《我的伟大的卫国战争》 第一章 杨明志的穿越 清晨的曙光照耀在黑龙江，这是1940年，一支抗联小分队正在江边活动。 日本鬼子已经围剿多日，小分队的一百多人经过战斗已经损失大半，好在精华尚存。他们为躲避鬼子的搜索，经过不断跋涉抵达了黑龙江畔。 “过了这条江，对面就是苏联了。小鬼子打过他们，结果被苏联人打的大败。” “老班长你就省省心吧，难道我们还要逃到苏联那边去？”一个少女反问道。 “唉？这也未尝不可啊。小桃，如果敌人追的紧，或许去苏联是咱们唯一的选择。” 少女不再多言，她专心致志的蹲在江边，个战士们的水壶灌满水。 少女杨桃，她作为这支小分队的卫生员，咱艰苦卓绝的战斗中坚持到现在。全家被日本鬼子杀了，只有她一个十六岁的少女得以幸存。因此她别无选择，为了活下去，也为了报仇就留在队伍里。 少女蹲累了，站起身伸伸筋骨，突然间，视觉敏锐的她看到江边有一个奇怪的东西。 “老班长，战士们，你们看那边。那个是什么？！”少女指着，她猜测那很像是一个人。 “大家保持戒备。”老班长命令道，自己也将驳壳枪掏出了。 五人快步向那个地方前进，抵近一看，这真的是一个人。 杨桃蹲下来，作为队伍的卫生员，她本着职业习惯测了测这人的鼻息。“还好，这人还活着。只是这个人很奇怪唉，这身衣服我从来没见过。” “别管那么多了，看这人面相可不是小日本那群倭寇。他应该是个中国人。”老班长猜测道。“来，大家搭把手把这人拉上岸。” 这是一个青年人，他穿着白衬衫，手上还戴着手表，甚至还有眼镜。这一身打扮是这个时代的中国人难以理解的，总之对他们来说很稀奇。他们并不知道这个人是个穿越者，来自未来。 老班长一脸胡茬子，他蹲下来拍拍年轻人的脸蛋。“嘿，小伙子，醒醒，醒醒啊。” 年轻人没什么动静，杨桃看看大家，自己干脆使出唤醒人的绝招。自己拧开水壶，冰凉的河水激在年轻人的脸上，他猛的惊醒。 年轻人猛的坐起来，不可思议的看着围观的几个人。“这里是哪里？我获救了吗？” “对，是我们救了你。”老班长操持着东北话回答道。 但是年轻人非常诧异，看看这些人的着装整个是破衣烂衫的，倒是那个姑娘打扮的干净些。更重要的，他发现这些居然还带着枪，难道他们是拍电视剧的？ 28岁的兵工厂职工杨明志，年纪轻轻的他因为学历高工作能力强，已经得到单位里副工程师职称。正是年富力强的年龄，加上升职的喜悦，他跟着旅行团去黑龙江游玩。 谁知游船在航行的时候，因不明原因沉船。杨明志是会游泳的，奈何这身衣服成了累赘，扑腾了好一阵子就没有了意识。 当他再度醒来，已经是被浪花冲到了中国这一侧的河畔。他绝对想不到，自己获救了，但是时空已经改变，这里确实是中国，是中华民国。他所在的地方是被日本帝国侵略占领后的伪满洲国，不甘心为亡国奴的爱国者正在抗战。 但是此刻他还觉得眼前的这几位，应该是什么抗日神剧的群众演员。 “小子，你是中国人，你怎么回到这里？”老班长问道 “我，我也不知道啊。几个小时前我还在江里做轮船呢，没想到船沉了。”杨明志抬起头，“很感谢你们救了我。” 他的这番说辞令大家很费解。一名战士挠挠头问道：“什么船啊，我们被鬼子追赶到现在，这几天我们在河畔宿营，根本就没见过什么船。” 杨明志不知该说什么好，看看自己的防水手表，已经是下午两点了。但再看看日头，那东方初升的不正是太阳么？早晨还是有些凉，他狠狠的打了个喷嚏。 卫生员杨桃不放心，“你还是跟着我们回到营地。你这样子浑身是水的很容易生病。” 杨明志觉得也是，先不多说话跟着他们走就行。最好找到他们的剧组导演，先用大浴巾把自己擦干净。 但是他万万想不到，这所谓的营地实在一团糟。 “你们管这个叫营地，怎么所有人都破衣烂衫的？” “没办法，小鬼子追的太紧了，我们损失了很多同志，能活着继续打仗就已经很幸运了。”老班长解释道，接着领着这个江边发现的人去见小队长。 “队长同志，这个人是我们在江边发现的。” 杨明志全身被简单的擦了擦，眼下又被这个破衣烂衫的人上下打量着。他看得出来，这人穿着的是灰布军装，腰里还别着一个帽子，怎么那么像红军的八角帽。 小队长徐峰保持着警觉，他非常担心小鬼子的汉奸会混入队伍。几年来抗联的几次战斗都损失惨重，不少就是因为叛徒出卖。突然有了这么一个奇怪的人，他没有表现多少热情。 “姓名？” “杨明志。” “是本地人吗？” “不是。” “那么你怎么到这里了呢？” 他这话问的，杨明志自己都很想知道，他说了一大通基本也是鸡同鸭讲。杨明志说了一通自己如何升职，如何过来玩，小队长听了半天就听到了工程师这个词。 “你这小伙子，二十八岁，原来还是个文化人啊。喂，会打仗吗？” 打仗，自此杨明志还以为这帮子人是拍电视剧的，所以干脆直接扬言自己是个出色的战士。 小队长点点头，“小伙子，看起来你也是个人才，那么你是否愿意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 “那是当然的，为了祖国的繁荣发展，这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这番话确实是杨明志的信条，他努力学习就是为了报效国家，当然国家对他这样的人才也是不薄。 “很好。”小队长拍拍他的肩膀，“小同志，现在队伍很缺人，我就收下你做抗联的战士。“ 啥？！抗联？ 小队长刚刚做了决定，底下就有人表示质疑。小队长力排众议，面相疲敝的大家：“同志们，我们今天遇到了杨明志同志。不管怎样他也是中国人，我们现在牺牲了很多的同志，为了抗战，对了打击日本侵略者，地不分老幼人不分南北，也不分接机党派，只要是中国人就应该拿起武器抗争。” 这样大家无话可说，反正新人也是作为普通的战士而已。 就这样，杨明志稀里糊涂的成了一名战士。他被发了一支三八大盖，还有五颗子弹。老班长教诲道：“同志，虽然我们还不知道你从哪里来，但是现在你就是我们的战友。这支枪的原主人战死，你就是其新的主人。我们的子弹也不多，这五颗子弹你省着用。” 杨明志点点头，面对这一切仿佛都不是什么演戏。他自信查看了下这五发子弹，以他敏锐的职业习惯，直接判定这就是6.5毫米口径，长长的弹壳，这就是小鬼子三八大盖专用子弹。自己手里拿着的也确实是真枪。 难道这真的不是在演戏？ 时间到了中午，大家点起篝火吃饭。分给杨明志的伙食非常糟糕，居然是坚硬的饼子。少女杨桃送上小队特批的优质食物。“吃吧，这白面饼子是队伍里最好吃的。你是新人，第一顿吃点好的，以后你也会像大家一样吃差的。” 其他的战士吃的不好，大多是棒子面的窝窝头，几名战士从江里捕捉到了几条鱼，这算是改善一下伙食。 杨明志此刻非常矛盾，因为这里明显就不是什么电视剧拍摄现场，这些人也确实是带着真枪实弹的。 他看看身边的女孩，这丫头非常年轻，她还有很长的麻花辫。询问一番后得知这丫头叫杨桃。 “原来还是本家啊。我也姓杨，你也姓杨。”杨明志调侃道。 “哦？那我可以做你妹妹了。” “行啊，我没什么意见。” 就这样，少女杨桃干脆一把捞着青年的胳膊，杨明志还没有结婚，被异性这么亲近心里也是美滋滋。少女的脸颊贴在他的身上，杨明志注意到，这姑娘的眼眸居然闪现着泪花。 “明志哥哥，我家里已经没人了。你做我的哥哥，我就是你的妹妹，我就是你的亲人，好不好。” 这又是怎么回事？她家里没人？怜香惜玉之下，杨明志继续询问，原来这女孩的一家都被日本鬼子杀了。 难道真有日本鬼子，他试探性的问道。“姑娘，今年是哪一年了？我刚才淹了水，脑子有些不好使。” “民国二十八年，这么了？” 民国？难道哥真是穿越了么？继续询问之下，杨明志觉得这个十六岁的小妮也不像是撒谎的样子。 穿越到了1940年，现在还是东北的夏季，所以才能泡在水里不被冻死。杨明志保持着淡定，他总结已经得到的信息。营地里破衣烂衫的军人，画着镰刀锤子的红旗，大家对日本鬼子的描述，还有这些难以下咽的食物，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现实。 天啊！劳资这是穿越到抗战了吗？ 第二章 抗联一个兵 杨明志有着很强的适应力，他也是一个很喜欢钻研的人。 小队长徐峰目前手下还有五十二个人，这个杨明志是新加入的。他对红旗有着天然的好感，徐峰可以感觉到，这人绝没有一丝的犹豫，完全是发自内心的喜欢。 徐峰的信仰就是红旗，他是延安那边派遣到东北的，发展队伍抗击侵略者。他发现这个徐峰和自己有很多共同语言，仿佛他也是那边学习过，结果没有找到组织吧。 杨明志经过几天的生活已经看明白了，自己这真的是穿越，自己目前就是抗联的一个士兵。 同时他的才智也直接暴露出来，在民国识字率只有5%的时代，一个识字的人对这个小分队异常重要。在这里只有他一个文化人，因此战士们很快接受了这么一个同志。 更不可思议的事，杨明志毕竟是搞军工的，对于修抢之类的事得心应手。 “小伙子，你可真是个天才！” 徐峰激动的拍着杨明志的肩膀，他已经修善了十把枪。 “一些老枪的枪管膛线磨的不成样子，有的枪械则是其他部分损坏了。我们拼拼凑凑还是可以拼装起好枪。”杨明志用现有的材料修善武备，手里的家伙好使了，这样打鬼子更有保障。 这是一个奇人，少女杨桃可没忘记他的许诺。再说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遇到了这样一个高大的人，在她的心理有了一丝淡淡的爱意，以后恐怕不仅仅是做他的妹妹。 杨明志身高一米八二，年富力强身体健壮，又会写字更有修抢的本领。大家没有继续多问他的来历，总之他的存在着实解决掉了很多问题。 新的一轮会议，考虑到队伍里的粮食已经不多，要么饿死白山黑水，要么去打鬼子抢点粮食。 杨明志也参与了这个会议，他作为旁听者仔细听着。 “同志们，这几天敌人的追兵退了，我们终于度过了最危险的时机。但是我们的粮食快不够吃了，恐怕我们还得像以前那样，袭击鬼子的兵站，夺了他们的粮食。” 大家议论纷纷，这几天有了杨明志这个新人，大家的士气增长了不少，加上对牺牲战友的惋惜，一个个都憋着劲要报仇。 “去打一仗吧！”一个战士义愤填膺的站起来。 “对！不能让同志的血白流！” 战士们中间完全没有怯战的情绪，小队长很满意。要么饿死，要么战死，战死了还能成抗日烈士，大家自然是选择后者。 有的意志不坚定的投降了，但是这里都是纯粹的爱国者，很多人和小鬼子都有血海深仇。甚至杨桃这样的少女也有上战场亲手杀敌的意思。 “孩子，你还是别去了，上战场是我们老爷们儿的事，你作为留守人员，和杨明志几个守住营地。我们下山打一仗，你们就等待着我们胜利归来。” 杨明志看着这位小队长，他是那么的自信。 结果，他期待的胜仗根本没有到来。 一天之后，几个幸存的战士仓皇的逃回营地，惊恐的说着发生的事。 “那是一个圈套，小鬼子撤退了完全是欲擒故纵之计，那个兵站存了粮食完全是引诱我们。那里根本就不是一个小队的人，而是一个中队，还有重机枪。队长他……队长已经战死了。“说着战士不禁潸然泪下。 留守的战士一听就急了，下山抢粮食的有四十多人，回来的只有五个，还有一位受了伤。 “难道那些人都光荣战死了？”老班长迫不及待的问道。 “对，战死了，没有一个懦夫。大家都牺牲了，我们侥幸突出重围。” 面对这样的情况，老班长看看剩下的人，加上自己还剩下十四个。原来一百多人的队伍被小鬼子围剿，经过艰苦卓绝的战斗居然就剩下这么点人了。 很多人开始慌了，老班长怒喝一句：“大家都不要慌，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可是，我们现在都要弹尽粮绝了。”一名战士抱怨道。 “闭嘴，我不许你有厌战情绪。” 话虽如此，这名战士的问题也非常尖锐。异常战斗几乎丧失全部战斗力不说，子弹也剩下的不多了。 杨桃就依靠在杨明志身边。“明志哥，我们可能会战死吧。” “不会吧。” “怎么不会，这就是战争啊。尤其是我们女人，那些鬼子对女人最恶毒了，如果到了那个时候我会拉响最后的手榴弹。” 杨明志赫然看到这丫头腰里红布兜里的物体，真的是个光荣弹。 “傻丫头，你怎么能想到死。” “可是小鬼子肯定会继续来搜山的。” “那就跑！我们干脆跑到苏联去。“ 逃到苏联，一些抗联战士被鬼子围追堵截，很早开始就有战士选择战略撤退，更多的人则是战斗到最后一人。 剩下的人清点了一下子弹，全部还有91发，剩下十四人，包括非战斗人员杨桃。 老班长是整个队伍里最年长的，他自动成为小分队的领导。“现在组织已经找不到，鬼子很快就要继续搜山，我们面临严峻的选择。要么继续战斗直到战死，要么就像杨明志说的那样，逃到苏联。” 大家众说纷纭，虽然苏联也是红旗飘扬的地方，但是大家并不知道那边的情况。很多人这是家里人被杀，义无反顾的加入抗联，最大的目的是为家人报仇。如果逃到那边岂不是违背了自己的意思，因此有人表示反对。 “我宁可战死在咱们的国土上也不愿意去江对岸苟且偷生。战死就战死，死也得拉一个垫背的！” “可是我们这样子还如何抗战呢？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啊。”杨明志反驳道。 “呸，你一个从未上过战场的家伙如何说得出口。你们文化人讲究斯文，做学问还好，但是打起仗来就怂。要逃你逃吧。” 杨明志听着确实很生气，他可是当过两年兵的，行军打仗的事可是非常清楚。看来嘴上激辩无法说服队伍里的一些人，因此在老班长的授意下大家表态。“愿意留下了继续战斗的举手，愿意去苏联的坐好。” 几个主战派举手，剩下的人左看右看，大部分还是愿意继续战斗。 杨桃不想死，听杨明志说去了苏联就不会死，再说这个人已经相当于哥哥的存在。如此只有三个人认同杨明志，队伍干脆为之分裂。 有些战士指责这个新人是懦夫，还是老班长理解。“带着你的杨桃妹妹一起逃，你们不想战斗到死也可以理解。能战斗到现在你们已经尽力了。” 杨明志耸耸肩，除却杨桃外还有两人，大耳朵的关大龙，大眼睛的陈生。这两位认为还不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因此大家在江边开始制作木筏。 这样杨明志是动手能力又一次展现，他用藤条和圆木编程筏子。按照计划，泅渡的时候杨桃趴在上面，剩下的男人扶着筏子大家一起划水。 因此这几天四人就住在江边，杨明志也能看到对面偶尔巡逻的苏联战士。他们也是驻足手持望远镜观看。 另一方面，江对面是苏军远东部队的防区，一个步兵师驻扎着，距离江边最近的一个步兵团。哨兵把江对岸的发现的特别情况报告给了团长。 团长普加乔夫非常清楚，对岸一定有是中国的抗联战士准备过江躲避日本人。 按照原来的规定，这些人会被安排做苦力。可是自从诺门坎战役后，日本人已经成为苏联的实实在在的敌人，即使签署和约他们依旧是敌人。 因此莫斯科方面对这些抗联战士的态度发生了改变，到了远东这边，远东方面军可以自由安排这些人的归宿。这一切都是杨明志所知晓的，他也是个二战迷啊。 “到了苏联那我们就安全了，只要咱们带着咱们的红旗，唱起国际歌，咱们就是同志。”杨明志向大家解释道。 但是好景不长，就在木筏制作尾声之时，小鬼子的扫荡开始了。 顿时山林里枪声大作，杨明志下意识的给自己的步枪上膛。 这次扫荡鬼子出动了一个大队，巨大的人数优势下，这支抗联小分队的残部如同以卵击石。战士们已经无所畏惧，他们只身抗击几十倍于己的敌人。 老班长率部拼命抗击，终归还是寡不敌众。“还不如就听了那个杨明志的，逃亡苏联躲一躲。” 十个战士牺牲了八个，最后就剩下老班长和另一个向江边退却。 枪声也惊到了苏联那边，一个排的士兵聚集在江边。团长普加乔夫已经授意：“你们驻守在江边，如果日本人的子弹落到我们这一边，那就奋力反击。但是你们不可以射击渡江的中国人，他们上岸后你们俘获他们，将其送到我这里来。” 因此杨明志还不知晓，对面的苏联人对他们这伙人并没有更多恶意。普加乔夫知道对面的那些战士也是和自己一个信仰，他对以前的那些政策颇有微词。都是为了解放全人类为信仰，为什么他们的战士在苏联这边要别恶意对待。 因此普加乔夫很有私心，自己的战士人数很多，但没有中国人。对面的土地被敌人日本占领，恐怕以后还要继续打仗。那么最好自己手头上有详实那边情况人，这些逃亡的抗联战士就留在军营里最好。 第三章 泅渡黑龙江 后有追兵前是大河。杨明志很担心剩下的那些人，他已经不再有什么幻想把现在所面对的当做抗日神剧拍摄场。敌人就是日本鬼子，他们是非常精锐的关东军。自己的同胞正在和他们打仗，并且损失惨重！ 杨明志看看剩下的三人。“同志们，你们把筏子推到河里，我去看看情况。” “哥！你真的要去么？”杨桃依依不舍的问道。 “我就是去看看。你们要我说的做，杨桃妹子你最柔弱，一会儿趴在木筏上。”杨明志拿起钢枪，但也得做好最坏准备。他刚要走扭过头再看看各位：“如果我很久没有回来，你们就自行撤退。” 说罢，杨明志拎着枪奔向战场。他需要确定一下己方人员的情况，最好能劝走几个一起去苏联那边躲避。 枪声越来越响，他知道这可不是什么演习。以前虽说就当了两年兵，退役就成预备役了。他还是学到了非常多的战术技能，手中的三八大杠也能凑合着用。 杨明志弓着腰潜行者，距离战场越来越近。 此刻的老班长正组织最后的人抗击，很多人已经战死，杨明志也看到了那个手持驳壳枪射击的老家伙。 二话不说，杨明志半跪着举枪瞄准。我这样子仿佛就是个土八路啊。他心里知道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身边就有弹跳的子弹激起了尘土。 虽然他带着眼镜，举枪射击还是没问题。现在是抗战，杀鬼子是每个中国人义不容辞的责任，因此杨明志没有负罪感，甚至在他看来这一段时间经历的就是做梦。 嘭的一声，他扣动了扳机，巨大的后坐力作用在肩膀。 “见鬼，这后坐力可真是强全威力弹都是这样的吗？” 杨明志瞄准的是一个机枪手，距离大概有四百米。那个趴在地上的家伙已经看起来非常渺小了，说来也是走运，这发子弹正中敌人脑袋。那人的大正十一也就没有继续喷着火舌。 老班长踉踉跄跄的撤退，他惊讶的看到了杨明志这人。心想这小子不是已经泅渡黑龙江了吗？咱们还在这里。 “老班长，你快撤，我们赶紧渡江！”杨明志大喊着，剩下的人别无选择。 老班长还拉扯着一个受伤的战士，他看到杨明志还在射击。这人的枪法很准嘛，之前他从没有演示过。 一杆步枪五发子弹，杨明志确实做到了枪枪击中。他致命的枪法也着实吸引了敌人的火力，敌人的轻重机枪向他那边扫射。 “混蛋！要死要死要死！”他骂骂咧咧的匍匐地上，这真的不是开玩笑，就在他面前一尺，敌人的子弹射到泥土里，落叶被打的四散横飞。 但是老班长那边就没有这么幸运，一人背后中弹当即倒下，一人腿受了伤。 “快走，你们快走。”战士说下这句话就不省人事了。 老班长的小腿被三八大盖子弹射穿，他捂着伤腿踉踉跄跄的撤退。 杨明志见状，直接把打光子弹的烧火棍扔了，拉着老班长就跑。 “混蛋，你们不是已经跑了吗？杨桃那个女孩子可不能落到鬼子手里，你怎么还在这里，你真是疯了。” “没办法，你们才是疯了。如果我们意见统一就已经到了江那边！” 老班长遗憾的摇摇头，“你把我放下吧，我已经受伤，你现在独自跑了还来得及。” “呸！”杨明志身体更强壮，他干脆把这老家伙背在背上，因为足够的幸运，逃亡途中两人毫发无伤。 杨明志拼命的跑着终于到达了岸边，只见那三人还在等着。 “你们怎么还愣着！快把筏子推到江里！快！” 关大龙和陈生见状不敢怠慢，筏子推下去了，杨桃也被命令趴上去。 老班长已经不管自己腿伤，他也非常想活下去，现在整个队伍就剩下最后的五人，后面则是数百人的鬼子追兵。 即使是八月份，黑龙江的水温依旧很低，大家不管那么多一个个跳入江里。 “大家使劲推！我们要尽快逃走！” 在大家的努力下，筏子越飘越远，同时鬼子追兵也到了江边。他们的轻重火力向筏子开火，顿时木筏周边的水面满是水花。 突然间，一发子弹击中老班长的后背，杨明志亲眼看到这人口吐鲜血。 “你们快走，我不行了，你们躲保重。”这便是老班长最后的遗言，说罢他的身体就沉没在这黑龙江。 “班长！不要！你不要死！”筏子上的杨桃哭的撕心裂肺的。 大家依旧危险，几发子弹击中木筏，几支圆木碎裂了。少女杨桃一惊，刚刚真的好险自己差点中弹。 也就是在这时候，鬼子居然使用了掷弹筒。这种武器老兵用起来就像是迫击炮，奈何这些小鬼子大部分也是新兵。榴弹在筏子周围爆炸，他们掀起更大的水花，结果木筏干脆被冲散了。 杨明志下意识的抱紧少女杨桃，两人抱着一根圆木继续漂着。“加把劲啊，过了江心小鬼子再射击我们，苏联人就要愤怒的反击了。” 这话也是说给自己听的，杨明志鼓励身边的姑娘不能放弃，自己也得继续坚持。但是那两个人就没有这么幸运，关大龙和陈生，他们被掷弹筒所杀伤，受伤后没有力气再挣扎，因而沉入了江底。 对面的苏军已经做好准备，拍张望远镜盯着那两个抱着木头的人。他们确实已经通过了江心，到了这边的水域就是苏联的领土了，可是小鬼子依旧在拼命的射击。 “战士们做好顺便，听我的！不要伤到江面上的人，向江对岸射击！” 顿时，苏联这边枪声大作。普加乔夫授命这些战士可以使用重机枪，重火力之下对岸的日军有了伤亡。 虽然苏日签署了条约，但是围绕着黑龙江依旧摩擦不断。有时候是苏联找事，有时则是日本。尤其是鬼子这边的主战派，他们相信精神力可以战胜钢铁洪流，这些人相信张鼓峰和诺门坎的战败是军人关键时刻怯懦了而已。他们很希望再和苏联打上一仗，因此这边的日军毫不犹豫反击。 苏日两边互相射击，因此杨明志这边的压力顿时小了不少。 “杨桃妹子，你不要多想，现在抓紧木筏千万不能松手。” “是！哥，我听你的。” 两人奋力划水，对岸真的越来越近。也是因为如此，鬼子见追击已经没什么意义，再者己方已经出现伤亡，干脆单方面挺火。 苏军见状也不再继续射击，这个排转而向木筏漂流的地方前进。 杨明志真的累坏了，刚刚上岸他就仰面躺倒在湖畔，一同躺着的还有少女杨桃。毕竟是个小姑娘，她累的最狠，加之长久以来吃的不好，她有限的体力消耗殆尽，现在站起来的力气都没了。 “杨桃妹子，咱们现在安全了。” “嗯，现在我们到江对岸了，是吗？” “是啊！咱们是最后的幸存者。最后的。” 杨明志等待着苏军的到来，他刚刚闭上眼睛就听到一阵嘈杂。 苏联人已经到了，十几人包围着大难不死的杨明志。他缓缓睁开眼睛，只见眼前都是老毛子。 “日德拉斯特未接达瓦里希。”杨明志下意识的说了句俄语，问候来访者。 之前他从未跟战友说过自己会俄语，也是因为自己会说俄语才有足够的信心泅渡到苏联。 因此遇到这样一个渡河过来的人，苏军非常惊讶。 “中国人，你会说俄语，你曾经到过苏联？”排长询问道。 固然是一言难尽，杨明志从已经昏睡过去的少女杨桃的口袋里，把那个保存很好的红旗拿出来，这里面的镰刀锤子图案非常醒目。杨明志喘着气笑道：“达瓦里希，我们是自己人。“ 排长收到的命令是安安全全的把泅渡者带到团部，为此他们还带了担架。现在因为这个男人居然会说俄语，这一定会令团长震惊。 两人被抬上担架，战士们拉着离开河畔。 这是杨明志唯一的选择，已经穿越了时空到了这样的时代，在1940年的八月的远东。他已经别无选择，索性就带着抗联最后的幸存者，这个叫杨桃的小妹妹一起到了苏联。剩下的，杨明志估计自己已经被卷入历史的车轮，哪怕是加入苏军，哪怕是被调到东线参加二战。 他非常清楚，迎接自己的是苏联远东方面军。至于方面军的总司令是谁，杨明志还真的不记得，总之不是朱可夫。 排长见他足够清醒，就说道：“我们的团长对你们中国人很感兴趣，你会俄语就省却了很多问题。你现在想想要说的话，等一会儿你自己和团长说。” “布吉兹结了哟，达瓦里希。” 杨明志缓缓闭上眼睛，他的思绪正飞快旋转。一会儿见了团长就是自己大展宏图的时刻，既然他对自己有兴趣，那就让他好好的有兴趣，让自己这个穿越时空的中国人作为他的座上宾，甚至过的更好，反正这段时间吃糠咽菜已经受够了！ 第四章 苏军的审讯 杨明志很快恢复了精神，另一个杨桃妹子暂且被送到步兵团的医院治疗。一切都是团长下了命令，要对被俘的中国人好一点。 在医院里杨明志吃了点东西，他也换了身衣服。自身携带的那些21世纪服装全部换掉，取而代之正是苏联货。如果照照镜子，此刻的他很像是普通的苏联步兵。 一名士兵踢着正步走进医院。“中国人，团长要求你去团部一样。” “好的，我这就跟你去。” 这时，医院的护士却提出异议。“这两个人刚刚从江那边，身上还有很严重的擦伤。或许团长应该再考虑考虑。” “是吗？莉莉娅同志，这是团长和政委的意思，我必须执行。” 杨明志耸耸肩，很有礼节的对护士鞠躬。“我想你们的团长并不会把我怎么样，我不在的时候还请你好好照顾我的妹妹。” 比起老毛子，中国人往往表现的更有礼数。那些毛国士兵太粗鲁了，如若让医生护士选择自己的病人，也许中国人还不错。 杨明志跟着这名士兵前往团部，那里，团长普加乔夫，政委巴季金已经等候多时。 做人要昂首挺胸，杨明志这位来自未来的人非常自信，外表看就是有些傲骨。同时他也和这个时代的同胞很有区别，这人甚至比许多苏军士兵还高大，身体甚至更强壮。 他留意着周遭，只见一队队苏军小队背着步枪走过，很多人对他这个外来者严重好奇。 砰砰砰！敲门声。 “请进！” 士兵踢着正步走进团部办公室，敬礼答道：“团长同志，人我已经带到。” “好，让他进来。” 就这样，杨明志踩着稳健的步伐，保持着很好的精气神出现在苏军指挥官面前。 首先，普加乔夫审视了一下这个人。他是见过中国人的，尤其是江那边过来的人，一个个都吓的不成样子，唯独这个非常特别。再者他真的非常高大，和以往的中国人形象差异巨大，他可以感受到这个人身上散发着傲气。 普加乔夫看看政委同志：“怎么样，这个人你觉得如何。我的士兵告诉我，他还会说俄语。” “有这事？我记得汇报的是俘获了两个人。” “是的。”杨明志抢白道：“那个人是我的妹妹正在医院接受治疗，而我是中国抗日联军的战士，我和你们也有着同样的信仰，所以我和你们是同志。” 同志？普加乔夫乐了。他知道对面和日本人打仗的是什么人，可是这几年来根本不听共产国际的指挥。但那是高层的事，和自己这个小小的步兵团关系不大。 “既然如此，国际歌你可会唱。”政委问道。 “当然。” 苏联的歌曲杨明志可是知道不少的，至于他为何对俄语很精通。那时处于工作上的原因，苏联解体后大量的机床流入中国，为了掌握这些机器必须有人要学俄语，杨明志便是这样的人。 他当众唱起了《告别斯拉夫女人》《华沙保卫者之歌》还有全球同行的《国际歌》。 这个人确实不一般，普加乔夫倒上一杯水让他喝下。 但是政委也有异议：“或许我们不应该对这样一个突来乍到者报以过分的好感，因为江对岸就是日本人，我们如何判定这个人不是日本间谍。” 杨明志一听就火了，但是考虑到历史的事，老毛子这么想也是完全合理。在苏联刚刚建立，日本作为干涉军甚至一度攻打到贝加尔湖畔，之后的张鼓峰和诺门坎，苏军战胜了也损失很大。现在日军正在侵略中国，规模之大令苏联人都很震惊，不得已必须在边境集结重兵。 再者德国人在欧洲已经发动战争，时间已经是1940年八月份，英法完成了敦刻尔克大撤退，此刻的德国人正商讨入侵英国的海狮计划。 普加乔夫对政委的话并不满意：“日本人固然可恨，但是就咱们目前掌握的情况，这个人确实值得放心。毕竟他们的抗联不少人已经进入我们的国土，包括一些重要的指挥官。” “确实是这样，但是我们也抓获过日本的间谍。”政委扭过头看着杨明志：“中国人，你如何证明你不是日本间谍呢？” 这话问的，杨明志脑海里仿佛一万只羊驼跑过。 “我当然不是日本间谍，我的存在你们无法想象，因为我来自未来。” 两人一听噗呲笑了，刚刚喝进嘴里的水也喷出来。 “得了吧，你刚刚淹了水，是不是脑子也进水了？来自未来，你明明是从江对岸侥幸漂过来的。”普加乔夫嘲讽道。 “确实你们看起来我如同疯子，但是我说的确实是事实。据我所知现在是1940年的八月份，给予你们苏联人的时间已经不多，德国人会在明年的六月份集结重兵入侵苏联。” “呸！”普加乔夫拍案而起，“我们伟大祖国岂是那群愚蠢的德国人袭击的？” “是是是，你们以为两国签署了《苏德互不侵犯条约》就能避免了战争？恐怕连伟大领袖斯大林同志本人也不相信吧。要知道现在德国人和他们的帮凶意大利人正在肆虐欧洲，当他们占领了西欧，下一个目标就是苏联。” 普加乔夫消了气，这个中国人居然还知道国际形势。他令士兵都出去，自己要好好审问一下这个中国人。 “那么未来的事，你给我说说，如何？” 杨明志点点头，接着他被领到墙壁边，这里挂着一张巨大的苏联地图。 “中国人，我就当做你说的是一堆梦话，你说我们和德国人会打仗，整个战争是如何进行的？” 杨明志知道这是自己站稳脚跟的时刻，要去的办公室内两个领导的认可，那么自己未来基本也可以混个苏军嘛。 “战争会在明年的夏至开始，上百万的德国人闪电入侵苏联。你们占领的原波兰领土将迅速沦陷，接着列宁格勒被围，明斯克、斯摩棱斯克、基辅、塞瓦斯托波尔相继沦陷。” “怎么可能！一派胡言。”普加乔夫怒斥道，“按照你说的，我们伟大祖国都要灭亡了。” “确实如此，因为肃反苏军的精干损失严重，很多没有才能的人做了指挥官。他们有热血，却不善和那些久经沙场的德国人战斗，再者我们的防线太长了，敌人的三个装甲集群才能如同凿子一般向伟大的首都莫斯科前进。” 从地图上来看，普加乔夫非常清楚，自从苏德瓜分波兰后，原来的斯大林防线大部分被拆掉了，取而代之的是在新的边境修筑防线。新的防线也没有更多的材料，基本还是按照一战的堑壕修筑，很多炮塔实际是从老旧坦克拆卸的。 团长和政委很惊异这个神秘的中国人知道这么多。“所以我们就这么一直溃败下去？”普加乔夫问道。 “不。敌人会猛攻到莫斯科近郊，他们试图从梁赞和图拉包抄首都，但苏军的后续部队源源不断的补充首都防线，德国人妄图像拿破仑那样占领莫斯科的企图失败了。从这时候起，德国人的失败也将是注定的。 德国人攻打莫斯科失败，转而进攻以斯大林命名的城市斯大林格勒，德国人依旧战败，同时在南部苏军守住了高加索山脉，德军企图占领巴库油田的计划也破产了。” “那么战争的最终结果呢？”政委迫不及待的问道。 “是胜利！伟大的胜利。我们已经处于第二次世界大战，伟大的苏联无疑是世界的解放者。苏联开始战略反攻，士兵们已经久经战阵，综合素质已经超越德军。我们相继解放了白俄罗斯、乌克兰、波兰、罗马尼亚。与此同时，美国人参战，盟军在欧洲登陆。最终是苏军抢先攻入德国，最后我们的红旗插在德国国会大厦上。” 两个指挥官听着非常过瘾，他们都是非常渴望参与战争并立功的。欧洲正在遭遇纳粹铁蹄的践踏，至于战火会不会烧到苏联，两位指挥官也谈论了很多。没想到这个从河里捞出来的中国人说了一大通所谓的未来，言语间仿佛都是真的。 除此之外，两人也意识到，这个中国人不简单，他对军事似乎很有研究。 突然间，普加乔夫问到一个问题：“你是中国人，既然你知道我们国家未来的事，那么你们呢？” “依旧是胜利。团长同志，在战争中远东方面军会抽调部分军队前往欧洲包围首都，但是方面军大部的兵力反而在加强。在四年后，我们抗联撤退到苏联的军队会伴随苏军打回中国，苏军将轻而易举的击败七十万日本关东军，你们也是中国的解放者之一。 日本人将彻底战败，中国也将成为红旗飘扬的地方。战争结束了，全世界很多地方都是红旗飘扬，乌里扬诺夫同志未尽的事业距离实现已经不远了。” 两人听着非常满意，之前政委的怀疑也没有了。但是他们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如果得知苏联最终会解体，这样的诽谤，杨明志知道自己惹他们不高兴可是小命不保。 从渡江者身上搜到了军旗，这确实是江对岸抗联的，怀疑他们确实也没什么意思。毕竟被俘的只是一男一女而已，充其量也只是个小角色。 “现在我们的队伍里确实蠢货很多，就连我们的老军团长也在肃反中没了，有人说他是突然因病去世，其实我们都知道，是斯大林同志杀了他。” “普加乔夫同志！注意你的言辞。”政委指正道。 “巴季金同志，你又何必这么严肃呢？就像这个中国人说的，如果我们的指挥官里有很多蠢货，那么在战争中一定要受到损失，和芬兰的战争我们损失了一百万人，我们不应该视而不见。” 政委继续指责团长的粗鲁，必须对领袖保持尊重。但是他也知道，普加乔夫这样的，从伏龙芝军事学院学习过的人是有真才实学的，他也惜才，所以对这个中国人很有兴趣。 “中国人，你到底叫什么名字？”普加乔夫问道。 杨明志不知该怎么说，就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杨~明~志~” 普加乔夫摇摇头；“不行不行，你们中国人的名字总是很古怪，你给自己想个名字吧。” 杨明志想了想，“那么我就叫彼得·伊万诺维奇·别列科夫。”这是杨明志当年和毛国老师学习俄语时被取的名字，那个别列科夫有杨树的意思，正好就是他的姓氏，至于其他的名字就很随便，老毛子叫彼得叫伊万的多了去。 “好的，别列科夫同志，你是你们抗联部队的幸存者之一，显然你是有着很多知识的。现在告诉我，你除了知道些军事知识，还知道什么？”普加乔夫问。 “大概是修抢吧。我本身也是个工程师，操作机床没有问题。如果队伍里的枪械有坏损的话，给我一些工具我能修善不少。” 团长和政委听了喜出望外，毕竟在这远东技术工人可是够少的。 “好吧，中国人，加入苏军你可愿意？” “当然愿意，这是我的荣幸。”杨明志深鞠一躬，并说道：“我的妹妹是队伍里的卫生员，她可以作为步兵团的护士。而我，如果你们乐意，我可以把你们磨损的枪械都修善一番。” 团长和政委交换了下意见，总之这个中国人可以留下，但也会派人暗中监视。防人之心不可无，一旦发现他有同地行为立刻上报。 就这样，杨明志拥有了新的名字：彼得·伊万诺维奇·别列科夫。少女杨桃亦叫做：贝茜卡·伊万诺维奇·别列科娃。 杨明志已经收编入这个步兵团的战斗序列，就像他说的自己会修抢，他被分配到军械处，专门修善战士们的枪械。 少女杨桃也在医生护士的照顾下恢复健康，她虽不懂俄语也在努力学习。女孩换上了苏联护士的服饰，做起了她的老本行。 在花名册上，杨明志和杨桃就是兄妹，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两人必须保持低调，甚至对外宣称的也是苏联境内蒙古族的人。他们拥有了军籍，已经就是苏联正规军。 第五章 建立RPG神教吧 远东的冬季来的非常早，进入九月下了第一场雪。 杨明志已经成为这个步兵团军械处的修理员，也是在这里，他见到了整个步兵团唯一的机床。 老师傅谢尔盖是整个步兵团里唯一会操作这机器的人，因为补给线的漫长，一些武器坏损后只好就在军队驻地修善一番。 见到来了新人，此人更是扬言也会修抢。说的多不如做的好，杨明志就在谢尔盖面前展现了自己的技巧。 “同志，机床你会不会操作？”谢尔盖试探性的问道。 “当然当然，如果你愿意我甚至能制造武器。” 杨明志在原本的位面是兵工厂的副工程师，他是凭借自己的真才实学爬上这样的高度。拿着尺规画设计图在他看来从来是小菜一碟，穿越到这个时代，这些技术一定能绽放光彩。 当然，他所谓的制造武器也是为了自己着想。通过一点时间的武器修善工作，他发现这些苏军战士的装备确实够简陋的。不过换言之，这里毕竟是1940年，很多新式武器并未出现。 与其修这些古老的莫辛纳甘，还有稍微高级点的马克沁1910，还不如自己造一点匪夷所思的玩意。 因此杨明志来了精神，白天的时候他要修抢，傍晚要教少女杨桃学俄语，最后的那点时间，他找来了纸和笔，就在机床所在的小型厂房里琢磨着。 谢尔盖总是会把自己灌醉，有时也会找这个新人喝上几杯。 但当他看到这个别列科夫在图纸上画的，总感觉不靠谱。 “同志，你管你画的这东西叫什么？” “火箭推进单兵榴弹。”这个名字很长，杨明志一点一点的说明。 他再解释一番，就是将火箭放入管道中，然后点火发射，可以打击敌人的坦克、军车甚至行进中的步兵。 这是一种全新的武器，也是一种相对简单的问题。杨明志观察了一下，目前手头上的这台机床可以解决大部分问题。他的电力来自附近的一个水电站，电力充沛，因此杨明志决定干脆尝试一下，他有自知之明，固然是复刻不出RPG7，但RPG2应该还是凑合的。 论起中国人历史上最怕啥，那就是敌人的炮火。所以七十年后的中国军队，人手一个一次性火箭筒，强大的火力令敌人胆寒。 至于现在，杨明志非常清楚，因为苏军缺乏有效的反坦克武器，步兵只能依赖反坦克炮，或者非常危险的寄希望于士兵匍匐过去，投掷集束反坦克手雷或者******。 一旦能够复活RPG神教，那么那些薄皮大馅的德国人的三号四号坦克都是土鸡瓦狗，更可以大言不惭的说：我不是针对你们三号、四号、特3484，科窝2，我是说当今的坦克，你们全部是垃圾。 说做就做，杨明志的说辞也令希尔盖这个老家伙感兴趣。 “同志，你好好做，有什么我可以做的吗？” “有！谢尔盖同志，我需要很多钢管，即使是有缝钢也可以。” 目前材料不怎样，既然英国人能用水管做斯登冲锋枪，那么用水管子做RPG也并不是不可能嘛。 但是也是杨明志的这些活动，监视他的人将信息报告给团部，为此他必须和团长普加乔夫做出解释。 在1940年八月，苏军做出了一些调整，降低了政委在军中的地位后，部队的指挥官有了更对的决断权。这个别列科夫的所作所为普加乔夫非常感兴趣，因为那机床一直拼命的工作，它消耗了大部分的电力配额，以至于一些士兵怨声载道，因为晚上的灯泡总是昏暗的。 杨明志被请到团部，普加乔夫没有好脸色。“说吧。我的人指责你在浪费电力，浪费宝贵的钢材，据说你在制作什么武器？” “是的，团长同志。我跟你说过，我本身就是一名很好的军工。而且我现在制作的是你从未见过的武器，我可以非常负责任的说，武器制作成功后，就算是大脑袋的科窝坦克也难以招架。” 这个中国人有真才实学，他的存在解决了非常多的武器修善问题。他有独特的技巧，拿着锉刀改变了莫辛纳甘枪机的公差，而漏气问题也很轻微，因此战士们觉得拉栓更加舒服顺畅，他也因此获得很多声誉。 普加乔夫干脆亲自去看看，正巧了，中午少女杨桃要带着伙食去那件小厂房给哥哥送饭。 “小桃，你把吃的放在桌子上即可。”这是还是汉语说的，毕竟区区几个月，少女杨桃只学会了一些基本的日常对话。 普加乔夫耸耸肩，这个和年轻人一道过来的中国少女，她本来就是卫生员，现在做护士确实很兢兢业业。 杨明志展现他的图纸，还有一些已经加工出来的零件。普加乔夫打仗可以，但是对武器的生产不怎么清楚。但是他看得出，这是一种可以发射弹药的武器。 “我们的榴弹弹头是空心钨芯装弹，我们将火箭发射出去后，弹头接触武器爆炸，强大的压力作用在很小的小孔，同时钨芯融化超过三千度，沸腾的金属液射入坦克内部，一举杀伤坦克内部的人员，甚至还能引起弹药库的殉爆。” 团长听着非常震惊，若按他所说的，有了这种武器那坦克还有什么意义？一个普通的士兵在很远的地方发射之，火箭水平飞射，一发命中就是瘫痪一辆坦克。 此刻他突然意识到，这个中国人凭什么有这些知识？也罢，他要是能造出来才有意义。 “好吧，别列科夫同志，你尽快制造出这种武器。” “遵命。”杨明志立正敬礼，这下子有了团长的手谕，剩下的研发就没什么阻力了。 因为这件事，杨明志的伙食配给也上升不少，每天有足够的面包和香肠，还有俄罗斯传统的格瓦斯。他吃的不错，好东西还是要分给小妹妹多吃一些。 少女杨桃结束了一天的工作也总是会跑到厂房那里，给哥哥打下手，顺便还能学学俄语。 紧张的研发持续进行，希尔盖拜托铁匠打制了很多钢管，团部也以各种理由从师部那里要了些无缝钢。 至于弹头的部分那就需要机床车削加工。经过改造，这床子能车削也能钻孔，就是抛光之类的还是得需要人工。 就像后世的PRG2火箭桶，榴弹部分就是按照原计划制作，金属钨也是从很远地方的兵工厂搞到的。杨明志就这么研发一直到了俄历新年，时间进入到1941年。 很快就要到夏季，苏德战争即将爆发，给予杨明志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现在的研发进度已经接近尾声，就剩下细节部分需要完善。 中国的春节到来了，对于杨明志来说心情非常复杂。他回到二战已经有半年，如今身份已经成了苏联军人。在这里唯一重要的人就是身边的小妹妹，这个家破人亡的中国少女已然就是自己的妹妹，他知道这丫头离不开自己。 春节，两人到食堂里多要了点东西。 “多吃点吧，战争就要开始了。” “哥，还是你多吃些吧。你搞武器忙，我就怕你累到了。你可是我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亲人了。” 说是亲人，其实和她毫无血缘关系。既然她这么笃定就这样吧，但是战争，这令这个女孩非常惊恐，她不想看到战友牺牲。 “哥，战争真的会发生么？” “会的，恐怕这里的一些军队还会被调到欧洲，可能咱们所在的步兵团也会被调动。” 杨明志说完，觉察到了女孩情绪上的变化。“如果真的那样了，你也会被调走了。而我会被留下来吧，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可怎么办。” “别瞎说，妹妹。” 就在这里，杨明志彻底听明白了女孩的意思。“哥，我做你老婆吧，你到哪里我跟着到哪里。我可不希望留在这地方。” 被一个少女表白，杨明志头脑一懵。现在还是民国，女孩子结婚的都很早，所以已经有17岁的少女杨桃已经算大龄女青年。杨明志没有果断回答，但是拍着胸脯保证：“以后你就跟着我，我就是你可以依赖的靠山。” 也就是这些时间，杨明志亦在打听消息，他和团长普加乔夫走得近，接触了一些最新消息。 “就像你别列科夫说的，德国人果然有些动作。他们正在边境集结，但是集结的都是些步兵军队，而且在拼命制造所谓的齐格飞防线。” “团长，这是伪装，即是为了麻痹苏联。战争不可避免，德国只有侵略他国，否则德军那数百万军队的内耗就能拖垮自己，他们的存在注定他们必须去野蛮的掠夺。不管那个小胡子如何释放善意言论都是伪善行为，我们就是他们下一个打击的目标。” “如果真的如此，战争一旦开战我们是什么立场，你分析一下。” “驻守在远东这里，防备日本人的夹击。但是结果日本人去攻打美国人了，斯大林同志的判断出现错误，日本实际上因为几次战斗失败，已经没有勇气大股进攻我们。然而远东的上百万军队只有少部分抽调去了东线战场。” 普加乔夫把这些话听到耳朵里，目前来看这个外来的中国人比自己手下的那群参谋靠谱多了。他评论自己的手下，除了歌颂大林子和抱着以前的兵书视若圣经外，就剩下喝伏特加了，而这个中国人总有独到的见解。 甚至他的眼光更加长远，所以普加乔夫问起了新式武器的事。“现在你的那个什么火箭推进式单兵榴弹，效果如何了？为了这个，我动用自己的关系可是给你付出了很多。” “基本已经完成，一周之后就可以试验。” “很好。”普加乔夫点点头。 一周后的实验，一辆废旧的卡车被放在试验场。它锈迹斑斑，车轮还能用已经被拆卸掉，充其量它就是个外壳。 试验要测试新武器破甲的能力，卡车的钢铁车身很薄，只要试验成功那么战争中敌人的运输车就能轻松打击。 杨明志亲自试验，他单膝跪倒在地，亲吻一下自己的武器。 围观的人迅速后退，包括紧张不已的杨桃。 “哥，你可要小心啊。” 杨明志作着幸运手势，他也非常清楚成败在此一举，如果失败了，那么自己就会被炸成无数碎片。 他屏住呼吸轻轻的扣动扳机。顷刻间，钢管后部喷出大量火焰，弹头成功发射。弹头离开钢管，四个弹性尾翼弹出，整个飞弹以每秒二百米的速度飞射出去。试验场只有一百多米，击中是顷刻间的事。 剧烈的爆炸发生了，滚烫的钨熔融金属顺着小口进入卡车驾驶室，同时爆炸强大的压力又压瘪了整个击中部。 实验的结果非常成功，那卡车已经在燃烧，火被扑灭后只见整个车身的金属盖子上，已经被金属液烧的千疮百孔。 战士们为之震动，他们高呼着别列科夫的名字。这种全新的武器出现在这远东集团军下属的小小步兵团。 普加乔夫按捺着心中的激动，统计结果已经出来了，因为熔融金属高达三千五百度，任何坦克装甲都是无法受得了这种高温。 杨明志愿意交出所有的设计工艺，但是当普加乔夫把材料交上去，已经一个月了还是没有结果。为此杨明志也找过普加乔夫，结果这家伙一样气的跺脚。 “那些个官僚，新式武器不重视，难道不相信我们步兵团能造出新武器？！还是说上交的文书材料被掩埋在海量无关紧要的文件中。“ 杨明志更相信后者，红色谍王卓尔格已经把德军具体进攻时间告知莫斯科，结果很多正确的情报就是淹没在了海量的无关紧要的情报中，以至于开战后又德共的德军变节者报告情况，依旧不被莫斯科相信。 杨明志耸耸肩：“团长同志，如果上级对我们的武器不感兴趣。那么我们可以自己制造。我知道金属钨非常宝贵，但是换成高能炸药也是可以的，弹头使用梯恩梯一样能一发报废一辆坦克。” 普加乔夫点点头。“好的，你去做吧，我给你写条子，你去军需处领炸药。” 就在他写文件时不禁问道：“别列科夫，你预测你现在的武器产能有多少。这种武器我非常欣赏，如果我的每一名战士都能人手一个，那么反坦克能力我们将远胜于那些坦克团。” 杨明志想了想，“我一个人负责制造很累，或许你能安排一些拼装武器的士兵作为临时的工人，这样我想我每天能加工三十个到五十个。” “好的，你先回去吧。” “遵命，团长同志。” 杨明志刚转身，又听普加乔夫喊了句：“别列科夫，制造武器有危险，你要小心。” 杨明志微笑着点点头，又回到了他的工作车间。 第六章 苏军一个兵 杨明志在战士中间有了新的绰号——厂长。他已经取代了老机床师父谢尔盖的地位，成为士兵心目中的工匠。 有一个连的士兵被分配到他的手下，因此杨明志也像那个位面一样，现在充当一个微型兵工厂的领导。 一些人负责配药，一些人负责组装。因为新式武器需要一些木材，不少士兵负责砍树，甚至在木工车床上进行简单的加工。 随着这些士兵的技术愈发的娴熟，原本杨明志估计的产能是弹头日均四十枚左右，现在只要自己加班加点的工作，生产极限达到日产一百枚。他毕竟是用手头的器材，包括扳机的火帽系统，这和普通步枪子弹的火帽没什么差异。 如果说最麻烦的，当属飞弹的尾翼，弹簧之类的东西还得从大城市里买过来。 杨明志所属的步兵团在赤塔州，这里是第35集团军的辖区，同时和第25集团军一样隶属于远东方面军。 进入春天以来，苏联远东地区的军备发生重大调整，或许因为德军的行动非常频繁，整个苏军开始征兵，即使在远东也是如此。 当地的年轻人被征召入伍组建新部队，新兵参与军事训练。因此老步兵团中的杨明志也无法闲着，在闲暇之余也被要求进行一些军训，还有实战打靶训练。 团长普加乔夫非常重视这个中国人，他已经生产出了上百枚火箭推进榴弹弹头，发射器也有三十多把。 经过了几次复杂条件下的实验，这种武器居然可以在超过四百米外击中目标。当然为了防止发射管的颤动，杨明志还给其安装了两脚架。为了瞄准更远的目标，甚至把莫辛纳甘精确射击型的望远镜拿来借用。 就目前的结果，这种武器已经堪比一种优秀的反坦克炮，在普加乔夫的概念里，它至少比57毫米反坦克炮更高效。但是团里从未进行过一次反坦克实验，因为这是步兵团。 杨明志每天在车间里忙活，这台很落后的机床就是他的宝贝。少女杨桃也经常用工作间隙看望，除了送来吃的，就是看看钢铁和钢铁的神奇切削。 但是这一天，杨桃在医院里听到了一些消息，她迫不及待的赶到工厂。 “哥，组织已经过江，很多战士就在苏联这边。” 杨明志放下手头的工作，他看得出女孩兴奋异常。 “是吗？抗联的残部抵达苏联这边我是知道的，因为团长普加乔夫说过。” “那么我们干脆去找他们好不好。” “不好。”杨明志不假思索的回答。 “为什么，他们是咱们的同胞啊。” 杨明志心里有自己的小算盘，这种RPG武器已经可以投入实战，它将是反坦克的利器。 现在日本鬼子固然是在蹂躏中国大地的，按照这个女孩子的想法，她还觉得找到了组织就能打回国内，然后给死难的亲人报仇。 杨明志摇摇头：“我的傻妹妹，抗联的残部入苏后可是要长期驻扎的。大家的损耗非常巨大，再者他们一定会被要求接受苏联的改编。” “那么大家不会再渡过江打鬼子么？”少女说着说着伤心急了，不禁落泪。 杨明志知道自己是她目前唯一可以依赖的人，因此她也说出自己的心事。她为什么是家里唯一的幸存者，那是因为她的父母把她扔到干枯的井里才躲过鬼子屠刀。父母亲人都没了，女孩是趁着夜色自己爬出来，最后被路过的抗联战士所救。 对于女孩来说，撤到苏联的同志就和亲人一样。 “反正我不走，可能我的话有些决绝。这几个月我已经想明白了，固然是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投奔抗联残部，加入远东第八十八独立步兵旅，这种事我还是觉得屈才了。我想我应该参加伟大的卫国战争，我最好能统领一直属于自己的部队，这样我率领着我的部队打入国内，解放中国，这才是我的目标。” 杨明志洋洋洒洒说了一大通，女孩杨桃似懂非懂的。她只听明白了一点，这个大哥并非懦夫，而是有更大的野心——他要做军官。 同样的普加乔夫也清楚了军区下发的文件，凡是沿江驻守的部队，发现有渡河的中国人，只要甄别后是抗联战士，一并送到军区，然后送往A营或B营。 他知道自己手头上的“军火大师”就是中国人，本着尊重的原则，他需要听听杨明志本人的意愿。 因此当年两个泅渡成功的中国人被叫到团部。 团长先是嘘寒问暖一番，就说起了抗联的事。 “别列科夫，你是中国人。你们的队伍精华尚存，据我所知已经有上千人渡过阿穆尔河，包括你们的指挥官、政委都渡河了。此时此刻他们在哈巴罗夫斯卡边的费克士镇扎营，另有一部分在符拉迪沃斯托克附近扎营。你们中国的士兵正在接受苏联军队的整训。” 就像历史上的那样，这些撤到苏联的抗联战士最后整编为八十八国际旅，后来正式番号是“远东第八十八独立步兵旅”。 “听着，别列科夫同志，这几个月和你的相处我很愉快。我正考虑应该把你安排到团部做我的参谋，但是我的士兵们大部分知道你其实是中国人，如果那样做你很可能被契卡调查，那是我不希望的。 因此为了你的人身安全着想，或许你应该回到你本来的队伍里。即使那样我会很惋惜，我还是希望你这样的人才有一个好的归宿。“ 杨明志呵呵一笑，他知道契卡，但是契卡在远东活动也就那么回事，内务人民委员会只是斯大林的鹰犬，他们没工夫对一个小罗罗感兴趣。 “我想不必了，因为我已经发现，对于我来说有更广阔的前途。苏联和德国人的战争必然会爆发，你和你的步兵团也有极大可能被调往东欧布防。这几个月来承蒙你们的照顾，我想在未来的战争中，我们也应该作为战友。” 普加乔夫长叹一声，“天知道战争会不会爆发。没想到你这个人也是很渴望战争，其实我自己也是渴望参与一次战争立一些功，这一点咱们是同道中人。” 杨明志猛地立正敬礼。“是的，团长同志。让你说对了，因为我知道战争即将爆发，而我的同志在苏联整编他们要多年后才会奔赴战场。然而这几年也是苏联最艰苦的时候，我也很想立功，或许我可以率领一支部队，经过多年的战争，队伍越来越壮大，当我率领自己的部队打回中国，赶走日本侵略者，岂不美哉？” 原来他心里是这么想的。普加乔夫站起身看着广袤的苏联地图，这么富饶巨大的国土，而纳粹德国显得就是蕞尔小国。现在他们已经侵略了大半个欧洲，他们已经可以动员占领区大量的人民作为他们的炮灰，这样对比看来，苏联虽大却也危机重重。 普加乔夫是很关心国际时局，他不像自己的一众同僚喜欢喝酒聊天，事态的发展确实如这个别列科夫说的那样，德国人的活动越来越频繁了。以至于最高领袖亲自询问希特勒“你们是否会如实遵守《苏德互不侵犯》条约。” 德国人的回答依旧是肯定的，但是他们之后的行为依旧是把部队派遣到边境。同时间谍报告，德军的坦克部队正在法国休整，人员和装备得到大规模提升，整个军队的素质提高一大截。 他们更加频繁的在演练坦克突袭战术，往往是成片的坦克大规模运动。 普加乔夫无奈说道：“我的几个参谋从不考虑这些事，他们认为只要听从旅长、师长或者军长的命令就足以的。或许他们说的有道理，咱们毕竟只是小小的步兵团，就这么点人在战争中也难以取得什么战绩。” “怎么不能？”杨明志拍着胸脯，“团长同志，我研发的武器将一举改变苏联士兵反坦克能力不足的现状，虽然我们现在只有几百枚弹头，但是这些弹头每个士兵能携带好多发，每一发都能够像152毫米口径的重型榴弹炮那般。” 普加乔夫在地图上点了点莫斯科，这个年轻人说德国的进攻重点就是伟大首都，战争就在今年爆发。他回过身看着两人，“好的，你们下去吧。既然你们不愿意去找你们的战友，那么我就成为你们的战友。” 杨明志满意的拉着妹妹离开了团部，他一脸兴奋的，倒是杨桃非常唉声叹气。 女孩有自知之明，她深知自己目前离不开这个家伙，因为在她的心里已经爱上了这个博学多才的同胞。 同样的，杨明志也深知他这个老处男魔法师，本性是比较温柔的，就像是真的大哥哥一般照顾这个小妹妹。那些本是很正常的举动，什么好吃的先给小女孩，比如少见的糖豆，好喝的酸奶，都是优先给妹子。 因为有了这番情谊，刚刚洗完手准备再镗削几个弹头的杨明志，刚刚打开机器就赶到有人抱住了他，接着又听到一众士兵的欢笑。 “明志哥，你既然这么坚决要留下了，那就带上我。我做你的家人，做你的妻子好不好。” 说实话，被一个很可爱很贤淑的少女缠着，青年生理的悸动也被唤醒。之前她曾经这么说过，现在杨明志觉等应该给一个答复。 “好吧，我答应你。你做我的妻子，咱们就留在苏军这边。” 杨明志把意思告知了团部，战士们得知他们的“武器专家”要结婚了，一个个前来凑热闹。 要知道为何杨桃要趁着这个节骨眼表白，也是有着多重的考虑。自古军营是男人窝，她这么一个女孩子总是因为职务的原因在军营里走，那些浑身是毛的毛国战士总是会说一些下流的话，说是开玩笑，实际令女孩很是担忧。 只要结婚就没问题了。医院的护士向她说着人生哲学，她们都是嫁给了军队里的下级军官。 团长和政委征求了两人的意见，干脆举办一次简单的婚礼算了。 这是一个三月的傍晚，周日军营放假，婚礼就是这时候举行。 杨明志身着一身军装，杨桃被要求换上俄罗斯妇女传统服饰，总之是花花绿绿的。在士兵们的祝福下，两人走进了婚姻的殿堂，政委同志更是念了一段讲演稿。 仪式很快结束，接着很多士兵开怀痛饮。禁酒令已经结束，杨明志没办法也被灌了不少。 因为喝的多了，回到宿舍，他发现自己的妻子就坐在床边。她已经是妻子了！一个简单而固执的念头浮上脑海。就是这一夜少女变成了女人，那个位面的工程师杨明志也结束了自己二十八年的处男生涯。 他是非常负责任的人，这下在这陌生的世界，那个卫生员小女孩已然成为自己的妻子家人。未来怎么样，他不清楚。战争必然要爆发，如果步兵团被抽调去东部，那么自己一定要去，妻子也一并带上。 第七章 步兵团调防东欧 时间进入1941年四月，远东方面军各部按部就班的坐好自己的事。而在遥远的欧洲，纳粹德国正在调兵遣将。 自1940年起，德军已经开始制定详细的入侵苏联的战争计划。进入1941年，军列大规模移动，大量士兵派往苏德边境。局势已经非常紧张，就是在远东，方面军也采取了军事戒备。 有人说这里距离东欧非常遥远，也有人开始传言部队将调防到欧洲。 杨明志和杨桃算是结婚了，婚后，他这个微型“兵工厂厂长”的日子变得更加好过，毕竟有个人在照顾他的生活。 如果她怀孕了怎么办？战争就要开始了！但是经历那次以后的两周，女孩再次来了例假，如此杨明志悬着的心算是放下。如果妻子怀孕，那么作为丈夫，自己以后的行动计划可能要更改。甚至改变主意，干脆就投奔抗联残部算了。 如今计划依旧，他还是继续努力的加工制造新式武器。以至于他可以更改飞弹外径，达到了夸张的150毫米。巨大的装药量使得他威力强大，为此包括发射管都是改进版的。 他取得了一些成功，每天加班加点的操作机床，按照计划在五月之前能够生产出五百枚弹头，和一百支发射管。可惜这已经是最大的产能，本来他可以继续制造的，奈何合适的材料已经耗尽。 一次共进晚餐的时候，杨明志说起了自己的顾虑。“我们拥有五百枚这种飞弹，但是它远远满足不了战斗的消耗。团长同志可否想想办法，我们需要更多的材料。” 普加乔夫摇摇头，“你应该记得，我们提交上去的材料从来没有回音。也就是说上级并不知道我们在做什么，因此到此为止，材料用尽后我命令你不要继续生产。” 杨明志遗憾的叹气。“如果斯大林同志知道我们已经装备了这种武器，那么未来的战争中，德国人的装甲集团也就无所畏惧。” “也许是这样，但是我们只是一个普通的步兵团。明天我就要去军部开会，很可能就是你说的，有部队要被抽调去东欧。” 因此杨明志停下了手头的工作，原料已经耗尽，他遣散了多日来给自己帮忙的战士们，甚至用自己的津贴给他们买了点酒。 郁闷在身，杨明志抱着一瓶伏特加痛饮，还是妻子杨桃夺下了酒瓶子。 “哥你省省心吧！喝坏了身子我也是担心的。” “可是我难受啊。我做梦都想让每一个战士装备我的武器，等到了6月22日开战了，我们好痛击古德里安、霍普纳这群德国老狐狸的脸。让他们瞧瞧共产主义的惩戒。” 杨桃摇摇头，既然嫁人了就要做好妻子的本分，把醉酒后满嘴胡话的丈夫拖拉到床上，她一个小丫头也是费了老大的劲。 过了两天，普加乔夫开完会回来，当即召集全团开会。 杨明志亦是步兵团的一份子，他奉命随着后勤的人在军营的操场上排好队。 “同志们，最高领袖同志命令我们，即日起开始整顿内务，检查军械。五天之后我们将坐上前往欧洲的火车，我们要在那里重新布防……” 杨明志听着又惊又喜，惊的是战争真的要开始了，喜的是一旦开战自己一定大展宏图。 他就是这样热血的人，既然来到了这个时代，那么好好的做一名战士。他看着台上普加乔夫喷着唾沫星子，内心里呢，就等着开赴前线。但是转念一想，如果被安排在像布列斯特这样的最前线，岂不是螳臂当车。 细思极恐下他又担忧起来，好在普加乔夫没有更多时间给予他自己吓自己。 “同志们，我们将被部署到明斯克，在那里我们将扩展实力。我们现在是一个步兵团，到了明斯克，我们奉命扩编为一个步兵师。你们这些老兵要做好准备，大量的新兵将作为你们的战友。” 杨明志知道，在苏德战争前夕苏军还保持着和平时期的兵力，随着德军活动的频繁，尤其是进入1941年后，越来越严重的战争压力压在莫斯科头上。待到四月，德军已经在边境部署了大量军队。他们正是巴巴罗萨行动的前头部队，待到真正要施行闪电战时，装甲集群将开赴边境。 为了应对德军实实在在的军事压力，苏军不甘落后的派遣了一百六十个师守卫边境，以备德军突然袭击。同时苏军也开始扩编，从一百五十万人扩编到五百万人。 因此给予远东方面军下属的这个小小步兵团就是这样的任务，他们奉命前往明斯克，就在当地招募预备役人员。 会议结束，普加乔夫把自己的营长们、连长们召集在团部，甚至还有中国人杨明志。 别列科夫（杨明志）出现在这里，下级军官纷纷表示不合适，但普加乔夫明显对这个年轻人有着独特的喜爱。 “同志们，等到了明斯克我将晋升为师长，你们也都将晋升。” 升官当然是高兴的事，这意味荣誉也意味着责任。对于大部分人来说，他们驻守在这远东，除非日本人再来侵略方有武装反击的可能，战士们都希望打仗，奈何机会不大。 “团长同志，我们调防到明斯克，是不是意味着将有战争发生？”营长耶夫洛夫说道。 “这个我不知道，给予我们的命令就是驻防明斯克，同时扩充兵力。至于会不会有战争，你们可以听听别列科夫的意思。” 众人的目光都注视到了杨明志身上，他之所以被邀请到团部就是出于这个目的。普加乔夫继续说：“同志们，这几个月你们也看到了，别列科夫同志有真才实学，他发明的武器我们已经装备上，我们团拥有很强的反坦克能力。同时我也要给他更大的可能性，步兵团将会升级为步兵旅，我决定让别列科夫作为额外的参谋顾问。” 众人大吃一惊，重要的位置让给中国人？ 杨明志也非常吃惊，这个老毛子到底是怎么想的。搞军工制造点武器那是自己的老本行，至于真的作为运筹帷幄的谋士，那自己还是谦逊自嘲自己只会纸上谈兵的好。 在大家的质疑眼神中，杨明志好意推脱，结果普加乔夫还怒了。 “别列科夫同志，如果你不愿意做这个职务，我将失去一位非常重要的智囊。你是一个人才，你又刚刚结婚。我建议你还是留在我的身边，作为你的上司，我可不希望一发炮弹就要了你这个工程师的小命。” 他这么一说大家又笑了，普加乔夫的意思，这个中国人充当顾问即可，具体的作战还是要听从上级安排。 普加乔夫再把上级发下来的文件给大家传阅了一下，众人心里有了底，当即回到自己的营区吩咐士兵打包。 按照计划，步兵团撤走后留下的防区真空由友邻部队接任。步兵团将带走所属的军事装备，士兵可以携带不超过二十公斤的私人物品。 因此团属的小医院也要跟着部队走，杨桃自然跟着丈夫。 夫妻二人打包好了他们不多的私人物品，杨明志打开了他那个珍藏的小木盒。这里有21世纪他的服装，已经被妻子洗干净的衬衫呢子外裤，还有令女孩很费解的休闲鞋。 杨明志已经被普加乔夫赠予了一支机械表，他原来的那一支就当做礼物赠予妻子。 杨桃非常高兴，她知道只有富家大户才有钱买怀表，何况自己的又是更高级的货色，这可是丈夫的爱呀。 两人没有想着更多，他们明明知道等待自己的是调往东欧，那里很可能即将爆发惨烈的战争。已经别无选择了，既然已经走了这一步就不能后退。苏联士兵只有一个奔走的方向，那就是向着敌人的阵地进攻，后退者要么死于敌人背后的射击，要么上军事法庭。 这是两人在远东军营里最后的一个夜晚，天一亮大家就要出发了。 杨明志搂着女孩，这小小的少女把自己当做唯一，她是那么的可爱那么的撒娇，仿佛这抱着的是自己的女儿。 “战争就要开始了，这不是我们中国人的战争，我却执意把你卷进来。你生气么？” “不生气，我已经属于你了，我是你的妻子。丈夫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可是，那是战争。是战争就会有伤亡，如果……” “不许你说这个。”杨桃猛的惊醒，“你既然有特别强的武器，我们就不会受伤。你还记得你的许诺么？” 杨明志噗呲笑了。“我记得，我记得。我会在战争中组建自己的部队，最后我们打回国内，给你的亲人，给死难的老百姓报仇雪恨。” 清晨的军号打破宁静，战士们紧急集合。杨明志背上沉沉的行囊，这里是自己的贵重物品，换洗的衣服，给妻子买的一些装饰品，还有一些卢布。两张毛毡卷好，杨敏志担心媳妇就自己背着细软。 他也被发了武器，只是一把手枪还有三个弹匣，武装带别在身。最后照照镜子，自己如果带上蓝顶的帽子就像是政委啦。 两人走出宿舍，整个军营都将人去楼空。只有少部分留在这里，比如一脸胡茬的谢尔盖。 老者打着招呼，“别列科夫你保重，等结束任务回来，我还想和你喝一杯。” 杨明志微微一笑，他知道自己这一趟就是回来也得是四年后。青年稍稍叹气，“唉，壮士一去四年，希望我也能混个将军。” 士兵全部集结，所有人排好队。杨明志欣喜的看到，所有的仿制猴版RPG2火箭筒都在，部分士兵也携带者一枚飞弹。步兵团的轻重火力，包括两门152毫米的榴弹炮，这个由卡车牵引，一些重机枪也被放在卡车上，若干45毫米战防跑则被马车拉着。。 苏联一些部队还没有实现摩托化，一会儿很多士兵要步行前往火车站。 杨明志很担心自己要坐十一路，结果自己被允许站在卡车上，包括他年幼的妻子。沉重的细软也被卸下，这一切都是普加乔夫的意思，更可喜的事，因为杨明志也算是高级参谋人员，他自然不用和那群大老粗的士兵挤在一起。 长达一周的火车行进，杨明志和妻子被安排在头等车厢，甚至还有自己的独立房间。杨明志如卸重负，但他也清楚，这是战前为数不多的好日子咯。 第八章 明斯克的整编第284步兵师 有时候电影还原了历史，跨越半个地球前往欧洲的战士们，他们就挤在铁皮车厢里，如同贩运什么牲畜。 有人说苏联军人不怕死，也有人说他们就是一群灰色牲口。战士们很能忍耐憋闷的车厢，他们都知道未来的好几天是一场煎熬。 不过大家依旧士气高涨，很多人渴望打仗，就像平日里政委说的那般，早晚有一天解放整个欧洲。 远东方面军将抽调十个团前往欧洲，这些步兵团里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兵，有些人员甚至参加过诺门坎战役。莫斯科当局决定以这种方式，让老兵带新兵从而迅速扩充军事编制。 在火车上普加乔夫和杨明志共进午餐，顺便说起来未来的事。 普加乔夫喝了一杯看看窗外，这是广袤的俄罗斯大地，几天的旅程军列就要通过乌拉尔山。 “过了这座山脉我们就将进入欧洲，目前发生的一切都顺应着你去年的说法，难道战争真的非打不可么？” 杨明志笃定表情。“是的，师长同志。英法两国得到了德国所谓的和平许诺，结果法兰西共和国已经不复存在。如果德国人对苏联有和平的诚意，那么他们就不会在边境部署上百万人。” 普加乔夫点点头，在原驻地开会的时候集团军军长也说出了类似的顾虑。 杨明志继续说：“对于德国人来说，只有击败了我们，英国才能放弃抵抗，这样纳粹就具备了占领全世界的可能。但这不是好事，就像他们现在屠杀犹太人，他们会把斯拉夫人、中国人，甚至他们的盟友日本人也当做劣等的猴子。因为这场战争非同小可。” 年轻人的说法非常露骨，他揭示了未来战争的残酷性。 “敌人的目标并不是占领苏联，而是彻底消灭在这片土地上的所有人，包括你和我。因此，师长同志，希望你不要对德国人抱有任何一丝幻想。战争我们会胜利结束，但是胜利之路将非常艰辛，希望师长你能做好心理准备。” 普加乔夫低头不语，他何尝不知道战争的残酷性。既然战争已经无法避免，那就让炮火来的更猛烈些吧！ 军列在叶卡捷琳堡停留，杨明志领着妻子也能在城里逛一逛。战争尚未开始还是乐观一点，他给自己买了点新衣服，甚至一双靴子。妻子长于白山黑水，给她买些女人该有的比如内衣，这样才符合自己这个老家伙的品味。 在城里杨明志也得到了一些信息，军队在向东欧集结。包括数支战略骑兵师，老毛子固执于哥萨克骑兵的光荣传统，莫斯科军队高层的老家伙们抱着老传统不放，叶廖缅科更是强调苏联骑兵对于建立苏俄的光辉历史意义。 因此军列继续西行，透过车窗他看到了大批的骑兵在移动。他知道，未来这些骑兵部队更多的作为装甲部队的辅助，以至于后来干脆有了机械化骑兵旅这样的快速机动部队。 军列没有在莫斯科停留，经过了梁赞、图拉、斯摩棱斯克，最终抵达目的地明斯克。 现在，明斯克周围已经成了巨大的兵营，有上百万的军队在向这个方向集结。 下了列车，普加乔夫神清气爽。他已经晋升为师长拥有更大的权力，下一步正是马不停蹄的向所属的集团军军部报道。 师长普加乔夫已经离开，杨明志跟着队伍进驻划归好的临时营地安营扎寨。 “以后的一段日子我们都要睡帐篷了，你可要忍受得住。”杨明志嘱咐妻子。 “好的，这里起码比抗联的日子好多了。” 搭帐篷的时候杨桃也必须帮上一把，这里将是二人的“家”。包括师长本人也不例外，大家都睡帐篷，简易的生活设施也在搭建。甚至一些士兵干脆砍伐木头搭建更结实的临时木屋。 师长回来已经是傍晚的事，临时的师部已经搭建完毕。他迫不及待的命令所有下级军官开会，杨明志也在现场。 师部大帐摆放着圆桌，一张巨大的地图摊开。 普加乔夫聚精会神的扫视众人，说道：“大家应该已经猜到了，集团军方面乃至整个波罗的海特别军区，对于未来的事态都不乐观，我们不要想着我们距离边境还很远，战争很可能爆发，甚至就在我们身边。” “也就是说，我们即将开赴新的阵地？”营长耶夫洛夫问道。 “是的，但是就如同出发前说的那样，我们将首先扩充兵力。接着奔赴规划好的阵地，大家看地图，画红圈的地方就是咱们284师的布防地点。” 军官们低下头，阵地坐在地距离明斯克城市有五十多公里。整个军区的防线呈扇形，这和苏联其他地方的防御模式没有区别，284师也是整个防线中的一个节点而已。 苏联非常庞大，为了潜在的战争威胁，苏军必须建立起从波罗的海到黑海上千公里的防线。杨明志很庆幸自己不是在最前线，目前他所在的这支步兵师还是处于大后方，更是作为战略预备队存在。 根据战略部署，来自远东的是个团都扩充为步兵师，普加乔夫获得正式番号，第284步兵师，隶属于第11集团军。 杨明志自认为自己只是一个看客，必要的时候给普加乔夫说说未来的事。他知道这个老家伙相信自己，但没想到这人会下达新的任命。 “同志们，我计划让我们的别列科夫也领导一支队伍，就让他做特别反坦克营营长好了。” 杨敏志非常不解，不是说好的做参谋人员的么？同样的军官们也很疑惑，毕竟这人军籍是写着出身于布里亚特的蒙古族裔，实际大家都知晓这人是阿穆尔河那边来的中国人。 “师长，你或许应该再考虑下。”杨明志推脱道。 普加乔夫摆摆手，“我已经决定。你制造的武器反坦克能力很好，但是这种武器我们只进行了很少次的实验。只有你和那些曾帮助你生产武器的士兵，懂得这武器正确高效的操作模式。因此我给你权力，你可以率领一支五百人的部队组成特别营，在战争必要的时候用以重点打击敌人的装甲部队。” 因此普加乔夫详细阐述了他的意思，一切都是因为步兵师独特的性质。 根据1939年的苏军步兵师编制条例精神，284师拥有三个步兵团，两个炮兵团，还有独立的反坦克炮营，总人数超过一千五千人。然而之前普加乔夫的步兵团满打满算才有两千四百人。 杨明志既然制造了五百枚火箭推进式榴弹，这种秘密武器还是编成队伍集中使用为妙。师长自作主张，待到军队全面整编后，全师将有两支反坦克营。 在临时营地休整了两天，部队开拔向规定的集结点前进，目标巴季金斯卡亚村。 杨明志已经升职为特别反坦克营营长，他认为自己正向着目标前进，眼下统领几百人只是一个开始。为此他要求妻子杨桃在内的五个女孩作为自己部队的卫生员。他断不会把妻子扔给师属的野战医院，战争爆发后苏军是必然的大溃退，无论如何自己的家人必须留在身边守护着。 军队没有拖沓，四月底284师师部率先抵达巴季金斯卡亚，这里也迅速变成了巨大的军营。 很多村民听从军队劝告，拖家带口和贵重物品，坐着军车向内陆地区疏散。民房纷纷被征用，杨明志也有了自己的小房间，毕竟他作为军官有一定特权。 紧接着，大量部队向这里聚集，两支新组建的步兵团率先抵达。普加乔夫当即命令自己的营长作为新的步兵团团长。他最欣赏的营长耶夫洛夫已经成为下属第一步兵团团长。紧接着炮兵团抵达，小小的村庄周围已经聚集了上万人。 指挥这样大规模的军队有一点难度，普加乔夫赶紧把杨明志叫到身边，毕竟这人除了本职工作外，还要帮忙参谋。 按照普加乔夫的意思，全师三个主要的步兵团呈一字长蛇阵，反坦克团拆分开，战防炮平铺在第一线。防线后是炮兵团的阵地，一但战争开始负责炮火支援。 大家没有什么意义，毕竟友邻部队也是这样排兵布阵的，但也有人说这样的防线过于单薄，德国人信奉的闪电战，坦克集群可以猛攻一点突破防线。 参谋人员和众多军官交换了意见，对于这样的防御模式没有异议。 但如果是这样也就没必要把杨明志叫过来，普加乔夫需要听听这个中国人的意思。 “我反对。”杨明志不假思索的否定这个防御方案。 “为什么？我们的友军也都是这样的模式布防。”一参谋说道 “正因为如此我才反对，我实在也不是对集团军那些人的不尊重，因为我们的防御模式无异于薄薄的鸡蛋壳，敌人则是尖锐的凿子。你们瞧瞧我们的反坦克炮，他们零星分散很容易就能各个击破。至于我们的炮兵，因为距离第一线太远，他们也并非机动火力，很难在危机时刻做出合理的炮火支援。” 对于这个东方面孔军官的说辞，新来的部队表示极大的抵触。普加乔夫派遣的军官也无法掌控新部队的意志，更何况政委们拿出了相关条例，要求一切按照上级的规定办。 “这是集团军制定的布防方案，我们不能做出什么更改。如果擅自变换布防，到时候出了差池我们都要上军事法庭。” 杨明志希望反坦克炮能击中起来使用，这样更多的炮弹射击少数几辆坦克，基本一次齐射一定能击毁敌人。但是老毛子固执的高层军官，他们职务升的太快，没什么战争知识只好把国内战争的战例当圣经。更是觉得新的战争，步兵部队还是得按照一战时的模式办事。 杨明志的话也就少数人听到耳朵里罢了，他的见解固然有道理，普加乔夫也没有做出什么调整。只是指出：“如果防线那个方向遭遇敌人装甲部队猛攻，你和你的部队一定要及时赶到。” 杨明志领命，他也开始加紧训练自己的部下。一共有四百九十名士兵隶属于特别反坦克营，其中有一百人是RPG榴弹的制造者，他们非常清楚营长发明的这种武器，也率先知晓这种武器的可怕之处。 猴版的简陋RPG2，杨明志如此评价自己的武器。它毕竟出生褴褛，无法做到极高的精度。到生产的后期因为大量的材料匮乏，以至于这种武器可以认为是“可瞄式的平飞火箭炮”。即使这样就足够了，起码在二百米的距离有极高的命中率。 与此同时，战士们加紧训练，整个巴季金斯卡亚成为巨大的练兵场。 苏军普通步兵主要装备是安装了三棱军刺的莫辛纳甘，重武器是DP轻机枪和马克沁M1910式重机枪。至于杨明志的特种反坦克营，他们和其他部队区别很大，毕竟杨明志穿越前曾在PLA服役，他力求按照自己的记忆，以PLA为原型复刻出自己满意的苏军。 第九章 战前最后的和平 有时，长久的安逸会令士兵们觉得战争甚至不能爆发。在巴季金斯卡亚周围，固然已经变成巨大的军营，士兵们砍伐树木，挖掘堑壕，建立交通壕等等。时间已经进入六月，战争的影子都没有出现。 杨明志每天的工作就是教授士兵使用新式武器，为了实战需求，他更是当众演示了一下。两次操作，作为靶子的土堆被彻底炸平，显然这种武器先不说反坦克能力怎么样，它们的性能和师里的重型火炮有些相似。 更可喜的，这种武器只需要一个人操作就行，唯一要注意的就是射手背后不准站人。 因为特种反坦克营没有固定的阵地，普加乔夫给予杨明志的命令是随时“救火”。杨明志可实在看不下去苏军的一字长蛇阵，这种模式后来在库尔斯克战役被取消，取而代之的是“反坦克据点”，正是他一开始向师部里的众人说的，反坦克炮必须集中使用。 也罢，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反正战争开始后明斯克还有更多的时间组织布防。 开战后，负责守卫明斯克的部队将划归为西北方面军，由库兹涅佐夫上将指挥，后来指挥官将变成铁木辛哥元帅。 但是战争的结果杨明志也非常清楚，战败其实不可避免，284步兵师或许能因为自己的RPG武器在战争初期血虐德军装甲兵，但是弹丸耗尽就歇菜了。之后要么顽抗到死，要么跟着大部队向首都撤退。 死当然是不行的，但是杨明志不怀疑这帮老毛子的战斗意志。 见到妻子杨桃还在给自己洗衣服，打理床铺，以后她也要承受和苏联人一样的苦难，一想到这儿，杨明志心里五味杂陈。 “小桃，你先别打扫了，做到我身边来。” 杨明志搂着年少的妻子，“真是可怜你了，因为我的一意孤行，把你带到这个地方。” “没关系，只要跟着你就好了。这里是苏联，和咱们抗联都是同志。” “是同志，但是未来的战争将是你从未见过的。那不是咱们经历过的鬼子扫荡，也不是上百人的鬼子搜山抓我们。咱们来的时候你已经见到了，很多装甲坦克，我告诉你，敌人将有五千辆这样的铁王八碾压过来。我们可能无力招架，甚至为了共产主义事业，为了打击国际上的法西斯，就在苏联牺牲掉。” 杨明志一开始就把最坏的情况说出来，只见女孩只是依偎在丈夫怀里。 “丈夫，只要你还记得承诺就行。我们不会死，你也会率领部队回到咱们的国家，把小鬼子都打死。” 她有这样的想到就放心了，杨明志很欣慰。不管怎样这个姑娘和抗联在一起，和鬼子战斗了近一年，她虽从未持枪抗争，却也是不错的战士，起码知道如何在战争中保护自己。 在军营里，一些没有离开的村民向战士们兜售他们的牛奶，这个杨明志一定要买的。因为距离明斯克比较远，营养品不好买到，新鲜牛奶和酸奶已经很奢侈。 在战士们眼中，他们的营长在挥霍自己的津贴。牛奶自己喝一些，妻子喝的更多，甚至还买了一些鸡蛋煮熟了喂给她吃。总而言之这种行为足够特立独行，就像他给战士们的交待一样。 中国军队在几十年艰苦卓绝的战争中总结出了三三制步兵战术，三人组成战斗小组，一个步兵班以倒三角形布防，以此类推。 而此刻的苏军还是老一套，战斗班组正面三支，后面两支，正面火力是加强了，结果侧翼非常糟糕，作用于大集团太容易被敌人迂回包抄一口吃掉。 杨明志的先知先觉只好用在自己少量的部队上，他不会谩骂苏军高层一大堆只会效忠斯大林不会打仗的猪，因此战争会让他们率先去见马克思。 时间进入六月份，苏联已经完成扩军，东欧的总兵力突破五百万。但是苏军没有冒险把大量的军队直接开赴边境，因为这样有可能提早引爆战争。因为即使在这一时刻，仿佛德军下一秒就要进攻，斯大林和高层们依旧报以和平的希望。 到了六月上旬，普加乔夫看到了军部发下来的最新情报，德军的装甲师和摩托化师已经开赴边境，这和之前的情报完全不符。对此斯大林决定孤注一掷，就在战争开始前八天，塔斯社一条消息刊登在苏联《消息报》上。 “根据外国媒体发表的苏德战争即将爆发的传言，苏联官方认为这些是一派胡言……”言外之意就是希望德国人回到谈判桌上，但是德国完全没有回应，装甲部队持续向东部集结。 因此，斯大林终于下定决心，战争已经无法避免，所有军队做好战争准备，红色按钮按下。 新的命令下达，普加乔夫向部队下达命令，立刻整顿军备。 “同志们，领袖命令我们，战争即将开始，我们必须不惜一切代价保卫伟大祖国。”这是战士们长久以来期待听到的，这下子普加乔夫也下定决心彻底抛弃幻想，全面准备迎接战争。 此时此刻，杨明志也给自己的战士开了会，现在的士兵已经扩充到了五百五十人，这里也包括妻子杨桃这样的辅助卫生员。这是他目前能统帅的全部士兵，他们装备了大部分的RPG火箭筒（少数分出去辅助防御），也装备了反坦克枪、反坦克手雷、轻机枪、PPSH38冲锋枪等武器。 甚至因为杨明志的恶趣味，甚至组建了一支专业狙击班，专门射击敌人坦克的驾驶员视窗。 见大家已经集合完毕，杨明志抱着纸张卷起的喇叭吼道：“战士们，战争即将开始，你们要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你们手中的武器，整个苏军六百万人里你们独一无二。你们每个人都有可能成为坦克杀手，只要我们消灭到德国人的坦克，那么我们的阵地就一定万无一失。” 乌拉！乌拉！士兵们高呼着，营长非常自信，战士们看过自己武器的实验也充满信心。 但是杨明志的那所谓的自信也更多的是掩饰，所以他知道说出残酷的现实，政委们会第一个不高兴的跳出来，指责这是霍乱军心行为，好在特种反坦克营的政委除了废话就是废话，喊口号刺激士兵热血沸腾外没有他用。但是他知道普加乔夫能把自己的话听进去。 战争即将开始，到了现在普加乔夫太需要别列科夫对于未来的预测，为此他支开政委，师部只有两个人，他要求自己的别列科夫说一些残酷的话题。 他倒了一杯格瓦斯送到杨明志面前。“喝吧，别列科夫同志，这是从明斯克买过来了，以后战争了就很难在喝到。” 老毛子的民族饮料伏特加和格瓦斯，让杨明志觉得还是格瓦斯更好喝。一饮而尽后，他顺着普加乔夫的意思唉声叹气。 突然，这老毛子突然认真起来：“别列科夫告诉我，未来是什么样的，德军将怎样进攻？” 杨明志也被这家伙的表情巨变吓一跳，但是问道未来了，他只好语言一番。“师长同志，你相信我是来自未来，但是或许很多人知道了我的存在，就会联想到沙皇的巫师拉斯****。现在我告诉你真实的历史，德军会在6月22日凌晨三时进攻，五百万军队，五千多辆装甲车突破边境，我们根本无力招架。” 说着，杨明志指着明斯克的方向。“那里会是德军重点进攻目标之一，我们是整个苏军防线的第二环，开战后不久我们就要面对德军装甲集群。如果你问我，咱们守住了没有。我可以告诉你，没有！” “难道我们没有抵御敌人的进攻？” 杨明志点点头，他走到挂着的地图下，手指着。“看这里，这是德军中央集团军群的进攻方向，我们现在隶属于的北方集团军群将被击溃，将超过五十万人被俘虏。” “不！即使战死我也不做俘虏！”普加乔夫拍案而起。 杨明志扭头笑笑：“当然，我知道师长同志的气节。同时我也从未打算死掉或者被俘。” 明斯克处在通向莫斯科的必经之路上，同时她也算一座较大的城市，也是一个交通枢纽。 “我们的敌人将是德军重点冯博克元帅，他的下属有古德里安、霍特和隆美尔，都是德军最优秀的将军。”杨明志扶在桌案上看着普加乔夫：“师长同志，我们面临的实际是德军最精锐的部队，未来的战斗将非常艰难。所以我们注定损失惨重，等待师长你的，要么是选择战斗到最后一人，要么战略撤退。“ 普加乔夫心情矛盾，未战先言败。“做好最坏准备，所以遇到困难也能坦率应对，你是这个意思么？”他问着。 杨明志确实没有多想，他渴望和古德里安打上一架，用RPG火箭筒让他尝尝共产主义的惩戒。但自己还有伟大的使命怎么可能白白送命，因此杨明志的目光瞄到了明斯克周围的地理。 “师长同志，我们应该可以阻止敌人的第一轮进攻，但是之后随着我们的反坦克武器消耗严重，我们已经无力继续反击。留下了自然是螳臂当车，因此师长你必须做出两手准备，选择怎样的突围方式。” 杨明志给了两个选择，第一随着大部队向首都撤退，但是很容易引发成溃退。第二种则是退入明斯克西部的森林里，对此杨明志果断安利起第二种方案。 “溃退和溃逃必然发生，整个前线都将崩溃，我们将损失数百万一线部队，但是我们保卫了首都，更歼灭了敌人三十万人。至于我们284师，在遭遇重大损失后，恐怕只有向森林撤退唯一一条路。” 此刻的普加乔夫听着这个中国人的说教，他仿佛是个军事家，仿佛撤退到森林已经没有办法，德军将攻破友邻部队，这样284步兵师就被包围了。杨明志说起为何苏联的装甲兵不堪一击，因为苏联的坦克确实是不堪一击。特26坦克薄皮大馅，他们将被敌军坦克屠杀。唯一有效的特3476和KV2大脑袋，他们要么是部署暂时有限，要么就是机械故障严重。 至于敌人，他们主要是装甲部队，根本无暇顾及森林，在屠杀了苏军坦克后继续向莫斯科前进。 “只要我们撤到森林里就能安顿下来，之后我们将和同样遭遇的部队就以森林为根据地，我们将在敌占区攻击德国人。这个就是我的计划，起码这样我们都不会战死，也不会披着逃兵的恶名，甚至我们还能有更大的战果。比如到处炸铁路，破坏敌人的补给线。” 这就是所谓的游击战，普加乔夫听的很认真，或许这就是最理想的选择。 “好吧好吧，你下去吧。希望情况还不会那样。” 这个别列科夫真是把苏军好好侮辱了一番，伟大的苏联红军会可耻的溃败？这种事出自这个所谓的未来人口吻里，但是看起来也非常合理。 战争已经不可避免，普加乔夫看着苏联地图陷入沉思。不管怎样，战争尚未开始，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第十章 伟大的卫国战争爆发 战争将在苏联东欧时间的6月22日凌晨三点爆发，此时距离这个时间越来越近。 莫斯科方面已经确定德军将要进攻，但是在战争爆发前几个小时还是无法彻底确定德军攻击时间。 对于284步兵师，官兵没有更多的幻想，大家要做的只有静静等待。军列在向明斯克开进，部队还在源源不断的开赴边境，步兵师又补充了一些重武器，甚至还有大量的地雷。 “你们所有人，在挖掘战壕之余，必须在6月22日之前将我们的各式地雷全部埋放在阵地前。”师长普加乔夫的命令是绝对的，他非常相信杨明志提供的先知先觉的情报。 但是大部分军队并没有向284师这般专心致志，很多部队并未做好战争准备。 “这些新兵，甚至只是刚刚学会开枪射击。也是因为如此，苏联无差别动员适龄年轻人，愣是导致了一代人男人死光光。”杨明志只能自己吐槽，不管怎样动员兵也是战友。 待到战争开始，他非常清楚大量的士兵将阵亡，整个步兵师恐怕减员严重。 不管那么多了，战争既然要来那就好好享受战前的宁静，直到6月21日晚，杨明志赶到师部。 参谋们对于战争非常乐观，这种情绪对于师长无疑是一种迷魂药。杨明志怒拍桌子，高声说道：“同志们，战争就在明天爆发。明斯克这样的大城市将是德军首轮袭击的目标，我们的阵地很可能也会遭遇空袭。” 普加乔夫抬起头，这段日子驻防巴季金斯卡亚村，战争的可能性仿佛只有各类文书上所言的步步紧逼，但是在这里生活依旧祥和。 “别列科夫同志，上级都未曾报告敌人进攻日期，你又如何坚持是明天？”政委质疑道。 杨明志说不出理由，总不能说未来四年的战争进城我都门儿清，目前也就师长一人对自己的话感兴趣，其他这些人会把自己当做疯子。因此他只说这是一种猜测，但结果不会差太多。 师部里的气氛非常微妙，有战前的紧张，也有渴望战争的到来。 普加乔夫当即命令战士们都安心睡觉，不管明日情况如何，德国人要战，那就起床打仗。 当晚，杨明志把妻子撅起来，执意要在户外搭帐篷。 “哥你为什么要这样，住在屋子里多好啊。” 杨明志不听她抱怨，直接指着天上的月亮。“亲爱的，战争几个小时后就要爆发了。这一带将是敌人飞机重点袭击的地方，我可不希望咱们被炸死在房间里。” 帐篷很快搭好，军营中也鼾声一片。杨明志神经紧绷着，怀中的妻子已经睡去。 苏德战争即将爆发，眼瞧着可爱的妻子，不知多少家庭因为这场战争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想着想着他也进入梦乡。 6月22日，时间进入周日的清晨。苏联各个学校学生回家度过周末，毕业生们开始新一天的学习，莫斯科的青年走上红场，黑海沿岸的民众开始聚集海边，列宁格勒依旧处于白天，斯大林格勒的工厂继续吐着黑烟。 凌晨三点四十五分，第一缕阳光照耀莫斯科，而就在四十分钟前，总人数多达四百三十万的轴心国军队入侵苏联，伟大的卫国战争爆发了。 德军空军率先越过边境，他们袭击一切找到的飞机场，大部分飞机直接被摧毁于地面，以至于苏联空军只有少数飞机可以起飞作战。苏军飞行员奋力反击，终因燃料耗尽不得不紧急迫降，更有甚者干脆选择冲撞敌军坦克杀身成仁。 斯图卡俯冲轰炸机，亨舍尔轰炸机，它们在战斗机的掩护下，按照战前计划轰炸苏联大城市。在明斯克、维尔纽斯、基辅、斯摩棱斯克上空，敌机出现在空中肆无忌惮的投放炸弹。 不远处剧烈的爆炸声冲散了清晨的宁静，集结号在军营里吹响。 杨明志惊醒过来，战争已经开始。 普加乔夫命令所有下级军官赶到师部，很快上级的电报发过来，这是西北方面军军长巴甫洛夫转发斯大林的命令。“即日起，德国人撕毁了和平条约，战争已经开始，所有部队迎击敌人，打败敌人。” 普加乔夫看看左右，“同志们都明白了吗？战争爆发了，所有人做好战斗准备。” 别列科夫（杨明志）的预言成真了，政委和之前为之嘲讽的人无话可说。他们顾不上别的，一个个赶到自己的防区整顿军备。 杨明志亦是到了自己部队身边，特种反坦克营集结完毕。 他手中拿着计划稿，这是为应对敌人突破第一道防线后，与284步兵师接触后阻击战中这个营的战术安排。 “拉夫连季，你率领一连帮助第二步兵团。叶甫根尼，你率领二连帮助第三步兵团。而我负责带领三连镇守防线核心。记住，你们的任务不是射击敌人步兵，只有坦克才是你们的猎物。” 杨明志拆分掉自己的队伍，这样才能很有效的摧毁敌人先头坦克部队。很多老毛子不知道敌人装甲集团突击的场景，对付他们只有用重武器与之硬刚，现在杨明志知道，整个步兵师的安危其实要严重依赖手中的RPG。 战争爆发后，战士们的反应非常迅速，一个个迅速进入自己的战斗岗位。 他们已经按时将各式地雷埋放，可惜上级发放的不多，整体埋放密度也不行。普加乔夫没有把防御的希望都放在新式武器上。战防炮和76毫米口径步兵炮，都是相当不错的反坦克武器。 但是他的计划很快要大大改变，因为德军第二轮空袭开始重点攻击苏军集结地。 284步兵师的战地就在明斯克郊外，这里的巴季金斯卡亚村是极好的地标，毕竟它的周围是大量的空旷地。播种季节后谷物刚刚开始发芽，它们不可避免的将被敌人的坦克碾压。 现在，俯冲式轰炸机集团重点攻击步兵师的炮兵团。普加乔夫下属的炮兵团里有一些重型大杀器，152毫米榴弹炮和122毫米榴弹炮，其体型庞大又没有什么伪装，在这平原上直接成了靶子。 无数的航空炸弹落下了，大地都在颤动。杨明志看到炮团方向冒出滚滚黑烟，敌机果然重点是攻击那里。 敌机结束任务不忘回到苏军阵地再打一阵子弹，杨明志命令自己的部队迅速猫进堑壕里，他的军队无一阵亡。 但是284步兵师经历这次空袭损失非常大，炮兵团的重炮损失了一大半。很多炮兵还没弄清情况就死了，他们散漫的把炮弹码放甚至引发殉爆。 普加乔夫急的汗毛都立起来。“命令部队，迅速检查伤亡情况。命令师属野战医院，全力救助伤员。” 这命令也是对杨桃说的，“丈夫，让我去吧，咱们的战友在流血。” 可是杨明志不希望她的离开，就以营长的身份命令道：“你是我的女人，你是我的营直属的卫生员。” 杨桃确实如他所言，女孩已经脱离师属野战医院编制，现在她的顶头上司就是自己的丈夫。这是首长兼丈夫的命令，她必须首先检查所属部队战士的伤亡情况。 杨明志很欣慰，敌人空袭，自己人只有五个受伤，其中一人被敌机子弹打中胳膊。子弹穿肉而过，血已经止住了，只见妻子正给战士裹着纱布。她技术非常娴熟，毕竟这是本职工作。 但是其他部队伤亡非常糟糕，战争虽然开始了，但是距离敌人和明斯克守军接触还有几天时间。统计结果，炮兵一团因为发生了弹药库殉爆，损失最严重，重炮中最后只有三门152毫米榴弹炮可以使用。炮兵二团损失略轻，却也有多门火炮报废。 火炮是军队火力的保障，现在普加乔夫面临着非常大的压力。空袭之后伤亡损失超过了五百人，很多士兵看到敌人的飞机俯冲攻击，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重型航空炸弹投掷，接着就是剧烈的爆炸。 战争爆发已经是第三天，很多没有在空袭中当即死亡的人开始出现恶劣情况，到了下午不少人已经吐血而死。 “这是因为爆炸的冲击波伤到了内脏，当时很多人表面看不出受伤，实际内脏已经在衰竭。”杨明志给妻子解释着，又告诫自己人，遭遇敌人炮击卧倒时候，尽量以俯卧撑状态躲避冲击波。 这是战争中总结的经验，可是现在的苏军只有少部分人上过战场，对于284师大量的新兵，这是他们第一次上战场，也是最后一次。空袭后的惨状也是他们头次遇到，惊恐在战士们中间蔓延，甚至有人散步失败言论。 稳定军心非常重要，政委巴季金拿出战时条例。“师长同志，根据条例，惑乱军心者当就地枪决！”普加乔夫还没有这么强硬过，但是任由流言蜚语发展下去，新兵的心理防线将迅速崩溃，那么阵地也自然不攻自破。 两个士兵背叛有罪，当众执行枪决。 普加乔夫态度决绝的告知部队：“同志们，我们是苏联红军。我们的队伍里不允许有懦夫，再有轻言战败者依旧是按照条例，枪决！” 杨明志一脸的漠然，他坚信自己和妻子会成功渡过战争年代。 他自然是想在这乱世打下一片天，却也知道危险的无处不在。所以杨明志仰望苍穹，看着熏心的烈日。“苍天啊，你既然把我送到这个时代，就绝不会让我轻易丧命，对不对？” 第十一章 德国装甲师在行动 杨明志非常清楚德军现在的动向，因为先知先觉，他比西方面军总司令巴甫洛夫还知道事态的凶险性。 中央集团军群在冯博克元帅的指挥下一路狂奔，他的目标是攻下莫斯科，企图复制在法国的成功。 战争一开始德军就占领格罗德诺，到了24日霍特的部队没有和苏军纠缠，直接占领了维尔纽斯，导致苏军西方面军在北部受到重压。同时包括古德里安的部队则从南部试图包抄苏军，德军正试图形成巨大的钳形攻势，完成对明斯克和整个西方面军的包围。 所以在杨明志所属的284步兵师面前，敌人多个坦克集群正如猛虎下山般扑过来。 苏军第一道防线在战争开始时就被撕开巨大口子，苏军毫无招架之力。西方面军的最现象正遭遇严重挫败，大量的军队被迫向明斯克收缩。 很多被打残打散的部队在自行后撤，大量的物资被抛弃，重型火炮、坏损的坦克都不要了。 西方正响起巨大的轰鸣，站在堑壕里，杨明志盯着潜望望远镜。理论上那遥远的地平线，敌人的坦克纵队和摩托化部队正向明斯克城市进攻，战争就在未来几天爆发。 亲历这么庞大的战役，杨明志无法像之前自己决定的那般淡定的面对这一切。他内心在自责，自己真的是在玩火。这场明斯克战役苏军的失败是必然的，为何自己要拼了命的到这地方来？就为了参加二战？ 看看身边的妻子，她也是从东北那边带过来的，小小年纪就要面临生命危险。 但是现在，一切的后悔都没有意义，阻击战将很快到来。 25日，天空中一片嘈杂，无数士兵看到了这样的场景。一架BF109战斗机在追击一架I153海鸥战斗机。 苏军的飞机飞不过德国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苏军战斗机的尾翼已经在燃烧。 “不好，这样下去他会被击落。战士们，对天射击！”杨明志命令自己人开火，DP轻机枪枪口朝天，更多的战士的莫辛纳甘瞄准敌机。 普加乔夫急令双联高射机枪拯救自己的同胞，大家的努力没有造成敌机坠毁，敌人放弃了目标撤退，而苏军飞机也迫降在阵地前往不到一公里的地方。 “同志们，跟着我上。”杨明志率先爬出战壕，他携带着一个连的士兵赶到现场，把伤病疲惫的飞行员拉出来。 当飞行员回到阵地时，他结结巴巴说出了前线恐怖的事实。 “我们前线空军已经完了！” 普加乔夫还想大声质问空军为何蠢似猪，结果这位飞行员直接表明基本所有的飞机都被摧毁于机场，而且绝大部分机场的跑道都被炸烂了。 飞行员马格努谢夫也是奋力战斗，最终他的飞机已经没有再次升空的可能。 他已经尽力了，普加乔夫没有更多的苛责。杨明志询问道：“同志，你在空中看得更远，那么德军现在的动向到底怎么样了？” “是进攻，摧枯拉朽般的进攻。我们的部队正遭受可怕的损失，最多还有两天，他们就将推进到这里。”飞行员惊恐的说道。 普加乔夫摇摇头，这人被吓坏了。 大量的苏军溃兵在向明斯克撤退，有些是散兵游勇的撤退，有些保留相对完整的建制。很快这些人就出现在望远镜中，杨明志更是看到了非常多似曾相识的身影。 只见地平线上，不少如同石头般的东西在移动，随着他们越来越靠近阵地，杨明志看清了这些家伙的真容。 “那些居然是些KV坦克！”杨明志只觉得非常诧异，这些家伙怎么也在撤退？ KV2重型坦克装载目前非常夸张的152毫米口径榴弹炮，为此它有着巨大脑袋，装甲厚度也非常夸张。这种坦克是生不逢时的，面对可能的战争它被赶鸭子上架，结果战争中暴露了太多太多的问题。其实，在杨明志看来，这种坦克更像是自行火炮。 败退下来的部队有少部分坦克，这里主要是KV2重型坦克和特3476中型坦克。其他型号的比如特26坦克，他们已经全军覆没。 溃兵试图通过284步兵师的阵地，杨明志当机立断要求普加乔夫阻止这些人，起码要把坦克兵给堵下来。“你不是很气愤咱们的炮兵团被德国飞机炸的损失惨重？现在有新的坦克可以充当重火力，我们补充火力就是现在。” 普加乔夫恍然大悟，这个年轻人的建设性意见太好了！他当即命令自己的士兵上刺刀，逼迫这些溃兵停下来。 但是溃兵慌不择路，关键时刻居然向自己昔日的同胞开火。 杨明志也是大吃一惊，他们难道不是苏联红军。 营政委基本失去了军队战术指挥权，他只能在精神层次激励战士。面对现在的情况，他希望别列科夫不能留情。“营长同志，苏联红军不会向己方军队开火。这些人是胆小的懦夫，他们更是伟大祖国的叛徒，我希望你秉承斯大林同志的命令，消灭这些恶人。” 杨明志扶扶帽子，还没等他下令，已经有部队警告式开火。哗变的部分军人被击毙，其他士兵愣住了。 普加乔夫当机立断派兵出击，将眼前的溃兵缴械。第284步兵师拦截了两千多名溃兵，现在作为师长的他给了这些人两条路。“你们要么拿起武器继续战斗，要么我就直接将你们按照逃兵处理！” 很多士兵被镇住了，杨明志写了一段话交给普加乔夫手上。这是一通演讲：“你们是要做英雄还是懦夫，哪怕只有几天？你们需要的不仅仅是勇气，还有心底里爱国的人生信条。我们留在这里就是要击败敌人，惊醒军队里的懦夫们，我们苏联一定会战胜敌人！” 士兵们没有掌声没有欢呼，很多人被吓怕了。普加乔夫当机立断，一些怯懦份子被枪决，剩下的只得加入284步兵师参与防守 但是其他方向撤退的部队纷纷通过了明斯克的外围防线，他们还在向内陆地区撤退。 坦克部队是必须要留下来的，一共有五辆KV2坦克还能正常行进。很多都存在五花八门的毛病，据坦克手说，他们所属的第十集团军已经溃败，军队在混乱中撤退。 一名坦克手哀声叹气的看着杨明志这个东方面孔的军官。“等待我们的是死亡，你知道我们是怎么活到现在的？我们的T26根本不堪一击，即使它的火炮效果很好。我们唯一有效的坦克也存在非常多的毛病，就说我们的KV坦克，绝大部分是因为自身问题损坏的。” 这五辆KV2坦克非常幸运没有出现结构性损坏，它们起码还能跑。但是坦克手放言，顶多再走二十公里就要抛锚，这并不是因为油箱耗尽，而是发动机要爆缸了。 杨明志听着这些奇葩理由蛋疼无比，苏联军队的失败果然是必然的。最精锐的装甲军，要么是薄皮大馅的，要么是一走就瘸腿的。能剩下五辆KV2为己所用已经是走了大运，所以拦截下来的全部二十辆坦克全部作为前沿火力，大脑袋的KV2更是被当做固定炮塔使用。 就这样，德军的空袭结束后造成的损失，现在人员补充的更多，只是重型装备的缺失无疑严重降低了军队的火力。 苏军面临这样的情况别无选择，杨明志知道，明天，也就是6月26日，德军的先头部队就一定要攻打到明斯克外围。 为此妻子必须跟在身边。杨明志身背一支PPSH，同样也交给妻子一把，并嘱咐道：”小桃，不管战争到那种地步，你都要跟着我。我到哪里你到哪里，你要时时刻刻跟着我。“ 杨桃深深点头，以后的战事将彻底刷新她那本来就有不怎么健全的三观。现在她和特种反坦克营的官兵一样，都是一脸懵逼的，当敌人的装甲部队杀过来时，一切都是未知。 阻击战注定要开始，普加乔夫下达了最后的命令。 25日晚，战士们就睡在堑壕里。壕沟分为两道，前后有交通壕相连。考虑到敌人装甲车的横冲直撞属性，普加乔夫刻意拉大了战线的距离，两条壕沟中间地带有埋设了一些地雷。 通过前线溃兵的描述，他们的战防炮分布很容易被德军撕裂，为此杨明志被命令道师部。 “或许我应该考虑一下你在战前的计划，战防炮确实不应该均匀安置。” 对此政委巴季金提出反对：“我们友军的战败完全是因为意志的不坚定，用爱国意识武装起来的苏联士兵将战无不胜。如果我们反对上级的安排，一定难以取胜。” “闭嘴吧！”普加乔夫就差给政委一个大耳瓜子。“巴季金同志，你是如何上位的我还不知道？你只是忠于布尔什维克，你根本就不是军队指挥官，你只能给士兵们洗脑让他们用红脑壳去撞敌人的铁王八！” 被这么一番指责，巴季金闭嘴了。 “就按照别列科夫的决定，我们稍微改变一下布防，战防炮和榴弹炮组成小型反坦克阵地，五门为一个防御节点。” 这样安排杨明志非常满意，当炮火组成弹幕点名敌人坦克，那么一次齐射的机会率将大大提升。这些稍微的改变就算在夜色里也能迅速完成。 当然杨明志并不认为明日或者后日的阻击战自己的部队会输，RPG有五百枚弹头，每一枚都能毁灭一辆三号坦克。 第十二章 遭遇德第12装甲师 与此同时，德国中央集团军群正向明斯克猛扑。霍特指挥的装甲集群向北进攻维尔纽斯方向进攻，古德里安则率领他的部队向南包抄。德军在编制一个巨大的包围网，但是古德里安更渴望军功，他的目标从来只有一个——莫斯科 所以在284步兵师的正面上，他们面对的并不是德军最强大的装甲师。杨明志之后很庆幸，幸亏负责攻破防线的是德军的第14装甲师。 大地在轰鸣，士兵们紧紧贴着战壕。士兵们打开了枪械保险，一个个面色凝重的看着远方地平线。 迫击炮，榴弹炮还有战防炮纷纷做好战斗准备。坦克的炮弹上膛，穿甲弹也伺机发射。剩下的就是焦急的等待，等待敌人的坦克出现并被炸的稀巴烂。 但是德国人没有让苏联人想多那么美好，首先是一群斯图卡携带航空炸弹，试图把284步兵师的阵地摧毁。 炮火之下运气往往决定你能不能活。德国飞机自然首先是轰炸他们见到的大型目标，那些KV2坦克的大脑袋自然成了活靶子。 炸弹接连爆炸，很多战士被炸的粉身碎骨。 杨明志一直命令自己人深挖坑，然后如同耗子一般挖出小洞。这样能减缓一点点作用，而心理上的慰藉更大。 敌人的自行火炮和俯冲式轰炸机率先对苏军防线进攻，战士们只能躲在壕沟里祈求躲过炮击。 这是少女杨桃所经历的最恐怖的事，为了缓解她那脆弱的神经，杨明志张开双臂将她死死抱在怀里。 “小桃不要怕，我们躲在洞里就不会受伤。” 额头上的一个吻最能让她冷静下来，就是要以丈夫的姿态，贯彻落实那句“我就是你可以依赖的靠山”。 两人蜷缩在一起，就像很多士兵那样蜷缩着如同肉球。无数爆炸物掀起的气浪摧枯拉朽一般，从天而降乱七八糟的东西，包括被炸成碎肉的战士的尸体。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味和焦糊味。原本修善很平整的阵地出现了大大小小的弹坑。 师属战地医院也遭遇了袭击，伤兵和医生都出现严重伤亡。这对战士们的心理打击是一场巨大的，医生都死了，一旦负伤，那么一点幸存的可能性都将成过眼云烟。 德军的炮火准备持续了二十分钟，苏军阵地出现了巨大的伤亡，按照世界各国的传统，剩下就是敌人的猛攻了。 普加乔夫的师部也遭遇炸弹气浪的袭击，整个帐篷都被吹倒。他在警卫员的搀扶下扶起来，此刻的师部已经一片混乱。拍拍尘土，只见电报员还好好的，电台被这人保护的非常好。 但是政委巴季金不幸受伤，他一脸是血的还在说自己不碍事。 “不行了，师部必须转移，我们移动到前线。”普加乔夫自作主张，他还是一股步兵团团长做派，此刻他忘记了自己手下还有一万多官兵。 杨明志和很多官兵镇守在防线的核心部分，他惊讶的看到一脸煤灰的普加乔夫居然踉踉跄跄的跑到第一线来了。 “师长同志，你是被刚才的那一番轰炸炸昏头了吗？这里是最前线，你不要命啦？” 普加乔夫只是苦笑，”我们都是不要命了。咱们的很多友军在向明斯克城市撤退，更有甚者在发了疯的向斯摩棱斯克跑。只有咱们这一万多疯子非要和纳粹打一架。“ 杨明志一听，傻了一般的哈哈大笑。 是啊，我莫名其妙来到这个时代也就罢了。现在劳资从遥远的黑龙江那边跑到东欧这边，难道要面对被敌人坦克碾到土里的命运？呸！非得薅掉他希特勒几根胡须不可。 师长身先士卒的行为非常危险，却也感召了很多战士。 杨明志当即模仿着潘菲莫夫28勇士的豪言，对着电台狂吼。 “同志们，有人说苏联幅员辽阔，我们的人口巨大。但是我们已经没有后路可退，我们的身后就是明斯克，就是斯摩棱斯克，就是莫斯科的斯大林。如果我们不能阻止敌人的步伐，那么苏联都将不复存在！” 普加乔夫非常满意，这个年轻人似乎也可以做做政委的位置。 士兵们的爱国主义被彻底唤醒，大家全神贯注的等待敌人出现。终于在那地平线上，经历了炮火准备后，的军队装甲集群开始猛攻。 纳粹德国第十四装甲师，师长弗雷德里希·库恩。原本的历史他的部队在1943年战败，最后他是死于1944年2月的柏林炸弹事件，但是目前他还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一支强敌。 德军中央集团军中的三个集团霍特、风克鲁格和古德里安，三人的军队一次向南排开猛攻莫斯方向。霍特分出自己的军队试图封锁瓶颈区，这样巧合则决定了库恩的军队在隆美尔的正前方，他将率先和苏联第284步兵师接触。他也绝对想不到自己将遭遇一种前所未有的武器袭击。 他命令坦克团按照传统纵队进攻，所谓德军的传统，坦克要以特殊的V型纵队进攻。这种模式很像两千年前汉尼拔对阵罗马的阵型。两翼靠前，核心依次滞后，长达一公里的攻击面上，苏联的反坦克武器不太好发挥作用。 杨明志密切注意着事态进展，只见敌人明明还有一公里距离，一些不安分的反坦克炮就开火了。 “混蛋，谁让他们开火的！”普加乔夫大怒，因为士兵的擅自行为，他们的火力点提前暴露，因而遭遇到了敌人坦克跑的袭击。 苏军45毫米口径战防炮难以在一公里距离上击穿三号坦克的正面装甲，但是因为临时的调整，擅自射击的“微型反坦克炮群”有五发炮弹发射出去，其中还有一枚是76毫米的榴弹。 一辆德军坦克被摧毁，实战证明了弹幕射击的合理性。但是德军并未放慢进攻的脚步，他们继续推进，伴随进攻的步兵也开始拼命奔跑。 “就是现在！所有火炮开火，瞄准敌人的坦克。瓦达口！”普加乔夫一声令下，阵地的轻重火力接连开火。 德军没有被这些吓到，先头坦克一边行进一边开火。但是他们忘记了，苏军的KV2坦克的魅影还在。这种坦克虽然跑起来似乌龟，但是那种夸张口径的火炮和变态般的炮盾。只有自行火炮近距离方能摧毁他们。 第十四装甲师开始遭受损失，库恩不敢停留，他的屁股后面就是穷追不舍求胜心切的老狐狸隆美尔。库恩命令部队必须突破敌人防线，为此全师152辆坦克全面进攻，他们的背后更有摩托化部队策应。 德军的步兵围绕着那挺MG34通用机枪展开，大部分士兵还是抱着毛瑟K98。因为战争理念的差异，相对而言苏军的轻武器火力更胜一筹，但火力强破不了坦克装甲也不行。 地平线上黑压压的一大片，开路急先锋算是坦克，尾随而来的是半履带装甲车、摩托车，还有大量狂奔的士兵。德军士兵更多的尾随着装甲车前进，因此苏军的机枪扫射的成果不是很大。 过远的距离恐怕也只有狙击枪能精确的消灭敌人。 因此都是为了减少己方部队伤亡，双方展开了炮战，敌人坦克也确实无所谓伤亡继续前进，两军的距离在一点点的缩短。他们计划着坦克撕开284步兵师的防线，然后左右开弓整个消灭守卫的苏军。 但是他们的计划不会得逞，现在的实战证明了临时的防御调整的优越性，微型反坦克据点里有战防炮和反坦克枪，甚至还有杨明志派去的RPG火箭筒手。 杨明志命令自己人，直到敌人坦克距离不到四百米了，方可瞄准射击。他更是建议为了精确性，把敌人放到甚至一百米果断开火，这样只要击中必然是可观的战果。 因此德军发现自己的V型编队遭遇到敌人的残酷阻击。苏军战防炮可以保证每分钟十五发的火力输出，德军坦克在忍受着大量穿甲弹的袭击。 前线遭遇了阻挡，库恩临时命令自行火炮暂且停下来，对坦克突击集群提供炮火支援。 这样步兵师忍着敌人的炮火继续反击，杨明志到了这种情况还是按兵不动。他命令自己手头上的三个连，先锁定目标，直到敌人到达合理位置果断射击。 德军的自行火炮的出现干扰了苏军的防守，普加乔夫急令还剩下的重炮想敌人射击。 库恩毕竟是刚刚突破苏军第一道方向，人员和军械损失都很多。他被隆美尔催促着一样没法补充兵力，因此自行火炮并未取得什么决定性战果。 要攻破苏军还是寄希望于步坦协同，为此坦克必须给后面紧随着的步兵提供掩护，进攻的步伐也被迫放慢一点。 距离正在一点点的缩短，杨明志紧张的心提到嗓子眼。他扯过电台员的电话，“命令一连二连，你们率先开火，摧毁敌人包抄我军的企图！” 顿时，德军巨大V型坦克阵的两翼，他们遭遇到了一种前所未有武器的袭击。很多坦克车长看到，有大量托着长长白色尾巴的物体，从不远处的苏军阵地袭来。接着一声剧烈的爆炸，那就是这些坦克成员听到了最后的声音。 第十三章 惨烈的阻击战 德军第十四装甲师处于排头兵的位置，师长库恩非常清楚，如果自己攻不下眼前苏军的阵地。他后方的隆美尔的第七装甲师将和他来一个剧烈的“追尾”。 德军坦克兵经历了法国战役，他们从未尝到战败的滋味。和苏联开战以来，中央集团军群势如破竹，他们可以击垮其他的苏联军队，但是在这里，明斯克郊外由苏联第284步兵师坚守的防线，注定给予敌人惨烈的打击。 杨明志和自己的士兵一样，他手中的武器已经支开了两脚架。妻子被嘱咐到一边，她手中还怀抱一支飞弹弹头。 任何的RPG武器发射时都会掀起巨大气浪，如果有人站在武器正后方，那高温高压气浪足矣把人杀掉。所以杨明志的队伍被要求和友军保持足够的距离，战士们三人组成战斗小组，其中两人持发射器，另一人掌控后备弹药。 库恩的坦克先头部队遭遇到苏军奋起反击，很多坦克已经报废，同样苏军也付出了极大的人员损失。 坦克兵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这支军队的战斗意志比之前的家伙们更强。 师部给予的命令是必须撕开口子，从而攻占明斯克城。庞大的装甲集群突出的两翼试图完成对整个284师阵地的全面包围，但是坦克和步兵正在冲击苏军阵地的时候，他们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打击。 “同志们注意，敌人已经出现在四百米距离。射手准备开过！”一连连长拉夫连季命令自己的手下。 敌人的坦克如同庞然大物，他们顶着苏军反坦克炮的火力，同时他们的坦克炮和同轴机枪也在喷涌火舌。现在众多的德军坦克驾驶员惊恐的看到，从苏军阵地处飞射来大量奇怪的东西。 它们笔直的飞行，托着长长的白色尾巴。它们飞行的速度非常快，直接撞击德军坦克。 带有空心钨芯弹头的火箭榴弹，四片尾翼舒展开。它们沿着平滑的抛物线向德军坦克砸去，接触到敌人装甲，强大的压力致使金属钨融化为熔融金属，高达3500度的温度轻易的烧熔了三号坦克那仅有70毫米的前装甲。 德军引以为豪的装甲部队在新式武器面前不堪一击，被空心钨芯穿甲弹集中的坦克已经停止，有些发生了殉爆。而更多的飞弹，因为杨明志在生产这种武器时材料的限制，战斗部主要为常规炸药，凡是被这种高爆弹头击中的坦克直接被炸为漫天的零件，和无数燃烧的火焰残骸。 飞射的坦克碎片也横扫了尾随他们的步兵，很多德军士兵惨死。 德军的战斗意志并不逊色于苏军，他们遭遇到RPG的强力阻击依旧前赴后继的前进。 此刻的库恩还看不清前线发生的惨剧，无线电这边到处是坦克兵的悲鸣，前方的装甲目标在被苏军一个个点名摧毁。 杨明志看着这激动人心的画面，他研制的武器正在大显神威。 德军的两翼试图包围整个步兵师，但随着坦克部队的失效，德军的步兵开始暴露在苏军枪口下。更恐怖，没有了坦克部队作为依托，德军是暴露在空旷地带，他们遭遇到了苏军各种轻重火力的扫射。 贺电依次从两翼传到前线师部，普加乔夫极为高兴。军队两翼的压力变小，现在敌人“柔软的腹部”也冲过来了！ 更多的德军坦克冲击步兵师的核心防线，杨明志身先士卒，他已经做好了瞄准。 “坦克的身后还跟着步兵。现在你们的屏障要变成零件了！”杨明志咧嘴邪笑，同时缓缓扣动扳机。 撞针激发火帽点火，火箭燃料熊熊燃烧。杨桃就在不远处看着丈夫的动作，他的背后喷涌巨大的火焰，一个物体从炮管里喷射出。 短短一秒多一点，一辆三号坦克大爆炸，弹药库跟着爆炸了，它身后和附近的步兵被彻底撕碎。 屠杀正在发生，这是德军的屠杀，只要他们继续前进，RPG的命中率就是直线上升。 德军的坦克推进确实非常快，但是锋线遭遇到残酷的阻击，装甲部队损失惨重，后续部队开始迟疑。 “就是现在，所有持反坦克枪的战士，向着敌人坦克射击！” 普加乔夫投入了最后的反坦克火力，他已经看到别列科夫的武器起到了巨大战术优势，现在敌人部队已经推进到并在阵地外越200米处犹豫不决，现在是机动灵活的反坦克枪大显神威。 杨明志看到自己的周围，一些战士拎起了沉重的反坦克枪，这种夸张的14.5毫米口径的武器，很容易击穿敌人坦克的侧装甲。 杨明志接过妻子手中的那枚飞弹，娴熟的安插进发射管里。 “丈夫，敌人现在怎么样了？”堑壕里，女孩焦急的问着。 “你想知道吗？那你自己爬上来。” “我不敢！”女孩极力的摇头。 杨明志耸耸肩，毕竟阵地战对于她来说太疯狂了。但是对于久经战阵的士兵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战争使人麻木，一开始新兵甚至被吓的尿裤子，但是习惯后也就释然，甚至在战争中失去人性，彻底沦落为战争和杀戮的机器。 杨明志不会怜悯这帮德国人，如果自己和苏军战友们不杀了他们，那么死亡的就是大家。 新的飞弹装填完毕，他又瞄准了新的目标开火，这枚飞弹直接击中敌人坦克炮塔，巨大的威力直接将炮塔炸飞。 重机枪、轻机枪在疯狂的开火，堑壕里运送弹药的士兵跑来跑去。高射机枪也被带到前线，他们被命令水平角度扫射敌军。 杨明志扔下RPG发射管，他也像其他士兵那般，手持自己的波波沙对着进攻的敌人扫射。 德军步兵在冲锋，他们的半履带装甲车也在冲锋的路上。库恩刚刚获悉自己的装甲部队遭遇惨重损失，这一切都是在正面接触后一小时发生的。 有几辆坦克率先逃回后方，气的库恩要亲自拿出手枪崩了这些车长。 “长官，你杀了我也可以。你必须知道，这些愚蠢的斯拉夫人使用了一种新式武器，我们的坦克的优势在哪里？只要被那种东西击中，下一秒就是完全粉碎性的爆炸。” 库恩难以相信苏联人有什么新式武器，身后就是立功心切的隆美尔，自己的队伍不能停下。 他指着这名坦克车长。“你和你的人必须赶到前线，否则我现在就枪毙你。所有人包括我都不能例外，今天我们必须不惜一切代价攻破苏军的阵地，为后续部队占领明斯克提供保障。” 如果库恩知道他第一线的152辆坦克仅剩下不到20辆还正常，或许就要重新考虑一下自己的命令。 杨明志知道自己的武器耗损非常严重，侧翼的两个连，其连长估计他们已经消耗了携带了三分之二的弹药。 “既然我们的火箭推进榴弹已经剩余不多，现在我命令，除非敌人坦克逼近一百米，你们才能开火。” 命令下达，目前情况已经不需要新式武器。阵地之前到处是德军的坦克残骸，德军步兵还在向前进攻，他们被迫趴在地上忍受着苏军的火力，如同蜥蜴一般在地上爬行。 幸存的KV2重型坦克和152毫米重型榴弹炮，他们巨大的炮弹炸的大地震动，气浪过后很多德军士兵被震的衣服撕裂。很多死亡德军已经成了灰白的伏尸，甚至冒着烟。 杨桃好奇心很大，她战胜了害怕，在杨明志给她戴上钢盔后拉出堑壕，两人只冒出小眼睛。 现在女孩所看到的是枪林弹雨，周遭都是枪声和爆炸声。她惊恐的看到敌人在冲锋，大量敌人被战友打倒。同时己方这边也有士兵被敌人子弹射中，跌入堑壕中。 杨明志看到自己的战士也有负伤，“亲爱的，战争你已经看过了，现在快去救咱们的士兵。” “好！”杨桃跳入堑壕，打开随身的医疗箱，扯出止血棉和纱布为伤兵紧急包扎。 德军第十四装甲师遭遇到重大挫折，库恩的师部随着部队前进，他庞大阵型的前端冒着滚滚黑烟。 这个老家伙站在履带装甲车上，双手举着望远镜看着前方。他惊恐的发现，那些冒着黑烟的地方，根本就是自己部队的坦克残骸。 “传令下去，部队停止进攻！全军撤退！” 鸣金收兵太晚了，库恩意识到自己犯了错误。目前坦克兵损失惨重，尾随的摩托化部队完全无法突破苏军的炮火，现在他手头上的重武器，就剩下已经距离前线特别近的自行火炮。 “命令所有自行火炮开火，给我们撤退的士兵火力保障。“ 苏军看到敌人在撤退，这场阻击战敌人损失惨重。普加乔夫满意的看着，他已经决定发动反攻。 然而此时此刻，天空中出现大量尖锐的声音，接着就是惨烈的爆炸。 “不好，敌人的火炮杀过来啦！战士们快躲进壕沟回避！”杨明志向左右大喊着，他是第一个退下去的。见到妻子还在和同僚拖拉着一个重伤员，情急之中，杨明志如同拎小鸡一般，将妻子拖走。 巨大的爆炸在战地前发生，大量的泥土被掀飞。杨明志惊恐的看到这些土石方向自己砸来，下意识的扑在妻子身上，只身挡住这些泥土。 炮弹过后，很多士兵从土里钻出来。杨明志如同鼹鼠那般，拨开自己守卫的土，把接连咳嗽的妻子拉出来。 “你没事吧。小桃，这么咳嗽是不是伤着了？” “我没事，只是岔气了。” 她没事就好，战争中需要足够的幸运。妻子跟着自己最好，起码有过当兵经验，搞过步坦结合实战演习，即使回到70年前，那些后人总结非常好的经验，用于这场阵地战完完整整的活下来至关重要。 第十四章 第六机械化军增援 库恩命令自己的部队有条不紊的撤退，德军士兵被迫放弃同伴的尸体，他们在自行火炮的掩护下撤退。 第十四装甲师在一天内攻破这支苏军的计划已经破产，这是库恩遭受的最大的挫折，他思绪很乱，被迫延迟队伍的进攻，或许等到隆美尔的部队赶到一同进攻更有胜算。 杨明志绝对想不到，因为自己战前制造的RPG武器，他不仅仅是大幅度提高了单兵反坦克武器，更是对德军中央集团军群的大战略产生了重要干扰。 原本位面上，包括隆美尔在内的几支装甲师会在6月26日这一天就攻到明斯克近郊，到了27日完成对明斯克的占领，并加入对整个苏联西方面军的合围。 现在第十四装甲师被迫停下进攻的脚步，这给苏军喘息的机会。 一天的战斗结束了，第284师依旧付出了极大的损失。阵亡战士的尸体尽量被收敛，就地掩埋在战场边。一些士兵走出战壕打扫战场，凡是发现未死的德军基本补上一枪。也有侦察兵抓获了装死的德国人，捆绑着扭送到师部审讯。 杨明志已经非常疲惫，战争的间隙他和大部分官兵一样的待在堑壕里。他更加的幸福，妻子就在怀里沉沉的睡着，给予这残酷的战争最后一丝人性。 包括他自己在内也不知未来还有怎样的战斗，但是他已经看到自己的战友们过于乐观了。 一连和二连损失了一部分人，特种反坦克营的下级军官们聚集在杨明志身边。 “我连一共损失了二十一个，其中一个是被火箭筒尾焰喷死的。”二连长叶甫根尼遗憾的说道。 “真是可惜，他这算是非战斗减员。我早就跟你们说过，这种武器威力巨大，同样也很危险。”杨明志没有更多苛责，他询问起真实的弹药损耗。 现在结果已经基本明白，全营还剩下一百余枚弹头。自德军坦克的攻势被打破后，德军的装甲车依旧在冲锋。很多士兵过度紧张，对付这些轻装甲目标依旧以“高射炮打蚊子”的态度，大量的浪费着宝贵的弹头。 杨明志再次下达命令：“以后的战斗我们必须节约使用。现在我更改命令你们全体回来，整个特种反坦克营回到我这里保卫师部。” 战士们向防线核心考虑，因为他们的秘密武器取得巨大战果，沿途的战士们向他们挥手致敬。 杨明志已经打算就搂着妻子，盖上毯子好好休息。随着普加乔夫的警卫员的到来，他还得再清醒一段时间。 临时的师部重新搭建起来，白天的战斗振奋人心。“仅仅一天，我们区区一个步兵师就击溃了德军一个精锐的装甲师！” 激动洋溢在师部个路人的脸上，政委巴季金脸上绑着绷带，见到别列科夫到了更是激动的行搂抱礼。 全师的高级军官都在这里，普加乔夫给众人倒上酒，用以庆祝战斗胜利。 见到大家过于兴奋，杨明志则担忧起未来。 “大家干杯！敬我们的别列科夫，敬我们的秘密武器！”普加乔夫端起酒杯。 只有杨明志继续保持沉默，他的沉默不禁让人坏银。“怎么？这么激动的时刻你还不满意么？”政委巴季金问道，“我曾经怀疑过你的身份，现在你已经证明自己是一名伟大的苏联红军战士。” 杨明志抬起头苦笑着和众人干了杯，带着谦逊说出自己的顾虑。“今天的战斗，我的武器已经耗损了百分之六十以上，如果有另一支德国装甲师来进攻，我们无法招架。现在德军退去，他们会把前线遭遇的事告知友邻部队，其结果你们也可想而知。“ 普加乔夫点点头，“不就是被围攻嘛！战果我早已告知明斯克的巴甫洛夫大将，他已经许诺装甲军预备队帮助我们反攻。” 杨明志只顾着杞人忧天了，没有听清那个词汇。 “是反攻！别列科夫同志。”普加乔夫兴奋的说，“德军也该尝尝我们的厉害。有一支装甲部队从东部赶来，明天就是我们联合进攻的时刻。我们要彻底歼灭眼前的德国第十四装甲师，甚至把他后面的第七装甲师一并歼灭！” 杨明志一听这个，大呼药丸。“究竟是谁在扬言能歼灭隆美尔，我看是那个老狐狸把咱们都灭了！” 早在几个小时前，巴甫洛夫大将还是面对惨淡的战况，在南北两个方向，德军的装甲部队在进行大迂回，如同两张巨大的臂膀，把整个西方面军抱住然后吃掉。在这危机时刻，他惊讶的收到信息，就在明斯克城外不远处，守军居然击溃了一支德军装甲师。 “据确切情报，第284步兵师不可思议的完成了对德军第十四装甲师的阻击，敌人坦克部队几乎全军覆没。师长普加乔夫请求部队增援，完成对这支敌人的歼灭。” 巴甫洛夫意识到战机稍纵即逝，他一直在吃败仗，国境的防线全面崩溃，第二道防线也被撕开了多个口子，德军在长驱直入。敌人太狂妄了，必须给予坚决打击，因此预备预备队就趁着夜色向明斯克城外的巴季金斯卡亚村强行军。 普加乔夫命令部队立即休息，凌晨时和坦克部队配合进攻，目标歼灭第十四装甲师。 杨明志知道军令如山倒，他没有反驳，反攻还是要的，但是之后一定非常麻烦。回到驻地，他急令已经睡下的战士们紧急集合。 “同志们，明日我们就要展开反攻，恐怕这也将是我们最后一次反攻。我们必须做好心理准备，待到敌人第七装甲师再次进攻时，我们要有条不紊的撤退。” 很多士兵提出异议，毕竟大家的命令是守住防线包围明斯克。 “让明斯克见鬼去吧。你们也不要说我是伟大祖国的叛徒或者懦夫什么的，咱们歼灭一支德国精锐已经对得起祖国。几天之后，我们的命令将是大撤退，我们的巴甫洛夫将军会拦下所有逃跑的罪责。所以我命令你们，一旦遭遇最快情况，必须跟着我走。” 战前会议结束，一些都在不言中。 太阳刚刚升起，来自阵地的东部后方，巨大的轰鸣声响起。后备的第六机械化军被紧急调往第284步兵师所在地，他们接到命令，全歼德国的一支装甲师。 这支部队因为后勤问题蒙受了非常严重的非战斗减员，尤其是装甲单位只有一半切实的开赴到了前线。但是他们起码来了，有超过五百辆坦克经过了284师的阵地。 履带从堑壕上经过，很多战士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见到坦克。杨明志借着清晨的亮光欣赏着他们，这里通过的基本是特26和特3476，大量的KV坦克早已抛锚在进攻的路上。 军长非常诧异，明明负责这里防御的是普通的步兵师，他们如何能防御的住敌人的进攻？要知道当德军坦克部队开始推进的时候，边境防线的所有步兵军队都无法阻止德军的攻势，很多部队对敌人的坦克完全没有招架之力。 军长来到普加乔夫的师部，除了带来了巴甫洛夫大将的命令外，便询问起了昨天发生的事。 “敌人在我们合理的反坦克阵位阻击下，他们无法攻破我们坚硬的反坦克炮集群，同时我们的秘密武器也发挥了巨大作用。” 普加乔夫心里有气，如果战争之前自己上交的报告军区有切实看到的话，那么一旦大规模生产，目前德军第十四装甲师遭遇的残酷挫败，将从个例变成普遍现象。 “仅仅使用这种特别的火箭弹，普通士兵就可以远距离的击毁敌人坦克？”军长十分诧异，但是看到阵地外密密麻麻的弹坑，无数的死尸，还有到处烧焦的坦克残骸，一切都不言而喻。 现在并不是军长惊呼的时刻，普加乔夫没有吹嘘，秘密武器是从远东带来已经消耗严重。之后的歼灭战，军队将按照常规模式进攻。 杨明志将要和这些新的战友协同作战，第六机械化军虽然丢弃了大量重装备，但是他们依旧规模庞大。加上守卫阵地的284师剩下的战士，参与反攻德军的部队超过四万人。 他的部下看着坦克卷起的尘土心满意足。连长拉夫连季兴奋的说道：“我们的兵力合起来接近五万，敌人的坦克部队受到重创，他们的进攻优势已经不存在，之后是我们的时间。” 杨明志当即打断了他的美好畅想，摇摇头说：“咱们几乎耗尽秘密武器才勉强击败了这支德军，即使我们全歼了他们，我们依然会处于被德国人包围的困境。” “还是想想好的吧，营长同志。咱们太需要一场胜利了！”拉夫连季拍拍杨明志的肩说道。 杨明志想了想这样也好，解决掉眼前的这支德军，对于整个东线战场都有重大历史意义，甚至是在莫斯科战役打响前，苏军一系列的溃败中唯一的胜利。 第十五章 全歼库恩的装甲师 苏联第六机械化军奉命击溃已经损失惨重的德国第十四装甲师，目前整个的态势非常微妙。 在德军中央集团军的推进锋面上，两支装甲部队推进的最快。霍特已经占领维尔纽斯，古德里安正向阶段性目标巴布鲁伊斯克前进。 德军临时更正了进攻目标，将明斯克作为主要攻击方向，为此库恩和隆美尔的装甲师改变了线路，他们将作为攻陷明斯克的主力。 德军的突然改变令巴甫洛夫大为吃惊，他也发现自己犯了可怕的错误。德军撕开了防线缺口后并未与苏军大部分决战，却是直奔明斯克而来。两支装甲师和大批摩托化师，绕过苏军大部队，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明斯克 但是战局居然发生了惊人的逆转，在明斯克郊外，库恩的军队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挫折。德军引以为傲的坦克部队完全失去作用，第十四装甲师也几乎在短短几个小时内堕落成了摩托化师。 现在巴甫洛夫看到了重大机会，如果自己足够果断，至少可以歼灭一支德军精锐。 第六机械化军为首的苏军后续部队向着西方前进，第284步兵师在普加乔夫的命令下进入全面反攻。 为了防止被歼灭，德军战斗机出发，他们也遭遇了苏联战斗机的攻击，一场空天立体的歼灭战开始。 杨明志和他的特种反坦克营尾随着坦克部队前进。他将妻子还有队伍里受伤的战士放在原来的阵地，面对妻子的担忧他没有说的更多。“待在这里，做一名护士救护伤员，等待我回来。” 他不知这一去究竟会怎么样，面对着已经结发数个月的妻子，献上最后一吻后，扛着钢枪参与反攻。 战争进行时不要多想，杨明志命令自己的部队按照以前规划好的阵型前进。 特种反坦克营总是特立独行，三三制步兵推进方式使得整个营的进攻面是一个巨大的倒三角。这种阵型是在所有角度都能保证完全相同的火力，哪像是苏军倒梯形的阵型。 也就是他们有装甲坦克的协同，否则侧翼火力弱的缺点会马上暴露出来。 巴甫洛夫命令自己最后的战斗机清理德军飞机的干扰，同时内陆地区的陆航战机纷纷起飞。在德军的集结地，苏联空军首先投下复仇的炸弹。 对于库恩的第十四集团军来说场面真的是一团糟，昨天他还领着部队高歌猛进，结果就被神秘武器打的撤退，现在苏军看起来正在反攻。 “命令部队，向后撤退，我们必须和隆美尔的部队靠拢。” 命令刚刚发布下去，德军在轰炸中已经陷入混乱。 苏军的自行火炮加入炮战，德军完全占不到什么便宜。 一种自豪感融入心头，杨明志非常兴奋，此刻的苏军已经如同钢铁洪流一般。即使这支军队里有很多不堪一击的特26，现在很多步兵骑在坦克上，一旦和敌人交火大家就跳下来，瞬间演化成步坦结合。 目前战场的形式如同夹心饼干，苏联第六机械化军两翼分开准备包围这支德军。而隆美尔的部队就在库恩后方，他们的后方则是苏联西方面军主力，再向后则是德军巨量的步兵师和仆从军部队。 “同志们，今天这场战斗的关键就是要避免德军完成和援军的回合！我们必须快点赶赴前线！”杨明志比普加乔夫更加看清了战局状态。 一支坦克团被他拦下，特种反坦克营的战士站在坦克上。他们负责从北部迂回堵住的德军的退路，杨明志更是要求团长加快进攻的步伐。“我们284师得到的命令是配合你们全歼敌人，现在只有隆美尔提前赶上来才有拯救他们的可能！” 坦克开始加速狂奔，虽然特26是一群薄皮大馅的家伙，但是他们一脚油门踩到底可以狂奔到七十码。 杨明志就站在坦克炮塔后面，他紧紧抓着炮塔焊着的栏杆，手持望远镜监视着。 敌人撤退中根本无法修筑防御工事，坦克部队的失败给予这些步兵巨大心里打击。加之库恩的撤退令，这群人只希望快一点和隆美尔接头。 所以这支坦克团求胜心切，他们率先出现在敌人的退路上。 “就是现在，士兵全部下车！”杨明志命令道。 德军迅速做出临时防御体系，他们依托着仅剩的坦克、自行火炮和半履带装甲车继续负隅顽抗。 不过这样的抵抗显得意义不大，杨明志率领三连异军突起，凡是装甲单位都是他的目标。 就在正前方，敌人的坦克机枪正在喷火，很多战士中弹倒下。杨明志急令战士们匍匐前进，只见这些敌人下一秒就遭遇苏军坦克的残酷打击。 “冲啊！特34，用你的76炮把这群纳粹炸成碎片吧！”杨明志高呼着，身后的战士士气大为鼓舞。 德军狗急跳墙，他们的自行火炮已经呈现水平发射角，他们有选择的专门打特34，刚刚杨明志还在欢呼的，很快一些打头的特34被击毁。 为此前锋的步兵暴露无遗，在杨明志看来这群老毛子战友完全是不怕死，骨子里有一股兽人的作风。人浪冲锋，苏军蒙受很多的损失，战士们步枪上刺刀，更有人抱着轻机枪奔跑。 “同志们跟我冲锋！向着敌人师部！前进！” 杨明志爬起来，大家齐声喊着乌拉，朝着敌人的师部进攻，奈何杨明志也不知道具体的位置。 此刻库恩正被多辆半履带装甲车保护，师部重要人员都在这样的防御核心。因此杨明志注意到了这个细节，敏锐的战争嗅觉告诉他，被这样的保护必定是个大官。 他指着那个方向：“同志们，进攻！我们一定要摧毁那些车辆！” 五百人突然转移了进攻方向，引发很多战友们效仿，一些轻型坦克辅助进攻。 库恩慌了，他的部队无法阻止敌人这么疯狂的进攻，之前敌人正在复刻自己的战术，一支步坦结合的部队正朝着师部杀来。他们势如破竹，杨明志允许自己人使用剩余不多的RPG，挡路的敌人纷纷被炸死。 现在库恩真正的明白了他究竟遭遇的是什么。敌人就埋伏在草丛里，突然间火箭飞跃而出，它拖着长长的尾巴击毁己方目标。 距离在越来越近，德军近万人在撤退，苏军四万多人在进攻。兵力优势凸显无疑，此刻的库恩只剩下为数不多的部队在身边。他们遭遇了苏军一个坦克团和神秘武器的打击。 三辆装甲车被彻底炸毁，德军迅速组成机枪火力网试图保护核心的师长。 德军动作非常快，大批进攻的苏军应声倒下。杨明志惊恐的看到自己的战士也纷纷阵亡，当即命令趴下。 子弹在他头顶嗖嗖的飞行，这是敌人的MG34机枪，射击速度非常快，凡是被击中基本当场毙命。 一连长踉踉跄跄的爬过来，询问道：“营长，我们现在怎么办？” “埋伏着，让狙击手试试！” 杨明志刻意在自己的队伍里安插狙击手，现在他们确实有了一定效果。但是苏军的冲锋并未停止，这些老毛子不惜死，很多人根本就是在白白浪费生命。 指挥官是猪，让自己的人去喂敌人的抢眼，步兵跑的比坦克还快，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苏军下级的政委往往身先士卒也往往死的最早，杨明志已经令自己的营政委柯察金闭嘴。“你为斯大林负责，我要为我的战士负责。”军事方面，他不给政委一点面子，直接表示拒绝蠢货指挥军队。 因此特种反坦克团就作为火力掩护，让第六机械化军的战士们硬刚。 现在杨明志看到那几辆德军装甲车要跑，这是要脱离这片战地，还是向自己方向冲来。 库恩绝对想不到，他面前的那片相对开阔的地方杂草很多，其下面有一支部队在埋伏。如果静下心来，友邻部队会指责这是怯战行为，只有勇敢的冲锋才是好汉，而得趴在草丛德玛西亚！ 杨明志可是深知趴草丛的好处，现在德国人来了，他第一个爬起来，扛起RPG。 “就是现在！开火！” 十几名火箭筒手突然冒出来，火箭筒掀起巨大白眼，敌人的装甲车被彻底炸毁。 杨明志擦擦汗，敌人装甲车正在冒火，一些浑身火焰的人钻出车来。他举起手中的发射器，挥舞着：“同志们，为了胜利！瓦达口！乌拉！” 乌拉！斯拉夫人！特种反坦克营装备了相当多的冲锋枪，强大的火力把德军幸存者打的不敢妄动。 库恩坐在车厢里，刚刚巨大的爆炸他已身负重伤，现在他踉踉跄跄的爬出来，还没缓过来，就看到一个满脸胡子的人出现在自己面前，接着就是遗迹枪托。之后，库恩的生命就此终结。 周围还有德军在撤退，但是后退之路已经没了，苏军完成了包围。 杨明志绝对想不到，是他的特种反坦克营击毙了德军第十四装甲军司令。弗雷德里希·库恩，他本应该在1943年被苏军打败，没想到本位面遇到了奇人，这支部队在苏德战争爆发后一周就被苏军彻底歼灭。 杨明志还不知道这人就是装甲师指挥官，还是识货的普加乔夫认出来了。他的激动难以用言语表示，干脆愣锤了杨明志一拳。“你这个小同志干的好，你把敌人的司令都灭了！你应该受到斯大林的接见！” 荣誉什么的暂且放一边，杨明志既然知道这支敌人被歼灭，剩下的还不是沾沾自喜。 “师长同志，我们现在必须撤退，咱们的前面依旧有德军，我们必须向明斯克集结，回到原本的阵地上继续防守。” 普加乔夫点点头，很快他也收到了正式的命令。 胜利在巴甫洛夫大将的预料内，不管自己的人用了什么办法，一支德军装甲师土崩瓦解。消息告知了莫斯科，连斯大林都不是很相信。 “你如何确定，你的部队彻底歼灭了德国第十四装甲师？据我所知你的部队正在全线溃败。” 巴甫洛夫回答领袖，一切尽在掌握，现在剩下的隆美尔的第七装甲师，他们前有刚刚大胜的苏军，后面更有数十万希望撤回明斯克的苏军主力。 第284步兵师没有建立新的阵地，他们率先撤退。第六机械化军奉命留下了阻击隆美尔。 部队抓获了一些俘虏，对于这些人苏军没有给予他们更多机会。杨明志目睹了杀俘，这是兵家大忌，此时此刻却也合情合理。 德军投降的三千多人都被处决，就像他们一样会处决苏联战俘一样。 苏军的说辞很理性又很恐怖：“让日内瓦公约见鬼去吧。如果我们不处决这些被俘的德国人，把他们放走让他们反过头继续打我们是不合理的，同样押运回去我们也没空养活他们。因此他们必须死。” 法西斯军队空前残酷，战场上这样的一瞥只是整个惨烈苏德战争的一部分，德军和苏军都是打疯了，双方都在互相屠杀战俘，包括和平居民也是人如草芥。 杨明志摇摇头，命令自己人坐着第六机械化军的运兵卡车退回去。 大家回到阵地，杨明志直奔师属野战医院。妻子已经等候多时，两人相见互报平安。 女孩的心情更加激动，他也不顾丈夫一身的硝烟，脸上的煤灰，直接狠狠的搂住他。“你果然和许诺的一样，一点也没受伤！” 杨明志抚着妻子的小脑袋，这姑娘已经泣不成声。 “好了，我已经回来了，这次咱们还是有些损失。但是你丈夫我，咱们营击毙了敌人的司令，我已经预定了一枚勋章。” “勋章我才不稀罕，我只希望你好好的。我们还得回中国呢！” 杨明志笑笑，马上就要大规模撤退了，他比谁都意识到这一点。即使现在取得了开战以来第一场胜利，德军的铁蹄并未停息。 很快，莫斯科方面弄清楚了战况，确实是第284步兵师完成了出色的防守任务，又直接击毙了敌人指挥官。巨大的成就，斯大林下令：“第284步兵师即日起增加近卫头衔，师长普加乔夫和营长别列科夫获得苏联英雄称号，和金星勋章。” 嘉奖令很快发下来，步兵师成为近卫步兵师，这巨大的荣誉降临每一名士兵身上。但是普加乔夫并没有太多喜悦，他知道自己的部队立了大功，同时一定会成为众矢之的。 但不可否认的是，别列科夫曾预言的德军会在6月28日占领秋明，已经不可能，这一天的历史完全改写，第十四装甲师仅剩少量的残兵败将，大胜激励着所有苏联军人。 与此同时，希特勒得知前线居然是这样的，那个近卫284师和第六机械化军又是什么。他急令南下攻击明斯克的霍特部队围攻苏军，坚决占领明斯克，又命令古德里安必须派出主力围攻明斯克。 就像历史上的那样，古德里安只想做第一个攻入莫斯科的部队，他的装甲集团军在他的装甲师带领下并未严格遵守希特勒的命令。 也因此实际战局和巴甫洛夫大将地图上看到的不尽相同。德军南方的部队并不多，那里很容易撕开巨大的口子。 但此刻求胜心切希望挽回颜面的他，希望用自己剩下的部队，再次重复一下奇迹，歼灭已经陷入相对孤立的隆美尔。 结果是可想而知的，杨明志明明白白的告诉普加乔夫：“隆美尔是战争天才，从来喜欢以小博大。巴甫洛夫还在犯错误，他之前的命令是撤退，前线已经溃败，他寄希望的大部队已经是乌合之众。我们，更是只有撤退一条路。” 普加乔夫没有采纳这个意见。 “我们是不能撤退的，你是中国人，或许你们更容易变通。我们苏联人会死守这座城市，一旦明斯克被攻陷，通往莫斯科的道路就将洞开。” 杨明志不跟他辩，他是师长要对命令负责。其实杨明志深知自己已经非常大胆，在师长面前总是说着大实话，此刻的大实话则完全是畏敌言论。 老毛子就是一根筋，完全不知道大丈夫能屈能伸的道理。已经没有更多的武器组织敌人的攻势，重炮炮弹消耗巨大，子弹也是如此，能克敌制胜的RPG已经所剩不多。 但是胜利的喜悦让战士们过于乐观，他听到自己的人也有这些言论，仿佛德国人很容易打败。 杨明志发布了新的命令：“新的战斗开始前，你们搜集所有能拿得到的粮食，最好是小麦粒，越多越好。还有大量的子弹，和备用的衣物鞋子。我们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 士兵听令去准备了。 在未来的撤退中，食物将是奢侈品。杨明志也给妻子准备了更多，包括一枚在最危机时刻的光荣弹。 第十六章 来自明斯克的动员兵 弗雷德里希·库恩，他本应该在1943年在斯大林战败，现在其本人已经身死，更是在开战仅仅一星期后。 苏军取得的不可思议的成功，但德军并未被吓到。造成如此结果被认为是突入苏联的德军求胜心切，部分部队根本没有彻底按照希特勒和参谋部的命令来。 冯冯克的第七装甲师也是如此，这样才和库恩从原来的进攻道路分流出来。他们要做瓶盖把撤退的苏军堵在明斯克城外，与此同时大量的苏军正在通过瓦夫卡维斯克瓶颈区。 苏军认为明斯克是安全的，他们万万没想到，明斯克已经成为德军在进攻莫斯科前必须攻克的城市。 第七装甲师在师长冯冯克的突然出现，给本就艰难撤退的苏军更多困难，境况雪上加霜。 胜利完全没有改变被围困的库兹涅佐夫的第三装甲集团的处境，现在除非击败拦路的德军方有可能退入明斯克城内。 刚刚打完胜仗的第六装甲军正等待着德军的攻势，然而狡猾的家伙并没有要和他们决战的意图。冯冯克朝着第284步兵师方向猛攻，他收到来自库恩残部的情报，真正打败他们的就是那一支苏军。 必须铲除近卫第284步兵师，这成了德军新的目标。 普加乔夫知道新的阻击战不可避免，他命令部队继续修筑防线。因为肩上担负着“近卫”的头衔，别的部队可以逃跑，但是他不行。 杨明志没有再把自己的部队分散，他知道一旦交战，冯冯克一定会击溃第六装甲军，接着就是德军强攻自己的防线。 战斗尚未开始，在这战斗的间隔世界静的可怕。 他和很多战士一样点燃篝火，把饼干丢进饭盒，很快熬了一锅粥。 “吃一点吧，这个是甜饼干。”杨明志把刚煮好的送到杨桃面前。 食物散发着香味，战争正处于艰苦的时刻，好在阵地距离明斯克城比较近，粮食供应非常充足。 杨桃自觉自己实在找到了个好丈夫，他待人真的很好。可惜，大家都处于战争状态下，这些日子她一个姑娘已经见过了太多的生与死。新型的战争改变了女孩所有的游击战经验，新的敌人比日本鬼子还有残酷。 她刚刚获悉，前方参与歼灭战的友军，他们屠杀了所有的德国战俘。这种行为和政委们说的不一样，结果政委们又有了新的说辞。“对于法西斯魔鬼我们不能有一丁点怜悯，战争开始后他们已经在屠杀手无寸铁的斯拉夫人们。所有的德剧士兵都是魔鬼，如果不杀死他们，明天死亡的就是你自己。” 战士们对于敌人的侵略满怀仇恨，如今又多了一丝恐惧，或许政委们希望这样子，士兵会宁可战死也不会去做悲催的俘虏。其实德国人对苏联俘虏确实毫无人性，杨明志直接告诉妻子，各级政委的说辞都是正确的，毕竟不是日内瓦公约签署国。 希特勒也在他的著作写的非常清楚。“不是说学会了德语就是德国人，比如说黑人、中国人，他们即使学会了德语依旧是劣等的。” 所以杨明志不会同情他的敌人，再说苏军正在撤退，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最好还是如此。 然而杀俘行为确实激怒了冯冯克。德军被俘士兵是成片的被枪毙，为了泄愤他们甚至一直暴尸荒野。愤怒全部转移到他新的目标，必须攻破明斯克外围所有的苏军防线。 “快，都快点！所有人跟上！” 杨明志注意到这是女人的声音，沿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可以看到，一众普通市民打扮的人正向战壕这边集结。 为首的是一个女人，她手里还握着左轮枪，其制服也非常特别。士兵告诉杨明志，这人是契卡。 “女人，契卡。怎么这么混乱，这人是来干嘛的？” “应该是传送新的命令，营长同志，你再看看她带来的人。” 杨桃也放下吃的，她很好奇的看着新来的这群大胡子。他们很多人还穿着长衫戴着毡帽，有些人就像丈夫一样还戴着眼镜。 杨明志有轻微的近视，当然为了提高逼格，体现知识分子的气质，眼镜颇为重要。 很快的，夫妻俩就知晓了这些人的来意，一名军官甚至领了十几人走到杨明志跟前。 两人互敬了军礼，军官便说道：“营长同志，这是你的新战友，你的新兵。” “新兵？你是说他们？”杨明志顿时觉得不可理喻，因为这些人根本就不是兵。“难道苏联已经没人了吗？这些人难道是市民？” “具体来说是学生和教授，还有一些有志留下了战斗的人。” 杨明志只觉得老毛子是疯了。一百多年前，拿破仑逼近莫斯科，俄法两军在博罗季诺大战，沙俄就抓了附近七千多民众参与战争。这么多年过去了，老毛子的尿性并未改变。 “简直不可思议！我需要的起码也得是士兵，会开枪的士兵！” 杨明志看着一个一样戴着眼镜的人，他明显有五十多岁。 “先生，您该不会是什么大学的教师吧？！” “是的，我是明斯克大学的化学教授。” 战争就是这么荒诞，老师和学生被拉上战场，难道指望他们抱着莫辛纳甘和敌人拼刺刀？ 军官不管那么多，一切都是命令。现在西方面军损失非常严重，巴甫洛夫除了把困在瓶颈区的部队向明斯克方向撤外，就只能在辖区内抓壮丁。 一切年龄在16岁到60岁之间的苏联公民，都有义务上前线，凡是拒绝的将被看做“纳粹的支持者”。 强硬手段把这些人送到战场，他们除了自身一点行李外什么也没有。 就这样，第284步兵师得到了所谓的补充，杨明志知道，这些人上了战场本来就少有能活过第一场战斗，何况还是要和敌人最精锐的部队对抗。 军官把人撂下就撤了，弄得杨明志非常无语。所有的连队都得到人员补充，杨明志手头除了那个有些老态的教授外，还有十二个年轻人，一番询问下都是即将到十八岁。 这些新人满腔热血，他们积极响应祖国的号召，当即前往前线打击德国人。 现在他们对自己的长官充满了好奇，这个人一定来自东方。 “没错，我的新战士。我们近卫第284步兵师的核心就来自遥远的远东，我也并不是斯拉夫人。但是咱们是在同一片红旗下战斗，对此我只希望你们在第一次打仗时不要首先尿了裤子。” “那是不可能的！”一个青年站起来拍着胸脯说道。 杨明志点点头：“年轻人有勇气是好，纪律和谨慎才是胜仗的关键。士兵你叫什么名字。” “我……” “算了。你还是别说了。”杨明志摆摆手，“我们很快就要遭遇敌人的第七装甲师，等到这一仗打完了你再告诉我名字。” 但是秉承着对知识分子的尊重，杨明志好好询问了那个中年人。 米哈伊尔·伊万诺维奇·伊万诺夫，一个化学教授。在杨明志看来，这个人更适合在兵工厂里给军队配置炸药，而不是作为炮灰浪费在前线。 他确实是个化学专家，杨明志留了个心眼，等到注定撤退的时候，这个人一定要带上。也许在某些时刻，他的知识可以派上用场。 所谓的新兵来不及什么训练，普加乔夫也管不着那么多，只要求新兵会射击就行。 苏联不缺武器，明斯克的兵工厂还在生产莫辛纳甘，甚至有在小批量的生产SVT-40半自动步枪。明斯克送来了一些弹药补给和药品，一些重伤员也被拉往城里。 明斯克注定要沦陷，因为敌人也会攻破斯摩棱斯克。此时此刻，古德里安必然只会派出小部队进入合围圈的西南部，他的主力正在向莫斯科方向进攻。 如果不出意外，他将是率先靠近莫斯科外围的德军部队，但那已经是进入俄罗斯的冬季。 这个冬季将是俄罗斯历史上三个有记载以来三个最寒冷冬季之一，德军中央集团军一百八十万人也就因为寒冷减员三十万。 可惜现在正值盛夏，德军处于绝对优势。 杨明志已经别无选择，他必须对自己的妻子和自己的战士们负责。特种反坦克营，战斗力已经削弱了很多。现在他们装备了两门57毫米反坦克炮，除却还剩下的RPG火箭筒，战防炮就是最后可以依赖的了。 等待敌军的进攻是一种对心灵的煎熬，前方的第六机械化军建立了临时阵地，已经一天了，他们并没有受到敌人的进攻，相反的，突破瓶颈区的部队已经有小部分突围。 普加乔夫收到的是平安无事的状况，而危及也就是这平安无事。 “敌人不会凭空消失，所有战士做好战斗准备。我们已经是敌人重点袭击的目标！” 第十七章 第七装甲师的策略 时间已经是七月一日，德军中央集团军的进攻在明斯克城外遭遇顽强阻击，德军的推进速度不得不放慢。 近卫第284步兵师，因为刚刚获得了近卫头衔，再加上成功歼灭一支敌军装甲师，士气达到最高峰。 杨明志命令自己的部队加紧修筑防御工事。他将自己手中的57毫米反坦克炮放到阵列前，每一门这样的火炮旁都有两门37毫米的副炮。 经过最后的清点，最后剩下的RPG火箭弹仅剩下52枚，其中穿甲弹已经耗尽。 苏军的反坦克能力蜕变到原来的样子，杨明志知道，即使现在军队士气高涨，其实根本经不起一支发了疯的德军装甲部队的猛攻。 沙漠之狐非常狡猾，他总是避免和对手正面硬碰硬。他更像是长了鹰眼，总能察觉到敌人的破绽，继而对着这个地方穷追猛打。 因此对于战胜他们，杨明志完全没有胜算。如果有，那也是一成，就是当阻击战在最危机的时刻，正在大规模撤退的库兹涅佐夫的军队可以紧急向自己靠拢，如此可逼迫第七装甲师战术规避。 清晨的曙光照耀战场，阵地前往的土地已经被烧焦砸烂。战死者悉数被掩埋，只剩下那些散碎一地的敌人装甲单位的残骸。 这是多么的气量，杨明志点起了香烟。 他本来是不怎么吸烟的，但开战后发生的事情，他自诩非常淡定沉稳，那小心脏却是非常老实的在“飙车”，赶紧吸几口烟压压惊。【ㄨ】 清晨，很多士兵早早起床又在加紧修筑防御攻势，他看到新来的那个化学教授，这人居然也拿起铁锹掘土。 “嘿！老先生，你不需要这么努力。”杨明志一把拉住他。 “可是契卡的人命令我们，听从师长的命令。我们要做的就是加固阵地。” 杨明志摇摇头，“你还是算了，这该死的战争还是让我们这些军人打。你是学者，我希望你能活下来。或许以后我还需要你。” 作为营长，杨明志让这老家伙撤下去。他的那身学者打扮的行头也扔了，换上了普通士兵的衣服，除了没有武装带。他的学生们都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一个个渴望战斗，既然他们有使不完的力气，那就让他们扛着带刺铁丝，去战壕前拉网打木桩好了。 妻子还在休息，她和其他卫生员抢救伤兵到很晚。 这个在未来世界只相当于高中二年级的女生，在战争年代表现出强大的心理素质。即使双手沾满鲜血，她还是中规中矩的拿着钳子把战士伤口中的子弹取出，或者有些粗暴的缝合伤口。 “你继续睡觉吧，未来几天咱们都不能很好的休息了。”杨明志心里默念着，他继续拿着望远镜盯着西方。 清晨，普加乔夫将他叫了去。那个契卡的姑娘还留在师部，如此她也终于见到了别列科夫。 “就是你的营直接消灭了敌人的师部？并击毙敌人？从你的长相上来看，你并不是俄罗斯人。” 杨明志立正敬礼。”是的同志。你要知道，我们近卫284师是从远东来了，我响应祖国的号召加入军队。” 这些当然都是些屁话，契卡是什么杨明志非常清楚，即使现在契卡换了新名字。如果他们深查就能知晓自己的真实身份，显然现在战事要紧，这些人没工夫想其他的。 经过一番询问，女孩自称耶莲京娜，年芳25至今未婚。这些不是主要问题，她们这群谍报人员的婚事能拖到三十，因此杨明志更多的问及她来这儿的任务。 原来这个人就是相当“督战”的存在。所谓西方面军还没有彻底崩溃的可能，一切奋战都有必要。“给予近卫284师的命令是死守住这个防线，直到后撤的库兹涅佐夫部队抵达。” 这是道死命令，普加乔夫必须接受。因此他也需要杨明志一个保证。 “别列科夫，未来的战斗必定非常艰苦。我知道咱们的防御能力已经大打折扣，但是如果我们和友邻的三个步兵师，大家若是防御失败，敌人的装甲师就能长驱直入。” “是的，我都明白。”杨明志严肃的说，“根据俘虏被处决前的情报，德国第七装甲师在向我军狂奔，未来我们将面对的就是他。战胜这支德军是保卫明斯克的关键，大部队成功撤到城市周围，我们就可以通过这个节点拖住整个德军的中央集团军。” 普加乔夫很满意，这个人对整个战场的洞察力很敏锐，他应该做自己的参谋。 当提出这个意见后，杨明志想想还是算了。“我继续我的特种反坦克营营长，当遭遇敌人的部队时，我将奋起反击。咱们剩下的秘密武器还有一部分，期望能够完成阻击。” 另一方面，第七装甲师在前进，具体说是其所属的摩托化师在向284师前进。 到了7月1日中午，前线的第六机械化军已经和德军交火，并且这支德军似乎要被打败。军长命令部队追击，试图复刻新的胜利。 普加乔夫心里痒痒，他已经信不过自己那些愚蠢的参谋，干脆到阵地前询问起杨明志的意见。 第六机械化军展开了反攻？！杨明志简直觉得不可思议。“他们的命令不是坚守么？” “呸！战争打起来后还哪管那么多，或许他们真的能歼灭敌人呢？” 杨明志思考了一下，这会不会是德军的圈套？不对！应该就是一个圈套。 他立刻惊慌的面对普加乔夫：“敌人不会愚蠢的要和多大三万的苏军决战，现在这些军队居然离开自己的阵地，这分明就是德军的佯攻。我们才是他们攻击的主要方向！” 普加乔夫顿时极力，当即拉着杨明志到了师部。一张地图上标注着己方部队的位置，四个步兵师防御明斯克的正面。侧翼的部队已经和夹击的德军两个装甲集群交火，谢天谢地在十年前修筑的斯大林防线，德军遭遇到苏军碉堡群奋力阻击，他们进攻速度放缓。 杨明志觉察到敌人在用调虎离山之计，他的主力一定会试图直接攻破由步兵把手的防线。 杨明志伏在桌案上，冷冷说道：“除非我们成功阻击这支敌人，否则明斯克城破最快就是两天的事。”他已经推测到敌人的大部队在做战略大拐弯，他将从苏军第六机械化军正面迂回过去，迅速穿插进其后方。 因此阻击战一定会在次日打响。 这一夜杨明志强令自己入睡，奈何过度紧张辗转反侧。 杨桃不希望他这样，纵使明日要打仗了也应该好好休息。“丈夫，你还是安心睡觉的好。不管明天怎么样，咱们现在就应该安静下来。” “唉，一想到明天我就担心。”杨明志翻过身来，跪趴在妻子身上。“小桃，明天我们将面对的敌人比已经死掉的库恩更强大。我根本没什么信心打败他。” “即使这样你也不能气馁。咱们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你的许诺你可不能变。而且我会祈祷我们绝对不会有事，你会带领大家胜利。对吗？” “对对。”杨明志身子沉下去，生理的原始冲动已经被激发。他最终规避了会让妻子在错误时间怀孕的事，发泄一通累了终于沉沉睡去。 待到凌晨五点，一辆侦查吉普疯了般向阵地前进，侦察兵报告发现大批德军坦克移动。顿时军营响起集结号，杨明志惊醒，赶紧穿上裤子，又把妻子唤醒。“今天是非常关键的一天。小桃，不管任何时刻，你都要跟着我，跟着咱们的营。如果咱们的步兵师被包围，只有我才能领着大家突围。“ 他的话充满了希望，杨桃奋力的点头。心已经是他的了，还有什么困难能难倒？ 现在，德军第七装甲师在奋勇前进，师长冯冯克命令坦克先头部队不再以近卫284师为主要目标。 尽管这些苏军击溃了库恩的师，还对俘虏进行屠杀。冯冯克很理智，他知道决胜的关键并不是灭了这支部队，他们背后的明斯克才是关键。 他命令装甲师和摩托化师分离，只有小部分坦克配合摩托化师攻击苏军284师正面。 “既然据查只有这支苏军有秘密武器，我们就绕过他们。我们的装甲部队依旧所向披靡，我们的目标立刻变更成明斯克。只要我们突破防线，我军就能顺利攻入城市，对苏联西方面军的大包围就能实现。“ 他如此命令，顿时手下的坦克兵们知道了自己肩负的使命。整个中央集团军群的顺利推进都需要打下明斯克，而战斗的关键就是突破。 两支坦克团浩浩荡荡的向284师北部的友军阵地猛攻。普加乔夫吃惊的发现了这一点，现在计划已经无法调整，因为在远方已经有有大批德军出现。 第十八章 短兵相接 德军的一个摩托化师奉命进攻近卫284师正面，他们被下达了死命令，不惜一切代价拖住这这危险的苏军，直到装甲师在北部取得胜利。 大批德军士兵在半履带装甲车的掩护下，保持着散兵线阵型向苏军移动。 同时德军空军也参与进攻，他们非常的大胆，亨舍尔轰炸机直接轰炸苏军阵地。 空袭发生了，杨明志第一时间想到的还是妻子，接着是自己的士兵。 “所有人钻洞里去，听天由命吧！”说完这句话，夫妻俩躲进战壕。 德军轰炸机的行动不可能肆无忌惮，他们出现后苏军战斗机升空。空战就在天空发生，苏军战斗机拦截德军轰炸机群。德军战斗机立刻与苏军交战，如此，一些德军飞机被击落击伤。 在地上的苏军依旧忍受着的德军的轰炸，两枚五百公斤的炸弹更是炸出了深达六米的巨大弹坑。巨大的震动把堑壕里的步兵洞穴给砸塌不少，杨明志自觉仿佛要被活埋。震动之后，他迅速向外拱，终于抱着妻子脱离困境。 德军的轰炸只有一阵，但因为是大量航空炸弹，苏军的人员损失非常惨重，大量新兵和市民组织的民兵还不是很懂得如何保命，结果悉数身亡。 杨明志看到，自己的战士也有很严重的伤亡，其中一个反坦克炮阵地更是被彻底摧毁，战士干脆人间蒸发。 “同志们还有多少活着的？还没死的喊一声！” “有！”一名战士踉踉跄跄从土里爬出来：“下士尼古拉耶夫报道。” 杨明志苦笑的看着这位，同时很多战士表示自己还能战斗。 德军的炮火准备已经过去，活下来的战士进入战斗阵位，一些士兵则把弹坑作为新的阵地。 德军正在前进，装甲车的机枪喷涌火舌，少量的坦克也在开火。因此284师阵地上依旧炸弹连连。 杨明志举着望远镜，他的身后就跟着妻子。老婆很听话的尾随这令他很安心。 正前往大概七百米，杨明志锁定了敌人。“士兵，我们的目标，那辆三号坦克。穿甲弹装填，三炮齐射！” 这反坦克炮阵地有着极强的57毫米口径战防炮，在一千米外就能轻松击穿德军坦克装甲。现在杨明志非常清醒，德军的军队里主要是三号坦克，其装甲都相对较薄。 士兵娴熟操作，就像其他反坦克阵地一样，远距离消灭敌人装甲目标是优先选择。 “营长！炮弹状态完毕。” 杨明志再确定一下，大声命令：“啊郭涅！” 三炮齐发，三发弹丸精准的击中那辆三号，接着就是剧烈的爆炸。 “干得好士兵，咱们打的敌人殉爆了！”杨明志兴奋的说道。 同样的事情正在上演，在开阔的地方，除非德军派出大量的坦克集群才有能力攻破苏军的堂堂之阵。再说这支德军完全处于单军突入的状态，他们距离大部队太远，冯克鲁格的部队还在追击和试图歼灭撤退的苏军大部。 冯冯克和库恩从霍特的装甲集团早早的分出来，现在霍特的主力早已离开了维尔纽斯猛攻明斯克，他命令第20摩托化师，听从冯冯克指挥，务必在明斯克城市的西部取得战术胜利。 因此，现在近卫284师面对的就是第20摩托化师。 苏军的顽强阻击没有击垮敌人，德军依旧在前进。 “营长，敌人已经推进到五百米了。”士兵提醒道。 “继续开火，我去你右边的反坦克阵地看看。” 杨明志刚刚换了位置，刚才那个阵位就遭遇攻击。有敌人炮弹在阵地前爆炸，但是苏军士兵依旧娴熟的在装填弹药。 阵地上方子弹横飞，敌人虽然没有大量坦克，现在他们的半履带装甲车就充当“猪突”的装备，而且速度更快。 普加乔夫密切注意战斗进展，敌人依旧再去前进，因为反坦克武器的匮乏，敌军看似挡不住了。 杨明志猫着头，敌人步兵正在推进，他也不管那么多仅仅是把波波沙露出阵地，然后漫无目的的盲蛇，起码做点火力压制，即使他忘记了这东西的射程有些够呛。 他不像是老毛子的士兵，很多新兵只懂得在一个地方趴着，重复着拉栓瞄准射击的事。这样很容易被敌人的机枪点名，凡是被德国MG34扫射击中，定是一身的抢眼（射速变态的快，德军士兵只好连续的短点射，依旧经常发射十多发子弹）。 “小桃，你就蹲在战壕里，帮咱们的战友包扎，千万不要尝试探出头。”杨明志命令道。 杨桃也很识趣的打开随身携带的医疗箱，她检查伤兵，可是太糟糕了，大部分士兵是被击中了投入，战壕里已经有大量豆腐一般的东西。 恶心？惊恐？不，女孩已经失神麻木，这样惨烈的战争她已经能机械性对待，就给看似轻伤的战士包扎一下而已。 更多的战士倒下来，壕沟里已经满是尸体。 “不好，敌人还是要攻进来了。同志们撤！”杨明志一声令下，特种反坦克营选择撤退。 结果那个契卡的瓦莲京娜堵住交通壕：“不准撤退！我命令你们继续战斗！”她举起手枪威胁着战士们。 “滚蛋吧！第一道防线已经失效！”一名士兵吼着。 瓦莲京娜对天鸣枪示警，但是她马上看到，大量的士兵已经在通过交通壕撤退，这根本不是她呢个阻止的。 杨明志没有更多的耽搁，一个健步冲上去，用穿越前学到的技能，愣是夺了她的枪，然后扔在一边。接着波波沙的枪口抵着她的脖子：“小妞，你根本不懂阵地战。我们并不是要逃跑。” 普加乔夫早就留了一手，第二道防线距离第一道有四百多米的距离，大部队快速撤到新的防线继续反击。 因此德军看起来已经攻入苏军阵地，一些受伤的战士拉响手榴弹与突入战壕乃至更深的堑壕的德军同归于尽，还有一些则装死后，抱着冲锋枪杀死了更多的德军。 半履带式装甲车通过了阵地，与此同时，苏军大部退至第二道防线。纵然是损失严重，普加乔夫决定继续坚持下去。 杨明志终究还没有使用RPG射击德军的铁王八，这些装甲车很幸运的踩到了苏军在两条阵地间隙集中埋下的大量地雷。之前第六机械化军通过阵地时走的是预留的“安全通道”，现在德国人并不知道哪里是安全的。 德军蒙受着巨大损失，盯着军区的枪林弹雨继续前进，一支像是突击部队的连队在向师部猛攻。 警卫连和特种反坦克营的战士们负责近卫，此刻杨明志命令战士们集体拿出手榴弹。 ”同志们，拉响后数两个数，我们集体扔！“ 这是土八路在和鬼子鏖战中发现的特别有效的战法，后来到了抗美援朝，手榴弹战术发挥到了极致。 命令已经下达，出现在相应距离的德军遭遇了漫天手榴弹的袭击。因为减缓了延迟，不少手榴弹凌空爆炸。的军队突击连队几乎全军覆没。 “就是现在，战士们起身，狠狠的打！” 杨明志已经忘乎所以，他已经顾不上身边的妻子。杨桃也想像丈夫那般抱着枪械什么的打仗，但是命令是绝对的，卫生员不要搀和进来。 现在战斗到了非常关键的状态，普加乔夫当机立断，采取了老毛子最传统的战法。 “命令部队上刺刀，全军突击！” 政委听从命令，一人更是跳出战壕高呼：“同志们，拿起武器进攻。为了斯大林！乌拉！” 阵地中到处充斥着乌拉的呐喊，杨明志知道乌拉冲锋已经开始。 “营长，我们是不是也应该跟着冲？”两个连长其声问道。 杨明志摇摇头：“让战友们上就行了，我们还是以前的任务，主要攻击敌人的装甲车辆。” 现在杨明志还是不想浪费RPG，信仰子弹笨蛋刺刀好汉的毛子们和德军打成一团。如果贸然使用会伤到友军，因此他命令反坦克枪开火。 这种有着巨大后坐力的武器概念会在战后变成反器材步枪，现在也就皮糙肉厚的苏军士兵可以很好的使用。杨明志对于这个武器又爱又恨，那巨大的后坐力简直能摧毁自己的锁骨。 反坦克枪接连开火，子弹轻易击穿德军装甲车顶部机枪的护盾，德军射手也被削去了脑袋。 杨明志就作为一个看客，一切和预料的一样，在短兵白刃战中。德军依旧能淡定的放上两轮射击，不少冲出阵地的苏军被射杀。而之后的就是苏军的天下，带有军刺的莫辛纳甘已经成为一支短矛，很多人则干脆拿起匕首或者工兵铲。 照理说德军肉搏战不见得比苏军差，结果他们还是料想不到苏军玩这一手。要么是太愚蠢，要么就是疯了。 德军士兵还没来得及上刺刀就已经和苏军肉搏，大量德军士兵被刺死。 发疯般的苏军终于引发了第20摩托化师的崩溃，之前这支部队已经蒙受巨大损失。 包括市民组织的民兵在内，大部分苏军在冲锋。德军的坦克也淹没在这汪洋大海中，纵然是敌人机枪扫射激烈，战士们依旧前赴后继。 对于这些铁王八，很多士兵发挥了伟大的英勇行为——抱着集束反坦克手雷和敌人坦克同归于尽。 至于杨明志的部队，他们就负责远程协助。突击的战士们发现，面前愈来愈多的敌人装甲车被击中，刚刚还在射击的机枪炮塔已经哑火。 巨大的挫败，德军师长命令撤退。这支部队就是参与歼灭第14装甲师的队伍，他们真的非常顽强。第20摩托化师在和苏联人拼消耗，尽管蒙受巨大损失，苏联人的阵型已经被打破。 因为在苏军近卫284师的北面，冯冯克当仁不让的取得了战术性胜利，普加乔夫惊恐的看到，只是一个迅猛的突击，友军的阵地已经崩溃。敌人在向明斯克狂奔，那里几乎没有防守！ 为此霍特的大部队找到了新的攻击地点，他们不再和明斯克北部的碉堡群死磕，转而整个装甲集群拐弯。 普加乔夫突然意识到，他面对不仅仅是隆美尔的第七装甲师，而是整个霍特部队的猛攻。 军队能击溃面前德军，迫使他们撤退，但抵挡不住敌人重兵集团的猛攻。 他火速跑进战壕，刚刚他已经下令部队回撤。现在他问道杨明志：“我们现在遇到重大考验，我们的步兵师无法应对整个的德军的装甲集团。我们该怎么办？” 杨明志纳闷：“这事儿你是师长。你下达命令！” “别谦虚了！咱们的部队很快就要被歼灭了。我们怎么办？难道就执行命令全部战死在这儿？“ “不！永远不要这样想。”杨明志脑子飞快转动，“干脆我们就全军进攻吧！既然德军是要组织巨大的包围网，我们就另辟蹊径，从正面突围。” 普加乔夫还觉得别列科夫有何高论，没想到是这样的突围模式。但是很快他发现自己已经控制不住队伍，士兵们和己方的装甲车试图干脆歼灭德军，让他们退回来的命令根本没有很好的执行。 作为师长他将错就错。“好，别列科夫就听你的，我们正面突破。我已经联络了第六机械化军，让他们向我方靠拢，至少击溃德军，在谋划之后的事。” 杨明志点点头，命令自己的战士，坐上师属的卡车向西方前进。 现在他不知道未来的路将会怎样，总之自己毫发无损，妻子也毫发无损，特种反坦克营损失三成兵力但精华还在。现在新的战斗在呼唤着大家，为了能继续活着战斗，接下来的战斗至关重要。 第十九章 明斯克沦陷 德国第20摩托化师遭遇了建立以来最强的阻击，他们不但没有攻破敌人的阵地，反而遭遇了苏军的反冲锋。【ㄨ】 苏军开始反攻，这支德军认为其战术任务已经达到，他们确实完成了“调虎离山”的计谋，在先头部队被苏军击败后被迫撤退，现在明斯克的门户已经洞开。 追击中的普加乔夫意识到了巨大的错误，整个师的阵型已经非常混乱，德军又是坐着车辆迅速逃走。 当天夜里他不得不命令队伍重新规整，然而到了晚上，整个部队只聚拢了五千多人。很多战士因为巨大的体力和精力的消耗走失了，剩下的人在队伍停顿后立刻倒头就睡。 杨明志也是疲惫异常，他发现全师目前的部队正依靠一处小树林休整。士兵纷纷下了卡车，普加乔夫知道现在自己非常危险，依旧默许自己的士兵抓紧时间吃东西和睡觉。 他本人则待在刚刚假设好的帐篷，并命令电报员和明斯克城联系。 很显然，现在东方已经是火光冲天，那里就是明斯克，德军已经突入城内，似乎巷战正在展开。实际是德军正在于负隅顽抗的少量苏军守军战斗，战争烈度确实很大。 就在杨明志所在的部队和德军佯攻部队激战之时，德军装甲师已经率先攻破苏军防线，在他们的正前方就是明斯克，履带毫不犹豫就碾过去。 城市柔软的腹部已经暴露给突击的德军，与此同时，霍特所属的大批部队在得到部队胜利的消息后，他们进行战术拐弯绕过城市外围的碉堡群。军队不可思议的攻入明斯克街头，以至于很多市民还在正常的生活，就意识到德国人已经兵临城下。【ㄨ】因为战斗非常短促，给予西方面军总部的反应时间更是没有。 巴甫洛夫大将自觉已经无力回天，他的后备部队要么被德军拖住，要么已经崩溃。此时此刻他惊讶的发现，原本朝向莫斯科猛攻的德军，有相当多的部队已经掉过头来，彻底围歼苏军西方面军显然已经成为德国中央集团军的目标。 原本准备增援明斯克的部队已经在和德军交战，现在德军已经攻破城外防线。 “我们已经完了，军队已经陷入德国人的包围网，我们真的无法脱身。”巴甫洛夫垂头丧气的待在指挥所。“敌人已经攻入城内，我宁可自杀也不能被德国人俘虏。” 他和原本历史上的做为有些不同，或许一切都是因为杨明志所率领的特种反坦克营，直接摧毁了德军一支装甲师的主要攻击力量，使得他长期到处乱窜后终于选择继续留在城里指挥部，坚守甚至准备反攻。巴甫洛夫认为近卫第284步兵师战斗力极强，这群从远东来的“蒙古人”应该能守住防线不破，结果德国人的攻势岂是一支区区一万人部队所能抵挡的？ 巴甫洛夫大将，他下令部队撤退时已经给自己判了死刑，现在他选择饮弹自尽，就不劳烦斯大林动手了。 “我命令，所有在敌人包围圈内的部队，全体自行突围。明斯克的沦陷已经不可避免，这场战役我们输了。”这是西方面军总司令最后的命令，7月3日，所有被围部队得到消息，明斯克已经被霍特的装甲集群攻陷，巴甫洛夫大将和其他人员全体自杀殉国。 普加乔夫在电台中得知这个消息，显然战役已经失败。他意识到了巨大的危机，刚刚击溃德军第20摩托化师的喜悦也被冲散。 他立即命令所有营以上军官赶到师部，杨明志看到这个老家伙一脸迷茫的样子，肯定没什么好事。 普加乔夫强忍着绝望心情，在已经损坏严重的地图上指着。 “据最新情报，德军已经占领明斯克，我们的后路已经没了。德军的霍特部队与古德里安部队会师，敌人的包围圈终于还是完成了。” 震惊写在每一个军官脸上，杨明志亦是如此。“怎么会这样！本来我军是可以突围出去的！”他所言的是原本位面的事情，他也绝对想不到，因为自己发明的武器战胜了德军，让本来怂了后紧急撤退的巴甫洛夫犹豫不决了几天。也是因为自己，德军一个精锐的装甲师几乎全军覆没，为了挽回荣誉，明斯克在劫难逃。 普加乔夫长叹一口气，该说的他都说完了，接下来正是大家讨论下一步的计划。 第一步兵团长耶夫洛夫，他的部队在战斗中损失很大，即使如此他还是决定继续坚守。他看着大家悲愤的说道：“同志们，德国人的目标是攻击莫斯科，如果莫斯科没了我们的国家也将遭遇毁灭打击。所以我们即使全部牺牲也要在明斯克狠狠拖住敌军，至少也要减缓德军的推进速度。” “唉，我们还能怎么做？难道只有战到最后一人的地步了？”一名军官问。 “对！如果让我选择，咱们就去攻打明斯克，反正早晚都是战士，我宁可死在冲锋的路上。【ㄨ】” 这名军官的话引得很多人共鸣，杨明志看得出，现在大家已经危如累卵只能背水一战。苏联军人不怕死也不惜死，这群人如果是嚷嚷着猪突反攻，那无异于用鲜血润滑德军坦克的履带。 毕竟现在大家是轻军行动，可以摧毁坦克武器仅剩下手榴弹和反坦克枪。 普加乔夫注意到杨明志一直绷着个脸，旋即问道：“别列科夫，你的RPG火箭弹还剩下多少枚。” “追击中又使用了几枚，现在只有40枚了。” 这么少的数量根本无法复刻胜利，普加乔夫失望的摇摇头。 杨明志看得出师长并不同意军官们的想法。“同志们，我觉得反攻明斯克完全是一种自杀行为。” “呸！懦夫！”一名军官群情激动的捞着杨明志的衣领，也使得他停顿下来。 “卡维斯基，你闭嘴吧。别列科夫如何是懦夫了？你不应该侮辱他。”普加乔夫愤怒说道。 “得了吧，他是中国人。还轮不到一个外国人对伟大的苏联红军指手画脚。” 杨明志听了一阵苦笑，难道这群老毛子只想继续逞匹夫之勇？ 师部陷入争吵，杨明志声音非常洪亮，他数落着这群苏军的愚蠢。“师长命令你们追击但是你们怎么做的，开始跑起来就不停，我们的阵线就是被你们自己所攻破的。难道你们没有发现，敌人是有意引发我们的反击？现在他们成功了，我们自己抛弃了阵地。” 众人自觉理亏不再多言，杨明志也没有继续得理不饶人，就平静的说道：”我爱惜自己的部下，不希望他们成了敌人机枪的活靶子。再说我们这点人能有多大作用？敌人两个装甲集团已经占领明斯克，总人数超过五十万人的兵力，他们后面还有上百万人，是我们的三百倍！我们能打赢他们吗？” 普加乔夫挥挥手制止了想要继续反驳的人。他是师长，目前因为遇到新的情况，他必须做出重要决断。 “是的，我们已经损失了数千人，咱们现在也失去了大量的重武器，很多重伤员都自杀了。我想现在还能怎么办？你们说还能怎么办？”普加乔夫目光凝视着诸位。“现在我们接到的最后命令是突围出去，连已经自尽的巴甫洛夫也不希望我们全军覆没。所以我决定，我们将继续西进和第六机械化军的同志会和，下一步和友军大部队。届时我们兵力就强了，至少有数万人，依旧能狠狠的拖住德军。我们必须和库兹涅佐夫会和，他是我们目前唯一可以依靠的大部队。” 不管怎样此地不能久留，军官回到自己部队的营地迅速传达师长的命令。 回到特种反坦克营，杨明志把所有已经睡觉的战士撅起来。大家踉踉跄跄的聚在一起，听到了最新指示。“明斯克已经沦陷，我们将继续前进和友军回合后再做新的打算。” 明斯克已经沦陷了，队伍被包围。杨明志发现自己人倒是非常淡定，询问几个战士的态度后，原来他们已经做出战死的觉悟。 毛子士兵是有极高服性的，所以苏军不乏死战到底的英勇战士，也有一群教条主义的愚蠢军官。 但中国人就变通很多，杨明志清楚和第六机械化军会和也没什么用。那些人一定会筹划猛攻明斯克，就像刚刚师部的紧急会议一样。 所以杨明志在传达完师长命令后，也向自己人说些私货。 “战士们，咱们并不是出于绝路。我们最终会选择突围，就从森林里走出去。只是我决定，如果事情真到了那一步，我会选择留在森林里。” “为什么是森林？咱们的师应该退到后方补充兵力。还有营长你发明的秘密武器应该大规模生产，这样敌人就不再可怕。”二连长叶甫根尼说带。 杨明志一阵苦笑，他直接向大家解释：“德军的最终目的是莫斯科，我除非从白俄罗斯一路狂奔到莫斯科。你们认为咱们师能成功？醒醒吧！我们已经是弃子，我认为只有森林能够保护我们。” 游击战对于战士们很陌生，毕竟大家可是平原野战部队，专门打阵地战的。 很多人问道，开战游击战可行么？杨明志非常自信的挺起腰板，拍着胸脯说道：“你们中间不少人知道我的来历，咱们很多弟兄一起制造RPG已经有很深厚的感情。我是从阿穆尔河南边来，我们和日本人已经展开游击战很多年了，经验可是很丰富的。 只要我们不出现弹尽粮绝，德军就无法消灭我们。再说我们的公民是几乎不可能和侵略者合作，这里是咱们的地盘，德国人会在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中全军覆没。“ 他的话很有建设性，仿佛就是说游击战的优越性。很多人在鼓掌，杨明志信心百倍。 不过游击战什么的，或许杨桃她知晓的更多。现在姑娘睡觉呢不便于打扰，如果真的走到了游击战那一步。杨桃在抗联队伍里学会的各种经验，必定能大大帮助大家。 第二十章 284师的撤退 明斯克战役的失败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就和原本位面的结局一样。 而不同的事，因为苏军更好的拖住了德军，整个中央集团军群的推进做出重大调整。他们已经浪费了很多时间，现在开始了对整个苏联西方面军被围部队的围攻。 因此第六机械化军和霍特的装甲师交战，军队中的特26坦克完全不是德军的对手。他们可以冲入失去坦克部队的德军阵营里肆意攻击，却根本无法面对德军的装甲集群的推进，更何况德军的空军也在行动。 第六机械化军在遭遇重大损失后开始向明斯克撤退，在就撤退途中他们接到了方面军司令最后的命令。 战役已经失败，所有人自行突围，明斯克已经沦陷。所以普加乔夫的部队很快遇到了这支友军，两支军队相见差点发生误伤，直到同时亮起了红旗才互相看清对方身份。 普加乔夫急于找到这支部队的指挥官，阐述自己的想法。但是他终究没有见到这支部队的最高指挥官，军长已经死于敌人空袭，一起阵亡的还有军政委等一大群人。 之前他们还在猛攻库恩的部队，那个家伙也是刚刚被击毙的，没想到现在轮到了自己。 副军长米哈伊尔见到了普加乔夫大吃一惊：“你们不是应该守卫明斯克，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普加乔夫亦是有很多疑问。“你们不是应该和德军装甲部队交火吗？为什么他们会攻击我们的防线。” 双方交换了条件终于明白过来，德军是要消灭这支苏军部队的，但那时在夺取明斯克之后。 此刻隆美尔的部队回过神来，坦克部队开始向包围圈内进发。整个中央集团军群在收缩包围圈，包括普加乔夫在内的总共超过三十万人的苏军，都在歼灭的计划上。 好在幸运暂时站在了苏军这一边，字7月4日傍晚后开始下雨了，温度骤降外，泥泞的道路无疑给进军的德国人造成巨大的困扰。 杨明志长舒一口气，上天给了几天的时间缓冲。 会师后的部队总兵力达到了两万人，大军很多人已经疲惫不堪，个别连队甚至出现了弹药短缺。 在这种状况下，粮食和弹药都是异常宝贵的。 杨明志再次清点了自己的部下，整个特种反坦克营剩下四百人，另外加上杨桃在内的卫生员五人。 全营在树林里建立营区，其他部队有很多干脆猫在坦克里躲雨，甚至趴在卡车底盘下。 现在因为下雨，杨桃非常担心伤兵出现问题。杨明志用帆布（军用卡车上配备的）搭建了个搭帐篷，不少伤兵就被安置在这里。 杨明志看着这些自己的士兵，有些人很幸运的只是被子弹击中胳膊之类的地方。因为纱布紧缺，不少人使用撕碎的衣服包着伤口，现在是大雨，太容易出事了。 他看到杨桃在翻弄医疗箱，走过去抚着妻子的肩膀。“怎么样了，药品会不会是消耗的太多。” “对。丈夫，我们现在已经没有消炎药了。如若伤兵感染了，我真的无能为力。” “其他人也是这样吗？” “嗯，战争太惨烈了，咱们营的药早已分配一些给友军。结果到了现在已经没有存货了。” 缺医少药困扰着部队，再加上被围困，还有这该死的大雨。大家的士气愈发低落，西方面军抛弃了大家，任由战士们自行突围。可谁又都知道突围之路困难重重。 “丈夫，我们能或者出去么？听战士说，四面八方都是敌人。”杨桃看着杨明志，心中满是担忧。“德国人会不会和日本人一样。丈夫，如果事情到了那一步，我希望你能首先杀死我。” “别说这些。”杨明志捏着她的下巴，这丫头发愁的样子也很可爱。“我跟你许诺过，我们一定能活着突围。” 杨桃莫名的安下心来，自从战争爆发以来丈夫总是在枪林弹雨中毫发无损。在中国的时候和鬼子打仗，丈夫也是安然无恙。战友们全军覆没就他带着自己过了江，他真是幸运的人。 杨明志吩咐妻子继续检查伤兵的境况，用汽油烧点热水，起码把布条使劲的煮用以杀菌。 大雨到7月5日下午逐渐变成小雨，队伍好好休整了一天，很多累坏的人恢复了一些精力。 但是与之而来的也有德军，他们的空军到了。 天空中出现剧烈的轰鸣，斯图卡机群发现了地面上的苏军目标，下一步正是俯冲轰炸。 杨明志当机立断命令全营跑进树林，即使这个树林不大，只要躲进去依旧能有很大几率躲过空袭。危机之中他已经顾不上更多，除了背着武器，他一把抱起妻子就和队伍跑向树林。 很幸运，对于逃入树林的人，他们没有成为德军飞机袭击的目标。因为在树林外有大量的有价值目标，坦克、卡车，这些重装备是苏军所最后仰仗。尽量的摧毁他们，苏军将插翅难逃。 空袭持续了十多分钟，营地里一片混乱。很多还在睡觉的士兵直接被重磅炸弹炸成碎片，还有很多人死于爆炸冲击波。 正在和副军长商讨的普加乔夫就为炸弹所伤，剧烈的爆炸甚至将其炸飞，当他在苏醒来时已经躺在泥地上。 空袭结束了，杨明志弓着腰看着天，现在德军完全掌握了制空权，所以能肆无忌惮的袭击，这就是弱者的悲哀。 “同志们，咱们出来，看看咱们的战友！”杨明志故作冷静的说道，当走出小树林，所有人面对的是一片狼藉。 地上到处是碎尸，还有很多伤兵的呻吟。 敌人重点轰炸的是这支部队的核心坐在，第六机械化军的指挥部已经被炸毁。 “普加乔夫，你可千万被死掉啊。”杨明志心里默念着，终于还是发现了那个人，此刻他已经奄奄一息。 重伤的普加乔夫被士兵拖拉至一间未被摧毁的帐篷，杨明志看到他的军装上满是鲜血一定凶多吉少。 “杨桃！”杨明志大声喊道。 “Да！” “你快给师长检查。” 情急之中杨敏志直接用汉语咆哮，如此杨桃淡定的看着普加乔夫的伤口，拿出尖刀将碎烂的衣服剪开。清水洗了一下伤口后，只见在大约肝脏的地方有一处深深的伤口。 “哥，他可能已经不行了。”杨桃绝望的看着丈夫。 杨明志也看清了伤口，这人伤了肝脏，起码五脏六腑都得受伤不可。此时普加乔夫已经开始神志不清，他微微举起手，嘴里念念有词。 杨明志耳朵贴过去，普加乔夫努力说出话来：“这场战争，我们胜利了吗？” “胜利了我们攻克柏林，就在1945年5月9日。德国战败投降了。” 普加乔夫微微漏出笑容。“好，你去吧耶夫洛夫叫来，如果他还活着的话。“ 在空袭中，耶夫洛夫趴在地上很幸运的没被炸死，现在他一身的泥巴，如同刚从土中钻出的地鼠。 他赶到师长所在的地方，面对着惨淡的结果。 普加乔夫颤颤巍巍的嘟囔：“政委巴季金已经死了，我也很快就要死了。现在我任命耶夫洛夫做师长，别列科夫作为副师长。我们已经损失惨重，剩下的部队希望你们不要愚蠢的攻击德军。如果你们逃入森林能保存力量的话，你们就去做吧。” 说完普加乔夫陷入弥留，近卫第284师的师长最终死于德军空袭。 但比起第六机械化军陷入的群龙无首，人数较少的284师指挥系统起码还在。最终这个步兵师变成了最初的规模，人数不到三千人，顶多算是个步兵团。耶夫洛夫找到了步兵师的军旗，这个宝贵的东西千万不能落在德军手里。 第六机械化军已经陷入崩溃，很多部队在自行突围。杨明志看着他们撤退的方向，大部分是向着人数超过27万人的被围困部队撤退。 那群人刚刚突破德军第一次封锁，本以为撤到明斯克万事大吉，现在明斯克也沦陷了。库兹涅佐夫孤立无援，他们最终会选择从森林撤退，但那也是一周之后的事情。 很多人自行走了，他们顾不上满地的伤兵。杨明志也没有办法，这些重伤员只有死亡一条路，他和耶夫洛夫商量，步兵师所有人在战场所有可以用到的东西，起码把弹药和食物补充好。 晚上雨已经停了，为了避免暴露，夜里营地里没有点燃篝火。 空袭后还有一些卡车被扔在战场，不少属于受损了还能继续开动。 普加乔夫已经死了，耶夫洛夫一个人自诩难以统领大局，他需要别列科夫的帮助。 论起如何脱离困境，杨明志早已计划好。“我们应该从西南方向突围，那里是茂密的森林便于我们部队隐藏。我们可以在那里建立营地，甚至作为根据地继续和德军周旋。” 耶夫洛夫不相信这样会成功，当即质问道：“但是你如何带领大家到哪里？我们难道不会遇到敌人的军队？” “应该不会吧。”杨明志其实也不敢打包票。古德里安是一心想要攻下莫斯科，希特勒命令他参与围攻明斯克完成包围圈，可是他应该是派遣了少量部队参与攻势。 “我们现在的地理环境中有大量的树林，咱们已经不是面对明斯克外的平原。在这里德军的装甲部队能力受到限制，同时我们也可以利用树林。白天时候我们休息，晚上了开拔前进。” 杨明志决心利用地理优势，莫斯科周围有大量的树林，它们还在形成成片森林的过程中，期间有大量的小平原，同时也有一些小型村落。 “我们最担忧的补给问题，如果我们可以找寻到一些村子，立刻就地补充给养。拿走一切可以拿走的东西。” 拿走公民的财务？耶夫洛夫嘴里嘟囔着，杨明志可是听明白了。“耶夫洛夫同志，我是中国人但我不是坏人。你不用觉得我们是在抢劫咱们的人民，实际上我非常相信，德军在进军路上发现这些村庄，他们会毫不犹豫的杀死所有人。” 耶夫洛夫决定听从杨明志的决定，他更善于指挥军队。为此耶夫洛夫郑重其事的许诺：“别列科夫，只要你把咱们剩下的战士带到森林，并能让大家安顿下来，之后的事就是你来指挥我们在森林中的战斗。” 杨明志点点头，一股责任感涌上心头。“好吧，我们睡到0点开始心动。记住，所有人拿上一切有用的东西。” 雨后出了月亮，趁着月光，284师最后剩余的官兵，他们裹挟着一些也侥幸幸存的人，比如之前动员的明斯克的民兵，第六机械化军落单的士兵，甚至那个契卡的姑娘耶莲京娜。大家已经别无选择，纷纷跟着这支部队出发。 很多重装备被抛弃，大家轻装前行，想着西南方向前进。 第二十一章 撤向森林 杨明志料定古德里安是不会切实听从希特勒的命令。他和霍特大吵一架后，霍特的大部队转道进攻明斯克并取得重大胜利。而古德里安只在西南方向部署了少量步兵师和摩托化师以应付元首，他们大部分时间也就是驻守罢了。 如果古德里安完完全全按照柏林的意思走，那么被围困的苏军插翅难逃。其实比起原本的历史走向，情况对于急于突围的苏军更加糟糕，苏军由于晚逃走了几日，“安全走廊”更加狭窄，注定只有少部分人能脱离险境。 杨明志和他所属的队伍正在撤退的路上，他们白天蛰伏晚上出发。 部队携带了大量的食物饮水，重型装备全部丢弃，只有少量几挺带有轮子的重机枪，以及所有能扛着走的迫击炮。 部队最终没有选择通过车辆行进，一来大部分车辆已经被空袭炸毁，二来卡车过于明显。 天上偶尔会有德军侦察机飞过，杨明志坐卧在树林里了看着蓝天，听着飞机低沉的轰鸣。 耶夫洛夫非常紧张，询问道身边的杨明志：“我们就在敌人的眼皮子底下撤退，即使有树林作为掩护，他们就这么马虎的把我们放走？” “那是当然的，因为在我们面对的西南方向，那里的德军是整个包围圈最薄弱的。再说我们这些人并不是德国人的优先歼灭目标。”杨明志指了指正西方，“库兹涅佐夫的大部队也在撤退，敌人在计划完全歼灭他们。” “唉，战争已经这样，他们即使撤退也难以招架敌人的围堵吧。或许他们会死战到底全部殉国。” 杨明志耸耸肩，“谁知道呢。苏军又不允许部队投降，根据相关条例，苏军必须战斗到最后一人，投降者视同为伟大祖国的叛徒。” “可是我们已经失去阵地，我们已经有犯罪行为。”耶夫洛夫嘟囔着。 师长阵亡了，部队遭遇惨重打击，全师原本兵力满打满算有一万四千余人，现在就剩下三千。那些损失的兵力，要么是战死了，要么已经走失，但没有一人投降。” 杨明志坐直身子，长叹一口气。“师长死了，你耶夫洛夫就是代理师长。我作为副师长，之后的事我想大家听我的更好。” “为什么？你难道要做正师长？” “我们要退入森林了，在森林中的战斗我比较在行。一旦变成游击战，那更是我的强项。” 耶夫洛夫想了想，这个人是中国抗联的，在中国的森林中他们已经和日本人战斗了很久。继而耶夫洛夫又想起了方面军司令最后的命令，所有人要突围出去，所以也是反对部队和德军死磕的。 “好了，你想想就行，游击战我们中国人非常在行。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你肯定会希望我指挥大部队。”说罢，杨明志站起来去安置伤兵的营地瞧一瞧。 三千人的部队其实并不多，一片小树林足够把大军都藏起来，从高空俯视这些又宽叶乔木组成的树林，真是进入这里面可以做到完美的躲藏。 杨桃和她的同伴在照顾这些伤兵，很多人还有部分自理能力，因为重伤员已经基本残忍的遗弃了。 很多士兵带着负罪感，大家为了活命不得已抛弃同胞。不少士兵忘不了他们绝望的眼神，还有恶毒的咒骂，反正他们都将死去。 “小桃，你还在工作能。白天休息的时间你应该好好睡一下。” 杨明志就站在妻子的身后，看着她的工作，不禁担心的询问。 “没办法，士兵离不开我们。纵使没有足够药剂了，我还是得检查一下他们的伤口才行。” 杨桃慢慢拨开一个伤兵的绷带，他的右手小臂被德军子弹擦伤，部分肌肉组织已经损失。杨桃没有办法，她如同蒙古大夫一般，用自己的头发做绳子，勉强的缝合了这个伤口，接着是布条的缠绕。 现在她解开了士兵的伤口，只见已经有化脓的趋势。 “贝茜卡，我的伤怎么样了。”士兵问道。 “还好，还好。未来一段时间你好好忍耐就行了。” 她是如此的安慰，但是告知丈夫的又是另一番说辞。“因为之前一直是战争，雨水中的杂质特别多，他的伤口已经感染，未来是化脓，如果没有消炎药他一定会死。” 杨明志心头一惊，这里缠着布的战士超过五十人，如果都感染了再罹患败血病，那自己这个副师长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有时候为了活下去，人必须要变得残忍。理性告诉他，战争是适者生存的状况，如果受伤了往往意味着死亡，古今中外都是如此。但是人性在召唤，这些士兵都是战友，他们应该好好活着。 不管怎样，消炎药已经耗尽，剩下的药剂多是杀菌用的。包括一些士兵偷偷带的伏特加，现在就充当医用酒精用。卫生员们只能用这些东西冲洗战士伤口，希望能杀死细菌什么的。 杨桃终于能够休息下来，检查了好几个士兵的伤口，情况有些不乐观。 女孩洗干净手后将外套脱下，随手挂在树杈上晾晒。很多士兵也是如此，之前的大雨结束后，为了避免皮肤病，战士们往往到了休息地，首先是清理身体。 苏联士兵把邋遢的外表当做羞耻，但是他们大部分也就只有这一身衣服了。 在这个树林里有一条小溪穿过，士兵们简单的洗涮一下后，甚至有人干脆跳入河中洗澡。 杨桃也不例外，她是女人必须足够的私密，但是对于丈夫那就无所谓了，她命丈夫端一盆水来，杨明志欣然答应。 在残酷的战争中还能看到自己的女人，杨明志只觉得巨大的幸福感包围全身。两人互相擦拭了一下身子算是洗了澡，之后衣服也都晾晒干净。 这是一个非常晴朗的天气，白天战士们点着篝火煮了点面粥补充体力。 在食物方面，步兵师的残部，几乎所有的士兵都戴着巨大的麻布口袋。长长的口袋有近两米长，环绕在身上。这里面主要是面粉或者是小麦粒，这是除了武器外最大的负重，足够一名士兵吃三个星期。 部队也是不缺乏食盐，甚至还有一些肉罐头的存在。 如果说最缺的，那还是武器弹药。失去了绝大部分重武器的部队已经是轻装步兵，大家将完全撤退进明斯克西南部的大森林中。 很多士兵知道，只要逃进那里德军除非出动极大规模的部队进入围剿，否则部队将会特别安全。 休整了一天，队伍在傍晚开拔。 杨明志命令自己直属部队的一个排在前方侦查，他们携带者电台引导者部队，同时密切关注敌情。 行进中的队伍进行了灯火管制，不准有人抽烟，更不许尝试点燃火把照明，大家就在月光下撤退，天公作美，这几天夜里也是非常晴朗的。 连续两天的行军，白天蛰伏晚上前进，这支部队奇迹般的没有和德军遭遇。 杨明志更加笃定自己的判断，这个方向德军要么不多，要么主要兵力并非集中在自己面前。 毕竟，古德里安是出了名的支持装甲集群闪电突击的，不管怎么想，他能让大部队进森林？因此他向所有的下级军官说明了自己的想法，这是战士们希望听到的意见。 军官向士兵说明了指挥官的鼓舞，只要进入大森林，我们就能避开德军的锋芒，可以进行一次长时间的休整。 一切正按部就班的进行，在经过了最后一片小树林后，整支队伍面对的是成片的森林。 现在还是20世纪上半夜，人类对自然植被的开发很有限。而且整个苏联在境内都保留着巨大的植被面积，以至于莫斯科一直被森林包围。 远方就是森林和丘陵区，这里只有少数穿行而过的公路，也有几十个村落而已。 在进入森林前，耶夫洛夫再次举起望远镜观察了一下，确定没有敌情后再令部队前进。 近卫284步兵师的残部，以及少量民兵、市民，大家排起长队进入森林，继续按着罗盘的指向想西南方向前进。 因此新的夜晚，部队已经退入大森林，全军已经安全，接着便是大整顿。 所有战士清点自己的装备，尤其是武器和粮食的数量。 临时的师部已经建立，耶夫洛夫命令电台员继续尝试和周围友军的通话。残破的地图被伸展开，接着手电的光，杨明志估计着敌人和友军的动向。 “现在北部和东部都是德国人，我们的友军大部分在西面，他们依旧在向明斯克进发……“ “这些你都可以断定吗？“耶夫洛夫已经太佩服这个中国人了，他引导队伍进入森林躲避了德军，现在又能推测德国人的位置。 杨明志赶紧摇摇头，所谓这些都是推测。“不可否认，我们的友军一定会试图突围，他们必定会在明斯克碰壁，如果他们要撤一定会走森林。” 耶夫洛夫点点头，友军会和大家会师，这样组成一支数万人的部队还是很有突围希望的。 杨明志可不是耶夫洛夫想的那样，他谋划的可是就地游击战。因为即使突围，大军一定会遭遇到被强令南下的古德里安，纵使这人不同意，希特勒会用各种要挟命令他放弃莫斯科作为首要攻击目标。 德军南方集团军群一样遭遇严重阻击，为此中央集团军群在解决完明斯克包围圈内的苏军后，以古德里安部队为首的德军必然要南下参与乌克兰大合围。如果这支上百万的苏军存在，希特勒和参谋部攻占莫斯科的计划根本就不能实现。 再者，围歼乌克兰的苏军也是非常必要的，因为战争一开始，驻守在克里米亚的苏军轰炸机便袭击了罗马尼亚的普洛耶什蒂油田，没有充分的汽油柴油供应，闪电战根本无法实现。 杨明志知道自己所在的时间节点，总是库兹涅佐夫的部队突围出去，他们也很可能和南下的古德里安部队交战。 在原来位面，突围的苏军击溃了阻挠的德军，同时在斯摩棱斯克的苏军趁势南下，为刚刚脱离明斯克沦陷区的苏军做到了重要战略支援。最终这支苏军将参与莫斯科保卫战，但是现在的战局有些捉摸不定，杨明志不认为这个位面的库兹涅佐夫还能否那么幸运。 暂且不管那么多，部队停下来好好休整，起码先睡几天囫囵觉。 第二十二章 暴力疗伤 就在森林外部，库兹涅佐夫的大部队还在边打边撤，他们已经将撤退方向定为西南面。这支部队可以用到的坦克仅剩最后的16辆，大部分卡车不是被炸毁就是燃油耗尽。军队抛弃了大量重武器，失去了这些，军队的撤退速度也有所提升。 很多士兵被俘，库兹涅佐夫可用的部队仅剩十万。他是死战到底的人，不会像弗拉索夫那样去做祖国的叛徒。 另一方面，近卫第284师残部进入森林后，又在森林中前行了一阵子。 温带的森林没有太多的灌木丛，因此士兵们在森林中穿行，遇到的阻力并不大。 耶夫洛夫下达了命令，所有士兵减少食物摄入量以节约粮食。 而杨明志听从了妻子的建议，他号召战士在森林中挖掘一切可以吃的东西，比如蕨菜和某些野菜，甚至是蘑菇，甚至有士兵选择在溪流中抓鱼。但是即使这样，如果部队原定不动，食物一定会在一个月内耗尽。 杨明志和耶夫洛夫交换了意见，部队要继续向密林深处前进，之后想办法联络到森林中的村落，甚至直接找到他们。以村落作为根据地并韬光养晦的看着战局的发展，也是一种看似可行的决策。 杨桃背着的医疗箱里能用的药物正在迅速消耗，与此同时一些伤兵的境况开始恶化。她知道，因为伤口感染，很多人出现炎症，如若没有接受很好的治疗，他们将罹患败血病。 不少士兵尚未发烧甚至精神状态还不错，只是那些伤口已经开始化脓。不得已，杨桃只得使出在国内战争中总结出的土办法。 杨明志决定在休息地看看妻子的状况，还有那些伤兵的情况。 突然见到，妻子居然在用篝火烤着一把匕首。 “你现在准备做什么？” 杨桃没有察觉到丈夫的出现，即使丈夫发问了，她还是专心致志的工作，知道杨明志大声质问。 “当然是治疗咯。莉莉娅，你帮着按住米哈伊尔。” 莉莉娅也是跟着步兵团远赴东欧的，她也经历了一些列战争。说起来很有趣，本来杨桃就是她照顾的，现在这个曾经的“病人”也变成了大夫，或许说是“蒙古大夫”，一个字便是狠。 杨明志看着准备接受治疗的士兵，他看似非常害怕。“士兵，你叫什么名字？” “米哈伊尔·卡纳奇金。长官，我一定要被这样对待么？” “安静。”杨桃令其闭嘴，“我是给你挂掉烂肉，然后将伤口烙上。” 杨明志点点头，“如果你不想伤口继续发展引发剧烈发烧而死，那你就听从贝茜卡的疗法。” 伤兵任命了，他嘴里叼着裹着布的木棍。杨桃保持着镇定，匕首挂掉烂肉后，被烧烫的另一把匕首贴上去。这看起来就像是什么拷问，士兵在痛苦抽搐。伤口处很快被烫糊了，如此以毒攻毒的办法，是在这缺医少药时刻的无奈之举。 杨明志看着妻子的侧影，她是如此的淡定沉着。长发扎成麻花辫耷拉在脑后，几根青丝垂在额头。 这个女孩看似柔弱，其实心里素质非常强。她还很会生存，知道依附于强者。或许也是她的无可奈何，家人全部罹难后她已经孑然一身，如今作为妻子，作为苏联红军的战士，也是很好的归宿吧。 部队继续缓慢的前进，士兵背着沉重的粮食袋，还有个人的铺盖，武器也是带着得。因此每个人的装备非常沉重，也就是因为这群是老毛子，皮糙肉厚身体素质很高。 杨明志自然不会傻了吧唧的背着这些，他忠诚的士兵很愿意为长官代劳。当然作为交换，他有责任把部队引领到安全的地方。 在新的休息地，杨明志已经确定德军不会轻易进入森林，他们的机械化部队无法在这里展开。 新的会议召开，所有还幸存的下级军官被召集在一起，共同商讨未来的计划。 耶夫洛夫说道：“我们在森林待着注定是缺乏粮食，同时也缺乏弹药医药。因此我们终究还是要突围出去。“ 他说的是非常现实的东西，现在队伍三千人，还有二十多匹战马充当“搬运工”背弹药。 军官们交头接耳，又纷纷看着杨明志。 “别列科夫，你还是决定留在森林里和德国人打游击么？”耶夫洛夫问道。 “是的，自从咱们的战役注定失败，我就是这么想的。因为这或许是我们目前能选择的最合理的规划。” “不行，我反对。”一名军官指责，“我们是野战部队，不是憋在森林中的懦夫。要我说，我们继续前进，通过森林打开缺口突围出去。“ “得了吧！古德里安的大部队就在森林外向乌克兰推进，我们三千人面对他的几十万人？除非我们等来库兹涅佐夫。而且就算留在森林里打游击，这并不是懦夫行为。” 杨明志面向着大家，“1812年战争，俄罗斯的游击队对法军的后勤产生了致命袭击。我们当然可以效仿。至于你们对游击战的质疑，还有拼命突围的渴望。 我告诉你们，游而不击这是懦夫主义，击而不由这是拼命主义。咱们很多军官是从远东过来的，明明和日本人打过仗你们怎么就不明白。难道我们要和那群日本人一样愚蠢，用血肉之躯和德国人的精锐装甲部队硬碰硬。醒醒吧！我们现在的力量太薄弱。” 杨明志一语惊醒梦中人，耶夫洛夫摆摆手：“这事儿或许我们还是更要相信别列科夫，他毕竟是中国人，有着非常多的游击战经验。” 杨明志挠挠头，论起游击战，他可不是杨桃那种老油条。自己知道的只有太祖爷的游击战“十六字箴言”而已，不过他也和后世大部分中国人一样，战争教学片《地道战》《地雷战》之类的看了很多。 不说指挥游击战怎么样，反正比这群只会阵地战的战友们知道很多。 因此大家基本统一了意见，在库兹涅佐夫的部队进入森林前，先进行游击战，找到村落购买粮食，甚至借用居民的民房。 大家各自回到自己的部队，只有一个女人留下了。她是耶莲京娜，作为契卡的人她早已和组织失联。 刚刚的会议她多次听到了“契丹”这个词，这就是指代别列科夫的。 杨明志刚想回去就被这姑娘拦住。“别列科夫，你难道是中国人？” “当然，我还以为内务人民委员部的同志早就知道了。” “呸！也是我失察，没想到队伍里还混有外国人。以前我只是怀疑，我听到你和那个女人用特殊的语言对话。当时我就怀疑了，现在你自己已然承认。“ “是的，我是承认。但那又如何？难道对我有什么怀疑？” 耶莲京娜不想直说，她内心里并不接受部队由外国人领导。杨明志看出了她的犹豫，马上指出：“我和妻子确实是中国人，我们是撤退入苏联的中国抗日部队。但是我们和组织失去联系就加入了现在这支军队，因此比起步兵师的很多士兵，我的资历甚至比较老。” 杨明志努力打消这个女人的顾虑，所谓有了军籍那就是合法的苏联红军战士。至于国籍是不是苏联，那日后再说。眼前战争到了非常关键的时刻，一切能武装起来对抗德国人的力量都应该团结，这一点耶莲京娜非常清楚。 杨明志回到自己的部队，命令部下检查自己的武备。特种反坦克营剩余近四百人，有DP机枪五挺，反坦克枪五十多只，半自动步枪超过一百支，冲锋枪也占了很大比重，最后还有最后的二十枚RPG弹头和五套发射具。 这样的装备已经是非常豪华了，这个营的火力密度大大超过对应的德军步兵营。 傍晚，派出侦查的侦察连回来了，连长激动的报告，在前方约五公里的地方发现了村落。 耶夫洛夫喜出望外，急令部队夜里好好休息，次日清晨向目标进军。 第二十三章 寂静的村庄 明斯克周围的森林中有很多集体农庄，比起平原村庄，这些村落相对贫穷一些。 森林中有一些小型野兽出没，村民主要务农，偶尔也会打猎。至于野生动物，军队并没有发现什么大型可以充饥的，或许野鹿之类的早已被吓跑。 侦察兵报告在营地前方约五公里处有村落，在休息一夜后全军向那里进发。 士兵充满了喜悦，进入森林好几天都处于行进和休整状态，待到进入村子就能好好休息。 “到了村子里就能吃点肉了吧，买几只鸡鸭应该没问题。” “得了吧，我们有三千人，一个村子才能养多少家禽？到时候你兜里的那点津贴根本买不到。” 士兵互相交头接耳，杨明志听到了以上对话。说起来自从开战后每天吃的并不怎么样，肉罐头本来就没多少，每天吃的碳水化合物可多了去了。 他也很想吃肉的，现在队伍里还有一些战马，必要时候这些可以充饥。当然必须是必要时候，这些马还是让它们继续背弹药的好。 部队尽量保持着整齐，处于排头兵的正是装备最精锐的特种反坦克营。杨明志既是副师长也是营长，他身上的担子很重，要首先接近村子进行一阵侦查，并率先进入。 这里毕竟是战区，敌人有可能会混入森林中寻找苏军的痕迹。昨日侦察兵确实发现了村子，但并没有选择进入。他们一看到村庄的那些房子就立刻急匆匆的回去报信了，所以实际上村子周围并未做好什么侦查。 杨明志已经和大部队有一公里的距离，彼此之间用电台保持联络。 “一连长，你们负责左翼，二连长，你们负责右翼。我还是老样子负责核心部分。” 杨明志按照传统的倒三角阵型，一连二连人数稍逊于核心部分的三连，但是他们的火力更强。 这个营在开战前装备就非常精良，除却秘密武器RPG火箭筒外，很多士兵要么是装备SVT半自动步枪，要么是狙击型的莫辛纳甘，也有大量的PPSH38装备。 上级对于这个从远东来的部队非常照顾，因此本来是少量装备的半自动步枪，杨明志装备的很多。 他命令前锋的两个连：“你们从两翼包抄这个村子，不管有没有敌人，我们都要做好万全准备。待我们包围村子三个角后听我的命令形式。” 两个连跑步前进，士兵提着DP轻机枪，在进入村庄外围后立刻架起机枪阵地。 这个时代还没有特别辩解的无线电步话机，两支部队互相联络最原始的办法就是吹号角，或者使用旗帜。因此杨明志就是选择的后者，前锋进入阵地后挥舞着一面黄色小旗。 杨明志进入阵地后用望远镜扫视了一下，一连二连已经顺利抵达。他看看表，现在是上午九点半。 这时，杨桃匍匐着爬过来，她除了背着医疗包外还带着一支波波沙。 “这么艰辛的行军，真是难为你了。”杨明志扭头看看妻子，这丫头满额头是汗，还看着自己咧嘴笑。 “没事儿，如果是丛林的话我会很适应的。毕竟我是猎户家的女儿。” 杨明志尴尬一笑，以前聊天的时候她说的很清楚。白山黑水生产的姑娘必然不是小家碧玉，再说这丫头还能跟随抗联打一年游击。当然现在换做苏军身份，打的依旧是游击战。 杨明志继续盯着望远镜扫视村庄，但是很奇怪这里似乎没有人烟。 “奇怪，难道开战后村民都撤离了么？” 但是狙击手跑过来，他指出这个村庄很诡异。“我认为，或许有德国人进入过这个村子。我看到了尸体的样子，还有已经死了的牛。” 杨明志心头一惊。死人？死牛？他警觉的盯着这名狙击手，“你敢肯定？” “我敢肯定。”说罢狙击手拆下他的高倍望远镜。“就是那里，栅栏旁有死牛。” 杨明志仔细观察确实如他所言，刚才自己注意到那个东西还以为是什么石头。仔细甄别确实是死牛，这非常反常。再仔细观察，之间旁边木刻楞的旁，那分明是一个人的尸体，或者说更像是小孩的尸体。 “该死！有德国人！命令部队全体上膛，保持一级战备。给我发报，报告大部队这里有敌情。” 大部队前进比较缓慢，在收到前方这样的报告后，耶夫洛夫命令部队立刻战术展开。老弱病残放在队伍核心，部队最强战斗力盯着各个方向。 杨明志继续观察，目前只是发现尸体而已。 杨桃询问道：“丈夫，我们现在咱们办。其实我觉得，敌人已经离开了，他们或许是把这个村庄全部屠杀殆尽。” “嗯，或许是这样，可是不能掉以轻心。” 如此，两个班的尖兵弓着腰离开埋伏点，他们保持着高度戒备，向前突进了八百米进入村子。 杨明志密切关注着，直到这些认举起了象征安全的小旗，他才命令部队向前突进。 队伍保持戒备进入村庄，大家经过土豆田和刚刚收获过的麦田，最终抵达了村子。 现在，继续特种反坦克营的所有官兵是巨大的震撼，这里确实有德国人来过，因为村民都被屠杀了。 这是一个大屠杀的现场，死者有老人孩子，男人女人。他们看起来是被强行聚集在一起，然后被统一杀害。 这种场景怎么那么熟悉？杨明志感觉到，那个位面的抗日电影里这样的桥段非常多，如今看到这个显然都是真实写照。 “这些该死的德国人！他们在哪里？我要亲手杀光他们。”一名士兵愤恨说道。 士兵的戾气在蔓延，很多人紧紧攥着枪杆子，但杨明志作为指挥官，必须保持冷静。显然德国侵略者之于苏联人，与小鬼子之于中国人没有任何差别。 他蹲下来检查一下，大概有六十多村民被射杀。相比之这个村子的规模，恐怕这是该村庄的所有人了。他注意到死者里还有几个孩子，一样死于枪击。稚嫩的脸上还写着迷茫，本是天真的年龄就被德国人杀害了。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回过头正好看到了杨桃她那木然的脸。 杨明志站起身，走到杨桃身边猛的摇晃她，才将女孩拉回现实。 “小桃，你不应该看这些的。” “丈夫，我没事。我就是想起了以前的事。”说着，女孩的脸上已满是泪痕。 她一定是想起以前的事了，杨明志叹一口气，如果不是她父母把她扔到枯井里躲过一劫，她也早已化作累累白骨了。不对！她是女人，德国鬼子和日本鬼子一样是禽兽！ “士兵！你们紧急检查所有的村子，看看有没有别的尸体，还有看看有没有幸存者。” 杨明志下令搜查，同时也命士兵收敛这些遇难者。已经有一组士兵在用工兵铲挖坑，有的则借用村民的铁锹。 信息已经通过电台告知大部队，这里不但发现敌情，而且这个村庄已经遭遇屠杀。耶夫洛夫震惊了，显然森林中已经有德军的存在，他立即命令所有人睁大眼睛。 杨明志看着这些死者无奈的摇摇头，接着给自己的武器上膛。“小桃你跟着我。还有波波沙上膛跟着我。” 一间农舍虚掩着，杨明志保持戒备轻轻的推开了门。两名士兵打滚着翻身进入，枪口对准前方。他们回过神来立刻震惊了，这里确实有人，而且是个女人，并且已经被杀死。 杨明志收了枪，命令外面的士兵看好贝茜卡（杨桃），不准让她进入。 在昏暗的光下可以看出死者是个年轻的女人。“很明显，德国人玷污了她。这群德国人还在她身上刻SS。”士兵说道。 看到这一切，杨明志只觉得三观被刷新，难道德军还能这么残忍？能做出这些事的肯定是党卫军吧。他不懂德语，这个德语词肯定也不是什么好词汇。 杨明志命令士兵给死者尊严，把衣服给尸体套上。 外面的杨桃看到士兵拉着一具女尸出来，她也明白了为何不让自己进入。 残酷的回忆在女孩脑海里回想，父母都已经死了，经历了那么多悲惨的事，如今还得遭遇新的。 杨明志知道妻子的心情一定糟透了，但这时就是战争。德国人对待被征服地区的人民，尤其是苏联公民，完全是按照牲畜或者是奴隶来对待。 士兵还在尝试寻找幸存者，直到有士兵用枪托敲击地面发现了地窖。 一名士兵踉踉跄跄跑到杨明志面前，敬礼说道：“营长，我们发现了一处可以藏人的地方！” “好！前方引路我去看看。” 当他到达了那个地方，已经有好几个士兵聚集着。一名士兵遗憾的报告，这个地窖非常奇怪，下面分明有很大的空间，就是这木板打不开。 “是不是被反锁了？”杨明志随口问道，又突然惊觉起来。“这底下肯定有人，全体注意，我们把板子砸烂。” 一名士兵抱着农民的森林斧子，砸了十几次，这木板被砸烂，锁也被拆除。士兵在向地窖里喊话但是并没有什么回音。 “估计是人被吓坏了。”杨明志耸耸肩，这黝黑的地窖没有电灯，当然也不可能有。他决定亲自下去看看，就命人找到蜡烛点燃，顺着梯子就下了地窖。 这是个略大的空间，可是还是有些缺氧，他觉得胸口略闷。空气有些污浊，这里甚至还有一些臭味。 是屎尿味！杨明志缓步向前走去，终于发现了人的存在，还是两个孩子。他急急忙忙命令士兵下来，最终一男一女两个孩子被救出地窖。 第二十四章 孩子的情报 士兵们非常高兴，因为这两人还都活着。杨明志如卸重负，对士兵们说道：“下面比较缺氧，这两个孩子也不知藏了多久，待他们清醒了可要好好询问下，因为我们甚至可以推测德军什么时候离开的。” 照顾人的事交给卫生员，这将是杨桃的事。 杨明志蹲在村口吸根烟，刚才的事给他的刺激很大。如果是战场再血腥也没什么，但是这是屠杀。 耶夫洛夫顺利抵达村子，寂静的村庄一下子住进三千多人。 见到别列科夫在村口吸烟，他还挺有闲心。 “嘿！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杨明志抬起头，眼神一甩：“你去看看吧。德国人的屠杀。” 耶夫洛夫立刻一路小跑，只见士兵开在挖掘着大坑，村民的尸体一一被收敛等待被掩埋。耶夫洛夫这些日子已经见惯了生死，这一刻他还比较淡定。 纳粹份子都是些疯子，搞屠杀对于疯子非常正常。如今德军已经进入森林，耶夫洛夫立刻命令对村庄环形布防，架设狙击阵地和机枪阵地，在村子里的小广场架设迫击炮阵地。 士兵们在刚刚救出那两个孩子的地窖，陆续搬上来了大量的土豆，甚至还有一点酸菜。 村民已死，他们的生产生活物资也就没有用了。虽然对死者有些不尊重，耶夫洛夫依旧下令将这些据为己有。 大锅被支起来煮一大锅土豆，至于被发现的牲畜尸体，为了安全起见并不是吃。 杨明志不是法医，不过死亡村民明明已经有了尸斑，部分尸体开始膨胀，只怕是死亡有几天，如此德国人也是离开了有几天。 “我估摸着德国人起码是两天前做的这些事，因此我估计德国人的行踪就在以这个村庄半径四十公里之内。” 耶夫洛夫很诧异，“别列科夫你可以确定这个？” “当然，人死了尸体也能说话，尸体只是刚开始有异味，可见他们死的并不久。具体的事我们还是等待幸存者苏醒过来的好。” 耶夫洛夫点点头，他知道士兵救出了两个孩子。 士兵已经开始挖掘散兵坑，几支侦察兵深入密林建立暗哨系统，电台员继续试图联络友军。 杨桃已经顾不上一些状况愈发恶化的伤兵，有些人已经有败血病倾向。缺医少药的现状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她只求伤兵能尽量忍耐。 她将耶莲京娜喊来，待到孩子醒来，他们第一眼看到俄罗斯女人，或许心情会好一点。 两个孩子看似一对姐弟，其中姐姐的年纪看似和杨桃很相似。另一个男孩则要小很多，大概有七八岁的样子。 “耶莲京娜，一会儿他们苏醒后，有什么问题都是你来询问。我的俄语还不是很好。”杨桃说道。 耶莲京娜点头示意，“好吧，你这个中国人还得继续学习。我看的出来你有望做个军医。” 杨桃嘻嘻一笑去照顾伤兵了。 耶夫洛夫赶来的时候两个孩子已经苏醒，他们先是惊恐，接着看到眼前的都是同胞，说的又都是俄语，惊恐感也就消失了。 耶夫洛夫迫切的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的步步紧逼却令孩子非常害怕。 “师长同志，请你心平气和的说话。你会吓到孩子！”耶莲京娜让大老粗军人回避，她来询问。 孩子中的姐姐，她心智更加成熟。她看看周围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父母已经死亡，固然是嚎啕大哭。哭累了也就只能节哀顺变开始诉说发生的事。 “我叫娜塔莎，听说德国人要侵略我们。集体农庄的很多人已经撤离，我们撤离晚了些没想到德国人已经来了。他们什么时间也没给我们，我的父母把我们放到地窖里嘱咐反锁着门。” 耶莲京娜下意识的把女孩搂在怀里，女孩再次凶猛的哭出来。 两个孩子恢复了神态，耶莲京娜旋即开始了“心理干预”。所谓战争已经开始，德国人是最残忍的，所有能拿得起武器的人必须奋起抗战。 “我能吗？”娜塔莎弱弱的问：“我只有十五岁。” “够了。”耶莲京娜指指一边忙活的杨桃。“我们的苏联很大，那个女孩只有十七岁，更是外国人。她曾遭遇过和你现在经历的事，现在她已经成为伟大的红军战士。” 耶莲京娜挥挥手将耶夫洛夫叫来。“师长同志，你不是觉得咱们的军队减员严重。现在这个是你的新战友。” 耶夫洛夫对这个内务人民委员部的家伙一直有微词，他依旧称呼这姑娘为契卡。“你还是老样子，你领着一堆明斯克市民组织动员兵参与防务，结果二百多人就剩下几个活着。你现在又让这个姑娘入伙？” “让我加入你们吧。”女孩猛的站起来，“我要给我的家人报仇。” 耶莲京娜顺势笑笑：“怎么样，你的新战友。你需要士兵，我们把她训练成士兵就好了。” 耶夫洛夫皱着眉头：”好吧好吧。我的士兵，你会开枪么？“ “我会。使用过猎枪，还打过猎。” “好吧，我把你编入民兵部队。你们这些人距离真正的士兵还差很远，接下来要接受军事训练。” 女孩娜塔莎询问了时间，现在是七月七日，根据她的诉说，德军的暴行发生在七月五日。 关键性情报立刻告知了杨明志，一切基本在他的推断下。 “或许德国人是在森林中搜索所有的村庄，无差别杀害村民只是其中一个目的，更大的目的应该就是搜索我们军队的踪迹。毕竟我想库兹涅佐夫的大部队不会自杀性的猛攻明斯克。” 杨明志的话很有道理，耶夫洛夫命令队伍吃完饭后轮流休息。 两人蹲地上啃着土豆。 “我们现在发现的粮食足够三千人吃好几天。每个士兵可以分发十几个土豆，甚至一点点酸菜。”耶夫洛夫说道。 “嗯。总是吃土豆会缺少一些维生素，酸菜能弥补一些。我们现在又挖掘了一点野菜还能凑合，但是在冬季来临前，我们如果突围出去还好。如若留在森林打游击，我们现在就得筹备物资。” “你还是想着打游击啊。我们是正规军，我还是觉得不到万不得已不应该开战游击战。” “谁知道呢？”杨明志耸耸肩，“反正森林中已经有德军出没。我们必须消灭眼前的德国人。” 两人多聊了一些，突然间远处响起枪声。 很多开始打盹的士兵立刻警觉起来。因为森林里有德军，耶夫洛夫如同惊弓之鸟，他猛地站起高呼准备战斗。 士兵们纷纷武器上膛，枪口瞄着村外。 杨明志立刻躲进散兵坑，波波沙枪口向外。他抹过头看到“野战医院”那边，妻子和一些士兵在迅速转移伤员。“这个小丫头足够警觉。” 枪声只响了一阵，很快密林中一个士兵跑出了，他兴奋的说着：“我们发现了同胞。刚刚是一阵误会，我们发现了民兵武装。” “好，你让他们都出来吧。告诉他们，我们是近卫284步兵师。”耶夫洛夫下达命令。 士兵得令又回到森林，很快开始有苏联公民走出森林。 第二十五章 遭遇明斯克民兵 从森林中走出了一百多人，他们的装束五花八门，有些人还持有武器。 杨明志来了精神，他走上前上下打量着这群人。但是他忘记了自己的这张东方面孔，对于一群东欧的老毛子显得非常突兀。 不过还没等他说话，为首的一人就已经开口了。“你们是近卫284步兵师？我们不知道这支部队。你们正规军不是正和德国人打仗吗？为什么德国人还会进入森林。” 这位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他似乎有天大的委屈。他说了半天最终问了一句：“这场战争我们到底是赢了还是输了？” 杨明志如实回答：“这场战役我们已经失败，如果大部队不撤退进森林，几十万人将全军覆没。” 这些人听后情绪非常激动。“你们难道是猪吗？德国人就那么轻易的打败你们？” “嘿！你怎么说话呢！”一名士兵听不下去。 杨明志拉着他：“士兵，战役我们确实失败了，咱们师已经损失上万人。老百姓发发牢骚也应该、”说罢杨明志立正敬礼：“你好。我是彼得·伊万诺维奇·别列科夫。我的长相或许会令你们很诧异，但是我确实是红军。” 这个人点了点头：“好吧，我都相信。我们从罗莎斯卡亚村逃出来，因为德国人入侵了。我们失去了很多人，在森林里我们遇到了从明斯克逃进森林的民众。” 罗莎斯卡亚，本意是小树林村，是一个规模比较大的集体农庄。居民有四百多人，不少年轻人被征召去保卫明斯克，剩下的都是老弱。根据这个人的控诉，德国人屠杀了很多人，最后仅有五十多人成功的逃跑。 和杨明志对话的正是这个村子的村长，他一脸络腮胡子，此行只带着两个年少的儿子逃亡，家人全部罹难，因此心中对德国人充满了仇恨。 这些人里有相当多的妇女，老毛子的妇女保质期比较短，一群大妈在森林里跑到了一阵子真是难为她们了。 这些人在士兵护送下全部走出森林，经过一番清点有超过一百五十人。 耶夫洛夫一次询问着他们的来历，原来除却逃亡的村民，还有一些从明斯克一些医院逃出来的医生护士。 居然有医生，耶夫洛夫立刻询问是否有药品。 “有！我们的药品比较多。本来我们是……” “先停下。你们有没有消炎药，或者是青霉素。我的伤兵急需治疗。” “有！” 医生和护士立刻被引到“野战医院”，他们立刻开始着手治疗。杨桃喜出望外，最愁的药品问题居然就这么解决了。“谢天谢地，如若没有你们的帮助，伤兵的境况就要更糟糕。” 医生没有更多言语，当即手持玻璃注射器给伤兵注射青霉素。他们也携带了大量的纱布和消毒液，干净卫生的包扎取代了简单的麻布。 这些人到来补充了一些兵力，他们携带了大量的药品有解决了不少战士的后顾之忧。 村长拉斯柳京决定加入苏军，他的人完全同意这个正确的决定。而那些来自明斯克第三医院的医生护士，即可就作为军医。这里很多还是小姑娘的护士，她们已经别无选择，虽然有“战争让女人走开”的说法。但是这场战争非同小可，女人是战争中最大受孩子，她们必须拿起武器。 师部设在一间农舍，耶夫洛夫即刻人命村长拉斯柳京为民兵队长。“我们的队伍里有一些明斯克来帮助我们战斗的市民，可惜大部分人已经战死。现在民兵部队加上你们已经接近一个连。你就做民兵连长，作为我们正规军的辅助。” 拉斯柳京领命，至于政委就由耶莲京娜来做比较合适。只是这个姑娘自视甚高，好歹也是契卡，既然师政委已经光荣牺牲，她不介意做一个临时的，所以做什么民兵连连政委，还是另请高明吧。 战争中近卫284师的各级政委损失的厉害，包括杨明志的那个叫柯察金的政委。那人因为和《钢铁怎么炼成》的主角一个姓，所以在战斗的关键时刻更加拼命，结果光荣战死。 耶夫洛夫和杨明志合计一下，契卡姑娘还是留在后方的好。“你负责把部队的士气维持好就行，如果建立起足够的威望，士兵们自然会推选你做临时的师政委。” 耶莲京娜有些生气的走开了。 “这姑娘还是挺有权力欲的。”杨明志调侃道。 “那是自然，他们契卡一直有些霸道。不过呢，战争方面的事，最高领袖已经明文规定，政委不准干涉战斗指挥。” 杨明志点点头，以前苏联政委可是没少干涉打仗，结果外行领导内行的事没少干。闲话少说，耶夫洛夫把村长喊过来，询问起罗莎斯卡亚村的事情。 村长忧心忡忡的说：“实际上敌人是昨日上午到的，大概有二百多人，他们还开着卡车，架设有机枪。很多人没有来得及逃走已经被杀害了，我们进行了一些抵抗就逃进了森林。” 杨明志捏着下巴，二百多人就是半个营。 因为没有地图，村长就在桌案上以石子打比方，粗略了指明了现在所在地和村庄所在地。 “两者距离有十五俄里，我们沿着林间土路可以赶到那边。” 十五俄里大概有十六公里，村长说的是小路的距离，至于直线距离应该更近。 杨明志猜测：“德国人这分明是沿着林间小路搜索所有的村庄，他们一定是接到了命令，对所有发现的村庄进行无差别屠杀。他们是7月5日屠杀了这里，次日就屠杀了罗莎斯卡亚。” “所以他们还会沿着路去屠杀？”耶夫洛夫问道。 “这是肯定的！” 但是村长立刻提出异议。“我们的罗莎斯卡亚在山坳里面，他们已经走到头了，如果想沿着路继续搞破坏就必须撤退，具体的道路分叉点也不在这里。” 杨明志和耶夫洛夫大吃一惊，敌人肯定会从山坳里撤出来，毕竟他们有卡车，一定还得走林间路。 “别列科夫！敌人就在眼前，我们兵力占优，何不一下子消灭他们？” “好啊，眼前的刽子手必须死。只是敌人肯定还有部队在森林里，我们的军事行动很可能暴露自己。”杨明志希望有个万全之策，却根本想不出。 “还是听我的，咱们就沿着土路两边的山丘前进，我们尽量夜里抵达。如果可以的话，我们集体上刺刀，把敌人全刺死。”耶夫洛夫如是说。 杨明志点点头，“好吧，我先干掉他们，之后的事再说。” 新的战斗任务下达，所有士兵紧急集合。 三千人消灭一支两百人的队伍，很多士兵觉得这非常轻松。部队将剩下的迫击炮集合一起组织了炮兵连，连长信誓旦旦的指出，只要一顿炮击这群敌人就全部完蛋。 耶夫洛夫打住了士兵们的猜测。“同志们，我们这次军事行动是由村民带领。敌人恐怕已经渗透入森林，我们要尽量避免开枪，在吃完午饭后我们即刻出发。我们要用刺刀、匕首甚至工兵铲杀死敌人，尽量避免噪音暴露位置。” 如此士兵开始分头准备，另一方面杨桃还在和新来的医生护士照顾伤员。 他们从明斯克城市里来，医生斯别洛斯基选择和苏军西方面军一同撤退。但是撤退中走失，最终被迫撤到森林里，打算和护士们找寻出路。 耶莲京娜遗憾的指出不但明斯克失手了，巴布鲁伊斯克失手的更早。以三千人从森林突围是很难的事，除非等到包围圈内的苏军主力也撤入森林。 “只要跟着我丈夫就行了。咱们的副师长别列科夫引导我们撤退才撤入森林，否则最后的三千人也会全部战死。”杨桃自豪的说起杨明志，这一点耶莲京娜不能否认。那个中国人和他所属的部队，确实体现了极强的战斗力。 现在杨明志干脆亲自走到了众多医生护士面前。 “唉，丈夫你来了。” 杨明志看着妻子那张笑脸，她心情肯定不错，这丫头愁眉苦脸还几天还不是因为缺医少药。 他没有更多寒暄，当即说道：“新的战斗就要开始了。一支德国人屠杀了村庄后已经陷入山坳，我们现在的位置堵住了他们的退路，现在大部队要去消灭他们。” 杨明志和耶夫洛夫交换意见后修正了战斗计划，军事行动将有杨明志率领，三千人的部队选出最精锐的一千人。其中以特种反坦克营作为核心，再选出几百名最精壮的士兵。 此行也将带上迫击炮连，如若悄无声息的暗杀中有人开枪，那么就将错就错，部队火力全开，力求迅速解决掉敌人。 因此伤兵和大部队留在这里。 “贝茜卡（杨桃），你和医生和部队撤到丘陵上，以树林为掩护。如若敌人逃跑也是沿着道路跑，这里将建立起埋伏圈。亦或者我们的行动会惊扰别的德军部队，这里依旧能埋伏袭击德军援兵。” 杨桃听懂了，非战斗人员必须后撤。“好的，丈夫。你去打仗吧。我知道你们一定会胜利的。” 第二十六章 他们是党卫军 下午两点，杨明志率领部队开拔。 这支部队的战士大多人高马大，在未来的肉搏战中必定会占很大的便宜。然而杨明志绝对想不到他面对的敌人非常特殊。 苏联已经用公制计量单位，那个大龄的毛子村长还是说俄里。这无妨，十六公里的路线对于习惯长时间行军的部队一点问题也没有。 兵贵神速，杨明志给自己的小腿用麻布缠上，所谓防止静脉曲张。他也令自己直属的营如此打扮，至于其他苏军士兵无所谓。 中国军队拥有全世界最好的轻装步兵，杨明志正是试图在苏联复制一下。老毛子的服从性非常好，他们也没有对自己这个东方面孔有什么介意。 十六公里的急行军用了三个小时抵达了目的地，此刻太阳即将落山。落日余晖下，部队越来越接近目的地。 这里确实是一个山坳，苏军士兵接近村庄后就放慢了行军速度。侦察兵一直远离大部队，他们急匆匆的跑过来，紧急报告：“营长同志，我们发现了德军。那个村长说的完全正确，敌人甚至有半履带装甲车。” “好，你们继续侦查。” 士兵拎着狙击枪猫着腰由跑走了，杨明志命令队伍全体蹲下来。“传令兵，把各位连长都喊过来。” 稍许，一连长拉夫连季、二连长叶甫根尼亲自到来，他们身后还跟着迫击炮连连长。 因为是临时军事行动，特种反坦克连兵力大幅提升，每个连的兵力达到三百成为加强连。由于可以指挥更多的人，杨明志看到自己手下的两个连长正在摩拳擦掌。 “这次战斗还是按照老办法。你两个连占据山坳的两翼。我带着主力三连和炮连迂回到山坳正后方。开战后由三连首攻，待我们前进后一连二连下山，你们要捍卫山坳的出口。我们这次要把敌人全部消灭。” 战斗部署按照计划行动，天色也渐渐暗淡下来。杨明志根本不打算给这伙德军有逃跑的机会，他命令迫击炮连，如若敌人已经惊醒并四散逃跑。炮兵必须向敌人开火，即使造成巨大的噪音有恐引起附近潜在敌人的注意，这些也都不必考虑。毕竟命令很简单，这群纳粹刽子手必须付出血的代价。 士兵们已经看到了屠杀，心中都是渴望复仇。所以当接到命令要以刺刀教训侵略者，大家已经跃跃欲试。 战前大家对了表，待到凌晨0点行动。 杨明志趴在小山坡上，借助着太阳下山后的余光，借用狙击手的望远镜观察着。 “十个，十五个，二十多个。敌人还是真多。” “情报显示是二百多敌人，他们很可能已经进入农舍，在户外的一定是小部分。”狙击手猜测道。 “应该是这样。”杨明志将狙击枪还给这名战士，并嘱咐一会儿开战后，所有人上刺刀。 杨明志手中持着的是一支SVT半自动步枪，这种武器用全威力弹威力巨大。子弹的规格是沙俄时代定下的，7.62X54r的子弹和现役型号的莫辛纳甘完全通用，子弹不愁问题。 “唉，高火力的步枪也得拼刺刀，要是损坏了真是会损失点火力。” 现实如此，杨明志不敢奢望更多。今晚定是个好月亮，趁着月光杀敌应该问题不大。这个时代消音器效果很差，夜视仪已经出现，结果是个特别傻大黑粗的奇葩货。 固然是悄无声息的渗透刺杀德军，然而德国人也不是傻瓜，他也做好了射击的准备。 德军现在并未发现他们已经被包围，部队分散如居民区。他们已经掩埋了被杀死的村民，或许是因为过于狂妄，他们的哨兵也显得不够警觉。 德军士兵点燃了几摊篝火，正在烧烤村民养殖的家禽。 杨明志很满意，德国人若是继续这么放松警惕就好了。在入夜之前他已经下令埋伏的士兵紧急休息一下，再吃一点东西。休息好了后全体上刺刀突击。 夜色把部队隐藏的很好，杨明志用帆布包裹着自己，拿出珍贵的小手电筒照照腕表。“已经快到时间了，传令兵，命令部队准备战斗。” 寂静的山坳只有风声，上刺刀的声音被掩盖住。黑夜中三百多人在前进，一个个猫着身子小心翼翼。士兵们什么话也不说，一个个攥紧枪杆子刺刀向前。 士兵们翻越土坎后开始匍匐前进，距离村庄也越来越近。 得手之后杨明志拿着小手电筒向着两边山坳发信号，一连二连看到闪光也开始行动。 德军的哨兵完全没有觉察到危险的临近，他被放倒后被立刻割断了喉咙，挣扎几下后又被士兵刺穿了心脏。 几个哨兵都是这样被消灭，但还是苏军暴露了踪迹。 一个撒尿的德军士兵，因为阴差阳错他忘记了把自己的MP38关上保险。士兵在处理这个人时，这把冲锋枪意外开火。枪声突然想起，杨明志简直气的跺脚。“见鬼！士兵们！乌拉！” 德军被枪声吵醒，很多士兵是脱衣服睡觉的，很多人的枪械放在一边，为了安全甚至没有安装子弹。 突击非常突然，见已经意外暴露，上刺刀的苏军加速奔跑。 几个篝火前刚刚发现危险的德军，他们根本没有时间反应过来就被刺刀刺倒。 杨明志带领十几个人进攻一间农舍，大伙半蹲在窗户下可以听到里面的动静。他悄悄的打开木窗一角，拉响手榴弹。“格拉纳达！全体卧倒！” 嘭的一声，正在穿衣服的德军悉数被杀伤，连照明用的蜡烛也被气浪吹倒。一名战士一脚踢开木门，几个战士翻滚进入，接着就是波波沙的疯狂扫射。 类似的战斗正在发生，这些德国人过于大胆，非常明显的没有想到苏联红军会出现。对付睡在农舍的德国人，第一顿手榴弹“大餐”就足以要了他们的命。 当然德军也进行了一些反击，有几人睡在半履带装甲车里。发现战斗已经开始，求生心切的家伙们立刻发动引擎，试图从混乱中逃出去。甚至有人钻入机枪塔扫射，不少战士中弹，有的人更是被横冲直撞的车辆撞击，甚至是德国士兵。 看到这样的情况，山坡上的迫击炮立即发射，两辆半履带装甲车被彻底炸毁。 战斗在一小时内就全部结束了，战场一片狼藉。杨明志命令电台向大部分发捷报。接着便开始打扫战场，以及清点伤亡。 杨明志检查了篝火旁的德军士兵尸体，只见这群家伙非常特别。他们的领章是SS，这意味着这群人是党卫军。 杨明志只得再次向大部分发报，战斗已经胜利，敌人也能够确定，这些人是党卫军，纳粹德国最精锐的部队，是希特勒的死忠。 耶夫洛夫倒吸一口凉气，这群人就是希特勒的贴身护卫，德国人迫害犹太人的事他也有所耳闻。整个欧洲都在迫害又害人，只有德国人做的最狠。苏联是把逃难来的犹太人和本国境内的一并送到远东建立自治区，总之属于各得其所。 据说德国人在肆无忌惮的屠杀犹太人吉普赛人，在见到纳粹屠杀本国手无寸铁的村民后，耶夫洛夫已经能确定那些都是真的。 他命令别列科夫（杨明志）继续清点战果，并将派遣医疗人员去治疗伤兵。 实际上，杨明志歼灭的是党卫军帝国师的一支部队，具体说来是元首团。希特勒见到明斯克已经占领，一支在命令古德里安去乌克兰围歼苏军。 古德里安只求率先占领莫斯科，他派遣了部分军队南下做样子，帝国师因为忠诚于希特勒，他们率先南下，暂且负责巴布鲁伊斯克一带的森林防线，准备阻击包围圈内潜在的苏军突围。 各得其所，古德里安继续前进，直到他在斯摩棱斯克遭遇苏军顽强阻击。他知道自己的兵力已经分散，除非霍特的装甲集团在解决完包围圈内的苏军后，方可调遣大部队占领斯摩棱斯克。 因此，帝国师守株待兔，为了勘察苏军动向，师长派遣元首团进入森林搜索，并下令发现苏联人必须全部杀死。 元首团主要由奥地利人组成，他们因为在黑森地区的森林中训练，被认为比较适合森林战。这支部队在荷兰在法国取得辉煌战绩，进入苏联后也是势如破竹。 帝国师还未曾遭遇过苏军疯狂阻击，因为对于元首团的士兵，他们对于苏联人都是蔑视的。过度的自负使他们忘记了提高警惕，一支部队全军覆没。 杨明志继续搜查发现了一些文件，他不懂德语，队伍里的士兵也不懂。敌人没有一个人幸存，要么被苏军突袭杀掉，要么死战到底。 “报告，结果出来了，受伤五十五人，其中重伤三人，阵亡三十一人。”士兵报告结果。 “怎么会这么多。”杨明志非常诧异，但是尸体都一一摆好了。 清晨来的很早，大概上午的时候包括杨桃在内的医疗人员才会抵达。 这场突袭战交换比实际非常好，不过杨明志还是希望一个人都不要受伤的好。 “唉，传令下去，我们把阵亡的同志就地安葬吧。他们是罗莎斯卡亚的解放者，向他们致敬。” 第二十七章 元首团在前进 杨明志在等待医疗人员的到来，在此之前他命令部队迅速打扫战场。 敌人是党卫军，他们的军帽和领章全部是骷髅头。士兵将这些徽章抠下来收集好，歼灭一股党卫军部队，这战果的含金量是非常高的。 同时也有一些士兵在泄私愤，他们毫不犹豫的侮辱这些已经死了的敌人的尸体。杨明志没有干涉，战争会把人变成野兽，战士们心中的戾气有必要得到发泄，就任由他们把敌人尸体大卸八块再和泥巴埋在一起，充当“庄稼的肥料”。 上午医疗人员陆续抵达，轻伤员就地治疗，重伤员被搀扶着和大部队向回撤。 杨桃见到丈夫，他的样子没什么变化，战斗中也没有受伤。 “小桃，治疗伤兵的事就都交给你了。” “嗯。丈夫，我会做好的。” 杨明志捏着妻子的下巴，她也是步行过来的。“真是有劳你了，未来我们一定会和敌人交火。你和你的同伴要做依旧是医疗，尽量避免和敌人接触。” 杨桃对这些都清楚，现在她所面对的战斗方式和当年和小鬼子周旋如出一辙。 战士们掩埋了敌人尸体外，也找到了被杀害村民的尸体，一并掩埋后拿取了一点生活用品，部队旋即回撤。杨明志看到，一些士兵竟然摘下了德国人的头盔，据说这个东西当个烧饭的锅还不错。甚至还有人卸下敌人的军靴，把已经磨烂的鞋子换掉。 敌人的武器杨明志下令能用的全部带走，毕竟民兵部队很多人还手无寸铁。 另一方面，德军帝国师渗透入森林的其他部队，他们觉察到了战斗的发生。 元首团就在森林里，两千人分散成了几个小队沿着林间路搜索俄国人。他们随行带着电台，自从那一夜枪炮声在山林中回响，团长立即联络几支小队。 元首团团长奥托库姆，原本位面的他将带领部队结束了明斯克合围后，率部参与进攻斯摩棱斯克，两千多人最后打到仅剩65人。本位面战局发生了改变，他被命令进入巴布鲁伊斯克西北部的森林寻找苏军。 这个命令一开始他是非常抵触的，搜山这种事应该交给三流的保安师负责，而不是精锐的党卫军。为了泄愤也是贯彻落实希特勒的命令，他命令队伍无差别屠杀遇到了俄国人。 现在他已经联络不上自己属下的部队，加之一连串密集的枪炮声，他意识到师长预测的苏军从森林突围已经发生。 他初步判断，苏军袭击了地图上标识的“罗莎斯卡亚村”，那里有两个连正在临时休整。 “去报告师部，我军已经发现苏军踪迹。我军将立刻抵达战场，搜索并歼灭这一股苏军。”信息发送出去了奥托库姆觉得立功就在当下。 党卫军是希特勒的死忠，那骷髅头徽章更是从普鲁士时代延续至今，意义正是战斗到死。元首团的战斗意识非常硬朗，这也是奥托库姆自信的所在。“命令所有搜索的部队，向罗莎斯卡亚村集结。但是此行我们尽量不要走公路，谨防敌人的伏击。” 他已经猜测到，这股苏军一定人数众多。由于联络不上那两个连，很肯能部队已经凶多吉少，苏军必然是采取了伏击战术。 于此同时，战胜归来的苏军带着胜利的喜悦。缴获的大量德军武器，和骷髅标致徽章展现在耶夫洛夫面前。 耶夫洛夫立刻掐了烟，满脸高兴的看着这些战利品。“去吧，民兵部队叫过来，现在他们有武器了。” 经过统计，K98有133支，MP38有20支，MG34通用机枪有两挺，各式子弹也足够充盈。食物是非常宝贵的，不少士兵还从德军那里搜索到了私人物品和军粮。杨明志恶趣味的还扔给耶夫洛夫一包德国香烟。 这个老家伙当仁不让的笑纳了。他命令士兵把搜查到了肉罐头，饼干都交出来。有些士兵希望改善伙食拒不交出，还是耶莲京娜出来调停。 “士兵们，面包会有的，黄油会有的。我们现在是很困难，但是你们还很健康。我们还有大量的伤兵和孩子，他们才是最需要营养品。为了我们的同胞，希望你们铭记你们伟大的红军战士的身份。” 这份说辞耶夫洛夫也说了，但是因为他不是老师长普加乔夫。一介团长兼任师长，不少人是不服的。还是耶莲京娜亮出自己内务人民委员部成员的身份，迫使士兵按要去来。 耶夫洛夫必须向杨明志说明，自己实际无法真正掌握整支部队。 “这里有第二、第三步兵团的士兵，也有幸存的炮团步兵。部分反坦克炮营的幸存者自愿加入你的特种反坦克营外，其他人实在是各怀心思。很多战士希望库兹涅多夫的部队赶紧进森林，大家好合股一起突围。” 杨明志给他点上烟，两人坐在一起吐着烟圈。 “耶夫洛夫，还是想想现在吧。我们歼灭了一小股党卫军，位置已经暴露，敌人必然很快就要向我们进攻。我们的总兵力有三千，这是很大的数目。德国人到底有多少我不知道，但是他们一定部署在森林外，其目的就是堵截我军大部队的突围。” “所以我们现在反而非常危险？”耶夫洛夫问道。 “对，德军会包围我们。我们要么继续撤退，要么就地防御。” “你的意见呢？” “就地防御。以逸待劳。德国人可能会走公路到罗莎斯卡亚调查，也可能直接在林间行动。我们必须以目前所在地到罗莎斯卡亚组织防线。要么我们全体转移到那个村子组织防御。” 耶夫洛夫立刻下令所有下级军官开会，他马上报告了事态的严重性，强调道：“敌人能狂妄的进入森林，这说明他们的兵力非常多。我想这么多天的行军大家已经厌倦了，何不武装起来干一票大的。” 军官们交头接耳，一人站起来大声说着：“东躲西藏的日子岂是我们应该做的，要我说就直接走出森林和德军战斗。即使战死我们也是对得起祖国。“ 杨明志赶紧摆手让这个情绪激动的人坐下。“你这是拼命冒险主义。如果拼命战死我们早就死了。听着，明明是我们争强好胜自己把阵地丢了，当然也避免了和那三个师一样全军覆没的结局。我们幸存下来就是暂时以森林为依托积聚力量。现在德军已经到眼皮子底下，他们人数肯定不会很多。我们就消灭他们，这也是对得起祖国。” 杨明志继续强调：“我们没有完成守卫明斯克的任务，方面军司令自杀殉国彻底逃避了这一切。他负有直接责任，我们也有责任。为了洗刷罪责，我们一定要杀伤更多的纳粹。现在敌人打算消灭我们，我们求之不得。” 这么一说，众人觉得有些道理。说实话普通士兵也不打算继续东躲西藏，在森林里行军并不好受，如果一定要战死，机会就是眼前。耶夫洛夫看着大家：“同志们，我们眼前的敌人是希特勒的爪牙，可能是一支最精锐的党卫军部队，人数可能上万。我们的别列科夫非常擅长在森林中战斗，之后的临时指挥权我希望是他。” 指挥权交给一个中国人，在感情上很多军官不接受。杨明志则摆出自己的功劳让他们闭嘴，“是我的部队歼灭了德军的坦克团，是我的人击毙了装甲师师长，也是我引导大家撤到森林保存力量。” 现在杨明志肩上的担子很沉重，耶莲京娜支持他，耶夫洛夫支持他。其他人只好把质疑憋在心里，硬着头皮听这个中国人的。 杨明志命令部队折返，在罗莎斯卡亚村周围布防。部队分成三个大集团，每个集团一千人。两支部队在村子外围阻止环形防御工事，他率领核心部队守卫村庄大门。而“野战医院”和民兵跟随在核心部队的后方，并分派一个连的士兵帮着防御。 杨明志也派出了一些狙击手，他们被命令爬到树上监视。这些人是肉侦，一旦发现德军立刻开火。如果这个时代有便携式步话机，狙击手发现德军就能立刻报点。可惜时代如此，他只能命令士兵如同疯狂日本人那样，爬树监视，并嘱咐道。“你们明确敌人动向后立刻开枪，然后迅速下树，向最近的友邻部队报告。” 队伍休息了一阵后再次开拔。有些士兵抱怨还不如直接驻守在罗莎斯卡亚得了，这么一折反又是多走十六公里。军令如山倒，士兵消耗了大量体力，到了傍晚部队抵达村庄。 部分士兵开始在村庄内挖掘防御工事，一些士兵隐藏在农舍中架设好机枪阵地。 因为德军可能从任何地方抵达这里，两侧不高的山丘大部队挖掘散兵坑修筑机枪、迫击炮阵地。一个连的部队部署到进村的道路两边，如若德军部队进入村子，他们被勒令德军进村后从后面出击。 野战医院被安排在核心防御集团的正后方，杨明志决定自己率主力亲自照顾伤兵。妻子留在身边不远的地方令人安心，同时，受了轻伤的伤兵以及民兵，他们在必要的时候也可以立刻投入战斗，就用缴获的德国人的武器战斗。 第二十八章 元首团的猛攻 元首团的部队正在向罗莎斯卡亚村集结，全团两千四百人装备精良。他们拥有二十多辆半履带装甲车，因为是进入森林搜索，师长扣除了大部分的装甲车。 团长计划派出一个大队，直接驾驶所有的装甲车开进村子里，如果发现苏军，就用强大的火力消灭他们。 他们也担心会被苏军埋伏，但考虑到这是装甲车，防弹能力非常好，索性就大大咧咧的过去。不管怎样还是带勘察一下，寻找战场。 而大部分则以小队的方式向村庄集结。搜索小队往往是连级规模，他们是先进森林的，并且是沿着道路搜索，他们一直未和进入森林的284师碰头。那些躲进森林避难的村民也未发现其他的德国搜索队。 现在，杨明志率领的核心部队，其正前方就是进入村庄的唯一入口。那是一个山口，泥土路上还显示着之装甲车压过的痕迹，被击毁的车辆火焰已经被扑灭，残骸就孤零零的待着。 杨明志看看表已经是凌晨五点，太阳刚刚升起，山林中晨雾严重。于此同时，大股德军正以小队的形式向村庄靠近，雾气无疑严重干扰了狙击手和侦察兵的警戒。 其实德国人就在雾气中前进，爬在树上的狙击手，他们的衣服上也被雾气沾湿，狙击镜头上也满是哈气。 “这种天气真糟糕，我连进村的入口都看不到了。”杨明志吐槽着。 “还是再等等吧，我们大不了就待在这里等个几天。反正包括士兵们都不相信，一支二百人的党卫军部队被消灭，德国人会不管不问。”耶夫洛夫念叨着。他独自抽着烟显得很放松。 杨明志不管他，自顾自的把望远镜擦一擦，继续盯着入口方向，期待晨雾早一点散去。【ㄨ】 另一方面，在“野战医院”的后方，一个连的部队架设好了阵地。民兵部队在指导下挖掘散兵坑，甚至架设了缴获的机关枪。 杨桃一直觉得自己很少有机会用到枪的，这次她也被迫做一回临时的战士。杨明志曾告诫她：“这次战斗所有人不能幸免，敌人可能从任何地方进攻。所有能拿得起武器的人必须上战场。” 杨桃怀抱着波波沙，这种75发装弹的大载弹量武器给了人很好的安全保障。她实在受不了莫辛纳甘这样的栓动步枪，不是说过于沉重，而是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后坐力太猛。 说道后坐力，她不得不关心一下部队里的反坦克枪射手，这种武器后坐力才是夸张。她照顾的伤员里就有肩膀淤青的，还不是反坦克枪闹的。 耶莲京娜觉得这个中国姑娘很有趣，两人都是趴在临时挖掘的战壕里。 “小姑娘，你很幼小也很漂亮。告诉姐姐，你懂得怎么开枪吗？” “当然。”杨桃一撅嘴，“我本来就是猎人出身，还打过一年游击战，战斗经验也是蛮丰富的。” 耶莲京娜微微笑，她的莫辛纳甘子弹上膛。“很好。如果这个方向有德军来，我希望你不要害怕。” 现在晨雾反而越来越浓重，战争迷雾笼罩着大地，在村庄里埋伏的士兵，他们已经无法用旗语向山上说明情况，因为天地已经全白。 趴在树上的侦察兵已经察觉到异常响声，他屏住呼吸，手里攥着一枚手榴弹。 就在他的下面，一支五十多人的德军小队在前进，这正是党卫军帝国师元首团的士兵。迷雾同样给他们造成了困扰，他们按照既定方向缓慢的推进。也是因为担心潜在的苏军，他们呈散兵线推进，并密切关心脚下有无地雷。 士兵已经看到树下有德军经过，在经历了思想斗争后，他投掷了手榴弹，给予敌人杀伤，接着下了树准备撤退，结果被德国人用冲锋枪射道。 “不好！有情况！”杨明志警觉起来，听声音是从山口左侧的防御工事方向发出来的。 这必然是德军存在的证明，各个防御工事立刻保持戒备并做好战斗准备。 此时此刻，杨明志还不知道德军的大部队已经非常接近罗莎斯卡亚。刚刚的短暂交火后，德军各支小队立刻卧倒，并向正在向村庄方向移动的团部报告情况。 团长奥托库姆亲自率领着装甲车车队行进在林间道路中，因为晨雾部队推进的速度不快。 他收到了手下的报告，“急令所有搜索部队，缓慢向目标靠拢。” 苏军确实在罗莎斯卡亚有埋伏，这样子他也决定不亲自进入那个“埋伏圈”，那个村子的地形决定了其易守难攻。 步兵纷纷下车，组成散兵线沿着公路向村庄前进，尾随着还有预备队的步兵一个营的兵力。 太阳越升越高，晨雾渐渐消散，对于苏军和德军，双方都保持着高度的紧张。 山上的雾气最先消散，阳关反射到德军的钢盔上异常耀眼。狙击手也是注意到了这个，紧张之下毫不犹豫的开火，这是在另一处阵地传来的声音。 “不好，德军是从多个方向来的。”杨明志大惊。“难道我们也有被包围的危险。” 他只觉得自己犯了个错误，此时此刻德军还为从山口出现，或许他们人数众多，打算一口气歼灭整支部队？ “我想你想多了。”耶夫洛夫指正道，“我们有三千人，我看敌人至少得有一万人才能歼灭我们。何况我们的防御工事非常顽固，目前也没有弹药短缺的问题。” 杨明志长舒一口气，真是自己杞人忧天还不小心漏了怯。他给波波沙上膛，腰里挂着两个弹股。“耶夫洛夫，你指挥正面，我带点人到后方看看。野战医院那里的兵力不多，我很担心。” 耶夫洛夫点点头，杨明志领着五十多人加强那个方向的防御。 实际上，他的担忧完全是正确的。德军恰巧在那个方向有五百多人，因为地形的因素这里比较平坦，多支德军小队选择从这里向村庄靠拢。 苏军狙击手已经开始发难，他们往往打完一起枪就后撤，弄得德军异常气愤。德军下意识的开始扫射狙击手逃跑的方向，如此也彻底暴露了他们。 杨明志跳入杨桃所在的散兵坑，这丫头一股铿锵玫瑰的感觉。 “丈夫，你怎么来这边了。你不是应该指挥大部队么？” “你不用担心太多。你这边是兵力相对薄弱的地方，如果德军发现问题后估计会试图以这里为突破点。我带领一些同志过来加强防御。” 德军开始快速前进，晨雾去的很快，但森林还是给德国人不错的伪装。几个狙击手跳入苏军阵地，一人直接到了杨明志面前：“报告，德国人来了，非常多。他们还穿着森林迷彩。” “好的，你找到阵地做好防御。” 杨明志躺在散兵坑里，闭着眼想着下一步怎么做，就在这个节骨眼，苏军的重机枪开火了。 那是另一个方向，明显苏军已经和德军交上火。杨明志刚想抬头目测一下方向，几阵短促的划破空气的声音在自己钢盔上回响。“不好！是德国人，同志们，准备战斗！” 就在杨明志面的方向，德国人大部队在前进，他们甚至已经开始小步跑。 因此苏军的机枪开火，当即射道了几人。 杨明志悄悄散兵坑探出头，他已经可以看出德军。“同志们！全体开火！”他高呼着，后方防御工事已经枪声大作。 波波沙的强大火力倾斜着子弹，杨明志在短点连发，杨桃也是有样学样。但是这种枪的噪音还是给她刺激很大。 一些轻伤士兵也拿起武器投入战斗，他们拉栓射击再娴熟的装填子弹。 只是德国人的火力非常强大，先头部队主要使用冲锋枪。火力相对而言是苏军占弱势，最大因素还是局部兵力太少。 双方交战只有一百多米，苏军在拼命的射击。战斗到疯狂杨明志已经无所谓生死，他只想把手上的子弹全部倾斜给德军。 杨桃也是不怂，她在一发一发的点射。女孩在战斗中的表现，和她做卫生员时判若两人。这一刻的她散发着血性和冷酷性。 但是坚强的战斗意识也奈何不过大量德军的突击，元首团的士兵奉行死战到底的原则。冲锋枪手一边射击一边前进，苏军这边出现了严重伤亡，最恐怖的德军还出动的迫击炮。 虽然只有两门轻型迫击炮，结果因为一发炮弹在人群中爆炸。很多重伤员被炸死，部分没有参与战斗的护士也受伤。 第二十九章 伏击战 杨明志惊恐的看着那边，最不希望发生的事居然就这么发生了。他狠狠的捶地，大呼：“迫击炮阵地，向我这里前方一百米开炮！” 炮火支援很快就到了，但是因为树林的遮挡，一些炮弹炸到了树。 德军还在发了疯的前进，他们似乎注意到了这里是巨大的破绽似的。 杨明志命令战士一步也不能撤退，因为伤兵和野战医院挪窝非常麻烦。好在，在这关键时刻，另两边的阵地派出部队紧急向杨明志方向增援。耶夫洛夫也派出四个轻机枪班组紧急增援，这些DP轻机枪加入战斗后，德军遭遇了强大阻击。 但是即使如此还是难以阻止德国人的人浪冲锋。 杨明志急中生智，他看着左右，命令士兵传令集体使用手榴弹。 手榴弹海战术，这是中国军队最喜欢用的。何况在之前阻击第20摩托化师的战斗中，苏军就曾经学会这种战术。 因此士兵们马上明白了他们的指挥官的意图，依旧是老办法，数上三个数把手榴弹扔出去。 很快，阵地前一连串爆炸。一个士兵很容易把手榴弹扔出三十米，这些主要是防御手榴弹。而且本着老毛子的习惯，他们的手榴弹威力有些夸张，一但强壮的士兵扔出这种武器，很容易对德军造成致命打击。 元首团的士兵非常顽强，同样苏军也不是懦夫。大量的手榴弹袭击杀伤了很多德国人，他们的攻势被迫减弱，从而开始依托迫击炮对苏军阵地挨个点名。 “真是受够了，我们的炮兵在干什么！”杨明志气急败坏的拉起一个士兵，命令其去通知炮兵支援。结果这个人很快回来，就说了一句话“我们的炮弹已经用完了”。 这是何等卧槽，杨明志还记得迫击炮弹还有不少呢，难道全部用完了。其实却是如此，炮兵的压力也很大，三个防御集团都遭遇德军攻击，也都在请求炮火支援。耶夫洛夫没有管那么多，下令炮弹随便打，结果顾此失彼。 杨明志对的德军的迫击炮手恨的牙痒痒，己方的一些散兵坑在被点名。突然他听到急促的下落声，下意识的一把盖住身边的妻子。一枚炮弹在阵地前方爆炸，其掀起了巨大泥土。 “该死！这里已经暴露了！”杨明志抖掉身上的土，下令使用秘密武器。 仅剩的RPG是要对付德军装甲目标的，但是此时德军的车辆尚未出现。两名火箭筒手被杨明志抽调，火箭弹瞄准远处德军迫击炮兵，安装着高爆弹头的火箭推进榴弹，托着白烟穿过了树丛，直接彻底炸毁了德军的重武器。 杨明志欣喜若狂，当即下令部队进行反冲锋。 “乌拉！为了斯大林！乌拉！斯拉夫人！“ 杨桃只觉得丈夫是打疯了，他不畏生死的站起来，率领包括增援过来的几百人投入反攻。战士们主要装备的波波沙，大家组成强大的弹幕，也不管巨量的子弹耗损疯狂的向德军反冲锋。 德军被迫后撤，他们已经无暇顾及己方士兵的尸体。德军还在顽强抵抗，一些来不及撤走的德国人干脆和苏军短兵衔接。 同时，杨明志也发现了德国人的兵力并不多，见得了便宜，他急令冲锋的部队回撤，因为担心这还是调虎离山的计谋。 撤退的德军既然遭遇了强力阻击，他们立刻报告在山口等候的团部，希望得到火力支援。【ㄨ】 团长非常担忧自己人的处境，他已经顾不上那么多，急令部队前进，打算通过村子上山，对苏军的背后进行攻击。 如此负责埋伏的苏军一个连，他们发现了德军的动向，立刻通过电台向师部汇报。 “好的，你们继续埋伏，待敌人大部队进入包围圈，你们从背后袭击。”耶夫洛夫命令道，而他很快收到了新的消息，在敌人装甲车后面还有大概一个营的德军在前进。 如此他大声对着电台咆哮：“敌人的主力过来了，你们所有人遭遇的都算佯攻。不要和德国佬更多纠缠，他们的主力已经愚蠢的进入包围圈啦！” 元首团主力顺利进入罗莎斯卡亚，耶夫洛夫已经能看到那些开进来的装甲车。 敌人呈散兵线快速突进着，他们已经进入苏军射程。 顿时枪声大作，埋伏着的苏军士兵迅速开火。有多挺轻机枪埋伏在农舍里，透过木窗展开射击。一挺重机枪也被部署在村子里，使得德军士兵完全没做好思想准备就遭遇了严重损失。 但他们毕竟是德军，依托着装甲车的掩护，敌军强大的火力完全展开。十几挺通用机枪爆发的强大火力完全压制住了苏军的火力。 士兵还在奋勇抵抗，德军被狠狠的钉在了村口，他们进退维谷，山中到处是枪声爆炸声。 元首团的指挥官决定立刻投入战斗，他命令装甲车排成纵队向村庄建筑冲去，同时命令后续部队立刻建立迫击炮阵地。 德剧摆开阵势的速度非常快，二十门迫击炮开始对村庄进行地毯式轰炸。他们的弹药储备非常丰富，士兵将弹药箱搬在射击诸元旁，炮弹如雨点一般向村庄倾泻。 密集的轰击下，刚刚还在射击的苏军悉数受伤或者阵亡。有些人依旧不畏生死的射击，也有人在向山坡退却。 耶夫洛夫见到德军已经完全进入包围圈，当即下令全体射击。 杨明志是允许此战使用RPG的，目的正是消灭德军的装甲车。 这是元首团团长奥托库姆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武器，它们自不远处山坡的密林中来，托着白色的尾巴直接命中装甲车，之后就是惨烈的爆炸。 爆炸的气浪甚至干扰到了德军的迫击炮战地，很多士兵被吹倒。 此时此刻，山坡上已经是枪声大作，苏军居高临下射击，德军遭遇了三个方向的打击顿时损失惨重。相当多的人已经自行退却，也有的在依托装甲车进行反击。 机枪手盲目的向山坡射击，可惜他们成为狙击手点名的对象。 奥托库姆躲藏在一辆装甲车背后，子弹击打着车身劈啪作响。机枪塔的士兵已经被苏军射杀，他拉着电报员疯狂的对着步话机怒吼。 德军的无线电使用特殊的频道，其通过大气反射传递到了森林外帝国师的驻地。 师长接到了惊人的消息，他的元首团团长在用明语咆哮：“我们遭遇伏击！损失惨重！请求支援！请求支援！我们在罗莎斯卡亚！” 可惜帝国师并不能完成很好的支援，师长紧急翻看地图，部下被袭击的地方距离驻地足有二十多公里，他们根本在火炮射程之外。 “我命令你们，迅速撤出战斗。所有人迅速撤出战斗。” 上级的命令对于奥托库姆非常残酷，这意味着在山坡上的部队几乎是被抛弃了。他们刚才通过电台报告的情况，苏军的进攻非常凶猛，部队已经被半包围。 最终，奥托库姆做出了艰难的决定，他下令部队撤退。 耶夫洛夫看到敌人的装甲车在向山口移动，敌人这是要逃。“命令部队，冲锋！” 他的一声令下，埋伏的苏军士兵纷纷上刺刀，高呼着乌拉从山坡上冲下来。排山倒海的气势真的吓到了德国人，他们尽量保持着秩序后撤。 装甲车是反坦克抢手的主要目标，RPG的火箭弹几乎耗尽，迫击炮弹已经耗尽，对于装甲车，只好用装备穿甲弹的反坦克枪射击其驾驶员位置。 最终，耶夫洛夫预想的短兵相接并未发生。在冲锋的路上，苏军的冲锋枪手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德军的迫击炮阵地撤退的慢了些，他们也是因为拉了太多的仇恨。子弹向他们倾泻，很多人被射杀。 撤退的奥托库姆已经无暇顾及，他发现敌军的兵力实在太庞大。 他龟缩在装甲车里还不忘记向师部发报：“电报员，去报告，就说我们已经发现包围圈内的苏军主力。他们已经进入森林，试图突围。” 他刚刚说完，装甲车遇到巨大颠簸。预先埋伏的苏军一个连趁机对着穷寇穷追猛打。一顿手榴弹下去，不少德军士兵被炸死，接着不少人又死于突如其来的冷枪。 当然撤退的德军依旧有超过七百人的兵力，他们只是火力压住了苏军这个连。在付出一定代价后，扔掉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负重，沿着公路狂奔撤退。 第三十章 与库兹涅佐夫的会师 村庄的战斗已经打响，杨明志完全顾不上那边。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敌人至少有一个营，己方兵力随着两翼援兵的抵达，兵力和火力已经超越德国人。 在这个时刻必须穷追猛打，不能给敌人任何喘息的机会。再者最好把他们就地消灭，省的还得在森林中搜索他们。 德军也是在节节败退，苏军的波波沙倾泻的子弹让他们甚至没有更多反击的机会。几名通用机枪手进行了不错的反击，一些苏军士兵被射倒，然而他们很快死于手榴弹的袭击。 “达瓦伊！达瓦里希！威兹列！”杨明志招呼着士兵跟着他走。 德军的子弹在他的身上造成了一些划痕，然而此人吉人自有天相，枪林弹雨中不少战友中弹了，他还是抱着波波沙一路射击一路狂奔。区区划破皮渗出一点血液，衣服有多处划破。杨明志完全陷入亢奋状态，肾上腺素爆棚下，甚至认为这种战斗简直是一种游戏！ 杨桃已经顾不上管丈夫，她和几个护士把枪扔掉。之前德军的炮弹击中了“野战医院”，幸存的护士医生必须紧急开战医疗。杨桃继续是连滚带爬的到了医院那里，面对着一片狼藉和须肉模糊的场景。她异常冷静的开始治疗，甚至也顾不上自己邋遢的外表，当即开始对受伤的人进行包扎。 杨明志率领直属部队杀的最勇，如同猛虎下山那般，德军节节败退。有些跑得慢的，或者是受伤倒地呻吟的家伙，苏军士兵会毫不犹豫的补枪，或者赏一个刺刀。 毕竟耶夫洛夫向所有士兵下达了指示：“我们想要面对的敌人是最邪恶的，他们在所有侵略地区毫不犹豫的进行种族屠杀。我们对于这些吃人的魔鬼只有一个办法，杀！” 因此，元首团的这一部分部队已经群龙无首，他们慌忙之中无法联系团部。这群党卫军不怕死，而此刻他们却害怕了，或许是畏惧苏军的气势，溃逃已经发生。 德军在漫无目的的逃跑，杨明志当即作着手势并喊道：“一连左翼包抄，二连走右翼，我们要把敌人全部包围。” 胜利的关键在于奔跑的速度，一连二连毕竟被杨明志调教的久一些，掌握了不少山地战的和运动战的理论。 两个连不断的压缩德军，试图完成包围圈。他们一边射击一边行进，德国人很快意识到了自身的处境，如果陷入包围必定全军覆没。 结果部队逃亡的正面上，又响起了凶猛的火力。 追击的一连二连大吃一惊，德军正在遭遇疑似友军火力的强力打击。 “天呐，那是DP机枪的声音！是友军！”一连长拉夫连季惊喜的喊道，他旋即命令部队继续追击，切记误伤潜在的自己人。 对于这股德军真是糟糕透了，他们万万没想到，自己的撤退愣是遇到了另一股苏军。他们与库兹涅佐夫的第三军团的先头部队遭遇，这场遭遇战德军没有一丝便宜可占。 库兹涅佐夫还剩下五万多人，这支部队起初在向明斯克方向撤退，结果明斯克已经沦陷。权衡之下选择进入森林，毕竟明斯克西南部的森林区能延伸到整个白俄罗斯的东南部森林，那里部分地域还是苏联控制着。 “我们只要通过森林，只要抵达到布良斯克，我们就安全了。”库兹涅佐夫给予了突围战士以信念，这支部队和284师的处境区别不大。相当多的重武器被抛弃，而粮食与弹药非常充足。 就这样，这支德军遭遇到新的阻击，在他们的四个方向都是苏联人。 杨明志立刻猜出他遇到了什么。“同志们！我们和库兹涅佐夫的部队接上头了！ 得到了这个信息，战士们越战越勇，伤亡什么的完全不顾，德军最后的困兽犹斗也很快在苏军的强大围剿下土崩瓦解。 杨明志喘着粗气，他一脚踩着一个死亡的德军士兵，手中的波波沙还冒着烟。在他的面前一样是穿着粗气的苏军士兵。 “同志！你们是哪个部分的？”杨明志略显疲惫的问道。 “我们是第三集团军的人。上尉同志！” 杨明志下意识的楞了一下，突然他想起了自己作为特种反坦克营营长后，军衔也是火线提拔的，自己的肩章和领章和普通士兵都有差异。 杨明志强忍着激动，善意的笑了笑。“同志，我们可等到你们了。我们是近卫第284步兵师，我是特种反坦克营营长别列科夫。” 库兹涅佐夫的部队就在眼前，284师和这支生力军完成了预想中的会师。在杨明志面前的是苏军五万人，他们大部分是第三集团军人，也有大量的其他部队人员，更不可思议的还有284师失散的士兵。 杨明志命令自己的人迅速打扫战场，收敛阵亡同志的尸体，拿走被射杀敌人的领章徽章和一切可以用到的东西。他和特别强调，士兵务必把弹壳搜集起来，留着以后用。 如此，库兹涅佐夫没有想到他能在森林里遇上一直规模庞大的友军部队，而且还是拥有近卫头衔的。 库兹涅佐夫的大部队开始向罗莎斯卡亚村靠拢，数万人埋伏在森林里生火做饭，而杨明志作为284师临时的副师长，必须出席和库兹涅佐夫本人的会晤。 集团军军部临时建立，杨明志打量着这里。他们假设了电台天线，电台员一直在试图和包围圈外围的部队联络。 杨明志和耶夫洛夫尽量清理掉身上的尘土，只是衣服的破口无话掩饰。 库兹涅佐夫打量的着这两人。”我知道有个近卫284师，你们协助第六机械化军歼灭了一支德军装甲师，打破了德国人不可战胜的神话。没想到你们也会撤到森林，我还以为你们已经全军覆没。“ “实际的结果距离全军覆没也就一步之遥。”杨明志苦笑道，“将军，我们已经损失了一万多人。这一战初步统计，我们又损失了三百多人，受伤也有二百余人。我们的战斗兵力仅仅相当于普通步兵团了。” 这是不能回避的问题，库兹涅佐夫心中也充满苦痛。“我们也是如此，我的友军，几个集团军已经被德国人包围，他们没有逃出包围圈，抵抗已经停止。那些人已经做了俘虏。”说到这儿，库兹涅佐夫恨的牙痒痒：“真是耻辱，他们有几十万人，就算是死战到底也是光荣的。” 杨明志不想对那些人辩解什么，明斯克战役的惨败对于苏军是巨大的耻辱，在国际上也严重影响了苏军的声誉。祸不单行，老毛子在基辅的巨大包围圈内，也将有八十万军队被俘虏。 在那个位面的苏德战场，第一年的战争苏军有超过三百万人被德军俘虏，最后幸存的只有三十万。想必这个危险苏军的处境也差不多，看看进入森林的第三集团军就知道结果了。 库兹涅佐夫希望近卫284师加入第三集团军，所谓团结一切兵力逐渐战斗机团，大家抱团取暖的继续奋战，直到突围成功。 杨明志看看耶夫洛夫，两人基本同意。只是杨明志想的更多：“将军同志，我实际的意思是留下了，在森林里组织军队继续战斗。突围或许对你们大部队是好主意，但是我和我的直属部队都愿意留下了。” “可是你们一同突围不好么？” “不！我们的战士们死在这里，师长死在这里。我们近卫284团的命令是守住明斯克防线，但是我们战败了。为了挽回荣誉，我个人希望是留下了，就和当地的民兵、爱国人士组织部队继续抵抗德国人。” 他这是打算组织游击战，这个建议第三集团军也考虑过。经过一番辩论，在库兹涅佐夫的定夺下，他放弃了展开游击战的决定。这也是从多方面考虑的，毕竟是五万人的部队，如果憋在山林中很快就会吃光食物，那时候德剧根本不用出动，战士们就已经全部饿的奄奄一息。 库兹涅佐夫拍着这个东方面孔战士的肩膀。“别列科夫，你叫别列科夫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你的部队击毙了德国的那个装甲师指挥官，你还获得了苏联英雄称号。” “是的将军同志。”杨明志立刻立正敬礼。 “很好。这样你就更应该离开森林。你们的部队应该撤往莫斯科进行整编再投入新的战斗，我个人不建议你们在森林里打游击。毕竟你们是正规军。” 杨明志仔细想了一下，说出了自己的身份，这令库兹涅佐夫大吃一惊。“你是中国人！你竟然是中国人。”杨明志点头承认，所谓苏联红军队伍里有很多族裔，出个中国人也可以理解。 库兹涅佐夫想想也是这么回事，“我们的队伍里有俄罗斯人，乌克兰人，犹太人，鞑靼人，哈萨克人，还有你们中国人。” 现在这个中国人所属的部队又立新功，简单的调查后就知道刚刚大家歼灭的是党卫军部队。库兹涅佐夫认识这群人的特殊标记，他非常震惊的指出：“我们消灭的是党卫军帝国师下属的元首团。”这是德军精英中的精英，击溃这支部队是重大胜利。 这支部队的强悍杨明志也领教到了，只是指挥官的智商看起来不高。他们作为很好的士兵很够格，或许更应该在平原上作战，而非是山地。 不得不说库兹涅佐夫对这位东方面孔的中国人非常好奇，从他开战以来立下的一系列功劳来看，此人应该有更大的作为。他再次邀请杨明志改变主意：“听着，别列科夫。你应该有能力领导一支装甲部队，甚至是更大规模的部队。现在伟大祖国很需要你这样的人才，你更应该选择和我们突围。” 杨明志果断摇摇头。“我们的南部，巴布鲁伊斯克，那里必然有大量德军守株待兔。而我们的东部莫吉廖夫、奥尔沙，这是德军必须占领的地方。我们突围的方向实际不多，道路也更加艰难。” “你说的我都知道。”库兹涅佐夫背着手看着天，“固然是突围很艰难，我还是得尝试。否则这支部队会因为内耗将自己耗死，五万人要吃饭，我们的粮食是有限的。” 杨明志点点头，他不否认这个。粮食问题也是自己面对的，只是之前发现的那些地窖获得的食物，给了部队很多信心。 现在库兹涅佐夫给大家指明了方向。 “我们现在已经远离明斯克，沿着河流和森林，我们将沿着普里佩特河前进，最后经过普里皮亚季沼泽地。过了那里我们就可以通过铁路枢纽进入苏联复地。“ 这是个诱人的计划，杨明志有异议也得憋在肚子里。大部队必然会继续南下，这样很可能会与党卫军帝国师直接碰面。 好在库兹涅佐夫根据最新的情况更正了自己的计划。“我们就在森林里迂回前进，如果德国人派出步兵袭击我们，他们将付出巨大的代价。” 杨明志和耶夫洛夫商量了一下，眼下跟着这支友军走依旧是最合理的。 第284师决定暂且跟随第三集团军撤退，在抵达沼泽地后再留下来。他知道沼泽地是天然的屏障，对于开战游击战争有着得天独厚的环境。 第三十一章 死亡士兵的葬礼 罗莎斯卡亚村，战争结束后这里依然废墟一片。 苏联的集体农庄主要为木制建筑，敌人的迫击炮肆虐之后，大多数房屋在熊熊燃烧，冒出的黑烟也宣告了战场的位置。 库兹涅佐夫命令部队进行最后的休整，他们已经在森林中迂回了一些日子，不少士兵的脚都磨破了。军队不缺少食物和弹药，其他的均需物品却奇缺，很多士兵甚至打着赤脚，忍着伤痛在前进。 为此不少人干脆撕扯德国人的衣物，寻找他们的香烟甚至是酒，一切可以用的物资都要搜集起来。以至于很多敌人的尸体，几乎就剩下唯一的裤衩。 在继续撤退前，杨明志所属的部队有了新的任务——挖坑。 “所有的阵亡士兵遗体最好击中安葬。你们284师又有了新的牺牲，就按照你们的喜好，集中安葬在一处，这样等战争胜利了，我们也好前来祭奠。”杨明志觉得指挥官的说法非常正确。 他和耶夫洛夫把墓园设定在村庄的一处马铃薯田，田地里还有一些成长中的果实，首先挖出来作为食物储备。 接着，他与众多士兵一道，手持工兵铲开始挖掘。 他脱得就剩一件衬衣，身上已经沾满了泥巴。 “我这简直是给自己挖掘坟墓。真是担心，我的战友们算是回归俄罗斯的土地了，我死在哪里还不知道。”一连长拉夫连季颇带讽刺的自言自语。 “省省心吧。我们部队中的很多人还是能幸存下去的。” “真的？”拉夫连季将铲子狠狠插入土里，自己坐在田埂上休息。看着还在奋力挖掘的别列科夫不禁想起很多。 “当然是真的。”杨明志停下工作看着他，“只要整个师听我的指挥，我们就在森林中战斗德国人就不能奈何我们。毕竟我是中国人，在国内战争中我们进行的主要便是森林中作战。” 拉夫连季耸耸肩，摸出香烟扔给营长一根。“我从德国人口袋里搜出来的。吸一根歇歇吧，德国人怕是得等几天才会再进来，届时我们早就跑了。你也不用这么累。” 两人互相点了烟，盘腿而坐吐着烟圈。 “耶夫洛夫内心很矛盾，我看得出来。他是********想打堂堂正正的战争。我呢，我有很大的理想。突围出去了恐怕我还是小小的指挥官，而在明斯克这里的广袤森林和沼泽，我们留下的人可以自己拉队伍。所以我希望你们留下了，起码我的营全体留下了。”说罢，杨明志看着拉夫连季。“同志，你会跟随我，还是耶夫洛夫。” 拉夫连季似乎表现出一种无奈。“你是营长，我当然听命于你，部队也都听命于你。再说了，咱们取得的胜利还不是你指挥。我个人的意思，跟着你能打胜仗。” “好啊。听我指挥，打胜仗。”杨明志站起身狠狠伸个懒腰，他见到士兵依旧在挖掘大坑。不少人也把阵亡的士兵抱过来，由于正直夏季气温颇炎热，他们必须迅速入土为安。 杨桃非常担心丈夫，同时她自己也忙的不可开交。 野战医院里哀嚎遍地，很多伤兵失血过多已经休克，不少人就这么死掉了。还有一些伤兵，他们的境遇也非常糟糕，子弹击中躯干的人没有一个活的，剩下的多是击中四肢。 杨桃和她的老伙计莉莉娅，两人都奇迹般的安全度过了一系列战斗。 其他的一些护士，那顿炮击之后损失不少，剩下的医生护士人数太少，无法很好的照顾所有伤兵。一些随军的市民市民被紧急喊来作为帮手，他们顶多打个下手。 “消毒的刀子，拿来。” “消毒的止血钳，拿来。” …… 杨桃小小的身板像个幼小的孩子，她已经是部队里少有的优秀卫生员。对于医生的指令她听得懂，也保持淡定的去做。 “医生，这个病人它真的没有事？”女孩弱弱的问。 “也许把，起码得把子弹取出来。之后的事看他自己的能力，我们仅剩下最后几瓶伏特加做消毒酒精了。” 杨桃已经见惯了生死，但是真的血肉模糊展现在自己面前也是惊心动魄。人血的腥味很大，她看到这个伤兵，被几个强壮的战士按住。 此人左侧大腿中弹，如若任凭子弹在肌肉里，很快细菌感染和铅中毒会要了他的命。 士兵嘴里咬着木棍，他的拼命挣扎被士兵按住。医生在伤口里探寻着弹丸，鲜血往外喷涌。 “贝茜卡？你害怕了？”莉莉娅猛然问道。 “没……没有，就是觉得有些受不了。” “安静！”医生强调一下纪律。“莉莉娅，把钳子拿过来，我已经找到子弹位置。” 士兵已经在剧痛中休克，这是一种人体的自我保护。 杨桃的紧张并不弱于这个兵，她的额头满是汗水，长辫子也湿漉漉的。 “贝茜卡，盘子拿过来。” “唉，好的。” 杨桃端着盘子，只听咔啪一下，一颗沾血的弹丸在上面。医生也是长舒一口气：“谢天谢地，这个人没有被伤到大血管。” 这样的手术非常多，甚至还有取出敌人炮弹碎片的活儿。 杨桃确实没有成年，她的体力总体还不错，而精力在飞速消耗。双腿站的疼，一直在盯着血腥异常的手术，突然间她昏倒了。 “你怎么样了！”莉莉娅怀抱着女孩，“我的妹妹，你不要吓唬我。” 被晃荡了几下杨桃终于清醒过来，头还有些发昏。 “莉莉娅，这孩子已经非常努力。可能是天气太热她中暑了，你让她去休息一下好了，我们继续工作。” 杨桃被搀扶着到开阔地透透气，杨明志环顾四周的时候一眼便认出了。他立刻掐了烟扔下铲子向妻子那边跑去。 杨桃脸色有些憔悴，她还努力的微笑着。 “士兵。贝茜卡到底怎么了？” “报告营长，贝茜卡似乎中暑了。” 杨明志立刻皱起额头，接替士兵的工作，一把将女孩抱起。 这一刻，对于这个姑娘可是幸福极了。她头有些疼，还是努力的双手搂着丈夫的脖子。很多士兵不明就里纷纷走过来，他们知道这个女孩是营长的妻子，她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 “同志们，你们继续工作。贝茜卡只是工作太累罢了。” 杨明志旋即坐下，摘下自己的水壶给妻子补水。甘露入口，杨桃下意识的抱着水壶猛喝，别的毫不顾忌。 “你啊你啊。枪林弹雨上不到你，结果你能把自己累成这样子。” 女孩强颜欢笑，喝了不少水，还吃了点东西，她便在杨明志的安排下睡一会儿。 士兵们继续挖掘墓地，更多的阵亡将士遗体被抱来，整齐的码放在墓地旁。 杨明志看着这些战士，不少人是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的。还有十几位是应征入伍的民兵，他们死不瞑目面色灰白，身上普普通通的衬衫全部染血。 不知为何，一股强烈的沧桑感笼罩着他的内心。西方面军的指挥一塌糊涂，很多士兵进行殊死抵抗最终被分割包围歼灭，残部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实属侥幸。这些人本应该成功突围，结果一场战斗又报销数百人。 如果这样的战斗多几次，部队就没有兵了。 这些爱国者确实奋战到底，终究死在了冲锋的道路上。 “全体士兵都有！立正！” 士兵们不知营长抽了哪门子疯，见他在立正敬礼，大家追随着。 真正的葬礼过了一会儿正式开始，耶夫洛夫率领全师出席。整支部队仅剩下两千余人，部队齐刷刷的立正，临时的仪仗队对天鸣枪致意。 就在这时候，德军的侦察机飞过罗莎斯卡亚，侦查员立刻航拍，并记录发现苏军残部大部队。 刚刚还立正的士兵产生了一些骚乱，耶夫洛夫大吼一声：“不许乱！那是侦察机。” 葬礼继续进行，最终士兵们将土坑掩埋，并修建了巨大的坟茔。 至于德国人的尸体，苏军的泄愤行为没有更多的发生，尸体多是被草草的掩埋在散兵坑而已，有的直接掩埋在山上。 结束这一切已经是晚上，部队要在这里修正两天吃饱喝足了继续撤退。因为出现了德军侦察机，事态变得有些微妙。库兹涅佐夫彻底否决了部下再休息一天的恳求，所谓：“德国人已经侦查到我们的位置，如若消极怠慢，德军必然会继续堵截。我们已经没有更多机会，明天早晨六点，全体开拔。” 284师领取的是同样的命令，杨明志和耶夫洛夫回到营地后立刻命令士兵收拾内务，检查所有要带的物资。 “又要出发了么？”杨桃问着准备行李的丈夫。 “对。这里非常不安全，我们必须走。” “走？我们去哪里？” “去沼泽地，通过那里我们就进入德国人尚未侵略的地域了。”杨明志说罢，看到妻子还有些漠然，旋即在其额头献上一吻。“亲爱的，我们现在处于非常困难的时期，你跟着我就好了。” “嗯，我跟着你。” 杨明志点点头，他让妻子乖乖做好在帐篷里，把袜子脱掉。女孩还以为丈夫又要那什么，他一个大男人经历了那么刺激的事，火气真应该发泄一下。自己的上衣已经脱掉，正准备把内衣也脱掉，等着丈夫的爱抚。 “哎哎哎！我让你脱袜子，不是让你脱衣服。衬衣你继续穿着。” 杨桃很费解，只见丈夫在那放着珍藏物品的小盒子里拿出一双崭新的布袜，并给她子换上。这些生活用品是战前买的，杨明志奉行有备无患的原则，现在来看这些内衣用品完全是买对了。 “等到过沼泽地，还有雨季的时候，保持双脚的干爽非常重要。我可不希望你的小嫩脚被泡烂磨烂，你必须时刻换袜子。当然我也如此。” 杨桃噗呲乐一下。“你还是这么关心我。” 废话，你救了我的命，还嫁个我。咱们俩在这异国他乡的可是亲人，我不关心你我关心谁。你还是好好睡觉，明天开始我们要开始长征了。” 杨桃微笑的躺下，心里充满了感激。 第三十二章 穿越德军封锁线 历史走向稍稍发生了一些偏移，宏观上却没有显著变化。 根据希特勒的“第20号命令”，他是将战场由普里佩特沼泽地划分，沼泽地北部集结了中央集团军群、北方集团军群。任务正是占领原波兰全境，之后占领波罗的海三国和白俄罗斯。 完全消灭苏联西方面军和波罗的海部队，同时占领列宁格勒、喀琅施塔得、明斯克这样的大城市，从而给强大的机动部队向莫斯科进攻提供条件。这一切必须在苏军被闪电战击败迅速崩溃方可奏效，目前历史走向正按着希特勒的规划一步步行进。 但是古德里安无疑是太着急了，他正向斯摩棱斯克方向前进，一路上遭遇了一些苏军的抵抗，这些都不是决定性的，他的部队依旧在狂奔。 所以即使他将帝国师调到后方听从元首的安排，去堵截伺机突围的苏军。其本人依旧带领精锐和少量仆从国部队继续前进，直到希特勒下达最终命令，要求其所属部队全部转向，完成乌克兰大合围。可这些都是之后的事。 杨明志所属的部队跟着大家穿行于森林中，又是长途的行军，这搞的有一些长征的意思。 他命令妻子必须跟着自己，甚至恨不得用一根绳子把杨桃拴着，省着走丢。 杨桃还是很心系自己的伤兵，那些病患好需要照顾呢。 杨明志知道她是很不乐意，旋即下达命令，“我以近卫284师临时副师长的身份命令卫生员杨桃同志，你必须听从我的指挥。” 一开始听到这个要求女孩马上乐了，杨明志旋即再换一种口吻：“说到底还是担心你。【ㄨ】你是我唯一的亲人，这森林外面又都是党卫军。他们和日本鬼子没有本质的区别，对于我们都会采取最残忍的手段。” 这么一说，杨桃感觉到一丝恐惧，目光也下意识的向远处看，仿佛敌人就在潜伏者。 杨明志的意图算是完成，他也是非常关心妻子。这个小丫头顶多一百斤，走累了就背着她，总之不能掉队。 之前的战斗，284师消耗了非常多的弹药。现代战争非常吃后勤，苏联固然是不缺少强制弹药的，只是十几天的战斗武器和粮食一直没有正式的补充。如果有，也是拿起阵亡战士染血的，要么缴获德国人的武器。 弹药损耗外，人员的消耗更加严重。二百多伤兵中有几个重伤员，他们非常悲壮的选择自杀，所谓不给大部队拖后腿。当然更多的还能救的重伤员，担架手很珍惜他们的生命。 不少伤兵已经没法获得足够的纱布，只好用布条包裹着伤口。有些人是胳膊腿中了子弹，有着严重的贯穿伤。这些人被获准骑着最后的战马，也有被担架抬着的。 杨明志很欣慰，弹药耗损有唯一的好处，便是士兵的负重减轻了，大家能携带更多的食物。、 队伍整体的行军速度不是很快，在森林中穿行更是困难。杨明志看看天，起码现在还没有下雨，否则又是新的挑战。 与此同时，元首团的残余部队迅速撤出森林，他们奔向森林面的帝国师的驻地。 这支部队已经被苏军打残，加上从森林里零星撤出来的部队，整个团仅剩下不到一千人。 巨大的损失使得师长气急败坏，对于一脸煤灰惊恐不已的团长大发脾气。 “第三帝国的颜面已经让你丢尽了，你们的任务是侦查敌情，没想到竟然会被苏联人埋伏。” 奥托库姆有苦说不出，他努力辩解：“是你下达的命令，令我们向最初战斗的地方增援，我和部下如实的完成了任务。如果说有责任，师长也有责任。” 保罗豪塞尔上将，帝国师师长。这是他担任这个职务以来遭遇的最严重挫败，麾下精锐部队被苏联人消灭了一半，元首团的建制已经被打残。 奥托库姆继续解释他做遭遇的，他们所遭到的确实是苏军的主力部队，人数庞大，不是一支区区两千余人的团所能击败的。 他由提到了在战争中遭遇的特殊武器。 “我们的装甲车攻入了村子，和苏联人的部队近距离激战，他们完全不是我们炮兵的对手。然而苏联人用了一种特殊的武器，我们的装甲车不堪一击。我想即使是坦克，遭遇这种武器的袭击也会惨败。” 师长听了这个突然联想起第14装甲师的崩溃，他立刻站在桌案的地图旁，戴着白手套的右手点着罗莎斯卡亚。 “库姆，告诉我，敌人的特殊武器到底是怎么样的？” “呃……我觉得类似一种火箭，它从森林里发出，有着白色的尾焰，击中我们的车辆后迅速爆炸。令人不解的是，车辆发生了残酷爆炸，似乎这种武器内涵大量的高能炸药。” 师长一听马上懂了，他有些兴奋的看着奥托库姆。 “不出所料，你们遭遇的是苏联人的近卫284步兵师，这支部队战斗力非常强大。” “很强大？听这个头衔，他只是一个步兵师。” “就是他们。”师长点上一支烟看着库姆，“这支部队是元首命令一定要消灭的。而霍特命令部队优先攻占明斯克，遂派部队拖住这个步兵师。结果拖住的任务没有完成，这个部队对我军进行反击，当装甲部队准备从背后夹击他们的时候，我们只发现了他们阵地上的一些伤兵而已。” “所以他们就逃亡了。” “对！他们拥有一种特殊的武器，我们必须消灭他们。你想想，一旦这种武器为苏联人普遍掌握，对于我们将是致命打击。我必须立刻告知元首。” 保罗豪塞尔命令全师和友邻部队继续对森林布防，奥托库姆遭遇严重挫败，他的部队被命令在营地里整顿。 情报藉由师长直接汇报给了希特勒，关于苏联掌握特殊武器的事，柏林方面大发雷霆。“一个KV坦克就令我们遭遇重大挫折，现在苏联人又有了一种新型的火箭武器。我们必须坚决占领列宁格勒，以及彻底消灭苏联的这支部队。即使他们在森林里，我们也必须消灭他们。” 希特勒给予帝国师新的命令，介于古德里安的大部队还主要集中在攻打斯摩棱斯克的道路上，在明斯克西南森林边界这一带的德军力量非常薄弱。 “命令两个罗马尼亚师立刻向帝国师方向靠拢，命令南方集团军群，抽调部队从沼泽地北上，我们必须把敌人控制在森林里。纵使不能全歼敌人，也要将他们困死在森林。” 库兹涅佐夫的大部队根本不知道德国高层的反应，更糟糕的他们与莫斯科的联系也是中断的。 西南方面军有一部分部队撤回了苏联控制区，而大多数人已经被德国人俘虏。巴甫洛夫自杀草草结束生命，整个明斯克战役已经被认定彻底失败。纵使战争中出现了很多英雄士兵，甚至于近卫284步兵师这种神奇的部队，他们几乎都被认定失踪或者被俘。 斯大林气愤之余旋即开始惩罚失败者，随部队撤回去的很多高级指挥人员被逮捕。历史上斯大林为了此事处决了很多人，新的位面亦是如此。 德军在开战后的三个星期内取得了惊人的战果，中央集团军几乎占领了白俄罗斯全境。但是北方集团军群和南方集团军群，在两条战线上的战况推进的差强人意。 他们没有攻破圣彼得堡，他们在乌克兰的战役也尚不能鲸吞上百万的苏军。 杨明志预见到，对于乌克兰的苏军大合围即将开始，必须抢时间通过沼泽地，否则部队将和南下的古德里安主力碰头。 第三十三章 部队分歧 白俄罗斯的森林茂密异常，在森林中穿行整支部队不可能一路狂奔。 杨明志很关心部队的战马，最后的20匹都背着很重的物资。负责照顾这些牲畜的战士一直在忧心忡忡的抱怨：“马匹载重多，他们需要更多的食物。青草只能当做零食，他们需要大量的粮食填饱肚子。” 这些高头大马载重弹药箱，以及从德国人那里缴获的一些物资，甚至还有几包弹壳。跟随队伍撤离的十几个孩子，不少也骑在马上。 杨桃也是个孩子，她还未满十八岁，杨明志想了想，这丫头走累了自己背一段儿就好。 长时间的行军对于双脚磨损很大，很多战士脚底磨出水泡，有的人腿疼，即使这样大家还要继续前进。 “丈夫，你把我放下来吧，我自己还能走。” “真的。其实背着你并不是很累。” “我还是担心你啊。丈夫。”杨桃温柔的劝慰道。 说实话，杨明志此刻的内心是非常舒服的，自己的老婆自己疼。做一个萝莉控就得多付出些，何况这是惨烈的二战，这丫头还是队伍里非常重要的卫生员。最终耐不住磨人，他还是放下了女孩。“小桃，你总是叫我丈夫的，我听着有些受不了。以后你还是叫我名字，或者喊一声哥就行了。” 杨桃努努嘴，温柔的叫了一声哥。 “哟。你们不是夫妻嘛，还以兄妹相称？”耶莲京娜笑着从两人身边走过。 “我不要你管！”杨桃害羞的对着那人喊。小小插曲给了行军队伍一点乐子，不少人强行苦笑，他们实际的境况非常够呛。 在杨明志看来，库兹涅佐夫的军队规模和“红一方面军”似的，只是他固然没有那些人的指挥才能。 现在的境况与中国红军的长征有些类似，杨桃在抗联的时候听着那些老党员说了很多事。什么四渡赤水、强渡金沙江、大渡河十八勇士，女孩之前那里晓得这些，当时给予她幼小的心灵极大的震撼。 终于，一匹战马的物资被清空，部队补充一下弹药都，装子弹的木箱旋即抛弃，杨桃也就坐在马匹上，杨明志更是饶有兴趣的牵着辔头。 “哥！我们下一步是不是要去沼泽地。”女孩用东北土话说着。 “对，就像长征时候过草地的时候。” 一听是长征，女孩马上来了精神。“我们现在依旧是被德国鬼子堵截，后面都是他们的追兵，我们一定通过草地，然后就是安全区了？粮食够不够？我们会不会挨饿？我们会不会陷入泥巴里？” 杨明志下意识的扣扣耳朵，这姑娘嘴皮子还挺利索的。 “小桃你说的太多了。”杨明志拍拍自己肩上扛着的粮食袋，“咱们的伙食吃半个月不成问题，再说沼泽地那边非常安全，而且是苏联控制区。那里的生活设施应该都没有被战争破坏，到了那里我们将吃的很好。而你，甚至还能洗个热水澡。” 杨桃一听这个立刻嘿嘿笑起来。 “太好啦，战争开始以后我跟你都没泡过澡，真怀念在军营那边的生活啊。” 杨明志转头看看她，都说这时代女孩保守，她这倒好，嫁了人算是无所谓，还有这东北女人虎的那一面。她根本还是个孩子，再想想自己对她做过那些事，一股负罪感油然而生。“小桃，你还是别再说这些了。” “为啥。反正是中国话他们又听不懂。” 杨明志周紧眉头，“即使战友们听不懂你也不该大声嚷嚷。” 杨桃环顾四周，确实见到很多战士在交头接耳，说的话她是听得懂的，大抵是议论夫妻打情骂俏什么的。 也是因为这个，很多士兵开始思念自己的家乡和家乡的亲人。这里一些战士来自最初的步兵团，与杨明志有着交情。特征反坦克营，最初参与造RPG的战士还有四十多人幸存，这些人的交情就更深厚了。 他们很多家就在远东，其他的战士多来自全国各地，其中白俄罗斯本地人还是更多的。在部队扩充兵力的时候，相当多的士兵就是来自明斯克周边的预备役人员。 白俄罗斯加盟共和国正在被纳粹铁蹄践踏，无数普通老百姓被射杀，财务被抢夺，妇女被侮辱，儿童也被无差别的杀死。【ㄨ】更糟糕的，战役彻底失败，败家卫国的军队几乎全军覆没。 很多士兵庆幸自己还活着，而家乡和亲人的安危，根本不敢想象。 突然间，有士兵抱怨：“我们现在就像是逃命，还不如走出森林和德国人干上一仗。就是死了也值了。” 这话杨明志听到耳朵里，他走到这人面前：“士兵，你刚才说什么？你叫什么名字。” 士兵心中有戾气，就是长官在面前他也毫不掩饰。“我是米哈伊尔·佛利亚季。” “好的，米哈伊尔同志，你对部队有什么抱怨的话，大声说出来也好。” 士兵驻足，很多人围上来不知发生了什么。 士兵福利亚季大声喊着：“我认为我们完全是在逃避。在森林中穿行一味的逃命，这是红军的行为吗？我宁可死在冲锋的道路上，也不希望在这山地磨断我的腿。” 杨明志看看这个人，他的鞋子确实磨坏了。待到他脱下鞋子，这人的脚底的水泡都磨烂，已经有血液渗出。杨明志一惊，之后很多人都在抱怨，所谓开战后除了战争外就是行军，甚至对于目的地一直摇摆不定。 突然又有人问到杨明志：“副师长，我们确定要渡过沼泽地？我们去那里到底是为了什么？听说你要领着我们大家打游击战。” 杨明志没有反驳，他犹豫了一阵点头承认。 后面赶来的耶夫洛夫看到这边聚集了不少人，当即以为出了什么事，他急匆匆赶来，才发现是关于路线图上，士兵与指挥官产生了分歧。 这些人并不是杨明志的直属部下，他们多是白俄罗斯人，对于逃离这里的决定心理上难以接受。耶夫洛夫努力劝说大家把憋屈暂且憋在心里，到了队伍休整的时候，他火速赶到了集团军军部那里。 在这里，耶夫洛夫和杨明志还想听听大部队下一步的动向，结果同样的问题在军部就吵开了。 人群分成三派，一拨人认为从平原撤退，走出森林一强大兵力击溃一支德军，向南进入乌克兰和还在和德国人战斗的苏军大部队回合，从而继续加入战斗。 第二派，他们依旧觉得组织游击战争最符合部队现在的状况。 至于第三派，当然是库兹涅佐夫所支持的，即继续行走森林，从沼泽突围向内陆地区前进。 三方爆发激烈争吵，也是源于部队里鱼龙混杂，各支部队的溃兵聚拢一起，库兹内佐夫只是苏军一部的指挥官，他能统领这么一支部队到现在已经很用心。 “同志们安静！”库兹涅佐夫就差拔出手枪对天鸣枪示警。“同志们！至于你们说我们的撤退是逃跑，这是不对的。有人说我们应该从平原突围，这也是不对的。我们还是应该……” “反对！我们第32集团军反对。我们是打阵地战的，我们更是白俄罗斯人！你和你的人自行撤退把，我们宁可走出森林去战斗，也不想在沼泽地的烂泥里逃跑。” 第32集团军，他们一样损失惨重，军部剩下很少一部分人，麾下还有五千余士兵。算是这支合股部队里很重要的力量，现在他们对库兹涅佐夫表示质疑，直接引发苏军对整个撤退行动的质疑。 “要知道还有部队陆陆续续进入森林，我们的背后可能还有数万人的部队在分散突围。他们或组成小队，或以营一级别在突围。” 32集团军的话引起游击战派的注意，杨明志本人也是属于这一派的。这些人并不支持32集团军要出森林和德国人死磕，杨明志当即说道：“据我所知，我们284师刚刚遭遇德军帝国师的元首团，敌人最精锐的党卫军部队就在森林外，我想此刻他们已经增兵，现在出去和德国人战斗无异于以卵击石。” “呸，一个鞑靼人懂的什么？伟大的红军战士会怕德国人。” 杨明志见惯了嘲讽，这群老毛子以大苏联自居，很多人对于异邦人有歧视情节。杨明志的部下到没有这个心理，他们的指挥官在战争中的表现已经征服了士兵们的心。因此杨明志懒得和这人辩解，嘴皮子的事交给耶夫洛夫。 就在库兹涅佐夫面前，队伍开始站队。有规模近万人的部队选择冲出森林，直接南下，试图突围出去进入乌克兰与主力会和。 然而这根本就是军事冒险，这一切是建立在击败森林南部守株待兔的德军基础上，以区区轻装步兵击败他们谈何容易。 库兹涅佐夫实在不想和这些人再多说什么，因为暂时和友军联络不上，眼下甚至电池都要耗尽。 “你们这是拼命主义！你们难道要去送死吗？”库兹涅佐夫言辞强烈的反问毫无意义。 “不，长官。比起你们的逃跑主义，我们白俄罗斯人还是战死在自己土地上好。” 如此库兹涅佐夫也不再多言，当晚整支部队因为被巨大戾气笼罩，相当多的白俄罗斯籍战士追随主战派。284师也是如此，正儿八经的师长已经战死，耶夫洛夫实在无力掌控部队。他只能任由战士的离去，最后剩下的人真的少得可怜，284师愿意继续前进的人仅仅一千出头。 耶夫洛夫气的直跺脚，杨明志拍着他的肩膀无奈的劝慰。“同志，人各有志，让他们去吧。他们固然是去送死，让他们死在自己故乡的脚下，也算是不错的归宿。” 两个大男人是挚友，经历了残酷战争后两人的友情更加深厚。耶夫洛夫反问道：“我们真的应该以沼泽地为根据地，以白俄罗斯的森林进行游击战？” “对。这是最理想的，否则我们很可能死在后面的阵地战。你们苏联人不惜一死，而我是外国人，我很珍惜我和我老婆的生命，还有我们284师剩下士兵的生命。我不知道以后还有怎么的战争，但是如果我做指挥官，游击战争我必然会做的很好。”接着杨明志意味深长的叹言：“只怕，很快最高领袖同志就会向全国发表演说，即鼓励我们这些深处敌后的溃兵组织游击战，战争将变成全面战争。我们这里将一直是前线。” 耶夫洛夫点点头：“但愿如此。我们现在每天行军很远，顶多再有一天半我们就要抵达下一座城市，过了那里我们就要抵达沼泽地了。“ 第三十四章 必争之地莫济里 库兹涅佐夫率领的这支苏军终于遇到了重大危机，因为撤退方向产生重大分歧，部队不得不进行拆分。在这德国人占据绝对优势的战场，“分家”无异为一种自杀。 杨明志敬重那些人，又愤怒他们致大军安危于不顾。部队中的白俄罗斯人，他们应该听从命令撤往后方，而不是一腔热血的和德国人死磕。 拼命主义要不得，等待32集团军和他们的追随者注定、是残酷失败。 其结果也确实如此，帝国师就在森林外围等待着，德军也从尔热夫方向调来一些军队。在这片森林的西部有三个师的德军等待着，他们装备精良，从这个方向突围，以轻装部队根本无法突破。他们寄希望突破德军封锁线转移到乌克兰和大部队接头的战略梦想，完全就是白日梦。 帝国师非常乐见于从森林里钻出一大群苏联人，他们看上去就像是被命令围剿的那群人。 “看来苏联的近卫第284师已经是困兽犹斗，命令传达下去，对于这支部队毫不留情。” 由于苏军是夜间走出森林，一开始他们取得了一些战果。待太阳升起，战况完全掌握在保罗豪塞尔手里。 由一个装甲师和两个摩托化师组成的火力网，自然不是纯粹的轻装步兵能啃得动的，近万名苏军战士抱着必死的信念，悲壮的向德军阵地发起进攻。 他们势不可挡，敌人的机枪火力网似乎都被这股气势所震撼。 “绝对是他们。这支部队已经击溃了我军两个师和我的元首团，他们这已经是奋力一搏。这样我就送他们下地狱。”保罗豪塞尔命令副官写好电报稿，内容便是“敌人已经消灭”。 战斗持续了一天，32集团军残部的猛烈攻击最终还是被德军压了下去，随着机械化部队的推进，苏军的抵抗愈发的变得没有意义。 不少战士选择用人弹的方式和德军坦克同归于尽，除此之外他们对于装甲目标几乎无能为力。 最终他们剩下了一些残兵，有一千余人逃回了森林。很多人在懊恼，早知如此还不如跟着大部队一起撤退好了。 然而重新进入森林的他们，纵使是破衣烂衫，他们还是遭遇到了不少从包围圈内溃退下来的零星部队。这支部队在重新积蓄力量，从森林西南部无法突围，所有人还得老老实实的经由沼泽地撤退。 另一方面，杨明志跟随着大部队依旧按照森林的走向行进。这片森林沿着普里佩特河发展，河流周边有一些小城市也有不少集体农庄。 侦察部队发现了一些村庄，可惜竟然空无一人，显然村民是逃离了，因为他们把能拿走的生活用品全部拿走。 杨明志分析，这些村民很可能沿着河流前进，目的地要么是普里皮亚季的沼泽地，要么直接向南撤往乌克兰。沼泽地将是这支部队的目的地，只要进入苏联统治区一切都好办。 “唉，部队就剩下三万多人了，我们的粮食还算充裕，弹药还凑合。就是经不起和德国人的一场大战。”杨明志遗憾的说道。 部队在树林里休息，杨明志对未来有一些担忧。他看着正在吃着煮麦仁儿的妻子，她要是遇到什么危险可就太糟糕了。 耶夫洛夫递过来饭盒，食物无他正是一盒煮熟的麦仁，最后撒了一点盐。 “唉，又是这个。我们自从撤退基本就是吃这个。” “没办法，我也很想吃肉。或许等到沼泽地，我们能抓点小鱼煮个鱼汤。” 杨明志噗呲一笑，最近的生活很艰辛。没法洗澡的事就不说了，这身衣服也是一身酸臭味儿。身上有一些伤也无大碍，最难受的就是伙食，这也罢了，如厕竟然没有手纸，只好用树叶凑合。 这方面男人就只能硬扛着，女人还好点。队伍里的女人很少，宝贵的卫生用品都是她们在用。再看看津津有味吃着饭的妻子，这丫头可千万别出事，以后等战争结束了，还得生一群猴子呢。 杨明志蹲在土坎上扒拉着饭盒的食物，手指着部队前进的方向。 “耶夫洛夫，你总是往军部跑的。现在咱们是在向沼泽地移动，部队除此之外有没有别的意图？” “有一个，我们前进的方向必须要过一个城市。我们必须占领莫济里城，经过这座城市我们会继续进入森林，之后才是进入沼泽地。” “原来是这样！那里该不会已经被德国人占领了吧。”杨明志弱弱的的问道。 耶夫洛夫似乎不太关心这个，随口说道：“谁知道呢？我们就当那里已经被占领，这样做好最坏的思想准备也好。 部队休息的时候也总是军部开会的时刻，杨明志和耶夫洛夫都算是高级军官，如今更加糟糕的境况，两人更是整个队伍里少有的打仗材料。 传令兵一路小跑的赶来，招呼新的会议事宜。 杨明志看看耶夫洛夫，“走吧，我们去看看那个家伙又有什么新计划。” 他旋即把还没吃完的饭放到妻子身边，“小桃，你身子弱多吃一点。记住吃完后用水冲一下。” 杨桃点点头，丈夫吩咐的事她全都答应，即使也很担心丈夫吃的不多会饿肚子。 两人风尘仆仆的赶到军部，自从32集团军残部带着一堆白俄罗斯人出走，来开会的军官也少了不少。整支队伍依旧分成两派，库兹涅佐夫为首的部队主张一路突围到大后方，而284师计划留在沼泽地游击战。 两派互有支持者，在分家之前，他们必须安全的通过沼泽地。 现在新的麻烦摆在大家的面前，库兹涅佐夫摊开地图，手指着图中的一个小圆点。 “这里，莫济里，我们必须经由这个城市继续前进。只是侦察连报告说，这里发现了大批德军。按照侦查的结果来看，这里进驻大概有敌人的一个团。” 军官们互相看着，在库兹涅佐夫发话前没人先说。 “喂！都哑巴啦？说说你们的看法，有什么见解都告诉我。这个城市，我们是绕过去，还是打下来。” 说实话，部队真的不想再经受损失，尤其现在队伍的士气因为出走事件降低很严重，更糟糕的，部队根本没有重武器。 “军长同志，我们是不是攻击这座城市你一定心里有数。”杨明志突然说道，“其实我知道，在你看来这座城市一定要拿下的。对不对。” 库兹涅佐夫看着这个一脸胡茬子的中国人一下子乐了。“不错，我的意思当然是拿下它。然而我也不能一言堂，你们284师的意见也是非常重要的。” 杨明志点点头，从地图上来看，莫济里是沿着普里佩特河修建的。“部队现在最大的麻烦就是通过普里佩特河，如此我们才能继续向目的地前进。莫济里就在这个重要的节点，如果我们换一个地方过河面对的就是湍流的河水。从地图上来看，莫济里有着对于我们特别重要的桥梁，我们必须拿下这座城市。” 库兹涅佐夫点点头，有看看自己的军官。“我的将军们，你们的眼光还不如别列科夫独到。这个人应该做一个指挥官，如果整个战役由他指挥，也许我们就不会败的这么惨。” 杨明志赶紧谦虚的推诿一番，这简直是捧杀。倒是在场的军官，把那个自杀躲避处罚的巴甫洛夫，把到处乱窜不好好指挥部队的一堆高级军官骂了一通。 现在库兹涅佐夫已经明白，部队现在的态度达成一致。“如果我们不从莫济里渡河就要付出更多代价，尤其是时间的代价。至于我们攻破了莫济里，我们的部队可以在这座城市进行充分的补给。” 士兵们渴望一场胜利，也更渴望获得大量的已经十分匮乏的生活物资。 库兹涅佐夫问及到了非常尖锐的问题，这场战斗谁充当主攻。 杨明志想都不想的举起了右手，“我来！” 这个中国人比别的军官更加积极，仿佛他是********想要立功。库兹涅佐夫很满意，他不关心这个中国人怎么成为苏军的战士，现在的别列科夫已经是苏联英雄。 “同志，这次战斗非常重要。你们的师仅剩下一千余人而已。你的主攻能有把握拿下来吗？” 库兹涅佐夫如此询问，其他军官跟着附和。按照道理自然是人数多的部队参与进攻，更何况这次战斗必须一举拿下城市。 杨明志歪歪头，手指狠狠点了地图上的标致。“不管你们怎么制定战斗规划，我们近卫284步兵师一定要起到表率作用，我直属的特种反坦克营更要一马当先。既然我已经是苏联英雄，我就必须战斗在第一线。” 这段话很有之前，完全是请缨出战的说辞。 实际上杨明志的大脑立刻开始疯狂转动，战斗的计划也在构思中。 侦察兵用画笔描述了敌人的防御态势，总之莫济里更像是一处补给站，意味着这里必然囤积了大量物资，这使得攻下这座城市的结果更加诱人。 城市一定要打，284师将作为特攻部队，杨明志更是将亲率部队强袭。“我将带领一个营的兵力，或者总人数超过五百人。我会在夜里发动猛攻，部队全部使用自动火力，以强大火力占领桥头堡，接着大部队排山倒海的赶来。” 这个作战方针听起来很不错，之后杨明志又说出了非常关键的话：“德国人绝对想不到我们有数万人抵达了莫济里周边。我想32集团军的擅自突围一定被德国人认为是我们大部队，他们必然把部队往那个地方调。而我们出其不意在莫济里出现，德国人将应接不暇。” 库兹涅佐夫一拍大腿，他甚至都没有往那个地方想。 眼前的别列科夫，这个中国人眼光独到。“好，我们最早今晚就发动进攻，现在部队继续前进。” 第三十五章 敢死队 杨明志非常满意库兹涅佐夫的战斗计划，他信心满满的回到自己部队的驻地。 很多士兵看到自己两位长官在微笑，纷纷立正站好。杨桃亦是如此，她知道自己的丈夫明显是个战争狂人，渴望打仗却又总能突出重围。他的微笑没有别的意思，肯定又是军事行动。 女孩走到杨明志身边，冷静的询问道：“哥，你去军部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不是又要打仗了。” 杨明志点点头，抚摸这妻子的小脑袋。 说实话，作为军人的女人，最担心的自然是丈夫战死沙场。杨桃就在这里，自己这段日子一直领着兵冲锋陷阵的，她嘴上不说，内心一定一直提心吊胆的。 “小桃。我让你冲洗的饭盒完成了么？“ “完成了，就是我觉得用饮水冲洗，这不是浪费水么。” “不会的。”杨明志下意识的把玩着女孩的辫子，因为长期没洗头，头发的酸味不说，发丝也分叉不少。 杨明志抬起头，在他面前战士们已经聚集很多。他看到了这些出生入死的弟兄们，284师最后的兵力就在这里。这些人没有选择出走正是铁了心的要追随耶夫洛夫和别列科夫。 杨明志顿了顿气扫视一下大家，当即说道：“我和市长耶夫洛夫同志从师部回来，经过分析，我们撤退的道路上遇到了一处很大的障碍。城市莫济里，我们必须攻占这里，这是我们通向沼泽地的必经之路。” 他用到了攻占一词，言外之意德国人已经对这座城市军事占领。 一名士兵当即举手问道：“我们真的必须经过这里。现在我们整个部队的兵力并不多，很多人身心疲惫。攻下莫济里不知又要付出多少人牺牲的代价。” “对的，我们既然是沿着河流与森林撤退，没有必要必须经过莫济里。” “让我说，还不如直接泅渡过河算了。” 战士们七嘴八舌的说着，耶夫洛夫咳嗽几声。很快队伍里有识趣的人马上停止议论。 “同志们，我们能走到今天并不似畏惧德国人，指挥官选择攻占莫济里一定有他们的原因。我是共产党员，我决定拥护指挥官的决定。”党员伊里奇·列奇卡洛夫说道。 杨明志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位，他的闪亮登场网罗了不少人，大部分党员战争他这一边。 其实大部分士兵知道他们的抱怨没什么用，继续抱怨则会被人耻笑为懦夫。 杨明志拍拍手呼吁大家安静。 “同志们，我们继续撤退必须过河，或许从别的地方过河能避免伤亡。但是你们也要考虑到这里面将耗损的时间。你们想一想，如果我们攻占了莫济里，那里已经成为德军的一处补给站。大量的食物、弹药、干净的饮水，大量的生活用品。你们难道不想好好把自己整理一遍，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刮胡子了。” 这么一说大家呵呵乐起来，老毛子的胡须非常茂密，他们平日用专业刮胡刀，结果现在只能用匕首，危险性太强。仅仅是梳洗卫生不足以给大家更多欲望，关键性的粮食和弹药，甚至换上新衣服，这是大家迫切渴望的。 杨明志见大家的热情被调动起来，当即宣布计划。 “咱们的侦察兵调查，莫济里的敌人守军只有一个团，并且防御非常松散。他们毕竟只是后勤部队，我们将采用突袭的办法，一举击败敌人。我们将占领桥头堡，扫清敌人的守军，歼灭这股德军夺下他们的物资。” 耶夫洛夫再补充说道：“我已经在库兹涅佐夫面前为咱们284师争取到了主攻的机会，毕竟咱们拥有近卫头衔，比起友军，我们更应该发挥首战用我的精神。 这次行动，我们会在黑夜中进行，我们的友军也会配合我们行动。战斗时间就定在凌晨。” “好的，现在我们要说的已经说完，战斗就在明日凌晨进行，我希望你们所有人都参与进来。荣耀属于我们近卫284师，我更会亲自带领大家战斗。”杨明志意气风发的说着。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子上，如果不果断的支持战斗，那么毫无疑问是愧对近卫的头衔。对于284师的战士们，部队损失了一万多人，战友牺牲算是解脱，他们用生命夺得的荣誉千万不能在自己手里毁掉。 杨明志决定组织敢死队，固然大家都要参加战斗，其中的伤兵和身体素质差的必然被排除掉。 所有战士集结在指挥官面前，身材高大强壮，身上没有严重伤口的战士被挑选出来。杨明志对结果很满意，自己直属的特种反坦克营能活到现在的都是精英，这支部队将全部参战。之后敢死队又补充了二百多人，统共五百三十人，这相当于一个步兵营的兵力。 部队已经选定，下一步正是整理战备。 不少士兵把完好的军装和靴子送给战友，有的则把自己的武器送上。 杨明志在战斗中已经发现自己还真是个打仗的材料，现在在原本位面学到的知识一定能用上，尤其要发扬夜战的优势。 在战争中，中国军队扬长避短，一旦黑夜降临，部队往往展开军事行动，因此攻占莫济里就选在人们熟睡的时候。 在夜战中，由于可用的照明往往就是那个高高挂的月亮，光线很差步枪难以瞄准。因此杨明志命令敢死队必须装备自动化的武器。 “你们的莫辛纳甘，SVT步枪，这两种武器威力太大，也无法在黑夜中瞄准。我要你们全员装备冲锋枪，携带四个弹股。要装备更多的手榴弹，起码每人四颗。重机枪我们用不上，现在全师剩余的DP轻机枪也拿过来。” 在黑暗中，超强的自动火力成为制胜的关键。 部队中还有最后的五枚RPG弹头，这珍贵的武器杨明志决定暂时封存。等到大部队成功撤退到沼泽地后进行重要整顿，库兹涅佐夫会率领余部继续撤退，这些秘密武器将交给他们直到送抵莫斯科。 杨明志其实很希望自己的部下人人都带着RPG22这样的一次性火箭筒，然而现在还是1941年。目前仿制的RPG2只对三号坦克有毁灭性打击，至于未来的虎式豹式的战果就不得而知了，他只希望老毛子能珍重起来，这样战争也不会更加艰难。 部队统一了装备，一些缴获的德国冲锋枪也被用上。MP38的有效射程在三百米，子弹威力尚可精度也比波波沙更高。杨明志还看到，一些士兵还装备了波波德冲锋枪，这位和波波沙长的很像。 “真是五花八门武器的大杂烩。”杨明志实际更希望自己的部队都装备着突击步枪，一个个抱着八一杠，那火力那威力没的说。 介于历史的状况，全员冲锋枪已经很不错了。 战斗将在夜里展开，库兹涅佐夫发来命令，参与进攻的部队立刻睡觉，养精蓄锐等太阳将要落山时开始前进。他命令侦察连伴随杨明志的敢死队一同行动，盛情难却之下只好答应了。 凌晨要战斗，杨明志抓紧时间休息。他见到妻子已经在地上铺上帆布，这个小妮子还真懂得照顾人。 杨桃侧卧着丈夫身边，下意识的抱着他的胳膊。 “怎么？难道有些担心我？” “嗯，你又要打仗了。你们男人总是这样，打仗了什么都不顾。我就怕你受伤，而且也害怕……” 杨明志立刻打断她的担忧。 “小桃，战争已经开始，我们都是身不由己的。与其杞人忧天，还不如我们亲自去拼一条生路。我们在白俄罗斯是这样，在东北那边不也是这样。多少大风大浪都挺过来了，老天爷如果让咱们死，咱们早就被小鬼子炸死在黑龙江了。” 这么一说杨桃释然了，她一个小丫头文化水平不高，内心里还是敬鬼神的。两个人双目对视着，“小样儿，我杨明志可从没想到就交待这里。”刮一下她的鼻子，女孩立刻乐了。 杨桃站起身，“丈夫你继续休息吧，我给你准备一壶水，等你睡醒了喝一点。我还要去照顾伤兵。“ 杨明志摆摆手，军帽盖在脸上，不一会儿打起了呼噜。 第三十六章 偷袭莫济里 夜幕即将到来，休息的人群迅速苏醒。整支部队将要迎接新一场战斗，行军数日的战士们憋着一股劲，一个个装装待发。 杨桃被骚动惊醒，睁开眼睛只见丈夫正在整理衣装。 “现在咱们就要出发了么？” 杨明志回过头看着睡眼惺忪的妻子。“嗯，现在就走，你们女人还有伤兵都在后面。”看着妻子眼神中有些不舍，杨明志蹲下来捏着她的小脸。“好了，你和大家等待胜利消息即可。” 杨桃点点头，“哥，你可要小心谨慎，一定不要受伤什么的。” 杨明志呵呵的站起来，虽说子弹不长眼，他并不认为自己太招老天记恨，不然也就不会混到这个地步。 特种反坦克营全体人员紧急集合，他们整顿了军备一个个精神头很不错。杨明志满意的点点头，“同志们，这次咱们是主攻，攻克莫济里，我们得到给养才能从容撤退……” 正当他在这儿慷慨激昂时，一只手搭在杨明志肩膀上，一扭头只见是耶莲京娜，她还卖弄这笑脸。笑归笑，这人也穿上了普通士兵的衣服，脑袋上还顶着个钢盔，扎着双马尾，有些巾帼英雄的派头。 “别列科夫，这场战斗我想我也应该参战。” “你？”杨明志不解的看着这个人，“你是个女人，战争让女人走开，我们还有几万男人，用不着你上。” 耶莲京娜一听就火了：“我的中国同志，你是我太懂我们苏联。我是内务人民委员部的人，战争到了这种份上，你的政委都阵亡的差不多了，这种时刻我必须身先士卒。当初给我的命令也是如此，再说我也不是花瓶，你的部队更是不能没有政委。” 杨明志钢线说两句，只见这位立刻面对广大战士。 “红军同志们。我是内务人民委员部的耶莲京娜，契卡你们都懂得对不对？这次战斗我充当你们的政委，我们必须解放莫济里，解放那里被敌人压迫的同胞。在战斗中不准有懦夫，我们必须迅速解决战斗。” 这姑娘确实不是花瓶，她也是在一系列战斗中幸存下来。很多战士看过她开枪射击的场面，就在几天前，她也参与和元首团的鏖战。 部队全体开拔，敢死队六百多人做主攻。他们在杨明志的带领下向着莫济里方向强袭，在和大部队告别后，队伍开始急行军。 特种反坦克营的战士们已经接受了营长的特殊要求，所有人小腿帮着一圈麻布。如此大家确实感觉可以走更远的路而腿不疼，同时一旦中弹受伤，解开腿上的布就是很好的绷带。 大部队距离莫济里尚有十多公里的道路，敢死队知道自己的责任重大，兴奋之余大家忘记了疲惫。 杨明志紧握着自己手动的波波沙，加上已经装备的弹股合起来有四个。敢死队可谓是装备豪华，战士清一色的自动火力，手榴弹也高度集中。 在库兹涅佐夫的强烈要求下，他派了两个迫击炮班并入侦察连。“敌人很可能有重武器参与防御，为此分给你两门迫击炮，遇到敌人机枪阵地立刻炸毁。” 杨明志没想那么多，他觉得夜袭比如会是雷霆之击，敌人根本没有什么反应的机会。 部队在森林中穿行，按照侦察连确定好的道路。这一带森林依然茂密，而快要到莫济里时森林将消失。 那是城外的农田，马铃薯刚刚收获，莫济里的人民万万没想到灭顶之灾突然来了。土地还没有来得及播种，德国人杀了过来，很多市民因为反抗被杀害。德国人进行了大肆的抢掠，此时莫济里的年轻人不少做了奴隶般的民夫，凡是不愿意合作的皆被杀。 至于老人和孩子，老人基本被认为没有价值而被成片的处决。孩子，则按照纳粹制定的计划，收容起来送到德国人的后方，纳粹的“东方总计划”已经开始。 因为，杨明志面对的几乎是一座没有苏联人的城市，德国人占领这里后，莫济里变成了中央集团军群的支线补给线路的交通站之一。 当敢死队正在向这座城市靠拢，城中的德国人又是另一种景象。 德军的精锐部队都被部署到战斗第一线，负责后勤的部队则是二流或者三流的部队，甚至还有他们的仆从军。 快要凌晨零点，杨明志率部抵达森林边缘。 这个时间大部分的德国人在睡觉，他们白天忙着搬运货物，夜里必须休息。德国人的后勤还没有彻底完成摩托化，很多物资依旧需要骡马。就在莫济里的物资调度场，粮食、弹药、被褥等军需品堆积成小山。还有些马车刚刚装货一半，马匹解开的绳索被拉去睡觉。 人自然也得休息，一些德军士兵占领了居民房屋睡觉，很多的还是被命令搭建帐篷。他们知道这里是战区，但绝对想不到已经溃败的苏联人会来突袭他们。 因此守夜人只有一小撮，几个机枪碉堡只是沙袋简单堆砌而已，守军也不禁的酣睡着。 月光足够亮，杨明志尝试了一下，自己的望远镜在这昏暗的光芒下还能模模糊糊的看见一些，起码桥梁是看到了。 部队趴在森林外围等候下一步的命令，杨明志看着手表，给予他进攻的时间是凌晨三点，那是人熟睡的时候。 侦察连长匍匐着到杨明志身边。“营长，莫济里的这座石桥战略意义非常重要。既然德国人的帝国师为首的精锐部队试图消灭我们，他们获悉我们攻占莫济里后必然会大军回援，因此装甲部队必须经过这座桥。” 杨明志完全听明白了。“所以，在战斗结束后我们必须炸毁这座桥？真是有点可惜了，这座石桥应该有些年头了。” 此刻他想起了南斯拉夫的电影《桥》，如若战局就像侦察连长所言，为了大部队的安全撤离桥梁确实必须炸。 德军依旧在酣睡，莫济里坐落于河流的南畔，桥梁北边有两个桥头堡，那里还有一些铁丝网做的路障。 时间正一点点流逝，比起的德军的困窘，这支苏军的战士精神亢奋。杨明志看着表，战斗即将开始。 一连长和二连长被叫来，“你们两个连从左翼和右翼进攻，我带领三连和侦察连从正面进攻。所有人在最后二百米时匍匐前进，就算敌人在睡觉你们也不能掉以轻心。” 时间已到，部队开始行动。战士们被要求尽量降低噪音，风声也掩盖了一些异常声响。杨明志更是命令在战斗开始前士兵不准随意说话，他也是尽量屏住呼吸，弓着腰率领大部队慢跑。 黑夜掩盖了苏军的身影，光线黑暗能见度很低，此时德军还不知道危险即将到来。 部队以三三制的模式推进，这给侦察连很怪异的感觉，毕竟他们还是散兵线推进。 部队按照既定计划开始匍匐前进，二百米的道路并不远，战士们体力很好，他们逐渐接近敌人机枪阵地。 敢死队的DP轻机枪已经架设好，迫击炮战地迅速建立随时进行火力支援。 侦察兵几个专业此刻背着波波沙，如同蛇一般悄无声息的接近敌人的机枪阵地。一个德军士兵莫名的惊醒，接着便被匕首锁喉。 两个机枪阵地六个德军士兵，侦察连的人干净利落的解决了他们，接着做出手势给后方部队。 杨明志满意的看到已经得手，旋即举起拳头向前方挥去。战士们纷纷站起来向着桥梁跑去，为此真的制造了一些噪音。 一个刚刚撒完尿的德军在桥梁附近闲逛，他恍惚的看到有一大群人沿着桥梁的两端在向自己方向前进。此人突然惊醒，旋即卸下肩上的步枪，下意识的开火了。 枪声划破夜的寂静，瞌睡的桥头堡机枪手立刻清醒过来。他们下意识的检查自己的机枪，只见有大量的人在向这边前进，下一步就是开火。 处于最前锋的侦察连瞬间被击倒十几人，同时苏军也开火了。 “见鬼！命令迫击炮手，端掉这两个阵地！”杨明志大声命令。 迫击炮开火，库兹涅佐夫给予敢死队的是最好的炮兵。在DP机枪MG34对射时，一连六发迫击炮弹击中敌人阵地，所以德国人没有占到多大便宜。 见到战机稍纵即逝，战士们知道该做什么。 这时，一个女人站在桥头。耶莲京娜举起波波沙：“达瓦里希！砸斯大林！乌拉！” 乌拉！战士们爆发出惊人般的怒吼，乌拉冲锋开始了。 第三十七章 莫济里城的解放 杨明志率三连迅速通过石桥，加上侦察连一起一共二百余人。 “所有人注意，消灭所有德国人，不要给他们任何机会。”杨明志的命令就像是给城中的德军死刑判决。 一连二连也迅速通过石桥，战士们分散开了，开始向城内进攻。 时机已经成熟，“发射信号弹，要求库兹涅佐夫的大部队迅速前进。”杨明志看着天空，一个红色信号弹缓缓升空，很多惊醒的德军看到了天空中的那个诡异光点。 德国人驻扎莫济里有一个团的兵力，后勤步兵团团长汉斯·弗兰肯斯坦，他被一些列枪声爆炸声惊醒。 此人已经把原莫济里的政府办公大楼作为自己的指挥部，他也在将这里作为卧室。他甚至来不及穿衣服，仅仅身着裤衩就趴在床边。在那桥梁的方向火光冲天，有一大群人在呐喊，枪声频繁。 突然，他身边的玻璃被流弹击碎，玻璃成了碎片。 如果这子弹再精确一点自个小命可就没了。弗兰肯斯坦立刻趴到下去，更多的子弹顺着窗户射进来。 这并不是巧合，杨明志在战斗前稍微看了下侦察连速写的地图。苏联官方的政府大楼和民居区别很大，尤其那挂着“苏维埃”的牌子非常明显。 杨明志估摸着敌人的指挥官大部分还是不喜欢和士兵挤在一起，所以他们一定在大楼里，除了舒适外，也是象征意义上的必要性。 他率领二百多人向着那栋五层楼的方向猛攻。 在战前，莫济里并不是大城市，她后世将变成一个重要的石油管道输送节点，那个时候小城市才会迅速发展。至于现在，他只是普通的小城，因依靠着河流有战略意义罢了。 攻击的沿途，不少从房屋里钻出来的德军看看情况，很快就遭遇到苏军的迅猛打击。【ㄨ】 部分士兵和大部分分开，开始挨家挨户的检查房屋。 一般士兵是做好准备，再另一人踢开门后直接扔进去手榴弹，接着冲进去胡乱扫射，不管有没有人。这样做杀伤了不少德国人，也给公民的住房造成巨大伤害。 战端一开战士们已经顾不上，有的人觉得可能有同胞还住着，他们更灵活的进攻，并不是粗暴的扔一顿手榴弹。 巷战爆发了，苏军取得了压倒性的优势，却也付出了一些战士死亡的代价。 这支猛攻的部队没有遭遇严重抵抗，杨明志命令部队猛冲，冲锋枪组成强大的弹幕，完全火力压制敌人。反应过来的德军要么一开始就被消灭，要么在抵抗了一阵后被乱枪打死。 一支德军的机枪班紧急的扼守在大楼门口，弗兰肯斯坦自知自己的处境异常危险。他才刚刚穿上白衬衫，衣服已被硝烟熏黑。 他拿着鲁格手枪命令士兵迅猛开火。好在杨明志在那个位面学习过一些城市战的经验，部队全是贴着枪走，当敌人机枪手一开火，只有先锋的几个人倒下，剩下的迅速卧倒。 “该死，怎么这个时候还有机枪手！”杨明志骂骂咧咧的看着那挺MG34喷涌着火舌。这东西射速很快，五百发的弹链弹药充足，能压制部队很久。 部队遭遇了阻力，其他地方也遇到了一些麻烦。攻击物资调度场的苏军也遭遇到清醒了的德军的阻击，一连长拉夫连季禁止部队不要命的猛冲送死。 在杨明志这里，他无奈的趴在地上。【ㄨ】几个士兵试图用手榴弹炸毁这个机枪阵地，一人刚刚拉掉导火索想要扔，却被敌人击中，手榴弹也掉落下来。爆炸杀伤了不少苏军战士，而敌人的扫射不减。 “该死！这时候应该带着RPG就行了。”杨明志锤着地，这时候有个枪榴弹也好。 但是好运最终站在苏军这边，那个机枪手肾上腺素冲昏头脑，疯狂扫射一阵子那机枪枪管都发红了！最终因为枪管变形子弹不能再打。 “枪管！我要新的枪管！”这名士兵大喊着，弗兰肯斯坦不太懂这个，情急之中他也不知道如何换枪管。 指挥部里的一些士兵和军官来到门口阻击苏军，他们的火力已经大减。 “肯定是没有子弹了。”杨明志兴奋至极，他一下子站起来，“同志们，进攻！” 战士们立刻爬起来，杨明志和大家一同冲锋，他也看到那个耶莲京娜，勇气不输男兵。 弗兰肯斯坦非常走运，他猛的躲到门后才没被扫射致死。苏军战士射杀了门口的所有德军，弗兰肯斯坦自然也没有逃走，他被人用枪托砸晕。士兵打算补枪的时候杨明志及时赶到，按住士兵的枪口。“冷静下来，这个家伙很可能是个军官，留下他的小命。” 士兵点点头，当即卸下此人武装，用随身的麻绳将其捆住手脚。其他士兵开始上楼，清缴所有的德军。 杨明志估摸着，这个被俘的德国佬，他穿着白衬衫还有双肩背带，这样的打扮和普通士兵差别太大了。 弗兰肯斯坦渐渐苏醒过来，只见一堆枪口指着自己，为首的更是一个东方长相的家伙。 “DichDeurschen？”杨明志问。 “Ja？” 杨明志就会很少了的德语单词，接下来这个家伙巴拉巴拉说一堆根本听不懂。队伍里也没有懂德语的人，反正这个家伙已经高举双手，那就暂且接受他的投降。 杨明志环顾四周，这里应该是个指挥部，很快楼上下来的士兵送下来一面旗帜。 “这是纳粹的党旗。”走进来的耶莲京娜说道。 杨明志扭头看着这个姑娘，她原本挺漂亮的脸已经满是黑炭。她看到了被俘的家伙，问到杨明志：“你把指挥官抓住了？” “不知道，我并不懂德语，这人说的什么浑然不知。” 耶莲京娜嘿嘿一下，当即蹲下来看着被俘的家伙，旋即用德语问了一番。 杨明志大吃一惊，这个姑娘深藏不露啊。耶莲京娜也略有自负的吹嘘一番，所谓内务人民委员部的人也要学一些外语以备不时之需。 她得到了结论，激动的说道：“同志们，我们俘虏了敌人的德国佬的404团的团长汉斯·弗兰肯斯坦。” 喜悦展现在战士们脸上，喜悦没维持多久，几个士兵踉踉跄跄的跑过来。 “营长，一连长那边遭遇猛烈阻击，我们需要支援！” 杨明志一听，一连是攻打调度场的，那里可是有很多物资呢！他看看周围命令道：“耶莲京娜你带着侦察连坚守这里，看着敌人的团长，我带着三连去支援我的人。” 说罢部队调转进攻方向，并把那挺已经降温的MG34抱走。 一连遭遇顽强抵抗，部队损失了三十多人后被敌人的机枪狠狠的按在地上。德国人的交叉火力非常可怕，比起二连突入德军的军营肆无忌惮的扫射睡眠的德军取得的辉煌战果，一连这里简直是憋屈。 好在杨明志抵达，他命令战士们集体卧倒，然后尽量拿出手榴弹。 一连长见营长又要玩老把戏，他立刻匍匐过来加以禁止。 “为什么阻止我？” “不行！调度场里有武器弹药，我们很容易引发大规模殉爆！弹药你不想要了？！” 杨明志立刻清醒过来，在犹豫之中，库兹涅佐夫的大部队排山倒海的杀过来。几千人迅速突破桥梁，数百人前进到调度场这边。 这些老毛子太疯狂了，他们根本无所谓敌人的火力。杨明志很痛心，这些家伙好不容易到这一步了，还这样大无畏的前赴后继的乌拉冲锋？ 不过德国人确实被气势吓倒，付出了很多代价后调度场的德国人被包围，围歼战很快结束。 大部队进入莫济里后开始搜查所有的房屋，一些德军士兵投降，被士兵押解出来等待处理。 这场战斗敢死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打了德军措手不及，以损失九十多人的代价为大部队过河争取到了巨大机会。 战损比也十分的惊人，例如二连在德军营区的屠杀，德剧数百人根本没来得及拿起武器，就被冲锋枪和手榴弹消灭。 战斗中甚至出现大规模俘虏的状况，但是队伍中的一些白俄罗斯人，他们见到了纳粹的屠杀，毫不犹豫的以牙还牙，不少俘虏跪倒在地依旧被射杀。 战斗仅仅用了两个小时就基本结束了，太阳已经升起来，曙光照耀莫济里，这座城市解放了。 成为继大卢基后，第二座苏军解放的城市。 第三十八章 丰厚的战利品 清晨，经历了一场大战，战士们汗流浃背。这场战斗苏军近百人人战死，二百多人不同程度受伤。苏军取得了重大胜利，紧接着便是清点战果的时刻。 杨明志站在调度场，这里本是莫济里城市广场。大量的粮食，一包包面粉堆在这里，还有一筐筐的马铃薯。大量的弹药箱整齐的码放着，一些士兵撬开箱子发现大批弹药，还有很多手榴弹。 “可惜，德国人用的7.9毫米的子弹，和我们的完全不同。”杨明志遗憾的说道。 己方部队的弹药经此一战消耗很大，集中冲锋枪使用弹药消耗巨大，杨明志本人用了三个弹股，二百多子弹消失。 好在随着检查的深入，这里拥有的武器弹药非常可观。再者德国人一个团两千余人被俘和歼灭，仅仅缴获的K98就有一千余只。冲锋枪也得到不少，通用机枪有十几挺。 调度场这里还有五辆半履带式装甲车，二十辆卡车，足够充分的油料。 德军也有大量的马车，只是原本有三百多匹骡马，在战斗中一些死于战火，一些受到严重惊吓，最终安然无恙的只有一百多匹。 杨明志看到库兹涅佐夫的统计官正在清点战果，剩下的事交给他们就行了。杨明志拍拍身上的尘土，正想往回走，在调度场角落里居然还有大家伙，不少战士在围着看。 原来苏军发现了德军遗留下来的十门88炮，还有弹药若干。【ㄨ】如果攻城的时候德国人用这种武器防御，那就太恐怖了！杨明志倒吸一口凉气，得亏这支德军警惕意识太差。 除了粮食弹药，士兵们还发现了很多生活用品。诸如香烟、打火机、笔记本、钢笔，甚至还有脸盆毛巾，肥皂居然还有不少。 更重要的，几个士兵撬开特殊标记的箱子，这里面居然是药品。 杨明志知道意义重大，立刻去通知“野战医院”的人们。 战斗结束了，士兵们挖掘深坑，掩埋死去的战友。德军阵亡士兵的尸体也简单的扔到沟渠里草草掩埋。 杨桃非常担忧丈夫的安危，现在她看到丈夫安然无恙，心情顿时好多了。她还没来得及和丈夫说说话，只见他要求医生们赶快跟他走。“你们快到调度场，我们发现了大量的药品，你们识货，速来！” 部队最缺的正是药品，杨桃也亲自上阵参与搬运。夫妻俩彼此非常开心，“这些药品若是全搬走了，受伤再多也不怕了。” 杨桃经过长期的学习，很多药剂的名字还是懂的。德国人的药剂也多用拉丁语标注，这样苏联的医生一样看得懂。 所以战斗后新受伤的士兵无比幸运，抗感染的药物一到位，以后的麻烦都不是事儿。 上午，很多士兵终于得到休息的机会，不少人干脆随便找个地方就睡觉了。库兹涅佐夫默许士兵这样，他下达命令中午之前所有人必须清醒过来。 杨明志陪着妻子，帮着照顾一下伤兵。这里有的伤者就是他的部下，营长亲自照顾给了大家信心。很多人的伤并不严重，只是子弹射穿四肢什么的，至于伤到内脏的人大部分已经牺牲。杨明志知道，这种状况下即使有很多药品，能否活下来，还得看伤兵的伤势和一些幸运元素。 不少士兵制作了简易的担架，撤退的时候就用抬着战友。当然库兹涅佐夫觉得应该使用更高效的撤退模式，缴获的一堆细软也不必扔掉，能装上卡车马车的都带走。老弱病残安排上车，部队修正一天，次日出发。 耶夫洛夫带着284师剩下的人，他们和跟随部队的民兵、市民，还有老弱在一起。 死亡的战马可没有被浪费，战士们许久没有吃到肉，马肉算是打牙祭。这时候已经没空烤面包，不少士兵煮面粥充饥。 耶夫洛夫寻找杨明志，被士兵告知那个人正在“医院”那里。“这个别列科夫，一打完仗就去找他老婆。” 当耶夫洛夫赶到的时候，杨明志已经在一处角落睡觉了，而他的妻子还在工作。“真是难为贝茜卡了，明明也是个孩子。”耶夫洛夫摇摇头，旋即去军部找库兹涅佐夫。 杨桃一直工作到中午，杨明志和大批士兵睡醒了，大家赶紧吃中午饭。 现在也是杨明志履行诺言的时候，他的人找到一间民居。“你们几个人多烧点开水，足够灌满一个浴池，我妻子得好好洗澡。”士兵心领神会全力去办。 杨桃已经很累了，她还打算继续帮着士兵包扎。杨明志一把拉起她，“亲爱的，已经够了。” “不行，我还得忙活！莉莉娅，快帮我说服他。“ 莉莉娅善意的摇摇头，“你呀，还是听你丈夫的好。” 杨明志便公主抱的方式将女孩抱入民居，他想做什么，杨桃还以为肯定是那啥。“丈夫，你就让我好好休息休息也好，我不想被折腾。” 女孩拧着身子，杨明志看她一乐。“好了好了，我说过等打下莫济里会安排你好好清洗自己，现在水都准备好了。” 莫济里的自来水供应并未彻底崩溃，水台还有点水。杨明志放下妻子，“剩下的事你自己解决就好，热水也准备好了。” “嗯，好吧。”杨桃内心激动异常，其实她自身的卫生状况也非常糟糕。身上一扣就是污垢，简直没个女孩样子。她回过头看看丈夫：“哥，你也不清洗清洗你自己？咱们一起来？“ 杨明志摇摇头，“你自己洗吧，我和普通士兵那样，跳到普里佩特河里冲冲凉就行了。肥皂和毛巾都准备好了，洗好啦出来直接到床上休息，其他的不要多想。” 杨明志命令两个士兵站岗，他就像刚才说的那样，和士兵们一道去了河边。 指挥官只给了一天的机会休整，所有人抓紧时间整顿内务。 七月份的白俄罗斯是全年最温暖的，杨明志感觉气温起码三十度。他只着一件裤衩就跳入河中，顺便把自己被硝烟熏的一塌糊涂的衣服洗一洗，之后将晒干净。 大概泡了大半个小时，衣服还是比较潮湿。他看到不少士兵在陆陆续续通过桥梁，想必这是库兹涅佐夫要求的常识性布防。 另一方面，杨桃洗完后除了浴，她的猎户家庭的女儿，因此身体素质更好一些，如今17岁了，身材在同龄的中国人里也更高挑，但比起老毛子还是小矮人一个。 她擦干净身子，刚刚自己用着麻布剐蹭肌肤可是掉下了一堆污垢，现在一身轻松。她环顾着这间房子，看到了原来房主的照片，这是一对年轻的夫妻和孩子的合影。可惜战争爆发了，他们或许已经罹难。 当看到房间里的血迹后他意识到情况必然非常糟糕。战争中平民如草芥，杨桃非常坚强的活到现在。她在房间里扒拉着，果然找到了一些有意思的东西——一件宝石项链。这个她果断的收藏了，戴在脖子上取悦丈夫也不错。 第三十九章 一群刽子手 如此，困窘的她躺在大床上直接陷入沉睡，直到密集的枪声将其惊醒。她发现时间明显到了傍晚，赶紧穿好衣服就要出去瞧一瞧，只见卫兵还在门口。 “你们让我出去好不好！” “不行，我们执行长官的命令。在别列科夫回来之前，你不得出这个屋子。” 杨桃狠狠跺脚，好像丈夫把她软禁了一样，转念一想，似乎又是对自己的保护。 “那你们告诉我，刚才的那一阵枪响是什……”话还没说完又是一阵密集的响声，杨桃下意识的蹲下来躲避潜在的子弹，但是卫兵还是站着。 “姑娘，你起来吧。这应该是在处决犯人。” 犯人？杨桃猛然想到那群被俘的德军士兵，数量看似好几百。“你们又在杀俘了，是吗。”杨桃冷冷的说道，杀俘这种事她一直是不作兴的，在抗联里，那些老党员总是说着政策，尤其禁止部队杀俘。结果到了苏联这里，他们似乎不把这种事看做罪恶。野蛮！杨桃很担心自己的丈夫也变成这样的野蛮人！ 士兵看着这个姑娘，明显的带有一些怨气。“贝茜卡，你知道为什么要杀掉这些家伙们吗？你现在住的这间屋子，原主人一家三口，就是被这活儿德军杀掉的。所以你懂了吧，我听说你的家人也是这样罹难的，我想你也不会对日本人仁慈。” 这么一说，杨桃愣住了。苏联人正在以牙还牙的对付德国人，按照这个逻辑来看他们做的没什么错。 “好吧，我饿了，给我点吃的吧。” “可以。你现在屋里继续休息吧，我去通知营长别列科夫你已经苏醒。” 早在中午的时候，杨明志算是把自己清洗干净。他本人还有事情要做，身为军官一定要求军部看一看，包括未来的态势和库兹涅佐夫商讨一下。 他还走到军部，只见很多士兵在护送着一些人从树林中走出来，原来这些人本就是莫济里的居民。 在这座城市的南部东部，森林不再是茫茫一片，这一带农业开发的问题使得树林间有很多小平原，村落也更多一些。 德国人过来后肆无忌惮的抢掠，不服从的人都被射杀，有时候只是纳粹纯粹喜欢杀人作乐罢了。因此一些人侥幸逃离魔爪，他们逃入森林躲避起来，因为带的食物不多又不敢走出树林，只能忍饥挨饿等待时机。 有的人受不了走出树林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剩下的人食物不多了，他们居然开始吃树皮度日。好在他们的苦日子熬到头了，莫济里想起了一系列的枪声爆炸声。居民欣喜若狂的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却还是因为害怕战火波及自己选择观望。【ㄨ】 直到搜索队进入树林寻找逃亡的德军士兵，结果发现了这些人。 这里多是老人孩子和妇女，听这些人说，年轻人要么被当做苦力带走了，要么已经被杀害。 杨明志就在库兹涅佐夫身边，听着这个老家伙介绍着。“我听说日本人在你们的国家也大肆烧杀抢掠，无数的人被杀害了。我想我们的同胞也是遭遇了类似的事情，果然轴心国的家伙们都是一丘之貉。” 杨明志点点头，现在是1941年7月，日本鬼子还没有开启太平洋战争。但是小鬼子在中国的战局已经陷入胶着，正面战场他们推进到湘江一带已经推不动，在北方百团大战大大破坏了鬼子的后勤供应，为此鬼子开始大规模报复，老百姓成为无辜的受害者。 现在同样的厄运一样降临在苏联这边。 “根据德国人的东方总计划，我们所有人都将被纳粹当做奴隶。纳粹份子有计划的屠杀其他族裔，他们的最终目的不仅仅是战胜苏联，而是消灭全部苏联人，让这片土地全部住满德意志人。”这一席话听着令人毛骨悚然。库兹涅佐夫不禁问：“这些你都能确定？这些是德国人的计划？” “对，如果我们俘虏一个党卫军士兵，经过审讯他们绝对是这么说。” 库兹涅佐夫攥紧钢笔，他怒目圆睁。自己同胞被杀害无数，现在救下来的区区二百多人，其中妇女和孩子占大多数。 有了这番交谈，库兹涅佐夫对于俘虏的六百多德国佬已经失去耐心。部队总共解救了一百多被当做苦力的苏联公民，还有二百多逃入森林的妇孺。 弱者不应该战斗，那些苦力报仇心切立刻要求加入苏军，就是在第一场战斗战死也死而无憾。库兹涅佐夫当即答应了这些人的请求，下一步对于如何处理战俘的事犯了难。 这时，几个孩子拼了命的跑到军部这里，嚷嚷着要为家里人报仇。 杨明志看着这几个小孩，看似只有十岁的男孩而已。 “孩子们，你们太小了，再过个几年在拿起枪吧。”库兹涅佐夫善意的拒绝令孩子非常不爽。 “不行！我要参军，这些坏人当着我的面杀害了我妈妈！XX了我姐姐！就因为我的弟弟叫弗拉基米尔也被他们杀死了。”这孩子说着说着就哭了。 在场的人莫名的安静下来，所有人一脸严肃，只听到孩子呼次呼次的喘息声，他这是恨的咬牙切齿啊。 杨明志突然问道：“孩子，杀害你家人的刽子手，是不是就是这些俘虏？” “对！就是他们！给我枪，我要报仇！” 库兹涅佐夫当即命人拉开这几个孩子，他转过头看着大家：“同志们还有疑问吗？对于这些侵略者，我们要仁慈吗？” “不！绝对不！”一人说道。 当然也有人从多种方面来说明这些人不能留着的原因，即如果把他们放走，很快他们又会武装起来对苏联人烧杀抢掠。再者押着过沼泽地？他们人数太多还得吃粮食，大部队自己都还处于危险中实在没空关心这些家伙，为了避免姑息养奸，统统消灭拉倒。 杨明志没有支持也没有反对，老毛子不签署日内瓦公约，战俘随便处决国际上也只能骂。他们本来就很残暴，几十年前的战争中他们还屠杀中国人，现在风水轮流转他们也成了被外敌屠杀的对象。 可惜，人类是越来越文明的，现在一个更加残暴的恶魔集团出现，大家还是摒弃不和一起反法西斯明智。 因此，难民们一致表示这群德军俘虏都是刽子手，苏军也毫不听他们的辩解，所有俘虏背叛有罪，处以枪决立即执行。讽刺意义的事，行刑者全部使缴获的K98，在象征意义上的说辞，纳粹德国将自我毁灭。 第四十章 潜在的罗马尼亚军队 最后轮到弗兰肯斯坦了，这个德军指挥官一样背叛有罪。 “你们不能处决我，我是执行长官的命令！我是军人！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他叫嚣着，可惜只有耶莲京娜听得懂。 姑娘不给他好脸色，怒斥道：“如果你的上级命令你的人屠杀手无寸铁的百姓，你还执行的话，你就不是军人。” “但是你们杀害战俘，你们一样也是恶魔。” “恶魔？我们是****！”耶莲京娜讥讽道，“你们纳粹说我们是蒙古野蛮人的杂种，你们自称是优秀的神族。现在我们野蛮人就砸了你们的狗头！压下去！行刑！” 弗兰肯斯坦站在一处墙壁前，在他面前是十名苏军士兵。 这样的场面，此人依旧不服，他高声嗷嗷着：“你们不要以为现在就安全了，还有两个罗马尼亚师向这里赶来，紧接着我们的援军就会到了。只要他们发现交通线断了必定会派人来！你们最终会被消灭！” 耶莲京娜马上制止行刑部队，这个情况迅速报告给了库兹涅佐夫。 “什么！还有两个罗马尼亚师！”他拍案而起，当即看着地图。从地形上来看，敌人的援兵必然会从南方过来。【ㄨ】 “罗马尼亚人？他在说谎！”一名军官说道，“我们战斗这么久了，从未和罗马尼亚人战斗！” “他应该说的没错。”杨明志冷静的回答。 “哦？别列科夫知道内情？” 杨明志站在地图旁指着乌克兰。“这里，南方集团军群，罗马尼亚军队一定伴随德军进攻，如果那个家伙说罗马尼亚人回来，这也是非常合理的。” 库兹涅佐夫挠挠头：“派遣侦察部队先去南方探路，带上电台随时保持联络。”他临时如此部署，只要发现敌人的踪迹立刻汇报，同时己方部队也不能马虎大意。 “同志们起立！现在我命令你们所有人整顿自己的部队，杜绝散漫的情况，检查弹药，必要的临时使用德国人的武器弹药。我们度过今晚继续撤退。” 军官们一个个敬礼欲走，杨明志赶紧打住他们。“但是如果罗马尼亚人来的快呢！两个罗马尼亚师在后面追逐我们，这将会是多么的危险！” 库兹涅佐夫一想也对，他想再审问一下被俘的弗兰肯斯坦，结果那个家伙已经被处决。他遗憾的看着那家伙的尸体，摇摇头：“本来你应该把知道的都说出来。” 好在士兵发现了一些文件，这居然是军队布防图！库兹涅佐夫当然知道这图的意义，从图上显示，撤往普里皮亚季沼泽的道路是畅通无阻的，而在莫济里的南部确实有罗马尼亚军队存在，他们在参与进攻乌克兰。 计划必须变更！“我们很可能和罗马尼亚人碰头，必须有人坚守住莫济里吸引火力。” 这种事杨明志自然当仁不让，近卫284师补充了一些兵力，库兹涅佐夫决定至少留下一万人守卫这座城。剩下的部队伴随老弱病残和大批辎重继续向沼泽地前进。因为距离目的的已经非常近，普里皮亚季地区，现在依旧在苏联的掌控范围。 新的战斗又要来了！杨明志离开了军部，那群老家伙们已经在商讨城防，还有谁离开谁坚守的问题。 杨明志想着妻子，已经是傍晚她赶到那件民房，只见杨桃她还在甜甜的睡着。 “怎么样？她情况好些了吗？” 士兵道：“报告长官，贝茜卡已经苏醒，她还吃了点饭。” 杨明志点点头旋即进去，侧卧在妻子身边，把玩着她的长发。心想着，如果给她扎一些五花八门的发型会不会更好，唉，这个时代的审美观，女孩还是喜欢麻花大辫子。 “怎么？我很好玩吗？”女孩突然说话，她的眼睛也依旧闭着。 “原来你苏醒了。” “对呀，假寐，让我等那么久，又不让我出门，你可真是爱我。”杨桃起身，盘腿坐在床上，亮出她找到的项链。“怎么样？好看吗？” “恩，好看，你不扎辫子我觉得更加好看。这个项链你从哪搞到的？” “就是这屋子里的。”杨桃简单说了一下，杨明志觉得没啥问题，权当这是女孩的私藏好了。 在这里，杨明志也毫不犹豫的说起来新的战事，杨桃并不吃惊。罗马尼亚人她不理解，反正是敌人就对了。为了大部队的撤离总有人要留下来阻击敌人，“丈夫，你做得对。你选择留下来，我就陪着你。”说着，女孩直接趴在杨明志身上。 “真是调皮。”杨明志猛地扭身将女孩压在身下，两人互相看着。“相差十二岁，你就像我小妹妹。咱们有过肌肤之亲我还有有些负罪感。” “得了吧，嫁给你我很满意。反正如果那年我家没遭殃，我也早就嫁人了。我爹把我许配给另一个村的账房伙计，结果你也知道的。那个人可能还活着，我，估计他们早就当我是死人。” 这事儿杨桃从未说过，合着这丫头都有未婚夫的。结果自己和她还是结婚了，又摇身一变成为苏联军人。 其实在杨桃看来但凡一个男人会很反感这个，她觉得杨明志不一般，将这些说出口后果不其然，这个男人并不生气，反而是亲了自己一下。“真是为难你了，在咱们到达安全区前，我不动你身子。未来一段时间咱们都得过苦日子，你要好生照顾自己。” “嗯，你也是。” 杨桃依偎在丈夫怀里，这个男人比自己大了一轮，都快能叫他叔叔了。在战场上，他杀人如麻，在私下里也有些斯文。即使丈夫也是大哥，总之确实是可靠的靠山。 “明天一部分人就要撤了，我得留下了帮忙治疗伤员。那个，骡子什么马，那个军队可怕么？” 杨明志噗呲乐了。“是罗马尼亚军队，你说可怕不可怕。枪林弹雨的当然可怕，只是那些家伙和我们不一样，都是群胆小鬼，我们会战胜他们你不用怕。” 两人睡在一起，这是自从开战以来，两人第一次睡到床上，直到军号声将两人唤醒。xh:.254.201.186 第四十一章 罗马尼亚人的魅影 和原本位面一样，罗马尼亚人和纳粹德国站在一起。在东线上，战争一开始，罗马尼亚便将本国的第三集团军和第四集团军送上战场，他们伴随着德国南方集团军群向乌克兰进攻。 二战开始之前，罗马尼亚法理上还是个封建君主国，国王米哈伊一世和元帅安东内斯库沆瀣一气，在一次酒宴上，希特勒透露了入侵苏联的计划，并表示，一旦开战，只要罗马尼亚出兵，在第聂伯河西岸的土地将由罗马尼亚获得。这巨大的诱惑驱使下，罗马尼亚开始战争动员，如此国王将国内精锐部队送上东部战场。 因此，希特勒命令两个罗马尼亚师支援帝国师，他们是隶属于罗马尼亚的第三集团军。 这两个师也算是罗马尼亚人的精锐部队了，他们拼尽全力，这支部队才看起来像是完成了摩托化，即使如此，部队中依旧有不少骡马。 纵观整个二战，只有少数几个国家完全实现军队摩托化，即使是不可一世的纳粹德国，由于给予她崛起的时间只有二十年而已，军事大发展也只从1933年开始，摩托化运输无法满足大军的消耗。德军依旧需要大批骡马运输，同比他的仆从国境况就更加糟糕了。 在杨明志看来，德军的这群仆从国人数一大堆，打起仗来嘛自然土鸡瓦狗。“罗马尼亚人不过是被他们的国王驱使上战场的，他们奋战只是为了满足国王和将军们的私欲。我们则不同，我们在保家卫国，保卫的不仅仅是国土，也是我们的人民。”杨明志给战士们打气，他直属的部队士气高涨。 很多士兵对罗马尼亚很是陌生，总之那个家伙愿意和德国人合伙，终归不是什么好东西。 杨明志果断用中国那句经典的话改了改诠释战斗的意义。“朋友来了，有伏特加。若是那豺狼来了，迎接他的是猎枪。”口号通俗易懂，士兵们立刻积极备战。 莫济里这座城市正在加紧布防，仿佛还不见踪影的罗马尼亚人一定回来进攻似的。 但是库兹涅佐夫深思熟虑，他估摸着敌人必须要经过这座城市，毕竟这里有一座很重要的桥梁。他督促部下不能大意轻敌，纵使敌人没有攻击这里，部队依旧要驻守在这里，知道己方的大部队和广大的和平居民撤退到普里皮亚季沼泽。 时间已经是七月中旬，杨明志估摸着在明斯克包围圈内，战斗可能还在零星的进行的。不可否认，几十万苏军已经被俘虏，德军下一步正是沿着第聂伯河南下围攻乌克兰的苏军。 清晨时分，大部队开始撤退。缴获的德军开车可以发动，大批的货物一股脑的扔上去，不少伤兵也选择坐开车离开。食品、武器弹药，只要能带走的一并带走。一些战士换上了德国人的装备，补充了德制弹药。 大清早，调度场一片繁忙。杨明志搂着妻子看着码放货物的战士们，又看到”野战医院”也在撤离，一些躺在担架上的伤兵被送上卡车。 “丈夫，他们这么堂而皇之的撤退，中途应该不会遇到敌人空袭吧。” “应该不对，德国人的飞机忙着呢。再说他们就是空袭，也是轰炸我们这边。”杨明志搂紧妻子，“其实你也应该和他们一起撤的。我们老爷们儿打仗太艰苦了，根本不是你一个女孩子应该承受的。” 杨桃摇摇头，“这怎么可能？都说战争让女人走开，实际我哪里走得开？哥，你是我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我哪里舍得和你离开。” 杨明志微微一笑，这女子非常专情，自己也不能辜负。“走吧走吧，他们要撤退，我们留下来的部队还得加紧城防建设。 说实话，莫济里确实是个小城市，战前人口也才区区一万多人，整个城市最漂亮的当属那个市政大楼了。城市中有几个木材加工厂，一个机械制造的小工厂，以及一些轻工业工厂而已。这边的电力基本是中断的，燃煤的匮乏使得火力发电机组已经关闭。 库兹涅佐夫率领一万多人守卫这座城市，近卫284师剩下的部队加入守卫者的阵营。 “现在我们缴获了十门88毫米榴弹炮，两门150毫米加榴炮。半履带装甲车二十辆，其他迫击炮四十多门。”统计官把结果汇报给库兹涅佐夫本人，但是布防规划将是所有将领共同参与的。 大清洗的因素，库兹涅佐夫的部将多是火速提拔上来的，像他这样上过正规军校的人居然一个没有。于是别列科夫，我们的杨明志的见解就显得颇为重要。 既然近卫284师能击败多支德军部队，击败潜在的罗马尼亚军队也不在话下，广大军官有了如此认知。 这有赶鸭子上架的嫌疑，杨明志硬着头皮只好上。他自己只是当过兵罢了，看过一些军事著作，还有对二战历史的知识，这是他的优势所在。 既然战斗很容易变成城市站，战场最好还是放在外围。这里不可能变成斯大林格勒，也不可能变成格罗兹尼，城市太小大部队伸展不开。 “我认为，我们布防的主要方向是南部和西部，罗马尼亚人不可能太靠东部，因为德国人的大部队还没有打过去。我们应该把重火力放在这两个方向，至于我们的桥梁，这里也是要防御的，兵力不用太多。” 这里，杨明志建议迫击炮部队灵活行动，他们作为火力支援部队，基于实战需要快速调整位置。他还提出了非常尖刻的问题：“我想，罗马尼亚人绝对想不到莫济里已经被我军解放了。以那群人大大咧咧的性格，他们必然是堂而皇之的以整齐的队伍前进，这给了我们巨大机会。” 在其他军官思索的时候，库兹涅佐夫恍然大悟。 “别列科夫，你的想法可是组建一支特别的部队，袭击行军中的敌人？” 杨明志摇摇头，“也不全是，我们可以利用树林和灌木丛的优势，派出部队组成战斗小队，或许一支小队只有一个排的兵力。大家埋伏起来，待敌人经过打个措手不及。当敌人开始反击，小队立刻脱离战斗，换新的位置继续阻击德军。” 这完全是麻雀战的套路，只是老毛子们太迂腐。库兹涅佐夫没有这么冒险，加上很多军官的反对，方案进行了折中。 他只派遣以下部分人充当阵列前的“散兵”，传统观念看来杨明志这种打法纯属胡闹，部队还是得建立防御工事堂堂正正的打阵地战。 杨明志耸耸肩，“若是我的部队，我一定会让他们灵活出击。与其被动的等待，不如主动寻找敌人，待其毫无顺便之时打他措手不及。” 库兹涅佐夫拍拍杨明志肩膀：“别列科夫，面包会有的，等到你有了自己的大军再做指挥吧。现在这支部队我是总指挥，我不敢冒险。” 杨明志表示理解，他的很多建议被采纳，剩下的就是布防了。 侦察部队已经离开莫济里二十多公里，彼此之间电台联系。这些人密切注视着大地的风吹草动，甚至有的人耳朵贴着地面，试图感知大地震动好判断敌人大部队移动的蛛丝马迹。 杨明志有一种很强的预感，过了今日，次日敌人必然会出现。 他检查了自己的人，特种反坦克营兵力得到了补充，整个284师只有这个营的建制全，耶夫洛夫甚至嘲讽，自己做这个临时师长手头的兵力还不如自己的营长。当然杨明志也是归他指挥，实际整个师的残部已经实际上为这个中国人所掌控。 撤离的人群已经离开莫济里，他们带着大批辎重走在泥土路上。 杨明志知晓的秋雨季节还没有到来，等到那时候德军的后勤恶梦会立刻凸显出来。现在土地坚硬，德军的装甲部队才能所向睥睨。 火炮被部署到城市外围阻止防御阵地。士兵们做好沙袋搭建阵地，甚至把火炮推到小树林用以伪装。 88炮，这是德国人的骄傲，以后这种火炮作为坦克炮，虎式坦克应运而生。那真是一炮报销一辆苏军坦克，逼得苏军和西线的盟军，往往需要特34海和谢馒头海去和德军换，战损比非常夸张。 因此罗马尼亚人赶来，等待他们的也是摧枯拉朽的精确炮击。 不出所料，侦察兵真的发来了电报，时间已经是傍晚，军部立刻忙成一片。 杨明志只想早点休息，搂着娇妻再享受一下开战前的幸福。士兵急匆匆的跑来，要求他去军部开会。 库兹涅佐夫把指挥部搬到市政大楼这里，杨明志到来事，该来的军官都到期了。大伙围着桌子站着，一张大地图铺设开来，上面已经摆放了石子。 “同志们，一切都被那个弗兰肯斯坦说中了，罗马尼亚人在向我们靠拢。咱们的多组侦察兵发现敌人，他们的旗帜和德国人完全不同，他们必然是仆从国军队。” “他们既然敢来，就打他们个落花流水！”一名军官慷慨激昂的说道。 “康斯坦察，勇气固然是好，准备的周全才是胜仗的关键。我们的侦察兵发现他们在扎营，最快他们要明天抵达莫济里。他们的队伍中有少量坦克，装甲车也会较多。但是比起德国人，他们的重武器还是太少了。” 这场简单的会议只是说说如何应敌，军官们没有别的异议，战争按照之前的规划做就行。战士们已经挖掘了不少散兵坑，机枪阵地也架设完毕。 当询问还有异议与否时，杨明志突然灵机一动，他兴奋的扶着桌子。“同志们，我想到一个绝妙的点子。” 大家洗耳恭听，杨明志看着大家，地图上用石子表示罗马尼亚人的位置。他也拿出一石子，在地图上来回划着，其实这便是沙盘推演。 “我希望咱们能充分利用缴获的半履带装甲车。这是德军的装备，我们可以完美的进行战术欺骗……” 杨明志的想法让在场的几乎所有军官大感兴趣，就是个笨蛋也知道那些半履带装甲车一定代表德军。 “战斗打响，罗马尼亚人被我军突然袭击，他们已经会向我军大举进攻。敌人毕竟比德军差很多，他们无法击垮我们的防线，当他们要撤退的时候，我军突然从侧翼杀出一堆半履带装甲车，他们一定认为是遇到德军了。他们不会有戒心，然后被机关枪拼命扫射，那个时候对这支罗马尼亚部队，心理上和肉体上是双重打击。” 军官们只是觉得这个战术很有意思，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而已，但库兹涅佐夫看到了门道，因为这个战术非常典型。 “别列科夫，就按你说的办，我作为指挥官第一个支持。你这个中国人不简单，两军对阵，一方支撑不下去开始撤，骑兵迅速出击大量杀伤有生力量。简单粗暴却很高效，我喜欢。” 杨明志笑嘻嘻，这种战术差不多是排队枪毙时代的经典战法，新的时代，装甲车就是新的骑兵。他已经期待新一天的到了，那个时候等待罗马尼亚人的是措手不及的强袭。 更可耻的，苏军会在胜利后迅速撤推，顺便桥梁也给炸毁。等到罗马尼亚军队被揍的重度残废，大部队撤退的后顾之忧也不复存在。 第四十二章 歼灭罗马尼亚装甲师 负责增援帝国师的罗马尼亚军队，处于先锋的摩托化师，这支部队里被临时安插了一个装甲团。 罗马尼亚元帅安东内斯库如此安排，就是为了在德囯人面前卖弄实力，可不曾想德军已经和冲出森林的苏军干了一仗，并且取得了非常重大的战果。 装甲团来自罗马尼亚第一装甲师，这是该国非常精锐的部队。一个罗军装甲团拥有两个营，每个营三个坦克连和一个维修连，每个连又有十五辆坦克。因此整个团只有九十辆坦克，比起德军的装甲团一百五十二辆来说，确实少的非常多。 这也是侦察兵报告，这支进击的敌人，他们装备的坦克不多。 苏军还是把这些家伙们当做三号或者四号坦克来看待，实际他们将要面对的雷诺R35坦克，这种角色也就和特26旗鼓相当，甚至还不如它。在这方面，苏军似乎太给罗马尼亚人面子了。 当然，对待对手要战略上藐视，战术上重视。 苏军已经受不了更大规模的损失，库兹涅佐夫决定留下了赌一把，尽量拖住或者打垮敌人，给大部队的撤离提供足够时间。他自己也知晓，莫济里是德军的一处物资中转站，当德国人发现后勤线路的一个节点中断，他们必然要夺回来。因此给予苏军的时间并不多，就是击败罗马尼亚人也必须速战速决。 战备紧张进行，士兵们迅速挖掘战壕，散兵坑逐渐炼成一片。十几支脱离阵地的“散兵”部队，埋伏起来伺机袭击罗军行进中的步兵阵列。 杨明志率领部队挖掘战壕，他命令士兵做好心理准备。“我们的反坦克武器已经非常有限，最后的秘密武器杯水车薪我们不能使用。现在我们可以依靠的只剩下反坦克枪和手榴弹。” 士兵们没有怨言，部队的武器得到补充，枪在手就不愁。再者，今天他们站在这里就是为了保护撤离的大部队，还有大量的平民、伤兵。 军队组织起巨大的环形防御体系，战壕没有时间挖深。士兵们趴在地上，头盔上也缠着茅草，就等着敌人出现。 库兹涅佐夫也对缴获的迫击炮感兴趣，他听闻了杨明志关于集中使用这种武器的建议，面对敌人兵力压力下，果然集中使用是正确的。 如此，罗马尼亚人排列着整齐的队伍一步步的向着莫济里前进，他们甚至不知道这座城市已经被苏联人收复。 罗军师长对于新编入的装甲团并不服气，第一装甲师自视甚高，他们被编入这样的摩托化师征讨苏军残部，自认为是严重掉价。不和已经成为定局，罗军师长很无奈。或许这群很有傲气的家伙们，在和苏军硬碰硬的时候能依旧保持勇气。 装备雷诺坦克的装甲团走在队伍的最前列，坦克十吨多重，这种轻型坦克的速度最快只能到二十码。他们毕竟比人的一双脚跑的快，坦克最先出现在苏军的望远镜中。 “他们来了！同志们准备战斗！”杨明志嚷嚷着。 他本人在战地第一线，妻子毫无疑问跟随他。特种反坦克营要保持光荣传统，部队补充了新战士，士气高涨。一些民兵加入，他们渴望战争为死难的家人报仇。 杨明志自然对这些新手不报多大希望，只给了一个关键的忠告：“我禁止你们待在一个地方射击超过五次。一旦打光一个弹夹必须换阵地，否则你们会变成重点打击目标。” 他更加关心反坦克抢手的情况，同时也招呼所有的士兵，瞄准敌人的装甲目标优先打击敌人的驾驶员视窗。这样若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敌人的坦克会因为司机眼睛受伤而变成“瞎子”。 显然，杨明志是太高估罗马尼亚人了，他们的坦克正面装甲还可以，而侧面简直不堪入目。其火力，一门37炮威力非常有限。这种法国坦克碍于法国人的战争理念，他们更像是步兵进攻的辅助品。作为装甲集群突破阵地用，简直是在侮辱闪电战。 装甲团大大咧咧的沿着公路前进，九十辆坦克一次排开，他们的后面还有不少卡车装甲车尾随，这是维修部队。 库兹涅佐夫坐镇城里，他听着来自各路侦查员的报告。 “敌人坦克部队已经和他们的大部队脱离，足有一公里的距离，他们即将进入我军阵地。” 一大股敌人正在接近中，库兹涅佐夫和军官参谋们紧急聚拢在地图炮。他的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看来我也是太高估我们的敌人了，他们按照公路行军，目前为止根本不知道这座城市已经被我们占领。” “所以我们必须迅速出击，只要一句将敌人坦克部队打败，我们最大的威胁也将不复存在。”一名军官说道。 库兹涅佐夫看看左右，“你们各自指挥部队去吧。战斗即将开始，我命令，炮兵平射敌人坦克，争取一炮报销一辆。” 德国的88炮，后来充当虎式坦克的坦克炮，有时也别改装成高射炮或者反坦克炮。这种加榴炮的杀伤性非常强，虎式坦克况且可以一炮灭掉一辆特3485，现在用他的炮轰击轻型坦克，下一秒便是屠杀。 罗军坦克团团长根本没有派出侦察部队，他命令部下向莫济里发无线电信号，就说友军部队抵达，要求给坦克加油。结果自然鸟无音讯，坦克团长恨恨作罢，“德国人过于傲慢，结果他们吃了败仗请求我们去增援。如此这般吝啬的对付盟友，他们并不是好人。” 坦克部队沿着公路前进，说是公路其实也是土路而已。秋雨季节尚未来临，道路被碾压的足够瓷实，坦克部队以每小时十公里的速度前进。 他们走过了一些树林，也并未察觉到这里已经埋伏了苏军士兵。伏兵被命令放过这支装甲部队，开战后他们的后续部队会迅速开进，当敌人大部队走了一半的时候，对其行军纵队疯狂开火。 罗军坦克团长屹立在车长指挥台，他带和望远镜看着远方的莫济里。只是有些奇怪，这座城市似乎静悄悄的，德军在哪里？ 突然间他看到一处亮光，下一秒就是轰鸣声，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突然！非常的突然！这支装甲团的指挥官，他甚至还为看清敌人的长相，就被突如其来的炮弹击中。 杨明志举着望远镜翘着，埋伏的炮兵已经开火，首发直接命中。他绝对想不到，罗军的指挥官就连着他的“坐骑”一起变成一堆碎片。 罗马尼亚人大惊失色，他们被打懵了。 接着，所有火炮猛烈开火，敌人的坦克纵队完全成了靶子。在第一轮炮击中，罗军坦克便损失五辆。 这样要提的是，一门88炮被隐藏在小树林中，它足够隐蔽也足够脱离阵地。 缓过神来的坦克部队，他们优先解决眼前的麻烦，所以不少坦克准备掉头。也就在这时刻，杨明志发现机会到了。“敌人开始转向了！反坦克抢手，袭击他们的侧面装甲！” 反坦克枪袭击罗军软肋，不少坦克的侧面装甲被射穿，甚至一辆坦克发生了殉爆。 罗军开始向那门有些孤零零的炮兵阵地射击，37炮的威力非常有限，苏军士兵还在顶着压力给火炮装填。 库兹涅佐夫只求速战速决，罗军坦克部队距离阵地只有四百米。这么远的距离用一次冲锋可以很快控制住罗军，之后用手榴弹炸毁这些坦克，但是也会付出极大的代价。 他灵机一动，“命令迫击炮兵，现在就开火。目标敌人已经开始散开的坦克纵队。” 苏军缴获的迫击炮中有十几门属于大口径的，Gr.W.34型号80毫米迫击炮。这东西比较沉重，射程却有两公里远，它威力很大足够给罗军极大杀伤。而且这炮弹击中坦克顶部，必然造成毁灭性打击。 弹药充足，迫击炮阵地迅速调整射角，各诸元被命令急速射击十发炮弹。 与此同时，其他炮兵阵地依旧在向罗军开火，凡是被88炮击中定是粉碎性爆炸。实战证明，罗马尼亚人并不是杨明志感觉中的一触即溃，他们的战斗意志还不错，只是现在已经在困兽犹斗。 大量的迫击炮弹已经在向他们飞去，一顿四百枚弹丸的“大餐”给予一片区域密集轰炸。不少罗军坦克遭此大难，有的履带断裂，有的真的被攻顶而殉爆，也有的坦克成员被震昏。 硝烟过后，罗军坦克部队一片狼藉，即使这样苏军的炮火也没有停息。侥幸存活的坦克被火炮挨个点名，只有个别的坦克手逃离坦克，发疯般的向着大部队的方向撤离。 两公里并不远，罗军摩托化师已经看到了前面发生的事！ “苏联人显然已经占领补给站莫济里，我们必须拿下这座城市。战斗已经没法避免！士兵们，进攻！”师长一声令下，步兵队列快速变成散兵线。 第四十三章 罗马尼亚人的溃败 PS. 奉上五一更新，看完别赶紧去玩，记得先投个月票。现在起-点515粉丝节享双倍月票，其他活动有送红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罗马尼亚人根本没有被苏军所吓倒，即使精锐的坦克部队几乎全军覆没，只有少数坦克手和维修部队脱离战场。 他们在向后撤，与正在进攻的罗军遭遇。 师长大声质问着这些溃兵：“你们的指挥官呢？是他允许你们擅自脱离战线的吗？” 溃兵刚刚遭遇了非常恐怖的事情，两个坦克兵惊恐的说道：“我们的团长已经阵亡，装甲团已经不复存在。” 师长摇摇头，问题有些棘手了。可是现在大部队已经濒临莫济里，全师都在推进，战斗根本没法避免。 在进攻的锋线上，一支罗马尼亚步兵团在前进。两千余人伴随着少量的装甲车推进，在进攻的路途中他们并未遭到阻击。 这是库兹涅佐夫的命令：“部队不能轻举妄动，把敌人放近了再狠狠的开火。” 一开始，他们在小步前进，等到最后的几百米，他们开始弓着腰。 杨明志知道，那个刚刚吸引火力的前线炮兵阵地，此刻必然又要吸引火力。其实这样也不错，把敌人吸引过去才喂上一顿迫击炮，反正多余的炮弹也懒得带走。 杨明志趴在战壕土堆上，他望远镜的高度线对着敌人，简单的得出敌人与阵地的距离。 “还有五百米，所有士兵准备迎战！” 杨明志和其他军官接到命令，敌人推进到三百米的时候猛烈开火，毕竟这个距离，整个部队的武器可以很好发挥效能。 苏军有M1908马克沁、DP轻机枪，以及缴获的大量德军通用机枪。 这支进攻的罗军和苏军的兵力实际颇为接近，战斗意识和装备情况就相差很远。苏军是防守，又是本土作战，苏军相对而言更占优势。 战斗尚未全面开始，罗军的这位师长命令部下立刻和友邻部队报告信息，尤其是身后的友军。“苏军已经占领莫济里，附近的所有友军向这里增援。” 他知道自己区区一个罗马尼亚师长根本调动不了德国人，反正信息是发出去了，莫济里被苏军收复剩下的他们知晓怎么做。 所以帝国师几乎是第一时间收听的他们盟友的无线电汇报。帝国师解决了突围的苏军，他们发现消灭的根本不是近卫284师，正当懊恼只是，万万没想到远处的莫济里城被苏联人收复，不必多猜测，那里才是苏军突围部队的主攻方向，因为过了这座城很快就到沼泽地了。 帝国师自作主张，命令附属的两个摩托化师紧急向莫济里靠拢，以最快的速度抵达那里。并向元首发电，“击垮第14装甲师的凶手已经暴露”。 电报发送出去的时候，苏军与罗军的全面战斗已经爆发。 即使罗马人保持着高度警惕，他们缓慢的向城市方向前进。突然间枪声大作，前锋的罗军士兵纷纷到底。 “就是现在！同志们！射击！”杨明志一声令下，他命令自己人优先打击敌人的装甲车。 敌人目前的重武器也就是那些推进中的装甲卡车，上面的机关枪威胁很大。好在这些家伙装甲很薄弱，机枪塔的抢手很快被消灭掉，甚至司机也中弹身亡。 苏军这边疯狂的倾泻着火力，罗马尼亚人立刻懵逼，在付出惨重伤亡下根本被火力压制的抬不起头。 更糟糕的，见到战斗已经开始，罗马尼亚人开始总攻。 杨明志的武器换做了莫辛纳甘，手握水连珠慢慢的向德国人射击，至于击中与否就看运气了。为了安全的需要他卸下了眼镜，包好交给了身边的妻子。“小桃，你必须趴在战壕里，我不准你露头。” 杨桃自然心领神会，丈夫让干啥就干啥。她蹲着听着无数枪声，可喜可贺的，她发现己方部队几乎没有人受伤。 以往苏军的阻击总是要付出很大代价，这是因为德国国防军战术很好，而罗马尼亚人，他们的战斗模式多沿袭一战。 这个摩托化师的进攻还是以步兵为主，即使已经不可能不计后果的组织密集队形冲锋，散兵线的攻势依旧暴露在苏军枪口下。 杨明志自认为是击倒了几个，这样也就足够了。阵地战中，一个普通的步枪手的作用远远不及机枪手，当然从吸引仇恨的角度来说，机枪手和炮兵太招狠。 果不其然，那个突出的炮兵阵地成为众矢之的。罗马尼亚人大股进攻那里，结果被三挺通用机枪打的抬不起头。 杨明志欣慰的看到那边的景象，己方的迫击炮也在向那个区域倾泻火力。罗马尼亚人经过坦克残骸，很快他们也变成了残骸。 但是好景不长，罗马尼亚人的炮兵架设完毕，他们的重炮最终端掉了突出部的阵地。 杨明志大惊失色，锤着地。“这群家伙还是太吸引仇恨了。” “哥！到底发生了什么！”杨桃看着丈夫，大声质问。 杨明志翻滚进战壕，看着妻子，“人死了。那个阵地被摧毁，罗马人已经开始用炮兵。” 罗马人的火炮距离前线区区三公里，甚至在望远镜都能看到。 库兹涅佐夫见到时机完全成熟，“命令埋伏的部队立刻开火。” 瞬间，那埋伏许久的十几支小队，他们携带大量的自动化武器，尤其是机枪子弹非常充裕。来此左翼和右翼的密集火力打了进攻的罗马尼亚人措手不及，他们应接不暇，在三个方向组成交叉火力，整个部队的士气遭遇巨大挫败。 罗马尼亚步兵主要装备着栓动步枪，火力非常糟糕，对于隐藏在草丛中的苏军机枪手形成的威胁微乎其微，相反的，罗马尼亚的人推进已经被成功阻止。迫击炮和88炮在收割人头，炮火袭击罗军的后半部，他们的退路正在被轰炸。 库兹涅佐夫觉得敌人的士气差不多垮了。“命令装甲车集群，全体出动。” 这是不对保留的绝杀战术，二十辆半履带装甲车从左翼杀出，目标敌人的炮兵阵地。罗军伤亡巨大，甚至无力抵挡这些狂奔的家伙。很多士兵更是觉得，这些装甲车是自己的友军。 罗军士兵产生了巨大错觉，仿佛这些印着铁十字标致的车辆是来支援的德军，他们很多人没有向这车队射击。相反的，藏在车内的苏军目标就是罗军炮兵阵地。 比起士兵的疑惑，罗军师长是看出来了。 “这些是苏联人！不要被他们骗了！快射击！”这时罗军才开始反击，奈何时间已经晚了。 机枪塔上喷着火，罗军的炮兵遭遇猛烈近身打击，无数炮兵被杀死。这群老毛子已经杀红眼，地上堆积一大堆炮弹的，他们还在开火。 接着车舱门打开，每个装甲车里下来八个人，各个手持冲锋枪，罗军的炮兵阵地直接被占领了。 罗军师长命令部队后撤，起码把失去的炮兵阵地夺回来。谁知苏军已经在用刚刚缴获的火炮，迅速调整方向和射角，想着回援的罗军平射。同时苏军的火炮也在轰炸他们的退路，这支罗马尼亚军队已经相当于被包围。 这不是战斗，更像是一场屠杀。 “去死吧！敌人！你们跟着希特勒侵略我们的时候就要做好被杀的觉悟！”一名士兵高声的喊道。 杨明志听在耳里，虽然对这群罗马尼亚人无冤无仇，他们既然是侵略者，只有一个解决办法——消灭。 罗马尼亚人遭遇巨大人员损失，库兹涅佐夫见到反击的时机已经到来，只要再放上一根稻草，这个骆驼就要彻底崩溃了！ “命令部队，全体上刺刀，向敌人发动总进攻！” 杨明志接到了同样的命令，他看一眼妻子。“小桃，军令在身不敢违抗。咱们要进攻了。” 杨桃眼神坚毅，“没事。我不怕，丈夫，我跟着你。” “好的。”杨明志看着自己的部下们。“全体都有！上刺刀，冲锋枪换新弹股。为了胜利！乌拉！” 苏军的拿手好戏乌拉冲锋开始了，罗马尼亚人大惊失色，他们付出了惨烈的代价显然并未消灭多少敌人，相反苏军排山倒海的进攻，他们起码有一万人。 苏军前进的路上到处是罗军士兵的尸体，杨明志拉着妻子的手，两人跑的不快，也刚好的看到了战场的惨烈度。 罗军已经崩溃，他们向南的撤退道路被一群装甲车拦住，机枪火力非常凶猛。自己的炮火也被苏联人占领，正向自己人开炮。 罗军未介入战斗的部队已经大规模溃逃，他们主要负责整个师的后勤，这批部队有近三千人。包围圈内的部队损失惨重，市长带领残部向西方向突围。他们人数占优势，终究还是突围出去，接着便是一路狂奔。 穷寇莫追，苏军被命令停下追击的脚步。 杨明志听到身边的战士在高兴的欢呼，有的人更是在大声嚷嚷。“滚回去吧，告诉你们的伙伴，伟大的苏联红军不可战胜。带着恐惧逃回他们的老家吧！”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次起-点515粉丝节的作家荣耀堂和作品总选举，希望都能支持一把。另外粉丝节还有些红包礼包的，领一领，把订阅继续下去！】 第四十四章 从容撤出莫济里 罗马尼亚军从包围圈的西方向撤退。正北是大举反攻的敌军，正南是沦陷的炮兵阵地。向东是沼泽地，唯一的突围方向只能是西方。苏军也并没有继续追击，库兹涅佐夫知道自己并没有更多时间和这群人周旋。 杨明志命令队伍收拢，特种反坦克营比友军更早的停止追击。 部下杀伤了非常多的敌人，很多人是背后中弹身亡，也有不少人放下武器投降。 罗马尼亚语他完全不懂，杨明志手持着波波沙看着部下把俘虏一个个聚拢过来。 “报告营长，我一连抓了五十多个。我们怎么办？” 杨明志看看一连长拉夫连季，“以前我们对付俘虏都是怎么做的？” “是枪毙。长官。” 这就是苏联人给予杨明志的答案，这群老毛子似乎诞生以来就不珍惜生命。战场搞屠杀这群人司空见惯，但是枪毙手无寸铁的俘虏，这种事杨明志本人干不出来。以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虚情假意默许部下这么干，这次他决定改变。 拉夫连季已经决定命令手下下灭这群侵略者，杨明志猛的按住他的枪口。“还是省省吧，咱们已经见过太多死亡。” 杨明志在营里非常有威信，这些俘虏最终没有被立刻处决，当然他们的境遇也不会好到那里去。 罗马尼亚人付出了非常沉重的代价终于突破了包围圈，他们朝着西方一路狂奔。他们抛弃了很多重武器，一路丢盔弃甲，士气已经彻底崩溃。 苏军的炮兵还在继续制造恐怖氛围，88炮肆无忌惮的轰击着。毕竟这些重武器经过此战也不会再用，部队撤走后这些东西全部炸毁。 苏军开始迅速打扫战场，此战苏军付出的代价非常小，阵亡只有一百余人，结果造成了罗马尼亚人巨大损失。坦克部队全军覆没，步兵折损严重。 最终只有六千余人逃出了战场，他们被吓坏，溃兵发了疯般的逃亡，就连他们的指挥官，即使枪毙了几个逃兵还是控制不住部下。甚至险些酿成反水，他们带着失败情绪只求迅速和友军会和，并且立刻发报，部队遭遇莫济里城的苏军顽强阻击损失惨重。 这是一场大胜，杨明志命令部下把俘虏先押回去听从库兹涅佐夫的决定。现在他也加入了打扫战场的行列，“命令士兵，寻找可以用的武器和生活用品。” 士兵们总觉得他们的来自中国的指挥官很喜欢在战场上捡破烂，很多人也不喜欢去翻动敌人的尸体。但命令就是命令，杨明志要求士兵把注意力更多放在弹药上。 他和妻子盘腿坐在草地上，其本人更是点了一根香烟。 整个战场一片狼藉，大战之后没有喜悦没有悲伤。活下来的人更多的是木然，然后执行长官的命令。 杨明志的等待得到了丰厚战果，士兵们将收集到的弹药装进麻布口袋，有扛着几挺机关枪回来了。 三挺机枪摆在杨明志面前，比起他的兴奋，妻子显得更加激动，情急之中干脆用中国话说着：“这不是捷克造嘛。二十发子弹的弹匣，可厉害了。” 杨明志笑了笑，站起身抱着一挺机枪。以往只在电影里看过这种武器的魅影，现在真的能抱在怀里。 除却三挺这个，四个士兵合力抱着一挺更沉的家伙过来。 这分明是一挺重机枪，实际这边是罗马尼亚人广泛使用的ZB57重机枪。这种机枪和ZB26使用同样的7.92毫米步枪弹，和毛瑟步枪弹完全通用。 德国人和罗马尼亚人所用弹药几乎是相同的标准，士兵们搜集到的弹药清一色的7.92X57毫米。现在是非常时期，苏制子弹消耗严重的情况下，只好使用缴获的解决燃眉之急。 士兵们满载而归，除却弹药，很多士兵也找到了匕首、铁铲和水壶之类的用品。这些战利品就归士兵私有了，所以不少人还找到了香烟，赶紧在战斗结束后吞云吐雾一番。 杨明志和耶夫洛夫被叫到指挥部，一个个军官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喜悦。 库兹涅佐夫看着大家咳嗽两声，众人立刻立正站好。 “这次战斗，我们已经击溃了敌人一部，我们的战略意义也成功达到。下一步我们将从容撤退，我们将被迫离开莫济里，把这座城市再送给德国人。” 其实很多军官还是抱有守卫寸土之决心，这次胜仗之后，甚至有军官认为莫济里解放后不应该再抛弃，部队可以留下来继续抵抗。库兹涅佐夫马上打断了这样的思潮，毕竟这个胜仗的迅速胜利，很大程度上源于敌人的毫不知情，以及己方部队的完美部署。 他看着别列科夫，“这次战斗，我们的中国朋友的装甲车突袭战术彻底使得罗马尼亚人崩溃，占领他们的炮兵阵地也省的我们损兵折将。” 杨明志谦虚的点点头，他把胜利归功于指挥官的领导。 军官们对于这个中国家伙的正确战术有目共睹，当然指挥官说的也非常有道理，莫济里即将成为众矢之的。交通线中断德军必然要来检查，在这大战之后罗军必然会报告惊人的战损，或许开会的此时此刻，敌人已经在向莫济里狂奔。 撤退是必然的，部队简单的打扫战场，面对到处是罗军尸体的旷野，苏军实在没工夫一一收尸。 同样的，战斗结束后一千多战俘被押解着回到城里，面对这些人苏军立刻分成两派。 一派说这些家伙不是德国人，全部简单粗暴的处决不应该。另一派认为，这群人和德国人没什么不同，都是侵略者，自然不能区别对待。 杨明志估摸着这些家伙肯定凶多吉少，罗马尼亚人本就反对苏联，他们仆从于轴心国也是为了获得罗马尼亚人的liebensraum。 算了算了，不管那么多，反正很快就要撤退了。 战场战斗，近卫284师奇迹般的就阵亡了五人，死者也都是些新兵蛋子。这战损比令杨明志非常震惊，但回过头来想想似乎正常战斗罗马尼亚人一丁点便宜都没沾。如果有，也是那个被围攻的突出部炮兵阵地被围攻摧毁这件事。 284师的临时指挥部在一间不起眼的民房，战斗结束了，士兵们立刻开始补充弹药，以及吃东西。库兹涅佐夫的命令非常突然，此地不可久留，战斗结束后的下午全体睡觉，等到晚上八点全军撤出城。 比起士兵，杨明志还有床铺可以睡，尤其能搂着妻子。刚刚的战斗，这丫头冲的也很猛，体力肯定是远超原本位面高二女生的。嗨，这一切还不是被战争逼出来的。 两人没有多言，疲惫之下很快入睡了。 另一方面，经过讨论，库兹涅佐夫并没有判处被俘的罗马尼亚人死刑。他们已经放下武器，头盔扔掉，武装带也扔掉，甚至一些人被迫把外衣也扔掉，仅着内裤赤着脚。他们被苏军士兵逼着滚出莫济里，之后他们爱去哪儿去哪。 俘虏的事，一些军官不满意，认为库兹涅佐夫有姑息养奸的嫌疑。但是指挥官并不是只会屠杀的家伙：“罗马尼亚人和纳粹还是有一些区别。他们很多士兵是被迫和德国人合作，我们放他们生路，把他们扒的仅着内裤已经是巨大的羞辱。现在就让他们带着耻辱滚回去，顺便气气他们的伙计。” 下午六点，在河对岸森林中的侦察兵，他们惊恐的报告，有大批德军在向莫济里移动。 正在准备行装的库兹涅佐夫立刻警觉起来，他最担心的情况发生了。 罗马尼亚人呼唤友邻部队进攻莫济里，跑的最快的自然是帝国师，他们的先头部队沿着普里佩特河沿岸公路狂奔，只要踩足油门很快就能到。期间他们遭遇了零星的散落密林中的苏军散兵游勇的阻挠，浪费了一点时间后还是向着目标前进。 那些家伙有大量的坦克，库兹涅佐夫急令休整的部队马上整装待发，撤退要提前了。 士兵推开房门，“报告营长，最新命令，我们现在就要撤离了！” 杨明志猛的坐起，也惊到了枕边人。 杨桃头发散乱睡眼惺忪，杨明志没有给女孩犯噫噔的时刻，猛烈的将其晃清醒。“小桃！我们现在就得撤退啦！” 两人迅速穿好衣服，出了门，只见自己的部下都已准备完毕。 德军一支急先锋部队在火速杀向莫济里，杨明志估计肯定是帝国师那帮人。 耶夫洛夫急忙忙的跑来，扶着杨明志的肩膀：“你醒的很及时。德国人要杀过来了，我们立刻就撤。” “我们就这么走？辎重呢？还有桥的事。” “重武器不要，能带走的物资扔到最后的卡车上。桥梁一会儿就炸毁。” 苏军的撤离井然有序，杨明志让妻子坐在马车上，她算是给一堆子弹压箱。战士们从容的撤退，散布在城市外围的“哨兵”也可是向着沼泽地撤离。突然间大地震动了一下，剧烈的爆炸发生了。 莫济里渐渐远去，那里升起了很大的蘑菇云。杨明志和很多士兵一道看着，不禁自言自语：“桥梁已经炸毁，这下德国人要扑个空。” 事实确实如此，帝国师师长大为恼火，因为桥梁被炸毁，坦克部队根本没法过河，除非绕很远的道路。然而这股苏军的目标很显然是沼泽地，那里的烂泥对于坦克和装甲车都是巨大灾难。 至于盟友罗马尼亚人，巨大的挫败是这支军队在开战以来遭遇的最严重损失。一个所谓的摩托化师损失一半。莫济里阻击战造成的战果不能仅靠歼敌多少衡量，战斗给予罗军巨大心里创伤他们被迫原地驻防。如此库兹涅佐夫撤退的后顾之忧更小了，很快他们将和先行撤离的部队接头。 大军知道进入沼泽地就安全了，那里目前依旧在苏联的实际控制中。 第四十五章 沼泽跋涉 先行撤退的人们有一天的时间差，这一天足够大军行进很远。 事实上，莫济里所在的位置已经处于普里佩特沼泽。白俄罗斯素有万湖之国美称，尤其在其南部，水道纵横湖泊甚多，穿行在其中的公路保证了交通畅通。 因为部队的目的地是沼泽地的核心部分，未来在这片地域会建立起“普里皮亚季城”。在原本的位面，切尔诺贝利事件就在这里发生，普里皮亚季也成为废城一座。 先行撤离的部队携带有大量辎重，他们有上万人规模。这么庞大的人群出现在沼泽地外围，立刻引起的沼泽地苏军的注意。 时间已经是七月十七日，德军已经完成明斯克战役，整个战役目的已经达到，整个白俄罗斯几乎全部被占领。也就是东部的一些地域，因为地理因素德军的进攻部队根本没有功夫，也没有计划用以占领。 因此在普里皮亚季沼泽，苏联依旧统治着这里。这儿的守军非常稀少，在战争开始后，来自西部的大量集体农庄的村民撤向此地，再寄希望于交通线向内陆撤退。 现在，德军相继占领了维捷布斯克、奥尔沙、莫吉廖夫和戈梅利，在白俄罗斯的土地上，德军的进攻锋线大抵如此。德军还在向莫斯科方向进攻，直到古德里安的大部队在斯摩棱斯克遭遇苏军顽强抵抗。 而在乌克兰，苏联的西南方面军算是苏军最精锐的部队。他们成功拖住了德军对基辅的攻势，这样对于刚刚突出重围的库兹涅佐夫残部，有了逃离苦海的机会。 “部队只要进入沼泽区，我们就可以沿着第聂伯河南下，只要抵达基辅我们就成功了！”库兹涅佐夫如此勉励部下，从战争开始到现在已经近四个星期，部队能幸存下来的都是走了大运。 大军在撤退，杨明志心情舒畅。罗马尼亚人和德国人付出了沉重代价还是扑了个空，近卫284师损失惨重，好在军旗和师部还都存在着，甚至政委也有。 耶莲京娜，这个女人不简单，似乎能做契卡的人都不简单。 说实话，这个毛子女人确实很有女人的韵味，她足够成熟，打仗方面也和她的男性同胞一样的野。这个家伙必然不是省油的灯，或许在床上战争中，也是个可怕的角色。 杨明志看着那个女人陷入短暂的意淫，直到妻子杨桃的哈欠将他拉回现实。 “嘿！你醒了。”杨明志温柔的看着躺在马车上酣睡的老婆。 “嗯，丈夫，你难道一夜没睡？” “并不是。部队临时休整的时候，我趁机睡了一会儿。” 杨桃她毕竟还小，她就裹着毯子在一堆弹药箱子上酣睡，即使马车还在前进着。杨明志自诩比女人坚强的多，撤退的道路，大部队几乎没怎么休息。战士们都知道，只有进入了沼泽地才是真正的安全。 待到天亮，他们的目的地终于到了。 普里佩特河与第聂伯河的交汇口，这里水网纵横是一处极佳的湿地。这里植被非常茂密，整个地貌是湖泊与森林的组合，小水潭星罗棋布。 杨明志跟随者大部队，他估摸着自己起码又奔走了三十公里，对于一个士兵来说这都不算什么。 大军终于停下来脚步，这并不是抵达了目的地，而是队伍发生了梗阻。库兹涅佐夫立刻和梗阻的人群会和，他们正是早一天便撤离的部队。 见到军团长来了，先行的军官们迅速前往汇报情况。为了方便起见，紧急的军事会议立刻召开，杨明志作为高级军官被命令前往。 会议一开始，库兹涅佐夫便汇报了战争的事情。“一支罗马尼亚军队已经被我军全部消灭，现在我们的后顾之忧微乎其微。”他简单说了些，突然在人群中，他看到了从未见过的角色。 “你们几个穿着便服的，你们是谁？我不记得有你们这样的军官。” 在场的这几人，为首的自我介绍一番。亚历山大·亚历山大耶维奇·波博斯基，一个游击队长。他拍着胸脯说着自己的身份：“在战争开始前我是一个老布尔什维克，现在战争开始，我响应领袖号召，召集民兵建立游击队。我手下有一百人，也是我们首先发现的你们。” 在行进中，杨明志还不清楚莫斯科当局的各种命令。 战争开始时，斯大林对于开展游击战争的事不屑一顾，直到西北方面军的快速溃败，和沦陷区的百姓迅速揭竿而起这件事，他意识到必须立刻组织游击战争，将和大部队失散的军人、爱国的市民、集体农庄的村民组织起来，不惜一切代价和侵略者殊死搏斗。 听波博斯基的介绍，他们的民兵部队都来自鲶鱼村，用俄语音译便是卡玛斯卡亚。这是个集体农庄也是一个渔村，村民在土坎上种植马铃薯，也在河道中打渔。 库兹涅佐夫很感激这些人的帮助，现在轮到他自我介绍。这样，鲶鱼村的民兵万万没想到，这几万人居然从二百多公里外的明斯克逃过来的。 第六集团军和近卫284师保持着相对完整的建制，其他的部队已经被彻底打散打残，各路残兵抱团取暖，同时还有路遇的爱国市民、民兵和躲过屠杀的村民。这支浩浩荡荡的部队要通过沼泽地回归苏联怀抱，现在他们遇到了非常严重的问题。 这会议除了汇报状况外，就是商议如何通过沼泽区。 “我看到你们有非常多的卡车，这些设备过于沉重，沼泽间的小路根本无法承载。所以我建议你们的人尽量用人力或者畜力搬运物资。”波博斯基最初如此建议，实际先头部队也是这么做的。 奈何部队的物资比较多，五花八门的东西般运起来费时费力。 “通往沼泽复地没有一条公路，有的只有小路。只有莫济里到基辅有公路，我们现在除非拐回去。”一名军官说道。 “不，绝对不能拐回去。敌人就在我们背后。” 在这种情况下，库兹涅佐夫看了看杨明志：“别列科夫，你有没有什么办法。我希望咱们能快点通过罩子。” 杨明志看看他。你自己就是军团长，这种事我一个小小的小军官有什么办法，再说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杨明志只好无奈的说：“我实在没有办法，不如听听本地人怎么说。” 波博斯基注意这个并非斯拉夫人面容的军官，恐怕是个蒙古人吧。稍微询问一下，杨明志也没有掩饰，“我是堂堂的中国人。” 中国在哪里？波博斯基不清楚，反正那个契丹在很东边的地方。库兹涅佐夫为什么特种重视这个家伙？直到杨明志现在的身份曝光，这是一位“苏联英雄”，在战争中国奇迹般的击毙德军一直装甲师的师长。顿时波博斯基肃然起敬。 库兹涅佐夫觉得中国人的大实话非常有理，大家都是远道而来难道比本地人更熟悉这里的地形。波博斯基同志，我们是唯一从包围圈逃出来的部队，我必须回到后方想最高领袖交差。只要我们顺利通过沼泽抵达基辅，你也有机会成为苏联英雄。” 荣誉当然非常重要，但是必须考虑战场的实际情况。波博斯基还是表示，用于卡车行进的路线根本不存在。 杨明志听着他们嘚啵，不禁意味深长的说道：“我们的卡车不能走，敌人的卡车一样，至于坦克就更不能走了。这里将非常安全，非常适合作为未来游击战争的根据地。” 库兹涅佐夫看看他，说来说去还不是大军不想抛弃卡车罢了。他做出艰难的决定：“卡车全部抛弃，士兵用肩扛拖拽的方式带着物资走。弹药之类的由马车运输，伤兵人力抬着。” 部队迅速开始行动，战士们扔掉卡车后不忘记把油箱打开，宝贵的汽油还有别的用处。 鲶鱼村的战士们作为引路者，士兵排成长队跟着他们前进。只要经过面前的沼泽网，越是靠近第聂伯河就越有一些小平原，到了那里就彻底安全了。 第四十六章 和民兵交朋友 撤退之路上众生百态，比起先到的部队，库兹涅佐夫率领的胜利部队收获更丰富。 那群被扒光了军衣的罗马尼亚俘虏，他们的制服起码还是非常干净整洁的。在森林里行进几个星期的邋邋遢遢的苏军战士，果断将这些衣服穿上。也有不少人在居民的衣柜里找到合适，因此大家的打扮五花八门，他们甚至不像是一支正规编制的部队，更像是和波博斯基这样的游击队伙伴。 子弹在战场上消耗很大，不少士兵也扔掉的苏式武器，特殊时期拿敌人的救救急。 正是这样的部队又一次取得了重大胜利，现在撤退继续，库兹涅佐夫命令两个团殿后。他们算是精锐部队，手持最后的一些重武器，比如重机枪和迫击炮，以备敌人的追击。 另有一些侦察兵连队，他们作为岗哨监视着进入沼泽区的道路，密切注意敌情。 杨明志和他坐在的部队，近卫284师已经不能再有大规模损失了。库兹涅佐夫命令道：“别列科夫、耶夫洛夫，你们的部队是近卫部队，你们必须保持有生力量。只要你们最后的一千人还在，近卫284师这支英雄部队很快就能重建。” 这话听着提起，耶夫洛夫立刻接收命令率领部队撤退，在民兵的带领下前往鲶鱼村。 杨明志耸耸肩，库兹涅佐夫的那番话其本意还是希望这支部队回到大后方，结果必然是重新组建再投入战争。这并不是他希望的，杨明志知道未来的战争只会更加险恶。 1941年的冬季是目前为止俄罗斯有记载以来最寒冷的冬季，在莫斯科战役最艰苦的时刻甚至连续几天出现零下二十五度的状况。再者库兹涅佐夫率领的这一小撮最后突围的部队，他们几个月后会重新上战场，指挥官本人也会参与莫斯科战役。 权衡一下，那个并不是杨明志所希望的，尤其看到可爱的妻子，还有跟着自己赴汤蹈火的战友们。【ㄨ】参与莫斯科战役？那几乎是送死！不是光荣战死就被冻死在寒流中。 现在，284师的撤退已经开始。游击队员尼聂利率领他的小分队在前引路，整支部队组成两排行军队前进。 杨明志令杨桃从马车上下来。女孩抖抖身上的尘土，再缕缕头发呵呵笑。 “我让你做的事你都做了，对不对？” “对。袜子我已经换了，还有那个，你让我换我也换了。” 她说的时候明显有些害羞，杨明志点点头。女人毕竟不是男人，在沼泽中行进有一些几率被迫走泥地，更有几率掉进淤泥。所以一旦不干净的泥巴进入那里面，细菌入侵了，对于这么一个孩子还真是大麻烦，所以自古女澡堂无大水池。 杨明志还是不放心，干脆找来麻绳给她缠绕上。 “丈夫，你这是干什么？”杨桃有些不解。 “我是怕你掉淤泥里。你联想红军过草地就好了，若是你陷进去了，我能把你拉上了。” 这些说法杨桃以前听抗联的同志说过，确实有红军战士被淤泥吞没，丈夫的担心非常正确。他还真是关心我呢！女孩心里美滋滋的，嫁他就对了。 夫妻俩互相绑着绳子时，部队已经开拔。尼聂利不清楚这支部队的头儿怎么如此墨迹，旋即从队首脱离，在队伍的一侧发现了那********人。 “嘿！你们干什么呢。” “当然是把我妻子跟我拴在一起。”杨明志乐呵的说道，其实他的行为明显说明了他的目的。尼聂利赶紧摆摆手，所谓沼泽地并没有那么危险。 “我们和其他部队一样，都是沿着水塘之间的泥土路前进，虽然很绕弯却绝对没有危险。”尼聂利以自己人格担保，会带领大家抵达鲶鱼村。 杨明志决定相信这个人，或许未来战争变成游击战争，这个人也能变成战友。 尼聂利，他的姓氏反过来就是列宁，这是很时髦的姓氏。此人是鲶鱼村土著居民，这是他第一次见到中国人，对于这两个外国人自然非常好奇。 外国人也能成为苏军战士，甚至是军官？尼聂利知道自己的询问很冒昧，杨明志还是大度的掏出自己的军官证。杨桃亦是如此，她在军中的编制就是卫生员而已。 杨明志善意的看着这位吃惊不已的同志。“怎么样，现在你相信了吧？“ “信了信了。原来你们是从远东来，苏联还真是大啊。” 这么的，杨桃挽着丈夫的胳膊，夫妻俩随着队伍走着，捎带还与好奇的尼聂利聊一聊。 杨明志也没有更多的自报家门，他和杨桃的口径非常统一，都是逃入苏联的战争难民，机缘巧合才加入苏军。至于现在的处境，纯粹是被无情的战争卷入，能活到现在都是一个奇迹。 这番话说到尼聂利心坎里，这个只有25岁的年轻民兵。他本想着自己的一辈子就是个农夫，或者有机会去戈梅利的工厂里做工人阶级。 “战争已经开始，我们的村子一些年轻人被征兵，我意外的错过了。现在我已经知道那些家伙们，可能很多已经战死。所以敌人必然还会侵略到我们头上，他们把武器发给我们，我们要保卫自己的村子。” 尼聂利把战争开始前的很多事说了一番，有苏联的征兵，当地政府紧急武装村民组建民兵部队。 大家都是和平居民，战争开始后当局命令所有人都不能逃避，斯大林更是要求敌占区的居民们拿起武器和德国人战斗。 在这个家伙身上流露着很朴素的爱国主义，杨明志很欣慰，在反法西斯的战争中，苏联老百姓和中国老百姓都在进行着不屈的抗战。 只是对于白俄罗斯人，抗击入侵者付出的代价将异常巨大。 尼聂利有一些自来熟，杨明志也不是很冷淡的人。两人交谈甚欢，很快便成了朋友。 “我比你大上四岁，你可以称呼我为兄长。”杨明志说道。 兄长什么的，尼聂利觉得这个说法太矫情。“我们彼此之间还是以同志相称为好。现在，别列科夫同志，你们的队伍是不是很快要撤到后方去。” 杨明志点头称是，“我们经历了多长残酷战斗终于走到了今天，就是为了去后方恢复元气。再者，我们应该是整个西北方面军包围圈内，唯一一股成建制突围成功的部队。在政治和军事意义上，库兹涅佐夫和他的部队非常重要。” 尼聂利听着有些惋惜，“唉，还以为你们会留下了。既然侵略者越来越近，我们很快就要和敌人接触，这里也将变成前线。” 杨明志清清嗓子。“这里已经是前线了，尼聂利同志，很快你的步枪也将有用武之地。” 撤退这件事，游击队根本无法挽留这支数万人的部队。尼聂利说起鲶鱼村的状况，很多难民通过沼泽地，他们纷纷声称的德军的屠村行为，接着在沼泽地内的一些集体农庄整顿了一下，大部分人坐渡船通过了第聂伯河，也有不少顺河而下去了基辅。 鲶鱼村即将作为战争前线，敌人可能会畏惧沼泽地复杂的地形不愿意前进。尼聂利拍着胸脯：“即使你们全都撤走了，我也得留下了。我是白俄罗斯人，为了我的同胞也得奋战到死。等你们去了后方，请一定要记住，在沼泽地，居民们并不屈服。” 杨明志对这个民兵战士深深敬意，旋即握住他的手。“达瓦里希，库兹涅佐夫的部队可以撤离，我们近卫284师可是一直打算留下了的。” 尼聂利顿时不解，直到杨明志清楚的表示，起码284师的最后部队会留下了。 “我和库兹涅佐夫不一样，我不认为突围对于我们是一件非常正确的事。在这我们的部队里大部分战士是白俄罗斯人，这支部队损失了上万战士，为了他们，我们也不能轻易的离开白俄罗斯。就像斯大林要求的那样，还不如留下了直接打游击。” 这番话令尼聂利驻足。“别列科夫同志，你说的是真的？” 杨明志点点头：“这是我和代理师长耶夫洛夫研究决定的，我们的士兵也几乎都支持这个决意，毕竟我们的士兵里也有极多的白俄罗斯人。” 杨明志扭过身给新朋友介绍着。特种反坦克营推拉着一些马车，这里夹杂着五花八门的物资，整个284师的战士都带着五花八门的细软。 “既然要打游击战争，生活设施必须跟上。我们一千多人将和鲶鱼村的民兵们组成一支队伍。我以近卫284师代理副师长的身份想你保证，总有一天，我会带领你们逐渐一支庞大的队伍。咱们会联合整个沼泽地的集体农庄，会联合大大小小的游击队，我们能组成之一大军，等到我们全线反攻时投入战斗。” 杨明志简单的给尼聂利介绍了下自己的军事路线图，基本上是画了一张大饼。但尼聂利解读的则非常简单，起码有一千人加入，鲶鱼村的村民有更多的机会活下来。 “好的，别列科夫同志，我们和你们现在就是朋友，以后就是并肩作战的伙伴。” 杨明志很满意，当即立正敬礼，尼聂利生疏的回礼，接着拥抱作一团。 第四十七章 鲶鱼村大休整 在尼聂利的带领下，部队顺利的在沼泽中同行。 杨明志最担心的事，比如战士掉进淤泥，这发生了几次却无关紧要。如果说最麻烦的，还是马车的轮子陷入泥巴。如此他这个做军官的也不能袖手旁观，这一车弹药掉进泥巴里，若是进了水就麻烦了。 284师全体官兵顺利抵达了鲶鱼村，现在他们面的的村庄已然成为大型的难民避难所，三万多军人的加入，这里人满为患。 耶夫洛夫引领部队找到一处空荡处，这里本来是马铃薯田的，可惜土地都被挖的千疮百孔。 这又是怎么回事？尼聂利遗憾的解释：“西边来的人太多，大家几乎是紧急逃离，食物非常紧缺，所以他们袭击了我们的农田。”说到这儿，这人深表遗憾。 有道是难民一过如蝗虫，饥民会吃掉一切可以吃的。直到忍无可忍的民兵鸣枪示警，在处决了几个家伙后，难民才没有进一步对土地的破坏。但抢劫和偷窃还是时有发生，民兵对抓获的小偷，直接按照“祖国的叛徒”处理——直接枪毙。 很多人拖家带口的抵达这里，但是鲶鱼村只能提供非常有限的食物。村子还提供了一些刚刚捕获的鱼，这给很多难民带来希望。湿地的大型禽类和游鱼很多，这些都是食物，能不能抓住就看本事了。 杨明志看到一处空地，有几个人在挖掘深坑，走过去一瞧这居然是给死者准备的墓穴。杨明志低头看着死者，都是些老人，还有特别年幼的婴儿。 “他们死的真可伶。”杨桃挽紧丈夫的胳膊，遗憾悲怆的看着这些死难者。 “这一切还不是粮食不够吃闹的。”杨明志说道，“战争你也是懂得。最大的受害者从来都是平民，其中最先罹难的也往往是老人和孩子。” 这悲伤的场面还是不要看的好，两人回到临时的营地，284师的官兵已经开始搭建营区。 一些战士去砍伐树木临时搭建棚子，更多的人则开始挖坑做灶台。士兵饥肠辘辘已经开始煮食土豆，香气吸引了一些难民。 自从大部队带着大量辎重抵达鲶鱼村，食物短缺的问题立刻得到解决。 相当多的难民已经选择撤退，库兹涅佐夫下令发放食物给饥肠辘辘的人群，多给他们一些麦仁和马铃薯，鼓励他们继续向后方撤退。 杨明志坐在地上，他的面前点燃一摊篝火，铁壶吊在火焰上，这里面煮着四个没削皮的马铃薯。这是他的晚餐，也是杨桃的晚餐。 那个姑娘还真是有元气，营地刚刚建立就去照顾队伍中的伤员。杨明志苦笑着，等待着食物煮熟。 不一会儿，土豆算是熟了。白水煮土豆，这是最没味道的食物，在卫国战争中，很多苏军战士就是这么充饥。直到战争中后期，美国人通过《租借法案》大批的运送物资，战士们的伙食也好起来。当然苏军战士吃的不能和花旗少爷兵比，起码是土豆管够，午餐肉管够。 其实现在的杨明志最希望有点食用油，最次动物油也行。匕首切个土豆丝，用工兵铲炒一下。现在条件真艰苦，等杨桃忙活完了，两人就土豆蘸盐应付一下拉倒。 很多苏军士兵比杨明志还要简单粗暴，直接把土豆扔火里烤。烤土豆自然美味，吃一嘴碳也是受不了。 更多的士兵通过沼泽地，小小的鲶鱼村一下子涌入三万多人。以至于相当多的士兵不得不在树林中扎营。 普里佩特沼泽地的核心位于两条河流的交汇口，这儿的风景很好，水土也很养人。在原本世界，这里可是非常糟糕的切尔诺贝利的污染区，好在现在这儿是大家的避难所。 那些难民们领到了不少马铃薯，一个个心满意足的离开。 杨明志看到，母亲怀抱着五六个土豆回到孩子身边那快乐的表情，这下很多人将避免饿死。 原本这些妇孺很难抢过年轻力壮的，军队到来后，苏维埃迅速建立，一切违法乱纪的事都被肃清。基于部队储备的粮食实际相当的多，库兹涅佐夫已经命令部队临时休整，在大休整时期采取伙食配给制。 杨明志看着跳动火焰发着呆，他已经听到营地里冒出的鼾声，有些战士太劳累已经睡着。 很快，杨明志被传令兵叫过去，他知道库兹涅佐夫又要开会了。 这是进入安全区后的第一次会议，军官们和民兵代表一脸的轻松，这是大家几个星期来第一次放下警惕的心。 “我们现在处于暂时的安全，这里依旧靠近敌占区，我们大部队还得继续撤退。”库兹涅佐夫看着众人说道。他本着俄罗斯的传统，没有一丝客套直指撤退问题的核心所在。“现在我们面临的问题依旧是撤退的方向，我们要么沿着第聂伯河前进到基辅，要么直接渡河去布良斯克。” 这两条撤退道路，最近的逃出生天之道路，自然是大军直奔布良斯克。但民兵队长波博斯基遗憾的摇头：“你们的大军三万多人，这么多的人渡船根本不够用。你们继续东进会遇到几个集体农庄，那边的渡船基本负责难民运输了，即使这样，很多难民也在排队。我听说，已经有很多人砍伐树木做木筏。” 众人心里顿时一惊，库兹涅佐夫的部下必须跟着他撤的，包括指挥官在内的所有军官，大家只想快一点撤到内地。 因此撤退的方向就只有一个。“向北，戈梅利和列奇察已经被德国人占领，我们只能继续向南去基辅。那里我们还有上百万的军队。” “对，你们继续南下很快就能抵达切诺比火车站。”波博斯基如是说。 一听有火车站，军官们几乎个个两眼放光，没有什么比坐火车跑的更快的了！ 库兹涅佐夫看看左右，他没有立刻决定全军南下，还是也听听近卫284师的意见。此刻，他已经注意到耶夫洛夫和别列科夫异样的表情，他们没有欣喜若狂，而是一如既往的淡定。 “我们红军是讲究协调的，我的部队肩负很多使命，所以我决定大军南下去切诺比。不知近卫284师的战友们怎么选择。”他早就知晓这伙儿战友并不想离开白俄罗斯，所以特别强调“近卫”这个词，以求跟着走。 耶夫洛夫一开始是比较犹豫的，后来听了伤兵们还有战士们的意见，大多数人愿意留下了。 他立刻敬了军礼，说道：“我和别列科夫已经统一了意见，我们决定留下来。” “你们确定？在这沼泽地？” “是的，达瓦里希。”杨明志说道，“我的战士们告诉我，战友们都牺牲在白俄罗斯，很多人也多是白俄罗斯人。他们都在这里，我们还能去哪里？” 耶夫洛夫顺着话继续说：“我们近卫284步兵师，前身是远东方面军第35集团军下属的步兵团，已经光荣战死的普加乔夫一开始便是我们的团长。我们的师加入了一万多白俄罗斯人，我们的战友都死在这里，我们决不能抛弃他们离开他们牺牲的地方。我们必须联合一切能联合的力量，对德国人复仇。” 这话也是说给在场的波博斯基说的，这就是一份宣告，起码近卫284师要留在这里。 人各有志，库兹涅佐夫也不强求。他已经下令安装一个大号天线，这样无线电应该能联络到基辅那边，只要和莫斯科方面联络上，部队重新接受苏军的指挥，大家也就有了归宿。 散会了，库兹涅佐夫命令部队休息一晚后继续撤退，既然在民兵的引路下很快就能抵达切诺比坐火车，粮食和辎重也能扔下来很多很多。 “到底还是要给游击队用了。”库兹涅佐夫面对着杨明志，“别列科夫同志，你这个中国人很传奇。等我们突出重围，你和你的部队最好还是留在这里。我会告诉领袖，近卫284步兵师依旧存在。” 杨明志很满意的离开会场，比起他，村长兼民兵指挥官的波博斯基最为高兴。他没有更多表示的，命手下送上两条鱼。“听说你打仗立下很多功劳，你和你的妻子并肩作战，这两条鱼送给你们夫妻。” 杨明志果断笑纳，他拎着鱼回去，发现妻子已经先到了。 “怎么去了那么久。”杨桃问道，她已经开始啃土豆。 杨明志一屁股坐在女孩身边，展示着手里的两条大鱼。 “难道丈夫你刚才是去池塘抓鱼了？” “当然没有，这是村长送的礼物。”杨明志没有废话，篝火之下他看到妻子那不由自主流出来的哈喇子。“小馋猫，我现在就宰鱼，你就等着吃烤鱼吧。” 鲶鱼村，之所以是这个名字正是因为这儿的鲶鱼多。这是喜欢生活在淤泥里的家伙，鲶鱼很好处理，很快鱼被穿起来架在篝火旁炙烤。 寂静的夜只有风声和鼾声，284师决定留下来，几乎所有的战士支持这个决定。军旗将留下来，一些东西还是得随着库兹涅佐夫的撤离而带走，比如保留下来的最后五枚RPG火箭弹。 杨明志吃饱喝足，妻子已经依偎在身边睡着。刚刚吃鱼的时候，她说了伤兵的事情。284师能够战斗的人有一千出头，还有三百多伤员，其中重伤员几十名只好跟着库兹涅佐夫撤退。 轻伤员状态都很不错，一些战士再休息一段时间又能重上战场。 杨明志估计着，乌克兰大合围还得在两个月之后完成，这是苏军最大一次惨败。与之相反的，在白俄罗斯的沼泽地，这里实实在在的成为德军进攻的真空地区，这是目前284师最理想的休息地。 以后怎么办？大抵是寻找落单的苏军士兵，收编爱国人士，再把村民们武装起来。这里，普里佩特沼泽地将变成游击根据地。 当然RPG这种划时代的反坦克武器一定要送给军方，如此卫国战争，苏联将能好受一点。 第四十八章 近卫284师选择留下 这一夜杨明志睡的很舒服，一宿没有任何敌情警报，在沼泽地外围负责防御的部队也在清晨开始通过沼泽。侦察部队陆续回来了，他们没有发现敌人的痕迹。 德国人确实没有继续向沼泽地推进，帝国师抵达了莫济里，他们除了发现了阵亡的己方士兵和一大堆被吓到的罗马尼亚盟友，一个俄国人的影子也没有。 有确切情报显示，大股俄军已经向沼泽撤退。离开莫济里前，俄国人炸毁了桥梁，洗劫了德军物资，还把带不走的重武器一律炸毁。 报仇心切的德军确实希望追击这伙人，然军令不可违。德国参谋部对这支部队修改了任务目标，为了攻打基辅，帝国师和他的友军必须镇守住莫济里的交通线。南方集团军群一翼部队将从这个方向对基辅完成包围。 “让284师见鬼去吧，基辅才是你们的目标。”这是希特勒本人的命令，在新的战役中，帝国师将作为主攻部队之一。 因此库兹涅佐夫彻底安全了，沼泽地成为天然屏障，后续的撤退计划将不受任何干扰。 清晨的时候，库兹涅佐夫终于和远方的切诺比城联络上，此刻那里已经有苏军两个师驻扎。 驻守在切诺比城的苏军隶属于西南方面军，方面军司令目前是基尔波诺斯。这位指挥官非常惊讶，就在乌克兰和白俄罗斯交界处出现大批苏军部队。 “他们是西北方面军旗下第三集团军为主的混合部队，指挥官是库兹涅佐夫。”电报员简单汇报。 此刻基尔波诺斯正忙活着在乌克兰西部阻击入侵的德军，他实在没工夫特别关注友军部队的情况。旋即简单的命令他们突出重围即可，或者进入顺河而下进入基辅，之后见了面再说。 如果基尔波诺斯知晓，从明斯克包围圈逃出来的不仅仅是第三集团军，还有一支带着近卫头衔的残部部队。恐怕他会直接为此事联络斯大林，最高领袖也会命令近卫284师撤离。 新的位面，历史走向发生了变化。库兹涅佐夫本应该带领至少十万人突出重围，结果因为近卫284师不可思议的胜利，不少原本是撤退的部队选择继续迎战，德军付出了巨大伤亡，而苏军也几乎全军覆没。 上午，负责沼泽地外围防御的部队迅速通过沼泽地，此刻库兹涅佐夫已经决定撤退。 士兵在整理行装，由于已经和最近的苏军部队接头，他们已经不需要再带乱七八糟的辎重。 士兵把多余的粮食拿出来，绝大部分也卸下，甚至还有很多重武器。 整个上午，杨明志和耶夫洛夫都逗留在指挥部。库兹涅佐夫试图作着最后的努力，“听着，你们最好跟着我们去基辅，到了那里你们很快能补充新兵，近卫284师依旧名副其实。” 杨明志善意的拒绝了，所谓“我们并没有收到前往基辅的命令，同时你们也是没有。你们只是收到了邀请。” 库兹涅佐夫摇摇头，他将自己的手枪掏出来放在桌子上。“也好，也好，咱们毕竟并肩作战过，这把枪送给你，中国人。” 这是一把已经有些磨掉漆的托卡洛夫33手枪，大部分苏军军官都是用这个，杨明志收下了。 库兹涅佐夫背着手，看着这个中国人把玩着这枪。“这把枪我使用也很久了，今天送给你，希望你用它能消灭几个敌人。” 杨明志点点头，“这枪是将军的心爱之物，我别列科夫也有礼物送给你。” 一个响指过后，士兵抱着一个木箱走进指挥部，并放在桌子上。杨明志故作神秘微笑，在场的人不懂这人玩的哪一出。 杨明志旋即循循善诱的问道：“将军，你不想知道为什么我们近卫284师能迅速歼灭德国的第14装甲师？秘密就在这个箱子里。” 众人非常好奇，库兹涅佐夫也凑过来，看着杨明志撬开木箱。 只见这里面是两枚类似迫击炮弹的单体，它有着很长的尾巴。士兵还拿来了有扳机的金属管，这个居然是所谓的发射器。 “这是火箭推进式榴弹，发明者就是我，别列科夫。我们从远东老家带过来，这种秘密武器战斗部肥大足有152毫米火炮的威力，射程最远可达四百米，可瞄准发射。这是一种机动性极强的火箭武器。” 杨明志简单说了一番已经说明了此武器的战斗方式，数据听起来非常诱人。库兹涅佐夫已经可以联想，一人肩扛着这样一枚火箭，它几乎没有后坐力。火箭发射后展开尾翼平稳飞向德军坦克，至于击中后的结果，这完全取决于它战斗部的装药量。 杨明志看到了库兹涅佐夫的震惊，故作生气的跺脚。“本来在今年年初，设计图纸已经送到远东方面军那里，结果战争都开始了我们还是没收到结果。” 库兹涅佐夫已经意识到这种火箭推进式榴弹的战略价值。“太可怕了！如果敌人坦克足够接近，我们的士兵发射这种武器，岂不各个都是反坦克炮？” 杨明志点头称是，“实际效果将更好。在对罗马尼亚的战斗中，咱们使用德国人的88炮基本就是对罗军坦克挨个点名。我现在要说的是，我发明的武器将更夸张。” 事到如今，库兹涅佐夫大拍桌子。“别列科夫，你既然发明了这种武器就必须跟我回去，你这个中国人对伟大祖国太重要了！” 杨明志微笑的摇摇头。“对不起，同志。我把武器交给你就足够了，你只要把这个送到苏军的兵工厂，他们会在我的基础上研究出更多的武器。至于我本人，留在白俄罗斯，和我的战友在一起就足够了。” 此时用绑的也不行，这是别列科夫的决意，更是全体284师官兵的意思。四枚RPG飞弹和两支发射器送给库兹涅佐夫的第三集团军，这厚重的礼物意味着巨大的战斗力。 库兹涅佐夫立正敬礼，杨明志回礼。 大部队要撤退了，很多难民跟着这支苏军撤离。杨明志和和妻子在一起，和很多留守的战士一道看着大部队的离开。很多人留下了激动的眼泪，这一别可就是永别。战争还不知何时结束，大家将在各自的战线上战斗了。 大军浩浩荡荡的离开，大量的武器弹药留下了，这些主要是德式武器。看了一会儿，杨明志摇摇头便和手下们清点他们放弃的这些武器。 一连长手里那些小册子统计着，见营长了来了，立刻开始汇报情况。 “我们现在有十挺ZB26，两挺ZB57重机枪。二十挺MG34机枪，三十挺DP轻机枪，一挺马克沁重机枪。” 杨明志欣喜异常，这个库兹涅佐夫可真的留下了一大堆好东西。但新的问题也摆在明面上：“弹药呢？机枪这么多，没有子弹也是烧火棍。” 一连长拉夫连季，他指着一处堆积成小山的木箱。“那些都是弹药，德式的7.92毫米子弹非常多，足够机枪用的了。就是我们的苏式弹药比较少。” 杨明志挠挠头，只怕未来一段时间要靠德国人的弹药战斗了。好在之前搜集的那些弹壳也没有扔掉，特殊时期搞子弹复装也能应付一阵子。 大部队遗留下来的还有大量的其他设备，军用水壶、铁铲一大堆，粮食就更不说了。杨明志惊喜的看到，他们还扔下了十门迫击炮，这些也是之前缴获的。炮弹还剩下一百多枚，已经足够应付小规模战斗。 正在清点设备之时，耶莲京娜突然跳出来，从背后拍着杨明志肩膀。 “嘿！别列科夫，我也决定留下来了。” 杨明志回头一看，这家伙居然穿着一般姑娘的服装。也是，她本就是俄罗斯女青年，金色的辫子垂在胸前，洗净脸上硝烟后，她恢复了俄罗斯女孩的美丽。 这姑娘打扮好了可比杨桃那个孩子有女人味多了，这里在对“对萝莉下手”的自己批评一番。好在杨桃现在还是和野战医院那群人混在一起救伤兵，她看不见也就不会吃醋。 耶莲京娜是自愿留下来的，她拉着杨明志的胳膊，“别列科夫，我知道你们的284师几乎没有政委了。我作为内务人民委员部的成员，自告奋勇做你们的政委，如何？” “这种事，或许也只能这样了。毕竟你本来就是个契卡。”杨明志无奈的说道，因为就连别列科夫也没法拒绝。 鲶鱼村的布尔什维克体系都崩溃了，耶莲京娜觉得自己应该扛起红旗。她也很有自知之明，总之军队归军队，生活归生活。 杨明志耸耸肩，随口问道：“除了你，还有什么人留下来？” “有啊。”耶莲京娜不假思索的答道：“还有十几个新战友，你不用多猜，都是些新的民兵。” 耶莲京娜很好的利用了人们的爱国热情，有些很年轻的少年少女决定留下了，他们本是难民，现在自愿作为民兵。这里面也有好几位被284师救下来的人，有爱国青年、普通农民的子女。 其中一个，杨明志看着眼熟。那个不就是地窖中救出来的姑娘么？现在她和她年幼的弟弟都要成为民兵，成为游击队？ 真是遗憾，残酷的战争孩子也不能幸免。这些少年少女都未成年，杨明志严肃的看着耶莲京娜：“我们难道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孩子们也当兵。” “你以为呢？”耶莲京娜掐着腰，“这场战争已经不是军事间的对抗，这一点你应该清楚。我们现在必须发动一切能拿起武器战斗的力量，他们确实是孩子，他们的父母家人几乎都被侵略者杀了。” 杨明志不再多言，残酷的二战不需要圣母。杨明志看着这些孩子们，没有惋惜也没有激励，他只简单的说了几句。“希望在战争中，你们这些孩子不要一股脑的横冲直撞，我希望你们全都平安活到战争结束。” 库兹涅佐夫的大部队在傍晚全部离开鲶鱼村，苏军大部队离开后，这里只能依赖近卫284师残部和留下了的五花八门的人。 这里确实是五花八门，最初在战壕里的新战友，那个叫彼得诺夫的化学教授还活着，还有一众逃离明斯克的医生护士也活下好多。 鲶鱼村的民兵一百多人，其中有男人还有不少妇女。这群俄罗斯大妈也被卷入战争，这也包括他们的子女。 耶夫洛夫和民兵队长波博斯基已经成为朋友，这里鲶鱼村也作为未来战斗的临时根据地。 当天夜里，所有战士，所有拿得起武器的人紧急集合。耶莲京娜作为一个布尔什维克激情演讲一番，号召所有人众志成城，同时也也是宣布一支规模上千人的游击队建立。 游击队的名号非常简单，因为军旗还保留着，游击队虽然只有一千余人，由于依旧扛着近卫284师军旗。这支部队，依旧是284师。民兵就是新的病员，战士们已经放下心里芥蒂，未来将是游击战争的时代。 第四十九章 开展游击战争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普里皮亚季沼泽地，这片普里佩特河与第聂伯河交汇处的湿地，成为留下来人们的根据地。 德国人的进攻依旧摧枯拉朽，他们已经占领了白俄罗斯大部，并且已经在斯摩棱斯克一线交战。未来两个月内，德国人会占领基辅，乌克兰的战役将是苏军新一轮挫败，到了那个时候，普里皮亚季地区已然被敌人所包围。 库兹涅佐夫撤离了，鲶鱼村现在拥有一千余人的武装力量。大家都是愿意留下来打游击的，也有很多村民，他们只是朴素的希望继续生活在在这片土地上，不愿意背井离乡罢了。 鲶鱼村的村长，他已经把自己手下的指挥权交给了耶夫洛夫，这位好歹也是苏军的高级军官。 只是他不太清楚，耶夫洛夫并不是什么军校的高材生，他的能力做一名低级军官就行了。本来让他做团长也是阵亡的普加乔夫的无奈之举，现在他知道自己吃几两干饭，真正的指挥以后的斗争，要么依赖于契卡姑娘耶莲京娜，亦或者依赖于足智多谋的中国人别列科夫。 战争对于这伙人来说进入了短暂的和平，杨明志真的很想好好休息一阵子。 他计划在小树林里建设一座小木屋，以后就是和妻子的住所。很多士兵也效仿他们的长官，杨明志指出：“我们这一千多人必须自己盖房子，但是绝对不能在开阔地。一旦我们变成了大型的居民定居点，敌人轰炸机很容易袭击我们。” 战士们还记得大撤退的时候，躲进森林的大伙平安的躲过空袭。那一次，284师死伤异常惨重。 作为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杨明志扛着借来的森林斧亲自伐树。杨桃这个丫头，重体力活还是不能干。她也有自己的能耐，比如制作一些简单的家具。 杨明志和一群人在树林里忙活，女孩就静静的盘腿而坐，一手小刀一手木棍。 耶莲京娜，她一脸汗水的，这人是从临时的指挥所——原集体农庄办公所来。 “喂！贝茜卡，你丈夫呢？” 杨桃抬头看看这个大姐姐，她小手一指。“他领着一帮同志在那个地方伐木。” 耶莲京娜抬起头，这块中午了天气很燥热。“这群男人，真是充满了力气。贝茜卡，你的水壶里有水没有。” “有。” 她真是渴急了，咕嘟咕嘟喝完，再看看眼皮底下的小女孩，旋即蹲下来。“亲爱的，你削这个木棍在干什么？” “是餐具。” 杨桃很自豪的向这个姑娘介绍起中国的饮食，她在制作几双筷子，木棍削成立方体就可以劈开，小棍便是筷子。当然，她的手很巧，“耶莲京娜姐姐，我送你个礼物吧，一支木勺子。” 礼物自然立刻收下了，耶莲京娜以很敬佩的眼神看着这丫头，不禁下意识的抚着女孩的脑袋。“你可真是个有趣的女孩。” 她还有任务要做，当她看到杨明志时，一棵大树轰然倒下，还掀起了一些尘土。接着，一堆士兵扛着斧子上去，将树干拆分作为建材。 杨明志擦擦额头的汗水，这盖房子可是非常吃体力了。喝了点水，只见耶莲京娜就在面前。“怎么回事？指挥部有事找我？” “是的，耶夫洛夫说，他的大参谋、副师长又一次身先士卒了。会议还得用人去请。” 杨明志耸耸肩，招呼战士们继续按照计划砍树，自己抖抖身子便跟这人走了。出了小树林，只见妻子还在削着小木棍，两人对视善意的微笑。 “小桃，你削的时候当心一点。一会儿再烧点热水。” 杨桃点点头，看着丈夫离开。 库兹涅佐夫的部队已经离开两天了，住在沼泽地的人们距离战场很远，这里泥泞糟糕的地理成了天然的安全区。居安思危的道理耶夫洛夫也是懂得，他被众人推举为指挥官，必须为全体人民的安危负责。 为此，会议便是要商讨，整个部队未来将怎么发展。 杨明志并未想太多，以后固然是漫长的游击战争，直到苏军大反攻，待到巴格拉季昂行动解放白俄罗斯，亦或者战役还能提前。 在这间大会议室，只见桌案后面的木墙上，近卫284步兵师军旗赫然悬挂着。有它在就是表面这支部队可不是什么散兵游勇，这也更是一种巨大荣誉，促使士兵们不能消极怠慢。 耶夫洛夫见杨明志来了，立刻敬礼。“别列科夫，你在树林里伐树没什么问题吧？“ “我很好。我也听耶莲京娜说起这会议的意图。” 耶夫洛夫点点头，“好的，闲话我们就不说了，直接进入主题。我们所有的军官和民兵队长都在这里，我们必须为未来规划好道路。” 话音刚落，气氛有些冷。杨明志看看周围的人，身着制服的下级军官，穿着便装的民兵，还有明斯克来的医生。 拉斯柳京，原明斯克第三医院的医生，见别人都不言便率先开口。“我认为，我们必须得生存下去。只有我们好好活着，才能更好的打击敌人。” 杨明志点点头，这个确实是部队目前面临的问题。 “生存自然非常重要，但是我们现在还面临更多的问题。食物、食盐，目前为止咱们并不欠缺。我们现在匮乏的是士兵。”一名军官说道，杨明志看着这人。那是第二团的一名连长，他的连在战争中伤亡惨重，目前能战斗的仅剩十人。 耶夫洛夫看着这人：“基里连科，你说的很有道理。在军事上，我们虽然还保持着军旗，建制上几乎一盘散沙。”他在看看杨明志：“目前在建制上，别列科夫的部队建制更完善。因此我觉得，比起我们这一千多人如何在沼泽地生存，还不如先把军事编制搞好。” 在座的一大堆军人，搞生活搞经济，那是民政机构要做的。现在这样的人，只有村长波博斯基和契卡姑娘耶莲京娜。 鲶鱼村几乎变成了大型军火库，遗留下来的武器装备一个团一点问题都没有。战争打到这个份上，德国人不仅仅是要击败苏军，战士们、村民们已经意识到，侵略者是要无差别的屠戮所有遇到的人。 鲶鱼村的妇女和儿童，他们也无法避免战争的侵害。 耶夫洛夫站起来看着军旗：“我们现在已经无路可退，必须把一切力量武装起来。我们要确定编制，规定谁是指挥官。我们以后要开展游击战争，在水塘边发现德国人就在水塘边杀死他们，在树林里发现就在树林里杀死他们，接不姑息，我们全民皆兵，为死难的同胞报仇。” 大家明显的憋着一股戾气，但在涉及如何组织战斗上，人们不禁问道：“我们有组织游击战争的经验么？有这样的合适指挥官么？” “有啊！”杨明志立刻举起手。他知道，耶夫洛夫把话题引到这里，之后必然是自己大展拳脚。 杨明志站起来，先向大家鞠一躬。他已经戴上眼镜，大伙心中那个打仗很疯狂的家伙突然变得斯文了。 “好了，你有话赶紧说。”耶夫洛夫催促道，“事到如今都是你希望的，游击战争也是你最初提出来的。“ “对，是我。我们现在的处境只有游击战一条路，我们必须响应斯大林同志的号召，我们此刻就是游击队。至于如何开展游击战，你们慢慢听我说即可。” 杨明志自诩很懂游击战，再者普里皮亚季沼泽地的地理环境简直是游击队的天堂。到处是高高的茅草、灌木丛和大量的树林，这里易守难攻。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五十章 游击战法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苏俄刚刚成立的时候，红军和白军的战争中游击队取得了很关键的作用，在之后多国武装干涉新生的红色政权的战争中，红军游击队异常活跃。 奈何在肃反时期，很多有才能的在内战中很有才能的游击队长被清洗掉，以至于在战争一开始，苏联军方并不对游击战争感兴趣，直到溃败大面积产生。 杨明志有着先知先觉，白俄罗斯和乌克兰将是未来两年左右的敌后主战场，游击战争将对整个战争产生一定影响。 现在的鲶鱼村，这群军人并不知道如何进行游击战。 杨明志指出：“我们伏击元首团的战术就很类似游击战。在白俄罗斯的森林里，我们比德国人更占优势。” 那场战争很多人记忆犹新，德国人在森林里打仗也很猛，他们损失巨大。或许是因为那些家伙是死忠的党卫军，国防军才不会那么拼命的冒着机枪火力玩命人肉冲锋。 杨明志很简单指出了那十六字真言，他令人拿来纸笔，白纸上他用汉字写下了“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 这是汉字，他们固然不懂。 杨明志故弄玄虚的说道：“这就是我们中国人总结的游击战法，目前，在地球的那一边，我的同胞正和日本人浴血奋战。中国人的武器装备非常差，在正面战场我们无法打败日本人，只好广泛展开游击战。” 耶夫洛夫点点头，他指着纸上的这些符文。“中国文字，我不懂。请你用俄文说明白。” 杨明志笑了笑，旋即换成俄语单词，这下耶夫洛夫看明白了，亦是觉得精妙。 “德国人来了我们撤退，他们驻扎时我们袭击，他们疲惫时我们进攻，他们撤退时我们追击。”耶夫洛夫自言自语，“德国人在明处，游击队可以在暗处。【ㄨ】他们夜里睡觉，我们就夜里袭击他们。我们可以派出狙击手在森林中打猎，猎物就是侵略者。” 这个家伙领悟的非常快，杨明志不仅拍手。“师长同志，游击战争就是这样。但是这种战争模式，我们可能要过着很艰苦的生活，可能缺少足够补给。而且，敌人可能会采取极端的报复方式，他们会大肆屠杀和平居民。” “不！屠杀已经开始了。”波博斯基站起来，他作为鲶鱼村村长，战争开始后从那些难民口吻中可是知道一大堆悲惨的事。“别列科夫同志，我们不害怕死亡，一个战士倒下去，还有更多的战士拿起武器。如果怕死我们早就离开村庄了。” 白俄罗斯人很热情，忍耐力也很强，在隐忍中他们也异常刚强。 这场战争白俄罗斯将有四分之一人直接死于侵略者之手，纳粹的血腥恐怖统治却适得其反，他们把更多的人逼到游击队这一边。 这群老毛子明确的表示，如果向侵略者屈服那是懦夫，更是对不起死难的同胞。 杨明志很欣慰，由于这里没有比他更懂游击战的，杨明志便被推举为总参谋。 这次会议必须要把部队重新整编，这个耶夫洛夫已经写了份文件。在坐的众人传阅了一遍，到了杨明志这里，只见耶夫洛夫把部队分成部分。 特种反坦克营。这是队伍最精锐的部队，人数进行了削减，兵力只有三百人，以后进行补充。 明斯克民兵营。这是大部队撤退时收编的民兵部队，以及在最初阵地战时的动员兵，他们中很多人经历过战火也付出很大牺牲。这些家伙可以战斗，技战术水平却相当糟糕。 鲶鱼村民兵营。这是鲶鱼村的武装力量，加上一些年轻妇女在内，兵力有一百人。他们几乎没有军事训练，皆为临时武装起来的村民，有着一腔热血，却很容易在第一场战斗阵亡。 步兵一团。这是除了反坦克营外，剩下的284师官兵所组成的队伍，战斗力为部队第二。其中迫击炮兵也在这支队伍里。 少年营。这是将收容的所有未成年孩子所组成的部队，他们已经能够拿得起武器，几乎每个人都和侵略者有血海深仇。 杨明志对这个编制没什么大异议。重点就是最后的那支部队——少年营。他看着耶夫洛夫，不禁问道：“我说过咱们应该全民皆兵，你真的把这些孩子组织起来做一线部队，我还是有些担忧” “没什么不妥的，这本来就是你希望的，何况那些孩子自己也非常满意。再说了，你的妻子，贝茜卡，她今年只有十七岁不是。纵然战争迫使孩子成为少年兵，但在这非常时刻我们已经别无选择。” 杨明志还记得几个孩子，那个从地窖里拉出来的娜塔莎，她肯定要参军，她的弟弟还很小应该不是士兵吧。 他这么想着，耶夫洛夫结果就提到了娜塔莎。“那个地窖的女孩你可知道？” “我知道，我记得她已经拿起武器。” 耶夫洛夫意味深长的说：“我发现那个孩子有自己的过人之处，她的视力很好，昨日的练习我发现她有成为狙击手的资质。“ 狙击手？杨明志很欣赏这个兵种，好几百米悄无声息的打冷枪。在这场战争中，尤其在未来的斯大林格勒战役，狙击手给了德国人很大的杀伤，他们制造的恐怖令德国人寸步难行。 “现在，你对我的安排有无意义？”耶夫洛夫看着杨明志。 “没有，暂时我们就这么安排吧，除此之外我想咱们还是得聊聊生活上的事。” 游击战争，首先战士得活下去。现在军队编制的事讨论完，剩下的无外乎怎么在森林和沼泽中生存。 如何在森林中生存，这对于白俄罗斯大大小小的游击队都是巨大的考验，尤其是在战争开始时到1942年秋，很多游击分队面临着食物短缺、弹药短缺。 为了生存，很多游击队员要么去农户那里掏吃的，要么袭击德国人。很多游击队的作为和土匪无异，如果当地农民不提供粮食，那就被视为“纳粹的帮凶”，他们会毫不犹豫的开枪。这就一度造成了占领区的民众对游击队的无奈，以及对侵略者的恐惧。很多农民悲惨的死亡。 所以在鲶鱼村这里，以及这片沼泽上其他的选择反抗的村庄，大家必须能自力更生。 杨明志不知道粮食储备到底有多少，或许能吃两个月或者更多。坐吃山空肯定不行，去抢劫德国人的？付出无谓的代价也不应该。 因此杨明志既然已经被推选为参谋人员，自己说话也很有分量。 “我们必须能够自己养活自己。大后方的援助目前我们还看不到希望，现在我们必须自己动手，为冬季储备足够的粮食。还有房屋也迅速搭建起来，这里要变成大型的村庄。” 这话得到了村民的响应，波波斯基很恼恨那些远道而来的难民。他们吃掉了一些牲畜，几乎把田地翻了底朝天，还没有成熟的马铃薯都被挖走了。 “我们现在还有二十多只羊，十头牛，以及五十多只鸡。这就是我们全部的家畜，至于粮食。除非我们现在就补种马铃薯。” “那还不赶快啊！”杨明志激动的说道。他确实太亢奋了，成为众人的焦点。 耶夫洛夫遗憾的摇头：“我是军人，咱们的士兵们大多忘记了种地，我们现在还来得及？” “还来得及，我们可以种一些马铃薯块根，种植一些圆白菜甚至是胡萝卜。在冬季来临前，即使没有彻底成熟，我们还是可以果腹的。”波博斯基说道。 “对，耶夫洛夫同志，咱们必须抓紧时间了。或许当局未来会知道在普里佩特河这里的湿地有我们这样的游击队，他们何时援助我们这不是我们所能预料到的。军队编制已经重新划分，剩下的就是我们自己开垦土地种地了。” 会议终究开完，这场会一连三个多小时。杨桃一直在等丈夫回来，她看到士兵们正在给他们的军官盖房子。 木刻楞，俄罗斯的传统民居，树干一层一层的叠垒起来，在树干之间还垫着苔藓泥土。这样的好处正是冬季保暖，夏季也非常凉快。未来这里就是自己的家了。 她很感激这些战士们，同样战士们亦是感激救死扶伤的她。那些烧开的水已经放凉，就只好先款待这些“工人们”了。 杨明志在会议上说了一大通，口干舌燥的回去。只见妻子已经削了不少厨具，甚至有个饭铲子。 杨桃赶紧递上水壶，看着丈夫咕噜噜的喝，不禁问道：“丈夫，你们开会都说了些什么。” “战争的事，还有生活的事。”杨明志怒打一饱嗝，煮开的湖水还有点泥腥味。“以后这里就是咱们的根据地了，小桃，我们就在这里开展游击战争。你自己也是红军战士。” “嗯嗯，我想咱们死难的战友，老班长他们会很欣慰吧。咱俩在苏联这边做了苏联红军，如果他们都还活着，我肯定要炫耀一番。” 十七岁的雨季，这个年纪的女孩似乎很多愁善感。杨明志蹲下抚着她的背，结果这丫头干脆扑进怀里哭起来。 “好了，乖不哭。咱们肯定能回到国内的。到时候咱们带着大部队回去，渡过黑龙江赶走鬼子。” 杨桃哭了一阵舒心了，杨明志站起身看着眼睛微红的她。“既然咱们要打回国内。小桃，你也需要学点真真正正的军事知识，以后不能拿着波波沙胡乱的扫射。我想我有必要认真的培养你一下。” “我？”杨桃不太懂丈夫这是要干啥。 “小桃，队伍重新整编了。你是卫生员是非战斗编制，但是你必须和少年营你的同龄人一起训练。这样一旦到了危急时刻，你能保护自己。”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五十一章 民兵的军训 卫国战争开始后，白俄罗斯人对于入侵者出现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有的人向东撤退入苏联大后方，有的人却身着盛装手捧鲜花欢迎德国人，仿佛他们不是侵略者似的。 有些人希望德国人的到来，能把他们从斯大林高压政策下解救出来，在战争中有十万白俄罗斯人和纳粹占领军合作。甚至成为纳粹的帮凶，以至于不少游击队员被出卖，支持游击队的民众被杀死，这些人便是俄奸。 时间在1941年七月下旬，这个月不久就要过去了。 德国人迅速占领白俄罗斯大部分，大量的居民根本没时间撤离，只有少部分人越过了第聂伯河。 现在，游击队已然算是少数人，他们大多是和部队失联的散兵游勇，以及一些爱国人士。鲶鱼村的游击队人数算是很大的一支。 这几天，杨明志很忙。军队重新整编后，队伍中大量的伤兵还在修养，他们只能做一些简单的活计，大量的民兵和少年兵的军训也要开始展开。 “丈夫，我真的要使用步枪么？这种武器的后坐力，我真的受不了。”杨桃抱怨着，一切都源于杨明志给了她一支莫辛纳甘。 “小桃，你必须学会使用这些武器，你甚至应该试试机关枪。既然少年兵都要训练，你也不能例外。” 她固然是妻子，区区十七岁的年纪有些娇弱。 杨明志最受不了女孩子装作娇嫩，她们只是在男人面前故意表现的很弱，其实很多女孩稍加训练，她们可以是很好的女兵，就是这将牺牲纤细的身材。 未来的审美观念在战争年代毫无意义，杨桃她必须成为一个女战士，卫生员的工作也不能落下。 杨桃无奈的叹气，只好在丈夫的搀扶下，拎着钢枪出了木刻楞。 苏军战士盖房子的速度很迅速，这也是因为得到了鲶鱼村村民的帮助。毕竟他们的木屋就是自己造的，现在帮着军人突击盖房子，未免有些简陋。 夫妻俩的要求不高，木床已经足够平整，被褥也能凑合着。起码比起露宿不知高到哪里去了。 杨明志知道妻子肯定对步枪有怨言，这种全威力子弹动能极高，射程非常远，相对的后坐力也非常大。 把少年训练成士兵，步枪这种最基本的武器必须要练习。 少年营一共二十一人，杨明志抚着杨桃的后背，亲自将她送来。 至于教官两人都认识，杨明志令自己的部下，一连长训练一般民兵，二连长训练这帮孩子。这个苦差事交给了叶甫根尼，在杨明志看来，这简直是给“高中生”军训。 当然，这可是正儿八经的军事训练，不是花拳绣腿的应付什么学校要求。因为，这些孩子要学习如何立正，如何踢正步，甚至抱着上了三棱军刺的步枪模拟拼杀。 最关键的打靶训练也是有的，每个人起码要射击十发子弹。 杨明志审视着这些笔直站好的小兵，这里面居然有一半是女孩子。俄罗斯人发育的早，看起来她们已经很像是大人，实际上一个二个的年纪也就十四五岁。她们大多扎着麻花辫，发型方面杨桃亦是如此。 “好了，亲爱的，现在你的军训也开始了。”杨明志催促着杨桃进入队列，接着又把叶甫根尼喊过来。 “营长，让贝茜卡也来参加。这合适么？她不是护士么？”叶甫根尼问道。 杨明志微微一笑，“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贝茜卡她是我的妻子，我们早就结婚而且非常恩爱。正因为我爱她，所以不希望她过于柔弱。军事训练少不了她的，你必须把她训练成差不多的军人。” 叶甫根尼心领神会，他看着杨桃，那一阵微笑仿佛就是在说：“你丈夫已经把你交给我，我会把你训练成好兵。【ㄨ】” 杨桃长叹一口气，丈夫确实是为自己好，未来一段时间自个儿只能吃苦了。她像其他人那样把枪背在身上，四公斤的步枪不是很沉，但是长时间背着肩膀也觉得难受。 杨明志盘腿坐在草地上，看着这些少年少女训练，他更关心妻子，这个小人精，体力上没的说，她明显以前在抗联被训练过，比起别人，她的正步踢的最好。 队列练习是非常枯燥的，在机械式的练习中，军人的气质也能很快练出来。如果说一个士兵，走路时松松垮垮的，很难让人信服这个家伙能忍受行军打仗的负荷。 这样的队列练习一直要进行两天，起码让孩子们培养出纪律意识。当然，“洗脑”也是非常必要的。比起杨明志，耶莲京娜更加的忙。她已经做了部队的政委，精神觉悟方面的工作全是她的。 普通民兵的动员，还有给少年兵们讲政策。 第一天的训练终于结束，杨桃捏着肩膀，松松垮垮的躺倒在丈夫面前，大口的喘着粗气。 就在刚才，叶甫根尼命令这群孩子背着枪小步跑，杨明志估摸着他们沿着鲶鱼村跑起码跑了两公里。大部分孩子累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也就杨桃她还能躺倒在自己面前，把喘气当做撒娇。 杨明志饶有兴趣的看着身边的女孩。“怎么样？真的的急行军，我们都是在奔跑。你才跑了多久就受不了了。” “我……我体力不好，不像……不像丈夫你。” 杨明志托着下巴，这丫头确实累坏了，以至于胸口两座小山包上下起伏的很厉害。“好了好了，你赶紧坐起来，或者站着。这么累先喝点水吧。” 一天的军训，这些孩子看起来没有怨言。那些金发碧眼的俄罗斯少女，因为都有仇恨毅然决定参军。踢正步和队列跑步，这都仅仅是开始，等到打靶训练才是动真格的。 当晚，杨明志发现自己目前的条件居然可以炒土豆。村民煮鱼的圆底铁锅借来一个，炒菜的油脂就来自被之前分食的耕牛，牛油练出了一部分。 夫妻二人削土豆，再切成丝，用水抄一遍去淀粉。接着，杨明志用妻子做的木铲炒菜，香气吸引了很多人。 炒这种烹饪方式苏联人不知道，他们更多的是烤面包。现在鲶鱼村的磨坊在紧急加工士兵带来的麦仁，临时做的几个大烤箱已经在烤制大列巴。 就这炒土豆吃面包，这样的生活还有点意思。 耶莲京娜闻着香味而来，她还自带饭盒。夕阳之下，只见这夫妻俩各个拿着两支小木棍，如同镊子一般夹着土豆条。 “来，我的政委同志，你也吃一点。” “好吧，你们中国人真有意思。” 这是耶莲京娜第一次吃到炒土豆，盐分拌的很开，那些圆球一般的马铃薯，这俩人居然能烹饪成如此美味。夫妻俩很尴尬，这个家伙吃的真夸张。 “好吃吧，你既然这么喜欢吃，剩下的都给你。”杨明志调侃道。 耶莲京娜一阵尴尬，只好点头称是。杨桃不甘心的崛起小嘴嘟囔着：“明明这是丈夫给我做的。犒劳我的。” 耶莲京娜可是都听在耳里。“好吧好吧，姐姐是太粗鲁了。”她头一转，“别列科夫，你务必告诉我这东西的制作方法，我明天也给贝茜卡做一顿。” “行。只是真的烹饪了还是我来做，我可不希望你浪费食材。” 三人面面相觑呵呵一笑。耶莲京娜此来也不完全是蹭饭，她嘴里还叼着一小块面包呢。 基于民兵训练的情况，她必须给杨明志汇报一下，顺便说说自己的想法。 “那些新兵，短期的训练根本无法速成。想让他们成为老兵还是得参与军事行动，最好经历一次炮火的洗礼，这群人才能变成老家伙。”耶莲京娜这主要是指鲶鱼村的民兵。 “他们毕竟没参与过战斗。但是现在我们也确实没有安排什么战斗任务，在莫济里和列奇察方向就有德军驻扎，难道我们去袭击他们？除非我们袭击一两支小部队。” “唉！这也未尝不可啊。”耶莲京娜眼神放光。杨明志摇摇头，这才安生了几天，这个精力旺盛的契卡姑娘就那么渴望战斗么？ 耶莲京娜打完秋风离开了，她自称去了耶夫洛夫那里。一个是师长，一个是政委，杨桃不禁疑惑：“丈夫，你说耶莲京娜姐姐她，是不是对耶夫洛夫有意思。其实我觉得他们俩在一起也挺不错的。” “应该不会吧。”杨明志突然意识到，似乎最近耶莲京娜和那个家伙走的很近。转念一想，他们若是在战争中培养出了感情，那也未尝不可。据他所知，耶夫洛夫从未结过婚。 一盆热水烧完，两人沾湿麻布给自己擦洗一番。杨桃是女孩，她和所有参与军训的少女享受高规格的待遇，就在鲶鱼村的俄罗斯传统黑澡堂洗漱一番。 夜幕渐渐降临，木刻楞里杨明志点燃蜡烛。杨桃已经非常疲惫，这一点杨明志非常清楚。 “你现在乖乖的趴好，放松平躺着。” “唉。丈夫你难道是想……” 杨明志皱皱眉头，这丫头还真有些含情脉脉的看着自己。“好了，你乖乖趴好就行。你累了一天，今儿个我给你按摩一下疏通筋骨。明天还是艰苦训练。” 第五十二章 民兵军训 在卫国战争中，因为前期的一系列战败，红军减员严重兵力严重不足，为此不得不大量征召女兵，甚至是非常年轻的少年。女兵绝大多数是少女，他们脱去布拉吉穿上军装，奔赴血腥的战场。 在鲶鱼村，女兵的训练走的更早。从村子里的大妈，像娜塔莎那样的萝莉，都必须变成“武装人员”。 对于民兵的军姿训练非常短，训练强度却也很大。杨明志认为，既然要做游击战争，部队必选变成优秀的轻装步兵，这一点，他得心应手。毕竟杨明志正是后世PLA训练出来的士兵，轻兵作战那一套世界上没有比PLA做的更好的。 因此，杨明志命令所有的士兵学会缠绕绑腿，尤其是这些民兵必须学会这个。 杨桃亦不是例外，她是指挥官的妻子，更应该起到表率作用。 “普通训练就进行两天，纪律方面由耶莲京娜负责。之后所有民兵进行打靶训练。”耶夫洛夫告知杨明志。他特别关注杨桃那个孩子。“你的妻子还是个孩子，让她参与步枪射击，可能对她刺激性太大了。” 杨明志没有想那么多，看起来这丫头确实很瘦弱，她是中国人，自然比不上斯拉夫大洋马的健壮体格。但各种武器的训练都是要学习的，以后甚至还要学习如何操作机枪。 比起耶夫洛夫的担忧，杨桃自诩完全没有问题。“我用燧发枪打过猎，我也使用过波波沙。【ㄨ】至于栓动步枪，我在中国的时候可是帮助战友保养过。” 这便是她自信的原因，杨明志心想应该没什么问题，但是杨桃根本没有说她从未用过正儿八经的步枪。 步枪后坐力高实在没办法，士兵只好用正确的姿势尽量抵消力道。 打靶训练，少年兵二十一人有男有女。 靶场是一块小开阔地，长度近六十米，作为靶子的是二十个木桩，上面钉着木板。 “同志们，全体都有！立正！”少年营营长巴尔岑号令道。 今天是这些孩子第一次正式练习打靶，杨明志作为高层军官亲自监督。他也很担心妻子在最初的步枪训练中，所以干脆亲自督导。 一些少年是流落此地的难民，自愿留在鲶鱼村加入游击队。对于侵略者有着刻骨的仇恨，现在他们终于等到报仇的机会。 杨明志和孩子们的教官叶甫根尼审视着大家，男孩女孩一个个站的笔直，他们稚气未脱的脸上已经流露着一丝杀气。 “很好，你们这些人都很努力。剩下的训练全由教官负责。”杨明志说道。 指挥棒交给了叶甫根尼，他将孩子们分成两组。男兵一组女兵一组，这里尤其是女兵，因为身体素质女人先天弱一些，训练她们必须付出更多心血。 每一个孩子都分配了一名老兵负责督导，到了杨桃这里，她的督导员自然是丈夫本人。这豪华的配置真的令人舒服，心里不禁美滋滋的。 “女兵队注意！全体都有！卧倒！” 叶甫根尼一声令下，十个女兵麻利的趴下。杨明志很满意，几天的训练，这些孩子能从站军姿迅速转换成作战姿态。杨桃这孩子也是如此，她的左臂在前，右臂还拎着枪。 叶甫根尼点点头，“下一步，安装子弹！” 杨明志就蹲在妻子身边，监督着她奋力拉开枪栓，插入桥形弹夹，用力压入子弹后再抽出弹夹。 “亲爱的，你做的很好。因为机械制造时公差的问题，你拉栓的时候必须用力。” 丈夫在一边及时告诫，杨桃心里美滋滋，不由自主回眸一笑。 叶甫根尼见她们都完成了，大声命令道：“今天，你们的射击任务是十发子弹。每个人必须打完十发，所有人不能例外。” “遵命！”女生们一个个铿锵的喊道。 杨明志心中还是有些担心，她们这些丫头都很有干劲，就连杨桃她也跃跃欲试，但是她们都是孩子。 开火前，他必须再忠告老婆几句：“小桃，你既然知道这枪后坐力大，你就得有心里准备。而且枪声的噪音也必须忍耐的住。” “好的。噪音的话没问题，我已经习惯了。后坐力的问题，我会奋力坚持的。” 看着妻子那坚毅的眼神，杨明志不禁摇摇头。“你啊，还是太年轻了。一会儿你肯定要受不了的。” “我？我说了我会坚持。”女孩嘟着嘴以示抗议。 杨明志没有废话，一巴掌拍在她屁股上。“傻丫头，你两腿并的那么紧，怎么抵消后坐力？等会儿一开枪，你全身的骨头都要震。” 杨桃一阵脸红，照着丈夫的要求两腿岔开，整个人仿佛是反坦克炮，岔开的腿就是支架。杨明志站起来，只见不少姑娘也不是将腿分成六十度，只好赶紧停下来。 “营长，怎么回事？”叶甫根尼问道。 “你应该叫我副师长。我现在命令所有的女兵，双腿岔开。你们老兵交给了老经验现在要改一改。” 老毛子的体质非常好，能野蛮的抗下后坐力，至于中国人就不太行了。合理的调整身体姿势，才能在开枪设计时不伤到自己。 叶甫根尼觉得长官说的有理，他是中国来的“游击专家”，现在他要怎么干就怎么干。 他随着长官走到杨桃的身边，被两个家伙盯着，杨桃有一些不适应，自个真是太受关注了。 突然间，有人开火了。突如其来的枪声下了不少人一条。杨明志猛的扭头，原来是一个很紧张的姑娘不慎扣动了扳机。后坐力确实很大，这个姑娘马上开始捂着肩膀叫苦。 “闭嘴！你要想想你为什么参军！这点苦都受不了，你会玷污红军的名号。”他的督导员呵斥道，女孩无奈之后再次拉栓。 杨明志不禁叹气。“小桃，瞧见了吧。我们这些老兵很会操作武器，你们这些新兵技战术水平才刚刚起步，那个姑娘若是多胡乱的开火几次，以后的一星期她的胳膊都拎不起东西。” 这话是用俄语说的，因此叶甫根尼也听得懂，他不禁调侃道：“在俄罗斯有一个笑话，我们的莫辛纳甘步枪，它的后坐力常被用于将上次射击时被后坐力震脱臼的肩膀复位。” 杨明志很中肯的点点头：“确实是如此。我用这东西射击时已经真切的感受到了，当然，我觉得德国人的K98比咱们的后坐力还要凶猛。子弹越大威力越大，反而是安装了枪口制退器的反坦克枪，后坐力相比而言还小了很多。” 杨桃听在耳朵里，她全神贯注的盯着远方的靶子，脸颊贴在枪托上。左眼紧闭，有眼三点一线瞄准作为目标的木板。 她要射击类，杨明志也不再调侃，夫妻俩都屏住呼气，直到女孩轻轻扣动扳机。 第五十三章 神枪手娜塔莎 杨桃的身体足够放松，她的肩膀实实在在的忍受住了莫辛纳甘的后坐力，身体为之颤动，力量看来是很好的分散了。 “怎么样？你没什么问题么？” “没有。原来只要放松就好了，我现在就想知道靶子怎么样了。” 杨明志很满意的抚着妻子的小头，“保持这样的姿态继续射击就是了，至于射击的效果一会儿再说。” 杨桃点点头，接着干脆的拉栓退弹壳，再迅猛的上膛。嘭！又是一枪。 莫辛纳甘枪声较大也很清脆，杨桃已经忍耐住了。 这些女孩在指导下接连开火，原本担忧的一些列问题并未造成糟糕后果，这些姑娘很拼。她们一个个屏住呼吸，协调着肌肉，朝着目标设计。那些作为木板的靶子不少已经被击碎掉。 杨明志举着望远镜，只见妻子那靶子已经被击碎了一部分，合着这丫头还真有些实力。到底是猎户家的女儿，玩过火铳的人，用上真正的步枪也能迅速进入状态。 十发子弹很快便打完了，女孩们纷纷爬起来，不少人捂着肩膀叫苦不迭。杨明志知道此刻的妻子肩膀也很酸痛，连续打上十发对于她们负荷很大。 “现在可以结束了，营长，你怎么看？”叶甫根尼问道。 “好，你派人去看看靶子的情况，把木桩连根拔起拿过来。” 很快，士兵扛着十根桩子，这些都编号码。条件所限，靶纸没有，只能用木板代替。现在，杨桃的那个靶子摆放在她面前。 “一个，两个，五个！丈夫，我打中五个！”女孩非常的兴奋，这肩膀的疲惫没有浪费。 杨明志很满意，比起其他人的，杨桃她已经算是高命中率。尤其是后期在她肩膀比较酸的时候，还能击中远处的靶子，确实很不错。 女孩们立正站好，她们的成绩都摆在面前，其中一个着实令人惊异。【ㄨ】 那个少女杨明志认得，就是自己亲自下地窖救上来的，她的靶子上真的是千疮百孔。这份成绩引得丫头们惊异，士兵们惊喜的不得了。 杨明志饶有兴趣的站在她面前。“娜塔莎，这都是你完成的。我数了数，你击中了九个。木板上有九个弹孔，而且弹道分布还真是密集啊。” “是的，长官。”女孩立正站好，“其实是十个！有一个我很确定的击中了，应该是沿着上一颗子弹弹孔穿越而过。” “也许是这样。娜塔莎，你知道你的成绩意味着什么么？“ 女孩一愣，旋即问道：“是的长官，我是否可以直接编入一线部队。我要给家人报仇，我想我的成绩可以胜任。” 杨明志摇摇手指：“孩子，你的枪法很好，其他方面还需要继续练习。我现在只是很好奇，我的妻子贝茜卡，她参与过战争，又是猎人家的孩子，初次摸枪可以打出好成绩无可厚非。可是你，你又是如何做到的，难道是天赋？” 女孩原本无神的眼神流露出悲情，她看着杨明志。“长官，我以前用过莫辛纳甘，这种武器我曾经多次使用。我的枪法是我父亲教的，可是他被征召打仗后就在没有回来。我想他可能已经战死了。” 就像杨桃似的，娜塔莎摸过猎枪，他的父亲在二十年前的战争中是一名战士，战后那支莫辛纳甘被保留住。平日里打猎就用这个，大多时间，一家人还是务农为主。因为娜塔莎多次使用这种武器，使用多了，她也发现了自己天赋之处。 杨明志很满意，他蹲下来检查着靶子。她射击的足够集中，不像其他人打到外延部分后木板会碎裂。这些弹孔中确实有一个比较大的，就像女孩说的，这是两弹一孔。 他打了个响指把叶甫根尼喊来。“同志，这个姑娘很不一般，她可能有做狙击手的潜质。” “是么！”叶甫根尼看着女孩，突然问道：“孩子，你是不是看远处的物体非常清楚。” “是的，长官。” 关于自己的眼睛，娜塔莎确实有过人之处。她是天生的远视眼，因此看近处的东西有些模糊，而遥远的物体看的非常清晰，甚至微小移动都能察觉到。这一切都是狙击手亦或者是精确射手要拥有的，历史上很多优秀的狙击手是远视眼。 比如那位张桃芳，初出茅庐的新兵，远视眼的天赋，加上勤学苦练，手持莫辛纳甘骑枪型，狙击上百美军。 现在这个娜塔莎，她手持M1890/30型莫辛纳甘，这本就是一种高度精确的武器。 杨明志耸耸肩，这个因家人罹难带有忧郁和愤怒情绪的女孩，真是越看越可爱。 女兵这边出了个神枪手，不少士兵闻讯赶来凑热闹。那是一个其貌不扬的少女，充其量只有十五岁而已，士兵们议论纷纷。 杨明志很想知道这个丫头还有没有更多的能耐，便命人在拿来一排弹夹。他接过女孩手中的武器，亲自为其上弹药后再归还。“亲爱的，我给你五次机会。我给你设立新的靶子，目标将更小，只要击中它，我就确认你是个很好的神枪手。” 娜塔莎点头答应这新的试炼。 杨明志想的招也很刁，靶子距离射手五十米，作为靶子的物体非常特殊，一枚一戈比的硬币。 一众人或蹲或站的看热闹，杨明志站着笑嘻嘻的等待娜塔莎的成功。 杨桃和很多人一样，大家并不认为连狙击镜都不带，居然要射击那个小小的硬币。杨桃拉着丈夫的衣襟，“丈夫，这样是不是对她太不公平了，五十米外的目标你不觉得太小了么？” 这个时代各国军方还没统计清楚，步兵战斗的实际距离一般在四百米以内，大部分战斗在一百米左右。当距离超过二百米，人体目标就非常小了，四百米已经是裸眼瞄准的极限。杨明志伸出大拇指对准娜塔莎的靶子，那个硬币很渺小，他转过身对着围观的士兵说：“同志们，我们的姑娘如果击中那枚硬币，实际相当于她击中了四百米开外的敌人。注意！这是仅仅用裸眼瞄准完成的。” 趴在地上的娜塔莎一惊，原来是这样，击中目标显然是非常重要的任务。 众人屏住呼吸，杨明志端着望远镜。霎时间，女孩开火了，电光火石之间，那枚硬币瞬间弹飞！同时，坑里的士兵举起象征击中的红旗。 乌拉！士兵们一阵怒吼，女孩成功了！ 杨明志很满意，娜塔莎也扭过头来笑着。“你做得好，现在进行下一发，这次我们增加一些难度。“ 娜塔莎不太懂杨明志的意思，知道他掏出手枪为止。杨明志蹲在女孩面前，指着前方的木桩。“你继续射击新放上去的硬币，但是我会在你瞄准的时候制造噪音。听着，是真枪实弹的声音！一个好的射手，必须沉着冷静。” 女孩点点头，实际上杨明志比她联想的更加野蛮。 娜塔莎再次瞄准，就在她准备射击的时候，身后的长官先开火了。杨明志连开枪枪，子弹溅起泥土就在“狙击阵位”前方一米处。这着实吓了女孩一条，手一滑走火了。 “注意！你脱靶了！继续瞄准射击！现在就是战场，你的前面是一大群敌人，你必须消灭他们才能生存！”杨明志大声叫嚣着，娜塔莎已经懂了怎么回事，奈何那小心脏就是砰砰直跳，身体肌肉也在颤抖。 她再次拉栓，杨明志瞅准时机又开枪了，这次女孩并没有走火。她知道这是必要的考研，真正上了战场固然是枪林弹雨，只有心目旁骛和警惕，才能有更大几率活下来。 士兵们在交头接耳，杨明志听在耳里，大抵是在说长官太粗鲁。管他呢！训新兵就得野蛮点，就像自己当年当兵那会儿，过硬的军事技能必须是拼命训练完成的，从实战角度训练。在这个时空又身临二战，自己的兵如果不对他们狠一点，那就是对他们的生命不负责任。 第三发子弹，娜塔莎依旧没有射中。但效果还好，她打到了木桩上，这可还是在噪音污染的影响下。多发子弹就在她面前击中凝土，仿佛真的身临战地。 女孩拉栓退弹壳，杨明志很欣慰，她的动作一气呵成，估计这个丫头适应能力很强。他也换了新的弹匣，噼噼啪啪的射击，在女孩的第四发子弹，她成功完成了击中。 远处啪坑里的士兵迅速举起红旗。此刻，女孩如卸重负一般长舒一口气，这意味着，她相当于击中了四百米外的敌人，士兵们欢呼雀跃。 为了证明这不是蒙的，最后一发子弹，杨明志没有制造任何干扰，女孩一气呵成击中目标。扛旗的士兵在地上捡到了两枚被击穿的硬币，杨明志接过已经成圆环的硬币，亲自交到娜塔莎手上。 激动之余情不自禁，杨明志拍着她的肩膀：“娜塔莎同志，你很不简单，你有成为狙击手的天赋，甚至比起部队里的一般狙击手枪法还要好。我会在工作会议中提议，部队专门培养你，你的伙食配给和居住条件都要得到提升。” 激动之情难以言表，娜塔莎知道，她用自己的实力得到了长官的认可，即使这个长官是一张东方脸。实际也不仅仅是这样，他还是救命恩人呢！ 当然，此刻的女孩也非常现实。她和弟弟因为是孩子，从而被允许住在村里比较舒适的民居。 “长官！我想如果提高伙食，我的弟弟也要提高一些。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杨明志点点头：“或许可以，你的弟弟更加年幼，我会提议给所有幼小的孩子提高伙食营养。当然，你也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多赚取一些，部队不会亏待优秀的士兵。” 打靶训练上午进行完毕，下午，这些丫头们全体休息。整个上午的训练，少年营的二十一人中，只有三人的射击命中率很高，其他人还得加紧训练才行。 第五十四章 子弹复装问题 中午的伙食没什么变化，土豆配大列巴而已。上午的打靶训练，所有参与的民兵都打了至少十发子弹，他们相当一部分人再买抱怨肩膀酸痛。 杨明志知道，好的士兵全是子弹喂出来的。可惜战争开始后，苏联的动员兵太多了。尤其是那群明斯克紧急征召的爱国市民组成的民兵，一些人甚至没有用过枪。 要把普通人训练成战士，只好慢慢练习了，可是这一次打靶训练二百多人的大集训，一次就消耗掉两千多发子弹，着实有些肉疼。 看来子弹复装的问题必须提上议程。 杨桃啃着面包，鲶鱼村的大妈们还熬了几锅红菜汤，至于孩子们基本分了些新鲜的牛奶。见杨桃美滋滋的吃着，她并没有抱怨身体不适，这些杨明志也放心了。 因条件限制，目前部队根本没有室内食堂，战士们吃饭只能在室外，只有少数人愿意在各自的住所饮食。这样士兵和军官一视同仁，不少人一屁股坐在草地上喝汤。 耶夫洛夫喝了点酒，他走路有些晃晃悠悠，手里还拿着一小块面包，径直的走到杨明志面前。 “见鬼，你作为师长，或许你不应该喝酒。我已经闻到你身上的气味。” “我就喝了一点，波博斯基拿出了一瓶好酒。” “哦？还有这事，你给我留点了没？” 耶夫洛夫憨厚一笑，“你这个中国人，怎么还喝酒呢？” 杨明志懒得和他废话，老婆还在这儿呢，让杨桃见一个“醉鬼”，实在令人抱歉。 耶夫洛夫拍拍脸蛋清醒过来，故作冷静的问道：“上午的打靶训练少年兵，我知道了大概。贝茜卡她打中了五个。其他人相当多的只打中一个或者两个，甚至还有全部不中的。” “对，让这些孩子成为好兵，我们只能投入更多精力去训练他们。” 耶夫洛夫看看杨桃，这个丫头是个很好的护士，凑合的外科医生，她的枪法也凑合。“上午还有一个姑娘，那个娜塔莎，报告上说这个人有狙击手的潜质？” “确实如此，百发百中，适应能力也很强，本来想下午和你讨论，没想到你现在就问了。” 耶夫洛夫耸耸肩，他一上午都在和鲶鱼村的村长商讨粮食的事。 比起训练新兵，解决掉粮食问题成了异常重要的事。马铃薯从种植到收获至少有六十天，快要八月份了，白俄罗斯这边没有莫斯科那一带冷，但冬季来的依旧早。普里皮亚季这里是沼泽，距离黑海比较近，气候上这里也更加温暖。 两个月时间或许足够了，在冬天来临前理论上可以安稳的收获一季土豆，这样不对过冬的粮食解决后还能富裕一大批粮食。 粮食富裕了，就应该继续拉队伍过来，把周围的平民聚拢到这里，把小村变成大村。“在战争条件下，小村庄和小股游击队将毫无意义，我们把整个沼泽地的集体农庄整合为一体，我们的战斗力也将更加强大。”耶夫洛夫的意见基本上没有异议，有问题也是村庄联络方面的而已。 吃完了饭，耶夫洛夫还得继续开会。他非常知道自己的能耐，在行政管理方面，一介武夫毫无用处。因此契卡姑娘耶莲京娜的地位就更加重要，军事她不管，她就管民生和政治。 现在杨明志下午不监督训练，他也被拉进会议室。 关于上午的问题，杨明志完全不知道，他听了一点也有了一些见解。总而言之，耶夫洛夫和耶莲京娜已经统一了意见，自己没有异议便是支持，之后的事归他们搞。 现在，杨明志把很现实的问题摆在眼前。 “同志们，上午的打靶训练是我们广大民兵们，几乎是首次实际操作步枪。对于打靶效果来看，成绩是非常差的。” 众人点点头，杨明志注意到，管理军火仓库的同志也在场，现在的情况他应该最清楚。 “尼古拉，上午我们一共消耗掉了多少子弹？” “是2257发步枪弹，还有你的手枪，13发手枪弹。”军需官尼古拉如实报告，同时按照杨明志的要求，他也汇报了现在的全部子弹量。苏式步枪弹约十一万发，苏式手枪弹约五万发，反坦克步枪弹最少，只有五百零二发。 相对于苏式武器，缴获的德制武器还有弹药量就比较多了，步枪子弹超过五十万发。巨大的弹药量使得之前运进沼泽用了极大力气，令人庆幸的，那些马车起到了决定性作用。 到了现在，当初运货的卡车还有打完仗的半履带装甲车依旧扔在沼泽外围，大家还是希望把这些弄进沼泽。奈何条件还不允许，暂且只能让一组士兵看守。 军需官尼古拉汇报完，杨明志看看大家伙。“同志们，你们也都明白了，我们的弹药量并不多。今天只是训练一次就消耗掉两千发，在得到军队援助之前，我们必须节省着用。” 弹药有限这种事耶夫洛夫非常清楚，他无奈的摇头：“或许我们只能暂且放下训练，要么就用德制的武器。别列科夫，你给少年兵继续用苏式武器训练好了。” “好吧。我的意思并不是说不准训练，我们缺少粮食了可以继续种地，我们缺少弹药，并不意味着我们不能制造，要不然，我之前命令士兵收集子弹壳是为了什么？” 杨明志的意思说出来了，给弹壳复装，重新制作子弹。这个计划令人耳目一新，杨明志作为一个兵工厂的小领导，他深思熟虑后认为，即使鲶鱼村这样的情况，依旧可以在简陋条件下复装子弹。 村长波博斯基觉得这个人的说法很奇特。“别列科夫，你确定我们这样的渔村，能像城里的工厂那样生产军火？”他的疑问也是大多数人的疑问，耶夫洛夫、耶莲京娜报以强烈的怀疑。 杨明志清清嗓子，“这几天我在村子里观察了一下。你们的铁匠手头的工具挺齐全的。我又去各家各户的厕所看了一下，发现了我想要的东西。这样，我觉得复装子弹的条件已经成熟。” 他的话简直晦涩难懂。 村长肚子一堆疑问，“铁匠？厕所？这些和生产子弹有什么联系？难道你指望铁匠老伊万给你制造？” 杨明志自信的点点头，那个老伊万自个和他稍微闲聊过。比起聊天，那人的五花八门的工具才是拜访的最大收获。 两人聊起过复装子弹的问题，结果这个家伙直接声称，在沙皇时代他确实做过子弹复装，为了只是节约子弹打猎，无奈废物利用罢了。 杨明志扶扶眼镜，仿佛已经看清一切。 “如果此刻老伊万也在这里就好了。他声称，即使时代改变了，弹壳依旧是弹壳，沙皇时代定下的枪械标准没有改变，他以前的技艺就能继续发挥。因此我们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火药，简而言之，我们只是特别缺啥硝酸钾罢了。” 复装子弹，部队里有那个当时参与战壕挖掘和打仗的化学家伊万诺夫，这个中年人大难不死，配制黑火药是他的拿手好戏。 白俄罗斯矿产很丰富，沼泽地这里有温泉，因此也有硫磺。最匮乏的正是硝石，目前没发现硝石矿，只得用传统又极端的方法——在厕所找好硝。 说到这个，一些老毛子还是很熟悉的。上个世纪的战争，排队枪毙刺刀群殴，沙俄的军队，拿破仑的军队，他们的火药相当多用原始手段制备。英国人更是声称：好的硝石要从教堂的角落寻找(那是教徒如厕的地方）。 如此制备硝酸钾，听起来令人作呕，却不失为一种制作火药的办法。 耶夫洛夫皱皱眉头：“听着，别列科夫，你的想法非常有意思，或许可以。其实解决军火的问题，我们还能另辟蹊径，比如说越过第聂伯河，到了河东边还是我军的控制区，弹药非常充足。” “不！我们必须做好最坏准备，因为基辅保卫战我们必然会失败。普里佩特沼泽地将成安全的孤岛，我们必须自力更生。“ 一听到失败，耶莲京娜异常生气，她怒拍桌子。“别列科夫，注意你的措辞。德国人现在被我军顽强阻击，乌克兰的战况并不糟糕。” 杨明志皱着眉头，这姑娘是内务人员委员部的，即使暂时没和组织联络上，她还是个政委，对她要客气。 “好吧，我换一种口吻，基辅我军能否守住这个我不知道。反正如果你我都是德国人，战役目标必然是攻占基辅乃至乌克兰全境。德国人会击中兵力攻占全部乌克兰，他们已经攻占了白俄罗斯，基辅的情况并不会太好。所以我们必须要做到自力更生。” 耶莲京娜还想说话，被耶夫洛夫赶紧拉住。 他看看大家，赶紧给杨明志打圆场，”我们的别列科夫素有说实话讲真话的性格，我本人一样不希望部队里存在失败情绪，但是别列科夫的话并不是自卑自叹仿佛我们一定会战败。到目前为止，别列科夫的预言纷纷成功，或许他来自未来，或许他知晓一切，亦或者他的眼光独到看清了德国人的战略目的。目前我们急需要这个人的智慧，否则咱们早就给祖国殉葬了。“ 杨明志并不觉得气氛有什么紧张的，也就是耶莲京娜在所谓“失败情绪”上有些神经质。这个可以理解，她到现在依旧在执行上级的任务，即使上级暂时失联。 下午关于子弹复装的问题讨论了很久，只是粗略商讨一下没有什么结果。 除此之外，杨明志谈论到娜塔莎的问题。 耶夫洛夫是师长，这支部队的指挥官，他想都没想的把姑娘推给杨明志。“这个女孩是你救了她，也是你发现了她的才能，以后怎么安排她在军中的职务全凭你自己的意愿。“ “所以，如果把她编入特种反坦克营也是可以的咯？” “那是自然，你是副师长，你也是目前最有才能的参谋，你的决定很有说服力。” 本来还想民主的商量一下，结果他们并不想搀和进来。这样也好，娜塔莎，你就是我的手下了，早晚把你训练成优秀狙击手为我所用。 见到别列科夫关于一个小姑娘的安排问题兴高采烈的，难民让人胡思乱想。耶夫洛夫冷冷的问道：“别列科夫，你这个人，是不是对年幼的女孩比较感兴趣。你的妻子。” 这话问的，杨明志一阵尴尬。这不就是问自个是不是萝莉控，肯定不是了。 “好，我知道你只是喜爱好兵罢了。在远东的时候你和你的妻子死里逃生从而结婚，我是支持的。后来你修理部队的枪支，甚至发明了新武器，不得不说，我在那个时候就有些崇拜你，所以我想，或许你能在修一个东西。” 此刻已经算是会议末尾，只见耶夫洛夫从凳子下面拿出一块黑色的东西。 “别列科夫，你应该是一个科学家，我不想知道你的过去，我只想明白你现在能做什么。这是咱们电台的电池，一个月了，我们的电量已经耗尽。我们现在的条件非常糟糕，或许你有给它充电的能耐。” 第五十五章 人力发电机 【播报】关注「起点读书」，获得515红包第一手消息，过年之后没抢过红包的同学们，这回可以一展身手了。 电台使用的锰电池最终电量耗尽，原本284师有好几台发电机，奈何在惨烈的战争中纷纷丢失，或者干脆被炸烂烧毁。 二战中，无线电已经广泛用于战争。战争中的苏德双方，其中以德国人的应用技术更为先进，尤其是坦克部队，装甲团团长可以用无线电指挥全部的152辆坦克。 苏军在这方面做的就比较差，库兹涅佐夫离开后，他们并没有留下电池。在和沼泽南部的苏军联络成功后，他们紧急转移，留给留在沼泽地的仅仅是三部电台。 这个时代蓄电池的技术并不高，电量储备也十分有限。 没有了无线电，大家仿佛是被抛弃了似的，耶夫洛夫没有办法，只能寄希望于别列科夫想点新点子。 杨明志想了想，突然灵机一动：“耶夫洛夫，沼泽外面的那些卡车，都是电打火的吗？” “当然是的，那些ZIS-5卡车性能优良。你是说用卡车的电池代替电台的？” “或许是可以的。”杨明志冷静的说道，“我估计两种电池的规格必然不同，因此为了调节成电台可以用的电压，我们除非制作出一台变压器。” 制作变压器？耶夫洛夫对这个不太懂？“或许我们应该请来专业的电子专家来？难道你自己可以完成？还是说你就是一名专家？” 杨明志只是笑笑，会议结束后他将电池拿走了，并命令拆卸汽车，尽快将汽车的电池抠出来送进沼泽。 实际上，用汽车电池凑合实在是无奈之举。杨明志不知道，这个年代在中国的土八路是怎么解决电台能源问题的，估计是汽油发电机或者是人力的手摇发电机。 如果说采取人力为电台发电，理论上就鲶鱼村的现状，或许是可行的。【ㄨ】他注意到了村民的自行车，这个或许进行一次大规模的改装，便能制作出靠谱的人力发电机。 借了村民的铁锅，那一家表示不必归还了。 傍晚，杨桃就用这个熬煮一锅鱼汤。捕捞的鲶鱼切成段，搭配洋白菜，撒上盐巴就足够了。香气吸引了不少人，这些战士只是闻闻，他们断不会抢长官的美餐。见到长官归来，一个个敬礼。 “你们都回去吧。”杨明志摆摆手。 杨桃察觉到丈夫似乎有心事，他皱着眉头手里还拿着一块黑乎乎的东西。 “来来，喝点鱼汤吧，我做的很美味。” 杨明志一直想着电池的事，坐在充当凳子的木桩上，手里抱着电池，食物的美味甚至引不起注意，只要杨桃吭吭两声。 “哦！刚刚你说啥？” “你还真是的，抱着黑疙瘩，茶不思饭不想。”杨桃嘟嘟嘴。 她就像是家庭主妇那般，上午的训练结束后，回到住处就和几个战士继续把搭建好的木屋继续修善。现在起码作为“林间小屋”非常合适。餐桌和灶台都在屋外，还得继续搭建房子造一处厨房才行，如今就先凑合着。 杨桃递给丈夫一块面包。“吃吧，你要研究也得吃饱肚子不是。” 杨明志笑了笑，电池放在桌子上。 两人共进晚餐，说实话，这丫头做的饭还真不错。到底也是农家女孩，比起下个世纪的姑娘，她真的很贤惠。“呐，小桃，你的肩膀现在还酸痛不。” “没事儿，酸一点而已。如果真的受不了了，我估计那时候是连做饭的功夫都没有。” “好吧，你也要照顾自己，以后还会有射击训练。” 吃罢了饭，杨明志还在为电池的事发愁，夜里士兵点燃了一些篝火。鲶鱼村附近没有发电站，这个时代，苏联绝大部分乡村是不通电的。农民还是沿用这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习惯生活，但是夜里，蜡烛和油灯道非常的普及。 村里的铁匠老伊万，自从军队进入沼泽地之后，他的工作异常繁忙。很多枪械需要修理，他的手艺用得上。 这天晚上，一位不速之客前来拜访。次日一张异域的脸，待人接物很客气，彼此也是是朋友了。“别列科夫，你这么晚过来了，是不是还想问我子弹壳的事？” 他的老婆拿来半瓶酒，她知道男人之间的聊天少不了喝一杯。 “喀娅大妈，不必了，我这次来待不长。”杨明志摆摆手。他看到这个老家伙在修理DP机枪的弹盘，部分地方变形，老伊万只好用暴力的方法，把变形部位敲回去。啪啪之声在屋里回响。 “所以说，你这次来是问火药的事？”老伊万有些心不在焉的问道。 “不，伊万大叔，我只是想问你，你这里有没有铜丝，还有硅钢片。” 老伊万捋捋自己的大胡子，“你说你要啥？铜丝我有。硅钢片？硅钢？！” 说的太专业了，这个家伙恐怕也听不懂，杨明志简单的表示，自己要制作一台发电机，磁铁、线圈、硅钢片必须要有。 老伊万放下手头的活儿，“你跟着我去仓库看看吧，或许这个机器你能用一下。” 仓库是一间木棚子，老伊万所言的机器，是一台报废了的柴油发电机。一看到这个，杨明志大吃一惊，“你这么还有这个东西！” 老伊万端着烟斗，回忆起了多年前的事。当初他把机器搬进村，只是单纯的想解决自家的电力问题而已。后来因为购买柴油太费钱，机器也就荒废了，时间一长干脆彻底报废掉。 “我最后一次使用的时候柴油泄露，结果着火了。当我灭火后机器已经不能使用，听说你需要一台马达，它里面就有一个。”老伊万指着机器，一边的杨明志满脸笑颜。 “好的，我们把它彻底拆掉就行了。” 当天夜里杨明志就在老伊万家里，所谓的坐一会儿就走也不可能了。他怕妻子独守家门寂寞，命士兵把杨桃喊过来。妻子还是个孩子，教育她五花八门的知识非常有必要，同时她打个下手也不错。 最终，发电机被从整个机器中分离出来，杨明志将转子拆了下来。 “磁生电，电生磁，我们现在就改变一下它的发电功率。”杨明志对着杨桃如是说，这个她怎么听得懂，但是觉得丈夫好厉害。 杨明志确实有这个能力，借助油灯昏暗的光芒，他在进行一堆物理计算，终究算出来应该缠绕的线圈长度。剩下的事就比较简单了，去除一部分硅钢片，这些硅钢用以制造变压器的“铁芯”。硅钢非常宝贵，所以必须物尽其用。 整个夜里，在老伊万家几个人忙乎着制造机器。这样的场景杨桃想起了好几个月前，那时候丈夫就是研究武器到很晚。 经过一夜的奋战，杨明志已经疲惫不堪，他和老伊万都有着匠人精神，研究起机器兴奋无比。杨桃根本忍受不住，被女主人安排去休息，新一天的军事训练也省却了。 付出了很大的心血，杨明志觉得自己的计算没有问题。电动机和老伊万的自行车连在一起，自行车的后胎被拆掉，取而代之的是一根皮带套在轮毂上，皮带也连接了发动机。这样一个人骑着车子，就能转动转子，机器顺利发电。 至于变压器，硅钢片被老伊万加工了一下。锰电池的铭文写的非常清楚，电台需要的工作电压不是那么的变态，目前只做的简易版变压器完全用得上。 是啊，机器非常的简易，变压器就是一堆线圈缠绕，铜丝没有附着绝缘体，只好简单粗暴的用布包裹铜丝。整体来看，机器一股傻大黑粗的样子，但根据计算，它已经可以给电池充电。 杨明志自己是受不了了，大清早妻子倒是先睡醒。 “小桃，给你个任务，骑在车子上用力蹬。”杨明志以为妻子是会骑车子的，这纯属想当然，杨桃对自行车一头雾水，甚至有些害怕。她还是听从丈夫的命令，好在此刻的自行车已经被固定，她断然不会掉下来。 杨明志打算先看看情况，电线全部链接上了，一边的杨桃已经努力踩脚踏板，电能正源源不断的输入进蓄电池。 耶夫洛夫和耶莲京娜，两人打着哈欠，他们没有在别列科夫的住处找到他，士兵告知长官，他们夫妻二人去铁匠那里了。 所以当这两位来到老伊万这儿，直接看到了他们的奇怪举动。 杨明志带着黑眼圈，精神非常不好，他做着象征胜利的手势。“耶夫洛夫，我想我已经成功了。这个是咱们的发电机和变压器，一会儿你把电池安装到电台尝试一下。我先去睡觉了。” 耶莲京娜懂的更多，她自己不会造机器，却也看得出这个应该是一种充电装置。“这个别列科夫，他真的是机械和电力的专家？耶夫洛夫，你知道他的过去么？” 耶夫洛夫耸耸肩：“谁知道呢？这个阿穆尔河那边的中国人，你与其问我，还不如问贝茜卡。你看，这姑娘还在奋力骑车子，估计你只有等她累了再问。” Ps.追更的童鞋们，免费的赞赏票和起点币还有没有啊~515红包榜倒计时了，我来拉个票，求加码和赞赏票，最后冲一把！ 第五十六章 妹子们分拣子弹壳 【最新播报】明天就是515，起点周年庆，福利最多的一天。除了礼包书包，这次的『515红包狂翻』肯定要看，红包哪有不抢的道理，定好闹钟昂~ 杨桃也不知自己应该踩踏板到什么时候，直到她被耶夫洛夫抱下来。 “贝茜卡，你已经够了，剩下的事由士兵来做。” 杨桃被耶莲京娜带走，作为内务人民委员部的人，职业习惯，她决定好好“审问”一下这个中国姑娘。 关于杨明志其人，杨桃知道的也并不多。 “你都不知道他从哪里来？你就稀里糊涂的嫁给他了？”耶莲京娜非常吃惊。 杨桃一直没有多想，她只是觉得丈夫人很好罢了。自己从河畔发现了他，真心待他做同志，至于他的过往，知道和不知道都没什么意义。“他并不是间谍，也不是坏人。耶莲京娜即使你问我，我确实答不上来。总之他和我一样都是正直的中国人罢了。” 问了等于白问，耶莲京娜耸耸肩，自个离开了。 杨明志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耶夫洛夫告诉了他振奋人心的消息，电台的指示灯亮了。这意味着，理论上部队可以和遥远地方的友军联络上。 之前库兹涅佐夫令人做的大天线，这个无可厚非，铁匠老伊万可以轻松的重新做一个巨大天线，但是真的联络上很远地方的友军，电台必须增加功率。 切诺比在鲶鱼村东南方向大约五十公里处，那里有苏军驻扎，要联络到那里，电台必须提高功率。如果那样，电池的能量将迅速耗尽。 库兹涅佐夫离开有短时日了，但是苏军似乎把沼泽地的留守部队遗忘掉。 杨明志估摸着：“我们确实可以提高功率，这样电能将迅速耗尽，最好的办法还是派出侦查部队，直接向东南方向前进去报告我们的境况。” “行，你只要肯定我们能用无线电联络就行了。电量耗尽，多让士兵充电即可。” 比起这个，另一件事，杨明志觉得必须提上日程——即建立鲶鱼村自己的兵工厂。 制造军火本来就是杨明志的老本行，这里没有任何现代化的设备，有的只有一些简陋的工具，和有着知识技能的一些专业人士。耶夫洛夫什么也不反对，如果真的能自己制造武器，这样部队将能更好过。 杨明志是一个实干家，他发动村子里的妇女，一个个拿起工具奔向各家的厕所。 村里人有制作农家肥的习惯，肥料正是人畜的粪便，同时硝化细菌也是存在的。在厕所的墙壁，还有粪坑的底部，有着非常多的结晶体，这个便是杨明志所希望的。 制硝，来自明斯克的化学家伊万诺夫，他的知识正好用于这化学工业，制作出硝酸钾，其人声称没问题。 土法制硝，土八路的兵工厂无法制作无烟火药，制作黑火药倒一点问题都没有。发动群众制作硝图，利用存在的硝化细菌大量制硝。这个过程需要大量堆硝土，这群村中的大妈很有爱国热情，仅仅是发布了号召，她们就行动起来。 伊万诺夫拍着胸脯表示：“制造火药的事包在我身上，你们大可放心。就是也得做好心理准备，用黑火药代替无烟火药，子弹性能将受到极大影响。” 这些杨明志都懂得，一切都是特殊情况下的无奈之举。黑火药的残留物多，枪膛内温度也是问题，枪管很容易过热。用黑火药复装子弹，膛压较低，对敌人的远距离杀伤效果不好。 但子弹有比没有强，这个伊万诺夫不仅仅声称自己可以利用现有资源制作黑火药，包括底火的****也能制作，甚至苦味酸也能造出来。 一听还有苦味酸，杨明志非常吃惊：“硫酸、硝酸和苯酚你都能造？” 伊万诺夫没有更多的保证，苦味酸制作麻烦一些但不是造不出，还要有足够的时间就能慢慢制造，积少成多罢了。为此，他强烈要求把自己的学生从民兵部队里拉回来，“我的孩子们已经在我身边学了不少。他们不应该拿起钢枪在第一线奋战，这样对于知识分子是一种催促。比起其他人，我的学生是我最好的助手，你想要的子弹复装没有他们万万不可。” 杨明志听懂了，次日，那些大难不死的年轻人从“明斯克民兵营”分出来。部队在杨明志的要求下紧急的成立了“兵工厂”，在子弹复装开始之前，枪械的修善和抱养是兵工厂的工作。伊万诺夫就是这个部分的主任，他在少年营里挑选了几个男孩亲自教导，力求把他们培养成靠谱的工人。 子弹复装的问题，硫磺和硝石的问题都有解决的门路，木炭的制作，村民大部分人自学成才。 火药的问题可以解决，接下来是检查子弹的状况。 并不是所有打完的子弹都能复装的，在复装子弹项目杨明志要做全权负责人。士兵们调侃着，他们的长官又可以胜任“厂长”这个昵称了。 实际也确实如此，那些少年兵中的女兵统统被安排新的工作，甚至杨桃也是如此。 新的一天，村中的妇女们在制作硝土，这个由伊万诺夫监督。至于少女这边，杨明志把她们集中在自家门口，十个姑娘一个个盘腿坐在草地上，在她们面前是好几麻袋的子弹弹壳。 “这些都是莫辛纳甘的子弹，前日你们打靶使用过，现在我要你们把这些弹壳进行区分，所有有缺陷破损的弹壳一律挑出来。” 这些步枪弹清一色的铜质弹壳，苏联这边不缺铜，因此子弹复装是没有任何问题的。铜的延展性非常好，将破损弹壳分离出来，再把合格品的火帽拆下来，这便是女孩们的工作。 女性工人往往心思缜密，杨明志实在担忧那群人高马大的士兵，他们恐怕不能胜任精细的活儿。 在工作之前，耶莲京娜还为她们进行了一些动员。“你们做的不仅仅是处理子弹壳，你们的工作正是支持部队打仗。我们的战士需要大量子弹，很快，你们参与制作的复装子弹将投入战场，你们现在的工作就是打击侵略者。“ 事情并没有她想的那么高大上，杨明志耸耸肩，许诺道：“你们好好工作，中午我会亲自做饭款待你们。” 说话间，杨明志注意到娜塔莎这个姑娘，看起来她是颇为沉着的。这个姑娘确实看着顺眼孺子可教，所以她被分到和杨桃一组。“你们两个猎户家的女儿应该有些共同语言吧。”杨明志估摸着，女孩们的工作也迅速开始。 兵工厂虽土，制作武器确实没有问题。杨明志个彻底没有利用价值的弹壳想到了很好的归宿，它们可以制作一些土手榴弹，亦或者沾在现有武器上成为大量的破片杀伤敌人。 与此同时，老伊万的土高炉开火了，他在烧铁水，之后将铸造一些农具，还有一些子弹弹头。 条件所限，他无法生产铍铜的钢壳弹头，只能生产一些圆头铸铁弹。在1905年之前，沙皇军队的士兵大量使用圆头弹，或许是因为日俄战争惨败的教训，帝国战争部开始研发尖头弹，成果一直延续到现在。 圆头铸铁弹穿透性非常糟糕，只能用于射击步兵，但也能造成非常特殊的效果。这样的子弹击中德军，子弹在体内变形翻滚，产生永久空腔，会造成难以愈合的伤口。 鲶鱼村里如火如荼，普通士兵如同“生产建设军团”似的，他们的日常工作无外乎砍伐森林盖房子，还有挖掘一些战壕，本能一般的建设一些防御阵地。 民兵这边进行大量军事训练，训练主要围绕着体力训练展开，至于真枪实弹的训练，暂且不进行用以节约子弹。 杨明志对这些分拣弹壳的姑娘非常满意，她们的额头都被汗水沾湿，真的很辛苦，所以真的应该犒劳她们一下。 士兵们在森林中采集到了不少食用蘑菇，有些村民采集到了菌种，甚至开始人工培养。 中午的伙食非常丰盛，炒土豆丝，炒蘑菇，炒鱼块，搭配着大列巴吃。炒菜这种独特的烹饪手段令姑娘们震惊，她们不会用筷子，只好使用杨桃制作的木叉子。 姑娘们吃的津津有味，似乎把一上午的劳作都忘记。 “你们好好干，下午继续努力，还有美食等着你们。” PS. 5.15「起点」下红包雨了！中午12点开始每个小时抢一轮，一大波515红包就看运气了。你们都去抢，抢来的起点币继续来订阅我的章节啊！ 第五十七章 第一次军事援助 时间已经是七月底，德军在乌克兰与波罗的海沿岸的进攻遭遇巨大阻力。德军正在一点点的蚕食乌克兰的苏军主力，他们认为战争必然会胜利，只是要付出更多的代价。 苏军在赫梅利尼茨基-文尼察一线阻击德军，同时德军已经在做战略大迂回，计划用钳形攻势包围基辅，这套战术和他们在白俄罗斯的成功，如出一辙。 更重要的，德军必须攻下克里米亚。只要这个半岛无法攻陷，苏军就会一直攻击，对于德国人异常重要的罗马尼亚的普洛耶什蒂油田。 因此，德军的进攻重心在向西南倾斜，至于沼泽地，这是坦克突击的恶梦。这是一处天然屏障，苏军也只是在沼泽地外围部署了部队。 新的一天，耶夫洛夫觉得万事具备。 上午十点，他将杨明志叫了过去，这个人信心百倍。“这个时间我们联络切诺比的友军，他们将有很大几率听到我们的消息。” 杨明志看看表，上午十点一刻，这应该是人亢奋的时刻。 集体农庄的会议室已经被改造成了部队的指挥所，一根巨大的杉树被砍伐，去除掉了所有树枝后，它充当了巨大信号塔，天线放置在最顶端。电线一直连入屋内与电台连接。 杨明志饶有兴趣的进了屋，自己制作的充电装置很好的给三块电池充了电。只见电台员转动转扭，他将功率调试到了最大。 “这能行么？”杨明志捏着下巴。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行不行。”耶夫洛夫说道，“我们使用最大功率，这样一个电池最多能通信二十分钟，我们连续不断的呼叫应该没有问题。” 三块电池就是一个小时的连续通信，根据计算，人力发电机给电池充电，因为效率太低，一个小时的通信居然要士兵连续骑行八个小时。更糟糕的，在下雨天充电装置会受到极大干扰，如果受潮了，充当绝缘体的麻布就成了导体，那时候根本没法充电。 杨明志比所有人都知道未来，到了九月份就是秋雨季节，莫看这段时间一直天公作美，到了九月德国人进行莫斯科战役的时候，他们行进在烂泥地里推进速度缓慢无比。 “好吧，希望我们一次就能联络上友军。除了粮食弹药，我们还得需要一台发电机。” “那是一定的。“耶夫洛夫笑了笑。 只见电台员把一切准备工作做完，这个人戴着耳麦，面前摆放着将要发送的信息，还有纸笔用于记录回传的信息，右手耷拉在发报器上。 “长官，我已经准备好了。” “好，现在开始发报！”杨明志命令道。 电台滴滴答答的响，这是莫尔斯电码，信号强度已经是最大了，无线电以光速向四面八方传递。 杨明志和耶夫洛夫绝对想不到，至少有两个地方的苏军守军收到了这信息。 发报员发动信息，用语言表述便是：“我们是近卫284师残部，我们驻守普里佩特沼泽地，我们急需大量物资。“他重复发送这些信息，在连续发报五分钟后，友军做出了回应。 最近的诺切比和远处的基辅都收到了，这种苏联电报密码发送的信号。 远在基辅，西南方面军指挥部内，基尔波诺斯大将运筹帷幄，他也是通过无线电指挥整个方面军。前些日子从明斯克方向逃出一支规模相当于两个师兵力的部队，他们是库兹涅佐夫的军队。这是一个奇迹，理论上，这些家伙们已经被德国人歼灭了。 基尔波诺斯直接召见了库兹涅佐夫，他也知晓了还有一部分部队留在了沼泽地，具体的位置却不能定下来。 战事紧张，基尔波诺斯许诺会支援那些人一些物资，结果德军的咄咄逼近，支援沼泽地守军的事干脆忘记了。 在他看来，自己指挥着一百多万的部队，首要任务是保卫乌克兰，区区一千人的部队，即使他们挂着近卫的头衔，比起整个乌克兰的存亡，都是微乎其微的。 就这样，库兹涅佐夫带着残兵乘坐火车向内陆地区进发，他们的目的地是莫斯科，他们会在图拉进行重新整编。 所以，来自沼泽地的信号让基尔波诺斯想起了他还许诺过一些事，旋即命令部下与他们谈谈。 电报员压着内心的激动，基辅方面已经发出回音，办公室内一片沸腾。 耶夫洛夫紧急把一份清单摆在发报员面前，这是部队要向苏军高层讨要的重要给养。这里也有耶莲京娜的要求，她想要的不是物资，而是人。部队的绝大部分基层政委早已阵亡，部队仅剩下的党政军官难以维持整支部队以及民兵的********，必须空降一批政委。 很快，在基辅方面，一份报告摆在了基尔波诺斯面前。 “他们是近卫284步兵师的残部，他们本应该在明斯克保卫战时被德军第七装甲师歼灭。难道正如库兹涅佐夫说的，他们最后的一千人伴随着师部逃到了沼泽地。” “正是他们，之前我们试图联络他们却从未有回音，没想到这是他们主动和我们联络。”军官说道。 既然他们是友军，按照承诺就必须给予支援。看着这支部队要求补给的清单，粮食和弹药无可厚非，除此之外还有很多生活用品，甚至大批的被褥甚至是雨衣。其中还有一台汽油发电机，这个用以基尔波诺斯也看明白了，他们缺少电力，这次无线电联络必然是巨大功率下的一次尝试。 如果他们无法联络友军，以后再想联络就非常困难了，因为电池已经耗尽电能。 他意识到事态非常重大，近卫284师的师部还存在，甚至还有内务人民委员部的人在这支队伍里，他们的存在更是一种象征意义。他想起之前库兹涅佐夫的话：“这支队伍里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人，来自中国加入苏军的别列科夫，他是一个天才的指挥官也是一个发明家。他们从远东带过来的新式武器，将使得最普通的士兵也能具备至少是57毫米反坦克炮的能力。” 这些说辞非常具有诱惑力，基尔波诺斯也看到了库兹涅佐夫小心翼翼保存到“秘密武器”。这是一种装药量极大的火箭武器，它由单兵发射，一个人足矣操作，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此时此刻，西南方面军正在右岸乌克兰顽强阻击德军。此刻的基尔波诺斯并不知道自己创造了历史，他指挥得当，德军最终在战争最开始的两个月在日托米尔以西遭遇巨大损失，以至于，德军被迫推迟了总攻。 通信时断时续，电台因为巨大的载荷已经非常热了，为此几个士兵拿着薄木板充当扇子，为机器降温。 基尔波诺斯几乎爽快的答应了这些人的所有要求，他命令机场准备十架运输机，紧急装载货物，以空投的方式向沼泽地投送物资。同时立刻通知了切诺比的守军，准备接受陆路运输的物资。 为了便于运输机找到284师的所在地，基尔波诺斯命令他们点燃一些火焰，只要燃起浓浓黑烟就可以了。毕竟杨明志和耶夫洛夫只提供了一个大概的方向，“狼烟”将成为一种标志，便于飞机空投。 同时，基尔波诺斯也建议284师和民兵，在所在地尽量修建一个野战机场。不求土地多平整，只要是一片差不多大小的平原，把障碍物清除掉，运输机就能直接起降。 这次通信异常成功，以至于杨明志不得不怀疑，自己拼了命搞子弹复装有什么用。他不禁问着耶夫洛夫，“你认为，我们有了友军的援助，以后是否什么都不愁了？” “这个？或许你比我更了解，你是我们的最有智慧的参谋。” 求人不如求己，杨明志知道苏联在战争中搞的游击战，其艰苦程度比起中国要好很多，当然最好的还是南斯拉夫的游击队，他们连坦克装甲车都有。苏联这边，大抵是人民群众的广泛支持，男女老少踊跃参军，同时还有“游击共和国”这样的奇怪东西。 等等！突然杨明志想起了，游击共和国，它不就是在普里佩特沼泽区建立的么！他们本就是一大堆游击队派出代表开了个会，苏共派出专业人士来领导，法律上是苏联的加盟共和国。 想到这，自己难不成也成为了历史创造者？ 基辅方面已经为284师指明了道路。“原来的一切计划我都不变动，现在我们必须建设一处小机场。”杨明志看着耶夫洛夫，“我建议把森林中伐木的战士们全部找回来，我们要和村民一起，在村子外围的小平原上，清除杂草祛除石头，把栅栏和一些建设的防御阵地都铲平！” 耶夫洛夫表示同意。“就按你说的办。” 电报通信中，基辅方面计划上子啊第二天派出运输机空投物资，他们在电报中说的非常清楚。弹药会运输一小部分，其他的东西，比如生活用品和药品会大量运输，首批物资会有不少羊毛毯子，甚至一些铁盆餐具。食用盐、蔬菜种子也都是首批物资，基尔波诺斯非常满意，这些家伙们不仅仅是要在战争最前线战斗，他们明显也计划在战争间隙发展生产。 这些东西不是军火，却能让战士们的生活过的更舒服些，尤其是盐分。杨明志估摸着，如果他们送来的盐足够多，这样不就能腌制一些蔬菜和咸鱼，这样冬季了战士们的生活将更有保障。 但是现在，进入下午后，杨明志作为军官也身先士卒，扛着铁锹去平整土地去了。 第五十八章 紧急修建机场 二战时期的野战机场，由于飞机一样的相对简陋，它们的起飞往往不需要足够结实的硬质水泥地。大部分飞机很轻，它们一个二个是活塞机，性能都很差。因此杨明志很清楚，即使是空投能运送过来的物资也很少。 沼泽地这里的地形条件对侵略的德国人是一种折磨，作为苏联人的避难所也不是特别理想的地方。 村子外围的一个小平原，这里主要是泥炭土，沼泽的腐殖质难以腐败干脆堆积在一起。因此整个鲶鱼村，农田的区域都是原理沼泽湖泊的。这些平整的小土地之前没有大用处，现在作为飞机场也好凑合。 杨明志和一些村民拔掉用于放牧家畜的木栅栏，草皮不用清理掉，飞机来来去去，其间隔时间还是继续放牧的。 那些大型家畜，比如库兹涅佐夫留下来的二十多匹军马，这些家伙拉动石碾子，在士兵的催促下前进。 机场的跑到到底应该设计多长，这个杨明志可不清楚，一公里的长度应该可以了吧。话说机场真的有这么长的跑道？并没有。 这是一桩很多的困事，耶夫洛夫首先发现了这个问题，他立刻命人把帮忙的“参谋”拉回来。 杨明志已经把外衣脱掉，后背上全是汗水。 “你应该注意一下影响，你是一个高级军官。”耶夫洛夫批评道。 “算了吧，我表面上是大家推举的副师长，实际就领着一千多好人。我觉得还是平易近人的和普通士兵搞好关系，在关键时刻这很必要。” 耶夫洛夫摆摆手不听他狡辩。 杨明志咕噜咕噜喝了一壶水，他看到耶夫洛夫面前摆着一张纸，上面用铅笔画着草图。这是机场的简单规划图，这确实非常简陋，简直就是一块平地仅此而已。 “现在我把你喊来，就是刚刚我们发现了机场存在的巨大问题。” “是不是跑道不够长啊？还是坑坑洼洼。我就想你把我喊来是问什么，机场如果有问题，肯定是跑道问题。” 耶夫洛夫叹一口气，“确实如此，我们现在的跑到长度只有六百米，要起降里2运输机，似乎根本不可能。” 里2运输机，这是苏联在二战时的主力运输机机型，这可以作为轰炸机，也能作为运输机，甚至作为伞兵飞机。这种飞机性能足够好，缺点也是航速慢，只有每小时三百公里的速度而已。 “所以呢？我们至少需要多长的机场？”杨明志问 “最好一千五百米，至少也得一千米。我可不希望他们的飞机飞走时，因为机头拉不起来，一头撞进沼泽。” 耶夫洛夫需要一个切实可行的办法，杨明志看着简易的地图想了想。“办法很简单，我们事到如今只能简单粗暴的解决问题了。我一方面砍伐树木，把树根连根拔起，另一方面，运送泥土和树干，把跑道前方的泥潭填平。” 耶夫洛夫一阵苦笑：“还以为你这次来能有什么高论，没想到也是这么简单处理。” “我还能有多少办法。办法也不能说没有，把鲶鱼村都铲平了，这样的空地足够大，起降更多的运输机都可以，这可行么？”杨明志略作生气表情。 耶夫洛夫没有辩解，“好吧，命令一组士兵现在就开始干活。” 填平沼泽地建立飞机跑道，这种事需要极大的人工和土石方。从森林里运送木材的两辆马车被拦住，他们有了新的工作。两个连的士兵都拿着战备铁铲，他们在一处小土坡掘图，泥土一股脑的铲入马车。 没有合适的卡车送土，只能用马车凑合。战士们的工作效率确实不高。杨明志估计着，要修善一条跑道，就是一千人一块干活，仅用简单的工具，至少得忙活一个星期。 现在是战争时期，鲶鱼村这边一片祥和，这些士兵似乎忘记了他们是刚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艰难突出重围的。 一个星期后的战局怎么样，杨明志无法做出特别准确的判断，一周后就是八月份，气候依旧炎热，待到九月份就要进入秋雨季节了！在那个位面上，九月下旬，基尔波诺斯将遭遇重大挫败，整个西南方面军和南方面军都将被德军包围，一百万苏联红军成为俘虏。 所以至少现在苏军还有能力堂而皇之的向沼泽地提供补给，一个多月后，一切必然成为泡影。 杨明志忙活了一天，他不像那群大兵衣服一脱就跳入小湖泊里洗澡。 沼泽地的寄生虫们五花八门，老毛子皮糙肉厚的或许没问题，作为中国人最好还是烧点热水，躲进住处自己擦一下就行了。 一下午，战士们基本都在忙活机场的建设。大家都非常兴奋，基辅方面许诺，第一批物资会在次日上午空投。制造浓浓黑烟的材料都准备好了，燃料中还有一些废旧轮胎，橡胶烧起来可却是是乌烟瘴气的。 杨桃和杨明志一样的疲惫，白天，姑娘们还在分拣弹壳。数量之大让杨桃应接不暇，她的手上满是硝烟味，洗了好几次才洗掉。 “既然明天就有空中补给了，我们还这么拼命的处理弹壳，这合适么？丈夫，今天真是累死我了。”杨桃故意用撒娇的口吻说着，在户外的工作中，她要表现的像个女强人，在家中，不由自主的就像做一只粘人的小猫。 “好啦，我知道你很辛苦。晚上擦擦身子赶紧睡觉吧，不要浪费宝贵的煤油。” 说罢杨明志一头躺倒，他睡的很沉，什么都不想的睡着了。 杨桃回头瞧一瞧，心想这男人也是怪可爱的，大自己一轮，还说睡就睡。 她检查了一下，房门已经关好，建议的门栓也插好了。这下房子里就剩丈夫这个亲人，杨桃也就无所顾忌，把一身汗味的衣服接下来，顺便把丈夫的白衬衣也翻出来，一并用水洗一下。之后自个再用热水擦擦身子，解决一下生理卫生。 大清早，杨明志爬起身，只见身边还有个小人，蜷缩的像个小猫。更夸张的，这丫头仅着一肚兜而已。他看到，几件洗过的衣服就挂在屋子里，耷拉在麻绳上等待阴干。 “真是辛苦你了亲爱的，我给你放个假，这会儿你就接着说吧。”杨明志自言自语着，抚着妻子那散开的秀发，把毯子轻轻盖在她身上。 乌克兰和白俄罗斯这边，夏季的最高温度很少突破三十五度，清晨相当的凉爽。杨明志换了件衣服，他非常佩服自己的英明之举，在叶卡捷琳堡买的衣物，因为保护的相当妥当，自己的财务在战争中根本没有遗失。 清晨，很多士兵继续参与机场的建设。在机场跑道中，火焰已经点燃，牛粪和废轮胎，这些燃烧物可以制造极大黑烟，这个便是向飞机宣告鲶鱼村的准确位置。 很多士兵在向篝火了扔木块，甚至是一些汽油，只要是能制造浓浓烟雾的东西，一股脑扔进去。 今天杨明志的心情非常不错，他给少年营的女兵们放了假，姑娘们睡个懒觉，以表彰她们昨日的辛苦劳动。至于男孩子们，他们继续跟着伊万诺夫和老伊万混，少年学东西快，这些年轻人不应该作为廉价炮灰消耗掉，他们要做技术兵种。 现在，浓浓的黑烟已经生气，要维持黑烟必须仍如更多的杂物。杨明志和大多数士兵在一起，大家翘首以盼着天空中出现轰鸣声，终于，在上午九点半，久违的噪音突然传来。运输机到了！ 第五十九章 空投 二十架运输机在十几架战斗机的护航下，从基辅出发，此刻已经飞临沼泽地上空。 杨明志这边只给友军一个确切的位置，即经过了切诺比后继续沿着普里佩特河前进，见到黑烟浓郁之地就是目的地。 鲶鱼村，飞行员们终于找到了这个地方，地面上冒出滚滚黑烟，还有很多人在地上。从天空可以看到，这些人正在建设飞机场。在沼泽和密林中建设小型机场，能这么干的也只有他们。 此刻，在284师的指挥部，电台员一直保持待机状态。苏军的飞机很多也有机载无线电，用于战斗中指令迅速传递。 “沼泽，沼泽，我是信天翁，你们可是近卫284步兵师？完毕。” …… 空中运输队重复着话语，耶夫洛夫就坚守在电台员身边，听着这令人振奋的明语播报。 “告诉他们，我们就是！请他们速速把补给空投下来。” 霎时间，运输机以黑烟为标靶，飞机飞临村庄上空，机舱门打开，一捆捆物资被踢下来。它们的降落伞纷纷打开，微风吹拂着。他们如同漂浮在空气中的巨大“水母”，左右摇摆着缓缓下落。 士兵们看着从天而降的货物，一个个兴奋的手舞足蹈。 杨明志举着望远镜，只见似乎还有人从飞机上跳下来。难道他们这么早就派遣顾问什么的进入这里？ 他招呼着身边几个人：“你们别喊了！友军有伞兵跳下来，快去找他！” 另一边，空中运输队以无线电简要的说明了这一批货物的组成。这里有一些毯子，一些生活用品。此次运输没有武器弹药，它们将在下一波空投中运抵一部分。运输队特别强调，有来自基辅方面的特派员将首先抵达。 尼基塔·福明，犹太人，一名政委，他便是西南方面军派遣的联络人。比起从陆路进发，还不如从天而降来的快。 机舱门之下是沼泽地，如果跳进了烂泥地，或者挂在树梢上，那样子生命都有些危险。最终福明依旧纵身一跃，他可是肩负着重要的使命。 运输机的投放物集中在树林这一带，毕竟真的掉进了泥潭里，那真是糟糕透顶。这些包裹里有很多衣物、毯子呢。 杨明志把在户外能调动的人都调动，包括在铁匠铺和化学家伊万诺夫那里帮忙的孩子们，以及依旧在分拣弹壳的姑娘们一并叫上。所有人都要出动，第一时间把找到的拉回来。 战士们手舞足蹈的向着降落伞坠落的方向，大部分人忽略了还有一位不速之客也在缓缓降落。 沼泽地地区的树林依旧茂密，很多降落伞盖被树枝所阻挠，不少物资就被迫挂在树上。有一些则压断了树枝，货物硬生生的砸在地上。 杨明志仅着白衬衫，他招呼着十几个士兵，手里拿着铁铲匕首还有一些麻绳，这正是为了方便搬运货物。 杨桃自然是紧紧跟着丈夫的，她被迫跑的飞快。还不是因为这些男人兴奋的发疯了似的，难道这波空投补给送来了伏特加和香烟？ 众人抵达一棵杉树下，杨明志抬起头擦擦额头的汗水。 “真是糟糕，起码有五米。这么高我们如何拿到那个包裹呢？” 正在大家犯难的时候，一个战士自告奋勇。他撸起袖子，毛遂自荐道：“我在远东的时候采过松子，采松人要爬树拽下松球。” 杨明志看看这个年轻的家伙，他应该是最初的远东步兵团，这样的人活下来的不多。 “好吧，你上去吧。注意安全。” 杨明志还想多嘱咐一个，奈何这个毛子艺高人胆大。他如同猴子一般，蹭蹭两下就趴的很高。此人嘴里还咬着一支匕首，他非常灵巧的手持利刃，一点点的划破了包裹上的帆布绳袋，货物应声下落。 它似乎颇为沉重，落在松软的腐殖质上也掀起了一阵尘土。 “来吧，我们看看我们的伙计们送给咱们什么了。”杨明志说着就像用匕首划破包裹，一名战士出面制止。 “长官，这个麻袋的开口处是麻绳捆着的。我们没有必要浪费这么好的一个麻袋。” 杨明志挠挠头，敲着士兵指着的方向，还真是那么一回事。 老毛子的所有麻袋，甚至是战士们的军包，大家似乎特种钟情于这种结构，所有类型的背包都是麻绳勒紧的。 当然，为了空降的需要，这麻袋捆扎的够结实，杨明志也是费了老大的劲才松开麻绳，这下里面的物资算是看的一清二楚。 他奋力一拽，这分明是一件士兵的上身军服。 “真是太好了！我的这身衣服满是破口。没想到我们的同志想的真周到。他们一定已经猜到大家在森林里走的时间太长，没有新衣服了。”一名士兵兴高采烈的说道。 杨明志扭过头对那人笑笑，眼角余光也看到了杨桃小小的身影。唉，也不知这批物资里有没有给小个子女兵的衣服，那群少年兵的少年少女也得有军装啊。 几名士兵奋斗拆卸这个包裹，这整整一包都是军装，数量能供应一个连的人穿戴。这些衣服被压缩的紧紧的，如果是整体把包裹抬过去，起码得两个班的人抬着。 一架运输机运送不了不少物资，这次空投的军装足够一千人换装的，剩下的基本是各式铺盖，和一些生活卫生用品。药品只有一个包裹，这里面大部分是纱布，以及被一大堆纱布缠绕的玻璃瓶。 辛亏这个包裹也是被杨明志发现的，他先让那些士兵扛着物资回去，自己和妻子继续搜索。他们很快碰到了一组士兵，并且共同发现了这个包。 士兵打开了包裹，只见里面白乎乎的一团。 “太好了！这都是脱脂棉花和纱布！野战医院最需要了！”杨桃非常兴奋，她自己坚持着，发现这里面也有宝贵的药品。她记得一些俄语的专有名词，主要是药品方面的。在被野战医院那群医生护士的调教下，起码最常用的药品名称她知晓。 包裹中发现了青霉素、红霉素，甚至还有吗啡。这对于负伤的士兵非常重要，她甚至还发现了一份专业的医疗用具，柳叶刀都要好多把。 “小桃，你现在满意了不？”杨明志问道。 “满意！我当然满意！你们男人需要枪支和弹药，我们这些卫生员特别需要药品。“ 这些话都是用俄语说的，战士们听得懂。对于士兵来说，只要在负伤后得到足够的保障，他们就没有更多的后顾之忧，新的药品的送达，士气将有显著提升。 士兵们在杨桃的关切下，要求特别注意那些装着药品的瓶瓶罐罐。 杨明志股么着，这次大部队全体去寻找空投的物资，现在各个降落点都应该确定了，剩下的就是把物资运回去。因此他也不再选择搜索，就命令大家一同向正在修建的机场撤退。 也就是在撤退的途中，杨明志隐隐约约听到似乎有人在求救。 “停！有声音，大家不要再交头接耳。”杨明志举起右拳命大家止步。 “或许是什么喜鹊叫吧。”一名士兵调侃。 “不要说话。” 杨明志微微闭着眼睛，其他士兵安静下来后，也纷纷听到了那个声音，而且似乎是个俄语词——救命。 杨明志喊上一人想着声音的方向走去，在森林中走了四十米，只见在高高的树枝上，一个倒霉的家伙挂在那里。 “谢天谢地！终于有人了！你们快来救我！我可不想和鸟类在一起。” “那你还是要和人在一起咯？”杨明志调侃道，这个人显然是随着运输队来的。他足够倒霉，微风一吹将其吹到森林上空，于是悲催的被树枝拦着，更糟糕的，这地方距离地面好多米。 如何把他弄下来？会爬树的士兵出了高招，杨明志也管不了那么多就下令照办。这士兵爬上树，随身携带着麻绳，只见他将绳子捆在树干后，名这个倒霉蛋抓紧绳索，其背后的降落伞带也被割断。 倒霉的家伙最后是沿着绳子蹿溜下来的，为此手掌还磨伤了。 第六十章 合作 一个邋邋遢的家伙被从树上救下来，他的脸上甚至有一些伤痕，身上的制服也破损了些。【ㄨ】 根据这个人的肩章，还有他特殊的制服，杨明志可以确定，此人是一个军官，或者说是一名高级政委，起码类似于那位以身殉国的师政委巴季金。 他抖掉身上的尘土，看着这几位把他救下来的人。 “你们是谁？你是可是近卫284师的人？” “正是。”杨明志平静的说道。 “好！听闻你们的师长还活着，师部还存在。我要立刻见你们的上级。” 杨明志点点头，“如果是上级的话，有什么命令传递给我也可以。” “你？”此人上下打量着这个一副鞑靼面孔的家伙，他的穿着打扮根本不是一个军官，甚至作为一名士兵都非常的邋遢。“你还是算了，我要见你们的师长！” 杨明志挠挠头，这是基辅来的朋友，他必然是西南方面军的。军人该有的礼仪应该有，这里也就不自吹自擂了。“好吧，同志，我带着你去师部。”杨明志给剩下的人交待一下，手头上的药品全部送到医院那里，由杨桃引路。 去师部的路上，杨明志注意到此人还带着公文包。 “真想不到，你们也会送给友军礼物，明明现在战斗非常激烈。”杨明志询问道。 “这个问题我不清楚，我的上级，基尔波诺斯上将下的命令，你们是艰难逃出森林的部队，既然愿意留在沼泽地继续抗战，作为最近的友军就必须送给你们物资。” 杨明志一阵苦笑，西北方面军几乎全军覆没，大部分有罪的军官应该已经枪决，那个巴甫洛夫自杀解决了事。 走出树林，很多战士扛着大大小小的物资已经在飞机场集结。机场的建设暂时告一段落，只见一个女人在充当统计官，那个家伙不是别人，正是耶莲京娜。杨明志毫不犹豫的介绍道：“朋友，你看那个人，她便是我们师的师政委，也是内务人民委员部的人。” 这话一说，福明不禁有些忌惮，契卡这群人从来做事比较野。在大清洗期间，这群人活脱脱的酷吏。 落到了地上，福明真真切切的看到了这些逃出森林的家伙们。与其说他们是威风八面的苏联红军，不如说是一群游击队民兵。毕竟很多人的衣服破损掉，为了起码的整洁，不少战士换上了五花八门的服装。 杨明志要求他不要多看，既然要去师部就走快点。 这是一间较大的房子，房门旁边还挂着匾额，这些字母表示这里“集体农庄办公室”。军队进入了村庄，这里也就被军事接管了。 耶夫洛夫就在办公室内等着这个人，只见杨明志领着这家伙居然这么快就到了。 “报告师长，我发现了非常特殊的朋友！” 耶夫洛夫煞有其事的举起右手经历，接着态度立刻缓下来。“别列科夫，你就不用客气了。” 福明肚子里全是话，瞅准了耶夫洛夫放松的机会，他立刻自我介绍开来。 “你好同志，我是尼基塔·福明，师政委级政委，犹太人，共产党员，被西南方面军总司令基尔波诺斯大将任命为沼泽地区苏军的联络人。” 他明确了自己的态度，这次前来意义非常明确，就是留在沼泽地，指导这里的苏军残余力量以及当地民兵组织战斗。 耶夫洛夫点点头，拉着杨明志一同自我介绍。 耶夫洛夫这里没什么问题，自师部人员几乎全部死于空袭，剩下的最高军衔着作为代理师长，这非常正常。问题就在杨明志这里，他除了自称彼得·别列科夫外，特别强调了自己是中国人这件事。 “中国人？你是中国人？我还以为你是鞑靼人！”福明非常吃惊，他突然想到出发之前司令对自己说的话。“据说你们的队伍里有一个中国人非常重要，难道那个人就是你？！” 杨明志肯定的回答：“正是我，或许是因为我发明的秘密武器令基尔波诺斯同志非常吃惊？” 福明的表情有些激动，这一切太神奇了，一个中国人出现在白俄罗斯，他还是制造武器的人才！这人其貌不扬，他能加入苏军一定非常的传奇。 杨明志继续说道；“我是中国人不假，但是现在我早已加入苏军。你刚才说自己是一名政委，很好，我们有着同样的信仰，也正是因为如此，苏军同意接纳我。因为我本就是****统帅下的一名士兵，在共产国际的范围下，我本就是你的中国同志，现在你我同为苏联红军。” 这么一说，似乎彼此之间的隔阂不存在，最后杨明志又补充了一句：“我们的队伍里有很多族裔，你是犹太人，我是中国人。法西斯对于我们这些人特别的仇恨，我们更要团结起来和他们战斗。” 福明点点头，他刚才确实没有意识到这个中国家伙也是个军官，现在他已经清楚了，这个近卫284师和汇报的并不一样。他们的师部一度崩溃，后来也是七拼八凑弄起来的。团长做代理师长，营长做代理副师长，督导民兵参战的契卡姑娘更是临时做了政委。 寒暄之后，福明将司令官的亲笔信送上了。 这是基尔波诺斯临时写的，命令沼泽地区的苏军残兵，此刻充当侦察兵，密切关注沼泽外围的德军动向。 因此此刻，德军对于苏军的乌克兰大包围正在进行时，基尔波诺斯已经准确的判断到了德军的意图。此刻右岸乌克兰的战斗最为关键，只要在这里击溃德军，他们的包围行动将受到巨大阻挠，甚至有失败的可能。 但是部队必须小心德国人的包抄，尤其是在克里米亚方向，那里是通往高加索地区的必要通路，格罗兹尼和巴库油田，这对德国人是巨大的诱惑，也是苏军绝对不能丢的石油开采中心。 至于北部地区，德国人并非不可能从沼泽地杀进来。那里虽然地形恶劣，但库兹涅佐夫带着三万人穿越沼泽地，这就说明了敌人至少是步兵师，他们有可能通过沼泽直扑基辅。 因此，近卫284师的存在变得非常微妙。 “这是来自西南方面军的命令，我们隶属于西北方面军。此刻接受这个命令，是否表示，我们已经变更由西南方面军指挥？”耶夫洛夫问道。 “是，或者也不是。”福明的话有些模棱两可，毕竟他们的番号确实存在，正常的调度也得是军事委员会来做。因此他提出了这是合作，“你们距离布良斯克太远了，其他的西南方面军部队早早撤退，他们此刻还在斯摩棱斯克-布良斯克一线阻击德军。除非你们联络上他们，可是据我所知，你们应该是很努力的使用电台才和我们联络，至于联络到更远的地方，几乎不可能。” 杨明志耸耸肩，不由自主的拍拍福明的肩膀：“你说的不错，我临时造了一台人力发电机，这样才勉强保持电台的电力。因为我才特别希望你们用运输机送来汽油发电机。” 福明一愣，这个中国人还是个发明家？这真是个神奇的人物，为此这个家伙留在这里，真是把自己至身险境。“或许你应该和库兹涅佐夫一起离开，你是个很有天才的人物，在后方的兵工厂，我想你将大放异彩。” 杨明志摇摇头：“如果我愿意走我早就跟着走了。我的战友们在这里，我们损失的一万多战友长眠于此，我不愿意忍心抛弃他们离开。秘密武器已经送给了你们，这会大大提高我军反坦克的能力，这边是我对苏军最大的帮助了。” 福明耸耸肩，人都是有自己的追求，他也是自愿进入沼泽地并留下来的。 苏军的政委总是要身先士卒，他们要比普通士兵更勇敢。所有的政委都是老布尔什维克，思想觉悟崇高，不畏死亡。现在福明必须面对新的现实，留守沼泽的部队加上民兵，政委只有几个人，大多还是幸存的连级。 政工军人的损失异常惨重，这必然是因为他们总是身先士卒的原因。 很快，福明和耶莲京娜见了面，论起职务自然是福明级别高。他初来乍到，但是根据军队的原则，这个福明也应该充当高级人员。如此师政委很快由福明担当，副政委依旧是耶莲京娜。 既然是按照军队的政策，政委不干涉军队指挥，他们要把民兵和普通士兵的思想整顿好。 军队的日常调动，依旧由杨明志与耶夫洛夫负责。军官管军事，政委管生活，两家不矛盾。 福明在大家的陪同下参观了鲶鱼村的一切，包括依旧在完善搭建的营房，甚至包括杨明志的家。 只见这位别列科夫，他的小木屋外摆放着桌椅，这些都是士兵们亲手完成的。杨明志欢喜的指着桌子上的一些餐具：“这是我妻子制作的，就是刚才那个卫生员小姑娘。” 说到这福明想起来了，那很像个孩子，没想到居然是中国人。这里的很多事非常新奇，苏军士兵的土木建设能力可见一斑。 耶夫洛夫拍着胸脯自豪的向福明说明：“我们最初是来自远东，驻扎在森林中的步兵师，因为我们部队的灵魂依旧存在，在森林中生存，这是我们师的巨大优势。” 到了下午，士兵们由政委和下级军官维持秩序。到货的物资要先发给最弱的人，比如民兵和孩子。军装非常充裕，包括民兵在内都换上了新衣服。可惜这里并没有小号军装，让女兵们穿未免太大了。 最后，杨明志这里分到了两张毯子，这个可以充当被褥使得睡眠更舒服。杨桃也分到了一件军装，其实她的身高已经破位高挑了。裤子稍微长，同匕首隔断一些就凑合了。 部队紧急换装之后，士气似乎由恢复了一些。原本邋邋遢遢，穿着五花八门的形象不复存在。 就这样，福明到来之后，他最重要的任务便是负责电台的通信。他声称，最近的驻扎在切诺比的两个师尚且还没有和德军激战，他们那里的物资充沛，已经有部队在向沼泽地运送物资。 这比空投来的高效多了，杨明志听了异常兴奋，现在，普里佩特沼泽地必将在未来成为更多苏军残部和民兵部队，乃至于普通民众的避难所。随着这里武装力量的恢复，部队甚至可以主动出击。 第六十一章 鲶鱼村的发展 集体农庄是苏联特有的农村模式，既然到了苏联就必须按照苏联的生活方式生活。 政委重新掌管部队生活后，整个鲶鱼村亦是按照军事管制生活，所有的居民都要为军队出功出力。当然，村民有限的私有财产也要得到充分保护，公共财物则由军队保管。 关于未来的生产生活，部队必须建立一套新的秩序，以适应这场战争。 杨明志没有提出什么家庭联产承包这种过于超前的生产方式，他是一个聆听着，怎么种粮食还是大家商量着来。 福明是外来者，不便于对身处白俄罗斯的这些朋友说三道四。 其实大家的意见也很统一。继续按照斯大林定下的政策，集体农庄的生产照旧，现在增加一项军人屯垦。 “在冬季来临之前，我们还有足够的时间开垦一些土地。固然土地质量不怎样，它还是可以种土豆的。每一名士兵尽其所能砍伐树木开垦土地，每个连队都要有开垦指标。”杨明志如此建议。 “这样可行么？我们的战士很多是不会种地的。让他们翻松土地倒是没问题。”耶夫洛夫并不看好自己的战士们。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我们不能全部依赖友军的补给，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前几天咱们已经在开垦土地了，这次我们要全体动员。” “机场呢？人们都开垦农田种土豆了，机场怎么办？” 杨明志拍拍脑门，进入沼泽以来部队在进行大量的土木建设，为的就是更快的把根据地建设好。人力资源太宝贵了，现在确实人手不够。杨明志无奈的说道：“尽量开垦吧，多种地，这样到了以后我们也更好过一些。” 鲶鱼村继续忙活，更多的人进入树林砍伐高大的杉树，大量的木材是极佳的建材，很多木质建筑在树林中拔地而起。杨明志很期待的大食堂也建设了多个，这样吃饭的问题，大伙就不必待在户外。 进入沼泽后还没有下过一场雨，战士们一点也不喜欢雨，尤其是在他们的宿舍建成前。下一场雨或许很快就到了，杨明志知道今年的秋季雨水会特别充沛，沼泽地这里情况或许更糟，必须做好防涝措施。所以战士们的宿舍大多建设在海拔高一点的树林中，不少战士已经在宿舍周围开垦了一小片土地，这用于种植一些萝卜之类的蔬菜。 时间已经进入八月份，西南方面军司令基尔波诺斯，他在右岸乌克兰的战斗中指挥得当，德军在正面进攻基辅的战斗中损失很大。基辅方面也获得了一点喘息的机会，这下他们拥有更多的时间加固防御，包括把后备兵力多向南方派出一部分，毕竟那里的德军攻势很猖狂。 乌克兰的战役结果究竟是怎样的，杨明志不敢说这次依旧是苏军的惨败，背负扰乱军心的罪责，自己可担待不起。 契卡姑娘耶莲京娜很注意军队的士气，她工作的时候就是一个女强人，只有夜里了，她才会展现出一丝女人味，说话也会温柔些。 傍晚，杨明志擦拭着自己的武器。波波沙冲锋枪，好枪需要保养，现在枪油比较充分。 不远处，一架运输机停着，因为机场已经修好。 经过战士们的不懈努力，很多人甚至也凌晨也在加固加长飞机跑道，正是这样加班加点的工作，重要的机场才能建成。 沼泽地出现了一个可以起降两三架运输机的机场，这个战略意义已经颇为重要。 “如果我们在沼泽地建立一个观察哨所，如若德军从那个方向进攻，我们将能在第一时间得到预警。”参谋向基尔波诺斯建议。 作为司令官的他当机立断，“就按你说的做。补给物资继续向那边送，再派遣一些政治委员，要保证沼泽守军的战斗力。我们甚至要送给他们一些重武器。” 一支二十人的特遣队登上了飞机，他们伴随着很多物资向沼泽地飞去。 这些人顺利抵达鲶鱼村，会议也刚刚结束。杨明志自己削着一块白萝卜，坐在木屋前的木墩上。 杨桃这姑娘正在搓洗衣服，她的铁盆也是随着军机运动来的，甚至他们还送来了一些肥皂。 “小桃，你不用太努力，当心累着身子。”杨明志关心道。 “不累！给丈夫洗衣服，应该的。” 杨明志耸耸肩，这么贤惠的妻子可遇不可求。她的分拣弹壳任务已经结束，这样女兵们又要开始训练了。 这段日子，切诺比的送货队抵达沼泽外围，鲶鱼村的村民用小船，一点点的把他们送到的物资运走。由于没有桥梁，陆路运输队非常头疼，只好把物资卸到河边就算完成任务。 他们送来了很多弹药，其中子弹居多，至于重武器，这里有十门迫击炮和二百枚炮弹。杨明志检查过，这些都是些小口径的武器，比起缴获德国人的那些，威力上差了一大截子。 好处则是，这些小炮足够轻便，机动灵活对于游击战争非常重要。 微风吹拂在夫妻俩身上，略带一丝寒意。如果不是战争，自己此时此刻就像个农夫，杨桃那小小的身影，正是个年轻的农妇。她被自个命令优先接受女兵训练，暂且就不需要去野战医院那里忙活，自然也不会和血腥打交道。 “唉，还是得好好干啊！”杨明志放下萝卜，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自个抖抖身上的尘土，穿上外衣便要出门。 ”丈夫，你要去哪里？“ “我是师部一趟。小桃，一会儿洗完衣服你就先睡吧，我还有些公务要做。” 杨明志摆摆手告别了妻子，一路上，只见相当多的战士并不愿意早早睡觉。很多人忙活了一天，他们什么也不忌讳，衣服一扔就光天化日之下擦身子，一个个还涂抹了肥皂，不少人甚至在刮胡子。 “基辅真是送来了好东西，差一点我的人就变成了野猴子。”杨明志心里想着，那个基尔波诺斯真的很周到，生活用品送来不少，可见他对沼泽这边的一小撮残兵是多么的重视。 其实他确实应该重视这边，杨明志知道，部队派遣了数支小分队埋伏在沼泽地外围。因为村子内已经设立了较大型的无线电传输站，由汽油发电机给单台供应电能，信号发射公路可以很高，这样能清楚的联络到基辅当局。 理论上，沼泽外围的侦查小组发现了德国人的动向，他们会立刻向鲶鱼村发报，短短几分钟后二百公里外的基辅就能知道敌情。这可比被动的防御高效省力多了。 这个便是鲶鱼村现在的作用，不过杨明志不绝得己方部队就这么打点能耐，这次去师部就是要说明自己的一点想法。 在师部，这间集体农庄的办公室，此时耶莲京娜就在这里。她饶有兴趣的换上俄罗斯女孩的传统服装，和那个铿锵有力的自己判若两人。 门口的卫兵在向杨明志敬礼，他回礼后缓缓推开门，此刻耶莲京娜就和村长在商量着什么。 “耶夫洛夫，这么晚了，你怎么又过来了？”耶莲京娜抬起头，这个神奇的中国人他愈发的喜欢了，这番就故意显摆一下。“你看，这是村长老婆以前的服装，没想到我穿着也很合适。” 杨明志点点头，这个姑娘是和漂亮，********的，穿着连衣裙令人想入非非。他摆摆手：“我过来只是想单纯的说说话。作为作战部队，我想总是在做建设，就怕战士们忘记了战争。” “这个你还是等耶夫洛夫回来再说吧。真是的，下午你应该说起这些事。” 杨明志有些遗憾，他给自己找了位子坐下来。既然耶莲京娜在这里，其实跟她多说说也没什么。 “咱们进入沼泽地已经两个多星期了，这里就像是个避风塘。我估计德国人不会无聊到进攻这里，这里就是最佳避难所。我们正好可以利用这个特殊优势，我们四面出击打击德国人，这本就是我的目的。只是现在我觉得真的太安逸了。” “你是这么觉得？”耶莲京娜看着杨明志，“其实安逸也好嘛，不必终日提心吊胆。我们现在实际上并不安逸，咱们的任务发生了一点变更，我们现在处于突出部，咱们是友军的哨兵。” “这个我清楚。”杨明志点头答道，“我实际是希望领着一支部队，走出沼泽去袭击一下德国人。比如训练一下咱们的新兵，我想那些少年兵真的很有必要参与第一场战争。” 耶莲京娜马上警觉起来，赶紧问道；“你是认真的？他们还是些孩子。“ “是的。他们是孩子也是战士，第一次战斗必须参与，经过了战斗他们就是老兵了。” 耶莲京娜耸耸肩，她一直觉得真正的战斗还是得让男人上。现在固然是非常时刻，让女人和孩子上战场，真是太疯狂了。 “关于走出沼泽主动进攻这件事，我们暂且不要想。因为眼下还有新的任务，咱们的人已经联络上了周围的两个村庄，我想我们必须把他们收入284师的战斗序列。那些民兵人数不少，质量良莠不齐，我们要把他们训练成不错的士兵。” 这个便是耶莲京娜和村长商讨的，下午大家光是和那群基辅来的同志们侃大山来着。关键的是这时才到，原因无他，联络员也是傍晚才回来。 “要不，别列科夫，你在这里等一等吧。耶夫洛夫和福明去检查士兵们的宿舍内卫情况了，一会儿就回来。” “好吧，我等着。” 第六十二章 三村联合 耶夫洛夫风尘仆仆的回来，对于士兵的宿舍情况他颇为满意。见到别列科夫本人就在师部这里，人一激动便开始滔滔不绝的说起军营的事。 杨明志听了一阵子赶紧打住。“耶夫洛夫同志，我们现在都非常忙。部队现在正在积蓄力量，据我的直属部队诉说，他们养精蓄锐了很久，真的很希望出了沼泽打上一仗。” “你来就是为了这个？”耶夫洛夫诧异的问道，“既然你在这里，刚刚耶莲京娜应该告诉你。我们已经打算和附近的两个集体农庄联合，那些家伙们是一群乌合之众，我们还得训练他们。” “这不碍事。”杨明志解释道，“我们已经蛰伏的太久了，必须给德国人一个下马威，告诉他们游击队的存在。” 耶夫洛夫摆摆手，“你啊，还是这么喜欢战争。我不知你现在是怎么想的，你的决定总是让我捉摸不透。但是现在，我们必须做好接应那两个村子的事务。你，别列科夫，你的特种反坦克营兵力还不是不足的，或许补充一点民兵力量也好。” “我？”杨明志指着自己，“得了吧，那群民兵起码得上过一次战场。这个就是我的目的，普通的民兵还有娃娃兵，都要经过炮火的洗礼才能迅速成长为合格的战士。” 耶夫洛夫自然不是要和这个中国人斗嘴的，杨明志也不想争吵。 村长端上来茶壶，“你们喝点水吧，不要争吵伤了友谊。” 两人相觑一笑，他是师长，杨明志还是应该听他的。 寒暄了好一阵子，据说明日那些村长的代表就要来鲶鱼村了，关于迎接他们的事杨明志必须做好准备。事情发展的总是那么快，长久以来，他觉得这个沼泽地杳无人烟，鲶鱼村的存在就是个奇葩。结果村长波博斯基说，这广阔沼泽地起码有超过十个集体农庄。 战争爆发后很多村民在撤离，就像从沼泽东边撤来很多普通民众一样。【ㄨ】年轻人大部分被部队征召，老弱妇孺收拾财物向内陆撤退。 愿意留下了的人并不多。 明日大概中午那些人会抵达鲶鱼村。耶夫洛夫也许诺：“我知道部队长期不打仗的严重危害，所以解决完这件事后，我们必须要出去和敌人干一仗。一是挫败敌人的锐气，二来也是锻炼队伍。” 杨明志很满意，映着月光他走在回家的路。一路上，有些士兵点燃了篝火，烤鱼算是他们很喜爱的夜宵，也有的人在玩牌娱乐。军营有些离乱却也有一丝温馨，这里战火还没有烧到，大家在享受和平时光。 回到家，妻子已经睡去。点燃油灯，只见在灯具旁，这丫头在这片上写了一行小字。 “亲爱的丈夫，我给你准备了一点蔬菜汤，还有一点面包，吃完也早点休息吧。” 这是用俄语写的，相比起复杂的中文，俄文她反而掌握的更好。真是讽刺，看着那个裹着毯子小声喘息的小人。这孩子简直不像个孩子，也就是她，等到部队真的走出沼泽战斗，她也必须要参战。 次日，杨明志起了个大早。杨桃把他的衣服洗的非常干净，换上整洁的军装，床上军靴，武装带扎稳牢，再把自个的胡茬全部挂掉，最后戴上军帽，真是一个帅气的军官。起码在妻子眼里，自个是威武异常。 夫妻俩同时出门，杨明志去师部等着那些人过来，杨桃则继续到少年营那边接受上午的体能训练。 鲶鱼村所处的位置，它更靠近普里佩特河，另外两个村子在相对内陆的地区。意译下来，这两个村子，一个叫做黑土村，一个叫做铁匠村。 顾名思义，黑土村所在的地域更靠近沼泽，这里的泥炭土更多，村民也是种地的，土壤的劣势导致土豆的产量不高。因此黑土村集体农庄，大集体养了很多牛羊。 在居民逃亡的时候，不少人路过他们的集体农庄。这些人不愿意舍弃他们的牲畜，拿起武器保卫集体财产，这样逃难的人没有胆量去偷盗。所以为了避免被德国人侵略，他们想到了很好的解决办法，即找到军队作为保护，甚至让村里的居民加入军队。 至于铁匠村，这儿的人从事冶炼金属的略多。它具有非常大的优势，这里能制造很多工具。更夸张的，这里有一些非常落后的机床，如果说制造武器，它们已经足够了。 杨明志还不知道这两个村庄试图加入284师后有能带来什么，就目前来看，起码增加几百人的兵力似乎没问题。 中午时分，等待的人顺利的抵达，他们从两个方向来，一共来了二十多人。 这些人穿着便装，询问了一下，两个村长居然都来了。 “我们早知道你们进入了沼泽，本以为你们是打算撤退离开。前些天我们看到了飞机空投东西，想着你们果然没有离开。”黑土村的村长亲切的握着耶夫洛夫的手说道。 他们来了就要款待，等待他们的没有好酒好肉，只有面包和一盘盐。这是斯拉夫人传统的问候方式，有盐有面包，就说明生活富足，也是主人的最佳招待。 大家纷纷做进师部办公室，三个村庄的村长和284师高级军官齐聚一堂。简单的自我介绍后，杨明志知晓，这个黑土村村长叫沃曼斯基，铁匠村村长叫里固施科夫。尤其是后者的姓，直译就是青蛙，真是个奇怪的家伙。 名字的事，他们老毛子总是起的五花八门，杨明志知道自己在他们面前也是个异类。当然他没有拍着胸脯声称自己是中国人，只怕这些家伙连中国的地理位置也不知道。干脆就自称是个鞑靼人，这样他们更加能理解。 师政委福明，一个犹太人，副师长别列科夫，一个鞑靼人。近卫284师已经是个民族熔炉，但大家确实是正经的正规军。办公室的墙壁上还挂着军旗，虽然已经破损了一些。它像是丰碑，向这些人宣布了部队的合法性。 这次来，黑土村已经做出艰难的决定。村长沃曼斯基准备了一份文件，亲手交给耶夫洛夫。 “这是我们集体农庄还剩下的居民联手签名的。村里的一些年轻人被征召参军，他们并没有回来，或许已经牺牲。剩下的人，我们也愿意包围国家，就让我们能拿起武器的人加入你们，做民兵也是好的。” 耶夫洛夫点点头，收下了这很有意义的文件。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全部答应你。” 村长沃曼斯基喜笑颜开，这时铁匠村立刻表示质疑。 “如果黑土村愿意加入你们，我们铁匠村自然不能落后。我们村还有五百多人，这是一个足够大的村子。很多男人也是上了战场没有回来。村里的女人很多，还有非常多的青少年，或许他们应该武装起来。可是，我们缺少武器。我作为村长要对村民负责，加入你们当然是非常合适的，但是我不希望我的朋友们拿着刀子长矛和侵略者战斗。” 耶夫洛夫思索了一下，问道：“这就是你们的要求了么？” “对？”里固施科夫义正言辞的说道，“我们需要真正的武器，这样我们才能保卫家园。” 杨明志敲敲桌子，这个人还带讨价还价的。他知道，在中国，八路招募新兵不可能许诺人人一把枪，很多新招募的部队往往是十多人才有一支枪。后来武装强大了基本是考缴获。 “枪支弹药，这是非常宝贵的，同志。你应该清楚，我们这些人一路边战斗边撤退，最后剩下我们一千多人，武器弹药并不多啊。” “这？”里固施科夫有些犹豫，他本意是带着人换上新的武器，这样起码不是赤手空拳的保卫自己的土地。但绝对不是因为没有枪械，自个就拒绝保家卫国。 他看到这里的人，有高级政治委员，肩章和穿戴非常特别。若是惹恼了这些人，玩意被什么类似于全国肃反小组的人知晓可就糟糕了。 所以他万万没想到，这里的一个姑娘，她居然是全国人民内务委员部的。耶莲京娜一句话就让这个家伙服服帖帖的，杨明志挠挠头看着这个故作愤怒的姑娘。还是契卡一句话来的痛快。“你必须加入我们，否则我有权力直接逮捕你。” 耶莲京娜的证件可是随身携带的，这些两个村的村长意识到严重性，他们必须表示忠诚。 气氛弄得有些微妙，杨明志马上摆摆手。“听我这个鞑靼人说一句，武器方面我们还有很多，当然多余的大部分是缴获的德国人的，足够多武装一千人。弹药方面我们也相对富裕。” 杨明志决定武装新到的民兵，耶夫洛夫完全同意这个正确决定。两人立刻问起黑土村和铁匠村能武装多少人。 “我们村庄人口较少，加上妇女和不是太老的，以及一些差不多大的孩子，武装民兵二百人没有问题。”沃曼斯基说道。 杨明志点点头，二百人就是两个连，好好训练一下也是有战斗力的。他瞧到铁匠村这边：“同志，你们的村庄又能武装多少人？” 里固施科夫想了想，“大概一百多人吧。” “这么少？”杨明志有些诧异。 “是啊，因为我们这些人恐怕不能只充当前线的战士，我们有着非常特殊的优势。如果你们的武器坏损了，我们可以修。甚至还能制造一些弹药，毕竟我们是一堆铁匠。” 第六十三章 蒸汽车床出马 听到这杨明志立刻来了兴致，他惊讶的看着这个中年人。“难道，你们还能制造军火？” “军火？可以，当然仅限于爆炸物。如果说枪炮什么的，我们的蒸汽机床似乎没有那么大的能耐！” 什么？！机床！杨明志听到了这个词汇。他立刻追问，这下子他彻底坐不住了。”真是缺少什么来什么，我们就是缺少军火。如果是复装子弹，你们会不会。我不要求太多，圆头弹就可以。“ 里固施科夫点点头：“子弹绝对没问题的。我们村庄的优势正是这个，我们的很多年纪大的人曾经在沙皇是兵工厂工作过，在红军的一些制造工厂也工作过。” 杨明志压抑着内心的激动，在整个办公室，就他一个最活跃，甚至站了起来。接着急忙问道：“你刚才说机床！我没有听错？” “没错，是机床。” “可是没有电力，你们如何加工？” 里固施科夫笑着摇摇头：“你们啊，谁说机床一定要用电力了？”这个家伙带着一种匠人天生的自豪感，这个情感杨明志能察觉到。机床是工业之母，早期的机床是水里驱动，后来也有蒸汽驱动和内燃机驱动，最后才是最靠谱的电力。 铁匠村有一些机床，里固施科夫声称，他们村至少有四台可以操作，还有十多台木工车床。最关键的能加工金属的，只有一台是卧式普车，蒸汽驱动，这是从沙俄时代传下来的，放在村子里都战斗了半个世纪。剩下的三台主要负责冲压，它们成为居民农具的制造者。 杨明志兴奋极了，他掩饰不住已经高兴的扭曲的脸。他看着耶夫洛夫：“同志，我想我们可以复制在远东的经历了。我还是厂长，我可以继续制造咱们的秘密武器。这要我们的工匠们足够手巧。” 耶夫洛夫知道那是什么，可以瞄准发射的单兵火箭，它将是德国人的恶梦。 “好！我全部都答应了。”耶夫洛夫站起来看着这两位村子：“你们务必尽快把你们能组织的士兵集结完毕，全体抵达我们的鲶鱼村军营。在这里，我想尽快对你们展开军事训练。” 杨明志亦有话说，他已经做出决定，便对铁匠村村长说：“我想先行前往你的村庄。我是部队的副师长，在战前也是一个工匠。我想我们可以制造新的武器。” 杨明志是个行动派，他深知现在部队的巨大劣势。没有重型武器，人员素质因为大量民兵加入而降低。 把民兵训练成好兵，这需要老兵和政委的系统军事训练。武器方面，寄希望与友军赠送，这种事还是不要过分依靠，只有自己动手制作才有前途。 到了下午，杨明志把妻子一并拉走。他内心里也非常担忧她的安全，把她待在身边彼此也都安心。 铁匠村，通往那里是有旱路的。就像之前大部队进入沼泽一样，杨明志跟着村长里固施科夫，这个姓“青蛙”的家伙不出意料的带着大家游走在水塘之间的小路，待出了水塘最密集的区域，两条河流交叉的小平原也就到了。 夫妻俩顺利抵达了铁匠村，此行花费了三个多小时。两名随行的战士还卷着铺盖，此行，杨明志已经决定住在村子里。 作为穿着军装的人，杨明志受到了村民的热烈欢迎，他们近乎是夹道欢迎，直到村长忍无可忍的命令大家离开。 这样，杨明志也能好好审视一下这个村子。这儿确实是个大村，甚至还有几栋混凝土建筑。如果这里作为未来的游击战根据地，似乎比鲶鱼村还要好。它的周围也是大量的树林，高大的杉树、桦树和山毛榉，长势非常喜人，能提供巨大的掩护。 其他的不多想，杨明志此行来就是想看看这个“老青蛙”毛遂自荐的那些个机床。 里固施科夫还想寒暄几句，杨明志开门见山的说：“同志，一切的话等我看完你的机床再说吧。” 村长嗯了一身，在他的带领下，杨明志拉着妻子前往那间二层的混凝土建筑。他令随行士兵听从村里的安排，今晚就住在村庄里，士兵帮着整理内务。 杨明志跟着村长，只见这小二楼还有烟囱，此时此刻还冒着黑烟，看来内部应该还在生产。 村长站在门口，看着远道而来的客人。“屋子里就是我们全部的机床的，全部是蒸汽机动力。现在机器还在生产农具，希望你们感兴趣。” 杨明志少了一份谦逊，他直接推开了门，映入眼帘的就是那四台大型机器。 它们非常的怪异，蒸汽动力的机床，这得是十九世纪的东西吧，用到二十世纪真是难为它们了。 在工业制造方面，很多事不需要村长来介绍。杨明志一眼看出那是冲压机床，其加工的成品就堆在机器旁，这是在加工铁铲。 当然，他更关心的是这里有无钻床、铣床这些特殊的机床。答案很糟糕，没有。有的只有一台怪异的车床，操作方面有些复杂，具体如何操作杨明志已经看懂了。 “现有的材料加工迫击炮弹弹体应该没什么问题。”杨明志自言自语的说道。 “迫击炮弹，真的？我觉得我们的机器还不能胜任。”村长解释着，他觉得这些机器只能制造诸如手榴弹之类的武器。“如果说修善枪支的话，比如把磨平的膛线再拉出来，我们村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不，都是没问题的。”杨明志举起右手，指着这蒸汽动力的车床。“长柄手榴弹用铸造法就可以，至于迫击炮弹必须切削加工。还有我们的秘密武器，火箭推进式榴弹，也是必须用切削的。” 杨明志自然不是墨守成规的人，现有的条件很多关键的零件弄不来，继续防止RPG2可能可以，但工时用的必然很久。为了简化生产，还不如仿制美国人的巴祖卡火箭筒。 在他的强烈要求下，蒸汽普车启动了。村长声称，这台机器几天前还工作过，因为它保养的实际还不错。这真是上天的恩惠啊，杨明志还觉得调试机器就得很长时间。 “你们的工匠在哪里？之前是谁操作这种机器的？我想见一见。” 村长很快把人招呼过来，村里会操作各类机床的都是些中年人，甚至是大爷。青壮年大部分被征召打仗了，村子里只能出动一些老工匠。 十几个人年轻时都曾在沙皇的兵工厂工作过，杨明志非常满意，这些人完全看得懂工艺图纸。既然整个村庄组织民兵加入苏军，这些老家伙当仁不让的要成为部队的“后勤人员”。 时间非常紧迫，杨明志只希望铁匠村能变成巨大的兵工厂。就在这工作车间里，杨明志向村长提出要求：“我们需要大量的武器，基于现在的情况，请大量生产手榴弹。大量的子弹复装，我希望你们能迅速生产一些发火药。” 这些问题对于铁匠村确实不是问题，比起鲶鱼村的居民，铁匠村更容易变成兵工厂。如果是黑火药的话，铁匠村将更容易生产。 当晚，杨明志简单的把火箭推进榴弹的简图画了出来，在公差尺寸上要求不是特别严格，唯一的要求便是能发射出去。有效射程也不要太远，五十米已经足够了。加工方式必须是铸造和切削，关于如何装填炸药和推进药剂，这是工匠们的任务。 在杨明志看来，他的新发明就是个大号窜天猴，发射前要人工点燃导火索。弹体顺着铁管发射，危险程度很高，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总体来看，铁匠村更适合成为兵工厂。到了晚上，杨明志把需要交待的说完，他也必须听村里的人们诉说。 这算是一次茶话会，地点就在村长里固施科夫家中。一边吃面包一边聊天，至于杨桃，她还分了一碗牛奶。 “明天我们会把能打仗的人们组织去了，你们既然要进行军事训练，我们就不能怠慢。”村长说道。 杨明志摇摇头，“你们很心急，这样很好。明天我们要回去了，所以我们一同回去？” “对，愿意参加民兵的人选我们已经统计过了，一共是一百三十五人。我想那十几个老工匠，你授意他们制造武器，他们自然不会成为一线战士了。” 杨明志点点头，特意询问了这些民兵战士的人员构成。村长也没有隐瞒，铁匠村的年轻男人很少，十五六岁的少年孩子都算是壮劳力。其次是妇女们，男人出征打仗没有回来，想必也是凶多吉少。对此妇女们别无选择，一些报仇心切的渴望立刻加入军队。 “一共是三十个未成年的青少年，五十五名年轻的妇女，剩下的五十人，就是像我这样年龄比较大的男人。”村长遗憾的说道。 民兵和正规部队当然是希望兵源是青壮的年轻人，现实所迫，杨明志只能完全答应。 这下子少年营的兵力又要提升了。战争让孩子参加进来，这是非常残酷的。侵略者不会因为对方是个孩子就不会放下屠刀，战争已经升级为民族的生存权的战争。 这些民兵只要在战斗中越战越勇成为老兵，他们很可能在苏军战略反攻的时候摇身一变成为正规军。但是又有多少人能活到战后呢？ 苏联二战期间，有人估计整个国家死于战争的最多可能有四千万人，赫鲁晓夫大嘴巴估计是两千七百万人，国家上也逐渐采用这个数据。但不管怎么样，苏联消耗了整整一代人，在白俄罗斯将更加凶险。 这个加盟共和国，三百六十万人被杀，五十万年轻人被占领军当做“东方劳工”运到德国做奴隶，年轻女孩成为德国家庭的帮佣，他们基本死在了德国。剩下的居民里，起码有四十万人加入游击队和德国人殊死搏斗，亦有超过百万人成为游击战的暗中帮助者。 白俄罗斯在卫国战争中损失惨重，这里将是异常残酷的敌后战场。 杨明志已经别无选择，现在的铁匠村能变成很好的后勤基地，甚至是最理想的游击战根据地。他心里盘算着，等回到鲶鱼村，这些所见所闻必须在军事会议上提出来。 铁匠村一定要成为“大兵营”。 第六十四章 新兵们 次日一大早，在铁匠村集体农庄的小广场，准备参加民兵的村民们陆续集合。 杨明志的身份此刻变得非常特殊，仿佛他就是这些人的接应者。同时，他也必然是这些人的统帅，因此，杨明志并没有站在幕后。 他身着整洁的军装，武装带扎稳牢，手枪别在腰上。整个形象正是威风凛凛的苏军军官，一张东方面孔也表明了，整个人并不一般。 战争动员什么的，这个村庄早已进行，能够参加战斗的就剩下这么多人。 看看这些人，孩子、妇女和一群一脸络腮胡的老家伙，这里唯独不见年轻男子。是啊，那些男人作为士兵早就被征兵，大部分人其实已经战死。 沉痛的话题杨明志不说，村庄里固施科夫说了一通，之后便是他的演讲。 给新兵训话什么，杨明志在那个位面本就是个小领导，这种事自然得心应手。 此刻，他手里握着一支步枪，突然子弹上膛对空射击。不少人为之一振，尤其是女人。这里有一些年轻的姑娘，本着一腔热血亦或者是报仇而参军。 要把她们也训练成好兵真是很困难，比如现在，有些人明显是被吓住了。 “民兵同志们？我是近卫284师副师长别列科夫，你们已经决定加入我们的队伍从了吗？” 杨明志审视着他们，大部分保持着沉默，只有一些老者勇敢的举起右手。 “看来刚才的枪声你们害怕了。少年、女人，战争本来不关你们的事。但是那些侵略者已经夺走了你们家人的生命，他们下一步就要无差别夺走我们的。如果害怕枪声，这样的人并不适合做战士。这样的人请你离开。” 这时，一个女人突然喊道：“是啊！战争不是你们男人的事吗？为什么我们也要去打仗！” 话音刚落，顿时队伍里议论纷纷。杨明志一皱眉头，此番话他算是听懂了，那个年轻的女人也是一名动员兵。 村长立刻呵斥一声，队伍安静下来。 “刚才那个说话的人是谁？”杨明志大声喊道。 “是我！”只见一个女人走出队伍，与其他女人不太一样，这个人换上了男人的裤子，具体来说这是她丈夫的。 在杨明志的追问下，这个女人自我介绍，迪莉娅·卡纳什金娃。她的丈夫在战争开始前被征召加入了苏军，更令人震惊的是，她丈夫所在的部队，正是近卫284师。因此女人的情绪异常激动，她踉踉跄跄的跑到杨明志面前，几乎跪倒在地。 “告诉我！我的丈夫到底怎么样了！到底是战死了，还是被俘虏了！你们到底有多少人！他是不是还或者！” 杨明志完全没有意料到这个，女人的情绪有些激动，随行的战士把她拉开。 “迪莉娅，你冷静下来。这是战争，我们都要忍受一切悲剧。” 女人哭丧着脸，她将一封信交给杨明志。 这是其丈夫在从军后寄送的邮件，战争后就再也没收到信息。从信上来看，她的丈夫被分配到了第一团，居然是耶夫洛夫的团。那个团在战斗中损失惨重，整个团几乎全军覆没，最终撤退到沼泽的第一团战士，总人数仅仅一个连。 卡纳什金，这个姓氏相对比较特殊，白俄罗斯男人的姓氏结尾叫“斯基”的更多，如果这个卡纳什金还活着，在最后的普查中应该有映像。显然，这个卡纳什金已经阵亡了。 杨明志沉痛的看着这个一脸泪痕的人：“迪莉娅，你的丈夫非常勇敢。我们的近卫284师没有人投降，所有人战斗到死。一万多人战死，最后只有一千多人突围。你的丈夫已经英勇战死了。” “死了，真的死了么。” “不是死了，是牺牲！你的丈夫是一位伟大的红军战士。所以我很希望你收回刚才的话。这是战争，我觉得你应该为丈夫报仇，现在加入军队还来得及。现在，我们的师长也牺牲了，你丈夫隶属的团，团长耶夫洛夫升级为师长。” 女人沉默下来，更多的人跟着沉默下来。 原本村长组织民兵多半带有些强迫性，其实广大村民也知道，侵略者在无差别的杀害普通居民，要么逃难要么留下了抗争。绝大多数人没有逃离，其内心里必然是要抗争，只是战斗也会送命，很多人还有一丝犹豫。 现在，迪莉娅·卡纳什金娃收回了那些“逃兵言论”，她要报仇，并强烈要求加入丈夫生前所在的连队。由于她的关系，大部分没有了杂念。 所有的民兵一百三十五人，他们带着不多的行李，在村长里固施科夫的率领下向着鲶鱼村前进。 杨明志拉着妻子的小手跟着大部队走，刚才那个卡纳什金娃的遭遇着实令人痛心。 “丈夫，这个就是战争。我好害怕，如果……” “好了，这样的话你已经说了不知多少次了。“杨明志摆出自信的笑容看着妻子，仿佛就是在说我是战场上的不死鸟。这笑容令人安心，杨桃回应着微笑一下。 未来的路不知如何，但是战争终究是正义战胜邪恶。 回到鲶鱼村，黑土村的民兵已经先到了，在地理上黑土村距离鲶鱼村更近。 黑土村一共带来了一百四十三人，和铁匠村一样，这里面也是男女老幼五花八门，共同特点还是没有年轻男子。他们的村长沃伦斯基也是一样的言论，村中的年轻人投军至今无一回归。 进入鲶鱼村就是到了自己的地盘，首先是把民兵都安顿好。关于如何安顿新来的人，鲶鱼村做了一些预案。比如未成年孩子，他们分配到少年营中。娃娃兵有统一的营房，实际就是逃离战地的农户家中，已经被改造成营房。 其他人，年轻的女民兵，她们居住在同样遭遇的同胞家里。因此，不少丈夫死于战争的家庭，住宅就成了女兵营。老年的民兵，制造暂时上284师的战士们挤一挤，腾出营房的同时，发动大家建设新的住房。 这种分配方式，导致住房有些紧张。因此当黑土村带着新人抵达时，不少战士又被命令进树林伐木。 各式各样的人算是简单的安顿完毕，只有那个卡纳什金纳娃迟迟不愿接受分配。“我必须加入我丈夫所在的连队，不然就不算是报仇！” 杨明志无奈，只得把她领到耶夫洛夫面前。在此之前，他将妻子支回家。“你招呼几个战士，午餐咱们自己做些好吃的。”杨桃懂了，丈夫毕竟是中国人，还是喜欢吃中国菜的，旋即一路小跑的离开。 “真好，那个孩子还有你这样的丈夫。你们都是大难不死。”卡纳什金娃目光迷离的看着那个小姑娘，不禁自言自语。 “也许吧，战场上有时候运气比战术技能还重要。”杨明志扭过身子，身边就剩下这个女人了。“跟我走吧，带你去见师长。” 午餐时间尚未开始，耶夫洛夫很忙，他希望这些新来的民兵，最快下午开始就展开军事训练。见到杨明志归来，他火急火燎的命起乖乖做好，新的会议立刻开始。 突然间，耶夫洛夫注意到别列科夫身边还有个女人，说实话还是挺漂亮的女人。“别列科夫，你去了一趟铁匠村，难道也要立刻选择一个人做副官吗？” 杨明志能听出来这话中夹杂着别的思绪，他果断将女人推到前台。 “迪莉娅，这个就是你丈夫生前的顶头上司。” 话音刚落，女人立刻情绪失控，仿佛这个耶夫洛夫就是她的亲人一样。 如此，耶夫洛夫马上明白了其中的缘由，这是非常令人震惊的事。部队蒙受巨大损失，一万多人牺牲了，他们的家人可怎么办？战争到了这种程度，想必大部分家属连他们的亲人是怎么牺牲的都无法知晓，恐怕会成为永远的谜团。 但是原本的第一步兵团建制已经取消了，现在的一团人员构成实在五花八门。何况她是个女人，怎么可能把她分配到全是老爷们的部队里。 因此耶夫洛夫以女人丈夫的长官口吻命令道：“迪莉娅·卡纳什金娃，你将被分配到女兵营，这是一个命令。第一团全部是男兵，那里不适合你。卫兵，将她送到女兵营。” 女人任命了，她选择服从长官的命令。小插曲结束后，杨明志正式的加入会议。 第六十五章 未来根据地 这个临时的会议要解决民兵训练的问题。目前284师控制了四个集体农庄，其中罗莎斯卡亚，也就是那个小树林村，幸存的村民特别稀少，为此部队把撤退道路上一切拯救的普通人暂且分到这个村子，在新的地域建立新的集体农庄。 其他三个村子，集体农庄的大集体还是存在的，这更便于展开工作。 耶夫洛夫看看大家，开始念着手中的文件，也就是他的笔记本。 “就目前的统计结果来看，小树林村的民兵总人数是一百零五人，鲶鱼村的民兵九十二人，黑土村民兵一百四十三人，铁匠村民兵一百三十五人，合计民兵部队总兵力四百八十三人，这相当于一个营。” “这个人数还真多啊。”杨明志有些吃惊。 “账面上的人数很多，这里面的未成年民兵超过七十人，女兵更是超过二百五十人。民兵和正规部队不同，他们的身体素质和军事技能都非常的差。” 耶夫洛夫说这话的时候，民兵的村长们就在身边。即使如此，耶夫洛夫没有一丝客气，这毕竟是战争，他看着杨明志问道：“别列科夫，我知道你一直希望民兵部队能马上投入战争。这样，他们会在战争中迅速成长为老兵。可是面对现在的状况，你还觉得他们有多少人能在第一次战斗后活下来。” 这个问题问到点子上了，杨明志扪心自问，或许自己真的操之过急。 “或许我们可以采取老兵带新兵的方法。”杨明志灵机一动。“我们训练民兵，起码能掌握基本的军事技能，以及会开枪为止。之后分配到我们现有的部队中，比如说，所有的少年营小战士，这些人由我亲自督导。” 耶夫洛夫噗呲一笑，这个别列科夫似乎更喜欢少女。把还是孩子的女孩训练成女兵，这是他已经在着手做的。包括她的妻子贝茜卡，那个也是未成年的孩子。 男人好色是非常正常的，耶夫洛夫喜欢成熟的女人，比如耶莲京娜，这样还很有野性的女人跟令他着迷。结果这个别列科夫，是不是此人有着特殊的喜好。 也罢，这个家伙特别会打仗。耶夫洛夫抬起头：“民兵怎么安排，你目前是副师长，也是兼顾咱们师作战的参谋《如何安排人选最为妥当，这应该是你的任务。“ 听起来，似乎耶夫洛夫就是不管了。杨明志满意的笑了笑，他已经获得了民兵的分配权。 “好吧，好吧。或许你们已经有了方案，现在我也有了一些自己的方案。为了避免出现一些麻烦情况，干脆所有的民兵以年龄、性别进行分配。我们不再以村庄分配连队，孩子们组建少年营，女人们组建女兵营，其他人组成后备营。” 这样的分配方式打乱了集体农庄的建制，如果不这么办。来自一个村庄的民兵组成了民兵连队，在战斗中胜利巨大，他们或许会不听号令冒然的要利益最大化。也可能损失巨大后，整个连队的士气彻底崩溃，也可能全部变成战争疯子。 就像正规部队这样，284师原本的战士，大部分来自白俄罗斯的各个地域。小集团主义根本不存在，士兵只知道自己的长官和政委。 如此，之前的“明斯克营”旋即取消掉，除却女人和孩子是，剩下的人组成的后备营，顾名思义，这些战士在训练合格后，会被按插入正规部队。 论如何开展游击战争，杨明志是公认的“专家”。耶夫洛夫没有反对他的新型民兵分配方案，作为高级政委的耶莲京娜和福明也没有反对。 但是民兵并不是脱产的军人，在必要的军事训练后，他们要回到村里进行日常的生产作业。 “民兵分配就按我的办法来，吃完午饭后，所有民兵到机场集合。我们重新划归部队，同时发放武器。”杨明志最后阐述道。 一听发武器，几位村长眼睛放光，耶夫洛夫亲口承认，部队里的轻武器实际上非常充裕，如果说不充裕的自然还是弹药。 这时，铁匠村村长毫不犹豫的保证：“如果是复装子弹，我们铁匠村有着绝对优势。” 耶夫洛夫眼前一亮，会议开始的太着急，他还没询问杨明志在铁匠村的所见所闻。民兵的事告一段落，现在是杨明志的发言时间。 “我认为，鲶鱼村并不是适我们以后的战略根据地。在我看来，铁匠村非常适合我们未来开展游击战争的核心所在。” 为什么这么说呢？杨明志立刻说明了鲶鱼村的地理劣势，即使村长波博斯基不高兴。 “我们固然是经过了普里佩特河，鲶鱼村距离河流过于接近，德军若是袭击我们，我们有可能就在他们的重炮射程内。再者，鲶鱼村这里的土地状况并不如铁匠村，那里更加适合农耕种植马铃薯。再者我们的机场也是一个巨大的劣势，一旦以后我们的游击活动频繁了，鲶鱼村就是敌人重点袭击的对象。当德军发现我们有了飞机场，恐怕袭击的战争烈度将更加惨烈。” 所有人都没有想的这么长远，机场的存在能保证基辅方面的物资一点点的运抵。机场建成后，苏军除了继续空投补给外，也起降运输机送些重型设备。福明说道：“鲶鱼村确实存在一些劣势，但优势是这里处于战争前线，我们这里建设观察哨，基辅方面援助我们是希望我们能实时观测德军的动向。” 杨明志点点头：“我并不是说鲶鱼村是个无可救药的地方，我认为，鲶鱼村保持现有的作用就行了，未来师部应该搬到铁匠村，我们在鲶鱼村这里驻守少部分军队就行了。未来，铁匠村将变成一座小城镇。” 铁匠村有着自己独特的优势，它所处的地方有大量的平地，甚至有泥土路通向北方的列奇察甚至戈梅利，也可通往莫济里。但就白俄罗斯的公路条件，下雨之后泥土路往往形成没膝深的泥路，在沼泽地这一带更是糟糕。 好在秋雨季节还没有到来，土地相当干燥，交通状况还说的过去。 但铁匠村最大的优势，依旧是居住在那里的村民，不少曾有在几十年前兵工厂的工作经历。 “耶夫洛夫，我们可以在铁匠村立刻进行弹壳复装，他们那里有着现成的硝酸钾和硫磺。他们也可以立刻开始手榴弹的制造，更重要的，那里完全可以进行秘密武器的生产。” 仅仅过了一天，昨日里里固施科夫的自我吹嘘，经过别列科夫发调查后，显然这些都是事实。 “真的可以大量生产我们需要的武器？” “对。以后我们的战士将能大量携带手榴弹，在小区域战斗，手榴弹将是游击队员重要的重武器。想想后来咱们采取的一些手榴弹战士取得的战果了。” 耶夫洛夫看看里固施科夫，这个人信心满满。 杨明志继续说道：“那里不仅仅可以作为很好的兵工厂，我们现在只有一个铁匠老伊万，但是在那边，像老伊万的人很多。我们可以生产大量的生活用具，大量的铁铲、锄头，他们都是可以生产的。” 听起来，铁匠村有潜力成为一座小型的工业城市。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别里科夫对于它有着这么高的评价，显然也是这个村庄为自己争取到的。 因此，耶夫洛夫同意了杨明志的决定，未来，部队的活动逐渐向铁匠村倾斜。 搬家的事不能要求过快，杨明志估摸着：“在1942年之前，我们逐渐的转移生产资料，最终我们的新年会在铁匠村那里度过。” 中午的午饭，村民们吃的面包和马铃薯。杨明志自然是回家，他的家和自己的直属部队营房在一起。妻子炒了些菜，做菜的手艺说得过去。 到了下午，所有的民兵在机场紧急集合，这也包括杨桃。吃饭的时候，杨明志把自己的决定完全通知了她，以后，卫生员杨桃就是一名女战士。“你依旧是卫生员，但是是少年营的卫生员。这个营人数很少，以后将由我直接指挥。” 民兵战士没有统一服装，一个个穿着常服。他们人手一支步枪，部分人还有冲锋枪。但是，他们使用的基本是德制武器，都是在莫济里阻击战中缴获到的。 普通的民兵部队将立刻展开训练，教官就是现役部队的老兵，至于政委，那些来自基辅的人员补充了这个空缺。 杨明志自然也在发枪的现场，新来的少年兵们一个个稚气未脱，五十名新兵，其中三十多名是少女。想想看也是，俄罗斯人发育的更快，很多少年看起来就像成年人似的，那些家伙认为自己应该被安插进正规部队。 “一连长！拉夫连季！二连长！叶甫根尼！” “有！”两人就跟随在杨明志身边。 杨明志扭过头：“从现在开始，我负责督导这些孩子。在日常的训练中，拉夫连季，你负责男兵，叶甫根尼，你负责女兵。我们还是按照老规矩来。” 如此，这些只发了武器没有领弹药的孩子，他们已经成为民兵战士。接下来等待他们的是艰苦的军训，要在最快时间教会这些新兵如何射击，以及如何在战斗中幸存下来。 这些孩子有着青春的火力，一个个也渴望战斗立下功勋，更多的恐怕还是复仇吧，很多人是因为父亲出征打仗死于战火而参军，总之他们成为民兵各有各的目的。 之前的训练中，二十个少年训练的更久些，由于是同龄人，他们作为教官训新的少年，或许被大老粗的老兵战士更靠谱。杨明志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些孩子队列训练，他知道这些孩子必须迅速掌握军事技能，所有的民兵也是如此，侵略者的铁蹄根本不会给予更多的机会。 现在是八月份，德军在乌克兰的猛攻从未停止，也不可能停止。 机场被划分成了多个区域，紧张的训练已经开始。 苏联和后来的新中国很多管理模式是相似的，比如说这些孩子大部分加入了苏联少先队，这个组织本来就一些军事意味。因此教育这些孩子站好队列，不需要教官费多少口舌。 但是他们依旧是孩子，战争开始后孩子们就失学了。他们本应该在列奇察上学，寄宿在那座城市的。德军铁蹄已经征服了列奇察，好在学校紧急的疏散，居住在乡下的孩子纷纷回家，从而躲过了恐怖的命运。 之所以这么说，正是德国人正在做的，他们在大规模的搜集白俄罗斯的青少年。比如之前的那个很有潜力的娜塔莎，如果她还留在城里的学校，此刻很有可能已经被当做奴隶，等待她的将是被送到德国做女佣。 因此，在动员这些孩子的时候，杨明志故意添油加醋的怒斥了一下侵略者的罪行。这令孩子们非常恐惧，也让他们产生了对敌人的极大仇恨。 国际歌大家都会唱，由杨明志起头，所有的孩子齐声歌唱。此刻，杨明志便充当了政委的角色，连耶夫洛夫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中国家伙管理士兵确实有一套。 如此，和孩子们的短短的感情交流，对于侵略者的恐惧和仇恨根植在孩子们脑海里，继而把这些负面情绪转化为战斗力。战胜敌人就是拯救自己，更是拯救自己的国家。 他们明显训练的更加刻苦了，踢正步也是铿锵有力。看着他们，这些充满阳光的少年少女参与战争，他们很快要投入到血腥的厮杀，是令人兴奋呢，还是惋惜呢？ 此时，杨明志有些迷茫，夕阳西下，这些年轻的战士还在训练，直到村里的大妈拿着大勺招呼大家吃饭。 第六十六章 训女兵 由284师控制的武装人员，加上留下来康复的轻伤员以及民兵，总兵力接近两千人。 每个人都拿到了武器，但每个人分得的子弹并不多。普通步兵只能拿到一个基数的弹药作为常备使用，如若到了全体投入战斗的时候，弹药携带量才会提升。 对于民兵来说，过早的分给他们弹药是不行的，这群新家伙还需要大量的训练，其中又以少年兵的训练最为麻烦。 最麻烦的工作被杨明志包揽了，七十个小兵，一个个稚气未脱。他非常清楚青春期孩子的思想，一个个渴望长大，却摆脱不了对大人的依赖。他们叛逆又富有激情，战争已经开始，不少人渴望打仗。有的是为了复仇，有的甚至仅仅是觉得能做一次英雄。 但战争不会因为他们是孩子就赐予他们免死金牌，下一轮战斗很可能就在眼前，杨明志比任何人都清楚，整个乌克兰的苏军最终会战败，沼泽地地区也不排除被德军攻击的可能，所有能战斗的人都要奋战。 八月初，沼泽地下了一场暴雨，到处泥泞不堪。普里佩特河河水暴涨，鲶鱼村周围的池塘纷纷连成一片，这里差一点就成了泽国。 所有人只好躲在木屋里等待大雨过去。下雨了，气温降的很快，好在战士们有足够的衣物御寒。 最令人揪心的是粮食，它们被堆放在村庄的谷仓中。那里即使在雨季也能保持干燥，杨明志长舒一口气，但也突然联想到，湿润的环境下马铃薯会很快发芽。土豆变绿后龙葵碱含量暴增，再食用可是会食物中毒的！ 这就是游击战的生活，好在现在还依靠着村庄，如果真的生活在森林中，那才是糟糕透顶。 雨过天晴，土地依旧泥泞，然而新兵的训练一刻也不能耽搁。 他注意到那些孩子，不少人甚至打着赤脚，一个个走在泥泞的地里。【ㄨ】武装起来的少年少女，他们的衣服五花八门，每个人都背着枪。 “全体都有！集合！” 杨明志一声令下，这些孩子们纷纷站好队，这里也包括杨桃。 关于他们不穿鞋子，这很可能伤到脚啊。面对长官的询问，一个孩子道出由来：“我是鲶鱼村本地的孩子，让大家打赤脚也是我们的注意。这里土地泥泞柔软，穿了鞋子反而容易陷入淤泥。再说，鞋子弄脏了还得费劲的清洗。” 原来是这样，再看看杨桃，这孩子还穿着小皮靴。 这些少年少女都穿着裤子，裤腿便到膝盖处。苏联女兵的夏季常服是没有裤子的，只有在冬季战斗时，她们会换上男人的棉裤。这也算是源于沙俄时代的老传统，但是在沼泽地的这些娃娃兵。这些少女一律被要求穿上裤子，甚至还得学会打上绑腿。 “孩子们，雨过天晴意味着我们依旧要训练，即使现在到处是泥巴。给予你们的时间并不多，我必须在有限的时间里教会你们如何打仗。” 孩子们仔细的听着，他们非常服从这个东方面孔的长官。 ”今天上午，我们继续行军的练习，到了下午进行打靶训练。”说罢，杨明志顿了顿气，看着这些孩子们的小腿：“以后，就算是泥泞不堪，你们也必须穿上鞋子。我不希望你们的脚丫子磨烂，再被污泥所感染发炎。你们必须清楚，咱们的药品并不多，受伤得了败血病就看你们的命运了。” 训兵的规矩还是老样子，一连长拉夫连季负责少年，二连长叶甫根尼负责少女。话说为什么没有三连长呢？因为三连正是杨明志直属部队中的中流砥柱，三连就是他的警卫连，换言之他便是连长。 杨明志在一边满意的看着，俄罗斯人的纪律性很不错。他知道，这些少年训练好了可以直接补充进一般部队。少女因为非常特殊，她们还是不要冲在战斗最前线。 所以，相对于少年，杨明志更关注少女。妻子就在这队伍里，她背着钢枪和大家走着，整个队伍行进也颇为整齐。 在这里，她应该能交到同龄的朋友吧。自己就是个十七岁姑娘，身材却更加的纤细甚至是低矮。 正在联想之时，政委福明背着手走了过来。 “你就是这样训练孩子的？他们只是这样的走队列，似乎和你一直希望的有些差异。” 杨明志回过头，无奈的说道：“这并不矛盾。这些孩子还没做好上战场的准备，只有一腔热血只会让这些青春期的孩子变得鲁莽，我只能强化他们的纪律。只有纪律，才是大胜仗的关键。” “没错，纪律。正是要求纪律的严格，才有我们这些政委的存在。”福明说罢笑了笑，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递给杨明志一根。“来，抽一根爽爽吧。” 训练中的杨桃一丝不苟，但也会瞟一眼一帮关注大家的丈夫。只见那个家伙在和政委同志抽烟，还有说有笑的。“唉，他们男人总有些坏习惯，我最受不了男人抽烟了。”杨桃吐槽着。 “省省心吧，男人有点小毛病没啥。” 这个女孩就是娜塔莎，杨桃知道丈夫在有意再陪她，所以本着战友关系，自己和她的关系也很不错。 两人的交头接耳被领队的叶甫根尼听到。“队伍保持安静，不准随意说话。”这样，两个女孩也闭嘴了。 吃过中午饭，杨明志有意挽留福明看看孩子们的射击训练。 士兵的射击训练非常重要，只是战争打到现在，一线苏军的伤亡非常惨重，更糟糕的还有大量人员被俘。当局只好大规模征兵，不少人根本没怎么进行射击训练就被送到战场，然后很容易的光荣了。 “每个人五发子弹，全是新子弹。所有人跪式射击，全部打完五发子弹，必须要打中目标一次。”杨明志向福明介绍。 “如果他们打不中呢？” “那就只好加餐咯。好的射手都是子弹喂出来的，我会命令倒霉蛋趴在烂泥里，继续命令他们射击。” 在训练场的旁边，有人就看着这些孩子们。 福明耸耸肩，一脸担忧的看着杨明志：“别列科夫，你的妻子也在队伍里，希望她也能好好表现。否则的话，等待她的就不是趴在地上，而是床上，接受长官的亲自教育。” 杨明志邪恶一笑，这个家伙说话也有些荤。“你就瞧好了把，贝茜卡可是我亲自调教的，还有另一个射手娜塔莎。这孩子有做狙击手的潜质。” 两个大男人有说有笑，他们搬来板凳观看训练。七十个孩子男女分开，木靶子依旧是十个，距离五十米。靶子是三块木板拼成的，制作这个很简单，但是作为新兵，以跪姿射击而不脱靶，真的需要长久的练习。 杨明志举起望远镜看着妻子，四公斤的莫辛纳甘她能稳定的端着。这也是日常训练多了的缘故，“我对她一直比较狠，有时到晚上我依旧子啊训练她。让她举着枪，枪口下还挂着一块石头，就是为了锻炼她胳膊的稳定立。” “所以她明明很瘦小，现在她才端的稳定？”福明对女孩子一直不放心，在他看来，这些女孩去做护士和医生就是最好的选择了。偏偏这群孩子要做巾帼英雄，更糟糕的还遇到了渴望打仗又善于打仗的指挥官。 第一排的孩子准备完毕，杨桃就在这里，随着一声令下，十个人接连开火。这些少男少女，他们已经迅速适应了枪声，之前杨明志突然射击后的窘况再也没出现过。 长期的开火，亦或者生产在枪炮声爆炸声中，人会变得麻木。士兵需要一些机械式的训练，一个好兵更像是机器人，人人做好令行禁止，人人做到无所畏惧。 但是她们毕竟是女孩子，连续拉栓五次射击后，不少人就受不了了。莫辛纳甘开火后的后坐力比K98小，即使这样对于少女来说依旧过于刺激。 杨桃的表现非常不错，一共有两发上靶。这还是跪姿射击，枪口的晃动和胳膊的酸痛都直接影响效果。 因此有一半的人全部拖把，在体力上少年强于少女，男孩子们的表现也一样的糟糕。 杨明志和福明就在不远处看着，只见不少打完全部子弹的孩子，费力的站起来揉着自己的肩膀，也有甩动胳膊的。 两人透过望远镜，轻松的观察到了杨桃那个孩子，只见她在于一个金发女孩有说有笑。 “和你妻子说话的女孩是谁？”福明问道。 “是娜塔莎，就是我说的那个狙击手。” 射击结果很快出来了，全部的七十人中，娜塔莎不出所料的第一名。五发子弹全部上靶外，弹道也分布的颇为集中。“有时候，一个好的射手，天赋被苦练还要重要。娜塔莎是个天生的远视眼，她更早的接触过莫辛纳甘。这是个勤学苦练的天才，以后我得把她培养成不错的狙击手。” 福明深以为然：“别列科夫，你的孩子兵中只有这一个天才，那些脱靶了的倒霉孩子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杨明志耸耸肩：“上靶的孩子全去休息，脱靶的继续练。以后都是这样办。” 杨明志命令脱靶的孩子趴在泥地，衣服脏了自己去洗。“但愿他们不会在背后骂我，我也是为了他们好。战争可不讲究干净还是肮脏，只要能保全性命又能打击敌人，再苦也得学会忍受。” 第六十七章 侦察兵情报 时间已经是八月中旬，对于少年兵的训练初见成效。现在的杨明志很满意，这群孩子平日里加强营养，同时训练量也逐渐增大。两周的集中训练，他们一个个长了不少肌肉，开枪射击的基本功也精进很多。 很多苏联的动员兵就是这样，集中训练一下马上投入战场。其结果也是非常显著的，在后来的大规模战役中，从战争中学习战争，却也导致极大规模的伤亡。 所以杨明志可不敢让这群娃娃跟着自己冲锋在第一线白白的送命，如果真的进行军事行动了，他们作为辅兵最合适。 八月八日，波罗的海的苏军部队找到了合适的机场。轰炸机从塔林海湾的艾泽利岛机场起飞，成功的轰炸了柏林，这是向德军轰炸莫斯科的报仇。 轰炸行动获得了巨大成功，消息迅速传遍了在前线奋战的苏军部队。 “这是对德国人袭击莫斯科的一记耳光，全世界都知道了，我们的空军依旧存在，而且还能直接飞到敌人的大后方。”斯大林向所有的苏军战士广播。 在沼泽地，领袖的讲话接听到了，战士们深受鼓舞。但乐观的情绪只是提高士气而已，苏军面临的必然是德国人更为猛烈的报复。 沼泽地这里，除了民兵和普通士兵大规模的训练保持战斗力外，铁匠村在加紧生产武器，黑土村则大量生产粮食。黑土村养的牛多，这样他们每天送来大量的鲜牛奶。营养品交给伤兵还孩子优先食用，因此，短短两周，杨明志着实的觉得妻子丰满了一点。 身体强壮了就能更好的打仗，体力跟得上了，游走在森林中必然不觉得累。 铁匠村生产木柄手榴弹，这种土手榴弹制作工艺不难，威力也尚可。至于制作武器的原材料自然是钢铁，那么铁匠村有现货么？答案就在沼泽外围，那些当初逃命用的车辆，悉数被战士们暴力拆除，大大小小的钢铁碎片被运回去回炉铸造。 这样，铁匠村发挥主观能动性，人们投入大规模生产，如此每天能制造一百多枚手榴弹（只要材料够），爆炸的成功率在九成以上。 仅仅是爆炸还不过瘾，杨明志强烈要求在这些爆炸物上加点料。“如果我们用铁皮做一点容器，里面灌注汽油，这样手榴弹也能变成不错的燃烧弹。”杨明志的建议得到了采纳，如此手榴弹击中了德军的装甲车，纵使不能炸毁，也能如同******一样。这样车内的人员肯定不愿意被活活烤死，被迫跳车逃命，装甲车也就失去用武之地。 蛰伏在沼泽地的近卫284师一直没有闲着，外围的侦察兵一直保持着通信。他们的任务不仅仅是保证沼泽地地区的安全，也是对基辅方面负责。 几天以来，通向沼泽地的土路完全没有德军的身影，但是德军就在远方的莫济里，这是非常确定的事，为了摸清情况，侦察兵向莫济里移动。 他们发现发现被炸的桥梁还是老样子，但是德军修建了浮桥，大量的卡车在浮桥上移动，同时也有大量的步兵部队在行进，还有大量的马车，车上装载着大量木箱。 这分明是在向前线运送物资！由于没有照相机，侦察兵只好远距离的盯着，然后粗略的速写，并把敌人的武装情况记录下来。【ㄨ】接着侦察兵迅速撤退，向沼泽地内的师部汇报情况。 杨明志和耶夫洛夫就在师部，侦查员将搜集到的情报交上了。 “德军的大量辎重部队在向东方移动！他们一定是在向莫吉廖夫亦或者是戈梅利运送战略物资。”杨明志吃惊之余，觉得德军的做法非常合理。 他赶紧走到挂在墙壁上的地图前，手指着各个城市的坐标。“耶夫洛夫你快过来。” 耶夫洛夫随着他盯着地图，此刻的杨明志活像是一个军事家。 “这里，戈梅利，如果敌人在这里集结，他们绕过沼泽地区直接杀入左岸乌克兰，进入顿巴斯地区，这样我军在乌克兰地区的部队的后背就会挨刀子。“ “确实如此，或许西南方面军司令部已经察觉到了战局的发展。” 杨明志皱着眉头。“卫兵！速速把福明政委请来！” 很快，督导民兵训练的福明火速赶来，他得知了德军运送物资的消息。德国人在向东部运送物资，而非是从莫济里南下，显然东部前线的德军更需要物资补给。 “德国人正在攻击布良斯克，或许德国人的弹药消耗太多了。”福明猜测道。 “谁知道呢？或许他们就是在囤积物资，准备自北向南的攻打我们。所以，这个情报我们必须告知方面军司令。“ 福明懂得了，虽然没有发现德军的前线部队的攻势，却发现了敌人的大批辎重部队。情况必须告知基尔波诺斯，怎么办还是由他定夺。 如此，基尔波诺斯得到了这个消息，他激动的说：“你们立功了，我们对于白俄罗斯的德军主力动向几乎一无所知。他们果然没有打算从第聂伯河右岸进攻，既然他们也没有打算走沼泽地，左岸就是我军应该堤防的关键。” 杨明志很欣慰，这个基尔波诺斯是个很好的将领。可是他分明记得指挥乌克兰的应该是铁木辛哥，这个基尔波诺斯应该没有被俘。难道等待这个人的是死亡？还是说最终失踪了？ 不行，杨明志觉得自己肩负重任。虽然很不礼貌，他还是强烈要求和这个家伙直接通话。 寒暄什么的完全没有意义，杨明志以代理副师长的身份向基尔波诺斯谏言：“既然德军主力在向布良斯克方向集结。他们要么是攻占布良斯克，要么南下断了你的后路。如果说德国人的目标是鲸吞乌克兰的百万苏军，那么至于要让在斯摩棱斯克一线猛攻的古德里安南下，你的后路就被切断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古德里安！难道你确定他会南下？！他不是在猛攻斯摩棱斯克吗？” 杨明志当然不能说他有先知先觉，只好像个参谋一样给他分析。 “总司令同志，你显然也在关心整个战局的发展。我一个火线提拔的副师长能看出来的，你也必然能看出来。我简单的告诉你，古德里安跑的太远，他的后勤就要崩溃了。即使他攻入莫斯科，也会像拿破仑那样因为后勤崩溃而彻底失败。所以如果你是希特勒，你断然不会让古德里安去送死，所以这支德军部队只有一个去处，即攻入乌克兰！消灭全乌克兰的有生力量，之后再谈进攻莫斯科的事。” 听到这而，基尔波诺斯沉默了一阵。在基辅，西南方面军的指挥部，参谋们跑来跑去，他们在巨大的指挥桌上推动着象征部队的棋子。 “好的，你的建议我都听到了！”他挂上了电话，皱着额头神情凝重，他看着左右参谋。“近卫284师的别列科夫，这个人应该送到我的参谋部！” “可惜不可能。”西南方面军参谋长图皮科夫遗憾的说道。 此刻的基尔波诺斯非常欣慰，即使经过了大清洗，军队中还是存在有识之士的。比如他自己，本来只是一个团长，结果官运亨通直接坐到了方面军司令的交椅。再者，基尔波诺斯在众人的眼中并不是只会忠诚于斯大林命令的家伙，他不会为了命令去打呆仗。 现在德军在正面的攻击锋线上进展缓慢，苏军似乎占了便宜。但是，基尔波诺斯也非常清楚，自己要保卫整个乌克兰，军队虽然庞大却无奈的分散了，在某些区域德军占有优势。 基尔波诺斯盯着巨大的战局图，桌子上，代表德军部队的方块向着基辅步步紧逼。德军空军也在轰炸这座城市，大量的市民组成民兵部队，誓死捍卫城市。当然，大量的普通民众在向后方转移，他们多是老弱妇孺，精壮的男子纷纷留下了。 所有临时的民兵分发了武器，有些还是糟糕的老式步枪，最初版本的只能发射一发子弹的莫辛纳甘也被翻出来。 这是基尔波诺斯做出的努力，抗击侵略者，每一位苏联公民都应该奉献力量。 第六十八章 基尔波诺斯的命令 如果敌人的中央集团军群突然分出那辆一线部队，他们不再以攻占莫斯科为战略目的，而是参与包围乌克兰，这样在兵力上德军就占优了。【ㄨ】 再者，德军的进攻方式是闪击战，他们会合兵一处发挥优势兵力重点进攻，在空军和火炮部队摧枯拉朽的进攻下撕开口子。阵地有了缺口，往往造成整个阵地的崩溃。 那么中央集团军会南下吗？基尔波诺斯祈祷着，但愿这些事不要发生。可是那个别列科夫说的非常有道理，在正面的交战中，德军的迅猛攻势被顽强的挫败，大部队广泛分布在右岸乌克兰。后背确实是整个方面军巨大的破绽！ 西南方面军的司令部对于如何防守焦头烂额，他们寄希望于源源不断的后续部队，也希望前线军队的殊死抵抗。 但他还不清楚，一切已经向那个杨明志，即别列科夫说的那样发生了。 八月二十日，德军主力进抵第聂伯河，德军的南方集团军群一部占领了南部重镇克列缅丘格，德军从这里开始渡过第聂伯河。而德军的中央集团军群就在他们的北部五百公里，德军的后续部队距离两个进攻锋线又是五百公里。 如此这是一个进攻的大三角，德军以钳型攻势向基辅包围，苏军西南方面军的主力部队就在这个大三角中。 因此，希特勒抓住机会在次日下达新的指令，即德军必须全部歼灭苏联西南方面军，必须歼灭其下属的第五集团军，从而从南部攻占克里米亚和进入顿巴斯地区，切断高加索地区对苏联的石油供应。简而言之，核心的目标就是夺了苏联的巴库油田。 基尔波诺斯并不知道这个险恶的目的，他只是发觉到德军明显是在包围他。 在此期间，他也给沼泽地区和外围的部队下了命令。他给予在基辅北部，切诺比这个地方的两个苏联步兵师原地防御的命令。 又建议沼泽地区的近卫284师一项军事行动，即主动出击骚扰敌人的运输线。 “你们最好歼灭一支德军部队，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减轻左岸乌克兰的压力。” “这个是命令吗？”接受信息的耶夫洛夫询问道。 “就当这是个命令好了，你们最好骚扰或者消灭一支德军，就算减少一点点压力也是好的。” 这更像是一份邀请，而非命令。目前284师遭遇的情况还是非常糟糕的，西北方面军的残部向莫斯科方向撤退，大批的溃兵留在战场上，很多人被俘虏，很多躲入森林继续作战。284师找不到组织，他们已然成为友邻部队的客军。 任务就是这样，主动出击袭击德军。摆在部队面前的是两个选择。 究竟该如何面对这个任务？恐怕只有通过军事会议解决问题。如此，部队的高级军官和民兵代表齐聚一堂，就在鲶鱼村的师指挥部。 因为这是关于军事行动的会议，会场一片肃静。如果大家同意了，就是意味着战争。 杨明志看看大家，把基尔波诺斯的话复述了一遍。 “现在我们的同胞正在和德国人作战，他们就在这片沼泽地的南方不远处。出于爱国，我们应该立刻投入战斗。但是出于理性，我们的上级是西北方面军，并非是他们。所以是战斗还是拒绝，大家给出一个决定。“ 大家沉默了一会儿，铁匠村村长举起右手。“去战斗吧！我们总躲在沼泽地这个安乐窝并不是长久之地。我们的安全不能依赖别人，如果德国人胜利了，我们也死定了。” “他说的有道理，我们是军队不是老百姓。”新提拔的一团暂时团长格里申说道。 这个人是很代表军队立场的，格里申是下级军官，这番他被提拔到一团做临时指挥官纯粹是没有军衔更高的人了。当然，一团此刻的兵力也就六百多人，其中还有补充的伤兵，他充其量也就是个营长罢了。 说来说去，关于怯战的言论根本不存在。杨明志越想越觉得奇怪，这群人如同打了鸡血似的，难道都是爱国主义爆棚了？想了想，他才突然发现，耶莲京娜本人也是参与会议的。 这个内务委员部的同志，如果她统一军事行动，其他人若反对，显然就是怯战行为，就是伟大祖国的叛徒。 参与战斗，这当然是杨明志梦寐以求的，部队蛰伏了一个月了，部队得到了很不错的休整。残兵败将的狼狈气全然没了，队伍也增加了一些新鲜血液，是时候带领大家“干一票”了。 杨明志再看看大家：“你们确定都是支持军事行动的，对吧？” “是！”大家异口同声的回答。 杨明志满意的点点头，随即看着耶夫洛夫：“师长同志，大家都愿意接受咱们友军的请求，基尔波诺斯同志的命令，我们是否要作为一个命令呢？” 耶夫洛夫扶了扶帽子，他内心里和大家的思绪完全相同，他一拍桌子，大声说道：“去战斗吧！” 顿时，会议室里一片欢呼，战斗命令就这样下达了。 部队紧急集合，在机场这块平整的土地上，将近两千人紧急集合。耶夫洛夫即兴的演讲一番，这算是战争动员。 战士们蠢蠢欲动，老兵们自然是憋得难受，一个个抱怨着享受诡异的和平心里过不去。而民兵们呢，一些人对德国鬼子有血海深仇，另一些则是满脑子是爱国思想。民兵比老兵表现的更加亢奋，士气非常不错，杨明志很满意。 战士们解散后被命令整顿内务，检查好枪支弹药，全军进入一级战备状态。 杨明志命令自己的直属部队，特种反坦克营总兵力越六百人，这是整个284师的中流砥柱。战斗中，副师长兼师参谋杨明志，往往身先士卒。他更像是一名政委，是一个可敬的指挥官。 少年兵们也是由杨明志管理的，这些孩子并不懂什么叫一级战备。 所以在军事行动之前，杨明志还得给他们上一课。这群娃娃全体站在特种反坦克营营区内，接受着指挥官杨明志的检阅。 “你们大部分是少先队员，本来残酷的战争不需要你们参与。现在，国家急需士兵来保卫，这个时代需要的是实干家，你们必须武装起来保卫苏联。所以我们进入一级战备状态，你们所有人，必须在接到命令后的五分钟内，从睡梦中醒来，穿戴好衣服拿起钢枪，并能立刻投入战斗。” 这就是时刻准备着，长久以来的训练终于要投入实战，虽然就连指挥官本人也不知道军事任务是怎么样的。 杨明志训话说了一大通，他实在不希望这群孩子在第一次战斗后有哪怕一丁点伤亡。但是，这次行动他们必须全体参加，这是成为优秀士兵的必经之路。杨明志故意把事情说的严重了些：“当战斗开始后，你们不许畏惧怯懦，更不许逃跑。我会给你们合理的命令，如果你们违背了命令就是逃兵。即使你们是孩子，如果做了逃兵，我只能把你们交给耶莲京娜。那个姐姐会毫不犹豫的执行战场纪律，那时候没人救得了你。” 说完，很多女生的表情明显变了。 这时一个男生举手说道：“所以，我们妥善的执行你的命令就可以了吗？” “当然是！士兵，告诉我你的名字。” “我叫哈尔科夫。尼基塔·伊万诺维奇·哈尔科夫。今年十六岁。” 杨明志满意的点点头：“好的哈尔科夫，我记住你了。你现在是少年兵，等到1943年你十八岁了，你就可以加入近卫284师，成为这支光荣部队的正规士兵。” 孩子们解散，杨明志觉得自己该交代的都交代了，之后关于军事任务的事，自个还得去师部开会。 不过他把一个女孩留下了，娜塔莎，这个很有狙击手潜质的女孩。她已经比最初发现的时候好了很多，这个孩子的遭遇令人可怜。她比杨桃更小，遭遇却惊人的相似。 “娜塔莎，我给你安排全新的任务。你将作为狙击手伴随在我的身边，在战斗中我会直接给你命令。”杨明志拍着她的肩膀，这是对她的器重。 当然，为了避免妻子可能的吃醋，杨明志也扭头看着杨桃。“亲爱的，还是老规矩，你是咱们营的卫生员，救助伤者是你的责任。当热必要的时候也要拿起枪。” 杨桃点点头：“必要的时候，我可以作为娜塔莎的观察手吗？听说狙击手从不单独作战，一个射手，一个观察手，这样组成一个狙击系统。” 这丫头还懂得这个，估计这是叶甫根尼教的。“好吧。”杨明志满足也丫头的想法。“如果必要的时候，你和娜塔莎一起行动，在训练的时候，我看到你们经常有说有笑的，显然你们已经成了很好的朋友，甚至是姐妹。你们俩就一同战斗吧。” 杨明志抚着妻子的肩膀，看着那个女孩离开。娜塔莎，她还有个弟弟，好歹那是她在人世间最后的亲人。 一切都在不言中，杨明志把妻子领回屋子，和她一起整理一些铺盖。杨明志估计，既然是袭击敌人的运输部队，就是伏击战。想必到时候得在野外过夜了。 第六十九章 莫济里公路伏击战（一） 军事行动是破坏敌人的交通线，消灭敌人的辎重部队。 经过军事会议的商讨，大家把袭击的目标定在了通向戈梅利的公路。 原本袭击方案有两个，一个还是袭击莫济里城市，比如用迫击炮轰炸一阵。这算是骚扰作战，能取得的战果或许不大，但对于敌人的心理确是极大的打击。更可能迫使敌人分出部队追击，当然，他们若是进入沼泽地只能面对着烂泥哭了。 后者，便是在莫济里到列奇察的公路设伏，伏击一支德军的运输车队。 分析之后自然还是选择后者，因为大家不用渡过普里佩特河，参与行动的部队只要北上就好了。 杨明志拿着扎规在地图上测距，会议室里静悄悄的。军官们等待他们的“参谋”下定决心。 “从鲶鱼村到公路，我们要通过一片沼泽。直线距离有五十多公里，抵达目的地起码要两天的时间。”杨明志赶紧扭过头，看着三位村长：“在沼泽中有无旱路可走？” “有的！道路方面必然非常曲折，但是还是有旱路的，或者说并不是特别的泥泞。”鲶鱼村村长介绍道，波博斯基久居沼泽地，这一带的水文地貌了如指掌。 沼泽地由大大小小的水潭组成，有些地方则是芦苇丛生的烂泥地。只有本地人知道如何绕开烂泥，德军对此一无所知。 波博斯基和他的伙计添油加醋的介绍着，言语间还眉飞色舞。 “够了！”杨明志一拍桌子，“三位长者，我不是想听你们自我介绍儿时的回忆的。我需要你们派出向导，咱们这次军事行动要携带一些重武器，我可不想咱们的迫击炮掉进泥里。” 耶夫洛夫拍拍有些情绪激动的别列科夫。“同志，一到战争的时候，你平时温柔的样子就一去不复返。你冷静下来，我们慢慢说。” 杨明志缓缓坐下，刚才他确实有些失态。“我是太激动了，毕竟这次行动是民兵部队第一次出动。我不希望大家有白白的牺牲，所以村长们，你们必须重视起来。” 军事行动的地点确定下来，战士们将躲藏在公路两侧的森林，以伏击战术迅速消灭一支德军部队。剩下的，就是如何到达那里。 波博斯基拍着胸膛保证，他会选出最好的向导，所有的重武器都不会丢失。 杨明志看看身边的几人。“耶夫洛夫，福明，军事行动我们就这样定下咯？” “就这样吧。”福明完全同意，至于耶夫洛夫，他也没有异议。 这次行动，侦察兵将背着电台先期抵达目的地，即蛰伏在公路两旁的森林中。 部队并不愁没有目标，即使现在很多苏联游击队已经成立，他们却是一群散兵游勇。很多人是阵地战中吓破了胆子，希望在森林中缓过神，有些家伙甚至变成了强盗。 这些人会打击德国人，也会抢劫本国的普通民众。更糟糕的，如果当地人不提供粮食，有些游击队员会以“消灭法西斯走狗”的名义枪毙这些普通人。 因此，德国人视这些游击队如同蜇人的牛虻，烦人是烦人，却依旧是一群土鸡瓦狗罢了。运输物资的车队，亦或者是马车车队，他们在押运士兵的护送下，大摇大摆的向前线前进。【ㄨ】 其实，德国人更多是依靠火车供应物资的。随着战争的延续，初期德国的庞大集团军群已经陷入了苏联庞大的战略纵深，部队已经非常分散，补给线的运力受到严重考验。德军的后勤想尽各种办法向前线运送物资，大批缴获的卡车和大量的马车在拉货。 袭击德军的辎重部队，这是基尔波诺斯的命令，近卫284师选择遵守。 这次行动，部队将出动一千余人。特种反坦克营是进攻主力，他们装备精良更是由杨明志直接指挥的。除此之外，民兵部队也参与战斗，有一个连的正规部队督导他们，这些人临时组成了一个营，人数只有四百余人。 民兵的战斗力自然不能和久经沙场的老兵比，杨明志计划让他们作为预备队。其中，少年兵那七十个孩子，杨明志下定了决心，这些臭小子们必须上战场。但是，他们可以不亲自和敌人对射，只要听听枪炮上就非常好了。 总兵力一千一百人，战士们将带上缴获的德军机枪。十挺MG34通用机枪，每支三个基数的弹药，和三支备用枪管。五挺DP轻机枪，搭配三个备用弹盘。这样的火力已经非常豪华了，但是杨明志非常清楚，现代战争火力往往决定胜负。 用强大的火力一瞬间把德军打懵就行了，为此，十门迫击炮和一百枚炮弹也将加入战斗。即使这样，杨明志还是觉得不过瘾，手榴弹也广泛的装备了。 最后，还有一款秘密武器，这是迫击炮弹和火箭的混合体，一种非常怪异的火箭武器。堪称是一种平飞的“窜天猴”，射手扛着钢管，辐射手装填弹药后点燃屁股的导火索就行了。简陋归简陋，起码试射的时候，这武器还有些威力。 就要进行新的军事行动了，战士们一个个憋得发疯。民兵们，这次参与行动的只有三百人，他们是精挑细选出来的，这令落选的人颇为羡慕。 看看这些人吧。杨明志嘴上不说，其实但凡军事行动，死人往往非常突然。这可是二战，这些满脸笑容的家伙，这里还有一百多女兵。这些年轻的女人很可能在战斗中花荣扫地，变成一摊丑陋的尸体。 这次行动，杨明志作为指挥官，耶夫洛夫镇守在鲶鱼村，用电台和前线部队保持通畅。耶莲京娜作为部队的政委，这是她自告奋勇，所谓不能给组织丢脸。 八月二十二日凌晨五点，太阳尚未升起，借着拂晓的亮光，参与行动的战士们紧急集合。 “哥！我也一定要背着这么多的负重么？”杨桃不解的看着丈夫。 “没错，这些东西都是非常必要的。小桃，我们要行军了。现在你回到自己的队列。” 少年营的战士们整齐的站在杨明志面前，其身后就是整个特种反坦克营。犹豫敌人可能会有装甲车辆，一些战士被扛起了长达两米的反坦克枪。 杨明志非常满意，老毛子的老兵，一个个携带者大量装备，俄罗斯男人曾被称为“灰色牲口”。确实，这些家伙的力量和耐力都很不错，重武器就是这些人扛着。 少年兵这里，杨桃抱怨沉重的负担对于她一个孩子确实压力很大。她的背包里有食物，有弹药还有饮水，背包上更是捆了一圈毯子，胸口也挂了一个医疗包。 多准备一些东西肯定是没有错的，杨明志给这些孩子大气：“我知道你们对于战斗非常兴奋，又对携带的这些东西抱怨。我想咱们已经进行了多次的武装越野，你们完全接受的了现在的负重。我告诫你们！你们必须记住！训练的时候多流汗水，战斗中才能少流血。” 杨明志不会再动恻隐之心，杨桃也不例外，少年兵要适应当兵的生活，现在才刚刚开始。 他领着部队向机场集结，与民兵部队聚拢，参与行动的部队都在这里了。 村长波博斯基找到了很不错的向导，五个中年人，他们本来就是民兵，却因为身体因素落选。能做向导他们已经非常满足，他们将带领部队走出弯弯绕的沼泽地，进入预定埋伏地点。 耶夫洛夫简单的做了战前动员，他几样亢奋的说了一阵，在战士中引起不小的轰动。 “唉，都是些空话。武装保卫苏联，这是战士们的责任，至于民兵，大部分是不想被纳粹屠杀而反抗吧。”杨明志心里默念着，他看到参与行动的居然还有十几匹军马。其用处无他，军马负责驮载重武器与弹药的。 当然大部分的弹药还得是士兵肩扛，部队中的一些高大强壮的人担任了这个艰巨的任务。 上午八点部队出发，队伍排成四列纵队由向导的带领下前进，而两支侦察排早已脱离大部队，他们甚至离开了森林，正向公路疾驰而去。 第七十章 莫济里公路伏击战（二） 近卫284师，相当于两个营的兵力在向公路方向前进。 在沼泽中穿行，鞋子必然是要湿的。雨水过后，就算是沼泽中的旱路也是泥泞不堪。杨明志看着自己的手下，尤其是那些孩子，在烂泥中行军真是难为他们了。 突然一个女孩大声尖叫，杨明志一溜烟的跑过去。 “你怎么！” 只见这女孩抱着腿，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在小腿上蠕动，这分明是一个水蛭！她很想把这个东西拽走，可是它太滑了。 “你住手！”杨明志命令道，“笨蛋，你想让这个东西钻入你血管了吗？” “可是，我该怎么办啊。”女孩哭丧着脸，她这样子还是一名战士。此刻的杨明志有些怀疑自己的预判，这些娃娃经历了队列行军和打靶射击，万万没想到制造这支部队的最初伤亡的，居然是一只水蛭。 杨明志很冷静，他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小盒。这是盛放食盐的盒子，每个战士都有一个。盐巴洒在水蛭上，这个东西开始剧烈的蠕动，不久就化作一摊猩红的污水。 “贝茜卡！” “来了来了！” 杨桃在丈夫的招呼下立刻赶上了，杨明志看着现在的妻子，她身上脏兮兮的。“你刚才是不是摔了一跤？” “没有，是滑倒了。我，不善于在泥巴里走。” 杨明志无奈的摇摇头，把这个丫头放任自由了还真是令人揪心。“你给你的战友包扎一下，她的腿受伤了。就是这样，部队今天必须走出沼泽，你们要动作快。” 杨桃就看着丈夫转身离开，这样的他真的很威严，甚至有些令人畏惧。他又要变成杀人狂魔了，杨桃无奈的解开自己的医疗包给战友包扎。 到了傍晚，沼泽地终于走了出去。整个部队在一片草地休整，部分士兵紧急架设了机枪阵地用以警卫，暗哨哨兵则远离营地布防。 杨明志把自己的鞋脱掉，鞋袜都在水塘涮了涮，之后拧干净。这里距离公路还远着呢，德军在这里活动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所以部队开始点燃篝火。大部分士兵和他们的指挥官一样，那泥泞的鞋袜洗干净，在篝火旁烤干。 战士们都累坏了，简单吃了些干粮，大家临时搭个窝棚，毯子盖在身上便鼾声大作。 杨明志坐在篝火旁，耶莲京娜不怀好意的凑过来。她用树枝串着一颗土豆，放在火焰前炙烤着。 “喂，听说今天你对贝茜卡特别的严厉。这不像你，你是非常爱她的。” “正是因为爱，我才对她严厉。”杨明志双目无神的看着火焰，“她不能总在我的保护下。还有那些孩子兵们，我要对很多人负责，对他们严厉正是在保护他们。” 耶莲京娜懂了，“或许你应该陪陪她，今天的贝茜卡确实很努力。” “算了。”杨明志手指了一下，“我给她找到了不错的伙计。那个娜塔莎，我觉得这俩人就像姐妹似的。”耶莲京娜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只见两个女孩正有说有笑的，一天的劳累难道不存在。 说道了娜塔莎，杨明志给了她特别的任务。这个姑娘有着很好的天赋，她欠缺的就是实战经验。杨明志的脑海里已经在做美梦，帕夫利琴科和扎伊采夫都太遥远，那些传奇狙击手还是归为传奇吧。这个娜塔莎，她说不定能创造一个传奇。 因此，这个女孩的任务就是留在杨明志身边，战斗开始后直接给她任务，比如专门射杀敌人的机枪手、军官什么的。 大清早，晨号划破宁静，微风自北向南吹拂大地，还真有些冷。 杨明志煮了一些热粥，不禁一阵寒颤。等到九月份，俄罗斯的冬季就要来了。老毛子这边的冬季来得早，在苏联的俄罗斯部分，历史上的1941年秋季，雨水比往年多，这一年的冬季更是千年一遇的极寒。 杨明志已经整装待发，他视察了一下战士们的局所。老兵很快恢复精神，民兵们并不太适应露宿，而孩子们。杨明志看到小小的杨桃，她和她的伙计搂在一起，娜塔莎，也是个清秀的姑娘，是不是太冷了，两人抱团取暖。 他命令司号员就在孩子们露宿的地方再吹一遍集结号，巨大的声响惊动了所有人。 “德国人来了！三分钟必须穿好衣服拿起武器！达瓦伊！达瓦伊！” 顿时，孩子们一片手忙脚乱，杨明志还拼命的喊着达瓦伊。不少战士围过来看孩子们的热闹，杨明志没那么多的闲心，他只是看着自己的腕表。 “停止吧，时间已经到了。凡是没有做好战斗准备的，你们很遗憾，死掉了。” 所谓死掉只是象征意义上的，但是孩子们没有很好的集结，这真是太糗了。 部队继续前进，杨桃有些闷闷不乐。那个男人还是爱她的老婆么？还是这次战斗真的太关键，他必须保持严肃？ 此时此刻，杨明志走在队首，一个排的尖兵在前方五百米左右探路。更前方的侦察排，他们早已抵达公路。 这些侦察兵如同猫头鹰，他们的任务就是盯着公路的一举一动。德国人正在通过这条公路，他们的交通并不繁忙。大约三个小时会有一支运输队从埋伏地点经过。 侦察兵将战场选择在了两片树林夹着公路的地方，周遭是一些小土坡。这里茅草长的一米高，小平地也没有多少。把一千多人的队伍埋伏在森林中是完全没有问题的，这里却是一个伏击战的好地方。 其实，最好的伏击战当然是居高临下，最好德国人在山涧走着，伏击部队在山坡上进攻，就像平型关战役那般。可惜啊可惜，白俄罗斯这里有的只是丘陵和广袤的森林，部队顶多学习一下八路军的神头岭伏击战。 部队继续前进，终于在下午抵达了战场。整支队伍就埋伏在森林里，杨明志背靠着一棵大树休息，举着水壶痛快的喝水。 耶莲京娜弓着身子走来，蹲在杨明志面前：“怎么样，我们是不是现在就准备攻势？” “不！还不能！队伍太累了，今天不打仗。” “今天不？明天？难道是明天？我觉得咱们等待敌人车队过来，我们速战速决，晚上咱们就能脱离战斗。” 杨明志摇了摇手指，笑道：“政委同志，按照条例你不应该干涉军事行动的。” 耶莲京娜一听，顿时脸红。“好吧，我都听你的。” “这就对了。劳师远征本来是兵家大忌，我们这样孤军深入已经非常危险。现在战士们必须养精蓄锐，再说我们还得给战场加点佐料。” “佐料？难道是设下一些陷阱？”耶莲京娜突然想到了地雷，可是，部队这次出发根本就没有携带地雷啊。 “就是地雷，但这时非常特殊的地雷。” 杨明志自由主张，当年也是看了不知多少遍《地道战》《地雷战》的，那些电影可是正儿八经的战争教学片！他计划的正是八路军和早期解放军的拿手好戏，就是把手榴弹当做地雷，当敌人经过时，战士们在三十米外埋伏，猛的拉动麻绳延迟引信点燃。 耶莲京娜听他简单的陈述，这个中国人真是个疯子，他们难道是这样用手榴弹的？她突然想起，这个疯狂的家伙可是命令铁匠村的人制造了些加了汽油的手榴弹。 “真是疯了！简直是疯子！你难道要把战场缩短到只有三十米？” “这也未尝不可啊。”杨明志不以为是的看着这人。“我其实还是想省些弹药的。一个普通的士兵可以把手榴弹扔到三十米之外，甚至是五十米，我们集中使用的话，这效果必然好的不得了。之后就是一顿迫击炮大餐。” 这就是战斗的规划，听起来各种武器配合的必然是严丝合缝。 “好吧，等战士们吃完饭了，你肯定要开战前会议。留下口舌到那时候说吧。” 杨明志自信的笑了笑，这耶莲京娜正欲走，她被一把拉住。“等等，同志。拜托你把贝茜卡和娜塔莎叫到我身边来。“ “好，我就随了你的心意。” 第七十一章 德军骡马运输队 杨明志炯炯有神的看着这两个姑娘。杨桃就不用说了，她是一脸疲惫，娜塔莎的境况更好一点。她们在自己面前立正站好，看起来就像是等待命令。 确实，等待她们的是一个命令。“现在我将你们从少年营里分出来，贝茜卡，你是观察手，娜塔莎，你是射手。你们两人就是一个狙击小组，将受到我的直接指挥。” 杨桃点点头。“丈夫我都听你的。” “不，咱们身处战地，你要叫我长官。”杨明志不跟微笑的妻子废话，他看着娜塔莎，“怎么样，你觉得我的决定如何？” “遵命，长官！”娜塔莎深知士兵必须服从命令，不过这样一来，她就直接身处战斗一线了。女孩不禁的疑惑：“长官，难道这第一次战斗，我就要和正规的士兵一起战斗？” “对。你害怕了？” “不，绝对没有。”娜塔莎连忙摆手，“既然我可以消灭敌人，我就会做好自己的事。” 杨明志很满意，不禁拍拍这女孩柔弱的肩膀。“很好，贝茜卡，娜塔莎，战争开始后，你们就趴在我身边。我指向哪里，你们就向哪里射击。” 狙击手，这些特种作战的士兵往往能给予敌人巨大的心理震撼。尤其是藏匿在树林中的狙击手，神出鬼没的子弹能压制住整个行进中的连队。 但杨明志的计划是另一个——猎杀军官。就算德军士兵的素质再高超，没有了军官，他们或许也会成为乌合之众。或许在锋线进攻的德军素质爆棚，但在后方，二流三流的德军部队，战斗力必然不高。 正当部队进行入夜前的休整，远处的侦察兵报告，有一支德军运输队正在公路上行进着。 杨明志立刻紧张起来，他的部队完全没有做好战斗准备，更糟糕的，很多战士卸下了沉重的背包，在啃食着随身携带的面包。让他们立刻投入战斗，简直是奢望。 “都安静！有敌人过来了！”杨明志招呼着身边的人，传令兵则跑遍整个休息地传递长官的命令。 有一支德军运输队过来，他们是否就是袭击的对象？长官命令所有人必须保持镇定，凡是制造异常噪音者，事后军法处置。 杨明志做出表率，下级军官还有广大战士们，一个个趴在森林中。灌木丛给予了很好的掩护，杨明志举着望远镜一丝不苟的看着道路。穿行于森林中的公路弯弯绕，他密切注意着一处拐角。 “距离我们五百六十米，我倒要看看敌人到底是怎样的。”他自言自语的，嘴里还叼着一根茅草。 身边，杨桃和娜塔莎已经拿起武器，她们听从长官命令，随时准备精确射击。 为了以防万一，机枪手和迫击炮手临时搭建起了阵地，他们的反应速度还是很快。如若和敌人遭遇了，当即开火还是能造出很大的战果。 此刻顶着巨大茅草帽子的侦查员也安静了，他们把电台关闭，静静的观察这支德军运输队。很快，敌人从拐角处钻出，杨明志看到了，这是一支骡马运输队。 “德军还真的如同历史书上说的，依旧在使用马车拉物资。”杨明志想着，这番就看看这支德军有多少人，从而对未来的伏击战进行估测。 此时此刻，德国人完全没有意识到不远处的森林里埋伏着上千敌人。他们大摇大摆的赶着马车，车上是大量的弹药箱。前线的弹药消耗非常大，火车运输更是遭到了苏联游击队的骚扰破坏，德军不得不命令大量马车参与运输。 杨明志估算了一下，这支押运队的兵力超过一个营，五百多人护送二十辆马车，每一辆都装载着大量的物资。看那些木箱，应该是弹药吧。还有一包包的麻袋，这或许就是面粉，毕竟德军战士的主食也是烤面包。 德军士兵的队伍井然有序，他们主要武器是步枪，整支队伍居然只有四挺机枪。 正当他密切注视着，耶莲京娜匍匐爬过来。“你就这样放他们走了？” 杨明志扭过头，这个人脸上写满了不甘心。 “就当做是我故意放他们走的吧，现在我们动手很可能付出极大代价。待到我们准备好了，再这个战场增加点陷阱，那时候攻击新一批运输队正好。” 听起来有些道理，再者德军越走越远。耶莲京娜赌气似的半跪着，“别列科夫，你不要让我失望。” “当然，我怎么可能让内务人民委员部的同志失望呢。”杨明志挠着头打哈哈，下一秒，他目光一沉，“现在我们也该进行战斗部署了。” 德军已经离开，他们断然不会在夜里行进（森林中的公路非常崎岖，德军的卡车并不多）。 军官们紧急集合，杨明志下达作战任务。 “一连长，二连长，你们两个连到公路对面，建立阻击阵地，机枪手占领制高点。” “遵命！”两人异口同声。 “迫击炮部队跟随我三连，在我连后方架设炮兵阵地。” “是的长官。” “掷弹兵代表呢？！”杨明志询问着。 “在这里。” “好，你带着掷弹兵，全体进行伪装，你们必须浑身插满茅草就老老实实埋伏在草丛里。整个部队的手榴弹分给你们六成。一旦开战，必须在两分钟内全部扔出去！“ 这样，正规部队的命令传递完毕。 “好的，大家赶紧行动吧！”杨明志拍拍叶甫根尼的肩，“你连掌握的秘密武器，这次就看看实战效果。给我好好表现！” 叶甫根尼做着标准的军礼，下一秒弓着身子到自己的部队驻地。 “我们呢？长官！我们民兵这么办？” 杨明志看看这个人，他是尼聂利，当初进入沼泽就是这个人引路。 “你们民兵是第一次参与战斗，就作为战略预备队，当我们主力有压力时，你们参与战斗。男兵女兵都参与战斗。所有少年兵一样作为预备队。” 杨明志知道，这群几乎没有进行过战术训练，只进行过打靶训练的民兵，如果真的把他们当做正规部队，战斗结束后必然伤亡很大。因为他们是动员兵，各方面的素质一塌糊涂。那些女兵，平日里打靶再多也没用，因为，只有少数内心强大的人，才能在枪林弹雨中保持镇静，如同没有灵魂的战争机器，稳定的开火射击。 太阳开始落山，五十多人带着工兵铲齐聚在公路两侧。 按照杨明志的计划，每隔十米，水泥路面两侧要挖掘一个坑，计划上挖掘二十个。集束手榴弹将埋在坑里，同时还有一些惯了汽油的瓶子。这就是杨明志的“人操地雷”，麻绳连接手榴弹的导火索，绳子超过了三十米。 机枪手也迅速架设阵地，尤其是整个埋伏地的两端，机枪兵更多。杨明志的部队装备了不少半自动步枪，冲锋枪也广泛使用。 这次战斗必须速战速决，要在非常短暂的时间里投入大量火力，弹药消耗将非常巨大。但只要取得良好战果就可以了，打掉一个营的德军辎重部队，抢劫他们的货物，这对德国人必然是沉重打击。 夜晚悄悄到了，部队进行了灯火管制。猫头鹰的叫声，清风吹拂树叶的沙沙声，还有那诡异的滴滴滴。部队背着足够的电台，侦察兵在埋伏地一公里外设哨所，半小时一次汇报情况。同时伏击阵地这里，战士们大部分在阵地中睡眠。 电台兵一方面接收侦察兵的情报，一方面又向沼泽地发报。为了信息传递的方便，一支信号中继部队，一个排的士兵护送一个电台员在沼泽地外围坚守。 这一夜看来是非常安全的，杨明志枕着胳膊睡觉。他以树叶堆作为床，裹着毯子入睡。在此之前，妻子和娜塔莎，两人居然相拥而眠。 “小桃，你和你的战友就像是亲姐妹，你是姐姐，要有自己的责任。”杨明志默念着，如果妻子也变成了狙击手也未尝不可。当然，这两个人必须在自己的直接控制下，狙击命令必须由自己发出。 第七十二章 做好战斗准备 清晨的森林弥漫着晨雾，湿度已经饱和，很多睡觉的战士身上有些潮湿，他们紧握的枪支上也有一些露水。 昨日，士兵们都接到了任务，大家潜伏在埋伏地，大部分人就趴在阵地上休息。这些苏军士兵总是跟人以邋遢的印象，实际上战士们平日里是很讲卫生的。只是糟糕的战场环境，士兵已经没有更多的苛求。如果能打胜仗，邋遢一点也可以接受。 杨明志醒来，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他知道，一旦进入战地，所有的战士是不可能再过得舒服，露宿在散兵坑已经是极大的享受。 他顺便把身边的两个孩子崛起来，杨桃和娜塔莎必须整顿好内务，并且能迅速做好战斗准备。 “总部那边来信号了没有？”杨明志询问着电报员，只见这人点了点头。鲶鱼村做的只是一般的通信，互报平安无事而已，他马上询问侦查员，电报员同样说一切正常。 “长官，夜里确实没有德国人通过公路。你想，如果他们通过，巨大的噪音会惊醒我们所有人。” 杨明志拍拍睡了发麻的脸。“确实是这样，你继续坚守电台。” 夜里没有德国运输队，现在已经是白天，德国人必然会出现。他见到战士们纷纷爬起身，整理自己的铺盖，摊子卷起来再捆扎在背包上。已经有收拾完内务的战士在啃食着干粮——面包块。 少年兵那里怎么样了？杨明志决定亲自去看一看。 这些孩子目前是大部队的辅助，他们也在整顿内务。少年哈尔科夫被任命为少年们的指挥官，他只有十六岁，是共青团员，七十个孩子听命与他。 这些人也和其他人一样，啃着干练，有的则在检查武器。 杨明志很满意，现在哈尔科夫一路小跑立正于他的面前。 “全体立正！” 孩子们立刻放下手中的伙计，杨明志摆摆手。 “副师长同志，少年营全体集合完毕，请指示！” “都稍息。”杨明志环顾这些人，他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嘱咐哈尔科夫。“伏击战必然在今天开始，你们很可能会上战场。一切听我的命令，当我命令预备队投入战斗时，你们所有人不准胆怯，否则军法处置。” 哈尔科夫立正敬礼，压着内心的紧张激动，他转过身。“同志们，咱们今天真的要上战场了！” 人群中立刻骚动起来，杨明志微微笑着。想必这个哈尔科夫是做了一些思想工作，昨日还有一些人犹豫呢。也好，其实杨明志并不觉得非得派出所有的民兵参与战斗，一线的火力密度已经太豪华了。 就在杨明志正检查着少年兵的军容，耶莲京娜飞一般的跑过来。 “别列科夫！你居然在这里和孩子过家家？！快！德国人！咱们的……” 杨明志一听德国人这个词，立刻撒腿就跑，迅速向阵地奔去。 耶莲京娜大喘着粗气，扶着腿嗷嗷叫。“别列科夫，是电报员喊你。真是的，你这个男人怎么这么着急。” 最后还是电报员亲自奔走到杨明志所在的埋伏地，一五一十的把侦查员看到的转述过来。 杨明志点点头：“就是这股敌人了，和我想的一样，兵力并不多。你继续保持和侦察兵的通信，如有新的情报立刻通知我。” 杨明志迅速给路对面的不对发旗语，黄色的小旗有规律的挥动，这是命令部队立刻做好战斗准备。 负责拉响地雷的战士，他们戴着巨大的草帽，衣服的缝隙也插着茅草。这是三十个胆子巨大的战士，他们潜伏在草丛中，伺机拉动麻绳引爆地雷。同时这些人也是掷弹兵，腰里别着数枚手榴弹。 耶莲京娜踉踉跄跄的跑来，她的左轮手枪也上了趟。 这个女人一屁股坐在杨明志身边，此刻杨桃和娜塔莎也把狙击阵地架设完毕了。 杨明志暂时没有理这个女人，而是在给两个女孩下命令，他最关心的两个女孩被命令射杀德军的指挥官。“你们必须瞄准戴着大沿帽的军官打，他们非常好辨认。德国人的军官按照他们的条例，除非特殊情况才会戴钢盔。” 耶莲京娜为此等了一会儿，她心里有气。 杨明志已经给战士们下达完了命令，所有民兵在后方埋伏着，自己直接率领的三连平铺在公路的一侧，所有人的枪械保险已经打开，只有一个手抖，机枪就会开火。 “好了，你现在有什么问题么？”杨明志如同没事人一样扭过身子，看着生气的耶莲京娜。 这弄得她都没了脾气，只好恶狠狠的说道：“别列科夫，你起码也得听我说完话再跑。我毕竟是政治委员。” “好吧，耶莲京娜，这是我的错。现在请你也进入阵地吧，战斗即将开始。 “好的。给我一把步枪。” 杨明志吹了一声口哨，这样一名战士带着一支半自动步枪够来。“我的政委同志，一会儿也看你的表现了。” 耶莲京娜检查了一下，十发子弹。她合上弹仓满意了笑了笑，接着面容变得刚毅。 与此同时，一支德军运输队正大摇大摆的行进在公路上。 “真是太糟糕了！苏联的公路也算是公路？”德军汽车兵汉斯已经抱怨了很多次。他的副驾驶劳伦斯，便是这支运输队的指挥官。 “忍着吧！你应该庆幸我们还没到雨季，等到我们攻下了莫斯科，再向乌拉尔山以东进攻的时候，那里一旦下了雨道路泥泞。你和我，也包括元首都会发疯。” 汉斯无奈的摇头，苏联可不像是德国，此刻的纳粹德国有着世界上最早的高速公路系统。当然按照现在的标准，也就相当于一级公路的程度罢了。 而在苏联这边，所谓的莫济里-列奇察公路，其实就是一条土路，而且是一条非常古老的路线。它最终会连接到梁赞大道，那是通向莫斯科的必经之路。 劳伦斯看着计划表，“二十辆开车，三十辆马车，一共是一百三十吨物资。真是的，前线消耗的太严重了。及时这样，苏联人还在顽强抵抗。” “是啊，真是出乎意料。” 猛地，车轮咯噔一下，劳伦斯的心也是咯噔一下，他大声叫骂道：“你小心点，这一车都是重炮炮弹，万一出了什么问题，你们全会被炸飞。” 汉斯皱皱眉头反驳几句。“我早就说了，苏联的道路太糟糕了！再说这些炮弹，一点晃动根本不能引爆！毕竟引信是分开装的。” 劳伦斯不跟他废话。“你老实开车就是，盯紧点，咱们在森林中开车。” “好吧，我自然会盯紧道路，若是有土坑避不开，你又会叫骂，难道你还担心有苏联人伏击我们？“ 劳伦斯合上笔记本，一脸的不屑一顾。“苏联人的游击队，当然是有的。结果你也知道，都是一群散兵游勇，他们只会像苍蝇一样烦人。所以我的这支运输队可是一个营的部队押韵，我们这个师本来可以上一线战场，结果被安排做治安师。元首他不公平，我能怎么办？弟兄们战斗力很顽强，遇到游击队自然轻松的击败他们。再者这段时间，所有人的车队都没有遭遇苏联人武装人员的情报，我们基本上遇不到敌人。你好好开车就是。” 汉斯耸耸肩，“好吧，等到了目的地，我可得好好休息，找个俄国女人舒服舒服。现在这坑坑洼洼的路，我的屁股都要震碎了！” 第七十三章 少年少女的壮举 时间是上午十点，德军的运输车队缓慢的行进着。糟糕的路况使得他们的行进速度不快，不少德军士兵干脆是步行，他们伴随在卡车和马车周围，起到警戒作用。 这支车队的情况杨明志已经基本清楚，他们固然是拉了大量货物。到底是什么？估计是粮食和弹药，这两样前线的敌人消耗巨大。 车队正向苏军伏击圈前进，他们根本没有察觉到危险的逼近。 杨明志没有命令部下砍伐树木作为路障什么的，他需要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就在他们行进的时候突然袭击。 这样，车队已经走出道路的拐弯，杨明志屏住呼吸，他已经看到了第一辆卡车。 “我身边的战士们，都稳住。”杨明志扭过头，给迫击炮兵做手势，那些人已经做好战斗准备，炮手已经取出炮弹。 战斗将立刻开始，他轻拍身边妻子的背。“小桃，娜塔莎，一会儿听我命令开火。” 空气中似乎弥漫着杀气，德军车队的指挥官劳伦斯，他见这一带有些开阔，有一片草丛通向树林，这里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不可能吧，敌人的散兵游勇如果有早就袭击了。 劳伦斯摇摇头，嘱咐身边的司机快点通过这片区域。 突然间，一声枪响打破了寂静，这是杨明志发起进攻的命令。 霎时间，埋伏在草丛中的苏军战士猛拉麻绳，二十份集束手榴弹爆炸。杨明志可是命令他们把十枚手榴弹捆在一起，爆炸其中一枚，其余的接连爆炸。 顿时，在德军车队的周围，巨大的连环爆炸发生。一些手榴弹被炸上天，其凌空爆炸。 这些手榴弹里相当多是铁匠村制造的手榴弹，黑火药装填，威力自然比不上TNT的，但密集的爆炸已经足够了炸伤一堆人，令其失去战斗能力。 当然，这才只是刚刚开始，那三十名埋伏的勇敢者，他们每人携带的手榴弹要全部扔出去。这些可是从德国人那里缴获的，一百二十枚在一分钟就扔出去了，又是一顿连环爆炸。 对于德军士兵来说这简直是一种灾难，大部分人还把步枪背在肩上，突然就是一连串爆炸，很多人杀伤。马车的马匹受伤后，有的当场就昏死了，也有的严重受惊，马匹不停使唤开始横冲直撞。 场面非常混乱，接着又是漫天的手榴弹。 黑火药装药的武器使用后有很大的烟雾，公路上一片混乱，这样，杨明志继续命令迫击炮手采取行动。 十门轻型迫击炮接连发射，同时，杨明志也注意到，公路对面的森林里有火箭发射而出。 “好极了！看来秘密武器可以参与实战！”杨明志非常高兴，他要求研发的猴版中的猴版的火箭筒也参战了。 这种武器需要胆子大的战士点燃火箭屁股后面的导火索，它的战斗部则根本就是迫击炮改的，这算是一种平射的小型榴弹，威力不大，精度也不怎样。它袭击大号目标非常不错，但杨明志如果知道这个车队押运的是一堆重炮炮弹，他或许就不再这么下令猛攻。毕竟炮弹发生殉爆，自己和战士们怕是都要上天了。 迫击炮轰炸之后，杨明志注意到很多粉末在飞。那肯定是面粉，顿时一丝遗憾浮上心头。 “该死的，你们炸的也太准了。”杨明志又好气又好笑的扭头看着炮兵们，“面粉拉回去咱们能吃面包到明年春天，现在全完了。” “得了吧！”耶莲京娜遗憾的说道，“德国人根本不可能把食物弹药免费送到咱们手里。要夺了他们的物资，必须夺了他们的小命。“ 杨明志见时机已经成熟，他下令全体战士开火。 顿时，从两侧的森林里枪声大作，还没被炸死炸懵的德军士兵终于反应过来，他们以卡车做掩护向两侧射击。 劳伦斯也终于清醒过来，他一脸的血。此刻他看到，身边的司机汉斯已经不省人事。车窗被炸碎，或许这个人已经死了吧。 劳伦斯听到噼里啪啦的声音，那是子弹射击到车辆上。“见鬼，这群游击队真是一群疯子！这车重炮炮弹若是炸了，一公里内可是寸草不生。” 叫骂到这里，他突然觉得再憋在车里很快自己就会死，他拔起鲁格手枪，奋力推开有些变形的车门跳了下去。此人刚下车，当即就有一串子弹在起脚下炸响，掀起巨大的尘土，他一个机灵钻到车底下。 DP机枪，缴获的MG34机枪接连开火，豪华的火力打的德军抬不起头。大量的德军士兵遭遇弹幕打击接连中弹。 德军的电台员背着大箱子，他在大呼小叫。杨明志非常敏锐的看到了那个人，当即给狙击手下了命令。“小桃，娜塔莎，那个背着箱子的人，杀了他，快！” 命令下达了，只有娜塔莎在镇定的射击。杨明志看到，妻子她的小手有些发抖。他没有说什么，大手抚在她的后背，令女孩冷静下了。 娜塔莎不负众望，她很机智一枪击中那个人背的箱子，只要电台坏了，就是怎么喊叫也没用。接着，那个人也被乱枪打死。 “干得好娜塔莎。这群人现在就是瞎子了，我们要迅速结束战斗。”杨明志扭过头做着手势，接着一面红旗举起来。 对面的两个连看到了这命令，两个连长大声喊着：“全体战士，上刺刀，准备冲锋！” 杨明志这里，士兵们正在准备传统的乌拉冲锋。这给予民兵们极大的震撼，少年营的士兵们非常羡慕那些正规士兵。很多少年兵按捺不住激动，一个个蠢蠢欲动。 “营长，我们是不是也要跟着大部队冲锋？”一名士兵问道。 哈尔科夫摇摇头：“不行，我们的命令是等待，除非有副师长直接给予我们的命令。现在，你们所有人把武器的保险关上。” “切！懦夫。” “嘿！洛兹尼科夫，你在说什么？！”哈尔科夫听到这背后的骂声，当即生气了。 “我是说，你难道畏惧吗？要我说，咱们主动出击，打这群德国人措手不及！” “闭嘴吧！洛兹尼科夫，执行命令。” 但是，杨明志显然是高估了这个少年哈尔科夫的执行力，这些少男少女很多和德军有血海深仇。现在仇人正被大人们攻击，自己怎么能袖手旁观？ 这样，杨明志根本没空关心那些孩子，哈尔科夫也实在控制不住，以洛兹尼科夫为首的三十多人擅自出击。他们悄悄的向东方移动，准备堵住德军向东撤退的道路。 儿与此同时呢？德国人也开始突围，劳伦斯从车底下爬出来，正规车队还有一百多人活着，其他人或死或伤。 “还活着的人，全体撤退！伤兵死者，还有所有的弹药粮食都不要了！全体向东撤！” 战场上烟尘很大，杨明志也没看的真切，但他看到了，在埋伏地的东部，突然杀出了一群人。 “是少年营的少年们！”耶莲京娜惊讶的喊道。 “什么？他们？那个哈尔科夫到底在干什么？”杨明志正在叫骂，他立刻命令刺刀冲锋暂停。接着，哈尔科夫居然亲在跑到了他的面前。 杨明志深知战机稍纵即逝，他愤怒的掐着这孩子的衣领。“你为什么要下达命令，你这是再让你的人送死。” “没有！我没过下令，是哪个洛兹尼科夫擅自出击，很多人跟着他走了。” “你！如果是这样，你可以拔出手枪把那个人毙了！现在，正个战术都被打乱了！”杨明志猛地把他推到地上，“听着，那个人如果活到战斗结束后，要被执行战场纪律。而你也要负责任。” 杨明志迅速思考着怎么做，眼看着敌人一部分已经冲出战争迷雾，此时此刻，路对面的两个连的战士已经开始冲锋。 本来应该是大家一拥而上，全歼这股敌人，结果因为杨明志这边的怠慢，敌人有了可乘之机。 劳伦斯率领着一百多德军士兵向东撤退，挡在他们面前的居然是三十多个少年。 洛兹尼科夫和他的伙计们，他们半跪着向撤退的德军开火，可惜人数太少了。 这群德国人逃命心切，再者就算是二流的部队，德军的素质依旧不错，这群未成年的少年少女，凭着一腔热血如何抵挡得住这群职业士兵？ 德军的冲锋枪向少年兵扫射而去，最前沿的一些人中弹。 死亡突入起来，只有少数人还在射击，不少人也干脆躲在了草丛里。因此，少年兵的首战表现堪称一群乌合之众，杨明志注视着这一切，这场面令人痛心疾首。 “该死！你们就这么简单的战死了，你们就这点意义吗？你们明明还得继续经受训练，这一仗本来是让你们观摩的！”气愤中，杨明志一甩帽子：“下令，所有人，包括所有的民兵，全体冲锋！我们得把那群孩子救了！” 他命令机枪手停止射击，只因为太容易伤到自己人。杨明志可不是冷血的人，什么子弹可以杀伤自己人，更能杀伤敌人。 也是因为如此命令，德军背后的火力变弱了，德军士兵迅速展开反击。一边向后射击一边撤。 劳伦斯跑在最前头，他手持着手枪向敢于阻挡的苏军游击队射击。 一枪之后，一个身影倒在他们的撤退道路，劳伦斯看到，这个被自己射杀的人，是个女人，或者说还是个孩子。 她蓝色的眼睛无神的看着天空，嘴角还有血。“难道就是这群小孩袭击了我？”劳伦斯犹豫了，在战场上神经质般的矗立着。 “营长快走！我们能逃走！”一名士兵拉着劳伦斯就跑。 逃跑？必须要逃跑！前方已经没有障碍，显然那群苏联游击队跑的不快。他下令活着的人进来把多余的东西抛弃，能活命才是最重要的。 见他们越跑越远，杨明志没有办法，只得命令部队停止追击。他命令身边的几个士兵：“你们带人去看看那些敢于阻挡德国人的孩子，活着的，死了的，都给我带回来。” 第七十四章 鲁莽的代价 在杨明志命令集体冲锋前，距离战场最近的拉响地雷的那三十人，他们率先和敌人交火。他们主要背着冲锋枪，瞄着敌人车队就是疯狂扫射，因此他们也是伤亡巨大被迫撤退。 现在全军进攻，他们也随着大部队重新杀了过去。 德军能跑到已经在逃跑，他们已经跑了很远了。杨明志遗憾的看着他们，若是继续追也不知得追到什么时候，再说这次行动是为了一次歼灭一支车队，计划赶不上变化，那些家伙逃就逃吧。 “副师长，现在怎么办？”冲下来的一连长拉夫连季问道。 杨明志扶扶眼镜，再擦干脸上的汗水。 “命令部队，检查整个战场的情况，对敌人的重伤员就地补枪，轻伤人员暂且救治，发现有装死的全部控制住。” “好。我们的伤员呢？”拉夫连季问。 杨明志回过头，突然想起了那些擅自冲出来的少年兵，顿时皱着眉头。“死了的就地掩埋，重伤员看情况，能救活的带走。”他顿了顿气，“具体怎么做你知道的，这是战争。” 一连长点点头，他领着伙计们开始打扫战场。 战斗基本算是胜利了，整个部队付出了一些伤亡，总体来说相对于整个战斗微乎其微。除却那些擅自出击的孩子，部队其他伤亡加起来只有二十人，其中埋伏拉地雷的三十人中有十四人伤亡，最终死者只有十人。 但是那些少年兵，他们真的是无畏的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只是为了逞匹夫之勇。 杨明志看到，一些士兵已经向东奔走，那些少年营其他孩子疯了一般向那里跑去。哭声叫喊声一大片。 “这就是战争，你们这些孩子切记，千万不能鲁莽。”杨明志教育着身边的两个年轻的狙击手。 杨桃谨听丈夫的教诲，她和娜塔莎战斗的时候也颇为害怕，那些少年营的人死了一些，都是一起军训的人们呐，死亡来的非常突然。 杨明志下令士兵将战场控制住，一部分人在周边设防，所有人等待进一步命令。 现在他和耶莲京娜走在一片狼藉的战场，他们身后是两个狙击手女孩，还有少年营的营长哈尔科夫。 杨明志可不是冷血的人，走在战场上，身边都是些被炸烂的车辆，地上到处是烧焦的尸体。大部分火焰已经被熄灭，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味和烤肉的气息。人的尸体，马匹的尸体，这些焦糊味令人窒息作呕。 他手持着波波沙顺便检查着，似乎自己投入的火力太过凶猛，又是漫天的手榴弹，又是突如其来的迫击炮轰炸，敌人的尸体很多被炸的粉碎。 “你还是小心一点，如果敌人有活着的。你这么走在前面很危险。”耶莲京娜提醒道。 杨明志耸耸肩，迅速做警戒状，波波沙蓄势待发。“这样就没问题了，我很警惕。” 就在他们的正前方，少年营阻击德军溃兵的现场，很多人已经聚集在这里。 如果说作用，这些鲁莽的孩子还是取得了一些战果，在他们的面前确实躺着不少德军士兵的尸体，有些本来还能呻吟，后来被赶上了的苏军士兵补枪。 杨明志已经不知该说什么好，直到走到一个死去少年的身边。“你这个笨蛋！你要是听从命令就不会死！笨蛋！蠢驴！”叫骂中，杨明志怒摔枪，蹲下来给这孩子合上眼睛。 耶莲京娜心理素质很好，她命令道：“在场的战士，把死者都聚拢到这里，整齐的摆放。伤者全部带走，还有那些擅自冲下来的还活着的人，全部给我押过来。” 她用了“押”这个词，因为她非常气愤，那个带头的家伙不知道死没死。如果还活着，等待他的应该是军法。 杨明志缓缓的站起来，看着目瞪口呆中弹米哈伊尔。“米哈，把你的人全部聚集起来，没有擅自出击的人，聚集起来。” 很快，死者被战士抱起来，整齐的摆放，一共十五具，其中有一半是女孩。他们就这么躺着，杨明志异常冷静的看着他们，他也注意到，妻子的情绪上有些难以接受，她在落泪。 很多孩子在落泪，米哈伊尔把孩子们聚集起来，三十多个人，不少人在哭。 “都看到了吧！不听指挥，这些死了的都是耍个人英雄主义，拼命主义。记住，孩子们，我们所有人都只有一条命。勇气要用在该用的地方，你们可以不怕死，那就去死吧！你们这些人打仗要动动脑子！” 十五个死者，五个伤者，他们的擅自行动一共冲下来三十二人，带头的克罗尼科夫没有死，甚至毫发无损。他在交火后突然意识到敌人的强大，下一秒就趴在草丛中，战友的死更触动了他的心。 他被士兵搀扶着扔到杨明志面前，嘴里还不听的念叨。 “克罗尼科夫，你可知道你犯了什么错吗？” “死了，都死了。都死了……”他只是一直重复的这几乎话。 杨明志摇摇头：“这个人被吓傻了。耶莲京娜，按照战场条例，对于这样的人应该怎么办？” “是枪毙。”耶莲京娜严肃的说道，“这种人，因为他的蛊惑，整个战斗计划出现重大混乱。本来，按照咱们的计划，炮火之后再进行机枪扫射，敌人根本没有机会，我们甚至付出的代价更小。” “好，那就枪毙。” 听到枪毙这个词，克罗尼科夫马上清醒过来。“不！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杨明志一听马上火了！“你说不死就不死了？”愤怒之余，他一脚将这人踢倒，全然不顾这个人只有十五岁。接着波波沙的枪口瞄准着此人的脑袋，杨明志看着照门准星，另一头的男孩，克罗尼科夫一脸的惊恐，他下瘫了。 “听着，小子，因为你的错误鼓动，你的十五个战友白白牺牲。” 他情急之余很想辩解一些，比如堵住德国人的退路才想冲出来阻击。杨明志没有更多的解释，“本来逃跑的德军是会被炮火和机枪射杀，你们倒好，难道火炮要把你们和德国人一起炸死？” 这样，克罗尼科夫失神的瘫坐在地上，耶莲京娜命令两个士兵把这个人押下去，军事法庭迅速建立。 战斗进行的非常短暂，短短二十分钟就解决了战斗。杨明志站在德军车队的正前方，几个士兵踉踉跄跄的跑过来。 “报告副师长，我们发现了一些非常危险的东西。” “危险？”愤怒中的杨明志马上平复心情。“到底有多危险？” “是炮弹，长官。它们非常巨大，有一辆卡车装载的都是大口径炮弹。” 一听这个，杨明志只觉得后背发凉，听士兵双手比划着，应该是155毫米级别的重炮吧！听着士兵估计，得有二十多枚。乖乖，这若是爆炸了整个埋伏的部队都要上天了。真是幸运，炮弹没有安装引信，更没有殉爆，但杨明志非常担心这些弹体被炙烤的烫手，此地看来不可久留。 “米哈伊尔，你带着你的人去营地，贝茜卡、娜塔莎，你们跟着我。” 杨明志转身就走，他要去看看那些糟糕的炮弹。 第七十五章 卢万卡集结点 战斗结束了，部队发现的最大战果就是这二十枚重炮炮弹。这些弹体里可是有大量的烈性炸药，杨明志有些眼馋，如果把炸药都拿走对于部队来说可是好事。 他非常大胆的抚摸着这些炮弹，它们没有殉爆，弹体本身却被炙烤的有些烫手。 正当他检查的时候，一连长一路小跑前来汇报情况。 “怎么样？这个车队你发现了什么好东西。” “有好东西，比如四支通用机枪，还有二百多条步枪，二十多支能用的冲锋枪。” “这么少？他们不应该只有这么少人啊，我还以为步枪起码得四百多支。” 一连长遗憾的解释，因为炮火太猛烈，敌人的很多武器，还有敌人本身甚至他们的钢盔，都被炸烂，不少K98步枪已经成了烧火棍。“能拿到的武器，还有弹药，我们能搜集的都搜集了。这次战斗咱们消耗了不少弹药，用德国人的救救急没什么问题。” 杨明志随即问道：“这个车队是不是运输弹药的，既然他们有重炮炮弹，一定也有普通弹药。” 一连长给予了否定，原来这个车队运输的除了食物就是特殊的弹药，全是些炮弹。战防炮的炮弹更多一些，唯独一般的子弹根本没有。 真是遗憾，看来这一仗得到的好处并不多。 “副师长，这一战咱们还是得到了一些面粉，甚至是肉罐头。”一连长刚刚故意卖个了关子，现在他可是一脸笑容。 如果得到大量的食物也是不错的，杨明志看到了大量的罐头制品，这些铁皮疙瘩里面都是腌制的牛肉和一些德国酸菜。它们的数量非常庞大，几十辆马车都是装的这些。 面粉还有一些没有焚毁，士兵争先恐后的往随身的麻袋里装。杨明志下达命令，所有的战士就地补充给养，一切能用的能拿走的全部带走。之余带不走的全部仍在这里，按理说拿不走的当即销毁的。可是想到那些重炮炮弹，它们同时引爆的威力太大了，就干脆扔到这里不管。并命士兵抬走一两枚，搜集弹头的炸药和发火药。 过了一会儿，二连长叶甫根尼也来报喜，他的部队发现了三个装死的德国士兵。再被苏军战士拳打脚踢一顿后被押解到杨明志面前。 此时此刻，杨明志已经退到森林中休息，战士们一脸欢笑，他们很满意这次战斗的战利品，大部分人的子弹和食物得到补充，甚至是生活用品。 耶莲京娜抖抖头发上的尘土，她刚刚洗完脸，对于那个克罗尼科夫的审批一会儿进行。现在她要和别列科夫先审问一下德军俘虏。 这三个倒霉蛋已经被揍的鼻青脸肿，他们跪倒在苏军指挥官面前。 “你们此行的目的是什么？你们要把货物送到哪里？”耶莲京娜问道。 三个人互相看看每人作答。 “听不懂？我再问你们一遍，你们的目的地到底是哪里？不说的话我现在就枪毙你们。”说着，耶莲京娜左轮枪上膛威胁着。 杨明志也不知这契卡姑娘的威胁能有什么成果，但这三个家伙确实挺嘴硬的。这时一个家伙突然叽里呱啦说了一通，耶莲京娜明显的愤怒了，一枪崩了这个人，杨明志为之吓一跳。 “耶莲京娜你怎么能随意的枪毙这个人？” “我？这人在骂我们，他更是在威胁咱们。” 耶莲京娜解释了一下，原来到了下午一点还有德军的车队赶来，所谓德军发现了情况必然会报复，到时候谁也跑不了。 杨明志思索着，他在战前就计划干一票就跑，这番撤回沼泽也算是完成了基尔波诺斯的任务。 “我们还得给德国人更大的打击才行。”耶莲京娜气没消，她将枪口对准另外两人。人都是怕死的，这两个德军俘虏顿时吓尿，嘴里嘟噜着饶命的说辞。 杨明志感觉握住耶莲京娜的枪口：“听他们说说，或许这些人原因把情报说出来。” 耶莲京娜松开手，枪被杨明志拿走。她怒目圆睁的看着两个俘虏，这下他们终于愿意合作，同时，杨明志也决定饶恕他们不死。 耶莲京娜转述杨明志的决定：“你们两个可以活命，我们会把你们捆好留在这战场，等几个小时后你们的人自然会过来。前提你们必须把知道的一切告诉我们。” 如此，俘虏透露他们的目的地是东部的卢万卡镇，此时那里已经成了德军前线货物的转运基地。大量的物资在那里堆积，作为一个前线的后背仓库使用。毕竟把大量物资放在被占领的列奇察市有些危险，苏联游击队和苏军的空军，太容易把仓库炸毁。 这两人为了活命把知道的一切说明了，他们直接表示，那个小镇里的居民全部消灭了，只留下愿意合作的人。整个小镇成为仓库，他们所属的治安师负责押运。 杨明志听着耶莲京娜的翻译，他觉察到了这里面有战机。“如果我们炸毁了这个小镇仓库，岂不是直接支援的苏军前线？”杨明志两眼放光的看着耶莲京娜。 契卡姑娘摇摇头：“别列科夫，你太疯狂了，难道你要去袭击那个卢万卡镇？那是一个城镇，我们如何袭击他们？我们的兵力太少了！” 治安师的师部就在卢万卡镇，这支部队以营为单位化作了很多押运部队，听俘虏所言，德军在那里驻扎了至少一个团。 杨明志把地图翻出来，那些俘虏的利用价值已经用完了。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多了一个选择，那个卢万卡镇，是不是要去打一下。 突然，他想到了一个办法，引蛇出洞行不行？只要把敌人大部队引出城，派遣精锐部队混入小镇肆意破坏仓库，这样战略意图就完成了。 可是如何把敌人引出来？一个计划浮现在脑海中。 耶莲京娜打断了思考中的杨明志的思绪。”怎么样？难道你有攻打那个小镇的计划？“ “这也并不是不可能嘛！” 杨明志站起身，他将电报员喊来。“向耶夫洛夫发报，就说任务计划有所改变，我们要向东进发了。”此时此刻的杨明志已经下定决心，他是副师长是这支部队的指挥官，下一个目标就定为卢万卡镇，至于怎么打，这个之后再商讨。 现在还有一件事要解决，对于擅自出击的克罗尼科夫的审判已经开始。 这个人已经恢复了思绪，他非常怕死，心里也非常不服。 临时的军事法庭就在森林里，对于这个人，他基本已经确定是死刑，甚至连他的坟墓也被挖掘了。 “克罗尼科夫，你不听命令行事，致使战斗计划几乎失败。我根据红军纪律条例判定你死刑，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的么？”耶莲京娜言辞强硬的问道。 克罗尼科夫沉默了一阵子，缓缓说道：“我的家人都死了，我狠德国人，所以我才主动出击，我要给家人报仇。这就是我加入红军的目的，没想到我的结果是这样。” 杨明志可是憋了一肚子的脏话，他走到被五花大绑的犯人面前，冷酷的说道：“克罗尼科夫，作为一名士兵，你的职责是什么？” “是……是服从命令。” “没错，士兵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凡是抗命者，即使是方面军的高层人员也会被处决。那么，我给你的命令又是什么？是原地待着，如果让你们冲锋，我会直接下命令。你，为什么不听你营长的命令？现在包括你的营长也要受罚。可这又有什么意义？不说战斗结果的影响，你害死了你的十五个战友。” 克罗尼科夫百口难辩。 杨明志继续说：“听着，红军队伍里不需要不听指挥的士兵。你根本不是一个英雄，你是一个无耻混蛋。就算你是个孩子，既然加入了军队就要遵守条例，对于你的死刑，非常公平。” 杨明志很清楚，及时他并不希望这个孩子被枪毙的。部队里有大量的民兵，这些人必须知道纪律的重要性。还有大量的老兵呢？他们从明斯克的战场撤到沼泽地，能坚持到现在就是信念和纪律维持一起的，剪除队伍中的害群之马意义重大。 就这样，法庭判处克罗尼科夫有罪。他被蒙着眼睛，双手被捆着，站在大坑面前。行刑队十人举枪射击，克罗尼科夫躺在了大坑中。 杨明志觉得一丝压抑，围观的人没有悲伤更没有叫好。他注意到，围观的妻子有些忧愁，是啊，不管怎样枪毙的也算是她的战友。 杨明志抚着妻子的肩，她此刻还背着狙击枪呢。“走吧小桃，马上还有新的战斗。今天的战斗你和娜塔莎表现的很好。”见她还在犹豫，杨明志一把将其拉走。 “丈夫，我……我没事，就是对那个人很惋惜。” “唉，记住那个人吧。我们还得赶赴新的战场，重伤员你要照顾一下，我会留下几个人陪着他们回到沼泽地。要不你也跟着撤退好了。” 听到这儿，杨桃马上停下来。“丈夫！不，我不能离开你。又有新的行动，我怎么能离开你呢？” 女孩刚毅笃定的样子很漂亮，杨明志也不顾自己一身硝烟的邋遢形象，他下意识的吻了稳姑娘的额头。“好吧，咱们是夫妻，就算是死也得在一起。” “不准你说死，你说过的，我们要带着自己的部队。我们要杀回国内，把日本鬼子赶走！在此之前，你和我都不能死！” 杨明志苦笑着，未来谁知道呢？二战必然是苏军获胜，其实能不能活到攻陷德国国会大厦都是未知数。 “好吧好吧，我们马上就要继续赶路了，新的目标是卢万卡镇，我们必须想办法破坏掉敌人的所有仓库。多了你和娜塔莎两个狙击手，我们的胜算也大一些。” 第七十六章 治安师主动出击 新的战斗目标更定为袭击德军占领的卢万卡镇，既然德国人已经把那里作为了物流中心，那就炸毁它，比起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销毁他们的物资更有战略意义。 就这样，杨明志需要一支精兵实施这个军事冒险。他估摸着自己率领最精锐的特种反坦克营，一定能取得出色战果。但是看看自己的人，区区六百多直属部队还是显得兵力太少。 为此，他只能寄希望于民兵部队足够精干了。最后五十多名男性民兵临时编入正规部队，实际参与这次行动的兵力只有七百多人。 杨明志给不参与行动的人们下达新的命令。“剩下的民兵，尽可能的带走战利品，缴获的罐头和面粉要带走，枪支弹药带不走的就丢弃。所有的少年兵也是如此。” 杨明志临时决定，少年营降级为连，他实在想不到更合适的人选，哈尔科夫继续担任指挥官。他估摸着，少年兵在战斗中已经遭遇巨大损失，对于孩子们已经够了。 这支部队已经尝到了鲜血的滋味，他们已经体会到了战争的残酷，剩下的只能继续训练。起码在一段时间内，少年少女还是不要出现在一线战场上。 撤退的部队携带者大量物资开始后撤，杨明志掐着腰望着他们的背影。现在才中午时分，很快敌人新的车队就要来了，全军也必须离开这里。 准备参与新军事行动的战士们，他们有的在吃饭，有的在检查装备。 杨明志依靠着大树，他的身边是两个姑娘。杨桃和娜塔莎，两个少女怀抱着狙击枪，都在啃着面包块。 “吃的时候也喝点水，不要噎着。”说罢，杨明志站起来。 部队最后休息二十分钟，之后立刻向东行军。 新的战斗必须要用一些重武器，杨明志此刻能依赖的就是迫击炮了。战斗结束后炮兵进行了清点，此番战斗他们一共倾泻了七十枚炮弹。 “居然是七十枚，怎么这么浪费！我们这次就携带了一百枚。” 面对长官的质问，炮兵如实解释：“这次行动本来是袭击德军运输队，我们携带的弹药量就是完成一次任务的。现在要执行新的任务，这不是原来的规划。再说，是你命令我们把炮弹尽量打出去。” 杨明志知道这确实是自己的命令，为了歼灭敌人，用最大火力袭击他们。现在炮兵只剩下三十枚炮弹，手榴弹也消耗很大。如今不缺的却是步枪弹，那些德军士兵都携带一个基数的弹药，通过缴获，战士们的弹药得到了很好的补充。 杨明志的决定没有变，部队依旧要去攻打卢万卡镇。 “你们把弹药和迫击炮都带上，能进行一番火力支援就足够了。” 他拍拍这个炮兵队长的肩膀，对着人很是器重。 战士们吃完了饭也整理完了内务，大军必须继续赶路。队伍七百多人，他们按照杨明志的习惯，这些人都缠着绑腿，作为山地轻步兵，其机动速度非常快。 袭击卢万卡镇必须做到兵贵神速，杨明志看过地图，大军距离那里可有三十公里。所有战士必须做好心理准备，大家要在天黑以前抵达那座小镇的外围。 他对自己的士兵非常有信心，这些老兵已经攒足了在森林中作战行军的经验。倒是那些民兵，他们或许有些吃不消。好在耶莲京娜不是吃素的，她一直在督促士兵快速前进，甚至催促那两个孩子。 “到现在你也必须依靠自己了。像个女战士，不能表现的羸弱。”杨明志督促着妻子，他很欣慰，妻子毕竟是见过血的人，骨子里还有一点要强呢。 队伍以每小时五公里的速度前进，这个速度不快不慢，要知道强行军是按照一小时十公里的速度一路小跑的。杨明志很有自知之明，未来的三十八军的奔袭世界纪录自己估计破不了，但整整一个下午安稳的跑三十公里，大部分士兵还是可以做到的。 德国人肯定想不到，一支苏军以森林为掩护，秘密的奔袭到小镇接着突然袭击。杨明志非常有自信，他猜测自己的袭击车队行动已经暴露给德国人，或许此时此刻德军已经派人从“老巢”出来，去战场检查一番。 另一方面，后续的车队很快抵达了战场，他们面对可怕的场面惊恐不已。消息第一时间通知了驻扎在卢万卡镇的治安师师部。师长施耐德气急败坏，他对着电话咆哮：“究竟是什么人袭击了我们？是苏军吗？他们袭击一个车队，一定兵力庞大。” “不长官，他们确实人数很多，但是他们是游击队。敌人还把我们的两个人捆了起来，他们解释了一切。” 施耐德感到很奇怪，难道真的是游击队？游击队不应该是一群散兵游勇吗？ 后续车队的人进行了一番检查，他们发现敌人将能带走的都带走了，敌人更像是一群饥肠辘辘的强盗。比如德军尸体上的鞋子，相当多的被拿走。枪械和弹药基本被拿走了，甚至连武装带也不放过，一些人的头盔也消失了。 这些表现仿佛就是在证明这是一伙游击队，而且是极度缺乏物资。 施耐德觉得这事还是有些蹊跷，他在地图上看到，如果苏联的大股游击队在活动，那么他们一定是在沼泽地方向。他在地图上的普里佩特沼泽狠狠点了点，“肯定是这里，这里毫无战略价值，部队展开非常困难，反而成了苏联人的避风港。” 但是他也知道元首对这个沼泽地丝毫不感兴趣，他的责任也仅仅是负责一条交通线的稳定罢了。 “命令部队，分出两个营随我去战场看一看。” 他的参谋一听这个，立刻质疑这个命令。“师长，我们的部队已经非常分散，部队做了押运士兵，现在这卢万卡镇只有三千多人。我们有分出一千多人去检查战场，是不是有些军事冒险。” 施耐德鄙夷般的看了看自己的参谋。“你们还是太谨慎了，我们主动出击，或许这支苏联游击队也会袭击我们。但是他们可能继续袭击运输车队，这样一旦我们的人报告情况，我们就能以最快速度抵达战场，全歼这支敌人。” 这样，下午时分施耐德一介师长也做起了营长的事。他主动出击更像是一种象征，一支押运部队全军覆没，为了稳住士气他身先士卒，要用行动证明交通线还是安全的。当然，如果遇到了这股苏军游击队，全部消灭他们，这一点施耐德很有信心。 一千多人浩浩荡荡的出发，他们装备非常精良，但基本是步行的（车辆都在运输货物）。 杨明志本来还想搞一个调虎离山的计策，结果德国人就帮他实现了。 就在苏军在森林中穿梭，先遣的侦查部队密切注意着公路的状况，他们遇到了现行逃跑的劳伦斯一伙。 这一百多德军士兵累坏了，他们自认为逃离了战区，就坐在地上休息。 劳伦斯命令士兵就地防御，老老实实的等着。因为他知道，后续的车队一定会赶上了，同时师部那边也会得到消息，只要原地等着就行，友军很快就会到来。 侦察兵远方不动的观察着。 “老鹰老鹰，我是云雀，发现德军士兵约一百人，发现德军士兵约一百人。” 听到无线电里是这个情况，杨明志警惕起来。 “密切注意观察！完毕，全队就此休息，完毕。” 杨明志给了电台员继续监听的命令，其他人临时休息。大部队已经奔袭了十公里多，是时候休息一阵子喝点水了。 同时，侦察兵就藏在树林里，举着望远镜监视着德军的一举一动。突然间，他们发现了新的情况。 “副师长！是德国人！他们说有大量的德国人！”电报员大喊大叫，甚至忘记了电报员的自我修养。 杨明志刚刚还在检查妻子的脚丫子，正揉捏呢，结果就听到了这个。他一路小跑而来，听着耳麦里侦察兵的报告。 “居然是营一级别的，看起来有超过一千人？！” 杨明志意识到事情很严重，他立刻命令部队备战，接着把军官们都喊了过来。 耶莲京娜很困惑，“这伙德国人那么多，是不是就是从卢万卡镇赶过来的？” “很有可能！我估计此刻卢万卡镇的兵力并不多，对于我们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战机！” “所以你决定怎么办？”耶莲京娜问。 “当然要打！但目的是拖延住他们。”说罢，杨明志看看一连长，“拉夫连季，给你一个任务，带领你的人骚扰这伙德军。” “可是他们的人很多，我能率领的兵力也就二百人。” “足够了！拉夫连季，这是一个非常光荣的任务，你的部队不准死战，要尽量骚扰他们，使他们认为袭击他们的是一支大部队。”杨明志想了想，这支德军部队就是来看战场的，恐怕也是精锐部队。 他下定了决心，部队进行拆分，一连和民兵留下了。“你们负责骚扰敌人，要珍惜生命，最好把他们引到森林里慢慢的消灭，要狠狠的拖住他们，把战斗延续到夜里，千万不能让他们去支援卢万卡镇。” 一连长敬礼表示明白，这样，杨明志将率领二连和三连继续前进。兵力减少到只有五百人，杨明志觉得已经足够了。 兵力虽然少但是装备还是非常齐全的，新的战斗依旧是夜里的偷袭，杨明志很有信心。 一连留了下来，他们很快将投入麻雀战当中。拉夫连季看着大部队继续向东奔袭，属于一连的战斗即将开始。 第七十七章 卢万卡之战 关于卢万卡镇德军的布防，之前俘虏的那两个德国鬼子说的很含糊。他们提到了兵营和仓库，问到仓库里有什么，无外乎是弹药、油料和粮食。这些都是军队作战的必需品，杨明志可以猜到。 零点已经到来，守夜的士兵把杨明志唤醒。 他揉揉惺忪的眼睛，拧开水壶喝了点水，再看看表，已经零点五分。“是时候把大家叫起来了！”他命令所有的哨兵把战士们叫醒，并把所有的连长长叫到他的面前。 过了零点就是新的一天，乌克兰的战局怎么样杨明志没空担心，他面前就是卢万卡镇，今夜的偷袭必须给予致命打击。 杨明志的特征反坦克营编制是按照未来PLA的班组编制搞得，一个班十个人，三个战斗小组。三个班又组成一个排，参与袭击卢万卡的五百人中，排长只有十几多人。 杨明志把命令发给他们，一会儿怎么进攻一目了然。 “炮兵，我命令你们就在树林里藏着，调好标尺伺机做火力掩护。” “遵命，炮兵排明白。” “二连长，你的任务是率领你的人攻击敌人的营地，他们非常明显，没有仓库的地方必然是他们的营区，按照攻打莫济里的模式。你们要毫不客气的扫射敌人，把手榴弹全部投掷出去。” 二连长点了点头，但也有些疑惑：“营长，我们二连的兵力只有二百多人，是不是兵力太弱了。” “你说的有道理。”杨明志拍拍二连长叶甫根尼的肩膀，“这是一个艰巨的任务。我带领三连袭击敌人的仓库，听到爆炸声后你们要迅速冲锋。切记，我们所有人冲锋的时候不准喊乌拉！” 杨明志的作战计划很简单，两个拳头出击，二连叶甫根尼的任务主要为杀伤敌人的有生力量，这样战士们互换了一些武器，二连的士兵装备了更多的冲锋枪和手榴弹。 杨明志会直接率领三连的二百多号人，直接摸到敌人的仓库，他最希望袭击敌人存放柴油和汽油的仓库，一口气炸毁烧毁，整个战斗的目的也就差不多了。 他将该说的基本说完，这次战斗将在凌晨一点开始，所有士兵立刻做着战前准备。 这时，杨明志再嘱咐二连长一句：“战斗开始以后，你们不能恋战，在放火之后，必须在十分钟内撤出战斗。记住，这次战斗是以摧毁敌人仓库的物资为目的。” 命令发了下去，所有的迫击炮已经在调整射击角度。此刻天空依旧多云，偶尔月亮会钻出云层。迫击炮兵把标尺调到了最大射程的八百米，这是为了部队撤退时掩护用的。 杨明志看着表，时间一点点流逝，他的战士们已经整装待发。 终于，时针分针走到了凌晨一点。杨明志拳头一挥：“战士们，开始行动！” 就这样，五百多士兵弓着背，大家按照三三制的进攻模式推进着。二连和三连走着不同的方向，战斗将有杨明志宣布正式开始，首先他们要解决最先的障碍——铁丝网。 杨明志很小心，他看到这些铁丝网上还有非常原始的警报系统，即罐头盒。 “真是糟糕，工兵呢？老虎钳子把这些铁丝剪断。注意！不要碰到罐头。” 他的叮嘱很有必要，工兵办事异常小心。德军的铁丝网被剪断了几个缺口，得手之后大家也依旧悄无声息的。 杨明志很反感敌人塔楼的那些探照灯，灯光无目的的照射在铁丝网周围。杨明志和战士们一样，纷纷把头埋在地上等到这波灯光离开。 “好了，现在突击队前进！” 杨明志命令最精干的战士出击，当然他自诩自己就是最精干者之一。 杨桃没法左右丈夫的决定，他是丈夫，更是自己的长官，丈夫的命令就是军令。她只好和娜塔莎在一起，枪口瞄准着探照灯边的士兵，如果有情况就立刻射击。 对付探照灯可不仅仅是狙击手，杨明志的猴版火箭武器射手已经把火箭塞进发射管，辐射手伺机点燃导火索，他们瞄准了塔楼。 杨明志率领着二十多精明强干的突击队钻进了德军控制的小镇。他们主要装备了冲锋枪和手榴弹，匕首更是人手一个。杨明志选的人都很会搏斗，不少家伙可以轻松的掰断敌人的脖子，非常的暴力。 二十多人在黑夜中鬼鬼祟祟，他们已经摸到了仓库附近。 这一路其实非常安全，有德军的巡逻小队经过，却根本没有发现躲在暗处的苏军士兵。至于零星出没的，杨明志毫不犹豫。 五个落单的德军士兵被杀掉，都是被割断了喉咙后戳中了心脏。一脸血污的战士狰狞着把尸体拖走，扔到黑暗的角落。 杨明志非常满意。“好的同志们，我们就以这个仓库为首要袭击点，不管是什么，这把火我们放定了。” 仓库是巨大的木质厂房，在战前这里是存放木材的，到了现在，杨明志欣喜若狂，这里可是存着大量的汽油桶，并且桶里有油。 在仓库里，五六个德军士兵在台灯下打牌，他们有说有笑的。杨明志清楚的看到，这些人还喝了酒。 “愚蠢的人，士兵们，出一个班把这几人干掉，你们动作必须要快。” 此刻的杨明志很希望部队有什么消音武器，这样就不用突击队近身肉搏了。 这十个战士几乎是匍匐的过去，下一秒突然杀出了。德国人丝毫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割喉。虽然制造了一些骚动，但看起来没有引起其他德军的注意。 接着，杨明志下令就从这些油料动手。士兵们放倒几桶，汽油的刺激性气味扑面而来，战士们任由这些汽油流淌，流的越多越好。 大量的汽油桶被放倒，很快仓库这里已经流淌了大量的汽油。杨明志估计这些刺激性气味会引来大量德国人，突击队旋即迅速撤退。 一支巡逻的小队，或许是微风的原因吹走了挥发气体，但是他们看到了地上的奇怪液体。一个士兵吞下了后仔细一问，断定这就是汽油。不好，油库肯定出事了。 小队没有想那么多，结果他们和正在撤退的突击队打了照面。他们还没反应过来，杨明志立刻下令开火。 枪声想起，这是一个信号，埋伏的二连开始进攻。 杨明志亲自拿起一个手榴弹，拉开了导火索。 “格拉纳达！全军快撤！” 战士们知道会发生什么，大家发疯一般的撤退。那边随着一声爆炸，汽油被点燃。杨明志和突击队疯了一般跑到铁丝网处，所有人当即卧倒。 巨大的爆燃发生了，声音非常沉闷，大地也在颤抖。此刻的杨明志发现自己和部队的存在兼职是一个错误，爆燃后的大地如同炼狱，到处是燃烧物，仓库已经火光冲天，巨大的热量炙烤着大家。 “该死！我们距离战场太近了。别列科夫，你总是这么疯狂！”耶莲京娜简直是在叫骂。 杨明志不卑不亢，爆燃还会继续，他命令部队开始行动。 很快，德军的卢万卡镇一片混乱。二连长在复刻莫济里发生的，那些意识到出现意外的德军士兵还在穿衣服，手握冲锋枪的战士破门而入，嘴里叫骂着把75发的弹股扫射干净。 狙击手这边，杨桃和娜塔莎立刻向塔楼上的哨兵射击，姑娘们看到有人从上面坠落。火箭筒也发射了，副射手点燃导火索后，等待几秒后火箭发射，直接把探照灯炸毁。 战场其实已经足够明亮，油库那边火光冲天，如果是白天可以看到滚滚黑烟。 杨明志率领三连在卢万卡镇大肆破坏，到处放火。他实在担心爆燃中的油料点燃德军弹药库，重炮炮弹一殉爆，后果太恐怖了。 他看看表，战斗已经进行了八分钟。“是时候撤退了！” 司号员平日里还不如旗手，因为他们的长官更喜欢悄无声息的进攻，旗语更重要。 混乱中人们似乎听到了撤退的号声，为了撤退的顺利，杨明志命令士兵直接把口信传给大开杀戒的二连。 如此，在付出了一些生命代价后，进攻的部队全体撤退。他们的背后就是火光冲天的战场，森林中的炮兵已经能看到撤退的部队了。 他们选择立刻开炮，三十枚炮弹全部发射干净，如此后面反应过来的德军士兵又吃了一顿炮火大餐。 杨明志和他的人反应非常迅速，只要退入树林什么都好办。大家狂奔六百米进入了树林，接着大家继续按照原路撤。他们拼命的逃跑，杨明志给大家下了命令：“敌人的弹药库就在那里，数千枚重炮炮弹，这要是殉爆了，我们若不能脱离战场必然全军覆没。“ 所以大家有着胜利的喜悦，也是逃命心切。 突然间大地一阵晃动，巨大的热风袭来，很多战士被吹到。大量的树叶落下，杨明志差点跌在地上。 战士们一个个愣住了，远方有一朵美丽的奇葩，暗红的蘑菇云腾空而起，刚才那是巨大的爆炸。 杨明志盘腿坐在地上，如同傻瓜一样大放声大笑。耶莲京娜看他这样子，也不尽笑起来。战士们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德军的弹药库殉爆终于发生了，刚才就是那巨大的冲击波和热浪。 恐怕德军士兵要损失惨重了。 杨明志笑了一阵，激动的看着耶莲京娜。“怎么样，这场战斗咱们算是对得起基尔波诺斯了吧。” “对得起，对得起。别列科夫，你是个英雄！你还得继续得勋章！” “勋章好啊，现在咱们还得继续撤！这里还是太危险了。“ 深夜，战士们缓慢的撤退，电台员一直在试图和一连通信，最终完成了通信。 一连长也是报喜，他看到了远方的景象，现在杨明志没有多说话，他只给了一个命令，全军向沼泽地外的无线电信号中转站前进，继而回到沼泽。 第七十八章 一连的骚扰战 治安师的师长亲自检查这些逃难的溃兵，看到自己的士兵被打的丢盔弃甲，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没有指责这个劳伦斯的罪过，毕竟他是有着六百人，能在极短的时间机会消灭整个部队，这令人震惊。 劳伦斯几乎是跪趴在地上，师长施耐德很生气。“你是第三帝国的军人，纵使苏联人很厉害，你也不能吓破胆子。” 这样，劳伦斯缓缓站起，迅速整理一下自己糟糕的军容，脸上的灰土也擦了擦。他汇报了自己的遭遇，其中特别强调了遇到了一群孩子的袭击。 “孩子？苏联的孩子？他们也拿着武器？” “是的，所以我断定这肯定是一伙游击队。或许他们本来也是正规部队，还保有建制，所以才有实力袭击我们。” 施耐德估摸着，这个劳伦斯所言可能是对的。他令部下帮扶这些落魄的士兵，此刻的德军防御已经非常松懈。 一连长拉夫连季，他知道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顿时森林中枪声大作。几挺机关枪奋勇开火，火力密度非常惊人，仿佛这是一个营以上的火力。 施耐德大惊，他的部队立刻展开防御，和躲在森林中的敌人对射，顿时子弹横飞。苏军毕竟是在暗处，开阔地的德军士兵在一开始交战就伤亡很大。但他们很快展开反击，步兵组成散兵线向森林冲击。 这样德军正中杨明志下怀。“最好把德国人吸引住，黏住他们，这一股敌人不准让他们撤回卢万卡。你们要把敌人拖到夜里。”一连长牢记长官的命令，拉夫连季已经跟着长官别列科夫打了很多胜仗，打败了很多实力强大的敌人，他确实很善于游击战。 远方传来了枪声，虽然声音不是很大。 “战斗已经开始了呢！”耶莲京娜驻足回望。 “继续前进吧，咱们的目标是尽量的破坏卢万卡。”杨明志命令战士们不准放慢脚步，也不准把对后面战友的担心放在明面上。所有人按照既定路线前进，所有人不准掉队。 大部队其实走的并不远，因为茂密的树林阻挡了声音的传播效率。如果此刻大部队折返回去，说不定还能杀德军以后措手不及。他们都不知道德军治安师的师长亲自出来视察了，如果此刻杨明志知晓这个千载难逢的战机，或许他会派遣精锐部队组成“阿萨辛”，专门刺杀德军的高级军官。 部队继续在森林中穿梭，杨明志很放心一连长，彼此将有电台联络，待大部队完成了战斗计划撤退时，部队的汇合点再次确定。 天色渐渐的黯淡下来，杨明志看看表，已经是下午五点。“不行啊，速度还是太慢。”杨明志掐着腰有些焦急的看着战士们，他翻出地图，也不知现在自己的位置具体到哪儿了。总之大军是沿着公路外侧的森林前进，为了袭击的突然性一直不走公路。 不行！在这么磨蹭下去，如果天黑了队伍字啊夜里行军将非常困难。再说今天的天气云彩比较多，如此夜里皎洁的月光就不能多指望了。 杨明志一路小跑到队首，给战士们下达急行军的命令。 “我们必须要在天黑前抵达卢万卡镇外围，这一战就像是我们攻克莫济里那一仗相似。”一听这个，战士们即使觉得劳累也不敢怠慢，他们毕竟大多数人是参与过偷袭莫济里的。 因此杨明志的命令的言外之意，便是抵达了卢万卡镇外围，部队将休息，直到午夜全军爬起来准备战斗。 部队采取急行军，即使扛着弹药箱的战士也一路小跑。杨明志比较担心自己的老婆，和他关注的女狙击手。直到看到这两人也仅仅跟着大部队狂奔，如此也放心了。 太阳已经落山，时间已经是晚上七点。正如杨明志估计的，今天的夜色并不好，月亮时隐时现的光线奇差无比。 黑暗制造了很多麻烦，却也是对于奇袭部队非常有利。 在休息地的小树林里，杨明志可以看到远处德军的探照灯，那里就是卢万卡镇，一条沿着公路建设的小城镇。 它确实非常小，整个城镇只有一个十字路口。战前这是很普通的城镇，战争开始后，德军将这里改造成一个小型的物流中心，一些陆路运输的给养由此囤积，再有选择的发给前线部队。 狂奔三十公里，杨明志的部队终于休息下来，养精蓄锐准备战斗的命令已经发下去了。此刻的他背靠着一颗大树吃着刚刚缴获的牛肉罐头，接着微弱的光线，他看到大部分战士也是如此。 上午的战斗，德国人的饼干肉罐头可是缴获不少。罐头有大量的油脂，晚餐战士们的伙食相当不错，都是高热量的食物。要知道一个野战士兵，每天的热量消耗远超常人，一名战士必须要吃肉，最好是牛肉。 这对于之前在沼泽地憋了一个月的大家，这样美美的吃着牛肉，和有些微甜的饼干，真是一种享受。 很多战士吃完饭就休息了，这些家伙们可是非常豁达，吃饱了就睡。杨明志无奈的小小，他的老婆和娜塔莎，这两个姑娘也是毯子在身上一裹，很快就进入梦乡。 “睡吧，你们都睡吧。这就是战争，珍惜现在的好时光，起码现在我们还能睡觉。”杨明志自言自语，他也得好好休息一阵，直到耶莲京娜鬼鬼祟祟的爬过来。 杨明志觉得有人在巴拉自己，士兵的警觉令他肌肉猛的绷紧，全身迅速做起，这脑袋直接砸到耶莲京娜的头。 “哎呦！疼死我了！” 杨明志回过神来，自己正前方还坐着一个家伙。他很不解，耶莲京娜不好好休息来干啥。 “是你！耶莲京娜，你这时候过来……” “当然是跟你说说话。” 黑暗中的两人看不清彼此，大家都算是部队的高级指挥人员。这一战杨明志做的是军事冒险，按照他的话就是“拼命主义”上头。当耶莲京娜看到卢万卡镇那几个硕大的探照灯，一下子慌了。 “我们从森林到城镇大概有五六百米的距离，我们就是直接攻过去？” “对，和攻打莫济里一样。但是今天我们没有那该死的桥头堡，咱们只要悄无声息的进攻就行了，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耶莲京娜很想用望远镜看一看情况，奈何这是夜里。她叹了叹气：“别列科夫，你真是大胆。黑夜里咱们进攻，上一次在莫济里我们还有月光，这次真是一片漆黑！” “就在黑暗中战斗吧！波斯人的箭雨遮蔽了天空，斯巴达人在黑暗中战斗。我们苏军也在黑暗中战斗，这非常不符合一般的战争，所以这些德国侵略者必须适应新的战争方式。咱们近卫284师到了今天的地步一定要换换打仗的头脑，以后一定多搞夜战。” 黑暗中，耶莲京娜似乎看到了这个中国人在笑，也罢，这个人如果是个白痴，他早就死了。 “好吧，你好自为之，我自己休息去了。”说罢，耶莲京娜连滚带爬的摸索着道路，找到自己的窝棚。 杨明志回了声再见，他给哨兵下了命令，在夜里零点把大家叫醒。但在晚上八点，杨明志就被唤醒，一连长拉夫连季发来明语电报了。 他们发来了巨大的利好消息，一连那二百多人成功吸引了德军的注意力，已经到晚上了，德军上千人陷入了森林，但麻雀战一支在进行。后面的公路运输被迫暂停，也就是说，如果大部队袭击卢万卡，是没有后顾之忧的。 杨明志满意的挂了电台，他非常冷静，仿佛已经是胜券在握。 第七十九章 连扩营 和乌克兰所发生的完全不同，在基辅以北的第聂伯河上游，沼泽地区并不是德军的主攻方向。这里看似非常安全，除非德国人发了疯的让军队在烂泥里清缴苏联人，实际上，他们确实知道有苏军的溃兵进入沼泽地区。 这是一个八月的早晨，晨号唤醒了瞌睡的战士们。 杨明志缓缓的爬起身，现在才是八月，气候却已是略带寒意。“真是的，等到了九月气候就得剧降，现在部队连御寒的衣服也没准备好。”他坐在床头，下意识的想点上一根烟，却察觉到身边姑娘的娇喘。 算了，有她在还是忍住烟瘾。 杨明志仔细擦拭着自己的眼睛，树脂做的镜框，这恐怕是这个时代独一无二的。他自己擦拭着镜片，多长战斗下来因为保护的足够好，这小东西一点也没损坏。 “唉，这算是二十一世纪最后的证明了。”杨明志长叹一口气，若不是自己还保留着一点点未来的东西，他都已经接受自己现在的处境。现在的身份，一名苏联军官，他已经实际成为副师长，却还是需要军事委员会的正式任命才行。 当然在此之前，足够的战功和士兵们的拥护，在近卫284师中并没有人执意他，甚至包括南边来的溃兵们。 晨号已经吹响，是时候整顿内务再吃一顿早餐了。 杨明志轻抚着妻子的后背，她已经换上几个月前购买的内衣，长发披肩的睡相很是客人。 “哎哎，小桃，到时候了。” 杨桃被晃醒，她睡眼惺忪，嘴角还有些哈喇子。“怎么了，哥，已经是早晨了吗？” “对，今天的训练你也要照常参与的。” “好，我这就起来。” 木屋门关着，女孩急急忙忙的换上自己的衣服。她这一身也是从村民那里无限期借的，实际就算是军队征用。 比起其他人，杨明志很重视自己老婆的训练。看着这小身板急急忙忙的样子，心里倒是很开心。 “你快点整理内务。如果敌人突然杀出了，给予你逃跑的时间很短暂。” “遵命！长官！”杨桃迅速穿上裤子，又麻利的给自己缠上绑腿。这些动作非常的迅速，唯一费劲的怕只有处理头发了，把头发再编成麻花有点费劲。 “你停下！”杨明志当即阻止她。“就扎成马尾。你扎马尾的样子很好看。” 杨桃将信将疑的回过头，她的面前是正襟危坐的丈夫，这人一身军装正襟危坐很是威风。 两人是一起出门的，杨明志把手枪别在腰里，下意识的拉着女孩的手，亲自送往少年营的训练地。他嘱咐了几句便离开了，因为还有非常重要的事要做。 乌克兰的战争进入了最为严苛的状态，古德里安的精锐装甲部队紧急南下，他们遭遇了一些抵抗，部队的核心依旧杀进了乌克兰。整个乌克兰的大后方岌岌可危，苏军的上层也在频频犯错，这给予了德军重大机会。 基尔波诺斯记得焦头烂额，德国人几乎要把乌克兰和俄罗斯的连接切断，这样后方的增援部队就过不来了。后续部队正和德军激战，很明显，敌人就是要把整个乌克兰鲸吞。当然，他们的最终目的就是连斯大林也是清楚的——灭亡整个苏联。 德军一方面在包围乌克兰，一方面也在继续向莫斯科方向推进战线。 沼泽地这边，最近的战况对于苏军异常糟糕，切诺比已经被攻陷了。对于近卫284师未来怎么办，大家的意见倾向于休养生息。 随着战争的继续，大量的溃兵进入沼泽地，部队已经接受了两千多的士兵，他们被安顿下来，现在他们必须要被编入新的部队。 杨明志要参加一场非常重要的会议，与会的便有一些新来的下级军官，其中职务最高的是两个营长。 会议依旧在鲶鱼村集体农庄的那间办公室，耶夫洛夫担任师长，他肩上的担子很重。 “这次会议，我们必须把部队的建制重新规划一下。新来的同志们，你们的建制已经被打散，西南方面军的指挥官基尔波诺斯同志建议我们，收编一切进入沼泽地的战士们，就地加入部队，也就是我们，近卫284师。” 两位新来的营长，克拉布斯基和罗沙杰夫，他们互相看了看。 罗沙杰夫道：“加入你们的部队已经是没有办法的事，我们脱离前线并不是要做逃兵！” 克拉布斯基道：“既然这是方面军司令的命令我们必然是要接受的。” “没错，你们其实别无选择。”耶莲京娜故意挺起胸，她的制服很瞩目。“苏联红军不需要叛徒，你们所有人进入沼泽地就不能再向后方撤退，你们所有人补充进近卫284师。如果有人胆敢逃跑，作为内务人员委员部的人，我会按照条例裁决。” 杨明志听着耶莲京娜絮叨，她把红军的各种纪律说了一通。他很清楚，对于已经被打散的溃兵，纪律必须马上约束，否则即使是红军，他们也能变成一群土匪。 杨明志和耶夫洛夫对这两个新来的军官非常重视，他们有一点点直属的部队，也算是保持着最低的建制了。至于其他人，大部分是三三两两的撤退，不少人只顾逃命，浑身破衣烂衫，甚至鞋子都跑丢了。 这次会议，杨明志作为部队的参谋，他更是希望部队能迅速补充人数恢复战斗力。但是他固然是有私心，要有一直嫡系部队听指挥。 “现在我们能够武装起来的部队已经超过四千人，每天还有新的士兵渡过河流进入沼泽地，咱们的兵力还会继续提升。当兵力超过一万以后，咱们的近卫284步兵师又能复活了。” 杨明志的话非常诱人，办公室上的军旗可是至高无上的荣耀的证明。 杨明志站起身，他已经和耶夫洛夫等人统一了意见，部队就此扩编。他站在军旗下说道：“你们两位继续做营长，兵力恢复到六百人，人选就从现在的部队里挑，之后编入步兵一团，耶夫洛夫同志在找到合适的人选之前兼任团长。 我的特种反坦克营也进行扩编，原一连和二连晋升为营。叶甫根尼和拉夫连季任营长，新兵就从新来的战士里选。我习惯带的三连作为警卫连，负责师部的安全。在此之外建立第三营，此营为炮兵营。新的部队成为步兵第二团。 至于所有的民兵，建立民兵营和少年营。在民兵服役一段时间后可申请加入正规部队，这同样适用于少年营……“ 杨明志这是在办公室宣读师部的计划，这样正规部队被分成六个营，其中五个为步兵营，一个为炮兵营，兵力三千五百多人。 民兵营只有一个，由于五百多平民进入沼泽地避难，其中又选出了一些新兵。民兵营分为男兵连和女兵连，兵力超过七百人，但是他们的军事训练要加强，而且他们并非脱产。 少年营的兵力也增强了，又有三十多个孩子加入部队，兵力超过九十，已经达到连级规模。 下午，所有的战士们在机场集合，所有的士兵要知晓师部的新规定，同时部队的扩编工作已经开始。就算一些士兵有怨言也必须保留在心里，他们并非是有厌战情绪，而是比较抵触和原本的部队脱离关系。 毕竟近卫284师本来是隶属于西北方面军的，而新来者全是西南方面军的。但是士兵必须听从命令，政委此刻比师长还要好使。 福明站在临时搭建的台子上，他的身后更是那些之前派来的政委，多达二十人。 他拿着喇叭大声喊着：“我知道你们个别人有些怨言！现在我命令你们放弃所有的怨言。我就是乌克兰人，我身后站着的也都是乌克兰人。我们是被西南方面军总司令命令进入沼泽地区，协助近卫284师建立政工组织，现在你们也是听从总司令的命令加入新部队。我们现在的存在是两个方面军的结合，最高领袖已经默许我们继续保留近卫师的番号。” 杨明志在台下听着这个专业政委的思想工作，福明把斯大林搬出来完全的镇住了场子。既然是命令，战士们也不敢多妄言了，下午的士兵分配工作也顺利进行。 机场之上，新到的那两千多名战士纷纷报道。分配工作，其中身体强壮的优先分到杨明志的第二团，毕竟他是喜欢打艰苦战斗的。在政委的监督下，分配工作没有出现问题。 这些新人，他们的建制打散后，有些人是以班组的方式撤退进沼泽，这样他们的班组依旧不变。如此分配工作其实很快，战士们选择服从。 比起他们，警卫连的战士们有些不服。杨明志只好向他们解释：“你们都是我最喜欢的战士，你们这二百多人是最精锐的战士，应该从事特种作战，必须和普通士兵分开。” 杨明志也知道特种部队在战争中的作用，他们固然不是什么文学作品里描述的无所不能。这二百多人算是亲兵部队，要卫戍师部，也必须在特殊的战斗中起到特殊的作用。 第八十章 轻步兵的武装越野训练 部队扩充兵力后需要一段时间的磨合期。 第一团以老兵为主，毕竟能从德军进攻的锋芒下保得小命，要足够的幸运，更要经验丰富。但是轮到战斗力，必然还是第二团强。 第二团算是部队的嫡系，经过杨明志长久的调教，老兵们非常有游击战的经验，这是第一团所欠缺的。那些新人毕竟也是打阵地战为主，他们需要足够的时间在森林中生活还有战斗。 军营的生活变得喧闹，战士们要继续建设营区。白天，很多人进入森林砍伐树木建立房屋。也有的部队被要求进行军垦，要做的也就是把土豆的块茎扔到翻过土的地里。 比起一般的士兵，杨明志很关心自己的警卫连，他是副师长更是参谋长，训练一支合格的警卫精锐部队非常重要。 这支部队装备必须精良，杨明志计划以特种兵的要求训练他们。所谓的警卫连兵力却高达二百多人，这是一个加强连。 按照杨明志的恶趣味，整个近卫284步兵师要按照PLA的标准来训练，即要成为最好的轻步兵部队。在他看来，因为装备了一些新式武器，部队的单兵反坦克能力得到了加强，再者，部队会迅速适应在森林中战斗。 所有人必须打上绑腿，新来的战士也必须适应新的要求——即具备用一双脚长途奔袭的能力。 二百多人被杨明志亲自训练，以至于营区都是和他的木屋挨着的。其实当初盖木屋的时候，特种反坦克营的宿舍就挤在一起。 战士们整齐的立正，他们都背着沉甸甸的行囊，武器也都带在身上。 杨明志很满意的站在他们的面前，审视着所有人。他没有任何军事行动的打算，这番让大家整装待发，就是做一次距离达十五公里的武装越野。 战士们一个个人高马大，却有两个小小的身影很是突兀。 “贝茜卡、娜塔莎，我把你们安插进来接受最艰苦的训练，你们害怕不。” “不害怕！”两个姑娘异口同声的说道。 “很好，我不会因为你们是孩子就心慈手软。” “是的长官！”娜塔莎抢话道。 杨明志捏着下巴看着这个姑娘。父母家人被害，只剩下弟弟唯一一个亲人，这个女孩为了复仇义无反顾的加入军队。在战斗中成功击杀了敌人，但杨明志和她都知道，这仅仅是一个开始。 “很好，你们都很好。”杨明志抬起头，喊道：“战士们，这次我们要进行一次武装越野。我们会在已经标注好的路线中快速机动，所有人以奔跑的方式前进，十公里的路程，一个小时内完成任务！” 一听到十公里，杨明志注意到一些战士的脸庞明显有些波动。 “怎么？十公里很长吗？还是说让你们全副武装在一小时完成很艰难？” 杨明志背着手走来走去，直到一个战士举起手声称不难。 “不难。确实不难。”杨明志眼神一转看到杨桃，“贝茜卡，你觉得怎么样？” 此刻的杨桃也背着大大的背包，当然她的负重可不那些老毛子轻不少。但是即使这样在一小时内奔袭十公里？杨桃不敢说不行，那样太给丈夫丢人了。 “我……我能？” 杨明志猛的一皱眉头，杨桃明白了，这是他要自己一个干脆的答复。 “我能！”杨桃不再想那么多，“我能！我肯定能！” 杨明志非常满意，“你们看看，贝茜卡，我们可爱的军医，也是一个孩子。如果她都可以，你们也一定可以。以往我们行军一小时行进五公里六公里，这次我们一定要努力训练，以后把一小时奔袭十公里变成家常便饭。毕竟在这森林中，我们依靠的只有自己的两条腿。” 战士们排好队列等待着新的安排，他们要搞一次武装越野，这吸引了不少人。就连耶莲京娜也打着哈哈过来看热闹，一看到连小女孩都在队伍里，下的她赶紧跑到杨明志面前。 她大声质问道：“别列科夫！你是伏特加喝多了吗？你居然让娜塔莎和你的老婆参加你疯狂的训练！你看看，你也给她们安排那么沉重的负担。一小时完成十公里，你要创造奇迹，还是要把人累死？” 杨明志闭着眼睛听她说完，待耶莲京娜消了气说道：“贝茜卡是我的老婆我自然有分寸，还有娜塔莎，我要把她训练成优秀的战士就不能心慈手软。再说我也也会亲自参与，作为指挥官我能完成，那么战士们也应当做到。”说着，杨明志目光一闪：“耶莲京娜，或许你也可以试一试，毕竟体力对于战士而言非常重要。” 耶莲京娜不想和他絮叨，这个家伙总是这么疯狂，以前在森林里整日整日的行军，一整天最多能前进五十公里，那可是一整天！ “好吧好吧，你这个疯狂的家伙。”耶莲京娜有些同情的看着杨桃。“贝茜卡，如果你累趴下了不要恼恨自己，要恨就恨你的疯狂丈夫吧。” 杨桃下意识的点点头，“我自己会努力，我可不能比男兵差！” 杨明志在微笑，不禁为妻子竖起大拇哥。 杨明志确实在以PLA的经验训练这些人，警卫连要给全军做一个表率。他非常清楚后来国际上通用的条例，普通士兵负重占身体的八分之一，特种兵则是四分之一。然而进入二十一世纪后美军主导的几次战斗，那些美国大兵们全副武装，因为担心被突然袭击，他们总是能带多少弹药就带多少，有的疯狂家伙甚至能把负重提高到三十公斤，以至于很多士兵也压成了颈椎病、腰椎间盘突出。 所以杨明志给战士们的负重比起之前行军时多了一点，这便是那PLA六十年代标配的四枚手榴弹。 近卫284师要做到特立独行，比如森林战的特殊战场，大型火炮伸展不开，手榴弹这种单兵武器的重要程度凸显而来。其次是冲锋枪的作用，在这种树木丛生多障碍物的环境，精确射击还不如一顿火力扫射来的痛快。 战士们看看战士们，他们携带着水壶工兵铲，每个战士带着四枚手榴弹，两个基数的弹药（共四个波波沙的弹股）。除了两个姑娘，所有人装备波波沙。 他其实知道妻子也是硬着头皮上，觉坚决程度还不如比她还年幼一点的娜塔莎。 所以来个狠得吧！杨明志一咬牙一跺脚，所谓老婆不训可不行，他的训妻之道，就是要把她训练成好兵。 “贝茜卡，向前一步走！” 杨桃听从命令，笔直的站着，她背着莫辛纳甘和大大的行囊，头发扎成马尾，脑袋上还顶着一个看起来很大的钢盔。 “贝茜卡，给你一个艰巨的任务。” “我？”杨桃不解的看着丈夫，接着她竟然被授予一支令旗。 “亲爱的，你便是今天的旗手。固然对你来说这个任务有些难，但是我相信你还是可以完成的！” 此刻的女孩知道自己这糟是逃不过去了。她很敬重和喜欢自己的丈夫，此刻心中也不能不腹诽，为此也只好接过旗帜。 杨明志轻拍她的肩膀：“你好好跑就是了，我会跟在你的身边。” 杨桃点点头苦笑道：“好的，如果我累趴下了，你可不要大惊小怪。” 如此，警卫连的武装越野开始了，战士们的时间只有一小时。杨桃将红旗扛在肩上，娜塔莎和她并肩跑着。这样的安排也是杨明志故意为之，这样后续部队必须以这两个孩子为标准。 杨明志又在她俩身边吼着，加着后面战士的催促，两人一刻也不敢怠慢。 战士们一起奔跑，跨越小土坡，在沼泽中的土坷垃只见穿行，队伍组成两行横队小步奔跑前进。此时此刻的杨明志回想起了当年，他确实在PLA服役过。中国军队对于体能训练一直非常重视，五公里武装越野条例是二十四分钟内完成。 他还记得，在部队的时候每天都有一个五公里，周末一次达标型十公里越野，到了月底更疯狂，直接十五公里负重越野。 “战士们注意！平时多流汗！战时才能少流血！你们必须去拼，一个小时内完成任务，回去有牛肉罐头吃！” 杨明志的喊话如同一剂强心针，战士们骚动不已，这个排头的两个姑娘很大压力。 第八十一章 老婆累坏了 杨桃穿的已经很单薄，她的身子都被汗水沾湿，现在有了丈夫的鼓励，她已经听到不少战士催促的声音。 “哥！我的……哥哥！我很累……很累……” “很累？我也很累。亲爱的，我相信你可以，现在适当加把劲！” 杨桃已经跑了很远，大家一路小跑中姑娘们根本不敢停下休息。她和娜塔莎都在逼迫自己，甚至在透支着体力。杨明志非常清楚这一点，这两个姑娘都算是猎户的女儿，体能怎么的也比同龄人高很多，这次的训练只是强度增大了而已、 在丈夫的催促下，杨桃喘着粗气，她觉得自己的牙龈很涨，甚至眼睛看东西都谢谢偏红。 杨明志很敏锐的注意到了，看看路程他们就要完成任务了。 “还有一公里！亲爱的，加把劲，等回去了随便你休息！” 丈夫的话简直是一种诱惑，杨桃只想好好休息，在此之前她必须带领大家完成任务。红旗依旧高举，小跑中的她已经看到了鲶鱼村的那些木屋，目的地终于要到了。 战士们都很累，杨明志也是如此，最终战士们纷纷回到目的地，只有几个人拖拖拉拉的脱离大部队几百米。但是杨桃她确实完成了，她抵达了出发的地点，旗杆狠狠的往泥土里一插人就累到下去。 和她一起躺着的还有不少战士，两个姑娘手拉手的躺倒在地，那凸起的胸膛一上一下。 杨明志盘腿坐在地上，拧开水壶慢慢的将净水倒在妻子的脸上，给脑袋降温。“你真勇敢，现在累坏了吧。就这样躺着休息吧，我先给你降降温。” 机场上躺倒一片战士，一个个累的喘着粗气。杨明志的情况还不错，他命人多取些净水来。再者，部队确实按时完成了任务，按照约定，这些人晚上加餐。牛肉罐头和蔬菜土豆做一锅粘稠肥厚的大烩菜。 杨桃休息了一阵，那小心脏刚刚差点蹦出来，这下自己终于安全了。 杨明志把她和娜塔莎搀扶着坐起来，两个女孩欣慰的笑了。 “你们两个都按时完成了任务，看来日常的体能训练非常不错。你们要知道，你们居然完成了男兵的任务，我很为你们高兴。” 两个女孩接过水壶美美的喝着，誓把缺失的水分补回来。但是两人还是投掷了身体，杨明志下了命令，介于两人的出色表现，特别放假一天。 “不！我想我还能继续训练！”娜塔莎举起手。 “已经够了，够了。”杨明志将女孩颤颤巍巍的胳膊掰下来，“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很累。这胳膊还在发抖，你们毕竟是背着重物一小时奔袭十公里，恐怕我都比你们了解你们的身体，现在你们必须好好休息！” 杨明志把两个女孩先安排到军医院，莉莉娅下了一跳，这个随着部队从远东跑到这沼泽地的女儿，她非常的气愤，两个孩子竟然被弄得疲惫不堪。 听了杨明志的解释，莉莉娅就更气愤了，她更是指着鼻子指责：“别列科夫，你根本不是医生护士。你知不知道，你的疯狂训练，可是能把人累死的。你真是疯了！你要杀了你的妻子吗？” “不，我没有发疯！” “够了！别列科夫，她们还是孩子，医院里都在传，你命令警卫连去训练，其中还有两个女孩。没想到你们的体能训练是这样，以后不要这样了，人真的会因为过度劳累而死亡。” 杨明志一阵苦笑，也没做什么解释，这个莉莉娅也算是救过自己的好人。他只得道歉：“好吧，是我想的太简单，想迅速的把士兵训成精兵。现在两个孩子就在你这里，有什么营养品多让她们吃一些吧。” 莉莉娅使了个脸色，她把医生喊过来，也就是从明斯克医院逃出来的那位。“剩下的事不用你管了，这两个孩子留在我这里，还有你的那些士兵，有身体不适的马上过来接受检查。你本人，去忙自己的事吧。” 杨明志一股做错了事的感觉，妻子她是累坏了，此刻正恬静的睡在病床上。野战医院里没有多少伤员，这里就剩下上次战斗后还没康复的重伤员。 “那个别列科夫真是个疯狂的家伙，指挥作战很不错，没想到也并不是宠爱老婆的人。”莉莉娅抱怨着给两个孩子配制生理盐水，后又在温水里放上被拍碎的糖块。 医生都听在耳里，那个别列科夫毕竟是外国人，指挥作战也有特殊技巧。“莉莉娅，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我想有了这次，别列科夫也不会在对少年兵那么狠。” 晚餐时间，参与武装越野的战士吃到了美味的土豆炖牛肉，这异常粘稠的伙食散发着巨大的诱惑香气。杨明志自己也挖了一碗，算是犒劳一下自己。 几个小时过去后，杨桃和娜塔莎恢复了不少体力，尤其是饮用了含糖的水，恢复精力很快。现在的她精神头还不错，美美的吃着共产主义传统大菜。 杨明志已经向耶夫洛夫汇报过了训练结果，警卫连基本完成了长途奔袭的任务，这在未来的战斗中将具备远超敌人的优势。 “这边是运动战的精髓，我们必须要有强大的机动性，在森林中德军的摩托化部队和装甲部队好无用武之处，他们只能出动步兵，机动性完全不行。只要我们能快速的移动，就能做到迅速穿插到敌人后面进行突然袭击，这正是我们的制胜法宝。杨明志认为这样的训练非常重要，部队要全副武装的野外拉练，但作为代价，战士们也要吃掉大量的食物。 好在现在的部队可以养活营地多达七千人，各个仓库的储粮足够满足这么多人吃到来年春天。这一切都要感谢西南方面军的运输，但是战局发展到现在，德军推进的太猛，陆路援助和空运已经不行了。以后营地里的人恐怕还得继续增加，除了陆续撤入沼泽的散兵游勇，这些要收编，同时也有零星的老百姓进入沼泽。 部队的军垦就显得非常重要，杨明志估摸着还有约两个月土豆就能收获了，这个东西一亩地（苏联一亩一百平米）产量上千公斤，能量密度虽然只有面粉的40%，只要多吃就可以了。 在很多问题上，耶夫洛夫要听杨明志的。再说把战士们训练好了，建立精通森林游击战的部队，怎么训练好就怎么训。显然，以后的体能训练会加强，战士们的伙食配给也得加强。 这一夜，杨明志盘腿坐在床上。他令妻子乖乖的坐好，亲自给她揉捏肩膀。 “亲爱的，你今天表现的很好。” “是呢，可是我还是累坏了。会不会让丈夫有些失望？” “不，完全没有。”杨明志亲吻她的香腮脸颊，“你今天可是给足了我面子。那些士兵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家伙，你的表现已经能和他们媲美。” “是嘛，我就是这样，根本也不是一个弱者。” “对，所以咱们是一家人。今晚你就好生歇息，明天睡个懒觉，常规训练后天再进行。” “不好！”杨桃扭着身子，在丈夫的怀里撒娇。 “怎么？你不用太拼的。” “不，我是说，你亲我的之前，能不能先把胡茬都挂掉。” 杨明志一愣，马上乐了。他摸着自己的下巴，胡茬子确实很渣，刚才和她很亲密果然还是让她感到不适。“好了好了，我听我老婆了。明天挂了胡子，再整理下家务。到中午我亲自给你做小灶。” “好的。”杨桃的小脑袋沉醉在丈夫怀中，要知道刚擦完身子的她仅着肚兜。都是饮食男女，杨桃需要家人的关爱，她在丈夫面前毫无保留，更是拉着丈夫的手摆在自己胸口。 不过杨明志也是有底线的，在艰苦的环境下还是省省心，何况她今天还累坏了。他立刻把手收回来，扶着她躺倒，再轻柔的盖上毯子。莉莉娅的那堆指责他还是很重视的，娜塔莎和杨桃都要好好休息，胯下必须保持冷静。 剩下的也该自己办事，杨明志借着油灯的光芒，检查一下户外衣服的情况，还好，风再吹一会儿就干了。 或许这样安详的夜里，没有比创造生命更有意义的事。老婆虚岁十八，在这个时代不结婚都不可理喻的，杨明志的那点吃嫩草的负罪感也早被战争给磨没了。 屋内的人，仅着一肚兜，木屋虽是陋室自个这也算是金屋藏娇了。屋里的人一年前也是救了自己的小命，现在已然是相濡以沫的家人，以后她更是一堆孩子的妈妈。 “这该死的战争！”杨明志啐了以后唾沫，蹲在地上点着一根烟。借着月亮微弱的光线，他可以看到夜里换防的哨兵，整个营地很祥和。但河流的南方就是战场，这份祥和显得诡异。 “好了好了！睡觉！”杨明志站起来，烟屁股扔地上自个再踩上几脚，回到木屋关上门，回到家人身边。 第八十二章 击落一架BF109 新的一天，沼泽地的战士们继续训练，根据师部的命令，所有战士必须练好森林中行军的技巧。因此很多战士以连级规模进入森林拉练，一些则把机场当做操场。 杨明志给了警卫连更高标准的训练，重点练习短距离的突破作战。为此他们不但要拥有强悍体魄，战斗中的技战术也必须精湛。 任务已经交代下去，他任命一个名叫多罗宁的排长担任教官。战士们其实也知道，这个多罗宁日后必定是警卫连连长。 杨明志站在师部门口抽着烟，他的心情还不错，手头上的兵力增多后，自信心也就更强。十几天前，整个部队顶多两千人，敌人还是可以轻松的把部队打压的抬不起头。兵力提高了一倍，或许能有更大的作为。 他吐着烟圈看着南方，在沼泽地的南部，德军正和苏军交战。此时此刻的普里佩特沼泽地就像是一座孤岛，更糟糕的，此时和西南方面军指挥部的联络已经中断，剩下的只能依靠战士们自己。 “吸烟一根，少活五分钟。”杨明志自责着扔掉烟屁股，再踩上两脚。 一名士兵走过来，敬了军礼：“副师长同志，师长命令你到机场一趟。” 到底那个耶夫洛夫还有什么事？杨明志自个去了机场，不少战士们还在训练，难道是训练的问题？ 结果耶夫洛夫直接否定了杨明志的猜测，他拍着机场上的两架小型运输机，一切都是这个。 耶夫洛夫忧心忡忡的说道：“我们现在根本没有多少航空燃油，并且飞行员根本没有。既然我们已经和基辅方面失联，这两架飞机也就没有什么大用处。” “所以你想怎么办呢？”杨明志问道。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拆掉。我们把金属收集起来回炉，还能制造一些武器。” “你确定这么做么？这些飞机只要有了油料还可以飞。” 耶夫洛夫摇摇头：“飞行员把飞机留在这里作为备用，现在没有会驾驶的人，再者我们的情况你也知道，制造武器需要金属材料。飞机留在这里实在是鸡肋。” 耶夫洛夫希望杨明志能够立即同意把这些飞机大卸八块，那些金属蒙皮做成筒状物后就很容易制作成手榴弹。杨明志想了想还是算了，毕竟飞机是好的，万一以后能用上呢？ 耶夫洛夫遗憾的摇摇头，“既然你是这样的态度，飞机就暂时扔在这里了。但是因为材料短缺，制作手榴弹的工作只能慢下来。” 杨明志知道现在部队最缺乏的依旧是武器弹药，弹药的缺乏将很大程度影响部队的作战，甚至一些大规模的战斗都不能进行。 好在这儿可不是中国国内的八路军，八路战士人均六发子弹的现状也是因为老蒋不给后勤。普里皮亚季沼泽的苏军不管怎样，普通士兵还能携带一个基数六十发的步枪弹。弹壳也都没有浪费，复装的子弹也发给了战士。 “手榴弹少制造一点就算了，留下的材料熔炼更多的弹头即可。我们保证子弹充足就已经很好了。”杨明志说道。 “也好，走吧，我们去看看少年兵的训练。还有你最关心的你的妻子。” 杨明志笑了笑，和耶夫洛夫一起去了少年兵的训练场。 见到丈夫来了，杨桃更不敢放松。所有小战士正在训练体力，包括杨桃也是如此。他们平举着步枪呈瞄准状态，要一直坚持五分钟方可休息。 其实杨明志还希望训练的更狠一些，毕竟他在当PLA的时候，军队的训练他举着九五式，枪口还挂着一个装满沙子的水壶。只有近乎于野蛮的训练，才能把普通公民训练成战士。尤其是战斗步兵，平稳的射击甚至关乎自己的生命，只有强大的臂力才能遏制住枪口的摆动。 他最关心妻子和娜塔莎的训练，以后她们被练出的麒麟臂也是没有办法，士兵要有作为士兵的觉悟。 到了中午，杨明志就陪着这些孩子一起吃饭，主食无他，烤面包和煮土豆。食物很清淡简谱，战士们和指挥官一同进餐也是其乐融融。 下午的训练继续，就是艰苦战士们嘴上也不说，这些少年少女反而在政委的鼓舞下嗷嗷叫。 杨明志没有更多的工作要做，他找到一处草地，舒服的躺下来打个盹，直到一阵奇怪的嘈杂声把他惊醒。 那是非常巨大的轰隆声，甚至还有一串哒哒哒的噪音。 “怎么回事？谁的机关枪走火了？！”杨明志猛的爬起来，他看到战士们都在看着天空。杨明志仰望蓝天，那里有两架飞机在飞行。 他一眼就看出了情况，飞机飞行时的一件气流压缩了空气中的水汽，制造了大量的烟雾，这是所谓的拉烟，留下了清晰的飞行轨迹。顺着烟雾看去，两架飞机在互相追逐。很显然，被追赶的是一架小飞机。 那是海鸥战斗机！矮胖的身躯，飞行时机动性极强，就是速度比较慢，这是一架苏军的战斗机。而追逐他的是一架敌机，是BF109。 敌机那优美的造型非常突出，杨明志马上意识到这是空战。 此时的德军BF109尚未进行大规模的改进，飞行速度较慢，但是海鸥战斗机依旧在航速上吃亏。 苏军飞行员明显是希望用机动性甩开敌机，但是德军飞机总能很快的再次追上去开火射击。 “不好，如果不去帮助，友军就有生命危险。”杨明志火急火燎的戴上帽子立刻奔走师部，路上他碰上同样急急忙忙的耶夫洛夫。 “耶夫洛夫！我正在找你！你要去哪里？” “去哪儿！我去命令士兵！那架德军飞机必须击落下来。” 这正是杨明志希望的，很快紧急命令传递下去，两个营的机枪手，共三十多人，他们被召集去弹药库领取了子弹。而不少士兵已经举着步枪在向天空射击。 一些战士高举着DP机枪的两脚架，射手瞄准天空，向敌机射击。 “保持一个提前量，在敌机前方开火，这样子弹才能命中敌人。”杨明志大声喊着对空射击的技巧，但喊声几乎被大量机枪开火的噪音掩盖住。 很显然，苏军飞行员发现了地面的异常，他不但看清楚了这里有小型机场，而且明显的察觉到地面有友军在支援自己。 只要把尾随不掉的德国佬继续往那个机场引导，就是自己不开火，敌人也会被地面火力集中。为了友军更够更好的射击，艺高人胆大的飞行员猛的下拉机头，而尾随的德军战斗机也跟着动作。 杨明志仰头看着，这友军正在在寻求帮助。 “所有人注意，咱们的朋友冲过来了，想他后面的飞机射击！” 机枪、步枪在向低飞的BF109射击，显然狂妄的德军飞行员没有打算跟丢自己的猎物，以至于他的机翼中弹。这架德军飞机的机翼在冒着黑烟，这机翼之下就是油箱，显然油箱着火了！ 杨明志没有放松，他命令战士继续射击，德国人必须给打下来，或者干脆打爆那架飞机！ 经过这轮射击，苏军飞行员发现了巨大的机会，他技巧的猛拉方向感，机头以夸张的角度完成后空翻，强大的机动性令人叹为观止。杨明志摘下帽子看着他惊异的表现，攻守之势已经改变，现在轮到苏军飞行员进行反击。 杨明志摆摆手，所有的机枪手停下来。“大家都好好看着吧，咱们就不要抢咱们同志的战功了。” 德军那架被击中的BF109在逃窜，杨明志清楚的看到这带着黑烟的家伙在向机场方向冲。难道这个家伙要紧急迫降？ 不！根本不是！一个恐怖的念头在杨明志心头回响，他惊恐的大幅度摆着双臂。“是空袭！所有人快点撤！是空袭！” 话音刚落，那德军飞机便开火了，子弹向人群设计。一些刚才还对空射击的战士没有及时的躲开，子弹在人群中炸响，掀起一连串巨大的尘土。 “见鬼！”杨明志狠狠摔下帽子。“战士们！不要继续跑了！给我继续射击！把那个混蛋给揍下来！” 杨明志已经不管那些痛苦哀嚎的战士，那个家伙虽然中弹冒着黑烟，却依旧可以战斗。 苏军战斗机虽然在追逐，却难以那那个家伙打下来，他们继续空中狗斗。但是很明显，德国战斗机明显是发现了地面的异常，这里有着更有价值的袭击目标。 杨明志注意到，这家伙再次向机场方向飞，目标换成了新的。“这次不会再给你逃窜的机会了！战士们，这个家伙又俯冲了，瞄准了狠狠的打！” 杨明志也抱起了一挺机枪，这挺DP机枪47发子弹很齐全，放敌机在俯冲的时候，他杨明志率领部下集体开火。 德军战斗机向地面上的两架运输机开火，一阵扫射后飞机已经被打的千穿百孔，这便是所谓的更有价值的目标。但是他也很快暴露在苏军的密集弹幕之下，这个家伙的幸运已经没了，无数发子弹击中了飞机，包括驾驶室也中弹了。 “乌拉！”杨明志大声喊着，战士们看着这架敌机托着巨大的黑烟低飞，接着机翼也折断，巨大的火焰吞噬了飞机。这一团火球砸向了树林。 杨明志和战士们看呆了，他轻轻的扔下枪口还在冒烟的机枪。 “命令野战医院的所有人去检查伤员，把少年兵贝茜卡也喊过去。其余的战士检查枪械耗损，原地待命。警卫连跟着我走，去检查那个坠毁的敌机。”杨明志下完了命令，接着率领部下急急忙忙的向树林跑去。 第八十三章 苏军飞行员的情报 杨明志率领警卫连火急火燎的向坠机地点前进，那架被击落的德国飞机正冒着滚滚黑烟，所以大家很容易的找到了。 “真是太可惜了，这架飞机已经彻底报废，看来是毫无利用价值。”杨明志摇摇头，他还想从德国飞行员身上搞到一些情报。现在呢，飞行员本人已经被烧的面目全非，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从驾驶室伸出来，杨明志看的明白，这就是那人的胳膊。 “太惨了，同志们赶紧把火扑灭，我可不想引发什么森林大火。” 从德军飞行员这里一点情报也没得到，有些沮丧的杨明志回去了，他看到在机场上，停着一架全新的飞机，那是苏联的战斗机。 显然那个苏军飞行员已经着陆，杨明志火急火燎的跑过去，他被告知飞行员已经被请到师部。 所以杨明志见到了这个人，他非常年轻看起来刚刚二十岁。从他的自我介绍来看，此人名叫伊万·希尔盖诺维奇·波多维奇，只有十九岁，更夸张的，他的飞行时间区区五十多个小时，这是一名新兵！ 波多维奇曝出自己的家门，隶属于西南方面军的航空部队，在空战的时候被德军飞机打散。他喝着水显得异常懊恼：“本来我是可以把那个家伙击落的，但是在射击的时候我的手总是抖动，完全不能好好瞄准。” 杨明志遗憾的笑了笑，腹诽着，这家伙如果是个老手根本不会被敌人追着屁股打。当然要给这个人面子，杨明志和耶夫洛夫更需要从他身上得出重要的情报。 耶夫洛夫问道：“同志，你是从基辅方向飞过来的，那边的战况怎么样了。” 波多维奇显得很随性，他直接说道：“糟糕，非常的糟糕。我们的机场已经被德国人攻占，这便是我最后一次任务。我们转战机场的时候遭遇了德军战斗机群，很多战友被击落了。如你们所见，如果没有你们的帮助我也要完蛋。” “确实是这样，但是我们想知道基辅方面的情况，我们和他们的联络已经还多天了。” 耶夫洛夫的话令这人很诧异，他根本不知道在沼泽地还驻扎着一股苏军部队，人数还很多。“我只知道你们是近卫284师，刚才师长同志你已经告诉过我，你们是西北方面军，是我的友军。至于基辅的情况，我只是一名普通的士兵，我完全不清楚。” 耶夫洛夫摇摇头，看着杨明志：“别列科夫，要不你来问问他。” “好吧，我来问。”杨明志挠挠头，这人显然不知道基辅的内情。当然，杨明志自然知道整个战争的走向，这场战役苏联必败。 他情绪舒缓的问道：“同志，你是从哪个机场起飞的，为什么会飞临沼泽地上空。” 波多维奇看着这个人，他明显是个军官，却长着一张明显是东方的面孔，这非常令人诧异，难道是鞑靼人？他还是回答了杨明志的问题，我从涅日卡兰斯卡机场起飞。” “涅日卡兰斯卡机场？那是哪里？” “就是一个小型的前线机场，长官。在哥罗德尼亚附近，抱歉，我也是几个月前被调到这个地方。” 杨明志摇摇头，他也不知道这儿是哪里？问来问去的问题，作为根本不是乌克兰人的师长和副师长，能问出有价值的情报也算是神奇。 过了一会儿，检查完野战医院的两名政委回来了，耶莲京娜和福明，他们的到来简直是杨明志的救星，获取情报的工作就有他俩负责。 “这就是咱们救下来的飞行员？”耶莲京娜温柔的问道。 “是的！政委同志！”波多维奇如同被电了似的猛地站起来，他一下子看清楚了这女人的肩章和帽子，意识到这个女人是个大人物。 “安心坐下同志。”耶莲京娜摆摆手，又扭头对杨明志说道：“别列科夫，那个德国人杀了咱们七个人，还有五人受伤，真惨。” 杨明志点点头：“咱们这里毕竟也不是安全的后方，战士牺牲在所难免。牺牲的同志妥善安葬好了，还有，请你来询问一下咱们的新朋友，飞行员波多维奇同志吧。” 杨明志站起身，耶莲京娜朝着他笑了笑，便做到位置上。 如此，现场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微妙，这个耶莲京娜毕竟是内务人民委员部的人，询问飞行员简直如同审讯反人，她简直要把这人的家底给问出来。 不过也好，杨明志自行的听着，原来这个波多维奇是个学生。在战争开始前还是日托米尔飞行学院的学生，战争开始后他应征入伍成为空军战士。飞行经验少的可怜的他必须升空作战，新飞行员必须弥补在开战一瞬间损失惨重的空军部队。 现在，波多维奇再次强调他起飞的机场，并强调他们所有人，五十多架飞机被命令紧急升空，不久机场就被德军占领，坐标正是哥罗德尼亚。 在师部的福明非常吃惊，他马上叫停了耶莲京娜的询问。他扶着桌子，冷冷的说道：“我知道哥罗德尼亚，那里距离戈梅利很近。这个距离就像上次我们的军事行动一来一回的距离。” “所以德国人已经占领了那个小城市，哥罗德尼亚？”杨明志问道。 “肯定是的，非常明显，德国人从戈梅利南下了，他们很快会进攻切尔尼戈夫，如若是那样，德国人可以一路南下到黑海海边！” 杨明志和耶夫洛夫马上跑到墙上挂着的地图下，这地图标注的地理位置都很笼统。戈梅利和切尔尼戈夫都是较大城市，两人很快的找到了。福明是乌克兰人，他大致的标注了一下哥罗德尼亚的地理位置。 “真是太糟糕了，德军既然这么进攻，肯定说明中央集团军群的大规模南下开始了。”杨明志忧心忡忡的说道。 “结果会怎样？”耶夫洛夫问。 “结果会怎样？”杨明志扭头看了看耶莲京娜，“唉，说的多了只怕我这又算是失败言论。” “不！你继续说就行了。” 见耶莲京娜是如此态度，杨明志便大胆的“估测”德军的动向，其实也是德军的历史事实。他大手在地图上挥舞着，“德军的一个集团军群是难以突破我们的北部防线直扑首都，他们已经占领了斯摩棱斯克的大部分地区，莫吉廖夫、戈梅利则被完全占领。所以德军只要继续南下就能切断乌克兰和俄罗斯的连接，如果我是希特勒我也会这么干。对于全乌克兰的包围战肯定已经全面开始。” 众人不愿意相信这个，耶夫洛夫更是打着哈哈。“德国人真是太狂妄了，红军的精锐都在乌克兰，他们难道要复刻明斯克战役？” “对，正是因为精锐在乌克兰，这些部队必须消灭，否则德国人的战略根本无法实现。”杨明志再次强调，敌人的最终目标是莫斯科，但是在此之前必须把苏联的全部精锐消灭干净。 “古德里安的部队肯定要南下，并且已经在南下了，我们已经得到了确切的情报不是吗。在咱们和基辅失联之前你我就已经知道德军的目的，咱们一直在最前线，了解的军情甚至比莫斯科的高层还要明朗。” 耶夫洛夫点点头，但是他指出，布良斯克的苏军部队会阻止古德里安的部队。 “阻止？阻止不了。如果咱们的朋友把古德里安阻止了，这样戈梅利的德军也就不会大举南下。非常明显，德军在乌克兰的东北部正全线进攻。他们肯定得到的是那个魔王的死命令，他们必须获得成功。” “所以我们就这么失败了。”耶夫洛夫问。 “可能……或许也不可能……谁知道呢。”杨明志炯炯有神的看着大家：“如果这次战役德国人胜利了，整个乌克兰会被德国人占领，这对于我们是一场灾难，沼泽地会变成一座孤岛。虽然不希望这些都是真的，但是局势大家都能模糊的认识到了吧，德军要鲸吞全乌克兰。 这是最坏的结果，然而就像两个月前我说的，退到森林里，退到沼泽地，我们会继续战斗。咱们都不是逃兵，那些从南边撤入沼泽地的战士们都不是逃兵。我们响应领袖的号召展开游击战，在敌后展开一系列破坏活动，就像咱们上一次的军事行动那样。最终，我们必然会赢得战争，希特勒的结局只能比拿破仑更惨。” 杨明志义愤填膺的一阵后，大家冷静下来。不管怎样战局确实在朝着糟糕方向发展，这是沼泽地的大家无法左右的。 耶夫洛夫招呼士兵把飞行员带走，并就地安顿他。 这个命令，波多维奇是很抵触的。“我是飞行员，我应该继续飞到空中战斗！就算是战死也值得。” 耶夫洛夫的回答则非常现实：“你的飞机的油料剩下不多，我们也没有更多燃油。你就听从方面军司令基尔波诺斯的命令，凡是撤入沼泽地的士兵全部加入当地的抗德武装，也就是我们。” 因此，波多维奇只能认命，他检查了一下自己的飞机，这个“战友”有一些伤痕，燃油不够只能趴窝。他有看了看机场上的两架运输机，它们已经被打的千疮百孔，一样的悲剧了。 杨明志不得不接受最糟糕的现实，他和近卫284师很快就要处于被德国人的全面包围中。普里佩特沼泽地的所有方向都被敌人占领了，他估计德军也不会发疯的进入沼泽地，这里毫无战略价值，有的也就是一堆游击队罢了。 但是针对游击队，德国人非常的残暴。他们也会进行一次又一次的扫荡，那个才是大家真正要面对的危险。显然在1941年，德军是发了疯的要和苏军主力决战，实在没有更多闲心和游击队死磕。 第八十四章 和耶莲京娜的谈话 杨明志出了师部，此刻，就在机场那里还聚集着不少战士。 就在几个小时前，一场突如其来的袭击打扰了战士们的训练，袭击还造成了不小的伤亡。 杨明志背着手有些忧心忡忡，这里很快就是彻彻底底的敌后战场了，以后这样的袭击可能还会有很多。 耶莲京娜则被刚才他的那番听起来非常靠谱的战略推演给惊着了，她下意识的跟在了杨明志的后面。 “你不用跟着我的，我的心情还不错。”杨明志停下脚步，回望着那人。 “没什么，我就看看你。看看我的军事家又在想写什么。” “军事家？”杨明志噗呲一声笑了。“算了吧，我还没有那么大的能耐。你看看我，临危受命担任副师长，实际根本就没有任何书面证书。我的确切职务就是一营长而已，军衔区区一个中尉。” “中尉也可以很快升到大尉的。职务升迁，你担任副师长，我觉得你是这块料，甚至可以担任集团军级别的指挥官。“ 杨明志犹豫了一下，这个耶莲京娜近看也是很漂亮的。她年芳二十五，正是一个姑娘齐聚青春和成熟的年龄，就是鼻子上的一些雀斑有些糟糕。 “集团军的军长，我这样一个外国人也能担任这个职务？我想我得先加入苏联国籍。” 耶莲京娜摇摇头：“你的军籍就是红军战士，现在是战争年代，有些事上层可以打个马虎眼。听着，红军需要的是实干家，是忠于布尔什维克的战争专家。你只要忠诚于我们，自然会给你相应的好处。那么，你又是怎样的人呢？” “当然是忠诚于布尔什维克，我本身就是工人阶级。我当然不会背叛自己的阶级。”杨明志并没有对这个契卡姑娘开玩笑，他知道这家伙很喜欢收集资料，但是对于自己，她得到的资料很少。 跟她说我是从下个世纪来的？不不不，这家伙会认为这是被德军的炸弹给震坏了脑袋。这群唯物主义无神论者只相信科学，再说什么穿越时空的事，杨明志自己也觉得非常怪异。 “工人阶级，我确实看出你确实是很不错的工人。”耶莲京娜多走几步，站在杨明志前面看着蓝天。“或许你真的应该和大部队离开这里。你是很有才能的人，确实不应该留在这里。在大后方你有更大的作用，做一个军事工程师也好，你发明的武器应该大量生产，这样在战争中我军能占得巨大优势。” ”结果说什么都晚了，不是么。”杨明志走上前，“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我加入苏军这是既定事实，但是我很希望能解放我的祖国。” 杨明志指着东方，他的口吻变得强硬：“那里就是迫使我留在这沼泽地的原因。总有一天，咱们的部队会壮大，近卫284师可能也会变成集团军，咱们会大反攻，一直打到柏林，并最终砸烂希特勒的狗头。在那之后，我想伟大的苏联红军会掉过头去攻打日本，之后会帮助我们中国人解放被日本鬼子蹂躏的国土。到了那个时候，我希望我能作为解放者的一员。” 耶莲京娜听着频频点头，“我记下来了，这就是你参军的理由。” “不错，我本就是红军的一员，在中国，我们被迫改编成抗日联军，到了苏联我依旧作为红军。我的信仰一直没有改变，所以你也不用怀疑我，肃反早已结束，现在红军很需要我不是么？” 耶莲京娜笑了，接着严肃的说道：“别列科夫，你要知道你是中国人，所以在你未来的道路上，这个身份或许是你的优势，也可能是绊脚石。我必须尽量搜集你的资料，然后在和组织联络上后，向其报告。所以你的政治信仰非常重要，还有你在战争中立下的功劳，我也都记录下来了。” 杨明志耸耸肩，继续背着手，耶莲京娜跟在其后。 “唉，毕竟我是个中国人，我想除非我继续指挥一些成功的战斗，这些功劳能把所有潜在的质疑我的人的嘴巴封住。耶莲京娜，你的暗示我都理解了。” 耶莲京娜没有多言，她毕竟是那个部门的人。贝利亚一直在强调军队必须听莫斯科当局的话，在肃反中所有质疑斯大林的军官都被处死或者判刑。她知道别列科夫这样的人，如果当局知道他是个中国人，那个“苏联英雄”的称号还会立刻发下来？ 也许，是知道呢。或许领袖已经知道了这个奇怪家伙的存在。耶莲京娜看着杨明志的背影，这个家伙只要不战死，他早晚有一天得被军方高层带走。 两人就这么说说走走，严肃的话题耶莲京娜已经不想说。 很快，两人走到了刚刚的战场，地上还有不少血迹。这里有一大串的弹坑，这是由MG17机枪打出来的。这里还有一些大的弹坑，这些是30mm机炮的弹坑。 BF109是一款火力强大的战斗机，它扫射地面能制造很惨烈的战果。好在当这飞机扫射的区域当时没多少士兵在。 两人在战场驻足，耶莲京娜遗憾的说道：“七个战士死了，死相非常难看。战士们把死者尸体拼凑起来，收敛后送到野战医院，见到这些尸体，包括你妻子在内的护士们，大部分当即呕吐。” 当即呕吐！杨明志一惊，立刻询问道：“真的有那么夸张？” 耶莲京娜瞪大了双眼深深的点头，显然她也被刺激的不少。 “我还以为我老婆她已经见到了太多的血腥，心理素质应该非常强的。” “也许吧，但是见到的都是些残缺不全的尸体。她还那么年轻，心理上还是受不了的。或许平日里她也是强忍着，也是不想让你这个丈夫担心太多。” 杨明志听在耳朵里，杨桃她一直很坚强。如果是个小白兔一样的女孩，也根本就活不到现在。都说东北姑娘豪放稳重，杨桃她并不是大大咧咧的，她平日里的表现更有贤妻良母的特征，如果不是战争，和她相守一辈子也是很幸福的。 “咱俩还是继续走走吧，一会儿咱们去医院一趟，看看我的贝茜卡，还有那几位伤员。” “现在你去哪里？” “去机场看看，我想那个波多维奇肯定还得在机场待着。” 那架海鸥战斗机的燃油即将用完，对于波多维奇来说，他飞抵沼泽地上空纯粹鬼使神差。他绝对想不到，自己是一味的躲避追兵，一路逃窜到这里，非常幸运的捡了一条命。 此刻的他还在护着他的飞机，当杨明志来的时候，他差点和几名战士打起来。 “我告诉你们！这是我的飞机，你们不许伤害它！懂不懂！” “是你的飞机又怎么样？你的飞机马上就没燃油了，再者你孤身也一人去打仗纯粹是找死。还不如放弃飞机，让我们拆掉，回炉炼成了武器继续战斗。” 杨明志和耶莲京娜听到了这些话，看来铁匠村真是需求金属。 波多维奇根本没察觉到有高级军官在场，他只是很朴素的向保护自己的“战友”，虽然也没驾驶她飞行多少次。面对十几个家伙，他匆忙中拔出手枪。“你们都不许乱来，否则我可就开枪了。” 他做出鸣枪示警的动作，这些确实下着了这些人。杨明志怕闹出什么不愉快，当即站出来，呵斥一声住手。 “都停下来吧！战士们，我想你们不应该为难咱们的飞行员朋友。”杨明志走到波多维奇面前，拿下了他的手枪。 “可是，我们奉师长的命令，把机场上的飞机全部拆卸掉。就在刚才的战斗中，飞机都中弹了，显然已经不能用。” 这是耶夫洛夫的命令，杨明志挠挠头，看来那个家伙只是笼统的说了一遍，自己必须得把他的命令休正一下。 他检查了一下另外的两架飞机，非常的糟糕，运输机已经不能再用。它们的发动机中弹，机身更是中了机炮，飞机基本上已经报废掉。“唉，还是得拆掉啊。” 杨明志很遗憾，上午还说飞机还能用，不料一语成谶。 “战士们，咱们的海鸥战斗机暂时还是保留住，我们把它藏起来，它只是缺油而已，其他方面是非常好的。说不定以后还能执行一些任务呢！你们要拆除飞机，就把运输机拆掉。我是副师长别列科夫，听从我的命令。你们不要怕，如果师长怪罪下来我负责。” 这么一说，大家没有异议。那十几个战士拎着大锤就上了，他们非常粗暴的拆飞机。铆接结构的飞机只能玩硬的，他们只需要把飞机砸成小金属块就是完成任务，剩下的事由铁匠村负责。 杨明志以副师长的身份向波多维奇保证不会伤害他的飞机，这些波多维奇才放心。 “既然副师长以后还打算用到我和我的飞机，所以你必须给我搭建一个机库。我可以自己担任机师和飞行员，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分配给我几个帮手。” 杨明志点点头：“你是要求不过分，我自会给你分配帮手。之后你就是咱们部队的空军。” “空军？只有一架战斗机？”波多维奇哈哈大笑，甚至说是一种癫狂的苦笑。 “没错，起码也算有空军了。在形式上，我们的近卫284师这个大杂烩也实实在在的增加了新的战斗力。” 第八十五章 外科手术 整个下午，杨桃都在野战医院帮忙。 医院这里本就是她应该在的岗位，结果进入沼泽地后就被丈夫调走了，所谓学习真正的战术技巧，在真正的战斗中也确实表现的不错。但是她没有丝毫的傲慢，换上了白大褂的她依旧从事着护士的工作。 但是看到那些被收敛回来的战士的尸体，那些死者的惨剧令人触目惊心。那是一大堆焦胡的东西，夹杂着硝烟和烤肉的问道。那是最恶心的气味，杨桃没控制住当初就吐了。 医院的不少护士也没有把持住，把中午吃的饭全吐了出来。 莉莉娅抚着杨桃的背：“这么久没有过来，是不是觉得这些都太血腥了，你受不了。” 杨桃费力的顿了顿气，有狠劲把嘴里的东西吐干净。“没事儿，可能确实是你说的。但是，这些也太恶心了，我真的有些受不了。” 莉莉娅看着这姑娘，她眼角都挤出了眼泪，无奈的摇摇头。 收敛死尸大家都不想的，这些倒霉的战士被敌人的航炮撕裂成了碎片。一共七个死者，每一个死相都是惨的。另外的五个伤员，他们非常的幸运，只是被单片击中的胳膊和腿。血是流了不少，经过了消炎和包扎，血已经不流了。 医生拉斯柳京非常淡定的把所有呕吐的护士喊到一边，还不耐烦的训斥了一番。 他大声嚷嚷：“咱们现在已经不是在明斯克的医院，刚才敌人的突然袭击给咱们的士兵造成很残酷的打击，我知道你们看到的都是触目惊心的景象。以往咱们救治的战士还不是这么血腥，现在你们已经看到了，或许以后还得看到更残酷的。所以你们必须适应，有时候我们必须冷血一点，否则就很难作为外科医生。” 杨桃洗耳恭听，她忘不了刚才见到的。比如一个战士，他被炮弹思成两截，人早已死去。他的内脏冒着白雾，巨大的血腥味和胡味弥漫着。 杨桃以往个战士们包扎伤口，那里见过这么残忍的事？给战士从肌肉里取出子弹，这是她能够接受的。本来女孩已经认为自己已经足够的淡定甚至冷酷，事实证明，她的心里承受能力还是有限。 死者全部被医生拉斯柳京检查了一遍，他令士兵挖掘坟墓，把战士就地掩埋。 死亡，这是战士们最不想面对的事。似乎俄罗斯的士兵很容易阵亡，对于这些人来说，死了就是死了。战死后一切都没有意义，甚至是收尸这种行为，活着的苏联士兵也往往懒得搭理。 近卫284师一贯的主张便是尽量收敛战死者，然后掩埋掉。比如在转战途中的罗莎斯卡亚村的战斗，战死者和死难的平民都埋葬了，甚至修建了坟冢，为的是战争胜利了还能做一个纪念碑。 杨桃收到的是丈夫的直接命令，所以在救助伤员的时候特别卖力。 正巧，杨明志和那个飞行员絮叨完，看看时间也快太阳落山了。“妻子那边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她还吐着。”杨明志急匆匆的跑到医院，他一眼看到了妻子那小小的身影。 这丫头不但在这里，而且在和医生进行一次外科手术。 杨明志非常好奇的凑过去，他看到搭建露天棚子的手术室，一名战士被麻绳捆在木板拼成的手术台。 这个场面非常的血腥，战士的腿部中弹，医生正在向他的腿部注射一些液体。 “贝茜卡，再准备一直吗啡，我们这次得用大剂量。”拉斯柳京命令道。 杨桃赶紧敲碎那小玻璃瓶，玻璃注射器灌满液体后交给医生那里。 医生在伤员的左大腿上灌了两支吗啡，他十分担心在手术过程中因为剧烈的疼痛，伤员挣扎而导致意外。杨明志看到，这个倒霉的战士，他嘴里还叼着一个裹着麻布的木棍。 “亲爱的，觉得疼痛你就大声喊吧，但是腿部尽量不要晃动，我是非常专业的外科医生，会把弹片取出来。” 拉斯柳京的话给了战士很大的安慰，他紧张的瞪大眼睛频频点头。 “好极了，现在开始手术。莉莉娅，把柳叶刀拿来。贝茜卡做好接应准备。” 杨桃负责后续的手术器具，因为没有酒精，她只好使用原始的办法，用沸水煮器具的方式来杀菌。热水盆里还有手术钳等工具，待会儿会用它把找到的弹片拿出来。 医生就顺着伤口的方向寻找那个弹片，他割开了伤口，顿时鲜血涌出来。 “贝茜卡！止血棉！快一点。” 杨桃楞了一下，她察觉到了丈夫在观察着她，一紧张没听清医生的命令。 “贝茜卡！不要被血腥吓道，快点！止血棉！” “好勒好勒！” 杨桃急急忙忙的递过去一大团硝化棉，医生一把薅过去贴在患者伤口处。拉斯柳京很小心的继续探索，最终在肌肉中找到了航炮的弹片。“贝茜卡，手术钳！” 接下来，弹片被取出。这个时代没有很好的羊肠线或者是更便捷的藤壶胶，医生用细棉线缝合了战士的伤口，之后又用白麻布给战士来了个包扎。 “唉，待一会儿还有一个手术。”拉斯柳京擦擦汗，身下的战士已经转危为安。 “医生！怎么样了？”杨明志突然搭话道。 拉斯柳京吓一跳，他工作很任务，一直没有察觉有长官在围观。他脸上浮现笑容：“这个士兵非常幸运，如果弹片击中了他的腿部大动脉，我想空袭死亡的人数又得增加了。” 杨明志欣慰的笑了：“这个战士真幸运，我想未来一段时间他只能休息了。” “对的，一会儿我还得进行一场手术。我现在得冒犯你一下，你的妻子贝茜卡，她确实是脱离医院有些日子了，对于如何做个好军医有些生疏。刚才我给她的命令没有很好的执行，现在我把她还给你。” 杨明志看着杨桃，这丫头是被医生嫌弃了。他耸耸肩，把妻子招呼回来。 “好吧，我本想着我的老婆能继续充当医护人员救救急的。” “没关系，这次的伤员少，我们应付得来。今天的事对贝茜卡刺激很大，我想你作为她的丈夫应该陪陪她。毕竟她是看到了过于血腥的东西。” 杨明志接受了医生善意的指责，刚刚的手术中杨桃确实有发愣，这是外科手术中的忌讳。 天才有些暗淡，杨明志拉着妻子的手。姑娘已经换上了常装，天气有些转凉，她换上了一件毛衣。 “你心里不要有负担，不要皱个小眉头。”杨明志安慰道，只求杨桃再露出笑脸。 ”可是我……” “没什么可是的，我知道，其实是我在场有些干扰你的工作。也罢，毕竟我是你丈夫，你心里还是得有悸动的。” 话音刚落，杨桃便一把抱住丈夫的胳膊。 “丈夫，我看到那些尸体的，很难受。可能未来一段时间我不能再吃肉了。” “鱼肉也不行？” “对，我还是吃素好了。我不想告诉你我到底看到了什么，都忘了吧。晚上你也不要问，什么都别问。” “好，我不问。把今天空袭的事也忘掉。咱们去少年兵的训练场，看看你的战友们怎么样了。” “嗯，好的。” 两个人非常亲密的走着，傍晚，少年兵们的训练趋于尾声。整个一天，少年少女都在训练体力，大家并不是发了疯般的搞越野跑，而是训练胳膊的力量。 小战士们两两一组被命令扛着树干在机场上转圈走，或者是长时间以立姿举着步枪。那些可爱的少女很可能被练成麒麟臂，但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呢？老毛子的枪械的一贯作风就是粗野，过分追求实用化导致了不少傻大黑粗的玩意，其实内在还不错。 人机功能做的太差，只能让战士们自己去适应，所以苏军的老兵一个个的肌肉男，女兵也是差一脸络腮胡就是男兵。 少年少女的训练终于结束，哈尔科夫向长官汇报工作，杨明志摆摆手，所有士兵解散。孩子们如卸重负的离开，这时杨桃把娜塔莎挽留下来。 女孩站在杨明志面前立正敬礼，“长官，把我留下了有什么新的命令吗？” 杨明志看着她笑了笑，这丫头经过了两个月长的结实多了，是个好兵的材料。 “不错，是有一个命令。别忘了你是我挑出来的狙击手，我最近有个新的点子。你不但要和我的妻子组成狙击小组，直接听从我的调遣外，我还想给你们两个姑娘装备点新的武器。” “新武器？难道是狙击枪？”娜塔莎惊异的问道，这一点，杨桃也非常奇怪。 “是的，新的狙击枪，并且得是有强大威力的。” 第八十六章 狙击手的新装备 杨明志打算好好培养娜塔莎，她被编入警卫连的战斗序列，区区一个十五岁的女孩加入这样的队伍，显然这是长官的恩典。 杨明志听到了一些战士的闲聊，说什么长官有着特殊的癖好，亦有人认为，因为是长官救了她的命，所以小姑娘要留下了报恩。这些言论杨明志并不在意。 第二天，娜塔莎按照要求来了。 杨明志安排她留下了，就在自家门口招待她吃一顿。 大清早的，杨桃早早的起床烧水做饭。她很娴熟的做了几张鸡蛋饼，再切土豆炒了一盘菜。这便是为招待娜塔莎所准备的，早餐相对于一般战士颇为丰盛。 杨明志坐在木桌旁，他和妻子瞧着有些害羞的娜塔莎。“慢慢吃吧，不要客气，我知道你并没有吃早饭。这些都是贝茜卡做的，你们不是好姐妹嘛，不需要拘谨。” 娜塔莎点了点头，当然她确实不知道该怎么用筷子。杨明志乐呵着给了她木叉子，就用这个叉土豆条吃好了。 或许只有中国人在吃的问题上才会想尽脑筋，杨明志估摸着，现在他的伙食和原本位面的一边农村有些相似。每天都是粗茶淡饭，营养颇为均衡，饮食多清淡，这简直不像是穷困的游击队生活。 她看看妻子，这丫头把鸡蛋饼卷起来，直接上手抓着撕咬。娜塔莎也是有样学样，并一个劲说好处。 “好吃你就多吃一些。我想以后你和你弟弟就搬到我这里，在警卫连的营区住下。” 娜塔莎一愣，“这……真的可以么？搬过来的话，我们并没有住处。” “你不用担心。我会命令士兵给我们的狙击手盖个小房子。”杨明志乐呵的说道，“以后的你在军队中将有很大的作用，队伍太需要一个天生的狙击手了。” 这话说完，娜塔莎感动异常。她已经没有父母了，唯一的亲人只有年幼的弟弟。长官别列科夫，他是救命恩人，更是一个很能指挥打仗的军人。她的眼神迷离着，想到自己的身世不禁落泪。 “娜塔莎，你哭什么，难道是太激动了？”杨桃问。 “是，贝茜卡。谢谢你，谢谢你们。” 杨明志很满意的看着这对姐妹淘，杨桃虽然是姐姐，身材却比娜塔莎娇小一些。毕竟那个是俄罗斯族的姑娘，以后必然也是个身材高挑甚至很强壮的人。 早餐很快吃完，杨明志依旧坐着，叼着一根烟看着收拾餐具的两个姑娘。待她们结束工作，便是安排新任务的时刻。 杨明志命两人乖乖坐好，一本正经的说道：“我已经深思熟虑过了，以后你们两个要用更好的武器，原本使用的莫辛纳甘可以放弃了。” “放弃了？”娜塔莎有些诧异，“部队给我发了枪，我很喜欢甚至有些感情了。在战斗中我不是还用它击中过敌人，就这么放弃了？” “对，作为长官，我认为莫辛纳甘并不适合你们。你们俩需要更好的武器。” 杨明志的决定甚至没有跟老婆说，他当然清楚老婆杨桃是绝对听自己的话。两个姑娘肯定会有一些疑问，因为莫辛纳甘安装了PU瞄准镜确实是精度非常不错的步枪。 杨明志则知道莫辛纳甘的最大劣势，这方面对于小姑娘，在一些特殊的条件下恐怕会变成一种灾难。 莫辛纳甘步枪是沙皇时代设计完成的，那个时代，沙俄算是帝国主义最薄弱的一环。沙俄确实有不错的工业实力，但是精工制造远逊于欧美老牌强国。 这种步枪的枪管质量非常不错，而枪机就太糟糕了。主要原因正是使用的材料不同，枪机的加工精度上本来就受制于俄罗斯糟糕的气候，温度差异太大，而很多兵工厂对气温影响零件公差不够重视。这些问题可以由战士拿着锉刀解决，不过他们加工的不好的话，也会造成枪机漏气。 以上问题都不是大问题，最要命的还是那倒霉的金属材料。莫辛纳甘早期的型号，枪机用的材料不好，多次射击后会膨胀，以至于要很费劲的才能拉开枪机。 这样的在几年后的朝鲜战争，不少志愿军的战士对他们的水连珠又爱又恨，枪机膨胀拉不了栓，那就用脚踩。 听了杨明志说了一大通，娜塔莎似乎是听懂了。“原来是这样，我说呢，那次战斗我打了十多枪，到了后面拉栓已经很困难。” “对，并不是你累了，而是枪机膨胀的问题。这个情况更应该出现在机枪上，一般解决枪身过热的问题，就是直接在战场上换零件。” “所以呢，丈夫，我们到底要换那种武器？”杨桃问道。 ”是SVT40步枪，部队里本来就有的。以后你们俩就用这种武器。” “但是，那个是半自动步枪，也没有瞄准镜。” 杨明志下意识抚了下妻子的小脑袋。“傻丫头，PU瞄准镜也可以通用于SVT40，而且我也打算给你们改进一下。这次我打算让你们使用两种狙击武器。” 部队早晨的训练已经开始，警卫连又去进行高强度的体能训练，少年兵们还得去练习射击姿势。 对于杨桃和娜塔莎，这两个姑娘则是杨明志亲自领着，三人径直的去了部队的弹药仓库。 杨明志和保管员谢尔盖已经打过招呼。“同志，我让你准备的武器都准备好了么？” 谢尔盖本来还有睡眼惺忪，见长官来了丝毫不敢怠慢。他敬了军礼马上跑进残酷，把武器抱出来。 这个家伙的行为非常夸张，两个姑娘看到这人几乎是扛了一个长树干一样的东西走出来，接着摆在地上。 “就是这三个了。两支SVT40半自动步枪，一支PTRS反坦克枪。” “子弹呢？够用么？我是说反坦克枪的子弹。” “够用是够用，但是长官为什么要用反坦克枪，有特殊的要求？” 杨明志点点头，再笑着看看两个姑娘。结果一目了然，杨桃被吓了一跳，难道丈夫是要自己和娜塔莎用这么沉重的反坦克枪？ 丫头弱弱的拉扯丈夫的衣襟，却看到那个保管员又钻进仓库。 杨明志对两个女孩说道：“如你们所见，你们要会使用SVT40步枪，更要使用反坦克枪。” 很快，谢尔盖拎着一个木盒走出来，轻轻的打开盒盖。“这些都是反坦克枪的子弹，按照你的要求，以前消耗掉的弹壳没有浪费。铁匠村的人进行了复装，但是长官你也知道复装的子弹并不好。” “已经足够了，不用抱怨什么。”杨明志蹲下来检查这些子弹。他的职业习惯敏锐的认出了这些弹头的材料，他知道铁匠村只有土高炉，他们至少还有不少优质的焦煤，因此还能炼出钢材。 碳素钢通过冷水淬火，制造成马氏体碳素钢，之后就用这种材料车床加工，弹头也都是这种材料。复装的子弹用的此等弹头，远比杨明志当初的设想优秀很多。 但是问题也有，条件所限铁匠村的兵工厂根本无法生产穿甲弹。不仅仅是缺少特种金属，复杂的加工他们也暂时做不到。 杨明志基本满意，他站起身把玩着手里这巨大的子弹。 谢尔盖继续介绍说：“上次咱们袭击敌人的运输队，有战士拆了敌人的重炮炮弹，搜集了不少无烟火药。”杨明志一愣，他确实不知道有战士这么干。看来战士们也是知道部队最匮乏什么，认真询问后，才知道那是铁匠村的随军向导干的。 “所以说你给我的这一盒子弹都不是黑火药？” “是的长官！都是无烟速燃火药！” 杨明志数了数，这里一共有三十发子弹，都是14.5x114mm的大家伙，每一枚威力巨大，却也相当的沉重。 因为和原本的历史有一些出入，在战争之前的各种反坦克枪的竞标比赛中，捷格加廖夫射击的PTRD脱引而出，最大的原因则是它发射后的残留物很少。 这个变数给了苏军很大的优势，PTRD装备给苏军后很快投入战斗，所以近卫284师掌握了相当多是这类武器。 杨明志要求的东西都在这里，他命令道：“姑娘们，SVT步枪你们背着，弹药箱你们两个拎着。我自己就扛着这个巨大的反坦克枪。“ “然后我们去哪里？”杨桃插嘴问道。 “当然是去靶场。姑娘们，以后我会把这支反坦克枪改成重型狙击枪，你们呢，这段日子要苦练SVT步枪的射击技巧。”说罢，杨明志一个使劲，就把近二十公斤大家伙扛在肩上。 第八十七章 反坦克枪·改 二战，因为战争的实际需要，苏军最终把莫辛纳甘作为量产型的轻武器。在战争爆发之前，苏联军方曾设想让整个部队换装半自动武器，结果巨大的后勤消耗让苏军放弃了。 诸如SVT40半自动步枪，苏军只能小规模装备。毕竟苏联比不上美国怪物般的工业能力，也确实只有美国那可怕的后勤能力，可以支撑整个部队换装半自动武器。 杨明志领着两个姑娘去了靶场，这里，一组民兵正在组织射击训练。 耶夫洛夫希望民兵部队能迅速训练成部队的新的中坚力量，他们必须掌握很好的射击技巧。见到别列科夫突然造访，他正欲打声招呼，却发现这人还扛着巨大的武器。 杨明志举起右手打个招呼。 耶夫洛夫以愣神，再抿一口烟问道：“我听说你要给你的姑娘换新武器，难道你所谓的新武器，就是一支反坦克枪？” “没错，就是这个东西。柔弱的姑娘需要更暴力的武器打击敌人和保护自己。”杨明志把反坦克枪放在地上，向后面的女孩们使了个眼色。 装着弹药的木盒就摆在反坦克枪旁边，杨明志打开盒盖，拿出一颗子弹，很娴熟的将巨大的子弹塞入枪膛，他令一个民兵战士让开位置。这巨大武器的两脚架已经展开，架设在麻袋之上。 杨明志的行为引得很多人瞩目，他简直就是要开火打靶。 “怎么？你现在要试试这款武器的性能？”耶夫洛夫问。 “对，试试铁匠村复装的子弹。如果我觉得可以，就让姑娘们以后也用这个ΠТРД。“ 杨明志要亲自尝试，试试这反坦克枪的力道。他知道这种武器有着夸张的威力，必然也有夸张的后坐力。 固然在西蒙诺夫设计的时候，就在避免诸如一战时候的反坦克枪，巨大后坐力震碎射手肩胛骨。他采用了很多反制措施，比如高效的枪口退制器，还有能进行65mm缓冲的枪管系统。 杨明志手持的武器并未安装瞄准镜，他只能从枪身侧面的机械瞄准，三点一线瞄着靶子。 正欲开枪，他立刻扭头命围观的人后退一些。杨桃明显流露着忧心忡忡的表情，杨明志做出胜利的剪刀手，自信满满。 “好了，现在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杨明志怒吼一声，以半跪的姿态瞄准目标，轻轻的扣动扳机。 嘭的一声，作为靶子的木板就彻底被击碎。后坐力确实不小，杨明志自己感觉被这枪托狠狠推了一下。“好歹是有橡胶和弹簧的垫子，玩意就是木板一块，说不定会受伤。”杨明志估摸着这东西让女孩用，真是难为她们。 他扭过头看看大家，却发现战友们一个个目瞪口呆。 “真是野蛮，这个木板被击碎了。这个子弹是炸弹吗！”耶夫洛夫吃惊的蹲到弹药箱，检查着铁匠村制造的子弹。 杨明志放下枪，把子弹壳退出来，这个东西还能在用一次。他站起身抖抖身上的尘土显得非常满意，向着好奇的耶夫洛夫说道：“咱们的朋友，铁匠村的村子里固施科夫和他的伙计们确实有一套。他们碍于条件不能生产钨芯穿甲弹，这种钢壳弹头若是打步兵则是非常的靠谱。” “难道，这就是你的目的，用反坦克枪打步兵？” “对，这把枪早晚得让我的姑娘们用，但不是今天，我还得去铁匠村一趟，我已经决定了，起码在那里待上一天。剩下的事，我让贝茜卡和娜塔莎使用SVT步枪，把PU瞄准镜装上去。耶夫洛夫，你就好好训练咱们的狙击手。” 杨明志再嘱咐两个姑娘几句，杨桃明显有一丝不舍，还有一大堆的疑问。杨明志捏捏她的小脸：“我最少得去一天，也可能多住几天。我得去给你们设计一些新的零件安装在步枪上，等我回来的时候，你和娜塔莎必须学会SVT正确的使用和保养技巧。” “好的，丈夫，我接受命令。” “很好。”杨明志把两个女孩都叫到面前，“我不在的时候你们俩互相照应。娜塔莎，我命令你晚上睡觉的时候和贝茜卡在一起，我怕她害怕。” 两个少女噗呲一笑，剩下的就是更严格的射击训练。 下午，杨明志和几个随从前往铁匠村，傍晚时分他们已经抵达。铁匠村这里通过电台获悉了这个情况，里固施科夫热烈欢迎朋友的到访。 他给出了一批很有价值的礼物，都是一些火箭弹。 杨明志自信查看这些武器，它们进行了一些改进。装药换成拆卸德军炮弹得到的高能炸药，这样飞弹体型变小后威力反而更大，更好的情况，则是飞弹飞行的更平稳。但是点火方式依旧证明了这东西就是一款可以大规模杀伤的窜天猴——依旧外部导火索点燃。 这些情况杨明志很满意，他向村庄汇报了那些反坦克枪复装弹的情况，结果令人欣喜。 杨明志抓紧时间，晚上吃饭的时候他一点酒也没喝，也阻止村长自己灌自己。 “这次来，我就是要你们制造一些零件。” “零件？什么零件？” “步枪上的零件。我要新型的反坦克枪的枪口退制器，还有步枪的消焰器和制退器。”杨明志说的东西有些高深，毕竟这儿的工人没有设计专家，一开始村长是拒绝的。 杨明志则自告奋勇，“我自己就是设计师，设计武器我很有经验。”当晚，他就拿起纸和笔，并给铁匠村村长下了命令，即明日一早就按照设计图开始加工。 作为先知先觉并拥有超时代知识的人，杨明志很恶趣味的希望能把反坦克枪改成巴雷特那种东西。碍于条件，他只能在武器原有基础上修改，所以他决定给反坦克枪安装那种双风道的退制器，效果必然更好。 SVT步枪也要这么干，杨明志很清楚这种步枪的一些劣势，比如射击时枪口的火焰太大。消焰器和制退器要一起制造，设计方案也非常简单，就是三十年后苏联的发明成果——即AK74的那种消焰制退器。 画图纸是杨明志的老本行，两个图纸修改了好几遍，直到天快亮了他才完成成果。 图纸就交给那些老师傅制造，剩下的事杨明志不管了，精力消耗很大的他倒头就睡。 杨明志在铁匠村足足待了三天，他很担心鲶鱼村那边的亲人等的不耐烦，无奈他只能用电台和杨桃进行限时通信。“小桃，我的新型零件马上就完成了，以后那两种枪械的后坐力将微乎其微，你和娜塔莎这样的小姑娘也能完美的操作。” 加工工件必然不可能只加工一个，两种武器各加工十个，如果效果拔群那就大规模生产，把所有的反坦克枪都换上新型制退器。 三天过去了，杨明志跟随者向鲶鱼村军营输送弹药的运输队一起走。几个战士扛着木箱，那里面就是武器零件。 回到了鲶鱼村，杨明志固然是和老婆死死抱在一起。杨桃和娜塔莎情绪都非常激动，她们急于表现自己学到的射击技巧。 还是眼见为实胜过一切赞美之词，杨明志饶有兴趣的看两个姑娘的表演。就在靶场之上，两人以趴卧的姿势打靶，武器正是SVT步枪。女孩们娴熟的给弹匣压上子弹，再塞入枪膛。 她们表现的很不错，杨明志一边看着，一边听耶夫洛夫的说辞。所谓这几天，娜塔莎表现的非常抢眼，贝茜卡则是后来居上。 杨明志点点头：“娜塔莎以后可以得到苏联英雄称号，她只要好好变现就行。” 两个孩子的打靶非常顺利，她们的枪法很好，所有子弹准确命中目标。 杨明志招呼她们停下来，从木盒里拿出一种特殊的金属管并展示着。“这些就是我说的特殊零件，只要把这个安装在枪口上，就能很大限度的降低后坐力，还有把枪口火焰压制到最低。” 他将两个消焰退制器分发到女孩手上，两人惊讶的发现，这个东西能很好的卡在枪口。之后新一轮的打靶，奇迹发生了。 “这个简直就没有后坐力，枪声也降低了很多！”娜塔莎吃惊的说道。 “对！火焰似乎根本没有。” 两人的情况围观的战士都看到了，耶夫洛夫看的真真切切。他指着一边的反坦克枪，“别列科夫，是时候展示你另一个发明了。” “好的！”杨明志赶紧把反坦克枪原本的制退器拆掉，换上了新的。他非常自信，以至于打算让杨桃做一次射手。虽然耶夫洛夫将信将疑不希望一个可爱的姑娘上，但杨桃明显对丈夫十分信任。 她在杨明志手把手的教育下，以卧姿射击。杨明志就趴在杨桃身边，胳膊搂着女孩，一张大手扶着女孩的小手。“现在你什么都不要怕，放松身体感受武器的魅力。咱们一起扣动扳机就好。” “好的，丈夫。”杨桃心里美滋滋，两人同时扣动扳机。女孩明显感到一次轻柔的抖动作用在肩膀，而两人都看的真真切切，作为靶子的木板又被打成碎片！ 围观的战士们激动不已，一个个喊着乌拉。战士们非常明白，一个瘦小的女孩都能操作反坦克枪，一切都是因为副师长安装了新型的零件。这个新的改进说明了，这种武器的后坐力已经微乎其微，并不是以前所谓的“战士能够忍耐的住”，显然在以后对敌人坦克的攻打。在没有RPG武器的前提下，反坦克枪将是利器，可喜的它的后坐力已经微乎其微，战士们不用再顾忌什么了。 杨明志把十个新型枪口制退器分发下去，武装了十支反坦克枪，又令铁匠村继续生产。 他知道，就算不能生产RPG，“窜天猴”这种抄袭巴祖卡的火箭筒和新型的反坦克枪，已经使得部队具备了相当的反坦克能力。德军猖狂的不就是他们的强大闪电战和坦克部队么，现在新型武器已经能让普通步兵得到单人击毁坦克的能力。 他令女孩们继续训练，这一天的训练，杨桃联系SVT的射击，而娜塔莎则被命令把所有的反坦克枪子弹打光。 “你们好好干，到了晚上我亲自下厨给你们俩做一顿好吃的。” 第八十八章 温馨 杨明志的心情还不错，两个女孩的训练结果令人满意。所以晚上一定要犒劳一下她们，顺便也把老朋友喊来吃一顿。 耶莲京娜是最先来的，她是部队的政委，处理完每日例行的“思想教育”后，便遵从杨明志的邀请，来到他的小家，正好看到了正在准备做饭的杨明志。 “别列科夫，你们中国人总是追求于精致的美食，做一顿饭也要这么费劲？”耶莲京娜看着杨明志在砧板上切着土豆。土豆片已经削去，她知道这家伙会把土豆切成丝，然后进行特殊的烹饪。 耶莲京娜就在这露天的“厨房”晃荡，并找到了一些特殊的食材。她拨开一块油纸包裹的东西，打开一看，居然是一块煮熟的牛肉。 “嘿！你不要乱动！要么过来帮忙，要么就一边坐着。” 耶莲京娜吐吐舌头，马上问起这牛肉的事。杨明志看这次，这个人有点嘴馋。没办法，还是先处理一下牛肉，省的有人惦记。 杨明志切了一小块扔给耶莲京娜。“怎么都是有段时间没吃到好肉了。这是黑土村拿过来的，计划上就是犒劳我的姑娘们，也罢，你自己就是个姑娘。” “好好，我接受你的好意，反正一会儿也少不了我的。” “那是自然。不过你不觉得自己也要做出一些奉献？” 聪明的耶莲京娜马上明白了杨明志的意图，那块肉嚼了嚼咽肚。“我能帮助你的就是打个下手，好吧，你让我干什么。” 如此，早来的耶莲京娜成了“厨娘”，她被命令再削几个土豆。她非常热爱这个新工作，因为食材已经齐全，可以烹饪共产主义名菜——土豆烧牛肉，也就是匈牙利的国菜雅古什。 除此之外自然还有别的菜，因为食材的限制，杨明志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手头上只有圆白菜和萝卜，做个清水萝卜丝拌盐，再来个蔬菜汤。 树林中还有一些食用菌和蕨菜，这些炒个鸡蛋也就成了。前前后后的菜肴，杨明志觉得这和农家乐哪有什么区别。当然在战争年代，这一餐可是非常丰盛。他看看天，已经进入九月份，战争爆发已经三个月，敌人攻势依旧凶猛，但是敌人的好光景终究会过去。 就像这些阴霾的天，乌云终究会散去，胜利必然会到来。 另一方面，结束了一天的训练，少年兵全部各回各宿舍。杨明志是下了命令的，娜塔莎和他的弟弟都搬到警卫连的营地，住进新搭建的房屋。这是非常高的待遇，娜塔莎将更好的照顾弟弟，也能方便的和大家一起训练，甚至军事活动。 耶夫洛夫领着两个兴高采烈的姑娘，两人都有很多话要告诉杨明志。 杨桃对那支被丈夫魔改的反坦克枪记忆犹新，它已经成为自己和娜塔莎的标配武器。两个人可以抬着它走，再说它那强大的威力很让认有安全感。 两人背着枪，子弹交给警卫连的军需官，枪械就自己保存了。 杨明志向一身疲惫的姑娘招招手，“你们来的有些晚了，饭菜都已经做完。” 空气中弥漫着醉人的香气，勾起了孩子们的馋虫。这一餐必须丰盛，杨明志甚至准备了缴获自德军的红茶包。他向耶夫洛夫打了个招呼，命令女孩把枪械就地放下，趁着还是傍晚抓紧时间吃饭。 杨桃和娜塔莎笑嘻嘻的入座，这一餐确实丰盛，训练了一天吃到美食简直是一种享受。 娜塔莎的弟弟先于其姐姐到达，杨明志也询问了这孩子一些事。所谓幼年的孩子要进行一些简单的工作，帮助集体农庄日常的生产，其他时间还得学习知识。 该来的人都来了，都是饭点，普通士兵就啃面包和喝蔬菜汤，杨明志这位大厨则做了丰盛一桌宴请高级军官。 “今天咱们都不喝酒，以茶代酒。”杨明志介绍着红茶，“这是上次咱们缴获的物资，红茶粉和糖块可是发现了不少。茶水里放了糖，雅古什里也放了糖。” 今日的硬菜便是雅古什，土豆烧牛肉。杨明志可是拿了一大块肉，这次考虑到耶夫洛夫这个大胃口，还是多切了一些。 杨明志看看大家：“怎么样。现在就开吃吧。” “不不不！”耶夫洛夫赶紧笑着阻止，“我们还是进行一下吃饭前的仪式。” 所谓仪式，固然不是什么赞美上帝。大家端起了杯子，耶夫洛夫说道：“敬咱们的战士们。” “敬布尔什维克。”耶莲京娜说道。 杨明志有样学样，自己也得说些什么的。“好吧，敬这场战争。咱们牺牲的同志致敬，向还在战斗的战士们致敬。这场战争咱们绝对会胜利。” 干杯之后便能动筷子，杨明志一拍手宣布大伙开吃。不出他的所料，那土豆炖牛肉是孩子们的最爱。 杨桃立刻把筷子伸出去，娜塔莎和她弟弟也不示弱，叉子直接冲上去。 杨明志醉人的看着这对姐弟，只见姐姐并没有自己吃掉这块肉，而是放在了弟弟的餐盘了，还念念有词。“科斯佳，你今天要多吃一点，以后吃肉的机会可是不多。” 男孩点点头，他对这些大人还有些怯生生，唯独姐姐在场，才安稳下来。“ “多温馨啊。”杨桃不禁说道，这话还是用汉语说的。 “是啊，亲爱的，他们毕竟是姐弟。”杨明志察觉到杨桃她正挪着板凳往自己身边凑，小脑袋还下意识的往自个胳膊上蹭。 “好了好了，小桃，你安心吃饭。要撒娇的话晚上再说。” “好的，哥哥。我坐好。” 杨明志开始不在意，直到这丫头会恢复神态，才想起了她说了那声“哥哥。”他记得杨桃是有一个哥哥的，也有表哥表弟，但是她的身世很可怜。难怪见了这对姐弟的温馨场面才会动容，杨明志吭吭两声，筷子一夹，菜肴就往老婆的盘子里放。 “多吃一点吧，我的好妹妹。” 杨桃一愣。“丈夫，你刚才是说什么。” “当然是妹妹咯。小桃，你也想自己的父母亲人，想哥哥弟弟吧。可是你也知道在这异国他乡，你我已经同病相怜很久。在我看来，你是我的老婆，也是我的小妹妹。经历了战争，咱们的情谊也就更深厚了。” 杨明志的话字字戳在杨桃的内心里，她毕竟是个十七岁的少女，文化上也远不及后世的女孩们。她确实是一个进步女性，并在杨明志的调教下，和同时代的女性多了些杂七杂八的知识。然而她的内心还是脆弱的，家庭罹难后只能赶紧找到新的靠山。 以前靠山是抗联，现在只有丈夫，还有苏联这边的战友们。但是她也清楚，战争不是谁说不死就不死的，战死和负伤往往特别突然，这糟糕的战争，仿佛所有人都是有一日没一日。 想着想着女孩竟然落泪。“你呀，我知道你内心在想些什么。”杨桃强忍着激动的新，听着丈夫絮叨，还有那给自己擦眼泪的动作。 “别列科夫，看来你的女孩是想到了些什么。”耶莲京娜猜测道，“估计是想起你们的过往了。” “对的，我的贝茜卡和娜塔莎的身世非常相似。所以你懂得。” “我当然懂，女人的直觉嘛。倒是你，既然你知道这两个女孩的身世就得更加关心她们了。我其实知道你的那些动机，比如把娜塔莎调入警卫连，都是你有意为之。别列科夫，你是一个不错的男人，现在你几乎是要做她们的兄长，或者是父亲的角色。” 杨明志点点头，“你猜的很对。”他扭过头看着娜塔莎姐弟：“娜塔莎、科斯佳。你们姐弟已经没有父母只能相依为命，我别列科夫是救了你们的人，我觉得应该继续负责任。你们可以叫我哥哥或者叔叔，亦或者直接称呼我长官，我都不介意。 以后你们两个要和贝茜卡姐姐相处好了，以后在战争中，你们要像亲姐妹那样配合，” 两个女孩点点头，晚餐继续进行。 第八十九章 未雨绸缪越冬 饭继续吃，杨明志觉得差不多了，一个计划是时候和耶夫洛夫说清楚。 他放下筷子，一阵凉风吹来颇为凉爽。“已经是九月份了，这里的冬季应该来的很早。” “对，是很早。”耶夫洛夫的话有些含糊，他在狼吞虎咽的吃饭。 “冬季再过几个月就来了。耶夫洛夫，耶莲京娜。是时候想想咱们怎么过冬了。” “如何过冬？我们俄罗斯人又不怕冬季。”耶莲京娜摆出一副很自豪的样子，俄罗斯人是北极熊，可是非常善于在寒冷条件下生活的。 杨明志摇摇头，“你们怎么过冬自然是按照苏联的民族传统，但是咱们也应该看到现状。咱们现在的部队四千人了，加上普通的民众超过七千人，这么多人真的有足够的越冬衣服？” 吃饭的几人一愣，耶夫洛夫放下饭碗扔掉勺子。“没有，应该没有。不！肯定没有！那些新来的士兵他们还是穿着夏季军服，咱们这里应该发动所有群众，也不能给战士们凑齐足够的衣服。” 而耶莲京娜脑子转的很快，冬季御寒衣服的事确实重要。“或许我们应该按照乌里扬诺夫当年的行动，优先把物资供应军队，这样咱们士兵的御寒衣物并不会大碍。” “人民呢？难道让他们挨冻吗？”杨明志果断反对耶莲京娜的意见。 当年的乌里扬诺夫，也就是列宁，年轻的苏维埃建立伊始被白军追着打。红军缺衣少穿还匮乏粮食，列宁发布《余粮收集计划》，如此战士们有了面包，而很多农民被饿死，一些地方甚至出现了起义。 “过激的行为肯定会遭受普通公民的反感，我们驻扎在沼泽地进行游击战争，最重要的就是群众基础。”杨明志向耶莲京娜说道理，而这个契卡姑娘明显更加的决绝。 “听着，别列科夫，你的战略战术是你们中国内战时的那一套，在苏联部分有用，部分则必须符合我们的国情。根据条例，我们可以无条件的征用民众的东西。虽然有时候会很残酷，但是你也知道，如果军人活不下去了，那么谁来保卫伟大祖国呢？” 这些话说的就像国内正抗战的老蒋的策略，物资优先给军队这无可厚非，毕竟已经是全民族的全面战争了。但是老百姓把一切都奉献给军队，他们饿死了冻死了，也是不行的。 杨明志根本不希望事情发展成耶莲京娜说的那样，说着说着整个人都有些激动。 “我的政委同志，我们进行的是游击战争，我们不能做法西斯的帮凶！普通公民的生活必须得到保障，如果他们死了，我们甚至连新的土豆都吃不了，何来长久的战争呢？” 杨桃很吃惊，丈夫他的清醒过于激动了，自己把他拉到座位上都很困难。 耶莲京娜知道越冬是个大问题，她还是典型的毛子思维，简单粗暴的把军人稳定住。杨明志则更加变通，眼光更加长久。两人看似要闹什么不愉快，耶夫洛夫马上做起和事老，把激动的杨明志拉下来。 “你们两个说的都有道理。然而我觉得列宁的策略还是很残酷，咱们终究是保卫国家和普通公民的。我们不能以伤害普通人为代价，我们必须想到新的解决办法。“ “对，就是这样。”杨明志顺着耶夫洛夫的话说道，“冬季终究要到来，咱们暂时也不知道南部的战争怎么样了，友军的援助会不会来。在此之前我们必须想办法，而最好的办法，就是再打一仗。” 缴获敌人的物资，这或许是唯一可行的办法。德军的物资五花八门，在军粮方面相当精细。他们运输的弹药对于284师同样重要，毕竟仓库里也保存着不少德制的武器。 杨明志构建了一个计划，即抢劫衣服，弹药和军粮反而是次级的。 耶莲京娜觉得可行，她马上把刚才的争执放在一边。“我们如果进行新的军事任务，我们明明可以造访一些外面的集体农庄。我们可以用钱去买他们的衣服，或者就是征用。” 刚刚就是这个问题，杨明志非常反对强征百姓。“与其我们去征用，还不如把找到的人，和他们的所有财产尽量的向沼泽地转移。如果就放任他们在德军的铁蹄下，我很担心他们会被屠杀。” 说到这儿，杨明志脑子里回想了更恐怖的事。 在罗沙斯卡亚，德军屠杀了整个村庄。在部队撤退的路途上，也发现了一些无人村。德国人确实如历史上的那样，在苏联占领区内滥杀无辜。 如果德国继续这样做，那么大量的村庄已经被他们毁坏。 杨明志提出了新的可能，“我们走出沼泽地去寻找村庄，如果发现被德国人杀戮的，就去看看还有多少能用的生活物资，甚至去寻找地窖，把食物找到。进来去寻找衣物，再把被杀害的居民遗体掩埋。” 这话说的有些残酷，耶莲京娜没有反对。“这确实也是个解决办法，但是太残酷了。” “即使是残酷，咱们也得去面对。人死了，他们的财物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万一咱们还能发现幸存者呢？比如娜塔莎和科斯佳。” 说到这里，杨明志明显觉得自己说错话了，把孩子们的痛处说出来。他扭过头，确实看到娜塔莎的小脸阴郁了。“哦！对不起我的孩子，你不要介意。” 娜塔莎善意的抬起头，她的眼角已经挤出眼泪。 耶夫洛夫赶紧打断了杨明志的话，“要不晚上的时候你到师部一趟，咱们几个人好好研究一下以后的对策。”杨明志想了想，也对，吃饭的时候说战略计划，一股“酒桌政治局”的感觉。 饭后，杨桃和娜塔莎负责收拾碗筷，杨明志给妻子吩咐事情后，自个就跟着耶夫洛夫去了师部。 他们是去商量新的战斗计划了，杨桃和娜塔莎手拉着手。两个女孩情同姐妹，她们知道，很快双双又得奔赴全新的战场，新的一战非常明显，就是去抢劫物资。 在师部，一张大桌子摆着一张新画的地图。这图是纯粹人工手绘，标识了沼泽地周围的地理地形，还有村庄和城镇。杨明志注意到这里连莫济里也标识了，他灵机一动，新的战斗就朝着莫济里方向。 “我们还去攻打一次莫济里？”耶夫洛夫很吃惊，毕竟德军怎么可能在同一地方摔倒两次？ 杨明志也是确实是临时起意，那里是德军的一处交通线的枢纽，向南和向东都有道路通行。 “我们上次攻击了一股德军，所以我们必须要换个新地方。部队通过沼泽地，淌水度过普里佩特河，我们继续向莫济里方向走。毕竟那里确实有被德军屠灭的村庄，我们去碰碰运气，或许能找到大量的有用物资，甚至是幸存者。而且也可能遇到咱们的友军，其他的游击队。” 杨明志把新的行动描绘成一种机遇，他确实不是计划再打一遍莫济里，那个毕竟已经非常不现实了。现实的依旧是伏击，要么袭击敌人的运输队，或者就强袭一处德军的小型中转站。 “现在德国人也没有更换冬衣，我们去袭击他们，难道就是去扒他们的衣服？”耶夫洛夫很不解的问道。 “没错，多一件衣服也是很有必要的。等到冬天来临，就是很粗糙的麻布毯子，我想战士们也会非常重视。”杨明志说道。 耶夫洛夫想了想，耶莲京娜和福明是政委，自然不能干涉军事行动，他最后拍板定下来，选择好日子，再劫掠德军一次。 计划已经定下来，之后就是再整顿一遍内务，弄清楚每个士兵的装备情况，再确定军事行动的方案计划。 杨明志和他们絮叨到了晚上十点，回到家杨桃早已入睡。吃过饭后两个女孩去黑澡堂接着油灯光亮洗了澡，所以此番的女孩身上还有一些肥皂味。气候已经开始转凉，杨明志和谐的看着沉睡的老婆。这小模样很可爱，很快她又得上战场了。战争很残酷，她早已选择参军，战斗自然义无反顾，同时也是展现她和娜塔莎训练成果的重要时刻。 次日，所有的排长和连长被命令到师部集合。这是杨明志的命令，目的主要便是调查士兵的衣物情况。结果却是和料想的那般，大部分战士并没有棉袄。虽然苏联不缺乏棉衣，但是在这沼泽地，这几千被遗忘的士兵根本得不到后方的援助。大家必须自力更生，只能想办法。 杨明志知道，几个月后莫斯科战役，德军久攻不下而冬季已经到来，他们大部分人却还是穿着夏天的军装。因此大量德军士兵只能自己想办法，抢劫成了获得御寒衣物的主要办法。 现在苏军可能也得这么办了，但是杨明志禁止士兵去抢劫还活着的居民。 一场动员会开始了，新的作战计划告知了所有战士，士兵们被要求进入一级战备，所有士兵必须保证在十分钟内能紧急集合，甚至投入作战。士兵们被命令等候命令，杨明志已经下定决心再干一票，作为“北极熊”入冬前的“重要觅食”。 最终，杨明志在地图上找到了库塔镇这个地方。杨明志觉得，如果是武装抢劫，没什么比抢劫城镇更有效率。那里必然已经被德国人占领，苏联公民可能被迫做奴隶，或许已经死了。德军也应该把很多物资放在那里，因此苏军复刻一次胜利就好了。 第九十章 淑巴行动 库塔镇所在的位置也在德军的运输线上，这正是一座毗邻公路的小城镇。这个城镇人口不多，居民主要从事农业和森林砍伐。 它很像卢万卡镇，规模却比其小一些。它更靠近莫济里，地理环境也是被树林所包围，如果武装袭击这里必然会得到不少收获。 杨明志勾勒出的大饼，士兵们跃跃欲试，他们知道攻下那座被德军占领的城市后，士兵有权利自己搜索必要的生活物品。 有时候战争胜利了，打赢的一方会摇身一变成为征服者。放纵士兵劫掠甚至被一度认为是必要，直到后来各国均对其强调纪律，纵兵抢劫才有所收敛。然而这是世界大战，以往的军人荣誉很容易被残酷的战争击败。 为此，杨明志对苏军士兵的处决俘虏和劫掠，有时候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显然，因为生活所迫，杨明志已经计划，在攻陷了库塔镇后部队自由带走一切能带走的，但是如果财物的主人还没被德军杀害，就很有必要保护其财物。 之所以做出这些决定，也是因为军官们检查了普通士兵的装备。 “每一名士兵在进入冬季时，必须有足够的衣服保持温暖。必须有一双或者两双鞋子作为储备，必须有一副餐具，一个水壶，一套武装带。如果没有这些，那就去德国人那里缴获，我们必须把德军扒的一干二净，除了他们的裤衩。”杨明志如此向那些下级军官训话，引得众人一阵欢笑。 笑归笑，这些生活物资的需求量非常巨大，现在依旧有南方的失散士兵，自发的向沼泽地地区撤退。 很多人其实属于漫无目的的逃跑，并不是所有的苏军战士都能义无反顾的为斯大林献出生命，他们首先是人，要活着。一些幸运儿来到普里佩特沼泽被284师收编，最开始他们一穷二白，身上的军装几乎都成了遮羞布。 因此新的军事行动就是为了抢夺物资，搜集一些可以搜集的生活用品用以度过寒冷冬季。 耶夫洛夫很有幽默感的把这次行动形容为抢劫衣服的战斗，他称呼这是“淑巴行动“。淑巴就是斯拉夫民族的传统皮大衣，主要由羊皮做成。同时亦有貂皮、兔皮等等等。 黑土村养了不少牲畜，那些牛羊自然不可能宰杀了做皮革。第一，根据地没有革化设备，第二，那些牲畜还在生产奶制品和宝贵的肉。 杨明志不求战士们能全体穿上皮大衣，好歹足够的麻布也能越冬。他知道二战时的苏军战士往往穿着棉衣就上战场了，这个也算是一种军装。比起德军崭新帅气的军装，苏联人简直是一群叫花子。更糟糕的，这些棉衣内部填充的可不全是棉花，木棉成了御寒的关键。 作战计划很快从师部的小办公室传遍了整个根据地，大家已经蛰伏了一段时间，在这周围都在打仗，284师再次主动出击，也能对整个战局尽一点力量。 杨明志和耶夫洛夫命令各营营长开会，同时宣布确切的作战计划。见大家都到了，他在小黑板上写下了文字“淑巴行动”。 “不错！这次战斗就是为了衣服。咱们弹药相对充足，食物按照配给制吃到圣诞节没有问题，而且新的土豆也快能收获了。” “副师长，你就下达命令吧！只要是作战计划，我们绝对遵命！”二团一营长拉夫连季说道。 杨明志满意的微笑，拉夫连季的态度很代表二团的人，那是他带出来的部队。 这次军事行动是为了让战士们拥有足够的衣服，仿佛整个作战计划就是为了新到的那些士兵。一团的两个营长克拉布斯基和罗沙科夫非常明白，这个计划和他们这些新来者息息相关。 “既然二团都是一个态度，我们一团一营完全同意。”罗沙科夫淡定的说道。 克拉夫斯基也没有异议，“我们营的生活条件比起二团并不好，战士们缺衣少穿，在现在还比较温润的气候下下年不出来。但一次寒流之后，我担心军队会有战士冻死。” 这话说的非常直白，如果没有冬衣，就算是老毛子也得死。 耶夫洛夫咳嗽两声，轮到他发言。 “既然同志们非常支持新的作战计划，我们就应该很快执行。刚才克拉夫斯基也说了，如果有寒流袭来，咱们也是要遭受严重的非战斗减员，我们必须做好准备。” “这次我们的计划并不是解放库塔镇。”杨明志顺着话说，“因为我们防御库塔镇无外乎孤军深入螳臂当车，所以我们必须速战速决，还是老办法夜袭战。在战斗得手后，我们快速办事儿，能搜集多少物资就搜集多少，绝对不能恋战。我们搜索的重点是一切纺织品！ 这次战斗，我计划出动四个营的兵力，警卫连也算入战斗序列。我不知道咱们会遇到多少敌人，根据卢万卡镇的结果，敌人很可能驻扎有一个团。所以我们起码要出动相应的兵力，也不能暴露实力。” 接着，耶夫洛夫把师部的决定摆了出来。 作战计划即劫掠被德军占领的库塔镇，第一团出动第一营和第二营，第二团则全军出击，其中警卫连出动一百人出战。总兵力超过两千五百人，这些已经是最精锐的部队。 部队的装备也颇为精良，杨明志认为依旧必须使用强大火力，在交战的一瞬间把敌人打蒙。同时这次行动也是测试新式武器的机会，铁匠村生产的迫击炮弹要接受实战检测，还有那些复装的子弹，既然质量不好，那就让机关枪疯狂的扫射好了。 军官们解散，回到各自的军营开始准备人马。 杨明志留在师部静坐了一会儿，耶夫洛夫倒上一杯水送来。“这次战斗你还是亲自指挥，我还是留在师部这里。我觉得自己都仿佛很难去前线了。” “也许吧。”杨明志接过水，他还在思索一些事情。“耶夫洛夫，你毕竟是师长，你的责任不仅仅的指挥部队，还有责任保护根据地的普通民众。你必须守卫着咱们的家，而我则很会进行森林作战，这次行动依旧由我指挥显然是最明智的。” 耶夫洛夫挠挠头，坐下来。“这也也没问题，我有自知之明，我根本不如已经牺牲的普加乔夫。以后等部队更加壮大了，也许应该由你做正职的师长。” 杨明志赶紧拒绝了这个，他确实希望自己能做高级指挥官的，但依旧不是时候。老毛子有时候很矛盾，他们要解放全世界，却也很排斥外国人。他们很傲慢，以前自认为是第三罗马，现在则自诩世界无产者的救星。 “等到以后再说，我毕竟是中国人，我担任拥有近卫头衔的部队的指挥官还得由领袖来决定。不过领袖已经给我发了苏联英雄称号，还有一枚尚未挂载我胸口的金星勋章，显然我是得到领袖器重的。” 耶夫洛夫点点头：“也对，所以你更应该多指挥几次成功的战斗，这样你的功劳会更大，在军中也更有价值。甚至咱们也会成为游击队的模范部队！” 这些说辞就太过抬举了，杨明志心里还有个设想，那便是关于少年兵的。“我想，从少年兵中抽调几个，起码我得把哈尔科夫那孩子拉过来。” “那个孩子，为什么？他是少年营的营长，少年营兵力已经过百，他的责任很大。” “是，正是因为责任大，我才需要培养他。让他学到更多的指挥经验，从而更好的带领队伍。” “所以你肯定会把你的妻子和娜塔莎一并带上对不对？”耶夫洛夫笑着问道。 “那是自然，她们可是我心爱的狙击手，这次她们要带上安装了瞄准镜的改进版的反坦克枪。所有经过改造的反坦克枪都要带上，如此玩意遇到敌人的装甲车辆，我们可以在相当远的距离率先发起攻势。” 夜色以晚，杨明志和耶夫洛夫絮叨一阵子便回去了。 次日，哈尔科夫独自一人被命令去警卫连报道。杨明志在那里给了他新的任务，“在新的作战行动中，你临时编入警卫连，你必须跟随着我，注意我的言行，我要把你训练成未来的优秀指挥官。” 聪明的少年马上明白怎么回事，他立刻敬了标准的军礼。他这严肃的样子引得长官身后两个姑娘一阵痴笑，这么的，少年也憨厚的笑起来。 新的作战行动，耶莲京娜自然也会参与，她是政委，战斗中也会充当战士。这个家伙更关心杨明志的安危，还有他的女孩们。所谓需要大姐姐的保护，在准备出击的短暂时间中，整装待发的耶莲京娜果断背着行囊扛着枪，在警卫连的营地晃荡。 杨明志摇摇头，这个女人很关心她的小妹妹们。男人自然懒得介入女人的那些杂七杂八的话题，杨明志就领着如同警卫员一般的哈尔科夫，在各个营里检查，重点检查他们的武装情况，对未来的战斗心里有数。 第九十一章 黑科技出马 作战就是为了抢劫物资，德军自然不会把东西乖乖的交出来，所以在夺取物资前必须要了他们的命。 这次作战是部队进入沼泽地以来，策划的最大一次军事行动，出动的兵力高达两千五百人，精锐部队全部出动了。 虽然进行了战争动员，但杨明志非常清楚，这次的行动算是一次军事冒险。 为了战斗的顺利，战士们必须装备精良，这次战斗必须使用一些所谓的“黑科技”。 战士们还在准备各自的细软，大家得到命令，这次行动持续日子较长，粮食、饮水还有被褥都得准备好。当然还有足够的弹药，战马也要作为驮骡的存在装载物资。 新的一天，来自铁匠村的民兵扛着大大小小的木箱来到鲶鱼村。 杨明志才刚刚睡醒，传令兵便急急忙忙的赶来。“报告长官，你要的特殊弹头已经送到了！” 杨明志摆摆手把士兵招呼走，自个再在自家门口静一会儿。大清早颇为凉爽，这是九月初，东欧的秋季已经到来，气候转凉后总感觉有些肃杀。 不一会儿，起床的杨桃出门洗漱，看到丈夫一个人自顾自的抽烟。 “怎么了，是不是马上又要指挥战斗，有些紧张？”杨桃凑过去，磨蹭着丈夫的胳膊。 “没啥，男人嘛。有时候就得静一静，舒服的抽一根。” “好吧，你以后也要少抽一点，我不喜欢烟味儿。” 杨明志呵呵一笑，随手丢掉烟头踩一脚。“反正烟也没剩多少了，打完这一仗应该还能再缴获一点。走吧，小桃，跟着我去看看铁匠村那边送来的好东西。” 铁匠村和黑土村为这次作战行动都提供了非常必要的物资。黑土村送来了大量的咸干酪，还有少量的肉干，这些高热量的食物能为战士提供大量能量。而铁匠村，自然送来大量弹药。 村民送来三十多箱弹药，而且这些弹药非同一般，因为他们配置的那一点苦味酸，全部都装填进炮弹弹头内。 化学家伊万诺夫，这个几个月前跟着逃难的平民和医院医生，以及一些民兵组成的小部队的家伙，现在他找到了自己的正确归属——制备火药、炸药。 “苦味酸我说过可以制造，虽然只是实验室级别的制造，但是已经能供应部队。” 说着，伊万诺夫打开一个箱子，这里面是十枚迫击炮弹，但是它们非常特别的涂上了一点黄漆，这便是装填苦味酸炸药的炮弹。 杨明志很吃惊。“伊万诺夫，我知道你是个很有才能的化学家，你既然能把苦味酸造出来，可是如何保障这些物质不会把金属弹壳腐蚀掉呢？我也是知道苦味酸的，知道它威力巨大，也很难驾驭。” 伊万诺夫笑了笑，“我自然有自己的办法把它们保存住。在投入弹体内，我是用煤油在保存他们。至于如何在弹体内保证安全性，我用了一种特殊的物质。” “那是什么？” “是蜂蜡。”伊万诺夫道。 “什么！蜂蜡！我的上帝，你和日本人想到一块儿去了。”杨明志非常吃惊。 “那有怎么样，日本人做的非常简单也非常高效，再说我们现在能搞到的就是蜂蜡，要不然我真的想不出如何使用苦味酸炸弹。” 在军事史上，有时候日本人也会想出一些新奇的发明。苦味酸是一种比TNT还要强的炸药，但是极难驾驭，它过于活泼，对金属腐蚀也很强烈。日本人则一根筋的要发展苦味酸，他们研制的酸素炸弹非常特别。为了克服它的强大腐蚀性，弹体内部又是刷漆，又是涂石蜡，如此解决了腐蚀问题。 伊万诺夫的解决办法和日本人非常相似。“其实，我们如果是这一场战斗把苦味酸全部消耗掉，时间是非常短暂的，在金属被腐蚀掉前它们已经在战斗中消耗掉了。” 杨明志还是担心会出现意外，他可不希望战士们抱着“定时炸弹”行军。 “你给苦味酸炸弹涂抹蜂蜡非常好，以后你继续制造就好了。” “好吧。”伊万诺夫诚实的指出苦味酸对于部队的问题。“我制备的速度非常缓慢，毕竟我要制造硫酸和硝酸，苯酚制造也很麻烦。再者，我们没有那么多蜂蜡。所以这次行动我只能制造二十枚。” 苦味酸迫击炮弹只有二十枚，装在两个木箱里，但它们威力非常大。 负责押运这一批弹药的民兵队长尼聂利，这是杨明志的老朋友了。他把一份清单交出来，杨明志自信查看。 “迫击炮弹一百二十枚，轻型火箭弹一百枚，反坦克枪弹药四百发，手榴弹三百枚。一共就是这么多吗？”杨明志问道。 “并不是，下午还有一组队伍，他们运输的会更多。按照长官的要求，我们将运来大量的手榴弹。” “你们到底会运来多少手榴弹？”杨明志迫切的问道。 “下午大概还能运来两千枚。长官你也是知道的，木柄手榴弹的制作工艺非常简单，我们的产能已经提高非常多。这次作战，按照你的要求，我们把存货都拿出来了。下午还有一些复装子弹要送来。” 杨明志满意的点点头，很快军械库的军需官们呼唤战士过来搬运这些弹药。 这些弹药里有一种叫做“轻型火箭弹”的武器，这便是杨明志眼中所谓的大号窜天猴。这也算是一种奇葩黑科技，弹体是金属板卷成，内部填充推进药剂，战斗部则是车床加工的小型榴弹，安装有碰撞引信。 杨明志注意到，这些弹药安装有四片尾翼。它们根本不如自己复刻的RPG2火箭弹，形象更像是巴祖卡。在上次的战斗中使用过这些大号窜天猴，有了实战经验后，铁匠村在实战基础上进行改良，精度和威力都有了一些提高。 这种武器依旧用非常原始的点火方式——一个可点燃的导火索。所以战士必须自己带着火源，所谓的火源倒是很好办，即缴获的汽油打火机，亦或者是村民自己的火柴。因为用撞针式引信的技术要求有些高，还是用最原始的引信方式简单。 武器的发射管依旧是个钢管，铁匠村给它安装了可折叠的两脚架，和机械瞄准装置。至于有效射程是多远，杨明志没有什么期望，一般来手，这东西能飞个一百米就行了。 按照后来德国的铁拳浮士德这类反坦克火箭筒，它们的射程也就在五十米内，对于城市战斗射程完全足够。旷野中野战的话自然是不行的，所以各国也在研发反坦克枪。 现在，几乎无后坐力的反坦克枪有十支，统共还能用的超过八十支。相对于其他部队，近卫284师装备的反坦克枪过分的充裕，在大撤退时期，这些武器可没有抛弃，以至于现在子弹都不够用。 到了下午，耶夫洛夫也亲自来检查这些弹药，面对大量的复装子弹，一种不信任敢油然而生。 杨明志拍拍他的肩膀，“安心好了，虽然是黑火药装填的，烟雾是大了些，总比没有子弹强。我们让机枪手使用这些子弹不就好了。” 耶夫洛夫摇摇头：“我还是喜欢正常的子弹，就是复装最好也得用无烟火药。否则我很担心机枪手会早早的暴露，或者机枪手被战争迷雾遮住眼睛。” “这一点我已经想到了，可是咱们没有办法。”杨明志无奈的耸耸肩。“黑火药弹药，残留物较多，完全不能支持机枪长时间的作战，所以我们要把弹药用在质量更好的重机枪上。”杨明志的意思，自然是要求这些7.62的子弹给部队的马克沁M1908重机枪用，部队目前只有两挺这个，备用的零件也有一些。 “好吧，就按你的要求，反正我们的重机枪从来都是吃子弹的大户。” “你放心吧。”杨明志拍着胸脯，“重机枪主要进行火力掩护，黑火药弹药打起来比较飘，反而更在更大区域保证火力压制。我们既然是想攻占一个小镇，火力必须要猛。” 就这样，士兵们分到了合适的弹药，一般的步兵携带两个基数，即一百二十发子弹。他们手持莫辛纳甘，人数很多。部分士兵也在使用毛瑟步枪。 轻机枪手则是德式苏氏混合使用，重机枪中，两挺马克沁机枪，和缴获的那挺ZB57重机枪成为火力的中流砥柱。 同时，杨明志命令部队带上三十支反坦克枪，射手的弹药却不多，每人只有十枚。至于杨桃和娜塔莎，两人允许携带的弹药更多。 迫击炮弹和轻型火箭弹则全部带上了，杨明志的策略依旧没有变，即一旦和德军接触，必须用强大火力在第一时间把敌人打蒙。 黑科技即将再次投入战争，战士们人人都携带一枚手榴弹，而警卫连出动的那一百人，更是每个人四枚。战士们装备精良，士气也很旺盛，他们觉得新的战斗依旧是胜利！ 第九十二章 淑巴行动开始 经过了一些列准备，部队终于准备开拔。 出发之前，杨明志最后检查一下自己的装备。他和大部分士兵一样，背着自己的行囊，水壶、工兵铲一应俱全，四个手榴弹挂在身上，同时还有三个弹股，一支波波沙挂在脖子上。这身装备比较重，作为一个大老爷们还应付得来。 他看看两个姑娘，杨桃和娜塔莎也带着很重的装备，两人更是联手带着反坦克枪。 “你们跟着大部队走就是了。这次你们带的东西也很多，如果觉得累就说一声，千万不要逞能。我会让更强壮的战士帮你们。” 杨明志的好心换来了女孩们的鄙夷，她们撅着小嘴抗议被人轻视了。这份要强，杨明志很满意，他又敲了敲哈尔科夫，这个少年带的东西也很多。 “你们三个孩子要一支跟在我的身边，我会跟你们下达直接的命令。现在你们跟着我出发。” 杨明志首先集合了警卫连的战士，这抽调的一百人装备最为精良。他们更像是一支突击队，火力是所有连队里最强的，在战斗最艰难的时刻，这支生力军会猛然突击，给予对手致命打击。 机场集结了很多人，二十匹战马也加入行动。不少战士扛着弹药箱，一些马匹更是拖着重机枪。一些战士扛着巨大的金属管，这便是火箭弹的发射管。 秘密武器要投入战斗了，杨明志胸有成竹的看着大家，他是这次行动的指挥官，耶莲京娜依旧担任政委的职责。 说了一通壮志凌云的讲话，战士们的士气被调动起来。 杨明志看看耶夫洛夫，“这就是咱们的战士，这次战斗我肯定会来来不少物资。” “好的，你是指挥官，你已经成功指挥了多次艰难的战斗。我希望你们继续大胜归来，但千万不要轻敌。” “那是当然的。”杨明志拍着胸脯保证。“你们留守在根据地做好接应就是行军和战斗的时候，我们依旧会尽量和你们保持通信。” 就这样，战士们分成四列总队，四个营的部队按照编制顺序行进。杨明志率领着警卫连走在纵队最前方，还有有一个侦察连早早前进，他们背着电台脱落大部队作为尖兵勘察敌情。 部队慢慢走出了鲶鱼村，大家沿着进入沼泽的道路前进。这些日子，很多战士已经弄清了道路，固然是蜿蜒曲折，大家还是来到了普里佩特河的渡口。 这所谓的渡口水很浅，战士们轻松的淌水过河。杨明志除了招呼士兵看好那些拖着资中的马匹外并不用担心太多，他看到那两个姑娘，因为平常训练的多，完全可以跟得上大部队。 当然，她们是女孩，两人合伙拎着反坦克枪很累人。她们明显是在忍耐，杨明志自然不会任由她们要强的性子胡来，还是找了个强壮的战士帮着扛武器。 整个部队再向莫济里方向前进，具体的方向依旧为莫济里-列奇察的公路。战士们穿行在树林中，因为平日了训练，这支部队完全适应在森林中行军。他们一个个捆扎着绑腿，很适应森林的崎岖地形，行走也不劳累。 部队在森林里一直行进了两天，大家白天行动，晚上露宿。战士们盖的是之前运输机空运而来的毯子，这些羊毛织物非常保暖，不少战士是把自己裹成肉粽和衣而眠，白天再把毯子卷起来，折叠的捆在背包上。 杨明志比较担忧的问题，比如妻子和娜塔莎，她们能够忍受这样糟糕的行军么。 部队已经行进了两天，地图上的库塔镇也越来越近。 傍晚，战士们又要睡觉了，两天时间大家奔走了七十公里，因为是刻意避开居民区，居然完全没有遇到陌生人，哪怕是什么逃入树林避难的村民。 杨明志把耶莲京娜喊来，商量着之后的措施。 “我决定还是按照老办法，想办法把库塔镇的德军吸引过来，最好引入森林。之后我们的主力再进入城镇，拿走我们想要的东西。” “这是个好办法。”耶莲京娜点点头看着杨明志，“别列科夫，我记得上次你就打算这么干。” “是的，上次的情况比较特殊，敌人主动出击，然后和咱们的佯攻部队交火并被缠上，之后咱们得逞了。” “所以这次呢？我们要去抢劫一番，可是敌人的兵力还未知。我们猜测的是一个团的规模，实际有多少？如果他们的兵力很多，我们怎么办？“ 这个问题问到点子上了，杨明志之所以认为库塔镇的驻军顶多有一个团，也是根据当地的地形来判断。那里距离莫济里有三十公里远，公路也就是土路，雨水已经让路面变软，一些地方被车轮压的坑坑洼洼。 再者库塔镇毕竟是个小镇，那里只能作为一个物资中转站，周围也都是森林，德军不可能没事找事的把上万人驻扎在那一片。如果真的要驻扎，也是驻扎在莫济里。 当然，万一德军脑子瓦特了呢？ “如果德军很多，我想咱们也得打一下，至少把一股敌人吸引到树林里。咱们这一次是利剑出击，不管等待怎么的是什么，咱们必须要有一个战果。就算咱们抢不到很多衣物过冬，咱们还是能想办法度过冬季。但是我们必须给侵略者一个教训，多消灭他们一些人，前线就少一些人，打死打伤都是好的。” 耶莲京娜很欣赏这句话。“后方少一人，前方就少一人。所以我们在敌后作战，制造的战果越大，就是实实在在的支援前线。” “正是，苏联的游击队在敌后战场应该可以有更大作为，咱们284师不是唯一一支部队。我估计，咱们还能碰到友军部队。” 听到这儿，耶莲京娜哈哈大笑，“得了吧，咱们奔走了七十公里，见到外人了吗？还是说附近的村民都死了？亦或者说咱们专门找偏僻的道路？” “我觉得是最后那个。我们确实是刻意避开村落。”杨明志说道，“但是未来几天就不一定了，越是靠近公路，村落越多。我们必须做好和村民，甚至是德军接触的准备。” 耶莲京娜耸耸肩，态度严肃起来。“好的，我明白了。如果遇到敌人，咱们就当即砸烂他们的狗头。现在你应该陪陪你的老婆休息了，还有你的少年，你的少女。” 杨明志把这位爷招呼走，他发现两个女孩已经睡去。她们几乎是相拥而眠，这是为了保暖吧。 太阳才刚刚下山，吃过干粮后不少战士已经睡着了，营地里鼾声一片。 杨明志还不想睡的那么早，他走到电台员那里。 “怎么样，和总部的通信还顺利吧？” “是的长官，咱们在河畔设立有信号中转站，和总部的通信完全畅通。” “好的，现在你给侦察连发报。告诉他们，这是副师长的命令，命令他们保持警惕，我们就要到达目的地了。” 杨明志给侦查连下达的命令很干脆，他们要在夜里趁着月光再行进一阵子，更要密切关注森林周围的村庄。一旦发现就像部队报告，不管那是怎样的情况。 如此杨明志也去休息，部队中就剩下哨兵继续如同猫头鹰和野兔般，感知着周围的移动，并时刻准备做出必要反应。 次日，部队吃过早餐后继续出发。杨明志啃着咸奶酪，这东西很能止饿，口感还很不错。很多战士都在吃这个，并搭配面包块。 战士们扛着大大小小的装备继续向着目标前进，直到电台那边接收到敌情警报。 这都是意料之内的事，但是杨明志还是大吃一惊。通过侦察连的报道，他们不但发现了村庄，还发现了敌人，更糟糕的，那些德国鬼子明显是在杀人。 报告中，德军似乎在对村民判处绞刑，如果再不火速增援就不行了。 “你们暂且继续观望，我率领部队赶紧杀到！”杨明志命令道。 同时他也向大部队下达命令。“所有战士急行军！二团一营和警卫连率先跟我上，其余部队尾随前进！我们必须在最快时间内行进两公里！” 第九十三章 与清乡德军的遭遇战 侦察连一百名战士由连长巴尔岑指挥，他们隶属于第二团，正是之前的特种反坦克营的部队。 杨明志给予侦察连重要使命，即随时注意周围的风吹草动。现在，这支先头部队已经发现德军，更糟糕的，这些德军正在杀人。 固然是发现敌人了，巴尔岑决定遵守长官的命令。“你们所有人都不能轻举妄动，就算是要进行作战，我们也得等到大部队赶上来再说。” 侦察连的一百人分散开来，巴尔岑命令二排三排率部向两翼迂回，尽量包围这座森林中的村子。 巴尔岑看看腕表，大部队此刻正在急行军，大概十分钟左右他们能赶到这里。时间非常紧迫，他命令战士们把武器的保险打开，随时做好战斗准备。 侦察连的机关枪、步枪，枪口已经瞄准了那些德军，没有长官的命令，没人敢于开枪，即使德国人正在杀人。 通过望远镜，巴尔岑看到这些德国鬼子将村民聚拢在一堆儿。敌人设立了临时的绞刑架——大树。绳索仍在树上，十几个烦人刚刚被绳子套住脖子。他们脚踩着凳子，只要这边德军士兵猛踢一脚，死刑就开始了。 这是非常虐心的场面，战士们正眼巴巴的看着敌人屠杀同胞。 “连长！咱们打吧！不然就来不及了！”一名战士低声怒吼。 “给我等！所有人，不准轻举妄动！我们要听从命令！”巴尔岑悲愤的说。同时他的内心也在祈祷，这群德国鬼子最好什么也不要做，最好动作慢一点。 他可以从望远镜里看到有几个军官打扮的家伙，明显是在叫嚣着什么。德军士兵把一百多村民聚拢在一起，在对他们说什么话。 巴尔岑注意到，已经有人被绞死，死去的人无精打采的被吊着脖子，如同被吊着嘴唇的死鱼，剩下等待行刑的人在瑟瑟发抖。 突然间，所有的战士都注意到了，两名德军士兵踢倒了凳子，两个可怜的人猛的下坠，他们的脖子上都吊着麻绳，他们在疯狂的颤抖。 此情此景，敌人当着苏军战士的面杀人，而苏军战士却要遵守命令继续埋伏在森林里，悲愤的巴尔岑或许只能怒捶地面，内心里则已经咒骂纳粹无数遍。 “连长！打吧！要不然他们还得继续杀人！”那名战士继续请求着。 “打？我们要遵守命令！” “可是，敌人会把我们的人都杀掉！” 听到这儿，巴尔岑也按捺不住情绪。他注意到，自己身边的战士一个个都是悲愤的表情。再看看时间，大部队就快到来了，想必他们到来也是马上作战。 不远处，敌人还在杀人，巴尔岑做出的艰难的决定。“命令部队，向敌人开火。轻重火力全部展开！” 命令刚刚下达，战士们心领神会的几乎是同时开火。密集的火力从三个放下发出来，轻机枪、步枪，还有冲锋枪，子弹如雨点般砸来。 进入村庄的德军一时间被打懵，在交战的一瞬间，德军就付出了很大的伤亡。他们建立的机枪阵地更是最先被攻击的部分，子弹倾泻过去，德军的机枪手只能趴在掩体里，肆无忌惮的向周围盲目开火。 打疯了的苏军战士丝毫没有给德军任何机会，两个连的德军步兵，其火力投放能力确实不如这支苏军的侦察连。 更夸张的，侦察连也携带了秘密武器。德军眼巴巴的看着，有神秘的武器拖着白色的尾巴从森林里飞出来，所到之处是一记爆炸，其威力虽然只相当于一枚手榴弹，但其飞行速度很快，几处机枪阵地根本没有转移的机会。 一名德军军官在第一时间就被狙击手所爆头，剩下的德军本能的趴在地上。混乱之中绞刑也不能继续执行，恼羞成怒的德军军官命令士兵向村民开火。 “不能给那个人机会！马上枪毙他！”巴尔岑命令道，他身边的狙击手立刻调整了目标。 无奈，一名德军机枪手已经在向村民开火，此人虽然很快被击毙，村民也死伤不少。 枪声在森林中回荡，杨明志大吃一惊。“该死！战斗已经爆发了，那些家伙根本没有听命令！”气愤之余也无可奈何，因为枪声很近，想必很快就进入战场了。 “警卫连，你们跟着我冲！一营长拉夫连季，你的三个连呈倒三角阵型，我们要包围战地！” 命令发布完，杨明志亲帅警卫连一路狂奔，他自己的波波沙时刻做好战斗准备。大部队马上就要投入战斗，此刻杨明志已经顾不上妻子和娜塔莎是不是赶上了，他身先士卒冲在最前面。这样的举动鼓舞着战士们更加疯狂的狂奔，不到五分钟，警卫连投入战斗。 巴尔岑自知自己犯了不听指挥的错，他已经看到了副师长别列科夫本人，并且受到了实实在在的命令。“侦察连，你们现在就和大部队一起冲锋！”如此巴尔岑也就不管那么多。 冲锋号吹响了，八百人的苏军从三个方向冲击，战士们高呼着乌拉，枪口也一直在喷涌着火舌。 战斗中秘密武器猛然登场，副射手点燃导火索后，火箭在延迟两秒后喷涌而出。 德军已经被打的群龙无首，在兵力上他们接近二百人，在最初的交战中，由于他们聚拢的过于密集已经遭受重大打击。现在他们选择逃跑，却被追上来的火箭弹炸了一通。 “乌拉！达瓦里希！警卫连，跟着我继续冲，不能让敌人逃走！”杨明志率领部队转道进攻，大部队也攻入了村子。 战士们的动作非常快，冲锋的时候士兵无所谓伤亡，再说敌人的反击火力也并不强。 大概五十多个敌人再向北部逃窜，那里也是森林却没有苏军的阻击。一定不能让他们逃走，万一走漏的风声，敌人一定会警觉起来。因此杨明志率部进行了一次战术迂回，“所有战士，把你们的瓶瓶罐罐临时抛弃，我们要用最短的时间截断敌人退路。” 苏军士兵在自己的行囊上都写了自己所在的部队和姓名，有的甚至写了自己的血型。这些措施主要是为了士兵好分辨自己的装备，如此临时丢弃也不妨碍一会儿寻找。 战士们仅剩一条枪和子弹，他们跑的可比背着行囊的德军士兵更快。 杨明志率部突然出现在溃逃的德军面前，更糟糕的，这些德军士兵遭遇了一顿特殊的“大餐”。杨明志命令部队首先使用手榴弹，一百多枚铁匠村制造的手榴弹扔了出去。密集的使用下，大部分的手榴弹还是爆炸了。黑火药装填的威力不大，却因为密集投掷给予敌人大量伤亡。 德军被炸懵了，一时间忘记了怎么反击。杨明志绝不对放弃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战士们，跟着我冲！乌拉！” 杨明志越战越勇，他的波波沙喷涌着火舌，密集的弹幕把这伙儿德军打成马蜂窝。 当人杀红了双眼，生和死似乎都已经无所谓了，此刻的战士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暴力。仿佛战士天生就是为了杀戮儿存在，警卫连的一些战士的冲锋枪子弹打光，他们毫不犹豫的拔出别在腿上的匕首，投入短兵相接。 但是白刃战很快就结束了，德军完全挡不住如同猛虎下山般的苏军。匕首刺入敌人身体，战士们又捡起敌人的枪械继续战斗，打光了子弹的K98更是被当做棍棒来使用。 因为是遭遇战，杨明志根本没有指定详细的作战计划，连“抓活的”也没有要求。所以对于的德军的伤病，杀红眼的战士继续补刀，仿佛根本就不要留活口似的。 杨明志很快解决掉了逃跑的这伙敌人，强大的火力确实如他估计的，完全是把敌人压着打。现在他率领毫无伤亡的警卫连杀回村内。 战斗在大部队抵达后，仅仅十分钟就结束了。很快，更多的部队走出森林，这座森林小村，一下子涌入两千多荷枪实弹的苏联军人，给予幸存的村民巨大震撼。 第九十四章 他们是德军707师 战斗结束了，战场一片狼藉。村庄里到处是尸体，躺倒的主要是德军的。 杨明志只觉得一阵眩晕，仿佛战士们根本就不留活口。这些倒毙的死尸打不部分是中了多出枪伤，有些则是被炸死的。战斗中秘密武器投入实战，那些钢管里发射出来的轻型火箭弹看起来好不错。 这种武器起码可以杀伤敌人的战斗人员，至于坦克装甲车，效果就不行了。 他和战士们走到处决村民的现场，这里的情况也非常糟糕。 村民见到是自己人来了，不少人抱着战士嚎啕大哭，也有咒骂的声音，说什么来的太迟了。 是啊，来的却是有些迟了。杨明志看着地上的尸体，敌人刚刚在对人群无差别的扫射，到底的有老人和孩子，一些伤员捂着受伤部位痛苦呻吟。 “军医！军医呐？”杨明志大声喊着，过了一会儿才来了几个肩膀带着红十字臂章的女兵。 “你们怎么这么慢，我们的同胞在流血。”杨明志情绪有些激动。 “可是，咱们的战士，在冲锋道路上受伤的，我们肯定要先救治他们啊。” 杨明志犹豫了一下，这话说的很对。“贝茜卡呢？她也算是军医，给我喊过来。” 女兵无奈的答道：“贝茜卡，她和娜塔莎已经开始救助伤兵了。” 这时，耶莲京娜走过了，她尽量保持着淡定。 “你们这些男人总是容易情绪激动，救助伤兵是她们的职责，之后才是救援普通公民。”耶莲京娜拍拍杨明志肩膀，“你啊，还是先和你的战士们好好冷静一下，剩下的事应该交给我了。” 杨明志点点头，耶莲京娜毕竟主管战斗之外的事。现在战斗结束了，是时候立刻打扫战场。 一个营的部队在村庄周围保持警戒，村庄内，战士们开始清理战场。 一切就如杨明志最初的要求，战士们在搜集一些可以用到的东西。耶莲京娜也不关三七二十一，向幸存的村民宣布，他们的一些财物被征用了。 或许只有八路军才会不拿群众的一针一线，在苏联这里，当年列宁在战争条件下定下先军政策，现在苏德战争爆发，苏军依旧启动先军政策。 幸存的村民懂得这个，他们不敢忤逆他们是伟大祖国，任由战士们把那些被褥皮衣从住宅里拿出来，并堆在地上。 战士们正忙活的时候，杨明志似乎很闲暇，他和军官们聚在一起抽着烟。 巴尔岑有些紧张，他的贸然出击确实不是长官的命令，而长官也没有大发雷霆，旋即弱弱的问了下。 杨明志听罢，吐了一串烟圈。“巴尔岑，关于你没有按照我的命令出击，这种事确实违背条例。但就结果来看，你的擅自出击实实在在的拯救了不少村民的生命。我是很能变通的人，不要把我当做什么迂腐的将军。你和你的战士果断出击，打了敌人措手不及，我们也迅速的结束战斗。这一点，说不上错误，或者说，你抓住了战机。就结果来看，这是一次成功的突袭战。” 巴尔岑听罢长舒一口气，继续问道：“但是，如果大部队也在场，我们可以定下更好的计策，这样或许我们能有更少的伤亡。” 杨明志摇摇头：“战争都是有伤亡的，我们的战死在自己的国土上也是一种光荣。再说如果我们晚动手，我就面对的就是一百多具村民的尸体吧。” 杨明志递给巴尔岑一根烟，有对聚集的军官们交代了一番。 所以聪明和愚蠢往往就在一念之间，杨明志并没有鼓动部下，什么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而是要求他们瞪大双眼寻找战机，这边是机智和鲁莽的区别。 军官们听的一知半解，杨明志挠挠头。“算了，你们还是听命令吧，以后我把行动计划的更详细一些。” 另一方面，对于村民的安抚已经开始，耶莲京娜就是这方面的专家。 杨明志觉得休息够了，他看到战士们还在到处寻找可以用的东西。“真是的，我的战士们搜寻的太仔细了。“ 吐槽归吐槽，战士们把德军的背包都拆下来。这些背包内用其私人物品、军粮、水壶、工兵铲，还有圈起来的被褥。这些都是德军士兵的标配，他们还有一个金属圆筒，这里面实际是一个防毒面罩系统。 这一点，或许是德军多虑了。战争的各方都没有大规模使用化学武器，如果苏德双方谁先开了先河，反而苏联的仓库里毒气储备相当庞大。最终，欧洲战争没有变成一战那种到处飘氯气的场面。 搜集到的物资放在村子的小空场上，同时这里也整齐的摆放了死难者的尸体。 “报告长官，我军有六人阵亡，二十人受伤。村民有三十人死亡，二十五人受伤。” 杨明志皱着眉头，此战还是有战士牺牲了。当然用战果来看则是大获全胜，而胜利的代价是另一个——弹药。手榴弹和轻型火箭消耗了不少，子弹也是如此。 不过这些都不是什么问题，部队消灭了一百八十多敌人，并且阻止了他们的逃窜。森林密布这下，枪声难以传播很远，因此行动还是相当隐秘。 但是部队还是遇到了村民，这些人既然发现了，就不可能把他们放在这水深火热的地方。如何安置他们，这是耶莲京娜负责的。 “把他们都送到沼泽地，这些人都是老弱，年轻的也是些女人。少年可以训练成少年兵，女青年做女兵，中老年人也能帮忙。” 杨明志完全同意。“就照你说的办，不过我很想知道，这些德国人要绞死的都是那些人。” 耶莲京娜听了，笑了笑：“当然是游击队啊。但也不是纯粹的游击队，几个月前，他们也是苏军正规军士兵。” 杨明志大吃一惊：“难道敌人是来清缴游击队，所以过来选择屠杀？” 很快，耶莲京娜领了两个人过来，他们衣衫褴褛的，一双鞋可以看出这是军鞋。见到了穿着制服的军官，这两人马上敬了军礼，并汇报自己的番号。 杨明志点点头：“这两个师我知道，你们和我们一样也是打散了，从而在这里进行游击战。” “是的长官，这片树林里隐藏着我们的小分队，足有六十多人！” “什么！你们还有六十多人！” 这两人说起了自己的遭遇，部队打散后大家就四散奔逃，一些战士聚在一起组成小股部队，用游击战的方式打击敌人。当地人很同情这些战士，对于侵略者也是非常仇恨。 这次村庄因为包庇游击队而遭遇报复，清乡的德军部队进入村庄搜查，遇到阻挠的村民一律枪毙。这样，村民也就隐忍下来，祈祷敌人不会把藏起来的游击队员揪出来。 奈何德军还是得逞了，如此才有了当众的绞刑。实际上德军并没有屠杀全部村民的意思，他们还需要留着村民，以后自会有用处。 杨明志一个劲的点头，突然一人问道：“十几天前，东方发生了一次大爆炸，那个战斗是不是你们做的？” “是的，就是我们近卫284师做的。”杨明志自豪的说道。 “原来是真的！原来真的有你们这样一支庞大队伍还留在白俄罗斯！” 杨明志没有和这人说太多，吹牛的话也就算了，现在他只有几个简单的问题。“听着，同志，你们既然和这伙敌人战斗了很久，他们到底是德军的那部分的。” “是德军的707师，他们负责这一带的治安，是典型的治安师。上次你们袭击了他们，至少造成了他们上千人的死亡。” 杨明志点点头，如果他知道那个位面的历史上，德军707师在白俄罗斯的作为，也就不会如现在这么冷静。 “好的，同志，你也看到了我们庞大的部队。我是别列科夫，近卫284师副师长。这次我们要再次对德军进行打击。你的游击队朋友们可否愿意加入我们？” 两人几乎想都没想便要求加入，并声称熟悉地理。这是不可多得的向导，杨明志和耶莲京娜交换意见后都是支持的。 因此部队临时做出决定，分出一百名战士，和十匹战马，装载此战缴获的物资，向沼泽地撤退。幸存的村民跟着车，他们把自己的手推车紧急改造成马车，这样带的更多。这里，尤其是那一百多条从德军士兵背包里扒下来的被褥最为重要，再者则是一百多双很好的胶底鞋。 部队分流了，撤走的是战斗力较差的战士，兵力减少后，活力方面并没有降低多少。 部队还得继续出发，解救的游击队员急于和他们的队伍回合，之后合并一股继续作战。 或许这样的事以后还得发生，大大小小的游击队最终会接连会师，最终成为一支强大的部队，乃至游击共和国这种连斯大林都承认的加盟共和国。 第九十五章 游击队报告 村庄的突袭战中，杨桃和娜塔莎根本没有参战。她们毕竟在急行军时消耗了不少体力，之后的残酷作战，两个女娃的作用微乎其微。所以她们担当起了卫生员的职责，战斗还在进行，她们已经开始对受伤的士兵包扎。 战斗结束了，伤兵跟着撤退的部队走，他们带着缴获的物资，以及大批村民和他们的财物一同撤离。 新的征程又要开始了，杨桃可以察觉到丈夫的警觉。这是战场，丈夫又变成了严厉角色，就是对于作为妻子的自己，要求也很高。 “我们要袭击库塔镇，你们两个狙击手，要像哈尔科夫那样，一直跟着我展开攻势。在必要时刻，我会给你们关键的任务。”杨明志特别对娜塔莎很严厉的说了几句：“你只是证明了自己的射击能力，但是你必须证明你一样具备奔袭能力。否则我还是会把你一脚踢开，安排你到普通部队。” 这些话说完，杨明志察觉到两个女孩明显的思绪紧张。或许自己说的有些无情，“这就是战争，跟不上大部队的战士，有时候我们无法挽救他们，因为只有顺利完成战斗，一切才有意义。”杨明志解释一番后不再说什么，他很忙，新的战斗马上就要开始了。 说实话，杨明志也很喜欢哈尔科夫。这个少年确实是中二的年纪，他是少年指挥官，上次战斗自己犯了错，这次他在努力改变自己的形象。 这个少年暂时可以作为警卫员，再者这孩子跑起来真的很快。 战斗结束后，部队救下来五个游击队员。这五人，四人是前正规军士兵，一个是来自莫济里的民兵。 这个民兵名叫伊万，非常普遍的名字。 “我们就要到莫济里了，现在那里已经是德国人的天下。那里几乎没有苏联人，我们普通人早已撤离。”伊万的情报很重要，杨明志想起了之前部队攻破莫济里后，确实只发现了很少的苏联公民。 敌人曾在那里搞过屠杀，而聪明的人早就细软跑。苏联开战时，很多普通人听到风声后，下意识的撤退，因此不少人还是成功的退入安全地带。 但是农村就没有那么幸运，德军攻占了大城市后，旋即开始控制农村。 现在，部队的兵力削弱了一点，但是伊万等人承诺，部队会马上补充一支生力军。这么多，由伊万引导着侦察连，向游击队的“避难所”前进。 杨明志率领着大部队就在森林中缓慢的前行，直到收到了电台传来的确切情报。 “报告长官，侦察连已经找到了他们。”传令兵报告道。 杨明志摆摆手把他招呼走，又把休息中的战士们全部叫起来。 他下达了新的命令：“战士们，我要你们拿出一些食物出来，还要准备一点弹药，我们马上要和一支友军汇合。” 杨明志对于游击队的观念，很多还是中国经验。一年前自个还是抗联的小兵，那些抗联战士的生活条件很差。现在的妻子，当时的卫生员，她更是拿出了一块玉米饼，声称这是队伍里最好的食物了。 所以马上要接头的这支游击队，他们在森林里和德国人周旋了应该有两个月了，弹药不说怎么样，吃饭问题必定是一塌糊涂。但是他们应该不缺水，白俄罗斯这里小溪河流非常多。 杨明志率领部队沿着侦察连指出的方向，一点点的抵达了目标。 就如他设想了，这个所谓的“避难所”真的很糟糕。 “我的天，这就是你们？你们就是这么坚守的？” 杨明志看到的是很破败的景象，他们的营地在森林里。这些人应该没有一个稳定的居所，他们挖掘了半地穴式的窝棚。这确实是窝棚，战士砍伐一些小树后，搭建起人字形的棚子。 杨明志饶有兴趣的瞥了一眼，棚子里铺的是干草，接着再铺一层有些破败的褥子。一些人建设丫型架，一个木棍上吊着饭盒，仔细看的话，这其实是缴获的德军士兵的标准饭盒，盒子之下就是一小团篝火。 一个有些邋遢的男人走了过来，他真的很有俄罗斯探险家的样子，着实给杨明志和耶莲京娜很大的冲击。尤其是耶莲京娜，她只有25岁，平常也是爱美的女人。见到这个人，却觉得有些受不了。 “真是糟糕透了，同志，你有多久没有洗澡了？” 听了耶莲京娜的吐槽，杨明志也觉得这个家伙的形象太糟糕。 他的军装有些破损了，武装带也有磨损，最夸张的还是他的胡须，只怕有段时间没有刮了。不过形象上很邋遢，这人依旧是苏军战士，要不说德国人会把苏联人称之为“被****污染的野蛮人”。 此人恭维了一番，说出来自己的番号，还有在军队中的职务。为了证明自己的话，他把自己的军官证掏了出来，如他所言，确实是个连长。 杨明志看看耶莲京娜，看来没有错了。 “好的，我的连长，在场的就是你的部队了？”耶莲京娜问。 “是的，内务人民委员部同志。”说着，此人猛的敬礼。连长契尔年科对这个很是忌惮，他马上论述起自己对伟大祖国的忠诚。 耶莲京娜摆摆手，接着是杨明志的发言。“我们是近卫284步兵师，和你们一样，我们也是被迫突围而侥幸成功。你我都不是逃兵，我们这些流散在森林里的部队，已经被领袖命令，就地继续抵抗，我们在敌后战场继续战斗。” “这是真的吗？“契尔年科激动的问。 “那是自然，比如我们的部队，师长等人全部战死，但师部还是很快建立。我别列科夫便是副师长，这次我们要执行新的任务。因此，你们这支游击部队必须加入我们。” 顺着杨明志的话，耶莲京娜知道自己的发言会更有说服力。她再次强调了这是一个命令，为此契尔年科无话可说。 其实他确实没有反对的理由，自己领导的队伍目前只有六十二人，大部分是战场被打散的军人，还有愤然反抗的军人，甚至还有几个农妇。农妇的丈夫被杀，她们也选择反抗，但她们没有参与作战，而是给这支小部队做后勤人员。 这支小部队的生活条件很苦，几天之前他们袭击了德军的一个哨所，以牺牲一人的代价抢了一些弹药和粮食。结果换来的确实德军的报复，他们寡不敌众只能四散奔逃。一些藏入村民家中原本想着躲避风头，结果疯狂的德军会采取残酷手段搜查。 杨明志下了命令，这些人都分到了更多的粮食，甚至还有子弹。这些举动令契尔年科吓一跳，“你们是保持建制的游击队，可是你们明显过的很好，你们甚至还有干奶酪！” 面包和奶酪，这两个搭配一起，似乎确实过的不错。 因此杨明志和娜塔莎可要好好跟这个小小的指挥官说一说，简单的叙述一阵，契尔年科怦然心动。他按耐不住自己的心情，一口答应加入近卫284师的要求，同时对于攻打库塔镇也积极的出谋划策。 契尔年科叼着一支烟，心情非常愉悦。他盘腿坐在地上，说起来自己对库塔镇的见闻。 “既然你们要攻打库塔镇，还计划夺取那里的物资。我告诉你们，如果你们真的要去打，战斗可能比较艰难。” “怎么？难道契尔年科同志认为这场战斗不好打？”杨明志饶有兴趣的问道。 “是的，我看到你们确实装备精良。你们突然袭击消灭了两个连的德军，伤亡也很小。但是我得向你们说明，库塔镇的防御恐怕不是简单就能突破的。” 契尔年科自称曾远处观察过库塔镇，那里驻扎了大量德军，究竟有多少，他估计至少两个营，亦或者是一个团。 “莫济里城已经成为大仓库，就算你们两个月前攻打过那里，德军还是没有放弃它。更糟糕的，为了避免悲剧重演，他们修复了桥梁后，还把一些坦克开了过去。 你们284师上次袭击了卢万卡镇，给予德军很大杀死，所以现在的库塔镇一样是物资中转站，德军兵力和火力都加强了。“ 杨明志摇摇头：“兵力加强不代表就打不赢，我的战士们已经打赢了多长战斗，固然敌人很强大，我们用巧妙的战术也能化解敌人的优势。” 契尔年科点点头：“如果是这样最好。但是，我很担心德军也会把坦克调入库塔镇，他们已经把装甲车调过去了。和他们遭遇，战斗是必然会发生的。” 杨明志摆摆手，眼神中抽满了轻蔑。“德军没有那么强大，坦克又如何，战争是人的战争，就算他们有武装到牙齿的怪物机械，我们还是有智慧把它们变成一堆废铜烂铁。“ 这话很提气，再说杨明志也确实有自己的法宝。坦克算什么？现在什么虎式豹式都没出现，敌人最强的也就是四号。它们的装甲并不厚，侧面装甲更薄弱，部队还是保存着一些反坦克枪的钨芯穿甲弹，只要射手打中坦克的发动机，他们就抛锚了，之后只能作为砧板上的鱼肉。 第九十六章 德军的反应 德军的707师，这支部队是作为二线部队参与到对苏作战。其师长就是那个施耐德，因为部队遭遇到重大打击，他的部队被命令向莫济里方向靠拢，如今师部就设立在库塔镇。 这支部队在卢万卡镇被苏军偷袭，并遭遇惨败，毁灭性的仓库殉爆，部队一千多人阵亡，两千多人不同程度受伤。一些倒霉蛋是被烧伤的，还有被气浪吹飞伤了骨骼。 按理说这支部队遭受这么大的打击，他们应该回到大后方休整。 没想到德军的大本营继续要求他们押运货物，对于师长施耐德的失败，德军也没有换人的举措。 “元首实在太忙了，根本无暇顾及我们这些二流的、三流的部队。”施耐德对手下人说着自己的猜测，他收到了处分，职务毫无变化。 但是部队可是受到了严重的削弱，有三千多人的减员，好在整支队伍的兵力依旧过万。 他们开始担惊受怕，还得继续负责押运各种物资，卡车依旧穿行在公路上。德军吸取了教训，他们主动在道路两侧设防，一小分队的形式进行搜索，确保道路的安全。 所以，杨明志遇到的那两个连的德军，便是清缴游击队的部队。战斗非常的突然，敌人还没来得及和他们的总部联络，那几个背着电台的家伙就被枪毙了。 施耐德坐镇指挥部，负责物资的调度正常。他的心情还不错，自己的兵渐渐从那个大爆炸的阴霾中走出来。当然施耐德本人也非常庆幸，若不是自己擅自跑出了，自己也被炸成一缕青烟。 一旦想到这里，本来好好的心情也变糟了。“这些该死的散兵游勇，你们倒是做了件好事，逼着我用残酷手段对付你们。” 砰砰砰，一阵敲门声。 “请进！” 进来的是一名军官，这个名叫舒尔茨的人负责和各支搜索小队联络，现在，他想施耐德汇报一个异常。 “报告长官，我们的第三和第七小队，他们负责搜查比尔博斯卡亚村后，到现在也没有向我们发报。其他部队均已汇报自己今日的搜索情况，唯独这两个部队此刻已经处于失联状态。” 施耐德很警觉的坐直身子，问道：“那两个小队上次汇报是什么时候。” “是上午十点。按照要求，在太阳落山之前他们必须再向我们汇报情况。” 听到这儿，一股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施耐德警惕的看着舒尔茨，“派出去的人，他们是否代带有足够的电池，还有，树林会不会对为无线电产生干扰？“ 这些疑问，舒尔茨立刻摇头。“他们带的电池足够四天的电量，至于森林的无线电干扰，这个可以排除。现在联络不上他们，要么是电台意外损坏，要么他们遭到了袭击。” 难道真的遭遇到袭击？施耐德猛的站起来。 虽然舒尔茨不相信部队收到袭击，而没有发回来受袭报告。“如果苏联人突然出现，他们不可能很快消灭我们近二百人。战斗需要时间，他们肯定会汇报情况。”舒尔茨脸上游过一丝轻蔑。 “道理是这样。但是万一真的是袭击呢？我们已经吃了大亏，事实证明，森林里确实有一股实力很强的苏联军队。他们很可能就藏身在南方的沼泽地里，那里易守难攻。 这段日子，咱们消灭的都是些苏联的散兵游勇，都是一些饿昏了头的所谓的游击队。他们抢劫咱们的车队主要是为了吃的，还有你审讯过的一些村民，显然苏联人已经被他们自己的士兵抢劫过。“ 听到这儿，舒尔茨呵呵一笑。“野蛮人就是野蛮人，第三帝国攻势猛烈，敌人已经开始自相残杀了。” “先不说什么游击队抢劫苏联普通人的事。”施耐德继续说，“我猜测那个村庄一定发生了什么。现在即使太阳已经落山，你也要命令你的人向那个村子靠拢。我担心，这两个小队的所有士兵已经遇害。” 舒尔茨敬了军礼，转生便离开了。他本人是不太相信师长的猜测，毕竟这些猜测太惊人了。二百人的队伍怎么可能说没就没呢，他命令那些搜索队展开行动。 因此，这里出现了一个时间差，当附近的德军进入村庄，看到了一片狼藉的场面，杨明志早已摔着大部队离开了。两军距离相差很远，但杨明志并不清楚，这森林里也藏匿这一些全副武装的德军部队。 如此，大清早舒尔茨火急火燎的跑向师部办公室，想刚刚睡醒的师长汇报令人震惊的消息。 “都死了！那两个小队，一百八十多人全部死了。” 施耐德听罢立刻振奋起来，他再次询问一下，得到了准确的消息。即两支搜素小队全军覆没，村庄更是人去楼空。 师部里的人得知这个消息个个恼怒异常，有的人更是在叫骂，要给苏联人更多颜色。 ”或许我们现在应该变变规矩了。”施耐德故作淡定的坐在位子上，“是时候让苏联人体验一下什么叫做恐惧，什么叫做反抗的报应。现在起，我们每死亡一名士兵，就得有两名苏联人被绞死。每受伤一名士兵，就得有一个苏联人被射杀。 以往是我对于这些家伙们过于客气，现在我必须遵照元首的命令办事。必须清除公路两侧的治安障碍，必须把所有的游击队，和不愿意合作的苏联人，全部杀掉。” 这是一个非常残酷的命令，在那个位面，关于屠杀平民这件事，德军第707师是做的好的。该师在清缴游击队的战斗中，第一战便消灭了一万多人。可这些人都是游击队吗？答案自然是否定的，这所谓的辉煌战果，对普通人的杀戮要占大多数，包括幼小的孩子也是被屠杀的对象。 这对于707师似乎是一种必然，这个位面的师长是施耐德这个人，可他依旧是非常顽固的纳粹份子，一个刽子手。加上之前被严重挫败的耻辱感，以及这个一百多部队莫名其妙的被杀，他必须要复仇，目标就瞄上了战斧。 库塔镇其实是有苏联人的，这些人便是俘虏。普通的居民，要么早已逃亡，要么已经被杀，库塔镇不过是德军占领的若干小城之一，它暂时囤积大批物资而已。 因为前线抓获的俘虏也要在这里暂时关押，之后运到后方，莫济里是俘虏太多，这个小镇才被分来一千多俘虏。 “一百八十人被杀害了，相应的就得有三百六十个苏联人付出代价。我命令，今天下午，对三百六十名俘虏执行枪决。” 施耐德的命令非常的突然，但大家都报仇心切。再说了，这些苏联俘虏也就是当做奴隶使用了，是一种“消耗品”。前线还在向这里运送新的俘虏，处决一部分腾出位置也是可以的。 如此，德军血腥的屠杀开始，这些家伙泄了愤。 正向库塔镇进军的杨明志等人并不知道这些，再者两千多人的部队因为平日里专注于森林行军。他们比契尔年科的游击队跑的快很多，以至于这个老家伙叫苦不迭。 “你们一定是平日吃的太好，我们的装备比你们要少很多，还是在拼命的追赶。”说完话，契尔年科已经上气不接下气。 杨明志搀扶着这个人，甚至带有一些炫耀的口吻介绍起两个女孩。“你们啊，主要是训练方式不对。我们近卫284师一直在苦练森林作战的技巧，你看，这两个女孩子都能跟上我们的大部队。” 杨桃和娜塔莎嘿嘿一笑，其实女孩们也很累，要强的她们强作轻松。 这么的，契尔年科说什么也不想继续奔袭了，如果按照这个速度，傍晚就能抵达库塔镇。如此速度似乎是太快了，部队还得做好战斗计划呢。 杨明志看看表，此番正好是中午左右。他不知道在库塔镇那边，如惊弓之鸟的707师认为自己部队被歼灭，是一个非常糟糕的信号，整个师开始进行防御。 中午，部队开始吃干粮，战士们原地休息，部分人周围站岗。 九月份的午间颇为凉爽，入秋后温度降的很快。杨明志凑到老婆身边，他也知道这段日子因为战争的需要，自个得严肃起来。这样是不是对妻子有有些苛责了？ “现在天气凉了，你还是不要把外衣脱下了，我知道你很热。” 杨明志捂着老婆的衣服，接着一把把女孩搂在怀里，而夸张的，作为一个三十岁的大老爷们，此番却古意表现的像个孩子。 杨桃被逗乐了。“好了，丈夫，我的好丈夫，你会把我搂疼的。” “好吧，我松开你就是了。”杨明志命令道，“你乖乖做好，我给你揉揉肩膀。” 现在的杨桃和娜塔莎情同姐妹，一听丈夫这么安排，自己的妹妹也得跟着享受。杨明志耸耸肩，“好吧，娜塔莎，一会儿也给你揉揉肩。” 在杨明志看来，自己的年纪比两个姑娘差的太多。杨桃还好点，大上一轮还好夫妻相称，亦或者平日里称呼兄妹。而娜塔莎，她太年轻，自个仿佛都能做她父亲了。 这两个女孩肯定要在战斗中发挥重大战术优势，比如娜塔莎的精确射击。一边揉捏着这孩子稚嫩的肩膀，杨明志不禁开始絮叨。“我的娜塔莎，我的孩子。当战斗开始时，你要发挥自己的优势。打击敌人坦克的驾驶视窗，就能让敌人驾驶员成为瞎子，他们的坦克也成了泥足巨人。” 娜塔莎一个劲的扭头，比起听从缴获，这一刻，仿佛自己又有了新的家人。 正当三人腻歪的时候，耶莲京娜踉踉跄跄的跑了。 ”好了，别列科夫，现在和小孩子过家家已经结束。你不用看我，电台那边有情况，咱们的侦察连发现了敌军。” 杨明志一听，立刻站起来。关键时刻还得处理公事，他与侦察连保持联络，得到了一个奇怪的信息。即发现了军车，那车上押运的货物很特殊——是人，具体的说是苏联的战俘。 “居然还有战俘？”这个超出杨明志的预料。他命令侦察连继续观察，待到傍晚，队伍抵达公路外围再做打算。 第九十七章 伏击运俘车队 在广阔的乌克兰草原，一场规模空前的围歼战正在进行。古德里安的部队继续南下，他们切断了被围苏军和后续部队的连接。 苏军方面已经乱成一锅粥，就连指挥部也不能很好的和各个部队联络。很多师各自为战，他们往往面对集中了优势兵力的德军部队，即使他们有多达百万人，如今却被分割包围。 大批的苏联军人投降，乌克兰大合围已经进入最关键的时刻。 但与之相反的，战争似乎没有波及的乌克兰最北部的沼泽地。或许是因为这里只有一堆烂泥，和毫无战略价值的茅草、野生动物而已。因此，即使杨明志和他所属的近卫284师就藏身在这里，德军大本营实在没工夫一股脑，把整个白俄罗斯的苏联游击队和溃败的散兵游勇们一网打尽。 到了傍晚，杨明志率领着警卫连率先抵达公路处，并就地埋伏起来。不久，后续的大部队也抵达了，两千多人沿着公路设防，不少人已经在编织着草帽，给予自己更多的掩护。 杨明志不禁打着哈欠，他把自己最钟爱的两个营长喊来。 “拉夫连季、叶甫根尼，你们两个营到公路的另一边，迅速埋伏起来。并派士兵在道路两侧埋设地雷，我们明日一定要取得一些战果。” 两人遵命，旋即率领士兵通过公路。 夕阳中，道路两侧的茅草早已枯黄。等到了冬季，它们便毫无踪影，如果说进行伏击战，现在怕是最后的时刻。 耶莲京娜很不理解杨明志要做什么，不过这人总有些奇怪的战术。她还不是有些担心，便端着饭盒凑到检查装备的杨明志这边来。 见她来了，杨明志抬起头笑了笑，自己还未开口，这女人便先问道。“我记得咱们的战斗初衷是为了夺取越冬的衣物，咱们要搜集一些可以御寒的纺织品不是？难道你还是寄希望于一场伏击战？我记得你是打算把库塔镇攻打下来的。” “是的，但是现在我们遇到了一些状况。”杨明志让她坐下来，起码吃饭要坐着。 战争中总会发生各种各样的意外情况，现在摆在进攻部队面前的有两个麻烦。第一，德军在库塔镇的布防力量到底如何。第二，他们究竟抓了多少苏联俘虏。 “原本我觉得，咱们还是可以用计策，把库塔镇的敌人吸引出来，咱们快速进入大肆抢掠一番就紧急撤退的。现在我们的新朋友告诉我们，德军在库塔镇防御有些强。再者侦察连发现了敌人在运输俘虏。” “所以，咱们就要暂时放下制定的计划吗？”耶莲京娜有些鄙夷。 杨明志皱着眉头，这个契卡女人一直给人的表现，便是有些急躁。这里，杨明志向她做出一个保证，“战斗还是要继续进行的，我们的目标终究是为了得到冬衣。我们在那个村庄一定得到了一部分，或许我们也可以在别的村庄得到。如果我们把问题从最坏的方面想，敌人对村庄进行屠杀，公民的衣物被褥自然能被我们得到，如此我们实际付出很小的代价就能完成计划。” “难道，你是打算回避库塔镇的德国人？” “当然不是！”杨明志害怕这人误会，说话的声音也大了一倍。 耶莲京娜把饭盒放下，这盒子熬煮的是饼干，又热又甜很是不错。女人叹了口气，“到底你才是行动的指挥官，我是多虑了。你从没有表现出怯战行为。” 杨明志点点头乐了。“你知道就好。我现在有了个新的计划，即库塔镇我们一定要打，再者如果他们确实关押了很多战俘。我们必须想办法把他们救出来，能救一个是一个。我得让这些倒霉蛋重新上战场，当然是以咱们的番号上战场。” 如此，耶莲京娜顿时开窍，“别列科夫，现在战斗计划变更为救人？” “对！所以我们要先确定情况，等到明天早晨，德军一定有什么运输队经过。不管怎么样，我们打上一阵子，必然有所收获。” 实际上，杨明志临时的计划是一箭双雕。他很希望从德军那里直接得到有价值的情报，如此必须和敌人的运输部队打一仗。再者如果此战惊动了库塔镇的德军，或许又是一出调虎离山的好戏。 夜色降临里，森林中的营地有着斑驳的火焰，这些焰火非常小。 杨明志很清楚德军并不善于夜战，这个时代大部分国家的军队还是认为，待到夜晚降临，就是交战的部队也都应该睡觉。因此他不担心这些火焰被德军察觉，遂给予士兵一些许可。战士们真的应该吃一些热乎的食物了。 战斗计划非常简单，道路两侧埋设拉线式地雷，实际就是手榴弹。手榴弹的导火索拉出来，制作成绊子，这样当敌人汽车碾压绊子，便会发生爆炸。 除此之外，轻型的火箭弹非常适合这样的短距离战争，甚至比迫击炮更好。二十多名扛着钢管的战士埋伏在草丛中，每个射手配备一个辐射手，亦有一个班的战士作为火力掩护。他们连夜给自己制作伪装，一个个如同毛茸茸草垛。 这一夜，杨明志也给妻子等三个孩子下了命令。女孩们是狙击手，而少年哈尔科夫，则被命令学习战斗经验。 大清早，战士们早早进入阵地，侦察连在距离埋伏地五百米外设立观察哨所。 杨明志毫不客气的把还在睡眠的老婆撅起来。“你们几个孩子现在马上进入战斗状态，你们有两分钟时间。” 杨桃等人被训练很久，军队的规矩他们都知晓。很快，两个姑娘整理好穿戴立正站好，娜塔莎更是拎着她的反坦克枪。 “很好，只有一分三十秒。”杨明志满意的点点头。“现在你们立刻进入狙击阵地，只有吃点东西。” 时间已经是上午八点，杨明志顶着一个大草帽，他的狙击手姑娘们打扮的更夸张。没有伪装网只好用茅草代替，参与行动的战士们大部分都是如此，如果这些人趴在草丛里，还真的难以察觉。 这一天必然会发生战斗，不用命令，所有的士兵神经都是紧绷的。 指挥官没有多话，战士们也没有交头接耳。公路两侧的士兵全副武装，枪口纷纷朝向道路，就等着敌人的到来。 安静的等待似乎有些无聊，杨明志时刻提醒自己的姑娘们保持警惕，又令哈尔科夫认真学习。 等待没有更久，侦察连发出了准确的信息，上午九点半，一组车队，有五辆卡车从冬向西开来。同时，侦察连报告了一个令人震惊的信息，有两辆车上似乎并不是德军士兵，他们猜测，那些就是战俘。 “真是活见鬼，我可不想把自己的友军给炸上天。“杨明志愤怒的咒骂着。 “算了吧，这些家伙没有执行领袖的命令，直接向德军投降。就是他们被炸死，也是活该。”耶莲京娜纠正道。 杨明志没工夫和这个抱着步枪的女人废话，“你们内务人民委员部的人对领袖无限忠诚，有时候甚至于残酷。也好，这些俘虏能否活下来，就看他们是否幸运了。“ 五辆卡车正向伏击点开来，埋伏的战士们屏住呼吸。 终于，一串爆炸发生了。这些鲶鱼村造的手榴弹威力不大，却给予卡车司机极大的震撼。不少押运的德军士兵受伤，他们反应的非常迅速，立刻进入战斗状态。 但是杨明志这边断然不会给他们更多机会。埋伏在草丛中的苏军突然使用秘密武器，二十枚火箭向敌人卡车飞去，形成新的爆炸。很快，又是一波新的火箭袭击。 黑火药爆炸后形成了很浓的战争烟雾，幸存的德军在向四面八方胡乱射击。 杨明志下意识的按住老婆的头，子弹就在大家头顶上飞过。 战斗已经全面开始，风很快把烟雾吹走，此刻埋伏草丛的部队向敌人发动猛烈进攻。敌人在强大的弹幕下被打的抬不起头，一些家伙依靠着车辆在战斗。 “真是，还以为藏在车门后就能躲避子弹？娜塔莎，给我打，贝茜卡，你负责提供弹药。” 娜塔莎接到这直接命令，一枪击穿了铁质车门，杀伤了那个负隅顽抗的人。 两个姑娘配合的很不错，反坦克枪接连开火，这威力巨大的子弹用于打人，所中者无不是被子弹撕裂，成为一摊血腥的碎肉。 战争就是这么强烈，这反坦克枪能打出“巴菲特大炮阻”的水平，但并不是反器材狙击步枪。 杨明志见时机成熟，命令部队冲锋，战斗很快便结束了。 战场一片狼藉，地上到处是黑炭，卡车都被炸坏。地上到处是尸体，有德军的，也有苏军俘虏。“真是糟糕，咱们的火力太强，一个活口也没有。”杨明志遗憾的说道。 “算了吧，战斗已经结束，如何惋惜都没用。”耶莲京娜道。 部队以大欺小，瞬间解决了这个押运车队，经过清点，他们明显是在运输一批战俘，负责押运的五十多德军士兵全部死了。 杨明志把军官们召集一起。“所有人汇报一下，你们的部队有无伤亡。”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摇摇头。直到叶甫根尼举起手，“如果那个也算是伤亡的，那就有。” “那个又是哪个？“ “是烧伤，有个倒霉蛋被火箭的尾焰伤到了。” 杨明志听到这儿，不知为何，一种荒诞的情绪涌上心头。“那个人可真是可怜，这一战若不是他的不小心，咱们就创造了战斗毫无伤亡的记录。” 第九十八章 一张布防图 闲话少数，杨明志立刻命令部队，在死者身上找寻所有有价值的东西。所以一个公文包被找了出来，杨明志拿到了这个包。刚接触的时候，他便有一种预感，这里面肯定有好东西。打开了一瞧，确实不错，一些文件，还有一个地图。 等高线，道路，居民居住点，这里都标注了。可惜这些都是德语，他能认出莫济里和列奇察这样的城市名字。因此，对地图的解析还得交给耶莲京娜。 对于战场的打扫已经开始，杨明志再把意外缴获的公文包交出去后，自己便领着士兵继续在战场搜索，寄希望找到更多的好东西。 他就站在这战场上，被击毁的卡车已经彻底报废，有一辆还在着火。几个德军的士兵就趴在车子上，他们还没来得及下车就被击毙了。 “这就是战争。”杨明志抒发着肺腑之言，给予身边的哈尔科夫教育。“那一次，你们这些少年兵的冲动，逼迫咱们降低火力。你看这次，没有人不听指挥就冲锋，敌人顺利的被我军火力覆盖。” “所以，我军一点损失也没有，长官。”哈尔科夫顺着说。 杨明志继续走着，他手中还握着波波沙，子弹随时可以发射。虽然战斗已经结束了，可万一还有敌人诈死呢？就像日本鬼子那般，突然“满状态复活”，拉开一个香瓜雷，高喊天闹黑卡板载，自个也就直接交代在这儿了。 因此，士兵总是先踢踢地上的死者，然后才是办事，这一点杨明志也不例外。 他很娴熟的蹲下来，拉开一具死尸的衣领，把那个银色的名牌掏出来。 哈尔科夫看着很费解。“长官，你这是在做什么？” “没什么，战斗胜利了，我们总要确定下战果。以后打仗就这么办，只要是咱们打扫战场，敌人的名牌全部拽走。” 说罢，杨明志继续检查这个名牌，只见只是一个出生在1922年的年轻人。“真是可惜了，这个家伙服务于希特勒，区区19岁就送了命。” 哈尔科夫看长官似有惋惜之色，不禁询问：“难道长官是在可怜这些侵略者么？” “也许吧。”杨明志回过头，看着一样稚嫩的哈尔科夫。“这个德国人只比你大三岁，他在为魔鬼服务，所以他一定要为自己的错误负责。我们就是负责消灭他们的。所以这个人已经死了，他身上的东西也就没有用，哈尔科夫，你把这人的军靴和背包都搬走。” 哈尔科夫欣然照做，战后的死尸固然特别血腥，作为军人的大家却已经见怪不怪。 和众多士兵一样，哈尔科夫就像是掏荒者，一切有用的东西都拿走。大家特别注意收集弹药，毕竟部队里还有不少MG34机枪，德军的手榴弹、冲锋枪一样是收集的重点。 整个战场最令人揪心的，恐怕就是那些死亡的苏军战俘。说实话，看着这些横七竖八扭曲的尸体，杨明志的内心五味杂陈。而周围的战士并未表示什么难堪之色，一个士兵更是声称：“如果所有的战士都奋战到底，白俄罗斯的战局也就不是那么糟糕。那三十万人宁可被俘，也不愿意作战。” 杨明志听在耳朵里，凡是有血腥的战士，都是鄙视懦夫的。因此这些倒霉的俘虏死有余辜，想到这里，真是要为那些被俘的士兵担忧了。如果部队攻下库塔镇，解放了一些战俘，现在的战士们会怎么看待他们呢？ 想来想去还是不想了，这时传令兵火急火燎的跑过来。 “报告长官，政委同志在那张地图上发现重大问题。” 事情重大，杨明志转身就走，走之前又交待战士几句，即把能拿的全部拿走。 耶莲京娜就盘腿坐在树林里，相当多的战士也蛰伏在这里。她仔细研究地图，这张图标注的竟然颇为详细。 见杨明志来了，她也兴奋说起自己的发现。“别列科夫，这张地图非同小可。德国人把这一代的地理考察的足够详细，甚至一些村落也标注了。” 杨明志顺着这人的手指，听她讲解。德军办事确实很细致，这沿着公路两边用黑点标识的都是村庄，并有特殊符号标识做补给站，之所以这么确定，耶莲京娜直接说明，他们直接用“加油站”进行表示， “合着这路上德军还有加油站，为了给卡车加油？有了加油站，别的一些设施也得有吧？”杨明志惊异的问道。 “我哪里知道这个！”因为一个大男人凑的太近，引得耶莲京娜一丝反感。她继续指着几个画圆圈的地方，上面有用数字标识。“德军的707师也是个步兵师，它自然由若干步兵团组成。这里是774步兵团，708步兵团，772步兵团。” 杨明志马上意识到，这个地图居然很好的把德军的部署标识出来，起码在莫济里城市东部的区域，德军的驻扎地和兵力，标识的一览无余。 “真是太好了，有了这个地图，真的省的咱们的侦察连继续冒险。我还以为非得迫击炮用最大射角骚扰一下他们，才能把这群家伙引出来。” “怎么？难道你也有计划直接硬碰硬？”耶莲京娜问。 “那是自然的，要把敌人的兵力吸引过来，之后我们才有可乘之机。但是现在，我想到了可能是更好的主意。” 杨明志注意到，这张地图上，敌人有三个步兵团围绕着库塔镇布防，他们之间的距离都超过三十公里。白俄罗斯这里森林密布，森林中的村庄很不多，大部分的森林还相当于原始森林。 战斗结束之后，部队很快撤离这个战场，杨明志还没有告诉耶莲京娜自己新计划，大家先转移到安全的区域马上进行休整。 比起其他的，杨明志也很担心自己老婆的情况。只见到杨桃和娜塔莎，两人合伙拎着反坦克枪顺利的跟着警卫连走。两人完全没有受伤，都是活蹦乱跳的，就是彼此的军装有些灰尘。 耶莲京娜还是对杨明志的新计划中的新计划觉得好奇，这个中国人打仗，计划总是改变，难道真的是随着战局的变化而迅速做出调整。她有些生气的走到杨明志休息处，看到这人正和她老婆谈笑风生。 “好了，别列科夫，是时候可以停止和你老婆的恩恩爱爱，现在快告诉我，你又要做什么？” 杨明志摆手把耶莲京娜喊来坐着，说起来围点打援的计划。 面对新计划，耶莲京娜很是新奇，“很有趣，攻打库塔镇是幌子，歼灭敌人的援军才是目的。只是这样就够了吗？” “对，这项计划就是利用我们的机动力。我们主力先攻打一下库塔镇，待他们成惊弓之鸟了我们赶紧撤退。” 耶莲京娜考虑到部队长期训练在森林中作战，部队的机动性确实世所罕见。“你的计划很有趣，但是我觉得，咱们的任务目标还是寻找冬衣。我们进行大规模作战合适么？再者你要救援战俘这件事，到底怎么安排？“ 杨明志笑而不语，所谓已经成竹在胸。他当然也没有和耶莲京娜卖关子，“咱们的朋友说了敌人在公路两侧的村庄搞屠杀，我们去村庄找物资足矣。在那之前，我想先给死难的平民报仇，这个707师必须继续付出代价。” 第九十九章 女狙击手的任务 杨明志率领部队继续赶路，他知道距离库塔镇越近，突然遭遇德军的几率也就越大。部队必须继续在森林中穿行，并要迅速发起战斗，因为战机稍纵即逝。 部队以每小时七公里的速度前进，这个速度已经相当快了。之所以如此速度前进，只因战斗就在夜里展开。“我们必须在太阳落山的时候抵达库塔镇附近，今夜就发起进攻。所以我们早一点展开攻势，大家好好休息，待到凌晨展开进攻。”这便是杨明志向各个连长下达的直接命令。 在大部队向库塔镇紧急靠拢的时刻，杨明志命令侦察连分出一些人，在通往莫济里-列奇察公路一侧设立观察哨。 这条公路是德军707师下属的774步兵团的必经之路，命令直接下达给了侦察部队：“你们必须看好这个公路，如若发现敌人出现，立刻还击，拖住敌人。在我们解决完库塔镇后，会火速增援你们。” 因为部队的人数太少，围点打援这种事坐起来很牵强，唯一的办法就是利用部队长期训练出来的机动性。先以重兵集团的夜间偷袭迅速打出战果，之后等着敌人增援，接着部队迅速撤离，在预设埋伏点，再打敌人一下。 为此，杨明志分给埋伏的侦查部队不少手榴弹，这个将被迅速改造成地雷使用。这五十人减负很重的职责，他们装备多挺机枪，弹药也非常充裕，火力甚至超过了一个步兵营。 如此杨明志便敢于大胆的行动，他确实非常大胆，因为这次行动根本就是一次军事冒险。 部队继续前进，大家的弹药从德军尸体上得到了补充。 大军整个下午都在前进，战士们也都带着不轻的辎重。很多战士携带的弹药很多，攻击库塔镇，大家可要好好的宣泄一把。 侦察连剩下的人还有五十多，他们作为尖兵前进，并率先进入库塔镇外围。 北风吹拂着森林，太阳在云烟这下若隐若现，空气有些寒冷，而战士们一个个汗流浃背。 “今晚的月亮可能要藏起来啊。”杨明志自言自语，接着又命令部队不能拖沓。 这时，背着电台的战士一路奔走而来，嘴里嚷嚷着已经到达目标。 杨明志一惊，看来侦察连的人已经到了。他接过电话，得到了颇为详细的报告。 “长官，我们已经到达目标。我们在森林的外围，暂未发现敌人搜索部队。我们已经看到库塔镇，那里有一些高层建筑，我们还看到了敌人的机枪阵地，甚至火炮阵地……” “好的，你们继续埋伏，如若发现敌人，立刻报告！” 和侦察连的通信中断了，这个库塔镇真的做出了防卫。他最担心的还是遇到德国的巡逻队，或许是自己的运气太好，还有部队一点也没有拖沓，至今还未见到敌人。 部队就这么继续前进，傍晚的时候抵达了森林的边缘，外面便是小平原，库塔镇就坐落在这里。 杨明志吐着粗气，这番也是费了很多体力。当他火急火燎的找到侦察连长问及敌人防御的具体事宜，这人却拿出了十个钢盔。这真是令人大吃一惊，杨明志马上明白，侦察连还是和敌人的巡逻队遭遇。 侦察连长自信的说道：“我们终究是遇上了他们，但是战士们埋伏起来对敌人进行了突然袭击。我们没有使用枪支，完全没有噪音，就用匕首和工兵铲解决了他们。” 原本忧虑的杨明志突然想到，行进的时候确实没有听到枪声。“那么，敌人的尸体呢？” “在那边，我们都用灌木丛给隐藏起来了。” 说着，侦察连长介绍着他们的战果。杨明志看清楚了，这十个家伙的致命伤几乎都在脖子，因此再看看自己的侦察兵，有几个身上还明显有着血迹，那是敌人的血。 “干得好，现在部队就在这里修整。你们继续负责侦查，我们晚上办事。”杨明志说道。 他下达了新的命令，战士们就此坐下来，大家抓紧时间吃干粮然后睡觉。他将各位连长叫到身边说道：“行动依旧在凌晨，我们三点整行动。具体的任务我会分配给各个营长，此战，我们必须迅速突破，所有人不能怯懦和拖沓。” 杨明志话音刚落，耶莲京娜也趁机说几句。她自然是从纪律方面说起，下令：“这次战斗是一次冒险，如果有谁怯战了，要上军事法庭。” 这样，长官和政委都下达了明确的任务，作为小兵的战士们自然必须要服从。 说了一大堆，该说的也说完了。杨明志摆摆手令大家回到自己的驻地，自个则要去看看敌情。 他手持着冲锋枪跟着侦察连的战士一同前进，身后跟着“警卫员”哈尔科夫。“你的枪的保险现在关上，我可不想因为谁的走火导致暴露。”杨明志扭头命令到，哈尔科夫吐吐舌头。 大家都盯着草帽，在森林的外围还有不少草地，枯黄的茅草半人高，再往远处就是农田了，可惜库塔镇的居民早就跑完了。 杨明志举着望远镜观望着。“标尺现实，咱们距离库塔镇的那个教堂尖塔足有两公里，真是有点远。” “也不是很远，战士们一个冲锋很快就能打到。”侦察连长道。 “也是，但是狂奔两公里对体力消耗很大。我可不想战士们气喘吁吁的交战。” 说到这儿，杨明志密切的寻找着敌人的机枪阵地。他看到敌人不仅仅是用沙袋搭建临时碉堡，也一样架设了铁丝网。敌人的营房此刻也能看到，这里可是有不少白色的帐篷。“看来咱们的伏击战取得了成效，敌人明显是加强了戒备。在占领区还搞起如此防卫，目的只能是防卫我们。” “这样的话，真是很给咱们面子。”侦察连长自嘲道。 “应该就是这样，敌人的这支部队被我们袭击两次了，他们只怕还没弄清楚到底是谁袭击了他们！”杨明志看看时间，已经够晚的了。“你们侦察连的战士们继续在这里盯着，分组进行休息。” “是的长官！” 杨明志离开了，心里却在思索着。回到警卫连的营地，只见自己临时的窝棚都已经被搭建好了，做这个事的人不是外人。“小桃，你很累了，赶紧去休息吧。饭吃了没。” “我都已经吃过了，吃了一些面包和干酪。”杨桃笑着说。“丈夫你若是忙完了事，也早一些休息把。几个小时后不是要战斗吗？” 杨明志欣慰的点点头，老婆和娜塔莎都是很懂事的女人，或者说很会照顾人，亦或者因为自己是长官呢？再者，这个窝棚很是舒服，底下垫着茅草，再铺了一层褥子，躺下来也很舒服。 只是这人刚刚躺下，杨明志就看到有人在给自己盖被子。 “算了，我还是等一会儿再休息。你们两个姑娘现在乖乖的坐好，我给你们两人指派任务。” 杨桃和娜塔莎相觑一笑，便盘腿坐在草地上悉听尊便。 “你们两个，等到战斗开始的时候不作为主攻人员。你们是狙击手，我命令你们主要射击敌人的探照灯、军官、机枪手这样有价值的目标。你们还有反坦克枪，据情报，这次战斗很可能出现敌人坦克，如实你们发现目标，就攻击他们发动机部位。” 突然，娜塔莎狙击手：“长官，敌人坦克的发动机在哪里？还有，我还没有见过敌人的坦克。” 听到这儿，杨明志噗呲乐了。不过仔细想想，这丫头被自个救了之后的两个月，部队的战斗确实没见过坦克，有的也是装甲车。“这件事你可以问问你的姐姐贝茜卡，我知道你很敬重贝茜卡，而她的作战经验非常丰富！” 两个姑娘一听，相继乐了。 “好了，你们不要再笑。战斗开始后，给你们抗反坦克枪的那个战士谢尔盖，也是你们狙击小组的人。你们有很大的自主权，我希望你们不负众望。” 听到这儿，两个孩子猛的站起来，敬礼说道：“保证完成任务！” “好了好了你们还是坐下来。”杨明志看着这两位美丽的姑娘，这是仰视她们，他知道，狙击手在战斗中必然会得到一些意想不到的战果，因此即使这里面有一位是自己宝贵的妻子，还得令她好好的闯一闯。毕竟，这丫头可不是花瓶。 第一百章 师长施耐德的反应 当时间还是在白天，施耐德在下午的时候收到了部队被袭击的报告。说起来非常有趣，发送报告的是另一支运输队，他们从库塔镇出发，结果在半路上发现了糟糕的战场。 施耐德大吃一惊，那五辆军车全部被毁坏，在战场周围还有非常多的弹壳。 “敌人一定非常的凶猛，他们杀死了所有人，包括那些苏军的俘虏。所有的死者，他们的弹药、靴子和背包都一并拿走了。” 施耐德一下子就注意到了汇报里面的细节，他在师部大发雷霆。 “敌人难道是一群饥饿的狼吗？他们到底有多缺东西，难道连死者的衣服也不放过？这群斯拉夫野蛮人，真是穷疯了！” “也许，袭击我们的人是一群苏军的散兵游勇呢？他们战败后，不少士兵躲进了森林。”一名参谋说道。 “真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们才对当地村民采用强硬手段。那些敢于收留苏军士兵、游击队的家伙们，我们都判处他们绞刑或者枪决。”另一名参谋猜测。 基于这些情况，参谋们各抒己见，有的认为这个袭击是偶然事件，亦有认为这是苏军建制部队所谓。两者似乎都有道路，一切都得施耐德定夺，弄得此人神烦。 “够了！都安静！” 师部的众人一愣，没有再说话。施耐德一下子想起了那个劳伦斯，这个人大难不死，率领少部分躲过了敌人的袭击，或许他能给予一些建议。他还记得，那次敌人的袭击和最新的事件很类似，共同点非常多，比如，这群疯狂的敌人在搜集各种物品，以至于不少死尸只剩下内裤。 劳伦斯很快被请到师部，施耐德开门见山的把情况一说，只见这劳伦斯马上一拍大腿，“根本不是什么散兵游勇，肯定是他们。只有这伙人有能力突然袭击，其他的苏联游击队都是一群土鸡瓦狗的匪徒，只有这支苏军，仿佛他们就是被训练于森林战斗的。” 施耐德完好的听到了，只是这个劳伦斯的营几乎全军覆没，那场战斗给予他很大冲击，这里面或许夸大其词了。 劳伦斯洋洋洒洒说了很多，他特别强调：“我也不知道这支敌人到底的番号，但他们肯定存在。也许他们正在向我们这里逼近，目标甚至就是这座城镇。“ “不可能的！”施耐德拍案而起，“这群敌人是疯了吗？我们这里驻扎了多少军队，他们过来是找死的？” “谁知道呢？”劳伦斯瞪大了双眼，“师长，肯定是这伙人炸毁了卢万卡镇的油库，我们损失惨重。我们必须堤防这样的一支敌人部队，他们的老巢或许就在南方的某处。” 施耐德没哟多言，名人将这位带走。不过他的话也给自己提了个醒，参谋纷纷齐聚在地图上，一个茶壶压在普里佩特河下游的那片沼泽地。 “我的先生们，敌人或许就在这里，他们距离我们非常远。难道他们要跋涉一百公里袭击我们？” 众参谋纷纷表示反对，在地理上，经过漫长的森林到莫济里需要走好几天，就连德军自己几乎不能在森林行军。在白俄罗斯，军队占领的大量的城市，而对乡村的占领明显是落后很多，还不是糟糕的环境所致。毕竟在苏联，其道路系统很令人诟病。 即使如此，施耐德还是命令战士们设防，就怕那个劳伦斯一语成谶。旋即下令附近的步兵团睁大眼睛，疏于防范的军营马上行动起来，同理，施耐德也派出一些士兵在驻扎地附近巡逻。 另一方面，杨明志率领的部队正处于蛰伏。北风一直在吹，不少战士把自己裹的很紧。 残酷的战争，很多人都知道这样的人生是有一日每一日，谁也不知道下一场战争谁会牺牲。战争到了这个份子上，说怕死已经无所谓，因为死亡和幸存往往只是幸运而已。所以这有些凄凉的夜，大家还不如好好休息，享受着最后的和平时光。 凌晨零点，杨明志被唤醒，只见耶莲京娜已经早早的醒来。 “才零点，我说了咱们三点动手。”杨明志打着哈欠，又准备把身子蜷缩一团。 耶莲京娜一皱眉头，“你还是赶紧起来吧，你到底有多自信，难道非得到了三点再制定详细的计划？”她使劲推了几下，就差抽几个嘴巴。 杨明志被唤醒，脑子还有些乱。 “好吧，好吧，既然我已经睡醒了，那就准备动手吧。” 此时，杨桃和娜塔莎还在酣睡。两个人情同姐妹，又是战友，睡觉也在一起。杨明志没有打扰她们，等到战斗准备进行了，再将她们唤醒。 穿好衣服，再吃点东西，杨明志带着望远镜再到侦察连那里去一趟。他架起望远镜朝着远方望去，在淡淡的月光下，库塔镇朦胧的轮廓可以看到。 “乖乖，还有几个探照灯啊，一会儿战斗开始后，那几盏灯要最先敲掉。”说到这儿，他想起了那些迫击炮兵。干这种事儿的应该是炮兵啊！ 如此，睡眼惺忪的炮兵士兵们也被唤醒，他们一听副师长有了最新命令，一个个前往侦察连那里报道。 繁文缛节的军礼过后，杨明志令大家蹲下来。“同志们，你们的迫击炮的最大射程是多少？” 炮兵队长伊戈尔想了想，“我们的迫击炮口径不大，最大射程只有八百米。如果是120毫米口径的，最大射程可以超过两公里。” “八百米？已经够了！”说着，杨明志指着那几个探照灯，“一会儿你们的目标就是那个，开战时必须立刻弄瞎敌人的眼睛。” “遵命！我们炮兵保证完成任务。” 杨明志笑了笑，“我就喜欢你们这些人认真的态度，现在下去准备吧。我要求你们首先进行炮击，我们会冒着炮火前进。” 要战就来一次狠的，炮兵的任务交待完毕，首轮炮击会对敌人进行一定杀伤，但炮火过后步兵会马上跟上，给予敌人反击的时间很少。战士们进行乌拉冲锋，集体上刺刀，就像攻克莫济里那次一样。 凌晨两点，战士们都被唤醒，最后的一小时，所有人整顿装备，再吃一些东西。 大战将至，杨明志欣慰的看到战士们并没有表现出畏惧，或者说一个个都木然了。大家机械式的检查装备，看看枪管情况，再检查弹药储备。 各个营长被杨明志叫到身边，他们也都从远处看到了库塔镇的简单布防。 “一团的两个营，你们跟着我警卫连主攻，二团一营，你们负责左翼，二团二营，你们负责右翼。这场战斗，我们必须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而据我所知，库塔镇有敌人抓获的我军俘虏，如果条件允许就救下他们。切记一旦收到了撤退的红色信号弹，全军不得恋战，全军撤退。” 各位营长懂得这些的意思，便下去分头准备。 杨明志长舒一口气：“接下来就是我的时间了。” 他回到自己的警卫连中间，这一百多战士装备非常精良。冲锋枪和半自动步枪搭配火力极强，机动性也很高。DP机枪和缴获的MG34机枪也装备了，就是在旷野战斗，火力也有保障。 多余的话不说，即使和老婆也没有多言。最后，杨明志抚着妻子的小辫子：“一会儿战斗的时候要小心，不要太过靠近于兵峰。” “好的，丈夫。你也是，要小心。“ 两人依偎了几分钟，战斗很快开始。 第一百零一章 夜袭战 距离战斗开始的时间越来越近，参与进攻的四个营都收到了确切的任务。 在漆黑的森林里，两千多个“毛茸茸”的家伙，他们便是参与进攻的士兵。即使有黑夜的掩护还不够，战士们给自己添加了很多茅草穿戴，仅仅一顶草帽是不够的。 杨明志借着小手电看看表，确定已经是三点整。 “战士们，开始行动！” 警卫连率先出，这是一个信号，在昏暗的月光下，北风呼啸，四个营的战士走出森林。大家弓着腰，尽量的和地上的茅草融为一体。 对于接下来战斗的突然性，大家都很有信心。毕竟一千五百米的距离，加上黑夜掩护，敌人根本看不清楚，何况风声也阻挡了很多噪音。 杨明志率领警卫连身先士卒，战士们很欣赏长官的带头精神，却也担心他会早早送命。但是他是长官，他的命令必须执行，所以不少战士行动的更快。 炮兵也是跟着主攻部队前进的，当部队推进的足够靠前时，炮兵开始架设阵地。 杨明志命令部队停下来，他知道负责两翼的两个营也基本停滞下来。因为大家需要等待一个信号——炮击。 “你们开炮的时候，十门迫击炮接连射，每门炮射五枚炮弹，暂时不用苦味酸炮弹。”杨明志给他们下达最后的命令，就等他他们动手。 炮兵阵地马上架设完毕，这些五十毫米口径的迫击炮威力一般，但机动性极强。炮火准备让这样的火炮来做实在有些牵强，大本营里还有些重型迫击炮的，却因为战斗的实际原因不能携带。 现在抱怨那么多也没有用了，如果此刻自个拥有几台喀秋莎载具，一顿火箭炮下去，大家就可以去轻松摘桃子了。 胡思乱想一阵后，杨明志看到炮兵已经准备好。 “就是现在！开炮！” 命令下达，射手松开了双手。第一轮的十枚炮弹射出去，很快，库塔镇内响起了剧烈的爆炸。 战斗开始了！ 杨明志马上站起来，挥舞着**沙：“达瓦里希！乌拉！” 象征着绿色的信号弹腾空而起，进攻从三个方向全面展开。战士们早已给自己的步枪上了军刺，冲锋枪手也准备好了备用弹药，大家迎着时隐时现的月亮的光芒，想敌人占领的城镇冲击。 城镇里生了爆炸，冲击破震碎了很多玻璃。巨大的震动也把睡眠中的7o7师师长惊醒，施耐德万万没想到，针对库塔镇的袭击生了。 他本人最不希望这个成真，然而师部的玻璃已经被炸碎，指挥桌上的地图，都覆盖了一层乱七八糟的东西。他是最先想到这是敌人的袭击，而他的战士们，甚至很多人没有料到，敌人已经兵临城下。 最先和苏军交火的是最外围的一些机枪碉堡，他们的机枪在喷涌火舌，苏军的第一批伤亡开始出现。 杨明志一个机灵趴在地上，躲过了一堆呼啸而过的子弹，他看到几个战士已经中弹倒下。 “火箭筒手，给我把敌人的碉堡炸翻！” 轻型火箭还剩下不少，它们威力不大，攻坚战有一些效果。士兵娴熟的把火箭塞入钢管，并点燃导火索。延迟两秒后，火箭托着烟雾飞向敌人的碉堡。阻挡正面进攻部队的三个“障碍”全部被炸毁，战士们一拥而上，又对敌人的碉堡清扫一番。 苏军的进攻路线只有八百米，狂奔而过也就三四分钟。杨桃和娜塔莎就跟着大部分的屁股后面，带着已经折叠的反坦克枪的伊戈尔，他看到自己的伙计们冲的非常凶猛，不由的对要照顾两个少女颇有微词。 “伊戈尔你就安心吧，我们的战场不在这里。攻坚战是他们的，我们要搜索有价值的目标。”杨桃指正道。 对此伊戈尔没有多话，这个贝茜卡毕竟是被长官直接命令的。他看看天，月亮在云层里若隐若现。“这样糟糕的光线，你们作为狙击手寻找猎物太困难了。谁知道战斗要进行到什么时候，或许太阳升起时我们已经获胜。” “还是继续前进吧。如果战斗能迅结束也是好的。”杨桃怀抱着狙击版的sVT半自动步枪，她的肚子里也一堆抱怨，说是狙击手，可这是夜里，自个的瞳孔已经放大到极限捕捉光线，而前方的战士们还不是冲锋枪一阵乱扫，狙击手的作用到底在哪里？ 突然，杨桃和娜塔莎都看到了惊人一幕吗，敌人的几盏探照灯全部被炸毁了，这是炮兵的最新成果。 杨明志率领主攻部队，在付出了一些代价后进入了库塔镇的最后障碍——铁丝网。 “工兵！快用老虎钳子，把这些带刺的铁丝剪短！” 话音刚落，杨明志赫然看到，几个战士了疯般的趴在铁丝网上，并大喊着：“同志们，就踩着我的背跳过去！为了胜利！乌拉！” 这一刻，杨明志明白了伟大的牺牲，这些人宁可被钢刺炸的浑身是洞，也要为战友争取时间。 突然一阵机枪扫射，几个正在跨越铁丝网的战士中枪倒地。 “真是活见鬼！敌人还有暗堡？！”杨明志气的锤地，战士们遭遇了意想不到的阻击。“机枪手，给我火力掩护！掷弹兵！给我炸毁他们！” 几个不怕死的战士怀抱着集束手榴弹，此情此景仿佛就是那黄继光炸碉堡。这样的攻坚战不乏英雄，杨明志没有很好的办法，只能派出勇士冒着枪林弹雨去炸。 那个碉堡非常刁钻，几个德军士兵守卫者架设的机枪阵地，他们挖掘了很深的壕沟，沙袋也就落了两层，远处看的话是很不起眼的。机枪压制了几百人的攻势，战士们不傻，贸然站起来冲锋只是毫无意义的被枪毙。 对此杨明志命令机枪手掩护射击，几名火箭筒手也试图用火箭炸一下，结果火箭无不是从其头顶飞过。 战斗进入关键时刻，迫击炮还在轰炸城镇，炮火密度却小了很多。 杨明志的额头满是汗水，他眼巴巴的看着五个掷弹兵中弹倒下，难道还得再派一波战士？突然，他看到，一个受伤的战士还在抱着集束手榴弹前进。“他真是个英雄！”自言自语之余，这人突然站起来起来，这一刹那，他已经被机枪打的千疮百孔。导火索已经拉响，人已经死亡，尸体依靠惯性跌入那暗堡，接着便是一串剧烈爆炸。 “障碍已经清除！同志们冲啊！” 士兵们的悲愤情绪被点燃，英雄用粉身碎骨给一千多人开辟了道路。工兵剪断了的更多的铁丝网，给予大部队的阻挠没剩下多少了。 但是因为被敌人机枪手按在地上有十几分钟，这给予了敌人很大的喘息。城镇内的德军士兵慌忙着跑出营房，不少人被迫击炮所伤。他们意识到这根本不是演戏，马上拿起自己的枪。 德军反应的很快，杨明志在主攻方向上收到了很严重的阻力，部队在敌人的营房区展开混战，甚至是巷战。 在其他的三个方向，苏军进展也受到了阻力，枪战一直在持续着。现在，只有二团二营进展的颇为顺利，他们是原特种反坦克营二连的叶甫根尼的部队，在解决掉了敌人的机枪阵地后，在敌人的一部分营房大开杀戒，之后他们看来非常糟糕的东西——战俘。 第一百零二章 解救战俘 叶甫根尼早已不是连长，现在他的手下超过六百人，而且装备精良。他的战士拥有比其他部队的普通步兵营更多的机关枪和冲锋枪，火力很强，美中不足的则是部队非常匮乏重火力。 部队是有一些大口径迫击炮的，数量很少。这次作战，副师长也就是自己之前的顶头上司，他命令部队携带的只有小口径迫击炮。部队实际的重火力很匮乏，这些牺牲也是没有办法的，与之相反的，部队在森林中与旷野中的机动速度，实在是独一无二。 战斗已经开始，叶甫根尼率领自己的手下从右翼进攻，目标直击敌人的营地。 进攻的道路上，他们收到了一些阻挠。敌人的机枪手看来是做出了些准备，这次行动的突然性并未很好的达成。在付出了一些代价后，敌人的机枪阵地被集束手榴弹炸平。 “同志们，跟着我冲，对敌人不要仁慈！”叶甫根尼也如他的长官那样身先士卒，甚至比营政委跑的还快。 战士们受到了巨大鼓舞，他们中的老兵主要还是原特种反坦克营的战士，对于副师长的命令很了解。长官非常喜欢夜袭，以往的几次夜袭战都打出了惊人的交换比，其战术特点就是突然性。 战机稍纵即逝，战士们高呼着乌拉气势如虹，一个个上了刺刀的战士奋勇冲锋，还是打了敌人大量士兵的措手不及。 现在，对于德707师师长施耐德，局势确实非常艰难，敌人已经兵临城下。在城镇的边缘，德军清醒过来的守军，正在和杨明志的攻坚部队激战，场面极其血腥。 在叶甫根尼这边，挡在他面前的是德军一个营，这个营也非常的特殊。 作为营长的叶甫根尼，他一直保持着镇定。部队冲的很猛，耳畔的枪炮声此起彼伏，周围也是火光冲天，每一秒都有新的爆炸。他不知道主攻部队那里怎么样了，现在自己也管不了那么多，命令是尽量的破坏，消灭敌人有生力量。 在宽大的右翼进攻封面，部队以三人一组的散兵线推进，不少士兵已经攻入了敌人的宿营地，对着帐篷疯狂扫射，很多还在穿衣服的德军士兵不幸中弹。 只是这场进攻，德军还是有一些准备，毕竟德军师长加强了一些防备。 叶甫根尼在一处攻占的德军机枪堡垒里设立了临时的营部，在这里控制着全营的攻势。 传令兵一脸的黑灰，急急忙忙的窜到叶甫根尼面前。 “报告营长！咱们的人已经和敌人在街巷中交火，我们的先锋部队发现了一些特殊的东西。” “是什么东西？！讲！”因为噪音太大，两人的对话都是吼叫。 “是人！是我们的人！确切的说，是俘虏！” 叶甫根尼一拍大腿的站起来，心里乐开了花。“干得好，是那个连找到他们的？” “是二连，营长。” “好，咱们完成副师长给咱们定的另一个任务了！我们要赶紧把所有的俘虏放出来，这些倒霉的家伙未来要重新加入军队，现在咱们要救了他们的小命。” 营部向前推移，叶甫根尼拒绝了营政委的忠告，所谓的第一线过于危险。他什么话也不说，毅然决然的抱着波波沙一路前进，遇到敌人就扫射，自己还取得了一些战果。 一连在攻击敌人的营区，三连已经在城镇里和敌人巷战，二连找到了一堆战俘。 当叶甫根尼领着一队人抵达了二连所在的位置，之间这些人已经建立了临时的阵地，这个连组成了环形攻势，正在和敌人交火。同事，队伍里还增加了一些新的面孔，他们一个个破衣烂衫的，正在顽强的和敌人对射。 此时的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弓着背机警的来到二连连长这里，同时他也看到这所谓的战俘营。 叶甫根尼二话不说便对二连长吼起来：“这里是战俘营，你们到底发现了多少被俘的人？我看到似乎已经有家伙在协助我们战斗了。” 二连长立刻敬了军礼，接着右手一指，指着被打开缺口的铁丝栅栏。 “报告营长，这些俘虏起码有四百人。敌人处决了一些俘虏，最后就剩下四百多人了。如你所见，我们已经在释放他们，并且一些人拿起敌人的武器已经参与战斗。” “好！就这么办！”叶甫根尼拍着这人的肩膀，“我跟你新的任务，你的连尽量把俘虏武装起来，命令他们向敌人射击。” 半天没说话的营政委也趁机发了话：“所有的俘虏没有遵守领袖的命令，他们向敌人投降已经是犯罪。现在他们可以继续战斗赎罪，我的连长，你有权命令他们马上投入战斗，凡是拒绝战斗的，直接按照叛徒执行战场纪律！” 二连长对此做出了明确的保证，叶甫根尼也暂且把营部搬到战俘营这里。他亲自监督释放战俘的事宜，在这炮火震天的战场，不少战俘被这突然袭击吓到了。 他们已经意识到攻入这里的是正儿八经的是苏军部队，由于前些天德军毫无理由的处决了一百多人，战俘对于德国人的最后一丝幻想已经没有。投降并没有活命的机会，只是屈辱的多活一段时间而已，最终还是要死的。 营政委干脆在那个铁丝栅栏的缺口处大声嚷嚷：“你们所有人必须拿起武器重新战斗，没有武器的就原地趴着。所有人不许逃离，否则马上枪毙。” 大部分重新获得自由的战俘，其内心是非常矛盾的。作为俘虏对于军人本就是巨大的侮辱，再说德军对待俘虏一塌糊涂。每天粮食很少，住处如同“羊圈”，敌人更是毫无理由的傻俘。现在他们得到了反击了机会，对于这些平日里肆意羞辱他们的敌人，终于可以堂堂正正的报仇。 叶甫根尼可喜的看到，这些获释的俘虏果断的从德军士兵尸体那里拿起步枪，接着精神亢奋的，和进攻部队一起投入战斗。因此，部队的右翼攻势，其兵力实实在在的是增强了。 “现在向副师长发报，二团二营进入库塔镇右翼，正和敌人交战，我们解放四百名战俘，战俘已经重新成为战士投入作战。就这么说，快联络！” 电台员赶紧通知正面进攻的部队，杨明志那里准确的得到了这个结果。 “你们干的好，现在尽量向城市中心进攻！”杨明志对着步话机大声的吼着，“你们必须马上行动，我命令你们支援，我这边正受到强大阻击！” 叶甫根尼不太清楚副师长那里的所谓强大阻击是什么。他想了想，能阻止老大的，难道是坦克装甲车？ 命令已经传递下来，二连长大声质问：“营长，我们现在怎么办？现在我们这里人多枪少！” “人多枪少？”叶甫根尼无谓的站起来，怒吼道：“命令已经下达，同志们，全体跟着我支援副师长的攻势！所有没有武器的人，你们跟着冲。战友倒下了，你们就拿起战友的武器继续冲。或者发现了敌人的尸体，拿起敌人的武器继续战斗！” 叶甫根尼挥舞这冲锋枪，号令着大家继续进攻。获释的战俘已经别无选择，凡是拒绝战斗的会被枪毙，而继续战斗，当一切都结束后，所有的罪责都被功劳成功抵消。 叶甫根尼投入到支援自己本部三连的攻势，此刻的三连正和敌人巷战，一时也没有攻破敌人的机枪火力点。随着战斗继续进行，叶甫根尼看到了敌人的特殊武器，那居然是几门火炮。 更糟糕的，他眼巴巴的看着一门火炮，其炮口一点点的放平。 “该死！敌人的大炮就平射啦！” 叶甫根尼向大声嚷嚷，让进攻的部队赶紧后撤，而炮击已经发生了。 他绝对想不到，自己攻打的竟然是敌人的炮营。因为这个707师，他是治安师，士兵以步兵为主，火炮仅有几门。这是最新组件的部队，因为是负责占领区治安和保卫交通线，重火力自然很少。仅有的火炮被安排在城镇内作为城防的一部分。 这本是707师长施耐德吃一堑长一智的做法，没想到真的起到了作用，苏军并没有像在卢万卡镇那样轻易的得手。 如此，剧烈的爆炸给予苏军很大的震颤，在废墟中投入火力的几个战士，一瞬间便人间蒸发。 不过，敌人的105毫米火炮对于混凝土的伤害还是很有限，大部分的战士得以幸存。只是敌人拥有重炮这件事，给予普通士兵极大震撼。说到底，战斗到了这里士兵们早已无所谓生死，但是他们会考虑值得不值得。比如现在，如果贸然出击，非常容易被敌人的重炮炸成碎肉，冲击波更能把内脏震的四分五裂。 与其无谓的送死，不如冷静下来想想对策。这同事也是杨明志那里遇到的情况，而他们的境况更加的糟糕。 杨明志看着天，这天空已经开始发蓝，战斗一直在持续，不曾想战斗都开始一个多小时了，就要到五点，部队依旧在城镇里战斗。更糟糕的，战斗一旦开始，想独善其身的撤出战斗，怎么想都有些困难。 “见鬼！敌人的炮火太猛的，就怕敌人的增援部队在向这么狂奔！”杨明志趴在掩体下，把电台员喊了过来。“给那边的侦察连发报，问问敌人增援部队出现了没有！” 第一百零三章 街道突破战 杨明志遇到了意想不到的障碍，敌人竟然不可思议的在城市内布置了重炮。 “难道他们早就猜到我们要来攻打这座城镇的？”他质问着身边的耶连京娜，心里有一些矛盾。 耶连京娜当然什么都不知道，她只是作为一名政委，领导战士们英勇奋战罢了。 “还是坚守你自己的岗位吧！别列科夫同志！你必须想办法引领大家脱离泥潭。” 脱离泥潭？说的轻巧。杨明志和她都是趴在倒塌的废墟下面，现在天空已经蒙蒙亮，预想中的迅歼灭和占领库塔镇已经不可能。 更糟糕，敌人不明原因把重炮布置在城内，这些火炮从造成的伤害来看，口径肯定过一百毫米。一枚炮弹下去，地面就能炸出一个深两米的大坑，冲击波则被四周的建筑吸收，不少建筑物已经倒塌。 杨明志左顾右盼，战士们都埋伏在废墟中，现在的枪炮声也没有刚刚集团冲锋时那么猛烈。 “真是太糟糕了，咱们取得了一些进展，消灭敌人无数，占领了不少区域，没想到进了城市核心却被死死钉在这里！” “你抱怨有什么用？”耶连京娜不屑的说道，“还是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我们到底怎么办！整个队伍似乎都进攻受阻了！” 杨明志深知自己这边推进乏力，他立刻命令电台员和侧翼的两个营联络，而得到的消息都是相同的，到目前为止，整个部队从三个方向完成了对库塔镇的包围。敌人依托他们强大的火力，把自己包装成了铁刺猬，就这么强攻下整个城镇，要么付出巨量的人员伤亡，要么被他们中心开花。 对了！伤亡！杨明志心头一惊，此战若是伤亡巨大，284师本来就不多的兵力，不又是一次巨量消耗？顿时一股患得患失的情绪涌现在心头，又是一阵巨大的爆炸，掀起的砖头瓦砾和烟尘如雨点搬砸在士兵身上。 不行！此战必须要有所突破。 在杨明志所帅主攻部队的正面，这是一条颇为宽阔的街道，侦察兵现敌人有三门重炮在那里。从它们那巨大的模样来看，这些本来是野战用的加农榴弹炮，此番居然射角几乎归零，和机枪一起守卫着街道。 从另两个营紧急来的情报，这库塔镇两翼进城道路，皆有敌人火炮把守，盲目进攻过于毛线。 但是战机稍纵即逝，此战本意是围点打援，通常这样的战斗很可能演化成攻坚战。若是部队没有完成攻坚，敌人在从四面八方增员过来，那敌人就是中心开花了。 敌人不能是张灵甫！杨明志咬紧牙关，给予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现在的战局非常明显，明明部队是围三阙一，敌人有一条向北的道路，他们守不住就可以从那里逃窜的，而现在的情况，敌人似乎是收到了死命令——必须死守。 “副师长！干脆让我带着同志们再冲一次！”一团一营长罗沙科夫吼道。 “不行！你们刚刚冲过一会，重炮下来战士们，一个排的战士当场就没有了！” “可是，如果我们攻不下这个街道，之后怎么办？” 问题问道点子上了，战争非常焦灼，如果敌人增援部队开赴过来，队伍只能被迫撤退。如若部队撤的不从容，敌人完全能够反击，那些重炮调整射角，更能在部队撤退的方向进行一轮地毯式轰炸。 “见鬼！只能使用秘密武器了！传令兵！把迫击炮部队都给我叫到前线来！” 杨明志决定使用苦味酸装填的迫击炮弹，这种弹丸只有二十门。弹丸虽小威力却非常大，毕竟苦味酸比梯恩梯威力大很多！ 就这样，在城镇外围观望的迫击炮部队奉命进城，他们立刻扛起自己的“宝贝”，在少数战士的护送下进入废墟。同时，杨桃和娜塔莎也是跟着他们一起行动，两个女孩知道，狙击手这时一定要威了。 两个女孩抱着枪尾随在迫击炮兵屁股后面，杨桃更是催促扛着弹药和反坦克枪的伊戈尔跑的更加快一些。 “我的两个小姐，你们轻装突进，我几乎带着所有的辎重！你们还是稍稍放慢脚步！” 杨桃听着他的抱怨，回头一看，这人的负重确实很过分。 “好吧，我们还是要跟着炮兵走，等进了城我们就执行长官的命令，开始自行行动！” 现在的杨明志已经顾不上老婆，他给予那三人组的命令就是游击作战，狙击小组寻找有价值的目标，但一定要避免暴露成为众矢之的。他这么想，自认为命令天衣无缝，也就把心全部放在如何突破这该死的街道上面。 另一方面，守卫街道的德军确实收到的是死命令，来自师长的命令。这命令非常的简单干脆，即不惜一切代价守住库塔镇。 师长施耐德在第一轮炮击后马上清醒过来，他踉踉跄跄的跑进指挥所的二层小楼，把参谋们纷纷叫了过来。战局的变化非常惊人，原本召集的军官只来了几个，问到其他人的情况，幕僚说的，不是已经战死，就是失踪。 介于这些情况，施耐德命令：“立刻马上向周围的部队报，命令7o8团，772团，774团，立刻向库塔镇增援，即使是黑夜也得增援。命令所有还活着的战士，必须立刻投入战斗，不惜代价守住城镇，直到援兵到来。” 施耐德推测到，有一股苏军明显是和自己的部队有仇。难道是之前的一系列行动，消灭了苏联人太多，引得苏军高层派出精锐部队袭击自己？ 不过他已经顾不上太多，这番更是得亲自上阵。他手握一直冲锋枪，更是带上了士兵的m35钢盔，决定和敌人决一死战。 普通的德军士兵就是收到的这样的死命令，他们依托于重炮和机枪，以师部为核心建立了环形防御攻势。他们还是很有自信的，因为德军也拥有一些特殊的武器还没有投入战场。 现在，杨明志欣喜若狂的看到迫击炮部队抵达了。这些人扛着又黑又粗的管子，不少人还扛着木箱子。 “报告副师长，迫击炮部队全体到达，请下作战命令吧！” 激动之余，杨明志的双手都有些颤抖，他死死的攥着这个连长的胳膊。“好的！我给你们下命令！” 如此，杨明志把罗沙科夫和克拉夫斯基叫到身边，给予他们光荣的任务。 “同志们，现在我们必须最后拼一把！如果成功了，我们定能取得重要突破，所以接下来的行动必须成功！你们两位立刻在部队里挑选精锐的战士，必须轻装行动，所有人持冲锋枪和手榴弹开路！” “难道，是让我们为新来的炮兵赢得时间吗？”机智的罗沙科夫问道。 杨明志乐了。“是的，你们必须吸引敌人的火力，注意突击队必须分散。”说到这儿，杨明志特别强调了下，“虽然非常残酷，但是最先冲锋的人必然会被敌人的炮火炸成碎片。但是没有他们的牺牲，咱们的迫击炮也架设不起来。” 说到这儿，大家沉默了一阵。对于士兵来说，有时候根本是生不由己，战争中的步兵所以被称之为炮灰，原因就在这儿，纵使敌人的炮火很猛烈，士兵还是得冲。 “好吧！我们照做就是！”罗沙科夫狠狠瞪了一眼这些炮兵。“但愿你们能抓住机会，不要把我们的牺牲浪费掉。” 对此，炮兵连长猛的敬了起军礼，一切都在不言中。 战士们已经开始准备去赴汤蹈火，很可喜的，参与新一轮冲锋的战士似乎根本没有怨言，更是不怕死。是啊，死在战场对于士兵也是很好的归宿，为了胜利献出生命又何方？但凡军队都需要战斗英雄，成为了烈士，最起码，默默无闻的名字能被牢记。 杨明志率领的这两个营的战士，基本是来自多个部队，分散溃逃至沼泽地修养的。本来很多战士是有内疚情绪，现在立功的时刻已经到来。 仅仅十分钟，多达二百人的突击队就建立了。同时迫击炮兵也把苦味酸炮弹拿了出来。 “同志们，你们必须迅猛冲击，要给迫击炮在道路正面的架设争取时间！要不惜代价更要灵活推进！当炮弹炸响后，看到了黄色的烟雾要及时躲避，那个东西是有毒的！”杨明志最后强调了一些，突击队即将展开必死的乌拉冲锋。 第一百零四章 酸素炮弹轰炸 二百名突击队员已经做好战斗准备，战斗打到这里，他们已经无所畏惧。≥≧ 太阳还没有升起，天空深蓝，战场上到处是砖头瓦砾，还有熊熊燃烧的火焰，地上也到处是战死者的尸体。 所有展开行动的战士，都隐藏于一个十字路口的两侧。杨明志看看时间，已经五点多了。 “就是现在，展开行动！机枪手们，火力掩护！” 随着命令的下达，突击部队奋勇的离开掩体，他们手持着冲锋枪，向敌人的阵地疯狂扫射。 在此之前，苏军已经进行过一次冲锋，只是那次更多的是试探性的，在遭遇到敌人强大火力的阻击后，部队便败退下来。而这一次，苏军必须要成功，否则牺牲都将毫无意义。 杨明志就在街角观望着，他依靠着墙，左手拿着小镜子，通过光线反射来观察部队的攻势，然而情况非常的糟糕！ “该死的，炮兵你们为什么那么慢！” 杨明志在用吼的，催促迫击炮快点架设。 炮兵连长什么也没有反驳，他领着自己的人在满是瓦砾的街道中建立炮兵阵地，十门迫击炮正紧张的架设。在炮兵的周围便是一些机枪手，他们正在对突击队进行火力掩护。 杨明志在密切的观察敌人的情况，那三门重炮此刻却没有射。不对！杨明志突然想到，敌人的重炮之前已经频繁的射多次，炮膛必然非常热，想要再次射要么快降温，要么就等，因此敌人的阻击主要以机枪。 这是一个巨大的机会，两个营长就在他的身边。 “敌人的火炮肯定是太热了，我们有很大机会一口气干掉敌人。你们命令所有人上刺刀，随时做好冲锋的准备。届时，我会跟着你们一起冲锋。” 罗沙科夫非常担忧，“副师长，你是副师长，为什么你一定要和普通士兵一起冲锋？！你会送命的！” 杨明志摇摇头：“就这么办！我可不会做缩头乌龟。” 两个营长立即下去分头准备，他们抽调出来二百人参与进攻后，部队的兵力还是接近于一千。 固然长官带头冲锋已经成了284师的一种传统，但是真的太容易战死的。杨明志密切注意着己方的迫击炮，他们基本已经完成了所有准备。 “警卫连的弟兄们，一会儿炮击过后，我们就起总攻。你们和我要冲的最猛，装备精良的突击队肯定损失惨重，之后我们要代替他们的位子继续进攻！” “是的长官！”战士们异口同声的吼道，警卫连这一百人已经饥渴难耐。 也就是这个时候，炮兵开火了！标尺全部调整到二百米，炮弹急射。 第一轮炮击全是普通的炮弹，这些威力一般的炮弹在小区域内密集爆炸，顿时铁块乱飞。这些鲶鱼村荣誉出品的炮弹，因为装填的是黑火药，威力就很糟糕了。为了增加杀伤性，弹丸战斗部增加了大量破片，这是专炸步兵。 他们不担心这些炸弹会伤到自己人，因为非常遗憾，突击队损失惨重，已经有一半的战士阵亡了。剩下的人推进迟缓，他们只能趴在瓦砾和死人堆里继续战斗，而敌人也付出了一些代价，也在殊死抵抗。 二十枚炮弹打击之后，躲藏在掩体和散兵坑内的敌人伤亡很大，即使这样他们还在反击。 “干的真好！没想到一般的炮弹密集使用效果也这么好。”杨明志激动的锤着墙。 耶莲京娜也和他一道蛰伏着，只是这女人胆子更大，敢于钻出掩体伸出望远镜仔细的看。 “好了！别列科夫，同志们要使用刷了黄漆的炮弹了。” “嗯，我看到了，酸素炸弹。”说罢，杨明志嘱咐身边的战士们，“同志们，一会儿就是我们冲锋的时机，不要给敌人一丝仁慈。切忌，千万不要呼吸那些黄色烟雾！” 苦味酸炮弹只有二十枚，刚刚的那一顿急射击后，炮兵们纷纷修正了诸元。有限的特殊炮弹不能浪费，目标就是那些重炮。 于此同时，德军的炮兵非常焦急。如果炮火维持一分钟一的火力可以连续开火很久，结果刚刚在短时间内急射，炮管热的都可以烤肉了。 “该死，难道现在就不能开火了吗？”军官无奈的抱怨着，在苏军炮击之后，冲击破和破片也袭扰到了德军炮兵阵地这里。 虽然大部分破片砸中了沙袋，还是有倒霉蛋中弹倒地。 紧张中的军官已经等不及了，他向士兵出死命令。“你们现在马上装填！炸翻敌人的炮兵！” 几个士兵愣在当场。 “怎么？你们拒绝执行命令？” “不是的！如果我们现在就炮击，恐怕炮弹会提前引爆！因为过热会导致炮管形变！”一名士兵辩解。 “快去做！不然你我都会被敌人炸死的！”愤怒的军官一脚踢倒刚刚辩驳的士兵，其他人一看，情况确实非常糟糕。那些埋伏的家伙们又开始前进了，更糟糕的他们开始密集使用手榴弹。 几乎和突击队一道，炮兵再次使用炮击轰炸。手榴弹的大餐之后，紧接着又是一轮威力更大的炮弹。 苦味酸炮弹有限，只能一个个的对敌人炮兵阵地点名。十门迫击炮再次射，这里面有五枚酸素炸弹。接到最前沿的那个重炮阵地被击中，顿时尘土满天飞，热浪更是横扫整个街道。 刚刚还在犹豫不决的德军军官和士兵，他们再也不必考虑什么炮管过热了。因为那炮管已经被炸出了洞，至于人员，当场就被剧烈的爆炸撕裂了。 一阵巨大的热风袭来，空气中弥漫着一些臭味，这是二氧化硫，还有硝烟味，和什么肉类被烤焦的糊味儿，杨明志甚至亲自感受到了这诡异的场景。 “酸素炸弹虽小，威力倒很大嘛！同志们，时机已经成熟，跟着我，冲锋！” 杨明志一声令下，亲帅警卫连冲击。这些人更是装备了一点轻型火箭，在冲锋中，火箭筒手半跪着扛着钢管，火箭奋勇飞射而出。这样的距离已经不需要怎么瞄准，最后的火箭必须毫无保留的用上。 第一个炮兵阵地已经被炸翻，接着是第二个。黄色的有毒烟雾正在弥漫，幸存的德军士兵在剧烈的咳嗽。很快，新的一连串爆炸生了，厄运降临在德军的另一个炮兵阵地。 见到大部队开始进攻了，突击队的战士们毅然决然站起来。他们的位置在最前方，为了完成任务，大家已经顾不上黄色烟雾的毒性。一个个屏住呼吸继续冲锋，作为急先锋率先给予德军打击。 德军的守军根本顶不住这强大的弹幕攻势，到处是子弹，手榴弹，还有一些奇怪的火箭和气浪巨大的炮弹。 到了德军的第三炮兵阵地，已经没有继续用酸素炸弹的意义。突击队的十几个人纷纷拿出手榴弹，在数了两个数后一起扔出去。木柄手榴弹，一个成年人扔出去三四十米非常正常，在巷战这种特殊情况下，威力巨大。几枚手榴弹更是凌空爆炸，那些德军炮兵直接被炸的七窍流血，死不瞑目的倒下，当战士们占领其阵地，更是现，这些守军早已浑身焦炭。 进攻的阻碍似乎清除了，杨明志领着人在满是瓦砾尸体的街道中前进，在他的脚边，到处是突击队的尸体。“你们这些人的牺牲没有浪费，整个作战行动得救了。” 现在还不是祭奠的时刻，杨明志抱着**沙继续冲击，目标就是城镇中心。 而在德军的指挥部，7o7师师长施耐德已经得知正面糟糕的情况，苏军已经突破了由火炮和机枪组成的防线。他和他的参谋们神经紧绷，汗如雨下。 “难道我们这些军官只能和敌人正面交战了吗？”施耐德很不甘心，因为他身边的士兵，和所有能拿得起武器的人，总兵力只相当于两个连。 就在这时，三辆坦克突然杀了出来。施耐德喜出望外：“真是神奇！我不记得我们还有这样的部队。这些坦克！它们不是在修理吗？！” “是的，显然他们是临时上战场的！”参谋激动的说道。 尾随坦克的还有四辆半履带装甲车，这些装甲单位实际都是带伤作战，有的则是半路抛锚从而临时归属于德军的7o7师而已。他们的出现犹如神助，很快，杨明志便要和这些家伙遭遇。 第一百零五章 狙击手杨桃在行动 当战斗开始后，杨桃和娜塔莎被许可单独行动，她们和士兵伊戈尔组成战斗小组。 ≥ ≤ 迫击炮部队看着他们的重武器进了城镇，在这城镇边缘，女孩们就可以和他们分开了。 如此，三人立即半跪下来，杨桃决定不贸然进城。 “现在怎么办，我的姐姐？”娜塔莎问道。 “我们暂时先等等。”说罢，杨桃举起望远镜观察着城镇。 库塔镇不大，战争之前人口也不多。城镇内有几条街道，只是和农村完全不同的，这里的建筑物砖石结构的更多，不少建筑还是多层的。 杨桃敏锐的看到城镇里的最高建筑，她非常清楚，作为狙击手要有足够好的视野。 “要不我们就去那里！”杨桃小手一指。 “那个？！那个好像是教堂啊！你指的那个是钟楼。”娜塔莎道。 三人三双眼睛齐刷刷的看着那里，伊戈尔提出了反对。 “怎么？咱们去视野开阔的地方不好吗？”杨桃问 “并不是不好，而是那里对于我们来说很危险。” “那里怎么就危险了？” 伊戈尔皱着眉头，无奈的说道：“我知道你们两个女孩的枪法很好，这是好事也是坏事，如果我们占领制高点四溢的猎杀敌人，他们一旦现了我们，那么我们就是集中火力打击的对象。甚至敌人只有用火炮炸掉那个钟楼。” “那又怎样？我们只要藏的够深就行了。”杨桃反驳道，“我丈夫已经教会了我很多。他告诉我，战场上很多时候，运气比一切都重要。如果我运气差，我几年前就死了。”说到这儿，杨桃突然想到，这个男人根本不知自己的过去，和他说多少都是废话。 伊戈尔叹了一口气：“咱们的战士们现在还在打仗，谁不是运气爆棚呢？可是大家还在付出生命代价，看来前方确实攻击受阻了。” “那就更需要我们的支援了！”杨桃下定了决心，“现在听我的，向教堂靠拢！” 对此娜塔莎自然没有异议，而伊戈尔也没有办法。或许这个副师长的老婆，平日里的那通体液交流，这个小姑娘也学会了副师长的智慧？只是智慧没看出来，副师长的勇敢亦或者是鲁莽给学会了。 “好的，我们向教堂冲。现在我负责开路，你们两个跟在我身后。” 两个女孩点点头，同时两人也合力拎着反坦克枪。伊戈尔便是可靠的靠山，他弓着背怀抱冲锋枪，三人快向教堂前进。 在苏联，因为掌权的布尔什维克都是无神论者，斯大林掌权的早期对各种宗教进行治理，打算在苏联境内铲除所有宗教。而这过于急功近利，甚至也收到了反效果，当战争爆前夕，俄罗斯的宗教还是存在的，除了受到极大限制。 所以在库塔镇，教堂并没有拆除，这座东正教堂别保护了起来，牧师没有了，圣徒也都信了布尔什维克。 只是残酷的战争带来后，原本被保护的教堂还得面临战火。 杨桃，这个丫头虽然只有十七岁，但她从来不是一个花瓶。在中国东北做抗联的卫生员，早已身临战火。所以现在即使她已经跑到了一万公里外的白俄罗斯，依旧可以很快的适应战争。 更何况，女孩也是有自己的追求。在战斗中立功，不能以长官老婆自居。她还记得丈夫说的话：“我们现在是在苏联，由于我们不是苏联公民，所以我们必须必苏联人还要更努力的作战，凭借着自己的能力获得战功，这样以后的一切计划才有可能。” 以后，自己要和丈夫，还有广大的战友们杀回中国。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丈夫那么肯定的认为，苏联一定会帮助中国人赶走日本鬼子，但丈夫经常说这些事，幻想说的多了简直成了既定事实。 那么自己的奋斗就从现在开始，女孩死死的攥紧枪管，眼神充满机警。 三人计划沿着最近的道路前往那座教堂，结果遇到了极大的障碍。 此时此刻二团二营已经解救了战俘们，兵力一下子增加了很多，为此右翼的攻势进展很快。他们占领了城镇很大的一片区域后，却被一条街道拐弯的三挺机枪拦截住。因为他们的角度非常刁钻，部队冲锋了几次都没有攻下。更糟糕的，敌人还有重炮的存在，几次炮击后严重挫伤了部队的士气。 就在这时，二团二营长叶甫根尼看到了那三个奇怪的身影。只见两个矮个子的士兵，两人都穿戴小斗篷，更是拎着一个东西。 叶甫根尼渐渐看明白了，顿时大吃一惊：“真是见鬼！贝茜卡和娜塔莎，他们怎么会过来。士兵，把那三人给我带过来。” 如此，传令兵站在杨桃等人的面前，说什么也不让她们再前进了。 “怎么？难道你要阻止我们的行动？”杨桃喘着气质问道。 “不是的，我奉营长命令，把你们带过去。” “你们的营长是？” “是叶甫根尼，似乎曾经也是你们的长官。” 这个名字两个姑娘再清楚不过了，杨桃旋即就跟着这位传令兵走。 所以，当三人出现在叶甫根尼面前，一个崭新的计划孕育而生。“既然你们三人要去教堂的顶端占领制高点，但是前提是，我们必须攻下眼前的街道。” “既然是这样，你们完全可以进攻啊。” 显然杨桃没有明白叶甫根尼的话里有话，所谓如果能攻下了，部队也就不用像老鼠这样，趴窝在掩体下躲避横飞的子弹。 如此，叶甫根尼向两个女孩说明了情况。 “就是这样，你们两个也是第一次以这么近的距离和敌人交火吧。敌人就在大概八十米外。那里的几挺该死的机枪，活生生的把我的人摁在这里。” “所以我们该怎么办？”杨桃问。 叶甫根尼目视着眼前的女孩，她怀抱钢枪的样子颇为可爱，正是这份可爱令人很是担忧。“如果你在战斗中出了什么意外，我相信长官会把我炸了，再一脚踢回鲶鱼村喂鲶鱼。所以……”他的目光马上瞧到娜塔莎这里。“简单的说，我需要一个不怕死的，有枪法极其精准的人，给我干掉敌人的机枪手。“ 如此两个女孩马上明白了，杨桃不服气的嘟着嘴：“连你也在担心我吗？我的丈夫是副师长，但我不是花瓶，不然这么久的训练不就白费了？” 杨桃在皱眉头，仿佛是被别人瞧不起似的。娜塔莎赶紧拉着她的手：“我的姐姐，你的身份很重要，要冒险也是先让我冒险。” “怎么？连你也要质疑我？”杨桃故作生气的瞧着身边的女孩。“我告诉你，如果是战斗，咱们要一起上！” 执拗不下，叶甫根尼可没空在这里和女孩子们费嘴皮子。“好吧！贝茜卡和娜塔莎，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一会儿我会再次组织冲锋，你们两个跟着队伍后面，把敌人的机枪手都枪毙掉！” “遵命！”两人齐刷刷的敬礼，之后便将反坦克枪放下，检查起各自的sVT4o。 叶甫根尼的很多战术也是师从杨明志，他也在组织突击队，新的一百人被很快组织起来，为此他还训了一些话。 “同志们，我们的友军正在和敌人奋战。咱们的目的都是突入市中心，把敌人的指挥部摧毁。所以我们必须解决掉眼前的障碍，现在我们的狙击手到了。你们掩护狙击手，敌人会被精确的消灭掉。” 叶甫根尼没有说的更多，战士们却很明白，贸然的冲击还得死不少人。营长说的狙击手就是两个女孩，其中一个还是这次行动的指挥官的老婆，一个看起来是鞑靼女孩。 命令就是这样，战士们有不信任情绪也得忍受着。 这些战士们的眼神流露出的东西，两个女孩敏感的察觉到。 “果然还是因为咱们是女人更是孩子，才对咱们担忧的啊。”杨桃自言自语道。 “是啊，不过我们一定要给长官争气。”娜塔莎拍着她那大大的胸脯保证道。 第一百零六章 炮击过后直接吓尿了！ 新的行动马上就要开始，叶甫根尼非常清楚这两个女孩子的实力。 “这两个姑娘只怕是咱们部队里最好的狙击手之一，如果是她们参战，只要得到射击的机会，敌人的机枪手就是砧板上的鱼肉。”叶甫根尼给参与突击作战的战士们吃了最后一记定心丸。 当然，因为命令是绝对的。战士们看着那两个姑娘，还是不由自主的擦一把冷汗，他们觉得胜利当然不能寄希望与两个柔弱的孩子。 突击队长在叶甫根尼的命令下率领部队冲锋，顿时战士们集体爆发惊人的吼声。 苏军高呼着乌拉自然不可能把德军吓傻，即使德国人也蒙受着巨大的压力。压力不仅仅来自于苏军的再次冲锋，还有他们的机关枪，枪管已经非常热了。如果是水冷机枪还好，风冷的通用机枪只能通过换枪管继续射击。 德军已经顾不上那么多，那些MG34的枪管都能烤肉了，枪管实际已经变形。他们疯狂的扫射，子弹也失去了原来的精准，只能依靠夸张的射速制造成弹幕，弥补精度不足。 而这无疑给了苏军非常大的机会，敌人只要打不准，战士们就能更疯狂的冲击，甚至完成突破。 叶甫根尼密切注视着，觉得时机已经到了。“姑娘们，接下来是你们的任务了！” 杨桃和娜塔莎非常清楚她们将要面对什么，眼下已经别无选择。 “好的。娜塔莎，跟我走！” 杨桃钻出掩体，娜塔莎尾随着。两人卸下了背着的细软，手握着SVT半自动步枪轻装上阵。 两人都顶着头盔，还披着小斗篷。子弹就在她们身边炸响，而女孩们脑子里几乎一片空白，她们翻滚着朝着散兵坑奔走。 所谓的散兵坑，实际就是被重炮炸出来的大坑。德军的重炮现在也不能再冒险发射，而在此之前他们已经在城镇里制造了大量的弹坑，很多弹坑深达两米。这些弹坑变成了进攻中的步兵最好的散兵坑。 两个女孩连滚带爬的扑进坑里，赶紧准备狙击作战，因为她们的正前方便是那些喷涌火舌的敌人机枪。 杨桃盯着头盔缓缓的探出头，她看到敌人的火力点正在肆无忌惮的扫射着，很多战士倒下，进攻收到了强大的阻挠。 “真是艰难，咱们的人都在依托砖头瓦砾反击呢！”杨桃自言自语道。 “所以我们快点帮助他们吧！”说罢，娜塔莎赶紧检查自己的武器。 两把SVT40步枪，它是半自动武器，发射的更是夸张的全威力弹。杨桃打开自己的小布包，取出来一个特质的金属物体。 “娜塔莎，现在咱们把这个枪口退制器安装上，不但减少很大后坐力，连枪口火焰都不明显！” 娜塔莎心领神会，她携带的也有这个。这可是自己长官亲手制造的，以往只是在训练场用过，现在则是第一次投入实战。 两个女孩没有畏惧，她们自认为自己的位置实际颇为安全。两把步枪瞄着敌人，杨桃和娜塔莎紧紧的盯着望远镜。 “目标越小，失误越少……”杨桃默念着口诀，等待着时机。 镜头随着射手的呼吸而有规律的晃动，突然机会降临。两人几乎是同时开枪，两发子弹发射而去，那个敌人机枪手直接被爆头。 杨桃从镜头中看到了那红色的血雾，场面非常血腥，子弹击中敌人脑袋只有一个小洞，接着则是一大堆红白的东西从其脑后飞出。 “干得好！”叶甫根尼钻进拳头，情不自禁的在给女狙击手喝彩，而对于她们，表演才刚刚开始。 两个女孩越战越勇，她们也足够的隐蔽，又是一波射击，第二名机枪手中弹。 德军并没有注意到这是敌人的狙击手在挨个点名，他们还觉得士兵是被敌人的弹幕打中的。确实，突击队里有带着DP机枪的射手，这些家伙深处前线，和敌人的距离还不到五十米。他们就藏在砖石下面只是把枪口露出来，疯狂的盲射，这样恣无忌惮的射击还是给力敌人很大压力。 紧接着，第三个德军机枪手中弹，到此敌人的火力瞬间跌了下来。 杨桃和娜塔莎并没有放松，敌人的五个机枪必须全部敲掉才行。一切都在不言中，两个女孩几乎心无旁骛，她们在射击后稳定呼吸几秒钟，又是一轮射击，第四个、第五个，敌人的机枪手全部被清除了，甚至包括他们的辐射手。 此情此景，杨桃唱出一口气。“看来咱们平常的训练没有白费啊，一梭子子弹，咱们干掉了八个！” 两个女孩相觑一笑，接着缩了下去，躺在散兵坑内给自己的步枪换弹匣。 就在这时，叶甫根尼深知战机已经到来，他举起冲锋枪，号召所有战士集体冲锋。 女孩的耳畔响起了震耳欲聋的乌拉声。杨桃十分警觉，她探出头，只见战友们无不是抱着枪械在冲，有些家伙则是赤手空拳的在奔跑。 “咱们的总攻击已经开始了！娜塔莎，跟着大部队冲吧。” 娜塔莎点点头。“好的，只是我们不等伊戈尔了吗？还有咱们的那些物资。” “不等了，那个人应该已经冲锋了！” 杨桃也不知自己从哪里来的勇气，仿佛真的是吸收过丈夫的那点体液，也把他的战争狂热给吸收了？亦或者此情此景，身为战士的两人岂能不去冲？ 杨桃一把拉起娜塔莎，两人沿着街道的墙体冲锋。 突然间，两人却被剧烈的爆炸造成的气浪吹倒在地。德军的重炮还是开火了！ 德军守军即使被干掉了五挺机枪，他们还是有其他的火力武器。步兵用的小型榴弹炮，和已经炮管滚烫的重炮。炮火残酷杀伤了冲的最凶的苏军部队，给予士气极大打击。冲的最猛的二十多人已经被爆炸的气浪炸碎，碎块化的尸体更是被气浪吹上天。 杨桃和娜塔莎被温暖的气浪吹倒，一些碎石砸的头盔劈啪作响。 娜塔莎使劲拍拍自己的脑子，耳朵里还有些嗡嗡叫。她是清醒了，却看到身边的贝茜卡还蜷缩着。 “贝茜卡！贝茜卡！你没事吧？” 狠劲的排着她的脸，杨桃终于被娜塔莎拍醒。于是，两人马上发现的自身所处的情况，也就是这时候，她们看到在不远处便是那德军火炮漆黑的炮口。那空洞里面必然有一颗炮弹，随时准备收割生命，而这炮管标准的方向，正是自己。 “我的天！快跑！”杨桃急中生智的拉着娜塔莎，如同兔子那般一蹦三尺高。即使这样，爆炸还是在她们身后不远处发生。 感觉真的非常怪异，杨桃和娜塔莎感觉到自己被风吹走了。而实际上，两人被气浪狠狠的推着后背，和大量的泥土一起推到了另一个散兵坑。 她们非常的幸运，泥土和瓦砾能吸收大部分的炮火能量，两人并未受伤。那爆炸热浪相当于八级大风，柔弱的女孩被泥土埋在弹坑了。 杨桃和娜塔莎马上反应过来，她们挣扎的爬起来，小心脏紧张的不幸。 “真是的，我刚刚……刚才是不是差点就死了。” 杨桃惊恐的看着娜塔莎，两人无不是瞪大了双眼，嘴还在打颤。突然，杨桃只觉得下体极其的潮湿。用她那满是黑炭的右手一摸，真的是湿漉漉的。 “我……我竟然吓尿了。”杨桃迷惘了，她不敢相信一贯很坚强的自己，也会有怂了的这一天。 娜塔莎则非常木然的看着杨桃。“我……我也是。长官会嘲笑我吧。” “是啊，这可怎么办！丈夫非得笑话我，我应该给他争气的，结果会是这样！” 士兵初次上战场，很多人会吓尿，而杨明志绝对想不到，连他久经战阵的老婆也会有这一天。无疑两个女孩内心是坚强的，就是内心非常的老实。刚才那爆炸给予神经太大的刺激，不说她们两个，刚刚很多冲的太靠前的士兵，不是炸死炸伤，就是精神当场崩溃，还有不少直接失聪了。 杨桃狠狠的抽了自己两巴掌，因为这脸蛋，这下颌，还在不由自主的打颤。 “贝茜卡，我们现在怎么办？咱们只有一支步枪了。”娜塔莎遗憾的说道。 杨桃马上想起了，刚才自己拉着她快速逃跑，自己的枪直接扔了，现在只有娜塔莎这最后一支。 “继续战斗！不要想太多，我们又不是怯战份子！” 娜塔莎心领神会，两个女孩子，一个射手，一个观察手，好一个狙击手组合。 就在刚刚，那爆炸给予叶甫根尼很大震撼，他知道两个女孩冲的太靠前，心里忧心忡忡。这番，他有看到那两个熟悉的身影，女孩子们还在战斗，顿时一颗悬着的心放下。 叶甫根尼知道队伍的冲锋已经刹不住闸，再者敌人的重炮再次装填有几十秒的间隔，这几十秒只怕就是部队的最后机会。他高呼着口号，率领后续部队，以身先士卒的姿态奋勇冲锋。 战士们的士气被再次鼓舞，加上狙击手的掩护，冲锋继续。 第一百零七章 攻占教堂 战士们前赴后继的冲锋，他们势如破竹，已经全然不顾地上横七竖八的碎尸，还有燃烧的火焰。 杨桃和娜塔莎趴在伞兵坑里，她们的小心脏还在急速的跳着，以至于娜塔莎亲自瞄准的时候，狙击镜中的准星都晃动的厉害。 因为双手在下意识的都懂，娜塔莎硬着头皮的射击，弹着点都在敌人掩体的沙袋上。 一发不中，二发不中，到了第五发了，还是没有个满意的结果。杨桃注意到她额头的酣睡，不由的为之担忧。“干脆，让我试试吧。” “好吧！”娜塔莎自诩是很沉稳的狙击手，她自己都难以相信现在的自己怎么会这么紧张。这个借坡下驴的机会岂能错过，步枪也就爽快的送到杨桃这里。 杨桃接过步枪，又给调整了一下望远镜的焦距，目标就是敌人正在射击的步兵，他们的钢盔就是很好的靶子。 她连开了五枪，只有一发击中了敌人，给予了友军一点微弱的帮助。 “好了，现在我们的子弹打光了。”杨桃缩入散兵坑，两个女孩蜷缩着，目前的情况出乎意料，一会儿还怎么进入教堂，如何占领钟楼鸟瞰全镇进行火力支援呢？ 杨桃卸下弹匣，这里面空空如也。“娜塔莎，我兜里没有子弹了，你那里还有没有。” “我还有！”娜塔莎翻着腰包，这其实就是缴获的德军士兵的子弹袋，牛皮造的硬质小包挂在皮带上。“总共就这十五发子弹了，咱们东西都在刚才的爆炸中丢了。” 这十五发子弹还装载桥型弹夹上，五个一组。杨桃接过子弹，一枚一枚的再塞入弹匣，安装到步枪上。“好了，咱们又可以射击了。” 两个女孩已经恢复了不少，双手也不那么抖了。杨桃寻找着她的新目标，轻轻扣动扳机，一个敌人被爆了脑袋，只见钢盔中弹后，人也倒了下去。 就在这时，找寻孩子的伊戈尔突然出现。他的到来令女孩们非常惊讶，杨桃缓过神来也就没有继续射击。 三人见面了，没有指责也没有激动。“我找了你们半天，没想到你们在这里。你们跑的也太靠前线了。”说罢，伊戈尔把反坦克枪卸下，有拿出了不少子弹。“看起来你们太缺乏弹药，身上也脏兮兮的。” 这时，他见到姑娘们裤子上都是湿漉漉的，一切不言而喻。伊戈尔只是叹息了一下，到底她们还是孩子，现在还活着，真是太幸运了。” 既然伊戈尔已经归队，进入教堂的计划继续贯彻落实。手无寸铁的杨桃站了起来，跟着队伍继续前进。她随手捡起阵亡士兵的莫辛纳甘，现在这便是她的武器。 伊戈尔把反坦克枪进行了折叠，他这个彪形大汉可扛着不少辎重，自己还抱着一支波波沙。 现在的叶甫根尼冲的非常猛，他的战士们广泛使用手榴弹，有的战士更是巧妙的利用了墙壁的反弹，投掷的手榴弹角度非常刁钻，战果也非常不错。 战士们势如破竹的攻下了敌人的炮兵阵地，一顿火力扫射后，敌人的重炮已毫无用武之地。部队全线进攻，叶甫根尼不太清楚副师长那边的情况，他听到了剧烈的爆炸声，也看到了巨大的腾空而起的蘑菇云，只求那边的伤亡不要太糟糕。 还是做好自己的事，在他们的面前出现了一座教堂，敌人的几个机枪手就在这个教堂的楼上。 “你们以为上了楼，我们没有火炮炸你们，就能高枕无忧了？”叶甫根尼邪笑着，把保留的火箭投入战斗。 杨桃等人弓着身子向叶甫根尼那里靠拢，三人没有驻足战斗，而是急速穿梭在枪林弹雨中，之后一个扑倒躲藏在砖头瓦砾中。 “你们总算是安全的到来了。这下我不用担心被枪毙。”叶甫根尼看着一脸黑灰和破衣烂衫的杨桃长舒一口气。 “恩，营长。我们刚才真的差点就被炸死了，还好我们运气好。” “我都看见了。你们两个女孩只能说运气爆棚。你们的战友们就没那么幸运，那一串爆炸后很多人也就……”突然，叶甫根尼想明白，自己在和两个未成年的姑娘说话，而且都是血腥的内容。“好了，我不多说了，你们瞧好了咱们的秘密武器。” 火箭手正在准备，射手趴在掩体下，辐射手装填火箭后，用火柴点燃屁股后面的导火索。 “去死吧！纳粹！”一名战士忽然站起来，火箭瞬间飞射过去。敌人根本没有反应过来，那架设机枪的窗口就被击中。 部队一口气发射了五枚，实际上部队已经不剩多少火箭弹了。敌人位于教堂的机枪阵地全部被摧毁，只剩下外围的一些步兵，他们这些家伙岂是拥有绝对兵力优势的苏军的对手。 见此机会，杨桃向叶甫根尼大声吼道。“营长同志，我奉我丈夫……啊不！是副师长的命令自行寻找战机，现在我们必须进入教堂，占领塔楼制高点寻找战机！” 叶甫根尼马上明白了。“好的，我完全同意。现在我再派给你两个排的战士，我也觉得咱们太有必要占领城镇的制高点。” 杨桃满意的一笑，又从叶甫根尼这里获得了一些装备补给。 近卫284师毕竟被杨明志按照，自己在那个位面的PLA的班组配置改造过。两个排有六十号人，这么多人强攻教堂，德军那点守军根本扛不住。 很快，二十多枚木柄手榴弹从很远的地方扔过去，一串爆炸后部队开始冲击。杨桃和娜塔莎也没有闲着，就在远距离精确射击，杀伤了一些敌人。 于是她们便跟着部队向教堂冲击，并继续打击龟缩建筑物内部的敌人。 几个战士就半跪在教堂两侧，拉响手榴弹扔进去，并高呼着格拉纳达。其他人懂得情况，一个个卧倒在地，接下来便是爆炸。室内尘土飞扬，战士们翻滚着进入，抱着冲锋枪向四面八方扫射。 不少战士在外围警戒，以及继续和德军士兵对射。杨桃等三人这进入了建筑内。 “一会儿我亲自开道。你们两个就跟在我后面。”伊戈尔命令两个女孩，他怀抱着冲锋枪开路。他很是仔细，即使倒地的德军看起来已经死了，还是要补枪确定安全。 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味和血腥味，这气味令人反胃。杨桃和娜塔莎不喜欢也没有办法，在密闭空间里，她们更要保持机警，所以枪口正瞄着各种方向。 突然，楼上一阵吵杂，还有一连串的枪声。那肯定是攻入楼上的战友与敌人的遭遇战。 很快，杨桃三人终于进入了教堂的楼上，这里应该是这座教堂的储藏室，只是现在这里也什么有趣的东西，桌椅板凳倒是很多。几个两眼发红的苏军战士刚刚解决掉了负隅顽抗的敌人，杨桃看到了，他们在用小刀割断敌人的鞋带，也有人在摸尸体的口袋。 按照杨明志的命令，士兵确实要拿走一切可以用的东西，对此杨桃也不太关心。 到这里，叶甫根尼还要阻止部队继续攻击城镇中心。 “走吧！我们现在就上塔楼！”杨桃一把拉着有些犹豫的娜塔莎，三人继续上楼。 伊戈尔神经紧张的开路，三人沿着环形楼梯继续上，枪口一致向前，生怕遇到敌人，还好教堂内的敌人全部肃清。 她们已经成功进入钟楼，铜制的大钟被弹丸打出来缺口，上面的俄语铭文依稀可见。 “好了！我们赶紧架设战地，现在反坦克枪也得架设起来。”伊戈尔说着就开始组装这重武器。 “对！我们现在就建立狙击阵地，敌人很可能有装甲车！”结果杨桃刚说完，娜塔莎就大声喊着“танка！” 杨桃一愣，赶紧趴下了。现在仅仅通过肉眼就能看到几个铁王八，甚至也能看到己方部队正在推进。那些家伙正开向友军的位置。 “伊戈尔！反坦克枪快点架设好！我丈夫他们有麻烦啦！”杨桃焦急的吼道。 第一百零八章 Achtung！Panzer！ 在此之前娜塔莎从未见过德军坦克，她只见过敌人的半履带式装甲车。 现在激烈的巷战已经是她入伍依赖经历的最惨烈的战斗，她凭借着肉眼清晰的看到大批敌人的装甲目标在移动，下意识的吼着，那就是坦克。 伊戈尔以最快度把反坦克枪拼装好，最后把枪口退制器安装上。 两个女孩趴着密切观察，“大量的敌人在向咱们的部队靠拢啊。这下我丈夫有麻烦了。” “所以这些家伙真的是坦克？”娜塔莎再询问一下。 “是的，就是坦克。”杨桃借过娜塔莎的步枪，从望远镜里清晰的看到了敌人的确切情况。“这些应该是四号塔克，短管型的。” “你这么肯定？” “对！我和坦克打过交道，知道不少反坦克技巧。敌人这是四号坦克。奇怪，它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女孩们说了几句，伊戈尔也算是把反坦克枪拼装完毕。 这支枪长达两米的夸张身段，还有一个很大的枪口退制器。伊戈尔趴着操作这种武器，他已经把一小盒子弹拿了出来，弹药已经上膛。 “伊戈尔，使用的事还是我来吧。”杨桃要求道。 “可是，你是个女孩子，操作这种巨大的武器真的可以？后坐力会震碎你的肩膀！” “那是不可能的！”杨桃反驳道。“这是丈夫给我的命令，我和娜塔莎早就能很好的操作它了。你难道以为，我们俩被那顿炮击给吓傻了吗？“ 伊戈尔犹豫了一下，调侃道：“看起来没有吓傻，倒是吓尿了。” 这么一说，两人的俩瞬间就红了，只是脸上的尘土和黑炭掩盖的这一事实。杨桃便用那粉拳把这壮汉推走，自己就作为射手。“伊戈尔，你给我准备好子弹就行了。“ 另一方面，杨明志并不清楚自己的老婆打到哪里了。他率领着部队顺利突破敌人的炮兵阵地，全歼了敌人守军，大军在废墟中前进，目标城镇的中心。 眼看着部队只要一记迅雷不及掩耳的冲锋，敌人的守军就会在强大攻势下溃败，结果敌人的一小撮装甲车如同神兵天降。 躲在指挥部内的施耐德激动的直跺脚，他和自己的军官们已经做好了战死的打算，他本人深知自己之前遭遇很多挫败，只有继续战斗才能挽回颜面，就算部队的后方似乎有一条安全的道路，也还是选择继续战斗。 也许自己真的要和这栋建筑共存亡，结果那些本应该继续检修的坦克，还是被拉到了前线救急。 这些铁王八的出现，使得火力有些薄弱的德军守军，其火力大增。躲在坦克里的机枪手在拼命的扫射，炮手更是接连开炮。 高呼着乌拉的战士们，不少人无可奈何的中弹身亡，而他们也没有前赴后继。杨明志咬牙跺脚和咒骂都毫无意义，他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 “命令部队，都给我退下了，别给我愚蠢的都打光了！” 接到了最新的命令，冲锋的战士只能缓慢的后撤。那些坦克坚如磐石，子弹打在坦克的装甲上劈啪作响。 杨明志躲在一处坍塌的房屋下，他的两个营长都在这里。 罗沙科夫已经管不了那么多，战斗中他身负轻伤，一条胳膊被流弹擦破了皮，血已经干了，整个胳膊确实殷虹的很是吓人。他大声喊道：“副师长，你为什么要停止进攻。我们继续冲锋，肯定能拿下那些家伙！” “闭嘴吧！”杨明志泄愤道，“冲冲冲！我们已经冲的太多了。你想让你的营全军覆没吗？” “可是！如果我们拿不下这里，敌人的援军过来就糟糕了！” “是啊，我又何尝不知道这个！”杨明志闭着眼睛想对策，眼前的三辆坦克必须消灭掉。 半天不说话的另一位营长克拉夫斯基弱弱的询问道：“要么，我们让战士用集束手榴弹炸一下，虽然这比较冒险。” “也许只能这样了。”杨桃遗憾的说道，“咱们现在的反坦克武器并不多。我刚才看到了，那是敌人的四号坦克，他们所处的位置也很刁钻，我们必须攻破它们的正面装甲，而我们的反坦克枪的优势不明显，何况我们现在还有多少支？再者，轻型火箭咱们消耗了太多，其威力也非常有限的。如果说是最有效的炸药，我们的苦味酸炮弹除非进行攻顶打击，才能有效的消灭敌认的坦克。“ 说来说去，似乎只有用原始的办法——勇士抱着手榴弹或者炸药包近身去炸。事到如今或许只能这样，杨明志目光坚定的看着两个营长。“就像你们说的，我们必须拿下敌人，有时候我们必须付出一些代价。你们下去准备吧！” 两人敬完军礼刚走，三个传令兵突然跑了过来。他们喘着粗气，说着惊人的消息。“二团二营和解救的部队，已经非常逼近敌人的城镇中心，我们已经攻占了教堂制高点。” 杨明志马上拿起望远镜，他可以清楚的看到教堂的钟楼。 突然间，一个计划应运而生，“见鬼，那两个家伙已经跑了！”吐槽罢了，他又给这三个报信的人下了命令。“你们去告诉叶甫根尼，派反坦克抢手上塔楼，他们的位置非常好，让射手射击敌人坦克的弹药库位置！” 传令兵收下了命令，一人更是激动的说道：“报告副师长，女狙击手已经去了塔楼。贝茜卡和娜塔莎，已经去了。” 杨明志大吃一惊又喜出望外。判断这是不是真的，很简单，他接过以为精确射手的狙击枪，pu瞄准镜瞄着教堂塔楼，仔细辨别可以确定那里有人，而且是很熟悉的身影。“亲爱的，你这是要立功啊！” 但胜利不能完全寄希望于狙击手，爆破摧毁敌人坦克还是很必要的。 同时，这些坦克和装甲车并没有乘胜追击，一来这些坦克本就是动机的巨大毛病而抛锚，这样送入战场，又有一辆当场抛锚，动机更是不幸爆缸冒着烟。再者，在它们面前的道路都是倒塌的墙壁，钢筋也裸露出来。如果贸然的反冲击，太容易被苏军战士从侧面击破。 施耐德也是没有命令士兵反攻，他正面临着三面的包围，尤其是一翼的军营，战斗开始时大部分人睡觉。敌人突然杀入军营，机枪、冲锋枪还有大量的手榴弹造成了极大的杀伤，不少战士提着裤子手无寸铁的在逃命，幸存者就龟缩在城镇的中心，临时组成了防线。造成这样战果的则是二团一营的拉夫连季，现在他和自己的友军情况一样，又被敌人的密集火力阻挡了。 这个时间，杨桃和娜塔莎还在进行准备，伊戈尔要把反坦克枪调试好要有一些时间。 在杨明志这里，部队的行动非常迅。准备炸毁敌人坦克的勇士，将自己的绑腿松开，以此为绳子把一堆手榴弹缠绕在一起。对于这些人，他们得手的机会并不多，只有把这些爆炸物扔到坦克的地盘下，才有极大机会炸穿。 “可怜这个时代，如果我有Rpg7，这些螳臂当车的小坦克全部炸的粉碎。如果我有灵巧的手机，就能直接命令我的人，甚至是她！”抱怨埋在心里，杨明志看到十几个战士已经要行动。 “好了，我的同志们，我们要以最大火力掩护我们的战友，机枪不要吝啬，轻型火箭全部射出去！” 杨明志已经管不了那么多，这次军事冒险的情况已经越他的计划，还要继续搞围点打援？见鬼去吧！这已经变成了一场攻坚战。他实在不知道，明明给了这群德国鬼子退路，他们怎么还就死命硬抗，赶紧逃命自己又不会去赶尽杀绝。 显然，他们是有目的的守在这里，甚至组成环形防线，他们在守卫着什么重要的东西。 突然间，一个战士手持着冲锋枪站了起来。“萨摩罗伊！乌拉！”他招呼着“敢死队”再次进行死亡进攻，这个时间，杨桃已经做好了射的准备。 第一百零九章 德军炮击狙击手 杨桃真真切切的看到自己的战友们又在决死冲锋，他们在机枪的火力掩护下前进，在废墟间穿梭。 这些人怀抱着一些东西，肯定是一些爆炸物，她太了解丈夫的战术作风。 所以自己这边已经没有时间磨蹭。 女孩缓缓的调整枪口，屏住呼吸。汗水就从额头留下了，在她满是灰土的脸庞留下一道道痕迹。 “就是现在！”她轻轻扣动了扳机，身体为之一震。 这枚子弹以11o7米/秒的度飞射出去，它是几乎是一块高钢，相当的坚硬。它带着极大的势能砸向敌人的坦克，根据角度，直接命中目标的侧装甲。 “目标命中！”娜塔莎作为观察手冷静的说道。 “好，伊戈尔，下一子弹。” 不劳杨桃要求，伊戈尔的子弹就奉在她身边。她娴熟的旋转后拉枪机，把那热的子弹抠出来，换上新的。 也就在这时候，地下抱着集束手榴弹的战士冒着枪林弹雨前行，他们匍匐在瓦砾之间，大无畏的继续战斗。突然间，三门坦克炮一同开火，敌人可不是傻子。 几名战士和大量的碎石被炸飞，怀抱的手榴弹更是被殉爆了。但苏军的运气真的很好，他们简直****运，这些手榴弹凌空爆炸，不少被弹到敌人的阵营里二次殉爆。 “怎么样，咱们的人是不是得手了？”一脸狼狈观察中的耶莲京娜焦急的问道。 “可能没有。也可能有。“杨明志期待着，只见烟雾散去，敌人的坦克依旧。“该死！还是不行！”他狠狠啐了一口吐沫，这样的场面太经典了，战士们抱着爆炸物以肉身摧毁敌人火力点。一般这样的战场堪称士兵的绞肉机，也是创造英雄的最佳地域。 只是杨明志知道自己士兵的生命非常宝贵，因为这场战斗总共就投入两千多人罢了。 突击部队的动作被压制住了，他们躲在瓦砾之后苦挨着。焦急写在所有的军官脸上，杨明志也不例外。 “别列科夫，现在你要怎么办，我们的人都被困住了。要么我们让迫击炮部队冒险一下？”耶莲京娜焦急的问道。 “不必！我不会让重武器们再去冒险！”说罢，杨明志依靠着残垣断壁站起来，他朝着教堂钟楼那里挥舞着双手。 杨桃已经打出去三子弹了，她知道子弹肯定打穿了敌人的装甲，却没有出现爆炸什么的，毕竟打出去的是14.5毫米口径的实心弹。 突然间，他看到有个人在非常诡异的挥手，仔细一看，那不是杨明志本人又是谁。“是他！我的男人！真的是他。”杨桃自言自语，心情很是激动。 “唉！那不是长官嘛！他在干什么。”娜塔莎好奇的问道。 这时，杨明志换了新的手语，这番复杂的动作却是也就是杨桃看得懂。不过这手语的关键部分，娜塔莎轻而易举的明白了。杨明志剪刀手指着自己的眼睛，换言之便是给予女孩们命令——朝着敌人坦克的视窗射击。 “好了，现在我们得让敌人的炮手变成瞎子，之后他们的火炮和同轴机枪就能停火了。”杨桃自信的说着，她已经找到新的目标。 扳机轻轻扣动，又是一枚子弹飞射，它直接射向敌人炮盾。 “可恶！打偏了！”杨桃不甘心的攥紧拳头，她清楚的看到子弹在炮盾，激一记火花。 “这毕竟也不是狙击枪啊，准备好下一子弹。”娜塔莎安慰道。 杨桃也知道自己的弹药并不多，这一枚巨大的子弹就很重了。“伊戈尔，你带没带原装的子弹？” “有！”警戒中的伊戈尔马上翻出另一个盒子并打开，新的子弹抓了几颗摆在杨桃面前。“贝茜卡，这些就是原装子弹了。钨芯穿甲弹，打的够准，直接击穿敌人的炮盾。” 杨桃努力保持淡定的换了子弹，这一却不偏不倚的击中了敌人的炮管。一阵烟尘过后，塔楼的三人吓了一跳。“真是，这子弹不偏不倚打穿的他们的炮管。这样敌人的火炮也废了！”激动之余，杨桃又换上新的子弹。 “现在贝茜卡你调整一下方向，敌人炮塔的正下方可能就是他们的弹药库。”伊戈尔建议道。 杨桃马上明白他的要求，“只要打中敌人弹药库引殉爆，敌人的最大障碍就没了。”她知道自己甚至有能力直接扭转战局，一个个小小的女孩获得了这巨大的机会。 “瞄准越小，失误越小！去吧！”女孩轻轻扣动了扳机，子弹以非常刁钻的角度飞向一辆坦克，其炮塔的侧后方，接着便是剧烈的爆炸，这坦克被炸的粉碎。 “乌拉！明斯克为你欢呼！你击中啦！真是太了不起啦……”伊戈尔为之一振，激动的手舞足蹈。 敌人坦克的殉爆震惊了战斗中的两军，很多德军守军被乱飞的碎片击中，苏军也是有伤亡。 杨明志一下子明白了这是谁干的，他对同样激动的耶莲京娜说道。“等战斗结束了，我可要好好表扬她们两个。咱们的战斗可能要失败，是她们拯救了我们！” “好吧，我不怀疑你会把你老婆按在床上，亲自的赏赐她。现在我们必须马上夺了敌人的阵地！“ “说得对。我们现在要继续冲击。” 杨明志下令蛰伏的战士们马上投入新的攻势，敌人遭遇了强大的火力压制。 但敌人还是有两辆坦克安然无恙，突然间，杨明志看到那坦克炮塔正在调整方向，目标居然就是教堂塔楼。 “不好！他们要……不！” 杨明志刚刚反应过来，敌人的坦克炮就开火了，炮弹直接打中了教堂的钟楼，那塔楼的尖顶被炸了。 “不！”杨明志愣在当场，老婆就在那里，她难道已经？！ 战士们继续冲锋，最前方抱着集束手榴弹的战士，以大无畏的精神接近了目标。其中一个战士已经身负中弹，他努力爬到坦克地盘下，高呼着乌拉拉响了导火索。敌人的坦克直接被炸飞，炮塔则飞到一百多米外。 可是，杨明志就坐在地上，子弹在其身边炸响，战士们嗷嗷叫的冲锋仿佛跟他也没有关系。 “我究竟是为了什么，没有她，我在这白俄罗斯还有什么意义。我的妻子，我的孩子。”杨明志脑子一片空白。 他愣了足足有半分钟，耶莲京娜一下子把他扑倒，躲过了一些子弹。之后又是几个深刻的耳光，他神情恍惚的他打回现实。 “你这笨蛋，你疯了？老婆死了，你就不顾两千同志的死活了？何况你的老婆根本就没有死。” 一听到这样的词汇，激动的杨明志一把薅着耶莲京娜的衣领。“你说的事真的？可是！” “没有可是！贝茜卡她们可不是傻子！” 杨明志缓过神，他看到教堂那里还有反击，一些仿佛就如耶莲京娜说的。“你不会骗我的是不是？” “那是当然！现在你要振作起来，带着大家进攻！” 不管是不是真的，它最好是真的。杨明志绝不允许敌人伤害自己的老婆，这番就拿起武器，把那些装甲车全部炸烂。 话说钟楼那边的情况，当时杨桃还在准备射击另一辆坦克，却看到那炮塔正在转动。 “不好，我们要成目标了，大家赶紧跑！” 所以实际上杨桃反应的比那两位都快，若是没有这点战场的洞察力，她几年前就死了。杨桃拉着娜塔莎，两人拎着步枪马上跳入旋转的楼梯。见她们如此迅的行动，一种莫名的恐惧涌在心头，伊戈尔拎着反坦克枪也撤了。 三人在迅的撤离，突然爆炸就生了。三人都被震倒，并在环形的楼里翻滚，好不容易才停下来。 杨桃摸摸自己的身子，除了后背胳膊有些酸痛外毫无受伤。之后两个姑娘赫然的现，她们没有受伤的原因，是伊戈尔充当了肉盾。这个皮糙肉厚的家伙也是没有受伤。 “怎么样，你们两个都还好吧？”伊戈尔问道。 “我还好，不知道贝茜卡怎么样了。” “我当然没有事！”杨桃坚定的说道。“只怕我丈夫看到咱们被敌人炸了，会不会非常担心。我害怕他认为我出事了！” “那是肯定的！”伊戈尔道，“所以你们暂且休息。我继续下楼，命几个传令兵狂奔到前线，直接找到副师长，告诉他咱们安然无恙。” 伊戈尔火离开了，杨桃和娜塔莎自然不会擅自脱离战场。所谓轻伤不下火线，何况她们哪里受伤了，武器还在手上。女孩们找到了塔楼另外的小窗口，这就作为射击孔继续战斗。 这便是耶莲京娜断定她们没事的原因，这个女人目光也很敏锐。她看到残缺的塔楼继续冒着火光，那是枪口火焰，也就是说女孩们还在战斗。 现在，被激怒的杨明志怀抱冲锋枪飞跃在砖瓦只见，敌人已经是强弩之末，苏军从正面突破了敌人的防线。时间已经是上午七点，这场战斗已经持续的太久了！ 第一百一十章 攻克库塔镇 太阳早已升起，血红的黎明已经降临。 新的一天，在广袤的苏联国土上，侵略和保家卫国的战争继续进行着。德军的兵峰已经推进到斯摩棱斯克，通向莫斯科的道路实际已经打开。苏军依旧在那里奋战，而远在南方的乌克兰，苏军的境况堪称一场灾难。 杨明志和他的战友们就战斗在德军占领区，在大后方展开军事行动。他们在库塔镇开辟了新的战场，这个交通运输的节点遇袭，情况危若累卵。 就在拂晓时分，德军7o7师师长施耐德，向莫济里了电报。“苏军重兵集团突袭，我决定战斗到最后时刻。” 因为库塔镇距离莫济里颇为接近，当地守军大为震惊。这段时间一来，从这里通向列奇察的公路总不太平，苏军游击队的散兵游勇也就算了，关键是这条道路两侧已经出现多次团一级的战斗。 施耐德把事态描述的非常严重，德军不得不做出积极反应，援兵已经在向库塔镇方向靠拢。 只是施耐德恐怕根本等不到援兵到来的时间，他的内心几乎绝望了。 “师长！敌人已经突破了我们的坦克，你必须撤退。”已经手持步枪亲自战斗的参谋，大声咆哮着，希望长官撤退。 施耐德摇摇头。“逃跑吗？敌人已经把我们包围了，如果我们要撤退早就撤了。可惜，看来我终究要死在这里。” “可是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啊！”参谋使了眼色，几个卫兵走上前来，正欲强行驾着施耐德撤。 “你们不准这样！”施耐德甩开了士兵，迅把冲锋枪上膛，枪口对准他们，面色很不好看。“我告诉你们，如果让我撤退，我就是懦夫，更是军队的叛徒。是我让你们坚守在这里继续战斗，如果战斗失败了，我只能以死谢罪。我已经遭遇了太多的挫败，军车被伏击、卢万卡镇的爆炸、搜索队被屠杀还有我们现在遭遇的。我断定，这些事的始作俑者，就是攻打我们的人。” 在场的几位参谋全是焦急脸色。“师长，还是撤退吧，咱们已经死了太多的人。我们突围出去，咱们还能幸存数百人，援军已经开赴过来了，我们没有理由继续坚守。” 施耐德顿时大脾气。“这是个命令！执行我的命令！比起战斗的胜利，士兵的生命又算什么？！不过是一群小鸡。我们就留在这里作为诱饵，既然敌人是针对我们的，那么这就是我们最好的机会。我们在这里争取时间，最终援军会把他们全部消灭，这下袭扰我们的苏军部队消失的无影无踪，我们的后勤路线才能安全。” 众人被他说的无言以对，不少人在腹诽，所谓长官已经疯了。 施耐德缓缓站起来，把钢盔摘下了，换上了他的军帽。“先生们，我们在军界是二流队伍，难道你们想继续是二流的？但从目前我们师的表现来看，确实就是个二流队伍。真正的军队要见血的，我们要给予7o7师灵魂，不能让我们的同僚嘲笑我们是散兵游勇。卢万卡镇的是，我们早已是嘲笑的对象，难道你们想让他们嘲笑我们是耗子吗？” 一顿说教之后，德剧最后部队的士气并未被点燃，大家还是苦苦挨着。倒是施耐德是王八吃了秤砣，他已经决定战死在这里。“剩下的人，给我死守这座建筑物！” 另一方面，杨明志正指挥部队继续冲锋。德军士兵装备精良，幸存下来的更是精兵强将。他们的子弹非常充裕，而苏军因为蒙受了很大损失，以及几个小时的高强度战斗，战士们颇为疲惫。 纵使困难重重，苏军的进攻从未停歇。 现在的杨明志本人也在接近那该死的建筑物的道路上，在前进的方向上已经满地尸体，他的位置非常靠前，实际也非常危险。 “真是该死！敌人还在负隅顽抗！”他抓起一个士兵，大声命令到：“你！命令咱们的迫击炮，把敌人的沙袋阵地炸掉！” 这名士兵赶紧向后奔袭，给予炮兵命令。可是杨明志眼巴巴的看着这个人背后中了数弹，倒在血泊中。 “真是见鬼！哈尔科夫，报信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杨明志没有想太多，他身边的少年一直跟着他冲，现在的他便是最好差使的人。 哈尔科夫内心确实很恐惧，他已经太靠近前线了。但这是指挥官的命令只能坚决执行。 就在教堂那边，娜塔莎看到了奔跑中的哈尔科夫，他在废墟中穿行躲避横飞的子弹。 “贝茜卡，那是咱们的朋友哈尔科夫，我们必须帮助她。” “那到底怎么帮助啊！” “当然是火力掩护！”娜塔莎说道。 两人的枪口调整了方向，专门打击躲在沙袋处反击的敌人。一顿急的精确射击后，几个德军士兵接连倒下。 “干得好！是谁打的这么准？”杨明志激动的左顾右盼。 “还能有谁，当然是你的老婆！”耶莲京娜匍匐过来，她又带来几个人。“别列科夫，这下你可以放心了，我遇到了她们的信使。贝茜卡她们三人安然无恙！” 杨明志吃下一记定心丸，突然天空中响起呼啸声，迫击炮弹如雨点般在那该死的建筑物前爆炸。那些负隅顽抗的家伙们纷纷被炸飞，支离破碎的尸体散落在阵地旁。 这些已经没有什么严重阻力了，杨明志扶扶头盔，率领警卫连以突击队的姿态向建筑物猛攻。他猜测这建筑物里肯定隐藏着敌人的指挥枢纽，因为己方部队并未现敌人的指挥部，这里便是最后的可能性。 “冲啊！同志们！攻下这里，战斗就结束了！”他大吼着，喉咙几乎喊破，也唯有如此，才能把炮火声掩盖住。 远处的杨桃美美的擦了一把汗。“好了，我的丈夫和战友们已经冲入那里，咱们的任务算是完成了。” “是的，不过贝茜卡，你也不关心你的丈夫么。他明明是副师长，表现的却如同连长。”娜塔莎关切的说。 杨桃捏着肩膀，“他毕竟是我男人啊，我很了解他。好了，咱们现在赶紧撤下去，我估计战斗快要结束了。唉，这莫辛纳甘的后坐力真烦人。” 三人撤到了教堂的最底层，杨桃惊讶的看到，这里居然已经被送来了很多伤兵。 “我的天！怎么这么多人！”她瞪大了双眼，只见还有战士搀扶着受伤的人走进来，而有些情况太糟糕了。 教堂的木椅很多，这就作为了临时的床铺，战斗明明还在继续，救治伤员的工作居然就展开了。 “不行！我想我现在要放下步枪了。那个人给咱们自由寻找目标的任务，现在我得作为军医。”杨桃把步枪一扔，看着娜塔莎。“我的妹妹，你和伊戈尔继续行动吧。原谅我的自作主张，我现在要做卫生员，拯救咱们的同志。” 一听这个，本想随着战士们继续进攻的娜塔莎也动摇了。既然贝茜卡要救人，自己也得留下。“狙击手要和观察手搭配，我现在留下了帮你，救咱们的人。伊戈尔你也同意吗？” “当然，我是听命于你们两个的。”伊戈尔把一切武器放下，触景生情，他知道这些伤兵的下场。 如果不去救治，很多人会很快死掉。但就算是救治了，也只有轻伤员能幸存。救援他们起码能让大家看到希望，也是给继续战斗的战士们希望。 因为这场战斗，很多死者要暴尸荒野了，部队甚至根本没有时间掩埋死者。他看到贝茜卡和娜塔莎已经在照顾伤者，帮助部队极少量的军医救援。 他不由自主的看看自己小腿上绑着的布条，因为杨桃正解下一名伤兵的绑腿，并死死的捆住其受伤的胳膊。“原来这东西还有这样的用处。”惊讶之余，他也得到了女孩们的召唤，帮着抬人。 第一百一十一章 摧毁707师师部 一些德国守军以窗户为射击孔继续反击，他们很快被点名爆头。 十几个苏军战士蹲守在这建筑的大门处，几颗手榴弹被扔了进去。他们高呼着格拉纳达，提醒后续的士兵马上将有大爆炸。 顿时一串巨响生，大量的烟尘从门后涌出。这十几人一拥而上，他们翻滚着进入尘土飞扬的房间，怀抱冲锋枪漫无目的的扫射。不少被炸懵的德军士兵变得中了枪，无助的到底呻吟，而苏军战士果断补枪之。 这是巷战，稍有不慎便会中枪。所以人群中突然生了一击爆炸，原来是楼上的德军扔下一枚手榴弹。那人也马上被幸存的苏军打死。 杨明志拎着冲锋枪捂着头继续冲，他看到命令去报信的哈尔科夫，也在进攻的路上。“这小子也是大命不死啊！”杨明志微微一笑，冲进了乌烟瘴气的建筑物。 刚刚的那顿迫击炮一下子炸懵了德军指挥部的很多人，施耐德就在二楼处，他看到窗户早已彻底炸坏，玻璃散碎一地，苏联的士兵还在进攻。 “先生们，为元奋战的最后时间终于到了。我们要像古代条顿武士那样战斗到底。” 他是这么说，并不是所有人都响应他，因为不少人已经被弹片击中倒在血泊，亦或者被炸成傻子，几个人正捂着脑袋蜷缩一团。 杨明志大无畏的冲进建筑，战士们向走廊上方疯狂扫射。几个不怕死的家伙扫射开路，他们上了二楼，却被敌人的火力打了下来。 “该死！”杨明志眼巴巴的看着冲上去的战士中弹倒下，沿着楼梯翻滚下来。如此他也不敢贸然的冲击，而是命令士兵准备好手榴弹。 五个战士以特定的角度投资，手榴弹在墙壁上弹了几下，一下子掉到了二楼。 施耐德一看大吃一惊，他一个机灵趴在桌子下，在爆炸中得以幸存。其他的人则非常的糟糕，弹片横飞，那些临时拿起枪的参谋也被无数弹片打穿，哼了一下便失去了意识。 战争到了现在，杨明志知道最后的时间到了。他的肾上腺素爆棚，甚至忘了自己受了伤，胳膊被子弹划伤已经流血了，他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现在便是英雄的时刻，但周遭的环境却有些诡异的安静。 “副师长，一分钟过去了，敌人是不是全部被炸死了？”已经到杨明志身边的哈尔科夫问道。 “问的好，要不你冲上去看看。” 哈尔科夫二话不说，便于几个战士向上攀登。他悄悄的抬起头现这地上满是尸体。 “安全！”哈尔科夫继续紧张着瞄准这些尸体，其他士兵也在向上走。 突然，蛰伏的施耐德突然蹦出来，他手持着mp38一顿扫射。几个战士应声倒下，幸运的哈尔科夫被镇住了，他并没有中弹。 “混蛋！去死吧！”一个幸存的战士一个健步冲上去，一记枪托就把施耐德打倒在地。 一身血污和烟灰的杨明志登上了建筑的二楼，见到了呻吟的这个人，又看看这些躺倒死掉的人。“看来这里真的是敌人的指挥部，这些人的军装和外面的尸体差别很大。” 他注意到哈尔科夫还在愣，不禁生气的狠踢其屁股，不曾想太用力直接给踢倒在地。这一脚也踢醒了梦中人，哈尔科夫回过神来现自己糗大了。 “臭小子，是不是给吓成傻瓜了？” 说罢，杨明志继续抱着枪，枪口对准那倒地的德军军官。再仔细一看他的肩章和领章更是令人震惊，“啊哈！这还是个高级军官。” 激动之余杨明志并没有笑，而是冷静说了一句：“kapitu1ation！dinet?kapitu1ation！” 这是命其投降，不过像施耐德这样的死硬分子岂能如此爽快的投降。他在嘟噜嘟噜说了一大通，杨明志这儿只是私下里和耶莲京娜学了点常用德语，了解的非常少。所以还得把耶莲京娜请上来。 给予杨明志的时间并不多，耶莲京娜到场后也在爪机时间审问，但问来问去的问题令人很是反感。杨明志蹲在其身边听着耶莲京娜的专属，顿时大为失望。 “这个家伙在和咱们拖延时间！他肯定是呼唤了援军，我们必须赶紧撤出去！” 耶莲京娜一听立刻火了，命令这人说出重要的情报。 这下子，施耐德情不自禁的笑起来，说道：“你们很强大，我的精锐部队都在外围，而你们居然能突然袭击我的师部。我施耐德很是佩服，请告诉我你们的番号，也好让我没有遗憾的死去。” 耶莲京娜很吃惊，还是把这话原封不动的告知杨明志。 是啊，这人已经说明自己是7o7师的师长，名叫施耐德，这一点杨明志在战斗前就从游击队那里了解到了。这些人恶贯满盈，他们不能在前线和苏军正面交锋，就在后方屠杀老百姓，并向上级汇报他们的“赫赫战功”。 在一连串的袭击后，他们的颓态圆形暴露，战斗力很是一般。 这个人是死定了，完成临死之人的遗愿也是应该的。杨明志顿了顿气，“耶莲京娜，告诉他吧，咱们是近卫284步兵师，从未离开过白俄罗斯……” 耶莲京娜也就毫无掩饰，这支光荣的部队，几乎歼灭了德剧第七装甲师，歼灭了一支摩托化师，给予党卫军帝国师元团毁灭性打击，解放过莫济里，偷袭卢万卡镇引大爆炸，再加上这场战斗。 施耐德听着如同做梦，“你们！你们不是已经被消灭了，怎么还能存在？” “我们从未被消灭！师部还在，军旗还在，我们还有上千的老兵。”杨明志说道，“我们扩充兵力已经很好的扎根下来，这一个多月的行动便是针对你的部队。” 施耐德长舒一口气：“原来是这样，如果被你们打败，我也是心满意足了。” “好吧，你就去死吧。” 杨明志给这个人判了死刑，德军7o7师的师长被公开枪决，而他也可能是这座被攻克的库塔镇中，最后一个死掉的德军。 走出来德军指挥部，杨明志如卸重负。他坐在地上脑子有些乱，身边躺着好多人的尸体，有德军的、苏军的，他都毫不在意。 “真是血红的黎明啊！”他看了看太阳，红丹丹的，战场之上也是血流成河。到了现在，他才察觉到胳膊的疼痛，现血已经不流。“见鬼！被蚊子叮了！”他解开自己的绑腿，自顾自的包扎起来。 就在这时，电台员火急火燎的跑过来，将电话低了上来。 杨明志接过电话，只听见有人在咆哮，内容听的不太清楚，却从背景的噪音中明白过来。“糟了！侦察兵和敌人援军交上火了。” 想休息个十分钟的杨明志马上站起来，情况已经生重大变化，急令部队全体集合。 库塔镇的战斗全部结束了，而当战士们托着疲惫的身子聚集在城镇中心，惊人的一幕生了。 “为什么我们的战士这么少，我们不是两千人的吗？” 杨明志看着左右军官，四个营长浑身邋遢，其他士兵也不好过。顿时，杨明志明白了情况——这场战斗歼灭了德军7o7师的军部，而己方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对此，杨明志做出了艰难的决定——战略撤退。不打了！伏击敌人援兵的计划紧急取消，全军撤退，一个小时的准备后全体撤出库塔镇。 战士们知道敌人的援兵正火赶来，还活着的人要赶紧离开。 可是伤兵真的非常多！ 经过简单的统计后，各个营都有很大损失。“阵亡五百多人，重伤员已经没救了，剩下二百多轻伤员。那些参与战斗的被俘士兵还幸存三百多人。”耶莲京娜简单的汇总数据，杨明志得知痛心不已。 他前往临时的医院看看，只见妻子真的是活蹦乱跳的，她正在照顾伤员。 夫妻俩见面，如同久别重逢一般的紧紧的抱在一起，悲壮的气氛感召下甚至嚎啕大哭。 “你这臭丫头，吓得我以为你没了！”杨明志死死的搂着她，久久不能分开。 男儿有泪不轻弹，库塔镇的战斗异常的血腥，上一次如此的战斗还是在明斯克战役。之后部队打的基本是顺风仗，只有这一次，部队下了血本。弹药损失巨大，人员损失也是巨大，很多老兵消耗掉了，以后的日子杨明志不敢多想。 他擦干了眼泪，还是得继续完成搜集御寒衣物的计划，可实际的情况是，衣物已经不能再收集，整个城镇已经被炸烂，如果不想被敌人的援军包饺子，那就赶紧细软跑。 “命令部队，搜集敌人的武器弹药，拿走一切能拿走的军需品，上午八点半，我们必须撤出库塔镇。” 这是确切的命令，幸存的士兵拖着疲惫的身躯开始行动。城镇中不时还有零星的枪声，那是战士们在补枪。 非常悲壮的，有些重伤员渴望战友给予他们仁慈的一枪，可战士岂能向战友开枪。最后还不是重伤员自裁，以自我牺牲避免成为大部队的累赘。 战斗胜利了，没有人笑得出来，杨明志和妻子坐在一起，看着废墟中来来往往的人们。 部队马上就要开拔，轻伤员要么被人搀扶着，要么简单包扎后自行的走。十几个重伤员没有自杀，他们自称还能继续战斗，留在城里断后。杨明志值得冷酷的同意他们的要求，留下再拉几个垫背的德国佬。 战士们疲惫归疲惫，长期的越野训练，他们的体力都很不错。这番很多人还是找到了不少好装备，敌人的枪支弹药搜集了很多，还有他们的军粮。 库塔镇的仓库被洗劫，战士们制作了不少临时担架，它们并不是抬伤兵的，而是抬运面包麻袋。固然是付出了巨大的人员代价，大家还是找到了一些生活必备品，比如从德国士兵脚上拔下了的皮质军靴。 上午八点半，部队果断撤退，这场从凌晨三点开始的战斗，进行了五个半小时后终于结束。 杨明志只恨时间不允许，他给予交火阻击德军774团的侦察连必须马上脱离战斗，自行撤退。自己也率领大部队离开战场，火退入森林区进行休整。 如此，战士们以急行军的姿态向森林狂奔，留下了一片狼藉的战场，和大量的尸体。 苏军的战士们早已习惯这些，战争把人性摧残的无以复加，战友暴尸荒野也没有办法，死了就死了，其他的毫无意义。仅仅一刻钟，时间还不到九点，库塔镇就剩下一小撮决死抗击的苏军重伤员，等待以命换命。 第一百一十二章 休息地 德军的援军正急速的向战场赶，其中杨明志派出的侦察连的五十人已经和敌人援军交上火。 因为是紧急命令，德军步兵几乎是以一双脚在狂奔。时间已经来不及，他们的半履带装甲车和卡车难以走夜路，处于安全起见，还是步兵用一双脚增援的好。 例如德军707师下辖的774步兵团，全团两千多号人被紧急命令。士兵在熟睡中被唤醒，当时军营里只有一千多战士（其他的人以小队的形式在外执行任务，他们也被紧急征召），他们被迫轻装上阵。 这支部队并未做好紧急上战场的准备，大部分士兵认为这里是占领区，那些散兵游勇的游击队岂能威胁到师部的安危。 但命令就是命令，部队在黑夜里行进。 少量的半履带装甲车开路，即使开着车灯他们行进的也很慢。德军对苏联坑坑洼洼的土路诟病已久，这也能叫做公路。 当他们出现在苏军侦察连埋伏地时，令人措手不及的打击来临了。 德军士兵踩到了绊子，埋藏的手榴弹被引爆。这些手榴弹威力不大，好在德军的队伍很密集，当时就造成了不小的杀伤。当场没有炸死多少人，却因为这些刻意加了料的爆炸物导致铁块横飞，炸伤了一大片。 接着森林里便是枪声大作，侦察连携带量大量的自动武器，弹药也非常充足。德军遭遇强大阻力，他们不得不停下驰援的脚步。 这边激战正酣，库塔镇的战事已经结束，杨明志率领着幸存部队迅速撤离。 他给予正在激战中的侦察连命令，“你们必须马上撤出战斗，伏击计划已经取消。” 阻击战很快便结束了，德军774团继续前进，当他们抵达库塔镇，见到的只是残垣断壁，以及大量的尸体。 留下了的苏军重伤员坚持奋战，最后全部光荣牺牲，他们自知注定要死，还是在死前给予进城的德军措手不及的打击。 德军在废墟中找到了707师的师长，他扭曲的身影躺倒在一处残垣下，其人身负数弹，双手还是被捆绑着的，很明显他是被枪毙的。 战斗已经结束，只有火焰还在燃烧。德军士兵在废墟中摸索，踢踢死去的战友，还是发现了几个装死的家伙。 军官劳伦斯，他再一次大难不死。当他被从死人堆儿里拉出来，激动的满嘴胡言。 772团团长上来便是一巴掌，把这人打清醒，有拽住他的衣领问道：“告诉我，师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谁袭击到了咱们！” “就是他们！一股苏军，上次袭击卢万卡镇的也是他们！” 劳伦斯并不知道袭击者的番号，只是他是经历过多次袭击大难不死，他指出了这些人非常明显的特征——绑腿。 “据我所知，苏联军人从未有绑腿的习惯。所以这些敌人是独一无二，盖世太保应该能准确的查出这些人的底细。” 772团团长是最先到的，他令人把劳伦斯搀扶下去休息，自己就留在已经收敛的师长的尸体前，等着自己的同僚到来。 士兵火急火燎的来到他的面前，敬礼。“报告长官，都检查过了，敌人的尸体都有绑腿，而且我们战士的尸体，鞋子、武装带，甚至是裤子都被拿走了。他们还在一些完好的民房里翻箱倒柜，拿走了所有的衣物。” 这些情报都被完好的记录下来，一切和那个劳伦斯说的都一样，这伙敌人和其他的游击队完全不同。 另一方面，杨明志率领着部队紧急撤离，他自己也忍受着胳膊的疼痛。 “真是见鬼，我居然中弹了！这么关键的时刻我怎么能负伤！”他的内心充满了懊恼，计划上一口气攻克库塔镇，之后再袭击敌人的援兵。围点打援的计划彻底变成了攻坚战，难道是自己太贪心了？想要即完成攻坚，又完成围点打援。 所以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后，部队只完成了攻坚。几个小时高强度的战斗后，战士们的体力消耗异常巨大，弹药消耗也非常严重。 除此之外，心灵上的打击也是恐怖的。多少朝夕相处几个月的战友，甚至是曾经在巴季金斯卡亚和敌军装甲部队打阵地战的幸存老兵，此战也无可奈何的光荣牺牲。 现在的幸存者，他们还是在攻克的城镇中获取了战利品，时间仓促他们也没有拿的太多。 “大家加把劲！我知道刚刚结束战斗，还要求大家急行军，这非常艰苦。但是我们没有理由停下来，敌人的追兵很可能就在我们屁股后面。”杨明志号召着。 其实大家也都懂得，敌人的援兵陆续进入库塔镇，远方依旧有沉闷的枪炮声，部队此时并不安全。 很多人在透支着体力，他们还在坚持，除了自己不能掉队，抬的物资也不能掉队。 大军在森林中前行，平日里的训练发挥了极大的威力。一个上午，部队狂奔二十公里，在森林中穿行如此距离，更是在高强度的战斗后，这十分难得。 但苏军战士也都是凡人，直到有几个战士累的昏倒后，杨明志才觉得部队应该休息了。 原地休息的命令一下达，战士们如同散了架似的躺倒在地。很多人在剧烈的喘息，也有的盘腿坐着美美的喝着水。 杨明志把背包放下，左臂还在隐隐作痛。 “真是该死，应该是肿了吧！”当缓缓的解开扎进的绷带，只见伤口发肿，还有组织液再往外渗出。“真是见鬼！敌人的子弹也太毒了！” 这是杨明志第一次负伤，中弹的苦楚真是太难受了。 耶莲京娜走过来，在杨明志身前坐下，只见这人在检查自己的伤口，情况看似很糟糕。 “你受伤了，该不会子弹还在身体里？打仗的时候我都没注意道。“ 杨明志皱着眉头，叫苦不迭。“是啊，你这人比较幸运，我可惨了。当然我也是不幸中的万幸，若是被一发步枪弹打中，这条胳膊就是废了。得亏是一颗跳弹擦破了皮。” “够了，什么擦破了皮。我看你这伤口飞缝合！你还得打上一记抗生素。”耶莲京娜以女人的敏感，他实在受不了男人马马虎虎的脾性，“你在这儿乖乖的坐好，我去把贝茜卡揪过来。” 杨明志呵呵一笑，看着这个女人的快速消失的背影。唉，老婆也是安然无恙的退下了的，她是知道自己受伤这件事，但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很快，杨桃被耶莲京娜拉过来，她故意把情况说的很严重，令女孩惊恐不已。 “哥！我的哥啊！快让我看看你的胳膊！”杨桃噗通一下跪趴在丈夫面前，看着他血淋漓的伤口揪心不已。 “好了，还是让你看到我的伤口了。”杨明志苦笑着。 顿时，杨桃皱紧额头，赶紧从医疗箱里翻出药品还有干净的白麻布。担心和埋怨都，杨桃内心五味杂陈。“真是的，你为什么要冲的那么猛，如果你出事了怎么办。我就你一个亲人，你受伤了还强忍着伤痛，还在担心我的安危。” 她这是用中文说的，杨明志看到她埋着头在配制药剂，有泪水从那刘海下低落。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的老婆。”说着，杨明志不禁想摸摸她的额头。女孩很喜欢这样，仿佛女孩子都喜欢被至亲的人抚摸额头，如此能令人安心。 杨桃埋着头配制青霉素溶液，这可是伤员的特效药。女孩不知道的历史，因为青霉素的发现与运用，伤兵的存活率惊人的提高。 以往的战争，士兵打扫战场时遇到伤员，只要不是自己能站起来离开的，都是补上一刀。给敌人补刀那是没的说的，至于自己人，只是希望他们能迅速结束痛苦。 可即使有了青霉素，很多伤员还是无可奈何的等死。突袭库塔镇，苏军很多重伤员自杀了，也有一部分强忍着痛苦战斗到最后。 二百多伤员则成功随着部队撤离，很多便是杨明志这样的。胳膊中弹，止血后还能跟着部队撤。腿部中弹，那就用临时的担架（解下绑腿，缠绕两个木棍制作）抬走。 杨桃擦了擦眼睛，抬起头。“哥，眼睛被药熏着了，所以才流泪。” “嗯，我知道。”杨明志点点头，“这次不叫我丈夫了，改叫我哥，很好，我喜欢。” 杨桃嫣然一笑，拿起了玻璃注射器，“嗯，现在给你注射一些抗生素，杜绝败血病什么的。” 杨明志对老婆很放心，作为战地医生，杨桃做的还不错。她毕竟在明斯克逃出来的专业外科医生那里学习了一些专业知识，以及大量的临床经验，虽然一开始如同蒙古大夫伺候那些伤兵，弄得很多人只能强忍着她的幼稚经验，至于现在，她已经可以说是不错的军医。 杨明志坐直，看着这针管扎进胳膊。这个时代可没有什么一次性的塑料注射器，勉强有玻璃注射器已经是幸运。但治疗才刚刚开始，只见媳妇又开口说话了。 “哥！你把左臂伸直了，我给你消毒。” 她拿出一个玻璃瓶，用钳子捏了一小团卫生棉沾湿。 “这是酒精消毒，你可要忍着点。“ “那是当然的，我可是堂堂的汉子。”杨明志保持着微笑，强忍着痛苦，看着老婆把自己伤口出的血污擦掉。 至于伤口，因为损失了一点皮肤组织甚至是肌肉，只能来一次狠的——缝合。 战争肯定有伤亡，出发之前，随军的那一点军医，他们带了不少医疗用品。缴获的德军歪了手术的工具悉数用上，卫生棉线投入使用。 杨明志此时是无可奈何的，他看到老婆在给自己扎吗啡，一开始难以接受。“这个东西是毒品，会令人上瘾，我可不想成瘾君子。” 杨桃难以听懂这些话，还是好心劝说：“咱们的伤兵都是用这个，大家感觉不到过分的痛苦，我才好便于开展治疗。” 杨明志只好点点头认命了，他可知道吗啡是什么东西，如果再次提纯，可就是恐怖的可咔因。这个时代的人们还不知道这东西的剧烈副作用，只是知道这个东西是止痛神器！ 杨明志闭着眼睛，自己仿佛砧板上的鱼肉，认老婆处理。其实有她在真的是一种幸运，如果她是那个时代的少女，学医做医生似乎也有天赋。 “好了，最后我给你缠上纱布。哥，以后你不要再像突击队员那样冲了，你可是长官。你要是真的出事了，咱们两千人的安危怎么办。” 杨明志睁开眼睛，此刻自己眼前是各位营长，还有政委耶莲京娜。这些家伙们身上都有大大小小的擦伤，甚至给自己治疗的老婆也是，她的衣服破损了很多。 其实杨桃给丈夫说了一堆关切的话，自己身上的伤却闭口不谈。除了肢体的擦伤，还被那个爆炸震落的砖头砸到右臂，给丈夫注射也是强忍着淤青的痛苦。 杨明志的伤口被很好的包扎，老婆还用麻布捆扎了个蝴蝶结。现在杨明志弄清楚了部队的伤亡情况，结果有得有失。 “我们的伤兵有197人，他们都是伤到四肢，所以才能坚持到现在。” “居然这么多人！那么阵亡呢？”杨明志严肃的问道。 这并不是杨桃能回答的，耶莲京娜马上说出真实的情况。“就目前初步统计的结果，部队没有跟过来的人，可以认定全部阵亡，他们有近六百人，我们损失很大。但此战我们解救了战俘，跟随我们成功撤退的有三百人，他们已经是咱们的新战友。” 听到这儿，杨明志长舒一口气。“还好，还好。咱们损失很大，收获确是意想不到。咱们如同利剑般，刺杀了敌人707师的心脏，击毙了敌人恶贯满盈的师长，更是消灭了敌人上千人。战损比咱们更占优势。” “对的，这确实是一次胜仗。”营长拉夫连季说道，“我们营损失了损失一百多人，几乎杀光了敌人左翼军营的敌军。战士们牺牲了，他们牺牲的值。” 杨明志看着他，犹豫了一阵，不由的微笑道：“胜的悲壮，败的惨烈。我们终究还是胜利了，虽然我的计划并不是这样。” 按照杨明志的命令，部队休息两个小时。派出侦察部队在营地外围警戒，随时准备撤退。 第一百一十三章 友军遇袭 杨明志看看腕表，时间已到，部队继续进。 因为劳累，很多战士都睡着了，他们纷纷被唤醒继续前进。望着这支精神不是很好的军队，杨明志很是担心，士气似乎并不好，以这样的军容万一遇到敌人的部队，战斗将如何展开呢？果然部队必须进行一次必要的休整。 “大家加把劲！我们必须继续赶路，只有和敌人拉开足够的距离，待到晚上我们必然能好好睡上一觉！”杨明志向身边的人大声喊着，战士们哦的回应几声。 耶莲京娜就在他的身边，不禁拍着其肩膀，道：“咱们的战士很坚强，他们会服从命令的，我看得出你在担心些什么。要我说，你完全不用担心。“ 杨明志回头一笑，“好吧，也许是我杞人忧天了。” “那是当然的，你也不看看咱们的战士跑的是多么快，我们走的已经是敌人一整天的路程。你安心好了，自己又受了伤，也要考虑一下自己。” 杨明志点点头挺着这人的教诲，她是政委也是女人，有时候说的话就像老妈子。 与此同时，杨桃和娜塔莎还和伤兵们混在一起，他们太需要照顾。 战士们抬着担架，运送腿部受伤的战士。非常残忍的是，部队已经抛弃了不少伤员，剩下的这些部队再也不愿意抛弃。战士们虽有很高的觉悟，但是一旦受重伤就是被抛弃，这对士气的打击巨大。 杨明志的左臂缠着纱布，一根麻绳缠绕着挂在脖子上。他刻意放慢了脚步，和伤兵们走在一起。因为副师长的存在，大家倍受鼓舞。“现在我和你们都是一样负了伤，我自己也在忍耐，所以大家只好继续坚持着，我们一定会平安的回去。” 这番振奋人心的话很受用，部队的颓废情绪减弱了一些。 杨桃是很希望丈夫也躺在担架上，这是见丈夫这么坚持的要和普通士兵一道前进，话便憋在肚子里。她背着枪，还有一小包行囊，腰里还别着一个医疗包，如此一旦伤兵有要求就随叫随到。 坚强的女孩一直在忍耐胳膊的淤青，努力表现的没这回事儿。杨桃翻看过自己的伤处，只是淤青罢了，所以只好忍耐一段日子自然就康复了。 杨明志是个老爷们儿，自然也没有察觉到老婆身体有些异样。他只是一个劲的嘱咐，走的太久当心太累崴了脚罢了。 整个下午，部队又奔袭了十几公里。他们毕竟是长期练习森林行军，德军确实有尾随搜索的部队，可是他们的行军度糟糕透了。 夜里，部队就在森林中休息，并组成了环形防线，建立了岗哨。期间，部队通过电台和撤下来的侦察连通了电话，确定他们的平安。 杨明志长舒一口气：“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躲在森林中前进，敌人根本追不上，我们是安全的。”他是如此的肯定，战士们紧张的心也都平静下来。 大家太累了，很多人卸下装备后就大口吃起干粮。在过去的一天生了太多的事，甚至如梦如幻。战士们就在十几个小时前还在进行惨烈血腥的战斗，现在吃饱喝足的大家倒头就睡。 杨明志依靠着大叔休息，杨桃便倚靠着他。夫妻俩就这么沉沉的睡去，这一觉便睡到上午八点。 耶莲京娜早早的醒了，她下令战士们生活煮点东西吃。 杨明志被诱人的香气勾引，他猛的爬起来，不禁吓了一跳。 就子啊其面前不远处，一个排的战士点燃篝火，火焰上挂着十几个铁饭盒，煮着一些面粉熬成咸咸的面粥喝。全军到处是这样的场景，营地里翠烟袅袅。 他气不打一处来，矗立在这个排的面前，质问其排长：“到底是谁命令你们生火的？我们现在并不安全，大家都生火造成的烟气很容易让敌人的侦察到！” 排长马上辩解道，这是政委的命令。 “那个耶莲京娜！尽给我添乱。“杨明志骂骂咧咧的跑到正吃饭的耶莲京娜面前，指责这一切。 “安心吧，我们吃完饭马上就离开了。再说我们的追兵，真的存在？” 诚然部队确实没有现追兵的踪迹，杨明志一直把这归功于部队跑的太快。“不管怎样，我们还是得注意安全。现在部队快点吃饭，我们即刻开拔。”说罢，杨明志便盘腿坐下来。 耶莲京娜也恰如其分的抵上一饭盒，“我的副师长，你也吃点饭。吃饱了才好继续赶路。“ 问到香气，顿时立场也就动摇了。他自吃饱喝足，也看到老婆也在美美的吃饭。饼干的碎屑不停的从她那小嘴里漏出来。 部队继续前进，还是老规律，侦察连剩下的人在前方开路注意警戒，四个营则以正方形排列推进，伤兵和其他少量的非战斗人员在核心位置。 中午部队又停下整顿，吃饭休息准备继续赶路。 也就在这时，森林中突然传出异响，很多小憩的战士直接被惊醒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有人的机枪走火了？”杨明志警惕的站起来，立刻把各位营长招呼过来。 很快，电台员收到了侦察连的报告。“我们在搜索的路途中，遇到了敌人。他们似乎在和什么人交战，很可能是我们的友军，是游击队！” 这事态重大，侦察连和大部队的距离有一公里，他们估计交火地点距离侦察连也有一公里。森林中的距离不是很好判断，大可以肯定的，这交火的激烈程度有些大，因为随着部队的继续前进，枪声越来越频繁。 “见鬼！这简直快赶上团一级的战斗了。”杨明志下意识的摸着裤腰带，要把随身的手枪拿出。 耶莲京娜紧张的问道：”是不是敌人的追兵赶上来了，并且跑到了我们的前面。“ “根本不可能，他们不可能跑到比我们还快。除非，敌人的目标并不是我们。他们在追击的另有其人，可以肯定的，那些人是我们的友军。“ 杨明志顿了顿气，给予四位营长切实的命令：“拉夫连季，你带着你的人从左翼进攻，叶甫根尼，你是右翼。罗沙科夫和克拉夫斯基，你们两个跟我上！其他人员就地设防！” 临末了，杨明志也给孩子们下了命令。“小桃，娜塔莎，作为狙击组跟着我，哈尔科夫做我的警卫员。” 杨明志很愿意在前线指挥，在这树林繁茂的地方，只有亲临前线才能更好的确定战局变化。 参与新的遭遇战的战士们，一个个扔下自己的背包，只携带了武器弹药，了疯般的跟着副师长和警卫连冲击。十分钟后，部队就抵达了侦察连坐在的位置。 此时此刻，部队没有贸然参战。敌人的枪声身很频繁，友军枪声也是如此，可见双方旗鼓相当。他做了一个预判，敌人的兵力在一个团一下，但多于一个营。 战士们被命令蛰伏，等待指挥官的命令。 杨明志此刻有一点得失之患，敌人的兵力有些多，遭遇战，部队能出动的人只有一千五百多人。所谓人穷志短，他给自己总结围点打援的战术失败，根本原因便是兵力不足。自己是狮子大开口，又对自己的部队过分的高估，现在又要吃掉一大股敌人。 “副师长，打吧！我们必须救咱们的人！”罗沙科夫主动请战，焦急写在脸上。 杨明志看看他，又看看身后战士们坚定的神情，最终下定了决心。”好吧，电台通知那两个营，立即投入战斗，所有战士上刺刀，准备白刃战。我们必须消灭敌人！再重复一遍，我们不要俘虏！” 命令即刻下达，部队已经通过密集的枪声知道了敌人的位置。 杨明志亲帅两个营突然折向，这令两位营长有些诧异。他果断给罗沙科夫和克拉夫斯基指出迷津：“我已经大致明白了敌人的进攻阵型，敌人正在和友军在锋线对抗，我们必须绕到他们的背后，捅他们腚眼。” 说了些糙话，两位营长都乐了，但话糙理不糙。大家可以预见到，敌人绝对想不到，他们的战斗会遭遇半路杀出了的程咬金，以至于出现顾前不顾后的窘况。 第一百一十四章 营救友军之战 这伙儿德军兵力两个营，经过了战争消耗后，实际投入战斗是有 这些家伙也是在森林中前进了很久，他们一直在追击一支规模很大的游击队。 相比游击队，德军装备更加精良。然而因为长期的野战，他们的消耗也很严重。这场战斗，他们追逐上了游击队，迫不及待的展开攻势，仿佛生怕煮熟的鸭子飞走。部队以钳形攻势展开队伍，誓要包围游击队并彻底歼灭。 杨明志不知道敌人是那个部分的，也不知他们的战阵，仅仅知道这是一大股敌人，友军的兵力却也很多，这或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 所以他亲帅主攻部队，两个营经过战斗消耗，再加上警卫连，合计兵力有七百多人（一部分兵力放在后方，保护伤兵和其他人员）。 苏军直接袭击了敌人的后背，冲锋枪手和机关抢手一边前进一边射击。很多士兵在使用缴获的武器，从死人身上拿起了k98步枪和相匹配的7.92毫米子弹投入战斗，如此行为更多程度是为了节约7.62毫米的苏式弹药。 与此同时，德军也在推进。他们的班组战术全是围绕着机枪进行的，mg13和mg34通用机枪喷涌着火舌。战斗相当激烈，毕竟和他们战斗的游击队可不是毫无战斗力的乌合之众。 机枪枪管打的能够烤肉，德军士兵赶紧带着石棉手套，把枪管换下来，更换新的继续射击。 因为战前的一些列军事限制，德国禁止开水冷式机关枪，为此他们另辟蹊径大力研风冷式机枪。德军大量装备通用机枪，并形成以步枪和机枪为住的一线战斗单元。至于冲锋枪，一般只有军官和军士有装备。 杨明志知道敌人的mp38冲锋枪质量非常好，三百米的有效射程，在一百米内的子弹散布堪比未来的突击步枪，唯一的劣势便是动能太差。 但在森林中作战，战士们通常难以瞄准，这里植被茂密，粗壮的树干都是障碍物。 “你们现了敌人，不要吝啬子弹，朝着他们的方向尽情的扫射就是。我们的弹药现在很充裕。”杨明志命令道。 反正每一名幸存的士兵都在敌人的尸体上扒出很多弹药，这些德制子弹不用白不用，再说其枪口动能更加强大。 因为受伤，杨明志已经不能再疯狂的冲锋。他命令警卫连做好表率作用，给予指挥官巴尔岑光荣的任务。“你率领着部队一路猛攻，引导大部队。我们要在敌人的阵线上撕开口子，然后把敌人分割并各个击破。” 巴尔岑敬了军礼，他知道自己的那一小撮人要起到表率作用，旋即下了军令状。“不成功便成仁，我会引领大家取得胜利。” 说完，他带着警卫连出了。杨明志欣慰的看着他们，自己就和老婆等人留在战场外围。 “好了，我们的大部队已经开始冲锋，咱们赶紧架设机枪阵地！”在杨明志的命令下，杨桃卸下步枪，和娜塔莎一道趴在土堆上。 和他们一同趴着的，还有哈尔科夫，这孩子也临时客串起狙击手，并给自己的莫辛纳甘安装上pu瞄准镜。另一个人伊戈尔，他则迅拼装好反坦克枪，也安装上了夸张的枪口退制器。 杨明志举起望远镜，盯着部队的攻势，耳畔响起的也是乌拉的怒吼。 看着伊戈尔准备用反坦克枪射击，杨明志自作主张，给予娜塔莎新的命令。“亲爱的，你来使用的这笨重的武器。它威力巨大可以打断树干，我要你一次清理障碍物，还有干掉敌人机枪手。” 反坦克枪换了人，这个大家伙娜塔莎使用过多次。昨日那是贝茜卡在用，这次轮到她。 刚才随口用了个亲昵的字眼，杨明志也有些小小的担心老婆要吃醋。这番解开左臂挂脖子的绷带，就抚着她的后背，“好了，老婆，我和你同在。你静下心来寻找猎物，我就做你的观察手。” ”可是，丈夫，你的胳膊。“ “不碍事。你还是叫我哥哥，我更安心。现在你冷静射击。” 如此行为，她确实显得非常沉稳，周围都是枪炮声，杨桃好似局外人一般。 她一言不，突然扣动了扳机。莫辛纳甘的后坐力作用在其身上，娇躯为之一振。 “hit！拉栓换弹。” 嘭！又是一。 “hit！拉栓换弹。” 一连开了五枪打光了弹槽，而且五全中。杨明志全程就在他的身边，作为观察手，可以确定她击中了五个德国鬼子，不是爆头就是躯干中弹。 “干得好，你继续努力，我也得指点一下你的娜塔莎妹妹。”说罢，杨明志一个转身，剩下的就是杨桃自己的战斗。 杨明志充当这个少女的观察手，她使用长达两米的重武器。反坦克枪的精度自然比不上什么巴雷特，因为战场不大它还是能精准打击。 所以，杨明志眼巴巴的看着一个倒霉的德军士兵，他被从低腰处撕裂，内脏和血污散落一地。这血腥场面令人震惊，望远镜里就看到了几个德国人不可思议的表情。接着，这几个倒霉蛋也被横飞的子弹击中。 苏军的进攻正全面进行，巴尔岑领着侦察连和警卫连，这些人大量装备了冲锋枪。**沙、**德，还有mp38，手枪弹子弹虽弱，密集的子弹还是把敌人一个个打成蚂蜂窝。 在森林中，士兵也很好找到掩体，树干成了躲避子弹的地方。只是德军的步枪火力太单薄了，完完全全不是苏军密集的冲锋枪和机枪的对手，更何况，苏军还有迫击炮。 苏军缴获了五门德军的5o毫米小迫击炮，它确实非常小，射程也很近。加上原本的十门，炮兵们被命令把炮弹全部打光。虽然炮兵连长担心未来还有战斗，杨明志命令其保留意见。所谓瓶瓶罐罐可以再造再缴获，若是这场战斗打的旷日持久，无谓的伤亡才是灾难。 炮弹从天而降，在敌人的阵营里炸响，敌人顿时损失巨大。 苏军以大无畏的精神迎着炮火前进，此时此刻，这支德军正遭遇四个方向的攻势。 他们本打算消灭游击队，结果战局巨变，他们遭遇了游击队的反冲击，德军被包围了。 杨明志可以观察到敌人正在收缩阵型，更可喜的，他在望远镜里看到了戴着大沿军帽的家伙。 “姑娘们，注意干掉敌人的军官，不要吝啬子弹，给我打！” 娜塔莎结果伊戈尔递来的子弹，她顺着长官手指的方向，终于现了那个军官。 “副师长，那个人躲到树干后面了，我该怎么办？”女孩大声质问。 “还能怎么办？伊戈尔，给她换上钨芯弹，把树打穿杀了敌人！” 娜塔莎立刻退子弹，换上穿深更强的。这种子弹存量已经很少了，本来如果打的够准能一枪废了敌人的动机，现在用于猎杀敌人的军官也不错。 就在众人期待中，娜塔莎扣动了扳机，这枚钨芯穿甲弹以过每秒一公里的度飞了出去。剧烈的滚烫的火药气，从退制器两侧喷涌而出，火光乍现。短短的几十毫秒，区区眨眼间，子弹穿透树木，杨明志和杨桃一直盯着望远镜，只见一大堆血红的东西，从树后面飞了出来。 “干得好！敌人死了！” 激动之余，杨明志也看到那棵轰然倒下，很快敌人乱成一锅粥。 “娜塔莎，你这孩子不简单，我想你是把敌人的营长什么的干掉了。”杨明志激动的拍了其后背三下，以示奖励。 部队开始合围，叶甫根尼和拉夫连季的两个营已经和游击队接上头。一开始双方差点兵戎相见，直到双方都在高呼着俄语，以及双方的军装虽然都很破旧，却也是一样的。 战场至上不要多言，友军和友军只见也没有自报家门，会师的部队只有一个目的，把包围圈的德军全部消灭掉。战斗结束后再从长计议。 第一百一十五章 失而复得的部队 围歼战已经开始，被围的德军马上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更糟糕的，他们的指挥官在战斗中被击毙，军队被迫各自为战。 论起火力，这场战斗德军完全在下风。先，因为突入杀出一伙苏军，德军的兵力少成了巨大劣势。其次，苏军的火力确实更占有。 杨明志手下还有两个笨重的大家伙，一挺马克沁m19o8重机枪，和之前缴获罗马尼亚的ZB57重机枪。每一挺机枪都有一个机枪班伺候，四人负责抬，其他六个人负责带弹药，以及必要的辅助。 战斗中，ZB57体现了巨大的威力。它是最不愁弹药的，缴获的德制弹药非常充沛，因此这个水冷的大家伙才能源源不断的喷涌火舌。 巴尔岑率领突击人员成功撕裂了敌人的阵营，敌人被分割成小部队继续抵抗。 苏军是铁了心的消灭眼前的敌人，因为他们已经知道了部队的存在，必须灭口。 很快，一些部队已经和敌人零距离冲突，白刃战爆了。苏军士兵们要么抱着枪械抵近射击，要么刺刀突击，甚至有人举着工兵铲就上了。迅猛的打击完全出乎德军意料，他们的刺刀还别在腰上的，还没来得及挂载枪口上，就被苏军打了个正着。 杨明志举着望远镜望着远处那一系列的混乱，自个也就崩参与了。他按住了老婆还有娜塔莎的枪口，招呼远距离火力支援的战士们立刻收手。 “唉，1812年拿破仑侵俄战争，有个将军说过：子弹是笨蛋，刺刀是好汉。果不其然，我们的人拼刺刀可是一把老手。”他自言自语道。 这话耶莲京娜可是听到了，她弓着背蹲守在杨明志身边。“没想到你连我们国家的谚语也知道。” “没什么，在苏联也是待了有一年了。”杨明志调侃道。 说者无心，听着有意。杨桃就在他身边，退了弹壳便陷入沉思。 就在一年前，她还不知道世界如此之大。就在黑龙江畔救了这个男人，似乎一切都变了。他仿佛是神人一般，问起他的过去通篇说的是莫名其妙的话，亦或者闭口不谈，可是他如同一个智者，仿佛看透了一切。 作为一个女人，嫁给他似乎是最正确的，这番成了夫妻，失去亲人的自己又获得新的亲人。 杨明志和耶莲京娜聊了几句后，突然现老婆在走神，遂不由自主的拉拉她的胳膊，却惹得她一声痛苦尖叫。 杨明志吓了一跳，“怎么！难道你受伤了。” “没有，我只是……”杨桃支支吾吾的说着。 “哎呀，没事儿你叫什么呢？好了，前方战事顺利，我们也该准备向前进了。”说罢，杨明志正欲把老婆拉起来，却遭到了她的拒绝。“怎么，平日里你粘人的就像一只小猫，现在又不让我拉了。” 杨桃一惊，似乎已经没有掩盖的理由了。她只好缓缓的撸起自己的袖子，“对不起，我会让你担心的。” 她的胳膊上青紫了一块儿，杨明志立刻意识到她一直在强忍着疼痛，毕竟淤青的痛苦他能理解。顿时，杨明志额头紧皱，很是气愤。“你应该早一点告诉我，你明明受伤了，还在逞能。显然你在给我打针的时候就在忍受痛苦，现在还在参与战斗。我命令你，立刻解除武装，你是伤员！” 杨桃想解释，丈夫不听自己解释，甚至连自己的枪也被没收了。杨明志一把将其搂在怀里，还故意规避她的胳膊。“亲爱的，你也是我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我的逞能让你担心，你又何尝不令我担心。” 接下来的战斗，杨明志就作为一个旁观者。白刃战是最快解决战斗的办法，缺点则是伤亡很大。 好在这群精锐老毛子基本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全是百战强兵，德军最后的那点人完全没有占到便宜。毕竟这个时代已经是机械化战争，骑兵亦或者刺刀大战显然是过时了，所以德军普遍没有加强这方面的训练。 但老毛子完全相反，很多将军固执的认为骑兵并没有退出历史。布琼尼更是骑兵的坚定支持者，多个骑兵师此时正在乌克兰的广袤草原和敌人战斗。 在森林战场，杨明志的部下充分挥了他们的特长，最后的战斗由刺刀解决，德军最终全军覆没。 战斗结束了，没有人欢呼，战场可怕的宁静。 杨明志抖抖身上的尘土，几名战士警惕的围在他身边以备不测。此时此刻战士们已经开始打扫战场。 他置身于血腥的战场，地上躺着横七竖八的尸体，有德军的，有自己人的。 “真是糟糕，他们刚刚脱离战斗，这场遭遇战又损失了不少。” 杨明志的话透露着惋惜，耶莲京娜摇摇头。“这就是战争，死亡总是突然降临，我们谁也不知道下一秒是谁倒下，但是他们的牺牲都是有意义的。” 这时，叶甫根尼找到了杨明志，并带来了一个新朋友。 此刻，杨明志和耶莲京娜就在一处没有被血污污染的草地上休息，叶甫根尼把人带过来。 “报告长官，任务已经完成，我们救下来这支游击队，这位便是游击队长多罗宁同志。” 话音刚落，杨明志边和这个人目光相对。令人吃惊的，这个多罗宁直接问道：“你……你是别列科夫，特种反坦克营的营长，我知道你！” 在最不合时宜的地点听到了这及其违和的话，在场的人纷纷大吃一惊。因为这个身份，只有耶莲京娜和杨明志的老部下晓得。 多罗宁撇眼一看，一眼瞧到了杨桃，吓得女孩有些憷。“我也知道你，你是贝茜卡，贝茜卡·别列科夫。”他环顾四周，又认出了耶莲京娜，还说明了这人是内务人民委员部的成员，引得耶莲京娜下意识的套手枪。 虽然这些话都太不可思议，杨明志从不认为这里有什么天神降临，部队的名号还没有那么响亮，而这个家伙居然知道的这么多，结果只能有一个。杨明志按住正欲掏枪的耶莲京娜的手，“你也不必这么紧张了，这个家伙是咱们的同志。” 杨明志抬起头：“说吧，多罗宁同志，你在近卫284步兵师是什么职务。” “是炮兵连长！长官，炮兵二团的！” “那么你是和大部队何时走散的？” 问到这儿，多罗宁不太好意思回答，在强烈追问下，他只好支支吾吾的说明，是在两个月前部队分家时候，脱离大部队的。 杨明志马上想起那件事，不禁苛责起来。“三十二集团军的残兵败将是一群蠢猪，他们蛊惑你们和他们去和德国人死磕，结果你们必然是失败的！” 多罗宁点点头，他还依稀记得德军坦克的恐怖。“我们九千多人，最后活着进森林的只有一千多人。那是一个圈套，敌人就在森林外守株待兔，我侥幸活下来。” 那场战斗，突出森林的部队遭遇了党卫军帝国师的阻击，大部分人战死了。多罗宁进入森林后，很快把幸存的284师老兵收拢起来，接着是吸收其他部队的。 杨明志记得部队分家还是在西北方向很远的地方生了，多罗宁解释他们一直在森林中迂回，为了活下去，这支部队组成游击队，他们抢劫敌人的检查站、仓库，也袭击苏联的村庄，有时候以军队的名义强征，有时候便是偷盗。 这次他们玩脱了，遭遇了敌人追击，至于他们到底干了什么。多罗宁自豪的说：“我们在莫济里的西方向设伏，伏击了敌人的运输车队，我们收获很大，也遭遇了敌人的报复。” 杨明志点点头：“干得好，是咱284师的兵。现在你们还有多少人。” “战斗中损失了一些，大概还有七百多人吧。”多罗宁估摸着。 “七百多人，这么多！”杨明志惊讶的说道，他身边的几人表情也很夸张。 多罗宁更加如实的报告：”其实兵力更多的，但一些列的战争损失了不少。我们缺医少药，食物还是匮乏，弹药和枪械也只能使用德国人的。如果不是遇到你们，我们真的凶多吉少。“ 杨明志缓缓的站出来：“好了，现在你们找到组织了，多罗宁，我想你可以做营长了。我别列科夫现在是近卫284师副师长，原第一步兵团团长晋升为师长。咱们的部队不但没有完蛋，部队还很好的在沼泽地扎根下来。你和你的人现在归队，我们凯旋！” 喜悦写在多罗宁的脸上，他从这位副师长口吻中得知了他们干了什么——干掉德军7o7师的师部。大部队的出现仿佛是一种奇迹，所以生什么事多罗宁的不意外。 而他的战士则陷入狂喜，因为救援他们的简直是自己的亲兄弟，不少人都是同一面军旗下的战友。 打扫战场的工作继续进行，一切能带走的都带走。经过统计，此战消灭的敌人多达八百，这不折不扣是一场打劫，只是苏军也付出了一百多人阵亡的代价。 总体来看这是一次胜利，从死人身上扒下来很多物资也是战士们必备的，尤其是鞋子，苏军士兵对这个非常偏爱，其次是手表、钢笔等。 遭遇战完全结束，战局一而再的改变，出时部队有两千五百人，现在部队甚至快到三千人了。战争中，士兵的生命在消耗，但也会有新的士兵源源不断的补充进队伍。 这便是东线上苏军的正常情况，杨明志知道这也是苏联胜利的关键因素之一。 战斗结束后部队修正几个小时，之后继续前进，目标只有一个——回沼泽地。 第一百一十六章 终于回家 回家的路也很漫长，部队要一边警戒一边赶路。 为了安全，大家还得穿行于森林，为了保密性，甚至要避开苏联的村落，因为那里很可能就有德国的驻军。 这次作战行动主要为了夺取过冬的物资，结果战事越大越大，最后完成了新的壮举。可是，衣服被褥搜集的够多么？ 这件事困扰着杨明志，直到新的夜幕降临，部队停下来休整。 森林中亮起了斑斑驳驳，这些篝火在树叶的遮挡下，于远处很难看到。 现在是九月份，白俄罗斯的秋季已经到了。这里深处内6，秋季来了更早，晴朗的晚上凉风习习。在篝火的照耀下全身暖和和的，不仅想好好伸展一下身子，这番就把挂载脖子上的绷带解开。 “唉！你不要这样！” 这一举动被杨桃看到，她连忙制止，表情上也是眉头紧皱。 她拿着两个饭盒走过来，这里面已经放了面粉和清水。饭盒挂载丫型架子上被火焰炙烤着，自己则一屁股坐在丈夫身边。 “你可要小心了，若是伤口崩开了我可担心死了。咱们没有那么多消炎药，只能用青霉素这个万金油顶着。”说罢，她又小心翼翼的的用绳子挂载丈夫脖颈。 杨明志微笑的看着她，这丫头一股贤妻良母的小模样，很是可人。 “好吧，我听你的。倒是你的胳膊，你也是伤员。” “我的不要紧，你不用担心。” 杨桃就盘腿坐着，身子骨依靠着丈夫，看着跳动的火焰，享受着这温暖的感觉，很是温馨。 “嗯，那个。到了村子里，哥，你未来一段日子就不要太拼了。你的伤口要修养。” “好的，很高兴你有叫我哥了。” 女孩嫣然一笑，“喊一声丈夫总觉得很正式，而且你的年龄比我大很多。” 顿时，一种被萝莉喊作大叔的感觉在脑海中浮现，杨明志耸耸肩，他看到这面粥也煮的差不多了。 部队在撤退的路途还是可以吃到热腾腾的食物，最简单原始的办法，就是用缴获的面粉直接煮粥。有的士兵则放入一点酸菜，一些盐，甚至还有没吃完的干奶酪。 因为缴获了很多德军的装备，餐具充盈，伙食甚至还比较精细。 喝了几口，杨明志感觉这味道很不错，之后再吃几个烤土豆就可以了。 突然，他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不禁问起身边的妻子。“这个水，煮粥的水，你是从哪灌的，还有你刚才去哪了？” “当然是去小溪了，还有娜塔莎。很多士兵都去了，只有你一个人坐在地上好像在呆。” 女孩还嘟着小嘴，这下杨明志才想起来，自己坐下来休息的时间有些长了。不禁，自己还得强调一个：“小溪里的水也不是很干净，要先沉淀过滤泥沙，还要开水煮沸杀死细菌。” 杨桃不太懂什么叫细菌，但是她毕竟是中国人，晓得煮开水的重要性。这群毛国战友过于野性，她记得之前取水的时候，不少人就对着溪水饮。其实这种事她自己也没少干，战争时期就不用讲究太多。只是现在丈夫提到了，还是要应付一下。 “好的，反正这粥已经煮沸了，你说的那些看不见的小虫子，也都消灭了，对不对？” “对。”杨明志笑道，“我再说一遍，那个叫做细菌，要用特殊的工具才能看到。” “嗯，有机会我一定要看看。还有，哥，你真博学。” “会有机会的，等战争结束了，你也就二十岁，还可以去上学。” 话音刚落，只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附和起来，那是耶莲京娜。 “她二十岁，她今年也就十七岁吧，听你的意思，咱们几年后的结束战争了？” 杨明志心头一惊，赶紧回头，只见耶莲京娜领着娜塔莎归来。真是不凑巧，随口一说把历史说漏了嘴。当然估计说出来也没人信，“唉，战争肯定要结束的，我就打个比方。”杨明志打着哈哈，耶莲京娜也乐了。 “所以，战争的胜利者是我们咯？“ “那是自然的。胜利终将战胜邪恶，我们就是胜利的一方。只是这胜利的道路可能充满了荆棘还有吃人的野兽，只有经历最惊心动魄的战斗才能胜利。” 耶莲京娜摆摆手：“你这个人有时候说话就是文绉绉的。算了，你和你的妻子继续恩爱，在我看来，等你老婆二十岁了也不用让她去上学。”她故意做出一个手势，弄得杨桃有些害臊。 “谁知道呢？我们是得要个孩子，那也得是战争胜利之后。” 几人围着篝火说说笑笑，只有电台员还在盯着这倒霉的电台。 他手里拿着铅笔写的稿子，右手不停按动报机，清风吹拂着森林，只有这滴滴滴摩尔斯电码的噪音，带来一丝不和谐。 因为距离很远，又是在障碍物多的森林，信号总是时有时无。 在鲶鱼村，耶夫洛夫一直在密切注意远征部队的进展。在地图之上一直通过新的电讯，更新他们的地点。 这天夜里，他们收到了最新的信息，确定部队将要回来了。 “真是可喜可贺，这次战斗咱们又取得了一次伟大的胜利。”站在地图桌案边的福明激动的说道。 “是的，虽然我们付出了不少代价，而且还找到了老朋友。”耶夫洛夫道。 “对，那天说起来，竟然在森林中找到了284师其他的部队，兵力也得到了补充。” 听到这儿，耶夫洛夫无奈的摇摇头。“那个别列科夫，他临时更改了作战计划。计划是他自己定的，结果说改就改，搞的咱们这边很被动。但他还是取得了巨大战果，只是这次军事行动的是为了淑巴！淑巴又有多少！” 福明笑着摆摆手，不禁要为他辩解。“咱们在大后方肯定是不知道前线的情况，他们肯定是身不由己。他们自称是端了敌人7o7师师部，歼灭所有高级指挥官，枪决了敌人师长本人。这些功绩，足够那个家伙获得金星勋章等一堆嘉奖了。” “是嘛，那个家伙已经获得很多了。”耶夫洛夫欣慰的乐了，“那个男人，那个中国人，他已经获得了苏联英雄称号。那个男人真是战场的不死鸟，他的事迹已经被领袖知道，嘉奖也是领袖本人给的。不知这次，咱们的领袖还是军事委员部还有什么封赏。” 鲶鱼村的284师师部，已经做好了迎接凯旋大军的准备。 在几天前，先行撤回的部队成功抵达。他们中有游击队还有和平居民。大家还拖带着不少牲口和马车，充当托骡的战马也装载了如同小山的物资。 部队最需要的衣服被褥则增加了不少，它们来的非常及时，只是够不够用，还要等着他们归来后，再做统计。因为最新的情报，鲶鱼村的大本营已经知道，归途的别列科夫一众两千多号人，每个健全的士兵无不是背着沉重的行囊，以至于被迫放慢了度。 杨明志率领部队继续前行，他们找到了普里佩特河并沿河行军，又经过两天的跋涉，他们终于和友军部队汇合。 在根据地外围负责侦查和警戒的民兵引导下，大家淌水过了河。两千多人终于回到了他们出的地方，此战满载而归，战士们疲惫的脸上也露出久违的笑容。 “大家再加把劲！咱们回家了！回家吃肉！”杨明志举起右拳暴呵一声，全军高呼起乌拉 第一百一十七章 汇报情况与新的整顿 清晨的曙光照在普里皮亚季沼泽，这片湿地沉浸在薄雾中。 今天便是远征部队凯旋的日子，耶夫洛夫早早的起床。他和一众接应的部队走出营地，徒步前往渡口等待着。 很快，一面红旗非常醒目的出现在远方，一支部队正在沿着河流行进。 “是他！他们回来了。”耶夫洛夫举着望远镜眺望，给左右吩咐命令。 因为收到情报，这支归来的部队中还有不少伤员。因为战场的情况，仅有的卫生员还有客串的，只能进行一些简单的救治。很多人是凭着毅力咬紧牙关，被医护人员取出子弹，甚至缝合伤口也是没有麻药的。 这方面杨明志有个小特权，止痛的吗啡他可以享用。 杨桃根本没有告诉他实情，有限的药品自己一直给他留了一份，就是害怕出意外，结果成了真。可是他还是很爱自己，因此回家之路上因为受伤暴露后，自个的行囊也不用亲自背了。 眼看着就要到目的地，战士们的眼中充满希望。借此机会，杨明志也举起了拳头，以每个班组三盒牛肉罐头为诱惑，引得战士们群情激动。 不远处，耶夫洛夫看着他们那张牙舞爪的动作，耳畔还能隐约听到欢呼的生意。“真不知别列科夫跟他们说了些什么，总之没好事。“ “是嘛。”福明不禁笑道，“依我看来，能让士兵兴奋的无外乎舒适的床铺和美味的食物。你以为？” 耶夫洛夫缓缓放下望远镜，“等别列科夫回来再问他。反正如果是吃饭的话，今天有肉。” 部队淌水度过普里佩特河，这处浅滩水流没膝，河底尽是些细沙，如果不小心还是会被绊倒弄得一身水。 士兵们都很小心，不少人身后背着的可不仅仅是一张毯子。这些缴获的德军单兵毛毯公认的保暖，它是很薄，德军士兵过夜全靠它。 杨明志指挥了一阵“交通”后，便站在了耶夫洛夫面前。 两个老朋友激动的拥抱，分开之后又狠劲握手。 “你们终于回来了，这次也是战果颇丰。我看到咱们的战士们士气还是很高涨，而且又加入了不少新面孔。” “那是当然，这次出去，我才知道还有很多游击队隐藏在森林中。如果我们大规模搜索并把他们都收编，咱们说不定能恢复以前的兵力。” 耶夫洛夫点点头，他知道这次战斗，部队的兵力损失也很糟糕，出征的部队五分之一牺牲了，还有数百伤兵。 今天是高兴的日子，伤亡的事不要多提。两人就站在高处，看着部队以四列纵队向鲶鱼村进。 这里，杨明志受伤的胳膊非常扎眼，拥抱的时候耶夫洛夫也很注意这个。 “现在，你的胳膊怎么样了？” “嗨，只是被蚊子叮了一口。”杨明志一脸的大无畏，对此耶夫洛夫也没有多说什么。 私下里，他说过自己的战友的双重标准，一方面批评别人的拼命主义，而自己打起仗来也像个疯子。也许这次受伤了，他能学到不少，比如指挥官在前线督战确实能大力激士气，却也太容易成为目标。如果指挥官阵亡了，部队也太容易变得群龙无，堕落成一群乌合之众。 上午十点的时候，部队全部进入鲶鱼村的军营。大家和留守的军队会师，就在机场上，战士们爆出惊人的欢呼声，甚至还有哭声。 毕竟有五百多人永远的离开了，他们的营房，他们的私人物品还证明这些人曾经的存在，但是现在，营房要换人了。 归来的战士们各自回到营房休息，等待着中午饭。他们被告知，午饭将非常丰盛。 杨明志等人跟随者耶夫洛夫回到师部，是时候由他亲自汇报这次行动了。 给予杨明志的感觉，这些留守的家伙们太想知道都生了什么。他看了看，师部的会议室里，黑土村和铁匠村的村子都在了，还有些其他村落的人员再次。“我才刚刚回来，大家就迫不及待的想知道战斗的事。唉，我其实很想先睡个觉。” “还是等吃完午饭再睡。”耶夫洛夫道，“趁着肉还没熟你先简单的说说，要知道咱们留守军营的大家可是太期待了。” 杨明志环顾四周，这群大胡子老毛子，一个二个两眼放光！ “好！我就说说，只是，刚才你们说起来肉的事？那是什么？” “是马肉。”耶夫洛夫先行解释了一下。原来是战马因为拉了太多的东西，最后居然累倒，腿不慎折断。 杨明志大吃一惊，“马腿瘸了就一定要杀死吗？“ “那有什么办法，毕竟是畜生。吃了马还能犒劳战士们。”耶夫洛夫道。 “就这样。”杨明志摆摆手，吃受伤的战马无可厚非，人才是一切的根本。 他也没有跟过的絮叨，简单的把战事的来龙去脉说明了一下。期间，他密切关注大伙的表情，并着重的说了攻占库塔镇的事。 “真是糟糕，我对战士们的战斗力高估了，又轻敌冒进，完全不知道敌人居然把重炮安放在城镇里。没有这些该死的炮，我们也不会有很大损失。如果我事先做好侦查，可能也可以规避这些。” 说到这儿，杨明志不禁站立起来，深深鞠躬。 这个举动有些唐突，耶夫洛夫赶紧摆手令其坐下。“我的副师长，你也不用像日本人那样太拘泥于礼节。咱们是军人，可以粗鲁一点。只是关于你的道歉，我觉得有些小题大做。” “是的，我也是这么认为。”福明插话道，“别列科夫，如果你说的就是事实，库塔镇之战，你们可能消灭了两千人，后来的遭遇战又消灭敌人八百。所有的战斗加起来，你们杀掉了敌人三千人，己方才牺牲五百，战损比高达六比一。如果我们的队伍能做到一比一的战损比，德军早就战败了。“ “福明，他说的都是事实。”有些疲倦的耶莲京娜托着下巴，有些迷离的看着杨明志。“这个家伙像个疯子，他真是走了大运，只是被跳弹打中胳膊。要知道冲锋道路上很多人直接被敌人子弹打成蜂窝。” 这些话仿佛就是在赞美，杨明志不禁打起哈哈，但自己确实命令部队猛攻，导致自己眼巴巴的看着很多精锐的战士，倒在冲锋的路上。 自责到此为止，战斗毕竟还是取得了巨大的胜利。杨明志很清楚又干掉敌人一个师部的结果，他又要在军界出一下小名，也可能会有更多利好的结果，为此他只能继续等。 只见铁匠村的里固施科夫村长就在这里，他立刻说起来那轻型火箭弹的事。 所谓这些火箭弹威力太差，射延迟时间长，最糟糕的因为装填的火药性能差，对于敌人的坦克完全没有威胁，只能利用破片袭击步兵。 他详细说明了部队是如何战胜敌人坦克的。“我们用精锐的士兵带着集束手榴弹，亲自去炸，为此牺牲巨大。要么就躲在隐秘处用反坦克枪，可是我们难以击穿敌人的四号坦克正面装甲。还是我的妻子，贝茜卡爬上了高楼袭击他们的顶部才得手。为此她差点献出生命，万幸她只是胳膊被砸出淤青。” 杨明志看到里固施科夫皱紧了眉头，赶紧又说了些别的，比如这种巨大口径的子弹，即使是复装弹，用于攻击敌人的士兵效果卓越。“我们不用担心敌人中弹还能反击。我亲眼看到贝茜卡用反坦克枪，击穿了树干后，又把躲在后面的德军军官撕裂成两截。因为她的狙杀，那八百个敌人迅成了乌合之众，我军才顺利包围歼灭。” 杨明志说了很多战术上的细节，很多是令人沉思的。他就阐述一个道理，战争的根本是普通的战士，武器只是胜利的一部分。 但是苏军倡导的士气和勇气的重要性，在于现代战争已经不够用了。“敌人组成的机枪和火炮的阵地很难攻破，还是咱们的苦味酸炮弹取得了巨大战果，部队才得以突破，因为我们需要更多这样的炮弹。”不仅仅如此，杨明志赞誉起苏联的大炮兵主义，部队的现状正是炮兵奇缺，重火力的匮乏使得攻坚战很难打。 如此部队只能另辟蹊径，里固施科夫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后来又和他探讨了一番。手榴弹要增加破片，最廉价的办法就是弹体粘接上一堆废旧弹壳。 轻型火箭弹要继续改进，最好制造出碰撞式引信，一举改变延迟等待的时间，更要装填苦味酸为爆炸药剂。 越说越激动，眼看便是饭点。耶夫洛夫掐断了他的话：“显然你现在已经非常清醒了。还是吃完饭你继续说好了，或者你去睡个午觉。” 杨明志挠挠头憨厚的笑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犒劳 这顿午餐非常的丰盛，不仅仅因为这顿饭有难得的肉食，更是因为战士们经过了几天的风餐露宿，身体消耗很大，吃的也很糟糕。 一顿热腾腾的菜肴已经足够了，何况还有肉。 杨明志的许诺得到了兑现，在师部的会议室，他便提出把仓库里的那些肉罐头拿出来一些。这一点，耶夫洛夫完全同意。“是时候犒劳一下战士们，这场战斗之后，部队也得好好休整一番。” 此行归来的人比出的时候要多，部队一共收编了一千出头的散兵游勇，这里面失散已久的284师的小部队更为抢眼。他们带回来了一个营的兵力！ 杨明志已经非常累了，军队之后的事全部交给政委处理。生活上的事由福明和耶莲京娜全权负责，他相信，这两位会把战士的收编问题处理的很好。 现在，杨明志也顺着饭菜的香味去了食堂。 军营的食堂分成多个木屋，它们隐藏在树林中。因为归来的部队很多，不少士兵在领了伙食之后，随便找个地方便狼吞虎咽起来。 他看到，不知是哪个部分的战士在排队，长长的队列中每个战士都拎着饭盒。说来非常讽刺，他们所持的全是缴获的德军餐具。“衣服被褥没搜集到多少，吃饭的家伙事儿倒是非常充裕。”杨明志自嘲一笑，就跟着耶夫洛夫等人一起走了。 这庆功宴非常重要，耶夫洛夫背着手，说道：“两匹战马的肉也没多少，要让四千多士兵都吃到肉，每个人也就吃一点点。所以肉罐头放进去一堆，还有捕获的鲶鱼去骨，再加上储存的土豆和别的蔬菜，熬成很粘稠的粥，这就是主菜。” 这听起来和东北的炖菜有何区别，杨明志想到了老婆，她就是东北人，这种吃法应该很有家乡特色。 “好吧，所以主食是什么呢？我看到战士们都在领面包。” “就是面包。”耶夫洛夫道，“烤面包最好做，我知道战士们都很饿了。所以每个战士五百克大列巴，还要分一些酸菜。我知道也有很多战士自己获取了一些食物作为战利品，这些就不必上交了。” 在德军士兵的军粮中，砂糖和红茶包，这是苏军士兵最喜欢的。杨明志很喜欢这些，除了自己享用，也要取悦老婆。 杨明志等人很快站在二号食堂门口，饭菜诱人的香气已经飘出。 “走吧，我给咱们留了一张桌子，贝茜卡那娜塔莎已经先到了。”耶夫洛夫指引着，杨明志也就饶有兴致的迈开步子。 他并不喜欢吃部队的大伙，因为对于苏联人做饭，实在不如中国人做的精致。如果说饮食文化，中国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然而老婆她胳膊受伤了，自己胳膊也是受伤。平日里，夫妻俩会在自己的住处自行生火做饭。在吃的问题上，杨明志作为副师长也是出了名。和面擀面切面条，最后一锅烩了，这是两人喜欢的吃法，娜塔莎和她的弟弟，甚至警卫连的一些战士也能跟着享福。 但是烤面包的那种焦香亦是诱人，令杨明志不禁自言自语：“如果有格瓦斯就好了。” 跟随耶夫洛夫的脚步，他看到了那张腾出来的桌子，此刻的杨桃和娜塔莎已经在了。姑娘们的做法似乎有些不合礼仪，她们已经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看看这两个姑娘，战场上她们镇定又勇敢，回归和平也应恢复一些淑女的气质。没想到却如同饿坏的小狼，撕咬起面包毫不留情。 当杨桃见到丈夫赶来之时，她的嘴股的一塌糊涂，口腔里满是食物。 “你不用惊讶什么，继续吃就好。”杨明志摆摆手道。 耶夫洛夫顺便做个手势：”好了同志们，咱们也就坐吧。” 如此两位正副市长和两位政委入座，杨明志整整自己的衣领，却现这挂起来的左臂真有些碍事。不过这并不是障碍，比起对坐的耶夫洛夫的刀子叉子，他只要两根木棍就行了。 在食堂帮佣的几个大妈把饭菜端上来，因为他们是整个部队的指挥官，菜肴只能更加丰盛。 一小盆热气腾腾的烩菜端上来，杨明志注意到两根姑娘的表情，两人的大眼睛似乎在放光。他有注意到周围吃饭的士兵，似乎战士们也在羡慕。 “咱们可真是有特权啊。”杨明志不禁自嘲道。 “那是自然，作为军官吃的自然好一些。”耶夫洛夫道，“那个拿破仑说过，不想当军官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作为军官，必须吃得好。” 两人相觑一笑，耶莲京娜却枕着脑袋不屑。“得了吧，你们这些当兵的都是干的玩命的活计，我们这些做政委的更惨，因为忠于布尔什维克，我们就像是一群母鸡，领着一大群小鸡，去冲锋。做军官还有政委，比普通士兵更加危险。懦夫和反战分子会被枪毙，冲的太猛也太容易阵亡。” 杨明志听到这儿，这话题说的有些沉重，赶紧咳嗽两声。 耶莲京娜也觉得说的似乎有些糟糕了，赶紧拿起刀叉。“好了，不多说了，咱们还是吃饭吧。” 军官们吃饭要文雅一些，杨明志的面前是一个铁餐盘，这里放着几片面包，还有一小撮酸菜。他看到对面的那几人无不是刀切面包，再叉子叉着送进嘴里。还是不如自己方便，筷子直接叼着就行。 耶夫洛夫很诧异的痴痴看着，不禁说道：“你和贝茜卡的手都很巧，两根木棍就能做餐具，甚至喝汤这种事也是用它。” 听到这儿，夫妻俩不禁乐了。“都说入乡随俗，我想还是按照我们家乡的吃法吧。你们用刀叉，我们用木棍。其实这棍子就是手的延伸而已，作用就像医疗用的镊子。” 耶夫洛夫听着有趣，把杨明志的饭碗拿走。 “你是胳膊受伤了，我就给你盛碗汤好了。” “那真的谢谢你了。” “不用多谢。你可真是客气。” 一万热腾腾的浓汤摆在杨明志面前，他瞥眼一看身边的老婆，这丫头正狼吞虎咽的吃着。刘海耷拉在额头，小辫子耷拉在背后，煞是可爱。 此时，杨桃正用筷子夹着饭碗里的菜，频频送入嘴里。突然，只见丈夫居然在给自己夹菜，而且还是一团团肉块。 “哥哥，我不用吃那么多肉的。”杨桃抬起头，心中感动不已。 “没关系，你和娜塔莎都是立了大功的孩子，当然要多吃一点好的。” 在场的几位都觉得很不错，她们俩确实应该多吃。耶夫洛夫更是强调：“吃肉才长肉，操作笨重的反坦克枪必须要求射手强壮有力！” 这话可能有些不合时宜，女孩是以瘦为美嘛。杨明志背靠着椅子，直接老婆和娜塔莎都被逗乐了。 杨明志看着这俩姑娘的饭碗里肉菜越来越多，不禁欣慰的说起她们的事迹，再加上耶莲京娜的符合，耶夫洛夫不由心生佩服。 “如果是这样，她们应该得到表彰，甚至是勋章！我得把这些事迹都记录下来，等和组织系统的联络上后，把战绩都上报。所以在此之前，她们的伙食配给都得提高。“ 杨明志点点头：“吃的好也不错。她们这些年幼的孩子自然要特殊照顾，除此之外还有咱们的伤员。”说到这儿，伤员的情况怎么样了？他不禁追问。 “能活着回来的伤员都没有大碍，只要安心养伤一段时间还是可以归队重新上战场。他们从现在的伙食配给也提高了，每天都要喝一些牛奶，今天的午餐，他们更是多了一听牛肉罐头。”听福明如此说明，杨明志安下心来。 “生活上的事情还是要政委同志们处理，我负责综合军事方面的事，耶夫洛夫统揽大局，我们这样协调是最好的。以后咱们的兵力还要继续扩充……” 耶夫洛夫摆摆手，“这些事等会议再说。我知道你其实很累，下午还是好好跟你老婆安稳的睡一觉，等到夜里的时候，如果你清醒的话，咱们再在指挥部会议室里聊一聊。” 杨明志点点头，“就这么办。” 第一百一十九章 基尔波诺斯之死（一） 吃罢这顿丰盛的午餐，杨明志捞着妻子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军事行动中警卫连出动一百人，平安归来不挂彩的只有五十多人，其中三十人光荣牺牲。杨明志的住处与警卫连营房是一体的。战士们纷纷吃完饭，他们立刻打扫起内务。 很多战友永远不会回来，而气氛确是诡异的安静。这不禁令人叹言，或许对于他们，死亡只是简单的数字而已。作为士兵，死在战场上也算是不错的结局。所有人都不知道明天的命运，那为什么不珍惜现在呢？ 战士们继续着简单的军营生活，所有参与行动的战士都被放了假。所有人也不会闲着，他们要把自己的被褥拿出来晾晒，还有整理缴获的东西。 杨明志亦是如此，只是自己胳膊有伤，很多事还是杨桃在做。 “你也不用太费神，小桃，让士兵过来帮你就好了。”杨明志知道她也是有伤的，淤青一样是伤，何必亲自扛着褥子去翻晒呢？ 只见女孩只是摇摇头，”这是咱们自己家的事，让战士们帮忙总觉得不是很对。” 杨明志没有反驳，索性随了她的意思，自己就坐在户外静一静。正巧，他看到娜塔莎也在整理自己的事，和她的小弟弟一道，把住处的衣物都拿出来抖抖风。 这对姐弟看起来很祥和，战斗结束后娜塔莎可是得到丰盛的战利品。她从敌人尸体上拿走了一些罐头，还有奶糖，这些本是德军士兵的军粮，如今自己用，也可以给她唯一的弟弟。 杨桃扛着被褥挂在麻绳上，两个女孩相觑一笑还交流什么心得。 杨明志便下意识的翻出一根烟抽起来，并欣赏着“家庭主妇”的曼妙身姿。 因为晚上还有一个会，杨明志还是决定好好的睡上一觉，就和妻子在一起。两个人躺在干净的毯子上，都把外衣脱掉。两人相拥而眠，毛毯盖在身上。 身边躺着的就是妻子，她把该洗的衣服都脱掉，自个仅着肚兜。这么个可人躺在身边，如果自己身体健康，说不定就直接扑上去了。只是现在胳膊受着伤，还是谨遵她的要求，乖乖躺好。 不过杨明志并不亏，妻子还是很愿意往自己怀里拱。“你就像个小猫，打仗的时候却像是冷静的老虎，每一次射击都是瞄准敌人再突然出击。现在的你却很粘人。” “对啊，躺在你怀里，我感觉很安全。”杨桃喃喃，“晚上你又要去开会，肯定是商量什么大事吧。也好，睡醒了你换一身衣服，脏衣服都脱下了我给你洗干净。” “可是，你胳膊也受伤了。” “不碍事，我很坚强。”女孩没有再多言，疲惫的她安静了一会儿，便传来一阵阵娇喘。 杨明志安心的闭上眼睛，两人纷纷进入梦乡。 但在另一方面，他们睡着的时候，耶夫洛夫那里并不安生。一来关于新来的部队的安置，这些事交给福明和耶莲京娜，他们初步研究的决定要由师部决意。二来，下午三点的时候，电台员收到了令人震惊的消息。 苏联西南方面军司令基尔波诺斯，在突围的路途上与德军遭遇，不幸身亡。 当情报摆在桌案上，耶夫洛夫大吃一惊。 “那个将军居然牺牲了！传令兵！去同志咱们的政委赶紧回来，还有同志副师长别列科夫过来，我们要进行紧急会议。” 传令兵得令，刚要走，耶夫洛夫突然改变主意。“且慢，不要去通知别列科夫了，让他继续睡一会儿！” 很快，福明和耶莲京娜归来，他们面对着最新的情报大吃一惊。 只见耶夫洛夫双手合适，坐在地图桌前，向两人说道：“同志们，我想，我军在乌克兰的战斗可能真的要失败了。方面军司令基尔波诺斯牺牲，基辅沦陷，乌克兰战役，是我们败了。“ 或许说失败已经的注定的，284师虽然身处沼泽地，大家却在一处非常微妙的节点，因此得到的情报更多。 耶莲京娜显得很冷静，弱弱的问道：“是不是，情况真的如别列科夫说的那样，敌人的装甲集群突然南下，最终我们被包围了。” “这很可能是的，基辅沦陷后他们司令部就开始撤退，转战途中继续指挥整个方面军。但是敌人袭击了方面军司令部，亦或者是和敌人打了遭遇战。他们遇到了古德里安的部队，就是南下的那些家伙们。正是他们在白俄罗斯打败了我们，害的咱们只能在沼泽地躲避，现在他们又要取得新的胜利了。” 说到这儿，顿时一种迷茫浮现在耶夫洛夫脸上。“真的很糟糕，如果乌克兰的战斗失败，咱们就真的被敌人彻底包围。“ “那又如何。”耶莲京娜故作乐观，“即使是被包围，我们还可以战斗。你瞧，咱们退入沼泽的这两个月，基本上就是出于被包围状态，我们并没有被困死，反而取得了很多胜利。以后可能会很艰难，但胜利肯定是咱们的。” 耶夫洛夫点点头，“还是等别列科夫过来，我们再探讨这件事。” 整个下午，很多累坏了的士兵毫不犹豫的躺倒了。杨明志睡到下午六点，一阵敲门声把睡得轻的杨桃唤醒。 “长官！师长喊你过去，会议就要开始了！会议就要开始了！会议就要开始了！”因为非常重要，所以传令兵说了三遍。 “好的！我这就把他唤醒！”杨桃向外面喊道。 之后，她果断推搡起身边的人，杨明志也就迷迷糊糊的苏醒，不禁还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问道：“现在几点了？” “是下午六点多了了。”此刻的杨桃已经起身，点燃了油灯。 在昏暗的光芒下，少女婀娜的姿态若隐若现。她那光滑的后背泛着光，下身什么也没穿，引得杨明志立刻清醒过来，甚至还很是兴奋。只是她胳膊上紫色的淤青很是违和。 “好了，现在我清醒了。小桃，你也赶紧穿上衣服，太阳落山后会有些冷，若是感冒了会不好的。” “好。丈夫你也要注意，我一会儿烧水。等你回来了洗个澡吧。” 第一百二十张 基尔波诺斯之死（二） 杨明志嗯了一声，一切全按照她的安排。自个换了身衣服，不变的还是受伤的胳膊缠着麻布后，又挂着脖子耷拉在胸前。 他并不饿，拿了片面包便独自走向师部的办公室，一推开那扇门，一丝违和感劈面而来。 这场会议其实就是四个人在嘚啵，四人也是284师实际的核心领导人，杨明志便是其中之一，甚至很多时候，他的意见最后说服力。现在他看到那三个人都围着桌子坐着，桌案上铺设着地图。 气氛颇为严肃，甚至有些严肃过头了。“怎么，难道出了什么时。” “是的，真的出事了。”耶夫洛夫立刻说道。 “到底出了什么事？” “是西南方面军司令，基尔波诺斯。” “他怎么样？难道受伤了？还是死了？”杨明志明知故问道。 “对，死了。”耶夫洛夫皱着眉头，”别列科夫，咱们的朋友没了。他遭遇了古德里安的部队，遭遇战中他牺牲了。“ 杨明志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他故作冷静的找了椅子坐下，长叹一口气。“这件事是什么时候发生的。难不成他早就牺牲了，你们并没有告诉在前线作战的我们？” “那倒没有。情报就是今天下午收到的。”耶夫洛夫说道。 杨明志知道基尔波诺斯肯定会死，今天是九月十七日，基尔波诺斯牺牲。杨明志并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死了，但他不死铁木辛哥也就不会接任。这个位面的历史并没有发生什么巨大变化，他看到桌案上的地图已经有了新的标注。“现在，乌克兰的苏联军队是不是被包围了，我看到你们又在地图上画了几笔。” “是的。所以这个会议可能要开的久一些，我们实在有必要想想未来怎么办了。”耶夫洛夫道。 现在，就连福明和耶莲京娜，都彻底相信，在乌克兰的战场苏军遭遇了全面失败。基辅已经沦陷，德军的坦克冲入街头，大部分市民根本没有时间撤离。相反的，因为要固守这座城市，苏联当局一下子武装了数十万的市民组成民兵，甚至很多妇女也被组织起来。 这些临时的民兵只有爱国热情，他们的军事素养很差，同样武器装备一样的差。军火仓库被迫打开，很多老古董步枪也要被拿起上战场。 基尔波诺斯命令军民死守，他不像白俄罗斯的巴甫洛夫不干实事儿，到底还是取得了一些战果打乱了德军的作战计划，客观上给莫斯科当局赢得了时间。可惜，乌克兰的战事，苏联还是要失败。 “唉，敌人已经占领了南部，切诺比火车站也被德军占领，我们已经是实际上的孤岛，咱们的四面八方都是德军。就连布良斯克，很快也要被占领了。”耶夫洛夫遗憾的说道，“所以我们该怎么办？现在整个部队里就你有智慧，你还是咱们的参谋呢！” 重担压在杨明志身上，耶夫洛夫的这一席话似乎有撂挑子不干的意味。也是，他并不知道未来的历史，他也不是那种能力挽狂澜的人。 三人都看着杨明志，仿佛他已经想好了未来的发展道路。 “你们看着我，要听我的意见，那我就说一点吧。” “好，你说吧，我们洗耳恭听。”耶夫洛夫道。 杨明志顿了顿气组织一下语言道：“咱们现在面临的问题是非常严峻的，我们被包围了，所以我们能和外界联络的恐怕就剩下我们的无线电设备。除此之外，我们在可见的未来，谁都无法依靠。我们也不能寄希望于外围的苏联军队，亦或者是高层支持我们。咱们实际上已经身处敌占区，我们不可能投降，我们必须继续奋战。 所以我们只能依靠我们自己，继续自力更生。咱们开垦农田种马铃薯，种蔬菜。咱们继续采取配给制，同时发动士兵耕种保证我们有足够的粮食。 其次，我们要继续展开军事行动。兵工厂继续制作武器，我们要发挥轻步兵的长处，利用白俄罗斯的森林沼泽做掩护，突袭敌人。要么采取大部队的突袭战伏击战，要么以小分队形式进行麻雀战。得手之后，敌人身上一些能用的我们都要缴获。 最后，咱们还得堤防敌人的报复，我们必须做好物资的储藏，还有开辟新的定居点。我们要在森林里设立仓库，建立冬季营地。如此敌人一旦报复性进攻，我们有能力和他们周旋。“ 杨明志的话总结下来便是三点：自力更生、继续游击战、做好反围剿准备。 这些套路无他，和当年中国红军如出一辙。从很多意义上来说，白俄罗斯这里的地形，和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也非常相似，对于防守一方非常有利。 意见在那三人看来醍醐灌顶，耶夫洛夫豁然开朗。“这样办似乎是最稳妥的办法，你别列科夫确实是实实在在的游击战专家。” 杨明志摆摆手：“没什么，咱们很穷，我们没有重武器只好多使用轻武器。敌人有敌人的战争方法，我们有我们的。他打咱们，咱们就跑，让他们找不到咱们，待他们松懈了，我们突然袭击。你看，几次战斗，我们都是采取夜袭的办法，取得了夸张的战损比。这便是游击战运动战的精髓，咱们这几千士兵都是侥幸活命的，咱们可没工夫和敌人打阵地战。“ “说得好。”其他三人不禁鼓掌。 耶夫洛夫道：“以后咱们还是老规矩来，不做什么大的调整。士兵继续训练还有粮食的生产，集体农庄继续制造工具和武器，整个军队和平民结合成一体。咱们这根据地已经一万多人了，分布在三个大的集体农庄组成的村落。我想咱们有如此实力，未来很多游击队还得投靠我们。” 杨明志点点头：“肯定是这样，所以咱们得加强粮食的生产。” “这并没有问题，我们现在不存在粮食短缺的问题，因为最初咱们种植的马铃薯，其实已经可以收获了。” ”现在就可以收获了！？”杨明志喜出望外。 “是的，所以你也不用太激动。”耶夫洛夫欣慰说道，“方面军司令战死，很快会有新人，不管那个人是谁，我们都得自力更生。284师驻扎在这里，这里还是苏联的国土。现在我们该谈谈部队的具体事宜了。” 杨明志点点头，这个才是会议的根本问题。 第一百二十一章 洗净污秽 就在他们在开会的时候，杨桃也有自己的事要做。 一会儿自己要洗澡，更要伺候丈夫那个伤员洗澡，更糟糕的两人脱下来的，被汗水、泥土还有硝烟污染的衣服，都要洗干净。 女孩觉得自己的淤青没有大碍，她便接着黄昏最后那点光辉，从营区的井里大水洗衣服。正巧，娜塔莎也要做这些事，甚至还有她的弟弟科斯佳，两人都拿着木盆来到井边。 两个女孩，一人压井，一人负责接水。因为杨桃有伤，娜塔莎办事更加利索。她们互相帮助，即使这样也要伺候一大堆衣服，显得有些吃力。 与此同时，会议还在继续。 “收获马铃薯的事，我们要先把眼前的事情都做完，再发动战士去挖地。”耶夫洛夫说明道，“今天战士们都太累了，明日我们再进行一次系统的统计。” 军队归来之后，各个部队要清点人员，谁战死了，谁受伤了，部队要重新统计再修订花名册。杨明志想起了那些伤兵，他们的数量非常庞大，如今应该都躺在部队的医院里。那里地方有限，为了便于照顾，伤兵只能整齐的躺着。 为此，他不禁问道：“我们带回来的伤员基本上是四肢受伤，如果他们躯干受伤几乎没有活下来的可能。所以我也要知道，他们这些伤兵很长时间内不能参与军事行动，甚至生活方面也有很大的障碍，尤其是腿部受伤的，甚至有人会成为瘸子。” “这确实是问题，明日的普查，伤兵的未来安排暂时待定。我们既然接受了很多新战士，那就把他们安插进现有的部队。”耶夫洛夫说道。 “这样也好，伤兵恢复健康后再分配。但是你也得明白一个，有的战士可能会落下残疾，他们怎么办？” 耶夫洛夫犹豫了一下，他能猜到杨明志的意思。现在的部队生活还是很紧张，军队不养闲人，甚至跟着部队的那几个村子，几乎所有人都被安排有任务，群众投入生产，大部分的产出供应军队。 “红军之中没有废物，实在不能重新上战场的战士，他们就去做后勤。比如去铁匠村制造武器，亦或者给民兵做教官。”说罢，耶夫洛夫抬起头，看着杨明志。“别列科夫，你自己也是伤员，所以未来一段时间你就安心的疗养。暂时我们不要有军事行动，部队该进行修养了。” 杨明志完全同意，部队根本没有穷兵黩武的资本。此战部队的弹药损失很大，缴获过来的则都是德制的。因此战士们也必须适应德国人的武器，他们需要训练。 会议到此结束，杨明志已经不用太为公务烦恼，他只要安心养伤就行。 看看自己挂着的被麻布缠成粽子的左臂，不知伤口现在怎么样了。虽然还有一些痛苦，只要不故意去触碰就没什么问题。他最担心的还是伤口恶化，此番被麻布包裹着情况也不知道。不过如果真的发脓，胳膊会剧痛无比，显然因为没有这些糟糕的感觉，伤口恢复的应该很不错。 简单的晚餐就在开会地点解决，除了面包外就是一锅浓浓的蔬菜汤，同时每个人还有一听肉罐头。 只见那三人一个个打开罐头爽快的吃肉，他这里便不动手。别人看的新鲜，杨明志解释道：“肉罐头的也是配给的，我是军官吃的好一些这无可厚非。我想我还是把这个留下了，给我的女人好。” 耶夫洛夫哈哈大笑，“你可真是个好男人。不过你确实得好好犒劳她，你回去就跟她说，因为战斗中贝茜卡表现的很不错，咱们没什么好奖励的，明天会给她更多的东西做奖励，比如肉罐头和蔬菜罐头。” 杨明志点点头，非常时期吃得好就已经很好了。只是现在妻子在干什么，是不是已经开始烧水洗澡了？顿时，他突然想起，自己的家在警卫连那里，那里可是一群大老爷们。小丫头还是自己盯着她，在小屋子里解决卫生问题的好。 当然，他也很希望看到老婆那娇美的身子，想到这儿，不禁心跳加速。 他在士兵的引领下，打着油灯回到自己的家。想到这会议一直开到二十一点，回来这么晚真有些不对。那么杨桃她在干什么呢？ 快到家的时候，杨明志交待士兵回去。那人敬了军礼嘱咐几声，把油灯交给杨明志便回去了。 如此，杨明志打着灯慢慢向回走，四周都很安静，甚至能听到一些鼾声奇大的战士睡觉时的噪音。随着脚步深入，一阵轻柔的娇笑传入耳畔。 究竟是谁家的姑娘笑的这么灿烂，还不是一个，居然是两个。刚刚这么想，杨明志马上想明白了。“小桃，你和娜塔莎在一起，到底在搞什么！” 不禁加快了脚步，杨明志回到自己的家。月光之下，只见家门口的几根立着的木杆，这些晾衣架上都挂满了衣服。 “干得不错，真是难为你了，这么多衣服你都洗出来了。” 杨明志微笑着向前几步走，他注意到旁边的木屋，那里发着暗淡的光芒，欢愉的声音就是从那里传来的。欢笑中还能听到水流哗啦啦的声音，姑娘们正在洗澡。 杨明志没有贸然的打扰他们，自己就站在衣服旁边，还把鼻子凑过去闻一闻。“干得不错，你用肥皂洗的很好。”这个时代可没洗衣粉，杨明志觉得自己的处境还不错，起码有缴获的德国人的肥皂。 肥皂可是好东西，在中国传统的洗涤用品就是皂角，在抗战之前，中国还有一些肥皂工厂能少量的生产，可惜战争开始后，中国东南地区沦陷，这些工厂也纷纷成了鬼子的囊中物。 只是在东北，杨明志很确定，杨桃这丫头几乎很难见到肥皂。他知道这种洗涤神器她非常喜欢。“这黄黄的东西，可以洗衣服，可以洗身子，甚至能够洗头。”杨桃曾这么说过，对此自个就是微微一笑。 这丫头肯定不知道还有香皂这种东西，勾兑上一些蜂蜜，或者是玫瑰精油，肥皂马上能质变为香皂。 “要不以后也试试，搞一点香精油，让铁匠村或者黑土村的同志们研究一下？也搞个小肥皂工厂，甚至制造一点牛奶香皂。” 正这么想，那“澡堂”又是一阵欢笑，甚至还有个小男孩的声音，这里有三个人在洗澡。很显然，娜塔莎的弟弟也顺便搀和进来，这个七岁的小正太可能很受大姐姐们欢迎吧。 杨明志耸耸肩，慢慢顺着光芒走过去。 第一百二十二章 伤口的现状 杨桃和娜塔莎已经把一众糟糕的衣服洗干净，她们使用缴获的肥皂洗涤这些棉质衣物，效果出奇的好。 揉搓着丈夫的衬衫，杨桃不禁有些失望。“战斗结束后，他的衣服也有不少空洞呢？这种衣服只能打些补丁应对。” 娜塔莎凑过来，她知道自己的衣服也破损了不少。“所以你是说，你要像裁缝那样把这些衣服缝缝补补？可是，我不会。” “你不会没关系，你的衣服交给我就行了。” 娜塔莎喜出望外，又觉得不好意思。不过杨桃马上把姐妹感情摆出来，也就释然了。 衣服洗完之后要洗澡，在她们洗衣服的时候，户外的炉灶一直烧着开水。三个水壶同时烧，之后开水倒入凉凉的压井水就行了。 当杨明志凑过去的时候，女孩们孩子继续清洗着自己。 俄罗斯有传统的黑澡堂，农人就在自家房屋的一侧修建储藏室，它有着储藏的用处，同时也是澡房。因为这里经常储存一些木炭，导致墙壁有些黑，所以俄罗斯人通常就把洗澡的地方称为黑澡堂。 娜塔莎的小屋自然也有储藏室，她当然没把房间弄的黑乎乎的。门缝透露着灯光，加上娜塔莎的小弟，三人就在里面擦洗着。 杨明志可以吭吭两声，吓了里面的人一跳，欢声笑语戛然而止。 “哥！是你吗！”杨桃弱弱的问。 “对，是我。” “你的会议已经开完了，所以回来了？” “对的！”杨明志就站在门口，说道：“你们继续吧，我回家休息一阵子。等一会儿，你知道该怎么做。” “好的，我们会很快结束。”杨桃匆忙的回答道。 此刻的她还在用肥皂涂抹自己的身子，尤其注意胳膊上的淤青。其实有人帮助洗非常的方便，后背这样的藏污纳垢的地方，还真需要另一人搓洗的好。 几天的军事行动，杨桃本人也积攒了一堆污垢，这些她是把自己洗了个干干净净，接下来是伺候丈夫。 娜塔莎把搓澡用的麻布收起来，热水基本用完，自己也该结束了。她问道：“刚才长官给你说的，你和他有约定吧。你刚才还很着急的样子，到底要做什么呢？” 这么一问，杨桃不禁害羞起来。娜塔莎也是个孩子，可是这家伙明显发育的更好，尤其那两团软绵绵的东西，简直是在嘲讽自己。 见她不语，娜塔莎调侃起来：“反正他是你丈夫，做什么都是你们夫妻的事。就是他让你帮着他洗澡，你也应该。” 杨桃弱弱的点点头，她可以在自己家里把门关上，什么也不穿也不会绝得不适，但是怎么能和别人说起这些呢？娜塔莎也很识趣，不再多问，她更关心自己的弟弟。 几人感激把自己擦干净，杨桃换上新衣服，再努力把头发拧干。一个穿着连衣裙的美丽少女，走出了那房间。 突然一阵小风袭来，少女立刻蜷缩起胳膊。“真是有些冷啊，我穿的还是太薄了。” 杨桃在院子里看了看，只见灶台上还在烧着热水，丈夫却不在。家里那小木屋已经亮起了光，原来他一直待在家里。 杨明志胳膊受伤并不意味着他就什么不做，给水壶灌满水再烧水还是没问题的，不就是添把柴罢了。这些事办完，他便进屋，坐在自家的木床上。 被褥再整理一下，把下方干燥的茅草再重新抖一抖。他将眼镜摘下了，并有细布擦一擦，不禁心生感慨。“这个21世纪的小东西，是不是太不起眼了，明明是树脂的材料在当今非常罕见，愣是没有人怀疑和好奇。” 战争中眼镜很意外的保存完好，镜片没有破损。但杨明志也深知未雨绸缪，等条件成熟了，一定要搞一副备用的。 眼镜收起来，他有拿出一盒肉罐头放在桌子上。自己静静的坐在床上等待着。 他听到一阵轻柔的脚步声，突然间房门推开了，一个身着白色连衣裙的少女，她披头散发卖弄着笑容。“哥！你回来啦！“ “嗯！会开完了。真是累死我了，和那群人说了一大堆。” 眼前的少女颇有那是世纪的感觉，她把辫子放下来，这么看来还真有些黑长直的感觉。 杨桃赶到意思躁动：“哥，你就这么看着我，我这样是不是很漂亮？” “对，很漂亮，让我想到了很多。”杨明志慢慢说着，“你这样子，确实像个可爱小妹妹的打扮。我很幸运，作为你的丈夫，作为你的家人。” 杨桃腼腆的笑了，径直的走到丈夫的身边，她依靠着丈夫身子，长长的头发耷拉在胸前，眼睛不禁闭上，享受着这一刻的幸福。 杨明志沉浸在这幸福中，大丈夫建功立业出征沙场，回到家又有娇妻陪伴，实在美哉。因此，作为一个男人，实在经不起这可人儿的诱惑，那唯一可以乱动的右手便肆无忌惮起来。作为妻子的杨桃毫无不适，反而很享受。她缓缓躺下，看着丈夫压了上来。 不禁问道：“哥，现在，你要么。” 这一问，把杨明志问醒了。“不行不行，我有原则。咱们还是身处战地，不能玩的太过火。”随即他爬起来，又问道：“反倒是你，亲爱的，你穿的有些单薄了，还是套上外衣。还有，你就仅仅穿了一件连衣裙，为什么不穿内衣？” 杨桃吐吐舌头：“反正是侍奉丈夫，我无所谓。” 杨明志懒得吐槽，她毕竟是这个时代的人。虽然如此，可她还真就有些放浪形骸，在丈夫面前像个粘人的小花猫。 为此，杨明志也就多说了些，尤其是女人每个月的那几天。“内衣还是好好穿着，你可能突然就来那个，垫着棉布把血都吸收干净，干净卫生，这一点你比我还清楚。” 杨桃嘻嘻笑了，生理期还没到，甚至她觉得因为参与了激烈战斗，自己的生理还要发生紊乱。这是女兵了最大劣势，部队里的女兵每个月有几天精力会萧条到谷底，如此女兵的请假，杨明志自然是统统批准假期。 杨桃也不再废话，站起身道：“水差不多也烧开了，洗澡的事交给我，丈夫你就乖乖听话。你是伤员，我是卫生员，一会儿你不能乱动，除了给你擦身子，我还得给你检查伤口。” 杨明志满口答应，便找来小板凳坐下。 他努力的把这上衣脱掉，剩下的只有老婆的帮助了，因为左臂依旧缠的如同肉粽。 很快，杨桃调节好了水温，拿起沾水的粗麻布，就在丈夫的背上擦拭起来。昏暗的光芒之下，她还是能察觉这可是刮下了好多污垢，这人浑身还散发着酸臭味。 杨明志也甚至自己现在的形象很糟糕，不禁自嘲道：“如果我没有受伤，肯定要跳进某个小湖里好好洗洗，水凉也无所谓，我这身可是真脏。” “是真的很脏，我都快被熏的窒息了。”杨桃故意捏着鼻子，在丈夫面前调皮的摆弄出一种受不了的感觉。 杨明志挺直腰板任由妻子摆弄，“唉，我觉得自己就像一匹马，你这是给战马洗澡。” “很贴切的形容。所以丈夫你也要像马一样，乖乖的坐好。左臂不要乱动，一会儿我给你检查一下伤口，要拆开纱布的。” 杨明志很欣慰，自个全身被擦了个便，而一些隐秘的地方还是自己处理。 洗头倒是杨桃亲自处理的，丈夫已经长的很蓬松的头发，还有满是胡茬的脸都用肥皂擦一遍。洗完之后，整个人还有意思肥皂的味道，就像杨桃现在的状态。 在一切都做完后，终于到了拆开伤口的时刻。夫妻俩坐在床上，杨桃解开挂载丈夫脖子上的麻绳，又令他把胳膊放平。她将家里的小医疗箱拿出来，回到了营地后，杨桃补充了一些药剂，比如说碘酒。 “好的，现在我要拆开伤口了。哥，一会儿不要对自己的伤口触目惊心哦！”杨桃嘱咐道。 “那是当然，如果一会儿你由使用什么酒精，我也会忍。” 杨桃咽了吐沫，解开了麻布绳节，之后一圈圈的拆开。长长的麻布一米多，最后关头却拆不动了。“肯定是伤口的组织液和麻布凝结一起了。” “这可怎么办！硬拽肯定不行。“杨明志故作惊讶道。 “当然不行，我可不会把你的伤口弄裂开。” 杨明志知道伤口伸出的组织液一定会渗入麻布，之后凝结，导致很难分离。解决办法也很简单，只见杨桃用捏着捏着沾湿碘酒的棉球，一点点的融化这些结痂，麻布彻底分离了。 杨桃令丈夫躺好，自己又把油灯拿来，“伤口恢复的不错，创面没有开裂。” “是嘛！所以我恢复的很好。” “对，我担心的事果然没有发生。” “哦？你担心的是什么？”杨明志饶有兴致的问。 “是发炎化脓，还有囊肿。显然这些并没有发生，丈夫你恢复的很不错呢。但是明天你还是去医院看一看，咱们这里可是有专业的外科医生的。” 杨明志闭着眼睛，说道：“好吧，我现在有些累了。伤口你还得再处理一下是不是？” 杨桃嗯了一声，既然检查伤口没问题，这番就又对创面进行清理。之后再用麻布简单的捆扎一下。一些处理完毕之后，自己也盘腿坐在床上。“今天我还是睡在你右手边，晚上你可要小心，一定不要乱翻身哦。若是伤口开裂，我得先拆线，并再给你缝一遍。” 杨明志自然全听老婆大人的，他很害怕自己的肌肉在被像布匹一样的缝。杨桃见他如此听话，再把乱七八糟的事情处理完，自个也舒服的躺下，身子不自觉的又往丈夫怀里凑。两人盖上毯子，相拥而眠，直到次日公鸡打鸣。(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三章 医院里 新的一天，杨明志被妻子要求一定要到医院重新检查一番。他的胳膊只是简单的包扎着，之后要由专业外科医生系统的检查。 在部队的医院，那里建设了多栋木质建筑，它们只有一层，内设一百多个床位。部队在沼泽地的生活比较清苦，尤其是在战士们挖地设井之前，大家的饮用水基本就是地表水。不少人图方便，水只是澄清后就引用，因此拉肚子的人很多。 后来在普及煮开水后情况有了很大改观，但医院还是要设立更多的床位，以应对各种伤病情况。 原明斯克医院的外科医生拉斯柳京担任部队医院院长，他必须面对一个现实，部队每次军事行动归来，总有很多伤兵，其中一些人的伤情不容乐观。 最新的军事行动后，二百多伤兵被送到医院，床位已经不够用，不得已一些伤情较轻的伤员就凑合的躺在摆在地上的担架，胳膊受伤的人则尽量的坐着。 他们都是昨日上午到的，对于伤兵的手术也马上展开。但能进行外科手术的医生并不多，拉斯柳京只能硬着头皮上。 他和手下的医护人员达成默契，自己负责取出战士们身体中的弹片或者弹头，必要的在对伤口缝合，护士们和临时找的村中大妈负责帮助他们包扎。“我要求你们，不要吝啬药品。我们必须把咱们的战士救活，最好不要再有人死在医院里。”拉斯柳京如此命令，其他人也就谨遵医嘱。 部队之前缴获了德军的几辆运药品的马车，这些药品比弹药还重要，它们几乎全部被送到沼泽地。 最威胁伤兵的便是伤口感染，所有人都被打了一剂青霉素，伤口处也涂抹了不少酒精亦或者碘酒消毒。 拉斯柳京奋战到很晚，还有多台手术来不及做。因为消耗了太多的精力直接昏倒在手术台，他便被搀扶下去，手术的后续工作由莉莉娅负责。 夜里，跟随部队从远东到白俄罗斯的莉莉娅统揽医院大局。她见过了太多的血，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还有酒精的气味，再加上伤者的哀嚎，这些都不会令她乱了阵脚。 莉莉娅也是能做提取弹片的手术，只是她纯粹是个蒙古大夫，技术根本比不上专业的外科医生拉斯柳京。她只能硬着头皮上，当然战士们也更希望自己是被拉斯柳京治疗。 “嘿！医生已经累坏了，你们不想肢体的伤情继续恶化，以至于被迫截肢，就老老实实接受治疗。我会给你打上吗啡，你会觉得好过一些。”她嘱咐着一名伤兵后，便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固然是弹头被从腿部取出，并用棉线缝合。只是整个过程中，伤兵咬着裹着毛巾的木棍，依旧是鬼哭狼嚎，引得其他待治疗的伤员很是担忧。 莉莉娅工作到很晚，夜里两点她也撑不住了。如果精力不行，太容易出现医疗事故。她揉着疲劳的眼眸，放下柳叶刀。 “怎么，手术现在暂停么？”一名护工问道。 “不不，已经太晚了。这是咱们今晚最后一台，大家都很累了是吧。我们做完这一台就休息，等到拉斯柳京明天苏醒过来，还是他这个专业医生来做。”说罢，莉莉娅扭过头，只见拉斯柳京白大褂都没脱，还穿着鞋子就直接躺倒在床铺上，传来阵阵鼾声。 新的一天到来了，杨桃捞着丈夫的右臂，两人一同前进，仿佛她的男人很容易摔倒。 “哎哎，注意前面的坑！你的脚小心一点，咱们这儿路不平。” 杨明志欣慰的跟随着她的脚步，她太小心谨慎，仿佛自己是腿部受伤。妻子比自己低了一头，她按照自己的要求，没有再扎麻花辫，头发就扎个马尾还耷拉在胸口。这非常符合自己的审美，如此打扮活脱脱一可爱少女。 她不仅仅可爱，还很干练，骨子里有一股坚强的气魄，同时她也确实是个关心丈夫的好人妻。如果她是那个时代的女人，必定是人见人爱的。 两人慢慢的走向医院，只见不少战士在提着水桶进进出出的。有的战士就在医院外围的土坑倾倒拎出来的水，杨明志清楚的看到这些水带着红色。 见丈夫眼神有些迷离，杨桃马上说道：“别担心，那是清洗麻布的水。渗出的血液染红了包扎用的麻布，麻布不会浪费掉。洗干净晾晒后还能用。” 杨明志点点头：“咱们的物资还是不充裕，如果咱们能和苏军大本营联络上，我肯定先去讨要一大堆医疗物资。” 两人继续走着，他们很快抵达了医院。在户外工作的护工们，正把洗干净的白色麻布挂在晾衣架上。他们就像是在做挂面，但挂的并不是面条。他们见到了副师长居然亲自来了，赶紧把这个消息告知给正在做手术的拉斯柳京。 此时此刻，这人苏醒后立刻展开新的手术，听到这消息时，他手里还拿着手术钳。 “莉莉娅，我记得别列科夫也受伤了。他估计是来检查伤情，你暂时离开一下去接待他们。” “好的，医生。” 莉莉娅太熟悉别列科夫了，当初在阿穆尔河畔救了那两人，也是自己在检查他的伤情。在部队中，自己和他也培养出了一段革命友谊。 莉莉娅火急火燎的抛出手术室，她没换衣服，白大褂上还有不少血迹。 她见到了别列科夫和他的老婆，这两位就置身于伤兵之间。 杨明志知道护工去给拉斯柳京汇报情况，那自己也就甭闲着了，干脆继续走几步，他和杨桃置身于伤兵之间。 这间一间巨大的病房，所有医治完毕的伤兵就躺在这里。护士们走来走去，其中几人还是杨桃曾经的同僚。只是因为有特别的命令，他们的贝茜卡也是一线战斗人员。 护士们大多是女人，一些少年营的女孩们临时被拉过来帮忙。大家很熟悉自己的长官，见到他胳膊上缠着绷带，不禁忧心忡忡。 “哥，你就坐在这里的椅子吧。”杨桃道。 不过杨明志立刻听到了战士们的呼唤，有人在颤颤巍巍的喊着副师长。 他扭过头，只见是一位躺倒的战士，他非常的年轻，伤势却也很重。杨明志赶紧置身于这人的面前，缓缓的蹲下来。 伤兵下意识的伸出他还完好的右臂，杨明志识趣的和他死死的攥在一起。 “副师长，我身负重伤，在此之前我至少消灭了三个纳粹。可是我现在怎么办。” 杨明志大量着这个人，他的双腿中弹，左臂也中弹，四肢中有三个都缠着绷带。“护士呢！这个人到底怎么样了！”他大喊一声，一名年轻的女护士急急忙忙跑来，她是少年营的一员。 “报告长官，这位同志被炮弹弹片击中，双腿有弹片已经取出，这是……” “只是什么？” “是左臂骨折，长官。医生取出了弹片，但骨折的问题只能看他自己恢复情况了，左臂拉斯柳京医生给他做了木制夹板。” 杨明志仔细一看，这人的左臂确实特别“粗壮”，绷带之下定是有木板。 听他们的谈话，伤兵不禁苦笑道：“对不起，副师长，恐怕我这样子很难再上战场。躺在医院里恐怕要恢复很久，真是给大家添麻烦。” 杨明志摇摇头：“同志，你不要有这种想法。你是一个英雄，你杀死了几个纳粹，等战争结束后，你可以和你的子孙们吹嘘一辈子。” “我还有子孙？！”伤兵苦笑摇摇头，“我才二十岁，就成了个病秧子。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站起来。” “傻瓜，你当然能站起来，弹片取出来后，你只要把肌肉恢复好就行了。”护士指正道。 “对，医生当然不会骗你。同志，你叫什么名字。” “伊万·伊戈尔维奇·玛德诺斯基，长官。” “好的，玛德诺斯基。你看我作为军官也受伤了，咱们都一样。只是我很走运，双腿没中弹。现在咱们都得好好养伤。”说罢，杨明志站起来。这位年轻的战士很有代表性，他们刚刚成年正是血气方刚年富力强，这样的士兵最具战斗力，也最为勇猛。可惜，因为过于勇猛，作战过于勇敢，也更容易牺牲在进攻的道路上。 杨明志面向着所有伤员，大声嚷嚷道：“同志们，我是彼得·伊万诺维奇·别列科夫，你们的副师长。几天前咱们并肩作战，现在我自己也是伤员。大家完全不要担心，你们要安心的养伤。或许有很多战士担心，自己痊愈之后，因为身体素质不行了，难以回归部队作战。 你们不要有这方面的顾虑，苏联军人没有废物，在这里，我们所有人都能各司其职。如果你们当中有伤情严重的，甚至是失去肢体的。这样的战士还有新的工作，比如去铁匠村制造和维修武器，或者是作为教官训练新兵，等等等等。” 不少战士听完，流出激动的泪水，大家听的内心澎湃。 很快，莉莉娅找到了别列科夫，甚至听到了他的即兴演讲。“这个家伙，你就是这么的身先士卒才不幸受伤的。但是也好，战士们打起仗来都是有进无退，你的动员能力比政委还强。”内心里如此想着，莉莉娅还是赶紧把杨明志拉出来，扭送到拉斯柳京那里。 因为他是副师长，更是部队的核心人物，整个普里皮亚季沼泽的部队营地，一万多人的军人和平民眼中，别列科夫的威望极高。 拉斯柳京解决完一台手术后，腾出来时间专门给他检查一番。 如此，杨明志躺在床铺上，受伤的胳膊放平，夹在一张方凳子。拉斯柳京拆开绷带，再次检查伤口，不禁皱起眉头。“真是糟糕，这伤口缝合的真的有些简单粗暴。谁给你缝合的伤口，想必当时你也忍受很大痛苦。” 说着，一边的杨桃弱弱的说道：“医生，是我。” “哦，原来的我的贝茜卡。你自从脱离了医院体系后，医疗技术没有继续精进。你看你给你丈夫的伤口缝合的，如果是我，我会缝合的平直，而你则是歪歪扭扭的。“ 杨桃顿时被说的很不好意思，她什么也没有反驳，反而是因为自己没有给丈夫医疗好，内疚不已。 杨明志侧眼看到她皱起的小眉头，不禁说道：“医生不用说那么多了。我很感谢我老婆，战地那种糟糕的环境给我医治，昨天拆开麻布，我的伤口愈合的很不错。何况贝茜卡自己也受伤了。” “是嘛！”拉斯柳京一惊，扭过头问道：“贝茜卡，你的情况怎么样。” “是我的胳膊，被砖头砸到，淤青了，不过没有大碍。” 拉斯柳京皱着眉头，“别列科夫，如果你这几日比较闲的话，就暂时在医院这里待着。你对于咱们大家太重要了，现在你和你的贝茜卡就享受一下特权，千万不要再硬挺着。我会和耶夫洛夫等人说明白，你暂时就在这里养伤。“ 杨明志点点头，他把善后工作交给政委们了，自个确实能放几天假。既然医嘱如此，那就听拉斯柳京的话。“行，我把我和妻子就交给你这位专业医生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四章 新的方面军司令铁木辛哥 中午时分，得知杨明志在医院里疗伤，甚至愿意暂且待在医院里。难道他的情况很糟糕？耶夫洛夫决定去看一看。 伤兵们的午饭，伙食比普通人更好。他们的病号饭里都有肉，每个人更有一枚煮鸡蛋。 黑土村养了更多的鸡，它们的食物就是草地中的小虫。一些有些腐败的谷子，还有土豆皮，这些也是家禽的食物。养鸡多了，部队开始有限供应鸡肉，鸡蛋供应的更多，首先便是供应给孩子和病号。 杨明志和杨桃亦是如此。“这一餐很不错，鸡腿、鸡蛋，还有熬的牛肉汤，再吃点面包，真的很丰盛。”他把莉莉娅叫过来，问道：“咱们的伤兵都是吃这些吗？还是说，因为我的职务，所以吃的更好。” 莉莉娅点点头：“你是副师长，所以多一只鸡腿。贝茜卡也是享你的福。其他的伤员，鸡腿没有，肉汤可不少，鸡蛋一人一个，一天吃两颗。” 杨明志不再多问，不久耶夫洛夫亲自步入医院。此时杨明志已经吃过饭，闲来无事的他就坐在长椅上看着书。 耶夫洛夫饶有兴致的坐在他身边，凑过身子。“你很有闲心，在看高尔基的著作。” “是的，有时候闲下来安静一下，对自己也好。”杨明志插入书签合上书本，问道：“下午应该还有很多事。你和政委们处理士兵的分配问题，可要辛劳了。” “不仅仅是士兵分配，还有一些战利品的发放。”耶夫洛夫左顾右看，“唉？贝茜卡呢？” 杨明志笑了笑，手指着一个身着白大衣的女子。 耶夫洛夫不禁乐了。“真是的，贝茜卡穿上军装做士兵，和做医生，形象差别很大。不过她不是受伤了，为什么还要做医护人员？” “因为人手不够。”杨明志轻描淡写的说道。 杨桃自诩受伤很轻，身处在医院中，看着广大的伤员，她又何德何能不做事？随即在强烈要求下重新做一名卫生员，固然是不便参与手术，帮助伤员换药，和搀扶他们，还是做的很好。 再者，这些伤员也很钦佩作战中的贝茜卡，她是立了功的人。两名女狙击手用反坦克枪给予敌人坦克重大杀伤，成功扫清障碍，库塔镇之战才取得了决定性胜利。 同时她也是个很可爱的姑娘，惹人怜爱。 “等下午的时候要分配一些奖励品，贝茜卡立了不小的功勋。计划上会分给她缴获的被褥，水壶等战利品，还有不少肉罐头。”说到这儿，耶夫洛夫特别强调，“这是给姑娘的，你是她丈夫，这些好吃的你可千万别跟她抢。” 杨明志噗呲乐了，“那怎么可能！你都看到了，有好吃的我都是先给她。她是我老婆，我巴不得嘴对嘴的喂给她。” 耶夫洛夫摆摆手，站起来。“我就不跟你说太多了。下午还有很多公务，你且在这里看着你的贝茜卡就行，还有继续看你的书，其他的事就交给我们。” 整个下午，等待从新分配的士兵齐聚机场。这里仅有一架飞机，平日里则作为部队的训练场。 昨日已经分配了一些士兵，今日还要继续分配。耶夫洛夫认为很多民兵的训练已经妥当，精选出一些人，从比较二流的部队，投送到一线作战部队，已经非常的必要。 对于民兵自然是求之不得，有了正规的军籍后，他们的作战也就能得到认可，如果立了功，在战争结束后也能从军事委员会那里得到应得的嘉奖。 除了部队的人员分配，对于战斗中的立功者的嘉奖也在进行。 工作中的杨桃被传令兵叫了去，她和娜塔莎一道领取了她们那份。两套新的羊毛毯子，十听牛肉罐头，五听酸菜罐头，还有十公斤面粉。这些实实在在的食物，在战争中比起真金白银更重要。 杨桃命丈夫的手下，警卫连的几个士兵帮着自己把这些战利品搬回去。自己还有自己的工作，这番更是把娜塔莎也拉了过去。 两个女孩满心欢喜的向杨明志汇报，激动的心情不予言表。 “你们做的都很好，咱们现在条件水平太差，衣物和粮食算是最好的奖品。现在你们也应该休息一下。”杨明志道。 不过姑娘们有自己的安排，比起二百多名伤兵，医护工作者还是太少了。女性或许更适合做军医卫生员，她们心思细腻，更因为她们是女人，能得到伤员天然的好感。杨桃把娜塔莎“拉壮丁”，两人都穿上了白大褂，就在医院里帮助自己受伤的战友。 他们三人在医院呆了整整三天，期间，杨明志也很担心德国人会有什么报复计划。 这方面耶夫洛夫自然也想到了。“我的别列科夫你完全不用担心，侦察兵早已身处沼泽地之外，我们有很过岗哨，如果敌人有袭击我们的计划，他们刚刚出发就会暴露。”听他这么说，杨明志也就安心了。 现在乌克兰的战局应该趋于尾声，情况对于苏军是一场军事灾难。历史根本无法发生惊天逆转，指挥官基尔波诺斯依旧战死了，接替他的人，不出意外便是铁木辛哥。 部队的营地矗立着高大的信号塔，如果是向远距离发射无线电信号，必然需要强大的功率，为此发电机只能大量消耗宝贵的油料。耶夫洛夫这些日子一直命令电台员认真监听苏联方面的广播。 他确实得到了一些有价值的情报，一者是苏联当局在号召敌占区的人民拿起武器，不能对敌人报以幻想，无畏的投入作战。二者，便是西南方面军新的任命，指挥官由铁木辛哥大将担当。 杨明志还在养伤，耶夫洛夫将这最新情报告诉他。 杨明志对于这个人并不清楚，他只知道这位也是苏联英雄，更是战后被封为元帅。战争中他是很好的指挥官，比基尔波诺斯英明很多。当耶夫洛夫问及以后怎么办时，杨明志不假思索的答道：“我想我们很有必要和那个人联络上。我们告诉他自己的番号，在告诉他我们干掉了敌人了707师师部。基辅战役失败后，咱们已经和军队高层失联，我们必须重新找到组织。” 耶夫洛夫完全明白，下一步便是开启电台最大功率，向布良斯克的方向发送无线电。耶夫洛夫能猜到别列科夫是需要大量的物资，所以他将284师的事迹简单的概括后，以摩尔斯电码的方式传递出去。 不出所料，部队收到了来自西南方面军司令部的电码。 激动的耶夫洛夫拿着纸条赶紧跑到医院，亲自交到杨明志手上。“别列科夫，我们成功了，那个人给予我们回电。” 杨明志拿起纸条，只见上面写着一句话：近卫284步兵师的同志们，祖国没有忘记你们，我们会尽快和你们更频繁的联络。 杨明志把纸条对折归还回去，欣慰的长叹一口气。“显然咱们的新朋友是不可能忘记咱们。部队在敌占区搞了几次大动作，我们实实在在的策应了乌克兰的战局。接下来，我们就需要等待了。” “是。等待，面包会有的，黄油会有的，别列科夫同志。咱们整合了相当多溃败的士兵，部队恢复了很多战斗力，我想一旦我们和他们密切联络，新的空中补给又会开始。” 杨明志望着激动洋溢的耶夫洛夫，自个也乐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五章 向铁木辛哥讨要给养 西南方面军新上任的指挥官铁木辛哥，他于194o年五月起担任国防人民委员，并认识到德国必然会入侵苏联。 大力促进军队的建设，建立战时体制，并对军械进行更新换代。 在战争爆之前，他曾建议过斯大林，将边境部队进入战备状态，但未被采纳。 这些作为证明他是位资历颇深的军事家，面对西南方面军的困局，必须有个人站出来力挽狂澜。斯大林给予他任务——拯救西南方面军和西南方向的苏军战斗。 因此，在铁木辛哥上任后，第一件事便是彻查手下的部队。他现居然有七十万苏军被德军包围，很多部队已经被敌人分割，更糟糕的很多部队已经被迫投降，还有一些军队正奋力抗击。 他的前任死在突围的路上，也就是在这个时间点上，在距离基辅北方不远处的白俄罗斯南部，德军居然遭遇了十分严重的袭击。 通过成功突围的少量方面军指挥部的参谋汇报，在基辅北部的普里佩特沼泽，近卫284步兵师的残部就在那里。他们虽被打散，师部却依然存在，这支部队正在广泛吸收一些武装力量，响应游击战的号召。 据最新的情报显示，在乌克兰北方的白俄罗斯境内，围绕着莫济里到列奇察的公路，有两座被占领的城镇遭遇毁灭性打击，敌人损失惨重。最为糟糕的，敌人的7o7师的师部被摧毁，师长被击毙。 “能制造这样的战果，唯一的可能性便是那支部队。一般的游击队根本无法取得如此战果，但如果是近卫284师，说不定就可以。” 参谋的话引起铁木辛哥的警觉，他立刻向军事委员会询问起这支部队的情况，得到了更惊人的信息。时任内务人民委员部部长的贝利亚，更是机遇了铁木辛哥一个命令：“你必须想办法援助近卫284师。我们以认定他们的耶夫洛夫担任师长，别列科夫担任副师长，现在近卫284师变更由西南方面军指挥。你必须把这个人命告知他们，同时对其进行军事援助。” 贝利亚和军事委员会给了铁木辛哥很多命令，这支部队已经从法理上由他指挥，但在地图上可以看到，沼泽地深处敌占区，支援他们只有冒着危险进行空中援助。同时，铁木辛哥也得知，那个副师长别列科夫，他并不是苏联公民。 他在新的指挥部简单的整理了一下资料。“一个中国人，一位武器明家，歼灭了德军第14装甲师，击溃德军第2o摩托化师，几乎歼灭罗马尼亚第三集团军一个步兵师，一度解放莫济里城，击溃了德军第7o7步兵师。这支部队简直是一个怪物。分明是王牌中的王牌。”他想起了贝利亚的那一套说辞，如果条件允许，那个别列科夫必须被强制带回莫斯科。不是因为他是外国人，而是他明的新武器，使得普通士兵具备在中近距离轻松炸毁敌人的坦克。 可现实是，近卫284师的周围全是德军部队，苏军损失惨重，根本无法救援。 铁木辛哥自知给予他们空中援助是目前唯一可行的办法，他作为方面军司令要对整个部队负责。包围圈之外的军队被迫战略收缩，被包围的部队则给予命令，要求他们战斗到最后一人。 他没有更多的选择只能残酷的弃车保帅，整顿军队阻止敌人的继续进攻，而德军的攻势从未停止。只要苏军还在轰炸罗马尼亚的油田，那么德军就必须占领全部的乌克兰，尤其是克里米亚。 而铁木辛哥没有想到，近卫284师居然主动联络。 耶夫洛夫断断续续的命令电台员动了很多条信息，如此铁木辛哥对这支部队得到了清晰的了解。 耶夫洛夫继续等待并收到了新的信息，这信息令人有些吃惊，旋即命养伤的杨明志赶紧回来开会。他将福明和耶莲京娜都叫了了过来，写着翻译后的电码的纸条摆在桌子上。“同志们，上级已经把咱们的部队编入西南方面军，以后我们就由新的西南方面军司令铁木辛哥指挥。他更是希望我们既然有能力把信号到那么远的地方，就能够使用明语联络。” 杨明志看看大家，现在部队的番号不变，归属则变更了。 耶莲京娜疑问道：“他们要求我们进行明语联络，是不是太危险了。我们恐怕会暴露，德国人可不是傻子。” “其实我们早就暴露了。”耶夫洛夫道，“明语也好，电码也罢，我们确实有能力和他们进行直接的语音交流。而且，他们提到了，一定要让别列科夫联络。” “我？”杨明志吃惊的问。 “是的，就是你。这是铁木辛哥的命令，恐怕也得由你和他直接联络。” 那是一位苏联元帅，是一个历史人物！杨明志万万没想到，自己要和这么一个大人物亲自交谈。作为一个外乡人，杨明志深知自己早已取得苏联高层的兴趣，命运已经生新的改变。 他平复着内心的激动，努力遏制双唇的颤抖，点头称是。 次日，在准备工作完毕后，部队的电台开始以最大功率工作。电台更是增加了一些水冷装置，谨防因为过热而损坏。强大的电磁波在天空中回荡，电台员重复呼叫，很快他收到了回音。 铁木辛哥并没有做好准备，没想到那些人真的和自己联络成功，既然如此，那就直接对话吧！ 杨明志接过电台员的耳麦和步话机，慢慢的说道：“我是近卫284师的别列科夫，收到请回答，完毕……”他重复着呼叫，直到对方传来刺刺拉拉的语音。“信息已经收到，我是西南方面军总司令铁木辛哥。” 双方多说了几句，并互相确认了身份。杨明志知道苏联的高层已经清楚的知晓自己是个中国人，是一名外国人。即使如此，他们还是基于很高的职位——近卫284师副师长。 “领袖早已知道你的存在，你的苏联英雄称号已经获得，金星勋章很快会戴在你的胸口。至于你本身，如果条件允许你会被带回莫斯科，你的明已经引起军队的注意，新武器已经开始生产。你已经正式成为284师副师长，领上校军衔，未来的空投中，你们会得到大量急需物资。” 杨明志努力冷静下来，他知道电台高负荷允许的时间并不长，自己要抓紧时间。 铁木辛哥又说道：“领袖和内务人民委员部部长给予你们新的任务，即日起就在普里佩特沼泽组织防务。你们必须要尽量搜集所有能战斗的人，武装他们训练他们，并伺机对德军动进攻。你们已经成为游击队的榜样，我们会想办法给予你们各种援助。现在很多共青团员和爱国人士，正在向占领区进，你们务必搜索到他们，扩充自己的实力。“ 杨明志迅的统计这些话的要点，他一边听一边记着。因为汉字非常的精炼，铁木辛哥所言的关键词纷纷记下来。一边的耶夫洛夫根本看不懂这些，不禁有些不爽，还是不能打搅他。 铁木辛哥提到了军事援助，杨明志立刻提出要求：“让我们搜集一些可以战斗的人并投入战斗，这当然没有问题。但我们需要大量的枪支弹药，我们的军营加上平民在内人口已经突破一万三千人，我们需要大量的食物。再说就要到冬季了，我们需要大量的被褥，更需要大量崭新的军装！” “这些毫无问题。”铁木辛哥道，“弹药、粮食、药品还有一切生活必需品，我们完全可以在几天后进行第一轮空投，你们只要做出标致就行了。比如说再点燃一团火焰，让机群远远就能目测到。” 谈话进行的时间很短，因为距离很远，语音也是丝丝拉拉的。但杨明志还是讨要到了他需要的东西，他立刻把纸张上汉语标识的关键性东西翻译过来。“大家已经完全不用担心，我们和新的长官联络成功，不出意外的话，最多一周以后，新的空投就会降临。” 会议室的大家欣喜若狂，因为铁木辛哥的许诺非常全面，他承诺提供一切军需品，并出动一些重型的运输机空投。 耶夫洛夫问道：“既然如此，我们如何与他们联络呢？” 杨明志笑笑：“他们可是掌握整个苏联的行政图，我们这里的集体农庄的位置他们了如指掌。以前我们是被迫点燃浓烟来确定位置，现在他们看看地图就知道我们在哪里。对于鲶鱼村的空投肯定会有的。不过我们再点一把火，我们必须保证他们不会投错地方。” “就这么做，之后只要等待就行了吗？”耶夫洛夫问。 “当然不是。我们终究还是要自力更生，我记得咱们应该到了马铃薯收获的季节了。” 耶夫洛夫点点头，“是的，大量的马铃薯足够养活我们到春天。有了空投补给后，我们的冬季会过的更好。”(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六章 挖土豆 铁木辛哥许诺给部队必要的补给，只是什么时候真的派遣运输机过来，还得再议。 他们终究会把大量的物资空投下来，消息已经传递给广大的战士们，大家都在翘首以盼。但作为部队的高层，杨明志和耶夫洛夫都甚至自食其力的重要性，现在终于等到了马铃薯的成熟的季节。 因此杨明志首先把警卫连的战士们发动起来，队伍补充到二百人，整整齐齐的站在营地的小空场。他们每个人都手持军用铁铲，短的木柄变更为长的，接着便是去田地挖掘土豆。 杨明志的伤又好了一些，他听从医嘱，还是把受伤的左臂耷拉在胸口。 他环顾自己的士兵们，一个个精神头都不错。“很好，很好。同志们，我们等待了两个月。那是我们刚刚进入这片沼泽地的时候，咱们播种了马铃薯的块根，两个月过去了，它们已经成熟，是时候进行收获了！” 战士们发出嗷嗷的吼声，他们要首先把警卫连营地附近的田地挖一遍。 杨桃和娜塔莎也都在这里，但姑娘们不必亲自下田地。她们作为后勤人员，煮了一大锅白开水冷却成了凉白开，为了祛除一些土腥的味道，更是放了一些茶粉。 现在，杨明志正式把挖土豆的重任交给新的警卫连连长巴尔岑。 “你现在有了新的职务，你要率领大家掘地三尺，把所有的土豆挖出来，一点也不能浪费掉。” 巴尔岑敬了礼，他很珍惜现在的职务。侦察连也损失很大，他们本是从各个营抽调出来的精兵强将，现在纷纷补充到人员损失很多的警卫连。巴尔岑在最近的战斗中表现很抢眼，他来做连长毫无怨言。 大家立刻行动起来，开始对营地附近的田地进行挖掘，很快，一团团土豆被挖了出来。 杨明志有伤，就在一边看着，并嘱咐妻子。“等他们挖累了肯定向你讨水喝，现在就把凉水倒进饭盒里。” 他就安静的看着战士们，脑子里不禁想到了很多。 现在的284师的仓库里的物资还挺多，上一次战斗部队损失很大，却得到了不少粮食。原来是那些跟着部队撤的村民，他们几乎把自己家搬空，更是打开了地窖，把大量储存过冬的食物，比如土豆和圆白菜贡献出来。 另外部队还储存了不少面粉，这当然是缴获德军的。 目前，一名普通的苏军战士，每一天的主食就是面包和土豆。面包并不是纯粹的黑面包，缴获的德军面粉是白面，混合上沼泽地老百姓自己储存的麸皮含量很高的小麦面粉，或者干脆是荞麦粉烤制。但在土豆和面包之间选择，战士们必然是选择面包，毕竟最简单的白水煮土豆，完全没有味道，甚至难以下咽。 只是大家也清楚，土豆还是大家赖以生存的根本。这种植物在沼泽地这种泥炭土中依旧可以生存，它耐寒又耐盐碱，土壤水分大也没问题，产量依旧很好。 杨明志只是看了一会儿，战士们就挖出来一大堆的马铃薯，甚至堆成了一座小山。这些土豆的个头并不大，主要还是品种的原因。优质的土豆需要脱毒处理，如此它们甚至能长的如同办个排球，但如果不再对它们的子代进行处理，最后又变成半个拳头大小了。 就算土豆个头小，它们还是以数量取胜。 “大家再加一把劲，咱们人多，在中午之前一定要把咱们负责的田地刨一遍！” 杨明志的话通常就是命令，战士们纷纷举起铲子嘴里喊着乌拉。 警卫连负责的土豆田有超过十亩，本来这里都是野生的树林，为了盖房子树木全部砍倒，战士们又对树根进行了清理，如此很快的开垦出田地。因为土豆的特性，不需要农夫经常伺候。战士们也懂得农家肥的重要性，人畜的粪便并没有浪费。至于食物残渣，喂家禽。 杨明志给予两个女孩的任务就是老实的待着，等待的久了也有些无聊。 娜塔莎不禁哼哼起来。 “щиикаша，пишанаша~щиикаша，пишанаша~” （白菜汤和荞麦汤，俺们最爱吃） 她唱着莫名其妙的调子，听起来也挺有趣。 “白菜汤和荞麦汤，这是这首歌的名字吗？”杨明志饶有兴致的问。 “嗯，差不多吧。以前妈妈做好了饭总是这么唱，可是。”说到这儿，女孩的脸又阴沉下去了。 “对不起，亲爱的，我还是不问的好。”杨明志发觉自己一不小心戳到了她的痛处，心里不禁自责。 娜塔莎自然不是无理取闹的人，她努力的坚强起来，强作笑脸看着她的救命恩人。“反正事实就是这样，我只能坚强起来。起码为了我的弟弟，坚强起来。“ “说的很好。”杨明志不禁鼓起掌来。她的身世和杨桃非常相似，所以两人很有共同语言。 快到中午的时候战士们终于结束了任务，他们挖掘的非常深入，有的家伙甚至挖了半米深，如果再往下挖掘地下水恐怕就渗出来了！ 杨明志终于站了起来，看着战士们一身泥污的走到杨桃这里，他们讨要凉水喝。很多人自备了些水，当即拧开水壶灌起来。 巴尔岑站在杨明志面前，敬军礼说道：“副师长，任务已经完成，这次咱们的收获非常大！” 杨明志满意的回答：“你们干的很不错，咱们的挖马铃薯行动是一次实验，很显然，这次我们取得了大丰收。” 马铃薯这种农作物，风调雨顺的时候每亩产个四五千斤，环境恶劣产个两千斤也没问题。它产量极高，正是中国古代史上导致人口爆发的原因。 杨明志扫视着疲惫又嘻嘻哈哈的战士，他没有摆出官威让大家重新排队列，就直接下达命令：“同志们先休息一下，一会儿咱们开始给马铃薯称重。我们完成这个任务再吃饭，我要把成果告知师长。” 说干就干，紧张的称重工作立刻开始。 这些土豆并没有清洗，不少还带着泥土，这会影响一些结果，只是影响也是微乎其微的。集体农庄的大磅秤被抬了过来，这个东西本来是给鱼获和牲畜称重的，现在用来给马铃薯称重再合适不过。 称重一共用了一个多小时，正午早就过去。大家虽然很饿，每个人脸上却洋溢着丰收的喜悦，因为每一亩的产量都超过了两千斤，即一吨，十亩地一共产了十一吨的马铃薯。 杨明志把数据都记在一张纸上，十一吨的粮食，这可是很大的数目，他知道整个营地的马铃薯田可是非常多的。因为是命令式的推广种马铃薯，虽然没有认真统计到底有多少亩田地，恐怕五六百亩还是有的。 农田的散落在森林中，很多空地被开垦，主要种植马铃薯。如若有五百亩农田，收获就有五百吨。一个马铃薯也就二两三两种，最多也就二百克。在配给制的条件下，普通的农民没有体力劳动的，一天吃五百克马铃薯就够了，儿童则需要更少。 但是体力劳动者和士兵吃的就多，一天至少一公斤多。杨明志简单的给自己算了一笔账，部队和附属的老百姓总人口约一万三千人，大家分布在很大的一片区域内。以一人每天一公斤的土豆消耗计算，每天要消耗十三吨，这次收获足够全体人吃两个月的。 结果如此，杨明志激动不已。面对着堆成山的马铃薯，不由感慨万千。“两个月的口粮我们很幸运的得到了，我们还有别的食物，咱们这个冬天不会挨饿！” 巴尔岑则说明：“副师长，其实我们还可以继续播种，咱们这里非常接近乌克兰，冬季一般没有可怕的低温。我们再种一季马铃薯，还是能有所收获。” 杨明志答应了，“就照你说的办，我们继续种植。不管冬季的情况怎么样，如果马铃薯被冻死了，我们还是可以把正在发育的根茎挖出来，虽然小，还是可以果腹。” 任务全部结束，战士们涌入食堂。就像刚才娜塔莎的那首小曲歌唱的那样，食堂供应的蔬菜汤大家就是喜欢喝。虽然不是煮荞麦粒，甚至是普通小麦的颗粒，食堂的大妈煮了更简单的面稀饭，撒上一些盐巴甚至是菜叶做咸粥。这种食物非常容易消化，口味极佳，很好的补充体力。 耶夫洛夫和福明迫不及待的想要得知结果，两人干脆就进了食堂。他们眼巴巴的看着杨明志喝了两大碗面粥，还爽快的打了饱嗝。 “真是好喝啊，你看咱们的战士们，喝的更加痛快。” 耶夫洛夫嘿嘿一下，当即问起了收获的事。 杨明志正欲说，心中的激动直接演变成哈哈大笑。笑够了，便摊开双手，“咱们的手指都是十个，我要告诉你们，收获不仅仅是十吨。鞋我就不脱了，再加上一个脚趾头，十亩地一共十一吨的马铃薯，咱们获得了大丰收。” “这么多！”耶夫洛夫惊讶的问道。 “对，就是这么多，所以你赶紧发动群众，我们即日起开始收获马铃薯。我们还得建立新的谷仓和地窖。为了保险起见，我们应该暂时减少面粉的供应，在没有军事行动的时刻，我们主食马铃薯。这些新收获的，我们赶紧吃！” 杨明志叭叭叭的说了一堆，耶夫洛夫和福明听了个大概。 “好吧，下午我们就行动。谷仓的建设需要一些时间，我们先把马铃薯给挖出来。” 下午时分，挖土豆运动首先在鲶鱼村展开。经过简单统计，鲶鱼村附近的农田超过了四百亩，集中种植土豆的有三百多亩。其余的农田主要种植蔬菜，尤其以洋白菜为主。 次日，黑土村和铁匠村的挖掘工作也开始了。铁匠村拥有二百多亩土豆田，因为播种的晚，产量低一些。至于黑土村，因为他们更喜欢畜牧业，农田只有一百多亩，产量和铁匠村差不多。 又过了两天，收获统计完全结束。 “田地普查，三个集体农庄共有田地七百四十三亩，其中马铃薯种植面积六百二十一亩（苏联一亩地为十米乘十米），共收获马铃薯六百七十吨。” 报告简单摆在了杨明志和耶夫洛夫面前，“铁木辛哥的援助可能几天后就开始了，万万没想咱们收获了这么多的食物。早知如此，有限的空中运力咱们明明可以多要一些武器，少一些粮食也么什么。”耶夫洛夫内心激动，部队自力更生的政策真是太对了。他不禁死死攥着杨明志的右手，“别列科夫，你来做副师长，做咱们的参谋真是太对了！” 杨明志被吹捧一番，差一点就飘飘然了。他其实知道，马铃薯如此产量颇为正常，苏联用的正是在后来中国为“小亩”的面积单位，比“大亩”面积少一半。实际上，未来马铃薯亩产六千斤非常轻松，现在小亩产一吨，换算下来就是大亩的两吨，即四千斤，在泥炭土这种不佳土质下，这样的收获量已经非常不错。 在穿越之前，他就知晓有种说法，是马铃薯和苏联的女人救活了苏联。男人都去前线了，女人在后方生产，因为环境原因，苏联更适合种植马铃薯，在这它太好存活，女人种田也完全能够应对，而它巨大的产量养活了全国的人。 只是杨明志也知道马铃薯的弊端，有几种人体必要的氨基酸它没有，更糟糕的，其能量密度只有小麦的40%。战士还是需要吃一些面食和蔬菜进行调和，至于行军打仗消耗极大的战士，油脂和红肉才是王道。 土豆获得丰收，集体农庄的村民开始自发的储存这些粮食，他们指导着战士们修建谷仓和地窖储备食物。整个普里佩特沼泽地的营地热闹起来，大家知道自己储存的可不仅仅是一堆植物的块茎，它们更是奋战下去的希望。 与此同时，杨明志和耶夫洛夫也在等待新的无线电信息传来，他们已经预感到苏军的援助就快来了。 。(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七章 新的补给计划 乌克兰的战役苏军遭遇了惨败，自基尔波诺斯战死后，指挥系统宣告崩溃。 被围困的苏军在指挥系统失效的情况之下，了疯一般一群群的向东突围，试图冲破德军的封锁。 苏军的突围更像是溃退，行动毫无章法，他们留下了的大量的尸体，莫德尔参与到阻击苏军突围的任务，他形容这是一场屠杀。只有在一些包围不那么严重或者德军装备不佳的防御路段，部分苏军成功突围。 因此，给予铁木辛哥的是一个巨大的烂摊子，被围困的七十万苏军，最终有九万人突围成功， 那些被围困的部队还在奋战，很多部队已经投降，剩下的人在负隅顽抗。最终战斗会在十月之前完全停止，乌克兰的战役注定是德军的大胜。 铁木辛哥深感已经无力回天，他必须补充兵力，而苏军的生力军也正远远不多的从后方赶来。西南方面军和南部方面军的部队还着这巨大的任务，两支方面军要努力阻止德军继续进攻。 对于铁木辛哥来说，他要想尽办法阻止德军继续向莫斯科方向的进攻。 时间已经是九月的下旬，苏军被包围部队的最后抵抗也终于结束。西南方面军遭遇了惨败，铁木辛哥内心沉痛，却还是鼓起勇气。 在方面军指挥部，他沉痛的向所有的参谋人员说道：“这场战役我们遭遇惨败，损失过六十万人，我们现在兵力堪忧，但新的部队正在组建，新的装备也会很快投入到战争。我们会恢复兵力，现在是我们重振旗鼓的关键时刻。“ 他的一番乐观展望的鼓动感召了不少人，很多人在强颜欢笑，希望伟大祖国能顶住敌人的进攻。 西南方面军转入全面防御，部队要顶住德军向东的攻势，阻止他们向克里米亚方向的进攻，同时也要支援布良斯克方面军的防守。 他也没有忘记在普里佩特沼泽地还有苏军的一支部队，因为天堑而完好的存在着。更重要的，近卫284师的番号完全合法，军事委员部更是将其划归到铁木辛哥的手下。 会议之上，他问起参谋长：“我们需要运输大量的物资投入到普里佩特沼泽，我们应该支援近卫284师，鼓励他们继续作战。” “可是，前往那里非常危险。我们援助他们只有通过空投，路途遥远，我们很可能会遇到敌机阻挠。”参谋长图皮科夫还是要从合理与否的角度看待这个问题。基尔波诺斯阵亡，但他侥幸突围成功。 “所以，我们的支援计划，要重新规划咯？” “不。”图皮科夫否决道，“我完全没有这个意思。近卫284师，我和他们打过不少交道。在你的前任基尔波诺斯还活着的时候，我们希望他们作战支援我们，实际上他们做的非常好。这支部队的战斗力非常强，他们非常适合在森林和沼泽作战，我们援助他们非常的必要。” 铁木辛哥点点头：“既然如此，支援计划由你制定，我们必须给予他们必要的物资支援战斗。近卫284师很可能会成为沦陷区游击战争的支柱。” 图皮科夫对于284师的别列科夫很感兴趣，他分明是在沼泽地，却能预料到战局的变化。或许他有着天才的指挥能力，和宏观战场的洞察力，甚至条件允许，他有着做更高级指挥官的能力。不过因为他是外国人，领袖需要他的作战能力和拿一些明创造，给予他很高的军权，恐怕是不可能的。 支援计划由图皮科夫来拟定，由于6路完全被敌人占领，唯一的补给手段就是出动运输机空投。至于要空投些什么，图皮科夫完全不用担心，因为他手握着一份清单。 杨明志和耶夫洛夫把己方部队欠缺的物资，全部统计完毕。 “我们似乎有一些狮子大开口，咱们需要大量物资，就是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能力运送过来。”杨明志内心里还是很担心，毕竟德军的进攻可没停下，向沼泽地空中运输可是非常危险的。 耶夫洛夫对于苏军还是很有自信，“我们尽量的多要求，告诉他们我们的物资损失惨重。只要让他们明白，只要大规模的补给，我们才能继续抗争。” 所以，在这份清单上，越冬的被褥要求极大，更是要求部队要换成冬季服装，至少要有一万套冬季军装。苏军所谓的冬季军装，差不多就是一套棉大衣而已，有时候甚至不能看做是军装。 和德军比起来，苏军过于追求实用主义。现在的杨明志早已不管什么好看与否，战士们要面包要黄油，要温暖的衣服，要足够的弹药。 清单通过莫尔斯电码动到西南方面军指挥部，经过破译，就有了图皮科夫手上的清单，其文字密密麻麻如同蚂蚁窝。 “真是一群疯子，我想我应该开着运输舰直接杀入亚海，在直接逆着第聂伯河北上，把物资全部送给你们。”吐槽一番，图皮科夫还是得给他们必要的物资。 经过一番研究，他草拟了计划，送到了铁木辛哥那里。 “出动十架TB3轰炸机，不装填弹药，全部装载物资。这份支援规模确实很庞大。”铁木辛哥唯一的异议还是这样大规模的空投，是不是太过危险。“我们必须保证运输机的安然无恙，避免遭遇德军飞机。” “既然如此，我们就必须出动战斗机护航。”图皮科夫道，“一旦出动战斗机，我们甚至还能再挂载一些物资。我们的海鸥战斗机载重量还是不错的，多投送一些对于他们也是好事。” 经过一番考虑，铁木辛哥决定就这么办。“你是参谋长，和他们打过很多教导。那个别列科夫对我们很重要，领袖要求我们一定要支援他，支持和命令他在敌占区扩大战斗，最好像癌症那般，在敌占区扩散。所以你知道该怎么做。” “那是当然的。”图皮科夫呵呵乐着敬了军礼。 他刚要离开办公室，耳畔却听到铁木辛哥让他回去。 “怎么？难道还有需求？”图皮科夫好奇的问道。 “是的，我想了想，咱们应该给他们一些更加强有力的东西。” 所谓强有力的是什么，答案是坦克。“我们给予他们一些BT2坦克，这些家伙只有十二吨重，多带上一些降落伞，应该可以完成空投。我还记得，284师还修建了机场，如果我们的运输机能够降落，就更好了。” 这话有些惊世骇俗，诚然TB3轰炸机完全可以运输轻型坦克，苏军也早就在这么做。可是坦克无不是飞机降落后再卸下，给它多捆些降落伞空降，这有些冒险。 图皮科夫以参谋的经验提出质疑：“司令同志，那里是沼泽地，我也很担心就算是有降落伞，坦克还是以高降落，它们要么被摔坏，要么陷入淤泥。” “不试试怎么知道？”铁木辛哥缓缓站起，背着手走到床边。司令部驻扎这处位于靠近前线的城镇，部队就在周围频繁的调动，窗户外面，文职人员跑来跑去。“我们有时候也需要一些冒险。这些BT坦克完全不能抵御敌人坦克，若是输送到沦陷区，284时得到这些重武器，战斗力会大大提高。敌人若是进攻沼泽地，他们不会把坦克投入战争。而别列科夫拥有轻型坦克，绝对能给予敌人巨大杀伤。” 这么一说，图皮科夫也心动了，他不得不修改一下计划。“好吧，我就冒险一次，给予坦克大量的降落伞，希望它们不会被摔坏。” 图皮科夫因此要进行新的规划，坦克必须使用大量的降落伞。伞盖要捆扎在轰炸机上，完成空投后，至少要有十个降落伞为其减。时间原因，根本来不及进行试验，图皮科夫的计划得到铁木辛哥的授权，方面军的空军只得答应。 空军部队出动十五架TB3轰炸机，三十架海鸥战斗机，五架里2运输机。其中有五架TB3将运输轻型坦克，飞行员们知道挂载了坦克，飞机已经几乎没有载重余量。如果给他们运输更多的枪支弹药岂不是更好，但命令就是命令。 TB3轰炸机很多时候也作为运输机，它的标准载弹量是四吨，如果不考虑很多因素，他能携带十吨以上的物资起飞，携带轻型坦克就是其极限。 杨明志和耶夫洛夫很快收到了方面军司令部的消息，两人欣喜若狂，因为他们定下来在九月二十八日执行空投计划。 方面军司令部将空投清单下来，全部的物资加起来有一百一十吨之巨。这个数字对于耶夫洛夫来说非常庞大，但在杨明志看来，这个时代的运力还是太弱了。清单上的物品确实非常诱人，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杨明志看到了坦克的字样。 “他们居然要给我们运送几辆BT轻型坦克！这可能吗？难道他们要在机场降落？”杨明志不敢相信，耶夫洛夫也是如此。 因为机场也就能起降里2级别的运输机，对于TB3来说，机场的长度和宽度都不行。 那么，坦克如何运输？两人马上注意到了“空投”的字眼。 这群老毛子，办事从来是艺高人胆大，或者说是一根筋！棉衣和毛毯可以空投，坦克也能空投？就这么暴力的空投？！杨明志一拍大腿站起来，在会议室里嗷嗷叫。“真是疯狂，这些铁王八，要么掉下了摔成碎片，要么陷入淤泥。摔坏就不能用，陷入泥巴我也没工夫捞出来。” 耶夫洛夫笑着拍拍他的肩膀：“笨蛋，不管这些坦克能不能安全降落，我们老实等待就行了。就算是摔坏了，我还是可以利用的。咱们拆了卡车装甲车，钢板回炉制作火箭弹和手榴弹，我们现在太需要金属了。” 杨明志顿时恍然大户，“对哦，它们终归的十吨重的金属。能制作上万枚手榴弹！”(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八章 运输机群遭遇空战 补给计划被确定了下来，图皮科夫和铁木辛哥都很重视这次行动。 苏军新组建的部队，他们被授予新的番号归于西南方面军战斗序列，新部队的战士正源源不断的从他们的家乡赶到前线。 空军部队首先赶到，降落于各个野战机场。 战争开始之初，苏联空军损失惨重，随着战争的扩大，空军折损的飞机更多。但战争也大大刺激了苏联的工业，这个时代的飞机相对更好制造，大量的新飞机纷纷下了生产线。 利沃托夫斯卡，一座很一般的苏联城镇。因为处于前线，这里已经成为一座巨大的军营。大部分居民被当局输送到大后方，青壮年则被征兵，经过简单的训练，就要以正规部队的身份上前线。 这座城镇拥有一处很大的草坪，简单改造就成为了一处前线机场。 参与向284师进行空中补给的部队齐聚于此，图皮科夫甚至亲自赶到现场。 在行动之前，他还要亲自检查一下货物。行动的指挥官，伊万诺夫就陪在图皮科夫的身边。 “本来我作为参谋长，完全没有必要进入这个前线机场。如果是监督任务的执行，方面军司令部派遣特派员即可。现在我来到了这里，你们自然也能意识到这次行动的重要性。”图皮科夫给伊万诺夫提了醒，也让他明白司令部对行动的关切程度。 伊万诺夫把所有的机组人员召集起来，大家在机场列队，等待参谋长的检阅。 时间快要到十月，这些天的天气不是很好。俄罗斯的秋雨季节已经到来，阴雨的天气对于空中飞行影响巨大。好在今日是个半阴天，任务应该可以顺利完成。 在图皮科夫面前，一百多位机组人员整齐的列队。 图皮科夫给予他们命令：“同志们，这次的任务非同小可。我们必须援助我们的同志，因为你们必须冒着生命危险深入敌后，将货物准确的送抵普里佩特的沼泽地。 你们或许会质疑，为什么我们要出动大量的运输机，甚至疯狂的用轰炸机空投坦克。我现在就来告诉你们司令部的决意，因为这次任务除了实际的援助，更重要的是象征意义！” 在此之前，伊万诺夫和他的航空兵以及空勤，都对司令部的疯狂举动所震惊。不少人在感慨，部队的高层绝对不懂得空军，伞兵背着降落伞空降无可厚非，现在居然要以同样方式空降坦克。 同时，所输送的物资里，毛毯和冬季军装是大多数，剩下的空间几乎都用于运输小麦粉。 图皮科夫的一番训话让大家明白过来，因为近卫284师是英雄的部队。这支部队获得了近卫的称号，纯粹是他们用铁与血获得了。以一支步兵师的身份，歼灭和击溃三个德军师，甚至还有一个装甲师。在目前的战争中，这种战绩独一无二。 但因为表现太显眼，部队也差一点全军覆没。“同志们，近卫284师撤入沼泽地，他们已经吸收了大量溃散部队，战斗力正在迅速恢复。今天我们的任务，是领袖直接命令方面军司令部，因此你们执行的是斯大林本人的命令！我们必须给予他们帮助，因为他们和你我都隶属于西南方面军。 他们被要求在沼泽地吸收所有的反抗力量，最终在反击的时候，他们将作为战斗力极强的生力军。“ 战士们爆发出惊人的怒吼，这次有些冒险的行动，是为了方面军未来的战斗而考量。行动就在今日，理论上两三个小时，机群就能抵达沼泽地头顶。 在出发之前，图皮科夫再检查了一下待投送的物资。他特别关心那些坦克，为此伊万诺夫还是担忧的指出：“以往我们空运坦克，是轰炸机结束后拆卸下来。现在选择暴力空投，坦克很可能摔坏。” 图皮科夫摇摇头：“你且遵命即可。就算是坦克真的坏了，那些人也不会把它们当做废物抛弃。他们拥有兵工厂，只要是金属就不会浪费。” 伊万诺夫没有想那么多，看看自己的腕表，时间已经是上午九点，该执行任务了。 因此，在出发之前，空中运输队向沼泽地发送无线电，以莫尔斯电码的形式联络。 今日就是空中补给的日子，杨明志和耶夫洛夫天蒙蒙亮就苏醒了。杨明志更是有些夸张的迅速穿好衣服，吓得杨桃和别的医护人员还以为出了什么事。他作为伤员，还是火急火燎赶到师部，并开了一个晨会。部队中所有的营长和营政委齐聚师部会议室领取命令。 “命令全体士兵，进入一级战备。所有人紧急集合并待命，做好接受物资的准备。” 杨明志要求部队以营为单位，进入树林和沼泽，部队分布面积要大。见到机群投放物资后，迅速去寻找，并全部带回来。 政委福明本人就是之前跳伞进入沼泽地，他手比划着，给了各位营长关于空投包裹的样式，大家领了命令后，便迅速开始行动。 杨明志本人也没有闲着，为了方便集群寻找他们，依旧命令战士点一把火，扔几个轮胎进去，制造出黑烟。 上午九点，双方进行了正式联络。运输机群代号“老鹰”，向杨明志这边发送信息。 电报员迅速破译了电码，写出一行小字：鹰已起飞。 “太好了！他们开始行动了。”杨明志激动不已，和师部的几人热情握手。 耶莲京娜也是乐的合不拢嘴，投送的物资里有大量面粉，她是太喜欢这个了。因为是中国人的关系，这个别列科夫很会做饭，把面粉做成条状物煮蔬菜汤（她对于面条的理解），实在是醉心的美味。 在利沃托夫斯卡，几十架飞机螺旋桨嗡嗡转动。图皮科夫和随行人员背着手在一边看着，他身披大衣，衣服被强烈的风吹动。 由于已经达到TB3轰炸机的满载，这些翼展巨大的家伙滑翔了足足两公里成功飞起来。 一开始，在场的地勤人员很担心那些挂着坦克的飞机，很担心它们根本飞不起来，没想到还是成功了。 坦克上了天，地下的人也在高兴的欢呼。图皮科夫仰望蓝天，嘴角露出满意的笑容，不禁又有一丝担忧。 此时，伊万诺夫身处一架轰炸机上，机舱里堆满了物资。投放物资的方法和投放炸弹区别不大，几个按钮按下，底舱打开，这些麻布口袋伴随着它们的降落伞就纷纷落下了。 他嘱咐着飞行员：“你好好开飞机，一刻不要松懈，我们稳稳当当的完成任务。” 飞行员自然是点头，又不禁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机长，如果我们遇到了敌人怎么办？我们已经飞进沦陷区了。” “那就战斗咯！”伊万诺夫严肃的说道，“你我都知道行动肯定有危险，所以我们这次还有不少战斗机护航。” 伊万诺夫对于行动的成功很有自信，毕竟航程并不远，战斗机可以一直护航。再说他有三十架战斗机的掩护，敌人除非出动大机群。 运输机群一直和沼泽地保持着联络，他们已经飞行了一个小时，随着深入沦陷区，机群的危险系数也在快速飙升。 德军游弋的侦察机飞发现了有这样一个机群在行动，由于TB3那庞大身躯，德军侦察机立刻向地面的前线机场报告，声称发现敌人轰炸机群。 空战一触即发，十架BF109紧急升空。德军占领了苏联的大量机场，德剧战斗机在波尔塔瓦附近的机场起飞，并迅速攀升准备空战。 进入沦陷区后，苏军的战斗机飞行员们一个个紧张起来，大家并不相信德军会对这么一个大目标的行动不管不问。每一名机组人员都在祈祷，希望德军全是一群瞎子，亦或者有选择失明。 苏军的战斗机还尚未配备机载无线电，德军战斗机确是标配。为此，这些短粗甚至可爱的海鸥战斗机，他们以三架飞机作为战斗小队。长机摇晃着双翼，提醒僚机保持警惕。 就在高空中，德军的“猎人”们，以阳光作为掩护，十架BF109进行了无畏的俯冲。 “跟着我，袭击一架轰炸机！”德军的机长娴熟的使用他们无线电的优势，各个僚机接到命令，集中兵力袭击一架TB3轰炸机。 袭击非常的突然，无数发子弹向轰炸机倾泻，训练有素的德军飞行员专打飞机的发动机。 这架倒霉的TB3无可奈何的中招，它下面还挂载着坦克，正在以极限运力飞行。突然的攻击，直接导致两台发动机停车，泄露的燃油着起熊熊大火。这架飞机托着黑烟伴随着巨大的呼啸声降落。 伊万诺夫惊恐的看到这一切，“立刻命令所有的飞机，自卫！” 用不着命令，战斗机们便投入战斗，其他TB3轰炸机的顶部和底部的机枪手也行动起来，空战全面开始。(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九章 空战英豪波多维奇 BF109的航速比伊15快很多，苏军为所有运输机护航的都是伊153型号，它是这个系列的加强般。 它的主翼有两个，原因正是发动机功率差，为了获得足够升力只能保留更多的机翼。因此在推力远逊于德军战斗机，航速甚至差了二百公里每小时。 在空战中，一对一对抗BF109非常困难。德军飞机能迅速的拉高或者俯冲，将尾随的苏联飞机甩开，甚至高速机动到苏军飞机的后方进行反击。 不过海鸥战斗机（伊153）也有自己的优势，图皮科夫派去战斗的多是飞行时间更长的老手，如此护航苏军的战斗经验很多。飞行员利用自己飞机的灵巧优势，一旦被追击便迅速做出“马戏团”一般的杂耍动作，在敌人的子弹之下横转腾挪。 再加上苏军战斗机的数量优势，仅仅十架BF109还是无法撼动这庞大的机群。 指挥官伊万诺夫神情紧张的注意着战况，并对他坐在的轰炸机的顶部机枪手咆哮：“给我狠狠的打，不要吝啬子弹！” 同时，他也积极的和沼泽地方面联络，随着距离的接近，无线电信号越来越好。飞机正向普里佩特河方向前进，为了躲避战斗，轰炸机群生到高空躲避敌机。如此大部分飞机躲过了敌机的袭击，在他们的下方，大量的苏军战斗机在和敌机狗斗。 这场面异常混乱，翼尖气流划破空气，混战之中到处是凝结水汽造成的烟雾痕迹。 伊万诺夫完成了和沼泽地方面的联络，对着麦克风大吼：“青蛙！青蛙！我是老鹰！我是老鹰，我们遭遇了敌机拦截！我们遭遇地基拦截！” 在鲶鱼村的284师师部，电台员被突然响起的吼叫吓出一身鸡皮疙瘩，旋即摘下耳麦，递给身边等候的正副师长。 耶夫洛夫结果耳麦和麦克风，听到了对方重复的话语。他镇定的回复：“青蛙收到！青蛙收到！我们在等待！完毕。” 伊万诺夫欣喜若狂，机群一边战斗一边向沼泽地靠拢。敌人的战斗机一直纠缠不清，最糟糕的敌人其他的空军部队会不会也会升空作战？如果是那样就太糟糕了。 通过他的汇报，杨明志和耶夫洛夫也知道了现在正在发生的事。 “这可怎么办，咱们的朋友遇到了袭击，敌人的战斗机已经击落了一架运输机。”耶夫洛夫询问着杨明志，希望他说点什么。 杨明志知道他实在也没有办法，无奈的说道：“我们是步兵，如何上天呢？咱们只能继续等待。” “上天？”耶夫洛夫突然想到了一个，“咱们不是还有一架战斗机么？那个飞行员波多维奇一直希望自己还能升空继续去战斗，现在我觉得他幸运的等到了机会。” 杨明志恍然大悟，激动之情不予言表。”你说的对，咱们不能只能拎着空麻袋向友军要粮食，我们得为了贡献一些力量，哪怕力量有些微薄，我们还是要表明态度。“ 两人计划赶紧征召那个波多维奇，并把飞机从机库里拉出来，灌注剩下的燃油给他。正当两人如此商量，电台员有些不合时宜的提出反对。“师长同志，咱们的电台是倚靠燃油发电机发电运作的。难道我们要把备用的燃油也拿出来？” “对，就这么安排吧。你的反对非常合理，但是非常时期，我们不必在乎这些坛坛罐罐。友军给咱们的礼物中就有燃油，就是为了给给发电机等提供燃油，为的正是以后的通讯通畅。”杨明志如实说明，对此电台员也安下心来。 就在这时候，机群那边又来了新的语音。伊万诺夫非常担忧自己会被更多的敌机阻挠，且机群就快要到达目的地了。“你们最好在地面建立起防御措施，架设一些高射机枪。我们机群要降低高度准备空投，你们要对我们战术掩护。” 杨明志和耶夫洛夫立刻同意那位的要求，部队没有高射机枪，只能用轻武器代替。警卫连的成员们作为传令兵把命令告知给各个营连，士兵们立刻进入战备状态，枪口朝着天等待着。 师部的命令也传到了波多维奇那里，自从他和他的飞机失去用武之地，自个也就和普通士兵差不多，除了并不是普通战斗步兵。他知道自己会开飞机，在军队里有如此特长难能可贵。没想到，今日的行动居然还有他重新驾驶飞机起飞作战。 激动的波多维奇振作起来：“是金子总归要发光，蓝天！我来了！” 他的战斗机被拖出来，被拆下来的机枪重新安装上去，子弹塞入机头。。宝贵的燃油灌满了邮箱，他戴上自己的皮头套，戴好护目镜，独自坐在机舱里。 “快点！同志！你要马上去战斗！”机库临时客串的机师作着手势大声呼唤，波多维奇亦是挥舞起右拳。 螺旋桨拼命的转起来，飞机迎着东方渐渐腾空而起。 波多维奇亲吻着操纵杆，默念着：“亲爱的，咱们又一次上天了！这次咱们至少得打下来一架！”他把自己的战斗机想象成一个漂亮的少女，甚至是自己的妻子。这观念还是他的飞行教练所言，“只有人机合一才能成为王牌飞行员。要了解你的飞机，就像是了解你的妻子，深入她的身体，你们才是一体的。” 当时教练说这些话颇为粗糙，学员们纷纷哈哈笑。不过显然大部分人不能做到这一点，甚至也包括他自己。五十架战斗机只有一架幸存，其他纷纷被击落。 波多维奇自知自己能幸存运气很好，现在的他自诩恶补了很多的功课，新的战斗一定有所收获。 机群还在向西北方向前进，狗斗也在发生。由于德军飞机不用飞行很远就能投入战斗，他们的燃油非常充裕，滞空时间很长。而苏军飞机就很糟糕了，护航的海鸥战斗机在冒险，他们的燃油在浪费，以至于随着战斗的深入，苏军飞机不得不采取守势。 很快，波多维奇看到了正在发生的空战，看到了伴随着滚滚黑烟落下的飞机。 “真是倒霉，你们太倒霉了！”他清楚的看到那些倒霉蛋的座驾和自己是一个型号，这难以让人不联想到自己。“亲爱的，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我也会非常镇定。” 波多维奇给自己打气，增大了节流阀，航速开始提升。 他的出现非常突然，一架BF109被他盯上。因为是略俯冲的袭击，一次精确的打击，敌机尾部中弹，方向舵撕裂的它迅速下落，从而救了被其追逐的苏军飞机。 半路出现了一个强敌！那个被击落的德军飞行员在对着无线电大吼，接着打开舱盖跳伞而逃。 波多维奇看到了那朵白白的如同水母的存在，“你这家伙很幸运，既然跳伞了，我就不打你。” 他迅速更换目标，却遭遇到两架敌机的阻挠。机枪在追着他打，波多维奇更华丽的做着小空间内的灵活机动，如同一个猴子。海鸥战斗机短粗的身躯能疯狂的变化身姿，这令德军飞行员眼花缭乱。 但逃跑固然不是好法子，他需要友军的配合。结果友军非常的配合，伊万诺夫断定这人肯定是沼泽那边派来的援军，即使只有一个人。 284师有机场，可能还有飞机，毕竟一个多月前，参谋长图皮科夫是非常支持对其进行空中补给。那时候沼泽地还不是孤岛，这次情况糟糕了很多，本质是依旧是继续完成对沼泽地苏军部队的必要的空中补给。 原本低落的士气被换发出来，苏军飞行员们看到了一个仿佛是王牌飞行员的存在。在战场上能很好的躲避子弹，这架战斗机诠释的很好。 渐渐的，德军战斗机的数量劣势暴露无遗，十架折损了四架，还有一架机翼受伤被迫撤出战斗。剩下的五架BF109发现已经失去了战斗的突然性，他们自始至终都觉得这机群是要轰炸某个地方，没想到他们看起来是飞向沼泽地。 他们的机长自知战斗已经失败，再打下去就是全军覆没。攻击敌人的轰炸机更加困难，被他们的双联大口径机枪击中，一发子弹就能打出一个大洞，高速飞行之下，两发就能打断翅膀。 德军飞机被迫撤退，降低了高度向东飞走。 苏军战斗机没有继续追击，任务才是第一位。在折损了十架战斗机后，机群重建编队。 波多维奇可以肯定自己击落一架，击伤一架，完成了他的既定目标。现在的他飞行到机群正前方，扭动的双翼。 “他是要接应我们，米沙，跟着这个家伙。”伊万诺夫命令飞行员，现在有了友军的引导，机群能飞的更稳了。 不久天际出现轰鸣声，杨明志和耶夫洛夫闻风站在户外。 杨桃非常好奇的走出了医院，把涮洗绷带的工作暂时放下。她拉着娜塔莎向师部跑，知道丈夫就在那里。 “亲爱的，你怎么来了！医院还有很多伤员。”杨明志有些生气的说道。 “担心你啊。” 她故意嘟着小嘴卖弄可爱，杨明志顿时也无话可说。只见她顺着声音的方向眺望远方。 “注意，阳光很刺眼。”杨明志嘱咐道，“既然你们俩都来了，那就好好等着，一会儿必然是漫天的降落伞，不要惊呆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章 坦克从天而降 运输机群在付出了一定代价后终于挨过了敌人的拦截，伊万诺夫长舒一口气，他们在友军飞机的引导下朝着沼泽地飞去。 很快，他们看到了远处冒着的滚滚黑烟，它就像是灯塔一般。整个机群激动不已，战斗机在运输机周围做圆周运动继续保卫，众运输机则等着长机的命令——他们率先空投。 “好了，咱们已经到达目的地，我们首先进行空投。”伊万诺夫命令机组人员。 机载无线电只有他这架旗舰机有，主要用于和目标进行通信。在师部，耶夫洛夫收到了运输机群的确切信息，空投马上开始。 此刻杨明志还在户外翘首以盼着，只见耶夫洛夫急急忙忙的跑来，满脸笑容。“好消息，他们终于到了。” “真的太好了！”杨明志精神抖擞，每一个汗毛孔都舒展开，“未来几个月不出意外，咱们的小日子会好过很多。” “那是当然的，不过他们也损失了一些。”耶夫洛夫随口说道。 这话引起杨明志警觉，机群遭遇敌人拦截是既定事实，那么现在的情况又如何呢？耶夫洛夫指出，损失的运输机只有一架，它还是运输坦克的。“我实在不理解，方面军指挥部是不是认为坦克太轻了，好能绑着降落伞从天而降。既然损失的是一辆坦克，那就没什么关系。咱们需求的其他物资完好无损。” 杨明志则更多的是好奇，怎么可以空投坦克呢？“我们还是好好等待，一会儿他们到达咱们上空，我们尽管收集物资就是。” 大家正翘首以盼，不一会儿，一架海鸥战斗机率先出现在空中。这是波多维奇的座驾，他平平稳稳的着陆于机场。机师们赶紧围上去，把这个一脸开心的家伙拉下来。 “走，咱们去看看咱们的空军同志。“杨明志说着，便朝着飞机方向走去。他的身后便是耶夫洛夫等人。 他见到了这个飞行员，吃了快乐药似的波多维奇激动的说：“我立功了，干掉了一架，击伤了一架。那群德国人可能是新手，他们根本打不到我。” 杨明志其实看到了他飞机尾翼方向舵上多了几个弹孔，不过没什么问题。这个人应该是取得了很好的战果，那就让他继续开心吧。 他随即问道：“咱们的运输机还有多久才到？” “马上，顶多五分钟。”波多维奇指着蓝天，“他们是空投，所以飞的很高。还因为飞行惯性，他们的空投可能已经开始。” 就如他说的，杨明志看着天空，很快，他和众人看到了几个黑乎乎的东西，他们有着巨大的降落伞盖。部队！是好几个！ “见鬼！这些是坦克吧！他们还真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扔下来？！” 顿时，杨明志觉得这群老毛子真特么是战斗民族，办事从来简单粗暴。 几个黑乎乎的东西，头顶上是一团降落伞。给杨明志的感觉，仿佛这些是执行完任务的太空舱返回陆地。只是未来的载人航天，那些返回舱才多重？现在这些从天而降的可是坦克。 四辆坦克从天而降，伊万诺夫自己心里也没谱，还是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手下空投。他们在两千米的高空投放，最终的坦克下落的极快，它们也是最先触地的。 “哈哈！有了这些大家伙，咱们的武装要更强了！”耶莲京娜举着望远镜瞧着那些从天而降的坦克。她的物理学并不好，只晓得部队太匮乏重武器。 杨明志不禁皱着眉头，他和众人都看到坦克已经掉入森林，便询问着耶夫洛夫：“咱们营地的西北方向，是那支部队在负责搜索的？” “是第一团第二营。” “好吧，咱们过去看看。”说罢，杨明志引领众人去一探究竟，同时，大量的“水母”出现空中，大规模的空投开始了。 当杨明志等师领导抵达一处目标，守候的战士们早已站在已经完成空投完成的坦克之上。 他们刚刚被吓了一跳，一个庞然大物落下来，砸断了几棵树，歪歪扭扭的瘫痪在突破上。 一团二营，这支部队不久前由杨明志亲自领导参与了对库塔镇的主攻，现在，营长就在这坦克前，见师长等人突然到了，立刻汇报情况。 他的脸上还有惊恐的神色，汇报的时候还不由自主的发颤。 “好了，我已经明白了。罗沙科夫，你不用太过紧张。这是上级给予咱们的重武器，我们现在要检查一下它们。” 罗沙科夫领命，只是他这里没有会开坦克的。他只能领人，以杠杆原理还有人多力量大的原则，把倾斜的坦克扶正。 这辆BT轻型坦克终于稳稳当当的置身于森林中，它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伤痕，只见它身上还捆着很多降落伞，不少还没有被剥离掉。伞盖被树枝撕裂，解开这些马上，发现在炮盾上还捆着一个包裹。 杨明志等人就在一边看着士兵，用小刀撕裂麻布口袋，几个带着把手的铁桶被拿出来。 这是什么不言而喻。杨明志掐着腰：“我就说，他们不可能仅扔下来个铁嘎达，燃油还是要有的。” 士兵搬出来五个小桶，还发现了一个优质包裹的小盒，拆开一看，是一本书。书本交到杨明志和耶夫洛夫那里，两人都乐了，原来这居然是坦克的说明书。 “他们办事很野蛮，却还是有精细的一面。”杨明志心里很满意，当即翻开书本。这书图文并茂，看起来就是给坦克初学者教育的小册子。 因为战争的需要，坦克手简单训练就要上战场。因此他们的教育非常简单，司机要回开坦克，炮手会射击就行。 在这里，跟随者杨明志的两个少女，杨桃和娜塔莎零距离的触摸着苏联的坦克。BT坦克体量小，坦克手也要求是小个子。 杨明志环顾四周，这里已经围观上了很多战士。 “同志们，你们有谁曾经开过卡车的吗？我看这本《坦克指南》上，开坦克和开卡车非常相似。” 话音刚落，便有战士举手示意。几个人站出来，声称自己本来就是军队的卡车司机。 苏军行军打仗，每个师都有不少卡车，他们是后勤部队的一员。战争到了现在，后勤部队也变成了一线作战部队。这些，毛遂自荐的人出现很正常。 五个人站了出来，最终杨明志和耶夫洛夫选择了一个小个子。耶夫洛夫估测此人也就一米六出头而已，作为战兵似乎很柔弱，开坦克反而得心应手。 “同志，你叫什么名字？” “契科夫，长官。” 耶夫洛夫拍拍他的肩膀，给予他新的任命。“我们现在有了坦克，如果坦克行驶正常，你就作为坦克兵！” 身为坦克兵，这比普通士兵要高级，这名名叫契科夫的年轻战士欣然领命。 杨明志在一边笑而不语，部队有了“实验室”级别的空军，如今又有了坦克部队。从理论上来说，284师还真是综合，下一步是不是要搞点炮艇进行内河巡逻？、 契科夫以很不雅观的姿态从炮塔钻入，如同蛤蟆进洞一般。 坦克内部很是黑暗，其实这里面是有电灯的，第一次开坦克的他找不到开关。索性顶盖就一直开着，他知道还有别的开口可以透入光芒。 BT坦克俄内部很是紧凑，这里要供至少四个战士战斗。一个司机，一个炮手，一个机枪手，还有什么都干的车长。契科夫检查了一下，弹药库里什么都没有，这应该是为了减轻重量，所以连机枪也撤了。他其实知道，坦克机枪其实就是一挺DP机枪，部队里装备了很多。 不一会儿，有人在炮塔之上对他喊：“同志，我们要给你灌汽油了！” “好的，我已经找到了驾驶室，操作杆和油门刹车都找到了。你们赶紧给我加油！” 战士们给这辆坦克灌满了汽油，之后战士们纷纷离开。大家不知道钻进舱盖的契科夫在捣鼓些什么，不一会儿大家都听到了发动机的怒吼。 契科夫把驾驶室的观测口打开，对外面喊着：“我觉得咱们的坦克安然物价，它并没有摔坏。” 杨明志顿时来了精神，说道：“既然如此，亲爱的，你可以把这辆坦克开出森林。“ “好的，我现在就做。” 契科夫缓缓的踩下油门，在他看来开坦克和开卡车操作原理非常相似。不过这东西他也是第一次开，需要磨合。这不，一脚油门下去，坦克突然一冲，撞断了一颗小树，树木应声倒下。 “吼吼！我们的驾驶员还真是野蛮啊。”杨明志遗憾的摇摇头。 “你也不必说他野蛮，这人是第一次开坦克。”耶夫洛夫说道。“现在你我都应该高兴，这家伙从高空坠落，居然还能发动还能行走，真是个军事奇迹。” 杨明志苦笑着看看他，摇摇头：“好吧，我很希望，所有空投的坦克平安无事。听说弹药还是分开投放的，我们把所有东西都找齐，以后进行战斗，咱们也有装甲部队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一章 空中补给大获成功 杨明志等人眼睁睁的看着弄清楚坦克脾气的驾驶员，看着他沿着树木之间的缝隙，把这辆BT坦克开出森林。当然，在此期间，驾驶员契科夫也不可避免的撞断了几棵树，坦克则安然无恙。 坦克通障能力都很强，杨明志也不禁感叹：“若是砍树，让我们的坦克直接去撞就行了，比人工拿着斧子砍更加迅速。” 耶夫洛夫知道这是调侃，便顺着话说：“如果我们燃油足够多，我就命令坦克给我狠劲的撞。然后麻绳捆着树干，再拉出森林。” 坦克确实可以作为牵引车使用，因为最初的坦克，就是一款可以战斗的履带式拖拉机。杨明志想想还是算了，人穷志短，自己缺的就是燃油。 一些战士扛着这些树干向外撤，更多的人则是搜索散落在树林中的空投包裹。 空中运输队算是圆满的完成了任务，那些挂着坦克的TB轰炸机投放坦克后瞬间变得轻盈，但他们也不知空投的效果究竟如何。伊万诺夫见所有飞机空投完毕，便用明语和284师联络，声称任务完成飞机返航。 刚刚天空中还回响着飞机的呼啸，不一会儿，它们渐渐消失。此时的杨明志等人已经离开了森林，大家是听着噪音渐渐消失。 “他们的任务完成了。”杨明志看看蓝天，飞机不见踪影，只剩下东方传来的些许异响。 “咱们的朋友完成任务，现在是咱们的时间。别列科夫，你还有伤，剩下的事你不必太操心，还是回到医院继续休息的好。”耶夫洛夫恳切的说道。 杨明志白了他一眼：“我的伤我老婆最清楚，你看她就在这里。我早已被她断言没有大碍，为什么不能和你们在一起，我可是副师长。” 耶夫洛夫耸耸肩，问起杨桃，他坏还没说完，杨桃便直接说道：“我丈夫的伤并没有好。” “贝茜卡，别瞎说，我好得很。” “你的伤就是没好！你是伤员，要好好养伤。”杨桃噘着嘴，她知道丈夫想在这空投的关键时刻，作为亲历人。接下来便是搜集散落一地物资的时刻，他这个副师长理应监督士兵们办事。 杨桃一口否决丈夫所谓健康没问题的言论，还诚恳的和大家解释：“对不起，其实之前我是鼓励丈夫。他就是太富有激情了，如果今天他剧烈运动，伤口还是要开裂的。” 如此一说，耶夫洛夫的口吻立刻强硬起来，而耶莲京娜更是摆出内务部的驾驶。“别列科夫同志，我代表内务人民委员部给予你命令，为了你的健康着想，你必须在医院静养！” 这个该戴蓝帽子的姑娘的话，在苏军中就是一种权威。杨明志没有办法，只好从命。“其实你也是为我好，也罢，我就听你的话。”杨明志勾着头对妻子说，也见到她那得意的小表情。 杨明志最后又嘱咐一句：“等物资收集的差不多了，我想看看咱们究竟有多少收获。” “那是自然的，到时候会喊你去开会。”耶夫洛夫保证道。 杨明志这些日子几乎是在放假，待在医院里要么看书，要么看着穿着白大褂的妻子进进出出。或许是因为自己也在医院，负伤的战士们少了一分无奈，多了重上战场的信心。 他是歇着了，摆在耶夫洛夫面前的重担可是不小。 这次一共有三辆坦克被开到了机场，剩下的一辆非常不凑巧的摔坏——它炮塔和车体都摔到分离。在铁匠村的人到坠落现场检查一番后，断言这坦克就是作为拖拉机也不行，发动机已经不用使用。 耶夫洛夫的顿时显得很失落，一个重火力武器就这么完蛋了？铁匠村的工匠们则摇摇头，说：“虽然它已经不能开动，我们倒是可以废物利用。火炮可以拆下来作为小炮用，负重轮拆下来能做手推车，其他的金属拆卸后能回炉造武器。” 作为师长的耶夫洛夫的性子可没那么精细，被铁匠村的人一说，合着废物还浑身是宝。如此便放任他们拆拆坦克，就像把原来那两架损坏的里2飞机大卸八块回炉造手榴弹。 空投当天的下午，搜集工作便展开了，散落在小平原、森林甚至水池的士兵们，沿着降落伞消失的地方，纷纷找到了包裹。 由于风的原因，不少包裹也飘到了铁匠村和黑土村。那些从天而降的东西，还吓到了不少黑土村养的羊。 这两个村庄的人们知道苏军对自己进行了空投，按道理这些物资应该落在鲶鱼村，没想到飘到了自己的村落。如此也省去了不少搬物资的功夫，铁匠村的里固施科夫当即命令：“把这些木箱全部拆掉，物资咱们先获取。” 有人说，物资应该统一交到军队哪里再进行分配，如此这般或有不妥。 里固施科夫想了想，确实应该先交到军队，但是看到民兵从木箱里抬出成麻袋的白面粉，马上心动了。他给予大家命令：“用电台赶紧去通知军队咱们这里的情况，听他们的安排我们之后进行讨价还价。“ 当天傍晚，不少战士扛着大大小小的包进入机场。由于地形原因，那些包装着物资的木箱大部分散落森林，战士们难以把这些体积约一立方米的家伙抬走，就采取蚂蚁搬家的办法。 很多人扛着捆扎好的新军装，很多战士在打开木箱后两眼放光。这些可都是真正的棉衣，冬季军装到货了，如此大家几乎不用担心冬季会挨冻。 除此之外，还有大量的面粉袋和弹药箱。战士们最缺的7.62毫米的子弹空投了一大堆，其实这也是师部的要求。坏损的枪械可以修理，一些零件还能制造，最匮乏的反而是子弹。 耶夫洛夫激动万分，战士们不断的把粮食和弹药送到机场，毛毯和棉衣堆积成小山。他嘱咐书记人员：“一定要把物资都清点清楚，尤其是粮食，这关系到我们以后的生计。” 耶莲京娜则比他更为卖力气，作为部队师一级的政委，她和福明要求士兵要做到更多，比如不能贪污这些空投补给，一切要在统计完毕后进行分配。 大部分战士非常遵守士兵条例，但是杜绝贪污也不可能完全做到。有些士兵会偷一把面饭装到布袋子里给自己留着，如果不幸被发现，这些的士兵便被分出来。 傍晚时分，已经有十几个战士被发现有私自拿物资的行为，他们被要求站在长官面前，陈述自己做了什么。 耶夫洛夫认为这有些大动干戈，实在不想听这些人的废话。“要我说，他们拿一点就那一点。这些战士们那一个不是出生入死，谁都不知道明天会不会牺牲掉。今天多吃一口我看也没啥。” 耶莲京娜听了顿时不乐意了，说话的音调都有些增大。“师长同志，这些战士确实如你所说那样出生入死，但是红军不是窃贼。今天他们拿走的事奶酪边角的一小块，长此以往，会不会让他们有一种，东西可以随便拿的错觉？既然做了红军战士，就要严格遵守纪律。他们明明可以领到属于他们那一份的物资，现在他们却选择随便拿一点。“ 耶夫洛夫是目前284师最高级的军官，面对内务人民委员部的姑娘依旧不敢反驳。其实他确实没理由反驳，士兵条例写的明明白白。 “好吧。”耶夫洛夫抬起头再次审视这些士兵。“同志们，你们确实犯错了！” 因为那是契卡，在平时的纪律问题上，耶莲京娜抓的最严格。这也和她的身世有关系，因为她是孤儿出生。对于她，契卡如同她的父母，一切都是捷尔任斯基的政策，搜集孤儿进行教育。组织从契卡改名为内务人民委员部，耶莲京娜是其忠诚的成员。 如果耶夫洛夫知道这姑娘的经历后，应该会对她更加尊重和敬畏。 按照条例，他们被判处紧闭三天。对于这个判决，这些人有人不服，也只能把不服埋在心里。因为只有傻瓜才会在契卡面前作死，耶莲京娜仿佛就是最危险的存在，比德军还危险。 在这些物资中，战士们从另一辆坦克上发现一个包裹，这里面居然是崭新的军装，还有一份重要的文件。 这些东西都被带入会议室，耶夫洛夫和耶莲京娜再看了文件后发现自己的身份被固定下来。 这份文件是一个命令，耶夫洛夫被任命为近卫284师师长，别列科夫被任命为副师长，内务人民委员部的耶莲京娜被人命为师政委。这是三个人的一纸调令，本来没什么问题的，耶夫洛夫看出来门道。 “这个别列科夫，显然军事委员会已经承认他的身份。即使他是个中国人，还是身处高职位。现在我的军衔升级为大校，别列科夫也是大校。” 对于这个调任，耶莲京娜也很意外。“我现在成了师政委，这样我和福明的位置不是反过来了？” 一旁的福明本人则完全没有意见，一切都是上级的命令。 除了命令文件，最引人瞩目的就是新的军装，包括耶莲京娜的蓝帽子。领章和帽徽和衣服都是配套的，耶夫洛夫当即穿上他的新衣服，活脱脱一正派的军官。而耶莲京娜最引人瞩目的便是大沿帽的蓝色顶子，在苏军中这代表威严和秩序。 “现在还有一件衣服，这是别列科夫的，我们是给他送过去，还是把他喊过来？”耶夫洛夫问着大家。 “还是送去吧。”耶莲京娜道，“他妻子就在那里，他们夫妻应该一同高兴一下。要知道这件衣服可是对于他们身份的肯定，上级完全知道别列科夫是中国人，还是给予他极高的职位，我想上级已经把他们定义为国际主义战士了。” 耶夫洛夫听了也很高兴，不过电台员这时候很不合时宜的汇报了新的情况。 铁匠村汇报了新的情况，他们也找到了一些空投包裹，还问及怎么处理。这出乎大家的意料，包裹能飘那么远吗？ 耶夫洛夫马上敢上前接听耳麦对方还在询问怎么办。他秉承着刚才处理那些士兵的经验，说道：“物资全面保护好，明天我去派人查验，并加入统计结果。你们务必保护好！” “可是，我们已经进行分配了。” 耶夫洛夫一听就急了：“不可以，你们不准私自分配！一点也不可以！” 通信就此断了，耶夫洛夫有些着急，事情汇报给耶莲京娜，两人跟着一起着急。“你看看，强调纪律对正规的军人有约束力，对于普通老百姓就不行了。”耶夫洛夫询问他的新师政委有何意见。 “真是无组织无纪律！他们这种行为必须遏制住！”耶莲京娜恶狠狠的说道，“应该给予他们惩罚。” 怎么惩罚？难道是杀人？在肃反时期，契卡可没少杀人，定性为反革命和伟大祖国的叛徒，不是枪毙，就是流放到西伯利亚挖土豆。 这些既定事实的存在，耶夫洛夫不得不想很多，便弱弱的问道：“我亲爱的政委同志，很可能是村长里固施科夫指示他的村民做的这件事。你该不会要把他治罪，然后踢进河里喂鱼？” “那倒不会。”耶莲京娜恢复一些神色，“反正他们这件事做错了，必须有人受罚。至于怎么罚？你看让他们义务劳动怎么样？” 她突然扭头一脸疑问的样子也很漂亮，耶夫洛夫顿时平静下来，甚至笑出声。“我还以为你要把这些不听指挥的人都枪毙。还好，你是个很务实的人，这些老家伙可不是背诵过规章制度的人，他们甚至一无所知。所以犯错也有原因，对这些犯错之人，我看最重要的是要让他们明白，现在这里进行的是军事管制，沼泽地一万多人的生计安排，全由近卫284师师部负责。” 耶莲京娜点点头：“就是这个意思。这件事我们明天在解决，我想你还是拿着衣服去医院，瞧瞧我们的副师长。我继续监督战士们搬运物资。”(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二章 杨明志担任大校副师长 杨明志哪里知道自己真的高升，现在甚至连最新的军装都随着这次空投到货了。 接受空投物资的事全部又同僚负责，他便能像没事儿人一样待在医院里继续歇着。他自然是不想做一个局外人，却被大家一致要求安心养伤。 杨桃可以察觉到丈夫心中有一丝小小的不满，在工作之余就主动的陪陪她。 “傻丫头，伤员那么多，你可不能偷懒啊。”杨明志故意摆出一丝生气的架势。 “哼哼，是不是还生我的气的。”杨桃侧坐在病床上，痴痴从看着她的男人。 这丫头换上白大褂后，还真是个漂亮小护士。说起来这人也就十七岁，即使做护士，在那个时代顶多就是卫校的实习生罢了。时代不同，战争年代，她有着更重大的作用。 “唉！你倒是说说话啊！” 杨明志马上回过神，才察觉到刚刚两人对视有了一阵子。 “我哪里生你的气，我怎么可能生你的气。傻丫头，老子的命都是你救的，我咋能不听你的话。” “这还差不多。这么大的人了，哄女人也得心应手呢。”说罢，杨桃痴痴的乐着。”好了，下午了，我得给你加强点营养。“ 医院里的营养品不多，对于病号，鸡蛋和牛奶的供应很充足。杨桃给丈夫泡了杯红茶，还突发奇想的倒了些牛奶。不一会儿，她拿着一杯飘香的饮品又出现在自个面前，杨明志大吃一惊。 “你这个！你居然在做奶茶！” “奶茶？那是什么？”杨桃有些不解，她发现丈夫完全是惊喜的表情，肯定他是非常快乐的吧。 女孩缓缓的坐下，把这铁茶杯递上去，“喝吧，牛奶还有茶粉，我混一块儿了。这是我第一次做这个，味道应该很不错。” 这次杨明志明白过来，合着这是她第一次尝试，做出来了就拿丈夫试水。也罢，她做的明明是很美味的东西。 杨明志端着茶壶闻了闻，道：”亲爱的，你做的这个东西叫做奶茶，味道非常好。“ “是嘛！有战士告诉我，缴获的茶粉还有今天的新鲜牛奶，混合一起非常不错。说这是白俄罗斯很特色的做法。” 原来是这样，杨明志记得老毛子和英国人都是一个习惯——喝茶。他们喜欢红茶，再按照自己的喜好加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比如牛奶。斯拉夫民族自然有如此习俗，不过杨明志还是想来点格瓦斯喝喝。 这一杯妻子的爱意，他美美的喝光，还抿了抿嘴。 “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喝。” “是的，很不错。我觉得以后你可以推广一下，我记得咱们缴获的茶包应该很多。” 杨桃点点头：“油纸包好的茶粉，还有白糖，甚至的块状的奶糖。这些都是营养品，非打仗期间，我都没有权利去喝，因为要优先供应病号。” “很好，医院这方面的工作做的很对。得亏我现在是个病号可以好好享受一下，等伤好了还得自己做饭。“ 杨明志自诩把这丫头调教的很好，或者这丫头本来就下得了厨房。 杨桃也有她自己的人生哲学，当即说道：“你康复后也不能进行大量的体力活儿。而且你的伤口还有一道重要的事没有做。” 一道重要的事，杨明志恍然大悟——还没拆线呢！他听着妻子的诉说，这丫头似乎故意说的很严重，因为拆线很痛苦。“到时候在给你打一针吗啡，不然我害怕你会大声吼叫。” “怎么可能！”杨明志不喜欢吗啡，这东西确实能止痛，但成了瘾可就完蛋了。“到时候我顶多咬着木棍就行。” 听着这些话，杨桃不禁嘤嘤笑起来。 “怎么？信不过我？” “不是。我就是想啊，我的男人打起仗来就像个英雄，一点小小的痛苦怎么会害怕呢？” 顿时，杨明志有一种被女人调戏的感觉，不过也没啥，眼前的是自己美丽的老婆。这个比周围的伤员幸福多了，亲人就在眼前。 但，这可能也是一种残酷，亲人就在这里，战争却是是最残酷的。 杨明志的晚餐非常丰盛，有鸡肉有鸡蛋，还有牛奶喝。他注意到，其他的伤员都是这般待遇，作为军官，自个待遇更高一些——多了一个鸡腿。 他也看到妻子吃的什么，不过是面包和蔬菜汤，没有什么油水，显得很清苦。按照他的概念里，这种伙食搭配，在原本的位面只有很贫穷的农民家庭才吃这个，考虑到这个时代。现在中国正进行着抗日战争，大量的和平居民濒临饿死，战争在持续，饥荒在蔓延。 在养病期间，杨明志可以安静下来胡思乱想很多，甚至对未来做了些打算。等战争胜利后，自个就留在苏联或许也是不错的归宿。因为知道历史的大事件进城，像自己这样的人，回归中国反而可能会在二十年后有人身危险，可别被当做苏修份子给斗一斗！ 吃罢饭，杨明志又闲下来，继续看着书籍，这一本则是《钢铁怎样炼成的》。 突然间，本来安静下来的病房躁动起来，他听到了一串脚步声。 稍许，他看到了几个穿着崭新军装的人，更引人瞩目的，其中一人戴着蓝色顶子的大沿帽。 “你是耶莲京娜！我的天啊，你是从哪里搞到内务部的服装的。” “当然是从天而降的。别列科夫，你不必太吃惊，我和耶夫洛夫都换上崭新的军装，还包括你的。” “真的还有我的？”杨明志喜出望外。 “那是自然的，大校副师长同志。”耶夫洛夫笑眯眯的说。 懵逼的神色顿时浮现在杨明志脸上，“什么？大校副师长？这是我现在的职务？谁给定的。是上级吗？难道我的身份已经被确定了？”他巴拉巴拉问了很多，耶夫洛夫只得严肃的说了句闭嘴。 杨明志隐约察觉到这件事非常正式，就下了床站好。 “听着，别列科夫同志，如你的猜测，上级确实给了我们确切的任命。” 说罢，耶夫洛夫从口袋里拿出一份文件，念起来。“……，彼得·伊万诺夫·别列科夫为大校军衔，担任近卫284师副师长兼任师参谋长，……” 这一段是杨明志最乐意听到的，此刻杨桃很好奇的过来凑热闹，她发现丈夫兴奋极了！ 杨明志的喜悦难以言表，完全表现在表面上。只见妻子来了，担任不让的就抱住她。“亲爱的！我现在的职务确定下来了，大校军衔，担任副师长。这不是咱们自己封，是上级真真切切的任命！” 杨桃替他高兴，只是自己被他狠劲的抱住，甚至呼吸都有些困难。“好了！哥！我都要窒息了。还有你的伤口！”见他正在兴奋中脑子不灵光，所以杨桃轻轻的掐了一下杨明志的伤口，这人嗷的一声马上冷静下来。 “够了！别列科夫你并不用这么兴奋。”耶莲京娜道，“你要明白你自己并不是苏联公民，这一点我们内务部早已查清楚了。你现在作为副师长还领了大校军衔，这件事是领袖亲自批准的，或者说也是你自己用行动争取的。所以对于你，新的职务是对你的肯定，更是考验。” “看来我是真真切切引起斯大林同志的兴趣了。”杨明志压住激动慢慢的说，“我作为外国人担任起来师一级的军官，还有正式的高级军衔。想必这在苏军中非常的罕见，倒是耶莲京娜你，你也有了自己的职务。” “那是，我本就是内务人民委员部的一员。现在我就像你一样，也受到了贝利亚同志的关注，军事委员会和内务部安排我做部队的师政委，也是肯定了我的工作。现在你我都有确切的身份。”说罢，耶莲京娜打了个响指，一名士兵端着折叠好的军装，踢着正步走过来。 很多伤员已经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伴随大量从天而降的物资到来的，还有上级的任命。引导他们打仗的别列科夫有了确切的身份，这是可喜可贺的事。如果考虑的更深远，则近卫284师虽处于战争中的“孤岛”，却并没有被祖国抛弃，反而还接到了新的任务。 杨明志收下了军装，他看到这帽徽这肩章都是崭新的，正是大校军衔。 在妻子的帮助下，杨明志换上了军装，捆扎着绷带的左臂深入衣袖，再扣上扣子。笔直的立正，样子还真威风。 “看了这衣服的尺码还真挺合适你的。”耶夫洛夫捏着下巴品头论足一番。 “那是自然的，这家伙的身高体长，都是被记录在案的。”耶莲京娜道。 杨明志一惊，赶紧询问：“难道内务部已经调查的这么清晰了么？“ “那是当然的。包括以前的普加乔夫师长给你申报的军籍，内容很多是假的。内务部把假的剔除，剩下的都是真的。你是中国人不假，但是苏联需要会打仗的实干家。领袖定义你是伟大的国际主义战士，更是苏联不可多得的人才。你的身材样貌在你入伍的时候都统计过，这衣服就是量身定做。” 如此这般，杨明志听着很舒服，“所以我的苏联英雄称号也是确定的。” “是的。你可是亲自率部击毙了德军第七装甲师的师长，荣获苏联英雄称号呢。” “可是，我应该还有一个勋章。难道没有随着空投到来？” 耶夫洛夫听到这儿，想到应该有勋章才对，那个包裹都检查过了，确实没有。他和耶莲京娜只能如实回答。“勋章没有，应该是上级忘带了。现在你换上军装非常不错，正好咱们还有个会议，你待在医院这样也很无聊吧。走吧，我们去师部会议室。”(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三章 纪律是胜利的关键 杨明志跟着耶夫洛夫回到师部，耐不住好奇，他在路上就询问了很多。 “搜索空投物资的行动还得继续。咱们已经找到了大量的衣物和粮食，武器弹药以子弹居多，更重要的，我们有不少药品。”耶夫洛夫说道。 这些事需要慢慢的谈，杨明志不再多问，直到大家到了师部办公室。 这是杨明志第一次以正式的副师长名义参加会议，与会的只有四个人，其中只有福明还穿着老军装。 耶夫洛夫率先说道：“我想现在已经划归由西南方面军领导，铁木辛哥元帅就是我们的上级。” 铁木辛哥是很会领兵打仗之人，由他力王狂澜，西南方面军或许可以快速恢复实力。杨明志知道战局还在继续恶化，普里佩特沼泽地已经成为战略孤岛。冬季快要到了，进入沼泽地避难的人还在增加，仅以鲶鱼村为首的三个大村落的居民加上军人总量就超过了一万三千人。 杨明志听耶夫洛夫汇报着目前的结果。“我想大家最关心的还是粮食的衣物。目前统计结果是冬季棉衣四千多套，运货的时候每十套一捆，所以很好清点。粮食则主要是小麦面粉，每个麻袋重三十公斤，目前八百多袋……“ “八百麻袋就是二十四吨小麦面粉，足够我们吃好久的了。面粉的能量密度比马铃薯高两倍多，能让士兵有更多的力量。”杨明志说道。 “是的，小麦非常的珍贵。因此出现了一些事。” “哦？什么事？” 耶夫洛夫顿了顿气：“是一些不好的事。他们空投的物资一部分飘远了，到了铁匠村那里。当地的民兵发现了这些补给品，尤其是其中有面粉。村长里固施科夫下令先就地分配，然后才告知我们他们收到了物资。我命令他们就地看好了，明日派人去统计，没想到他们已经把面粉给分了。” “这不就是先杀人后上报嘛！”俄语里没有先斩后奏的专有名词，杨明志专属了一下，“我想他们不应该这么武断。” “是的。”耶莲京娜道，“我很生气，现在咱们是执行配给制，这里更是进行军事管制。空头补给首先满足军队的需求，然后才是普通人的。铁匠村的行为，属于擅自拿了军队的给养，这件事在性质上很严重。” 这话从内务部的人口中说出，情况就糟糕透了，耶莲京娜还顶着个蓝帽子，显得事情更严重。 “我想你们把我喊来开会，也是要和我说明白这件事。” “没错，你也是高级军官，更是部队的参谋，你的话应该更有智慧。”耶莲京娜道。 这似乎是一种试探，按照杨明志的想法，那个里固施科夫拿了就拿了，但他的行为确实不对，如果自己在这里和稀泥，耶莲京娜一定会生气的。 “所以，耶莲京娜，铁匠村确实有错，我的意思是一切按照规章制度来办，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哦？如果按照规章制度，铁匠村属于霸占军需，现在是战争年代，按照条例，我应该把里固施科夫定性为伟大祖国的叛徒。结果你可以猜到。” “这不行！”杨明志大吃一惊，赶紧站起来情绪也非常激动。“你要枪毙那个人！不行不行！没有这个人监督，我们如何制造大量武器！” “所以你是在给他求情咯？”耶莲京娜冷冷的说，空气都有些凝固。 要不说苏军的战士们很害怕契卡，后来也更害怕内务部。这群人的一些职责类似于纳粹的盖世太保，也类似于法国的督战队。但这群人在必要时刻要掌握军旗，引导红军战士冲锋，并成为战斗成员，比政委的责任还艰巨。 现在耶莲京娜是师政委，要掌握部队的日常生活，她对物资的问题自然看的很重。 但是那个里固施科夫，怎么可以被判处死刑！激动中，杨明志说道：“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们必须学着变通。那个里固施科夫是有错，但他并不是把物资侵占自己享用，在本质上他想的还是大家。” “但是，出了这种事！你让其他人怎么想？”耶莲京娜反问道，她的情绪也有些激动。 耶夫洛夫赶紧做起老好人，让两位情绪激动的战友乖乖做好。 他不想和稀泥，还是要说一说：“里固施科夫不听指挥私自分了空头补给是错误的。如果我们放过他，以后物资分配铁匠村得到的物资就太多了，这样会引发黑土村和鲶鱼村的强烈不满，如此还会让小树林村这样的失去村庄的村民心生不满。” “那怎么办？如果我们给铁匠村治罪，以后军火还造不造！”杨明志问道。 耶莲京娜也不是那种死脑筋的人，她还记得上级的命令，要大力发展，要联合一切的反抗军。“反正里固施科夫有罪，至于死刑我觉得也不应该。”她将口吻放下来，自己根本就不想把事情做绝。 几人经过一番商量，决定得亲自到铁匠村一趟。 “只要里固施科夫认错，那就简单的惩罚一下，如果他拒不认错，只好先关一段时间禁闭，以观后效。”耶莲京娜如此提议，杨明志觉得还可以。 杨明志虽然有伤，还是计划去一趟铁匠村。这段日子，士兵们简单的建设了道路，他们伐树并砍成树干，凿入泥土作为树桩，土路则尽量被夯平。道路简单的修建，虽蜿蜒曲折却也平平稳稳。 杨明志等人坐在马车之上，随行的还有一个连的战士，此行就是去找里固施科夫的麻烦。 期间，作为铁匠村的村长，里固施科夫已经有了觉悟。“我得让我的村民好好吃一顿，如果师部怪罪下来，责任都是我的。”他如此一意孤行，其他人也就打了马虎眼。 没想到师部怎么怪罪下来，第二天，师长就亲自过来了。 里固施科夫已经在集体农庄的办公室恭迎，他看到来访者都穿着崭新的军装，尤其还有一个蓝帽子的女人。顿时一种畏惧的神情付现心中，加上他们的脸色并不好，可见自己有麻烦了。 他将几位引领到办公室，本着老毛子开门见山的风格，耶夫洛夫当即质问道：“你为什么要私自把空投物资分配掉，你知不知道这些物资是给军队的？” 里固施科夫点点头。 “哦？原来你完全知道，你这是明知故犯咯？”耶莲京娜问。 这个女人有着蓝帽子，里固施科夫知道她是内务部的，被内务部的人询问可太糟糕了。 “我……我知道。但是我的村民也应该好好吃一顿了，这些面粉从天而降，我当时没有多想。还以为空投有我们的份儿，没想到都是给军队的。” “本来这些物资就有你们的份儿。”杨明志说道，“里固施科夫，你一贯是支持军队的，制造了大量的武器装备部队。生产的反坦克枪弹药成为坦克杀手，生产的火箭弹成为很不错的步兵支援武器。以往的战斗都需要你村生产的武器。 万万没想到，你还会犯这种错误。是不是觉得，你村的兵工厂的作用特别巨大，所以理应享受一些特权？“ 里固施科夫被说的半天不说话。杨明志这话不仅仅是对他说，也是对耶莲京娜说。杨明志以中国人的智慧，先把这个犯了错的村长褒奖一番，再批评一番。大家可以看到他往日里立下的功勋，那么对于犯错的不满也就少了很多。 杨明志继续说：“听着，里固施科夫，你的行为性质很严重，你实实在在的非法侵占了军队的军需品，客观上影响了部队。往小了说，你不过是拿了几袋面粉做大列巴吃了，往大了说，你们是侵占了军粮。按照军队的条例，执行错误行为的你，应当执行枪决！” “这么严重！”里固施科夫惊出一身冷汗。“不行，你们不能杀我！我为苏维埃立过功，我为祖国流过汗。刚才你都说了，我和我村可是非常支持军队的。” “所以你就觉得，把物资分了，师部也是支持的？”杨明志循循善诱的问。 “没有！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单纯的觉得粮食从天而降，我们这些吃了多少年土豆的人，终于能吃一次面包，还是在这战争年代，我们真的没有把持住。” “那么你认错吗？”杨明志继续问。 “我认错！这件事我确实做的不对。” “你认错就好。”耶莲京娜露出一丝微笑。 这下子里固施科夫也察觉出来，所谓墙壁确实是一种警告威胁。其实也正如他们所言，若是在二十年前，那时候施行战时共产主义政策，拒绝拿出余粮者便被枪毙了。军队的做法有时候很野蛮，里固施科夫自知自己有用处，他们还是舍不得按照条例办事。 但是自己终究犯了错，师部还是要给予惩罚的。 “现在，里固施科夫，村长的职位你不用再做了。集体农庄重新投票，选出一个新人担任村长，为了避免以后还会有这种事，我们会派遣政委到各个集体农庄驻扎。你的事给我们提了个醒，以后我们284师要完全控制各个村庄。至于你，还是老老实实做一个兵工厂的负责人。只要你认认真真生产武器还有修善武器，你的罪责就一笔勾销。”耶莲京娜道 里固施科夫点点头，“一切都按部队还有内务部同志的要求做。” 此人已经认错，杨明志等人还得继续办事。 村民们被召集起来，耶莲京娜和耶夫洛夫又即兴演讲的一番。没有人会和军队作对，村长更是被免职，村民们把已经分配的粮食和棉衣又都交了出来。 一个连的战士荷枪实弹的围成一圈，村民陆续把物资放入圈中，杨明志很相信，这些人很诚实的把非法分配的那一部分都拿出来了。 威严显示了，接着是怀柔。耶夫洛夫向大家保证，此时就算是过去，所有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那一份物资，没有人会挨饿和挨冻。 当天，铁匠村就进行了投票，他们推选出一个名叫卡维茨基的人担任村长，原因无他，此人是前红军战士，苏共党员。他忠诚于布尔什维克，此人首先得到了耶莲京娜的好感。 杨明志关心更多的还是里固施科夫和铁匠村的各个兵工厂，既然来到这里了就好好考察一番，甚至应该执行新的建设计划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四章 犹太逃亡者说 铁匠村私自分了补给这件事简单的解决，给予他们的处罚看起来很轻——对于普通的分了物资的人，把东西拿出来便没了罪责。【ㄨ】 责任最大的依旧是里固施科夫，现在他被迫任命做一名军火生产的负责人。村民卡维茨基担当了新的集体农庄的村长，部队的一名政委拉蒙斯基则被派驻到这里。 通过三天的搜集，能找到的物资都被统计。铁木辛哥提供的空中补给，解决了五千人的冬季军装问题。空投的面粉也解决了部队一定时间的吃饭问题。 杨明志在整个部队中恐怕是最博学的，他庞大的知识储备令妻子杨桃咋舌。他并不是科学家，至少还是知道普通人每天需要多少卡路里支持生产生活。 十月一日，杨明志还待在铁匠村这里。粮食的统计结果出来了，非常糟糕，一些麻袋掉进了沼泽泥塘，浪费了很多面粉，即使这样还是有超过三十吨面粉平安的运抵。 一个成年人一天需要1700大卡的热量，如果是有重体力运动的，则超过2100大卡。士兵加强训练，每个战士必须保证一天2000大卡的供应。 根据苏军1941年九月二十二日颁布的每日伙食配给标准，冬季战斗人员每天要吃九百克的面包和蔬菜八百二十克。苏军把土豆归类为蔬菜，其实完全可以当做主食。 杨明志的部队伸出敌占区，他们不知道苏军改了伙食标准，因此他还是执行的老一套。 “每个战士每天得吃五百克面包和一公斤马铃薯，目前军人就按照这个标准。如果战士们声称还是肚子饿，那就增加面包的配给。”杨明志简单的罗列了一下新的事物配给方案。因为不久前挖掘的马铃薯太多，主食只好因地制宜的偏向这个。 五百克面包则相当于四百克干面粉，如果做成面条足足有八两（老毛子的面包非常瓷实）。杨明志还不知道谁有能耐一天吃八两干面条，因为饭做出来可是三斤多的湿面条。建筑工人自然会吃的更多，现在的部队平日里若是没有额外的劳作，保持这样的配给水平已经很不错。【ㄨ】 同时，他计划给予普通居民的配给是每天二两面粉而已，马铃薯每人每天一斤。这样的配给制给予普通人的不多，如果是孩子，因为需求量少给予的也少，不过孩子每天有牛奶喝。 在很多战士们看来，他们的副师长又摇身一变变成了营养学家。 杨明志和耶夫洛夫等人商讨，即可发动群众大规模的捕鱼，制作成咸鱼备用。“战士们必须要吃到肉食，每名士兵每周要吃一顿肉，鱼肉每周两次。进行了重体力劳作的战士，则要发牛肉罐头。” 在吃的问题上，杨明志不得不和各位高级军官探讨一番，他的营长们也被要求前往铁匠村开会，讨论以后的吃饭问题。 也就是在这个时间点，分布在沼泽地外围的各个侦查小组。他们往往把自己打扮成毛茸茸的一团，大量的茅草把自己伪装成草垛，安静的埋伏着。 大家很担心，由于一系列的军事胜利，德军终究确定部队的位置，旋即展开报复行动。自从空投补给之后，这种危险系数更高了。 侦察兵分布的很广，刚刚进入十月份，他们就发现了异常情况。 几个慌慌张张的人在逃窜，这些人带着为数不多的行李，更有趣的，还有孩子跟着逃跑。 “这些人是在躲避着什么，肯定有着重大嫌疑。”率先发现的侦察兵们互相通了气，迅速从森林中钻出来。 士兵还披着厚厚的草垛伪装，脸上还因为杨明志的喜好，用湖泥画了几道。比起后世的特种兵他们差了很多，视觉角度来看，这些人则伪装的非常好。 逃跑中的人完全没有觉察到，便被五个人围了起来。 这些人显然是吓坏了，当即瘫倒在地，嘴里还说：“别杀我们。” 为首的一名士兵很诧异，只见这八个人还在瑟瑟发抖，当即一声怒喝：“闭嘴！” 这是个俄语词汇，还别说，这八个倒霉蛋马上就安静下来了。 “你们俄国人吗？”士兵问道。 “是！我们当然是！” “你叫什么名字。” “我是罗伯罗斯基，乌克兰基辅人。” 士兵一听马上懵了，觉得事情过于蹊跷，这几个人的可疑系数顿时升高，他们会不会是间谍？士兵当即问道：“基辅到我们这里有二百公里，中途都被德国人占领了，你们是如何跑到这里，普里皮亚季的沼泽呢？“ “我们在逃命！行行好，你们是苏军吧！是游击队吧！求求你们救救我，起码也要救救我的孩子。”这个罗伯罗斯基直接跪倒在地，双手伸开诉求着，仿佛这几个侦察兵就是救世主。 士兵想了想，“好吧，你们所有人都站起来，我和我的战友得搜查一番。确认你们不是间谍，身上也没有枪。如果检查没有问题，我会把你们带到安全区。” 罗伯罗斯基等人照办，他们高举双手被挨个检查。其他的士兵端着枪丝毫不敢怠慢，因为在这种敌我局势犬牙交错的环境下，一个疏忽就可能招致死亡。 “好了，你们都没有问题。但是你们的情况还很可疑，跟着我们走吧。“ 侦察兵发现了和以往很不同的难民，一群声称从基辅市区逃亡的市民。情报同过电台直接由侦察兵发到鲶鱼村，情况再转到铁匠村。 杨明志和耶夫洛夫都得知了这个情况，在冥冥中，杨明志更觉得似乎有什么重大的事件，迫使这些所谓的基辅市民大逃亡。究竟是什么呢？居然想不起来。 他决定先回鲶鱼村看看，在难民抵达鲶鱼村一天之后，杨明志亲自回来了。他没有和妻子好好叙叙，而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审问这几个人。耶莲京娜自然也是跟着归来，在路上她一直强调：“千万不能掉以轻心，时刻防备德国间谍。” 杨明志一直觉得耶莲京娜太过于小心，他所知道的二战历史，这片沼泽地一直是游击队的乐土，是德国人的恶梦。德军的围剿收效甚微，反倒是游击队中的叛逆如同土匪一般抢劫本国人，制造了很大的麻烦。 在审讯室，这八个人其中还有一个男孩，都直挺挺的站着。 一份材料交到了杨明志和耶莲京娜的手上，这是工作人员昨日审讯的结果。 “还是你看看吧，你们内务部是做这种事的专家。”杨明志调侃道。 耶莲京娜笑笑结果材料，细致的看着，并询问着候着的审讯员。 “这八个人都是基辅城市的市民，是为了逃避屠杀才跑到我们这里的。真是有趣，难道德国人又展开屠杀了。” 还没等审讯员说，那个罗伯罗斯基就抢话道：“是屠杀，辛亏我们逃的快，不然我们也会死。因为我们是犹太人，他们把犹太人都抓走了。我们后来听到一些传言，他们在巴比亚尔峡谷大规模屠杀苏联公民。” 听到这儿，杨明志一拍大腿，他知晓了这莫名的违和感到底是啥。 巴比亚尔峡谷大屠杀，德军进入基辅城后控制了城市。一开始市民对于德国人还有侥幸态度，很快这些侵略者暴露出了獠牙。他们用欺骗的手段把大量的犹太人骗走，以人口迁移的借口将其运送到基辅郊外的巴比亚尔峡谷。 男人女人甚至是孩子，所有的衣服脱掉，所有的贵重物品交出来，接着被驱赶进峡谷被野蛮的射杀。纵观整个二战，有五十万苏联公民被屠杀于此。 杨明志固然忘却了很多，因为这个峡谷屠杀是纳粹的著名暴行事件，现在他想起来了。 “别列科夫，你现在太激动了。”耶莲京娜提醒道。 杨明志自觉失了态，马上安静下来。“好的，还是由你继续问。” 原来这个罗伯罗斯基正是犹太人，他早年丧偶，只有一子。德军进城后最先受到伤害的就是他这样的犹太人，很多老朋友被陆续带走，他察觉到了危险，在紧要关头选择逃跑。 逃亡的路上遇到了一些人，大家都是犹太人，在逃亡的期间他们听闻了屠杀的事。就在远处的巴比亚尔峡谷总是想起机枪声，很多人被带到那里却没有人回来。有传言说德军在屠杀，一切的情报都证实这是真的。 耶莲京娜听他的陈述，频频点头，仿佛就是信了他。 “好了，罗伯罗斯基，你说的似乎就是真的，但是你需要作出实际行动让我们信任你。” 杨明志半天不说话，此刻很好奇。“耶莲京娜，这人难道你还在怀疑他？” “那是当然，记住，敌人是不会睡觉的。我们必须提高警惕。” 耶莲京娜需要罗伯罗斯基自己证明自己，办法非常的简单，只要念一个单词就好。这个办法简单有效，因为耶莲京娜本就学过德语，她是德语俄语双修。德语怎么说她再清楚不过。 “如果这个人是间谍，那么如果是最近几年学的俄语，他们的很多发音根本就不对。在我看来德语是一群大舌头说的，我自己学的时候总是觉得想吐痰！” 这女人的吐槽非常形象，她要做什么，杨明志也马上明白过来。 在这些问题上，毛子和中国军人的思维模式惊人的相似，即间谍伪装的再像也会露出马脚，而马脚往往在不容易发现的地方。对越反击战，中国军人甄别越军间谍，只要撸下外裤就往往甄别清楚——因为越军的内裤五花八门。 所以，耶莲京娜让这几个人都说一下“杜拉克”和“多若噶”这样的单词，因为俄语的翘舌音对于德国人，简直是一种灾难。相反的，中国人反而能较好的学会。杨明志自诩，这还是因为汉语有着世界上最多的音节体系，翘舌音和小舌音都能学会。 经过验证，这八人很好的念了单词，耶莲京娜总算是放下心来。 他们被带走，留下杨明志和她留在审讯室。 “他们说的应该没错，德国侵略者是最残酷的，我毕竟是内务部的人，早就知道他们对于本国犹太人的作为——屠杀。所以侵略了我们的国家，不屠杀反而才是异常。” “所以我们应该进行一些报复。”杨明志说道。 “报复？难道又有军事行动。” “可能，或许……”杨明志变得支支吾吾，“我只是随口一说。不过如果是军事行动，我们要做就做一次大的。咱们这些人可不是乌龟，我们现在得到了补给可不是什么也不做。” 耶莲京娜此时可以确信，这个中国人又在策划新的作战计划，究竟是什么，还不得而知。不过从这人那自信的笑容来看，新的军事行动规模只大不小。(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五章 伤口拆线 进入十月份后，埋伏在沼泽地外围的侦察兵和民兵们，总能找到一些零星的难民。他们的身份很多就像是罗伯罗斯基——犹太人，亦或者是吉普赛人。 他们都是苏联公民，在德军眼中则是应该被消灭的劣等民族。 对于沼泽地的大家，人口越多越好。部队现在的情况好了很多，粮食相对充足可以养活更多人。 杨明志因为伤病情况，继续在部队的医院接受检查，现在医生拉斯柳京告诉他一个非常重要的事。 “我的副师长，你的伤口可以拆线了！” 拆线！杨明志自知伤口是妻子缝合的，这个时代还是用棉线居多，所以伤口开始愈合后必须拆线。不像后世的羊肠线，可以被人体吸收成为皮肤的一部分，更不说神奇的藤壶胶了。 想想看，自从负伤到现在也有了些日子，时间进入十月份，秋季已经到来。他知道自己没有选择，索性就爽快的答应了。 但是他强调了一点：“千万不要给我用吗啡。第一，这个东西很宝贵，还是留给以后做手术怕疼的同志。第二，我很担心自己会上瘾。“ “你这人要求也真够多的。”拉斯柳京很诧异，拆线很疼，他作为军官的，本就有优先用止痛药的特权。这个人还是一如既往的程强，也罢，见其坚毅的样子，拉斯柳京就随了他的性子。 杨桃作为护士，内心里可是心疼坏了，一个劲的劝慰。 杨明志摇摇头：“亲爱的，你不用担心我。我是个爷们儿，这点伤痛没什么。而且作为副师长，我更要做出一个表率，得让战士们知道，他们的长官是个勇士。” 在俄罗斯的传统中，人们喜欢服从于强者。杨明志懂得一些毛子文化，在西方往往讥讽俄军士兵是灰色牲口，因为他们对于长官总是有变态的服从。或者说，这种文化也是蒙古人带来的，亦或者是他们的一支祖先，瑞典系的维京人——瓦良格人的战士传统。 杨明志做出了他的选择，十月三日就动手术。 他静静的躺在病床上，嘴里叼着一根裹着麻布的木棍。受伤的左臂平静的伸展开，搭在一个凳子上。 拉斯柳京冷静的把各种手术器具摆开，又选择好了作为住手的护士。 一开始，他是不选择杨桃作为住手，只是这个姑娘软磨硬泡，自个还是应允了。拉斯柳京嘱咐道：“我是给你的丈夫做手术，最担心你有恻隐之心。你必须保证不会分心，否则出现了意外，你我都不愿意看到。” 女孩自然是满口答应，拉斯柳京也就许可。现在她作为护士负责手术器具，另一位莉莉娅，则是经验丰富的专业医护人员。有了这个人在，拉斯柳京自诩手术会很成功。 杨明志安静的躺着看着这几位，他们是手套口罩都戴上了。 拉斯柳京最后问一句：“副师长，你果然是一点麻药都不打？” “当然！“杨明志坚决的回答，“我说到做到，你们不用担心我。不过你们还得给我做一件事。” 为了以防万一，比如身体的本能性的颤抖很可能破坏手术，杨明志要求把自己的胳膊捆在凳子上。 杨桃听丈夫这么要求，很不忍心。“哥，你别这么坚持了。非得学什么关公刮骨么？” 听到这儿，杨明志顿时乐了。他不知这丫头从哪学的三国的典故，难道是在抗联里听到的。也罢，如今就学关公刮骨好了，如果自个也有关公的那些气节，也算是自己的人格得到升华。 “就这么办，我会坚持的。拜托，不过是把线从肌肉里拔出来而已，难道还会流很多血？” 拉斯柳京笑了笑：“你有这个觉悟，我就干了。” 如此，杨明志缓缓的闭上眼睛，医生也开始了他的工作。 剪刀把棉线剪成一段一段的，之后用镊子一根根的向外拔，拉斯柳京的动作非常轻柔，并时刻注意着病人的反应。 此刻的杨明志确实在忍受着很大痛苦，额头上满是汗水，左臂也攥紧了拳头。“早知这么疼，还不如来一针吗啡。”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认怂太伤面子，杨明志只能咬紧牙关慢慢承受。 杨桃也很揪心却无能为力，只能等待着医生的命令，随时提供新的器具供应手术。 拆线手术非常快，短短十分钟所有的棉线清除干净。 如果毛子这里也有白药，那必然是止血止痛的神奇。非常悲催的，白药目前只在中国南方流通，连****也只有少量配给。 毛子这么没有很好的消炎药，在处理完自己的伤口后就擦了一些碘酒，再用最新到货的纱布包扎起来。 “副师长，你很幸运，咱们现在的药品非常充足。这些卫生棉和卫生纱布都是最新空投而来。我们不必再重复使用以前的，或者用普通的白麻布代替。你放心，绝对不会有细菌感染的事。” 杨明志欣慰的乐起来，折磨终于结束了。 刚刚做完手术的他还需要静养，至少要休息一天，等伤口结痂了才好自由活动。 他做手术的这一天，在那辆摔坏的坦克的周围，一群战士在试图把坦克大卸八块。很多带有铆钉的零件被凿子和铁锤敲下来，有的则非常暴力的用钢锯锯断。 四辆坦克三辆完好，甚至可以开动。在傍晚的时候，杨明志听到了户外的很不协调的噪音，听起来就是什么车辆在开动。 “这是坦克在发动吗？士兵，给我去看看是什么情况。”他下意识的招呼警卫连的战士，话音刚落才发现这里是医院，周围都是些伤兵，还看着自己。 “咋了！哥，你不要大喊！”杨桃赶紧跑过来问清情况。 “哦，既然你来了。亲爱的，你到外面看看，我听到了估计是坦克发动的声音，你去看看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杨桃领命，她自然也听到了噪音，除了们沿着噪音的方向，她确实发现了一辆坦克。可是很奇怪，这个家伙居然在拖拽着一个东西，看起来就是另一辆坦克的残骸——炮管和炮塔。 在坦克的周围，一群战士正嗷嗷叫的，似乎在指挥交通。这里她看到了一个很熟悉的身影，那是耶莲京娜。 杨桃也不管自己还穿着白大褂戴着白头巾的护士形象，赶紧迎合了上去。 耶莲京娜吓一跳，一把拉住这丫头的手：“贝茜卡，你到这里干什么。不要距离这个铁家伙太近，很危险！” “不是的！是我丈夫……不，是副师长给我的命令。他说噪音吵到他了，让我出来看看情况。” “原来是这样。”耶莲京娜耸耸肩，“一会儿我亲自给他说。既然你都来了，那你赶紧回去告诉他，战士们要把那个摔坏的坦克弄到营地，我命可以发动的坦克作为牵引车，把炮塔拉回来了。” 杨明志在医院里等待着妻子的消息，待她回来马上问起了，从而了解了耶莲京娜的举动。 “那个女人干的不错，坦克作为拖拉机把废铜烂铁拉回来可省了很多人力。我看以后种地翻土，也让坦克当牵引车好。” 杨桃在战争中成长了很多，她没有跟着丈夫一起打哈哈，而是说明了自己的见解。“我觉得，政委姐姐是想利用那门火炮。把炮塔拉回来，下一步肯定是拆炮。” 这话令杨明志很赞赏，她说的有道理。那个坦克既然坏了，身上的一些零件还能用，尤其是那门37炮。 过了一会儿，耶莲京娜亲自到了医院，此刻正直饭点。 她大步走进医院，正看到别列科夫夫妇亲密的举动。 “哟哟！我的副师长同志好幸福啊！你的护士妻子亲自给你喂饭。” 她这么一说，杨桃马上不好意思了。可丈夫胳膊有伤要静养，自己必须要尽妻子的义务来照顾。 “好了，小桃，等一会儿再喂我吃吧。我和内务部的同志说几句话。” 杨桃坐在床边，手里还端着饭盒。这耶莲京娜也比较随性的坐在病床边的小凳子上。她直接开门见山的说：“你妻子已经跟你说过了，我这次来就是要告诉那，那门坦克炮，咱们还可以用。” “对，我知道这件事。真是有劳政委你了，你做的非常正确。那门炮我们必须利用起来。”杨明志道。 耶莲京娜点点头，“我会命令士兵连夜的把所有铆钉和螺丝拆掉，炮身会从炮盾上分离下来。之后的事我就没有办法了，火炮该怎么利用还是你说了算。” “那是。”杨明志的笑容充满了自信，“这门37毫米火炮，我们可以改装成战防炮。我们把它带回铁匠村，给它制作炮身，安装炮盾，我们就多了一门反坦克炮。那么炮弹够不够？” “很足够。”耶莲京娜说道，“各类炮弹有一百多枚，其中一大半是钨芯穿甲弹，都是空投而来的。是坦克的附属品” 杨明志满意的点点头：“很好，军火方面的事等我回到了铁匠村会和里固施科夫好好商量。但是生活上的事，就有劳耶莲京娜你了。” 杨明志把话题引到生活上，他着重说起来粮食的事。“据我所知俄罗斯的秋季雨较多，我们暂时没有遇到过倾盆大雨，今天也是个阴天。我们必须做到未雨绸缪，粮食要保存好，我们必须建设更多的仓库保存粮食。” “这个你放心好了！”耶莲京娜拍着胸脯说，“铁匠村附近有个小土坡你知道吧。那里，我想发动一下士兵，在土坡上建立大量的地窖和仓库。咱们的军火和粮食多储存一些，我记得以前咱们还计划着把师部迁移到沼泽更加腹地的铁匠村。“ 杨明志马上想起了几个月前的讨论，毕竟鲶鱼村距离普里佩特河太近，敌人的远程大炮很可能把炮弹打过来。 “你说的完全合理，咱们确实要执行原定计划，要慢慢搬家咯。”(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六章 战防炮和大杀器 深挖洞广积粮，修建粮仓准备越冬。 284师在收获了大量的粮食后，必须想办法把粮食都保存好。 修建粮仓的事由耶莲京娜等人负责，这些政委既是部队的政委，也是几个集体农庄的最高苏维埃的负责人。 杨明志很放心他们处理生活上的事，他看到战士们正在清点粮食，接着把大量的土豆块装载马车上，开始向铁匠村运输。因为在铁匠村附近的那个突破，一些民兵已经在开始挖洞修建地窖，亦或者在突破上建设房屋作为粮仓。 战士们运输粮食的同时，也开始着手处理被拆下来的坦克炮塔。 次日，杨明志决定亲自去监督战士们的行动。在那个位面，他是兵工厂的小领导，在工程机械制造方面很有相关知识，包括现在的拆坦克工作，必须以庖丁解牛的态度去拆。 他非常担心战士们以简单粗暴的模式处理炮弹，便没有继续听妻子继续静养的要求，亲自到了拆卸现场。 杨桃很担心他，索性跟着一起去，并嘱咐道：“你千万不要亲自上手，站在一旁口头指导就好了。伤口虽然拆线了还是有可能崩裂。” 对此，杨明志只是一笑了之。 就在机场，这所谓的机场如今就是一处大广场。民兵战士依旧在进行军事训练，普通士兵则主要进行日常的跑操。 在机场一角，三辆坦克并排陈列着，它们都完好无损，甚至可以直接上战场。弹药和燃油都非常充沛，坦克兵技术很是生疏，他们只好看着说明书自学如何做好坦克兵。 作为即将被拆卸的那个炮塔，它被战士们分离的推到。几个士兵拿着凿子和铁锤拆卸铆钉，看起来相当的暴利。 “你们要小心一点，这门火炮我们必须保证完好无损，以后这就是咱们的战防炮。”杨明志监督道。 他是副师长，更是军队的总参谋。战士们敬重这个人，他在场大家也就不再交头接耳。 这门火炮平平稳稳的被拆卸下来，至于炮盾自然也被拆掉。 在战争中，苏联人明整体式炮塔铸造技术，大大缩短了T34坦克的制造工时。要知道，在战争中，苏联的T34坦克所用工时越来越短。而德国的虎式坦克虽然战斗力极强，但制造工时太长，制造工艺太精细，在数量上就造了一千辆。 目前这些BT坦克依旧采取焊接式炮塔，如此战士们也就有办法沿着焊缝，把炮塔拆成大量的钢板。 火炮和大量被拆成大大小小金属块的坦克部件会被运到铁匠村，这门炮必须被改造。杨明志对于反坦克炮有不少感情，几个月前自己的身份还是特种反坦克营的营长，它不同于普通的反坦克部队。 自己的人装备着大量的Rpg武器，对于敌人的三号坦克是一种毁灭性的反击力量。在武器消耗殆尽后，部队只能依靠战防炮和战防枪了。其中37毫米反坦克炮可以在较近距离击穿三号坦克正面装甲，如果是面对四号情况要差不少。不过面对的是敌人的侧面装甲，那么一打一个准。 有过了一天，杨明志决定亲自伴随着部队，押运这门火炮。 杨桃听闻丈夫的决定很是担忧，夜里，两人在医院里商量了一下。 “虽然你的伤势已经不是太严重，但你的职位非常重要，万一有了闪失可糟糕了。我作为你的妻子，必须跟着你一起回去。” 杨明志立刻明白过来，她对自己的决定并没有反对，反而是迁就。“真是难为你了。”抚着妻子的秀，杨明志很是欣慰。这人年纪小，细心程度令人感动，还有她表现出的对丈夫的忠诚，或者说，自己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在出前，鲶鱼村方面向铁匠村了电报，给予里固施科夫命令。 这位前村长不得不适应自己新的工作，********的督导村子生产军火的工作。整个村庄变成巨大的兵工厂，以前他又是村长又要监督生产。现在也好，他自诩工作变得轻松不少，好好的盯着军火生产没有那么多烦心事。 他收到了给他的电报，摩尔斯电码被翻译成一段话。 “让我做好准备制造一门反坦克炮，就用摔坏的坦克的坦克炮制造。他们也太瞧得起我村的实力了。”里固施科夫知道这是自己表现的机会，理论上只要那门炮完好无损，只要经过改造就是很好的反坦克炮了。 上次私自分了本该是部队的给养，一下子热闹的内务部的人。里固施科夫自知捅了篓子，这番要好好表现，除了制造战防炮，在私下里他也在研究新的东西——大型火箭弹。 新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是在九月份研制完成的，等副师长亲自过来的时候，果断向他引荐一番。 这天，杨明志随着运输破铜烂铁的马车车队前进，他和妻子都坐在马车上。一行人晃晃悠悠的在沼泽中的道路上前行，几个小时后抵达铁匠村。 在简单的吃过饭后，杨明志便亲自督导着拉着坦克炮的马车，亲自到了武器的总装厂。 所谓的武器总装车间，主要进行手榴弹的加工。因为有危险性，这里都是以一个个小房间为单位，房子是木质的，中间有夹层并加入泥土。如此一旦加工过程中出现意外会生爆炸，最后不会引连锁反应。很幸运，铁匠村每天加工大量的手榴弹，尚未出现一次意外。 杨明志站在总装车间外的小院，美美的伸个懒腰，这舟车劳顿自己的屁股可不舒服。 马车抵达后，一众军火工人围着车身，合力把坦克炮抱下来。“你们可要当心，这东西很宝贵。”杨明志叮嘱道。 “放心吧！”一个声音从房屋里传来，里固施科夫走出房间。“我的人都是行家，这门火炮终于到了。” 杨明志打量着这个人，看起来精神头很不错，应该没有对被撸了村子的职务而生气。他现在穿着劳动布，就是所谓的牛仔布，活脱脱一个工人阶级的传统形象。胡子也比较有毛子特点，看起来很有知识水平。 他打量着这门炮，开始盘算起来怎么制造。杨明志则打算亲自监督制造，“今晚我还是住在你这里，晚上的时候给我准备好煤油灯，还有纸张和铅笔。你和你的人现在给我把这门火炮的各种尺寸数据统计下来，到了晚上我亲自画图。” 里固施科夫一愣，“难道副师长要亲自给我做工艺图纸？” “那是自然的。我别列科夫本来和你们就是同行，不要以为我做了副师长了，就只会领兵打仗。” “那好，那好。既然是副师长的命令我们自然遵守。” “很好，既然我已经来了，就不用先去和师长说说话。我就先参观一下你们的工作好了。” 里固施科夫欣然答应，他领着这位“明家”着重参观手榴弹的加工车间，还有火箭弹的加工车间。 在杨明志看来，碍于条件的限制，铁匠村的兵工厂只能进行简单加工。高炉车间只有土高炉，火炮的无缝钢管根本生产不出来，只好生产大量的手榴弹和地雷。 杨明志更偏好于手榴弹这种武器，因为白俄罗斯多森林的地理条件，树木丛生灌木丛茂密，战斗往往在一百米内生。在短距离内投入大量的火力，手榴弹怕是部队最好的“重武器“。 一个下午的时候，杨明志走访了多个车间，甚至还拜访了专门配药的伊万诺夫，询问起了苦味酸的情况。 “苦味酸每天都有产出，产量并不多。里固施科夫的新型武器用的最多，那是个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伊万诺夫如实回答杨明志的问题，听到他说到大杀器，杨明志立刻来了兴趣。 里固施科夫顺势把杨明志领到一间特殊的仓库，指着两枚巨大的火箭。 “就是它们了，战斗部是苦味酸填充，碰撞式引信，这是大型的火箭弹，威力可能有五百公斤***当量。” “这么大的威力！”杨明志大吃一惊，甚至觉得自己正抱着一个即将爆炸的危险物。 经过一番介绍，这个火箭弹体积比较大，直径过十公分，长度过一米五，它的屁股后面还有四个尾翼。整体来看这东西很符合空气动力学，架设部队有很多这个东西，以矩阵排列，差不多就相当于喀秋莎火箭炮了，因为是苦味酸装填，威力恐怕会更大。 “我的天啊，这是我们掌握的最大威力的武器了。如果之前我们有它直接轰击库塔镇，伤亡要少很多。”杨明志叹言。 “那是！”里固施科夫抚摸着他的宝贝。“威力大可是大，就是太浪费资源了。” 杨明志再次听他的陈述，顿时皱起眉头，心中充满了矛盾。如果自己也能出动大量的大威力火箭弹，看到漫天喀秋莎托着长长的焰火，砸向敌人的真的，听到漫天的爆炸声，那是多么血腥暴力，又是多么的浪漫，完完全全的大炮兵主义。 “人穷志短啊！我们现在的火药、******和炸药完全不能满足火箭弹的需求。如果我们多拍制造几枚，还怎么量产手榴弹呢？” “你说的对。”里固施科夫说，“既然如此，我就暂且不生产这种大杀器咯？” “没错，赶紧停产。你继续生产手榴弹就好，还有制造迫击炮弹和地雷。这两枚火箭弹暂时就作为保留项目，我觉得可以交给咱们的飞行员波多维奇。机载火箭弹远程袭击敌人的据点，咱们甚至不用付出伤亡代价就能取得巨大战果。” 里固施科夫言善，他和这位副师长很有共同语言。眼看着就是傍晚了，几人也离开了加工车间，直奔食堂，耶夫洛夫就在那里等待着。(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七章 战防炮图纸 晚餐非常一般，无外乎面包和土豆。≧ 杨明志不挑食，如今有这个吃已经非常不错。他注意到，饭堂就餐的人们也都是吃这个。 然而其中一些人引起了他的注意，这些人配给的食物比常人更多。 “那十几个战士，他们在进行大量的体力劳动么？”杨明志问道耶夫洛夫。 “是的，是的，关于储藏食物和弹药的地窖已经开始挖掘了。” 耶夫洛夫趁机介绍了一下，原来为了更好的储存物资，最好还是挖掘洞穴。目标就定在铁匠村不远的小土坡，这更像是个小山，海拔顶多一百米而已。土坡上长满树木颇为繁盛，林间也多是腐殖质。 “我们以前讨论过很多，关于把大本营搬迁到更安全的地方。咱们早已确定下来，这里就是未来的核心。”耶夫洛夫道。 “所以我们现在就开始行动咯？” “对！就是现在。挖掘和修建仓库是先期准备工作，之后再建设新的房屋。” 杨明志点点头，问道：“这些应该都是咱们的政委同志管理的，你我主要负责军事。” “没错，总负责人是我。”半天不说话的福明立刻呵呵的说道。“别列科夫你尽管放心好了。我知道你特别关心咱们部队的事物，但是你现在还在养伤，尽情的享受闲暇的日子吧。一切的麻烦事都由我们负责。” “怎么可能全由你们负责。”杨明志小声嘀咕，这事儿暂时就不管了，明天再去工地上看一看拉倒。 在食堂里，耶夫洛夫询问起了火炮的事，他得到了杨明志的答案——制作反坦克炮完全没有问题，一切材料都具备，唯一欠缺的就是一张工程蓝图。 “如何制造武器，你们都比不上我。”杨明志一脸的自信，他值得众人的信任。 “那是，那是。图纸还是由你画，就像你明的那些武器一样。我想这一次你还能再立一功。”耶夫洛夫恭维道。 杨明志实在没有谦虚，在吃罢了晚餐，他和妻子回到了自己分配的宿舍。 他的左臂受伤，若是乱动会有难受的痛苦，姑且还是继续捆扎在自个脖子上。油灯已经被妻子点亮，在他的面前是一副桌案，还有牛皮纸和铅笔。因为钢笔会阴墨水果断不用，这牛皮纸其实也很宝贵，一样不能浪费掉。一份统计材料也摆在桌子上，这是那门火炮的各项数据。 看看手表，已经是晚上的八点。 “好了，我现在开始工作咯。”他自言自语的宣告开始动手，第一步便是翻阅那文件。 此时，杨桃作为人妻，正努力的为丈夫分忧。俄罗斯人的床铺自古以来都喜欢窄样式的，甚至在彼得大帝时代，这位君主的卧榻也很窄，以至于他总是掉下床。 杨桃幼年时可是睡土炕的，岂能容忍狭窄的床铺？ 她现在的身份是副师长的妻子，说话也颇有分量。 杨明志察觉到这丫头在户外和几个战士商量什么，不一会儿，只见士兵又扛着新的床铺进了屋，制造的不小的噪音。 “怎么回事，你们这些人注意一点，我正在工作！”杨明志受不了聒噪，说话有些斥责之意。 “抱歉，长官！”一名士兵敬礼道，“我们也是为了你的健康着想。” 杨明志暂且停下工作，只见几名战士把三个木床并拢在一起，他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嘴角不禁浮现一丝笑意。“那个妮子，想的还挺周全。” 在杨明志看来，画一份图纸非常简单。那门37炮的数据参数记录的清清白白，自个只要射击一个炮架就好了，最关键的要点便是重心问题。毕竟这炮是坦克炮，和一般的战防炮还有一定差距。 经过两个小时的奋战，设计方案初见成效。 “怎么，靠在椅子上要休息么？还是工作已经做完了？”盘坐在床铺上的杨桃问道。 杨明志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缓缓的放下铅笔。“我已经做完了。明天把图纸交给里固施科夫，我们只要等待他把东西造出来就好。” “软来如此。那你也赶紧洗洗涮涮休息吧。” 杨桃故意用娇媚的声音多说了几句，温柔的话语弄的杨明志心里痒痒。如果自己是活蹦乱跳的一点伤没有，她再这么嗲，自个还不得果断的扑上去，再来一阵深层次的爱抚？ 不过一个优秀的男人，关注裤腰带也是本事。娇妻再美，在这艰苦条件下还是省省心的好。杨明志擦了擦脸，又对守夜的士兵交待了几句。接着进了房门，吹灭油灯。 一觉醒来，杨明志摸摸四周，那个可人儿呢？难道那丫头又早早起床，是提前去洗漱了。 杨明志缓缓的坐起来，只见桌子上的图纸已经被折叠好，看来被人动过。他心中一惊，这图纸可是日常重要的。 杨明志立刻爬起来，简单的把衣服穿好，矗立在桌案前。只见桌子上还有一小纸条，上面有俄语写着：丈夫，我先睡醒了。我去食堂领点饭，你继续休息吧。 原来是这样，杨明志不禁欣慰的笑了。这丫头把重要的图纸当做一份公文，就像一般的公文那样折叠，和昨日统计的那堆数据文件放在一起。 “小桃啊，小桃，你若是活在我那个时代，我可以让你做我的秘书。”杨明志赶紧把文件收拾好，自己就在门口站一会儿抽一支烟。 正夹着香烟吞云吐雾，杨明志猛然意识到，自己对于香烟的态度也变化了。 战争年代，香烟和酒最能缓解士兵的压力，苏军在生活上比不上德军，更差了美军几个档次。美国佬能在前线喝到可乐，苏军还是喝白水。只有少量的苏军军官能得到美国援助的可乐，就连朱可夫也得灌到水壶里偷着喝。 后勤上的劣势，导致苏军战士总是想在敌人尸体上找到一些好东西。尤其是香烟和酒，最好是法国产的葡萄酒。这些物资能藏起来就不上缴，战士们现了香烟包和雪茄，往往立刻就开始吞云吐雾。 抽一根烟，人便陷入沉静，杨明志已经懒得管什么有害健康的事，虽然自诩自个是神佛保佑的家伙，还是一颗子弹就能要了小命。能享受一番就享受，他注意到几个卫兵也是眼巴巴的看着，不禁动了恻隐之心。 “我记得昨天就见到你们。做卫兵有时候也挺无聊的，都过来吧，给你们几根抽抽。” 不久，杨桃提着篮子归来，带着几块烤面包，正见叼着烟的丈夫和几个卫兵谈笑风生。 “哥，你还真有闲心，赶紧过来吃点东西。一会儿你不是还有很重要的事。”杨桃说着就把篮子放在地上，将一块面包塞进丈夫手里。 “好了，我不跟你们聊了。以后好好打仗，不要胆怯了，记住，子弹更容易击中懦夫。” 几个士兵听了教诲立刻敬了军礼，他还有自己的事便离开了。 早饭吃的很随便，杨明志便是就这凉水吃面包，妻子亦是如此。这小人儿，啃气面包也像模像样，看着就香。实际上这只是一般的烤面包，还加入了一些杂粮，所谓的节约粮食。实际上比起老毛子的黑面包，甚至是列宁格勒之围的加了锯末的黑面包，口感和质量上简直优越极大。 即使这东西还是非常的粗糙，在填饱肚子之余，最大的好处怕是如厕痛快。 吃罢了早晨，杨明志立刻行动起来，所有的文件一并带走，拉着妻子直奔里固施科夫那里，即军火的生产车间。 苏联老早就定下了八个小时的工作制，后来新中国也是学习他们。早晨八点工人上工，到十二点结束，下午两点继续上工，下午六点结束。 里固施科夫去的更早，他挑选了几位经验丰富的工人，准备接手反坦克炮的建造。 杨明志在八点整准点到达，工人们已经等候多时。在一间木质厂房里，坦克炮平静的摆放在地上，杨明志把图纸交给里固施科夫。“我已经完成了，剩下的工作就是你们的。我给你们三天时间，你们完全可以制造完毕。” 里固施科夫接过图纸简单的看了看，副师长不愧为专业人士，画图也非常标准，各个部位都标注了参数，仿佛他是从基洛夫工厂那样的大厂子过来的人才。 不过里固施科夫更希望表现自己，在看过图纸后立刻保证到：“我不需要三天，两天即可，今天不算。在后天的晚上，我们已经会给你满意的结果。“ 他是如此的自信，杨明志点点头。“行，你自己拿捏好就行。我完全不担心你们偷工减料，反正火炮完成后，我们还要开火实验。而且关于弹药的问题，我也有一点要求。” “哦？弹药还在鲶鱼村，副师长还有什么要求？” “当然有，我希望把炮弹里的炸药换成苦味酸，要把杀伤性提高到最大。”杨明志认为37毫米炮弹完全不能作为一种步兵炮弹，因为威力太小了。要么使用大口径重炮，要么就在炸药上进行改进。苦味酸无疑是目前的最佳选择。 里固施科夫点头答应，因为理论上是完全可行的。“只要副师长能把炮弹都运过来，所有的普通炮弹都能进行改造。” “很快就是了。”杨明志不禁拍拍这人的肩，“同志，师部以后就会搬迁过来，同样，部队的弹药库也会在这里设立。以后你们军工人的表现非常重要，部队能否大胜仗很大程度就要仰仗你们了。” 这是重担压在身，同时也是部队的信任。里固施科夫知道口头保证还不如行动，他的内心已经激情燃烧，定要起生产狂潮。(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八章 拜访新仓库 近卫284师现在的兵力超过五千人，加上广大的平民，总共控制的人口高达一万三千人。这是一张巨大的胃口，大部分人只要依靠马铃薯过活。 然而马铃薯这种食品必须在相对干燥的地方保存，尤其注意不能让它接触泥土。因为马铃薯本就是植物的块根，它一旦继续发育变绿也就不能吃了，因为产生的龙葵碱甚至能要了人的命。 所以如何储存这些食物就成了当务之急。 九月份的时候下了几场大雨，雨水来的快，去的也快。进入十月份后，人们开始担忧起来，雨季真的要到来了。 福明非常懂得乌克兰的风土人情，普里佩特沼泽就在乌克兰的边境地区，这里的气候也很有乌克兰特色。他比杨明志更加着急，雨季一旦降临，往往就是好几天的阴雨。 他觉得搬迁大本营这件事是非常正确的，铁匠村的地势较高，不像鲶鱼村。搬家这件事要慢慢来，师部的最终搬迁可能比较慢，因为营房必须提前建立好。 大雨之后，沼泽地泥泞不堪，原本的小池塘变成大池塘，河水暴涨，鲶鱼在到处翻腾。现在已经是十月，冬季鲶鱼等大部分鱼类会蛰伏，人们依靠的还是马铃薯。 气候已经转凉，秋季降临大地，灌木丛开始枯萎，大部分树木开始落叶。 这几天杨明志把制造火炮的工作全盘交给里固施科夫，自个也就闲暇下来。作为一个领导者，他知道自己并不需要每件事都亲力亲为。战士们和民兵们各司其职，集体农庄的苏维埃早已恢复，农民每天都有任务，并不会闲暇下来。 现在一些战士正在挖掘那座土破，要在土坡上建立多个仓库，这应该是一个很大的工程。 杨明志决定去亲自参观一下，这才得知那土坡距离村落有三公里。在此之前，他必须和自己的同僚把各种事务商量好，会议开始了。 “那地方距离村庄很远唉！我们在那里建造仓库，还不如干脆在那里建造新的定居点。”一场非常简单的会议上，杨明志提出自己的意见。 “如果你是这个意思的话，其实也未成不可。”耶夫洛夫随性的说道。按照他和福明的意思，当前的当务之急就是建立仓库，把大量的马铃薯储存进去。 在土坡上挖掘洞穴，就像是挖掘防空洞或者是矿洞那般。洞穴里恒温恒湿，外面下大雨里面只要做好防水工作也就不会有大碍。 杨明志需要那个土坡的具体地理信息，福明如同变魔术一般的拿出一份地图。“这是前任村长里固施科夫绘制的地图，按照军队的要求还画了等高线。”福明把地图摊在会议桌上，手指着画着圈圈的地方。“这个类似三角形的区域，就是那个土坡，或者说是小山。这一带的地理条件也比较优越，不像鲶鱼村那里泥塘很多，这里全是森林平原。” “哦？！居然全是平原！”杨明志喜出望外，激动的说道：“这不是天佑我们嘛？地势较高又都是平原，森林植被也很多。这里是最佳的选择，我们就把未来的大本营搬迁到这里。” “你是认真的么？”见到这人态度果断，耶夫洛夫不由捏一把汗，“要不等耶莲京娜回来，我们再听听她的意见。” “我想不必了。卡维斯基！” “有！”新的村长举起手，会议中他一直是聆听着，现在领到新的命令。 “你务必建立大量房屋，我已经决定了，以后把家安在那里。你要建立大量的营房，我们留下足够多的军队驻扎，配套的设施也要建立。我们以那个小丘为中心，建立起一个仓库区，必须留下重兵进行防卫。“ 杨明志这么一说，耶夫洛夫顿时觉得非常有道理。作为师长属于火线提拔，他之所以担任这个职位，很大程度也是军队高层要保证这支部队在法理上，正统的苏联军人才是最高指挥官。别列科夫早已被内务部调查清楚，一个阿穆尔河对面来的中国人，信仰上倒是自己的同志。 耶夫洛夫知道自己的斤两，今天别列科夫是这样的决定，他全面认同。既然正副师长都是这个意思，福明也就同意。 “好了，咱们部队的领导层就是四人团。”杨明志提到了新的词汇。他和耶夫洛夫，以及福明和耶莲京娜，四个人是整个群体的最高领导，组成“四人团”。“咱们四个人中已经有三人同意我的决定，耶莲京娜代表苏共，她应该也很支持。我们即刻起就开始办。” 卡维茨基的任务便是发动群众，在杨明志等人去视察仓库建设后不久，大量的村民被发动起来去建设，尤其是大量的妇女，男人主要当兵去了，女人成了建筑工人。 三公里的路程不远，杨明志等人步行前往。 那里建设刚刚开始，究竟会有怎大的作为，大家拭目以待。所以杨明志很是开心，一时间忘记了自己还有伤。修养到现在伤病不能在组织他火热的心，这番还有妻子这个小护士陪着，完全不用担心身体健康。 “等火炮生产完成了就试炮，之后我的伤差不多没有问题了。你也就不必一直照顾我，作为狙击手，你必须投入训练。不然你会被远远落后于娜塔莎。”走在半路，杨明志给妻子规划起未来。 库塔镇之战结束后，少年哈尔科夫经历了他做认知的最惨烈的战斗。这个家伙没有被吓到，反而在战争中学习战争，迅速总结心得教育他的手下——那群少年兵。 娜塔莎则因为立了功，成了孩子们心中的英雄。她不骄不躁，深知自己还应该有大作为，这些日子一直在苦练军事技能。 相比之下杨桃就生疏许多，军事技能止步不前，医疗技能倒是学到了不少新知识，甚至一些新的拉丁语词汇标注的药品名称。 杨桃听了丈夫话频频点头，她从不想作为男人的附庸。身为猎人的女儿，她知晓拼搏的意义，何况自己的男人就是喜欢自个努力学习的样子。 大家在林间小道穿行，几十分钟后抵达了土坡，更是见到了正在施工的现场。 只见这里大约二百多人，每个人手里都有工具。 “这么多铁锹，这么多镐斧，全是铁匠村最新制造的吧！”杨明志不禁问道村长卡维茨基。 “是的，除了制造军火，我们也必须制造农具。这些铁锹制造非常简单，金属板冲压一次就完成了。”卡维茨基绘声绘色的向杨明志描述，这些工具加工的事，两人很有共同语言。 参与挖掘洞穴和建设仓库的工人超过二百人，这些人主要是民兵，还有少量的现役士兵。 老毛子往往都是建筑人才，这主要还是他们居住的环境。住在乡下的人要自己建设房屋，他们建造传统的木刻楞——非常防寒的木质建筑。 只见不少人在山坡上掘土，土壤被放进篮子再运到马车上，所有的土石方集中在一处。 杨明志饶有兴趣的向前走几步，显然这些劳动者并没有意识到有大官儿到了。他看到一些人也在伐木，在土坡的不远处正在建立房屋，听卡维茨基所言，这是建立在地面的仓库。 “毕竟挖掘洞穴并不是唯一的，反而是建立地面上的仓库最简单。为了防潮防水，我们采用新的模式，在地面上设立木桩，再钉上木质地板，如此粮仓杜绝水患。” 卡维茨基所言不就是栅栏式建筑嘛！杨明志笑而不语，心想就不必和这人显摆中国某些地区的传统民居。他一个老毛子也破天荒的想出这种建筑，值得表扬。“干得好同志，未来很可能有持续不断的雨水，我们把粮仓大规模改造，我可不想咱们的面粉和土豆都烂掉。” “那是那是。正副师长你们稍等片刻，我去把负责人喊来。这里的具体建设你们亲自询问即可。”说罢，他迅速跑开。 走了一些路，杨明志有些倦了，旋即就找到一个被砍倒的树干坐下来。妻子那小身板就倚靠着自己，她还带着一个小医疗箱以备不测。 “别列科夫，你觉得怎么样？”坐下来的耶夫洛夫突然问道。 “好极了，你看咱们的人，每一个都兢兢业业的。这体现了苏联的精神，德国人根本不能打败我们。” 耶夫洛夫讪然一笑，眼神中不禁透露出一丝迷茫。 “其实我很担心，我相信你说的都是真的，咱们肯定会胜利，红旗会插到柏林。可是现在，咱们在白俄罗斯输了，在乌克兰也输了。敌人在猛攻布良斯克，猛攻斯摩棱斯克，猛攻敖德萨，他们要打进莫斯科。我们很幸运的幸存下来，不幸的是，咱们身处孤岛，四面八方全是德国佬。” “那又如何？沼泽地可是天堑，再说，你我都不是懦夫。如今的战斗你也看到了，我军的战士们都是很好的战士，在优秀的指挥官带领之下，必然取得胜利。” “比如说你。”耶夫洛夫笑道。 突然间又一次被拍了马屁的感觉，杨明志听着挺爽，也就自负起来。“没错，就像我。还有牺牲了的基尔波诺斯，他指挥大兵团把德军进攻部队狠狠拖住，若不是敌人断了他的后路，源源不断的援军肯定就能在乌克兰进行战略反击。” “可是说什么都晚了。”耶夫洛夫摇摇头。 “还不晚，我可以断言，苏联不会亡，他们会在莫斯科城遭遇失败，就像拿破仑那样的失败。至于失败的原因，这是军事层面的事，我不多说。” “好，随你。”耶夫洛夫乐着掏出烟盒，递上一根，“来抽一根。” “不必了，老婆在这儿，她说闻到烟味儿会咳嗽。” 杨桃听到，顺势卖个笑脸，突然间，大家却听到一声惨叫。 “怎么回事！”杨明志马上站起来。 耶夫洛夫眼神很敏锐，他看到一个人正捂着自己的手，疼痛的大叫。已经有几个人围了上去，一边还有个拿着木锤的人在发愣。“我想，有个倒霉蛋被锤子砸到手了。” “是嘛，亲爱的，幸亏你带着医疗包。跟着我，咱们去支援一下咱们的人。”(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九章 地下仓库 手持大锤的人因为一个恍惚，锤头砸在树桩滑了一下，不幸击中了扶着树桩的人。 倒霉蛋当即捂着手，那一锤直接将手砸出了血。这种在生产劳动中出现的安全事故很是常见，修建仓库和挖洞都是重体力活。更多的人还是手上磨了水泡，或者是肢体的擦伤。 工地上配备的有医疗人员随时应对不错，没想到这个倒霉蛋遇到了极高的待遇。 “剩下的都交给我，我是部队医院的贝茜卡。”杨桃把围观的几个人招呼走。 这些人都是现役的军人，他们立刻认清了居然是正副师长亲自到访，不禁肃然起敬。 杨桃所能做的只是早期处理，这个人的手在滴血必须迅速缝合。部队里没有特效的止血药，只能期望他自发性的止血。 不一会儿，驻扎的医生护士赶来，他们见到大官也大吃一惊。 “你们完全不用紧张，将伤者搀扶走即可，我们过来只是来看看你们的建设工作。”杨明志说道。 围观的人们散去，他们的建设计划要继续实行。建立木桩的工作继续下去，只是工人们更加的小心谨慎。那个失误的持锤者也没有受到什么惩罚，只是要求他继续小心谨慎。 工地上一片繁忙的景象，他们沿着新开辟的土路建立了一串施工地点，每一处都是先打下木桩。只见几个建筑已经开始建设，他们树立起多个树干，又把制作好的木板铺设在木桩上，用铁钉固定好。 比起挖洞的事，杨明志看着他们盖房子不禁迷醉。稍许，这里的负责人过来了。 他是一名下级军官，很会搞土木工程，见到两位长官当即经历：“报告长官，我是上士奥尔金，负责黑山的施工。” 两人回了礼，耶夫洛夫笑眯眯的，杨明志则注意到了他说的那个词汇。“黑山？这里的小土丘就是它的名字，你给它叫做山。“ “是的长官！”奥尔金立刻放下严肃，说道：“咱们这一带这样的高地不多，这个海拔一百的高地全是地区的一个制高点，所以称为山也可以的。” 杨明志点点头，”也好，以后这个黑山地区会有更大的发展空间。既然你已经到了，那就带领我们参观一下。” 由奥尔金引导者，大家漫步在施工区。大量的马车在运输着挖掘出的土石方，或者运输刚刚砍伐后的树木。土石方被堆积在一起，已经如同一座小山，至于砍倒的树木另有去处。 那是几台木工车床，畜力驱动。几匹马被鞭子驱赶着转动绞盘，工人将树干加工成笔直的木材作为建筑材料。这些古老的机械不足为奇，它们加工的木材质量优秀产量也大。白俄罗斯这里木材资源异常丰富，百年大树比比皆是，杨明志完全不怀疑这些人能很快把新的仓库建设好。 当然，最关键的仓库还是洞穴，奥尔金引领大家置身于一处洞穴挖掘现场。 在这里，杨明志异常吃惊的注意到，这里有工人在搅拌水泥。 “真是不可思议，我从不知道咱们还有混凝土？”杨明志惊喜万分，他从未听里固施科夫说过这些，自己只知道铁匠村很能制造武器。 奥尔金笑了笑，正巧，一辆马车拉来一些麻袋，这些沉甸甸的东西就是水泥。他命十几个工人一拥而上，将麻袋卸下来，并打开了麻袋。杨明志凑上前去，只见这一袋子都是石灰。 所谓混凝土，就是二氧化硅和生石灰的化学反应，最后两者在水分的催化下完美结合，成为坚硬的固体。如果再加入钢筋，坚固程度就更佳。 杨明志万万没有想到铁匠村还有这个保留节目，这令人沉思。“既然我们还有水泥，细沙是不是也有很多。” “没错，实际上咱们这里虽然是森林平原，还是拥有一些裸露的岩石。”奥尔金指着大家面前正在挖掘的洞口。“计划上，我们要用石块堆砌一个入口，再用水泥装修一番。至于内部，为了安全也必须堆砌石块。” 杨明志满意的点点头，问道：“既然如此，我想咱们也可以制造一些永久性的防御工事。咱们毕竟深处沦陷区，敌人对于我们的进攻可能性很大。我们以钢筋混凝土制造机枪甚至火炮碉堡，敌人除非用重炮平射轰炸或者出动俯冲轰炸机，否则咱们的碉堡必然固若金汤。“ 杨明志说这些，是因为自己知道德国人早晚有一点要试图把整个白俄罗斯的游击队肉体消灭，为了从快从速，往往不分青红皂白的屠村，连婴儿也不会放过。如果他们知晓在沼泽地有一个巨大的游击队的营地，必然会试图大规模兵力的围剿。 一旦发生反围剿战争，修筑合适的防御阵地也是取胜的关键。 正当杨明志不禁畅想中，奥尔金无可奈何的泼了一盆冷水。“副师长的设想非常好，可是我们现在很困难。这些水泥是村里储备的，现在用于建设仓库，或者说也有防空洞性质的洞穴，必然消耗所有的水泥。咱们这里有不少岩石，却不出产石灰。” 杨明志听他解释一番，难道是怕自己听不懂？此人比划了一番，方才知晓，他说的岩石主要是花岗岩而已。 “好吧，是我想的太多了。水泥既然非常宝贵，你们必须节约的用，然而也不准偷工减料。毕竟水泥防水，我们把物资搬进洞穴，外面若是下大雨，洞穴内部也必须保持干燥！” “遵命长官！”奥尔金立刻敬了军礼。 耶夫洛夫听这二人说了半天，他们说的东西更像是建筑工程师的对话。奥尔金不用说，这人本来就是很好的工兵，参军之前是研究建筑学的学生，在机械方面也有一些造诣。而别列科夫，今天他表现的也是个建筑师。 他是一个奇人！耶夫洛夫说道：“别列科夫，你对奥尔金他们这些人修建的情况还算满意吗？” “还不错。”杨明志挠挠头，“不过我们都在外面，他们做的到底好不好，我们还得进去瞧瞧。所以我必须进去。” 杨明志很是好奇，现在洞穴还在挖掘，不时有战士抱着满是泥土的篮子从洞中出来。 这洞穴目前有三米宽两米高，空间还是很拘谨，所以负责挖掘的战士一直在扩大。他们如同顿巴斯的煤炭工人那番，挖掘工作也活像一群鼹鼠，或者是奇幻文学中的矮人和德莱尼。 其实杨桃并不希望丈夫亲自去洞穴内看看，她在东北的时候直到附近的山脉里埋藏着很多宝物，比如说煤炭。鬼子占领东三省后首先就要利用煤炭资源。杨桃只是一个平凡的农家女孩，因为有着猎人的经验，知道了一些洞穴的奥秘。 她总能听父母说起什么，日本人招募矿工去挖煤，赏一碗饭吃。不少人自然没什么民族气节，屁颠屁颠的去给鬼子挖煤，结果总是出事故。矿洞坍塌，矿工被活埋，人回不来，抚恤金也不可能。 这个洞穴仿佛是一张血盆大口，进入就难以出来。这里面仿佛有非常多的危机，不禁让女孩想起很多。她下意识的拉着丈夫的衣襟，有些怯生生的问道：“哥，你真的要进去吗？非常危险呢。我害怕这洞穴会突然塌掉。” “那是不可能的！”一名抱一篮子土的工人听到这姑娘的话，不耐烦发说道。 奥尔金立刻解释一番，生怕自己的工作让两位师长怀疑。原来这洞穴也是按照矿洞的设计。暂时洞穴由木杆支撑，等挖掘深入后再以石块堆砌成墙壁，其中天花板更是要以钢筋混凝土制作预制板。要能承受压力更要防水。 杨明志很是满意，他不知妻子在担心什么危险，反正是在担心自己的安危罢。 “亲爱的，完全不用害怕的。要不，你我一同进入瞧瞧。” 杨桃注视着丈夫的笑容，弱弱的点点头。 如此，耶夫洛夫更加大胆的举起一盏煤油灯，进入洞穴，杨明志紧跟其后。 此时户外的气候很是凉爽，洞穴内却是寒冷。杨明志攥着妻子的手，明显感觉到她的紧张。也罢，这妮子经历过一系列血腥的战争，但置身于黑暗中，本能的恐惧又被勾了起来。 油灯的光芒昏暗，杨明志自知自个的瞳孔已经方法到极限，在黑暗中捕捉最微弱的光芒。在他的两侧都是土壤，这些泥土并不潮湿也不干燥。 几人向里走了十几步，又有一名士兵抱着一篮子向外走，他自己也带着油灯，遇到新进来的人还催促一番。 “呵呵，把咱们也当做工人了。”耶夫洛夫笑道。 “是啊，黑暗中难以区分我们的身份，再说，进入洞穴不都是工人么。”杨明志道。 很快，几位抵达了洞穴的尽头，这里挂着多盏灯。在洞顶之上还有一个小小的通风口，如此在洞穴中挖掘就没哟缺氧的危险。 只见几个工人正一铁锹一铁锹的铲土，他们非常的卖力气，如此才能在短时间内挖掘一个深度有三十米的洞穴，并且还在深入挖掘。 不一会儿大家全部走出这个洞穴，奥尔金介绍，像这样的洞一共有三个，之所以如此是考虑到水泥的储备情况。 他将众人引领到自己的办公室——一间木屋。 这办公室其实也是他的卧室，他比其他人的居住条件更好一些。因为职务所在，奥尔金必须住在施工地点，很有包公头的感觉。 他拿出一张简单的施工示意图，摊开在桌案上。 “黑山里要建立三个仓库，每一个还有若干分支，如此我们可以储存更多的物资。洞中恒温恒湿，能够很好的保存粮食。黑山的周围，还要建立至少二十个小型粮仓，全部是建立在树桩之上，完好的避开了潮湿地面……” 杨明志和耶夫洛夫听他的直观的介绍，村长卡维茨基又说道：“目前做到这些是我们的极限了。” “是嘛？你们做的很好。”耶夫洛夫欣慰的说道，“以后师部搬迁过来，你还有大作为。” 卡维茨基微笑点头。 倒是杨明志又皱起了眉头，引起了耶夫洛夫的注意。“怎么？我的参谋长兼副师长还觉得有什么不妥吗？” 杨明志沉默了一下，缓缓说道：“我还有个想法。咱们或许不仅仅可以储存食物，甚至能生产食物！就在洞穴中！“(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章 蘑菇论 在原本的位面，杨明志知道一种特殊的经济模式——洞穴经济。这个字眼看起来太大了，实际上所谓洞穴经济，就是农民把洞穴利用起来，种蘑菇便是一个重要项目。 其实不光是天然的洞穴，很多防空洞在冷战结束后也纷纷废物利用，有的作为仓库，有的就成了蘑菇的农田。 杨明志参观过一些蘑菇生产基地，只是不是洞穴。 那是一些普通的农村民房，老百姓将房间改造一番，成了彻头彻尾的小黑屋。 要避免光线，要保证温度的恒定，还有相对湿度达到90%，另外培养料的含水量要求也高。既然在附近的山林中，村民和士兵总能采集一些食用菌，为何就不能把菌种保留，自己培养蘑菇呢？ 杨明志把话说出来，奥尔金非常诧异。他深知自己不是这块料，却也要怀疑一番。 “长官，十月份乌克兰和白俄罗斯的降雨一般比较充分，而到了冬季，气温会跌到冰点以下。即使我们种植蘑菇，这样的低温肯定会影响巨大。到了冬季，马铃薯也停止生长，我们根本不能发展农业。” “是么？同志，你的话太绝对了。”杨明志说道。 “也许吧，副师长同志，我并不是什么农业学家或者植物学家。我们在洞穴里种蘑菇，或许卡维茨基更有经验。” 奥尔金把话转到新上任的存在卡维茨基头上，他就在这里，并且一脸懵逼。 杨明志看看他，不禁摇摇头。“或许真的是我太一厢情愿了？你们毕竟是一群工人阶级，种蘑菇的专家咱们的营地可能根本没有。” 耶夫洛夫马上接过话茬，说道：“是嘛？别列科夫既然你提到这件事，你或许是有经验的。亦或者你是听说过或者见过，就凭借自己的记忆，你完全可以搞一搞，我们也会帮助的。毕竟我知道蘑菇这种东西，长的很快也能填饱肚子。战士们每天都吃马铃薯和面包，到了冬天蔬菜匮乏了，多一些蘑菇也能调剂一下。” 杨明志噗呲笑了，“好吧，要不我就硬着头皮试一试。” 就在这时，处在角落中的杨桃不禁咳嗽一声，弱弱的插话：”如果是蘑菇，我会。“ 她的话顿时使她成为焦点，众人齐刷刷的看着这个灵巧的姑娘。杨明志赶忙问道：“贝茜卡，你刚才说，你会种蘑菇？” “对！我会，因为我真的种过，有一些经验。” 杨桃所谓的经验，那时候还是在几年前。她已经罹难的父亲除了带着她去打猎，也教她采集。附近的山上不仅有猎物，还有五花八门的山珍。人参和灵芝是最珍贵的，除此之外，可以食用的蘑菇也是五花八门。 为了以后更好的采集，她的父亲采集了布满菌丝的土壤带回家，经过一番加工处理就制作好了培养基，加入多少腐殖质多少水，这些要领到教给了还是幼女的杨桃。 那些是她温馨的记忆，后来亲生哥哥去当了兵，弟弟留在家里。灾难将领后，只有她一个人在枯井里挨过了鬼子的搜查，如果哥哥还活着，应该是跟着东北军入了关。因为这些是痛苦的回忆，杨桃不愿意揭开自己的伤疤，甚至也不会告诉丈夫。 她之所以可以很随性的称呼丈夫为哥哥，也是因为她那个当兵的大哥，按照年龄也就比杨明志小几岁而已。 杨桃声称她会种蘑菇，会制作培养料，而且也会分辨出那些是可以食用的，哪些有毒。 经她一番说辞，杨明志恍然大悟。这丫头的经验早就暴露无遗，在撤退的途中战士们在森林中到处找可以果脯的东西。这丫头总能找到一大堆五花八门的蘑菇还有野菜。 ”可以吃的蘑菇总是不起眼，有毒的总是太显眼。“杨桃凭着女人的直觉和猎人的经验，在这异国他乡分辨出了那些蘑菇可以吃，甚至在鲶鱼村的附近，她也找到了容易生长蘑菇的区域。 大家听了这丫头的所赐，一个个喜出望外。 “如果你们听从我的配方，找到含有菌丝的泥土，我们能迅速制作培养基，之后就是将其置身于合适的地方，待其静静的成长就好了。”杨桃的话就像是蘑菇一定可以培养，她信誓旦旦的样子令杨明志也倍感信心。 蘑菇这种真菌植物，只要保持恒定的温度和湿度就可以培养，洞穴无疑是天然的培养基地。 杨明志说道：“既然下雨后我们的黑山会渗入雨水，这样湿度就可以保证。温度的话洞穴的特殊环境能让它在最寒冷的时期也能保持温度，夏家也是异常的凉快。索性我们就多挖掘一些洞穴，专业生产蘑菇。如此即使是冬季，我们还是可以生产出一些粮食吃。” 能在冬季生产出粮食，这听起来极具诱惑性，大家被杨明志夫妇说的蠢蠢欲动。 “既然副师长是如此想法，我们干脆就行动吧！”奥尔金说道。 “行！那么师长你有什么别的异议么？”杨明志扭头问到耶夫洛夫，得到了他完全支持的答复。 “那好，贝茜卡！我以长官的名义给你命令，既然你说你有能力制作培养基，那就去做吧！我们说干就干！” 情况变得很唐突，杨桃吐吐舌头，自己又多了一重身份——采蘑菇的小姑娘。 这是丈夫的命令，更是长官的命令，女孩选择完全服从。不过她也提出了小小的要求，即需要一些人听她指挥，去挖掘含有菌丝的土壤。 这次拜访“黑山”建设仓库的工地真的收获很大，杨明志万万想不到自己同床共枕的妻子还会种蘑菇。仔细琢磨下去，如果真的如设想的那样山洞里长满蘑菇，战士们的餐桌上有能多一道菜，其实情况还不仅仅是如此。 让马铃薯作为人民的主食，它却缺乏一种非常重要的氨基酸——色氨酸。如果人长期只使用马铃薯，比如导致一些必要氨基酸的匮乏，其最显著的结果不仅仅是精神萎靡，甚至身上会出现奇怪的溃烂——毕竟人体所需的各类氨基酸要共同完成身体细胞的构建。 如果能量产蘑菇，马铃薯的劣势就能忽略掉。因为蘑菇也是富含氨基酸的，两者可以达成极好的互补。如此小麦面粉的摄入对于普通人能进一步降低，好的粮食给最能打仗的人，普通百姓，在这艰苦卓绝的敌后战争环境下，不会饿肚子已经是极大的幸福。 杨明志知道斯拉夫民族有着坚强的耐性，老百姓支持游击队打击侵略者，他们甘心饿肚子。因为大家知道，如果不把敌人赶走，所有人都会死。 在白俄罗斯，很多人为了苟活选择和侵略者合作，换取不杀的恩赐。更多的人则是在用各种手段抗争，所以进入十月份，还是有零星的人们迁移到沼泽地躲避战乱，结果发现了这里居然还有一座苏联的孤岛。 杨明志给妻子新的任务，这丫头马上领着一众村民进山搜索去了。早晨出发，傍晚归来，几辆马车拉满了土壤。杨桃信誓旦旦的说，这些土壤就能制造培养基。 杨明志完全支持她的工作，同时自个也在等待着反坦克炮的生产。约定的时间是三天，那个里固施科夫声称两天搞定，可是谁知道呢？ 天公不作美，天气进入阴雨。秋季的雨非常细腻，雨水不大，降温确是非常明显的。 下雨了，杨明志最担心的就是粮食问题。他立刻和铁匠村联系，要嘱咐耶莲京娜一番。 “你们这些人都安心吧，既然在铁匠村就忙活你们的大事。鲶鱼村这里完全不用担心，各个仓库的防水措施非常好！”耶莲京娜的一席话令杨明志等人非常安心。 不过这人也忘记说了一件事——捕鱼。 当雨水来临，栖息在鲶鱼村附近大量池塘里的鱼类纷纷沸腾了，尤其是鲶鱼集体从泥泞不堪中钻出来。这些生物的掠食本能趋势他们进入表层水域，因为涨水会淹死一些动物，它们就吃死尸，没想到被等候的捕食者一网打尽。 雨天反而是捕鱼的好时节，一群战士扛着麻绳编制的网化身成渔民，他们满载而归，一个个脸上洋溢着丰收的喜悦。 鱼获被统一集中，耶莲京娜激动的看着这些活蹦乱跳的鱼，命令道：“把鱼尽量做成咸鱼，空投给咱们的食盐要节约使用。制作了咸鱼我们做成后备食物留着过冬。”(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一章 策应维亚济马-布良斯克前线 阴雨天气持续了五天，待雨水结束的时候已经是十月十日。 降雨并没有阻挠大家的建设热情，新的仓库还在建造，还有大量的民房建筑计划。雨水无疑带来了很多麻烦，地面变得泥泞，鲶鱼村附近的池塘涨水。好在这雨水没有变成大雨，洪水什么的完全没有发生，不过气候是实实在在的转凉。 杨明志这几天一直待在铁匠村，天气不好自己的心情也很糟。他看到战士们依旧冒着小雨继续劳作，有些家伙是工作的太热了，干脆光着膀子干活儿。 这很令杨明志担忧，为此还亲自制止了几个赤膊扛着圆木的战士。他命令道：“你们不知道现在很冷吗？难道非得得了感冒才长记性？” 这些人根本没把长官的话当回事，因为他们确实很热。 恐怕就算是耶莲京娜在这里发号施令，这群人也是当面穿好衣服，待长官离开又怎么凉快怎么来。“真是一群狂人，未来一段时间病人肯定要增多了。”杨明志给部队医院捎封信，命令做好接受伤风感冒病患的准备。 阴雨天气，杨明志等人不便于到处走动。他最大的收获便是反坦克炮，它已经大功告成，里固施科夫按照图纸在规定的时间完成建造，虽然超过了他自己吹牛的区区两天时间。 杨明志非常满意，这炮盾，这炮架，看起来很像回事，包括机械瞄准的设备也都制作的很好。显然铁匠村的科研能力是极强的，这群工匠在正规的兵工厂可以有更大的作为，现在大家局限于小小的沼泽地，只能屈才了。 雨水停了下来，天气一直是个半阴天，好在太阳若隐若现。 温度开始回升后，居民们开始翻晒他们的衣物，战士们也到处找地方把有些潮湿的被褥翻晒到干燥。 杨明志和耶夫洛夫等人则回到了鲶鱼村，除了检查战士们在阴雨天结束后的情况，更要看看那些储存的物资。 只见一众士兵在翻晒马铃薯，原因无他，这些食物不慎过了水。的亏是气候比较寒冷，否则它们很快就要发芽了。 “马铃薯发芽就不能再吃，龙葵碱摄入过多会发生严重腹泻，甚至使人脱水而死。”杨明志立刻给予这些处理马铃薯的士兵命令，即在翻晒的时候发现有发青的果实，必须挑出来。 正副师长等人的归来，耶莲京娜急着向大家表功。她这几天一直在处理鲶鱼村和军营的各种事务，做了很多事。 一场简单的总结会议在师部的会议室展开。 耶莲京娜一脸的欢喜，即使她的身份要求她应该非常严肃。“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们，虽然下雨了，咱们的食物，尤其是那些小麦粉保存的非常好。如果要问我为什么，因为我命令村民们帮着保管。咱们的同胞很有阶级觉悟，面粉就在他们的家中，没有人敢偷拿一克。” 这不是肯定的么！杨明志腹诽着，他实在也知道苏联老百姓很听指挥，其实也是惧怕这个内务部的“女魔头”。因为耶莲京娜在执行命令方面非常果断，甚至冷血，她也是最近开始变得变通的。 耶莲京娜说了很多关于保管空投物资的事，弹药和被褥这关系到战士们的生活和战斗，他们必须自己保管好。而粮食方面，这些由集体农庄的民政人员和军队共同管理。面粉和罐头食物保存的最好，其次是大量腌制的咸鱼，最后才是马铃薯。 回来的时候，杨明志看到了很多拉直的麻绳，上面挂着大大小小的鱼获，数量很是庞大。部队并不缺食盐，尤其是那位图皮科夫，这位方面军总参最知道士兵日常都需要什么，食盐空投了两吨。这些食盐立刻投入腌制鱼肉的工作。 “你们可以放心，为了节约食盐，我令战士们把捕捞到的鱼立刻解体，去除骨骼只剩下大量的鱼肉。”耶莲京娜自诩机智如我，杨明志也很赞誉。鲶鱼没有刺，肉质鲜美，一块块咸鱼肉块能很好的解决战士们冬季的肉食和食盐的摄入问题。 “真的很不错，我的政委同志。”杨明志说道，“不过我们在铁匠村也没有闲着。新的仓库正在建立，我们还计划搞食用菌的养殖。我绝对想不到，咱们的贝茜卡居然有种植蘑菇的经验。” “你妻子！”耶莲京娜惊讶的问。 “对！就是她。这丫头已经制作了培养基，至于能不能成功几天后就能见分晓。” “是嘛，那么我们拭目以待。”耶莲京娜嫣然一笑也很可爱。 在残酷的战争中，这微笑温暖人心，显然她是笃信一点——苏联必定取得胜利。 杨明志归来之后立刻去了医院一趟，不出所料，气温骤降后医院躺倒了不少发烧的病人。 “他们都是伤风感冒，军事训练后不注意保暖，这些都是自然现象，你不用担心。”医生拉斯柳京对杨明志道，接着要求检查伤口情况。 本想着回来之后能再休息一下，没想到方面军司令铁木辛哥有发来一串电码，经过翻译后，他告知大家，此刻一场新的战役就在普里佩特沼泽地的东北方发生。就和已经阵亡的基尔波诺斯一样，他也决定利用一下隐藏在沼泽地中的生力军。 电码断断续续的发过来，最后合称为一道军事命令。 耶夫洛夫深知事态重大，立即打算召开一场军事会议。雨水刚刚结束，鲶鱼村这里还颇为泥泞，会议还是在这里展开。 所有的营长、连长和民兵队长被要求参与，还有几个农庄的村委机构，尤其是村长必须参加。 杨明志已经早早的知道了这份军事命令的内容，无他，还是要求近卫284师主动出击。而这次不再是自主选择袭击目标，因为目标非常明确——袭击切诺比火车站，尤其要尽量破坏火车头。 之所以要这样做，无外乎是尽量阻止敌人向前线输送物资，切诺比火车站在沼泽地的南方，距离鲶鱼村有五十多公里，只是下雨后大地比较泥泞，抵达那里更加费力一些。 很快，所有被召集的与会人员抵达，会议就在户外展开，大家坐着小板凳，听着耶夫洛夫大声念着演讲稿。 “同志们！方面军司令部告诉我们，一场新的战役已经开始。在维亚济马到布良斯克，德军正在猛攻我们的防线，我们必须援助咱们的友军。 同志们，你们都是军官，在咱们的部队则主要由白俄罗斯人和乌克兰人构成。你们都知道，近卫284师是在隶属于西北方面军时立功获得近卫头衔，现在西北方面军迅速重建，他们就守卫在那条防线。 所以，我们处于情谊也必须援助他们。方面军司令部命令我们进攻切诺比城，攻击那里的火车站，袭击铁路调运站，炸毁火车头，捣毁铁路。要让敌人的这部分铁路系统瘫痪，只要敌人不能把后勤给养还有源源不断的援兵送上去，我们就是实实在在的帮助了我们的友军。 现在，他们给予我们命令，在十月十三日，我们一定要出发。方面军司令部等待我们立功的消息。” 耶夫洛夫转述完毕命令书，台下的人们没有任何异议，很多血气方刚的军官站起来。一名连长嗷嗷叫：“打啊！赶紧打仗！我觉得在阴雨中自己都发霉了！” 苏军好战敢战，大家爆发出惊人的怒吼。距离上次战斗已经过去一个月，不少伤兵恢复了健康，一些人归队重新成为战斗步兵，有些则无可奈何的不能胜任一线战斗的任务，从而坐起了军工或者教官。 现在，杨明志自诩自己的伤已经恢复的差不多，拆线后又过了好多天，伤口愈合的很不错。 新的战斗谁来带队，杨明志当仁不让，他自诩伤口已经不会复发，继续持枪战斗完全没有问题。 给众人开完战争动员大会，几个高级军官有赶紧聚在一起商讨具体细节，时间非常紧迫，因为这份军事命令只给予部队两天的策划时间。 “你总是这么拼命！作为副师长，你是不是太轻视自己的生命了，或许以为自己冲锋在前能免疫掉敌人的炮火？”耶夫洛夫不禁酸了他几句，因为杨明志的作风很难让人信服他不会出现在战斗第一线。 杨明志吐吐舌头，得亏商讨军事计划都是几个人聚在一起策划，如若让老婆误会了，非得忧心忡忡如同受惊的兔子。 “好吧，这次我可不会再想战争疯子一般冲锋。你们说的都对，我既然已经是被人命的副师长，这条命就不仅仅是我自己的，我得为全体战士们负责。“ “唉！这就对了。”耶夫洛夫笑道，“你也是部队的参谋，咱们部队你还不清楚。我这个人虽然是正师长，真正的指挥能力一般般，你别列科夫实际就是所有军事行动的策划者，所以这次行动，我们如何战斗，还是由你策划！” “果然还是我！”杨明志耸耸肩，这肩膀上的担子太沉重，压得腰酸背痛。可是再苦也得坚持啊，谁叫自己是高级军官呢？(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二章 此战你不参加 杨明志的压力很大，上级要求284师主动出击，摧毁沼泽地南部的切诺比火车站。〔网［（ 他比方面军司令部还清楚这座小镇的意义，几个月前大部队撤入沼泽地后分了家，库兹涅佐夫率领数万人进入切诺比，经由这里的铁路系统乘火车撤往后方。 切诺比就是这样一座小城市，依靠着第聂伯河而建设，人口不多，却因为有一个火车站变得非常重要。白俄罗斯的一条铁路要经过切诺比进入基辅，而且这座城市还拥有一座钢结构的铁路桥。 自从德军攻入基辅，乌克兰的交通中心就被德军占领，他们顺势占领切诺比，最大的目的就是占有这里的交通资源。 此时此刻，基辅被德军占领后，迅成为德军南方集团军群的指挥部兼顾后勤补给中心。德军鲸吞乌克兰的苏军守军，俘虏六十万人。德军虽然蒙受很大损失，也知晓一鼓作气的重要性，他们选定了新的目标——莫斯科。 西南方面军司令给予284师的命令非常疯狂，给予杨明志等人的备战时间仅有三天，仅仅三天就要做出行动，要出兵攻打切诺比还务必要完成任务。“司令部真是太疯狂了，难道因为我所在的部队取得了一些列胜利，击垮了多个敌人成建制的大步兵团部队，就觉得新的任务很容易取胜？”杨明志腹诽着，可是命令就是这样，如若部队不遵守就是抗命。 杨明志身为部队的参谋，作战计划只能由自己确定，之后再把方案拿出来和大家商讨。因为时间有限，恐怕那几位也不会有什么意义。 夜已经深了，杨明志待在自己家里。秋季的夜很凉爽，空气中还弥漫着一些土腥味。大地安静极了，只有风声，还有巡逻士兵的脚步。门口的几位警卫士兵依旧在站岗，他们穿着空投而来的棉衣守夜，不禁打着哈欠。 杨明志笔直的坐在桌案前，仔细观摩地图，策划着战斗。 “真是有意思，我本应该是兵工厂去规划加工工艺，如今却像个军事家。一天的军校没有上，有的只是各种杂七杂八的知识，简直就是一个泥腿子，似乎还是一个天生会打仗的泥腿子。”他在心里自嘲着，却丝毫不敢怠慢，谁叫表现的那么抢眼，整个部队一个指挥作战的专家都没有，只能让自个这个外乡人挑起大梁。 就结果而看，还是外来的和尚会念经，作为游击战指挥官，简直是完美的利用了中国人的天赋。想到这儿，杨明志不禁乐了一下，甚至笑出声。 “哥！你笑啥呢？”盘腿坐床上的杨桃不禁问道。 “没啥，想到了一些别的事。” 杨桃只是知道丈夫憋在屋子里策划怎么打仗，那就不要干扰他。自己这番继续缝衣服，把军装上一些破损的地方缝上补丁。 这是她自己的军装，杨桃估摸着这次战斗自己必须参加，把军装弄好，然后检查一下枪械就能继续上战场了。 不过这只是她的一厢情愿，杨桃实际也隐瞒了一些事，难以逃过她丈夫的法眼。 杨明志一直挑灯夜战，他现自个的妻子也不是安安稳稳的休息，很令人揪心。她结束了针线活就盘腿坐着，瞪着大眼睛等待着，难道非得等自个也结束工作？ 作战计划已经有了一些眉目，既然命令是袭击切诺比这座小城，核心任务是瘫痪其铁路枢纽。那么怎么做办法可有好多种。 最好的办法自然是直接把火车站挖个底朝天，所有的火车头炸毁，所有的车皮捣毁，所有的铁道炸成一段一段的。至于敌人的有生力量，当然是能消灭多少消灭多少。但是这么打伤亡必然很大，何况铁木辛哥就是希望在敌占区搞一个大事件，完全没工夫考虑实际情况，就给予284师艰巨任务。 部队可战之兵，兵力过五千人，其中过六成是正规部队，而其中的精锐只有四个营，两千五百人。 空投之后，战士们的武器弹药得到了极大补充，加上铁匠村一个月的生产，装备情况比上次攻打库塔镇更优秀。然而经过上次的教训，强攻必然损失巨大，就是装备再优越，苏德两军的装备并不是代差，284师的装备只是略微占一点优势而已。 难道再像上次一样，牺牲数百人，受伤数百人？战士们就那么多，几次硬碰硬后还有多少人能打？ “呆仗爷不打，像其他部队那样，将士都敢战，然后成群成群的成了炮灰，以至于战争结束后统计阵亡了八百万士兵，失踪还有好几百万。” 所谓上善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最下攻城。老祖宗的兵法写的非常明白，强攻城市，攻方必然损失惨重，这才有了穷兵黩武国家自己崩溃。如果一根筋的执行铁木辛哥简单的命令，无异于和德军打消耗，最后284师又被严重削弱。 这么干绝对不行，所以在盯着地图思考后，一个极佳的计划应运而生。 因为只要切断切诺比的交通线就算完成任务，如果把那座桥梁摧毁掉不就行了？杨明志想起了南斯拉夫电影《桥》，游击队炸断关键桥梁，致使德军的部队无法通行，为反攻赢得了时间。 但是炸桥需要炸药，部队有那么多的炸药么？答案当然是有的，炸药就在铁匠村，那两枚里固施科夫的神器——两枚大号火箭弹，这弹头填充的可都是苦味酸，剂量很大，可以从弹体你拿出来用一用。 事后用一般的炸药装填进去，这种火箭弹既然已经制造成功，以后肯定还有机会用。 “对！就这么干！”杨明志为自己的聪明才智高兴，不禁怒拍桌子。 杨桃被吓了一跳，赶紧问道：“到底怎么了？” “没怎么了，作战计划有了！” 杨明志站起身伸伸懒腰，肚子不禁咕咕叫。 “嘿嘿，快十二点了，真该吃一些东西。” “嗯好，篮子里还有几块面包。”说罢，杨桃麻溜的下了地。她就像是家庭主妇那般，给丈夫准备一顿宵夜。 有贤惠的妻子照顾，真是幸福时刻。这丫头过了年就可以说是正式成年了，而实际她的身体早就育成熟。 她那背对着的身影可谓窈窕淑女，手持小刀切着面包。“一会儿就面包就这酸菜吃吧。陪你这么晚我也饿了。” “好的。我先静下来休息一阵。” 在杨明志的右手边，这丫头缝完了自己的军装，她想干什么再清楚不过了，可是这场战斗她不能参加，干脆就趁着这个机会跟她说明白了。 “一件事。” 杨明志这是用汉语说的，普通话接近于北平话，他知道妻子很喜欢这个。而杨桃说话，就像一般的黑龙江女孩那样。 “嘎哈呀？” “作战计划我心中有数，明天就去开会商量。” “嗯，我知道。所以我也得抓紧时间准备了！” 杨明志不禁停顿下来，缓缓说道：“这次战斗，你不要参加了。” 话音刚落，杨桃切面包刀也停顿下来。女孩转过头来，不解的问：“为啥，为啥不让我参加。” “因为你的身体？“杨明志微笑道。 “我的身体很好的！” 杨桃赶紧说道，不过她的话语中有一些不协调的震颤，这是什么，杨明志非常清楚。 他摇了摇头，“傻丫头，你不用逞强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事？昨天晚上你丢弃的带血的布条，我真的就不知道。” 杨桃心中一惊！昨日她可是在医院里，本来自己做的都非常保密了，难道还是有好事者报告给了丈夫？！ “哥！你怎么会知道！到底谁告诉你的。”杨桃的语气变得焦急。 “吼吼，果然有事吧。谁告诉我的这个没啥意义，但是你现在经期逞能，我作为丈夫的可就不高兴了。”说着，杨明志缓缓站在妻子的身边，抚着她瘦弱的肩膀。“亲爱的，你一直很努力。这一次你不能逞强，你作为女孩，在这几天是最虚弱的。上次战斗你累坏了，生理期也乱了。这次恢复正常后我可不希望你冒险。“ “是觉得我很弱么？觉得我是累赘？”杨桃很不敢，不禁扭过头，眼睛中写满了请求。 “当然不是。”杨明志的态度也变得严肃，“女兵有自身的劣势，这一点并不能因为男女平等的政策要求就能抹去。在泥泞的地带行军，我们可能还得泅渡涉水，你正处于生理期就老实待在军营，我可不希望你感染什么疾病，还有过度的消耗元气。” “那么娜塔莎呢？她会不会参加。“杨桃突然问道。 “会的。原因你可以猜到，她没来那个。” 杨明志苦口婆心说了一通，杨桃死心了，心情顿时有些低落，就继续切着面包。 宵夜中，杨明志看得出妻子的遗憾，又问了几句，这姑娘居然说：“不能和自己的男人并肩作战，真是难受。如果你在战斗中又负伤了，谁来照顾你呢？” “那是不可能的，这次我不逞能！你在军营等着我凯旋。” “是嘛，最好是这样。”杨桃下意识的嘟囔。 杨明志还想回几句，却现自己特么的刚刚立了个f1ag！TF，这是多么祥瑞，自个难道就此药丸了？“祥瑞御免家宅平安……”杨明志顿时双手合十念了很多遍这个。 丈夫的奇怪举动引得杨桃诧异。“怎么，你在拜神？” “没有。我只是希望我能顺利的完成任务，然后率领大军平平安安的回来。” “但愿如此。”女孩嫣然一笑，留下一丝恬静。(。)8 第一百四十三章 作战计划 杨明志知道一点，德军对于普里佩特河流域的广大沼泽的环境很不清楚。战争爆发即将慢四个月，德军的一系列军事行动取得了丰厚成果，结果从未把这片沼泽当做进攻目标。 苏联非常庞大，德军的总兵力顶多五百万人，他们分散在一千公里的庞大战线上，为了保持“强有力的拳头”，必须重点进攻。他们占领大大小小的城市，对于农村地区，很多时候是顾不上的。 苏联大片的国土虽然已经沦陷，德军也未曾全方位的勘探过。如此大量的苏军散兵游勇和选择反抗的和平居民，就有了活动的空间，在密林深处展开反击。 所以，敌人并未进攻过284师现在的营地，他们实际上应该不知道沼泽的烂泥中还有这样的部队存在。那么以前的几次袭击事件该如何解释呢？或许德军是一团乱麻，亦或者根本无暇顾及。 大清早，杨明志爬起来。因为时间有限，他必须和耶夫洛夫把军事计划定下来。 由于杨桃被命令不能参与此次战斗，女孩也索性睡个懒觉，她就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你继续休息就好了。这几天千万不要累着自己，老老实实的在军营待着。”杨明志站起身对妻子说。 “好吧。我说什么都是没用的，既然你说这几天我身子虚，那我就是虚弱的。我就继续躺着，让你满意。” 这丫头这话还有点赌气的意思，杨明志耸耸肩，拿着地图和文件就离开了。 此时，部队所有战斗人员正在积极备战。 士兵们的子弹在非战斗时刻都在军火库放着，枪械他们自己拿着。枪支要定时抱养，所以临近新的战斗，战士们把枪械都拆成大大小小的零件。很多人做的非常仔细，这才大清早就开始擦拭枪支。 其中枪管最为关键，很多人抽出步枪的通条，捅着一小块麻布在枪管里进进出出，努力把膛线中的灰尘清理干净。 杨明志不打搅他们的工作，大家积极备战证明了战斗的决心，有这样敢战的慎重的部下，剩下的就是指挥官发挥智慧，引领大家胜利。顿时巨大的使命感责任感涌上心头，压力压在肩膀。 杨明志一路小跑到了师部，此刻那几位还在食堂吃饭，过了一会儿，耶夫洛夫还叼着一块面包归来。 “你来晚了，让我等了好大一会儿。”杨明志摆出一副很严肃的表情。 耶夫洛夫没有如此严肃，他拿下面包再嚼了一阵子，才坐在椅子上，问道：“看来你很重视这次行动，所以早餐也没有吃。” “我吃过了，昨日夜宵还剩下一点面包，今早全部吃完。所以现在就你来了，那两个人呢？” “你说耶莲京娜和福明？你来的太早了，他们等会儿到。“耶夫洛夫说道。 “也许真的是我太着急了？”杨明志把文件摊开，先递给耶夫洛夫看一看。 这张牛皮纸上用铅笔写下行动规划，耶夫洛夫扫视一下，看到了其中令人震惊的关键字眼，不禁双手颤抖。“真是疯狂，我记得咱们收到的命令是摧毁切诺比城的火车站。你则计划优先把那个桥梁给炸掉，这可行吗？“ “为什么不呢？”杨明志笑着说，着笑脸充满了自信。 “真是疯狂，那可是一座桥梁，可以通行火车的，你难道不懂吗？” “我懂！”杨明志肯定道，“所以炸掉它意义非凡。” 耶夫洛夫沉默下来，他希望别列科夫解释个所以然，等到那两位政委来了再好好听他说。 于是，耶莲京娜和福明姗姗来迟。他们之所以这么晚来，正是昨日夜里在检查部队的装备。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的道理，到了近代，列国都非常明白，后勤往往能决定战役的胜负，不管这次军事行动是如何的，必须保证每一个战士在行军打仗时的吃喝拉撒睡。 他们也是带了一堆统计数据而来，要告知杨明志，不过现在的时间都是杨明志的。三个人洗耳恭听的等候唯一的参谋述说他的作战计划。 杨明志见时机成熟，就当众把地图展开，为了言简意赅，一边讲解还用铅笔勾勒出计划目标。 “我认为，这次我们用不着出动大部队进攻。我们必须集结出一支精锐部队，并作出两个攻击计划。第一，攻打切诺比火车站，尽量摧毁火车头。第二，炸毁切诺比铁路桥。” 杨明志计划此战就出动两个营的兵力，其他部队则作为战略预备队。至于炸毁桥梁，这必须由“特种部队”完成。 耶夫洛夫非常好奇，究竟如何炸毁桥梁。“如果我们袭击切诺比火车站，出动大军一次强袭基本就可以完成，毕竟咱们的兵力高达五千之众，必然是相对优势，为什么只要两个营。而摧毁桥梁，难道是派遣小分队？”他的问题也是两位政委的问题，大家希望得到很好的解释。 杨明志能理解他们的顾虑，解释道：“师长的巨大疑惑是两个。第一，为什么主攻是两个营的兵力。第二，我们如何炸毁铁路桥。 因为，敌人根本不知道我们这里究竟有没有人，有多少人，又有多少军人。我们难道要像德军表明，这里有两个整编步兵团的兵力？不！我们不能如此暴露实力。切诺比距离沼泽地很近，如果我们是倾巢而动，他们很快就能侦查清楚我们，然后血腥报复，这对咱们非常不利。不过我们如果表现的只有几百人的规模，那么敌人一定认为我们是一群非常爱国，爱国到发疯，乃至以卵击石的家伙，反而对围剿不那么用心。“ 三人不禁点点头，这位说的非常有道理。 杨明志继续说：“强攻切诺比火车站，我们不需要大量的兵力。那里地势上，西部是森林，东部是第聂伯河，我军兵力展不开，而敌人也是如此。他们不可能有大量部队防御，因为他们距离基辅非常近。 这就导致了，我们选择战斗，就必须快速进攻并快速撤退。你们不要觉得区区两个营兵力少，敌人守军也不多。我们目标是炸毁铁轨，摧毁火车头，如果他们有库存的燃油，我们就一把火烧掉。敌人发现遇袭，兵力肯定要从基辅出发，我们兵力少反而能快速撤退。” “那么敌人追上来了怎么办？”耶夫洛夫问道。 “那还用说？跑啊！逃入森林，你觉得有谁比咱们更善于森林作战？”杨明志这么一问，大家都乐了。是的，284师最善于在森林中作战。士兵们一个个更是专注于训练轻步兵突袭，每个人可以携带很沉的辎重长途跋涉，很多人看起来瘦弱，身上的肌肉却多是耐力型的，强大的机动性远超德军、 “那么第二个问题呢？你怎么解释？”耶莲京娜问。 显然，第一个问题自己已经说明白，杨明志笑了笑，开始解释下一个。 关于如何炸毁铁路桥，自然是小分队偷袭。选择一些精锐士兵，利用鲶鱼村的木船在黑夜里航行。他们和大部队一起行动，在夜里抵达桥墩，安防炸药后引爆。之后，大部队开始行动。 杨明志的战术依旧是夜袭，这种战法部队屡试不爽，每一次都成功了，而且每一次都是开战的最初，给予德军重大打击。如果是德军的精锐部队，还可以迅速冷静下来反击，而他们的后勤部队，这些二流三流的家伙们，战斗力并不高。 这给予部队巨大的可能性，因为战争很多时候在比谁的错误少。三流的德军在很多方面做的不好，尤其是负责治安的德军，整个战争表现的差，欺负占领区人民则如同老虎。 夜间的破袭战，切诺比的敌人肯定是没尝过的，284师具备发起战役的突然性。所以，他们也不可能在第聂伯河中布防，战士们只要驾驶小舟摸过去，埋设爆炸装置细软跑即可。 这听起来也非常靠谱，耶夫洛夫问道：“我们的战士埋设了爆炸物，可是你如何确定，我们的爆炸物就能炸毁桥墩。你要知道，那是混凝土！只有大剂量大威力的才能炸毁！我记得你在黑山的施工现场跟我说过，钢筋混凝土建造机枪堡垒，敌人必须用重炮平射轰炸，或者是俯冲轰炸机的航空炸弹。咱们这里有大威力的炸药吗？” “为什么没有呢？”杨明志说道，“里固施科夫擅自的研究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他制造了两枚大型火箭弹，这个其实可以安装在波多维奇的飞机上，我们甚至可以进行空中打击。当然火箭弹不是讨论的重点，我说道炸药就在火箭弹的内部，那可全是苦味酸啊！” 杨明志对于苦味酸有着极大的信心，这种炸药虽然比较落后，但铅壔扩张值高于***，威力更大。现在铁匠村那里生产了多少，按照里固施科夫所言，每个火箭弹头内部填充的是五公斤干燥苦味酸。如果把他们拿出来，用作爆破炸药，完全可以炸毁铁路桥的一个桥墩，如此也就足够了。 杨明志知道切诺比的那座桥梁，虽然并没有身临其境，他只知道那是一座很普通的铁路桥，桥墩多了些。这种桥梁还是需要大量的炸药，十公斤苦味酸可能还有些少。 耶夫洛夫完全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次战斗要选派两个营的兵力，士兵就从各个营中挑选。到了下午，耶夫洛夫等人开始执行杨明志的作战计划，选取精锐士兵。 而杨明志还得联络铁匠村一番，除了要求提供大量的手榴弹和火箭弹外，就是大量的炸药需求。“所有的苦味酸，我要所有的苦味酸。全部做成爆炸装置，我要电点火引信。” 里固施科夫立刻照办，得知副师长计划炸桥，自己赶紧行动起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四章 水路并进 作战计划迅速定了下来，各位营长也都明白了计划的具体内容。他们回去之后立刻做出战争动员，当大家得知整个主攻计划只有两个营为主力，顿时怨声载道。 除了那两个营，其他部队很有怨言。“难道因为那是副师长长期亲帅的部队，所以就信不过其他人？”如此抱怨不绝于耳，言论传入杨明志耳中，这完全在意料之内。 因为就如传言说的，杨明志需要那两个营的原因就是这个——因为这两个营的很多人是跟着自己一路战斗下来的老兵。此战必须使用精兵强将，才能如同柳叶刀一般，迅速给敌人致命一击再迅速撤退。 但话不能说的这么直白，很多部队不会参与助攻不代表他们会置身于战争之外。此次行动实际是方面军的意思，全军虽然只有五千多战斗人员，还是要全体出击。那些不跟着杨明志一路南下的，就在沼泽地采取守势，一旦情况有变能迅速援助。 各位营长和政委把师部的解释传递下去后，不满的情绪慢慢平息。 时间不多，部队迅速开始整训。本来除了助攻营，其他营的人不会去一线，不过现实的需求摆在这里，还是有些人可以光荣参与一线战斗。 杨明志喜爱的两位营长拉夫连季和叶甫根尼，他们其最早的部下，执行命令也非常坚决。 他给予两人最直接的命令。“此战的战略要点就是快，你们的部下每一个人必须装备精良，必须有顽强的意志，还有疯狂的火力。我们必须在战斗的时候完全压制住敌人的火力，而目标只有一个——摧毁火车站。此战我会变得很残酷，所有人都要做好死的觉悟。因为我们是速战速决，如果伤者不能尽力撤出战场，真的只有死。” 杨明志说话的时候表情非常严肃，两位营长内心里还有这参与主攻的殊荣，被副师长这么一说顿时有了一丝顾虑。受伤了不能主动撤出，就真的成为累赘。士兵都要有这个觉悟，绝不能给大部队添堵，必要的时候甚至要给自己最后一枪。 战争很残酷，就算救治伤员也要分很多时候，这种突袭战出现了伤亡，战士只能听天由命。 杨明志顾不上这些，他必须率领最精锐的士兵前进。因此对于拉夫连季和叶甫根尼部队中的素质较弱的人，比如归队的伤病员，还有安插进入了其他连队的士兵，甚至是训练完全的民兵，都要被刷出来。 此战的主攻要小而精，最好全是身经百战的老兵，如此才能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关于谁是老兵，部队一查就可以得知，很快，各个营挑选出来的老兵临时编入主攻的战斗序列，这仅仅用了几个小时。他们这些人甚至作为原部队的代表，代表他们参与行动，一切为了荣誉他们会表现的更加干练。 快要傍晚的时候，所有参与主攻的部队，除却两个步兵营外，还有警卫连、侦察连和炮兵连。这一千六百人是令人羡慕的对象，大家齐刷刷的以连队为单位排列在机场上。 “一千六百人，如果是未来中国的高中，这还不到一个年级段的总学生数，顶多就是十六个班级的人数。”杨明志不禁捏了一把汗，他置身于校场，自己在临时的台子扫视着大家。全军就摆在眼前，兵力真的不多。 这次行动，杨明志和耶莲京娜依旧作为行动指挥，作为部队的指挥官深入前线，后方还是耶夫洛夫和福明负责。 杨明志洋洋洒洒念了一番演讲稿，而耶莲京娜的一些话则把士气调动起来。 而演讲中，杨明志的一席话引发人们的哗然，因为炮兵连这次有炮了！ 动员大会完毕后，这些战士迅速返回自己的营房开始了最后的准备工作，而各位营长和连长则被留了下来，大家前往师部进行军事会议。 这师部办公室，此时桌案被撤了去，一张地图则挂在了墙壁之上。大家可以看到，这地图已经被铅笔画上了各种箭头，其旁边有写了不少文字。 “好了，现在你们看到的就是我们这次行动的作战地图。”耶夫洛夫对大家说道。“你们这些人是被选中的人，因为你们和你们的部下代表了284师最高的战斗力。这是荣誉也是压力，所有人必须坚决完成任务计划。现在就由副师长给你们任务的细节。” 杨明志看看耶夫洛夫，顿了顿气，站在地图之下。 “好了同志们，如你们所看到的，作战计划都标在图上。此战，我率领警卫连和两个主攻营在森林中前进，直奔切诺比。此战就如我刚才说的，我们唯一的火炮会出动。” “真的吗？那门从坦克上拆下来的坦克炮，那只是一门37炮，我们果然是用那个吗？” “那是当然的！”杨明志露出了仿佛必胜的微笑，“你们在场的所有人在刚才就在质疑，对的，一门只要37毫米的火炮顶多就能反坦克而已，还能有多大我用处？我想，你们大家是忘记了咱们可是有苦味酸的，我们使用的炮弹改装苦味酸，威力已经提高很多。或许你们也会觉得森林中前进，这炮怎么运输。这也不是问题，火炮可以拆卸，遇到复杂地形，就让八个战士扛着火炮主体前进。” 这些话很大程度打消了大家的顾虑，炮兵连安心很多。他们此战将携带十门迫击炮和这门37炮，射程最远的自然是这37炮。 杨明志更是调侃的说道：“我们唯一火炮的作用有很多，甚至可以远距离打击敌人火车头，只要蒸汽锅炉被摧毁，火车就废了。车头最核心的地方就是那锅炉，我们重点打击即可。” 说完这个，杨明志立刻指着墙壁地图上的另一个方向箭头，并说道：“巴尔岑，这是我给你和你的部下艰巨的任务。” “我？艰巨的任务！我看这行动方向可是在河中！难道这是要让我们从河上出击。” “一点不假。”杨明志自信的说。 巴尔岑的侦察连进行了微小的扩充，兵力突破了一百人。 侦察兵往往是部队中最机敏的人组成，他们不需要很强壮的身体，但要有一颗警惕的心，能快速洞察战场的异常，而且很多人会捣鼓无线电相当多的人还会一些绘画技巧，速写水平高超能迅速把敌人的布放情报画下来。 这次军事行动，巴尔岑被命令不再在陆路侦查。他们有了最新的任务——在河上前进。 “你的人要装备独木舟，你们现沿着河流前进，在收到我的命令后，将独木舟放下并顺流而下。理论上你们会在夜里抵达切诺比铁路桥，任务无他，炸毁这座桥。” “可是！我根本不是爆破专家，对于那座桥梁的认知也很有限。”巴尔岑顾虑到。 “这些都不是问题。”耶夫洛夫道，接着送上一份文件。 杨明志有些吃惊，连忙问到这是什么。 耶夫洛夫摇头笑了笑，“这是知情人提供的情报，咱们这里可是有一万多人居住，有些从南边来的难民可是很清楚切诺比这座城市的。这个文件是那座小城市的规划图，比起你的一腔热血，我们还应该对目标有着更清楚的认识。” 真没想到在这里被这个耶夫洛夫批评了一下，还真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杨明志承认这次军事行动就是方面军的要求完全是赶鸭子上架。自己只有一份很简要的地图，对切诺比的具体街道甚至也不清楚，只知道火车站靠近河畔。考虑到火车站是个大的区域，必然很好分辨。 文件先交给巴尔岑，他看了看，确定了那座铁路桥的位置，甚至还有几个桥墩。但是问题接踵而至，“很抱歉，我是一名军人，根本不是爆破专家。你们交给我的任务，我很想知道我究竟应该如何完成。“ ”当然是炸毁桥梁！”杨明志道，“你只需要把炸药全部堆放在一处桥墩即可。咱们这次可以投入超过十公斤的苦味酸炸药，还有一些从炮弹拆下来的***，就算你我都不是爆破专家，只要我们把炸药集中在一个桥墩就足够了，威力足以把桥梁炸断。” 十公斤苦味酸什么威力，巴尔岑不太清楚，如果是十公斤的***，那真的足以炸断这座不大的桥梁。何况即使炸不断，少了一个桥墩，这桥梁也就成了危桥，敌人的火车同行施加巨大压力，很容易导致整座桥梁损毁。因此炸毁和炸伤，德军都要费劲去修，甚至放弃切诺比这座向东运输的铁路枢纽，全面转道基辅。 巴尔岑明白了任务，他这次将携带大量炸药悄悄的在铁路桥上埋设，之后电击引爆。当埋伏的主攻部队开战时发射信号弹，如此巴尔岑启动引爆装置，他的人迅速撤退。 听起来作战计划天衣无缝，不过为了防止可能的危险，还要做好防范措施。 参与主攻的军官们离开了，负责策应的部队，军官们来到师部。 杨明志见他们还是有些不满，赶紧说道：“你们不要以为战斗和你们没关系。现在你们也有军事行动，其他的部队将要在普里佩特河西岸的森林中布放，建立岗哨和机枪堡垒，更外围还要布置侦察部队。此战，坦克部队也要参加，必要时刻，我们唯一的战斗机也要升空作战。” 之所以这么要求，还是担心敌人的报复。切诺比距离沼泽地很近，以德军的速度，他们最快要三天能抵达沼泽地外围。如果他们真的这么干了，那就好好的在森林里痛揍他们。 方面军司令要求的最后一天，参与行动的战士们基本完成了内务。战士们领取了子弹，各自的枪械也完成了保养。 主攻部队装备精良，主要装备冲锋枪和机关枪，还有大量半自动步枪，甚至还有不少反坦克枪。每一名士兵装备了两个基数的弹药，以及一些火箭。 284师的战士们很清楚自己和友邻部队在作战方式上有很大不同，比如广泛运用了火箭筒（当然实际使用上还很原始，仿佛是改良的十九世纪的火箭。不少老兵知道最初杨明志发明的那种武器，设计师就在这里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还有特殊的进攻阵型和绑腿。 这些特征很怪异，却使得部队由这位别列科夫指挥后一直在胜利，恐怕这些就是胜利的关键。 大家的心情非常不错，一个个盼望着明日开拔。 这一天，杨明志最后陪了陪妻子，因为担忧丈夫以及气愤自己不能参与行动，杨桃很是郁闷。杨明志则把妻子的表现依旧当做一种生理期的忧郁，就令她乖乖做好，在老婆的小腹上转着圈的揉。 “唉，真的很担心你！”杨桃享受着，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 “是嘛。这种事你不用多想了，甚至什么都不要想，如果老天要灭了我，谁也不能阻止。如果我能活到战斗，什么样的危险都无所谓。那么你相信那个呢？”杨明志贴的很近，依靠在她的肩膀，不禁轻咬她的耳垂。 “嗯，有些痒。” 杨桃娇喘一阵，心情好了一些。 “如果让我选择，当然是后者。我一个弱女子也左右不了副师长你的决定，我就一个小兵罢了，还是属于你的小兵。” “那是当然的！”杨明志乐了，当即把可人扑倒在床，吻在一起。他许诺了誓言，就是亲热也不过界，杨桃就像小猫一样蜷缩，要把自己全部交给这唯一的亲人。这一刻她很幸福，也忘记了之前对娜塔莎的小小嫉妒。 那个女孩可以参战，更是作为女狙击手，甚至还能客串一下卫生员。她完全取代了自己，只因为这肚子不争气，这个节骨眼来姨妈。可是有什么办法，谁叫是女人呢？！ 杨桃没有办法，只能认真的给丈夫准备出发的装备。 “我仿佛就是古代的大将，你就是将军夫人。”夜里杨明志静静看着妻子准备给自己的东西。 “难道不对么，我的将军，我本来就是你的妻子。” “是啊，此次真是辛苦你了。” “没啥，这是我应该做的。”说着，杨桃给丈夫的背包塞入两个罐头。“这是上次发给我的奖品，果然还是你吃更好。” “好的，我完全遵命。” 杨桃一边整理一边也说了很多，杨明志老老实实的洗耳恭听。这丫头也有天然的老妈子气质，仿佛自己是她儿子似的，关心的话语说了一大堆。这样的女人很是可爱，杨明志完全没有反驳，这份被唠叨的温馨此刻定要好好享受。(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五章 巴尔岑的奇遇 基辅北部的小城切诺比，这里被德军占领后成为了物资中转站。和基辅有一定区别，这里因为地势比较狭窄，运输大规模的兵力反而不能展开队伍。因此一部分德军在这里等待奔赴前线，还有大量物资等待运输。 十二台蒸汽车头停靠在切诺比火车站，每天都有火车经过这里。 后勤部队建立了很多仓库，大量的武器弹药和粮食补给摆放在这里。按照德军的计划，新的攻占莫斯科的计划会一如既往的顺利进行，胜利会在冬季来临之前到来。因此，这些仓库里只有大量的粮食和弹药，甚至还有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唯独没有冬衣。 切诺比被德军占领后，傀儡政权迅速建立。不管是自愿还是被胁迫，伊戈尔斯基必须成为伪市长，他的手下还有一些与德军合作的市民。他们或许是为了活命，和德国人服务。仿佛苏联的失败已经是命中注定，这些服务者的心态从最初的负罪，变得越来越无所谓。 军队已经撤到很东的地方，白俄罗斯已经没了希望，在他们看来战争已经失败。 斯拉夫，就像是魔咒一般，这个词汇后来被引申为奴隶。他们曾是蒙古人的奴隶，尔后做贵族的农奴，如今又做起了德国人的奴隶。 亚历山大·波尔德诺夫，一个只有十七岁的少年。他是切诺比的城市居民，或者说是渔民。自从军队撤离之后，他选择留下来继续抗争，结果不幸被德军俘虏。或许因为他稚气未脱，反而保全了性命，如今也如很多人那般给占领军做起了搬运工。 他一如既往的背着沉重的麻袋，这里面都是小麦粒，从一辆车搬到另一辆车。 “斯拉夫猪！快点行动！不要偷懒！”监工用德语和俄语混合命令着。 亚历山大心中充满着无穷的怒火，可是身在敌营，是英雄也得蛰伏，等待逃跑的时机，最终他等到了。 亚历山大趁着夜色，从营房里逃离。也是巧合，守候这些劳动力的卫兵，因为醉酒忘记所伤了锁链。 他机敏的注意到这个情况，立刻招呼自己的伙伴。“别尔，你们也跟着我一起跑。咱们继续待在这里早晚会死，不是累死就是被杀死。毕竟咱们都曾做过民兵！” 话说完了，没有人响应他。 “别尔，是朋友就跟我走！快！” “不！我……我不敢。外面到处都是德国人！” 亚历山大不禁狠狠皱眉头，这个别尔是他的朋友。如今千载难逢的逃跑机会，岂能放过？“我再说最后一次，你们如果不跟着我跑，我自己就逃走了！” 果然，还是没有人响应，他们是被吓怕了！亚历山大横下一条心——逃。不再理会那些同胞，”你们都是一群蠢货，难道寄希望于敌人的施舍？他们杀了我们很多人也会毫不犹豫的屠杀我们，苟延残喘还不如拼一把！“亚历山大的最后尝试没有意义，他独身离开了这营房。 他悄悄的离开，没有惊醒依靠立柱打瞌睡的卫兵。在夜里，远处一个汽油桶冒着火光，几个德军在说笑。 少年非常机警的几个翻滚，遁入营房周围的黑暗中。 因为他是戈梅利城的人，知道如何简单有效的逃离这里。其实根本不需要走大路，只要趁着黑夜鬼鬼祟祟的穿行火车站，就能抵达小码头，之后跳入河流就能游到对岸。 这非常冒险，先不说通过火车站，就是跳入河流也要考虑到河水的温度。现在是冬季，河水很冷，可是都到这一步了，根本不可能回头。 亚历山大在潜行，他有意避开卫兵没有引起警觉。在火车站，他看到了大量的火车车皮，还有那些准备运送的小麦。德军正在检查这些火车头，检修锅炉检查煤堆。更令人惊奇的，他在探照灯侧面的余光下，看到了一列很奇怪的列车，仿佛浑身披着甲胄。 “那到底是什么？德国佬又在搞什么鬼？”他没有多想，继续逃离，不久成功抵达码头。 在这里，他没有遇到什么德国人，一组卫兵刚刚经过，留给他的时间很多。可是在这里渡河还是过于危险了，他对河流有着出色的经验，安全的渡河还要继续向北走一段！ 不过亚历山大绝对想不到，有一支苏军部队已经划着小舟顺流而下，在河畔上也有陆路部队前进，这是巴尔岑的人。 亚历山大非常的小心，他弓着背逃窜，逐渐离开了切诺比，置身于满是芦苇的河畔。突然，草丛中异常的颤动，接着一个黑影扑过来。 当亚历山大清醒过来，只见自己的嘴被捂着，一支匕首抵着自己的喉头。黑夜之中看不清袭击者是谁，亚历山大顿时心如死灰。这下完蛋了，居然和德国佬打了个照面！他闭上眼睛，等待着对自己的死亡审判，然而此刻他却听到了非常熟悉的声音。 “你！你不是德国人？！”士兵惊讶的问道，因为他发现这准备刺杀的分明是个孩子，还有他的打扮，是很普通的农民衣服，于是手也渐渐松开。 亚历山大还不敢轻举妄动，只好弱弱的说自己是苏联公民。 在即将抵达目的地的时刻遇到了这样的人，信息马上报告给巴尔岑，他令被俘的亚历山大立刻至身自己面前。 “现在全体隐蔽，河流上的部队迅速靠岸躲避！”巴尔岑命令部队暂且停止攻势，亲自审讯一下这个意外出现的同胞。 见到本国的军队，亚历山大激动的双唇颤抖，他自称作为民兵，结果不幸被俘。听到这个遭遇，巴尔岑颇为生气：“你既然加入了民兵就应该奋战到底，如今被德军俘获为了活命为他们工作，这是耻辱！” 亚历山大没法辩解，他加入民兵并不是被强迫的。苏联很大但很多地方缺乏防守，需要每一个公民拿起武器战斗。他就是这样响应号召，结果成了战俘。根据规章制度，苏联军事的被禁止投降的，每一个士兵必须战斗到最后，甚至和敌人同归于尽。 当然，在这里巴尔岑没工夫扮演耶莲京娜，他要任务的成功。 “嘿！亚历山大！你是切诺比本地人？” “是的，长官！” “哦？那么你可会游泳？现在很冷的河水，你还能游泳吗？” 亚历山大想了想，他知道自己立功的时候到了，虽然不知这个特殊行动的军队的目的是什么。为此他还是点了点头，“冷不是问题，只要在水中运动多了就不冷了。” 巴尔岑满意的点点头，他本来就是被赶鸭子上架，这次炸桥行动就是简单粗暴用大量炸药摧毁一个桥墩，本来部队要自己摸索，现在却有了一位本地人。 “亚历山大，你被俘给德国人做事这是巨大的错误。不过你可以将功赎罪，我们即将炸毁切诺比的铁路桥。” 听到这儿，亚历山大大吃一惊。巴尔岑不禁自信的笑了，拍着这年轻人的肩膀，“孩子，就在今晚，切诺比将变成一片火海，红军已经埋伏起来。等到大桥被炸之后，红军战士们就会冲进城市，对德军进行毁灭性打击！但是在此之前我们要炸桥。” 亚历山大被他说的蠢蠢欲动，自己逃了出来就遇到了祖国的军队，万万没想到渴望已久的复仇即将开始，一切仿佛都是梦。 他很快得到了巴尔岑的命令，作为想到率领水上部队抵达桥墩之下，埋设炸药后引爆任务完成。 听完这个，亚历山大愈发的自信，他拍着胸脯说：“如果是炸桥，我知道桥梁的薄弱点。有几个桥墩年久失修，钢筋都露出来了，为了一次成功我们就选择那里！” “好吧！亚历山大，如果你率领大家成功，以前的罪名都没有了，你会成为英雄！” 如此，奇遇中的少年立刻脱下单薄的外衣，跳上独木舟，引导了船队安静的向桥梁前进。而此时，巴尔岑立刻和杨明志进行联络。(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四点五章 抵达河口 部队在清晨出发，一千六百人整装待发。 行动之前，杨明志再检查一下军容，只见大军威风凛凛，每一名战士都携带者大量辎重，还有大量的武器弹药。 因为作战需要，火力是迅速突破的保障。大家携带的弹药挂在身上，每个人都像是小型的弹药库。因此大家的负重很沉，一部分特别重的由战马驮着，更多的只能靠战士自己。 “很好，你们做的都很好。” 杨明志满意的耸耸肩，他自己也背着不少东西，只是武器只携带了一支手枪。此战，他不会再疯狂的冲锋在第一线，玩命的活儿由部下解决，自己负责指挥这一切。 他最后扫视一番，大家吃过了早餐后精神抖擞，今日是约定的出发时间，此刻上午八点，该出发了。 战士们又要上战场，大量的民众和士兵聚集在鲶鱼村，为大家送别。 在送别的人群中，杨明志看到了妻子那小小的身影。她还穿着白大褂，这是要伺候得了感冒的病人。那丫头的眼神充满了不舍，双手合十又似乎是在祈祷。 “别担心，亲爱的。你等待着我们凯旋！”杨明志招呼着右手。 杨桃注视着丈夫那自信的笑容，他伤病刚好就重新上火线。真是让人担忧，却根本留不住他。那么该如何回馈她呢，小小的杨桃唱起来一首歌，很快周围的人也被感染。 “我的天，这是《告别斯拉夫女人》！”耶莲京娜吐槽道。她就站在杨明志身边，现在部队已经呈四列纵队踏着整齐的步伐前进了。 “告别斯拉夫女人，告别我的女人。”杨明志的内心五味杂陈，此刻的情节渲染非常好，很多战士也有感而发唱起来这首歌。 未来，在莫斯科战役的红场阅兵，战士们也是高唱着这首歌，告别首都人民，告别斯大林，投入到血腥战场，捍卫国家。 此情此景，颇有一种壮士一去不复还的感觉。可是我又不是去赴死，此战是作为死神，收割侵略者的人头。杨明志把这当做一种动力，大家迈着大步通过了河流浅滩，进入普里佩特河西岸。 部队行进到中午，大家就在森林中修整。战士们卸下沉重的行囊，赶紧喝水吃干粮。 趁这个时机，杨明志立刻把炮兵连长和侦察连长叫到身边。 “多罗宁，你的那门火炮在森林中行进没有问题，是吗？” “那是当然的！有马匹拉动，如果地形过去崎岖，我们就卸下火炮由战士们扛着。那毕竟是小口径火炮，并不沉重。” 多罗宁的话很让杨明志安心，他拍拍这个身经百战的家伙的肩膀，便是给予他重大的期望。 接着，便是给予巴尔岑关键的任务。“从现在开始，你们就要和大部队脱离，我们开始分头行动。” “难道现在开始，我的人就要沿着河流前进？” “是的，你们的任务是炸桥。这个行动要务必隐蔽，你们人少还携带者木船。理论上你们会先期抵达目的地。在此期间我们通过电台联系，一切听从我的命令。” “遵命长官！”巴尔岑做了标准的军礼，他甚至自己责任重大，得到命令后迅速回到营地，交代副师长的命令。 巴尔岑风尘仆仆的离开，杨明志缓缓叹了口气。 “怎么，你绝得给予他的任务，比较困难？”耶莲京娜不禁问道。 “并不是。我相信巴尔岑可以做的很好。只是我很担心，咱们要在敌人眼皮底下埋设炸药，这很容易出现问题。甚至可能……”说到这儿，杨明志没有再想下去。 耶莲京娜似乎懂了什么，这件事就不再多言。 自此，侦察连被赋予特殊的任务——炸桥，此时开始正式施行。巴尔岑领着自己的人，扛着事多支独木舟，还有大量的炸药，和大部队渐行渐远。 巴尔岑的人消失在森林中，他们会沿着河畔的树林中隐秘前进，大部队则在杨明志的率领下，依托着森林向切诺比前进。 杨明志此行没有带上妻子，除了这丫头在生理期不易剧烈运动外，上次战斗她差点被敌人的坦克炮打个正着，这件事令人心有余悸。 而那次炮击的另一个人物娜塔莎，此行她作为狙击手跟随部队前往新的战场。 部队行进了一整天，以每小时四公里的缓慢速度在森林中穿行。大家背着大量的辎重不易狂奔，及时如此行进一天，部队也前进了三十多公里。 大家在森林中休息，警卫连分出两个排在前方开路，傍晚他们发来了电报。 电台员的大电台正滴滴的响着，杨明志凑过去，询问道：“怎么样，是谁在向我们发报。” “是咱们的先锋部队。”电台员手拿小册子，迅速把电码记录下来，接着翻译成可以读懂的文字。 “还不错，前方没有发现敌情，甚至连村庄也没有发现。咱们手中的地图看来是非常精准的。”杨明志拍拍电台员的肩膀，嘱咐他立刻向分头前进的巴尔岑发电报，还有鲶鱼村的部队总部。 在出发之前，己方都做好了联络部署。行军在傍晚时分都会进行修整，除了吃饭就是无线电联络。 电台字啊滴滴的响，电台员把信号发送过去后，巴尔岑立刻做出了回应。 杨明志看着小册子上翻译后的文字。“我们安好，未发现敌情，我们以进入河流交汇处。” 杨明志为之一动，立刻把正和娜塔莎聚在一起吃罐头的耶莲京娜拉了过来，告诉她这件重要的事。“咱们的侦察连的精英们，已经以非常迅速的速度抵达了普里佩特河与第聂伯河的交汇口，接着他们会拿下进入湖泊，接着就是切诺比城。” “居然是这样，他们跑的可真快！”耶莲京娜激动的说道，“其实如果他们能提前抵达目的地，如果可以提前得手炸毁桥梁，我们的任务就完成了一大半。” 因为那份命令的核心是捣毁切诺比铁路枢纽，使得通向东部的铁路瘫痪，炸桥比炸铁路还好使。 “但是，我们的任务依旧是摧毁火车站。炸毁桥梁要有，火车站一样也要瘫痪。如此，敌人在很长一段时间不能既有这条铁路向基辅运输，更不能向东部输送兵力物资。因此，及时巴尔岑到了也得给我老老实实的如同母鸡趴窝。我可不想他们炸毁了桥梁惊醒了那群愚蠢的德军。这群家伙若是提前做好防御准备，我们的突袭优势就不存在了。” 耶莲京娜点点头，“你说的话像是个参谋人员该有的修养。” “还好吧，人都是给逼出来的。不然你我早就在明斯克城外埋葬在堑壕里了。”趁这个机会，杨明志命令电台员立刻向巴尔岑发报。“告诉他们，放慢一下速度，稍微等等大部队的脚步。如若提前抵达了等待命令再做行动。” 另一方面，巴尔岑确确实实收到这份命令。他自诩确实跑的快了些，战士们也累得气喘吁吁。可是大家都是精英，能做侦察兵的家伙们耐力极好。大家扛着独木舟，还携带者放入特殊木盒的炸药。 这些苦味酸很容易引爆，铁匠村及时做了特殊处理，也禁止士兵粗暴的对待它们。当然，侦察连没有傻瓜，没有人希望被这些危险的东西立刻炸上天。 见天色已晚，巴尔岑命令道：“大家就此休息，一班二班进行前半夜的站岗，三班四班后半夜。” 警卫连是九个班，分成火力班和狙击班两种。这也是杨明志按照未来新中**队的模式编排，每个班的人员实际相当于现在苏军的一个排。部队进攻和防御也绝对是按照三三制，大家已经尝到了战术优势的甜头，此番就是部队的修整，营地也是个三角形。 大家已经进入敌占区，任何一点的疏忽都能造成巨大危险。 明哨暗哨都安排下去，巴尔岑满意的看着天空那皎洁的月亮，闭上眼睛睡觉。(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六章 炸断切诺比铁路桥 杨明志率领着大部队和巴尔岑的炸桥部队同时行动，根据命令，巴尔岑刻意放慢了脚步。r?an en ???．?r?a?n??e?n?`o?r g? 双方的行动速度其实都很快，杨明志的警卫连在前方开路，顺利的抵达了切诺比城的外围。和以前的作战计划一样，部队首先要蛰伏等待夜幕的降临，在此之前一定不能将自身暴露。 这一千多人每一个都做好了伪装，钢盔之上插满了树枝，趴在枯萎的灌木丛中，远距离还真看不出端倪。 不过德军的例行巡逻人员也出现在外围森林中，他们的警惕性却太差了，三下五除二就被悄无声息的猎杀，接着尸体被拖入森林。 警卫连报告，一共杀掉了五个巡逻兵，如果再有，继续动手。 杨明志顶着满是树枝的头盔，他和其他人一道匍匐在地。部队除了消灭了几个敌人巡逻兵，还抓到了一些村民。他们都是苏联农民，为了安全起见，这一小撮人当即被控制。待行动结束后说。 杨明志看看表，已经是下午五点，理论上巴尔岑的人已经非常接近切诺比和那座桥梁了。 他命令部队立刻吃干粮，自己也不例外，就这水嚼着很瓷实的大列巴。 此战妻子没有跟来，娜塔莎暂时失去了伙伴，精锐狙击手的工作只能她一人来做。 “你打枪非常精准，你的反坦克枪中近距离差不多也和狙击枪一样。战争开始后，我们要破坏火车头，你和伊戈尔使用穿甲弹，对着车头的锅炉射击即可。”杨明志给她如此命令。 此间战士们还装备着很多反坦克枪，目标定位火车头再好不过，娜塔莎只是其中之一，不过杨明志估计着这丫头还有更大用处。 夜幕终于降临，很多战士为了养精蓄锐已经开始睡觉。 杨明志精神头还不错，他在等待巴尔岑的消息。太阳落山的时候他们在赶路，声称已经非常接近切诺比，战斗必然在夜里展开。 不久，等待的信息终于到了，巴尔岑传来新的情报。 “你们居然找到了当地的向导，还是被德军俘虏的民兵。那个人可信吗？”杨明志不禁心中打鼓。 巴尔岑则信誓旦旦的相信那个亚历山大，并说道：“那个孩子是切诺比本地人，甚至知道铁路桥哪些桥墩有破损。我觉得爆破的重点就在桥墩薄弱环节。我已经任命他作为向导，引到部队埋设炸药了。” 事已至此已经无法判断那个人是不是可信，杨明志倒是很想会会这个亚历山大，据说只有十七岁？呵呵，和妻子一样的年纪，老毛子发育的早，十七岁和成年人也差不多。 既然巴尔岑已经展开行动，自己这边也不能闲着。杨明志下令，所有连长集体过来开个战前会议。 很快，这群人风尘仆仆的赶来，所有人脸上尽是临战前的期待。 “好极了，看你们的样子，心态还是不错。战斗就在今晚展开。”杨明志说道。 “那么时间呢？”耶莲京娜问。 “时间就在凌晨的某个时间，一切还得由巴尔岑那边的行动为准则。当桥梁被炸就是行动开始的时机，在此之前我们必须做好战斗准备，一刻也不能放松。我估计，行动会在午夜之后发起。”说到这儿，杨明志再认真嘱咐这些军官们。“这次行动是方面军司令部给我们下达的，时间非常仓促，如果战斗成功，我们会给予敌人的后勤重磅一击。然而我们甚至不知道敌人在切诺比的兵力部署，甚至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有什么重武器，因为，我们必须铭记自己的目标，即在火车站尽量的破坏。” 这是一场军事冒险，战士们心中有没有底。大家的心态倒是非常乐观，但叶甫根尼不禁问道：“副师长，咱们如果遇到强敌怎么办！我是说，如果咱们得手之后，敌人的部队迅速来增援。要知道这里距离基辅很近，敌军大股部队可以乘胜追击。倒那个时候我们可如何是好，咱们必须做好万全之策。” 杨明志闭着眼睛想了想，“没错，你的话很对，所以我们才要速战速决。咱们只要把敌人的火车头都捣毁就好了，如果我们发现仓库就尽量焚毁。之后我们迅速撤退，如果有敌人追击我们也不用慌。铁棒出击，横扫一切，如若不行，铁棒加粗。” 说道这儿，众人纷纷乐了。这是一段俄罗斯谚语，也体现了毛子们的民族性格，遇到强敌就要比敌人更强，然后正面进攻实实在在的打败他们。而这就要仰仗后续部队，杨明志信誓旦旦的说：“大家不用多想，我们做好自己的事，如果战斗扩大了也不用担心。我们还有四千多人在森林中防卫，他们随时可以投入作战。” 大家各自领到了自己的任务，战斗一旦开始，各个连队就按计划出击。 与此同时，少年亚历山大已经引领着炸桥部队，静悄悄的向桥梁靠近。 进入的月光还算皎洁，德军完全没有想到敌人已经兵临城下。白天这些德军士兵也在忙活，到了夜里，大部分人筋疲力尽的休息。所谓的巡逻人员，一个个也很劳累，尤其在夜里，双眼千斤重，每个人都恨不得找个地方打盹，以至于巡逻的工作根本不仔细。 他们没有发现河面上有十几支独木舟在前进。其实也确实难以发现，亚历山大嘱咐划桨的战士，千万不可用力。光线昏暗，小船在河面若隐若现，划船的微弱噪音也陷入风声中。 船只越来越靠近那座大桥，所有的战士兴奋不已。 亚历山大小声的指引：“大家注意了，我们右前方的那个桥墩，就是桥梁的薄弱之处，我们向那里前进。” 顺着他手指的防线，船队调整方向，装载炸药的船只纷纷靠在这桥墩处。其他几条船都架设了机枪，枪口纷纷朝向切诺比方向，谨防敌人的骚扰。 实际情况确是大家喜闻乐见的，行动非常的顺利。几个战士，用绳索爬上去桥墩，铁钩就挂在钢结构上非常牢固，接下来便是非常关键的时刻。 “一定要保护好这个木盒子，最后插上电线！”一名军官小声的嘱咐。 负责埋放炸药的战士在战前已经非常熟悉要领，铁匠村配置的苦味酸和从敌人炮弹里拆出来的***，都整齐的码放在桥梁钢结构和桥墩的缝隙。战士们手头的炸药只有十几公斤，炸毁一个桥墩绰绰有余，而一座桥梁那是远远不够的。 炸药将由一个小小的****引爆，它通上了电极，而电线足有五十多米。这个距离引爆还是很有危险，所以负责启动引爆设备的战士自诩可以在冰水中畅游，他就置身于寒冷的河水里，其他的人则撤退到很远的地方。 此时已经是凌晨一点，杨明志收到了最新的情报。巴尔岑在用无线电报话，“副师长，炸药已经埋设完毕，我们何时引爆？！” 杨明志激动不已，下令在一点一刻引爆。巴尔岑收到了命令，就开始等待着，时间就要到了。 此时，杨明志立刻所有人最后一次检查自己的装备，战斗即将开始。 大家就在等待那一声爆炸，时间在一秒一秒的流逝。 最终，时间到来，那名士兵按下了启动的手柄，接着便是惊天巨响，火光冲天，大量的碎石被炸上了天！这名士兵瞬间潜入水中，躲避从天而降的石块，其他人则将船只迅速靠岸，投入战斗。 大爆炸发生了，那个桥墩再也经不住这样的破坏，桥墩被炸塌，桥梁受损。 杨明志一抹鼻子，手持手枪，大声命令道：“战士们！进攻！”(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七章 德军装甲列车乍现 大桥之上火光冲天，桥墩当即就炸碎了，桥梁的结构也受到严重破坏，它的倒塌似乎只是时间问题。 巴尔岑听到了呐喊声，他知道那是大部队开始行动了。 “好极了，我们这边也不能停下来，咱们要继续扩大战果，支援副师长他们。”巴尔岑看着一众半跪着的战士。“同志们，立功的时候到了，我们率先攻入城市，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乌拉！”战士们异口同声。 巴尔岑无比欣慰，炸桥的战士们也纷纷靠岸。那位临时入伙儿的少年亚历山大完成了他的投名状，如此就算是正式加入部队。“你就跟在我们的后面，暂时没有枪支弹药，你就在敌人尸体上找。或者拾起阵亡战友的枪支继续战斗！”巴尔岑命令道。 同时这也是给所有人的命令，他引导着大家，从码头出发，向城市进攻。 因为地形的因素，从河畔进攻火车站反而是最近的道路，巴尔岑由亚历山大引路，直奔铁路调度场。不过他还想着那些一同被俘的人，是不是也尝试把他们救出来？不！他们是一群懦夫！亚历山大横下心，暂且不管他们，首先得解决掉火车站。 与此同时，很多德军士兵还在睡梦中，铁路调度场，一辆即将向东开赴的拉满补给品的列车暂停装货。大量的木箱就堆放在火车站，那大大小小的麻袋里面装的都是面粉。还有一些装满燃油的铁皮桶也整齐的堆放着。 德军在向火车上装卸什么，亚历山大最清楚，不过在进攻的路上他才告知巴尔岑火车站的情况。 “该死！你应该早点告诉我，这样我就能更早的告诉我们的副师长！”巴尔岑非常生气，可是已经再说已经晚了，主力部队的攻势已经开始。 杨明志这边，十门迫击炮开始轰炸。此战部队携带了更多的装填有苦味酸的炮弹，其威力更大，产生的黄色烟雾也起到一定催泪弹的作用。 德军因为爆炸而被纷纷惊醒，很多人并没有觉得是受到袭击，而是觉得是调度场那里发生了爆炸。毕竟堆放的炮弹一旦引爆就是一声巨响，还伴随着大地的颤动。 众多德军士兵开始穿衣服，却没有拿起枪械。而不久后天空传来异常尖锐的声音，如同什么物体在切削空气。 是炮弹！很多老兵意识到了是迫击炮来袭，他们置身于户外立刻本能的卧倒在地。 杨明志此间携带了二百枚迫击炮弹，计划上全部打出去。其中有近一半装填了苦味酸，他命令炮火准备便是用最短的时间把这些炮弹倾斜出去。 这些迫击炮的威力不大，不过密集使用时造成的破坏不容小觑。很多暴露在户外的德军士兵中了招，毕竟除却有毒的苦味酸烟云，铁匠村还给炮弹加了点料——破片。很多废旧的弹壳没有再利用，转而粉碎掉，成为各种破片，在有限的威力下，如此设计杀伤力更大。 德军士兵纷纷中招，只有躲在建筑中的人幸免于难。 此时，切诺比城中还有很多普通居民，伪市长也是如此。战争就在切诺比爆发了，他惊醒后置身于床边，只见户外火光冲天。在爆炸声中还隐隐约约有着那熟悉的声音。 “是乌拉！有人喊乌拉！我的天，红军又杀回来了！”伊戈尔斯基赶紧回过头，命令老婆孩子保持冷静的躲到床底下，而他赶紧换上衣服，直奔驻屯军的司令部。 这非常危险，他的妻子在呼唤。“你不要去，既然是打仗，你岂不是会被炸死。” “不行，我必须去。只怕这是游击队的进攻，德国人不会那么容易被打败。届时我不在那里，他们会怀疑我私通红军，到时候你我都活不了。娜佳！保护好你自己，还有咱们的儿子！” 伊戈尔斯基直奔警备司令部，亚历山大则引导的巴尔岑的侦察连直奔火车站。两者都是苏联人，战争之下表现的却完全不同。 杨明志一直命令迫击炮不间断开火，每一门要发射二十发炮弹，强度之大以至于有炸膛的危险。 战士们则真正的迎着炮火前进，炮弹在前方炸响，紧接着就是突如其来的苏联红军。 巷战迅速爆发，没有做好准备的德军遭遇了苏军的强大火力，冲锋枪和机关枪接连开火，德军在这火力下难以反击。何况这支苏军还习惯进攻中频繁使用手榴弹，这种巷战神器的广泛使用，德军完全没有意识到。 进攻出奇的胜利，很多德军士兵衣冠不整，他们拿着枪便向着河流的方向撤退。很多人背后中弹，有胆敢反击的则被乱枪打死。 杨明志命令部下，此战唯一目标便是破坏火车站。因此原本应该挨家挨户检查的工作，此间并没有好好落实。大家根本不计伤亡，其实也没多少伤亡，一千多人从多个方向直扑火车站。 和大家进攻的方向一样，炮兵连打光了迫击炮的后，就剩下那门反坦克炮。此炮被迅速拆卸，由战士们扛着跟随部队前进。 其实，现在的切诺比还有很多居民没有撤离，他们在纳粹的铁蹄下苟延残喘，多是一些老弱妇孺。德军暂住在切诺比的则有三千多人，除却驻屯军外，还有一个步兵团准备参与台风行动。 这个步兵团反应的比驻屯军快，不料这反应快可糟了糕，他们首先被迫击炮炸了一通，当即出现大面积伤亡。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巷战就发生了。 杨明志知道部队的右翼已经和敌人交上火，打的相当激烈。 “该死，果然战斗激烈。命令叶甫根尼，给我死死顶住！”杨明志派士兵立刻去送信儿。 此刻巴甫洛夫正率领他的营奋战，部队迅速建立了阵地。战士们在砖头瓦砾中战斗，他们不知道对面的德军居然有一个团，两千多人。 显然，这支新组建的德军团根本没有野战经验，甚至连战斗经验都没有，有的只有一些老兵。也正是因为这支部队是新兵为主，打起仗来更加不怕死，他们似乎被洗脑亦或者是磕了药一般，巴甫洛夫倍感压力。 “这群疯子，居然赶在机枪眼皮子底下冲锋，即使是夜幕降临，他们也不可能占到便宜！”叶甫根尼不禁感叹，这群人战争狂热很厉害，竟不知道一颗子弹足矣葬送一个生命。 他很快收到了来自副师长的命令，传令兵转述命令。 “好的，我知道了，你赶快回去，通知副师长，我会死守这里，直到看到红色信号弹。” 这是一道死命令，传令兵迅速离开，留下叶甫根尼和他的战士们。大家立刻被通知：“所有人不许撤退做逃兵，所有人必须坚守阵地不惜代价的战斗，直到收到撤退命令。” 杨明志信任叶甫根尼，他引领拉夫连季的营继续前进，几乎就要进入火车站。没想到，火车站的战斗已经打响。可是很奇怪，怎么还会有炮声。直到大部队抵达那里，他们才明白自己究竟看到了什么。 杨明志抵达火车站，此时巴尔岑已经在和德军交火，并且蒙受了一些损失。德剧火力很猛，凭借巴尔岑的那一点人，展开陷入僵局。 就在刚刚，巴尔岑率部冲入火车站后，立即和守军交火，同时也着手火车头的破坏工作。 战士们把手榴弹捆扎一捆，塞入车轮缝隙，随后拉动导火索。一声巨响，火车头便遭遇重创，锅炉被炸坏。只要把锅炉破坏了，火车头也就和废铁一样。 但是战士们只得手两个，德军守军的钢铁怪物就出动了。 那是一个浑身包裹钢铁的东西，它在铁轨上奔驰，在最前端置有大炮机枪，德军的装甲列车出动了！ 这是一个有着两门105毫米主炮，四门57毫米副炮的“乌龟”，攻击力很强。巴尔岑的部队直接暴露在炮火下，立刻遭遇炮击，那火炮可是重炮，炮击之后，多名战士直接身首异处，爆炸点也留下了大弹坑。。 战士们知道血肉之躯岂能和钢铁硬碰硬，在没有有效反装甲武器的时候，轻步兵暂且回避。 杨明志率部紧急赶到，他们成了新的打击目标。冲在最前方的战士们顿时成了炮灰，敌人频频开炮，闭着战士们战术回避。 “同志们，不要太冲动，我们立刻隐蔽！”杨明志大声命令，但是一鼓作气的士气非常重要，如果长时间的趴窝，夜袭的突然性也就没有了。 突然间，他看到身边匍匐的娜塔莎，这丫头不是还携带一支反坦克枪。他一把将这女孩拉到身边，亲口命令：“娜塔莎，我命令你向那个庞然大物开枪，攻击敌人的炮塔，和火车的锅炉部位！” 说罢，他又把拉夫连季招来。“你迅速把全营的反坦克枪手招过来，统一射击敌人的装甲列车。还有，你命令炮兵连，把反坦克炮抬过来！命令他们把所有穿甲弹都带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八章 炮击锅炉 这辆钢铁的怪物成为了战斗的巨大阻力，仅仅以轻武器对付它，无异于蚍蜉撼树螳臂当车。 杨明志非常清楚，这种装甲列车总是要有厚重的装甲。它完全不像是坦克，因为燃油发动机的动力与装甲厚度的矛盾，各国的坦克只能在机动性和防御上做出平衡。 而装甲列车，它的动力系统是一台强大的锅炉，马力十足的它自然可以背负更厚实的乌龟卡。尤其是其动力核心的那锅炉房，更是包裹了一层厚重的钢板。 在反坦克炮到来之前，杨明志只能命令自己的手下继续向那个铁家伙射击。 “大家不要害怕，我们暂时等待，直到咱们的反坦克炮到了！”杨明志命令身边的战士。 此刻，有六百多人攻入了火车站，碍于这装甲列车的火力，部队的攻势严重受阻。时间每过去一秒，危险也就增加一分，或许敌人已经立刻通知了基辅方面，很快援军就会开赴过来。 杨明志不怀疑德军的推进速度，如果是在公路上，他们自然可以狂奔。人的双脚那里跑得过汽车，到了那时候部队还无进展的话，任务就算是失败了，届时只能含恨的撤退。 可是撤退？耶莲京娜会发疯！这个死战份子会毫不犹豫的枪毙逃避者，而她自己，想必早已做好的战死的准备。 这不，杨明志直接看到这女人，举着一支步枪在和敌人对射，真令人揪心。 德军士兵此刻就以装甲列车为掩护战斗，他们和这个庞然大物都没有前进，其兵力还在增加。杨明志有些后悔，如果刚才没有命令迫击炮部队把弹药打光，此刻应该还能再来上一波弹幕。接着战士们上刺刀来一波冲锋，或许这铁甲列车就能被俘虏。 杨明志躲避在残垣之下，他的身边便是娜塔莎和伊戈尔。这两人临时组成狙击组，反坦克枪此刻拼装完毕蓄势待发。 “现在没有办法，娜塔莎，不管行不行，你的反坦克枪必须射击！”杨明志扯着嗓子命令道。 娜塔莎置身在这满是噪音的世界，周围火光冲天，爆炸声此起彼伏。她听到了命令，立刻冷静的甚至是麻木的执行命令。 她是最先准备好的反坦克枪手，改良版的双重制退器很好的抵消后坐力。她是射手，伊戈尔负责观察还有供弹。 “亲爱的，你要想办法干掉敌人的那门炮。这就是你的任务，让敌人的火炮和机枪全部闭嘴。”说罢，杨明志一个转身离开这个阵地。 正巧，多位反坦克抢手姗姗来迟，他们扛着巨大的枪支，立刻收到了杨明志的直接命令，即正面战斗。“你们所有人，打一枪换一个地方，记住这一点，否则太容易被敌人的火炮当做靶子！” 如何游击作战，战士们在平日里学到不少理论知识。再说这群人基本是百战老兵，除却幸运的活到现在，技战术水平也非常高超。让他们顶住正面只怕是最佳选择，但他们实实在在的吸引了火力，战斗必然非常惨烈。 在正面之上，机枪手和反坦克枪手拖住敌人，子弹啪啪的打在装甲列车的火炮炮盾。 杨明志带上几个人迅速到了巴尔岑坐在的阵地，他们和敌人打的不可开交，以被摧毁的火车头为掩护和敌人鏖战着。 杨明志的突然到访，令巴尔岑吓了一跳。“副师长，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这里太危险了。！” “危险！得了吧！如果我们不赶快解决这个乌龟，咱们所有人都要完蛋！” “可是，那个东西太厉害了。我们如何打倒它？” “当然是反坦克炮！”杨明志大声说道，“你领着你的人跟我撤离这里，我们要迂回到它的侧面。你现在阻止你的人，把手榴弹捆捆扎好！“ 杨明志的计划无外乎正面的佯攻和侧面的主攻，杀手锏正是那门正在搬运的反坦克炮。 侦察连只留下小部分人坚守岗位，其他人转移进攻，他们在杨明志带领下和警卫连会和。 时间浪费了一些，负责搬运反坦克炮的战士们终于到了。耶莲京娜还在正面战斗，因为贻误了很多战机，顿时对炮兵气不打一处出！ 正当她发火的时候，杨明志领着一众人归来。“好了！我的政委，他们合力把这么沉的东西搬过来已经很费力，你就不必责怪他们！” 炮兵的指挥官多罗宁长舒一口气，被内务部的人批判一番可是很严重的，好在副师长过来圆场。 “副师长同志，我们经历了战斗，一边打一边前进，我们炮兵连护送着反坦克炮成功抵达了！”多罗宁踉踉跄跄的敬礼汇报。 “好的，你们终于到了。”杨明志赶紧转头对耶莲京娜说：“正面就交给你了！我率领敢死队迂回过去，从侧翼轰击敌人！” 耶莲京娜一听就急了：“不行！你说过，此战你不会冲在最前线！你难道想去死？！” “死？怎么可能！”杨明志笑着说，但表情马上严肃下来。“就照我说的办。娜塔莎，听从你政委姐姐的话，注意，要好好瞄准敌人的观察口！” 杨明志还记得自己给妻子的承诺，作为副师长要给全师负责，不会愚蠢的像个下级连长帅兵猛攻。但是杀红了眼睛谁在乎，再者时间非常宝贵！那些承诺暂且放在一边战机稍纵即逝。 因为胳膊的伤刚好，还不能疯狂的抱着冲锋枪一通扫射，卖力气的活儿由属下负责，此刻的他就是监军的存在。 此刻，一部分德军被叶甫根尼的营狠狠拖住，一部分依靠着装甲列车战斗。杨明志率领二百多人从街道迂回，他们遭遇了轻微的抵抗，一下子打进了敌人的仓库。 这下子杨明志震惊不已！ “我的天！这是一个燃油仓库！到处是汽油！” 新的战机出现了，居然摸到了敌人的油库，他立刻下令部队马上开始倒油。 “炮兵，现在架设反坦克炮，清点弹药。其他人，给我把油桶的盖子打开，给我倒！” 命令已下达，战士们立刻行动，巴尔岑有些疑问：“长官，我们置身于油库中，万一爆燃了咱们全部会死！” “没错，所以你们要小心了！我们要用一片火海挡住敌人，还有我们最后要炸毁这油库！让敌人和他们的物资都见鬼去吧！” 炮兵迅速的把反坦克炮组装好，目标瞄准敌人“柔软的腹部”。 “报告长官！火炮调试完毕！请指示！”战士立正说道。 “你赶紧给我趴下！清点好炮弹，用穿甲弹，给我打！” “遵命！长官！” 这些炮兵按照炮兵操典，弹药放在火炮的右侧，一位掌柜仓库，一位供弹手，一位炮手，三人协调配合。 炮手娴熟的打开炮门，塞入炮弹合上炮拴。 “炮弹准备完毕！请指示！” 杨明志满意的咧嘴笑了笑，举起望远镜，看到那在炮火下的装甲列车。 “开炮！” 杨明志右手一挥，炮手开炮，这枚穿甲弹划破空气，嗖的一声砸中敌人装甲列车侧面装甲。 敌人明显的察觉到异常，火车司机大吼着：“是炮弹！我得赶紧离开这里！”他不停底下士兵的言论，实际根本听不到，自己就一意孤行的开始启动列车，想着正面攻击的苏军前进。 耶莲京娜吓了一跳，手枪顶顶头盔。“该死，他们要冲撞我们！准备爆破手！” 火车开动的速度很慢，因为这个庞然大物过于沉重，加速度很低。 杨明志深知机会不多，立刻命令炮手继续装填。“使用苦味酸炮弹，目标，敌人火车的车轮！” 炮手立刻调整射角，火炮平射，一枚炮弹直接打中那钢铁车轮，剧烈的爆炸后车轮损毁。此刻火车已经有了一些动力，车轮损毁后因为惯性还在前进，一下子摩擦的火光冲天，铁轨上掀起巨大的火花。 “干得好！给我继续打！再打两枚爆破弹，之后用穿甲弹！”杨明志兴奋的命令道。 炮手也不白给，两枚苦味酸炸弹双双命中，侧面的攻势成功封锁住了这列车的运动，只有上面的机枪和火炮还在开火。 娜塔莎和其他的反坦克抢手频繁射击，装甲列车上的一个机枪塔已经哑火，大家相信这是爆了里面射手的头，旋即再接再厉。只是那个火炮的炮盾太结实，根本打不透。 不过苏军苦逼的时间马上就结束了，反坦克炮开始使用钨芯穿甲弹，这本就是BT坦克配套空投的货。火车司机知道自己成了众矢之的，因为在遭受炮击，他居然领着司炉一起跳车逃命去了！ 煤炭还在煮着一锅热水，压力直线上升。再者，反坦克炮弹接连侵蚀着锅炉外部的装甲，即使它很硬也耐不住炮弹的持续摧残。终于锅炉被压迫变形，一枚炮弹的金属钨给予锅炉一个小小的裂缝，但这就足够了。 锅炉积攒的巨大压力此刻一下子爆发出来，火车头被蒸汽炸碎！大地也为之一震吗，碎片被炸的满天都是。 杨明志兴奋的差点跳起来，他举起手枪命令道：“爆破手！给我上，把火车站炸个底朝天吧！” 战士们顿时爆发出惊人的怒吼，冲锋枪手在前开路，其他人抱着集束手榴弹挨个摧毁剩下的火车头。阻挡部队的最大阻力——装甲列车，因为蒸汽爆炸而彻底完蛋。它周围的德军纷纷被冲击波震了个肝胆俱裂七窍流血，碎片横飞更是收割了很多生命。 耶莲京娜也知道得手了，即可下令部队冲锋，扩大战果。 火车站上所有的火车头，不是被炸毁了，就是被反坦克炮点名。火车头被摧毁，接着就是火车皮。白天还在搬运货物的列车成了攻击目标，很快所有的车皮被炸毁，上面的货物——小麦粉，已经开始焚烧。 如此战役目的算是达到了！杨明志置身于战场，枪炮声从未停息，周围到处是废墟，还有大量的尸体。“好了，该结束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九章 汇报胜利 很快，天空中出现一颗红色信号弹，这是撤退的信号。 虽然大家还想继续扩大战果，但是命令在先，部队令行禁止不得恋战，更残酷的还得被迫放弃战友的尸体。大家只能被迫撤退。 于是，叶甫根尼的营负责断后，巴尔岑在撤退时点燃了油库流出来的汽油，很快，火车站一片火海！交战的两军都被熊熊大火所震惊，德军也停止了对叶甫根尼部队的追击。 杨明志和大家一路狂奔，包括立功的反坦克炮也被拆卸后扛着撤退。短短二十分钟后，还活着的战士纷纷离开了这切诺比城。 然而大家也不敢怠慢，一口气狂奔进入森林，这下才安顿下来。 跟随部队撤退的还有一些普通市民，他们几乎是被裹挟着逃跑的，人数不多。不过，这些人见到了祖国的军队，既兴奋又震惊。 黑暗给了撤退中的人们以掩护，杨明志可以望着远方被烧得通红的天空。“那把大火真是不错，让我想起来在卢万卡镇的那场火。” “是嘛，那一次是弹药库爆炸，这次是燃料仓库点火。你看这火，我想它要燃烧上一段时间了。”耶莲京娜镇定的说道。 杨明志和她站在一处小土坡，战士们在月光和火光下，排成两队在森林中穿梭。大家以指南针导航，向正北方向前进。 此战部队肯定是减员了不少人，杨明志能够察觉到。同样战士们也消耗了很多弹药，一些DP机枪的弹盘遗失了，冲锋枪的弹鼓也丢了。弹药消耗大，武器消耗也很严重。这些都是消耗品，战斗越频繁越需要补给，可是就284师的现状，真是有些困难。 “唉，这次战斗的任务全面完成了，我们还是消耗很多。如果上级继续命令我们做几次这样的任务，不说人员减员，我们的弹药会首先消耗殆尽。”杨明志自言自语，额头不禁皱起眉头。 他这么说，耶莲京娜也知道部队最怕什么。“咱们的战斗力很强，咱们不怕打仗，就怕没玩没了的打。” “是啊。虽说我们一直在和侵略者战斗，这不咱们也救出了一些民众。可是付出的代价很多，再这么打下去，聚集起的几千人也会逐渐减员到没有。等到冬天了，恐怕咱们也不会再进行这么大规模的袭击战。” 耶莲京娜拍拍他的肩膀，“不管的冬季还是夏季，该战斗还是要战斗，作为军人必须服从上级的命令。等咱们回去了，继续试图和方面军司令部联络，继续请求支援。” “也只能这样了。走吧，我们跟着部队走！” 杨明志还不知道部队的伤亡情况，考虑到这是一场突然袭击，又较快的脱离了战斗，最后的伤亡统计应该不夸张。他感觉如此，因为撤退的时候，部队还是绵延了很远。 战士们持续行军，知道太阳的初升。清晨的曙光照耀森林，在这满是桦树的森林中雾气荡漾。一支军队在这仙境中前进，此情此景就好似一些奇幻的故事，区别在于，穿行者并不是身着铠甲手持刀剑，而是一个个荷枪实弹顶着钢盔的现代军队。 “大家加把劲，找一处平坦的地方我们立刻休息！”杨明志招呼一声。消息马上传遍整个军队，大家已经走了一夜，黑暗中穿行的速度很慢，所以要走很远才能到达所谓的安全区域。 终于，在一处，满是落叶的平坦之地，部队停下了脚步。顿时，战士们如同泄了气的皮球，纷纷卸下背包，枪械散漫的放在地上，一个个取出水壶喝水再啃着干粮，很多人随便吃了几口面包就躺下休息。 耶莲京娜比较重视军纪，他们这样在自由散漫，一旦遭遇敌袭太容易被一锅端了。 杨明志马上拉住生气的女人。“我的政委，你消消气。咱们都很累了，战士们一样，不是所有人都是保尔柯察金。” “可是，如果敌人突然出现了怎么办？” 她的脸上满是对未知的害怕，诚然部队休息的区域周围都是雾气，现在是十月的清晨，寒冷的水汽沉淀在地面，只有温度慢慢上来了雾气才会散去。 “敌人恐怕还在忙着救火呢！你我都累了，好好的休息吧。再说我们撤退的时候是被德军追着打吗？” “没有。” “这就对了。敌人根本没有追击我们，再者现在这么大的武器，我们就藏身在战争迷雾中。就像那滑铁卢之战，法军置身于火药气制造的硝烟中，向着四面八方乱开火。我们现在就像是藏匿起来，现在我们很安全。” 杨明志的话令耶莲京娜安心不少，她自己也非常疲倦，干脆好好睡一觉。“好吧，我听你的。真庆幸你老婆没参加这场战斗，真是累死老娘我。现在我去照顾一下咱们的女狙击手，而你，赶紧和师长联络一下。”说罢，耶莲京娜摆摆手离开了。 杨明志捏了捏鼻子微微一笑，他立刻把两位营长等军官招过来。 “现在给你们任务，在睡觉之前把人员统计出来，多少人没有跟着咱们撤到这里，都做一个统计。”他的意思正是统计部队的伤亡情况，安顿下来立刻处理。 其实统计工作非常迅速，这这个空档，杨明志立刻找到电台员，命令其发报。 很快，耶夫洛夫收到了远征部队的电报，信息非常简单，只有几个单词“我们大获全胜”。 “真是太好了，有别列科夫指挥还从没有失败过！”激动不已的耶夫洛夫立刻下达命令，“现在赶紧和方面军司令部联络，就说任务圆满完成。” 杨明志在发电报的时候没有想太多，炸毁桥梁的事没有汇报。切诺比铁路桥已经被炸断，而切诺比的大火在白天变本加厉，整个城市已经是一片火海，增援的德军根本无法进城只能看到漫天的黑烟。 捷报已经传出去，杨明志长舒一口气，这下自己也能休息了。如此在吃了些东西后，杨明志自己用毯子把自己围成肉粽，疲惫不已的他马上睡了下去。 时间慢慢过去，临时的营地鼾声一片，只有哨兵还在轮岗。 雾气慢慢散去，气温上来了到了上午十一点，耶莲京娜苏醒过来。正是睡醒迷糊的时候，伤亡情况的调查结果摆在她的面前。 “三百多人没回来，这么多。他们应该全部战死了！不行，我得跟进把那个男人喊醒。“ 耶莲京娜立刻行动，不管杨明志睡的多死，一阵推搡换来了他一阵嘟囔。这是汉语的嘟囔，耶莲京娜也听不懂，差不多又是呼唤他老婆。 没有办法，耶莲京娜手持水壶在杨明志脸上来了一点甘霖，顿时弄醒了沉睡的人。 “怎么回事？打仗了！”杨明志惊恐的问道，小心脏砰砰直跳。 “没有打仗，我的副师长，差不多到中午了，你也该苏醒了！” 杨明志揉舒服了双目，获悉了伤亡报道。 “三百二十人没有回来，这样他们不都成了战死！” “没错，都是战士。我们的老兵都是勇士，所以光荣战死是每一个士兵的光荣。我想信所有人都是战斗到最后。”耶莲京娜道。 “应该是这样，虽然很残酷，我们还是损失了三百二十人。都是老兵啊，多少次战斗剩下的精锐士兵，此战又损失这么多。”说到这儿，杨明志很是遗憾。“如果这样下去，咱们的战斗力会快速下降。大量新兵涌入，以后这样的大规模行动可不好展开。” “得了吧。新兵在战斗中变成老兵，我们本来损失惨重不也恢复到现在。未来新的兵员会注入部队，民兵也会成为很好的战士，战斗力不是问题。” 杨明志笑了笑。“也是，现在是十月份了，很快就是冬季，雪是很频繁的。到时候我们不好展开行动，德军也难以报复我们。咱们就抓紧时间好好训练，一个冬季，我们能训练成一群合格的战士。” “是的，所以我们还得先回去不是。”耶莲京娜道。 “我们不仅仅要回去，师长那边已经展开了布防，我们要时刻警惕德军的报复。也许他们的进攻就在眼前，咱们未雨绸缪。”杨明志站了起来，下令战士们迅速吃饭继续赶路。(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章 德军很愤怒 两支摩步团命令立刻支援切诺比城，他们沿着公路前进，却因为黑夜耽误了不少事件。 “区区一群游击队，散兵游勇也要攻击一座城市，真当守备部队是一群饭桶？”一个团长轻蔑的自言自语，态度上完全不把苏军当成一回事儿。 或许是因为他并没有遭遇到707师遭遇的事，这个师遭遇重创后已经立刻调入国内休整，他们得到的一些情报则被记录。因为袭击他们的人和普通的苏联军人完全不同，衣着打扮上尤其是绑腿，令人想起了第一次世界大战。 两个团在增援的途中，在很远的地方就见到了切诺比方向那燃起的大火。火光把太空烧的通红，光芒照亮大地，越是前进能见度越是好。 可是，如此的火光也说明了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信息——切诺比城陷入火海。 他们被大火所阻挠，整个城市都在燃烧。自燃料仓库爆燃之后，燃烧的汽油一路流入河流，燃油飘浮在第聂伯河上，形成一团团燃烧的火焰，美丽，而残酷。 堆放大量粮食的仓库也被点燃，小麦粉在燃烧。而最恐怖的自然是弹药仓库，好在切诺比暂时没有堆放重炮炮弹，只有大量的小口径炮弹发生殉爆，即便如此，爆炸还是造成了非常严重的损失。 大量没有来得及撤离的德军士兵被熊熊大火拦住，甚至是德军的警备司令也不能幸免，他和一众公务人员被困住，甚至看不到生路。 到处都在燃烧，他的怒火迁怒于伪市长伊戈尔斯基，并简单粗暴的执行了枪决。 本来投降了德军换来了自己和家人的生命，苏联看起来就要灭亡了，伊戈尔斯基祈求活命，万万没想到战争会突然降临这座小城市。他至死也是觉得，城市被一股游击队袭击，最后莫名其妙的死掉了。 他本是为了保护家人，而家人也葬身于火海。这场大火很快失控，没有撤离的苏联人全部死亡，也包括很多德军士兵，成为被烤焦的尸体。 负责掌控这座被征服城市的德国机要人员全部死亡，这场大火燃烧了整整四天，直到第五天一场大雨才将这火扑灭。 至此，增援部队在城市外围等待了整整四天，他们接到的命令是增援守军消灭袭击者，结果一个敌人也没有看到，反而是抓到了一些逃出来的苏联人。 本着这里面恐怕有混入的袭击者，还有泄愤的因素，德军毫不犹豫的杀光了他们。 可是，袭击者呢？一群游击队？不！游击队哪有这么大的能力，一群散兵游勇，可是，唯独白俄罗斯东南部的游击队战斗机最强，活动最为猖獗。 十月二十日也就是袭击后的第五日，历史到了这个时间点。切诺比城的火熄灭了，德军在这里遭遇重创，而在远方，德军中央集团军群突破了维亚济马防线，又猛攻苏军布良斯克集团，包围圈已经形成。 现在，杨明志的老部队，西北方面军在遭遇惨败之后只有少数人回到后方，那位库兹涅佐夫率领三万人归队，他和侥幸逃脱包围圈的部队，和方面军预备队完成了新的整编，成立了新西方面军，朱可夫授命成为方面军司令。 他立刻着手在沃洛科拉姆斯克—莫扎伊斯克—小雅罗斯拉韦茨—卡卢加一线建立防线，兵力固然有些捉襟见肘，除却调集现役兵力投入前线外，大量的年轻人正从大后方赶来，这些动员兵虽然只受了短暂的军事训练，无奈的战局只能让他们硬着头皮顶上。 好在天公作美，下雨了。进入秋季后，苏联东部地位的降雨往往一次好几天，待到北极寒流南下，雨水立刻变成大雪。道路开始变得泥泞，这给苏德双方的后勤都是一种灾难。很多公路变成泥塘，德军推进速度降低，而苏军的增援效率也下降了。 好在苏联有着庞大的纵深，只要抓住时间，德军并不是不可战胜的。 如今男人上了战场，女人往往也不例外，更多的女人在修筑战壕防线，战争已经完全变成了人民战争。 也正是因为战争变成了人民战争，德军不得不面对突然出现的大量游击队。切诺比城外的很多村庄迅速被德军控制，他们以其中有游击队员的名义，将全村人击中起来。接着不分老幼集体屠杀，按照他们的逻辑，游击队生存的土壤就是这些村庄。 是他们给予游击队必要的给养，所以制造无人区，就是打击游击战的最简单的办法。 屠杀在进行，按照戈贝尔的理论，“斯拉夫劣等民族必须消灭，他们消失后的土地，自然是德意志民族的生存空间。”过多的血腥蒙蔽人的理智，使得本应该有更多良知的德军国防军也如同党卫军那般残暴，完全兽性战胜理性。 当下雨的时候，杨明志的人已经渡过了普里佩特河，没想到第二天就开始下雨了。 “这场雨估计要下好几日，甚至十几日。德国佬绝对想不到，冥冥之中他们的上帝也不会帮助他们。”杨明志依靠着门框抽着烟，外面的雨水淅淅沥沥。 “丈夫你快进屋吧，天冷，还是注意好保暖。” “好吧！小桃，你也要注意保暖。” 杨明志进了屋，他实在是知道未来的走向。作为穿越者，他这个小蝴蝶改变的力量微乎其微，尤其是天气区区凡人根本无法改变。这次雨要下很久，德军的后勤要发疯，制定作战计划的那群人包括希特勒本人也会发疯。 切诺比之战大获全胜，桥梁被炸，城市一片火海。胜利的喜悦情绪没有因为秋雨所破坏，至于牺牲的战友，战士们早已习惯。因为既然做了军人，每一场战斗都可能战士，战死在冲锋的道路，或者守卫阵地流尽最后一滴血，这恰恰是战士的光荣。 这场战役，很多人得到嘉奖。因为物资的匮乏，战士获得的奖励无外乎干净的衣物和更多的实物配给。他们的战绩也被记录在册，按照杨明志的话说：“不管大家能不能战斗到战争胜利，你们所有人的功劳都要有文书在册，这是你们光荣的凭证，也是要等到战后交给国家，领袖不会亏待保家卫国的人。” 所以娜塔莎等人，因为不畏炮火和敌人的装甲列车死磕吸引了火力，这战术佯攻是战斗胜利的关键。之后便是炮兵连的战士们，还有制造苦味酸炸弹的兵工厂人员。 在庆祝之余，部队立刻开始着手防涝措施，仓库检查更加频繁。可惜，很多马铃薯要么发霉了，要么发芽，它们只好用于喂养牲畜家禽。 “苏联的粮食总是放在不好的粮仓，粮食在这样艰苦的条件真是难以保存啊。”杨明志无奈的吐槽也没有办法，唯一的补偿办法就是期待新一季的马铃薯能挨过十月，到了十一月无论如何都挖出来，即使个头小还能果腹。 当大家忙着防涝工程，普里佩特河西岸的防线，很多兵力被抽调会来。此时河流已经涨水，部队建立了浮桥用于交通。看起来德军完全没有报复的倾向，原本准备战斗的民兵和预备队立刻从事别的事。 杨明志在心中祈祷，德军最好不要愚蠢的展开攻势。 另一方面，切诺比固然是变成了一片废墟，桥梁桥墩被炸断整个桥已经不能使用，这给予占领下的乌克兰德军极大震撼。因为这袭击毫无征兆，就结果来看简直是成建制的集团军一级的杰作。 他们在废墟中找到了大量是死尸，很多变成了焦炭。不过他们在河畔发现了一些独木舟，这些船只出现非常异常。一些死尸也被调查一番，有绑腿这个特点再度浮出水面。 这直接令德军联想到白俄罗斯德军707师的遭遇，苏军士兵不会用布条把小腿捆结实。至于现在出现的，只能说明切诺比也是被同一股苏军袭击，焦点一下子落在了白俄罗斯和乌克兰交接的沼泽地区。 德军甚至可以确定，这片烂泥湿地还有大量森林的地区肯定聚集了大量的游击队，大量的苏军溃兵涌入那里。从之前的经验，苏联当局在向后方派遣大量游击队组织，普里佩特沼泽地显然成了游击队的根据地，这样成建制的发动战争也就不足为奇。 可是，知道了情况又如何。德军司令部实在无暇顾及这些问题，更没有兵力去扫荡白俄罗斯。目标依旧以攻占莫斯科为主，治安战只能暂且放一放。 不过德军立刻做出了调整，除却在各个据点加强监管外，有开赴各个村庄监管起来，建立亲德组织，培养反对斯大林的俄罗斯人。在游击活跃地区域搞无人区，经济上严格管制，禁止任何生活必需品、药品、武器原料流向游击区。 德军立刻开始如此办事，切诺比周围的村庄全部遭殃，在莫济里-列奇察公路的周围已经实实在在的变成了无人区。 即使是雨季，德军的暴行变本加厉，很快，这些情报就送到了284师师部——德军更加残暴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一章 发现河东共青团员 秋雨洒在第聂伯河上，整个沼泽地湿湿漉漉，水位上涨后，到处泥泞不堪。 即使有雨水，哨兵还是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他们陪着雨披在森林中站岗警戒，大部分哨兵身子伸出半地穴式的岗哨，上部用树枝铺盖好。这些便是暗堡，一般作为隐蔽的哨所，一旦打仗了，子弹就从这些地方发射出来，打的敌人措手不及。 这样的哨所在森林中有很多，杨明志等人十分担忧德军的报复，必须未雨绸缪，最远的哨所距离鲶鱼村居然二十公里远。 雨水一直在下，战士们在这艰苦环境下继续劳作。非常时期，军队不养闲人，外部的哨兵警惕观察，他们还是有了不少收获，即拦截到了一些战争难民。 不过这些人是难民还是德军的间谍，还需带入军营好好甄别，如此耶莲京娜等人就有的忙了。 这一天，十几个被拦截的人被带入审讯室，耶莲京娜勉为其难就做其审讯员的工作。其实这也差不多是她的老本行，本来自己就是内务人民委员部的人。 “就是这十二个人吗？怎么还有孩子！” “就是这样，侦察兵带回来的正是这十二人。”年轻的女审讯员说道。 “好吧好吧，桑娅，你来审问他们，我就在一边看着。”耶莲京娜甚至一个人的力量太薄弱，作为军队的师政委，她一个年轻的女人公务上的事就很多。反间谍和调查的工作也断然不能忘记，就在军营里她立刻着手开始培养部下。 桑娅就是这样一个人，她就像是女警那般，按照耶莲京娜交待的询问起来。 只见这十二人，其中大部分是女人，一群比较肥胖的俄罗斯大妈。她们是带着行李逃出来的，还有她们的孩子。 这些大妈没有什么问题，成分也很简单。 “因为德国人在村庄里杀人，我们逃了出来。”一个大妈说道。 “那么你的丈夫呢，孩子呢？” “死了！都死了！” 这个女人说话很是自然，看起来丝毫没有沮丧的神色，耶莲京娜马上警惕起来。她打断桑娅的问题后，严肃的说道：“你再说一遍，你的丈夫，你的孩子。都死了吗？“ “死了，都死了。”女人说道。 “是被德国人杀死的吗。” “死了，都死了……” 女人一直在重复这句话，耶莲京娜也是女人，从这人的眼神里她读懂了很多。不禁自言自语：“唉。这个女人没有问题，不可能是奸细什么的。只怕这人的家人都罹难了，如此惨剧整个人的心已经死了，问道这些问题，只会木然。士兵，把这人待下去吧。” 这些人中，孩子绝对没有问题，而女人，基本上也是被迫逃亡。每个人被搜身后，还有搜查行李，她们携带的只有一些生活用品和衣物，都是非常普通的东西。这些女人确实是普普通通的农妇而已。 而可疑的就剩下男人了，这一天哨兵带回来的有两个男人，很特别的他们都是年轻人，这很反常。 按照道理，白俄罗斯的年轻人基本被征召，适龄的年轻男人根本无权拒绝，除非是残疾人。所以284师在明斯克外围防卫的时候，部队了的新兵们大部分是这样入伍的。可是很可惜，大部分人几场战争下来，都光荣战死。他们没有被俘虏而是牺牲在祖国的土地上，也算是一种荣耀。 然而这两个人的出现太可疑了，耶莲京娜干脆自己审讯起来。 “年轻人，报出你们的住址，你们从哪里来？” “我们从第聂伯河东边来！内务部同志！”一个男子立刻敬了礼，耶莲京娜为之一振。 因为这个礼节，这不是军礼，而是共青团的。“你！同志，你是共青团员？” “是的！我想红军同志是搞错了一些事，我们并不是要混入这里的间谍，而是接到了上级的命令，奉命度过第聂伯河，寻找隐蔽在沼泽地中的苏联红军。” “那么另一个人也是吗？”耶莲京娜问。 “是的！我是尼古拉·伊万诺维奇·别尔斯基。他是谢苗·谢尔盖耶维奇·维尔京，我们都是共青团员。” 耶莲京娜点点头，看来是战士们太鲁莽了，她在审讯之前只知道在昨日，铁匠村的村民去了第聂伯河畔捕鱼，其实就是简单粗暴的炸鱼。没想到爆炸声吸引到了一叶扁舟，民兵立刻把小船俘获，船上的人和他们携带得到东西都被俘虏。 民兵不管三七二十的看惯了两人一天，次日，包括他们的东西，一起扭送到了鲶鱼村的军营。 两人各有一个挎包，里面是他们的证件，不过挎包已经被没收。 “这么说，你们是共青团员，那么你们两人的证件在哪里？比起说辞，还是文件更有效。听着，我是内务部的人，如果你们是间谍还是会漏出蛛丝马迹，证件做的再自己也会有纰漏。” 一般的间隙，他们往往会表现出一点点不自然，敏感的耶莲京娜会察觉到，不过两人此刻都是自信的笑容。 “但是证件，已经被战士没收了！”别尔斯基说道。 “哦？还有这事？”这一点，耶莲京娜不禁要问问桑娅。“我是师政委，事情很忙，没收东西这件事你刚才怎么没告诉我？” 桑娅不禁尴尬的挠挠头，确实自己的工作做的不到位。 “好了，命令你的人赶紧把东西拿过来，他们说背包里有证件，我看一下就能明白很多。” 桑娅立刻起身，不久她带着包归来。这人立刻把包里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拿出来，表现的很是生硬。 好的公务人员需要时间历练，耶莲京娜懒得和桑娅费嘴，立刻检查起来这些东西。“笔记本，钢笔，还有学生证，共青团证。呵呵，你们还是一群学生。” “那是当然，我们是大学生，不过是文学专业，似乎和战争完全不相干。可是……” “先不要说话。”耶莲京娜厉声打断了别尔斯基絮叨，她翻看起这些文件。只见两个人还都是一个学校，居然是梁赞大学的大二年纪学生。 学生证是如此，而笔记本上记录了一些有趣的东西。这两人并不是记日记，本子上用时间为编号，似乎是记载了两人的历程。“从梁赞到斯摩棱斯克，再到布良斯克，最后到了我们这里。你们跑的还很远嘛。” “那是当然的，我们响应领袖的号召，深入敌占区，就像很多进入这里的游击分队。我们是共青团员，要战斗在第一线，即使牺牲生命也在所不惜。这就是上级给我们的命令，我们和很多同学就在布良斯克的外围，加入了当地的游击队。而我们俩则是收到命令，度过第聂伯河进入沼泽地寻找一支特殊的部队。” 耶莲京娜点点头，这个叫别尔斯基的年轻人说的很好。两人的共青团证盖有红色的公章，又盖有钢印。更有趣的，装订用的针已经有些生锈。这个证件已经有些事件，只见比尔斯基和维尔金的入团事件都是在1938年，“你们两个还真是老团员了！我相信你们了，欢迎你们来到近卫284步兵师这支身经百战战无不胜的部队！” 两人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别尔斯基继续说：“同志，还有一件事我必须告诉你。未来，将由很多我们的同志度过河流，我们的任务就是加入这里的游击队，引导各个游击队听从上级指挥行事，游击战争已经开始了。” 这话给耶莲京娜提了个醒，部队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士兵，这两个年轻人的加入只是一个开始，以后会有更多的共青团员不远万里穿过敌占区渗透入沼泽地？这件事必须好好商讨一番。 “好了，你们两位很快会被分配房间。既然你们都是文学专业的，部队急需一笔专业文员。暂时你们不要想着拿着钢枪上战场，战斗刚刚结束，你们就充当会计还有书记员，为政委我分忧。”耶莲京娜写了个条子安排他们离开，自己赶紧去了师部。(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二章 食物自河里来 当耶莲京娜审讯这些新到的人们，杨明志则在忙活着自己的事。他在酝酿一个计划，因为并非是作战计划，就没有开会讨论。 除了这计划，一些麻烦事也在困扰着他。 “这雨水要下很久，空气都湿漉漉的，最好来个大晴天，我也好晒晒衣服。” 杨桃认真的听丈夫抱怨，衣服该洗还得洗，户外阴雨蒙蒙，衣服只得在室内阴干。 “哥，你就不要再抱怨了，雨总有停的时刻。不是说进入雨季了么？这一个月总会是时断时续的降雨，我们忍一忍。” “好。我忍！”杨明志合上小册子，静静的靠着椅子。 他是军官，在没有公务的时候自然待在家里。虽然这段时间雨没少下，房屋却丝毫没有漏水。这老毛子看似一个个粗鲁的，搞起土木工程也是粗中有细。 啪啪啪，一阵敲门声。 “报告副师长，有一个紧急的会议！”传令兵隔着门喊道。 “好，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本想着可以懒懒散散的休息一天，还是被会议所打断。杨明志伸个懒腰，缓缓站起来，扭过身子对着盘坐在床上做着针线活的妻子，道：“你做完手上的活儿，继续复习一下汉字，回来的时候我可是要检查的。” “哦，好。” 杨桃下意识摸摸身边的小本儿，几天以来因为没有什么军事行动，自己也更多的闲暇时间，趁机学一学文化知识。 “你知道就好，一会儿好好练习写字，若是写不好了，回来我可要打你屁股。” 杨明志这是戏谑的说，杨桃懂得，固然是娇媚的吐吐舌头。再缝完了补丁，女孩也就坐在桌案边，拿着钢笔抄写学到的生字。 杨明志自然是迎着毛毛雨去了师部一趟。“这倒霉的天气，我的眼镜上都满是水煮。”进了屋子，杨明志便吐槽一番。 “行了，你不用抱怨了。真想不到暂时不打仗，你也戴上你的眼镜，仿佛是知识分子。还有，你这眼镜做工也挺特别的啊。”耶莲京娜调侃道。 而杨明志心中却是不自然的一惊，难道自己被她盯上了？这眼镜可是21世纪的玩意，镜框是树脂的，这个时代虽然可以费劲巴拉的制造出来，但眼镜生产者还是喜欢金属镜框。 杨明志忍住心情，试探性道：“这次喊我过来肯定是和军事有关，和我这小眼镜没啥关系。”他找到自己座位坐下来。“怎么样，难道上级又让我们去袭击什么城市？” “当然不是！”耶莲京娜放松的说，这也令杨明志长舒一口气。 “好了，现在轮到我发言了。”耶夫洛夫看看左右，道：“是这样的，咱们外围的侦察兵发现了一些非常特殊的人，他们从第聂伯河东岸过来，一共是两人，都是大学生，更是共青团员。” “哦？还有这种事？” 杨明志很清楚这些历史，战争开始后苏联派遣了很多人渗透入敌占区，为的就是组建大批的游击队。既然是组建队伍，苏共的领导地位非常重要，大量的老布尔什维克和共青团员身先士卒，最后成为各个游击分队的骨干。 可是历史是残酷了，在敌人风头正盛的时候展开行动，其他地区的敌后作战并不好。 现在这个时间点，杨明志已经预料到了，宏观的历史正在稳步进行着。他试探性的问道：“那两个人，可信吗？嗯，我是说，我们已经收留了非常多的人，敌人也一定在寻找我们。如果说……” 耶莲京娜马上明白了意思，严肃说道：“他们没问题，而且都是忠实于组织的。我仔细检查了这两人的身份，确实是共青团员，证件并没有造假。” “那么你让他们说那个单词了吗？”杨明志继续问。 “说了，而且他们的俄语非常地道。要知道我们的队伍里白俄罗斯人很多，白俄罗斯语和俄语有一定差异，那两个人说的则是非常地道的俄语，甚至还会很多俚语词汇。现在我以内务人民委员部的名义向你们保证，那两个同志确实是同志。” 耶莲京娜是如此的信誓旦旦，杨明志不再怀疑，耶夫洛夫也完全信任。 这次会议，杨明志得到了预料之内的重要信息，即大批的共青团员正在向广大的敌占区渗透。 杨明志非常激动，一拍大腿：“太好了，这下我们就要多一批战斗意志极强的生力军。咱们还担心战斗力会因为长期的战争，因人员减员青黄不接而下降。这下我们有了一群忠实的布尔什维克，战斗力恐怕还会提升。” 在这个问题上，大家的心情都是激动的，不过大家也都保持理智。“既然很多人会过来，军队战斗力自然会提升。不过我们也要注意，千万不能浪费人才。”耶莲京娜道。 她以那两个人，维尔金和别尔斯基说事。“这两位年轻人都是大学二年级的学生，战争需要，他们休学并被组织派遣任务。可是这两人都是学习文学的，他们还都具有很不错的文化，如果作为一线士兵太容易受伤或者牺牲，对于他们真的很可惜。” “那么这两人的态度呢？”杨明志问。 “当然是上战场，真是疯狂。文学家投笔从戎这件事是可以大肆宣传，然而真的让文学家送命这是浪费。“ 这话居然是从她口中说出来，杨明志不禁吐槽起来：“就在几个月前，有一个女人举着左轮手枪，赶着一群教授和学生到阵地，最后很多人战死。“ “那是命令！”耶莲京娜猛的站起来，脸颊也很是红润。“我知道你是在说我，我其实也不认为这是正确的，可是命令就是命令，我必须执行。******是对所有公民生效的。” “所以现在我们有了选择权，可以决定有些人不必去一线。“杨明志问。 “不错。我们必须定下一个规矩，未来进入军营的人，有一些确实天生不是打仗的料。乌里扬诺夫同志曾经说过，要每一个人发挥自己的作用。那两个学习文学的，他们可以作为咱们部队宣传口的人员，可以做政委。他们负责写文章，在铁匠村印刷后分发到战士手里，鼓舞大家继续作战。” 杨明志点点头，这样办确实非常的合理。 “所以，化工学校的人自热分配去兵工厂，医学院的人分配给拉斯柳京，文学家去做书记员或者是教师。实在找不到去处的，可以下基层做政委？” 耶莲京娜平和的坐下来，“嘿嘿，其实你也很懂我的意思嘛。“ “那是，我们必须确立一个科学发展观，做到物尽其用。你是师政委，生活上的事都由你负责，现在你所做的，我作为副师长非常支持。”说罢，杨明志撇撇眼神，看着耶夫洛夫。“怎么样。以后就这么办。” “对，就这么办。” “好！那么这次会议基本就到此了是吧！我还得回去看看贝茜卡那丫头学习的怎么样了。” 杨明志刚刚站起身，显然会议还有议题，耶夫洛夫摆摆手。“还有一件事，关于吃饭的问题，我们必须做到万无一失。” 杨明志再次缓缓的坐下，所谓吃饭问题，他不用想就知道是什么。”怎么，难道我们的粮仓出了什么大问题。我记得就是一些马铃薯发霉而已。“ 耶夫洛夫这些日子收到了一些非常严重的报告，遗憾的说明了情况。原来因为战争和阴雨的原因，原本的粮仓建设赶不上计划。雨说来就来，而且长期往复，很多马铃薯腐烂了，只能用作家禽饲料。“初步估计，这场雨导致10%的马铃薯发芽或者**是既定事实了，还有一些面粉也无可奈何的受潮。原本我们计划中是不会有食物短缺的，没想到天灾如此，我们还是要想些办法，我可不想万一战士们到了饿肚子的时候，才想起之前没有做好预备措施。” 杨明志心中一咯噔，因为进入沼泽地的难民是越来越多，往后还有一大群精力旺盛的共青团员，粮食储备量反而损失很大。诚然老毛子的粮仓技术几百年来都不怎么样，战争结束后，苏联的农业还是非常糟糕的。 自古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如果部队出现粮食短缺后果可想而知。 “目前就是这样的情况，为了以后的发展，我们只能减少一下粮食配给。唉，这是没有办法的事。”耶夫洛夫打算用万金油的配给制处理，减少非战斗人员的实物配给，保证士兵的口粮。这是战争时代，苏联的普通人很纯朴，他们一定会欣然接受这项决定。因为人们都不傻，如果这片沼泽地被敌人攻陷，身处敌占区的这一片乐土会瞬间变成人间地狱，所有人都会死。 杨明志听他说，一些的话语都是节流，“我认为，师长你的计划过于保守。如果说是食物短缺，我想其实在咱们这里，这是最不可能出现的问题。”他指了指东方，“那边就是第聂伯河，咱们的西边又是普里佩特河。最近雨水使得河水涨了很多，鲶鱼们都到了浅水寻找淹死的动物。再说现在是秋季，野鸭野鹅也成群的过来越冬。就在我们周围可是有大量的食物的！我们可以大规模捞鱼。” 捕鱼，耶夫洛夫知道很多村民已经开始这项作业，只是究竟能捕捞多少是个问题。 “其实我觉得通过大规模的捕鱼，量变是可以变成质变的。有一件事我没有告诉你们，我和里固施科夫早已做了一个计划。我们制作了大量的小型爆炸物，之后扔到水里将鱼炸出来。如此简单粗暴高效，我们瞬间就能得到巨量的鱼获，之后用盐腌渍成咸鱼，或者风干成鱼干。” 这话说的仿佛鱼就自投罗网，耶夫洛夫眼前一亮。(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三章 第聂伯河的六须鲶鱼 炸鱼计划被提上了议程，这件事耶夫洛夫和耶莲京娜都非常支持，所以最后一位福明又有何反对的呢？ 鲶鱼村附近的池塘里小溪鲶鱼很多，只是这些都是些小家伙。[$>>>_._.小_._.說_._.網<<<$的第聂伯河里有着一些凶猛的大家伙——巨型六须鲶鱼。 下雨的时候，杨明志去了一趟铁匠村，原则上去去看看当地的防涝工程如何，顺便在检查武器生产的时候，和里固施科夫探讨了一些。 那人既是本地人，当讨论到大规模捕鱼增加战士们餐桌上的菜肴，他果断说起来自河流中的怪物。 “第聂伯河里有怪鱼，它非常凶猛，牛的尸体能拉扯到河中再一口吞掉。更可怕的，这怪物甚至会吃人。”里固施科夫说的很恐怕，杨明志却完全不会被吓倒。 作为来自未来的男人，什么河怪啊湖怪啊，无非就是一些大鱼。包括挪威海怪克拉肯，估计也是古人对大王鱿鱼的牵强附会。 里固施科夫当然不是迷信的人，他所说的怪物就是六须鲶鱼罢了，一种凶猛的欧洲巨鲶。因为个头巨大才被称为湖怪，如今正是它们觅食的时节。 至于如何捕捞这么巨大的鱼，据说这东西可以长到五米。一般的渔网不可能捕捞它，钓鱼更不可能，办法看起来只有一个——炸。 “我从不知道河里还有这么大的鱼，如果我们多捕捞一些，粮食的问题看起来根本不是问题。”耶夫洛夫激动不已。 杨明志还是泼了一盆冷水：“这鱼肉的含水量很高了，无法作为主食，作为配菜则完全没问题。而且因为它有一些脂肪，这对战士们至关重要，咱们的战斗模式总是围绕着一双脚，这太考验战士的身体素质。我们必须从油脂方面下手，吃这种含油脂鲶鱼肉是目前没有办法的办法。” 耶夫洛夫点点头，“既然你已经定下了计划，我们就开始着手准备吧。那么你给这计划叫做什么？” “当然是炸鱼行动！”杨明志笑了笑，这名字一目了然。.l小说]“计划是我定，执行也得是我。平日里的部队训练继续，我率领着警卫连出动就可以了。” 杨明志私下里研究的计划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同意，耶莲京娜更是调侃想要喝鱼汤。食物的诱惑，人是抵挡不了的。师部的诸位探讨着炸鱼捕获巨鱼，消息不禁而走。 师部的警卫私下里立刻把这件事传播开来，战士们议论纷纷。这是副师长的计划，想必也会一如既往的大获成功，很多人甚至跃跃欲试，这些都是后话。 杨明志结束了会议，中途已经好几个小时。他回到家已经是傍晚，毛毛雨已经停下来，天很暗，只见家里那木刻楞窗户处已经亮起了油灯。 门还虚掩着，一个少女正在压井取水，那是娜塔莎。 娜塔莎见长官归来，立刻放下水桶敬礼，即使她还身着便装有些不好意思。 “稍息！娜塔莎，取水是干啥用的？”杨明志问道。 “清洗一下衣服，把上面的污泥洗干净。” “哦，是你的军装吗？” “是的长官。所以……我……” 因为军装只有一件，在这样泥泞的日子少年士兵必须继续训练，如此衣服上满是泥点子不足为奇。娜塔莎作为女兵，自然知道军装的意思，这样穿着普通俄罗斯少女的服饰面对长官，真的有些失礼。 “好了，你继续忙。对了，贝茜卡还在屋子里吗？” 娜塔莎点点头，指了指，“长官给她的任务，她一直在执行呢。我刚才去看了看，她还在些一些东西，或者说是在画画，我看不懂。” 画画？那肯定是在写字。杨明志不苟言笑，想必现在那丫头还在认真刻苦的学习呢？ 杨明志再嘱咐娜塔莎几句，转身回屋一探究竟。他可以放缓脚步，不希望打扰学习中的人。 门是虚掩着的，杨明志缓缓的凑活去，仅仅从门缝就能看到一个娇小的身影坐在椅子上，伏在桌案上拿着钢笔唰唰的写着。 “小桃啊小桃，你这样子还真像个认真学习的高中生呢。”杨明志就倚在门框静静的看着。如果不是这个时代，她可以有别样的人生。 她本应像个小公主，童年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每天无非是三点一线做一个平凡的学生，最后通过高考考入大学，之后结婚生子工作，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而她，十七岁的年龄，早已是经历很多血腥战役的女战士，又是一名在鲜血中摸爬滚打出来的女军医。可她终究还是一个孩子，也会撒娇，也会摆出可爱的表情，更会害羞。 都说战争让女人走开，实际却是战争之下，没有人能全身而退。在这第二次世界大战，人如草芥的战争中，投降是死，抗争起码能求活。很多少女卷入战争，成为女兵，成为一线的战斗步兵。 杨明志依靠在门框想了很多，静静的盯着这认真抄写汉字的少女。她应该是好学之人，时代的无奈，她无法接受很好的教育，所以作为她的丈夫，就努力的给她补回来。 看了许久，这丫头完全没注意到还有一个人正看着她。杨明志猛的咳嗽两声。 “哎呀！哥！你这么快就回来啦！”杨桃猛的回过神，对着归来的丈夫说道。 这问题问的很有趣，杨明志不禁一笑。“傻丫头，岂止是一会儿。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 杨桃望望窗外，天已经很暗了，再从抽屉里翻出手表，只见已经五点多。“真是不得了，我居然学习了好几个小时。” “是的，你学习的很刻苦。”杨明志缓缓走过去，双手搭在她的肩头，并仔细看着她的作业。”还真是不错啊！“ “是吗？哥，你说要检查的。你看看，我写的怎么样？” “很好，都说女人的手巧，字也是天生些的娟秀。亲爱的，以后多学学汉字，你也是文化人了。”杨明志赞誉道，不禁又凑过去吻了妻子的脸颊。 杨桃心中一阵美滋滋，问道：”既然我是文化人，我是不是也应该戴眼镜。好像只有教员会戴眼镜呢。” “那么你戴一下试试？”杨明志突发灵感，这丫头既然要戴眼镜就让她戴。 杨桃激动的站了起来，站在丈夫面前，看着他把眼镜戴在自己头上，顿时很不舒服。难道这就是成为文化人儿要忍受的？世界看起来有一点模糊，头还有些昏呢。 “怎么样，是不是有些难受？”杨明志问。 “还……还行，即使有一点……” “是难受，对不对？” 杨桃点点头，这些反应却是是应该的。杨明志的镜片度数一般，可是杨桃她似乎也有一点远视，反应上更强烈。 杨明志令她好好的站着，欣赏着自己的妻子。收拾好，这丫头应该换一身衣服，穿着更清新自然一些，再稍微打扮一下，确实有一股女学生的味儿。 “现在够了，你把眼镜摘下了。现在写几个字给我看看，写不好可要打屁股哦。”杨明志说道。 为了给丈夫演示学习成果，杨桃废寝忘食的练习，以至于浪费了非常多的纸张，更是写的密密麻麻的文字。所以打屁股这事儿，根本是不可能的，明明那么用功。不过，她的内心还真就有一丝**，得到家人的关爱。 所以，少女使了坏心眼。杨明志令她写出自己的名字，“杨桃”二字的繁体版。可她故意写的歪歪扭扭，一边写还一边笑。 “好啊，好啊。你这丫头真调皮。”杨明志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可是，我真的不好写好啊。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好，哥，快来责罚我这不听话的妻子吧。” “好！看我不责罚你这不听话的老婆！”说罢，杨明志一把将杨桃抱起，两人一起窜至床上，对着她那樱桃小口就是一顿啃。(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四章 炸鱼作战启动 清晨，昨夜余香未尽。杨明志坐在床上整理好内衣，妻子还躺在床上弱弱的吐息。“你就好好休息一下，等行动开始了，你也要跟着去。”杨明志看着她自言自语，这个小妖精虽然是个孩子，或许是生活逼着她早熟，整个人充满了女人味儿。 军装已经洗干净，阴雨条件下还有一些潮湿，不过什么也不影响。家中有贤内确实能省却很多事，所以也有更多的时间放在处理军中事务上。 杨明志换好军装，穿好军靴再把军帽带端正，如果有大镜子，这固然是威风的军官，美中不足的便是胸口缺了一个勋章。 夫妻俩都有自己的事，杨明志要紧急把警卫连集结起来，在与侦察连合成一股，这便是炸鱼计划的主要执行部队。而杨桃，睡个自然醒就直奔医院去，继续充当医护人员，军事训练的事就暂且放到一边。 出了屋子，去饭堂拿一块面包果腹。吃的方面平淡一些无所谓，杨明志更关心这次炸鱼计划的执行，他是计划的策划者更是执行者，所以杨明志一边吃一边大步流星的走，很快就到了集结地。 此时，一些战士已经整顿完内务到了机场集结地，巴尔岑已经先到了。 “报告长官！我们侦察连没有全体及时来，一些战士还在吃饭。请指示”巴尔岑做着军礼。 杨明志不禁打了个哈欠，在他的面前充其量也就三十多人。 “我不怪你们，预计的时间是上午八点，现在应该还没有到。”杨明志撸开衣袖看看手表，“现在是七点半，你我都来早了。” 巴尔岑挠挠头笑了，集结的事赶早不赶晚，早来的战士既然来了，那就原地歇着。杨明志点了两根烟，又递给巴尔岑一根，问了一些别的事。“怎么样，战斗结束后分给侦察连的新兵，你还满意不。” “还算满意。” “还算满意？所以还有有些不满意咯？” 巴尔岑没有谦虚，见长官有意询问，就直言不讳的指出了新兵的问题。“侦察兵要勇敢，更要若认真贯彻落实命令。我想这些新兵是觉得侦察兵太光荣了，一个个跃跃欲试，有些人想要做英雄，却往往忘却纪律决定成败。” “好吧。责任就在你的肩上，你可要好好训练他们。”杨明志点头说道，“现在告诉你一件事，未来会有很多共青团员渗透而来，到时候你的部下会安插进这样一些。他们很年轻很有理想，而思想觉悟非常高，届时你的工作可能会轻松一些。” 巴尔岑知道民兵俘获了一些可疑的人，实际是共青团员。现在他得到了长官的确认，另一件事就是炸鱼，计划是去捕捞大河中的大鱼。 趁人还没有来齐，巴尔岑趁机问道这件事。 杨明志故弄玄虚的笑了笑：“鱼肯定要有的，等人来齐了我好好说一通。” 很快，该来的人都到期了。侦察连全连，还有警卫连的一半人，合计二百多人，大家集合与此正是进行战争动员。 杨明志看着大家都到期了，命令全体人员排队站好。再次审视一下，便开腔了。 “同志们，这次把你们集合起来，只有一件事，想必你们也都清楚是什么。对！是抓鱼！我们这次就是去抓鱼，还要抓很多的鱼。 现在我必须告诉你们，咱们的粮食看似非常多，可以吃到明年春季。但是这次阴雨害的咱们损失不少粮食，为了弥补损失。我们要去再出动一次，对敌人展开军事行动，抢劫一批粮食。但是战斗需要付出生命的代价，我不希望在入冬之前部队再由人员伤亡。所以我们要向东走，去第聂伯河畔抓鱼。” “是抓鲶鱼吗？”一名战士突然说道。 “对！就是抓鲶鱼！”杨明志令这名士兵向前一步走。“同志，你叫什么名字。” 这名士兵立刻敬礼：“我叫伊凡·格里高利诺维奇·伊万诺夫，是侦察连的新兵。” 杨明志悄悄瞧了一下身边的巴尔岑，只见这人脸色有些难看。他立刻懂得了问题，基本上就是这个年轻的新兵没有按照纪律在抢话。不过作为长官，自己就不用指出来，尔后有他的连长批评教育。 杨明志依旧保持个笑脸，说道：“新兵，是从其他营分过来的吧。看来你的身体素质很适合干侦察兵，所以捕鱼的时候也需要你卖力。” 杨明志顿了顿气，再看看大家：“同志们，这次捕鱼作战是一场战争。现在敌人加紧了对整个白俄罗斯和乌克兰的普通村庄的控制，到处在搜索反抗军，屠杀普通公民，目的就是摧毁所有的游击组织，意图让所有沦陷区的人民做奴隶。 所以我们必须自力更生，我们要依靠大自然的恩惠。所以我们要去捕鱼，这次行动，我们不用渔网，更不用鱼钩，原因无他，我们的猎物是一种非常特殊的鲶鱼。这是一种可以长到五米长，会主动捕捉猎物，甚至吃人的怪物。 我想你们会问，我们如何捕捞这种大鱼？” 杨明志笑了笑，从兜里掏出一个罐头盒拿在手上。 “大家看这个，我们就用这个炸鱼。这是一种小型爆炸物，点燃引信丢入河里，其巨大的震动足矣把巨大的鱼镇晕震死，剩下就是捕捞作业。我们这次一定会捕捞大量鱼获，之后制作成咸鱼，或者挖掘大坑把鱼暂时养起来，成为冬季的粮食。” 杨明志滔滔不绝说了一番，大家明白了行动的规划。战士们对此抱有极大兴趣，因为一条大鱼可以吃很久，鲶鱼肉大家更是喜欢，想想以后的日子，经常吃鱼肉也是一种享受。 行动动员结束了，出发的日子定在次日。此时的阴雨天气看似要结束，天空还阴着，还有零星的雨点飘下来，很多迹象在表明，明日雨就停了，甚至还会出太阳。 长久的阴雨整个人的心情都不会好，杨明志更担心战士们的健康。这里已经是深秋，到了十一月份冬季就来了。这个冬季注定比往年冷很多，毕竟这可是俄罗斯有观测记录以来最冷的三个冬季之一。 阴冷会导致战士生病，他只要妻子真的需要坚守在医院，作为优秀的医护人员照顾很多伤风感冒的士兵。除了这个，阴雨也容易导致风湿和皮肤病。 杨明志的行动要放到明日，而且首先也得先去铁匠村拿到足够多的爆炸物，和船只，真正的执行计划又要隔一天。 今日的工作都结束了，杨明志饶有兴趣的去了部队医院一趟，陪陪病号，再陪陪妻子。最后把行礼收拾一下，次日率领行动参与人员，进驻铁匠村。(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五章 准备就绪 杨明志希望一个大晴天，或许是祈祷应验了，新的一天太阳出来了，甚至天空一片清凉。 他站在自家门口，只见很多战士已经整理好内务，行囊一并带好出了营房，并向机场方向集合。 杨明志自己则不用担心，妻子很努力的整理行囊。回想昨夜她说话：“你们男人往往会丢三落四的，我是女人则是办事精细，明日该拿什么都交给我好了。”想到这儿，杨明志不禁回望屋内，那丫头还在塞几件衣服进背包。 对了！衣服！ “小桃，天晴了，要不要把衣服和被褥晾晒一下？” “当然要啊！”杨桃埋着头说，“等会儿你可要帮我把褥子都掀起了，我们挂到外面晒一下。” 杨明志欣然答应，立刻钻进屋。其实很多战士是断然不会浪费这个好日子，他们出发之前先把自己的衣物拿出来。警卫连有一半的人不参与行动，他们得到了嘱咐，帮助战友收衣服。 至于杨明志这里，收衣服的事由娜塔莎代劳。 出发之前，杨明志再嘱咐这位俄罗斯女孩几句：“这次炸鱼行动本来想带你，不过仔细一想你还太小，还是留在营地的好。未来几天你就看家好了，帮我把我家打理好，回来请你吃大餐。”所谓大餐就是鱼肉还有面条，这个娜塔莎欣然答应。 参与行动的部队在机场集结，耶夫洛夫和耶莲京娜送行，大家的脸色都很好，对这次行动的前景非常乐观。 耶莲京娜更是拍着杨明志的肩膀：“达瓦里希，你就好好的去执行计划，我相信你说的都是真的，我不仅要看到大鱼，我还要吃鱼肉。你和你的贝茜卡很会做饭，等大丰收后，你可要请我。” 这个内务部的女人工作时候非常认真，甚至有些可怕，平日里却也有普通人一样，还有些贪嘴。“好的，我完全答应你。”杨明志笑着说，又把杨桃摆在胸前，“贝茜卡已经调教的非常好，是一个很好的厨娘，等我们凯旋就做全鱼宴。她其实很擅长。” 闲言少叙，部队迎着东方的太阳行动了，战士们排成两行纵队前进。 太阳虽然初升，连日的阴雨道路已经泥泞不堪，在通向铁匠村的公路上，战士洒下了一些石块和木块，道路相对好走。大部分的士兵穿着缴获的德军军靴，只是杨桃的脚小，她还是个孩子，小皮鞋只能被污泥弄脏。 杨明志把自己的行囊让战士背着，自个一下子背着妻子前进。 “哥，还是放下我吧，大家都在看呢！” “不用了。亲爱的，你并不重。” 杨桃知道自己还是好好配合的好，丈夫爱自己，那就随了他的意思，再说两人就这么腻歪着，内心里还是挺喜欢的。 部队稳稳当当的前进，铁匠村越来越近，到了下午一点，大家成功抵达。 雨后的铁匠村，这里已经是数千人的大型定居点。村长卡维茨基亲率领集体农庄的干部集体迎接。杨明志已经把妻子放下来，背着这丫头走了几公里还真有些累。“八十斤的丫头一点也不沉。”杨明志自言自语中有背上行礼。 战士们在这个大村庄临时住下，二百人立刻分配了营房，之后就是去食堂吃饭。 杨明志在卡维茨基的陪同下，直奔里固施科夫的兵工厂。 两人和随从人员走在煤渣路上，路面有些发黄，不好的燃煤和煤渣混在一起铺路，所以雨后根本不泥泞。 ”即使阴雨这里的生产还是一如既往的进行，我很欣慰。”杨明志望着正在吐着黑烟的烟囱，金属浇铸的工序一定还在进行。 “我们一点也不敢懒惰，上次战斗消耗了很多手榴弹和火箭弹，所以要继续生产弥补过来。”卡维茨基道。 “所以我要的罐头盒制造的小手榴弹怎么样？” “当然是加紧生产，而且制造这种武器所需的工时非常少。” “那是当然的。”杨明志自信的说，“它本身就是一个容器，只不过是牛肉换成了炸药。填充炸药后就是很好的武器，可以充当临时的手榴弹。里面再加点破弹壳碎片，破片杀伤力很强，甚至有霰弹的效果。” 战争会逼迫人类的想象力，所以战争往往能迅速推动科技的进步。几十年后的各路游击队，什么皮卡之上立机枪迫击炮都是小儿科，他们甚至能把煤气罐改造成燃料炸弹。那么现在是二战，用罐头盒、玻璃啤酒瓶改造成武器，也就不足为奇。 杨明志来到了里固施科夫这里，他一直在认真执行这个炸鱼计划。作为最先知晓并实施计划的人，里固施科夫已经把送来的空罐头盒全部改造了一下。 他将杨明志领到一个特殊的仓库，指着整齐堆放的圆筒状物体。“副师长，这些都是你要的东西，品质都是一样的。每一个装填了黑火药，如果是炸鱼，威力已经非常合适了。” 杨明志饶有兴趣的走上前，把玩几个。只见这些炸弹和之前自己拿到的都如出一辙，罐头被封死，在一段凿除小洞插入导火索，使用时无非是点燃导火索扔出。其引信方式原始却又简单。 “东西我看了一下，都不错。那么爆炸率可以保障吗？还有我不希望它会发生不充分爆炸。” “成功率可以保证，至少百分之九十以上。”里固施科夫拍着胸脯说。 杨明志点点头，他很信任这个人，在制造武器方面此人的技术没的说。而配药方面是那位明斯克大学的化学家伊万诺夫处理的，那个家伙可是罕见的人才，是专业的配药师。两人合作一直很愉快，所以制造的武器质量可以保障。 有了他的承诺也就不需要再大动干戈的实验一番。 “现在这一堆有多少枚？”杨明志继续问。 “已经超过一千枚了，所有的罐头盒都用上。如果副师长觉得不够用的话，手榴弹也可以用上。” 手榴弹本来就可以炸鱼，****也可以。战争结束后，很多剩余的手榴弹被用于各种地方，有些老毛子就拉开导火索扔到湖里，简单粗暴的捕鱼。 一千个是不是有些不够呢？杨明志想了想，说道：“好吧，再准备一千个手榴弹。这次我带了二百人过来，你也要准备一些人手。” 铁匠村这里也有一些渔民，甚至经验丰富。关于河中有巨型鲶鱼也是这群老渔民所言，平日里渔民总要提防这种大家伙的突然袭击，不要妄图抓住它们，因为鱼太大。这些有了更高效的武器还有大量的人员，巨型鲶鱼看似很容易捕捞。 杨明志立刻着手和卡维茨基商讨捕鱼的事，人员和武器已经准备好，剩下就是船只。 卡维茨基非常肯定的说明船只的事不是问题，如此杨明志彻底放了心。 天气晴朗，人员各就各位，船舶和炸弹都准备完毕，天时地利人和样样具备，身下的就是扫荡河畔，把河鲜全部炸出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六章 开炸 在铁匠村的一天，因为要执行炸鱼计划，所有参与行动的人在做着最后的准备。 “每个战士携带四枚手榴弹，和四枚罐头炸弹，这样的火力配置应该已经可以。”杨明志估摸着，两千个爆炸物投入到河里，火力密度会不会太大了？ 所以部队必须分开，要在一个很大的范围内行动，尤其是靠近河岸的地域，这里是各种鱼类活动的地方，更是巨型鲶鱼出没之地。 炸鱼实施地点已经由铁匠村确定，那是一处河流舒缓的地方，距离铁匠村还要走近十公里。 普里佩特河流域的沼泽地非常庞大，一直延伸到第聂伯河。目的地周围也有很多芦苇水草，河道略显复杂。如此水文特征很适合鱼类的生长，还有很多青虾与河蟹。在杨明志看来，美味的河鲜当属螃蟹，后世的中国人大规模吃螃蟹，催生出河蟹养殖。至于欧洲这里，这种横行霸道的小怪物，没有谁愿意吃，恐怕最大的原因是——没肉。 毛子和其他欧洲人果然还是不怎么会吃，殊不知蟹膏蟹黄才是美味的坐在。所以杨明志命人临时做了兜网，给予了几个士兵任务。“你们不用直接参与炸鱼，每个人就穿着胶皮衣在水草中扫荡，不管捞到什么都搜集起来。” 一般人看不出杨明志又有什么计划，杨桃是立刻明白了。作为中国人，她知道五花八门的河鲜。恐怕几个士兵扫荡一番，还能捞到一堆河蚌，这个熬汤非常鲜美。 一天紧张的准备结束了，新的一天，大家斗志昂扬奔赴“炸鱼”的现场。 很多战士扛着小船，还有人赶着马车，这上面是各种捕鱼工具。战士要携带爆炸物也要携带鱼叉，所谓鱼叉无非就是矛头插在长木棍上。杨明志看到，甚至有些人还拿着农民搂草用的铁耙子，有的则是三叉戟，插鱼专用。 杨桃蜷缩着身子坐在马车上，身上还披着一件呢子斗篷。杨明志自个也扛着一根长矛，矛头是最新制造的，专门用于捕捞大鱼。 此刻，整个部队都是扛着五花八门的武器，以至于这浩浩荡荡的队伍不像是现代军队，所有人都回到了几百年前，令人联想起基辅罗斯时代。 大家在泥泞中前进，队伍训练有素所以有条不紊。卡维茨基这边出动了一百多人，大部分有捕鱼的经验。部队向东南方向前进，几个里之后，一条大河挡住了人们的去处。 杨明志赶到队首的卡维茨基处，举起望远镜眺望远方。 “这里恐怕就是第聂伯河了。这河流真是宽阔啊。” “是的。”卡维茨基肯定道，“因为宽阔，河水流速舒缓，水也不是很深。由于之前下了雨，现在的河流水位是全年最高点。” 这条河里隐藏着很多食物，进行一次捕鱼狂潮后，粮食问题能得到极大改观。杨明志伸个懒腰，下令部队立刻扎营，吃过中午饭立刻展开行动。 大清早出发，下午就开始行动，部队的动作很迅速。杨明志不想等待，时间毕竟不多，越早的捕获就能越早的吃上鱼肉。而且不仅仅是这个原因，杨明志知道第一场雨结束后，天气晴朗一段时间又会有一场雨。 从第一场雨的经验来看，连续的大雨不可能，而在德军进攻的方向雨水倒是很大。第二轮降雨会令道路泥泞不堪，在沼泽地这里还是得做好防涝工作。待到新一轮降雨结束，就要应对突如其来的寒流，只是那时候都十一月底了。 部队立刻开始扎营，在芦苇丛中一个个帐篷树立起来，临时的灶台也进行架设，战士们就在这里野炊。 普通士兵啃着面包喝蔬菜汤，杨明志这里自然是带上了昨夜赶制的面条。这出自杨桃之手，美食把卡维茨基和巴尔岑吸引过来。 “你们也吃一点吧，贝茜卡制作的。”杨明志笑着往他们饭碗里拨着，杨桃则欣慰的看着他们。 吃饭之余，卡维茨基问了句：“副师长，我们要在这里待上多久？” “可能要几天吧。我们必须要捕捞一大批鱼，你可要把马车准备好，还有足够的盐分。” “还有一个大坑，把一部分鱼放进去。”卡维茨基道。 “没错，按照计划办事就没有问题。咱们赶紧吃饭，之后立刻行动！” 午餐很快就吃完了，之后船只纷纷下水。战士们携带长长的麻绳把船只串联在一起，很快组成了船队，如同锁链一般划定了巨大的区域。 经过了一个小时的时间，“作战区域”已经划定，战士们各就各位，就等着杨明志下达作战命令。 “好了，现在到了收获的集结，我们要把这片水域炸个底朝天！”杨明志命妻子暂且回避，而他点着一根烟叼在嘴里，右手拿着罐头盒炸弹。他一挥手，传令兵发对天一声枪响，命令下大了。 瞬间，一百多人同时投指出爆炸物，每个人投掷的很远。这些罐头盒落入水中沉了下去，之后剧烈的爆炸，产生极大的压力，又腾起巨大水花。 那些躲藏在河底泥泞区域的鲶鱼立刻成了受害者，它们如同被深水炸弹伤到的潜水艇，顿时被震成内伤。倒霉的鱼开始浮出水面，它们鱼腹朝天，仅仅三分钟过后，河面上就漂浮了很多鱼，其中正有杨明志希望得到的。 他拿起望远镜端详着河面，只见三个巨大的白色漂浮物还在做着轻微的颤抖。“太好了！那个肯定是大号的六须鲶鱼！最凶猛的品种！”杨明志手指着，很快一条小船出动，几个战士用鱼叉一顿猛戳，结果了这条鱼。 第一波行动就取得了大胜，船只包围的区域的鱼被一网打尽，战士们捞的不亦乐乎。三条大鱼则被拖到了河畔，一众战士奋力将其拖上岸。 围观的人群惊呆了，就如事先说的那样，这三条鲶鱼每一个都比人要大，甚至比牛还大。 杨明志掐着腰，满心欢喜的看着胜利成果。杨桃则有些害怕，下意识的躲在丈夫背后，死死拽着他的胳膊。 “怎么？有些怕？” “对。这鱼肯定成精了！”杨桃直言不讳的说道。 “亲爱的不用怕，这种大鱼就是这个样子。在海里还有更大的，你多了解就不会少见多怪，还有这鱼其实很好吃！” 这是一记开门红，战士们忙着捞鱼，再把大大小小各种种类的鱼扔进马车，之后赶紧送回铁匠村，就地开始咸鱼的制作。至于这三条大鱼，立刻屠宰，晚餐就吃鱼肉。(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七章 河畔瞎想 有五十多人负责押运今日捕捞的鱼获，所有人都是激动的，炸鱼行动开门红，所有的马车满载而归。 杨明志虽然不可能是动物学家，他一下子就懂得这第聂伯河里鱼类种群非常丰富，炸上来的鱼也是五花八门。鲶鱼自然不说，它们太好辨认。还有背鳍很大的鲈鱼，其他的看起来也是美味的鱼类。 几个专业的渔民经验丰富，他们谈笑间把鱼获稍微的检查一番。“这里有狗鱼、雅罗鱼、拉普分鱼、鲶鱼、梅花鲈鱼、红鳕鱼……”杨明志听着几人介绍，他们说的是俄语单词，很多根本听不懂。总之鱼类的种类很多，最关键的自然都可以吃。 然而这些鱼获基本是死鱼，炸鱼非常野蛮。就像大口径火炮火力覆盖进攻部队的阵型，其实根本不需要破片，区域内的震动就足以震碎士兵的五脏六腑。把爆炸物投入水中，鱼也基本被炸死。 只有一部分鲶鱼还能活蹦乱跳的，它们本就是生命力顽强，好甚至暴露在空气中用皮肤呼吸一阵子。 杨明志最后嘱咐这些人几句。“在夜里行进的时候千万小心，火把都点亮也要密切注意脚下的路。安稳的把鱼送回去立刻开始制作咸鱼，至于还或者的鲶鱼，统统丢入大坑先饲养着。” 这一夜，在第聂伯河西岸，在这片湿地中出现了斑斑驳驳的火焰，甚至是河道中也有这奇怪的火焰。 战士们点燃了篝火，每一个班都有一个。十月下旬气候已经有些寒冷，战士们多穿棉袄，内置木棉绒絮该不如烤火痛快。在篝火的旁边，往往还立起来被串着的鱼肉块，这些就是那三条大鱼的肉。 此刻的杨明志还回想刚才战士宰鱼的情景，场面有一些血腥，空气中弥漫着鱼腥味。说不上难闻，就是有些不舒服。 鲶鱼无鳞，老毛子对于鱼的内脏则不屑于顾，通过打算抛弃。 杨明志当即制止了他们。“这些东西还可以作为诱饵，我们可以组织一些士兵进行夜间捕捞。河中的鱼嗅到食物的气息，在看到奇怪的光芒一定会被吸引来，之后便是一网打尽。”这便是现在河面上还有船只停靠点燃火把的的原因。 杨明志作为军官吃的自然更高级一些，他在熬煮一锅面条。比起其他人啃面包，吃到家乡的美食真是一种享受。 火苗在跳动，篝火的温暖沁人心脾。身处异乡，身处战争，这样安静下来，和家人待在一起野炊，真是一种和平的享受。杨明志不禁打了个哈欠，饭还没熟，干脆直接躺倒在已经被压倒的芦苇上。 “怎么？哥，你累了？”杨桃不禁问。 杨明志还没发声，卡维茨基便抢话道：“他是非常累了。副师长背着妻子一路走来，贝茜卡，你差不多有一个中等口径迫击炮那么重，可见你的丈夫也是天生神力。部队里存在这样的士兵，可以一个人扛着好几十公斤的武器跟随大部队前进呢。” 卡维茨基如此说，杨明志直接乐了。把老婆比作武器，她一个八十斤的丫头。背着累归累，心理上可是满意的不得了。轻音柔体，她可是有着少女的清新，也开始有一丝成熟女人的妩媚。 杨明志眯着眼睛看着妻子那小模样，不禁微微笑。 杨桃向开玩笑的卡维茨基吐吐舌头，只见架起来的饭盒已经沸腾，面条可以吃了。 因为丈夫是躺着的，似乎还睡着了？杨桃端着饭盒，香味在躺倒的人的鼻尖回荡。虽然杨明志是在和妻子开个小玩笑，这肚子倒是不争气的咕咕叫。 这顿饭是加了料了，穿胶皮衣的士兵拿着兜网捕获了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在很多士兵眼中，难道副师长要像鸟类一样吃这些不堪入目的小东西？ 一些河蚌，河虾，还有螃蟹，老毛子一般不会吃这些，或许只有中国人太喜欢吃些刁钻的。杨桃负责整理一些食材，凿开河蚌取其肉，螃蟹取蟹黄，河虾掐头，如此一锅饭鲜香无比。 杨明志缓缓的坐起来，接过妻子递来的饭盒。 “闻起来非常不错，以后下面条用鸡汤更好，再佐以河鲜，甚至再来点牛肉。” 杨桃噗呲一声乐了。“你想的真好，长官吃的这么精细，大家可是要闹脾气的。还有鸡汤要给病号喝，好吃的优先给伤员。咱们健健康康的人，吃一般般就可以了。” 她是非常认真说的，杨明志不禁开起玩笑。“唉，伤兵可真是享福。你这个中国大厨很会做饭，要不以后我也生个病，比如冻感冒？” “不要瞎说！你不要给我找事！”杨桃身子往丈夫身边一凑，那双眼会说话。 两人干脆对视着，杨明志读懂了很多。这是亲情、关爱，还有彼此相依为命的依赖。她笃定之时如此可爱，杨明志伸出胳膊摸摸她的小脑袋，再揪揪小辫子。“傻瓜，我开玩笑呢。我咋能作践自己呢？” “山炮！明明知道我最关心你，还胡咧咧吓我。” 撒娇是每个女孩的本能，杨桃依偎在丈夫怀里，这个大男人是她如今唯一的依赖，和他腻歪一番也不管什么闲言蜚语。 这顿饭很快吃完，帐篷也已经搭建好。大部分参与行动的战士要养精蓄锐，很多人早早的钻进帐篷休息，少部分人还在户外聊天、冥想或者看着河上那些夜捕的人们。 杨明志裹着一副大棉袄，其实这玩意就是军装。棉袄之中还有一个姑娘搂着小脑袋，夫妻俩盘腿而坐亲密无间。一旁的两位，巴尔岑还在剔着牙，卡维茨基烟瘾上来了，就叼着《真理报》卷成的土烟美美的抽着。 这土烟肯定不能和德国货比，杨明志自诩不是烟鬼的，生活所迫他也有烟瘾。都说酒精和香烟能安抚残酷战场中士兵的情绪，实际确实如此。杨明志不敢恭维卡维茨基，“用报纸卷烟，你绝得肺里舒坦你就自己享受，今天的我什么也不抽。” 卡维茨基笑了笑，又迎着月光吐起烟圈，说起来了他的香烟经：“用《真理报》卷烟味道最香，其他的报纸用起来很难受，但最难受的是用牛皮纸……” 在这里，杨明志作为副师长军阶最高，因为没有官僚主义作风、打仗睿智又凶猛，很受战士爱戴。 趁这个机会，卡维茨基和杨明志多聊了几句，再者杨桃就在这里，关于涵洞种蘑菇这件事，卡维茨基的表情非常好看。 “贝茜卡做的培养基已经开始长蘑菇，虽然个头还很小。” “那是！”杨桃自豪的插话：“我毕竟是做过的，你们保持好温度湿度，蘑菇会越来越多。” “没错，所以我们会再接再厉。只不过我很担心，因为冬季就要来了。为了保持温度，恐怕我得命令他们在洞里点燃一点篝火。” 杨桃点了点头，“你们怎么做都好，别一把火把蘑菇烧光就好。” 既然说到了冬季，杨明志联想了很多。只见妻子还在就蘑菇问题和卡维茨基滔滔不绝，是时候让他们安静下来了。所以他那不安分的手，顺着妻子的衣服缝隙深入，最后捂住那两个曼妙凸起，杨桃为之一振，因为兴奋，额头紧皱。 “好了，现在该我说说，关于冬天的事。卡维茨基，今年的冬季恐怕会很冷。” 杨明志的话似乎是一种预言，巴尔岑和卡维茨基一下能看得出，副师长刚刚和贝茜卡的亲密举动。他们既是夫妻，亲昵一些无所谓，反倒是副师长说的那句话，过于严肃。 “冬季没有不冷，为什么这个冬季会很冷？”巴尔岑问道。 “没什么，就是很冷罢了。恐怕战争还会发生一些变数。” 卡维茨基点点头：“我知道很多沙俄时代的历史，拿破仑的那几十万大军，因为匮乏给养在大雪中不能再战斗，寒冷成为俄国的武器，最后寒流比沙皇的铁蹄还要凶猛。” “没错，这就是变数。恐怕这场战争，历史会重演。” 很乐观的言论，卡维茨基何尝不希望风雪站在苏联这一边，以至于德军势如破竹，最后还是在苏联广袤国土和严寒中自我毁灭。 他自己看着杨明志，这自信的微笑根本不像是胡说八道。“难道，历史真的会重演？” “没有，我并没有这么说。”杨明志道。 “那么，天气是不是会站立在我们这一方？” “也许会，也许不会。”杨明志挠挠头，整个人也随性起来。“看起来我说的都是废话，是一种期望，天气方面我不知道，但是有一点我可以肯定。正义是不会被邪恶打败，魔鬼不会统治人间。拿破仑火烧莫斯科，你们的祖先还是获得了最终胜利。这次我们也注定会胜利，只是为了胜利付出的代价更大。如果俄罗斯的酷寒能冻死这群侵略者更好。” 大家听后，欣慰的笑了。 巴尔岑说道：“战争终究会胜利，到时候副师长也会回到你的国家，领导你的人民获得胜利。对吧？” “那是当然的，战争胜利了，我可要带着你们这些战士，一路奔赴远东。你们要帮助我解放我的人民！就像我现在作为优秀的指挥官，领导你们打上一个有一个胜仗。” “好啊！那就祈祷，来几次寒流，把那群南方来的德国佬全部冻死！”巴尔岑长叹一声。 “恐怕这可能会实现。”杨明志指着自己的衣服。“同志们，德国佬这次太疯狂了。他们在进攻莫斯科，可是士兵还穿着夏季军装。所以我不用多说，你们能明白我的意思。” 顿时，这两位的豁然开朗，他们不得不再审视一下杨明志之前说的话，仿佛今年的冬季，冥冥之中有神明的恩惠？(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八章 天气站在苏联这一边 炸鱼行动持续了三天，预备的爆炸物全部使用完毕后，一大片区域内的游鱼基本被扫荡殆尽。而天公也不作美，阴雨天气再次出现，第一天下雨降雨量就很大，行动必须立刻结束。 负责捕鱼的战士们这段时间吃了很多的鱼，不少人甚至心生厌烦兴趣。 杨明志无可奈何的吐槽：“平日里大家以马铃薯果腹，现在每天都吃肉，怎么还会厌烦？” 而不少士兵的答复也很幽默，即鱼腥味远不及炖牛肉的香气。 当然大家自然都满足于这次大丰收，鱼获被送回去后甚至出现了大量的积压。为了赶时间，铁匠村不得不号召整个集体农庄的妇女加紧咸鱼的制作，以至于不少鲶鱼村和黑土村的村妇，也紧忙赶过来帮忙。 杨明志结束了这次行动心满意足，这下子可以搂着妻子好好休息一阵。作为副师长，他再次领导大家取得了这场特殊的胜利，食物短缺的可能性恐怕已经不存在。 在铁匠村，村民立起了多个木杆，这是用于分割巨型鲶鱼所谓。当这些庞然大物被运回来，在场的人们都惊呆了。 耶莲京娜和耶夫洛夫还留在这里，他们饶有兴趣的等待杨明志归来，对于是否能捕捉到巨型六须鲶鱼还报以怀疑，这下终于眼见为实。 “真没想到，你说的居然是真的。这鱼竟然有牛那么大！这肉一个人还不得吃上一个月？”耶莲京娜没有掩饰内心的震撼，杨明志自豪极了。 他没有贪功，所谓能捕获大鱼不是一个人的努力。“首先，我们得感谢一下村里的渔民，他们选的捕捞场好。其次是战士们和村民们卖力气的捕捞。至于我，也就出了一点点的谋略。” “你可真是谦逊，难道你们中国人都是这么谦逊？要知道，一个优秀的统帅胜过一万莽夫！”耶莲京娜耸耸肩，这时候，村中屠夫已经开始宰鱼。两人看到，这“河怪”的内脏已经稀里哗啦的流出来。此刻正是阴雨，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和鱼腥味，有些令人反胃。 杨明志不想再看着场面，这太血腥了，令人想起残酷战场。“走吧，咱们回办公室一趟。你也别再雨中待着，不觉得气候很冷吗？” 此刻，杨桃不甘寂寞。她的丈夫要去清点鱼获，要去监督妇女制作咸鱼，还要顶着兵工厂的生产。按照他的话说，这才是老本行并且经验丰富，而作为军官治军，反而是一种副业。 虽然那人自诩自个的治军能力还比不上很多大人物，杨桃看得出来，自己的丈夫天生就有高深的能力，所以才受到战士们和军官们的爱戴。 为了不给丈夫丢脸，杨桃自告奋勇的坐起了杂役。即师部的军官暂时都在铁匠村，临时的办公室自然需要杂役整理和打扫。这些工作对于一个普通女人再正常不过，她是如此要求，耶夫洛夫没有反对。何况，贝茜卡比食堂的厨娘高明太多，就好比仙女和凡人的差别。 杨明志和耶莲京娜归来，两人一路上还在讨论吃鱼肉的问题。他们进了门，只见杨桃还拿着扫把打扫。 “你们回来了，工作进行的还顺利吗？” 杨明志摆摆右手。“一切都很好，亲爱的，你也可以休息一下了。” “好，我这就给你们倒水。” 杨桃转身就走，她那围着围裙的小身板，背后看起来很是可人。 “真是难为她了，本来是副师长的夫人，还亲自担任起杂役，把这办公室打扫的干干净净。”耶莲京娜不禁赞誉道，表情中还有一丝不理解。 “她就是那样的人，很多时候如同一只小花猫，粘着你弄的你浑身舒服。别的时候又是很可靠的女人，就像你一样干练值得信赖。”杨明志看着这位毛妹，奉承的话引得耶莲京娜一阵不自在。 “得了吧，如果人生的生命可以选择，我不如做一个男人。这样我的身体素质就不会拘泥于女人生理的局限，打击侵略者也更有优势。” 她这话好像是自我贬低，杨明志不知如何回答。现在的新的世界大战，战争烈度和规模达到了极点，所谓“战争让女人走开”，这还是19世纪的欧陆战争模式。列国打仗习惯野外决战，并认为对平民和女人动手是巨大耻辱。 如今的苏联，战争突如其来，红军损失了二百万男兵，女兵被命令上前线。就如耶莲京娜所言，女人的生理限制了很多，所以杨桃也不能参与切诺比之战。 “好吧，我们不聊这个话题，还是想想未来咱们的工作。在我看来，这天气很糟糕，很快怕是会飘雪。” 话题移开了，耶莲京娜的心情好了一些。她太知道苏联这里的气候，此刻户外还在下着小雨。“雨很快就会停下来，之后雨水变成雪花，整个乌克兰也会白雪皑皑，咱们这一片沼泽地也会被冻住很多。” 沼泽封冻，怎么还有候鸟过来越冬？估计气候不会那么极端吧！ 现在是1941年，这个冬季的寒冷可以用变态形容。第聂伯河甚至可能冻结，泥塘被冻住可以随意行走，这样的环境真是恶劣。 不一会儿，耶夫洛夫归来，接着便是一场简单的会议。 村庄卡维茨基，兵工厂负责人里固施科夫也参与了会议。这是一场简单的汇报会议，讨论的话题无非便是鱼获的储存。 因为条件原因，大部分鱼获放在铁匠村这里最合适，毕竟附近的黑山有足够的仓库。 “这次炸鱼行动取得了成功，过量的鱼获给予我们很大的压力。不仅仅是鱼肉量之大，食盐的消耗也值得警惕。”卡维茨基道。 食盐问题，这个杨明志提了个醒。“怎么，食盐难道不够。上级可是给我们空投了一大堆盐。” “那些盐恐怕也就刚刚够用。”卡维茨基挠挠头，“要不我们多吃一些鱼。现在天气比较冷，鱼肉可以长时间不坏。这样节约的粮食为了以后做准备。” 大家交换了一下意见，这里最大的问题就是盐的消耗。人当然是不可以不吃盐的，如果在制作咸鱼的过程中食盐消耗大，很难从上级那里得到新一轮的空投补给。原因无他，此刻和方面军司令部的通信中断了，众人不知道此刻全国战争的进展。 杨明志则是知道也不能说不敢说。 “食盐不能浪费，即日起少吃粮食多吃鱼。下雨天没有作战计划，我们以鱼肉果腹。”耶夫洛夫作为师长拍板，之后又小声嘀咕：“如果突然来一波寒流就好了，这样鱼被冻住，我们完全不用担心鱼肉变质。” 这是一种美好的遐想，众人不禁附和道，只有杨明志保持着严肃。 几天在外，今日的日历甚至有些记不清。“对了，今日的十月多少日了？” “十月二十日，怎么了？”耶莲京娜道。 居然已经是十月二十日了！杨明志竖着手指，嘴里念念有词。“我的天，这样距离十月革命纪念日，不就剩下十七天！” 耶莲京娜马上纠正道：“你说的是国庆日，可不是纪念日。不过考虑到你是中国人，就无所谓了。不错，确实就剩下十七天了。” 因为天气是不会因为一个普普通通的晚期智人的到来而改变，历史还是历史，人类只是一个小小的动物，该来的暴风雪还得来。 杨明志耸耸肩：“我记得俄罗斯的冬季来的总是很早，我觉得很快就要下雪了。” “不错，今年有些反常，本来这个时间段应该可以飘雪的。”耶夫洛夫摆出自己长久以来的当兵经验。“以往九月份就可以飘雪。” “对的。”负责点茶倒水的杨桃突然插话，众人的眼睛齐刷刷的看着她。 “唉！你们不用这么看着我，我就是阿穆尔河的南岸的人啊，远东的气候我很清楚。” 耶夫洛夫笑了笑，“我差一点忘了贝茜卡和耶夫洛夫和我所在的气候没啥区别。所以在白俄罗斯气候应该差不多。” 里固施科夫是本地人，当即肯定了师长的话。他也有一丝担忧：“我想我们应该现在就开始做好防寒工作。因为气候往往是巨变，天气变化剧烈，也许寒流明日就到，温度降十几度，你们都要裹着像一头棕熊才能活下来。” “很滑稽的比喻！”耶夫洛夫哈哈大笑，“到时候咱们都得穿上厚厚的衣服，这下咱们完全不用担心御寒问题。德国佬的衣服虽然比较单薄，我们多穿几件就可以了。” 耶夫洛夫在斥责战士们没有从德军尸体上拔下来什么好衣服。战士们把德军制服扒下，去除掉一切徽章归为己有。这些麻布衣服当然不如棉衣好用，不过即使战士们都依靠空投补给获得了冬衣，大量的普通民众的衣物可不多。 在这乱世能活下来，还有东西吃，这就是极大的幸福。平民不挑剔德国佬的军装，能御寒就好。 与会的几位在嘲讽德国人，杨明志没有加入他们的聊天，直到耶莲京娜问：“别列科夫，你也说两句。你不觉得我们的敌人很愚蠢，所以咱们才能搞到大量的衣服？” 杨明志的嘴角流露出一丝轻蔑，他看了看诸位，尤其是耶夫洛夫。 “同志们，或许德军普通士兵不是笨蛋，但是希特勒绝对是个傻瓜！你们不觉得我们得到那么多德军夏季军服，这件事很滑稽？看看天气，现在是十月份了，你我都换上了空投来的棉衣。我们捕鱼作战，第聂伯河的河水也是很凉的。即使这样，我们的敌人还在进行夏季作战。你们想一想，这里可是苏联，难道希特勒一直在效仿拿破仑，所以也要效仿他的莫斯科惨败，被冻死五十万人的厄运？！” 被这么一问，众人干脆愣住了，之后所有人站了起来。 “别列科夫，你好像说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耶夫洛夫道。 “没错，非常的重要。我们现在就要展开御寒行动。因为极端天气对于所有人都是公平的，苏联人身体强壮也还是怕冷。我们立刻准备随时防范能带来暴风雪的寒流。而德国人就不行了，只要时间到了十一月，不管下不下雪，气候都要低于冰点。”杨明志道。 “何止是冰点，在莫斯科，气温甚至可以降到零下二十度。”耶莲京娜道。 “零下二十度，穿着夏季军装的德国人会死。德军不是傻瓜，是他们的元首逼着他们火速进攻莫斯科，完全不考虑后勤的补给能力。不仅仅是人，还有他们的装备，零下二十度，只怕汽油也会冻结！”杨明志继续说。 “没错！如果不加入乙二醇，汽油绝对会结冰的。”耶莲京娜激动的说。 她是如此的激动，这个别列科夫有时候说话令人恼火，仿佛苏联就要被德国击败使得。而他的这段话，完全不是什么口号，而是一种现实。人怕冷，机器也怕冷，德军根本没有做好抵御严寒的准备。 杨明志再看看大家：“同志们，天气站在苏联这一边。连日来的阴雨，道路一定泥泞不堪，这一点咱们运鱼获就可以感受到，而苏联的国情你们都知晓。敌人在泥潭中缓慢推进，他们很快又要遇到新的敌人，很多德军士兵注定会被冻死冻伤，大量的机械也会被冻坏。敌人浪费了大量的时间，就给我军更多的时间把西伯利亚的部队调过来。战争拖到冬季后，就是红军反攻的时刻！” 话音刚落，耶夫洛夫情不自禁的鼓掌，并带动了其他人。 乐观的情绪在办公室内蔓延。耶莲京娜激动的说道：“别列科夫，你的话我都懂了。信息会传递给战士们，天气站在苏联这一边，好极了！我们必胜！”(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九章 寒冷天气降临 时间一点一点的奔向十一月，其实不需要杨明志提醒，他的部下们已经开始做好迎接降雪。 部队中的士兵很多是白俄罗斯人，每到冬季，广袤的白俄罗斯森林总是变得白雪皑皑。居民居住在冬暖夏凉的木刻楞里，就好比北极熊钻进树洞。往年，人们总是储存好大量的食物越冬，生活依旧正常进行。 现在是战争年代，美好的和平时光已经过去。食物要供应三个大型集体农庄，还有五千多军人，共一万多人的生存。衣物储备量也只是刚刚够用。 为此，人们只得加固自己的房屋迎接严寒。 雨在几天后停下来，人们有一个预感，寒冷的冬雨即将变成一场雪。 雨过天晴，天空一片云彩也没有，太阳倾斜的挂着。这里维度较高，时逢冬季，每日的白天较短，一旦入了夜，气温只有几度。站岗的士兵穿着厚厚的棉衣不碍事，他们言语中突出的白气则证明了寒气逼人。 杨明志领着妻子回到了鲶鱼村的家里，首先便是和其他人一道加固房屋。他准备了很多碎布条，就像警卫连的战士们准备的。 “我们把碎布楔进木板的缝隙进行加固，其实如果可能，用苔藓土最合适。”巴尔岑向杨明志介绍着，这是传统木刻楞的建筑模式，是老毛子在长期的严寒中总结的经验。 俄罗斯军人很注重长幼尊卑，士兵有着很强的服从性。在修善房屋的问题上，杨明志实在不需要亲自拿着木锤工作。 士兵扛着梯子为他们的长官工作，杨明志便在一旁看戏，又令妻子给士兵们准备一些烧开的热水。 整个鲶鱼村的军营区，战士们皆是如此加固自己的营房。有的用乱七八糟的东西填充木缝，有的则加钉更多的木板，一些人则把营房的大梁换下，装上更结实的木头，所谓防止积雪压塌房屋。 杨明志欣慰的看着这些人，喊道：“等一会儿你们给娜塔莎的房子也修善一下，她只是一个女孩，需要你们的帮助。” “好！”几个房顶上正加铺茅草的战士应声答道。 忙活了一上午，大部分的士兵基本结束了房屋修善工作。杨明志的房子被修的焕然一新，可以预见到，如果大雪降临，房间内就是温暖的安乐窝。何况还可以生起壁炉，这将更加温暖！ 中午吃饭的时候，上午训练结束的少年少女全部归来。 娜塔莎还在苦练射击技能，力争做一名狙击英雄。部队当然不能亏待英雄，杨明志跟她说起来上午的事。 “以后你和你弟弟完全不用担心，等到降雪后气温骤降，你们还是平平安安的。今天上午，你们的木刻楞已经被战士们顺便修缮了一下。” 娜塔莎激动不已，“本来我还想着，我得亲自上房顶。没想到副师长已经给我考虑好了。”激动之余，娜塔莎不禁潸然泪下，喜极而涕。“副师长，谢谢！” 这把杨明志弄得很是尴尬，这丫头也就十五岁。虽然毛妹发育的都很快，这丫头形似大人，眉宇间还充满稚气。 “好了，亲爱的，你也不必哭了。我把你们姐弟救上来，当然要对你们负责，直到战争结束我军胜利。” “就是！”杨桃插嘴说道：“娜塔莎，你要加紧训练就好了。我知道你肯定觉得长官对你好，所有有些受宠若惊？所以你一定要表现的好，立下军功就是对长官最好的报答。” 杨明志笑着点点头，自己的意思被妻子说了。“确实是如此，娜塔莎，你努力训练，战场努力杀敌，甚至可以获得苏联英雄称号。生活上的事，我就暂代你的父母，帮助你们姐弟。你的贝茜卡姐姐也可以很好的照顾你。” 这把娜塔莎感动的热泪盈眶，在警卫连二百人中，她是非常特殊的存在。训练要和普通少年兵一起，军事行动由由长官直接指挥。娜塔莎立刻站起来敬了军礼，没办法杨明志也只好站起身回礼。 雨停之后气温反而又降了些，再者开始刮风了。风来自北方，所有人都意识到，寒流正在逼近。 集体农庄的民政人员挨家挨户的发布通知：一场寒流很可能在72小时内降临。 寒流真的会在三天内降临？这事儿谁也不好保证。但是杨明志，他知道今年的红场阅兵是在战争时刻，莫斯科的周围白雪皑皑。寒流确实降临了，它席卷整个东欧，给予还身穿夏装的德军致命打击。 如果说现在的低温他们还可以忍受，待到寒流降临，普遍达到零下25度，个别区域出现零下40度的极端严寒，这仗也就没法打了。 杨明志站在自家的门口，两天以来所有人都在准备越冬。 他看着家门口那随风飘荡的洗干净的衣服，再看看落了叶子的桦树，不禁感觉一阵肃杀。 “唉！起风了！真是冷啊。” “冷了你就进来吧。你不让我和他们一起训练，今日医院也给我放了假，所以我可以好好陪着你。” 杨明志笑笑，把烟丢掉再踩上一脚。 两人都坐在床上，这大冷天的还是躲在屋里最合适。杨明志靠在棉衣上，身上盖着两层毯子很是暖和。杨桃也只着内衣，贴在丈夫的怀里。这男人浑身温热，给予人温暖。 她就像小猫一样惹人怜爱，杨明志下意识的抚着她的胳膊，享受着这一丝的幸福。 “那么，不去师部真的可以么？”杨桃闭着眼睛，甜甜的问。 “没什么。没有军事行动，我就比较闲。工作都安排下去了，我并不需要没完没了的指导。所以好好陪陪你。” “嗯，这样最好。” 家里的床铺很是普通，如果有东北的土炕最好。只是老毛子没这个习惯，他们使用壁炉，差不多起到类似的效果。 雪总是不期而遇的，当北风呼啸之时，人们就能预料到，降雪一定会发生。 这里是沼泽地，水分蒸发比较大，再者相对靠近黑海，气候上比起内陆好上一点。 杨明志和妻子依偎在一起的时候，给妻子说了一些气候的常识。杨桃似懂非懂的明白了为什么会下雪，还有为什么有时候是小雪，有时候又是鹅毛大雪。 “丈夫，你真是博学。以后咱们有了孩子，孩子也肯定一样的博学。” 当她说出这样的话，杨明志心中五味杂陈，这丫头在这个时代非常懂得知识对人生的重要性。过了年，她就正式十八岁了。如果是和平时代，完全不用考虑生命安危。如果是那样，早就要办了这小妖精。她的撒娇弄得人心里痒痒，而这又是语言的挑逗，渴望家人的爱。 杨明志长叹一口气：“等到战争结束了，我们再要孩子吧。到时候你也要去上学，我希望孩子妈也博学。”说完话，只听到世界一片安静，只有一个小小的喘息声。 妻子已经甜甜的睡去，杨明志吹灭了油灯，是该睡觉了。 这一夜，雪不期而至。户外的北风变弱了，之后鹅毛大雪降临。这一夜异常的安静，直到杨明志被晨号所吵醒。 他睡醒之后立刻发现异常，因为很冷。 “见鬼！难道寒流已经到了，真冷！”因为冷，杨明志甚至有些不想下床。还不如继续躲在安乐窝，抱着娇妻抱团取暖。 杨桃被丈夫的动作吵醒，缓缓的坐起来，长长的头发散漫的耷拉在胸前。 “唉，你醒了。还是继续躺下，真是的，今天真的很冷。” 杨桃揉揉眼睛，不禁一个哆嗦，打了个喷嚏。“确实冷！哥，你看门缝那里，外面应该下雪了。” 雪终于降下来了，杨明志拍拍脑袋，下雪了自己还真的必须赶到师部。他立刻穿好棉衣，又把妻子抱起来。“下雪了你也不要在家待着。你赶紧去医院，熬煮一些热汤，发动你的朋友们，多烧热水。一会儿想必就要开始扫雪工作了，而你，准备接受得了感冒的病人。” “遵命！”杨桃麻溜的穿好衣服，布条做了围巾包裹整个脑袋，就像一般俄罗斯妇女那般。两人携手打开门，顿时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这雪还在下！不行，除雪工作必须立刻开始！” 夫妻俩在门口就分别了，一个直奔师部，一个去了医院。因为这降雪看起来实在有闹雪灾的趋势，除雪工作必须立刻开始。(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章 应对疾病 下雪了，耶莲京娜的状况不是很好。她穿着厚厚的大褂来到师部，几阵咳嗽引起耶夫洛夫的注意。 “我的政委，你这是感冒了？” “对，夜里睡觉好像不小心把被子踢了。” 耶莲京娜病了，以至于全身酸痛。她扶着一支椅子缓缓坐下，眉宇间满是不悦。“很是糟糕透顶，最关键的时刻我竟然感冒。”说罢又是一阵咳嗽。 耶夫洛夫马上端上一杯热水，又用手贴着她的额头。“你就庆幸吧，起码没有发烧。现在多喝一点热水，会让你感觉好一点。” “谢谢。”耶莲京娜红着脸，面对这个不禁已经心生一丝爱慕的男人。她也是个女人，希望得到男人的爱，只不过有着悲剧的童年，再加上内务部的工作，很多时候需要她比男人还要干练。 但是病来如山倒，这时候硬挺着身子去做事，实在有些艰巨。 杨明志姗姗来迟，他在雪中漫步。晨号吹得比较晚，目的是避免打扰平民的休息。天气蒙蒙亮的时候，所有营房的战士们在几分钟时间穿好衣服，他们也被迫在积雪中集合。 扫雪的工作根本不需要师部下达直接命令，各个连队已经开始行动。 当然，杨明志也看到一些战士搀扶着战友，只怕这些人是感染了风寒得了病。 “唉，今天医院可要人满为患咯。”杨明志不禁为妻子捏一把汗。 大清早，村民们和士兵们非常默契的开始清扫积雪，谁也不知道这雪还得下到什么时候，本着以往的经验，往往风雪要持续多日。积雪不清扫，太容易压坏建筑。 杨明志来到师部，正看到耶夫洛夫伺候耶莲京娜。 这两人还能有什么暧昧关系？杨明志笑了笑，找了椅子坐下来。只是耶莲京娜的样子很不协调，旋即问道：“怎么回事，难道你生病了？” “Да。”耶莲京娜鼻子囔囔的，发音也有些沙哑。 “她这是感冒了。真没想到，咱们的政委同志，也能像是小女孩一样把被子踢掉。所以这一宿，她实在是冻坏了自己。” 耶夫洛夫这话有一丝戏谑，惹得耶莲京娜一阵摇头不悦。 “好了，你就不用说她。再怎么说我们的政委非常年轻，几年前还是个小女孩不是？所以做一些小女孩才有的事，很正常。”杨明志调侃道。 只不过两个大男人完全没有说到耶莲京娜的内心。“够了！我根本不是小女孩！”耶莲京娜猛的抬起头，带有怒气的看着两位，之后又陷入咳嗽。 杨明志一个机灵，赶紧移过去，拍着她的后背，之后一股浓痰被吐出来。 “你还是去医院一趟吧，耶莲京娜同志。贝茜卡掌管药剂，给你打一针会令你好很多。” “好吧！那我就去医院。”耶莲京娜也不想逞强，她猛地问道：“昨日，你妻子没有问题吗？她才是个孩子。” 合着这女人非常在意称谓问题，杨明志回答道：“贝茜卡没事，整个一夜我都抱着她，所以才安安稳稳的休息。以至于大清早，她还有些舍不得起床。” 耶莲京娜嘴角一瞥，缓缓的站起来。卫兵立刻赶来，把他们的政委搀扶走，直奔医院。 “好了，剩下就咱们两人了。”耶夫洛夫双手托着下巴，房间里只剩下他和杨明志两人。直到一小会儿，福明赶过来。 他进了屋，赶紧抖抖全身的雪，又蹦了蹦，把帽子挂载墙上。 “啊，这样的天气真是冷啊！看你们两位气色都很好。我刚刚看到了耶莲京娜，她是生病了吗？” “对，是病了。”杨明志道，“这场大雪来的有些突然，不过也符合咱们之前谎称了，降雪会在72小时内到来。温度确实骤降，以至于咱们不少人病倒了。” 福明找了把椅子坐下，他显得有些急促，内心里肯定憋了不少话。 他急忙的说：“别列科夫你说的不错，我其实是起床后直接奔向医院。今天我推开房门就感觉到很浓重的寒冷，只怕要有不少人生病了。我去了医院，那里确实聚集了不少人，一个个都在咳嗽。” 晨会进行了一小会儿，既然说到了生病问题，三人在结束了会议直奔医院。 一切都符合三人的估计，医院里真的人满为患。 鲶鱼村这里居住着数千人，整个根据地一万多人，超过七千人是居住在以鲶鱼村为核心的区域内。不过医院只有一个，即使增加了床位，这次大雪和降温后，很多病人还是只能躺在临时拼凑的病床。 杨明志直接找到了医院院长拉斯柳京询问情况。 “今天的情况比较糟糕，已经有四百多人生病，病情无他，全是感冒，其中二十多人在发烧。”拉斯柳京没有隐瞒真相，情况看起来很危机。 杨明志等人看到护士们在跑来跑去，在这些白衣天使中，杨明志一下子就认出了那位黑发的娇小女孩。只见杨桃正手持玻璃注射器，在给一个抉择屁股的病人打针。 “医生，看来你把我妻子调教的很不错呢。”杨明志微笑着打手一指。 “啊！你是说贝茜卡，她作为军医非常够格。我以前在明斯克的医院带着年轻的护士学校实习生，她们对于男人的身体颇为害羞。吊瓶输液一般没问题，就是这打针，很多护士紧张不已。” 杨明志满意的看着，妻子是见过了太多的血腥，她也和普通女孩一样，只不过身经百战后不会发憷而已。 拉斯柳京继续说：“实际上，像贝茜卡这样会给病人打针，很少不造成组织液囊肿的女护士，除了她就是莉莉娅。至于我带来的护士，她们实际上就是一群实习生。现在是战争时代，只能强行让她们担当重任了！” 言语中，拉斯柳京对妻子很是捧。杨明志心里很满意，这番就不用打搅她的工作。如果说，自己因为能很好的指挥战斗，被战士们爱戴。那么像妻子那样的优秀女军医女护士，就像是“拯救孩子的母亲”般存在，又是战士们的心灵寄托，更是被爱戴着。 耶夫洛夫没有介入话题，他在左顾右看，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师长，你是在寻找政委同志吧。”拉斯****问道。 “啊！对。我刚才命令士兵把生病的她送过来了。” “是的，她确实来了，而且我们给她打了一针。她点名要让贝茜卡治疗，所以我就要求贝茜卡给她打一针青霉素。” 青霉素对于士兵来说几乎是一种万能的药，如果是病毒性感冒可以起到摧枯拉朽的疗效。可是如今战士们罹患的基本就是伤风感冒，这种药能治疗感冒引起的嗓子发炎等症状，治疗效果也就一个消炎，之后还是需要战士们自己克服伤兵。 此刻的耶莲京娜已经躺在病床上，身上盖着毯子已经进入梦乡。 大家看着熟睡的她，金色的辫子被解开后批头散发，脸上有着不健康的颜色，还真是有一丝病娇的感觉。杨明志是这么想，苏联这时候并没有病娇的词汇。大家更多的是对她的关心。 拉斯柳京介绍道：“其实青霉素作用一般，除非是病毒性的流行感冒。现在我可以断定，完全没有流感的可能性。这里所有的病人都是伤了风寒，这种疾病通过加强营养摄入，多喝一些热水就行了。” 他这是通过医学角度说了一通，杨明志听得明白，耶夫洛夫的文化水平不高不太明白这些事。他非常信任这位医生，值得关切的握着医生的手：“这件事就拜托你了。寒流突如其来，想必药品消耗也很巨大，还得劳烦你们医务工作者费神。” 拉斯柳京笑了笑，“师长不必如此，这些是我的本职工作。只是你们作为师长的，也应该通知全体士兵，让他们注意身体。” “好的！这件事我来做。”福明站了出来，此时耶莲京娜病了，他顺理成章的接替工作。 三人的早餐吃的比较晚，干脆就当是午餐了。 关于如何应对寒流，事已至此还真有些棘手。应对的策略，无外乎呼吁所有人加强保暖，没有别的事就待在家里。再把壁炉点燃，确定烟囱的通畅，又要保持一些缝隙避免一氧化碳中毒。 大部分士兵的扫雪工作继续进行，少年兵的训练全部暂停。这群孩子，少年临时分配到军火仓库，帮助士兵给武器涂抹防冻油。少女全部作为护士，去医院帮工。 加强营养和能量的摄入，这能够很好的御寒。杨明志突发奇想：“这几天是寒冷期，我们拼一把，咱们的牛肉罐头多使用一些！油脂！红肉！这些让战士们充满力气，也就不会轻易被严寒打倒。” 耶夫洛夫没有异议，寒冷天气吃的好，对于保持士气非常重要。命令通过无线电发给另两个村子，黑土村更是宰了一些牛羊。如此起码每个战士能吃一点新鲜的肉，在寒冷中也是一种极大的幸福。 大雪持续的下，一定是因为沼泽地这一带的气候湿润，寒流到来造成大面积降雪。杨明志可以预见到，此刻基辅也是满地积雪，大雪给予沼泽地的民众极大不便，给予分散在白俄罗斯和布良斯克州广袤森林总的游击队又是致命打击。 而德军呢？在白俄罗斯，他们对于游击队的清缴肯定爆破停止，而在从斯摩棱斯克通往莫斯科的道路上。德军必然遭遇重大挫折，他们在四促抢掠苏联的村子，目的就是抢掠“淑巴”，只要是衣物就往身上裹。 极寒天气已经让这些容克贵族们忘记了贵族的荣耀，气温骤降到零下十几度，不被冻死就是幸福。而德军依旧在向莫斯科挺近，军官们给普通士兵打气，只要攻下莫斯科什么东西都有了。 为此，德军的攻势根本没有停滞，他们白天抢劫苏联的村庄拿走一切御寒衣物，夜里用宝贵的汽油取暖，部队向莫斯科挺近。路途上不断的有人冻死冻伤，德军的脚步依旧，莫斯科保卫战到达了关键时刻。(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一章 可疑敌人在渗透 在白俄罗斯，并不是所有人都忠诚于布尔什维克。毕竟在大战爆发之前，苏德双方瓜分了波兰，在白俄罗斯的东部，这里曾是波兰的领土。这里的很多居民，内心里不喜欢斯大林，也不喜欢希特勒，更不喜欢犹太人。 这些人，有的和德国合作，有的和德国战斗。当然，如此红军在这里，他们也会和红军战斗。 对于占领区的德军，凡是他们发现的反抗力量，必然是能立刻消灭就立刻消灭。由于很多苏联人已经加入了对德的抗争，为了杀鸡儆猴，他们在各个村庄设立绞刑架。所有被逮捕的游击队员，或者可疑分子，一并公开处以绞刑。 因为德军的淫威，一些人动摇了。他们和德国合作，成为了合作者。 或许是因为近卫284师活动的频繁，相继进行了两次大规模的军事行动，德军不得不加强对白俄罗斯的控制。盖世太保战地秘密警察、党卫军保安处人员、刑事警察等，大量进入占领区。同时还组建了很多由当地变节者组成了部队，由他们和苏联游击队硬碰硬。 鲁道夫赫斯，纳粹二号人物，希特勒指认的接班人。在对苏政策上，他主张招募占领区的反苏分子。“德意志的血不能浪费，让苏联人对付苏联人，利用他们的矛盾达到互相牵制。甚至可以直接清扫干净游击队的活动。”赫斯要求大量组织由占领区当地人组织的维持部队。这种部队一般以营为单位，每个营和一般作战部队一样，兵力在五百人左右。 只是这些家伙的战斗力一般般，很难和游击队的战斗中取得胜利，而且德军军官们也认为这些家伙政治上不可靠。“既然他们可以变节为德国服务，他们也能再次变节为苏联服务。” 因为，德军的主要兵力都在进攻莫斯科方向一线，广袤的占领区游击队在活动。这群维持部队旋即投入到清乡的工作中去。所谓清洗掉游击队活动的土壤，游击队再也不能组织起大规模的军事行动。 有苏联的叛徒组成的部队在对普通居民展开血腥屠杀，消息由侦查兵传递到沼泽地，人们为之愤怒。 情报来的非常突然，介于这种情况，即使大地一片皑皑白雪，军事会议还得进行。 耶莲京娜生病已经过去好几天，她的境况好了很多，还有一些咳嗽。当获悉这样的情报，她的愤怒就不打一处来。 “果然，有的人天生的不可靠。为了苟且偷生，就给德国人卖命！”说罢，她又陷入一阵咳嗽。 杨明志吓了一跳，因为这女人咳嗽的非常剧烈，简直要把肺脏给干咳出来。 几个士兵立刻走上前搀扶着她，耶莲京娜摆摆手示意没事。 耶夫洛夫递给她一杯热水。“政委同志，你也不用太过生气。那些人的意志不坚强做了叛徒，我们对待叛徒的态度就是处以死刑。现在他们在屠杀普通村民，以抓捕游击队和犹太人为理由滥杀无辜，从而在侵略者邀面前功行赏，这是已经是既定事实。我们在这里生闷气毫无意义。” “那怎么办？”耶莲京娜缓缓抬起头，一脸难堪的看着大家。 怎么办？两人的目光又很快转向杨明志这里。 “唉！你们这么看着我，好像我已经有什么应对的措施似的。” “难道没有吗？那群叛徒已经在我们这里活动，要不侦察兵怎么能监察到？” 耶莲京娜的话给杨明志提了个醒。现在的雪已经停止，气温依旧寒冷，红汞温度计一直标注着气候的零下十一度，如此低温，敌人依旧在行动。 他们为什么这么坚决？难道因为他们也是老毛子所以不怕寒冷。还是说他们和苏联有着深仇大恨，恐怕只有和他们交火一阵才能有定论。 侦察兵在鲶鱼村外围最远二十公里设立哨所，因为下雪了，这些士兵裹上白布伪装（白布本是空投而来，可以作为医用纱布。因为还有很多介于，白布被制作成雪地伪装斗篷），侦察到了奇怪敌人的动作。 “咱们的侦察兵报告，敌人在搜索村庄。即使村庄的村民都被我们转移来，他们扑了个空。咱们收到的其他情报，则是这些人在烧杀抢掠，即使是没有人的村庄，他们还是把房屋炸毁或者砸烂。”杨明志陈述的是可怕的事实，为什么同为毛子，却如此残酷。 与此同时的中国，一群高丽棒子被称作二鬼子，他们比真正的鬼子还凶残卖力。再说中国境内的伪军，这群人则大部分是混口饭不在卵石饿死，从而出卖祖宗和灵魂。但是如果给他们加以利害，再讨论一下民族气节，很多人恐怕也会反水小鬼子。 这是中国的抗战经验，杨明志想了想，一个大胆的猜测浮出水面。“我想，这群人可能从来都不忠诚于布尔什维克，他们一直在隐忍，他们可能是一群阶级敌人。现在他们等到了机会，成为德军的帮凶。” 这是一条全新是思路，如果他们从未忠诚于苏联，又如何是伟大祖国的叛徒。 这一点，耶莲京娜有经验，她恶狠狠的嘀咕：“这群人，难道是白狗子？这群贵族，资本家，榨干我们的剩余价值，让我们处于死亡的边缘。” 杨明志不太清楚耶莲京娜的过往，他听这个女人说过一些片段。总之她是孤儿出身，被布尔什维克抚养，后成为捷尔任斯基的契卡一部分，是专业培养的死忠， “如果别列科夫你说的是真的，这群人对苏联肯定有刻骨的仇恨。他们是支持沙皇的哥萨克，或者就是沙皇军队余孽，亦或者是希望独立的乌克兰人，也可能是反对苏维埃联盟的白俄罗斯民族主义者……” 耶莲京娜洋洋洒洒说了一大通，各种敌人都说了一遍。杨明志扶着脑袋，这个女人说的神情激动，以至于她的额头上都渗出了汗水。 “好了好了！”耶夫洛夫拍拍手，“我的政委你列举的太多了，天知道他们是哪一种敌人，我们不如把他们抓过来好好审讯一番。” “好！就这么办。”说罢，耶莲京娜的眼神有对准杨明志。 到头来还得进行一次军事行动！杨明志深深懒腰，“这样寒冷的日子，还得去打一仗。如果可以选择，我希望那群家伙赶紧举枪自尽，我也好回家好好睡觉。”发一阵牢骚，杨明志立刻坐直，整个人也严肃起来。“师长，政委。你们是决定进行一次军事行动吗？” “对！那群敌人有一个营的兵力，他们的行进方向是朝着沼泽地的。就算是我这样的庸人也看得出，这群人不仅仅的搞破坏，他们恐怕也是来侦查我们的踪迹。既然都渗透到家门口了，我们总不能做缩头乌龟。”耶夫洛夫的想法很简单，区区一个营，部队有能力很快把他们消灭殆尽。 杨明志没有马上做出回应。“这件事我们还得再周密计划。敌人虽然已经出现，他们在雪地中前进非常缓慢，我们不用担忧这群人会突然进入我们的营地。我们可以出动两个营出击，完全不需要惊扰着其他人。” 二团的两个营，这是284师的最精锐部队，他们作为行动部队，耶夫洛夫完全支持。 杨明志立刻着手新的行动的战术策划，今日会议结束，次日部队就可以出发。军营里立刻骚动起来，很多战士获悉有敌人在向沼泽地这里渗透，结果却让二团的人得到战斗机会，很多人是不满意的。 命令就是命令，二团一营二营，再加上个炮兵连和警卫连，这样的搭配和上次袭击切诺比火车站如出一辙。很多士兵猜测，之所以这么安排，也是为了复刻上一次的大捷。(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二章 从苏芬战争联想到的柴堆战术 亨舍尔，他只是很普通的一名德国军官。身为二线部队，他没有奔赴进攻莫斯科的前线。 他所属的部队，715师，被部署在明斯克一带。从番号上来看，这样的部队是最新组建的军队，因为不是很好的兵员，他们只得待在占领区维持治安。 因为707师遭遇游击队的严重打击，部队不得不后撤休整，715师便取代了其工作，进驻到莫济里至列奇察的公路一线。 现在，亨舍尔还有更重要的任务。他率领一个连的士兵，还有一个有为德军服务的苏联变节者组成的营，总兵力超过五百。他们的任务便是在大雪中前进，搜索那支神秘的游击队。 “师长是把我们当做一群肉侦。他们猜测神秘的战斗力强大的游击队组织就在沼泽区，所以命令我们去寻找，这无疑是去送死，更何况还有这糟糕的天气。”亨舍尔一而再的和部下抱怨，引得众将士也满肚子牢骚。 加之天地间还飘着小雪花，大地更是白雪皑皑。如此情况，连前进都显得费劲，每个士兵也都带着沉重的给养，这支部队仿佛不是进行战术侦查，而是南极探险。 他们在大雪中摸索着前进，夜里就在雪中建立营地。 亨舍尔用积雪搭建起矮小的围墙躲避风寒，之后搭建起简易的帐篷。 “我们就像是爱斯基摩人，躲在冰雪搭建的房屋中躲避严寒。”亨舍尔在如此环境只能苦中作乐，其他人也只能默默忍受。 那些变节者给了德军一些冰天雪地的环境中生存的经验，使得他们不至于冻死。毕竟夜间的最低温度可以达到恐怖的零下二十度，俄罗斯的严寒给了德军一记下马威。 亨舍尔猫在帐篷里，脑子胡思乱想。“进攻的友军一直没有停下进攻的脚步，他们还穿着单衣。冬季军装现在再开始向东运，结果大雪一到，火车运输影响巨大，骡马运输几乎中断。”就像现在他执行的任务，仿佛这场战争，上级是太过于乐观了。 寒冷的环境要下级军人去忍受，那群吃的膀大腰圆的军官还有官僚，一个个坐在壁炉前喝着红茶，然后在地图上规划军事行动，最终还得是普通士兵去拼命。 可是，这就是军人的本分。 亨舍尔不是坚决的纳粹份子，他实在不理解那群年轻的孩子，有的刚刚成年就迫不及待的加入党卫军。难道是因为他们的青春朝气。诚然，他们的战斗风格真有些条顿武士的感觉，对待战俘也一样的残酷。 他率领五百多号人出发已经有几天，因为道路原因，每天的行进距离不远，还得吃掉大量的食物补充消耗的热量。 亨舍尔还不知道，他们自北方的公路南下，目标就是深入沼泽地，他们的行径已经被埋伏起的苏军侦察兵发现，信息已经传递回去。 另一方面，杨明志点名让二团的两个营参战。在他看来，这两个营可是尖刀营，营长和很多老兵是忠诚于自己的老部下。 在大雪中战斗，战争场景一定异常残酷，因此必须出动精兵。 这次战斗，敌人的行动路线已经为侦察兵所获悉。事实证明在根据地外围设立哨所非常明智，无线电信号立刻能发回。 上午的会议已经结束，杨明志回到住所。此时警卫连已经在检查战备，他们也要参与这次行动。 “侦察连，警卫连，拉夫连季的营，叶甫根尼的营，一千多人出动，吃掉敌人一个营，战斗胜利十拿九稳。”杨明志满意的看着他们，只见一个少女也在整理行囊。 那是娜塔莎，如果说命令是给警卫连的，她这样的女狙击手参与也在情理之中。杨明志满意的点点头，不打扰她的工作。不过这次行动，杨明志也打算把老婆也带上，不管是作为狙击手还是军医，都很有必要。 现在杨桃还在医院，杨明志自知必须把作战计划定下来，给予他的时间不多。 杨明志把自家门关上，坐在桌案前想着对策。 他并不是闭门造车，也不用拼命的开动脑筋。因为就是这样的天气状况和地理环境，有一场不久前发生的战争就有天然的案例。 那是苏芬战争，苏联侵略芬兰，结果芬兰因地制宜的展开森林游击战。芬兰人很少，所有能参战的兵力只有二十万。而进攻的苏军兵力达百万，他们以大集团的进攻，结果被芬军的游击战弄得晕头转向。 他们真正做到了敌退我进敌疲我打等游击战战术，这些战术，在中国早已被某些人玩的特别顺手。以至于侵华日军也深知土八路狡猾狡猾滴。 “白俄罗斯和芬兰一样森林茂密，那场战争也是在大雪中展开。既然芬军用游击战能大败苏军，那么苏军也可以效仿。要在战争中学习战争！”杨明志不禁笑起来，他很佩服自己的联想能力。 芬军以小博大，俄军伤亡好几十万的代价也并未在军事上全面战胜芬兰，最后还是打起国力的消耗战，这才把芬兰逼的割地乞降。结果小胡子展开对苏战争，芬兰人马上加入轴心国向苏联复仇。 在战争中，芬兰人采取“柴堆战术”，所谓的柴堆是芬兰人伐木的习惯，他们先砍下树木堆成一堆，日后再来处理，就像是东北的挖参人，发现人身绑上红布，最后再统一收获。 芬兰人对苏军也是如此处理，他们把大股敌人的纵队分割开来，在用游击战火力侦查各个部分的战斗力，再先捏软柿子。这样的战术很像中共的军队，分割敌人，再集中优势兵力一个一个的吃掉。 当然，杨明志不仅仅知道这个，他还有自身的法宝。 战术被定下来，即“柴堆战术”和“迂回穿插”。如果敌人来势汹汹，就用这种战术，也不怕他们是精兵猛将。不过，如若敌人有了明显的破绽，那就瞄准破绽一波冲过去。 计划如此，看看表才下午两点。 “办完事还真是早啊！”杨明志伸着懒腰站在门口。只见那些警卫连的士兵还在加紧整理内务。 “战士们！你们都小心一点，这大冷天的我们可要在野外露宿，你们要注意保暖，别冻死了！”杨明志大声喊着，换来战士们哦的一声。他们应该是听到耳朵里了，毕竟大家知道寒冷的可怕，就像捕捞的那群鲶鱼全冻成了硬邦邦的“木头”，根本不用担心腐败。 说是这么说，娜塔莎听到耳里顿时心惊肉跳。 她的弟弟正帮自己的姐姐收拾行动，不禁问道：“姐姐，你也要和那些叔叔在野外宿营。外面真的很冷。” 娜塔莎严肃的脸顿时温柔起来，就像一位母亲。她抚着弟弟的小脸：“弟弟，你不用担心，我会保护好自己。这几天你要和其他孩子住在一起，什么也不用担心哦。静静的等我回来。” 科斯佳默默的点头。 娜塔莎长叹一声，她当然也不希望在冰天雪地的野外宿营，因为这太拼命了。为了打一场胜仗，每一次都要这么拼。娜塔莎不禁望着窗外，那个戴着扎着红五星棉帽的高大男人，那个来自中国的长官，他又要和士兵们同甘共苦了，真令人揪心。(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三章 像芬兰人那么战斗 正在医院工作的杨桃突然收到了丈夫的命令，新的军事行动已经在部队里传开，她没想到这次丈夫竟然要求自己去参战。 传令兵交待完命令就离开了，留下还在照顾病人的杨桃。 “真是恭喜你了。如果不是我感冒未好，这次作战肯定也有我的份儿。”这名士兵的高烧刚退下，身子还有些虚弱。 杨桃点点头：“所以你继续静养，很快你就能归队了。” 这名士兵是隶属于第二团的，杨桃收到消息，说第二团是这次行动的主力。这不奇怪，她知道那个团的两个营长是何等的存在。 命令使然，她很快停下了手头的工作，还和同僚们道了别。 “贝茜卡，你又要去打仗。你的丈夫的心真狠，你这样柔弱的女孩也要去上战场！”莉莉娅带有苛责的说道。 “没有办法，毕竟我也是女兵啊。我男人可从未把我当做什么花瓶，而且我很坚强。”杨桃神深鞠一躬道别了大家。 她必须立刻回家，按照传令兵的意思，敌人实际再走几天就要进入营地了。时间不对，今日剩下的时间准备妥当明日出发。 杨桃一路小跑，走在被石碾子压实的雪地。当她回了家，杨明志正准备去师部确定完作战计划。 杨桃的内心其实很开心，她一把抱住自己的男人。“太好了，我跟你一起行动，你就不会逞能，我还能照顾你。完全不用担心你。” 杨明志吓了一跳，这丫头搞的这么突然。平静下心思，杨明志静静的抚摸她的小辫子。“这次行动我当然要叫上你，还有娜塔莎。你们两个都是我的精锐狙击手，战争的时候太需要你们。还有这次时间 选的很好，你的那个已经结束了。” “连那个你都知道啊。比我这个女人都了解我自己。”杨桃有些害羞的沉下脑袋。 “废话，要不是关心你呢。”说罢，杨明志指指另一个屋子。“你现在去找你的娜塔莎妹妹，你们两个丫头再探讨一下，顺便一起整理行囊。我还得去师部开会。” 杨明志穿好大衣离开了，他带着自己写下来的作战计划直奔师部。 冬季的夜来的早，维度越高来的越早。天气寒冷，师部放置了一个炭火盆。杨明志不太喜欢这个，因为如果通风不好太容易一氧化碳中毒。不过这东西还真是暖和啊！ 耶夫洛夫一直猫在这里，用着火盆考着手。耶莲京娜则蹲在火盆边享受着温热。福明则淡定很多，他把自己裹得如同棕熊，看着一些书籍，不时还喝一口茶杯中的热红茶。 “嘿！同志们，你们这么早就到了！”杨明志推开门问候道。 “我们根本就没离开。你，赶紧关上门。”耶夫洛夫缓缓的站起身，继续问道：“情况准备的怎么样？作战计划呢？” “在这里！”杨明志高举手中的东西，立刻搬来椅子坐下。 其他三人也没了闲心，立刻围过来听听杨明志的高论。 所以杨明志首先对着墙上的地区地图，在纸上简单勾勒下地图。杨明志在地图上勾勒出侦察兵早些时候发现的敌人动向，以三角形勾勒，再把各个三角形串联起来，就是敌人的进军路线。 “我们现在可以看出，敌人就是直奔这片沼泽地而来，很显然他们就是来探测我们的虚实。如果他们继续前进，就一定会和我们碰头。” “没错。”耶夫洛夫拿过钢笔，又在地图上勾勒了新的位置。“这是侦察兵一个小时前汇报的结果。这伙儿敌人已经扎营，他们必然不敢在夜里前进。直到太阳再次升起，他们才会继续赶路。” 杨明志不知道情况发生了一点小变化，好在宏观上没有任何问题。现在轮到他说明自己的战斗计划。 “好的，大家现在都坐好吧，我们的计划依旧是进行游击战。” 杨明志所谓的游击战术，在大雪的环境中做出了变化，简而言之便是学习芬兰人。他可以预见这三人的表情，因为那场战争，苏联是获得了胜利，结果军队洋相摆出，伤亡也非常巨大。 耶夫洛夫不喜欢芬兰人，因为他们实际给予芬兰以重创，可苏军的伤亡比糟糕透了。“我们居然要学习芬兰，那群混蛋杀了我们很多人？难道我们要认他们做老师。” 杨明志尴尬的笑着，其他三人的表情并不好。 耶莲京娜回想起一些事，“那场战场，我其实也算是亲身经历者。”她的话引起大家的兴趣，细问之下，耶莲京娜说起了她所知道的苏芬战争的一些细节。 “那群芬兰人是非常可恨的，他们往往三三两两突然出现，就如同咱们部队喜欢干的偷袭和夜袭，他们突然发动进攻再突然消失。军队在大森林中迷失，大部队被分割成小部队，之后被芬军分割包围。我军难以找到他们，就突然遭遇不知从哪里打过来的子弹。尤其是他们还有一名死神，一个该死的狙击手，仅仅一个人，至少杀了我们一个营的士兵。” 耶莲京娜因职务原因看过一些资料，在这在苏芬战争她在后方，听了很多下了火线的战士讲述芬兰人的恐怖。 杨明志知道她说的那个狙击手就是西蒙海耶，一个被爆了头还不死的狙击之王。“耶莲京娜，你说的那个狙击手很厉害。可是你们都不要忘记了，咱们也有很好的狙击手。娜塔莎和我的妻子也会参加这此战斗。刚刚耶莲京娜已经说了，芬兰军队用这种游击战争给予我军重创。但是你们在看看咱们，近卫284师，你们觉得我们如何？” 这么一问，大家都乐了！因为284师在整个苏联军队里都非常特别，她差不多就是一股规模很大的敌后游击队，只是因为她有着正式的番号，组织度甚至比一般苏联军队还要强。而这，正式开展游击战的本钱。 “既然芬兰人在雪后森林中采用柴堆战术，我们完全可以效仿。把部队以连为单位合围敌人，自此之前频繁的骚扰他们，让他们休息不好，最终他们疲惫的时候我们一举吃掉他们。我想，如果我们安排妥当，战斗下来，我们甚至可能毫无伤亡？” 一个人也不会死？这话很有诱惑性。耶夫洛夫仔细询问一遍，得到杨明志的肯定。 “苏芬战争，芬军的索米冲锋枪有时就像是机关枪，70发子弹三百米射程，所以他们可以做到突然出现投入巨大火力。我所知道的，战后领袖要求我军也要有类似索米的冲锋枪，如此波波德冲锋枪诞生了，之后波波沙冲锋枪全面装备我军。” “还有这件事？这就是咱们的冲锋枪的来由，我只知道咱们的武器很好用。”耶夫洛夫惊讶的问道。 “那是当然，这些都是事实。我的师长，在远东的时候我可不是每天都待在机床车间生产咱们的秘密武器，报纸我也是看的。” 耶夫洛夫尴尬的点点头，因为他知道，自己的闲暇时间大部分在玩，有时在喝伏特加罢了。 大家都不傻，既然芬兰人有了教科书般的战法，苏军学会了甚至能零伤亡，那就做吧！ 因此，参与行动的部队连长被立刻请入师部，一场全面的战前会议展开，杨明志作为这次行动的总指挥将要和众将士奔赴战场，就由他讲解战术计划。 大家听得心领神会，就算是环境恶劣，精锐部队也不会做缩头乌龟。 “我们就发挥自己的优势，把这群送上门来的傻瓜吃掉。” “就是，敌人来再多都不怕，在这片沼泽地本就是我们天下。现在天气还站在了咱们这一边！” 乐观自信的情绪浮现在每一个下级军官脸上，士气非常不错，杨明志很欣慰。 “好的，我的同志们，你们已经知道了自己的任务，现在立刻着手准备。我们明天上午就要出发，时间紧迫，现在就开始行动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四章 冰雪勇士 俄罗斯人非常熟悉他们的冬季，自公元九世纪基辅罗斯建立，斯拉夫人每个冬季都要面对东欧广袤的雪原。每一年，乌克兰的草原还有白俄罗斯的广袤森林，都会被白雪覆盖。斯拉夫人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完全生存，以至于男人女人都非常强壮，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应对恶劣环境。 杨明志一开始觉得妻子杨桃，她区区一个小女孩，在未来的时代，她根本就不到成年的年龄，这样艰苦环境还能很好应对？ 现实则颇为滑稽，杨桃虽小，她也是白山黑水成长起来的孩子，如此寒冷简直斯通见惯。 “你完全不用担心我，这里的寒冷还不如老家呢？难道你不知道？”她的反问令杨明志恍然大悟，是的，东三省比莫斯科还冷，毕竟这里广袤的东欧，相对靠近海洋又无巨大山脉。 这次行动，所有的战士的行囊更加厚实。这些并不是武器弹药，而是棉衣和毯子，还有搭建帐篷的工具。大家都计划好了，夜里睡觉的时候就用工兵铲挖雪，像同胞涅涅茨人那样盖一些雪房子做临时的窝棚。 在积雪中过夜，杨明志有些跃跃欲试。涅涅茨人就是古代的丁零人，被汉族和柔然人暴揍一顿，他们就跑到勒拿河的入海口，在北极圈过活。他们越冬的手段无外乎是对温暖的极端保持。 一千多好人组成四列纵队开拔，两个步兵营是主要战斗力，侦察连被编入部队负责开路，警卫连负责保卫杨明志，也作为战术预备队。而炮兵连，他们还负责掌管二十匹军马。大宗的弹药和一些武器，还有他们的迫击炮以及炮弹，都有马匹驮着。 因为是寒冷日子行军，每个人消耗的卡路里非常巨大。这一点，杨明志倒不担心战士们的体力。 部队要分散开来进行柴堆战术和麻雀战术，这需要强大的组织度，苏军这一点，一来战士们的觉悟很好，还有各位连级政委的卖力指挥。如果战斗展开部队分散，他们又要进行迂回穿插。敌人若是逃跑，那就得比敌人跑的快，堵住他们的去路当头棒喝。而这，需要士兵的身体素质。 休息地，电台员立刻和鲶鱼村的军营联络，也开始和散步在广大区域内的哨兵联络。 苏军的哨兵早早发现了敌人，哨兵几人一组，有的装备有电台。现在他们把最新的情报告知已经出发的部队。 哨兵——进攻部队——大本营，三者保持着无线电通常，互相之间以电台联络。 难得的休息，战士们立刻停下来补充体力。 “你必须多吃一些，你比较瘦，只有油脂和肉能保证你的体力。”杨明志命令妻子必须把牛肉罐头吃完，拒绝了她一起吃的好意，还把自己的罐头拿出来。“我的体质更好，少吃一些。你必须多吃，这个罐头，你和娜塔莎一起分掉。” “那么长官你呢？”娜塔莎担忧的问道。 “我？你们就不必担心了。” 杨明志笑笑，开始啃已经凉了的面包。他必须暂时等待一阵，战士们正在搜寻树枝，等收集到足够的柴火，整个营地就能点燃一处处篝火。抓一把雪放入饭盒再烤一下，战士们就能喝到热水。 这个时代可没有糟糕的雾霾，晴朗的夜里还能看到星河灿烂。那还是和平的日子，还在远东过着安详生活。杨明志和杨桃没少聚在一起聊天，聊起抗联的事，回忆一些人，骂骂鬼子，再躺在草地上看着天空。 那是浪漫的时刻，夫妻感情渐渐的培养为亲情。杨明志美滋滋的看着妻子吃着肉罐头，自个看着面包也无所谓了。何况他和很多战士还有一项补充体力的神器——奶粉。 黑土村制作的牛奶粉，在这里很容易复原成牛奶，所以大家喝的并不是热水，反而是热牛奶。 中午的休息时间很快结束，下午继续赶路，部队向目标越来越近。 部队和哨兵之间彼此联络，下午三点，哨兵传来消息。“敌人已经在Д022地区停滞。” 为了协调的方便，这片地区的地图被画上了经纬线，Д022区域，意思正是其距离鲶鱼村是22公里。这已经是很近的距离，现在是三点，他们停下来扎营，那就是为了今晚过夜。 消息来的非常突然，他命令部队立刻停止，紧急命令所有的连长开火。 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股硝烟味，各位军官一路小跑赶到杨明志面前，他们猜测军事行动就要立刻展开，很快就要真枪实弹的战斗。 所以大家的表情有些凝重，杨明志拍拍戴着手套的手。“同志们，你们的脸绷得紧啊！不用怀疑了，敌人就在咱们前方六公里处，在D022区域。” 军官们纷纷蹲下来，杨明志把折叠好的地图展开，说道：“从情报来看，敌人在这个区域安营扎寨，太阳一个多小时后就落山了，最后的余晖会持续到下午五点。在敌人还不知道我们的前提下，必须做好应对措施。一营长！” “Да！” “拉夫连季，给你的营一个任务。现在你们的人火速出发，凌晨三点人最熟睡的时候进行突然袭击。但是，只准远处放枪。” “遵命！” “那么炮兵连！” “Да！”连长多罗宁道。 “好的多罗宁，你和一营组队，用迫击炮远距离炸他们。敌人是靠近一处小树林安营，你们必要进入树林，就在旷野里开炮。十门迫击炮打十发就撤退，你们撤退到Д023地区埋伏起来。” “遵命！” 多罗宁和拉夫连季，他们作为先锋部队，做的事就是突然袭击，给敌人一个下马威，最好把他们搞乱。在黑夜中突然一阵炮火和机枪扫射，又突然消失不见。如此的恐怖施加在一般的士兵，这群敌人必然士气暴跌。 当他们疲惫不堪的时候，已经养精蓄锐完毕的大部队立刻进攻。 夜袭可是部队的拿手好戏，大家早已习惯在夜里发起突然袭击。 “我率领二营，还有警卫连侦察连等待你们的炮火，之后我们开始推进。当我们到了的时候，敌人肯定正在抢救他们的伤兵，届时我们神兵天降，如果我们配合的好，我军不会有伤亡。” 大家看着杨明志，一个个露出自信的笑容。 “你们这么有信心是好事，不过我们切不可轻敌。敌人可能会逃跑，到时候战局如此，一营立刻从Д023地区离开，要跑的比敌人快，穿插到他们的面前。这一战，敌人一个都不能跑。好，现在开始对表！”(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五章 炮击作战 亨舍尔和他的部下们并没有意识到危险的降临，随着夜幕的到来，这伙人实在无法再打起精神。 寒冷令人懒散，他们甚至忘记了自己正在游击队活动的区域，这里远离德军控制的核心区，每前进一步都有危险。 雪已经不下了，月亮钻破乌云，皎洁的月光洒在白茫茫的大地。虽然不是白天，夜晚的能见度还可以。 德军和他们的仆从部队，这五百多人大部分钻进雪地中的窝棚休息，只有少数人搜集一些树枝，洒上汽油点火取暖。 因此，德军的火光简直是在黑暗中告知他们的位置。 时间已经进入凌晨，德军睡的正香。拉夫连季率领着他们的人一点点的逼近目标，并在晚上十一点到达了合适的位置。 “所有人分散开来，组成三角形方阵。炮兵连立刻架设阵地，所有人等待命令！” 命令一下达，战士们立刻行动起来。风声掩盖住了战士们的行动，而且部分人还裹着白色麻布做的披风，起到了一些伪装。 拉夫连季举起望远镜，因为月光的关系，光线昏暗一些并无大碍，他还是可以看清楚远处敌人的营地。 “这群人真是太麻痹大意了。副师长真是太重视他们，如果他本人看到敌人是这样，估计一个冲锋就能解决掉他们！” “要不营长，我们干脆直接发起进攻？” “不行！我们必须服从命令。”拉夫连季收起望远镜，对跃跃欲试的战术说。 他的内心里恨不得自己直接单干。只是那样就违反军纪了，结果可是枪毙，万万不可。 他把手下的三个连长叫到自己的身边布置一会儿的任务。 “现在是凌晨零点半，战斗会在凌晨三点打响。咱们都对过表，当炮兵首先展开炮击，你们所有人开火。一连，你们负责左翼，二连，你们负责右翼，三连，你们负责中路。我率领营部镇守炮兵连这里。” 三位连长皆听明白，立刻开始着手任务。 拉夫连季很清楚Д023区域的情况，那是敌人后撤的地方。他把任务细节讲了清楚，三个连清楚了他们具体任务。即士兵随着炮兵一同开火，仅仅用远距离攻击打击敌人。只要把敌人打成一团乱麻即可，他们很可能沿着原路返回（毕竟这是敌人最清楚的道路），从而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随行的电台员立刻和杨明志发报，此刻的他正穿着棉衣，又蜷缩在羊毛毯子里睡觉。 苏军士兵们皆是如此，空投而来的毛毯异常保暖，和户外零下十八度的环境想必，毛毯内就像是春天。 电台员轻轻的把杨明志拍醒。“副师长！副师长！一营已经占领阵地，做好战斗准备了。” “哦。现在几点了？” “快要凌晨一点了。” 杨明志立刻清醒起来，揉了揉眼睛坐起来。他已经睡了几个小时，大部分士兵也是如此，如此进行野战，战士的精神状况会很不错。 他抓来几个士兵：“去，通知大家！全部清醒过来，赶紧吃干粮喝水，再检查一下武器弹药，等待战斗爆发。” 负责传令的士兵立刻在雪地中跑动起来，很快，战士们有些懒洋洋的苏醒。有的人在打哈欠，有的人在喝水。一阵寒冷北风一过，所有人一阵寒碜，马上精神抖擞，迅速整顿内务。 杨明志则温柔的把两个女孩唤醒。杨桃和娜塔莎，她们情同姐妹，作战之时又是很好的狙击组合。 “现在快点起来，不要贪图温暖。一会儿就要打仗了，我们会奔袭过去，甚至会有白刃战。” 一听到白刃战这个单词，两人立刻紧张起来，加之寒冷，疲倦一扫而光。 战士们纷纷做好战斗准备，时间也在一点点流逝，战斗即将爆发。 在另一边，拉夫连季焦急的看着手表，秒针一眨一眨的，时间越来越近，人也越来越紧张。他看到炮兵正在检查迫击炮弹的引信，所有的弹头居然都涂抹了黄漆，被一个个码放整齐。 “这场战斗，我们准备的难道都是苦味酸炮弹？”拉夫连季问着连长多罗宁。 “没错，这种炮弹威力更大，甚至还有一些催泪的效果。” “所以这些都是副师长安排的？” “没错，所以才有如此的战术安排。我们这一顿炮下去，敌人必然伤亡巨大，之后我们一起去收获果实就好了。”多罗宁笑了笑，“这场战斗，副师长希望我们毫无损失。” 如果是苦味酸，那是比***威力更大的炸药。拉夫连季可以预想到炮火覆盖后敌人的惨剧，敌人若全部死于炮火，我军还有什么损失？而时间终于到了。 “各炮诸元做好准备！”风声中，多罗宁给予所有迫击炮兵命令。 “一号完毕” “二号完毕” …… 多罗宁见诸元皆已准备完毕，看看时间，秒针就要到凌晨三点了。 拉夫连季已经把战斗发起权交给了多罗宁，他的炮弹就是战斗信号。 “各炮注意，炮弹一枚齐射！” 射手纷纷抱起一枚炮弹，尾翼贴在炮口等待连长的命令。 “огонь！” 多罗宁手一挥，十门迫击炮齐射。一阵清脆的响声，炮弹带着尖锐的声音砸向敌人的营地。 德军的亨舍尔被噪音惊醒，他睡眼惺忪的还没弄清情况，爆炸就已经发生了。 因为敌人是聚集在一起宿营，为的是抱团取暖。还有这雪夜的旷野，有一种莫名的恐惧，人们潜意识里也希望聚在一起。可惜危险真的来了，它不是野兽，而是一群炮弹。 这些小口径迫击炮因为装填的是苦味酸，爆炸速度变态的快，掀起的气浪把很多熟睡的人掀翻。有的倒霉蛋被直接击中，被这气浪所撕裂，也有幸运的只是被撕裂了四肢。还有一些被破片所击中，痛苦的倒地吐血，完全失去战斗能力。 “第二发做好准备！” “огонь！” 第二轮打击到来，同时还有不远处密集的枪声。 拉夫连季的营装备了一些MG34通用机枪，这是德国人的武器，所以他们也获得了一些拽光弹。碧绿色的拽光弹划破了夜晚，这昏暗的光线下，机枪发射的仿佛是激光。通用机枪射速夸张，子弹密集的抛射入敌人的营地。 很多缓过神来的家伙们惊讶的发现，他们处在非常不利的地位，有莫名其妙的家伙们在黑夜中进攻。尤其是亨舍尔率领的德军士兵，那些绿色的光线太令人不解了。 亨舍尔不明就里。“难道友军把我也当做苏联游击队？！命令士兵，立刻给我反击！” 可是，他希望反击，而他的手下已经伤亡很大。这些招募的苏联变节者，战斗力和战斗意志都是不行的，因为他们根本没有信仰，只是为了活下去或者混一口饭吃，根本不是为了什么崇高目标。 多罗宁的炮兵连发射了四十枚炮弹，加上拉夫连季的人的射击，敌人损失巨大。因为混乱，敌人并没有做出像的反击，他们在到处放枪，难道是要打天生的飞机？ 计划上的炮弹已经打过，拉夫连季立即命令战士们停手，并命令电报员：“现在给副师长发电，任务已完成，部队转移至Д023区。” 一颗绿色的信号弹飞上高空，杨明志率领的大部队听到炮火声后就完全警惕起来，如今电台明语已经收到，天空又有信号弹。 杨明志立刻把令所有战士集合。“现在！你们所有人最后一次检查枪械，所有人上枪刺，没有的准备好工兵铲，我们现在开始进攻！为了胜利，前进！”(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六章 刀光之夜 突如其来的炮击，突如其来的子弹，还有那些明显是属于德国的拽光弹。亨舍尔完全没搞清楚状况，敌人的袭击就戛然而止了。 “到底怎么回事？难道我们和友军撞在一起了？”亨舍尔希望这是误伤，可是仔细想想，这个方向只有自己这一支部队在前进。其他也有类似的部队，进军的方向却有些不同。 “会不会是友军迷路，所以很不凑巧，我们和他们发生误伤？”一人说道。 “算了吧，你们俄国人会在雪中迷路，我们德国人当然不会。”亨舍尔有些轻蔑的看着这个变节的毛子。“不管是友军还是敌人，现在我们必须检查一下伤亡，再做打算。” 战斗看似突然结束了，留给亨舍尔的是一片狼藉。 为何这么说呢？因为炮击过后，地上到处是士兵的尸体，还有被炸烂的残肢。很多人被炸的乱七八糟的，还有他们的枪械也被炸碎。空气中还弥漫着一丝特别诡异的味道，这不是硝烟味，这很令亨舍尔怀疑。 他漫步在残酷战争中，很多人在抱着身子呻吟，有些喊了一阵就不动了。 低温令死掉的人迅速被冰封，那些流淌出的热血也成了冰块。可以预料，几个小时后，死者都将变成灰白色，如同一块块石膏雕像，灰暗冰冷又毫无生机。 活着的人立刻开始对伤员的救治，只是重伤员，对于他们与其痛苦冻死，还不如在脑袋上来一枪。 战场上频频响起枪声，这惊动了正在前进的杨明志所部。 他立刻向先锋部队发起命令：“敌人还没有变成一群呆子，所有人必须警惕起来！” 警卫连巴尔岑所部，他跑到最快。全连装备的主要是冲锋枪和手榴弹，战斗意志也是整个师中数一数二的。光荣的先锋总是巴尔岑，这对于这个连是巨大的荣耀。 巴尔岑命令自己的部下：“你们都听到了副师长的命令。我们是先锋，一会儿接近敌人时，全体弓着背前进。” 军队以白雪为掩护，接近敌人在四百米的距离，部队放慢速度，杨明志认为这样的方式能最大限度的隐藏起自己。他不知道敌人伤亡到底有多少，实际上，敌人伤亡高达二百人。剩下的人无一不被刚才的突然袭击所吓倒，以至于一些人在悲哀的大叫，一些人看到战友成了碎肉，干脆失心疯。 亨舍尔再次确定了自己的认知。“这群俄国盟友根本不靠谱，他们和德国合作，并不能成为极高的战斗力。” 炮弹袭击之下，德国士兵损失了一些，变节者损失的更多，最后剩下精神清楚的，并且有战斗力的人，只有二百多。 显然继续推进的可能性已经没有了，这次出来目的就是寻找游击队的位置。作为肉侦，自个已经非常对得起师长了。亨舍尔可以断定，他是被游击队所袭击，并且火力强大。 电台员侥幸未死，他被亨舍尔拉了过去。“现在给师部发报，我们在距离莫济里一百公里处，遭遇苏联游击队大股兵力袭击，伤亡惨重，决定立刻撤退。” 电台员的小心脏也一直在砰砰直跳。他不得不问一下：“连长，我们真的遭遇了苏联人的袭击。” “没错！”亨舍尔有些不耐烦。“伦伯特，不想死就赶紧发报。我们这就带着剩下的人撤退，离开这该死的地方。” 这是一次说走就走的撤退，杨明志所部正在奔赴而来，亨舍尔已经决定撤了。 只不过他们刚开始撤退，追击中的苏军就开火了。 “干得好！我的姑娘们！”杨明志举着望远镜给两位女狙击手打气。 他将指挥所建立在距离目标五百米处，为了给大家负责，杨明志不再身先士卒。在这里，他遥控指挥着大部队，又看守着自己的姑娘们。 杨桃和娜塔莎很给杨明志争气，两人的svt步枪是半自动的，她们能非常娴熟的掌握。子弹接击中目标，并且火力密集。 敌人撤退自然要沿着原路返回，因为那里的积雪已经被擦下去。他们密集的队形正中苏军下怀，尤其成了狙击手的靶子。 杨明志兴奋的举着望远镜，因为大军还在积雪中前进，狙击手已经开始战术干预。 什么的精确打击给予敌人士气重大磋商，真是一波未平一泼又起。亨舍尔努力的维持秩序，无奈自己的部队已经开始乱了，大家慌不择路甚至出现了踩踏。 而苏军追击的大部队越来越接近正冒着火的敌人营地，见距离已经很近，所有人突然昂首挺胸，乌拉之声喊的震天响，战士们大步流星的踏着积雪，一边冲锋一边开枪。 冲锋枪和机关枪接连开火，强大的弹幕砸向敌人，很多人被背后击中倒在血泊。 冲锋的战士们已经进入一片狼藉的大地，旋即开始对未死敌人的补枪，当然很多士兵选择用枪刺解决敌人。 杨明志见效果非常好，急令电台员发报：“命令拉夫连季，做好战斗准备，敌人的溃兵正向他所部逃窜。” 现在，杨明志知道自己也该动身了，就把两个女孩拉过来。“现在跟我走吧，指挥部要前移了。” 部队的少量辎重人员，和所有的战马开始前进，杨明志昂首挺胸，仿佛可以置身于室外似的。 “哥，你还是小心点，我怕子弹不长眼。”杨桃忧郁的说。 “傻丫头，一切尽在掌控。敌人恨不得立刻逃出生天，根本不知道我这个核心所在。”这并不是立什么flog，杨明志在战斗开始前就估计出敌人最后撤退的位置。 所以拉夫连季的营在结束炮击后，立刻穿插到敌人的屁股后面守株待兔。 此时，苏军已经追上了跑得慢的敌人，这些家伙虽然穿着普通人的衣服，可是每个人都带有万字旗的袖章，可以断定这就是敌人，还是纳粹的帮凶。 苏联人最恨叛徒，顿时战士们一个个怒火中烧。敌人被子弹击中后，后续的人还不忘再补上几刀泄愤。 这真是刀光之夜，莫辛纳甘的枪刺露着寒光。 亨舍尔在逃跑的时候终于清楚的意识到自己的境遇。“我真的被游击队给打了，就像上面猜测的。这里真的是敌人的老巢！” 只是他明白的已经太晚，电台员被击中，子弹击碎了背着的电台，又从人的胸膛钻出。电报员死了，电台也报废。亨舍尔所悟出来的事已经无法再给上级报告，更糟糕的，就在剩下的人继续撤退，迎头突然来了一阵绿色闪光。 那还是德国的机枪，绿色的拽光弹引导者射手调整方向，子弹是那么的密集，敌人伤亡巨大。 拉夫连季见情况真是好极了，立刻站起身，手举着一支**沙。 “同志们！冲啊！” 亨舍尔被两面夹击，对于他们，真是前有狼后有虎。他的人很快被歼灭，而亨舍尔一个机灵，躲在了死尸的身下，等待着未知的命运。(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七章 装死的俘虏 战斗迅速结束，经过一番战斗，所有战士皆是气喘吁吁，每个人身子骨都很热乎。 “你们所有人立刻开始打扫战场，搜集一切可以用的东西。把俘虏都押解到我这里！”杨明志命令道。 战斗在凌晨四点半全面结束，距离太阳初升还有好几个小时。 杨明志交代完任务，自个坐在雪堆上。士兵们已经去执行任务，此战他估摸着几乎是没有什么伤亡。 电台员被叫到他的身边。“现在马上给家里发报，告诉师长，咱们大获成功！敌人全面被歼灭！” 此刻，耶夫洛夫也是焦急万分，这一夜战斗必然会打响，他在等待部队胜利的消息。所以他就守候在电报室，等着电码电报，或者干脆是明语播报。 因为胜利了，电台员激动万分，耶夫洛夫听到了用俄语的汇报，不禁露出欣慰的表情。 耶莲京娜也在等待消息，她趴在桌子上休息。耶夫洛夫轻轻将其拍醒。 “怎么？战斗是不是结束了？” “没错，大获全胜。那是群土鸡瓦狗的家伙，我们用了一点点小计谋，就将其全部歼灭。” 耶莲京娜一颗悬着的心放下，她实在担心在零下十多度展开的军事行动。如此低温，同胞血管里流的也不是防冻油，没想到他们还是坚强的克服了困难，战胜了敌人。 她抬起身子，舒展一下筋骨，脸上浮现着慢慢的温馨。“那么，他们很快就要回来了吧。” “不错，别列科夫一定会迅速解决战场，然后归来。而且……” “而且怎么？” “他们很可能抓获一些战俘，我们可以从这些人身上得到一些情报。”耶夫洛夫说道。 由于这支试图渗透进沼泽地的敌人，其组成已被侦察兵获悉。有变节者，也有德国士兵。两者非常好区别，变节者完全是便装，打扮的就像是穿着淑巴的普通公民，左臂的纳粹袖章则证实了其纳粹帮凶的身份。 至于德军，他们还等着德制钢盔。非常奇怪的事，这些家伙甚至还穿着整洁的灰色军装，这是德军的冬季军装。这里已经是白雪皑皑，他们仿佛有意暴露自己，亦或者是刻板的荣誉。一身灰色在白雪中非常容易暴露自己。 这些情报经过分析，耶夫洛夫和耶莲京娜完全相信，这群家伙就是探路者。在大家看了，其实沼泽地内有一支实力强大的游击部队，德军应该完全知晓。毕竟几个月以来，284师干了很多次大的行动，德军应该知晓这件事。 这次敌人是来探路的，那就一口气吃掉。 耶莲京娜听了耶夫洛夫发话，不禁沉默下来。 “敌人的队伍里还有苏联人，这些国家的叛徒。”她皱起了眉头，要紧了牙关。 耶夫洛夫发表情还没有那么狰狞，他倒了两杯热水摆在桌子。“我的政委，你也不用太生气。那些人的立场有问题，对于他们的处理结果按照我们的条例即可。你不必和自己生气，这样伤身体。” “我还是不能接受。”耶莲京娜声音很大。“如果不是伟大祖国，不是乌里扬诺夫，这群家伙早就被白军杀了。是红军给了他们新生。结果侵略者来了，烧杀抢掠，他们却甘心做敌人的帮凶，来屠杀昔日的同胞。这多么可恨。”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就好了。耶莲京娜，等到别列科夫把俘虏押回来，你可以建立法庭，判处那群混蛋的死刑。倒是你也要想的长远一些，俘虏恐怕不会很多，里面有可能还有德国人。这些侵略者怎么应对，是杀还是继续留着，这些都需要你定夺。” 耶莲京娜消了消气，确实作为政委，在打仗之外她有很大的权力。她不得不思考的更长远，因为判处这些俘虏死刑很简单，重点是如何利用一番。 另一方面，杨明志利用休息的时间又吃了点干粮。 他的两个女狙击手在这场战斗中，体现了狙击手的素养。即隐蔽起来打冷枪，很多敌人根本不知道他们是被谁击中的。 “这次我打中了二十个！打光了三个弹匣。”娜塔莎道。 “这么说来，我比你打的少，三个弹匣击中十五个。果然还是平时训练的太少的缘故。”杨桃稍稍的叹了口气。 杨明志捏捏这俩丫头的小脸。他可以看出娜塔莎有些不高兴，杨桃确实兴高采烈的。 “你们两个都是英雄，以后多训练一番就能成为新的西蒙海耶。” 两人不知道这个名字是谁，娜塔莎还以为是苏联人。没想到那人确实苏联的敌人，但是作为狙击手，他那五百杀的战绩令人错愕。 “居然还有这种人，仅仅靠一支没有望远镜的莫辛纳甘就杀死了五百名红军战士。这样的人真可怕，如果我打中了他，我岂不就是英雄了。”娜塔莎一脸的震惊和羡慕，甚至还有些跃跃欲试。 “姑娘，你省省心吧，那个人已经受伤不能再上战场。那个人和你们两个都一样，都是猎人出身，也是天生的远视眼。今夜光线昏暗，你们还能取得这样的战绩，至少两发子弹打中一个敌人。在这种环境，击中躯干，敌人必然会死。” 杨明志给她们讲解了一番多少子弹杀死一名敌人的问题，起码二战是两万发子弹方可消灭一敌人。 “重机枪可以火力覆盖敌人阵地，打的敌人不敢抬头，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贸然的血肉冲锋等于屠杀。而狙击手往往只有一次机会。”杨明志指了指姑娘的SVT步枪，“你们的半自动步枪可以作为狙击枪用，充其量其实只算是一种精确步枪，在很远的距离上，效果还不如莫辛纳甘。区别就在于，一发不中你可以迅速补枪，而莫辛纳甘可以完成一千米的狙击，机会却只有一次。” 两人听的醍醐灌顶，杨桃把后世的一些书面的狙击技巧告诫两人，剩下的就是她们自己思索了。 战士们在尸体中搜索，把所有有价值的东西带走。他们检查每一具尸体，将他们身上的衣服扒下来，把所有的口袋打开。钢笔和手表是大家最希望得到的，不过发现最多的还是子弹。 这也是好东西，子弹自然是越多越好，枪械也是越多越好。 战士们抓获了一些装死的人，几个战士更是在死人堆里发现了一具还温热的尸体。 “我干打赌，这个家伙没有死。别的尸体都已经如同冰坨，唯独这个，身子还温热。伊万你怎么看？” “你可以踢上一脚。列别德，你可以踢那里。如果这个家伙是装死，那里来一脚，一定会让这人疼的如同杀猪般惨叫。” 这名叫做列别德的士兵坏笑一番，就对着这“死尸”的胯下来了一脚。 亨舍尔还想着能够蒙混过关，祈求这些敌人全部离开，自己在爬起来逃回去。结果他们对着自己的裆部就是一脚，这可是钻心般的疼。 “啊！”亨舍尔托着长音，身体根本不受意识做控制，立刻蜷缩成一团哀嚎。 “我就说。这个军官打扮的家伙根本就是装模作样。”士兵伊万使了个眼色，几名士兵立刻把这厮扭送到杨明志面前。(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八章 凯旋时的意外 士兵把一个军官模样的人押解到杨明志这里。 “报告副师长，我们抓获了一个军官。” 杨明志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不错，这个俘虏面色有些痛苦，他一头金发，高鼻深目，面色就好比这白茫茫的雪地。“他怎么了，看起来很痛苦，难道受伤了？” “不！长官。这个人装死企图蒙混过去，所以列别德就对着他的那里踢了一脚。” 听到了那个词汇，杨明志也觉得自己那里隐隐作痛。他示意将这人松开，旋即问道：“DichDeurschen？oderRussische？” 亨舍尔吓一跳，他慢慢抬起头，脸色更加难堪。“DichMongolen？”他直接无人问这是个蒙古人，因为杨明志的面相，即使光线昏暗，他也能意识到这并不是普通的敌人。这人一脸鞑靼模样，就像元首说过的，俄罗斯人是一群****的杂种，他们要毁灭德意志，所以德意志必须先发制人。 所以他马上明白，自己被这样的人俘虏，绝对没有好下场。他支支吾吾的回应了杨明志的话。 这里没有耶莲京娜，他说的再多杨明志也听不懂。反正这个家伙是个军官，军官的价值比普通士兵高很多。 战士们一共俘虏了三十多人，这里有变节的苏联人，还有狼狈不堪的德国士兵。 威风凛凛的真是矗立在凛冽寒冷，大家举着枪看守着蹲下抱着头的俘虏。 各位营长纷纷归队，汇报着自己的伤亡情况，还有战利品收获。 大家纷纷汇报，杨明志得到了令人振奋的信息。“很不错。这次咱们创造了一个记录，这次作战只有伤员，没有阵亡。” “是的，如果那几个人再小心一下，也不会受伤。”叶甫根尼道。 整个战斗，部队受伤十二人，子弹都没打到要害部位。如此苛刻条件下，杨桃还是展示了她的价值，立刻对伤员进行了紧急救助。 战士们迅速开始整理战场，冻成坚冰的死尸就抛弃了。所有缴获的物资全部装载随军出动的马匹上，战士们背着枪支原路返回。 三十多名俘虏连武装带也被卸下，对于他们。其中的叛徒，士兵们希望当场解决，杨明志立刻予以禁止。“等回去了，由政委决定他们的归宿。”所以愤怒的士兵只是将其打的鼻青脸肿。 而德军士兵，这些家伙的境遇好一些，士兵们没有殴打他们，因为长官有话，这些人可能有别的用处。 俘虏中，德国人还不知自己的归宿，而那些变节者，他们几乎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末日即将到来。顿时，几个家伙瘫倒在地，士兵对其怒吼：“如果你们再不起来，就立即枪毙。” 当然，也有铤而走险着，他们挣开押解的战士逃命，可是他们很快就被射杀。 此情此景，杨明志不禁摇头。“如果中国军队也有如此的觉悟，也就不会从长江口一路溃败到宜昌，小鬼子岂能在中国肆虐。”这话是用中文说的，杨桃听的真真切切，女孩内心也是波澜万千。 为了安全起见，剩下的俘虏全部用麻绳捆住双手，脖子上也套有绳索。如果有一个人贸然逃跑，他前后的人的绳索会突然绷紧，窒息的惩罚给予所有人。这就好比几百年前的殖民者捕黑奴的做法，这毫无人权。当然，苏联人对于这群叛徒和侵略者，并不想给予他们人权。 部队在傍晚和埋伏的哨兵接触，在勉励一番后，大部队继续前进，直到次日上午回到军营。 部队打了大胜仗，居住在鲶鱼村的村民们纷纷出来迎接。很多人手里拿着大列巴和盐巴，欢迎他们的勇士。 “嘿嘿！还真当咱们是远道而来的客人了。”杨明志笑着对身边的两位女孩说。 娜塔莎咳嗽两声，“长官，他们这可是最崇高的欢迎呢！” “是嘛，我知道。我知道。” 杨明志走在队伍的最先头，接受着人民的爱戴。人群中有些人喊着别列科夫的名字，这就是在为他庆贺。 人民的眼睛是雪亮的。谁教他们如何搞定粮食？是我！是谁引导他们打了一次又一次胜仗？还是我！是谁率领他们炸鱼获得巨量鱼获？还是我！都是我！杨明志昂首挺胸，笑着面的大家，这众星捧月的感觉好极了~！ 不过他身后的部队就不仅仅是这样，人群中突然出现一阵叫骂声。 “杀了他们！你们快杀了他们！” “魔鬼！把我的孩子还回来！” “同胞们！杀了这些德国人！” …… 人们见到了德国鬼子，也见到了祖国的叛徒。因为鲶鱼村这里迁移过来大量战争难民，很多人的家里人在战争中罹难，有些甚至是亲眼看着德国人杀了他们。所以见到这些家伙，顿时控制不住情绪。 有的大妈拿起扫把冲上去试图殴打，有的老人就直接从地上团起雪块砸过去。一开始只有几个人的行动，很快，情况越来越严重。 人们高呼着残酷口号发泄着愤怒和戾气，雪团如雨点一般砸过去。 战士们见状立刻开始维持秩序，场面越来越混乱。 鲶鱼村这里居住了好几千平民，闻听德国俘虏被押解而来，人们问讯，甚至拿起自家的农具，就参与到打俘虏的运动中。 “外面的老百姓都疯狂了！真没想到把俘虏领进来，居然能这样！”耶夫洛夫脸色很是焦急 “必须阻止他们，大家的愤怒可以理解。但是如果俘虏都死了，我什么情报也不能获得！还有，民愤固然如此，我还是得作为国家的代表名正言顺的判处一些人死刑！”耶莲京娜立刻率领一些民事人员，他们都有着红色袖章，还绣着镰刀锤子的标致。 耶莲京娜腰里别着手枪突入人群，而此时此刻，杨明志努力的维持秩序，场面一片混乱。 战士们不得不对这些俘虏进行保护，最后的二十多个俘虏蜷缩一团，外围是荷枪实弹的苏联红军。战士们组成人墙，苦口婆心的希望愤怒的人群冷静下来。 “说好的会有好奶奶给俘虏送面包呢？怎么全是举着棍棒的老太太，非要把他们的脑壳如同砸核桃一般杂碎？”杨明志很不理解，未来可能还会有莫斯科数万俘虏大游行的，当时老百姓也没有这么发疯啊。 如此混乱场景，杨明志最先想到的还是她的老婆，还有他的女狙击手。索性杨桃和娜塔莎没有在这混乱的人群中被冲散。 如果再这样下去，会发生踩踏事故的！杨明志下意识的举起波波沙，对空名枪应该能镇住愤怒的老百姓。 而就在这时，几声清脆的枪响传来，愤怒发狂的老百姓也逐渐安静下来。 “大家都冷静下来！”娜塔莎右手高举的手枪还冒着烟，她左手举着大喇叭喊话。 “所有人，回到自己家里，做自己的事！这时内务人民委员部的命令，如果有人违反，将受到处罚！”耶莲京娜喊了好几遍，愤怒的人群彻底安静下来。 此时，跪在雪地中抱着头的亨舍尔差一点就觉得自己会被这些野蛮人打成肉酱，那些家伙眼看着就要突破士兵的封锁线，之后自己必然暴毙。然后尸体被草草埋葬，或者被暴尸荒野，这样的结局真是太惨了！ 好在有人拯救了他，没有立刻死掉，但不代表不会被枪毙。总之，看起来自己的生命是得到了一段时间的延续而已。尔后，命运依旧悲催。 普通的老百姓并没有丧失全部理智，大家更畏惧内务部，或许说怒火完全是被一种曾经被契卡支配的恐惧押下去的。大家渐渐的散去，依旧目光犀利，面庞狰狞的看着这些德国人。 杨明志急的满头大汗，看到了耶莲京娜他长舒一口气。脱下了帽子，头上也冒着热气。“真是感谢马克思，你终于来了！” “你不用感谢我。我来的有些晚了。”耶莲京娜收了枪，“看来走居民区不是个好主意，你们可以绕个道直接去军营。” 杨明志一阵苦笑。“是啊，是啊。我把战士们引导而来，让公民们看看咱们苏联红军凯旋的英姿，顺便展示一下俘虏的颓势。可我万万没想到，人们怎么手里都拿着烂七八糟的武器，要杀了他们。” “因为他们是叛徒，还有侵略者啊。”耶莲京娜道，“所以你明白了吧，苏联的抵抗精神。” “是是。我明白了。一会儿俘虏交给你，随便你审讯。至于我，我现在只想好好休息。”杨明志满脸的苦笑，他的身心都很疲惫。毕竟雪地中行军很耗费体力，现在回了家，他没有更多的追求。“如果是汇报战果，我现在告诉你，咱们没有人死亡。具体情况等我休息好了再说，缴获的文件你先看看，俘虏中的军官加紧审问。我就说这么多，我现在只想回去睡觉，搂着我的老婆好好休息。” “好吧！”耶莲京娜脖子一扭，“跟我来，我带路。”(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九章 暴打叛徒 杨明志的家完好无损，房顶上的积雪全部被清除干净。 自下雪依赖，为了尽量避免雪灾，留守的士兵一直在进行除雪作业。就连那些少年兵，也参与了扫雪。大量的积雪被马拉爬犁运走，甚至堆成的小雪山。 他注意到，即使是下雪，道路也被整理出来。在原来的道路上覆盖了一层很厚的雪冰，士兵们很省事的把雪地压实，这便是道路。 此情此景，很像是故乡。东北老家的冬季也不过如此，只是来来往往的人无不是高鼻深目一脸胡子的毛子而已。 杨明志领着杨桃回了家，首先点燃壁炉，温暖随之扑面而来。 “真是累死我了。这下我可以好好睡一觉！”杨桃就像是小女孩一般坐在床沿，外衣已经脱掉，还有装有子弹的武装带。她的步枪退了子弹，拆下瞄准镜，就摆在墙边。 女战士变成了普通的女孩，室内温度起来后，她也就仅着内衣钻进被窝。 杨明志打着哈欠，该做的事暂时都做完了，剩下自己也赶紧上炕睡觉好了。不曾想，房门突然响起。 “Что？”杨明志好奇的问。 很快，一声银铃般的呼唤传来，居然是娜塔莎。杨明志立刻打开房门，这丫头只是换上了便装而已，表情上还有些害羞。 “长官，我家好冷。我弟弟和其他孩子在一起，现在家里也没有柴火了。好冷……” 杨明志马上明白过来，拉着她的肩，“好吧，进来吧。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就和贝茜卡挤一挤。 娜塔莎有些大大咧咧的走进屋，因为太疲惫了，干脆当即就脱气外衣，也不管室内还有个大老爷们儿。 杨明志对太小的女孩没什么意思，只是这个娜塔莎虽然只有十五岁，作为毛妹发育的固然早很多。老婆的胸比较平，这位呢？胸前是两座高峰，亚马逊的女战士为了战斗需要会割掉右乳。高峰对于女狙击手可是劣势，就算这样娜塔莎还是能作为很优秀的女狙击手，真是一个奇迹。 此刻杨桃已经睡着，她太累了。而娜塔莎也因为疲惫，失去了一切耐心，两个女孩挤在一起。 此情此景，和两个女孩一起同床共枕？杨明志想了想，自己其实也不算正人君子，正躺着的那位，早就和她肌肤之亲了。再者苏军也很重视生活作风问题，这里是苏联，作为一个外国人还是要悠着点。 杨明志仔细一琢磨，“我还是得离开啊！” 他对着有些迷糊的娜塔莎说：“现在你就住在这里，和你的姐姐一起睡。我就不了。” “可是长官。我和贝茜卡挤一挤没什么。而且我……”娜塔莎有些支支吾吾，“而且我也希望可以陪在一个人的身边？” 她的脸颊有些红润，这应该是温度上来了整个人的气血都好的不了，杨明志还不敢相信这是这个丫头对自己的些许爱慕。这太讽刺了，“老子救了你，又不是想和你不明不白？就是报恩，也没要求你侍寝。”他没有再瞎想下去，毛子女的天生开放吗？果然还是赶紧离开为妙。 杨明志卷起一个毯子扛在肩上出了门。 另一方面，凯旋的士兵回到军营，剩下的事自然由各位下级政委负责，福明就是这个负责人。耶莲京娜则有更重要的事，她立刻开始审讯俘虏。 荷枪实弹的士兵把所有的俘虏双手捆牢实，并把苏联的变节者和德军战俘分别开来。 对于祖国的叛徒，所有人怒不可遏。 耶莲京娜知道，自己的这些战士大部分是炮火硝烟和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每个人和侵略者都有着深仇大恨，恨不得生啖其肉。而叛徒呢？他们是最可恶的， 所以就在师部的大门口，这些变节者一个个蹲在地，他们的周围都是特别挑选出来的如同棕熊般的大兵。 “把他们都押上来！”耶莲京娜命令道，旋即，士兵们将这些人摁倒，一共二十个人。 “你们这些伟大祖国的叛徒，你们背离了人民甘心情愿做纳粹的帮凶，现在判处你们死刑！但是在行刑之前，你们不要想着一颗子弹就能给你们痛快。” 这些人都清楚落入苏军手里的下场，如果一颗子弹结束生命还是好的，现在他们遭到了一群士兵的毒打。 有时候，女人狠毒起来，比男人还要残忍。耶莲京娜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些壮汉手持木棍左右开弓，死刑仿佛就是命令士兵把这些叛徒活活打死。 就连耶夫洛夫都有些感觉不适。 “我的政委，这不好吧。我们又不是纳粹份子，对于这些叛徒，一颗子弹就够了，如何让士兵像是纳粹一般？” 耶夫洛夫没有贸然命令士兵住手，他希望听听耶莲京娜的解释。 所以，耶莲京娜缓缓说道：“我们的士兵都有很大的戾气，战士们的情绪需要发泄，把这些叛徒打死，戾气也就发泄掉了。再者，这对他们很公平。当这些家伙耀武扬威的残杀普通公民，就应该有相应的觉悟，我们这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战士们打了一通，所有的囚犯已经奄奄一息，个别的看样子已经死了。 这里面还有一个人，似乎憋了一口气，他怒目圆睁趴在地上，看着这位戴着蓝色大沿帽的女人。 “我从未效忠过布尔什维克。你们才是叛徒，你们叛变沙皇很快就会覆灭，不是今天就是明天。你们早晚都要覆灭。” 耶莲京娜和耶夫洛夫大吃一惊，这个人说的这番话令人不可思议。 “好了，大家都住手，暂且留下这些人的性命！”耶夫洛夫命令道。 杨明志卷着铺盖来了，他注意到师部门口的雪地上怎么有一片片红色的东西。 “喂！士兵！刚才这里是发生了什么事吗？”他问着门口的卫兵，得到想要的答复。 那个耶莲京娜真够狠的！杨明志大步流星的进了师部，这里只有耶夫洛夫，一个人喝着热茶。 “你们把一群手无寸铁的俘虏揍了一顿。他们固然是叛徒，直接枪毙不得了。”杨明志卸下毯子，搬出椅子坐下。 “怎么？有些不满意？” “没什么，我现在很困，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在这儿睡一觉好了。” “你在这里睡觉，你家里不能睡？”耶夫洛夫对着正搬椅子的杨明志问道。只见这人将几个椅子搭建成小床，又把毯子铺上。 “我家里没问题。只是多了个女孩。娜塔莎说自己家太冷，就和我老婆睡在一起。”杨明志回过头来，“你知道我家的床也不是很宽，她们两人一起休息就好了。咱们一会还得开个小会，我现在就睡在这里。对了，给我再拿一张毯子。” 耶夫洛夫完全明白，笑了笑站起身。(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章 审讯亨舍尔 在师部的审讯室，那名发出诅咒的变节者被特别审讯一番。 耶莲京娜可以确认，这个人真是沙皇余孽。 “既然如此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你这种人死的太晚了，你应该二十年前就死，现在判处你枪决。” 几个俘虏被活活打死，剩下的全部被扭送走，简单粗暴的枪毙了。 但是审讯的工作还得继续，剩下的轮到德国佬了。 在审讯之前，耶莲京娜把自己的新手下请过来。桑娅只是一个女人，面对德国战俘可能会发憷，所以共青团员别尔斯基和维尔金暂时作为新的审讯员，主要进行记录工作。 此时的亨舍尔深知自己就是羊入虎口，在战前，德国宣传部门一方面把苏联形容词吃人的魔鬼、****的后裔。令一方面又把他们形容成劣等民族，只能做雅利安人的奴隶。如此前后矛盾令亨舍尔很困惑，就在刚刚，他获悉这些苏联人残忍的处决了他们的叛徒。对自己人都那么狠，对战俘肯定一样糟糕。 苏联拒绝承认《日内瓦公约》，亨舍尔已经不敢多想，只求自己能活下去。 面对耶莲京娜的审讯，他说道：“如果你们能够保证我的生命安全，我可以告诉你们我所知道的。” 真是不可思议！耶莲京娜绷着的脸一下子舒展开。这个德国人是这么的配合吗？所以耶莲京娜用德语答道：“我可以答应你，但是如果你有意撒谎，那么等待你的也是死亡。” 亨舍尔一开始觉得这群家伙是听不懂德语的，没想到这个戴着蓝帽子的女政委居然懂得德语。这里面肯定有复杂的故事，出于畏惧，亨舍尔没有多说什么。 很快正式的审讯开始。 “姓名？部队番号，还有你的职务。” “弗雷德里希·威廉·冯·亨舍尔。第三帝国第715步兵师，第756团，二营二连中尉连长。” “名字还挺高级，一个容克贵族？”耶莲京娜笑笑。 这是非常重要的信息，她立刻翻译过来，命两个书记员记录下来。 她再次看着这个人，作为军官的他还是努力把自己弄干净。军帽已经掉了，领章显示他是国防军，不过衣领下面还有一条彩带。 “嘿，你还获得了勋章！”士兵听从命令，将被捆着的俘虏的衣扣解开，一个铁十字勋章被拿了出来。 显然耶莲京娜对德国人了解很多。“二级铁十字勋章，我见过很多你们的人的尸体，一些家伙也有这个。你们都是将其别在衣领之下。” “的是，军官都有这个勋章。但是真正有价值的只有一级铁十字勋章，这种次级勋章没有必要可以戴在胸前。这只是一个纪念品。” 耶莲京娜点点头，她踏着皮靴围绕着俘虏走动，不停的审视这个人。 似乎女人都有一种神奇的直觉，尤其是捷尔任斯基的徒弟们，作为内务部的人员，察言观色的本来都很强。因此，耶莲京娜可以认定杨明志是一个好人，一个伟大的国际主义战士。而这个被俘的亨舍尔，他并不是党卫军，身上散发的也没有令人作呕的杀气。 “很好，现在说说你为什么领着五百多人，持续向南行进。目的到底是什么？难道是寻找我们？” “没错！就是寻找你们！”亨舍尔非常干脆的说道。 “哈哈！果然是如此。我们的猜错完全没错。” 亨舍尔不知这女人为何突然兴奋，尤其是这笑容多半是一种嘲讽。耶莲京娜把脸凑在亨舍尔的面前：“愚蠢的人啊。其实你们的行踪早已被我们的哨兵发现，所以你们败得突然，完全是因为我们运筹帷幄。我想你们的指挥官也是个笨蛋，孤军深入还以为我们苏联不会做出反应。” 亨舍尔听她嘲讽一番，要紧了牙关。 “其实这几个月以来，你们德国人在前期的战斗非常厉害，我们确实招架不住。如果你们认为苏联就很快会失败，那就大错特错。起码我们这支部队还在这里奋战，而你们也完全不像我们之前遇到的敌人。难道是因为你们都是些二流的部队，所以才不能去前线？在我看来，你和你的人确实不用去前线，民兵都能把你们打败。” 耶莲京娜故意羞辱一下这个人，看看这家伙攥紧拳头，可是还有什么用呢？“那么，告诉我，谁是你们的指挥官。你是一个下级军官，不应该指挥一个营。难道指挥官已经被我们打死了？” 亨舍尔很有自知之明，如果自己表现的不配合很容易被暴打一顿。他支支吾吾一番，“我……我就是指挥官。” “就是你？！区区一个连长，带着一群乌合之众。显然你的指挥能力根本不行。” “没错！我的指挥能力确实不行！”亨舍尔再也忍受不住，立刻嗷嗷起来，椅子也被折腾的吱吱响。 “给我闭嘴！”耶莲京娜猛拍桌子，“你喊的声音再大，也不能改变你的部队全军覆没的事实。” 眼前的俘虏缓缓的低下头，之后是一阵苦笑。 “你笑什么？” “我笑，我真是倒霉。被上级当做肉侦，在冰天雪地寻找什么的苏军大部队，没想到你们轻而易举的把我打败。还有我的那些俄罗斯盟友，一群乌合之众，也被你们轻易的消灭掉。” 耶莲京娜平静下来坐回椅子，她不是和俘虏吵架的，情报最为重要。所以她画了一个很大的饼：“现在把你知道的告诉我，还有你们的行动目的都告诉我。如若属实，我就不会处决你们，包括保护你们的生命安全直到战争结束。” 亨舍尔固然不会像党卫军那样冥顽不化，为元首卖命？那太愚蠢了。人都是为自己活着的，至于别人，那就管不住了。为了活命，很讽刺的，亨舍尔选择了和苏联变节者一样的道路。 “可以，我可以和你们合作。只要你们保证我和我的部下的生命安全，保证不会处决我们，不会虐待我们，不会把我们丢在雪地里冻死，不会不给我们食物饿死渴死。” 耶莲京娜想了想，这些条件都不过分。她知道，这一刻人的求生欲望一定会占上风，这个亨舍尔不是希特勒的铁杆支持者，差不多就是普普通通的国防军。 只是这个人毕竟是侵略者。“行，我许诺你，现在你就把知道的全部说出来，证明你的价值。” 此时此刻，亨舍尔只能选择相信许诺是诚实的，寄希望于苏联人不会翻脸。 耶莲京娜拿来纸质大地图，亨舍尔一咬牙一跺脚，干脆把他的上司都卖了。 “是你们打发我的人在大雪天当诱饵，现在我们全军覆没终于找到了这些什么的苏军部队。可是我的人都死了，就当我也死了吧！”亨舍尔横下心，就差写一个《我为什么走上了和国家社会主义不同的道路》的文章。(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一章 被盯上的沼泽地 杨明志睡醒之后，得到了耶莲京娜惊人的答复。“我还以为你会简简单单的把情报搞出来，甚至不惜用酷刑获得。这次情报顺利得到，你还饶了那几人的性命。“ “那是当然的。他们的指挥官非常配合，这种人被迫了他的上级，为了活命选择和咱们合作。所以我们何必再背负着刽子手的恶名？“ 这话是从这个女人嘴里说出，她是内务部的人，理应比一般士兵更加坚决。 杀俘虏这种事，老毛子几乎没什么负罪感。那还是在远东，如果不是由已经牺牲的普加乔夫庇佑，自己估计就被送到矿产挖矿，杨桃的境遇可能更惨。 老毛子残暴风格也算他们的民族性格，可以遇见，几个被俘的德军士兵，耶莲京娜承诺不处决他们，死罪可免，活罪就难逃了。他们很有可能被判处劳动改造。 所以杨明志火速把铺盖都收起来，先不问她获得了什么情报，首先好奇的问一问那个亨舍尔和他的伙计们的最终归宿。 耶莲京娜耸耸肩：“别列科夫，你是知道的。敌人杀了我们很多人，他们是侵略者，所以不能幻想着可以得到很好的食宿，他们必须赎罪。“ “所以你命令他们去扫雪，或者伐木？“ “不！其实是挖马铃薯。“ 说到马铃薯，杨明志马上想起来九月初的时候部队又发动群众再尝试种一季马铃薯。只是天气冷了，它的生长速度必然降低，产量也很可怜。 再者现在正是寒流肆虐，这个冬季格外冷。“土地都成冻土了，他们如何好好挖掘？“杨明志有些揪心的问。如果说迫害，这不就是苏军对德军战俘的迫害？“ “别列科夫，这些你就不用担忧了。你放心，那些家伙会非常卖力气。因为如果偷懒，他们就得不到吃的，他们挖掘的其实是他们的口粮。“ 听耶莲京娜如此讲，杨明志实在佩服她的做法。真是有点最毒妇人心的意味，那个亨舍尔只能忍耐着继续劳动改造。 “好了，俘虏的归宿你们讨论就到此为止。“耶夫洛夫拍拍桌子，“你们先喝点茶，或者咬一点肉干。等福明回来了，我们开会。“ 随着福明的到了，关于这一次军事行动的总结会议随即开始。 福明这次负责打仗归来的战士们的善后，他的第一手统计材料摆在桌子上。 “你们先传阅看一看吧。我只能说，咱们这次行动大获成功，敌人仿佛就是来送死的！“ 这份文件是对缴获和伤亡的综合统计。杨明志看到结果，没有人牺牲，只有伤员。唯一的重伤员是被子弹打穿了肚子。“真是谢天谢地，这子弹显然不是5.58毫米那种疯狂旋转空腔制造者。7.9毫米的很容易打穿人，没有疯狂翻滚，这个保住性命。“杨明志欣慰的继续向下看，这些便是这次的缴获。 他知道，战士们不会把所有的战利品都上缴。原则上是所有战利品先充公，然后按需分配，这很布尔什维克，但对于出生入死的战士有些不公平。 所以，这些收上来的战利品还是颇为可观。 “步枪209支，其中莫辛纳甘155支，毛瑟步枪54支。MP38有10支，还有MG34三挺。子弹方面7.62毫米子弹1009发，7.9毫米子弹3300发。手榴弹五十枚。“这是最核心的部分，杨明志念了一下。 “不错，这就是我统计的结果，除此之外还有些粮食。“显然福明对弹药以外的缴获不怎么满意：“那些叛徒只能啃面包，德国人还有不少罐头，甚至还有草莓酱。“ “居然还有果酱！这个涂抹面包可是非常好吃。“耶莲京娜很是兴奋。 看着这姑娘兴奋劲儿，杨明志笑而不语。她还是又一颗少女心，对甜食本能的追求。 “好了，不谈果酱的事。“杨明志拍拍手：“现在我们看的出来，敌人对变节者和自己人是双重标准。投奔敌人苟且偷生，还不是被敌人当作炮灰送死。“ 杨明志的话令人沉思，因为那个被俘的亨舍尔也是为了活命选择和苏军合作。这个人可信与否，令人怀疑。 大家疑问的眼神对准耶莲京娜。 “大家不用怀疑了，那个亨舍尔他很聪明。还有他说的，恐怕都是真实的。“ “你敢肯定？他是敌人。“耶夫洛夫道。 “我敢肯定，因为这个人没有必要欺骗我们。他们的目的正是寻找我们，确定我们的位置。咱们搞了那么多次行动，死在咱们手上的纳粹有数千人。难道敌人会坐视不管？“ 这些问题，耶夫洛夫完全明白，他也就不再明知故问。 于是，耶莲京娜把桌案上的茶壶全部撤走，一张大地图摊开。 “按照俘虏的供词，德军707师损失太大被迫撤防，取而代之的是德军715师。德国人不是傻子，而且我们也暴露了自己。“耶莲京娜立刻划出几次军事行动的地点。 卢万卡镇和库塔镇都位于莫济里-列奇查公路，莫济里也遭遇袭击，而切诺比在基辅以北。“我们的军事行动的三个区域已经现实了我们的位置，就是这天堑沼泽地。所以才有亨舍尔的试探性进军，所以他们全军覆没后，德军会立刻明白，沼泽地确实有一支强大部队。“耶莲京娜说罢，看着几位。“同志们，我从俘虏那里获得的最重要情报就是这个。咱们已经被盯上了。“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杨明志幻想着德国人是一群蠢货，只会为了前线，后方被迫采取守势，游击运动风起云涌。虽然他们早晚会发现普利佩特沼泽地是游击队的乐土，围剿一定会有，没想到他们这么早就开始主动出击了。 耶夫洛夫信心百倍：“咱们红军可不是孬种，几次行动我们全部胜利，就算未来敌人大规模进攻，咱们也不怕。“ “不错，据我所知，战士们的士气一直很高涨。大家可以接受牺牲，但难以接受失败。我们几个月来从未失败，战士们的战斗欲望非常强烈。“福明道。 几人各抒己见，杨明志对于部队一直有信心。天时地利人和，沼泽地的部队全占了。 “哎！被盯上也没办法。我们深处敌占区，这里从不安全。其实被盯上也是好的，我其实很担心我们这里的安稳现状会麻痹大家的神经，还有连续的胜利导致军人骄傲自满。我们现在必须把这份情报告知所有人，让大家明白，敌人已经确定了我们的位置，所有人必须时刻准备着。“ 耶莲京娜满意的点点头：“别列科夫，你的话很对。咱们的宣传部门会马上行动起来。“ 杨明志还不知部队还有宣传部？询问一番，原来就是那两位共青团员搞的。 耶莲京娜神神秘秘的从她的皮挎包拿出一张纸，这居然是打印的一份报纸。 杨明志接过一看，立刻乐了。“真有意思，你们在宣传娜塔莎，她只有十五岁，你们居然称呼她是狙击英雄！“ “难道不是吗？“耶莲京娜歪歪头，“昔日的战争孤儿拿起武器，成为今日的战斗英雄！这是多么好的宣传啊！战士们需要英雄，即使英雄是个孩子。“ 她是天生远视眼，又很爱动脑筋，成为战士们的英雄是她自己奋斗的成就。杨明志很欣慰，不过这印刷的报纸又是如何搞的？ 原来铁匠村和黑土村都有些古老的机器，本来那是给酸白菜脱水或者榨葡萄的榨汁机，改造一下就成了印刷机。 这倒不足为奇，因为欧洲开始印刷圣经，印刷机就是一个榨葡萄机改良的。 杨明志手里拿着歌颂“狙击英雄“的战地报纸，心里还是偷着乐。 这会议，四人讨论了一下未来如何应对新的形势。终究还是以不变应万变。哨兵依旧在外围巡逻，核心的三个集体农庄与军营加强管理，只要所有人不松懈，才能在这乱局中顽强存活。 当然，自力更生已经是必修课。杨明志最后问了一下：“我们和方面军司令部是彻底失去联系了吗？“ 耶夫洛夫给予肯定的回答，甚至猜测司令部被迫撤退，距离太远所以完全丢失了信号。 在这里，耶夫洛夫憋不住，说出了自己的担忧：虽然我们守住了沼泽地，这里还是苏联。但是德军在猛攻莫斯科，固然他们缺乏冬衣，咱们乐观的希望他们被冻死。但是他们还在进攻，速度还不慢，我们必须做出最坏打算。“ “最坏打算？无外乎首都被占领，拿破仑也是在如此冬季占领莫斯科，结果呢？“耶莲京娜严肃说道。 “可是首都万一沦陷，对于所有人都是灾难。领袖还有各种机关单位撤到古比雪夫？列宁格勒被包围，那里的人们又撤到哪里？“ “不！耶夫洛夫你想的太离谱了！“ 明显耶莲京娜有些生气。杨明志立刻站起来做个劝架人。 深处沼泽，对于战争的全局是难以摸清的，大家只知德军猛攻莫斯科，妄图灭亡苏联。德军似乎有能力完成首都的占领，战役正在进行时。“两位还是消消气，师长的猜测也不无道理，这毕竟是最坏可能，我们还是乐观一点。“ “好吧，我相信首都是不会沦陷的。“耶莲京娜道。 “我也一样坚信。“杨明志再看看大家，“我更相信，领袖也不会撤离莫斯科。我还相信，新组建的部队正源源不断的进军欧洲，大战会在城外爆发，莫斯科的市民会把城市修筑城史无前例的巨大堡垒，不管有没有寒冷的冬季冻死这群疯子，敌人的失败是必然的，也是毋庸置疑。 所以在战役结束前，我们没法左右结果。无论如何，我们都有自己的战争。现在胜仗刚刚结束，我们还是应该庆祝一番。“ 众人点了点头，凯旋归来吃顿好的，耶莲京娜的眼睛立刻炯炯有神。“庆祝，那就吃大餐。别列科夫，我很想吃你和贝茜卡做的饭。“ “行！那就明天吧。你，还有别列科夫，还有福明，我再把几位营长也喊来。明日你们光临寒舍，我用一顿家宴招待你们。也是犒劳我自己。“(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二章 包饺子 下午睡了一觉，会议结束也到了晚上。 明日要为这次成功的行动举办一场小小的庆功宴，对于普通士兵来说，也就是吃一顿好的，立功的士兵还能领取一些奖品。 这些工作交给福明等人处理即可，杨明志许下承诺，次日自己必须再成为一次大厨，办个家宴请客。 所以传令兵把消息告诉了那几个人，叶甫根尼、拉夫连季、巴尔岑还有多罗宁。这几位是参与行动的军官，他们按部就班的按照命令行事，所以战斗出奇的顺利。 杨明志回到了家，只见妻子早已忙碌起来。 “唉！哥！你回来了。” 她露着灿烂的笑容，在这雪季温暖人心。 “嗯，我回来了。娜塔莎还在屋里吗？” “不，她已经回去了。”杨桃小手一指，那一间木屋还显着微弱的光。 看来娜塔莎已经生好了壁炉，她可以和自己的弟弟一起在温暖的家待着。 杨明志把毯子扛了回来，此刻的妻子还在井水边洗着衣服。明明户外非常寒冷，她还这么努力着，令人有些揪心。“亲爱的，你要当心，这外面太冷。” “没事儿。洗完这件就好，井水很温暖嘛。洗过的衣服我都放进屋里了，你进了屋若是渴了，茶壶的水还是热的。” 杨桃扭过头腼腆一笑继续搓洗着她丈夫的白衬衣，杨明志摇了摇头。这样的媳妇被自己得到了真是人生的幸事，他推开了房门坐在床沿休息一阵。 不一会儿，杨桃结束了手头的工作，见到丈夫坐在床沿，自个也倚靠上去。 “来，让我看看你的手。”杨明志伸出胳膊把妻子拉到身边，只见那小手还是冻得通红。两支小手都很凉，是应该给予一些温暖！ 杨明志便握着她是双手哈了哈气，温馨也不过如此。“亲爱的，以后还是接一盆水到屋里洗衣服。你若是冻上了，我也很担心。” “嗯。”女孩嫣然一笑。 趁这个机会，杨明志把明日的安排说了一下。 论到做饭，杨桃这个丫头是很好的厨娘。传统文化之下，女人的烹饪技术似乎是必修的功课。杨桃是东北人，她也不例外的习惯炖上一大锅菜。 东北菜习惯大乱炖，这也是环境使然。寒冷的环境下，炒菜很快就凉了，只有各种菜肴一锅炖了才能保证温暖。 明日要宴请那些参与行动的军官，杨桃甚至有些开心。 “现在就让我露一手。哥！明天咱们做什么菜啊。” 杨明志想了想，“干脆包饺子吧。” “包饺子？可是，还没有到冬至。咱们是不是太早了？” 这丫头还挺遵循传统的，杨明志可不管那么多。“咱们这是在异国他乡，就不要讲究这么多。咱们在中国按照农历过日子，在苏联咱们还不是得按照公历过？苏联人也不用俄历了，咱们入乡随俗吧。” 反正饺子一般是冬天吃的，杨桃可是知道一些古老的说法。“好，我们就包饺子，这大冷天的，吃饺子不冻耳朵。不过，我们得把食材准备好。” 那么又有什么食材呢？ 杨明志忽然想起，铁匠村旁边的黑山，那几个挖掘出来的洞穴一直在种蘑菇。杨桃制作的培养基完全成功，蘑菇纷纷冒出来，只是把他们取回来要些时间。 除了蘑菇，食材还有大量的土豆、白萝卜、胡萝卜、新鲜的洋白菜和发酵后的酸菜，洋葱也有不少。 两人合计一下，这些食材已经可以了。 “小鸡炖蘑菇，猪肉炖粉条，在做点酸菜馅饺子。哥！这些家乡菜咱们都可以做唉！” 孩子就是孩子，杨桃激动的哈哈笑，她很佩服自己。在异国他乡做起家乡的美食，还有这非常相似的环境，仿佛自己已经回到了故土。 但是食材的获得可要费一番功夫。 次日大清早，两人立刻行动起来。在出发之前，杨明志又去了师部一趟，和耶夫洛夫说明白：“新鲜的食材要去铁匠村或者黑土村。我好老婆去去就来。” 他又给娜塔莎一些任务，即把户外的灶台打扫干净，把火升起来。有拜托食堂的大妈，在制作中午的烤面包前，多和上一盆面。那些人不懂副师长要干什么，还是照做了。 杨明志和杨桃坐上马拉爬犁，在被压实的雪路上直奔铁匠村。 村长卡维茨基已经从电台得到了消息，这完全不是什么军事或者是民政的命令，只是副师长需要一些食材。 “他们中国人对于食物总是挑剔吗？老老实实吃面包就好了！”吐槽一番，卡维茨基立刻行动起来。 村里的屠户准备了一些鲜羊肉，因为寒冷，肉已经冻的如同坚冰。 最重要的还是蘑菇，这是杨明志点名要的，这是自力更生下的光荣成果。 马拉爬犁跑了飞快，杨明志只用两个多小时就抵达了目的地，接着迅速拿到了需要的材料，几乎一刻也没耽搁，又回到了鲶鱼村。 这趟回来满载而归，中午已经到了，士兵们的盛宴已经开始。 食材全部送回了家，此时娜塔莎已经烧了一大锅水。 “你干的非常好。”杨明志下意识的抚着这丫头的金色小脑袋，又把生肉卸下。 娜塔莎立刻作为杨桃的帮手，两个女孩开始行动。她们简单的吃了点面包块就开始处理食材，当杨明志去了食堂一趟，把发面完毕的一盆面拿来，包饺子作战迅速开始。 肉已经解冻，接着杨桃拿起两把菜刀开始疯狂剁馅，她左右开弓的样子非常夸张，甚至吸引了一些士兵的注意。 很快，杨明志家门口就围了很多人，他们只是好奇，军医贝茜卡为何耍起双刀剁肉。 “大家都做自己的事去！”杨明志摆摆手把大家支开。 此刻的杨桃剁了半天，已然是大功告成。她下意识的擦了一把好，气喘吁吁。“好了，接下来把盐和酸菜混进来就好了。” 包饺子还是在温暖的屋里进行，夫妻俩一个擀面皮一个包馅。娜塔莎从未见过这个，她领着弟弟看新鲜。 “妹妹，你也不要闲着。我叫你怎么包饺子。”杨桃手把手的教娜塔莎，她学的很快，要领很快掌握，也懂得这种食物叫做“饺子”。 文化的碰撞总是很有趣，杨桃见她上手非常快，自己也赶紧去做另一道菜——小鸡炖蘑菇。 几个人一直在忙碌，为了吃到家乡的没事，再辛苦也是值得的。 杨明志袖子擦了一把汗，一些面粉也粘在脸上。饺子已经全部包完，晚宴就在家里进行，是时候再把家里打扫一番。(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三章 未来的畅想 当一场胜仗结束，一次打牙祭算是无与伦比的享受，何况这还是非常“专业的大厨”亲自操刀。 耶莲京娜也难以抵挡没事的诱惑，所以一整天都对晚上这顿饭报以期待，以至于整个白天就吃了几片面包凑合，留着肚子等着晚上大快朵颐。 当然，他们的期待都是值得的。 拼凑的桌案摆在家中，房屋并不大，挤进来七八个人已经有些勉强。 现在一整天的劳动成果摆在桌子上。 “鸡肉炖蘑菇，羊肉汤，羊肉饺子，还有羊肉烧土豆，这一顿够丰盛的。”杨明志掐着腰欣赏这。 “我觉得还可以。你们男人都是大胃口，好在这次饺子准备的多。煮饺子很快，哥你不用担心。” 杨桃还准备了一些蘸料，其实就是牛肉罐头二次加工做的肉酱。没有醋也没有酱油，有咸咸的肉酱已经够了。 在喝的方面，一瓶保存的伏特加外，就是缴获的红茶粉煮的一壶茶，还有一些热牛奶而已。 在艰苦的条件下，这一顿饭堪称奢侈。 很快，受邀的人陆续抵达。耶夫洛夫和耶莲京娜讨论了一路，当他们走到杨明志家门口，就问到了满溢的香味。 “真是美味，天知道他们到底做了什么！”耶莲京娜迫不及待的推开房门，被眼前的景象惊呆，肚子里的馋虫立刻被勾出来，并开始嘶鸣怒吼。 “唉！耶莲京娜姐姐，你来了！赶紧入座！赶紧入座！”杨桃笑着欢迎，此刻她的手里还拿着饭勺，山上还穿着围裙，活脱脱的厨娘形象。 耶莲京娜也不见外，一屁股就坐了下来。她立刻就想尊崇本能的欲望动手开始，被杨明志立刻拦住。“还是遵守一些礼仪吧，等大家都来了咱们先干一杯。” 桌子上还放着一瓶伏特加，耶莲京娜立刻尴尬的笑了。 很快该来的人都到了，屋子里挤满了人。除了一众大人，还有两个丫头和一个小正太。 大伙知道这对中国夫妇吃饭总是用两个削的很细的木棍吃饭，显得手指非常灵巧。大家就纷纷拿了自己的茶杯自己的餐具自己碗，省的尴尬。 杨明志站起身端起伏特加，给所有能喝酒的人满上，自己的妻子还是算了。 “不！我还是喝一些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可以喝酒。”杨桃不满的说道。她站起了身，可是她即使站起来也是有些矮小。过来的几位老毛子大叔，一个个一脸胡茬毛茸茸的，身材还异常高大魁梧。 “贝茜卡，你还是不要喝酒吧。你还太小。”巴尔岑有些戏谑的说道。 “不！我要喝。”她的眼光一转看着耶夫洛夫。“师长，要不你下个命令吧。我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也算是一年多的老战友了。” 对于这对夫妇，耶夫洛夫再熟悉不过，还有这顿饭，他可是知道这两位在远东的时候就做过。这个叫炖菜，那个叫饺子，都是阿穆尔河南岸的人们的美食。 “好，我就下个命令。今天在场的诸位，除了我们的狙击英雄娜塔莎的弟弟，所有人都得喝一杯！” 既然是如此，杨明志也就没得选择。 “干杯！”所有人站了起来，高举茶杯。 “来！敬这次战斗，我们的伟大成功。” “敬这场伟大的卫国战争！” “敬我们的祖国！” …… 最后大家一饮而尽。 茶杯放在桌子上，大家立刻行动起来，饥肠辘辘之下所有人成了饿狼。 杨桃欣慰的看着这些人，这几个军官打仗的时候非常疯狂，吃饭也如此疯狂，仿佛天生就是疯狂的人，充满激情。这些饺子真是一口接一个，还高呼非常好吃。 “好吃你们就多吃一点。不用客气，我再去下一锅。”杨桃只吃了一点就立刻起身，直奔户外的灶台继续下饺子。 所以杨明志只得给她多夹一些菜肴。都说封建社会的女人不上桌吃饭，只怕就是这个原因。一群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老爷们霸者餐桌，女人实在懒得这这群糙汉子在一起吧，还有他们吃的非常快，还得让女人继续做饭送上来。 这场饕餮盛宴继续进行，吃的多了，人的话也多起来。 杨桃回到位子上赶紧吃饭，并接受大家的一致好评。 营长巴甫洛夫不禁畅想起来：“等到战争结束了，贝茜卡可以做一个厨师，她肯定会受到大家的爱戴。” “厨师？还是算了。我会跟着我的丈夫，如果可以，我觉得我可以作为一名医生。不过我和丈夫约好了，等战争结束了我肯定还很年轻，我想要去上学，起码去学专业的医学。” 杨桃的“远大志向”令在场人沉思。当战争结束了，她是这样的选择。现在战争正是非常危急的时刻，仿佛胜利的曙光就要消失，而她还是笃定的坚信战争的胜利。 在这温暖乡，由杨桃起了个头，大家酒足饭饱开始畅想起来。 耶莲京娜道：“等到战争胜利了，我估计还得继续内务部的工作。或者我最后会辞职，做一个小官员，然后结婚，做一个女人该做的事。”说道关键的字眼，她的眼神不由自主的朝着那个男人扫去。 耶夫洛夫，杨明志可以隐约的感觉到耶莲京娜对他有些意思。毕竟原则上，一个是师长一个是师政委，一男一女也都很年轻，趋于人类的本能，也是应该有些好感的。 不过耶夫洛夫没有那么大的抱负。“我想我的未来也是普普通通的，我很幸运的做到了师长的职务，等到战争结束我也该解甲归田。如果可以我可以去一个小工厂，做一个干部。真的，战争太残酷了，我希望和平，希望安安静静的生活。” 说到这儿，他的眼神瞄着杨明志。“别列科夫，我记得你的梦想是回到了你的祖国，拯救你的人们。” 杨明志点点头。“我得解放我的祖国，把和纳粹如出一辙的日本人赶走。这就是我的目标。在这之前，我就做一个国际主义战士，和苏联红军一起把眼前的纳粹消灭。最后解决完这些事，是留在苏联还是回到祖国，还得看实际情况。” 白俄罗斯，杨明志对这里已经有了感情。从四月份虽军队跨越半个地球到达这里，再到战争爆发，最后进驻沼泽地。这里到处都是出生入死的战友，战友情难以割舍。 “我对这片土地已经有了感情，这里是白俄罗斯，在我看来几乎就是第二故乡，以后留在这里也可以。” 杨明志想的更加周全。中国会赶走侵略者，之后内战的爆发是历史的车轮，一只小小的蝴蝶不会改变。之后便是铁慕降临，历史上的大事件还是会发生，一些悲剧也会发生，历史的车轮按部就班的前进，大时代下小小的人儿只能顺应时代。但是自己可以先知先去，是应该为自己和家人的未来考虑。 妻子那么年幼，自己就不说了，她遭遇了一系列可怕的事，全家罹难。当和平到了，作为丈夫，必须带着她去长期和平稳定的地域生活，白俄罗斯这里或许是最合适的。 这些考虑，杨明志没有说明，不过他的那句“白俄罗斯是我第二故乡”无疑感动了很多人。 以至于耶莲京娜问道：“别列科夫，你有没有想要加入苏联国籍，加入白俄罗斯社会主义人民共和国？” 苏联这是一个大联盟，其中白俄罗斯在联盟里的地位十分重要。在苏维埃联盟中他有很大的自主权和话语权。只不过现在的白俄罗斯全境被认为沦陷，白俄罗斯的席位也干脆被取消，政府人员全部流亡，所以才有后来的战争时代的游击共和国的诞生。 这话把杨明志问住了。“我可是新中国的公民，遁入这个时代身不由己，难道要背离自己的祖国？”不过转念一想，现在太祖爷还在窑洞里运筹帷幄呢，就算是新中国也是几年后才建立。 自己的身份其实是民国人士，在这样的时代如此身份令人憋愤（民国积贫积弱令国人悲痛），只不过还有一个抗联士兵的身份，而正式的身份则是苏联红军军官。 在这里都是自己人，耶莲京娜继续说：“别列科夫，其实上级很容易就调查清楚你的身份是伪造的，你是中国人，军籍确实布里亚特蒙古人。你要为你的未来想想。只有你加入了苏联，法理上成为我们，你才有更大的作为。” 耶莲京娜很隐晦的点拨了杨明志一下，这意思无外乎“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老毛子也是一贯的种族歧视，除非这个人对他们有着极大的益处。 杨明志没有做出直接答复。 “别列科夫，我劝你还是好好想一想。在这里咱们都是出生入死的战友，你其实比耶夫洛夫更有能力，但是你还是外国人，上级不可能给你更高的职务。”耶莲京娜故意看了看耶夫洛夫的表情，见他无异常自己的话也大胆起来。 耶夫洛夫的内心里可是把杨明志当做救世主的存在，如果没有他，幸存的弟兄们早就埋在明斯克了的郊外了。所以耶莲京娜的话他毫不在意，并附和道：“我的副师长，我觉得你有能力指挥更大规模的部队。现在你应该对你的前途想想，想必未来上级一定会给你类似的选择。尤其对于白俄罗斯，你指挥的战斗取得的功勋，足够获得好几次苏联英雄的称号，还有大把的勋章大把的奖金。” 他们说了很多，杨明志听在耳朵里。他的内心很是矛盾，难道自己为了高官厚禄就要加入苏联国籍？还是为了未来，为了解放祖国的事业不得不为之？ “你们的话我都明白了。这件事我会继续考虑下去。” 杨明志把话题转移开了，身边还有个毛妹丫头。娜塔莎，她还是报纸上的狙击英雄呢！ 这个姑娘被杨明志提及，大家顿时来了精神。 “其实我觉得娜塔莎也已经够了苏联英雄的称号。她是很好的狙击手，等到我们和上级取得联系，一定要给她报功！”杨明志道。 “那是自然的。不过我很想知道她的未来打算。”耶莲京娜和蔼的看着这丫头。 “我……我想去上学。”这话是娜塔莎的肺腑之音，“我本来是九年级的学生，因为战争我失学了。” 苏联在二战时期有着十年义务教育，这是很现代化的措施。娜塔莎其实很聪明好学，战争却又让她这样的孩子失学，以及失去家人。 和苏联的政策完全相反，纳粹占领军只希望这些孩子成为奴隶。 “所以我必须回去上学，上完最后一个学年，拿到毕业证。之后试一试，我也想考上大学。如果可以的话，我未来想做一名教师。” “那我就更应该去上学了！”杨桃抢话道。 两个姑娘是狙击搭档，而且情同姐妹。 杨桃下意识的抚着肚子：“人家都说，母亲如果没有知识，孩子也会变成笨蛋。所以我必须去上学，为了我的孩子。” 男人大大咧咧没有注意，敏感的耶莲京娜立刻警惕起来，如同老鹰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杨明志：“我的副师长。交待错误吧。我记得你有过许诺。” “我？我怎么了？” 耶莲京娜的眼神更加犀利，如同是在审讯阶级敌人：“说吧，你老婆是不是已经怀孕了。” “那是不可能的！”杨明志厉声否定到。“我难道是疯子吗？我没干那种事，我怎么可能让她在这这样艰苦的环境里冒险？战争必然会结束，到时候我们俩自然会安排。我可不是发情的种马，如果我们不能给孩子一个和平的环境，我们不会让他降临人间。” 他家都看愣了，直到杨桃吭吭两声：“耶莲京娜姐姐，你想的多了。我只是打个比方做个手势。” 众人又乐了。 不过杨明志立刻反问道：“耶莲京娜，我闻听你的童年是孤儿，这很糟糕。我想你现在可以追求你的幸福，等战后了你也得找到你的伴侣，你也会做一个母亲。” 耶莲京娜经历了太多，也早已成熟。她缓缓的点点头，看了看耶夫洛夫。 一切都在不言中，杨明志已经完全懂得，长叹一口气。 “战友情最后转化成亲情，这也是一份美好的幸福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四章 德715师 亨舍尔的部队已经全军覆没，其本人也不幸成了战俘。加上那些变节者，五百多人的队伍最终只有七个人活下来。他们都是德国人，因为还有利用价值，没有被立即处决。 如此，他们彻底和上级失去了联系。 德军715步兵师，接替损失惨重的707师调防。为了避免同僚遇到了惨剧，师长鲁道夫·舒尔茨采取主动行动。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在冬季作战，这一点苏联人比我们更擅长。那个施耐德被敌人杀了，就在我们这里。我们必须保持警惕，避免悲剧再次发生。” 他在师部给各位军官开了小会，下达“睁大眼睛保持警惕”的命令。 他也知道坐以待毙是不行的，敌人很可能就在南方的沼泽地。所以这和师参谋长菲利克斯·斯瓦格讨论一下后，决定派出小分队去侦查。 斯瓦格，就如他的姓氏，这个人比较矮小，年纪比较大所以谢了顶。他也有自己的荣耀，胸前的铁十字勋章没有带卐的标致，因为这个勋章是一战时候获得，就像希特勒。 舒尔茨和斯瓦格都是一战老兵，如今他们早已不是普通士官，而是做到了师一级的指挥官。 因为两人很珍惜现在的职务，即使作为二线部队负责占领区的治安也心满意足。 斯瓦格没有选择冒险，“现在很多迹象表明，在普里佩特河与第聂伯河交会的地区，那一片沼泽地隐藏了很大一股苏军势力。我们必须侦查初他们的位置，这便于我们未来的防务。所以我们可以派遣小分队去侦查。” 保卫莫济里至列奇察甚至是到戈梅利的公路，这是707师的任务，也是715师的任务。 舒尔茨非常清楚，这条道路对于一线部队愈发的重要。所以每天都有大量的卡车和骡马车在向前线运送物资，马拉压路机把林中雪路压的很实，如此道路变得优良后，德军对这条支线交通线更加重视。 但是之前苏军的大股袭击，导致道路上两个城镇被摧毁，人员和物资的损失非常巨大，甚至客观上影响到了对前线的补给。 舒尔茨可是顶着很大的压力，他的前任为了应对频繁活动的游击队，对道路周围的村庄进行了三光政策，村落纷纷被烧毁砸毁，苏联人不是被杀就是逃亡。可惜那个施耐德已经被敌人杀害，师部也被摧毁。 现在舒尔茨接替任务，他最先办的正是加强巡逻力量，避免突然遭遇游击队的袭击。不过袭击还是在发生，德军的巡逻队频频遭遇冷枪的袭击，或者是“武装抢劫” 巡逻队总是能取得一些战果，他们没有抓获游击队的俘虏，却详细记录了战斗的经过。 舒尔茨和斯瓦格讨论了一下。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些游击队只是一些散兵游勇，他们缺衣少穿，拿着简陋的武器在和我们战斗。”斯瓦格有一些佩服这些人，这些游击队简直是在垂死挣扎。 “苏联士兵很爱国，作为士兵这样的情节很好。不过他们是困兽犹斗，他们不是我最担心的敌人。就在南方的沼泽地，那里恐怕才是我们的心腹大患。现在我们必须派遣人员去侦查。”舒尔茨道。 “侦查？可是那一片区域非常大，我们要保卫道路，如果分兵行动，兵力不足的软肋很容易被敌人发现。”但是斯瓦格没有否定师长的决意。“在我看来，我们只需要出动少部分人即可。如果人员不够，我们还有一些和咱们合作的苏联人。” 占领区的合作者，舒尔茨很快同意了参谋的意见。德国人的生命非常值钱，那些叛变了苏联的人，现在投入这项侦查行动，如若遇到危险，能最大限度的减少德国人的伤亡。 这便是亨舍尔率部出动的原因。 德军的侦查行动出动了三个连，每个德军连又率领一支变节者组成的营。 在德军心中，这些变节者没什么战斗力。他们并不担心这些人再次反叛德国，因为精选出来的人，基本上都是对布尔什维克怀恨在心的人，大清洗时期被迫害，内战时候的白军支持者。德国给他们画了大饼，即苏联战败之后建立新的白俄罗斯。 但他们如果知道德军的真实意图是在一段时间内慢慢把斯拉夫民族种族灭绝，恐怕就不会选择合作。 于是，三支侦查部队在寒流肆虐的时刻前进了，一支部队一直南下，这便是亨舍尔。另外两支，一支偏东南，一支偏西南。后两支距离沼泽地的军营过于遥远，苏军哨兵并未发现。 距离侦察部队出发已经好几天，眼看在大雪中搜索没什么成果，粮食就剩下返程的，而一些人也出现了冻伤状况。后两支部队开始回撤，只有亨舍尔没有向师部汇报信息。 一种不好的预感浮现在师长舒尔茨的心头，因为舒尔茨已经好几天没有汇报消息，其他的部队已经开始返程。 会议立刻召开，舒尔茨简单的说出了自己的顾虑：“我想，和我们失联许久的部队已经全军覆没。” 众多参谋以参谋长施瓦格为首，都不相信部队会平白消失。 “我知道现在外面很冷，他们已经做出了非常好的御寒措施。可是他们却失联了！”舒尔茨加重了话语力度，眼神不由自主的瞄着挂在墙壁上的地区地图。 “也许是电池被冻坏了，所以电台已经无法向我们这里发送信息。” “对！肯定是这样，现在每晚夜里的温度都在零下十度左右。电池很容易冻坏。” “可是，另外两支部队为何完好无损的向我们汇报信息，最后一次通信就在两个小时以前，而舒尔茨的部队，已经三天没有联络了！” 众多参谋七嘴八舌的讨论，各位说的似乎都有道理。 为什么失联了？电池坏了，电台丢了，负责电报的士兵冻死了，最后才是遭遇了袭击。 舒尔茨狠狠拍了一下桌子，大家安静下来。他看了看在场的参谋人员，“先生们，咱们身处的占领区可不太平。我们这次的计划就是探索那股袭击707师的幕后黑手，库塔镇，卢万卡镇，莫济里城，切诺比城，这些被袭击的城镇皆是环绕那片沼泽地。我们的舒尔茨部队也是在沼泽地外围失联，最后一次通信，他们几乎就要进入沼泽区，但是他们却鸟无音讯。” 舒尔茨清了清嗓子：“现在我们还得继续调查一下。雪已经停了，我们可以出动侦察机。” “侦察机？！难道在雪地里起飞？”斯瓦格觉得这是极大的冒险。 “就这么办。命令756团立刻开辟出一个雪地机场，我要侦察机立刻起飞。对了！让飞行员带上一个电台，如果发现敌人的踪迹立刻汇报。现在，开始行动。” 作为师长，命令就是命令，包括参谋长的斯瓦格也得老老实实的把一件憋回去。 德军756步兵团隶属于715步兵师，这依旧是二线部队负责治安。他们毫无坦克，只有五辆半履带装甲车，而配属的卡车都被友军征用负责运输物资。 德军士兵立刻开始平整土地，多台马拉压路机制作飞机跑道。 这个时代，飞机相对简陋，而侦察机就更加的简陋。它不需要多平坦的场地作为跑道，德军士兵迅速修善的跑道已经非常适应侦察机的起飞。 一名飞行员，一位电台员操作者无线电，他们更是携带了照相机，如若发现了苏联的军营或者居民聚居区，立刻高空拍照。(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五章 把侦察机揍下来！ 飞行员汉斯戴着厚厚的皮帽，即使大雪停了，户外的温度依旧很低。 “你们都注意点，我要你们认认真真给燃油加防冻剂。我可不想突然空中停车！” 地勤技师作着胜利的手势，信誓旦旦的做出保证。 零下十度的低温不会令汽油冻结，这里靠近乌克兰气温还高一些，而在莫斯科的外围，极端严寒困扰着战争双方，夜间温度在零下十多度徘徊，一些地域更是出现局部零下二十度的低温。 汉斯麻利的爬上侦察机，捎带手又把携带电台的那人拉上。 “但愿这次不要出什么意外。”汉斯心里祈祷着，此行是福是祸难以预料，只求能够平安返航。 发动机已经启动，技师猛地拨下螺旋桨一片，飞机发出巨大噪音，并缓缓的前进。 很快，这架缴获的苏联Po-2渐渐升空，向着南方直飞。 德军入侵之后，缴获的苏联装备也很快被德军使用，汉斯驾驶的这架Po-2侦察机就是明证。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他已经掌握了这种飞机的驾驶技巧。 他持续南飞直奔沼泽地的核心，由于燃油非常充足，他可以保持长时间的制空，就是直飞基辅也没问题。 但他绝不会这么做，这架飞机毕竟是苏联货，如若被自己人的巡航战斗机发现，那可是巨大的乌龙。它的航速绝不是BF109的对手，何况连武器也没有。 随着飞机的深入飞行，位于地面的苏军哨兵立刻注意到了来自天空的异响。 到处都是白雪皑皑的景色，为了更方便侦查，汉斯不得不放低高度，如此他直接被地面人员观测到。 苏军哨兵立刻向师部发报。“我们在Е020区域，天空出现友军侦察机！天空出现友军侦察机！” 这是明语信息，师部电台员不敢怠慢，消息立刻告知了耶夫洛夫。 此刻的他还在师部休息等着中午开饭，天空中居然有异常，居然有苏军侦察机？他立刻警惕起来，“这里已经和方面军失联许久，天空如何又有友军飞机，该不会是敌人？！” 他立刻进入电台室询问电台员，“告诉我，那架飞机的飞行方向？” “是从北到南，长官！” 这下耶夫洛夫恍然大悟，干脆咆哮道：“那群哨兵真是笨蛋，就是看到那是侦察机，即使那是一架我军装备的侦察机，此刻那也是被德国人掌控！” 耶夫洛夫立刻夺门而出，直奔杨明志那里。 此刻的杨明志闲来无事，欣赏着少年兵的打靶训练。杨桃和娜塔莎都在这里，这些孩子必须要经常摸枪经常打靶，如此射击技巧才会越来越精湛。 耶夫洛夫气喘吁吁的跑过去，喘着粗气站在杨明志面前。 “这么回事？我的师长，难道出了什么大事？你怎么如此慌张？！” “是大事，而且……你听！”耶夫洛夫突然不说话，渐渐的，杨明志耳边也想起了嗡嗡声。 “是飞机！”杨明志下意识的看着天空。 “那是敌人的飞机！从北向南而来。还是个侦察机。”耶夫洛夫慌乱之中不知怎么处理这个不速之客，不一会儿，这架可疑的飞机已经出现在军营的上空。 民兵和少年兵的训练戛然而止，大家齐刷刷的看着天空。只见一个黑影正缓慢行进着，它飞的很低很慢。耶夫洛夫这下彻底看到了它的尊荣，“这是Po-2侦察机，很常见的机型。可它肯定是敌人。” “那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它给我揍下来啊！” 听杨明志这么说，耶夫洛夫脑子不太灵光，既然要把飞机击落，那就立刻号召部队的机枪手出动吧。他转身就要走，被杨明志一把拉住。“唉，你要去哪儿？” “当然是着急机枪手，我们把重机枪也搬出来！” “你别这么冲动！对付飞机最好的办法不是飞机吗？” 被这么一问，耶夫洛夫马上想起部队还有一架战斗机，还有飞行员嘛？两人的目光立刻瞄准了被白雪覆盖的机库。 飞行员波多维奇，他听到了天空的异响也看到了那架飞机，只是他还不能确定那是敌是友。 随着两位长官火急火燎的赶到，他得到了简洁的命令：“飞机立刻升空，把那架敌人的侦察机打下来。” 虽然那时苏联飞机的型号，既然长官说那是敌人，那它就得被击落。 此刻的杨明志非常欣慰，这个波多维奇是太爱他的作家，甚至称呼这飞机为“老婆”。这架伊153海鸥战斗机保养的非常好，完全具备升空作战的准备。 技师迅速对飞机进行了简单的检查，再把两挺机枪装上。 “一共五百发子弹，两挺机枪各二百五十发。子弹不多，你要瞄准的打。”一脸络腮胡的技师嘱咐道。 波多维奇露出自信的笑脸，“敌人送上门来，我就把他打下来。现在你们把机库木门完全推开吧！” 机库外的机场，跑道上的积雪在第一时间就被清理，原因很简单。如果不早早清理，当雪化时，这里必然泥泞不堪。以后连士兵的训练都要被迫暂停，没想到这样的举动，完全可以让飞机升空。 机库中传来极大的噪音，杨明志努力捂住耳朵。 波多维奇坐在驾驶室，用力的摆着右臂，要求闲杂人等全部回避，之后飞机缓缓开出机库。 另一方面，德军飞行员汉斯万万没想到，在十二点钟方向的远方，那里分明是一个巨大的村落。因为它和周围的环境太不一样，环境发黑，这其实是由于积雪被人为的清扫。 他立刻戳了一下因为凛冽寒风吹的满脸发僵的电台员，将其弄清醒。 两人都为眼前的景象惊呆，就如情报所推测的那样，侦察机进入沼泽地的上空确实发现了神秘的聚居区，如果问敌人存在于那里，那肯定是这里。 电台员立刻启动电台向师部发报。 舒尔茨内心里相信这次一定能找到神秘的敌人，当情报发送回来，声称在沼泽地区域发现大型村庄。参谋们兴奋的手舞足蹈，而他还是异常的冷静。 “怎么，我的师长，你这次可是立了功。侦察兵发现的庞大居民区可不是我们掌握的！”副师长曼萨·冯·方特说道。 参谋长斯瓦特则干脆在地图上画上几笔，自言自语道：“现在我们不必再被动防御，可以主动出击了。估计，这个所谓的村庄，其实就是游击队的老巢吧。” 舒尔茨没有多说些什么，他拍了拍手令激动的人们安静。“先生们，敌人究竟如何，我们必须有实实在在的证据，总不能发现一个村子就说这就是敌人的大本营，除非有证据表明，这里住的不是村民，而是武装人员。现在我已经命令我们的侦察机继续行动，当我们获得确切的照片，我们才能最终定论，最新发现的巨大聚居区，我们需要了解它。”(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六章 俘获飞行员 汉斯的飞机开始在鲶鱼村盘旋，他发现了这里似乎有飞机场的存在，不由为自己的未来担心起来。 这里根本不是一般的村庄，它应该含有军事设施！ 汉斯的眼力很好，他看到大量的人员在地面活动，这些人行动都非常快，仿佛并不是普通居民。 “该不会这里是什么军营吧！喂！安东尼，快点拍照！赶快！” 安东尼便是那个带着电台的家伙，他还携带着照相机。 这其实是他第一次飞行，本能对高空的恐惧驱使他把自己用麻绳捆起来，如此他才有胆量探出身子。 为了获得最佳的拍摄效果，安东尼以非常危险的姿势向下拍照。为了安安稳稳的获得情报，汉斯把飞机做环形飞行，以非常慢的速度在天空画圆圈。“你快到办事！万一下面的人用机枪打我们，咱们可有去无回！” 汉斯寄希望于后面的人赶紧完成任务，不料一语成谶，之间那长长的跑道上一个黑影冲了出来。那是一架飞机！ 汉斯瞪大了眼睛，那飞机的形状非常奇特，短粗的机身看起来浑厚可爱，其实那是什么他再清楚不过。 汉斯猛的拉动操纵杆，后面的人差点被甩出机舱。 “嘿！你疯了吗？我差点就掉下去摔死了！”惊恐的安东尼怒吼道。 “蠢货！闭嘴吧！咱们赶紧逃命！苏联人的战斗机起飞啦！” 安东尼完全没有搞清楚状况，只觉得自己忍受着强大推背力，身体非常不适。“你不要爬升的那么快，我得保护好电台还有相机。” 风声非常大，汉斯也听不明白他说的什么。 此时，飞行员波多维奇如同老鹰盯上了兔子，又如同导弹锁定了目标。P0-2侦察机的最大航速可比不上伊153，所以其必须利用自己的设计优势——高升限。 “如果我不能在足够的时间击落它，我就无法继续爬升，他们就溜之大吉！”波多维奇很清楚战机稍纵即逝，他开足了马力迅猛追击，并在很远的距离就开火了。 有什么东西划破了空气，安东尼马上明白过来，这下他彻底慌了。 汉斯只听到后面的家伙在嗷嗷大叫，再配上子弹搜搜的声音，真是糟糕透了。他很想怒抽后面人几个耳光让他闭嘴，可是自己还得操作飞机。 五百发子弹对于波多维奇已经足够，他对着敌机进行短点点射。 敌人飞的那么猛，只要击中了机翼，整个飞机的力学结构就会改变。 子弹嗖嗖飞过，紧急状态下，汉斯进行了一次豪赌。他猛的后拉方向感，飞机突然改变角度，几乎垂直的向上飞，只求快速到达安全的高空。 但是他明显操之过急，这个时代还没有矢量发动机，汉斯以几乎垂直角度上行，活塞发动机和螺旋桨叶片根本做不到旋翼机的程度，在紧急上升一会儿后，最糟糕的情况出现——失速。 波多维奇穷追不舍，到这里他意识到自己的最大几乎已经到了。海鸥战斗机咬准机会，波多维奇瞄准了目标，手柄长按不松手，子弹也接连发射。 子弹打在侦察机机翼上，记忆内部可是油箱，燃油被引燃，顿时着火。 “妈妈！”安东尼以为自己快要死了，情急之中想起了远在国内的家人，仿佛接下来就是飞机坠落机毁人亡。 这时他猛的被人抽了几巴掌。“傻瓜！咱们赶紧逃命！” 汉斯准备了降落伞以备不测，他简单说了这东西的用法，也不管安东尼有没有学会，自个迅速穿戴好就跳了下去。 侦察机冒着黑烟掉了下去，一朵白色的伞盖在空中出现。 最后关头，汉斯夺过了安东尼的相机，交卷里可是有重要情报。 波多维奇很高兴自己又击落一架敌机，自从它仓皇逃命就可确定这确实是敌机。侦察机一头栽倒在雪地，瞬间成了一大片燃烧的碎屑。 安东尼最终还是没有跳伞，他死了。 “报告鲶鱼，我是老鹰。任务已完成，任务已完成。敌机坠落于D011区域！敌机坠落于D011区域。” 军营收到了情报，耶夫洛夫立刻命令在该区域的哨兵立刻警惕起来，开始搜寻敌机残骸。 波多维奇还报告敌人跳伞，说出了几个可能的降落区域。为此，部队北部方向的哨兵小组立刻开始向可能的区域移动。他们收到了命令，敌人还活着，尽量抓活的。 汉斯还不知道他被很多人盯上，他平稳的降落，为了避免不利情况，他立刻开始着手烧毁交卷，接着等待未知的命运。 胶卷刚刚烧完，哨兵便摸索过来。警告性的对天鸣枪完全没有震慑住汉斯，他拔起防身的手枪和哨兵对射，直到打光了子弹。 哨兵毫无损失，一名高壮的战士一个枪托砸在汉斯头上，整个人顿时失去意识。 三个哨兵小组看守着飞行员触地的现场，并立刻向师部发报。 耶夫洛夫认真听取了他们的汇报，命令道：“你们留下一组保护现场，剩下的人把俘虏押回来，包括他所有随身携带的东西。” 波多维奇胜利返航，他可以高高兴兴的再在机头画上一颗红五星。 杨明志一直在机场坚守，她的妻子在这里，还有那一大群少年兵。侦察机的活动引得大家很是混乱，在稳定了部队后，杨明志和众人就在机场等待着。 “看！他回来了！”一名少女士兵指着北方的天空。 海鸥战斗机缓缓落下，英姿飒爽的飞行员一个健步跳下飞机。 少女都爱英雄，波多维奇立刻成为姑娘们的偶像，他接受着大家的喝彩。 杨明志走上前，笑着在他胸口按了一拳。“你干的好！以后你会成为王牌飞行员。” 波多维奇憨厚的笑了。 他归来后飞机迅速被拉回机库，必要的检修立刻开始。波多维奇则屁颠屁颠的去寻找红漆，打算立刻画上他的功勋。 杨明志则继续看着少年少女们的训练，知道传令兵一路小跑过来。 “报告长官，敌人的飞行员抓获了，现在正在审讯室。政委同志希望你去一趟。” “好！我这就去。” 波多维奇没有杀红眼睛，杨明志可是知道，在苏德战场和太平洋战场，什么一站时养成的默契都不算数。飞行员比飞机值钱，这被参战几国承认，所以对空降逃命的飞行员还要继续射击。 波多维奇没有这么做，他很机智的明白部队可以从这人身上找到更大的情报。 杨明志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一下，现在天色还早，他把哈尔科夫叫到自己身边。“现在你继续指挥大家训练，不要偷懒。以后你们还会上战场，甚至很快就要和敌人厮杀。现在加紧时间训练！” “遵命！长官！”(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七章 亨舍尔的见闻 亨舍尔被俘以后，被迫做起农夫。苏联人确实没有简单粗暴的把他和他的弟兄一枪毙了，但也没有给予多好的待遇。 他们是穿着原来的衣服，领张肩章全部拆掉。这几人拿起铁锹奋力挖掘土地中的马铃薯，而村中的妇女则作为监工，手持步枪监督几人工作。 有几个人对此非常不满，消极怠工的态度，直接惹怒了农妇。一声枪响，子弹打中囚犯身前的土地。 农妇骂骂咧咧的说了一通，德国人完全听不懂。 “还是赶紧干活儿，否则我们现在的待遇也没了！“亨舍尔命令那几人。 “可是我们是国防军士兵，就算是做了战俘，也不应该做农夫！“ 亨舍尔停顿下来，走到这几人面前。“你们都有看过被我们俘虏的苏联战俘，他们是什么样子你们不懂？如果苏联人有意报复，我们只怕是只能穿着单衣在这里干活儿。“ 这话一说，众人无言以对。 “何况这些野蛮人，根本就不签署《日内瓦公约》，我们还能怎么做？” 扪心自问一下，这群奇怪的苏联军队对战俘已经很不错。寒冷天气下起码住处还保持温暖，人不会冻死。每天吃的饭只是简单的马铃薯，也不至于饿死。 德军对于苏联战俘，则是随意的虐杀，或者干脆不给食物，亦或者给予一点点，看着战俘自相残杀。如若其中发现犹太人、吉普赛人或者苏共党员，德军会立刻杀之。 亨舍尔和他的部下说了这些，挖掘工作也就全部停止。 这一下子变成了所有人的怠工，农妇们搞不清现状，旋即上报军队。不久，这七名战俘全被扭送到军营审讯室。 “你们不好好挖掘马铃薯，消极怠工。你们想干什么？难道不愿意和我们合作？“耶莲京娜摆出一副吓人的姿态，质问这几位。 亨舍尔立刻摆出知道错了的态度，不过他有些点头哈腰的样子，令他的部下很不耻。 他说了一通事情的缘由。 耶莲京娜缓缓抬起头，她目光犀利的看着亨舍尔身后的那几个兵。 “你们这些纳粹份子，因为你们不是党卫军士兵，我才下令饶了你们的性命。但这些的前提是你们同我们合作，否则我要你们何用？“ “不！我们不是纳粹份子！我们是国防军，我们是军人，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一名士兵指正道。 这个人说话太直接，其他人只怕这些话会激怒眼前的蓝帽子女人。 耶莲京娜站起身，静步走到这人面前。 “服从你们纳粹长官的命令，所以对我们的普通居民蓄意屠杀。我告诉你们，你们所在的这里的苏联居民，大部分人对于你们有着血海深仇。 他们可不管你们是党卫军还是国防军，杀人时是执行命令，还是出于你们个人的意图，我们也不想弄清楚。反正你们都是德国人，农妇没有枪杀你们已经是保持极大的克制。“ 这话不禁让亨舍尔浮想联翩，是这样的原因，如若没有军人保护，他们早已被苏联的村民乱棍打死。 耶莲京娜继续道：“你们以为挖掘马铃薯就是对你们的侮辱。如果觉得受辱就去自杀，你们宁可被俘也不举枪自尽，还躲在死人堆里企图装死蒙混过关。就算作为军人，你们也不够格！现在我告诉你们，你们挖掘马铃薯就是获得下一餐食物。如果你们拒绝挖掘，食物又从何而来？“ 耶莲京娜说明了简单的道理，这里不养闲人。“你们是一群廉价的劳动力，只有劳动才配得到粮食供应。再者你们吃的和大部分苏联人没什么不同。你们这群侵略者搜刮我们的粮食，我们只得以马铃薯果脯。所以如今又有什么怨言？“ 亨舍尔听了这些，保证会继续合作。 此刻，他的心已经动摇。如果自己有气节，早就自尽了，如今被俘显然是因为自己是懦夫。那么懦夫还配得上这身军装。 不管他的手下怎么想，亨舍尔只求苏联人信守承诺。 挖掘马铃薯就是挖掘自己的口粮，德军战俘不再消极。被俘的这几天，亨舍尔发现这里分明是一处大军营。 令人震惊的，他们还拥有坦克。 不是说坦克难以在沼泽地行进？或许这只是对于德军坦克，这里还是苏联的领地，这里他们更懂得。 仅仅是坦克还不够，当天空出现异响之时，战俘们依旧在挖马铃薯。 直到一群荷枪实弹的士兵把他们全部扭送走，手头工作完全停止。 亨舍尔被押解的时候，看到一间大木屋房门打开，一架战斗机飞了出来。 “我的上帝，你们居然还有空军！“ 士兵可没让几人驻足，一股脑将其押走，全部塞入他们的营房，再把房门锁死。 不过几个小时之后，一个蓬头垢面的人也被塞入这个房间，亨舍尔见此人着装还有面容，立刻问道：“DichDeurschen？“ “Ja“飞行员汉斯被一股脑的扔到这个牢房，等待审讯。万万没想到他并不是唯一的俘虏，汉斯立刻精神起来。 同胞想见五味杂陈，这几名德国俘虏立刻攀谈起来，合着两拨人的目的都是一样的。 “现在我们都知道了，敌人就在这里。这一片沼泽地的苏联军队规模起码有一个师。“亨舍尔苦笑道。他刻意把苏军兵力说的很多，实际作战部队只有五千多人。 “居然这么多人！我在天空看到他们的营区非常庞大。不行！“亨舍尔立刻站起身，“我得逃回去复命。“ “你省省心吧，虽然你会不高兴，但是咱们的处境非常危险。就是逃跑我们也得寻找机会，现在我们只能认怂。“ 亨舍尔也不知战争谁会胜利，让他选择，还是逃到德国阵营好。毕竟这里尽是恨不得吃了自己的愤怒居民。 汉斯和亨舍尔讨论了很多。 “现在你尽量保持合作，否则你一定会被虐待。就算你出卖他们（715师军官）也没什么，毕竟他们派咱们送死！“ 这些本是霍乱军心的话，汉斯没有马上回应。 这时，一众士兵赶来，房门被打开，汉斯即将被带走。 “记住我的话！这该死的战争，聪明一点，不要激怒他们，因为那是自寻死路！“亨舍尔最后告诫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八章 侦察机被击落之后 汉斯深知一顿审讯逃不掉，在这之前，同样被俘的亨舍尔说了很多叛徒才说的话。 本来汉斯也不是什么死硬份子。为了元首效忠，那是党卫军的事，自己一个连战斗机都不准许驾驶的飞行员，为了未来考虑，确实应该考虑一下亨舍尔的话。起码自己还能活着。 不一会儿，他被两名士兵架着走进审讯室。 因为这人应该还是德国人，耶莲京娜还是要亲自上马。 审讯出奇的顺利，汉斯毫无保留的说明自己的来意，就是来进行空中侦察的。 “很好，我还以为要鞭打你一番，或者要用刀子以阉割威胁，你才会把情报说出来。“ 这个苏联女人的话好可怕！如果不老老实实招供，不说士兵的尊严，连作为男人的尊严，这个女人也会给予剥夺。 汉斯为自己庆幸，不过说了情报自己也就算是叛变。 耶莲京娜见其面有异色，立刻说到：“你是我们的敌人，但如果和我们合作，你的生命安全可以得到我们红军的保护。我劝你把所有知道的说出来，并真心合作，这样对你有好处。“ 汉斯考虑了一下，经历一番思想斗争，决定合作。 “好吧。我是隶属于地715师的普通飞行员。是师长命令我驾驶侦察机展开侦察。“ “715师？你们的师长舒尔茨比之前的707师聪明很多。我还以为你们早已知道我们的位置，没想到还是三天两头的采取侦察。“ “我们根本不知道你们确切的位置。“汉斯大声说到，“我们只知道沼泽地内必然有一支强大游击队。“ “游击队。是的，我们干的游击队的事，实际上是建制部队。“耶莲京娜没必要向这人掩饰什么，“我们是近卫第284步兵师，我们拥有近卫头衔，所以战斗力强大！“ 汉斯一愣，大部分德军是知道的，近卫头衔，这是苏军的精锐部队。 这样的部队击溃707师也是合情合理，而他马上得知，这支部队的战果更加夸张，堪称苏军王牌。 耶莲京娜从亨舍尔那里已经得到大量情报，汉斯说到很多重复。不过这也应正了，亨舍尔的话是真实的。 顿时她的心里舒坦很多，最近的敌人番号，兵力配置，布防大概位置。这些信息可以确认真实性。 “那么汉斯，你是否愿意和我们合作？我需要你一个确切答复。“耶莲京娜最后问道。 这种时刻，如果拒绝合作肯定是死。情报说了，自己的利用价值又有多少？ “可以，我同意合作。我合作发自真心！“ “那好，你和你的战友们一起挖马铃薯吧，挖掘你们的口粮。“耶莲京娜再强调一句：“你们最好识时务。不要想逃跑。在这里士兵可以按照我的命令不杀你们，而军营外的村民对你们德国人却是深仇大恨。“ 汉斯离开后，耶莲京娜可以开始整理资料，之后便是回师部开会。 新的情报摆在桌案，杨明志看了一下。“现在换了敌人，他们更加的主动，我觉得敌人的大规模军事行动，是完全合理的。“ 杨明志说的战争可能性，在场的几人完全同意。 耶夫洛夫拖着下巴，就像睿智的长着：“已经是两次了，敌人侦察方向没有变化。这次我们还缴获了照相机，可是交卷都被烧毁。如果交卷被敌人送回去，对我们很不利。“ “那个汉斯把胶卷烧毁，这下就是他逃跑，情报也送不出去了。“说着，耶莲京娜倚靠椅子，一副安心的样子。 “但是德军的两次侦察行动全部失败。他们还是得到了情报！“杨明志道。 失败有时候也是一种证明，这就好比扫雷游戏，在地雷周围绝对是一圈数字。电脑游戏这种概念还早着呢，杨明志相信敌人又会在地图上标注失败地点。 “我们现在必须加强战备了。“杨明志眼神警惕看着大家，得到了完全的认可。 军事训练必须加强，民兵要有更多时间进行训练，兵工厂也要加强生产，其他军需品和野战干粮的生产也要跟上。 这些计划由耶莲京娜和福明执行，顿时，所有的集体农庄和军营弥漫着一丝战争阴云。 宣传部门宣传简单又令人警惕的口号：敌人正在磨刀备战，我们所有人必须行动起来。 而另一方面，那位安东尼坠落之前，电台其实是开着的。 他没有汇报空战的情况，爆炸声、机枪子弹的呼啸，全被德军听到。最后的爆炸，通信完全中断。 德军完全明白，这是袭击，有人把侦察机击落了。 师长舒尔茨终于可以确认，他立刻把所有参谋召来。 “这次空中侦察再次失败，敌人拥有防空武器，敌人的装备必然非常强大，具体的位置我们也清楚了。“ 舒尔茨已经完全确信，切诺比城的袭击者，公路沿线的袭击者，就是他们。 “那么他们的确切身份呢？是游击队，还是正规军“参谋长问，“这一点我们根本不知道。“ “那就给他们取个名字吧。就叫沼泽游击队，兵力强大，威胁巨大“ 在白俄罗斯活跃着大量的游击队，就连明斯克城市里，也有游击队活动的踪影。德军要和这些看不见的敌人战斗，所谓的和平的占领区根本不存在，针对占领军士兵的杀害行为从未停止过。德军对于游击队的清缴行动必然要耗费精力，这正是游击队的任务，即给予德军巨大阻力。 因此来自普里佩特沼泽区域的游击部队成为显著代表，德军还不相信这里是一个成建制的部队。 就这样，舒尔茨和众位军官和参谋商讨一番，近卫284师有了德方的名字“沼泽游击大队“，并以此名字上报德军参谋部，以至于希特勒也知道了这支该死的“占领区的毒瘤“。 一个稳定的后方对于德军非常重要，现在莫斯科战役正是关键期，如若交通线受到威胁和打击，这是非常致命的！ 就像杨明志猜测的，清理白俄罗斯南部游击队的计划已经在拟定，只因德军后方兵力问题严重，还有其他各处游击队的袭击频繁。 德军的讨伐还不是时机。给予715师的命令便是严防死守莫济里-列奇查公路的安全。 白俄罗斯占领区司令更是命令：“如果再有城镇被袭击，或者车队被袭击，师长将被盖世太保逮捕！“(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九章 少年兵的冬季疯狂训练 敌人早晚都要进攻的，部队必须在战争发生的时候做好全面的准备。 战争不仅仅是军队的碰撞，它已经演变成全面战争，老百姓无法独善其身，他们也必须武装起来。 因此民兵的训练量不仅仅扩大，而且民兵的征兵要求也有所降低。以往中老年男子，还有年龄较大的妇女，他们完全不在征兵要求内。现在他们也应该接受基本的军事训练，必要的时候成为可以战斗的力量。 这一点，普通民众有着高度的觉悟。当兵可不为了吃粮，当兵是保卫祖国，也是保卫自己。 因此，少年兵，这些孩子一度被杨明志寄予厚望，现在他们必须更加刻苦。 杨桃再次放下白大褂，拿起了钢枪。 一把SVT40是她的武器，因为很长时间没有摸枪，射击技能还是降低了一些。这几天一直在做打靶训练，枪械后坐力还是让她肩膀感觉不适。 但师部的命令是绝对的，这命令差不多就是丈夫直接发布。作为他的妻子，必须要比其他人做的更好。 大清早，杨明志计划去监督士兵的训练。今日的训练，妻子当然逃不掉，她也断然不会逃避。 “好兵都是子弹喂出来的，你也不意外。你的天赋不如娜塔莎，所以你要更刻苦。我给你特批二百发子弹，这是加餐。” 杨桃一愣，二百发子弹。“这么多子弹，难道要我今天一天打完？” “不错！”杨明志说道。 说实话，眼前站着的姑娘，她瘦小的身子穿着厚厚的棉衣也看起来有些臃肿。射击子弹二百发，发射的都是全威力弹，这对于她确实有些太刺激。所以杨明志再换了一种口吻：“亲爱的，我不强迫你。你尽量的射击，当你实在疲惫的受不了了，我会立刻停止。你就把这当做对自己的挑战。我相信你可以完成。” 这仿佛就是魔鬼训练，丈夫真的要把自己训练成百发百中的神枪手？ 那是丈夫发决定，杨桃低着头摆出一副被迫接受的样子。 “不管你怎么看，射击训练是少不了的。现在咱们出发！” 户外的天气不是太冷，气温零下十度对于老毛子司空见惯，对于杨桃亦是毫无问题。 此刻的士兵们正在加紧训练，杨明志看着非常新鲜，因为很多连队的战士，他们的行为非常疯狂。 这些士兵把棉衣脱掉，只穿着衬衫。他们大多穿着白衬衫，少部分却穿着海魂衫。 海魂衫搭配头巾，这被戏称为精锐毛子，实际也确实如此。而现在部队中的这些穿着海魂衫的战士，直接证明了这些人是伞兵。 近卫284师吸收的五花八门苏军部队的溃兵，其中有伞兵也不足为奇。 这些人就这么赤膊上阵，仅着衬衫，在雪中练起了军体拳。他们大部分人都有着浑厚的肌肉，食物配给按照人体需求标准，加上每天的军事训练，战士们都很强壮。 在雪中训练，杨明志一下子想起了后世的各国特种兵。还有日本人，这些天皇的子民也搞雪地训练，一方面是弘扬武士道精神，二来便是贼心不死希望有朝一日打到西伯利亚，和纳粹德国南北呼应。 而紧接着，他看到了更疯狂的举动。 一个连的士兵每一个人都抱着一个水桶，这里都是井水。在他们的连长命令下，一盆水全部豁在自己身上，顿时冒起团团热气。 “真是疯狂的毛子。”杨明志不禁吐槽，拉起杨桃快步走。 “哥，你咋了？嘎哈走那么快？雪地容易滑倒的。” “还是快点走吧。你的那些战友太疯狂，不要让这种狂劲儿干扰你。” 杨桃似懂非懂的大步流星向前走，很快便抵达了位于机场一侧的靶场。 此时所有的少年兵齐聚这里，一共一百多人，杨明志看到耶莲京娜也站着这里。 “真没想到，你也有闲心呆在这儿。我还以为你又要审讯战俘。”杨明志径直走上前问道，杨桃则迅速归队。 “该问的问题我已经全部问过，正是那些情报的原因，我们才这么加紧训练备战。”耶莲京娜说罢背过身子，命令道：“同志们，为祖国奋战的时候很快就要到来。你们会上真正的战场，和大人一道战斗！所以你们必须加紧训练，必须有很好的军事技能，还有强健的体魄。” 杨明志不知这女人是出于什么的目的，自己担任起教官，难道是绝得这些孩子能被她训练成好兵。 她的一番话说完，孩子们一个个嗷嗷叫，显然他们都是渴望上战场的。 “看来你们把几个月前的事都忘记，真正的战场可是很血腥的！”杨明志还回想起那次阻击战，少年兵正直青春期，简单的煽动，他们的战斗欲望就被调动起来。这样的兵是好兵，但战斗技能窳劣还是会吃大亏。 所以用疯狂的训练才能把兵带起来，耶莲京娜做这个教官，杨明志不禁为妻子担忧起来。 “现在，全体立正！” 所有少年兵一个个绷直了身体。杨桃也绷着个笑脸，双目机械式的不知在瞧哪里。 “稍息！现在所有人把外衣脱掉！” 命令已发出，全体哗然！杨明志也大吃一惊，他立刻站在耶莲京娜面前，大声质问：“政委同志，你刚才说什么？” 耶莲京娜没有理他，见所有士兵都没动，立刻重复一遍命令。 “所有人把外衣脱掉，你们要和大人一起战斗，就必须接受和大人一样的训练！” 这下子杨明志明白了，只怕一会儿还会有冷水豁身的训练！这太疯狂了，少年兵里还有一群十四五岁的萝莉！ 这是政委的命令，孩子们只好照办，之后冷风一吹，所有人蜷缩起双臂。 “这太疯狂了，他们会冻感冒的！耶莲京娜你是认真的吗？你到底要干什么！” 面对杨明志的质问，耶莲京娜不动声色的说：“当然是训练。你是中国人不太理解我们苏联，从沙俄时代就传下来这样的传统，士兵在冬季要进行体能训练，甚至仅着内衣。” 少年少女的上半身都是仅着衬衣，男男女女都比较瘦弱。杨桃和娜塔莎也不例外，杨明志虽然于心不忍，还是得有着耶莲京娜训练。他严肃的说道：“耶莲京娜，或许这是你年幼时接受过的训练。现在我希望你不要太过火，这些孩子生病了，你我都不愿意看到。” 耶莲京娜莞儿一笑，仿佛这一切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她再次命令道：“现在所有人进行常规跑操！哈尔科夫，出列！” “有！” “哈尔科夫，你率领部队围绕机场跑一圈，现在开始！” 跑操对于这些少年兵不是什么问题，杨明志这些安心很多，因为跑步后整个人都热起来。环绕机场跑一圈，距离大概有三公里，如果是普通的人，这是个不小的挑战，但对于这些经常训练的孩子，这差不多就是个长时间的热身。 因此杨桃基本上被训练成了长跑健将，耐力比同龄人强很多。 一圈跑下来，所有人精神抖擞，大家舒展了进攻掐着腰，无谓严寒。部队集合完毕，耶莲京娜满意的看着大家。“你们干的不错。现在是不是很热！” “是的长官！”众人异口同声。 “热的话，我为你们准备了凉水！” 一众士兵抱着一个个木盆走来，这里面都是井水，他们将木盆放在地上，一共十个。包括杨明志在内，所有人都看明白了。 杨明志立刻站在耶莲京娜面前，大声质问道：“你这是疯了吗？你是巴不得他们感冒发烧吗？” “不！健壮的士兵不会生病！”耶莲京娜和杨明志产生了不少的冲突，她觉得这样的训练再正常不过，但是杨明志作为中国人，知道忽冷忽热的危害。 “这太残酷了，他们如果是成年人还好。可你看看他们，一个个稚气未脱，用得着这样冷水浇身吗？这又有什么用？” “这当然有用！这是锻炼体魄！”耶莲京娜再次重申她的立场。 见她如此笃定，这个家伙显然是说不通的。杨明志难以想象妻子抱着一盆冷水豁在自己身上，这又不是声援渐冻症的行为艺术，完全是俄罗斯逞能型的锻炼耐寒能力的体能训练。如果杨桃这么自虐的对她自己，次日她也就不用再训练了，这些少年兵里，大部分女孩怕是要发烧待在医院。 所以杨明志至少得保住妻子。“耶莲京娜，要不我们折中一下，女兵不进行这种训练，你看如何？” “为什么？难道是因为你的妻子贝茜卡？”耶莲京娜不悦的质问道。 他们的谈话令杨桃一惊，她内心里可是希望丈夫马上停止这疯狂的泼水训练，自己还不想冻死，心里默默祈祷。 杨明志脑子转的很快，出于面子他不说这为了保护媳妇。他头一转，稍微看了一下队伍里的女兵，马上灵机一动。“耶莲京娜，我劝你还是不要让少女们这么做。她们没有几个穿着内衣的，可是你看看她们又有多少不是****挺挺？一盆水下去，她们又是什么样的形象，衣服粘在皮肤上，这和不穿衣服有何区别？” 话说的很直白声音有很大，全体女兵几乎清一色的抱怨，队伍中开始交头接耳。耶莲京娜也是年轻的女人，甚至未经人事。被这么粗鲁的一反问，她立刻明白自己的不妥。 当年自己接受这方面的训练，就闹了不少糗事。一盆水泼身上，冷是很冷忍一下就好了。可是自己的形象暴露无遗，被同期的学员指指点点，仿佛这是教官有意为之，就是为了看清她的形体，满足自己的欲望。 她红着脸更改命令：“好！女兵就取消这个训练，但是男兵不可以。” 作为男子汉，这群少年们有意像少女们表现强健体魄。很快他们仅着内裤，便开始了豁水训练。而女兵，则在一边看热闹，不禁发出揪心的叹息。(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章 以实战出发 少年们一个个瑟瑟发抖，他们立刻拿起麻布把自身擦干净，接受套上厚实的棉衣。 “这些孩子一个个正是汗毛孔舒展开的时候，一盆凉水从头到脚浇来，非得生病不行。”事已至此，杨明志只能遗憾的告诫耶莲京娜。“他们这些人里肯定要有人生病。” “如果生病，就证明身体素质不行！”耶莲京娜不以为意。 杨明志完全不觉得这种训练有什么效果，打仗又不是比谁不怕冷。他并没有全盘否定老毛子的这项“冬季传统”，说道：“我认为，好的士兵是训练出来的，是真枪实弹的训练。比如说打靶，可是打靶也是对着固定的目标。这根本不是真实的战争。” 耶莲京娜听着出这位话里有话，她还记得几个月前训练少年兵的时候，挑选出了神枪手娜塔莎。这孩子不负众望成为出色的年轻女狙击手，不过在最初训练，杨明志手持手枪制造噪音模拟真实战场，这孩子的阵脚一下子乱了。 “那么别列科夫，你又有什么鬼主意？” “怎么可以说是鬼主意？”杨明志低着头笑了笑，“我的政委，咱们可以给这些孩子真正刺激的训练，我们干脆就模拟真正的战场！” 于是，孩子们的射击训练开始了，他们二十人一组，不分男女进行射击训练。每个孩子一整天要打完五十发莫辛纳甘子弹，每一次打五发，轮流射击。到了杨桃这里，她要用SVT40打上二百五十发，这是她和杨明志的约定。 靶场之上，清脆的枪声此起彼伏。 杨明志则和耶莲京娜聚在一边，谋划着“真实战场”。 “这样的决定真的可以。真的让他们在枪林弹雨中前进，万一他们受伤了怎么办？你不是极力避免他们在训练中受伤？”耶莲京娜疑惑的问道。 “平时多流汗，战争少流血。这些少年兵亦或者是民兵，我们让他们熟悉战场，这样真的上战场，才不会吓的尿裤子，或者杀红眼而忽略自己的生命。” 现在的耶莲京娜，她觉得眼前的这个家伙比自己疯狂更多。 因为杨明志的计划，完全是按照后世军队的训练而设计。在他看来这非常合理，在那个位面，他在解放军中服役，接受的就是实战训练。杨明志反问道：“一切以实战需要为主，如果脱离了实战，又如何保证战争的胜利？”一切从实战出发，这一点打动了耶莲京娜。 所有参与训练的士兵，要在枪林弹雨中前进，要设立一条一百米的道路，士兵匍匐前进。道路两侧设立木桩，木桩顶端拉上铁丝网，距离地面只有一米。受训的士兵不能妄图能抬起身子，因为铁丝网的上面，就是横飞的子弹。 辅助训练的机枪手会被命令射击，模拟战士被敌人火力压制。 这算是杨明志计划中最危险的，出了这长长的通道，士兵还有爬高上低的训练，在他们奔跑的路上，又会突然炸响小型爆炸物。威力仅相当于大炮仗，声音却很大。 “能通过这样的训练，以后在战场上厮杀，他们会更加淡定。因为平日的训练，愚蠢的失误甚至会要了命。”杨明志长叹道。 “所以你终究还是为了他们好。” “没错，他们必须适应战场的环境，我们可以帮他们提前适应。” “那好，我同意你的意见。我这就着手操办。”耶莲京娜来了精神，靶场有原来的教官看着，又有副师长本人的坐镇，耶莲京娜站起身离开。 射击训练要持续一整天，中午吃饭的时候，杨桃已经开始抱怨她的肩膀。或许是因为娜塔莎的枪法太好了，杨桃明显有些吃醋。 本着笨鸟先飞勤能补拙的缘由，一个上午，全威力弹她打了一百发。如此成就，就是肩膀发酸也是值得的。 她在丈夫面前摆出了上午的成绩。“有三十多次打到了十环，没有一次低于六环的。但是越往后面，我的成绩就越差。” “那是因为你的训练量太大了。干脆现在就结束吧，下午多休息一阵子。” “不！你给我下达加餐二百发的任务，我要完成！” 杨明志摇摇头，摆出一副难堪的脸。 “怎么？你不相信我？” 这一间饭堂坐满了少年兵，孩子们加紧训练，体能消耗大，每个人的伙食配给也更好。例如杨桃的面前，还有一枚煮鸡蛋，一杯鲜牛奶。 杨明志温柔的笑了笑，把自己餐盘中的一片面包送进妻子的餐盘。 “亲爱的，我觉得我做的太过分了。”杨明志说道，“我不是不相信你不会完成这二百五十发的训练量，反而是你完成这个数量，那就真的是二百五了！” “哥！你在嘲笑我！”杨桃嘟起小嘴。 “我哪里在嘲笑你。现在我告诉你一件事吧，我和政委做了一项计划，明日等待你和娜塔莎的还有更艰巨的训练。” “训练？什么训练？难道是让我仅着内衣往身上倒凉水？可饶了我吧！”杨桃对刚才的事记忆犹新，将心比心一下，如果那凉水倒在自己身上，非得罹患严重的发烧。再次想到这儿，她不禁对自己的男孩战友忧郁起来。 “那是不可能的！”杨明志说道，“明天训练场会改造一下，为的就是模拟真实的战场。到时候其实比较危险，所以你千万不能畏惧。真实战场你是知道的，硬仗苦仗你实实在在的打过。所以到了明天，我希望你和娜塔莎都能成为楷模，引导你的战友。” 丈夫把这事说是非常严肃，杨桃的心迅速平静下来。照这么说，自己确实不应该训练的太过火。 “是这样啊。我真的觉得我的肩膀很酸了。还有，我可不是二百五，如果我真的打光这二百五十发子弹，不就真成这笨蛋了嘛！” “就是。打光这些子弹，你的胳膊只怕会被震的提不起来，到时候还不是要老老实实的养伤。” 杨桃很肯定的点点头，所以自己还要赌气干什么。面对微笑的丈夫，她不禁揉着自己的肩膀。 “哥！你搞的枪口退制器也不是削减全部后坐力，所以你还是得改良啊。不然你宝贝老婆的肩都要内伤了。”就算在食堂，杨桃也不由自主的撒娇起来。 枪口退制器问题，后坐力是不可能全部抵消，如果这丫头频繁射击十几发完全没问题，奈何她三个小时打了一百发，已经太多了。难道还要真去学老毛子的风格，把退制器加到变态的长度？那是不可能的。 到了下午，少年兵的训练继续。杨桃被要求量力而为因此整个下午，她只打了三十发。之后便以健康唯有结束训练，甚至故意摆出松松垮垮的样子，让丈夫揉揉肩。 “傻丫头！你的战友都看着呢。公共场合不要这么腻歪。”杨明志命令她保持矜持，立刻开始检查自己的枪械，开始必要的抱养。 所以杨桃在靶场一边，坐在雪地上，抽出步枪通条开始清理枪管。 与此同时，特殊训练场的建设已经开始。 一些民兵扛着刚刚砍伐并砍成节的树桩而来，这些树桩一头削的很尖。耶莲京娜摇身一变成了监工，她这么有精力也令杨明志钦佩。 那些人的举动令正在训练的孩子们新生好奇，随着建设的继续，孩子们更加好奇了。 在训练的末尾，为了打消他们的那一份好奇心，所有人集合后，杨明志训话道：“孩子们，今天的射击训练全部结束。但是这只是你们作为士兵最最基本的训练，我知道你们之中还有人从未上过战场，所以明日我们将进行模拟战场训练。” 孩子们一听，大部分人兴高采烈，一部分看似有些不知所措。 这令杨明志有一些担忧，他还是继续训话；“你们所有人都要保持警惕心。明日的训练非常接近实战，如果你们中有人胆怯了，可以要求训练立刻终止。如果贸然的自行终止训练脱离训练场，我无法保证你们的生命安全。” 杨明志的话说的很现实很残酷，毕竟军事训练不是请客吃饭更不是夏令营。一听说明日若是不好好训练，有生命危险，大家不禁要重新考虑自己对于训练的态度。 “好，现在解散！”(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一章 训练中的意外 民兵仅仅用一个下午的功夫就搭建好了新的训练场地，这里重中之重的便是长达一百米的匍匐甬道。 耶夫洛夫见到他的政委和副师长有发明了新的训练方式，待到场地修建完毕，他立刻赶来看热闹。时间正是傍晚，民兵刚刚结束全部工作。 他和杨明志等人审视着最新的成果，品头论足一番。 “在树桩上捆上铁丝网，然后让士兵们在下面钻。别列科夫，可真有你的。”耶夫洛夫并没经历过这样的训练。他以军人的直觉立刻明白了这里面的猫腻，铁丝网压得很低，所以受训士兵必须匍匐前进。长达一百米的距离，差不多正是交火最激烈的距离。 杨明志则更是耐人寻味的说道：“我还得架设一些机枪，在铁丝网的头顶飞过。把士兵训练好了，战争中他们也不会贸然的抬头。” 耶夫洛夫一惊，他看着自信到微笑的两位。耶莲京娜摆出一副过来人的架势，说道：“明日第一批受训的是少年兵。这群孩子必须经历这一遭，明日的训练非常接近战场，凡是贸然抬头的人都有被击中的可能性。我觉得别列科夫的办法，能迅速让这些军事技能最薄弱的孩子，掌握战场上的生存之道。” 耶夫洛夫没有反对。“好吧，明天就这么干，希望那些孩子受训顺利。” 次日，晨号早早吹响，杨明志深吸一口气坐起身。此刻区区上午七点，天空刚刚蒙蒙亮。冬季的早晨非常冷，但是训练还要进行。 他晃悠了一下枕边人，杨桃也睡眼惺忪的爬起来，仿佛这一觉并不解乏。她下意识的揉揉自己的肩，又捋了捋头发。 “你扎个马尾就可以了，不用费时去扎成麻花辫。现在快点穿好衣服，去食堂吃顿早餐。一会儿可有艰苦的训练等着你。” 杨桃哦了一身，缓缓爬起身。寒冷是她立刻清醒，昨日丈夫已经说清楚了今日的训练科目，旋即扭过身子。“哥！今天我真的要在枪林弹雨中匍匐一百米？” “没错，而且要携带武器前进。你就把这当做是打仗，实际上确实有一定危险性。” 杨桃没有多想下去，不久再吃完了饭，她和所有少年兵都齐聚在新的训练场。 所有营一级以上的军官都在这里，大家都是奉命来观摩这“非常接近实战”的训练。 耶莲京娜自认教官，她一声号令，队伍全体立正。 少年营营长哈尔科夫一路小步，立正于她的面前。“报告政委同志！少年营全体士兵集合完毕，请指示！” 耶莲京娜以犀利的目光审视这些孩子，他们每个人都背着小小的包裹，还背着一杆枪。这么做的目的，无非是模仿野战。 此时的师长耶夫洛夫完全作为看客，他注意到了树桩一侧，几名机枪手扛着DP机枪已经就位，他们要干什么不言而喻。 杨明志向前一步走，直接对着所有孩子开门见山的说明了今日的特殊项目。 “同志们，一会儿你们会接受非常刺激的训练，你们每个人都要匍匐前进一百米通过这片道路。之后进行越障训练和攀爬训练。你们现在随着我的右手看！”杨明志指着那一众机枪手。“一会儿你们通过布满铁丝的道路，他们就会开枪。不过别担心，只要你们不做出错误举动，子弹不会打到你们。” 顿时，一些少年兵倒吸一口凉气。而一些真正上过战场的孩子，则显得很适应。 杨桃和娜塔莎不觉得这很危险，因为只要不愚蠢的抬头站起身，就是绝对的安全。 众位军官正翘首以盼，随着杨明志宣布训练开始，这一百多人的部队迅速分成了四列。 队伍分成四列纵队，而道路也是分成四行。 第一排的四名孩子立刻趴下，他们采取匍匐前进的姿势，左臂撑地，右臂还握着枪。他们率先进入道路，后续人员立刻跟随。 杨桃也毫不例外，她知道丈夫在看着自己，一定要表现好给他争气！ 她与娜塔莎同为一组，更是一前一后的关系。杨桃作为姐姐在娜塔莎之前，胳膊的酸痛被忍耐着，杨桃的动作麻利快捷。 可是有一些人的匍匐动作做得不好，速度也有些缓慢。 一旁的耶莲京娜拿起大喇叭嚷嚷：“阿尼娅！你爬的快一点。你们第二组若是因为你落后了，你可要受罚！” 以惩罚为威胁，少女阿尼娅的动作明显加快。这些孩子各个顶着钢盔，全身武装仿佛就是正规的野战军。一开始大家为此行头还非常兴奋，现在这糟糕的匍匐令人苦不堪言。 但更苦的还在后面，杨明志见他们已经爬到制定位置，便亲自站在一名机枪手身后，命令开火。 突然的枪响，巨大的噪音，就在他们身边传来。子弹在他们头顶横飞，不少人被突如其来的情况吓住，干脆停顿下来。 “见鬼！队伍里果然有人害怕！”杨明志很庆幸，他注意到了那些明显是怯懦的人，如果怕他们上战场，还有什么战斗力。 见有人停顿，耶莲京娜可不耐烦了。她抱着喇叭撕扯喉咙，声音甚至和枪声不相上下。 “你们快点前进！难道让我用枪打你们的屁股吗？” 杨明志见状，立刻嘱咐机枪手来点更疯狂的。只见这人立刻调整了枪口，子弹击中了前方的土地，不少孩子大吃一惊，因为这子弹是货真价实的。 杨明志旋即大声喊道：“你们看到了，这是真正的子弹。这里就是战场，不想死就继续前进！” 枪声刺激着他们的心脏，不少人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横飞的子弹，他们的头顶是子弹密布的地方，贸然的站起身或者抬头过猛，都有危险。 一个弹盘的子弹很快打完，杨明志立刻前往下一名机枪手处。 队伍还在缓慢的前进，很多孩子忍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这里尤其是女孩，她们不少人是一腔热血要求上战场，可是真的模拟了战场，女孩们一个个怯懦了。 这一点不足为奇，因为宏观上女孩的心里承受能力是比较差的。杨明志继续勉励所有人，甚至给予妻子直接命令：“贝茜卡！做一个楷模，让姑娘们跟随你前进！” “遵命！” 杨桃能察觉到她的不少姐妹们对这枪声畏惧了，她和娜塔莎要起到带头作用。 不过接下来的事，也令她大吃一惊。因为就在她前方不愿，突然一个爆炸物炸了，威力非常小，产生的烟雾却很夸张。这是丈夫和政委同志搞的鬼把戏，杨桃咬着牙检查前进，努力不被这些情况干扰。 但是一些孩子终究不是超人，一个少女停顿下来，她抱着头在嗷嗷大叫。 “继续前进！阿妮莎！快点走！”杨桃大声喊道。 “不！我受不了了！我受不了了！我要离开！” 杨明志看到了这一点，他狠了狠心，继续命令机枪手进行短点射，发射的间隔，还命令道：“那个人，你快点前进。这是战争，你想死吗？” “不行！我受不了了！我要离开！” 接着，这个女孩做出了令人惊恐的事，她扔掉了那支步枪，一下子站了起来。顿时，子弹击中了她的肚子和钢盔，强大的力量直接将其打到另一处通道。 她那瘦小的身体被挂在铁丝网上，头栽倒在地面。 “停火！立刻停火！”杨明志直接扑倒在机枪手身上，立刻关了机枪的保险。 训练出现了巨大意外。“医疗兵！医疗兵呢！”杨明志大声喊着，而杨桃已经率先爬了过去。 现在，战争对于这个女孩已经彻底结束了。杨桃痛心疾首的看着这个人，就在刚刚她还是可爱的女孩，现在只是一具尸体。钢盔没有挡住威力强大的机枪子弹，少女阿妮莎死了。 训练戛然而止，所有人被要求退出通道。杨明志悲愤的走到死亡少女的身边，“如果你不这么鲁莽，现在你就可以活着。你为什么要抬起头！” 孩子们的训练不能再进行下去，所有人紧急集合。 耶夫洛夫等人面对这突然情况大吃一惊，因为训练在模拟战场，死了人也是情理之中。是她的愚蠢行为让她丧命。 但是杨明志和耶莲京娜不得不再次扪心自问，这种过于激烈的训练对于这些孩子是否不合适。 孩子们的一个战友突然死亡，男生们显得木然，女生们哭成一片。 “都不许哭！”哈尔科夫怒气冲冲的命令道，“全体立正！” 死亡女兵的尸体被移了下来，鲜血染红了她的衣服，钢盔上一个硕大的孔洞成了致命伤。尸体被摆在少年兵的面前，战争中的死亡就是这么突如其来，这些孩子需要教育。 “现在你们知道什么叫做战争。这就是战争，她违背了长官的命令，所以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想想我和副师长刚才是如何告诫你们的？不准抬头！阿妮莎已经死了，这这个教训非常惨重啊！”耶莲京娜带着怒气说道。 杨明志扫视人群，一个男孩子的表情非常特别。换言之，似乎是这个女孩的死给予他的打击太大。难道他们已是心生爱慕？这就太糟糕太残酷了。 死者将被迅速下葬，其他人则被宣布一天的训练结束。 “出了这样的事，他们的内心受到的伤害很严重。让他们静静也好。”杨明志叹言，“唉，早知道会出这种事，我当初让机枪手打空包弹多好。这是我的过错。” “不。别列科夫，你没有过错。”耶夫洛夫不希望杨明志有什么内疚情绪。在他看来，好的士兵对死亡要比较麻木，这样打仗的时候才能之生死与度外。只有大无畏的冲锋，光荣的杀敌，或者光荣的死在冲锋的路上，这才是优秀的苏联红军。 因此，耶夫洛夫和其他军官是支持如此训练的。 大家就在出事现场立刻开起了小会，耶夫洛夫作为师长，认可了这种训练模式。 “即使出现了这种事，也不能说这种训练就是错误的，本来根据士兵操典，新兵训练本来就有死亡指标。现在正是因为接近实战，才会有人伤亡。我最担心的就是民兵部队，难以应对正规士兵高强度的战斗需要，还有百战老兵对战场的适应性。今天我们暂停，明日这种训练就普及开来。我可不想真的打仗了，会有士兵怯懦的如同羔羊。” 这个意思，也是广大军官的意思。当兵就不能怕死，苏军的新兵训练也是有死亡指标的，一支没有经过“鲜血洗礼”的部队算什么好部队？所以少年兵也不能例外。 少女阿妮莎在训练中阵亡，杨明志感慨万千。生命就是这么脆弱，也许经历这件事吗，会令少年兵们张长记性。(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二章 来自戈梅利的电波 战争爆发之后，白俄罗斯首当其冲的被德军率先占领，城市一座座沦陷，大部分居民根本没来得及撤离。 白俄罗斯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随之崩溃，但白共的势力并不为强权所折服，很多城市迅速建立起地下市政府。在人口密集的城市，抵抗和破坏行动转入地下。面对这些看不见的敌人，德军占领区只得在城市大规模杀人，除却必然会被处决的犹太人和共产党员，一切被怀疑者，也将送往绞刑架。 杨明志知道那个位面的苏联有一位女英雄，年轻的卓雅参与破坏行动。她只有十八岁更是犹太人，德军俘获了她，最终判处绞刑，死后尸体还被侮辱。 德军的这个暴行被苏联国家机器大肆宣传，“为卓雅报仇”成为苏军反攻中的口号。 时间终于进入了十一月，到这个月的第七日便是十月革命纪念日，为此红场会不会进行战时阅兵？杨明志特别嘱咐负责监听无线电的同志。“方面军司令部必然是撤退到非常后方，我们不知其位置，也难以进行定向输送信号。所以你们必须洗干净耳朵，坚定别人向我们发送的电波。” 电台员静静的等待，他们全天二十四小时轮流值班监听，就在十一月三日的凌晨，他们在一个波段听到了俄语。他们一直在重复一个名字：戈梅利市委。 电台员觉得事情非常重大，立刻通知哨兵把这个消息告知长官。 耶夫洛夫慌慌张张的睡醒，穿好了衣服有些邋邋遢遢的直奔师部的电报室。 “到底怎么回事！是谁在和我们发信息！” 说罢，他立刻闭嘴了。因为电台员放大了声音，这是明语的信息，喇叭正在重复着话语。“这是戈梅利市政府，呼叫所有能回音的人。这里是戈梅利市政府，我们隶属于白俄罗斯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 这分明是人在呼叫，而非机器的录音。 听到这个声音，耶夫洛夫五味杂陈，他猛的转过身，直奔师部的地图之下。正巧，他和同样赶来的耶莲京娜撞在一起。 “你怎么如此慌慌张张，难道有人给我发送了特别利好的消息？” “是的！非常好的消息！”耶夫洛夫一把拉住她的手，两人站在地图下。 “戈梅利市，咱们的人在这里建立了地下市政府，现在他们在向我们发报。” 从地图上来看，近卫284师坐在的地图都是戈梅利市的辖区。从莫济里延伸出的公路直通戈梅利，公路继续向东北延伸就到了布良斯克。 敌人的占领军的兵力有限，最合理的控制占领区的办法就是占领各个城市和城镇，建立一个个据点。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白共的地下党组织在大部分城市都建立了地下市委，在明斯克，地下市委组织大规模的破坏行动，纵火、爆炸，和对普通德军士兵的刺杀此起彼伏。 戈梅利地下市委是十月底才建立的，他们一建立就迅速向周围发送无线电，宣告自己的存在。 耶莲京娜望着地图，列奇察距离现在的军营大概在一百公里，这是相当近的距离，他们的无线电信号完好的接收到了。她掐起了腰，这好消息能让人忘记寒冷。 “耶夫洛夫同志！我想咱们遇到了绝好的机会。” “什么机会，你是指和戈梅利取得联络吗？” 耶莲京娜摆出一副嘲讽的脸。“你是笨蛋吗？咱们和方面军司令部失联，原因不就是距离太远，我们现在完全可以把戈梅利的地下市委当做我我们的传话筒。” 耶夫洛夫恍然大悟！这就好比古时候的驿站。把信息发给戈梅利，再让他们接力传递消息，这样不就和方面军司令铁木辛哥直接联系上了？ “好！就这么办！”耶夫洛夫立刻回到电报室，此刻电台中的呼叫还在继续。 说来有些滑稽，电磁波那头的戈梅利的电台员明显是瞌睡了，他打了个哈欠继续呼叫。如此这更证明了，对方是活生生的人！ “米沙，你现在能对他们采取回应吗？”耶夫洛夫问道。 “能！如果长官命令我，我可以立刻回应！” “好！现在展开回应，告诉他们咱们的番号和位置。”耶莲京娜再补充了一下，回应一律采用摩尔斯电码。 在一百公里之外，戈梅利白共地下市委突然收到一连串的电码回应，电台员本人如同被冷水浇一脸，立刻精神起来。 电台员米沙正用苏联密码向对方发报，一连串的滴滴滴耶夫洛夫听不懂，耶莲京娜则完全明白。 “现在他给那边发的都是什么？” “我们是近卫284步兵师，位于普里佩特河与第聂伯河交汇处，城镇霍伊尼基以南，莫济里东南。”耶莲京娜一板一眼的说道。 米沙发送了数次信息，两个小时或他得到了回应。这是早已等的不耐烦的令两人已经在师部办公室内，将椅子拼凑成床铺，已经安然入睡。 米沙拍了拍打鼾的耶夫洛夫，唤醒了他。“师长！师长！他们回信了。”一听这个，耶夫洛夫立刻坐起身，迫切的问道：“收到信息了，他们到底说了什么！？” “在这里！”米沙已经把密码破译过来，写在了笔记本上。 借助油灯的微弱光芒，只见这本子上写着：近卫284步兵师，我们终于找到你们了！ 这简单的话语证明了非常简单的道理，耶夫洛夫明白过来，上级也是一直在试图和部队保持联络。现在通信线路终于恢复，这意味着孤立无援的境地解除了。 耶莲京娜被这阵骚动惊醒，她也看了一下米沙的笔记本，欣喜若狂至于立刻命令道：“你现在继续工作，戈梅利的位置你是知道的，我们主动向那里发报！”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晨号想起，天已经蒙蒙亮。新的一天，所有战斗人员又要开始新一天的训练。 自上次训练场出现意外，一名少女兵阵亡后，所有受训士兵皆保持了警惕，所有人按照训练要求行动，再无出现伤亡情况（如果崴伤也算）。 杨明志麻利的穿好衣服，有强行把被子掀开，把赖床的丫头揪起来。杨桃昨日训练比较刻苦，身体疲惫睡的很沉。今日的训练一样跑不掉，她也不能例外。 夫妻俩一个直奔师部，一个去了少年营。 杨明志只觉得今日是个平平凡凡的日子，进来了师部外的庭院，只见大门是打开着的。屋内已经站了好几个人，皆是穿着大衣。这里有军官还有一个大胡子的家伙，那个鲶鱼村的村长波博斯基。 连村长都来了，难道发生了什么大事？ “今天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平日里师部来的人不多，今日怎么全是人！”杨明志突然光临大声问道。 耶莲京娜摆着笑脸，从人群中钻出来，杨明志可以看出她整个人都在激动。 “别列科夫！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咱们和戈梅利的地下市委完成通信了！” 杨明志刚刚睡醒，脑子还有些发蒙。“什么？你再说一下！” “唉！干脆马上开会，你就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耶夫洛夫把所有的营级军官和驻地的村民代表招来，也包括还不明就里的杨明志。他宣布部队和白共组织取得联络，通信线路非常通常，以至于可以通过无线信号接力棒的方式，完成情报的呼唤，甚至一路传递到方面军司令部那里！ “这是大好事啊！我还以为咱们都被遗忘了。”杨明志拍了一下桌子立刻站起来。“倒是你们夜里收到信息，你们应该把我也唤醒。这么重大的事情我偏偏错过了。” “谁敢去唤醒你啊。”耶夫洛夫戏谑道，“咱们谁不知道，副师长同志太爱他的妻子。你们两个夜里恩恩爱爱，做夫妻俩该做的事，我们这些人干什么要破坏你们的情谊？” 话音刚落，师部内陷入笑谈。杨明志缓缓坐下来，自己激动于能和方面军司令联络，自顾自的也笑起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三章 新空投计划 因战争的失利，西南方面军指挥部被迫继续向东撤退。布良斯克已经为德军所占领，距离的遥远，铁木辛哥关于对沼泽地区苏军的承诺，被迫失效。 但是戈梅利的地下市委收到了284师直接发来的信息，各个被占领城市的地下组织立刻将信息向东传递，最终一份文件摆在了铁木辛哥的案头。 “即使出现了寒流天气，他们依旧完好的生存着。我只给予他们一次援助远远是不够的，没想到他们自力更生已经能够生存下去。”铁木辛哥对那几个军官有着极大兴趣，耶夫洛夫和别列科夫，战争中军人的升迁非常快，只要存活时间足长并立下战功，军衔和军权的提升都是极快的。 铁木辛哥在收到情报的第一时间，便将参谋长叫到办公室。 “近卫284师，这支部队完好无损。真是不敢相信，他们自称收获了足够吃到春季的马铃薯！武器弹药也不匮乏！”他将文件交给参谋长图皮科夫。 作为资历甚老的参谋人员，他和那支部队打交道更多。 他仔细看了看文件的内容，这是这支部队对近一个月来的情况汇总。图皮科夫眼前一亮，他看到了大量的关于获得粮食的字眼。除却挖掘以前播种的马铃薯，甚至还开展捕鱼运动。“士兵只有吃饱了肚子才能打仗，极寒天气下，活下来就是伟大的胜利。” 图皮科夫面对面的坐在铁木辛哥面前，缓缓说道：“在我看来，德军进攻莫斯科的企图很快就要破败了！” “哦？此话怎样？” 图皮科夫笑了笑，指着文件中的一些字眼。“你看，他们声称从棉衣和粮食是成功越冬的关键，这一点近卫284师多亏了有一名睿智的参谋，即副师长别列科夫。他们未雨绸缪，几个月前就联想到了冬季了寒冷，所以比起德军，和其他的游击分队，这支庞大部队还有依附于他们的大量难民，完全没有生存压力。” 这话简直就是在说，沼泽地区的游击队衣食无忧，而相应的德军部队后勤压力却极大。图皮科夫意味深长的说：“咱们的冬季可是很冷的，气象站每天都更新温度情报，斯摩棱斯克地区的夜间气温，这几日都在零下十五度徘徊。而德国人大部分还是单薄的衣服，他们在抢劫我们的村庄，可是又有多少御寒的衣物可以满足上百万的军队需求？” 这段日子，铁木辛哥一直为防务焦头烂额。部队正全面抵御德军的继续动进，从战略上来看，从乌克兰一路进军到高加索地区，一旦占领了巴库油田，这对苏联的经济将是灾难性打击。 突然，铁木辛哥再次思索起284师的战争能量，他缓缓的抬起头，问道：“是你上次主导援助他们。我们这一次是不是能再尝试一次，对他们进行一次空中补给？” 他的提问图皮科夫立刻就否定了。“现在我们的机会已经微乎其微，第一，咱们的运输机数量不说，运力堪忧。第二，德军对咱们的攻势你也是知道的，他们的战斗机超过两千架，虽然这些飞机不可能全部投入一线战斗。但是我们组成运输机群深入占领区，太容易遭遇围攻。” “但是，我们总不能什么也不做。至少我得起草一封嘉奖信，勉励他们。” 见铁木辛哥的神色有些异样，图皮科夫咬了咬牙，缓缓说道：“其实，再进行一次战术冒险也是可以的。” “战术冒险？” 铁木辛哥得知所谓的战术冒险，无非就是运输机的强行运输。他们既然不缺粮食，武器弹药想必还是缺乏的。他们的战斗兵力至少在五千人，仅仅依靠缴获，难以应对战争的消耗。再说他们位于敌占区，如若敌人进行围剿，起码弹药消耗必然是个天文数字。 “咱们承诺过，要对他们继续空中补给。我想，不能因为道路的危险，我们就放弃对他们的援助。” 图皮科夫计划在夜间行动，TB3轰炸机装载大量燃油进行长距离飞行。但是因为战斗机的短腿，到了切尔尼戈夫上空之前，护航就要停止。 “好，这件事你去办！我的参谋长，希望这次行动我们依旧能成功！” 图皮科夫要处理的事非常多，增援284师只是大量军事计划中的一个。他委任了一名参谋全权负责，一切有了上一次空投的成功经验，选定的机组成员也没有变化。 飞行员伊万诺夫，上一次他率领部下进行了强行空投，货物里甚至有坦克。 他接到了新的命令，不禁为自己的前途担忧起来。“现在的战斗机飞行员，在空中战斗两周就会牺牲，只有少数人成为王牌！”他已经活的非常久，只是这番再次冒险进入敌占区，仿佛这是一次有去无回，注定折戟长空。 但命令就是命令，计划的飞行任务在十一月九日的凌晨。 另一方面，铁木辛哥亲自书写了信件，内容由摩尔斯电码向布良斯克的地下组织传递。各个城市的地下党就如同一座座驿站，这封信件击鼓传花，传递到了戈梅利地下市委手里。 戈梅利市长尼基塔·伊万诺维奇·柳德巴寥夫转入地下工作，在德军占领这座城市的时候他突然失踪。有人说，市长已经被侵略者杀害，实际上，市长却和反抗组织隐藏在郊区的一处谷仓地下室。通信电线嵌入一根长木杆作为伪装，仿佛这只是一个普通的晾衣架。 “现在我们收到了两份情报，一份是西南方面军司令给予284师的信件，对于他们最新的补给计划又要开始了。第二点，我们又收到了一支反抗军的通信情报，他们就在我们的南方不远，我们没有能力安顿他们，只有一个办法，把他们引导到沼泽地，由284师收编。” 市长对在场的反抗组织头目所说事情，方面军司令的信件，以电码转述给沼泽地即可。 倒是第二条，一支规模有上千人的反抗军，携带不少妇孺正在森林中穿梭。天气非常寒冷，他们的食物情况也很糟糕，作战人员则是五花八门的，甚至有的人只有匕首作为武器。 “这支如弄难民一般的武装人群主要成分是犹太人，都是从南方逃出来的。他们试图先北上，在向东转移，回到祖国的控制区。但是他们的粮食太匮乏，根本不能支持他们的行动。”一名反抗军头目说道。 “所以他们就跑到我们这里来？真是太疯狂了！我们哪里有那么多的食物给予他们。现在，城中的仓库早已被德军占领，小麦粉和马铃薯都被掠夺，包括在坐的几位，咱们的食物也不能很好的保证。” 大家的话都非常有道理，市长想了想，“既然我没有粮食，就引导他们向西走，只要进入沼泽地，和284师会和，他们的问题不都是解决了吗？” 棘手的事如此解决，大家一致同意。 因此，284师收到了两条消息，一个好的一个麻烦的。 基于这种情况，耶夫洛夫急令三个集体农庄的村长紧急集合，也包括所有营一级的军官和政委，十一月五日，大家集体在铁匠村开会。 会上，耶夫洛夫说明了现在部队遇到的两个新问题。 “咱们和方面军司令部取得了联系，参谋长承诺的持续援助计划还是有效的，新一轮空投会在十一月九日凌晨进行，我们最快会在太阳升起的时候看到漫天开放的花朵。” 与会的大家欣喜若狂，因为上一次的空投真的解决了居民们迫在眉睫的生存问题，耶夫洛夫强调，新的空投将主要是武器弹药。这对于部队同样非常重要，毕竟复装的子弹比不上原装。弹药富裕了，就可以更好的秀肌肉。 另一件事，耶夫洛夫摆出一副难堪的表情。 “这个情报是戈梅利地下市委发来的，市长柳德巴寥夫恳求我们，收留一直武装转移的难民团体。他们主要由犹太人构成，刚刚逃离德军魔掌。这团体一千余人，武器装备窳劣，食物匮乏。戈梅利市委希望我们接收并整顿他们成为新的战斗力量。”念完稿子，耶夫洛夫抬起头看着大家。“同志们，咱们又要有一批生力军了。” 士兵是越多越好，福明作为犹太人，非常希望他的族人能进驻沼泽地。 “现在是这样的情况，你们有什么疑问吗？”耶夫洛夫问道。 “有！”一团的营长罗沙科夫站起身问道：“我觉得这些人就算是来了，很难组成战斗力。他们非常疲惫，还有他们是犹太人。这些人可以做商人，但是作为军人，我想……” 福明立刻咳嗽两声，罗沙科夫基马上意识到自己说错话。 杨明志立刻察觉到了会场的微妙，这位罗沙科夫原来是乌克兰的部队，其他人大部分是白俄罗斯的部队。福明是犹太人也是乌克兰人，基于历史的原因，乌克兰民族比较反俄反犹，在苏俄内战中，他们坚定的站在邓尼金的白军阵营。 如今苏联建立，这些乌克兰民族主义者蛰伏，而二战爆发，这些人又卷土重来。 即使罗沙科夫是苏军军官，他所处的环境也导致他对犹太人很有成见。原本的宗教歧视渐渐演化成固有的偏见，福明对此太熟悉不过。 福明敲了敲桌子，说道：“不管他们是犹太人、还是吉普赛人，他们都是我们的同胞，都是苏联公民。他们在和敌人战斗，我就必须帮助他们。如果因为族裔问题有着固有的偏见，那么别列科夫呢？”福明把话题扯到半晌不说话的杨明志。“这个人可是中国人，你们觉得他如何？他是懦夫吗？他愚蠢吗？不！他比你们大多数人都聪明，如若不是他，他们大部分人早就战死了，如若不是他，部队也得在这沼泽地饿死。” 罗沙科夫被这番话说的低下了头，因为这些都是事实。没有284师的收留，自己的那些残兵败将一路溃逃，早就被德军歼灭殆尽。 杨明志立刻站了起来，为了谦虚他向诸位深鞠一躬。 “刚才福明同志的话言重了。我希望在咱们这里不要有什么民族歧视，现在的近卫284师，由俄罗斯人、白俄罗斯人、乌克兰人、犹太人、鞑靼人（黑毛子）和我这样的中国人，族裔不同，我们却都是站在同一面红旗下和敌人战斗。所以那支庞大的部队我们必须接收他们！能力越大责任也越大，我们恐怕是目前白俄罗斯最大的一股敌后抗德力量，咱们就是缺乏战士。我不管他们是什么族裔，只要是勇敢的，服从命令是，就是好兵。” 此话一说，在场之人无不鼓掌。大家的态度彻底统一，连罗沙科夫也站起来道歉。 俄罗斯被戏称是战斗民族，而犹太人也是战斗民族，因为过于好战得到了穷兵黩武被群起攻之的报应，民族沉沦三千年，他们的血性依旧在骨子里。杨明志可不认为这群人会是什么“只会做生意的奸商”，他们的到来完全可以组织一个犹太营，拿起武器报仇的他们战斗力恐怕只强不弱。 信息已经传递出去，杨明志等人静静等待着，等待空投和那些人的到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四章 犹太难民群 “妈妈，我们还要再走多久？“一个男孩问着自己的母亲。 “再加把劲，我们很快就能到了。到了安全的地方就能吃很多面包。“ 小男孩的心中顿时鼓舞勇气，他并不知道如若不是和母亲一起逃亡，等待他的将是悲惨的命运。现在的他只知道跟着大部队走，一定能吃上饭，更不用在这大雪中过夜。 他是这上千人队伍中的一员，这支部队主要由犹太人组成，二百多名苏军走失的部队负责武装保卫。 苏军营长亚历山大·博格丹诺夫，他所属的部队参与了乌克兰战役，他的营在战争中减员超过一半，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他没有选择投降，而是和数十万友邻部队一道向东撤退，大家企图突破德军古德里安部的阻击，但计划全盘失败。因为撤退的人群几乎抛弃了所有重武器，并且士气低下，根本无法与德军阻击部队抗衡。 因此亚历山大没有再继续东进送死，他率领最后的二百余人干脆向北撤退，试图撤入白俄罗斯，或者是布良斯克州，只要进入森林地区，即使打游击也比愚蠢的投降要好。 在撤退途中，这支武装部队偶遇德军一个中转营地，他们发现了大量的苏联普通公民。 突袭战随之爆发！德军一个连的兵力看守着大量的犹太人，这些人什么年龄段的都有，他们等待被装车运往远方。 这些犹太人平民慑于德军的淫威根本无力反抗，而苏军的突然到来彻底拯救了他们。 亚历山大救下了一千多人，其中加上少年孩子和一脸白胡子的老人，能拿得起枪的人有四百多人。 亚历山大下令拿走所有能用的东西，士兵洗劫了这个中转站。在这里他发现了德军的电台，此物调整至苏军使用波段，便立刻向周围发射信号。 时逢寒流肆虐，这支衣衫褴褛的队伍，依靠着有限的粮食，依靠着森林掩护前进。 他们试图前往戈梅利，然后沿着公路一侧向东前进。 亚历山大觉得前往戈梅利，当地不屈的人民一定会送来一些食物解决燃眉之急，没想到他们直接拒绝了。 但是情况发生了重大转机。 戈梅利地下市长命令道：“你们所有人即刻立即向西南方前进，沿着冰封的第涅伯河西岸前进，进入普利佩特沼泽地，那里是近卫284师驻地。“市长知道这支部队的实际领导人隶属于西南方面军，随即特别强调：“284师同样隶属于西南方面军，他们希望你们立刻改变道路并会师。等待你们的是面包和盐！“ 食物的诱惑令人难以抗拒，何况那还是实实在在的友军。 亚历山大立即做了行动动员，希望大家继续忍耐，扶老携幼全军转道西南。 这支衣衫褴褛饥肠辘辘的部队在极寒中前进，每一个夜晚总有人会一睡不起。 大清早，亚历山大检查营地，之间战士已经开始把冻死的尸体摆在一起进行统计。 一对老夫妇拥抱着被冻死，一名妇女抱着她嗷嗷待哺的孩子一起步入死亡。尸体被冻的如同坚冰，士兵们合理将他们抬走。 “真是太惨了！继续这样，每一晚都有人冻死。长官，我们还有多久才能抵达？“一名士兵焦急的问道。 “快了！我们很快就要通过冰封的第涅伯河，到了河对岸我们直接南下。“ 士兵长叹一口气，四周都是白茫茫一片，只有森林显现着黑色，未来的道路到底在哪里？也许只有继续向南走的情报是完全正确的，因为这是所有人唯一的希望。 士兵们还在搬运着尸体，一个年长者蹲在尸体堆旁，做起了拉比的工作。这里没有蜡烛台，什么法器也没有，年长着念着犹太经文为这些死者祈祷。 苏联对有神论者的疯狂迫害自肃反结束后也戛然而止。亚历山大见到很多犹太人半跪下来，他没有阻止。 “对于我们，284师的营地就好比迦南，流着美酒和蜜糖之地。而你就好比摩西，引导大家走过着苦难，最终到达目的地。这是我们唯一可以信赖的，所以咱们现在都还努力活着。“一名犹太民兵对亚历山大说。 “好吧！这个时候人最好有信仰。我信仰共产主义，相信人的意念能够战胜极端天气。你们犹太教信徒就相信你们的耶和华的保佑。所以我们只能无奈的抛下这些死难的人继续前进。“ 老人是最容易冻死的，而孩子是一切的未来。仅有的粮食必须确保孩子的口粮，广大士兵只好饿肚子。 寒风吹拂着冰封的第涅伯河，寒流已经到来多日，河流封冻足以人畜前进。 一团团黑影在冰面前进，如同一只只企鹅。 另一方面，既然收到了有这样一支部队存在的情报，284师外围作为警戒的外围哨兵被命令睁大眼睛。 亚历山大率部通过了第涅伯河，在这里他立刻下令掌握电台的战士立刻发送信号。 位于284师师部的电报室，电台的红灯突然响起。 正打瞌睡的电台员立刻惊醒，如此这时284师第一次和这一支犹太人为主的部队联络。 杨明志和耶夫洛夫立刻闯入电报室。“快让他们立刻报告渡河的大概位置！告诉他们，我们会迅速派出接应部队！“ 亚历山大得到了如此回应，可是他也不知自己的具体位置在哪？他汇报了自己的渡河地点河道是一连串S弯。 仅凭这一点，杨明志等人立刻获悉了他们的位置。 “现在正是中午，他们距离咱们还有三十公里。我们现在排出部队前往接应还来得及。“耶夫洛夫道。 “可是我们以最快速度抵达那里太阳都落山了。然后怎么办？“杨明志也甚至夜晚的恐怖，他们缺少食物和御寒的衣服，每一夜都有人冻死。现在他们已经快要抵达根据地，岂能再让人冻死？！ 杨明志思考了一下，“这次我们多出动马拉雪橇，准备大量的摊子和食物。我们把库存的一些罐头，还有黑土村制作的奶粉拿上。“ “好，这件事这么办非常好。我现在命令他们继续向南走，飞行员波多维奇携带电台立刻升空，让他告诉我们他们的位置，还有给予他们一剂强有力的强心针。“耶夫洛夫全权处理这件事，令杨明志不必担心。“下午你不用操心，接待这些难民和溃兵，就让同为犹太人的福明处理。你继续指导那些民兵的训练即可。“(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五章 哄抢仅有的粮食 虽然紧急救援的计划已经下达，杨明志还是放心不下，他哪里能似乎没事人一样继续去盯着民兵的训练。他愿意在师部继续坚守，就像耶夫洛夫一样一同坐在桌案前，等待电台传来的最新消息。 杨明志有些忧心忡忡：“这支犹太人为主的难民队伍缺衣少穿更是饥肠辘辘，他们在雪地中继续向南前进。部队里面有大量的妇孺，这么长的队伍，一个小时走两三公里已经是他们的极限。” 从地图上显示，第聂伯河那一串S弯处距离军营至少有三十公里，反而距离黑土村更近一些。 “你这么说有道理，不过我们首先要找到他们。之后怎么办，是就地扎营和补给，亦或者继续赶路直奔黑土村，到时候再说。” “也只能这样了，希望那些人能继续努力多走几步！” 飞行员波多维奇在接到了紧急升空的命令后，还以为又有什么空战要发生。没想到自己的座驾要沦为侦察机，顿时一阵不爽。 传令兵说道：“飞行员同志，师长给予你的命令是率先找到难民队伍，所以你要卸下机枪，装载一些特殊的东西。” 所谓的特殊的东西，是两个装满烙饼的大麻布口袋。烙饼，只是平底锅烙熟的面食，食堂根据杨明志的描述制作的这种简单食物，部队中的黑毛子则干脆称呼它为馕。 人只有吃饱了才有力气行进，两大麻袋粮食能解决一些燃眉之急，更是强心剂。 除此之外，波多维奇还要携带电台，他早已清楚这种机器的用处。如此他理解了自己肩负的责任，技师帮助他把所有的货物捆扎好，飞机缓缓的升空。 除了飞机空投，进行救援的部队是一个营，主要由本地的民兵组成。 尼聂利已经担任一个民兵营的营长，率领五百多人从军需处立刻领取了所需的救援物资。即大量的毯子、杂七杂八的衣物，还有食品。 马拉雪橇无疑是雪地中前进的最好工具，除此之外便是马匹。 这次行动，军营内的所有马匹全部出动，马匹驮载着物资，由士兵牵着前进。 与此同时，黑土村也受到了来自师部的情报。耶夫洛夫已经给予村长沃曼斯基命令：“你即可组织民兵向北前进，搜索一支庞大的难民队伍，准备好大量的粮食，沿着河流立刻北上。” 救援的队伍实际成了两组，理论上黑土村的救援力量将率先到达。 当然，人畜的脚步哪里赶得上飞机？ 天空中的波多维奇眯着双眼，即使他戴着防风眼镜，还是被雪地强烈的反光所强烈刺激。地面是一片雪白，森林则显得发黑。如果是一群行进中的人群，他们非常容易被发现。 波多维奇沿着第聂伯河飞行，只见河流已经冻结，他搜索着地面，那支艰难前行的部队也顺利被他发现。 波多维奇立刻向师部呼叫。 “鲶鱼，鲶鱼！我是老鹰！我是老鹰！目标已发现！” “老鹰收到！老鹰收到！请迅速汇报他们的位置，完毕！” 波多维奇一边开着飞机，一般打开纸地图。这些人一直沿着第聂伯河畔前进，实则是明智，如此搜索部队非常容易找到他们。 “他们在F025地区，沿河流南下！完毕！” 他汇报情况的时候，杨明志和耶夫洛夫已经守候在电台旁，具体的位置居然已经汇报出来，两人欣喜若狂。 “米沙！现在立刻向尼聂利和黑土村发报，命令他们立刻向F025地区以最快速度前进！”耶夫洛夫急令道。 一旦知道了位置，救援也就变得有头绪。 另一方面，亚历山大真的压力山大，整个队伍携老扶幼，士兵们饥寒交迫，每个人走路都晃晃悠悠的，目的地究竟还有多远？ 不少士兵在抱怨，亚历山大只得如同机械复读一样，不厌其烦的说道：“快到了！再坚持一下。” 士兵们也没有抱怨，因为他们连发脾气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突然间，来自南方传来一阵隆隆声，士兵们明白这是有飞机飞来。整个队伍停下了蹒跚的脚步，每一双眼睛期盼式的看着南方的蓝天，每一个心灵在砰砰直跳！ 一架伊153战斗机突然出现，仿佛天使降临！它赶到队伍的上头低飞，进行圆周飞行，突然两个棕色的麻布大口袋被抛下。而飞机依旧在盘旋着，这很反常的行为令人不解。 不过人们更对那抛下来的东西赶到好奇，以至于突然间队伍中有人高呼一声：“他们扔面包啦！大家快去拿！” 一听到面包这个词汇，人群如同吃了兴奋剂，即使是虚弱的妇女也发狂起来，难民群体直奔麻袋掉落的地方。他们变化之快令士兵们大为士兵，以至于不少士兵也盲从着前进。 亚历山大大吃一惊，本来还挺有秩序的队伍一下子混乱了。 这些几乎要冻死饿死的人，一下子化身饿狼。其中成年男子冲的最凶，妇女抱着孩子也不甘落后，最后的老人也步履蹒跚的和人群一起行动。 “不好，这些疯狂的家伙要哄抢！这要出事！”亚历山大立刻拔出手枪，他首先把士兵们归拢。 他对天名枪打光了左轮手枪，军人的心被归拢下来。 “现在没我的命令，你们不许和那些人一起哄抢东西，否则就地枪毙！” 士兵们方可做到令行禁止，而那些被饥饿这么的难民彻底癫狂。 一些的理性在饥饿之下都毫无意义，睿智的人也会遵循求生的本能，变成寻找粮食的饿狼，兽性爆发的人甚至会吃人。 这不，当首先解开麻袋的人发现这里面都是满登登的面食，混乱瞬间激化。 几个强壮的人抓起几个饼子往怀里装，当人们看到他们怀中有粮食，抢夺立刻发生。 波多维奇惊恐的看到，地面上一大群人在飞奔。“这些人不都是快要饿死了吗？怎么成了这个样子！”他立刻将此情报汇报给师部。 耶莲京娜处理完了自己的事情，饶有兴趣的回到师部，希望能得到好消息，没想到飞行员连说三个“糟糕”。 “我的天，你们就命令他简简单单的把食物扔下去，解决燃眉之急？！”耶莲京娜怒拍桌子：“你们太疯狂了！不知道这会造成哄抢？！” 杨明志和耶夫洛夫本来还在费解，那群人是怎么发了疯，仿佛得了T病毒的丧尸。经耶莲京娜简单的推测，杨明志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 “糟糕！太糟糕了！我忘了他们都要饿的自相啃食了！真是该死，是我在驱使他们哄抢！这下惨了，要有很多人被踩死累死！” 耶夫洛夫拍拍杨明志的肩膀：“你也不用太自责，咱们处事不周，我作为师长责任很大。最终，你我也就负一个集体责任。” 集体责任就是没有责任，杨明志不禁呵呵一笑。这战争，真是人如蝼蚁。 此刻的耶莲京娜也知道生气解决不了问题，“现在的重中之重是如何阻止哄抢！” 杨明志的脑子迅速转起来，现在他可以依靠的就是那个飞行员。 “现在急令波多维奇超低空飞行，用狂风和噪音把人群驱散！剩下的，就看那支队伍里的军人的控制力了！” 波多维奇领命，他开始极力俯冲，强烈的呼啸声震耳欲聋，还在哄抢的人们立刻捂住了耳朵，有的干脆跪在地上。接着战斗机以距离地面仅仅十米的超低空飞行划过人群，强大的风甚至吹倒了不少人。 得此机会，亚历山大的士兵呈散兵线前进，当即控制了场面。 还有打算继续哄抢的人被拉走，强硬分子干脆枪托伺候。哄抢场面以士兵的暴力处理结束，可是围绕着麻袋，已经横七竖八的躺倒了十几口子。有男人有女人，还有年幼的孩子。 士兵控制了全部两个麻袋，并把所有难民聚拢一起，夺走了抢掠的所有饼子。 亚历山大的内心已经很是麻木，他看过了太多的死亡。这番难民自相残杀，也没令他多难过多气愤。 “现在你们排好队，女人站成一排，未成年孩子站成一排，成年男子站成一排！”亚历山大把队伍分成三组，他也抱有私心，军人得到一个麻袋饼子，剩余的分给难民。 在枪支和刺刀的威逼下，没有再出现哄抢。经过刚刚的恐怖事件，很多人变得木然，所有人都领的一小块饼子，迅速狼吞虎咽起来。(未完待续。) 第一把八十六章 和难民的会师 发生了很严重的踩踏和哄抢事故，杨明志忧心忡忡，直到波多维奇汇报自己完成了任务，之后地面的士兵阻止了事故继续发生。 “真是太好了！谢天谢地！”杨明志拍着自己的胸脯。顿时，他对那支队伍的实际指挥官很感兴趣，由波多维奇持续汇报事态进展，是那名指挥官立刻整顿了队伍，迅速恢复了组织纪律性。 耶夫洛夫则没想到那么多，事态平息，他安稳的坐在椅子上。 “那个指挥官很不错，等队伍被我们领进来，这个人应该有更大作为！”杨明志畅享道。 “你说的非常有道理。”耶夫洛夫经这一敲打，很期待和那个人会晤。 284师需要实干家，即使战士们各个用命，一个优秀的尽管指挥勇猛的战士，才是大胜仗的关键。 另一方面，亚历山大将粮食分发完，所有还活着的人都得到了一小块饼子，对于他们这几乎是最温暖的慰藉。 他们就这样停顿了下来，知道白雪皑皑的地平线，一直军队风尘仆仆的赶来。 这是来自黑土村的民兵，他们大部分戴着自制的羊皮帽子。民兵没有统一的军装，有的人穿着宽大的淑巴，有的人穿着短棉衣又套了层羊毛坎肩，也有一些还穿戴者斗篷。 这样的队伍徒步前进，不少人还拉着雪橇。羊绒淑巴和食物装载了不少，他们正是奉命救援这些风雪中的难民。 亚历山大很快吃完了自己的那份粮食，他在继续等待着，直到看到天际边的异常。 “是他们！救援我们的人已经到了！” 亚历山大站起身，命令士兵立刻开始维持秩序，省的一会儿又出现问题。 那个问询妈妈的小男孩，母子俩躲过了刚才的混乱，如愿以偿的得到了一小块食物。这当然不够填饱肚子的，依旧给予母子俩以信心。 “妈妈！他们是来救我们的，对不对？” 小男孩手指着远方，此刻母亲已经热烈盈眶，她控制不住情绪一把抱住自己的儿子。“对！他们终于来了！咱们不会冻死，不会挨饿！” 这些人是非常幸运的，援助就在眼前，几乎所有人喜极而涕。士兵们如卸重负，整个人也轻松起来。不过他们还得手握钢枪，把队伍维持好。 黑土村的民兵成功抵达，亚历山大亲切的和民兵队长握手。 “终于找到你们了！现在你们得救了！” “是啊，我们终于得救了！同志！” 两人松开了手互敬军礼。民兵队长继续说道：“我们隶属于是近卫284师的民兵，并没有确切的编制。现在我们把给养送了过来，我们只是整个救援部队的先头部队，更大规模的援助正在赶来的力量。顶多再过一个小时，大量的雪橇载着必要的补给就将到达。” 亚历山大立刻命令士兵开始分发物资，他的二百多位士兵，还有上千的难民，依旧按照性别和年龄分成几支队伍。 为何如此行事，亚历山大立刻把刚才的事说了一下，并指着一处已经整齐码放的尸体。“这些人太不幸了，刚刚发生了哄抢，为了一点粮食，人们大打出手。” 面对那些死尸，民兵队长倒吸一口凉气。“对不起，我们来的太晚了。” 一切尽在不言中，所有人得到了一份面包块，孩子甚至得到了奶粉。民兵们在附近搜集了些枯死是树干和捡拾散落的树枝，立刻搭建篝火，将学团投入饭盒烧起热水。 虚弱的人们喝点热水快速暖和身子，对于更虚弱的孩子，则是直接把奶粉复原成牛奶，成为最好的营养品。 傍晚的时候，来自鲶鱼村军队师部的援助终于到来。此刻人们再也不用担忧饥寒交迫，所有人都裹上了厚实的衣物，除了面包和牛奶，军人还吃上了肉罐头。 但最虚弱的人还不能吃大鱼大肉，这一点尼聂利很有经验。因为不少人可是凭借着信念意志力，在大雪和寒冷中前行，他们已经虚弱到难以消耗油腻食物，因此在他的命令下干脆煮起了面粥，直接喂给这样的人。 尼聂利终于见到了这支部队的指挥官，一个已经很久没有刮胡子的家伙。棕色的胡须碧绿的眼睛，活脱脱一个老毛子。 两人一见如故拥抱在一起，在队伍安顿之后，这一夜注定要在这野外度过了。 尼聂利立刻通知电台员向师部发报。他对亚历山大说：“你已经告诉了我你的身份。同志，他们都是隶属于西南方面军，这次行动是方面军司令铁木辛哥元帅直接命令我们284师救援你们。上级命令我们，立刻收编你的队伍。” 他说的话很短信息量却异常巨大，亚历山大细问一些事情，尼聂利实在不清楚。 师部的电台突然红光频闪，少年兵的训练此刻已经结束，杨明志和耶夫洛夫一直在师部等待消息，以至于晚餐都在这里吃的。 杨明志捎带手把妻子和娜塔莎一并叫来，主要是方便照顾。 两个女孩说着今日训练的心得，什么“真实的战场”已经非常适应，以及打靶成绩。这些杨明志都无心听，待到电台员高呼收到新的信号，他一个健步冲入电报室。 “报告长官，是尼聂利，他回音了。”电台员按动喇叭的按钮，顿时尼聂利的明语呼叫传来。 他除了汇报自己和搜寻到的部队的情报，还说起来这支队伍的指挥官。 “让那里亚历山大跟我们说话！快！”杨明志焦急命令道。 此刻的亚历山大有一些紧张，他带上了耳麦，拿起麦克风，平复了下心情一板一眼的说道：“我是隶属于西南方面军第四十集团军的普通步兵师的营长，亚历山大·博格丹诺夫……” 他自报家门，杨明志思索了一下，第四十集团军，不知道这支部队是不是全军覆没还是残部突围。他必然参与了基辅战役，乌克兰保卫战，他和他的人不走寻常路而成功逃出生天。 “很好，这个人是咱们西南方面军的，这下子咱们可以和铁木辛哥元帅交差了。”耶夫洛夫扭过头，推了推捏着下巴思考的杨明志：“嘿！别里科夫，你在想什么。” 杨明志马上缓过神来。“啊！没什么。我在想，南边是不是还有很多像他这样的部队残部，以小部队的形式向北方撤离。” “应该没有了。”耶夫洛夫猜测，“乌克兰是大草原，只有森林区才能掩护他们。如果我军的残部能够突围，大部分士兵应该就地加入当地游击队。这个亚历山大，恐怕是行动比较晚。” 杨明志不再多想。“好吧，他们明天会归来，到时候我们好好迎接这支队伍。恐怕明日我们还得去黑土村一趟。” 耶夫洛夫点点头：“行，顺便去看看那边的生产生活情况。我们现在还得先给戈梅利的地下市委发报，向铁木辛哥宣布任务已经完成。除此之外，后天就是十月革命纪念日，我们的国庆节。到了九日，新的空投又会到来。节日庆典要有，又要做好接应空投的准备，还要把这些难民照顾好，咱们这几天会很忙。” “忙也是应该的！我们现在就开始行动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七章 在1941年11月7日 时间到了11月7日，这一天正是十月革命纪念日。 昨日，亚历山大的部队和他们护送的上千犹太难民，在民兵引导下，全部抵达黑土村。 黑土村是整过三个集体农庄中人口最少的，这里居住这两千多人，民兵也只有一个营的兵力。 这里土地质量更差，泥炭土上生长着大量青草，倒是养活大量家畜。在冬季之前，村民早早割了清草备用，也用发芽的马铃薯作为饲料。 如今村民养的绵羊剪了一茬羊毛，这些优势，黑土村成为根据地提供红肉和棉纺织原料之地。 一千多人抵达这里，他们迅速被以家庭为单位分流。其中男丁全部被组织起来，因为福明决定执行研究后的计划。 在黑土村，杨明志等师级领导见到了亚历山大本人。 他是乌克兰人，可以和福明以乌克兰语交谈。这两位相见甚欢，如此部队欣然接受了亚历山大的率部加盟。 对于这个人的功劳，福明作为犹太人更为感激。“你救了犹太人，而德国人却要杀死我们。你是英雄，你的功劳有朝一日会得到奖赏。“ 锡安复国主义，福明知道这个。他坚信战争必定是正义战胜邪恶，犹太人会回到迦南之地，结束两千年的流浪。 亚历山大可管不了那么多，关于他部队的归属，似乎把他安插进那个团都不合适。 杨明志一拍大腿：“干脆让他和他的人做独立营，毕竟他们是第四十集团军的建制部队。“ 这样的安排是出于对友军的尊重，而福明已经开始着手犹太营的计划。 11月6日的下午，二百多犹太难民自愿加入苏军成为民兵，福明选定一名叫做约瑟夫布里尼奇的人担任营长。 这一天在黑土村展开的师部会议，亚历山大独立营驻扎在黑土村，立刻展开修整，增强改集体农庄的防御。伤兵则全部送入医院。 新成立的犹太营全体进入鲇鱼村的军营立即开始训练。 当晚杨明志就住在黑土村，他顺便把妻子也带到这里。 杨桃没那么多功夫关心长官们商讨什么，她就化身挤奶女工，一桶鲜牛奶正好煮熟了喝。 天冷了喝些热牛奶可是美事，何况次日正是十月革命纪念日，这是苏联人的国庆。 黑土村，庆典已经开始筹备。 在艰苦的环境，一顿丰盛美餐便是庆祝。杨桃煮好了牛奶，住所奶香四溢。 “好香啊！“杨明志处理完事物回到宿舍，一进屋就被这香醇气息吸引。 “哥！你回来了。快坐下，这是我今日挤的牛奶，是我专门犒劳你的！“ 这丫头笑的灿烂一朵花，杨明志也不客气。他很是口渴，一壶牛奶硬是喝了一半。 “你是不是太饿了，还是只是觉得好喝？“杨桃问道。 “都是。“杨明志扶着妻子坐在床头，“只要是你做的菜肴我都喜欢。对了，明日是十月革命纪念日，有一件非常特别的事情将会发生。“ 杨桃很好奇，不知丈夫说的是什么，在追问之下，杨明志摇头晃脑一番。 “明日将是每年例行的十月革命红场阅兵，这一个你是知道的。“ “是！我知道，咱们在远东的时候，也就是一年前。他们苏联的红场阅兵，咱们军营的大喇叭也汇报了情况，包括斯大林的讲话。“ “要叫斯大林同志。当然，私下里咱们可以叫他大林子。“杨明志笑道。 “大林子？“杨桃一下子捂住自己忍俊不禁的嘴，还是笑出声。 “哎。你就乐吧，明日的红场阅兵会非常特别，我们可以收到莫斯科的广播，你就瞧好了。“ 杨桃抱着期待安然入睡，次日上午，村里的几台收音机，也包括天台，都收到了来自莫斯科的直播。 耶夫洛夫和杨明志等人都还留在黑土村，在红场发生了什么，大家全为之震撼。 收阅部队踏着整齐的步伐，踢着正步通过红场，一路走出城，在城下和德军交战。 这次阅兵，士兵和装备全是携带弹药，空中的战斗机亦是武装护卫。 斯大林和苏共一众领导皆在场，莫斯科城外正是狂奔的古德里安的先头部队，战斗一直进行着。 已经有德军部队一路狂奔，还差十公里就进入莫斯科城了，他们已经看到克里姆林宫房顶的红星和瓦西里大教堂的穹顶。可是苏军鱼贯而出，这些人遭遇到强大阻击全军覆没，不久后首先攻入莫斯科的德军已经不再是被羡慕的对象，因为苏军的增援部队仿佛永无尽头！ 苏军士兵更是穿着厚实的军大衣，枪械都涂抹了防冻枪油，甚至戴上了棉质枪套，坦克装甲车燃油皆有防冻剂，他们和城外的德军形成鲜明对比。 就像潘菲诺夫师的豪言壮语：“俄罗斯虽大，我们已经无路可去，我们背后就是莫斯科，就是斯大林！“ 斯大林的广播响彻苏联大地，强大的电磁波向全世界广播，沦陷区的人民也收听到了领袖的声音。 阅兵进行时，杨明志等人早已聚集在黑土村的集体农庄办公室，亲耳听到领袖的演讲。 杨明志注意到，大家一个个精神抖擞，充满了对胜利的信心。 随即他说道：“中国有一个古老的谚语，即当军队处于悲愤之际，军人必将同仇敌忾，胜利从来都是必然的。“这其实就是“哀兵必胜“的道理，斯大林没有走，他誓与莫斯科共存亡。对于苏联这个国家，领袖如同磐石一般屹立不动，那么所有人又有何里有怯懦苟且。 “领袖坐镇首都没有撤离。我们在白俄罗斯战败，在基辅战败，在维亚济马战败，但是莫斯科，这一次我们绝对能胜利。因为，领袖和高层们，已经把自身的安危交给了部队。“耶夫洛夫坚定的说道。 所有的集体农庄都收听到了领袖的命令，即所有可以战斗的人，踊跃参加红军，打击侵略者。 这不就是“地不分南北，人不分老幼，皆有守土抗战之责“是苏联翻版？ 经历了这一遭，杨明志更坚定了卫国战争的胜利，不管的苏联还是中国，胜利迟早要到来。 十月革命的胜利庆祝已经开始，人们载歌载舞。杨明志倒不是太关心这个，再过两天，铁木辛哥许诺的新一轮空投就要来了，忙碌也接踵而至。(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八章 新一轮空投 11月9日凌晨零点，十五架TB3轰炸机整装待发。技师在弹藏塞满了货物，这些物资主要的武器弹药，和一些棉质大衣。一些燃油也在货单上。 这是铁木辛哥给予284师的冬季厚礼，他的礼物清单上。莫辛纳甘1890式一千支，7.62mmX54r子弹一百万发。PPSH41冲锋枪二百支，手枪弹十万发。 除了子弹，50毫米口径迫击炮弹，超过两千发，弹体和触碰式引信分头运输。 燃油则是用标准油桶装填，木板加固后多捆了两个降落伞盖，油料补给超过五吨。 这是参考284近几个月所取得的辉煌成就，对于他们，过于笨重的武器完全没有必要。依靠两条腿在森林中穿梭，他们是战斗力极强的山地轻步兵。并且身经百战经验丰富。轻便又灵活的武器，诸如冲锋枪和迫击炮才是他们迫切需要的。 这十五架轰炸机将在伊万诺夫的率领下，三十架战斗机护航，于深夜直奔西方。 这或许是一次注定悲壮的远征，战斗机最多掩护到中途就必须返航。轰炸机群会在清晨抵达沼泽地上空，并迎着朝阳返航。 伊万诺夫保持冷静，他已经告诫过自己的部下：“这次行动我们要深入敌占区，黑夜将是我们的掩护，只要我们保持冷静就没什么好怕的。上午，我们就能完成任务返航，希望你们全体安然无恙。“ 所有人痛饮一杯伏特加，算是出发前的践行。老毛子也知道酒壮怂人胆的道理，伊万诺夫还是相信此次行动可以成功。 战斗机飞行员很多是新兵，他们渴望打仗，对于阵亡也没有多想。 趁着夜色，所有飞机的发动机启动，轰炸机经过漫长的滑行，缓缓飞起来。庞大的集群在黑夜中前进，每一架轰炸机的翼尖都挂有电灯，用以在夜色中向僚机展示位置。 轰炸机缓慢爬升至高空，此升限则是战斗机的极限。 毛子的TB3轰炸机过于老旧，远远不如美军战争末期的B29。只要轰炸机飞到敌机升限之上，便绝对的安全，只有美国人拥有这样的资本。 机群以三角形大编队直奔西方，在切尔尼科夫郊外，战斗机宣布护航结束。 “好了，现在轮到我们单独行动。命令所有轰炸机，进入一级战备。全体转向两点钟方向，向沼泽地前进。“ 这次行动为了联络便利，每架轰炸机都带有机载无线电，伊万诺夫的命令得到了很好的执行。 他也立即向沼泽地一带发送信号，被完好接受。 杨明志等人已经回到鲇鱼村，大家守候在师部，完全没有休息的意思。 焦急的等待终于宣告结束，电台员大声喊道：“他们来了！预计凌晨六点半抵达沼泽地上空！“ 耶夫洛夫如弹簧一般站起，几人直接冲入电报室。 “现在命令部队立即行动，进入森林，最好接收准备。“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战士们依旧按照营一级划归负责区域。和上次不同，坦克作为牵引车投入行动，战士们准备了大量麻绳用以困扎货物，如此坦克将节省大量人力。 计划在顺利的进行，杨明志站在户外，侧起耳朵聆听来自天空的异响。 “到处都是雪，已经是拂晓，光线应该已经足够了。“他希望这支运输部队能够准确空投。不会如上次，一些物资投入淤泥，亦或者干脆投到了铁匠村。 在期盼中，机群伴随着他们特有的轰隆省抵达沼泽上头，伊万诺夫一声令下，弹舱门被打开。货物一件件被抛下，天空中出现了大量的伞盖，它们再朝阳照射被渲染成金黄。 此情此景，杨明志兴奋异常，干脆自己也命令几名警卫士兵。 “你们跟我一起上，看看了咱们什么好东西！“ 户外的嘈杂把睡梦中的杨桃惊醒，除了人们的叫喊，还有清脆的号声。 “是不是空投已经开始了？“女孩赶紧穿好衣服，戴上棉帽。她置身于家门口，抬头望去，漫天都是降落伞。 丈夫为了这个干脆一直待在师部等待，终于空投到了。 她看到，一个硕大的伞盖挂着一麻袋重物缓缓落下，落点似乎就在自己面前。 女孩眼巴巴的看着一个硕大的麻布口袋落在自己正前方，接着宽大的降落伞直接将自己套住。 “啊啊啊！谁来把我拉出来！“杨桃一不留神就被这大伞所困，周围警卫连的几个士兵一拥而上，以匕首划破伞盖，把杨桃拖了出来。 “你这是在玩吗？贝茜卡！刚才你就像是茧中蝴蝶。“一名士兵戏谑道。 杨桃喘着粗气。刚刚自己被这伞盖所困，这布面轻柔却坚韧，自个翻腾半天也没将其撕破，还是士兵的利刃解决问题。 “来，让我们看看他们给予的礼物。“那名士兵还拿着匕首，奋力割断麻布后，几十个木箱被铁丝困扎着出现在大家面前。 每个木箱都有明文，士兵费力拧断铁丝，卸下木箱，撬棍又拆掉木板。 “我的天，这都是步枪！“士兵大吃一惊，一个木箱整齐码放20支莫辛纳甘步枪。这个大麻袋里都是枪支，五个木箱合计一百支。 杨桃蹲下来，顺手拿起一支。 “贝茜卡，等等，新枪的枪油很多，要先擦一擦。“ “没关系，我已经拿在手了。“杨桃不管双手发粘，她主要注意步枪的枪击处。女孩干净利落的为枪械上膛，再扣动扳机。 “很不错，这是好枪啊。连我这样的女孩都不需要太大力气就能拉栓。“ 因此围观是士兵立即明白，这次援助的武器质量都很好，只怕都是最新制造的，标准化的制造方式保证了制造材料的一致性，为士兵所诟病的枪击拉栓困难是不存在的。 “好了，你把枪械都放回木箱。“一名排长命令道，杨桃心满意足的照做。 他看到这名排长命令自己的人，立刻扛起箱子直奔机场，那里又会作为物资集散中心。 杨桃看看自己的手，满是黄褐色的枪油，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洗手。(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九章 空战：TB3大战BF109 投掷完全部物资的轰炸机，仿佛身体被掏空。每一架飞机皆是机头猛的上扬，震荡很是强烈。 “空投已经结束，所有飞机立刻返航！“发布完命令，对于未知的回家之路，伊万诺夫心在打鼓。他自言自语道：“但愿德军都没起床。“ 机群迎着朝阳返航，为了躲避可能的危险，所有轰炸机一律高飞至最大升限。 不过他们的一切努力都是在德军的头顶所发生的，德国人哪里会如伊万诺夫希望的那样，对这么一个庞大机群不管不顾。 其实当天夜里，布良斯克占领军监听到了天空的隆隆声。雷达已经被英军投入实战，所以戈林的每一次空战企图都被英军早早发现。以至于德军的空袭突然性总大大折扣。 而在东线，苏德双方并未使用雷达，对于空袭行为，只能以来哨兵仰望天空。 布良斯克拉响防空警报，空袭却从未发生。 此刻正是凌晨两三点，城市附近的机场骚动起来，睡梦中的德军飞行员被紧急唤醒。 深夜，天空中只有硕大的月亮一个，机场的周围满是积雪，大地被月光照的很亮。飞行员紧急集合，他们还以为长官命令他们要在夜晚冒险升空作战，结果等待的确实待命的命令。 布良斯克城内的探照灯照着天空，似乎找到敌机的位置，就连一些高射炮也紧急被拉到城中已被不测。 “苏联人应该不会空袭这座本来是他们的城市吧！他们应该不会轰炸这里，因此城里还有苏联市民！”布良斯克占领军司令叹言。他稳定住了部下的情绪，但丝毫不敢怠慢，立刻命令守备军做好放空准备。 就这样，伊万诺夫的进军之路只留下了一片噪音，地面的德军却如惊弓之鸟。他们找不到苏联飞机踪迹，只得命令空军做好战斗准备。 机群按照原路返回，他们抵达切尔尼科夫的郊外，天空的轰隆隆声再次传来，这必然是飞机的，而且是一大片机群。 二十架BF109战斗机紧急升空。 因为苏军此刻还占有着克里米亚，德军正在敖德萨一线的进攻压力目前较小，却也一刻不敢怠慢。 世界大战打的便是综合国力，一国的战争机器无外乎强大的兵员、钢铁、原油还有粮食。苏德双方都知道互相的命门，苏军在疯狂轰炸罗马尼亚的普洛耶什蒂油田，甚至尝试冒险轰炸更遥远的西里西亚油田（这则是有去无回的行动）。而德军进攻乌克兰，更是试图拿下这里苏联最大的产粮区，还有高加索的巴库油田。 苏军轰炸机频频出动，德军为了更好的阻止敌人，给战斗机换上了一门机炮，而容克87则是两门。 因此伊万诺夫将遭遇的就是这种战争机器，他自认为已经飞的非常高，以至于机顶机枪塔的抢手打起了瞌睡。 即使伊万诺夫强调天已经亮了，所有人务必保持警惕。几个小时的白天飞行并未遇到敌机，人也就慢慢疏忽起来。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二十架德军战斗机，会依靠刺眼阳光的掩护，从太阳那里直奔而来。 德军战斗机全部拥有机载无线电，机长命令全部作战小组的长机和僚机使用机炮齐射。 机炮为37毫米口径，采用高爆弹。这种武器射速慢，为了飞行轻盈，每架飞机只携带二十发炮弹，不过只要被击中机翼，一架敌机基本就要坠毁了。 突如其来的炮弹倾斜着砸向苏军轰炸机编队，爆炸突然发生，德军仅仅一轮炮击，苏军便损失了四架轰炸机。 因为机翼已经被炸断，这种TB3轰炸机是苏联老式型号，结构强度并不优秀。折翼的飞机冒着黑烟，并伴随着恐怖的呼啸声坠落。 所有打瞌睡的人全部惊醒，生死攸关的时刻突然到来。不由耶夫洛夫命令，所有的机枪手已经各就各位。机枪发射着拽光弹，子弹如同泼水一般。 苏军开始自卫反击，这给予德军很大阻力。事实证明，伊万诺夫敢于大无畏的执行这次命令，他的人自然是一群亡命徒，也是技战术很高的飞行员。 “现在命令所有人，把飞机给我继续拉高！抛弃所有无用的杂物！”伊万诺夫决定赌一把，飞机努力到达了它极限升限八千米。 这样的高空空气稀薄，提供的升力在飞机航速下快到极限了，飞行员惊恐的看到发动机的螺旋桨都在不正常的颤抖。这里也异常寒冷好在地面和高空都是糟糕的寒冬，机组人员吐着哈气继续他们的冒险。 但是BF109的极限升限是一万米高空，摆在伊万诺夫面前的是一场赌博。 “所有人注意，努力战斗。我们的燃油储备远超他们，只要我们坚持，挨过他们的燃油到达极限，他们必然会撤退！”伊万诺夫的话给予战士们希望。 但死亡还是接踵而至，TB3轰炸机的航速太慢，BF109比起快上一倍。这根本不是什么同温层堡垒，坚固程度也远不如美国主力机型B17。即使将士用命，德军还是在远距离开炮。 几架飞机被敌人机枪打的千疮百孔，机翼和方向摇摇欲碎，最后被炮弹结果了生命。 直到德军因燃油到达瓶颈被迫返航，苏军已经损失了十架飞机。苏联控制区越来越近，这次冒险的空投行动，最终在机群返航时变成了一场屠杀。 下午一点，方面军司令铁木辛哥收到了机群回来的消息。 传令兵口念文件，激动站起来的铁木辛哥又马上坐下来。他扶着下巴哀叹：“德军居然给战斗机安装火炮，我低估了他们的实力！这次空投虽然成功，我们也折损了十二架重型轰炸机。” 这次行动，十架轰炸机在返航途中被击落，高空坠落所有机组人员命陨长空。剩下的两架在降落时出现意外，一架飞机迫降失败燃起大火，多人被严重烧伤生不如死。 但他不否认这次行动的成果，到了夜里他收到了辗转传来的来自近卫284师的消息。 耶夫洛夫命令电台员向戈梅利地下市委仅仅发了简短的文字：枪械、弹药和被褥完好收到！ 这正是铁木辛哥希望的，虽然付出了很大的代价，白俄罗斯最大的敌后作战力量得到了给养补充。在最艰苦的环境，他们还可以战斗，或许他们还有能力对德展开冬季攻势，响应领袖号召。 另一方面，空战的结果立刻汇报给基辅的占领军司令部，经过简单的分析，苏军的战略目的一目了然。已经有太多的情报表示在基辅以北的沼泽地区，盘踞着苏联游击队的重要军事力量。 苏军游击队令德军不厌其烦，就在这基辅，一部分因为反对苏联而支持德国，一些人则不知所措，还有一些人在采取各种方式抵抗，包括按照后世定义的“恐怖行动”。 游击队于此遥相呼应，切诺比的大火和桥梁被炸，白俄罗斯南部公路城镇的频频遇袭，都是围绕沼泽地发生。 德军心里有苦，向出兵扫荡那里，现在正是隆冬，兵力展开极其困难，在这几乎所有敢战之兵都在攻占莫斯科的战役中被牢牢套住，并且战斗初期的优势正一点点消失。 情报也传到纳粹驻扎白俄罗斯专员约翰库贝这里。 对于这个人，戈梅利地下市委将这人列为首要暗杀人员，信息亦是传到284师。杨明志知道这个人，最后他是被游击队用炸弹炸死在自己家里。 这个人，他是杀人的恶魔，也是追求秩序之人。党卫军在到处屠杀犹太人，往往直接闯入家中灭门。在斯卢茨克，大街上到处都是犹太人的尸体，仿佛屠城一般。党卫军虽然不会公然屠杀白俄罗斯人，恐怖却在蔓延。 约翰库贝勃然大怒，向希特勒报告：“党卫军在破坏纪律，这是一种难以置信的卑劣行为，他们在各个城市中大规模杀人，刻意制造恐怖气氛。他们根本是秩序的破坏者，对于恢复经济为我们所用，毫无功劳，只会把占领区变成无人区！亦或者把合作者也逼回斯大林那里！” 所以对于707师如同中古时期的杀良冒功行为，他十分反感。最后苏联游击队不可思议的将这支部队打残，军队疯狂屠杀试图摧毁游击队根基的战略暂时结束。但给予他的工作更艰巨了，何况苏军还发了疯般不畏德军强大空军实力，冒死给予游击队援助。 他命令驻守在莫济里-列奇察公路的各支德军部队。“考虑到你们的南部是苏军游击队活动频繁区，现在不要主动刺激他们，你们的任务是全力维持公路的稳定，保证向前线运输道路的畅通。” 德军715师师长还能怎么办？舒尔茨发着牢骚：“敌人在增强力量，他们上级根本不知道那或许根本就不是一般的游击队。我们叫他沼泽游击大队，那里可能有至少一个旅的兵力，并且战斗力顽强！” “那又如何是好？那群官僚只相信自己看到的，我们的精确侦查全部失败，只能从侧面证据证明那里的苏军兵力强大。”参谋长无奈的说道，不过他也提出了一项建议。 “我们既然已经占领了南部的小镇霍姆尼奇，向那里增兵作为正式的前沿阵地，对敌人采取战略对峙。我们必须采取主动，这样才对我们有利。” 舒尔茨同意了这项决定。“好吧，那就派一个营进驻那里。多带一些弹药和给养，保证部队在这糟糕环境下能够长期驻扎。我也很担心苏军会发了疯般的猛攻。”(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章 霍姆尼奇突出部 德军在八月份的时候就占领了霍姆尼奇，这是距离莫济里-列奇察公路最南边的城镇，它并不大，人口也很少。 在和平时期，这座城镇只居住着一万多人，自从德军于六月份对苏突然进攻。这座城镇的居民，成年男子纷纷参军，大量的妇孺则拖家带口的向内陆地区撤退。 德军中央集团军群在白俄罗斯所向睥睨，他们迅速占领了各条公路，至于霍姆尼奇，德军只用少量部队就摧毁了这座城市的抵抗。 因为战役已经失败，士气垮了，指挥官死亡，大量被围苏军只得投降。在霍姆尼奇，只剩下二百多民兵和走失的苏军士兵守卫，他们士气低下粮食匮乏，更糟糕的武器装备窳劣。 德军仅用两个营的部队，几个小时的战斗便歼灭了守军，更可悲的，德军仅仅伤亡五十多人。 但是这座城市的战略价值几乎没有，因为它的更南方的沼泽地，这是天堑，更是白俄罗斯和乌克兰的天然分界线。那里只有无穷无尽的烂泥和池塘，甚至在苏联的地图里，沼泽地的村庄也少的可怜。 因为德军的战略疏忽，他们认为毫无价值的沼泽地已然变得了避难的天堂。这里的环境足够隐藏上万人，苏联的军政组织依旧履行职务。而且凡是撤入这里的苏联难民皆可得到安全，还人道主义待遇。 随着284师一系列的作战，德军对苏联游击队越来越头疼。 白俄罗斯的约翰库贝奉命管理白俄罗斯占领军，他要恢复这里的经济，为庞大的德军士兵提供稳定的后方，还有就地搜刮给养源源不断送到前线。 在普里佩特沼泽地，必然是大量游击队的大本营，其中被提起的“沼泽游击大队”兵力最强。 因为靠近沼泽地的德军控制的城镇霍姆尼奇，一下子变成了战略的突出部。 它位于沼泽地的东北方向，正东就是第聂伯河。 根据德军715师的计划，一支步兵营携带着大量的物资向霍姆尼奇前进。 营长古斯塔夫·巴蒂斯坦率领的是全部由现役士兵组成的部队，因为上一次的失败，俄罗斯变节者这次没有被启用。 这支部队所有人都穿着雪地迷彩，人人披着白色斗篷，连钢盔也被白布罩着。 “我们真是幸运，真不知道前线的那些人是如何穿着夏季军装和苏联战斗。这该死的大雪，已经严重拖延行军，还有这严寒！真不是现在霍姆尼奇的驻军是怎么在这艰苦环境驻守！”休息之时他向手下军官发牢骚。 这个营在雪地中休息，纯白的伪装隐藏着他们的踪迹。从公路通向霍姆尼奇的道路并没有苏军侦察兵，按道理沼泽地的苏军无法发现他们。 可是德军似乎忽略了苏联地下谍报组织的行动能力。 在德715师的驻扎地，军队的调动情况为间谍所见识，情报立刻汇报给列奇察的地下党。 情报立刻传递至284师这里。 电台员如实的记录远方传来的电码，翻译只有交给长官。 十一月份，碍于恶劣的天气，杨明志并没有什么军事行动的计划，如果有，也是全军转入战略防御。最好整个一个冬季进行休养生息积蓄力量。 显然敌人并不会按照他的臆想来办事，关于一支德军部队向南前进的消息，他立刻就获悉了。 耶夫洛夫将杨明志请到师部：“现在的情况，至少有一个营的德军在向东南方向前进，他们的行动暂且不明。不过我认为，这些人很可能要进驻或霍姆尼奇。” 杨明志立刻站在挂着地图的墙边，霍姆尼奇这座城镇就在军营的东北部。 “这是最新的情报吗？” “没错，实际上敌人已经在昨日出动。如果以我们的行军速度推断他们，德军最快在明日抵达。” “一个营的德军进驻这样的城市，难道是为了向我们施压？”杨明志捏着下巴思考起来。 “也许是的。”耶夫洛夫推测道：“我们在那个方向是有哨兵的。以往咱们的袭击路线从不是在那个方向，对于霍姆尼奇，哨兵侦查那里其实只有一个连的守军。市民基本撤离完了，只剩下一些妇女和老人实在走不了。” “区区一个连，他们是不是觉得兵力太少，害怕我们一拥而上，这座城市就被我们占领了。” 耶夫洛夫点点头：“我就是这么想的。既然德军似乎就是增兵这里，否则他们如此寒冷的时外出，很容易全部冻死。所以，既然他们增兵了，我们若是什么也不表示，简直是懦夫行为。” 杨明志侧眼看他那兴奋样子，以前几次军事行动前夕，他也是如此眼神。 几天前明明出动士兵，贯彻落实了刺刀是好汉精神，一次乌拉冲锋全歼疲敝不堪的德军，指挥官亨舍尔现在还在挥动锄头做苦力呢。 “不行不行！耶夫洛夫，你是暗示咱们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解放这座城市？！不！” “为什么不？我们刚刚获得军事援助，战士们士气高涨！”耶夫洛夫质问道。 “兔子不吃窝边草啊！”杨明志直接指出，那个霍姆尼奇现在就是个突出部。“我的师长，你应该更加睿智才对，我反对你正是因为我也是师参谋，考虑的更多。霍姆尼奇深入我们的控制区，德军其实已经知道我们的存在。这个城镇我可以从三个方向进攻，拿下它易如反掌。但是之后，我们太容易遭遇德军报复，这样就轮到我们防守这座城镇。可是，我们的后勤实力能和德军抗衡吗？” 战争并不是一腔热血就能获胜，苏德双方正在进行的战争完全是一场综合国力的对比。 “德军的后勤主要是卡车和马匹，而我们呢？马匹只能武装一个骑兵营，平日里这些马匹都是作为托骡使用。除此之外我们只能依靠战士的两条腿，解放霍姆尼奇再守卫它，我们会陷入无边无际的消耗战，这样的呆仗傻仗我不打。” 耶夫洛夫一介武夫，他非常知道沼泽地营地生存的艰难，所有的食物都是精打细算的吃，物资也全部是配给制。 杨明志说的话他听明白了，耶夫洛夫说道：“因此，我们不去招惹德军，让霍姆尼奇成为他们的麻烦。他们得运输大量物资供养这支部队，消耗的还是他们的后勤，我们毫无损失。你是这样的意思么。” “不！我并不是说真的不管不问。”杨明志手指着地图上的小圈圈。“霍姆尼奇，我们要给予它压力，最好迫使敌人继续增兵，为此，我们只需要一些手段。让它成为敌人的后勤灾难，于我们则不是。” 所谓的手段，便是袭扰战。杨明志计划让驻扎这座城镇的守军最好不要有一天安宁，办法有很多，例如夜晚的突然炮击，白日的冷枪。甚至出动精锐的狙击手，制造恐怖的压力。 想到这里，杨明志更加佩服自己的想象力。原本位面大战美国佬的时候，狙击手张桃芳，仅用一把莫辛纳甘就压着美军哨所的士兵不敢出来。 不知道娜塔莎的天赋能不能和他媲美，这次德军增兵霍姆尼奇，正好给予狙击手们一次巨大机会。。 杨明志微笑着向耶夫洛夫说明自己的想法：“归根结底我们是要让那群德国人感到恐怖，狙击手的正好可以担任此胜任。索性我们就把战功最好的一些精确射手分出来，派他们组成小组对德军进行袭扰。我来开战冷枪冷炮运动，咱们白天放枪夜晚放炮。” 耶夫洛夫联想了一下，将心比心若是按照德军的角度，他绝对不想遇到这样的敌人。 “好，我同意这项计划。说到狙击手，你的妻子贝茜卡，还有咱们钟爱的娜塔莎，都会执行这个任务吧？” “不！贝茜卡我舍不得她。比起作为狙击手，在医院工作最适合她。现在我们还在把重心慢慢向铁匠村移动，以后在那里要建立新的军营驻扎重兵。安全起见，医院也要搬家，贝茜卡这种优秀人才更应该守护伤员。” 因此，古斯塔夫·巴蒂斯坦刚刚抵达霍姆尼奇，他们并不知道自己的行踪早已被苏联人察觉。甚至就在城外的白雪皑皑中，苏联游击队的哨兵已经远远的发现城镇内的异常，德军的兵力明显是增加了。 德军进驻这里，他们居住在原苏联公民的家里。因为对于这座城市的占领只发生了烈度不大的战争，大部分住房还是完好的。 古斯塔夫立刻整顿全部的士兵，他站在高处命令道：“在我们的南部有很多苏联人，他们的实力很强大，我们不要把他们想成一群乌合之众。那些人已经袭击我们多座城镇，战斗力非常顽强。即日起，每日的巡逻任务增加，你们所有人都要睁大眼睛。 长官给予我们的任务不仅仅是驻扎，更是把我们当做观察所。我们715师核心任务是守卫公路安全，如果敌人进攻我们就是前哨战。为了第三帝国，我们必须时刻做好战斗准备。” 这顿斗志昂扬的话很激励这些士兵，715师的士兵构成就九成是一战结束后出生的年轻人，他们斗志昂扬也是第一次参与战争。 几天前的失败对于大部分人来说没有概念，毕竟究竟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亨舍尔的连或许是失踪了！这样的极寒天气，做不好保暖正个连队冻死也不足为奇。古斯塔夫更愿意相信这个传言，此次增兵，他的人也携带了更多的御寒衣物。 但是对于他们，危险正在一点点的紧逼，最后笼罩在恐怖中。(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一章 女狙击手的远征 二十名在之前战斗中取得极好战果的精确射手被集中起来，其中也包括娜塔莎。 杨明志审视一番，这里只有娜塔莎唯一的女性，而且还是孩子。论战功，她确实整个部队杀伤敌人最高的。原因无她，这丫头是天生远视眼，射击时候身体也比常人更稳当，这种人是天然的神枪手。 这些人手持的清一色的莫辛纳甘狙击型，每一支枪都和它的主人磨合的很好，这里也只有娜塔莎是手持SVT40。或许是为了保养和伪装的需要，每人的枪械都捆扎着白色布条。 见大家皆以立正，杨明志训话：“我们今日收到情报，德军开始增兵根据地东北部城镇霍姆尼奇，那里实际成为德军对于我们控制区的突出部，目的就是监视我们，以及作为一个预警站。既然他们已经站在我们家门口，就不能再让他们猖獗。” “那么我们就出兵，一鼓作气解放霍姆尼奇，岂不美哉？！”一名士兵插话道。 杨明志的话没说完被插话令人不爽，不过他本人不计较。 他瞪了一眼那个士兵，继续说道：“刚才有人说的很有意思，咱们现在的作战兵力超过五千人，敌人区区几百。我们完全可以不费吹灰之力解放那里，那是之后的事将对我们很被动。解放霍姆尼奇的时机还不到，我们要先牵制敌人，所以你们狙击手的作用就体现出来。 因此，对于你们的任务很简单。我会给你们建立狙击小组，二十个组分布在霍姆尼奇外围，展开冷枪运动。到了夜晚，还会有迫击炮部队发射冷炮。你们不要小看自己的作用，敌人只有七百人，如果你们没人每天远距离击毙一个敌人，一个月之后敌人就全军覆没！” 命令已经下达，杨明志要求他们立刻开始准备行动。其他人纷纷离开，杨明志使了眼色让娜塔莎原地待命。 “好了，亲爱的，现在跟我来。我给予你一件礼物。” 娜塔莎懵懵懂懂的，跟随着杨明志进了师部。 因为刚才说到了狙击小组，娜塔莎立刻问道：“长官，这次行动你不派遣贝茜卡。她是不是作为我的搭档，还有伊戈尔，我们三个作为一个小组。” “不！贝茜卡目前是军医，广大的伤病员特别需要她。不过伊戈尔会和你一起行动。”说着，杨明志拎来一个小木箱摆在师部桌案上。 “来，你凑过来。把你背着的步枪拿下来，我给你添加新的零件。” 杨明志接过这把SVT40，他有打开木箱，一个全新的机关安装在步枪背带卡扣正前方。 “这个专门制作的两脚架，我给你演示一下，这两只脚可以折叠伸缩。” 这个时代并没有专门的狙击枪，士兵的莫辛纳甘和SVT都拥有狙击枪的能力，却因为理念原因，还不能作为真正意义上的狙击枪。为了更加像模像样，杨明志绘制了图纸，铁匠村很快就完成了两脚架的设计。 娜塔莎对这个爱不释手，有了这个自己就不用费劲的托着枪。她的臂力已经练的很好，然而狙击手要求的就是长时间的等待，一刻不敢怠慢。胳膊举着枪时间长了会很酸痛，有了如同机枪一般的两脚架就不同了，何况这机关还能折叠。 “这是我亲自设计的，专门给予你和贝茜卡的礼物。你们两个都是我关注的女孩，尤其是你。你是天生的狙击手，所以你必须要更优秀的武器才配得上你的实力。现在你的实力进一步提升了。” 娜塔莎意味着这是什么，她热泪盈眶的深鞠一躬。 “你别哭！不用太激动。若是感谢我，你就好好杀敌，到时候不仅仅是我的赏识。苏联英雄称号，金星勋章全都有了！” 来自军功的巨大刺激直击这丫头的小小心灵，娜塔莎背着枪敬了军礼离开。 望着她的背影，杨明志自言自语。“娜塔莎，你的未来真的要成个英雄，你是我的柳德米拉！”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耶莲京娜也是大力支持这项行动。她考虑问题的角度比较特别，“这些德国人在到处杀人，也应该让让他们感觉到随时都有可能死亡的恐惧。” 她责令军需官提供这次行动足够的给养，食物和被褥之外，就是大量的子弹。 每一个狙击小组由三个人组成，两个人都是射手的后勤。娜塔莎的助手，除了老朋友伊戈尔，还有一个叫米哈伊尔的民兵。米哈是黑土村的人，对于本地的地形更加熟悉。 关于霍姆尼奇，他去过一次，那是很一般的小镇。城镇周围有一些树林，植被并不多，因为森林开垦了不少。居民主要种植马铃薯，不过战争开始后粮食种植也就结束，在城镇外围形成了大片荒地。 因为娜塔莎还是少女，作为大男人的两位实在不忍心她也背着很多负重。伊戈尔人高马大，背负着最多的物资。他和米哈伊尔这次都使用德军武器，两支MP38在身，这种射程超过三百米的冲锋枪算是自卫时火力保证。 娜塔莎的家距离杨明志非常近，女孩就要出征了，杨明志再给她做一顿小灶。 杨桃和她姐妹情深，拉着她的手嘱咐：“这次行动，你要照顾好自己。咱们是好搭档，我这个观察手这次不去，所以全部都要靠你自己了。” “、好的，我还有伊戈尔，他也是不错的人。”娜塔莎领会杨桃的好意，吃了这顿副师长亲自做的面条。这里有很多牛肉，就算是践行宴。 女孩告别了长官，告别了弟弟。她背着枪和一些行李直奔机场，在那里所有的狙击小组集结完毕。 “这次要徒步去战场了，又要在夜里露宿！”娜塔莎心中还有些紧张，夜里太冷了，还是在自己家里舒服。 伊戈尔就像一座大山，他裹上白色斗篷甚至让人不能一下子认出。他给女孩大气道：“这次我可是带了四张羊毛毯子，为了你我多带了一张。到了夜里，你裹着两层毯子，我甚至担心你会热的满头大汗。” 苏军的棉衣和羊毛毯都是保暖性能夸张强的，这一点娜塔莎深有体会。 “真是谢谢你了，伊戈尔。你们一直都很照顾我。”女孩透露着可爱的笑脸，令两个男人非常舒服。 “没什么，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你是长官最中意的狙击手，如果你生病了，或者休息的不好，行动也会大打折扣。” 她被很多人关注，这份期待要变成实实在在的战果。部队排成纵队开始前进，娜塔莎也不例外，新的战斗已经开始，女孩奔赴战场。 娜塔莎对苏芬战争的概念不多，那还是几年前，战争的结果是苏军胜利了而已，至于付出的代价，若不是副师长杨明志说出来，她并不知情。 那场战争，芬军的白色死神西蒙·海耶杀了红军五百人，这夸张的战果一度令她不敢相信。但是杨明志慢慢说出战争细节，这不可思的战果也非常合理。 顿时，那个人成了娜塔莎羡慕的对象，尤其是目前沼泽地的地貌，和那场战争的环境太相似。 “如果我也可以努力成为像西蒙海耶那样的人，岂不是很好？”娜塔莎抱着这样的希望前往战场，她也是套着白色披风，步枪也捆上白色麻布。 所有小队里，只有她在使用SVT40，经过校对，这一支的精度算是最高的。好抢手配好枪，少女狙击手正一步步逼近霍姆尼奇。(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二章 娜塔莎的狙击战 二十个狙击小组靠近霍姆尼奇中，德军为此没有察觉。 夜里，娜塔莎就在雪坑中过夜。两个男人拿着工兵铲很轻松的在厚厚积雪中挖掘出窝棚，因为寒冷，积雪不可能融化，娜塔莎便裹上两层毯子钻进安乐窝。包括她宝贵的步枪，也以毯子裹着。 娜塔莎的小组携带了足够十天的口粮，为了实际需要，大列巴被切成碎屑，这些就能防止面包被冻住。除此之外，酸奶块、去骨咸鱼肉干、牛肉和酸菜的罐头，都是必备的军粮。 可惜，这么冷的天应该吃上热腾的饭菜，作为狙击手就要做好战斗在艰苦环境中的准备，她和其他人一样也得吃冷餐。饿了就啃一把面包屑，渴了就抓一把雪。即使如此，她的境遇也比未来抗美援朝中国志愿兵的后勤好很多。 因为杨明志很放心这丫头，她只有十五岁还是正在发育的孩子，作战期间只要多吃一些油腻的食物，比如牛肉罐头，就足以应对热量消耗。 娜塔莎狙击小组一点一点的向霍姆尼奇前进，他们和附近的狙击小组至少保持了一公里的距离。 她有着更亢奋的战斗欲望，即使是个孩子，她前进的更快。 “娜塔莎，你就不能慢点，我们没有必须太早的赶往目的地。还是应该以普通速度，我们要等等其他人。”伊戈尔抱怨道。 “不行！因为敌人是不会休息的，我们也要快速赶路。” 伊戈尔皱着眉头：“你就抱着一杆枪，子弹还是我携带的。你看看我，背着这么重的物资，还有你夜里的铺盖。我的负重很大，根本不能和你相比。” 他这么一说，娜塔莎突然一阵不好意思。不过她还是希望更快的奔赴战场，只好让大男人再劳烦一下。 三人行进了一天，快到傍晚的时候，远方若隐若现的出现了城镇的身影。 霍姆尼奇最高的建筑是一栋四层高楼，其他的建筑大多是双层。 “就在这里安营，我们明天展开行动。”伊戈尔说罢，便把自己沉重的负担卸下。她虽然很强壮，这番如同托骡一般行走一整天，也是腰酸背痛。 他和米哈伊尔休息了一会儿，吃了点东西，便再次劳动起来，搭建今晚的窝棚。 而娜塔莎，她趴在雪地中，步枪枪口已经瞄准远方的城镇，伤腿叉开一动不动，这姿势仿佛是要射击。 “亲爱的，你在干什么？你难道发现了敌人，现在就要射击？”伊戈尔不耐烦的问。 “不！我是在测量一下距离。” 她的狙击镜一侧拥有一个标尺，人影置身于标尺弧线中，可以估测目标的距离。娜塔莎可以在镜头中隐约看到人影活动，估测距离高达两公里。 “真是太远了！已经大大超过这杆枪的射击极限！”娜塔莎收了枪，此窝棚搭建的已经差不多。 “今天已经很晚，你的行动就放到明天吧。”伊戈尔建议道。 “行，我就是这个打算。不过敌人太远，我还是要继续向前移动，至少要到城镇外围五百米处，才能对城镇内的敌人射击。” 娜塔莎的眼神很笃定，伊戈尔摇了摇头。“其实我觉得你并不用过于冒险，我们现在的位置足够你作为狙击阵地使用。至于射击的目标，我们相信德军的巡逻队会送上门来，你把他们全部击毙了，一样是给予敌人重大打击。” 这确实也是一种选择，娜塔莎正是中二期，但不是傻瓜。向前推进过了头，自己的危险系数就更高。因为那个距离，德军的小型迫击炮就能火力覆盖，何况他们对付狙击手，往往也是火力覆盖一了百了。 “行，就这么办。” 伊戈尔非常坚信德军必然会派出巡逻队在雪地巡逻，这是守军的必修课。他们占领霍姆尼奇要保证长期控制，对于周边环境也要有所了解。 次日大清早，娜塔莎早早进入准备好的狙击阵地。她还穿着白色斗篷，令两位则分散在她两侧。 狙击手的工作是艰苦的，在旷野里守株待兔要经得起时间的磨练。更糟糕的，这一天的天气状况并不好，天空灰蒙蒙的，空中还零星的漂着雪花，以至于能见度并不好。 伊戈尔和米哈伊尔负责照顾这个姑娘，他们的冲锋枪已经上膛，两人都手持着望远镜帮助娜塔莎搜索四周，充当起观察手的职责。 娜塔莎一丝也不敢怠慢，能见度大概有四百米，这已经是极限，再往远处就是灰白一片。 她不禁打着哈欠，知道伊戈尔突然举起右拳给她提了个醒。 娜塔莎一个精神，朝着伊戈尔手指指向的方向调转枪口，只见灰蒙蒙的世界里，有一小团黑影在行动。 这很可能是敌人！风声抵消掉不少女孩的喊叫，娜塔莎命令那两个人：“这很可能就是敌人的巡逻兵，你们做好战斗准备！” 随着时间的推移，黑影越来越大，他们正自东北向西南移动。为了确定这些人的身份，娜塔莎保持着克制，步枪的两脚架已经张开，枪口退制器也安装上，一旦时机成熟便开火。 很快，她终于能确定这些人的身份——德军士兵。 这是由十人组成的巡逻队，每人皆头顶白色德制钢盔，身上也一样穿着白色斗篷，行走的时候则暴露了其灰色军装。 这十人的队首之人脖子上挂着冲锋枪，后面的人皆背着步枪。通过标尺计算，敌人已经只有二百米远，射击的机会已经到来。 娜塔莎的小小食指慢慢摆在扳机上，她调整着呼吸，有对风向风速进行了估算。准星慢慢落在那队首之人，因为这肯定是军官。 一声脆响为风声掩盖不少，子弹飞射出去，直接命中那队首之人的脖子。此人还没反应过来就有气无力的倒下，他后面的人只见到队长突然被什么东西击倒，还没有反应过来，娜塔莎便开始了新一轮射击。 这就仿佛是在靶场，娜塔莎一直在努力训练。消耗了大量的子弹，她已然是百发百中的神枪手，尤其手持着半自动武器。 一连发射了五颗子弹纷纷命中，只是后面的技法因为后坐力和枪口温度关系，精度降低了。她可以确定都命中，但不能保证全市击毙。 “干得好！”伊戈尔为她骄傲，他的望远镜不离手，只见遭遇这样的突然袭击，所有的敌人立刻卧倒。 但是伊戈尔突然看到了一个兵，他背着一个方形物件，当他趴下之后，物件之上又有个长长的东西在摇晃！“该死，这是电台！”伊戈尔觉得非常不妥，他迅速匍匐的赶到娜塔莎的狙击阵地。 此刻，女孩还在瞄准着他们趴下的方向。 “亲爱的！他们有电台，你刚才应该把那个背着电台的人打死，或者一枪击毁他们的电台。” 娜塔莎这样聪明的人，一下子发觉了自己的疏忽。她心中一怔，遭遇狙击手袭击，未死的电台员肯定要想城镇里的守军汇报。 “对不起！我疏忽了！” “不碍事。你已经做的很好，一举干掉五个敌人。现在我们继续等待，我相信你可以全歼这个巡逻队。”伊戈尔就趴在她不远处继续监视着。 就目前的情况，完全是在比谁的心理素质好。德军知道自己遭遇狙击手偷袭，一旦贸然暴露很可能立刻被爆头，只有双方熬时间，剩下的五个德剧士兵必须把狙击手熬到不耐烦待其撤退，在此之前只能被硬生生的钉在雪地上。(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三章 战果是七个狗牌 这支德军搜索小队的遭遇发生在上午十点，进驻霍姆尼奇的古斯塔夫成为在此德军所有人的指挥官，甚至强迫还留守在城中的妇孺帮助德军修筑攻势。 没有撤离的女人境遇非常悲惨，给予她们的选择几乎只有一个——和占领军合作。为了她们的孩子，还有为了自己的生命，向占领军出卖肉体，获得在大雪中活下来的食物，已经成为一种唯一的生存手段。 按理说她们应该反抗，但人性的脆弱再次表现无疑。是活下去还有为苏联而死，她们选择生存的本能。 而这些德国国防军，他们把希特勒给予全军的命令“禁止和斯拉夫女人发生关系，以免污染雅利安高贵血统”的告诫抛之脑后。这些人深出战区，只有香烟、酒还有性，方缓解德军士兵的压力。 对此，古斯塔夫目睹了那些早早抓扎这里德军的情况，他们和留下的苏联女人，几乎要升级为“露水夫妻”。 “让元首的命令见鬼去了，我们在这里每一天都担惊受怕，游击队若是抓住我们只有死路一条。在这里，我们的日子有一天没一天。”士兵们如此发牢骚，古斯塔夫干脆不管了。 他命令这些士兵更频繁的巡逻，作为交换，士兵和那些女人做什么，他都不管。 直到这支巡逻队出了事，背着电台的人抱着对讲机大喊：“是游击队！他们有狙击手，我们在城镇正南方两公里处！我们伤亡惨重！” 这个人一直在呼叫，尤其提起巨大的伤亡，古斯塔夫大吃一惊。 他立刻摊开营部保存的地图，用标尺勾勒出巡逻队出事地点。 “营长，我们现在是不是派人去救助他们一下？”副官问道。 “好！派遣一个连直奔那里！如果遇到游击队，尽量抓活的。” 对于敌情不明还贸然出击，这是兵家大忌。在此之前，古斯塔夫的营没有和苏联游击队交战过，本着德意志人的傲慢，他认为那些家伙只不过是散兵游勇，战斗力更应该是土鸡瓦狗罢了。至于之前多个城镇被袭击，只怕这里另有隐情。 一个连的德军紧急出发，他们排成散兵线向目标前进。此时此刻娜塔莎还在等待着趴着的敌人探出身子，好杀光他们。没想到，她接下来看到的，确是大量的敌人，他们的身影正在远方晃动。 “该死！敌人怎么这么多！”娜塔莎紧张极了，加上她小组只有三个人，而敌人呢，起码有五十人的规模。因为他们排着散兵线很好确认，迫于这样的压力，撤退才是上策。 伊戈尔又匍匐到娜塔莎身边，问道：“敌人来了一堆，他们要是太愚蠢，要么就是太自信。娜塔莎，你怎么决定，是打一阵子，还是现在撤退。” 如果就这么灰溜溜的撤了是不是怯懦的表现？娜塔莎再琢磨刚才伊戈尔的话，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这群德国人怎么这么傻，不知道这边还有藏起来的狙击手吗？ “那就打吧，打上几枪我们撤！” 伊戈尔笑了笑，见女孩这么坚决，他将备用的子弹拿出不少。“你打上三十发，放心，他们距离很远，风声会掩盖你的位置。” “不错，射击几枪后我也会变换位置，我还穿着白色床单，敌人根本找不到我。” 娜塔莎坚信自己就是新白色死神，一连开了十枪，目标敌人散兵线。她朝着那些黑影射击，此刻天空还笼罩着薄薄雪雾，降雪还有加剧的趋势。从狙击镜可以看到，敌人有人被击倒，整个散兵线也迅速趴下了。 这便是狙击手的能力，一杆枪压制一个连完全可以做到。 于是乎，古斯塔夫又收到糟糕情报。“我们遭遇狙击手阻击，六人受伤！六人受伤！”其实这六人中已经有两人当场死亡了。 如果再贸然行动，部队境况更加糟糕。他为自己的决定很是后悔，现在亡羊补牢还不晚，他向外面的德军发布命令：“所有巡逻队，把死了伤了的人尽量拉回来，之后全部撤回城镇！” 因此娜塔莎的机会又来了，他们在收敛自己人的尸体，接着又遭遇到不知从何处飞来子弹的打击。恐惧在弥漫，那一个连包括巡逻队的残部，为了保命，不得已抛弃了阵亡者的尸体，只有还能走动的轻伤员跟着大部队撤离。他们弓着背，希望雪雾掩盖身影，娜塔莎继续射击，子弹继续从莫名其妙的地方打过来。 对于看不见的敌人的死亡威胁，德军的阵脚大乱。这些士兵加紧时间撤退，队形都变得有些混乱。 “一群乌合之众，我才打了几枪啊，你们居然都撤了！”娜塔莎有些不甘心，她手头上还有十多发子弹呢。 “好了！别抱怨了。你的枪法太好，那些家伙若是不逃脑子就太有问题。谁也不想莫名其妙的死啊。” 娜塔莎莞儿一笑，“好吧，我们现在悄悄的前进，去看看尸体。” “尸体？那有什么好看的。对于你这样的孩子，血腥刺激太强了。”伊戈尔只想立刻向后撤退，因为雪越来越大，此刻最好找到附近的树林里作为营地躲避风雪。 娜塔莎摇摇头：“按照我的话办吧。把他们的子弹都拿走，包括冲锋枪的塑料弹匣，这个很宝贵的。更重要的，我要有战果凭证，敌人死尸的狗牌都要拿走！” 伊戈尔马上明白过来，他自告奋勇直奔前方，危险工作还是由他完成令人放心。 这一天，娜塔莎取得了击毙七人的战果，这已经是非常好的战果。她的手中攥着那七个狗牌，得了便宜还卖乖：“如果我那时候果断一下，打光弹匣，或者肩部再稳一些，一定能消灭更多纳粹。” “不要太贪心了！”米哈伊尔长叹一声，“很多士兵根本没有机会消灭一个敌人，就先被消灭。村里凡是出征的人，一个人也没回来。” “嘿！米哈你闭嘴！”伊戈尔命令道。 米哈伊尔自然是不解，三人盘坐毯子上休整。刚才还一脸激动的娜塔莎，脸色突然阴沉下来。这样的神情，米哈伊尔见过，这里面的情景他已经联想到许多。 “唉，对不起。”他打开自己的口袋扔过去一个牛肉罐头。“吃点东西吧，这么冷的天吃点油腻的对身子好。” 各个狙击小组在风雪中抵达霍姆尼奇外围，古斯塔夫顿时遭遇到巨大压力。他向师部发报，声称遭遇苏联游击队的袭击，但是问起敌人的兵力，他只得硬着头皮说：“袭击都来自暗处，全是狙击手。” 此刻正是大风雪，这是来自北冰洋的寒流，沿着东欧一路向南直奔黑海。 师长舒尔茨没有办法，就是应对敌人的冷枪行为，反击也得在大雪之后。他给予命令：“你们就地防御，大雪天气禁止离开城镇。” 这样的雪天，德军士兵也确实不想再出门。他们一个个待在室内，聊起游击队狙击手的事，不禁聊着聊着，危险被迅速夸大，仿佛出门就会死。 “得了吧，苏联人又不是北极熊，这样的天气足以冻死他们。你们说的都太严重了。” “是嘛？鲍罗斯，你知道威廉姆斯的巡逻队吗？他们几乎是一瞬间损失了五个人，全部被一击枪杀，威廉姆斯本人的脖子都被打断了！敌人的狙击手非常厉害！所以这样的寒冷对于他们恐怕也不是问题。”一名士兵如此说着，内心的恐惧表现无遗， 刚才的士兵鲍罗斯还是不太相信，或许他亲自面对娜塔莎，也不会相信急速击杀是她这么个孩子干的。 大雪持续了两天，风雪天气狙击小组依旧埋伏着。这两天娜塔莎一直蛰伏着，她如同熊一般躲进雪洞，这里很温暖。其他两人也是如此，三人闲着无聊说了很多闲话。至此，米哈伊尔也知晓了这丫头的过往，不禁为其身世感觉惋惜。(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四章 深夜炮击 仅仅是狙击手的潜行，并不能给予德军更大规模困扰。并不是所有狙击小组都拥有娜塔莎这样的狙击手，何况他们的武器只是莫辛纳甘。 狙击战还是取得了很大效果，比起打死打伤人员，制造出来的恐怖才是实实在在的。 大雪之后，德军的巡逻要继续进行。古斯塔夫命令自己的兵：“你们必须按照原来的计划，如果害怕狙击手那你们还配做士兵？你们的作用就是巡查城镇周边，如果你们不能发现潜在的游击队大部队，我们所有人都完蛋了！” 士兵没有办法，他们只得硬着头皮继续上。 只要德军士兵还在巡逻，就总能听到子弹划破空气的嗖嗖声，亦有士兵被子弹击中，血洒雪地一片殷虹。 娜塔莎小组继续行动，他们设置了多个狙击阵地，以便随时转移避免暴露。 这个时代千米狙杀非常考验运气，因为枪管的生产，拉膛线的工艺中膛线总不是完美的。因为好的狙击枪枪管完全是通过穷举手段获得，在一万支莫辛纳甘中总有一支的精确度最高。 娜塔莎的这一把SVT40也是经过繁复的校准验证，杨明志认定次枪可以作为狙击枪。不过千米狙杀这种事，杨明志并不相信娜塔莎，除非这个姑娘的脑子能如同智能电脑进行复杂又精准的火控计算，做到这一点，需要天赋更需要大量的实弹训练。 娜塔莎趴在雪窝中，她浑身一片白，只有枪口是一小团黑色。 不射击的时候，她吮吸着自己的右手手指，以防太冷而关节僵硬。 一支五人组成的德军巡逻队摇摇晃晃的在前进，他们左顾右盼，为首的一人还不时举着望远镜四处搜索。 人影对准狙击镜的标尺，距离超过五百米。 目标锁定是他们！女孩的脸颊贴着枪托，被****温热的手指轻轻扣动扳机。一声清脆枪声淹没在北风中，女孩身躯为之一振，弹壳被抛出，子弹瞄着那手持望远镜的人飞射出去。 这颗子弹直接击碎望远镜，有击穿那人的脑袋，一团血雾映现狙击镜中。 “击中一个！” 伊戈尔这时做起了记录员的职责，他将战果记在笔记本上。一边写，嘴里还念念有词：“又是一次一枪爆头，今天的开局很好，你干掉了一个。” “别说话！我还在等那些人爬起来！” “好，我闭嘴。” 娜塔莎心里很激动，却极力压制这份心，尽量保持淡定。 对于她，现在完全就在等待。只有那些敌人觉得狙击手是撤退了，他们才敢再探出头。 等了约莫两分钟，在狙击镜中，一个白色头盔出现，娜塔莎再次扣动扳机，只见那头盔一下子被打飞。 “糟糕！是诱饵！”娜塔莎心中一惊，接下来他看到步枪伸出雪窝，瞄准的就在自己这个方向。难道已经暴露了？！一颗子弹就在自己头顶处飞过，声音为大家所听见。 “你应该是暴露了，我们快点到下一个地点继续埋伏。”伊戈尔担忧的说道。 “不一定！也许只是敌人试探性的射击！”娜塔莎决定赌一把，她视觉非常敏锐，一支步枪又伸出了雪窝。 女孩毫不犹豫，对着那步枪的下放就是一枪。接着，那步枪被打飞，随之飞起来的还有貌似是人类的残肢，一个人影突然站了起来，他左臂的位置正在喷血。 又是一枪，娜塔莎冷酷的结束了这人的生命。 “终于干掉一个！伊戈尔，我们现在立刻更换阵地！” 伊戈尔和米哈伊尔，两人主要负责这丫头在战时的起居，以及负责近身防卫。这丫头是最好的狙击手，从战果上来看就说明一切。 这一天她的全部战果就是解决了这支巡逻队，五人全部被杀。 整个一天，德军外出巡逻之人死亡十人，受伤十五人。 古斯塔夫生气也没什么用，他的士兵还在和那些斯拉夫女人缠绵，或者说是泄欲。情绪没处发泄，他当晚命令将城内所有的苏联人集合起来，枪口对准了其中的老人。“德军士兵每损失一人，就会有一个苏联人被杀死。”这天夜里，十个苏联人被杀。 但是他还不敢杀女人，原因很简单，如果把士兵这唯一的减压措施禁止了，士兵甚至会有暴力反抗的可能。雪后的第一天被看不见的敌人袭击，战斗兵力一共损失二十五人，那十五个伤兵起码得有三十人照顾。 当晚他立刻取消了明日的巡逻任务，因为士兵已经怨声载道。 “既然你们都不想再这么下去，那么你们就爬上城镇的楼顶，拿着望远镜扫视四周吧！” 这个决定，士兵欣喜若狂，如此基本不会再突然遭遇不知何处飞来的子弹袭击。但是当晚，新的一轮袭击突然发生。 凌晨两点，城镇中发生了五次剧烈爆炸，一开始惊醒的德军士兵还以为游击队突袭。 他们确实是太担惊受怕了，很多人和衣而眠，上了膛的步枪就在自己怀里。呵呵，他们也不怕走火。 士兵慌忙起床，有人子啊大喊游击队袭击军火库，顿时场面一顿混乱。 距离第一个爆炸发生后十分钟，才是接下来的四次爆炸，德军士兵伤亡二十多人，当天亮了，他们才确定弹药库是完好的，至于这五次爆炸，则在城镇内发现了五处弹坑。 这是杨明志的平行计划，一支又二十人组成的炮击组在狙击组出发后，赶着马拉爬犁，架设着大口径迫击炮前进。 这门迫击炮足有120毫米口径，这是第一次空投来的，因为战争需要它过于笨重还没有动武的机会，此番正好消耗一下弹药库存。 笨重的身躯架设在爬犁之上完全没有问题，爬犁又是马拉，当开火的时候，士兵站在爬犁之上直接操作，马匹则拉到一边。这就好比未来的火炮皮卡，又像是苏联内战时的机枪马车。 重型迫击炮的射程超过两公里，它以最大标尺标准霍姆尼奇。 夜里非常寂静，远处的爆炸声把睡梦中的娜塔莎惊醒。 “怎么回事！是袭击吗？！”她非常机警的欲爬起来。 伊戈尔如父亲照顾女儿一般，把她安抚到安静。 “我想，这是咱们的炮击开始了。别列科夫同志给纳粹还有一份大礼，重型迫击炮袭击他们一下，让他们夜里也睡不安宁。” 娜塔莎满意的露出笑容，心里由衷佩服长官的智慧。因为德国佬这一宿肯定睡不好，自己距离城镇那么远，都被炮声惊醒了呢！ “亲爱的，你继续休息吧。咱们的友军携带的炮弹不多，这波打完他们会飞速赶回去补充弹药，估计明日凌晨还有一轮炮击。”伊戈尔说道。 “好吧，明日我还得再消灭一个。我一定要成为英雄，要戴上勋章。” 娜塔莎钻回雪中窝棚，毛毯卷起全身。(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五章 荣誉属于娜塔莎 大口径迫击炮每一个晚上都会对霍姆尼奇镇来上几炮，它的炮弹总量不多，这次行动只会发射三十枚。所以每一天的夜里，城镇内只会响起两三起爆炸，这已经足够达到扰民效果。 白天外出巡逻，茫茫雪地一片白，某个雪垛里就隐藏着敌人。德军再也不敢在白日冒险巡逻，死亡的教训告诉他们，外出很可能永远回不来。而到了夜里也不安生，白天担惊受怕，夜里依旧如此。 他们的戾气没处发泄，就拿城里的普通苏联人开到。 那些为了活命沦为法西斯娼妇的妇女，现在正成为德军士兵暴虐的对象，因为她们毕竟也是苏联人。这一点，冷枪冷炮策略的策划者，杨明志和耶夫洛夫并不知情。 不过，即使两人知道，行动还是会进行的。这就是残酷战争，游击队对于和德国人合作的人，报复更加残酷。 时间已经过去一周了，杨明志一直在军营里运筹帷幄。大清早的，他闲来没事还是回到师部，悠闲的倒上一壶热水闭目养神。 户外，民兵们还在训练，机场这巨大的空场，直接变成士兵连队突击的训练场。 三三制的进攻模式，这是杨明志的最爱。这种中国人民几十年战争总结下来的最佳班组进攻模式，套用在284师这样的苏联军队，战术优势效果拔群。 民兵必须迅速学会新的战术模式，适应森林作战，接着则是一般苏军士兵的训练条例，经过这些训练，他们就可以被当做正规部队使用，若是再经历一次战斗，就是活脱脱的老兵了。 耶夫洛夫推门而入，一进门便看到杨明志依靠着凳子，仿佛在睡觉一番。 他恶趣味的嚷嚷道：“别列科夫，是不是昨夜和你老婆玩的太过火，到现在还很瞌睡啊。” “怎么可能！”杨明志一个机灵坐直身子，“贝茜卡她夜里根本就没有回来。她在拉斯柳京那里学习医术，现在的她比起做一个士兵，更应该做一个医生。所以每天都要看书，拉斯柳京从医院带来了一些医书，那丫头正在学习，应该是自学到了深夜，现在还在休息。” “哦？还有这种事？”耶夫洛夫饶有兴趣的问道，他坐好继续询问。“贝茜卡她俄语说的已经差不多了，就是知识水平上应该还差很多吧。我知道你钟爱两个女孩，娜塔莎好歹也是九年级的学生，而你的贝茜卡呢？她什么情况我知道。” “是的，她其实是个文盲，不过那是去年的事。自从她有了新的身份，命运就全变了。她其实非常爱学习，俄语的书写都没有问题。医书她基本看得懂，之后就是繁复的临床了。”杨明志信任自己的老婆，就像耶夫洛夫说的，她是这个时代的中国女孩。在这个识字率只有百分之五的旧中国，杨桃她不可能接受系统文化教育，她所学的知识都是各种人教授的，总之五花八门。 杨明志不禁打了哈欠：“大清早的，身边没个熟悉的人也挺寂寞。倒是你，我的师长，你和耶莲京娜……” “我和她怎么了？”耶夫洛夫看着不怀好意微笑的杨明志。“啊！你是说那个！我和她是纯洁的革命友谊，不过，咱们身处战地，我和她亲昵一些也没什么。” “是嘛，我可是听说你和她都同床共枕了。” 耶夫洛夫没有否认，反问道：“哪又怎么样，我是男人，她是女人。” 他的言外之意不外乎是男女感情，这是人类的本能，杨明志也懒得干涉。“好吧，其实也没怎样。你们都是高级指挥官，生活作风上面的事可要把持住。耶莲京娜可是个健康的女人！” “还是别说这件事！”耶夫洛夫摆摆手赶紧转移话题，而话题立刻转移到现在的行动上面。 一周的时间已经过去，狙击组一个都没有回来。杨明志不担心他们遇到危险，因为炮击组每天都能飞奔归来，他们驾驭马拉爬犁行进速度很快。 他们往往是带着狙击组的消息而来，不过几天以来，他们并没有遇到娜塔莎本人。关于娜塔莎小组的情报，他们还是带回来了。 根据遇到娜塔莎的友军狙击手所言，那个女孩往往拿出一把敌人的挂脖子上的狗牌来炫耀。敌人是不可能摘下牌子然后逃跑，只有要了他们的小命才行。 这些情报杨明志和耶夫洛夫都是知晓的，就是不知道这丫头到底杀了多少敌人。 耶夫洛夫不禁畅想：“娜塔莎，这个丫头的作用越来越大了。她以后恐怕是咱们师实际杀敌最多的战士，如果她不出意外，胸前的勋章都能做盔甲了吧。” “还不至于吧，他又不是勃列日涅夫。”杨明志随口说道。 “勃列日涅夫，那是谁？很有名的狙击手嘛？我没有听说过。” 杨明志一愣。真是糟糕，勋章帝这时候也在苏军军中服役吧，那个好大喜功的官僚用勋章做了外衣，满满一身反射金光。 “没什么，我记错名字了。”杨明志面不改色的解释道。 “算了。她到底消灭了多少人，回来的时候数数狗牌就行了。倒是咱们得想好怎么表彰这丫头。” 杨明志捏着下巴想了想，“奖励？无外乎吃的喝的用的，还能有什么？要不再宣传一下她。我现在发现，这丫头比较注重荣誉，她太想立功了。” “想立功？这是好事啊。现在她已经是实际的孤儿，只有拼一把才能活下去，这是非常现实的事。既然如此，我可就要拜托耶莲京娜的，让她的宣传机器马上行动起来。既然她要荣誉，就入她所愿。” 杨明志点点头。 娜塔莎带的食物有限，她尽量节约了下口粮，伊戈尔又从德军死尸上缴获了一些饼干和奶糖。 杨明志和耶夫洛夫给予女孩一份大礼——牛肉和酸菜的罐头，酸奶和牛肉干，还有新一轮的宣传。 娜塔莎小组开始撤退，她们在出发后的第八天和军营外围的哨兵接上头，如此女孩也就不用再步行前进，她们一组坐着雪橇很快便回去了。她背着枪坐在雪橇之上，背包里放着她的战果——一堆狗牌。 她回来的消息杨明志已经获悉，因此女孩被命令返回后直接到师部报告。 娜塔莎一脸开心，回到了军营，她急于向长官展示自己的战果。 这丫头狙杀很多敌人，杨明志等四位最高长官，急于知晓战果。娜塔莎急匆匆推门而入，只见四位长官都在场。“你们是都是在等我回来吗？”说罢，便立刻立正敬了军礼。 “稍息！”耶夫洛夫命令道。“娜塔莎，我们等待你多时了，现在立刻把战果展示给我们。” “好！”女孩满脸激动的卸下背包，拉开麻绳，右手深入包内把狗牌拿出。 这些狗牌还带着绳索，具体数目还得数一数，直观上来看真是堆积一大把。 “我的天，你还真的消灭很多法西斯！”杨明志不禁惊呼。 “是的，基本上凡是进入我狙击镜的敌人，我就会盯上他们，和他们耗时间，直到所有人不耐烦的弹出身子，我完成击杀。”女孩简单的说明，正体现了一个狙击手的基本素养。比敌人更加沉稳，猎手比猎物更有耐心，方可完成致命一击。 耶莲京娜比别人更加猴急，她把这一堆狗牌扒拉到自己面前耐心数起来。最后的结果令人吃惊，居然有二十一个。 “娜塔莎，你一个人就干掉二十一个敌人。我可要好好宣传你！你是我们的英雄。” “是嘛！”娜塔莎更加兴奋，她毕竟还是孩子，激动的蹦蹦跳跳，甚至不像个士兵的样子。 杨明志亦是非常高兴，他又随口插一句：“我想，政委同志也不光要宣传她。伊戈尔和米哈伊尔，这两人肯定很好的照顾这丫头，他们是一个集体，所以战果是她的，荣誉应该是三个人平分。” “没错！”娜塔莎抢白，“其实这些狗牌，都是伊戈尔去从死人身上取的。他不光拿走士兵狗牌，死尸身上的子弹和几只步枪，我们都一并带过来了。而且还有一支鲁格手枪，一支冲锋枪，因为我干掉了一个军官。” “很好，那么那支手枪呢？”耶莲京娜问。 “给米哈伊尔了。我用不上这东西，他喜欢就给他咯。” 女孩说话这么随性，耶莲京娜也不知如何应对。“算了，一会儿我让米哈把枪上缴，手枪这种东西，一般士兵还是不要用的好。”说罢，她再盯着娜塔莎。“好了，你又有二十一个战果，这些我都记下了。我会在咱们控制区进行宣传，同时我会向方面军司令部汇报。你这个丫头，我不知道你现在能不能得到苏联英雄称号。还有，亲爱的，你的累计杀敌已经快要超过七十了，我可以以内务部成员的身份给你作证，理论上你现在就会获得红星勋章，还有一笔可观的奖金。想想你的未来，亲爱的。” 娜塔莎激动的热泪盈眶，她努力保持着身体的平衡，身体却不自觉的发抖。 “对了，娜塔莎，你有没有加入共青团？”耶莲京娜继续问。 “我……我提交了申请，可是一直没有得到回复，然后战争就爆发了。” “原来是这样。那么亲爱的，我可以批准你尽快加入组织，甚至就在今天。干脆这样吧。”耶莲京娜站起来，“反正这次让让你直接过来就是检查你的战果。事情已经办完，一会儿你跟我走一趟，咱们去根据地的共青团办公室，你对着团旗宣誓一下，你的共青团身份就成立了。” “遵命！”女孩再次立正。同志，师部办公室响起了激烈掌声，甚至门口的卫兵都探出头鼓掌。(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六章 莫斯科城外的反攻 在霍姆尼奇的德军，自从增兵之后他们每一天都在面临游击队的威胁，子弹往往是出其不意的从出现，凡是击中者或死或伤。一周以来已经有七十多人伤亡，士兵的士气跌落到极点。 德715师的师长不得不再次考虑，把一个营派过去似乎在态势上占优势，又能作为监视游击队包围公路的眼线，但付出的代价是否太大了。 但师长舒尔茨还有更需要关注的事，德军的后勤比较脆弱，眼下越来越多的伤兵从前线退下来，一部分运输伤员的马车和卡车经走他的防区，莫济里-列奇察这一路段公路，再直奔大后方。他的师、必须为这些伤员提供足够的给养，保证他们可以安全返回。 同时还要武装押运军械和棉衣，送给前线作战的士兵。 “现在是不是太晚了，寒冷天气持续快一个月了，我们士兵的棉衣才开始向前线运输。”舒尔茨不敢想象前线士兵的窘况，他只得和那些运输队吐槽一番，并对这场战役的前景表示担忧。 稍有常识的人都知道，天气太冷人衣着又少，不是冻死冻伤，也要冻成重病。舒尔茨每次检查前线退下的伤兵，大量的人并不是枪伤炮伤，他们很多人有着严重的冻疮，不少可怜的家伙，十个脚趾都被冻掉了。亦有很多人发着高烧，在他的师的驻地，伤兵往往进行休整，几乎每一天都有不治身亡的人。 惨剧给予715师极大震撼，他们非常庆幸自己身处后方，就是通过抢掠也能缴获苏联人的大量大衣。而他们的战友，为了取暖无所不用其极，很多伤兵还穿着苏联人的棉衣，和苏军的战斗头蓬，显然他们在扒死人的尸体。 随着时间的推移，舒尔茨甚至不太详细部队能攻下莫斯科。那里是苏联的军政中心，就是攻下了，又有什么用？苏联人会停止抵抗吗？不！他们在源源不断的增兵。即使拿下莫斯科，德军会付出巨大的伤亡，而苏联的抵抗是根本停不下来的。 就像舒尔茨推测的那样，自11月7日的十月革命阅兵后，苏联的战略预备队被投入战场，这支生力军的突然感到完全出乎德军意料。 预备队补充了西方面军的兵力，甚至包括一些新式武器。 德军进攻部队很多参与过白俄罗斯战役，一些将领还记得第七装甲师遇到的惨剧。这场战争，显然德剧谍报部门没有做好工作，苏军拥有一些令人震惊又头疼的武器。例如如同陆路行走舰炮一般的KV2重型坦克，以及单兵就可以发射的火箭弹武器。 前者的机械问题过于严重，威力很大却机动性堪忧。后者则令人震惊，德军缴获了一些单兵火箭筒，其设计巧妙令人震撼。 因为它根本不受口径限制，弹头在发射管之外，缴获的这种火箭弹的弹体直径居然是120毫米。 进攻中的古德里安闻听过这种武器，第七装甲师就是被这武器所击溃，坦克团几个小时内被一群苏联步兵歼灭，比起反坦克炮，这种武器堪称反坦克的怪物。 苏联高层没有忘记，这种武器是中国人杨明志发明，给予这些原因，他才被任命为挂着近卫头衔的步兵师的副师长。 莫斯科城内的工厂加紧生产这种武器，在这个时代，只要拥有图纸，甚至AK47也能制造出来。工业能力已经完全足够，现在就差天才的设计。比起生产反坦克炮，在中近距离内，能单兵瞄准发射的火箭弹显然是性价比最高的。 不过，量产化才刚刚开始，苏军距离保证一个班拥有一个发射具的程度，还远远达不到。 德军在突破维亚济马-布良斯克防线后，几十万苏军又被俘虏了！之后德军继续猛攻，终于在莫斯科郊外碰壁。 古德里安不打呆仗，或许这种情况，只有日本鬼子才会喊着天闹黑卡板载玩万岁冲锋，之后被守株待兔的苏军的机枪大炮火力覆盖。 古德里安命令部下进行战术迂回，因为莫斯科城市非常大，它可以在东部保持坚固防线，那么后方呢？如同从南部的梁赞，东南部的图拉，两个方向推进，莫斯科的南部是不是其柔软的腹部？ 德军已经采取行动，比起和苏军在战线上鏖战，后勤方面的问题已经成为德军进攻的巨大状态。 任何的战争，决定战争胜负的都是人。唯兵器论并不能彻底左右战争，除非那是核弹。德军的战术总是寄希望于闪电战的突然性，一榔头下来将敌人打懵。唯一的应对措施，恐怕只有消耗战，苏军正在消耗德军的力量。 时间就一点点的拖下去，德军希望战争能在入冬前结束，冬衣不足的情况依旧困扰着士兵。进攻图拉和梁赞的德军，他们不少人还仅着单衣，亦有一些人打扮的五花八门，这是抢劫了苏联村庄把各种能御寒的东西套在身上，军容一塌糊涂。 每个夜晚，德军就将空汽油桶搬出，燃烧宝贵的汽油取暖。亦有人点着火把，给结冰的卡车水箱加热。 而战争另一方的苏军，他们都穿着伪装性极好的白色战斗斗篷，枪械都套着防冻棉套，装甲车和卡车的油箱都加了乙二醇防冻。 德军的攻势渐渐成为强弩之末，到了十一月月底，战役的天平渐渐向苏联这边靠拢。 而整个德军进攻最猛的，是霍普纳的一支摩托化工程营，在十一月底，他们无所顾忌的攻入距离莫斯科市中心只有十公里的郊外，遭遇苏军猛烈打击后全军覆没。这是德军进攻最靠近莫斯科的一次，不过德军自此直到战争结束，就再也没有如此靠近莫斯科。 从兵力对比上，朱可夫要求作为预备队的第二十集团军，第十集团军和第一突击集团军交给自己的西方面军，自此他的兵力达到了一百一十万人，火炮七千门，七百辆坦克，一千余架飞机。而德军和仆从国军队则有一百八十万人，一万三千门火炮，一千一百辆坦克，六百架飞机。 德军兵力明显多于苏军，却并不能保证战役胜利。他们拥有一千多辆坦克，古德里安的坦克部队在图拉和梁赞方向遇到致命打击。 苏联士兵用最新装备的秘密武器，为了成功率，他们往往躲在散兵坑，当敌人坦克距离五十米左右，突然跳出来发射火箭弹。火箭平射轻易击中德军的三号坦克，这里苏军根本不需要穿甲弹，只要在弹头装填入大量高能炸药，德军坦克在巨大压力波下迅速变成漫天溅射的零件。这些零件又制造了次生杀伤，德军的步坦协同作战，士兵也因此损失很大。 坦克和半履带装甲车在遭遇屠杀，比起原来的历史，古德里安更早的命令部队战术后撤到原来的防线进行防御等待新的命令。此时，这个方向进攻的德军坦克数量以锐减至原来的五成。 在11月29日，看起来战争的天平已经转向了苏联。朱可夫致电斯大林，声称反击的机会终于到来，这一次可以一雪前耻，甚至气量大到希望将德军这一百多万人全部吃掉！ 苏联太希望一场胜利了，是斯大林当晚宣布：“全军进行反攻。” 他的命令立刻传遍了苏联大地，包括鲶鱼村那高挺的天线，完完全全收到了来自莫斯科的信号，来自莫斯科的战略反攻终于开始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七章 我们也该做些什么 自娜塔莎返回军营，她立刻被耶莲京娜叫走，同时被叫走的还有杨桃。 杨明志稍后才得知，原来娜塔莎是想把少年营里的几个孩子，一并加入共青团算了。 在苏联的这个时代，并不是每一个青年都拥有加入共青团的资格，自由佼佼者可以入选。和平时代，这往往需要学校的介绍信，还要考虑到学生的学习成绩与品行。 现在战争年代，耶莲京娜代表党，她有权力赋予孩子新的身份。 驻扎军营的共青团办公室只是一间看似平常的小木屋，墙壁之上倒是挂着一面苏联列宁共产主义青年团的团旗。这面红旗上娟秀着列宁的头像，红旗的一圈还有黄色的绒子装饰。 这次耶莲京娜一共带来三个人：娜塔莎、杨桃和哈尔科夫。 “好了，你们现在不要有什么紧张，我们这就进去”耶莲京娜缓缓推开门。 这里已经有一人等候，他是负责记录的书记员维尔京，共青团员。见人已经到了，他立刻站起来。 “你继续做下即可。”耶莲京娜对他摆摆手，又对三个孩子说道。“一会儿入了团，你们的档案都由维尔京同志撰写。之后你们的上级便是别尔斯基，他是驻鲶鱼村共青团支部书记。” 杨桃记得这两位，他们跨越了冰封的第聂伯河而来。因为担忧两位长途跋涉健康可能受到侵扰，自己还奉命给两人检查一番，确定没有风寒和冻伤的情况。 进了屋，杨桃立刻如同好奇宝宝一般左顾右看。她懂得共青团的意义，那时候她还在中国东北，作为抗联的卫生员。那时候的队伍里，来自陕北的党员和共青团员特别受到欢迎，一来他们打仗不怕死，二来说起话来很有道道。也有的是北平来的大学生，丰富的知识令人羡慕。 想必这苏联的共青团也是如此。 她是如此想，不曾想，娜塔莎对于这么一个姐姐也非常好奇。为什么一个外国人也被要求入团？ 在战争之前，娜塔莎已经年满十四岁，她申请加入却因为战争的原因，回复鸟无音讯。实际的原因是列奇察的共青团支部被德军占领，工作人员全部被德军枪杀。这次她依靠战功得到了机会，更重要的是得到了内务部的青睐。 想到这里，耶莲京娜是党的代表，又是内务部的成员，她拥有很大权力。所以自己迅速被要求入团必然是她的想法，如此也解释了为何她会要求外国人贝茜卡也入团。 三个人进了屋表情都不一样，耶莲京娜咳嗽一声，三人条件反射一般立正。 “好的，同志们！现在在你们面前的就是共青团团旗。我想你们有些人是做梦都想加入，现在机会已经到来了。你们三人是我选定的，娜塔莎你屡立战功，贝茜卡你救死扶伤，哈尔科夫你率领全部少年兵。你们三人是青年中的佼佼者，这个荣誉理应给你们。” 三人脸上浮现着笑容，耶莲京娜挥手示意。 “现在的情况非常特殊，以往对于入团需要繁复的审查，要介绍信，还要看看平日里的生活作风。你们中间还有外国人，按照原本的程序，贝茜卡，你的入团会非常困难。不过现在都简便了，苏联现在需要实干家，所有对战争有益，对保卫苏联有着突出贡献的青年，都应该加入共青团。你们三人只是一个开始，以后少年兵的大部分人都要入团。” 这番解释娜塔莎明白了为何杨桃也能入团，也好，自己和她关系密切情同姐妹，又同属一个组织，感情愈深。 耶莲京娜扭过头。“维尔京，你一会儿负责记录。” 她将三份共青团宣言的印刷文本交给各位手上。“这份文件给你们五分钟时间看一下，之后就要宣誓了。我们尽快把这件事结束。” 杨桃完全看得懂俄文，文件看完，她也下定了决心。 “好，现在我们站在红旗之下。我念一句，你们复述一句。”耶莲京娜命令道。 …… 宣言很快便念完了，这火线入团结束的很快，似乎缺乏一些威严。耶莲京娜原本严肃的脸也平和下来，她转过身看着三位。此刻三个孩子也是一脸笑容，内心激动无比。 “好了，同志们，你们现在已经是共青团员。维尔京为你们写档案，至于你们的证件还有徽章，有机会会发下来。现在我再给你们一些忠告。” 三人立刻再次立正等待着耶莲京娜的训话。 “既然做了共青团员，你们就要更加努力。现在敌我斗争非常惨烈，你们必须忠于这面旗帜，忠于人民，忠于领袖，忠于人类的良知。共青团员禁止犯罪，禁止虐待敌人俘虏，禁止做违背章程的所有事。除此之外，还要每月缴纳一次团费。如若做了违背章程的事会被立刻开除。” “我们谨遵章程！”三人异口同声。 不过娜塔莎又小声的问了下。“政委同志，说到交团费，我们并没有钱，这可如何是好。” “这一点不用你们操心。”耶莲京娜面对这个问题顿时乐了。“亲爱的，你们现的身份也是士兵，当兵是有津贴的。可惜因为战争原因，津贴还到不了你们手里。至于团费，从津贴里面扣除即可。你们只要安安心心做好自己的事即可。” 杨桃顺利的加入了共青团，这对于她是非常骄傲的事。出了这间房，她直奔师部，因为丈夫肯定就在那里。 此刻的杨明志和耶夫洛夫，还在面对着桌子上的一把德军狗牌侃侃而谈。 她是副师长的妻子，门口卫兵没有阻拦。杨桃推开了门，一下子就往丈夫怀里噗，吓了杨明志一跳。 “哥！我现在加入共青团了！真是太好了。”她在杨明志的怀中蹭着，完全一副小孩样。 “加入共青团了，就要注意礼仪，你这样子，会让师长发笑的。” 杨桃被丈夫这么一说，马上站直，又抖了抖身子还敬了个礼，接着又是一脸欢笑。 “你这丫头现在又有新的身份！现在你先行退下，医院不还有很多事要忙的吗？”杨明志还有军政方面的事，他打心底里为老婆高兴，不过现在实在没空和她腻歪。 杨桃转身要走，杨明志临末了嚷嚷一句：“今晚上给你准备好吃的，你在医院不要太忙。” 在军营里，普通士兵每天的事便是训练，体能和战术训练是必修课，除此之外还得进行劳动。一般的下午，士兵会扛着斧子进入森林砍伐树木，用于取暖，也用于搭建新的建筑。 与此同时的，莫斯科的战役激战正酣，284师对于霍姆尼奇的骚扰也从未停止。娜塔莎在休整了两天，又前往站成继续“打猎”。只不过德军学能了，或者说干脆做起了缩头乌龟。几天下来她并没有什么战果，其他人也是如此。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渐渐到了十一月底。突然，电台员收听到了一段来自莫斯科的广播，他立刻汇报给市长耶夫洛夫。“领袖命令西方面军展开全面反突击，战略反攻已经开始了。” 这是一个大新闻，对于284师更加重要，因为部队的老东家就是西方面军。 命令是晚上发布的，当天夜里，杨明志已经在自己家里，传令兵急急忙忙跑来。“副师长，一个重大的利好消息，首都的反攻开始了，师长命令你立刻去师部！” “好！我这就去！”杨明志保持着淡定，他知道这一天终究会来的。她瞅一眼已经盖被睡觉还睁着大眼睛的老婆。“亲爱的，有个紧急会议，我一会儿再回来。” “好，我等你。” “不，你不用等我了，安心睡吧。” 杨明志出了门，莫斯科反攻的消息显然已经从传开，就在军营里这立刻成为摊子。一些巡逻士兵干脆也交头接耳，看到副师长来了马上又开始巡逻。 此时的会议室，四人团就差杨明志，而他也是最重要的。随着他的到来，会议立刻开始。 反攻已经开始，莫斯科战役由苏联胜利基本已成定局。因此耶夫洛夫问了一个简单的问题：“我们就要胜利了，我们是不是也应该表示什么。” “当然要表示，要不我们也搞一次军事行动，支援以下我们的老东家？”杨明志有些漫不经心的问。 “如果你是这么决定，我完全支持。已经月底了，我们到了十二月份，再打德国人一下子。现在咱们的战士们都跃跃欲试呢。娜塔莎杀了二十多纳粹，基本每个士兵都获悉了。战士们渴望战斗成为新的英雄，如果战士们的求战之心得不到满足，对士气反而是一种挫伤。” “就像尿一样，憋的太久浑身难受？”杨明志恶趣味的调侃一下。 “唉！就是这个意思，话糙理不糙。还有我觉得，只用狙击枪打黑枪，没有决定性意义。” “所以我们要进行一次大规模的行动？” “没错，我和其他两位都同意了。”耶夫洛夫说道。“而且，或许咱们的上级也会要求我们，响应一下领袖的号召，在敌人的屁股后面给他们一脚。” 杨明志挠挠头，其实进行新一轮行动完全没有问题。骚扰霍姆尼奇的行动，已经证明军队可以在这样严酷环境进行作战。他看着那三位。“既然你们都决定了，我们就讨论一下进攻哪里。”(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八章 戈梅利特派员的重要情报 计划袭击的地点和往常一样，德军要在公路行进，那就在公路设伏。虽然冬季大雪皑皑，大家对战士们都很有信心。他们经常练习雪地行军和战术突击，更重要的，作为俄罗斯人，在严寒中生存简直是本能。 计划只是笼统的确定了袭击方向，一个是拔掉德军715师安插在霍姆尼奇的钉子，另一个就是再一次在莫济里-戈梅利公路打伏击。至于行动的具体方案，这需要杨明志用心思考。 “给我三天时间，我尽量把战斗计划制定下来。”杨明志向另外三人许诺，不过他的心中还有些忐忑。如若计划完成了，士兵们真的能安安稳稳执行？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来自戈梅利地下市委的情报传递了过来。他们向284师发报，声称一名特派员和随行人员会带着信件直奔沼泽地。“这是一份非常重要的情报，是莫斯科前线的战争进展，还有德军的一些动向。”因为具体内容非常多，戈梅利方面只好以电报的形式发过来。 因此耶夫洛夫严阵以待，他立刻同志杨明志这件事，制定作战计划的事也得再看过新的情报后再说。 他们发送情报的时候，特派员已经前进两天。戈梅利距离沼泽地并不远，只因大雪阻挠，徒步行走要些日子。 时间已经是十二月处，哨兵首先发现了三人。他们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来自戈梅利的民兵，哨兵不敢怠慢立刻护送至军营。 经过了耶莲京娜的审讯，可以确认他们的身份。至此，严肃又警惕的她才摆出笑脸：“现在敌我矛盾太尖锐，让你们受苦了。欢迎你们来到284师驻地。” 特派员是个一脸络腮胡的中年人，他本是退役老兵，战争爆发后他重新入伍，侥幸没有死，之后撤至戈梅利，为地下政府所用。他身穿淑巴，带着棉帽，看起来就是个普通人。 他没有对审讯行为有什么怨言。“现在我的身份你们也知道了，请立刻开展工作。市长写给你们的信望你们仔细考虑一下，因为有很多战俘要经过那条公路被押运到后方。这些人我们无法拯救他们，如果你们能在中途救援，他们应该可以成为你们的作战力量。” 耶莲京娜点点头。“好的，我们非常需要士兵填充作战力量，这些被俘的士兵我们一定要救了他们。” 来自地下市委的信，耶莲京娜第一个看了。德军押运战俘这件事不足为奇，因为目前部队中的一些士兵不也是被拯救的战俘？可是市委的信声称战俘人数非常多，估测的数目超过五千人，他们暂时齐聚在戈梅利城中。 她带着信件还有特派员本人直奔师部，其他三人已经就坐等待着审讯的结果。见到耶莲京娜一路小跑而来，杨明志立刻问道：“怎么样，那三人的身份是否可靠。” “完全可靠，我把他带来了。并且我们得到了非常重要的情报，会让你们非常兴奋！” “哦？非常兴奋？我倒是想兴奋一下。”耶夫洛夫调侃道。他的眼神一转，看着那位特派员。“同志，显然你已经得到了内务部同志的认可，作为师长我相信你。那么你叫什么名字。” 特派员毕竟也是士兵，他立刻敬了军礼，说了自己原来部队的番号。士兵伊里奇·伊万诺维奇·费奥多罗夫，他是西北方面军的士兵。 耶夫洛夫点点头，“既然是西北方面军，我们近卫284师一开始就隶属于西北方面军，现在换了新的部队，对于之前的部队，我们很有感情。”他指了指东边的墙壁，“你看我们的军旗。西北方面军，第284步兵师。” 顿时，仿佛一种回家般的感觉在费奥多罗夫身上荡漾，这支部队是不折不扣的友军。 “好，你先不要忙着高兴。快告诉我们，戈梅利方面究竟带来了什么好消息。” “是战俘！长官！他们有很多人，准备经过公路向后方转移。” 耶莲京娜将市委的信摆在桌子上，包括杨明志在内的三人传阅了一下。 这信件的内容很丰富，首先便是介绍了自苏军反攻之前的战争进展。杨明志拿着这份纸大吃一惊，干脆站了起来，仰天大笑。 “你笑什么！？不就是你发明的武器，莫斯科方面已经在用了嘛。”耶莲京娜有些不耐烦。 “是啊，他们真的用上了，单兵火箭和反坦克炮的配合，愣是在图拉方面，把古德里安的坦克部队打败。他们早早的撤退，整个莫斯科南部的压力顿时降低很多。” 关于战争的细节部分，或许只有军人才看的明白其中的猫腻。德剧成为强弩之末，在战斗中的表现就可以看出，德军已经失去了一开始时的英勇，反而苏联军队士气昂扬，后勤和军武方面，优势渐渐体现。 在文件的中段，市委提到了德军开始撤退。大量的伤兵进入列奇察，之后由卡车运往后方。亦有大量的战俘被徒步押运，最新来的一批战俘人数巨大，令人揪心。 市委的意思为此简单，希望距离那条公路最近的284师有所表示，多救一个人，对于整个战争的进程，都多一份有利。同时也指出，救援战俘使得他们重新归入部队，这也是方面军司令部希望284师能够摒弃前嫌，拉那些兄弟们一把。 杨明志最后看完文件，他将纸压在桌案，看着大家。“同志们，戈梅利市委的要求同样也是方面军司令部的上司们的希望。你们希望我定一个袭击计划，我想咱们已经不得不展开军事行动，因为这近乎是一个军事命令！我们要打击德国人的嚣张气焰，又要解救我们的被俘士兵。因此未来的军事行动，我们要么以兵力有限唯有不去打，但我们决定要打，就打一场大的。” “唉！拯救那些战俘。其实我对这些不能战斗到底的人一直很鄙夷。但不去救他们，我的心里也过意不去。既然是铁木辛哥希望的，我们就去战斗！”耶莲京娜一脸的不屑。 “他们被俘也有五花八门原因。比如说咱们，如果咱们都战斗到底，像个傻瓜一样和敌人的坦克硬拼，你我等等等，咱们早就埋在明斯克郊外了。”杨明志对于苏联军方制定的规定一直不满，因为士兵没有投降的权力。战争要么生要么死，苟且偷生被发现会被枪毙，做了战俘更是会被鄙夷甚至迫害。 但在白俄罗斯、基辅、维亚济马，苏军还不是几十万几十万的投降。杨明志不想和耶莲京娜怄气，他还是要辩护一番。“那些士兵，或许并不是因为懦弱无能而投降，如果军官都投降了，作为士兵还能怎么办。是抗拒军官的命令么？不是所有人都像耶莲京娜你一样，对布尔什维克无限忠诚，作战时候肯定不会贪生怕死。指挥官和政委不投降，士兵们也肯定会顽抗到底，这些已经有太多的明证。 所以我们主动出击，把这群战俘救了，命令他们加入咱们的部队。由你我这样的指挥官，他们立刻会变成精锐部队。” 耶莲京娜可不是榆木疙瘩，她想了想，还是觉得这男说的话确实很过分，却也是合乎人性。她便就坡下驴，道：“我就相信你，努力不对那些人有什么偏见了。前提是咱们得把这些家伙们救回来，他们是苟且偷生还是无奈投降，我审讯一下就知道了。如果审讯发现了什么投降的致使者，我会判其有罪。” 因为戈梅利市委的情报，情况出现巨大变数。杨明志原本希望来个一箭三雕，即：第一，把霍姆尼奇打下来。第二，打一下德军715师。第三，伏击公路，再袭击一下敌人运输队。 现在那条公路要有大量战俘走过，袭击运输队的计划必须要改，变更为救援行动，这里面的事可就复杂了。 在会议上，杨明志初步了阐述原来的方案。 “我们要拿下霍姆尼奇，但并不是解放她。我们能很容易攻克，之后我们重兵袭击这件事就会暴露，就俘虏亨舍尔的说法，他们的师很希望解决掉公路两侧的游击队，尤其是还比较神秘的我们。” “所以你准备怎么干呢？你的意思，言外之意就是说敌人会疯狂反扑？”耶夫洛夫冷静问道。 “没错，我相信敌人会反扑的，这样才符合我的计划，也符合敌人大部队的希望。”说到这儿，杨明志透露出胸有成竹的微笑。(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九章 两路并进 耶夫洛夫不怎么懂兵事，他缓缓问道：“敌人会反扑，这也是你希望的。如果是我就会仔细考虑，毕竟德军会倾巢而动的。” “谁说德军会全面出动？如果他们这么做，只能说明他们的指挥官，那个舒尔茨是个傻子。他们的核心目的是守卫公路的安全，这个责任决定了他们不可能全部出反。”杨明志解释道，“我的师长，这次咱们的军事行动可不简简单单的就是确定了攻击目标，军队出发打一仗，拿走战利品凯旋这么简单。” “所以呢？你到底要这么办？你看大家都等着呢！” 杨明志扫视一下，耶莲京娜和福明一副洗耳恭听等待高论的样子，那个特派员也有点期待。 “好吧，我想特派员同志应该先回避一下，为了保证保密性，目前我的决策只因该让该知道的几人知道。” 话说道这里，费奥多罗夫确实没必要再待在别人家的师部。“既然如此，如若没有别的事情，我就暂时回避了。” “可以，你先行离开了，去宿舍休息一下。我们这里没什么酒品，热牛奶倒有的是。” 特派员转身便离开了，耶莲京娜看一看他的背影，又扭过头，似乎有点无精打采的趴在桌子上，问道：“别列科夫，你是不是不太相信他。” “不不不，虽然那是外人，既然你审讯过都认可了其身份，我又如何不相信。不过……”杨明志话锋一转，“我的战术决策有一些复杂，计划上是一次大行动，特派员同志自然对苏维埃事业和领袖忠心耿耿，我就是很担心他得到了信息会马上向戈梅利方面报喜。我不怀疑咱们大部分同志是好的，不过那边的敌我斗争形势更加复杂，间谍还有叛徒，我们不得不提防。” “原来如此。”耶莲京娜立刻坐直，“真是的，你这么一说，让我更好奇了。你的计划究竟怎样，真的很复杂。” “没错，很复杂，以至于我们必须得分兵。”杨明志侃侃而谈。他令卫兵把房门关闭，屋内的所有勤务全部回避，甚至是电台员也被支走，电台关闭。 杨明志引领大家站在地图之下。 “你们看，咱们这里是鲶鱼村为首的三个大村和我们的军营，东北方向是霍姆尼奇这个小城镇，继续向东北便是列奇察和戈梅利。这一战，我们核心的目的是在列奇察和戈梅利只见的公路设伏。为了保证战斗顺利进行，我们必须想办法牵制德715师，否则他们的一万多人将是我们的致命威胁。” “你这么想也对，我们进行埋伏作战，得手之后身份也就暴露了。我们能调动的总兵力再扩充一下有六千人，三成还是没上过战场的民兵，何况我们也不可能把所有士兵都派往前线。”耶夫洛夫分析道。 “是的，所以我们也必须保证德军不能把一个师的全部兵力派出对付我们。舒尔茨的师一方面要保护公路，一方面要在霍姆尼奇和我们战斗，最后才是派出剩下的部队向我们的埋伏部队反击。这便是我们必须打下霍姆尼奇的原因，我的想法并不是如你们某些人猜测的是解放她。霍姆尼奇是一个诱饵，我希望能把德军的注意力全部吸引过来。” 杨明志的话起码让耶莲京娜明白过来。“我差不多懂了，我们终归是去打仗，你我肯定不希望在进行伏击战之后，敌人会大举反击。这样我们如若救下上千俘虏，撤退之路一定很慢，这太容易被阻击了。” 杨明志点点头：“我的政委说的没错。其实这个战术是中国古代便被应用的，距离名词叫做声东击西。”他说这个词汇是用汉语，旋即解释一下：“这个词汇的意思就在表面上，即扬言攻打东边，实际是攻打西边。我们派兵攻占霍姆尼奇，制造一种这是我军主力的假象，实际这是佯攻部队，我们的主力已经进发到更东北的公路一侧。 战端一开，德军会大军反扑霍姆尼奇，那个舒尔茨做梦都想清缴游击队，这个绝美的机会她不会放过。这样我们的压力就小很多，伏击公路没有后顾之忧。毕竟后者才是我们的战斗核心目的——拯救战俘成为新的生力军。” “真是个好战术！”耶夫洛夫下意识的鼓起掌来，福明也拍起手附和。 倒是耶莲京娜还保持着一丝冷静，他抬着头看着地图，脑海里进行着沙盘推演。她突然问道一个非常关键的话题。“按照别列科夫发决策，伏击战我们得手。那里的德军车队很多，即使救不到战俘，我们也能疯狂抢一笔物资，之后进行战术撤退，直奔咱们的驻地。那么霍姆尼奇我们的守军呢？他们怎么办？既然是实际的佯攻，兵力必然少！面对可能数倍于己的敌人，他们又如何撤退。” 这又是杨明志的另一个策略——围魏救赵。词汇还是用汉语说的，杨明志道：“我们举个例子。假设古时候斯摩棱斯克大公攻打梁赞大公，梁赞大公不敌就出使莫斯科大公请求援助。一般概念是，莫斯科大公要派大军和梁赞组成联军，结果莫斯科大公直接派兵开进斯摩棱斯克境内，包围城市，这样攻打梁赞的军队必须撤退。”将地名换成俄罗斯的地名，另外三人马上明白。 杨明志继续道：“我想到时候霍姆尼奇一定会被猛攻，因此我觉得咱们可以把坦克带上。一来加强的火力，二来更能摆出一副主力部队的假象。待到激战正酣，我们伏击战又得手。他们如若还不撤军保卫公路，那么我们就再行动一把，再抢一次德军运输队，亦或者直接冲入敌人空虚的兵营一路破坏，这样不愁敌人不撤军。” “原来如此！我都明白了。”耶莲京娜不再又疑问，她又对这个男人肃然起敬。“别列科夫，我觉得你是天生的指挥家。目前指挥一个师有些太屈才了，未来你还得有大作为。” “但愿如此吧。”杨明志不知自己前路如何，深处二战，作为苏联的指挥官牺牲的几率也非常大。只要自己不死，即使是外国人还是可以继续升迁，以后或许可以指挥一个方面军。 耶夫洛夫咳嗽两声，众人的欢笑马上停止。他问道：“大家都支持这个决策，我们就要赶紧着手准备了，那么这次你决定出动多少兵力？” “至少得有四千人吧，或者更多。”既然是一场大规模行动，兵力不可能少，“此战，我们要两路并进。一路攻打霍姆尼奇，一路进驻公路，我们还要组织战略预备队，随时应对意想不到的麻烦。” “行，兵力分配也是你负责，最后我们开会商量。”耶夫洛夫再强调一遍，“别列科夫，咱们的战士们一个个跃跃欲试，渴望打仗立功，希望你能满足大家的欲望。现在散会！(未完待续。) 第二百章 最大规模的远征 这一场战斗，需要大量兵力把德军的715师牵制住，吸引他们的主力部队向霍姆尼奇靠拢。关于这个师的兵力配置，俘虏亨舍尔都说明了。 这毕竟是一个治安师，因为战争的需求，其所属的重武器相当多的被一线部队协调走。留给该师的的火炮只有标准状态下的两成，士兵也都是轻步兵，坦克更是一辆没有。整个师拥有的卡车和半履带装甲车更少，因此其战斗力注定不高。 经过对霍姆尼奇的骚扰战，杨明志断定，这支部队战斗力确实不行，因此他们才没有被派往莫斯科前线，只是从国内赶来接替原707师的任务。 杨明志在自己家中思考着进军策略，杨桃知道又要有大规模的军事行动，一想到这里，她的内心五味杂陈。 夜里，杨明志依旧在挑灯夜战，地图铺在桌案推演着进军路线。 杨桃倒了被热水，奉上。“哥！喝一点吧，晚上冷。” “好。”杨明志美美喝上一口，这真是万能的喝热水，随口说道：“小桃，马上就有新的战斗了，你也要参加。这一次是做战士。” “啊！你舍得我让我去战斗了。我一直都准备着，这次我是不是可以和娜塔莎并肩作战？”杨桃的情绪立即被调动起来。 “瞧你这兴奋劲儿。我先跟你说好，这次行动规模很大，你也不要想我们能很容易的打败敌人。此战可能很艰苦，你我都要在户外的雪地里露宿。战斗很可能非常激烈，就像你我曾经经历过的，你得有心理准备。” “当然！”杨桃立刻立正。“我现在既是共青团员，就得更加努力，像个青年该有的样子。” 杨明志不禁想笑，他再次审视自己的老婆。这丫头的整个人生已经改变，整个人也步入新时代。 “你有了这样的觉悟就好，那就赶紧准备吧。想想该准备些什么物资应对未来的战斗，你一直很细心，把你的那一份整理好，还有我的。” “遵命！” 女孩有模有样的经历，接着立刻着手准备。 杨明志对她很放心，这丫头心思缜密，整理行囊不会有纰漏。行动开始后，她和娜塔莎都留在自己身边，狙击姐妹又可以配合作战。 此战，杨明志不希望戈梅利地下市委知晓，只要他们不知情，潜在的间谍也就不知情，德军也将完全不知道一股暗流正在逼近他们，如此方可保证战斗的突然性。 即将开展新的作战行动的消息立刻在军营中流传，耶莲京娜将各个下级政委招走开了会后，确定了行动的真实性。她命令道：“你们所有人立刻通知所部战士，立刻进入一级战备，按照士兵条例整顿内务。几天之内，我们将进行进入沼泽以来最大规模的军事行动。” 战争的紧张气氛在蔓延，不过战士们完全不害怕，大家求战心切。有的人希望打仗杀敌建功立业，有的人则纯粹是希望跑仇雪恨。 民兵的战斗意识也非常高，他们经过一系列训练后，素质上和正规士兵差别已经不大，唯一不同的，很多人并没有参与过战争。 军队中还有近千名女兵，所谓巾帼不让须眉，这些女人经过刻苦训练后，战斗素质理论上不差男兵。平日里的突击训练，越野行军，还有实弹训练，她们做的很好。或许只有女人生理上的天生劣势，会导致一些人精神不振，克服这些她们还是好兵。 杨明志用两天时间把战斗计划的细节制定完毕，因此作战会议再次召开。 此次会议是在铁匠村召开，地点就在新的师部——刚刚建设完的木屋，一间大会议室。 一张巨大的地图被挂起来，杨明志用铅笔在这上面勾勒出了进军路线。而参与会议的，不仅仅是作为全师领导的“四人团”，还有各位营一级的营长和政委，还包括三位集体农庄的村长和村委代表。 杨明志的作战方案，耶夫洛夫等人看过后表示同意，所以这场会议主要便是给予各个部队直接的命令。 见人员已经到期，杨明志站起身，望着一种坐着的各个军官。 “同志们，大家已经到齐，我就直接说明好了。两天之后，我们就要开始新一轮作战行动，此战我们将出动八个营的作战部队。你们知道，我们现在的总兵力为十个营，六个正规军营和四个民兵营。此战将由两个营留守，其他八个营出动，我们要进行一次最大规模的战斗！” 众人咬紧牙关等待着副师长下一步的命令。四个民兵营的营长非常紧张，有五成的比例不能参与这次行动，他们在默默祈祷，希望倒霉不要降临自己身上。 “现在市长和政委同志都已经认可了我的作战计划，我别列科夫以副师长兼参谋的名义，给予你们命令。一团一营长！一团二营长！” “到！”罗沙科夫和克拉布斯基站起身。 “罗沙科夫，我们长久以来没有设立团长，你现在率领一团一营也坚固团长。你和克拉布斯基进攻霍姆尼奇镇。民兵一营长，尼聂利！” “到！” “你的部队临时编入一团！炮兵连长多罗宁！坦克排长契科夫！” “到！”两个人站起身。 人们听到了坦克的词汇，只见以小个子站起身，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杨明志就发话了。 “此战，我们必须迅速夺下霍姆尼奇。多罗宁，你将我军全部大口径迫击炮携带上，还包括那门反坦克炮。契科夫，你率领全部是三辆BT坦克配合步兵进攻。你们所有人皆归属于一团！” 如此这般火力配置，第一团直接成了火力最强的部队。长久以来，耶夫洛夫是兼任一团团长，因为几个月以来，作战行动皆是以营为单位出动。 大家议论纷纷，会场嗡嗡声不断。 “大家安静！”耶夫洛夫大嗓门命令道，“现在继续听副师长宣读命令。” 杨明志顿了顿气，他给予一团所有的重武器，目的也是考虑到未来烈度极大的战斗。 “大家不用费解。现在一团团长罗沙科夫，你和克拉布斯基是进攻霍姆尼奇的主力部队。我给予你们的任务是攻下霍姆尼奇，消灭敌人有生力量，但不可斩尽杀绝，纵容一些敌人溃逃去报信。等待你们的将是敌人的反扑，战争会非常惨烈，所以这就是你们掌握全部大口径火炮的原因。对了，我还要给你们装备大量的单兵火箭，增强你们的火力。记住！霍姆尼奇一直坚守到收到我们的命令为止。” “遵命！”四个军官站起来异口同声。 “很好，你们都坐下吧。”杨明志摆摆手，又命令自己的老部下起立。 “拉夫连季，叶甫根尼，你们的营是跟随我前进，我们将直奔列奇察-戈梅利之间公路，伏击德军车队，以及救援战俘。民兵二营营长乔舒娅起立！” 乔舒娅是个女人，她的营也都是女兵。派遣女兵营参与行动杨明志觉得并无不妥，他知道很多男兵对于女兵的战斗力很有偏见。娜塔莎是个女孩子，她的战绩根本就是个例，更广大的女兵是否也有很高战斗力呢？ 至于乔舒娅本人，她非常吃惊，心中顿时兴奋异常。 杨明志缓缓说道：“乔舒娅，我听不少人说，女人只要会生孩子，回把家收拾好，平日里种点土豆养些家禽就可以。我觉得这些言论是不对的。” “没错，我们营都是女人，我们应该有更大的作为。男人能做的大部分事我们可以做，男人做不到的一些事，也只有我们可以做。”这言外之意无外乎生娃奶孩子，众人一通笑。 “你们不要笑！我们女兵早就迫不及待了。敌人杀了我们的丈夫，我们的亲人，这时候轮到我们保卫自己的家园。” 这女人的态度非常坚决，杨明志相信她说的都是内心。“很好，根据你们女兵营的训练，你的营完全可以胜任艰苦的战斗，所以你将跟随我进行伏击战。希望到时候也能想你现在说的。姑娘们的战斗决心和素质不差男兵。” 如此，杨明志将率领自己的老部下，外带一个女兵营。警卫连他也抽掉出一百人，和独立的侦察连合并，指挥官依旧是巴尔岑。 “最后，契尔年科和亚历山大请起立。” 这两个人，契尔年科是几个月前被发现的独立的游击队，现在他的人扩充到了一个营。部队尊重他们的选择，没有抹去他们在正规军时代的番号，如今名字是契尔年科游击大队。 亚历山大，他率领的现役部队和上千犹太人进入根据对。为了表示出抗争的决心，他的兵力得到补充。补充进来的基本是部队中原有的犹太人，还有难民中挑选出来服过兵役的犹太人，此营干脆被私下里称为犹太营。 “契尔年科游击大队和犹太营作为预备队，一旦战争有需求，会立即命令你们出战！” 此间，还有两个营长没有得到命令，这是民兵二营和民兵四营（女兵营）。杨明志想了想，话锋一转：“算了，留守的部队一共有四个营，你们干脆全部作为战争预备队好了。我这次作战规模之大，为了以防万一，我们所有人都行动起来。” 战争细节被定下来，全军所有部队都得到了任务。 另一方面，铁匠村也开始整顿仓库。战争需要大量的军火，里固施科夫每一天都在催促工人们保证质量加紧生产。如今，每一个战士平均可以携带两枚手榴弹，平均一个班有一套火箭弹发射管，火箭弹也是平均两人一个。 对于轻步兵，RPG和手榴弹，应该是他们的标准装备。在这片沼泽地，杨明志模仿美军巴祖卡，还有传统火箭导火索引信，制造而成的火箭筒，经过里固施科夫一遍又一遍的改良后，已经可以作为攻防一体的反步兵武器，至少它的威力达到了破片手榴弹的规模。 但是这些还是不够的，会议结束之后，杨明志突然想起，波多维奇也得进行备战。这次战争规模很大，可以尝试动用一下里固施科夫的重武器——大当量的火箭弹。 因此，波多维奇也被命令随时准备升空，他将携带两枚威力巨大的火箭投入到对霍姆尼奇的进攻。两枚装填苦味酸的火箭弹炸响就作为炮火准备的一部分，城镇的攻坚战必须速战速决！(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一章 少年的征途 作战计划已经定下来，临近战争，杨明志不会想太多。战争既然来了，就从容应对，此战他依旧亲自参与。不像耶莲京娜和耶夫洛夫，他们要镇守大本营。 但凡是战争都有变数，此战杨明志自认为胜率有八成，至于剩下的两成那便是德军认怂，没有增援霍姆尼奇。如此在公路伏击的部队，很可能被敌人重兵袭击，这样会演化成恶战。 为了最坏情况的发生，部队必须有一套B方案。即一旦伏击部队被冲击，攻克霍姆尼奇的苏军立刻放弃城镇，进行增援。 如此，作为师长和政委的那两人最好还是留在大本营，从电台那里监控部队的进展，再在地图之上实时更新各个部队的位置。 此战，284师的行动没有通知戈梅利的地下市委，但依旧接受来自那边的电信号，回复的信息也无关紧要。 会议结束后的第二天，一组侦察兵背着电台就提前出发了。他们是进攻部队的耳目，要首先渗透入公路一线进行埋伏，除了监控公路的运输情况，还要监控是否有敌人。 杨明志很放心他们的工作，因为带队的是巴尔岑。他的人更像是特种兵，做斥候的工作屡立战功，就战斗的结果，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他们的监视。 这一天，杨明志在鲶鱼村呆着，这是战斗开始前最后的一点闲暇时光。 两个女孩，杨桃和娜塔莎都陪在自己身边。中午的时候，大家聚在一起再吃一顿加了肉菜的面条，这算是出征前的践行宴。 娜塔莎和她的弟弟，姐姐要去打仗，弟弟只得拍拖村里大妈照顾。 杨明志注意着这女孩的眼神，她在看着自己弟弟吃饭，眼神中甚至透露着一丝慈母爱。 杨明志咳嗽一声，说道：“娜塔莎！” “唉！”女孩回过神来。 “这次作战，你又要和贝茜卡并肩作战。你是射手，她是观察手。你们还将被我直接指挥，伏击战发生时，我命令你们打哪里就打哪里。明白了吗？” “明白！”娜塔莎坚决的保证。而杨桃只是嗯了一声。 “很好，你们是战友也是姐妹了，希望战斗中你们好好表现。” 正在几人吃饭的时候，一个少年风尘仆仆的跑来。天气寒冷，他还是气喘吁吁的。棉帽子攥在手中，少年的棕色头发迎风飘荡。 “唉？哈尔科夫，你不在食堂吃饭，怎么到我这里了？” 杨明志诧异的看着这个少年，哈尔科夫，他亲自来找自己，不用说，肯定和出兵打仗有关。杨明志给杨桃使了个眼色，杨桃也很快倒上一杯温水递过去。 哈尔科夫缓缓抬起身子，直截了当的质问：“副师长，为什么我们少年营不能执行这次任务？我们既不是一线部队，也不是预备队。你们说这场战斗是进入沼泽地以来，部队将进行的最大规模的一次。为什么要把我和我的人排除？难道副师长还在忌惮我们不听指挥？” 杨明志一拍脑门儿，“哎呀！我是把你们忘记了呀！” “我们每一天都在认真训练。我们和大人接受的训练方式完全相同，包括危险的实弹越野。大家得知此次行动都在摩拳擦掌呢。为什么没有我们的安排，难道真就如副师长所说，只是忘记了吗？” 杨明志甚至着这个少年，他焦急的心态写在脸上，眉头皱的很厉害，整个人说话也很急促。 “少年营营长，哈尔科夫。立正！”杨明志猛然命令道，少年也如松树一般矗立。 “哈尔科夫，情况确实如此。战斗计划是我制定的，确实把你的部队忘记。其实在我心中，你们每天的训练我都看在眼里，理论上你们完全可以和大人们一起战斗，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哈尔科夫迫切的问道。 “你们中的一些人年纪太小了，区区十四岁，甚至还有十三岁的，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样的年纪并不能经得住严酷战争环境的考研，因为战争不是平日的训练。” “可是娜塔莎，她不也只有十五岁，已经成为部队的英雄了。” 哈尔科夫不希望杨明志拿年龄说事，既然娜塔莎可以成为战斗英雄，其他同龄人也可以。 此刻的娜塔莎有些懵逼，她只得有些自负的摆出一副身经百战的样子。“哈尔科夫，我想我自己是个特例，不是所有的姐妹都能像我这样。我杀人的时候非常冷酷，见到血腥尸体也早已不害怕。火炮再猛，子弹横飞，我都不发憷。所以在这个问题上，我支持副师长的意思。” “你不发憷，我也不是懦夫啊。就说库塔镇之战，我也是穿越火线的，攻入德军指挥部我亲自参加。” “你是男人啊！”娜塔莎放高了嗓门，“你根本不懂我们女人。即使做了女兵，很多姑娘见到尸体见到血，恐惧是发自本能的，有的人一辈子都不能适应。而且越是小的孩子，反应越强烈。” “可是……” “够了！”杨明志拍了一下桌子。“你们两个不要为这件事争吵。哈尔科夫，我想了想，你的部队可以参与这次行动！” “是嘛！真是太好了。”哈尔科夫的脸色顿时好起来，他兴高采烈就差载歌载舞。 这人瞬间情绪变化直接把杨明志逗乐了。“哈尔科夫，立正！”杨明志命令道：“少年营的总兵力也就一百多人，说是一个营实际也就一个连的兵力，而且士兵中有些人实在太年轻了。我现在同意少年营上战场，但是必须画一条线，低于十五岁的一律不准参加。” “这样安排，真的好吗？”哈尔科夫的脸色又有些不好看。“我们所有人都希望参战的。” “真是命令！年幼的孩子还是再等上一年为妙。现在你不要再有什么疑问，立刻回去准备吧。等到下午的时候我会检查一下，届时你和你的人就由我直接指挥。” 这个结果哈尔科夫还算满意，出战的许可获得了，他立刻敬了军礼，转身便回去向战友们报告好消息。 看着他那稳健的背影，杨明志不禁一乐。 “哥，你乐什么？”杨桃问。 “我乐？我在乐你们年轻人。你们这些孩子正处于激情燃烧的年纪，这是场保家卫国与捍卫正义的战争，你们希望成为历史的亲历者，最好还要建功立业。所以把危险都抛之脑后，战斗热情其实比老兵还要强，只是身体素质和技战术上都欠缺不少。”说到这儿，杨明志不禁联想到了很多事。 这场战争，苏联人口损失惨重，以至于四年战争给予苏联的是残酷的人口结构性损伤，起码需要一百年进行修复。 苏联一亿九千万人，其中两千万青年到幼年的男性死亡，这个时代恐怕只有做苏联士兵最为残酷，因为基本上没有多少人能从战争爆发活到战争结束。对此，杨明志对于自己现在的身份，不禁苦笑一番。 下午，杨明志去了少年营的营区。那些孩子确实一个个求战心切，他们正值青春期，渴望证明自己。即使时代不同，青春期的孩子都是一个样子，一个个渴望当英雄，渴望捍卫他们内心中认定的正义，而对于死亡的恐惧，只有战友被炸成一摊碎肉才会被勾起来。 “不错，你们都有一些大人的气质，这样我才相信你们可以经受住极端环境的考验。” 杨明志检阅这些人，他们的年龄至少十五岁，此战可以参加。旋即，他下达直接命令：“你们所有人立刻开始整顿内务，记住把御寒衣物和粮食都准备好，我们明日就出发！”(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二章 攻打霍姆尼奇 新的一天，进攻部队在机场进行最后的集结。 六个进攻营和附属的炮兵连等部队齐聚于此，因为战争的需要，后勤兵运输兵并不存在，必要的物资给养只能由士兵亲自携带。不过因为战场距离三个集体农庄并不远，如若弹药和粮食等消耗太大，后方是可以发动预备队民兵，向前线补给。 多达五千名战士聚集在机场，这样大规模的士兵集结还是首次。这样的场景自从284师在明斯克遭遇毁灭性打击之前才能看到，现在兵力一点点的恢复，壮观景象再现。 在出征之前，耶夫洛夫站在高台又抑扬顿挫的说了一番加油打气的话。士兵们则矩阵排列整齐划一的抬起头，听着他的训话。 “同志们，这次行动是我们近卫284师响应领袖的号召，配合我们之前所属的西北方面军作战，同时也是执行西南方面军给予我们的任务。 就在莫斯科前线，德国人企图像拿破仑那样占领莫斯科的战役计划已经彻底破产，德军无法攻陷首都，相反的，我们的反击已经开始了。 我们可以在明斯克失败，在基辅失败，在维尔纽斯失败，在维亚济马失败。但是在莫斯科，我们已经无路可退，事实已经证明，只要我们坚持战争，胜利就是我们的。敌人已经开始撤退，我们要给予撤退的敌人一次痛击！告诉他们，白俄罗斯并没有被他们全境占领。在普里佩特的广大沼泽，这里还是苏联！” “乌拉！乌拉！” …… 战士们高呼着口号，五千人一起呼唤场面极其震撼。再这样的场景下，人人血脉沸腾，士气已经高到了顶点。杨明志扫视着台下的战士们，有这样的士兵，何愁打不了胜仗？ 部队在吃过午饭后启程，大军出了鲶鱼村的军营后就兵分两路了。 杨明志率领着袭击公路的部队向东南方向前进，直奔戈梅利而去。而罗沙科夫等攻打霍姆尼奇的部队，要偏向南方一点。 对于罗沙科夫，给予他的时间有两天，必须在后日的凌晨展开进攻。夜战是284师的强项，他自加入这个部队也学会了这种战术，这一切都是为了保证战争的突然性。 在根据地外十公里处，部队要分别了。杨明志和罗沙科夫等人告别，“攻打霍姆尼奇的任务就交给你们了。重武器都由你们掌握，待占领霍姆尼奇后，等待你们的还有更艰苦的战争，希望你们不负众望。” 这是老生常谈的话题，几人还是敬了军礼，保证完成师部的命令。 罗沙科夫肯定会坚决贯彻落实命令，杨明志也坚信自己所帅的这支部队会战斗到最后一滴血。纪律训练可是由耶莲京娜那个内务部的女人盯着，还有政委们的一通洗脑游说，更有现身说法的战俘指出战俘营的恐惧。 因此，凡是加入了284师，战士们知道为何而战，牺牲在所不辞。投降的念头也彻底断了，因为战俘营，活下来的希望非常渺茫，苟且祈活不如战斗到死。 杨明志所部兵力两千人，他最信赖的两个营外，便是一个女兵营还有全是孩子组成的少年营一部分。这样的部队看起来有些别扭，男人女人孩子全都有，如若不知情的人定会为之担忧。 杨明志一开始也有些担心的，毕竟那是七百个女孩、孩子，因为兵力短缺才把妇孺当做士兵投入战场。不过事实证明，刻板的偏见是错误的，在雪地中行军，她们没有人掉队。 后勤几乎就靠战士自己，此番携带的后背物资都是捆扎在雪橇之上。部队行进行动了一些马拉雪橇，更多的还是人力拉动的雪橇。雪地非常适合雪橇滑行，每一个班都有一个大雪橇，他们的过夜用的毯子，还有一些弹药都由雪橇运输，如此部队可以携带更多的物资，应对长时间的战斗。 同样的，攻打霍姆尼奇的部队，他们也有大量的雪橇。 在之前的骚扰战，马拉雪橇载着迫击炮，灵活机动的袭击霍姆尼奇，令德军守军不厌其烦，并且损失很大。此次大规模的行动，马拉雪橇肩负着运送弹药的任务。 临时的一团团长，罗沙科夫所部他们还拥有着坦克部队。三辆BT轻型坦克在雪地中前进，它们拥有足够的燃油，因此这三辆坦克做起了“火车头”的工作。士兵将雪橇捆扎在一起，每一辆坦克一次可拉动多达十个雪橇，拉着大量的弹药直奔霍姆尼奇而去。 与此同时，德军的霍姆尼奇守军如同乌龟一般缩入壳中。就在城外的雪地中就隐藏这苏联狙击手，外出巡逻是一场灾难，不外出躲在建筑内还能安稳，一旦巡逻就必定有倒霉蛋受伤或者阵亡。 罗沙科夫所部一点点的逼近霍姆尼奇，他们首先和还在进行骚扰战的狙击手汇合。 他命令部队在雪地上扎营，计划上凌晨就要展开行动。 “所有人立刻休息养精蓄锐，我们晚上十点开始出发，到了凌晨两点准备最后的进攻。” 此刻部队距离霍姆尼奇还有十多公里，如若再向前推进，德军的在高楼之上就能看到这气势汹汹杀过来的苏联军队。 部队隐藏在一小片树林的背后，指挥部的帐篷已经搭建完毕。罗沙科夫为首的军官就在这里，一名狙击手走进了帐篷。 “伊里奇，你们之前做的工作非常好。现在师部决定打下霍姆尼奇，你们所有的狙击手要和我们一起攻入城内，现在请告诉我你们这些日子得到的情报。”罗沙科夫恳切的说道，他也得到自己需要的。 狙击手伊里奇告知罗沙科夫，此刻的霍姆尼奇城内的德军兵力只有一个营，士气方面一塌糊涂。持续不断的骚扰战，他们很多伤兵就安排在城内，死者尸体则弃尸荒野。 “我们杀死敌人巡逻兵，如若敌人来收尸，我们也会果断开枪。恐怕这么干很不道德，不过对象是纳粹，我们发现他们就射杀。甚至那些法西斯娼妇。” “什么？法西斯娼妇！”对于这个词，罗沙科夫非常诧异。 “那些人就是娼妇，她们被德军俘虏并没有选择反抗，反而是为了活命出卖自己的身体，当做纳粹泄欲的工具。后来德军迫于我们的袭击，干脆派出这些的女人去给德剧尸体收尸。这样的机会她们还不逃跑，反而得手之后把尸体抬上雪橇拉回城内。所以我们也毫不犹豫向她们开枪。” 城中还有苏联人！罗沙科夫等人在战斗之前，都觉得没有撤走的老百姓都被赶尽杀绝了。合着还有很多女人成了德军的娼妓，鄙夷之情立刻浮现。 不管怎样，她们可以说是叛徒了，她们的处境实际非常悲哀，待到战斗爆发，她们只能自求多福。 “伊里奇你下去休息吧，养精蓄锐不要多想。夜里也请你捂好耳朵，我们的炮火准备会很猛。” 时间一点点过去，霍姆尼奇城外，苏联军队向鲶鱼村方向发送信号，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 耶夫洛夫和耶莲京娜都没有休息，同时飞行员波多维奇已经养精蓄锐。 夜间飞行对于他不是问题，因为今夜的月亮高高挂，大地全是雪使得能见度很不错。 飞行命令已经下达，他的座驾挂载着两枚火箭弹缓缓升空，目标霍姆尼奇。 “报告团长，空军已经起飞。”电台员报告道。 此刻，罗沙科夫看看怀表，已经一点半了。 “命令部队，立刻准备战斗。命令迫击炮兵推进，建立火炮阵地。” 此刻，两千人的进攻部队已经齐聚霍姆尼奇城外，大口径迫击炮只有两门，它们将以最大射角发射炮弹，飞行两公里后在城内炸响。 时间渐渐到了凌晨两点，见时机已经成熟，罗沙科夫亲手发射了信号弹。 一颗绿色信号弹腾空而起，守夜的一些德军士兵看到了这异常，他们非常奇怪的并不是去报告，而是如同看烟花一般看着这绿色燃烧物缓缓降落。直到几十秒后，剧烈的爆炸声在城中炸响。 以往这样的爆炸已经持续好多天，这是苏联迫击炮的偷袭而已。很多人已经不足为奇了，近几天没哟迫击炮偷袭，士兵总算睡上几次安稳觉，没想到袭击又开始了。 爆炸把古斯塔夫的美梦吵醒，他一把推开睡在自己旁边的女人（因为战争的焦虑，他也和士兵一样，在城里被控制的斯拉夫女人肉体上发泄焦虑），赶紧穿好衣服准备去查看情况。 他万万没想到，他换上外衣还没出门，更剧烈的爆炸就发生了。 原来在第一轮炮击刚刚结束，正飞行的波多维奇就看到了火光，这比信号弹还要明显。飞机立刻瞄着火光所在加速飞行，之后火箭弹被定然引信发射。两枚大号火箭弹托着白烟直奔霍姆尼奇，其威力相当于两枚重炮炮弹。 爆炸发生，强大的冲击波摧毁了很多房子，大地在晃动，睡梦中德军士兵被炸翻到床下。 以往的炮火袭击，德军总是第一时期起床，并立刻做好防御。袭击总是突然到来，再突然发生，世界归于平静。这样的日子久了，人也就麻木。 火箭弹造成的剧烈爆炸造成了很大杀伤，德军第一时间不是在组织防御，而是去抢救伤兵。 他们大部分人不知道，城外埋伏的两千苏军，在三辆坦克的配合下，步坦协同向城镇进攻。行动已经开始，战士们以三三制的进攻模式进攻，每个人都做好了厮杀准备。 而德军呢，直到大口径迫击炮继续发射，爆炸持续不断，他们才意识到，今夜的袭击非同小可。当德军意识到大批武装人员兵临城下，一切都晚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三章 攻克霍姆尼奇 苏军炮兵连的其他人，携带着只有50毫米口径轻型迫击炮，推进到距离城镇只有五百米的距离。远方的城镇还在遭受炮击，他们的加入将给予敌人更猛烈的火力覆盖。 苏军步兵伴随着坦克一同进攻，爆炸的火光照耀下，大量的人影在前进。 并不是所有的德军被突如其来的袭击吓傻，此次袭击规模之大前所未有，营长古斯塔夫意识到大事不好。 一些德军士兵发现了有大量武装人群在进攻，不用说，这肯定是敌人。本能的反击立刻进行！ 两个简易的机枪碉堡率先开火，苏军开始出现伤亡。 德军机枪夜间开火，MG34强大的射速，把绿色拽光弹打的如同激光，如此也暴露了他们的位置。 苏军士兵立刻卧倒，夜晚给予大家很好的掩护，光线不强，德军士兵难以瞄准确切的目标，不过他们也看到了三个奇怪的物体在喷射火舌。 “见鬼！这些敌人还有坦克！这难道就是所谓的游击队？！明明是正规军！快去报告营长！” 防守城镇南部的一个德军排长，抓起一个士兵就命令他去报信。 即使有坦克，德军的机枪也没有停止。很快，因为过度的扫射枪管已经变形，慌忙之中，德军士兵甚至忘了换上石棉手套。副射手被烫伤，一阵手忙脚乱，机枪顿时哑火。 在后方的罗沙科夫发现了进攻遭遇阻力，他立刻向坦克兵发报。 “我命令你们，解决掉敌人的火力点。开炮！” 这三辆坦克都安装了车载无线电，坦克排长契科夫立刻命令全体坦克炮手。“所有人注意，瞄准敌人机枪位置，开炮！” 三辆坦克同时开炮，一举炸翻一个火力点。 弹壳被抛出，射手又装填入一枚。坦克舱内弥漫着硝烟味，车长不得不把顶盖打开透气。因为光线比较暗淡，契科夫无法很好的判断敌人火力点时候被炸坏，他命令手下连开五炮这才放心。 没有了阻碍，步兵迅速爬起来继续前进，他们大步流星的在雪地中穿梭。此刻，部分德军清醒过来，他们不少人还穿着简单的衣服。甚至只是披上棉衣就开始作战了，仓促的准备，加上困窘，德军的战斗力奇差无比。 有约一百多人在城镇南部阻击苏军，他们面对的敌人兵力高达两千，在火力对比上德军占了绝对下风。 更糟糕的，苏军在推进到了足够的距离，杨明志的火箭弹到达了有效射程。 每个班里都有一名火箭筒手，辐射手推送入火箭，再用火柴点燃导火索，等待约莫两秒，这种差不多手榴弹威力的“大号穿天猴”飞射出去。它精度一般般，如若密集使用，还是可以给德军的阵地灾难性打击。 五十多枚火箭接连飞射，他们拖着白烟砸中敌人阵地，顿时碎石横飞，不少人被炸死炸伤。为了追求杀伤性，这种火箭加了一些废旧蛋壳做的破片，如此大大弥补了爆炸威力不足的问题。 敌人一个连的阻击此刻已经土崩瓦解，火箭弹的袭击之后一半的士兵失去战斗能力。 苏军的先锋皆是手持波波沙或者MP38，冲锋枪爆发出的强大火力，德军完全招架不住。 实际上，因为波波沙长期使用，很多枪支的膛线几乎磨平，战士们几乎是拿着“滑膛枪”在战斗。扳机一扣子弹横飞，可是士兵只有这样的武器，老枪还得继续使用。 即使这种糟糕的老冲锋枪密集使用，弹幕还是弥补了精度上的不足，剩下的德军被完全火力压制。 一个排的苏军战士率先打入城内，德军在城镇南部的防线已经宣告瓦解。这些士兵立即扩大战果，他们已经攻入城镇街巷，开始和德军展开巷战。 “格拉纳达！”一名士兵高呼着，随手将一枚手榴弹丢入建筑，三秒之后一次剧烈的爆炸，室内传来一阵惨叫。 几名士兵趁着混乱破门而入一通扫射，巷战的残酷性他们是知晓的，因此士兵经常先用手榴弹试探。 不过几名士兵一脚踹开了一间房门，为首之人还拿着手电筒，见到前面有一人，冲锋枪立刻开火。 那人顿时倒下，不过在旁边的床铺上，却有一个女人。她没有穿衣服，而且一脸的惊恐，全身在发抖。 “班长！这个好像就是狙击手说的，法西斯娼妇！我想咱们也得解决掉他！”一名年轻的士兵说道。 “不必！安德烈你不用这么激进，这个女人恐怕是被胁迫的。” 但不是所有的平民都能像这个女人如此幸运。杨明志教育自己的部下如何对付巷战，方法很简单，便是挨家挨户的搜查，往往以手榴弹开道确保安全。因此很多留守的平民干脆被炸死了，当然也炸死了很多德军。 营长古斯塔夫赶紧穿好了衣服，他手持手枪在发号施令。“你们所有人都不许慌张，都去给我战斗！”他对天名枪，而眼前的战士还在四处躲避从天而来的炸弹。 尖锐的呼啸声在空中回响，古斯塔夫皱着眉头望着漆黑的夜空。 “危险！”一名士兵猛的扑倒他，这才保全一条性命，因为炸弹就在其不远处爆炸。 古斯塔夫咳嗽两声，他的耳朵在嗡嗡响，当努力爬起来，才发现刚刚保护自己的士兵已经阵亡。 此时此刻，军队的傲气和秩序都不存在，不远处到处是枪炮声，还有乌拉声，显然敌人已经攻上来了。 “该死的！还活着的人，跟我撤退！全军撤退！” 逃命已经是最重要的，古斯塔夫不清楚敌人到底有多少兵力，就在刚要撤退，传达消息的人踉踉跄跄的跪趴在他的面前。 “你怎么回事！现在快撤退！现在赶紧起来，不然你会死。”说到这里，古斯塔夫赫然看到，这人的棉衣已经被鲜血染红，他还在努力说话一边说还一边吐血。 “报告……报告营长，苏联军队进攻了，他们至少一个团的兵力，还拥有坦克……”士兵没有再说下去，他已经死去。 古斯塔夫脑子嗡的一下，这些游击队居然还有坦克，这不是正规部队是什么？！这可是最重大的情报，就在南方的沼泽地，他们根本就不是游击队，那是正规部队，是苏联军方安插在占领区的恶疮！ 逃命！这个鉴定的信念驱使着古斯塔夫撤退，和他一同撤的还有二百多人。至于剩下的人，或死或俘。 罗沙科夫随着大军一同前进，他顺利进了城。 到了早晨六点，德剧全部的抵抗宣告结束。最后一个德军排决定放下武器投降，他们把头盔、武装带和枪械扔出民房，一个个抱着头如同耗子一般走出来。 苏联士兵则在外面等候着，他们步枪上的枪刺泛着寒光，清晨已经到了，他们看清了这些侵略者的脸。 俘虏和所有被发现的还活着的平民都被聚集在城镇广场，攻坚战宣告完毕。(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四章 德军俘虏和法西斯娼妇 古斯塔夫率领还活着的人撤退，他的营仅剩二百多人，至于其他人已经突围无望。 他们撤的非常匆忙，大部分士兵只着一身棉衣，武器弹药拿的不多，食物甚至就没有拿。如若撤的慢一点，敌人就会冲上来，之后必死无疑。 古斯塔夫已经顾不上寒冷危险，天慢慢亮了，他和自己剩下的部下在大雪中徒步前进，目标715师的防地。 值得庆幸的，他的电台员夜里在轮岗，撤退之时电台得意保全。 罗沙科夫所部进攻时，根据杨明志的命令，此战不能对德军赶尽杀绝。一些苏军士兵见德军脱离了城镇，一路向北撤退。他们继续追击，机枪瞄准了他们的后背。 当士兵还想试图将其歼灭，克拉布斯基立刻命令自己的营禁止出城，放任溃兵逃跑。 一名士兵很是不解，他抬起的步枪被他的营长克拉布斯基一把拉着。“为什么？我们为什么不向他们射击？为什么不继续追了，咱能明明能全歼他们。” “我知道，咱们是可以完成歼灭，但是我们也需要留下报信的人。你和你的战友们，立刻就地防御。你和你的排就守卫城镇北部，敌人的大部队很快会打过来。” 就如克拉布斯基所言，古斯塔夫带着残部一路北遁，他们在雪地上狂奔，到了上午十点，他们距离城镇已经很远了，很多人气喘吁吁的，当有一个人坐下来，全体就都坐了下来。到了这个时候，惊魂刚定的他们才发现，自己这番逃出来，居然一点食物没有带。前路慢慢，回到原来的营地最快也得走一天！德军士兵不得不为自己的安危担忧。 古斯塔夫马上意识到这个问题，他命令电台员：“快！立刻向师部发报，就说霍姆尼奇已经失守，苏军有超过一个团的兵力猛攻，还出动了坦克飞机。我们最后的残兵正在雪地上，缺衣少穿。” 士兵们视电台是唯一希望，信息很快传到了师部，情报令师长大吃一惊。舒尔茨震惊于平白无故冒出来一个团的苏军，这是不是古斯塔夫太夸张了？ 不！他们应该没有夸张，游击队一直在袭扰霍姆尼奇，古斯塔夫的营一直很被动，这次敌人大股进攻就是要拿下这座城镇，目的一定是要全歼守军，古斯塔夫和他的残部是侥幸出逃。 他立即发出命令：“命令古斯塔夫所部，立刻撤退。命令802团的霍夫曼、785团的弗洛伊德，做好战斗准备。命令炮团抽调一个炮兵营，立刻向霍姆尼奇方向开进。” 雪中休息的古斯塔夫所部，没有等到师部关于给养的许诺，这意味着士兵们只能饿着肚子继续在雪中前进。 眼看已经十点，古斯塔夫站起身，“大家继续走吧！我们只有回去才能安全！现在把多余的东西扔掉，机枪还有步枪全部抛弃，我们轻装前进。” 二百多支枪直接扔到雪地上，此时过多的负重这是累赘。 另一方面，罗沙科夫所部俘虏了一百多名德军士兵，也发现了二百多平民，其中很多是女人。 战俘一个个如同斗败得的公鸡，抱着头跪成一排，等待着未知的命令。、 尼聂利的民兵营对于这些侵略者完全是鄙夷的态度，敌人投降了，民兵还是将其暴打一顿泄愤，甚至还有杀俘行为。 尼聂利领着人俘虏了一个机枪班，这组德军在之前的战斗，用机枪射杀了他的几个士兵。处于愤怒，尼聂利令这六个人跪倒，接着手持左轮枪，从背后将其一一枪毙。 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愤怒，当还想再次处决战俘时，被视察战场的罗沙科夫拦住。 “嘿！你不能再这样做。你要杀死他们，最好是在战场上，这些战俘对我们还有用。” 士兵们憎恨敌人，包括看押战俘的士兵，也一个个怒目圆睁，想要来个刺刀见红。基于这个情况，罗沙科夫再降调了几句，禁止草草杀掉俘虏。 这场战斗可能会抓获俘虏，本着劳动力很珍贵的原则，杨明志不希望苏联士兵如同以往那样，那麻烦的俘虏直接处决。因为这些人还有用，就像是亨舍尔，押运到军营里还能进行劳动改造，还能当做苦力挖掘马铃薯。 抓获的一百多人即是廉价的劳动力，他们将被押运到后方。 除了俘虏，便是二百多平民，就像狙击手报告的那样，这里面的一些女人沦为了法西斯娼妇。士兵对于这些女人一样不客气，暴力事件在第一时间便发生了。 苏军的军纪在破城之后难以再维持，尤其是一些九死一生逃入沼泽地的士兵，他们非常清楚这场战争九死一生，自己活到战争胜利的可能性不大，那么他们只得珍惜眼前的利益。 尤其作为男人的本能，他们憋的时间太久，当发现这些和德国人同流合污不穿衣服的本国女人，愤怒爆发了。“我们保家卫国就是为了保护人民，而你们却成了法西斯的娼妇。”基于这样的情绪，加上本能的欲望，一些女人被送到城镇广场，已经被折磨的不像样子。 罗沙科夫和克拉布斯基大吃一惊，两人把团部设立在城镇广场，正监督士兵清点缴获。 一众士兵押运着两个女人，非常糟糕的，她们仅仅是一件摊子披在身上，脸上满是伤痕，赤脚在雪地上行走，每走一步便有一个红色的脚印。 “怎么回事！这两个女人是被德国人凌虐了？”罗沙科夫问。 一名士兵敬礼，指着这两个女人说：“她们在为德国人服务，是法西斯的帮凶，更是伟大祖国的叛徒。所以……” “所以你们几个就把她们打了一顿？” “是的长官！” 那两个女人坐在雪地上，有脸惊恐，又因为寒冷全身在颤抖。 罗沙科夫也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人，她非常清楚，政委耶莲京娜可不管这些人是真心做叛徒还是被逼无奈，反正都是叛徒，对于这样的人只有一枪毙了。 他转身看着那些被聚集起来的民众，喊道：“你们这些人中，还有多少人是法西斯的帮凶？给我站出来！”罗沙科夫的话语很有威胁性，不少人蜷缩的更厉害了。 “士兵！把那个人押出来！”罗沙科夫指着一个蜷缩一团的人，当士兵去拽她，发现她还抱着自己的大概只有一岁的孩子。 孩子哇哇大哭，女人也哇哇大哭，一边哭还一边哀嚎：“你们这些军人，为什么不保护我们。我有什么错，为了活下去也有错吗？德国人侮辱我，给我粮食，我才能养育孩子。难道你们要把我们母子都杀死吗？” 她这么一说，罗沙科夫也愣了。她说的在理，一码归一码，这女人看了是给德国人服务了，这是罪过，如若杀掉她，那个孩子怎么办？再说她应该也是为了孩子。 很多士兵见惯了太多的鲜血，几乎被杀戮蒙蔽了双眼。被这个女人这么一闹，很多人警醒了。杀了母亲就等于杀了孩子，再者，这些法西斯娼妇多半是为了活下去，而有些，则根本不是出于自愿，完全是被德国人当做奴隶。 如果简单粗暴的直接毙了，不就枉杀无辜？ 罗沙科夫皱了皱眉眉头，杀心也就没了。 他问到克拉布斯基：“伙计，这些女人你看怎么办？” “你问我？我还以为你要把叛徒一股脑消灭掉。不过咱们得想的长久，这些人是不是有罪，咱们其实没有权力定罪，她们应该有师政委审讯一下，把被迫的和自愿或者身不由己的人区分开。再说我们也没有必要全部杀掉，咱们现在最缺的就是人，尤其是女人。要知道咱们军营几乎都是男人，你想让他们一直都单身吗？” 一听这个，罗沙科夫立刻乐了，他笑着锤了克拉布斯基一拳。“你想的很周到。” 战果清点完毕，德军阵亡三百多人，战争中德军的伤兵苏军没有留活口。部队缴获了三百多支各式枪械，甚至还有十门50毫米口径的迫击炮。 士兵更是发现了德军的弹药库和食品仓库，物资经过清点后，证明这些足够支持一个营的部队生活超过两周。 电台员立刻向师部还有继续进军中的副师长所部发报，双方接到了霍姆尼奇大捷。 在鲶鱼村镇守的耶夫洛夫和耶莲京娜立刻命令道：“把所有的战俘和民众全部押运回鲶鱼村，立刻行动。押运兵力至少一个连。”为了保证安全，一个女兵营开始向霍姆尼奇进发，她们的任务是接应，保证押运过程不会出岔子。(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五章 情报：四千名苏军战俘 杨明志率领的部队整个上午都在前进，大军保持两路纵队，每个班拉着自己的雪橇，仿佛这是一支负责辎重的部队，实际所有人战斗力非常强。 部队的大部分重武器都归了罗沙科夫所部，因为他们攻占霍姆尼奇后，即将到来的必然是德军强力反扑。 不过杨明志这里也不是什么轻装部队，他拥有着二十门小口径迫击炮。迫击炮是苏军只装备，它直接配备到了连一级，每个连都有迫击炮排，战斗中的作用相当于后世的枪榴弹。自从空投之后，一些迫击炮被送到部队，与之而来的也是大量配套炮弹。 除了这个，部队还有一挺马克沁重机枪和缴获罗马尼亚的ZB57重机枪。如果是森林伏击战，重机枪的威力不亚于重炮。何况部队里还装备着大量的DP机枪和MG34，甚至还有几挺ZB26捷克式。 这支部队装备五花八门，枪械口径也分成三种，除了7.62毫米和7.92毫米，士兵还扛着口径打14.5毫米的反坦克枪。 出于杨明志的恶趣味，既然子弹都可以复装，弹头往往选用最好铸造的铸铁，它质地柔软打击装甲目标疲软，打人的话制造的杀伤效果令人恐惧。 上午十点，杨明志收到了来自霍姆尼奇方向的信息。 电台员一脸兴奋的跑到队首前进的杨明志那里，将耳麦和步话机交到副师长手里。 “报告副师长，这是一团的电话！” 杨明志立刻带上耳麦，那一头说话的正是罗沙科夫。 “呼叫一团，这里是二团，收到回到。” “一团收到！副师长同志。”罗沙科夫汇报道，“霍姆尼奇的战斗已经结束，我军大胜。我部阵亡三十二人，重伤不能战斗者三十人，霍姆尼奇已被攻占。抓获俘虏一百余人，解救民众二百余人。我们将会把伤员俘虏等运回军营。” “很好！你们干的不错！现在考验你们的时候到了，敌人必然会反扑，你们现在立刻修建防御工事！记住，在收到撤退命令前，必须死守霍姆尼奇！” 杨明志再次强调了下任务，霍姆尼奇的战斗结束，城镇被攻克，兵力损失只有六十多人。看来高强度的火力加上夜间偷袭，双管齐下取得的战果好的惊人。 有了他们的汇报，战局的发展似乎正朝着杨明志的预想进行着。 杨明志驻足停下来望着继续向东北前进的部队，男兵女兵拉着雪橇，亦有一些人干脆坐在上面。因为雪地很滑，几个人拉动雪橇足矣，一个班十个人，往往是五人拉动五人休息，彼此轮流，这确保了部队的体力。 不过孩子们，杨明志对他们还是有一些担忧，毕竟年纪体力方面也不如成年人。 他继续看着，直到一声银铃般的呼唤，还是汉语。 “唉！小桃，你就这么坐在雪橇上，也不下地走走？” “不啦。她们说我太矮小，拉动麻绳会闪了腰。”说罢，女孩歪头一笑。 这个雪橇是女兵在拉动，两个少女坐在上面，那是杨桃和娜塔莎。两个人此刻都穿着棕色的战斗斗篷，有套了一身白布。两人盘腿坐着，将套着羊皮棉套的步枪套在怀里。为了保暖，两人也都带着羊皮帽子，毛茸茸的羊毛在头上飘荡。 见他们要说几句，女兵们驻足停下来。一人更是问道：“副师长，你看我们怎么样？我们根本没有掉队。” 杨明志审视这几人，她们都是民兵部队，此番是第一次上战场。新兵的恐惧她们看起来没有，或许是因为模拟战场的训练也针对她们，听惯了爆炸声和见识过枪林弹雨，人也就释然了。 “到目前为止，你们所有人做的都很好。以往我对你们女兵还有一些偏见，现在看来是我错了。”杨明志故意这么说，女兵们也的便宜卖乖。 “就是！我们也可以打仗。你看我们的娜塔莎小妹妹，已经是战斗英雄了。” 显然，因为大规模的宣传，娜塔莎这个英雄狙击手成为战士们心中的英雄，她是孩子也是女人，这样的身份直接成为女兵们的骄傲。当有男兵嘲讽女兵羸弱之时，女兵立刻把她的名字搬出来堵上他们的嘴。 在雪地行军，夜里气温寒冷，她们也没有叫苦，而且精神头还不错，这令杨明志很安心。她们的战斗觉悟很高，她们就是“红色娘子军”，也可以成为部队的中坚。 在部队的最前方，那是巴尔岑率领的侦查部队。杨明志留下了一小撮警卫连的士兵作为贴身护卫外，其他人都接受巴尔岑的指挥，他率领二百人推进速度更快，为的就是早日抵达埋伏地点。 巴尔岑实际提前一天半抵达列奇察到戈梅利只见的公路，这些战士皆做好了雪地伪装。他们兵力不多，便直接隐藏在靠近公路的小树林。当抵达目的地后立刻向杨明志发报。 时间已经是傍晚，杨明志命令道：“你们立刻监视公路，分出一部分人带着电台沿着公路向东走，我们必须监控公路的一大段。” 部队的远征进行中，戈梅利地下市委并不知情。他们还在汇报着战俘的情况，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求284师进行解救。对此，部队的回应只是“知道了，会进行解救”，但具体的作战方案和时间，统统没有透露，仿佛284师根本就不关心。 因此这场行动的保密性很不错，一来是德军的麻痹大意，二来，行动外人不知。 巴尔岑所部立刻埋伏下来，战士们纷纷成了观察手，他们以班组为单位，每个班组间隔有一公里，监控起十几公里的道路。 就如情报所说，大量的德军在沿着这条公路撤退，即使到了晚上，德军组成车队开着大灯向西撤。他们到底在运输的什么？每个卡车的帆布棚子上都画着巨大的红十字，这是他们运伤员的车。 同样，也有战俘被徒步押着向西走，比起战俘的人数，押运士兵更少。这情况看着令人牙根痒痒。 “这群笨蛋，你们比德国人多，为什么不反抗？就像一群绵羊，被一只牧羊犬轻易控制。”巴尔岑十分无语，如果是自己被俘了，肯定要顽抗到底甚至死亡，也不会苟延残喘。 发现了战俘的情报汇报给了杨明志。 杨明志很迫不及待，当即问道人数，得到的回答，这波战俘只有一个营的人。巴尔岑的回话中，也透露着他的不屑，这一点杨明志可以理解。他们是苏联军人，条例禁止投降，结果还是投降了，现在成了一群懦弱的小绵羊，亦或者是一群行尸走肉。 “巴尔岑，你们继续监控。戈梅利方面刚刚通知师部，一支大概有四千人或者三千的战俘群体，将会被经由公路押运，你们等待着，我们已经快要到达目的地。” 这是戈梅利的最新情报，大量的战俘将被徒步押运。出于德国人的傲慢，押运部队只有一个营。这些战俘已经失去战斗意志，少量的德军士兵就足够了。 押运部队并不是715师的人，他们是跟随德军进入苏联的德国普通人，作为战争勤务，因战争需要现在也编成了军队，他们作为押运队渐渐进入715师的防区。杨明志不担心巴尔岑和自己会暴露，因为部队一直沿着偏僻的道路走。 再者敌人的兵力应该已经在向霍姆尼奇方向推进，对于公路两侧的控制力必然下降，那么及时发现大部队又有什么用呢？兵力方面，德军已经是实际上的劣势。 部队加紧速度前进，争取在天黑之前和巴尔岑会和。(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六章 解救战俘之战 在苏联卫国战争时期，德军对待苏联战俘非常简单粗暴。对于苏军的伤员一般当场处决，德军占领苏军野战医院便立刻开始屠杀。至于没有受伤的俘虏，德军会首先询问，政治委员、苏共党员、犹太人和吉普赛人等被分出来，就地枪决。 德军对于苏军的概念，这些苏联士兵要在政委和军官的带领下才能很好的作战。如若没有了这些，士兵也就一盘散沙，如同一群羸弱的小鸡，亦或者是一群懦弱的绵羊。再者，苏联没有参加《日内瓦公约》，被俘人员不享受战俘待遇。 战争开始之后，德军万万没有想到，三场重大的胜利，在白俄罗斯，战俘四十万，在基辅，战俘七十万，在维亚济马，战俘七十万。战争到了十二月份，德军抓获的战俘超过二百万人，对于这些人，纳粹当局还没有被国社的意识形态冲昏头脑。 斯拉夫人将会作为苦力，运到大后方，甚至是德国本土。他们将从事最危险的工作，比如矿山开采和挖煤。 巴尔岑率先抵达公路一线，他将部队展开后立刻展开侦查。 他命令道：“你们所有人，在各个岗哨必须打起精神。敌人的运输车辆等什么时候经过你们的岗哨，必须进行记录。要将敌人的车辆数目和人员数目，甚至武器装备统计清楚。” 巴尔岑这么做是尽到一名侦查员的义务，作为侦察兵，他要尽量用最短的时间把敌人的情况摸清。只有一天的时间，这条公路上这一整天经过了多少敌人，这对未来的战斗将是重要的数据参考。 士兵埋伏在雪中，身上披着白布的他们隐藏的很好。 埋伏地的周围有一些小树林，这是道路相对狭窄之处，大部队在此设伏非常理想。届时部队作战士兵可以隐藏在树林中，之后轻重火力开火很容易对敌人进行火力覆盖。 上午九点，二十多辆挂着红十字帆布的卡车经过，士兵们甚至看到了卡车内的女人——那是医护人员，他们在照顾伤员。 巴尔岑举起望眼镜，他看的非常清楚。一辆卡车可以运动多少伤员？他估计一下得有二十名吧，这一次运输就是将近一个营的伤员。 到了十一点，又是一组医护车队，这次更是高达四十辆卡车。 “德国人在莫斯科肯定吃了大亏，不如也不会这么大量的运送伤员。”巴尔岑自言自语，他身边的战士顿时信心满满。 “看来我们的反击真的奏效了，这些侵略者也要尝尝失败的味道。”一名士兵道。 “他们早晚都要失败了。通知所有的岗哨，今天不准暴露，更不要开枪，任何时候都不能惊扰敌人，我们只要监视就好。” 侦察兵静静的趴在雪地默默的进行记录，直到下午两点，大约有一个连的德军士兵，居然在押运兵力相当于一个营的苏军战俘。 关于战俘，侦察兵昨日已经见识过，大家很想去解救他们，但命令在身不得干涉。 巴尔岑再次命传令兵跑一趟，交待一下纪律。 他举着望远镜盯着这些垂头丧气的战俘，不禁感慨一番：“看看这些吧，他们若是战死了就是烈士，结果却做了俘虏。如果我们救了他们，还是可以重新上战场洗刷污点，但是我们无能为力。这些人恐怕很多要死在德军战俘营。”巴尔岑又啐了口痰。“真是，与之窝囊的死，还不是战斗到死。” 对于这些战俘，苏军战士们很是矛盾。一方面，要救援他们成为自己的战友继续作战，另一方面，他们终究是投降了，是懦夫，令人鄙夷。 这只是一个营的战俘，情报显示，将有四千名战俘，在明日或者后日通过这条公路，他们可能被统一押送，亦或者分成几组。戈梅利的地下党做的很好，德军押运战俘的基本时间已经定下。 当霍姆尼奇的战争打响后，戈梅利方面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地下市委很是紧张，担忧押运情况有变，结果谍报人员获悉，押运还是按时进行。 “真搞不懂284师在干什么，他们在这个时间攻下了霍姆尼奇，德军还是按时押运俘虏。他们声称会去救援俘虏，难道这就是他们的表示？”地下市长百思不得其解，他和同僚还没有想到，这其实是一个战术。 杨明志率领的部队加紧赶路，终于在太阳落山后，和巴尔岑的人接上头。 几名侦察兵激动的敬礼：“副师长同志，你们终于到了！” “对，我们到了。快领着我去见你们的连长。” 两人在树林中见面，巴尔岑什么客套话也不说，直接把笔记本交到杨明志手中。夜里光线很暗，月亮在天，杨明志还是难以看清本子上的笔记。 见状，巴尔岑立刻找来一张大摊子，两人猫在毯子里。 “呵呵，我仿佛也是和你一样成了侦察兵。”杨明志戏谑道。 “没办法，为了隐蔽我们必须这些。希望咱们的大部队今晚也不要生火，更不要大声嚷嚷。德军会在夜里行军！” “你放心，这些情况我也懂得，战士们会遵守纪律。” 巴尔岑笑了笑打开了手电，杨明志翻看着笔记本，在最后一页，这是侦察连今日白天的侦查数据。 “敌人的车队还挺多嘛！”杨明志叹言，“上午两个运输伤员的车队，下午三次押运战俘，又有一个运输伤员的车队。” “对，晚上还有，你翻到前一页。” 杨明志看到的是昨日夜里的记录，侦察兵整整一宿都在盯梢，德军夜里还有三趟车队，他们打着大灯浩浩荡荡。杨明志合上笔记本，问道；“这些就是你全部的记录？” “是的长官！” “很好，记录很有参考价值。现在我也是刚刚收到确切的情报，明日早晨，德军将押运战俘浩浩荡荡的从戈梅利出发，目的地在波兰，他们会在莫济里转道西北乘坐火车押往德国本土。我们一直是同意戈梅利方面的要求，但我们从未透露作战计划。我想霍姆尼奇的战事已经把敌人搞晕，明日就是我们解救战俘的时机，你命令你的人立刻开始着手准备吧！” 巴尔岑激动不已，终于又要打仗了，战士们早已憋疯，这些可以找德国佬好好发泄一通。 杨明志立刻组织所有连一级指挥官的会议，下达的作战命令。 “我们的埋伏就按照巴尔岑之前设立的哨所排列。叶甫根尼，你的人在西边，马克沁重机枪归你。拉夫连季，你的营的东边，ZB57重机枪归你。乔舒娅，你的女兵营跟着我在最中间。警卫连剩下的人和侦察连分开，还有少年营，和我镇守中间。” 战士们立刻开始行动，三个营中，每个营都有两部电台用于互相联络。他们已经开始行动，包括女兵，就地开始组装防线。 令杨明志很欣慰的，这些女人被调教的很好，挖掘散兵坑，还有修筑简单的工事，完全没有问题。 杨明志不用亲自拿着铁铲动手，他也阻止了自己的两个姑娘的行动。“贝茜卡，娜塔莎，你们赶紧吃点东西，挖坑休息的事交给警卫连。你们立刻吃干粮，准备睡觉，明日解救战俘之战，你们还有重大用处。” 两人相觑一笑，铲子仍在地上。她们确实很累，坐着雪橇一整天，舟车劳顿令人困境。杨明志也就顺理成章的坐下来，和她们共进晚餐。面包和罐头还有的咸鱼肉干罢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七章 敌人乍现 新的一天，杨明志早早的苏醒。今日就要打仗，拯救那些倒霉的战俘，还得全歼那些押运部队。这一仗会死很多人，当然，己方部队因为是伏击伤亡恐怕会很小，死者全是德军，或者是被误伤的战俘。 敌人究竟会出动多少押运部队？这个戈梅利方面没有说明，杨明志猜测着，根据昨日巴尔岑的观测记录，一个营的战俘由一个连押运，那么敌人押运四千人，出动兵力至少得有一个营。他不认为德军会狂妄的只派出一小撮人押运相当于一个旅的苏军俘虏。 战士们纷纷睡醒，立刻整顿自己的内务。他们把毯子卷起来，立即开始啃食干粮。 杨明志把两个女孩唤醒，拍拍她们凉飕飕的脸。 “嘿！嘿！该醒了，马上就要打仗！” 杨桃和娜塔莎，因为户外的寒冷，她们很不情愿的离开了自己的安乐窝，两人静了一会儿，神色有些茫然。 “怎么回事？是睡眠不舒服嘛？”说着杨明志扔过去两个面包，“你们抓一把雪在脸上擦擦，赶紧清醒过来。” 杨桃不禁打了个哈欠，照着丈夫的要求做了，精神头恢复了一些。 不管怎样，她们毕竟是孩子，再顽强，身体素质也比不上成年人。伏击部队还有一百少年兵，情况比这俩还要糟糕些。毕竟这是他们第一次在冬季露宿，其中一些人是打过仗的“老兵”了，这一宿一样睡的不好。 杨明志去少年营的营地视察一番，那些孩子有些懒洋洋的，整理自己的内务仿佛身子很瘫软。“所以我才不想把你们带上，早就说了现在打仗条件很艰苦。你们如果不能保持时刻的警惕，将无时无刻不处于危险中！”吐槽至于，杨明志将哈尔科夫叫到身边。和他想象的一样，这个少年的精神头也不好。 “现在给你一个命令，我希望看到的是一直等待打仗的部队，而不是一群精神萎靡的人。包括你在内，少年营的所有人立刻保持清醒，吃饭后进入阵地。” “遵……遵命！”哈尔科夫敬了军礼，不过身子骨似乎有些晃。 “现在下去准备吧，赶紧吃饭喝水补充体力。我们全体人要做好战斗准备，一会儿全进埋伏阵地。” 哈尔科夫离开去招呼他的人，杨明志还是觉得他们现在表现的很是麻烦。“你们最好努力，不然一会儿在阵地上若是打瞌睡，我踢你们的屁股。” 杨明志率领的部队负责埋伏地中段，警卫连的一百人是中坚力量，剩下的就是一众女兵和少年兵。从固有的偏见来看，让一群女人和孩子一起打仗，实在是没有男人，矬子里面拔将军的行为。实际却是如此，部队就是缺人手，让战斗力天生不如男兵的女人上战场，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因此，只能寄希望与这些女人一个个都是巾帼英雄，还有那些孩子，能在开战后爆发出不逊于成年人的战斗意志就好。 少年兵被分散开来，基本每个警卫连士兵带上一个副手，如此在战斗中学习，孩子们的技战术水平能精进很快。 而且杨明志也很担忧，万一再出现个什么人一煽动，这些中二的孩子们会嗷嗷叫的冲下去和敌人打做一团，那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 战士们在吃完饭之后，继续做着建议的阵地工事。大部分人埋伏在树林中，这里距离道路约莫七八十米。士兵一字排开，每个战斗小组三个人，间距的距离至少二十五米。 和影视作品里表现的完全不同，真实的战争，为了避免被敌人火力一窝端了，士兵实际很分散。 杨明志的指挥机构护卫人员则很多，此战，他还是想埋伏在第一线。其本人不必再拿着波波沙扫射，他的左膀右臂——老婆还有娜塔莎，可以作为自己的武器。 这两个女孩就趴在杨明志的身边，指挥部距离战场更远一些，因为使用狙击枪，两个女孩依旧可以施行远距离打击。 她们已经解开了棉质枪套，为SVT40安装枪口制退器和两脚架，活脱脱像是未来正规的狙击枪。 这是杨桃再一次实战使用这武器，安装了两脚架操作就更稳定了。“这一战，我至少也得消灭一个敌人，不然我就白来了。”杨桃扭头看着娜塔莎，“怎么样，这一战准备消灭几个。” “至少得有十个吧，不然我都不好意思做英雄。” “口气这么大，这样是不好的。”说着，两个女孩嘤嘤笑起来。 “不要交头接耳，注意安静。”杨明志勒令道。他拿着望远镜继续向东边望去，此刻公路还很安静。 十几分钟之后，电台员突然前来汇报。“报告长官，一组车队被拉夫连季营发现，三十量红十字的卡车正向我们这里开来。” 这不是部队的目标，敌人押运战俘应该是浩浩荡荡步行人群。杨明志命令道：“给拉夫连季和巴甫洛夫发报，放过这些敌人，我们的目标是解救战俘。所有人继续埋伏。” 拉夫连季收到命令后，立刻命令所有人把保险关闭，目送敌人离开自己的防区。很快杨明志也见到这些人，他按住姑娘们本能抬起的枪口。“你们都保持淡定，这不是我们的菜。” 整个上午，一共三波运输伤兵的车队，车辆总共超过一百，这些唾手可得的敌人被目送离开，战士们还在紧张的埋伏着。 长久的等待变得很无聊，战士们的警惕的心一点点的松弛下来。实际上，德军押运战俘，步行速度是很慢的，他们已经在上午出发，在三个德军车队后面，便是这浩浩荡荡的人群。 下午一点，杨明志自己也有些无聊了，不禁哼哼起歌曲。 杨桃和娜塔莎更觉得无聊，两人干脆躺着聊起来。杨桃不禁嚷嚷道：“哥，今天我们还能不能打仗了，天黑的早，再过几个小时太阳都落山了。” “肯定可以，除非情报是消遣我们。你们现在可以放松，一会儿万一情况有变，立刻准备好战斗。 ” 说曹操，曹操就到。躺着的杨桃一下子看到风尘仆仆的电台员背着箱子一般的电台跑过来。“唉！哥！让你说着了，电台员已经来了！”两个女孩立刻翻起身，再次把枪托垫在肩膀。 电台员二话不说，把耳麦和步话机交到杨明志手上。 在信号的另一头，拉夫连季在大声喊：“敌人已经出现，大量的战俘在被押运，他们就是我们的目标！敌人押运兵力至少一个营，他们还拥有十辆半履带装甲车，队首还有驾着机枪的三轮军用摩托。” “什么？！还有装甲车！”杨明志大吃一惊，他再次确认得到了拉夫连季的确认。 情况发生了一些变化，敌人并不是纯粹步兵进行押运，看来德军也担忧战俘会突然发疯，毕竟这是四千人。 他拍拍电台员的肩膀：“立刻通知拉夫连季，让他保持淡定，准备袭击敌人的屁股。命令巴甫洛夫，当敌人出现在他的面前，立刻开始战斗！此战，火箭不能吝啬，至少将敌人的押送兵火力覆盖。” 敌人已经出现，而战俘们排成两队前进，队伍浩浩荡荡足足两公里长。 巴甫洛夫和叶甫根尼与杨明志的防区是连着的，部队守卫着约莫四公里的防线。杨明志打着如意算盘，当敌人出现在巴甫洛夫面前，由他率先开火，自己所部立刻开战，最后是叶甫根尼率部堵住敌人的背后，达到包围。 战士们收到了命令，纷纷做好战斗准备。杨明志举着望远镜朝着东方，渐渐机械的轰鸣声传入耳朵，很快，大量的人群出现在自己面前。 “乖乖，队首还有五辆摩托车啊！五挺机枪真是棘手。”他立刻命令传令兵给所有一些部队新的命令。即所有携带火箭筒的作战小组，将火箭准备好。所有的反坦克抢手，首先使用穿甲弹，袭击敌人的所有车辆。 他同样也给两个女孩任务。“你们两个首先射杀戴着大沿帽的军官，切记，不要误伤了战俘。” 命令都已经传达到了，很快，战俘出现在大家面前。 他们如同斗败了的公鸡垂头丧气的，军人锐气荡然无存。杨明志估摸着，他们或许内心里还在反抗，但是缺衣少穿的现状使得他们根本没有多少精力，再者理论上政委都被枪杀了，部队实际群龙无首。这些人，或许几个月前还是不同的市民或者农民，战争突然爆发，这些人作为动员兵上了战场，他们或许来自维亚济马，就是那七十万俘虏中的一部分。 这些人应该不是常备军，而是红色按钮按下之后扩充的动员兵，战斗力窳劣这是没的说的，要不然也不会投降整整七十万人。他们若是像日本鬼子那样，死战到底，德军必然会在维亚济马付出惨重代价。战局也会发生重大变化。(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八章 战斗提前爆发 苏军战俘排着长长的队伍，德军士兵就在其两边走着。 这些可怜人，他们大部分穿着单薄的衣服，在严寒中前进，不少人甚至连鞋也没有。不少人蜷缩着双臂，面色上心如死灰。杨明志注意到这一点之后，已经完全不指望他们能够进行反击。 人首先得吃饱了，精气神足够了，才有力气去打仗。显然这些人多半饿着肚子，战斗意识完全丧失，他们目前的遭遇简直是死亡行军。 几个战俘怕是撑不住了干脆倒在地上，德军士兵则立刻赶了上去，踢了几下，摇了摇头。 这一幕被很多人看到，这支部队正在通过杨明志的防区，广大女兵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心里的震撼不予言表。 “对于这个人，也算是幸福，他至少已经解脱了。”杨明志举着望远镜自言自语。 “是这样吗？长官？”娜塔莎不解的问，“说真的，我真想把那个敌人射杀。” “亲爱的，你和你的姐姐都要保持镇定，你们的任务首先是消灭军官，之后是机枪手。至于那个死者，他真的很幸运。因为有一种遭遇叫做生不如死，被折磨死还不如现在就死。” 说罢，杨明志立刻把电台员拉来，命令其同志令两位营长。“告诉叶甫根尼，给我狠狠打掉队首的那些敌人，当那些摩托车进入火箭筒射程内时立刻开火。告诉拉夫连季，当听到枪炮声，立刻袭击敌人的后背，不要太在意误伤俘虏，我们必须先杀死敌人。” 本来，杨明志还想要避免大规模的误伤，可是见到战俘那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再多的解释都是多余。纵使敌人都是荷枪实弹，你们倒是反抗啊？！与其被送到战俘营，被德军肉联厂一般的送到毒气室，机械化现代化的屠杀，还不如早点拼了一了百了，还能拉几个垫背的，甚至完成不可思议的反击。 “真是利群羸弱的小鸡。贝茜卡，娜塔莎，战斗马上开始，你们做好战斗准备！”说罢，杨明志麻利的爬出自己位于散兵坑内的指挥部，带着几个警卫员去前线看一下。 此刻，冗长的俘虏队伍还在经过伏击圈。他对于女兵还是有些不放心，这番直接到了女兵营长乔舒娅的面前，再次强调一下命令。 “一会儿，你和你的人绝不能心慈手软。朝着敌人猛烈射击，不要担心打中俘虏。” “可是，我们不是救俘虏的吗？副师长不担心俘虏被咱们误杀。” 杨明志沉下脑子，肚子里憋着一股劲。“子弹可以杀死战俘，更能杀死敌人。这些倒霉的家伙，他们若还是男人就不会投降。女人，想想你们为什么要做士兵？因为男人要么战死了，要么就像他们一样投降。所以我的话懂了吗？” 乔舒娅明白了一些，面对着还在前进的战俘，她也不顾及太多。“保家卫国的战争让我们女人上，已经没有办法了。误伤就误伤了，姐妹们，努力瞄准德国佬，对于咱们的人，不要故意射击。”她把自己理解的意思传递给大家，杨明志没有再追问。 队首的德军是摩托车和半履带装甲车开路，他们只有一个营护送这样大的战俘，依旧有一些心有余悸。 突然间，这支队伍突然停顿下来，很快杨明志这边的电台传来了新的消息。 “报告副营长，敌人的队伍突然停顿，有个军官模样的人下了装甲车，他在四处张望！” 杨明志一惊，难道部队暴露了？还是说，那个家伙窥探到了一丝杀气？他没有多想，命令道：“继续观察，如果他们前进到合适的位置，立刻开火！” 命令如此，但敌人就是不前进了。 负责押运战俘的营长理查德也算是经验丰富，他举起望远镜向四周的树林观望。 副官也下了车，不解的问道：“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们不前进了？” “这里太安静了！安静的有些不自然。”营长理查德慢慢放下望远镜，“但愿是我神经过敏，你不觉得这里是个伏击的好地方吗？” 副官左顾右看，他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的，“我们就要到列奇察了，这些战俘送到那里我们的任务就宣布完成，715师的人会接替我们？” 理查德马上扭过头，一脸严肃的看着副官：“715师？据最新的情报，游击队的主力袭击了霍姆尼奇，那里本来就是715师安插的监视点，结果被苏联人重兵袭击，更糟糕的，那些游击队居然还有坦克，还有飞机！你不觉得我们所处的这个地界并不太平，游击队太活跃了？而且，715师已经派出两个团去反攻。为什么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这很难不让我担忧啊。” 想到这里理查德就头疼，“那群家伙去剿灭游击队了。我告诉你，白俄罗斯这里的苏联游击队很可恶，尤其在这条公路上，我们已经被游击队杀伤了五千多人。715师或者是找到了他们的主力，所以所谓的交接任务恐怕也会临时取消，到了列奇察，押运工作我们还得继续。” 在寒冷中行军的苦，这些德国人也很难受，副官叫苦之余也不禁问道：“营长，你还是担心这一带有埋伏？这里不过是森林比较茂密，靠近树林罢了。” 理查德想了想，“命令部队，进行火力侦查。” 队首机枪立刻开火，突如其来的枪声把杨明志吓了一跳。突然间他意识到自己犯了巨大的错误！ “糟糕！我跟拉夫连季说的，听到枪声他就打敌人的屁股，这下战斗规划全乱套了。” 子弹噼噼啪啪的向森林射击，突然其来的情况令拉夫连季立刻开火。 拉夫连季本人非常诧异，敌人的尾部那些半履带装甲车在远方传来枪声后，也立刻向周边射击，仿佛根本就是茫无目的的火力侦查。管不了那么多了！拉夫连季下令立刻还击。 顷刻间，整个埋伏地枪声大作，战斗突然到来，大部分根本没做好准备， “Damnit！贝茜卡！娜塔莎！给我打！” 杨明志给姑娘们下达命令后，立刻把电台员拽了过来。“赶紧……赶紧给拉夫连季和叶甫根尼喊话，战斗全面开始。之前的命令全部取消，现在命令所有人，不分主次，立刻开火！轻重火力全上。” 当森林中突然出现枪声，德军营长理查德立刻卧倒。不过他身边的几个士兵就糟糕了，苏军的那挺马克沁从远处开火，密集子弹抛射砸来，不少人中枪。 理查德一个机灵踉踉跄跄的爬进半履带装甲车，抱着无线电步话机大吼：“命令所有车辆，立刻反击，不要吝啬子弹！” 他不知道自己遭遇一个团规模的苏军袭击，不过他非常清楚，敌人的火力密度足够说明问题——他们兵力很多。更糟糕的，敌人明显使用了大量特殊的武器。 大量的火箭射向德军的装甲车，这些火箭对装甲目的杀伤性很低，对待步兵确实惨烈屠杀。 火箭纷纷爆炸，作为破片的大量砸碎的子弹壳到处横飞。德军步兵可遭了殃，大量破片把人打的遍体鳞伤，就算是伤兵也失去了战斗能力，倒在血泊中呻吟。 这些破片也给予战俘很大杀伤，不少人被横飞的子弹击中，毕竟子弹又不长眼睛。 战斗突然爆发，即使这个样子，这些战俘也没有爆发出什么勇气，或者说他们是太疲惫亦或者心都死掉了。很多人干脆蹲在地上抱着头，似乎在祈求着一切都过去。 “真是活见鬼了！这群废物！”杨明志很像摔什么东西发泄心中不满。“如果契卡的人在这里，你们这些废物全部要送到西伯利亚挖土豆劳动改造！”(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九章 俘虏百名德军 整个德军的队伍陷入混乱，他们把大部分重火力放在队伍的首尾，导致中间部分只有轻步兵，他们依仗的重武器只有几挺机枪。 杨桃和娜塔莎没有发现戴着大沿帽的军官，她们倒是看到几名机枪手漫无目的的朝着森林射击。 “目标锁定那些机枪手，娜塔莎跟我来！”杨桃喊道。 “好勒！他们都是我的菜。” 娜塔莎****一下自己的食指，这是她养成的习惯。保持扣动扳机那只手指的温热，才能保证开火时机拿捏准确。 嘭的一声，两个女孩几乎同时开枪，她们娇躯也为之一振。 和美丽相反的，她们确是实实在在的杀手，两颗精确的子弹同时击中了一名机枪手。杨明志一直举着望远镜观察，只见那该死的机枪手被巨大的力量推了一下，其背后溅起一堆血，显然他是被爆头了。这人肯定当场死亡，尸体躺倒在一边。 但是敌人还是立刻又拿起武器继续射击。 女兵们和少年兵们，杨明志最担心他们在战斗中出现什么岔子。杨明志密切观察着，只见他们还在奋勇的射击，就是枪法比起在军营靶场上，差别还是很大。 子弹在乱飞，他们相当多的人是第一次上战场，结果就像很多新兵常见的情况，真实战场他们根本没有沉下心来瞄准。即使训练的时候经常进行实战演练，可那终究还是演习。 不少女兵分明没有在瞄准，不少战俘被打中，有气无力的倒在地上，鲜血把雪地染红。 但这突如其来的情况，一些战俘猛然醒悟了。 杨明志惊喜的看到，那些赤手空拳的家伙们，突然开始和德军士兵搏斗。往往好几个人扑倒一个家伙，有的人压在其身上拳打脚踢，有的直接夺枪。 不少德军士兵见状立刻慌忙起来，他们还看不到埋伏的敌人具体位置，这战俘一闹起来，他们四千人之众足矣以人海把自己收拾掉。干脆，不好人调转枪头，机枪手朝着人群便喷涌火舌。战俘成片的倒下，中弹的多是发呆的人，机智的早已卧倒在地。 “见鬼！”杨明志注意到这个情况，他暂时不清楚这队伍首尾两端情况如何了，在队伍中间德军居然在屠杀战俘。情急之中，他猛的拍了下老婆的后背，下手重了些。 “啊！很疼！”杨桃赶紧仿佛中弹似的，实际是丈夫拍到了自己的脊梁骨。 她正想怒气冲冲的抗议一下，杨明志却怒吼道：“你们两个给我把那个机枪手干掉！打爆他的脑袋。” 得了令，那个德军士兵立刻成为众矢之的，两个女孩对着那人连续点射，顿时机枪手死亡。 即使他死了，其他德军士兵还想继续射击，却发现枪管已经发红不能再打。更糟糕的，管理枪管的士兵呢？或许已经和战俘扭打一片。 杨明志长叹一口气，因为战斗来的非常匆忙，自己面前结束的也非常快。敌人区区一点轻步兵，很快就被消灭了，但地上此刻也躺倒一堆倒霉中枪的战俘。 “命令部队上刺刀，以进攻队形走出阵地，向前移动！” 杨明志一声令下，部队高呼起乌拉。他所在的中部已经开始战术进攻，大家此起彼伏的乌拉之声直接证明了自己的身份。 那些惊魂未定，还有继续发呆噫噔的战俘们，惊异的发现，一群穿着白色斗篷，还顶着苏军钢盔的人冲了下来。 不少多了德军士兵枪械的战俘，枪口也缓缓放下。他们好似惊醒的梦中人，心灰意冷的心也重新燃烧起来，因为，那是友军。 于此同时的，在这支队伍的队首和队尾，战况一片大好。 如果说火箭弹能一下子打懵敌人，扫荡敌人的轻步兵，反坦克枪就是把敌人的装甲目标一锅烩了。 苏军使用珍贵的钨芯穿甲弹，频繁射击敌人的半履带装甲车。理查德身陷重围，其进退维谷。向前冲，意味着敌人更强的火力，而后面的战俘们似乎已经暴动了。 他在积极的和后方的士兵联络，结果连接接二连三的中断。 因为队尾的那几辆装甲车，被拉夫连季的营疯狂进攻。他们只有几辆装甲车，却被反坦克枪密集打击，车身已经是千疮百孔。这些火箭弹虽然难以破甲，还是足矣给德军的司机造成严重干扰。 最后一辆装甲车索性要向后逃跑，穿甲弹接二连三的砸过去，那车也立刻停止并发生自燃。 车内的人浑身是火，他们推开后门就扔掉枪，张牙舞爪的在雪中翻腾试图灭火。 “给我把那几人枪毙，让他们痛快一点死去吧。”拉夫连季命令一名机枪手解决掉那几人。 拉夫连季和叶甫根尼收到了最新的命令，即立刻开战。战斗也是在十分钟之内就解决了，只有在队首部分战斗的叶甫根尼营遭遇一点阻力，只因他们和敌人的距离相对较远。 叶甫根尼命令士兵对敌人进行火力覆盖，不过解决掉敌人的还是那些战俘。暴动的战俘拾起地面的武器，还有数百名赤手空拳的人拿起一切可以当武器的东西，从敌人的背后发起袭击。 见战局发生巨变，叶甫根尼命令部队冲锋，顿时一众士兵上了刺刀高呼乌拉从树林中钻出。他们立刻于暴动的战俘回合，此刻战俘们付出了惨烈的代价，造成了一地的自己人的尸体，完成了对敌人的包围。 一百多德军士兵见战斗已经没有意义，干脆丢掉武器缴械投降。 “哈哈！这群德国佬，你们也有投降的时候。”叶甫根尼喜出望外，他很不可思议的俘虏了一堆敌人。他一脸兴奋，抬起头看看面前的这些暴动战俘，“同志们，你们被解放了。我们是苏联红军，奉命解救你们！” 一听这个，战俘们用那最后的力气爆发出惊人的怒吼。站在叶甫根尼面前的几人更是热泪盈眶。 “感谢你们！真的感谢你们！”说这话的人一脸胡茬，叶甫根尼挠挠头，这人快有五十岁了吧。 他一脸的骄傲，说道：“同志，你不用谢我。我们在执行命令，我们是近卫284步兵师，你们又是哪个部分的？” “我们都是第三十集团军的。”这名士兵自报了家门，不禁心生惭愧。但内心也充满疑问：“这位长官，你们拥有近卫头衔！你们为什么在这里，你们不应该是守卫莫斯科的精锐部队？” 比起叶甫根尼，这个人有更多的疑问。“好了，你可以闭嘴了。”他看看其他人，继续问：“你们可都是第三十集团军的人？守卫的可是维亚济马防线？” 询问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叶甫根尼立刻意识到事态重大。 他当即命令这些倒霉的友军。“你们所有人立刻立正，并向后集中，我们要离开公路。你们中军衔最高的一会儿站出来，具体事务，等见到我们副师长再说。”说罢，叶甫根尼立刻以敌人的武器武装起一些战俘。 情况发生戏剧性变化，几十分钟前还是俘虏的人，这下又成了押运员。一百多名战俘抱着头，被荷枪实弹的苏军士兵驱赶着。 其中，一个人的身影很特别，鬼鬼祟祟的被叶甫根尼一眼认出。他急令士兵把那人揪出来进行搜身，结果把军官证翻出来了。 “哈哈！还是个军官！紧急披上士兵的衣服还是暴露了！”叶甫根尼喜出望外的叫来电台员。“快，向副师长发报，把咱们的收获全部告诉他。同志，咱们这次立功啦！”(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章 德军营长的战争情报 叶甫根尼一脸的喜庆，他抓获了合计一百二十名德军俘虏，还有一个营长，解救了大量的友军士兵。此战，他的营更是只损失了五人，比起战果损失真的微乎其微。 他亲自率领士兵押着俘虏向东走，又给予留下来的士兵命令：“你们立刻打扫战场。把一切能带走的东西拿走，包括被摧毁的敌人车辆的金属碎片。敌人的伤兵不必救治，一律给个痛快。” 士兵得令立刻开始办事，他们首先搜多敌人尸体拿走武器，还有珍贵的弹药。因为铁匠村特别需要金属材料，此番战斗，炸毁的半履带装甲车，士兵们暴力拿走一些碎片，这些可以回炉重新制造炮弹和地雷。 至于敌人的尸体，苏军和德军的做法都是一样的，伤兵消灭掉。他们清理战场，一下子清理出上百具德军尸体，更有三百多具苏联俘虏尸体被聚集起来。当然，友军的伤员，战士们还是要救一救。 战斗结束后的杨明志命令手下士兵，立刻把所有的友军俘虏聚集起来。这些人在士兵的引导下进入树林后，立刻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杨明志看着这些人不禁摇摇头。“真是糟糕，这些人可能这段时间吃的饭很糟糕，他们很多人太虚弱了。” “那怎么办？难道要我们把口粮分给他们吗？”巴尔岑问道。 “就这么办吧。”杨明志叹言。 “可是分给他们，我们后续的作战怎么办？我记得副师长还有特别的计划，此刻霍姆尼奇的防御战可能已经开始。” 杨明志心中一惊！他严肃的表情一下子凝重起来。“对！你说的有道理，但是口粮还是得分给他们。这一点你不用担心，大部队既然是为了救他们，必要的口粮都在雪橇之上。你现在就领着人去雪橇停放车，告诉那里的负责人，就说副师长的口令，后备粮食立刻开箱。” “好嘞！”巴尔岑敬了军礼，转身边走。他佩服师部的长官们想的周到，尤为这些倒霉蛋感到幸运。 杨明志可闲不下来，他立刻找到正在吃罐头的电台员。 “同志，别吃了。赶紧和罗沙科夫发电，我需要他们的确切消息！” 电台员立刻启动电台，向霍姆尼奇方向发报。通信非常的通常，杨明志立刻获得了想得到的消息——霍姆尼奇无战事。 “唉？难道敌人并没有上钩？”理论上上德军应该猛攻霍姆尼奇，因为德军确实在寻找沼泽地的游击队主力，这番送上门来故意暴露主力，他们能不来？还是说他们能猜到这是个全套？不不！亨舍尔那个家伙说他们的师长不是个战争天才，他的智力还不至于。 杨明志顿了顿气，命令道：“你对他们发报，时刻做好战斗准备，在城镇外围建立哨兵阵地，注意德军军队动向。” 他希望着战局朝着自己预料的方向发展，电台员在结束和霍姆尼奇的交流，又向沼泽地和戈梅利方向发出捷报。 战斗结束半个小时，戈梅利地下市委突然收到这样的简短的电报：俘虏已获救。 吃惊写在众人脸上，市长惊异的质问：“他们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难道这就是他们的承诺。我们完全不知道他们是何时出兵的，难道他们的计划根本就不打算告诉我们？” 思考了一番，地下市委的众人立刻恍然大悟，原来他们攻打霍姆尼奇和解救战俘，完全是一个战术。只不过他们还是不清楚杨明志复杂的战术，要打，就打一次大规模的战争，甚至是战役级别的。 杨明志坐镇自己的指挥部，捷报已经发送，他可以安静一下子。 只见妻子和娜塔莎都在擦拭着自己的枪支，很多被解救的战俘也开始吃些面包屑。 这些家伙明显是饿坏了，一个个饥不择食。面包屑太干，他们就抓起地上一把雪塞入口中。为了防止为了食物爆发哄抢，杨明志命令士兵们要抱着步枪并上枪刺看守着，以备混乱。 杨明志叼着烟，让自己安静一下，不过他马上就不能再安静。随着拉夫连季和叶甫根尼的归来，战斗结果也应该互相通个气。 拉夫连季直接抢白：“报告副师长，我们缴获四挺MG34机枪，步枪一百多支，子弹也很多，解救了不少咱们的人，而且，我的战士，只损失了十个。” “是嘛！真是可喜可贺！”杨明志很激动，伏击战打到战损比一比六就是特别好的战果，而叶甫根尼只怕是打到了一比二十的好战绩。 “嘿！你们居然阵亡十个人？我这边损失五人，缴获情况先不说”叶甫根尼特地指了指身后。“看看，我们俘虏了一百多人，他们已经押过来了。此战我们还把这支部队的指挥官，一个德军营长也俘虏了！” “真的吗？！”杨明志陷入狂气，他情绪非常激动，“快！把那个敌人给我带过来，让我瞧一瞧！还有，把会德语的战士给我叫过来！” 理查德现在还披着小兵的衣服，他的军官服装就在里面。杨明志左右大量着这个家伙，命士兵（如今的284师，随着一些会其他语言的共青团员加入，精通德语的人多了一些）询问一番。 此时此刻，理查德面对着这些苏军士兵，和他见到的完全不一样。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苏联军官，他的肩章领章证明了这个人地位很好，可他身边的人。一些打扮还算整洁的苏军士兵不说，居然还有一群年轻的女人甚至是孩子，他们抱着冲锋枪，面孔上很是狰狞。 这是遇到游击队了！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怕是遇到了最不想面对的敌人——那个对这条公路采取最野蛮袭击的游击队。 理查德脱下了小兵的衣服，笔直的站立，挺起胸膛，体现一个第三帝国军人的荣耀。 “呵！被俘了派头还不小。”杨明志立刻命令士兵询问。 理查德自然也不会藏着掖着，他还有一些容克贵族的情操，理直气壮的说明了自己的身份，并询问道：“你们又是谁？可有番号？我不希望自己向一群民兵投降？” 士兵如是翻译，杨明志不禁一阵冷笑，旋即命令道：“向他说明吧，咱们光荣的番号，杀杀他的锐气。” 近卫284师的士兵，每一个战士，即使是新加入的，也必须知道部队的光辉历史，因为这可是一支部队的军魂。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杨明志和耶莲京娜等都知道这个道理，士兵巴拉巴拉说明了部队的丰功伟绩。 理查德一开始根本不信。“你们打下了那没多我们的军队，甚至还有最精锐的装甲师，还有党卫军元首团！” “Ja！Istuns。”杨明志亲口说道，不过后面这个名叫理查德的家伙说的什么就不知道的。他们德国佬说话几乎在吼，好像这就是他们的语言形式，杨明志不禁摸摸自己的腮帮子。 理查德没必要隐瞒什么，他执行的命令也不是秘密，为了安慰还是识趣的说明就好。 因此杨明志获悉，他们一个营负责押运俘虏前往列奇察，理论上到那里要把俘虏交接给715师，结果715师突然出事，至少两个团向霍姆尼奇方向前进。 听到这几句话，负责翻译的士兵也大吃一惊。 “到底怎么回事，他说出什么重要情报了？”杨明志大声质问。 “对！是袭击，德军正在向霍姆尼奇前进，至少两个团！” 话音刚落，杨明志立刻坐不住了。“该死的，士兵！把敌人都看守住，让他们都蹲在地上抱着头，谁乱动或欲行不轨直接开枪。你，谢苗，用德语告诉这个理查德，命他约束好自己人老实待着，方可免死。” 虽然德军对霍姆尼奇的攻势一定会出现，他们真的行动了，确是在这个关头。 电台员立刻在杨明志的命令下，向霍姆尼奇还有沼泽地发报。当罗沙科夫获得命令后，立即命令部队做好全面战斗准备。就在刚刚，罗沙科夫还收到副师长关于战备警戒的命令，没想到几十分钟之后，德军确切的进攻行动已经开始，战争迫在眉睫。 在鲶鱼村，耶夫洛夫镇守军营。得知最新的情报，刚刚获悉的解救行动的捷报兴奋劲也迅速消失。 “好的，我会让预备队做好战斗准备，你继续进行下一步的计划。目前为止，战局全部按照你的计划表进行，希望你继续成功。”耶夫洛夫汇完话，深吸一口气。 耶莲京娜坐在师部办公室等候，耶夫洛夫走出了电报室，表情凝重。 “怎么？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不是。”耶夫洛夫摇摇头，“这是最新的情报，别列科夫抓获了德军至少一个连的俘虏，解救了一个团规模的友军。但是俘虏透露，德军大军已经在向霍姆尼奇推进，不出意外，明日战斗就会爆发。” “好啊！终于要打仗了！”耶莲京娜一拍桌子，茶壶甚至溅出水来。 “看来你很激动？” “是的，这是咱们进入沼泽地策划的最大规模战斗。我怎么能不兴奋？！”耶莲京娜一脸兴奋的看着矗立着的师长耶夫洛夫。“你以为呢？” 耶夫洛夫还是绷着个脸。“好吧，德国人选择了战争，我们就必须以牙还牙。现在是我们报仇的日子，你审讯带回来的市民的事可以先暂停一下。亲爱的，我希望你立刻进行动员，咱们整个根据地，所有的村民，都要做好应对战争的准备！”(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一章 伏击德军伤兵车队 战斗已经结束，打扫战场的工作正在进行。 苏军士兵扫荡所有的尸体，拿走需要的东西外就不在管了。所有的尸体，包括苏联人的，都被码放在公路两侧，只为统计个数字罢了。 而救下来的人，经过清点，有多达两千五百人是完好的，剩下还有一些伤员。杨明志很是无奈，抛下这些人，对于士气多少会有些打击，留着带回去，不知又有多少挺不过去。 此刻太阳还高挂，气温到达了全天最温热的时刻，即使如此气温还在冰点以下。 审问完了德军营长理查德，也把最新情报汇报，是时候决定不对下一步的走向。 杨明志把各个营长叫到身边开会。 他开门见山的说道：“我们现在必须分兵了，一部分人护送着俘虏，押解着战俘沿着原路返回。而我带着一部分人继续前进，去袭击敌人的据点。” 三位营长两男一女，如何分配他们，杨明志心里有数。 “之后的战斗我需要精锐部队，因此女人和孩子最好不要去。因此乔舒娅，你带着你的女兵营回去，当然是和少年兵们一起行动。” “为什么是我？！”乔舒娅很不服气，“难道副师长绝得我们女人还是不行。”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杨明志辩解一番，只见这女人眼神中还有这一丝希望。“乔舒娅，这是个命令，你心里有怨言，无外乎是还想打仗。但是你别忘了，德军正在向霍姆尼奇进军，你要和我们解救的人一起撤退，引导大家回到沼泽地。一旦战事需要，你的营会立刻改变任务，将是增援霍姆尼奇。” 事已至此，乔舒娅有意见也只能保留。 杨明志命令女兵营和少年营全体人员撤退，他们掌握着大部分的雪橇和辎重。战利品和伤员都安排在雪橇，解救的友军随着他们前进，同时也得押运着俘虏。 杨明志看了看表，已经三点多了。这里依旧是战场，理论上过一会儿还会有德军车队通行，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他们必须马上行动。 刚吃了些东西的友军们被驱使着站起来，他们被命令立刻撤退。至于撤到哪里？杨明志为他们画了一张大饼。“你们这些人中已经武装起来的人押运俘虏，跟随者乔舒娅营长撤退，目标普里佩特沼泽的284师军营。在那里不但马铃薯面包足够，甚至还有鱼肉干吃，和可以御寒的房屋。” 两千多人立刻动身，杨明志命令乔舒娅行动必须快。 或许是食物和安身之所的诱惑，亦或者是对德军追兵的恐惧，他们撤的非常迅速，半个小时之后，这支部队慢慢消失在白雪皑皑中。 现在，剩下的人便是杨明志钟爱的两个营，还有侦察连那二百号人。 战士们知道副师长又有新的计划，不少人在开战前有些耳闻，即在完成解救后，部队还得继续前进攻打敌人的据点。显然传言已经变成真的，大家待在原地休整，吃一些东西，顺便讨论一下未来的行动。 杨明志安静下来，坐在自己的指挥部的土坑中，抽上一根烟。 叶甫根尼和拉夫连季收到的命令是原地休息等待下一步的命令，拉夫连季有些不放心，他一路小跑而来，急迫问道：“副师长同志，我们下一步到底要做什么？！你就在这里安心的抽烟？” “是啊。你是不是等的不耐烦，还是担心这里比较危险？”杨明志扭过头问。 “对！我认为咱们非常的危险。这里毕竟还是战场，敌人还会有车队过来。” “这一点我知道，所以我才命令你们原地休息。为的就是养精蓄锐，同志，新的战斗很快就开始了。”说罢杨明志掐了烟头，命令身边的两个女孩。“贝茜卡、娜塔莎，你们的枪械都清洁完毕了没有？” “都好了！”杨明志站起身，“枪管里一点火药碎屑都没有了。”娜塔莎亦是如此说道。 “很好，新的战斗就要到了，我们所有人准备行动。” 杨明志心中有数，按照巴尔岑的统计结果，德军在傍晚还得有运送伤兵的车辆自东向西前进。因为部队完全可以守株待兔再打一仗，因此部队刚刚结束战斗必须要休息一下，缓解一下紧张情绪和吃点喝点，迎接新的战斗。 在一条道路上吃两次亏，德军并不是傻子，只是他们协调方面做的不好。杨明志认为再打一次伏击战胜率非常大，不过也得考虑一下万一。 拉夫连季已经在场，杨明志立刻把叶甫根尼和巴尔岑使唤过来，下达最新命令。 “叶甫根尼，你带着你的人前往公路另一侧，我们全体向拉夫连季刚才的阵地聚拢，并埋伏起来等待敌人自投罗网。” “好的。不过那是什么敌人？还有德军押着战俘？”叶甫根尼下意识问道。 “恐怕是运输伤员的车队。”巴尔岑笑了下。 “对！就是这个。我们要搞伏击就来一次大行动，不但解救了战俘，也袭击德军的运伤兵车队。如此对于德军的心理压力会非常大，他们会认为，即使返回国内也会在半路被游击队袭击。为此德军不得不加强对这条公路的防御，如此，我们就有更多的机会在野外袭击他们的士兵，而不是猛攻敌人占领的城镇和据点。 我们因此临时再进行一次行动，但行动要在白天进行，当夜幕降临万一敌人还是没有出现，我们就撤退，继续向北前进，并拐弯前往列奇察偷袭……” 因为他说话的时候就在自己旁边，杨桃听了个大概，闻听是袭击敌人伤兵车队，自己也有几句话要说。她知道这有些不合礼仪，杨桃还是凑到丈夫身边咳嗽两声。 “嗯嗯！听说咱们又要袭击敌人的伤兵，我想咱们还可以顺便拿到一些好东西！” “好东西？”杨明志一时兴起，立刻让她继续说下去。 原来所谓的好东西还是药品，杨桃的话又引起巴尔岑的联想。“我和我的人侦查的时候，看到了德军的女护士还有医生，贝茜卡这么说，我想敌人的车上肯定还有药品和卫生用品。我想这些咱们肯定是多多益善。” “对的，药品越多越好。空投那些我们早晚都得用完，在下一次空投前，能缴获一点是一点。” 杨明志很满意，这丫头想的比自己都周到。他再看看大家：“现在咱们的计划再增加一条，战斗的时候尽量不射杀敌人的医生和护士，消灭敌人的武装力量，最后把这些医护人员全部俘虏。现在开始行动吧！” 叶甫根尼领着自己的人穿越公路上的战场，他们到达另一侧。部队荷枪实弹统一向东前进，巴尔岑领着自己的侦察连跑的更快，因为还要执行特殊的战术——埋设地雷。 整个部队要推进到原先拉夫连季阵地，当敌人车队看到被摧毁的德军装甲车肯定要停下来，趁机部队开始攻击，首轮进攻便来自巴尔岑。 侦察连率先赶到目的地，战士们立刻操作工兵铲奋力挖掘着冻着的土地。接着便是把手榴弹捆扎好埋设进入，之后战士捆上长长的麻绳躲在四五十米之外，埋伏起来。 战士们纷纷完成自己的工作，他们举起大拇指后纷纷后撤到埋伏地，浑身白布加上周围的白雪，完成了极好的伪装。 而大部队在道路两侧各一百米处埋伏，大家都穿着伪装，敌人是很难察觉的。或者说他们绝对想不到，一支实力强大的部队已经采取埋伏。 杨明志趴在雪剁中，命令两个女孩：“一会儿敌人卡车若是出现了，你们两个首先攻打卡车车轮和邮箱，逼停它们。” 两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值得信赖，杨明志掏出望远镜望着东方。现在部队已经做好战斗准备，接下来只是耐下性子安心等待，直到敌人自投罗网。(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二章 梅开二度的伏击战 正如杨明志预测的，德军的运伤兵车队真的存在。 莫斯科的战役，德军已经是强弩之末，他们的进攻优势已经不复存在，整个战役看起来德军就要败了。加上战略上的失误，至少有十万德国士兵因为酷寒而冻死冻伤，加上战斗受伤的人，三十余万人失去战斗能力，大量的伤兵要往后方运。 前线的战地医院也开始撤离，或许一线的士兵还有信心继续战斗，但后方的德军医生和护士早已察觉到情况对危机。因为，他们面对的是德军有史以来最庞大的伤员群体，仿佛前线的部队正在遭遇最猛烈的溃败。 大批的伤员转移，一部分必须经过莫济里到戈梅利的公路。 侦察兵在埋伏地更东临时建立观察哨，他们没有等待多长时间，便用望远镜，远远的看到一支车队。 杨明志收到了他们传来的情报，立刻命令部下，“所有人做好战斗准备，消灭一切武装人员。” 部队其实还装备着很多火箭，如果是正常的伏击，使用大规模的火箭造成火力覆盖，敌人战斗步兵会损失惨重。但情况特殊，杨明志不能这么做。就像是拯救苏军俘虏，要尽量避免误伤。袭击德军运伤兵车队也一样，若是炸个底朝天，宝贵的药品和卫生品也没有了。 因为杨明志给予战士们的命令，只是消灭武装人员。那些医生护士等非战斗人员，或许也有利用价值。 最接近道路埋伏的那十几名士兵，他们手中紧紧攥着麻绳，就等着敌人自投罗网。 杨明志保持着警惕，他侧眼瞧了下自己的两个女孩。娜塔莎和老婆，两人也都做好了战斗准备，她们架起SVT40的两脚架，枪支与趴着的身体呈现一定角度，两人的双腿更是岔开，一切都像是后世定下的标准狙击手姿态。 大家的等待没有持续多久，车辆发出的噪音纷纷传入战士们耳中。 “他们马上就到了，一旦爆炸发生，你们立刻射击敌人轮胎。”杨明志再强调一句。 德军这一支运送伤员的车队足有三十辆卡车，他们毕竟是四个轮子，车轮之上又披了一层铁索作为防滑链，行动速度很快。当解救战俘的战斗爆发，后续的这支车队并不知情，因为当时他们还远在戈梅利城内！ 车队的目的地是列奇察，伤员要在那里休整。 整个车队运输了五百多名伤员，又有两个连的士兵护送，非战斗人员则是六十多名医生和护士。 这样的运输车队在这段时间来往非常频繁，司机们知道这条公路并不太平，游击队制造的几次大的战斗他们也有耳闻，这说的其实就是284师，但他们得到的传闻，袭击来自沼泽地的“沼泽游击大队”。 一开始，司机们是很担心的，后来随着长久的行进而没有遇到危险，他们也麻痹大意，但这一次危险真的到了。 队首是运送士兵的卡车，车顶还驾着一挺通用机枪，杨明志远远就看到了这辆卡车，他们正沿着公路向西走，很快就要到达埋伏地，接着是看到一片狼藉的战场。 对于卡车司机，他已经看到公路前方冒出了一些黑烟，但并没有引起什么注意。直到他继续前进，进入这片两处树林夹着的道路，正前方一些东西正在冒着滚滚黑烟。 就在这个时候，埋伏的苏军士兵接连猛拉麻绳，集束手榴弹被引爆。 猛烈的爆炸震撼了好几个卡车，不少德剧士兵炸死炸伤，还有不少人被震昏了。 “战斗终于开始了！姑娘们！给我打！” 不由杨明志直接命令，杨桃和娜塔莎便开始行动。她们的目标是眼前可以看到的所有卡车的车轮，射击停顿下来的卡车就如同打靶。两人保持镇定，挨个点名卡车的车轮和副油箱。 杨桃频频出手，那些充气轮胎纷纷破损，凡是被击中的卡车都倾斜了。轮胎已经报废，接着她重点袭击油箱，加了粉红颜料的汽油喷涌而出流在雪地上，不过它们没有爆燃。 和这些同时发生的，那些拉响手榴弹的战士们突然挺身而出，抱着冲锋枪对侥幸未死的敌人疯狂射击。在如此近的距离遭遇密集弹幕，前两辆卡车的德军士兵接连中招，他们几乎没有进行反击，就沦为苏联士兵的抢下之鬼。 战士们首先袭击的这个车队的首尾车辆，如此报废的卡车和大量的尸体成为了天然的路障，剩下的二十多辆车已经插翅难逃。 敌人还活着的武装人员立刻依托着卡车进行反击，他们反映还算迅速，在确定遭遇伏击后立刻组织反击。然而他们处于腹背受敌状态，面对苏军的火力，这两个连的德军士兵毫无优势可言。 既然这是战斗，难免子弹不长眼睛。无数横飞的子弹还是射穿了卡车的帆布蒙皮，车内的伤员和护士也遭遇袭击，不少人直接被子弹击中。 护士医生能够做的，也只是尽量的卧倒，避免死亡突然降临。 但该来的死亡还是要来的，战斗中，子弹擦出的火花，以及拽光弹托着含着氧化镁燃烧的痕迹，击中了雪地上的汽油，顿时燃烧起大火。帆布是很容易燃烧的，很快几辆卡车渐渐成了“火炬”。 “还不错，我打中油箱后，汽油燃烧，这群纳粹要被烧焦了。”娜塔莎说着。 杨明志放下望远镜，侧眼看看她。但此刻的姑娘，眼睛瞪的大大的，脸上还有狰狞的笑，此刻的少女，仿佛是魔女。顿时，一种担忧浮上心头。 杨明志甩甩脑袋继续观察，只见那几辆燃烧的车辆纷纷有人跳下来，每个人身子燃烧着。仔细观察，只见那里居然还有女人，穿着白色大褂浑身是火，张牙舞爪着在地上打滚。 又有一个似乎左臂捆着绷带的男人，从一座达坂看来这还是个军官。他也浑身是火，在地上挣扎一段后，突然跪倒在地，从腰部掏出了手枪，对着自己的脑子就来了一枪。 杨明志的眼睛瞪的很大，活活烧死真是痛苦，与其这样惨死还不如自己给自己来一枪。杨明志可以理解那个人的感受，他又看了看两个姑娘，她们虽然经历了很多残酷战争，似乎还是被着惨剧所震惊。 还有更多燃烧的人在跳车，杨明志大声命令道：“娜塔莎！贝茜卡！射杀那些着火的人，给他们仁慈，让他们痛快的去死吧！” “好……好！”杨桃的脸颊再次贴着枪托，目标燃烧的人。 连续的清脆枪声传来，雪地之上多了一堆燃烧着的人类尸体。 此刻枪声依旧，敌人还在负隅顽抗的人越来越少。那些家伙盲目的向四周射击，什么战果也没有捞到，反而成了苏军精确射手的靶子。 部队没有损耗多少子弹，对付这支武装羸弱的德军车队，死者大部分死于莫辛纳甘的精确射击。 来自道理上的枪声渐渐停止了，为此，苏军士兵也不再开枪， 杨明志按住了老婆的步枪，“你和娜塔莎现在停止射击，换上新的弹匣，屏住呼吸进行观察。”之后，电台员被叫了过来，杨明志抱着步话机向两个营长命令。“你们现在立刻停火十分钟，部队暂时不要贸然行动，看看敌人有什么反应。(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三章 德军的医生护士 战场陷入诡异的平静，在公路当中，一些车辆燃烧着熊熊烈火，洁白的雪地部分被染成污黑。德军士兵阵亡的尸体散落着，一些更是成为一滩滩燃烧的“篝火”。 那么敌人真的被全部消灭了？ 并不是，还有大量的人员藏匿在卡车内。他们很清楚的明白，冒险的暴露会遭来杀身之祸，可他们也再明白不过，袭击者并没有离开。 等待了约莫五分钟，战场出现了小小的异常。 杨明志原本计划，十分钟之后敌人再没有动静，就再次有部下发报，命令全军上刺刀冲锋，不管敌人怎么样，先冲过去。 在望远镜中，一辆卡车的帆布货仓内，伸出了一个木棍，这棍子上还有一块白布。 “哈哈？这是要投降？”杨明志从未看过这样的场景，他和部下们都知道这是投降或者要求谈判的信号。 因此，电台员又被拉了过来，杨明志直接下达命令：“敌人可能要投降，你们约束部下不要开枪，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进攻。” 接着，那位会德语的战士会喊过来。“阿廖沙，我们看看情况，一会儿你可能要给他们喊话。” 杨明志拉着这名战士，等待着德国人下一步的举措。 或许是估计到袭击者不会加害自己，摇着白旗的人选择下车。 当此人下车的时候，杨明志听到耳边尽是拉栓的声音。“我的上帝，你们这群人也太敏感了，我还没有命令你们要开枪！”杨明志皱一皱眉头，继续举着望远镜。 这是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人，他一身白色大褂，褂子上还有些血迹。此人的右臂还戴着红十字袖标，显然这人是一个医生。他举着木棍挥舞着白旗，嘴里还大声喊着。 “那个家伙在高喊着什么？德国佬说话一点也不好听。”杨明志问到谢廖沙。 “那个人再说，我们是医生和护士，不是士兵，不要开枪，大概就是这样。” 杨明志看看他，“很好，现在队伍里没几个会德语了，所以我得给你个重要任务。由你会会这个人。” “我？” “对，你现在站起来，把嗓门放到最大和他说话。” “好吧！”阿廖沙鼓起勇气。他是最近作为新兵补充到拉夫连季营的，作为一名战士外，他还是共青团员，是大学生会一些德语。这样的人才安插到部队，正是为了这个时刻。 阿廖沙把杨明志的话翻译出来，无外乎是命令车内的人全部走出来，高举着双手。 话音刚落，那名医生又在大声喊话。 “现在那个人又在说什么？”杨明志继续问。 “他说，要我们承诺，不伤害停止抵抗的人，更不能羞辱女人。” 女人？杨明志脑子一转，只怕这个家伙说的事护士。德国的女护士？这不禁让人想入非非，这群女人落入苏军士兵手里，下场不禁令人担忧。即使对自己的士兵有信心，可是新仇旧恨加上男人的欲望，届时或许只有耶莲京娜掏出收钱，才能把乱了套的战士镇住。 所以杨明志先不忙着回应，他先用电台和那两个营通了话。他命令道：“叶甫根尼、拉夫连季，你们两个立刻把我的命令传达给所有的士兵。这车队里可能还有不少活着的德国护士，这些女人还有利用价值，任何时候不准对她们不利。至于伤兵怎么处理，就按照德军的处理办法以牙还牙。” 男人和女人，此刻完全是双重标准。杨明志也不禁为自己的命令赶到畏惧，或许是战争的杀戮蒙了心智，自己这样善良的人也渐渐变得充满兽性。 他命令阿廖沙。“你告诉他们，我们同意了他们的决定，但是所有人必须下车投降，否则在太阳落山前，迫击炮会把所有车辆炸成碎片。就照这么说。” 杨明志这是吓唬他们，逼迫德国人做出决定。 这名德国医生没有办法，此时此刻还能怎么办？他不太相信敌人的话，但很相信敌人会继续射击杀光所有人。所以他选择和“魔鬼”合作，卡车之上的女护士纷纷下了车。 这些就是德国女人，她们大部分还非常年轻，只有二十多岁而已。和女人一同下车的还有一些轻伤员，这些人高举着双手漫无目的的看着四周。 “就是现在！我们该出动了。”杨明志把电台步话机拉到嘴边，“命令所有人，立刻上刺刀，不要冲锋，我们以散兵线一步一个脚印的包围这个车队。” 命令已经传达，杨明志也抱起一支波波沙站起身。 “丈夫，你承诺过，不要冲到第一线！”杨桃站起身，站在杨明志面前嚷嚷。 “好，我肯定还是留在士兵后面，这把枪只是防身。”杨明志安好弹股，又拽拽老婆的小辫子。“现在你和娜塔莎也开始行动，切记一定保持警惕，发现行为不轨的敌人直接枪毙！” 战士们突然从埋伏地站起来，他们大部分还裹着白布，在医生看来，不远处似乎矗立着大量的学桩，只有反射落日余晖的枪刺才能证明这是一群是士兵。 其数量之多震惊了这些德国人，能战斗的人纷纷死了，只剩下伤员和非战斗人员。现在，这些人渐渐能够猜测出未来的命运——战俘。 但是他们还是想的太简单。 这些还能行动的德国伤兵和医生护士被枪刺驱赶着聚集在一起，阿廖沙传达长官的命令，要求这些人站成四排便于统计，医生护士则单门站出来。 和站队列同时发生的，苏联士兵挨个检查卡车，基本上每一个货仓都扔进一颗手榴弹，爆炸接连发射。 那么摇着白旗的医生大吃一惊，他神情紧张的质问着会说德语的阿廖沙。“为什么？！不是说好的，我们投降你们便不会加害我们。为什么你们要杀害我们的重伤员？” 阿廖沙没有说出，一会儿这群德军伤员也要全部消灭的。他说道：“我们的约定是你们这些下了车的人，没有下车的全部消灭。你们德国人称呼我们苏联人是一群野蛮人，或许我们是野蛮，但不代表你们就文明。看看你们这些伤兵的衣服，这可不是你们的军装，这是苏联百姓的衣服，你们抢劫了我们的人，只因为你们没有冬季军装。不过这也证明了你们肯定要失败，你们肯定已经有大量的人被冻死了。” 阿廖沙说的激动起来，直到杨明志一拍他的肩膀才停止。 “怎么样？敌人都在这里了？” 阿廖沙扭过头立刻敬了军礼。“是的长官！这就是我们全部的俘虏。” 杨明志向前一步走，和这名医生对视。 “Dichemonggolen?”医生问道。 “Nicht，IchChinesen.” 或许医生认为杨明志很精通德语的，接下来便开始滔滔不绝，这些话令人头大。杨明志挠挠脑袋，也不知哪根筋搭错，居然问道：“CanyouspenkEngelish?” “yes！”这名医生的回答出乎杨明志的意料，如果他很会英语，那么完全就没有语言问题。 因此，这些医生和护士被侦察连看管起来，命被命令：不准伤害他们中任何一人。 至于其他的俘虏，杨明志交待给拉夫连季和叶甫根尼自便。 这是战争，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人的残忍，更何况，德军杀了那么多苏联人，包括德国国防军，他们也开始干大屠杀的勾当。因此现在也就不要什么乌鸦嫌猪黑了。 士兵驱赶着三百多名伤兵进入森林，之后架起了机关枪简单粗暴的结果了他们。 杨明志全程捂着耳朵，眼睛闭着，背对着杀俘的现场。 “希望冥冥之中有什么原谅我，这是战争，我不想做魔鬼。但是他们不死就是我们死。”杨明志给自己辩解，但是杀俘行为直接惹恼了那些医生护士。 他们义愤填膺，那么医生直接嚷嚷着要见这支苏军的指挥官。 杨明志知道很麻烦，还是决定再会会这个人。他走到关押地点，此刻那个家伙正和士兵推搡，士兵也不含糊，当即就是一脚，之后枪刺抵着这人的脖子。 “住手！不要杀了这人！” 杨明志及时赶了过去，算是救下了这人的小命。(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四章 这是个美国人 “你起来吧，地上都是雪，我也不希望你冻伤了。”杨明志俯视道。 “你们还是杀了我好了，反正我们这些人终究是要被你们杀死的吧？你们的承诺并没有兑现。”这句话使用英语说的，医生怒目圆睁的看着杨明志。 “不会的，非战斗人员和战斗人员，我们分的很开，你和那些伤兵不同。不过我确实要承认，我是欺骗的你们，只是这一次我不会再欺骗，因为你是这些医生和护士，可以为我们服务。”说着杨明志缓缓蹲下来。“朋友，我是中国人，在几年前还是你们的朋友不是？只不过你们转而和日本人合作，旋即成为我们的敌人。你看，国家间的战争，最后我们这些普通人沦为炮灰，你又何必继续执着，为我么苏联红军服务，你们这些医护人员可以得到红军的保护。” 这些话，医生听着将信将疑，他不敢果断的信任眼前的这个自称中国人的人。 “你叫什么名字？还有，你为何会说英语？”杨明志继续问。 如此，医生也就抖抖身上的雪站起身，说道：“我是汉斯·威利斯·汉格尔伯格，一名医生，至于我为什么会说英语，因为我曾经是美国人。” “什么？美国人！”杨明志非常诧异，他闭上眼睛，思绪飞速旋转。突然，一个念头浮在脑海，旋即问道。“你曾是美国人？生活在哪个州？弗吉尼亚？俄亥俄？卡罗莱纳？”杨明志列举了很多，这也着实震惊了这名姓汉格尔伯格的人。 杨明志说了半天，只见这人一言不发，瞪着眼睛如灯泡看着自己。 “为什么？为什么你知道这么多？中国人？中国人不都是一群蠢货么？你们的国家非常羸弱，到处是文盲，在日本人攻打你们之前，你们已经混战了好几十年！” “没错！你说的是事实，但我是个特例！我不是文盲，而且说到美国，说到德国，还有法国英国，我都是了解一些的。不要把我和其他人相提并论。”杨明志向前一步走，将脸贴在这人面前。“记住我的中国名字，杨~明~志，苏联的名字彼得·伊万诺维奇·别列科夫。站在你面前的并不仅仅是个中国人，更是一名苏联红军副师长。” 杨明志在这个人面前摆出一副威风架势，继续问道：“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的来由了。” “好吧，遇到你这样的人是一种奇遇，或许你和其他的苏联人并不同！不！你既然不是苏联人，应该不会下令虐待我们。” 汉格尔伯格说出自己的故事，他的故事和万千移民美国的德意志人是一样的。 德意志人在拿破仑战争和普鲁士统一德国的战争中深受战火荼毒，大量的德意志人无法在一片混乱的国土生活，转而把目光瞄准了新大陆。他们拖家带口来到低地国家，从荷兰启程直奔美国，在西进运动中，德意志的大篷车成为开路先锋。 盎格鲁撒克逊人，爱尔兰人，他们大多待在东海岸，内陆地区几乎都是德意志人，以至于美国被迫定下法律，勒令西部说德语的人必须使用英语，为的正是避免美国因为文化的分裂，而导致国家分裂，再次造成内战。 而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战败的德国遭到了国联的制裁，人民生活困苦。大量有能力的德意志人选择移民，前往美国生活。 汉格尔伯格的身份便是这样，他是美国的德裔，家族移民美国已经超过半个世纪。 “真是难以想象，你既然是美国人，还是不远万里的回到德国。”杨明志摇摇头。 “这是《归国法案》，元首号召散居在世界各地的德意志人回到祖国。我是德意志人，所以我回到了德国，目的就是建立一个强大的德国。” “强大的德国？所以你们就去侵略，就去屠杀？！”杨明志的情绪立刻被点燃，着实让这个汉格尔伯格吓一跳。 但这个人并不是像党卫军那般冷酷无情，汉格尔伯格默默沉下头。“你说的这些，我也思考过很多。但是我是军医，我奉命随着军队到前线。但是我不是士兵，也不可能拿起武器，如果说是可以作为武器的东西，只有我的柳叶刀了。我没有杀过任何一个苏联人，我和我的女孩们只是奉命待在医院，给伤兵治疗而已。” “然后，你们把伤员治好了，他们重新上战场，继续屠杀我们的人？”杨明志压着心头怒火，举着右臂指着四面八方。“我想你还不知道你的同胞做了什么。我所指方向上的所有村庄，几乎被你们的战士屠杀焚毁殆尽，还有你们伤兵穿着的衣服，是从苏联公民手中抢劫的。是啊，你们只是抢劫，然后让他们穿着单衣在寒风中冻死。这就是你们德意志士兵，而你，是他们的帮凶。” 杨明志趁机发泄着自己的愤怒和戾气。在白俄罗斯，从四月份坐着火车进驻这里，到现在已经是第八个月了，随着战争的爆发，他和白俄罗斯的战友们并肩作战，这里俨然成为第二故乡。 这个汉格尔伯格自称来自科罗拉多，这已经是美国的西部沙漠地区了。此人也询问了一下杨明志，当然，自己的秘密不可能告诉他，一句无可奉告便打发掉了。 杨明志最后问道：“汉斯，现在摆在你面前的有两条路。第一，你和你的医生护士，果断与我们合作。我可以派遣士兵护送你们回到回到我们的军营，你们继续作为战地医生，为我们苏联的军人和平民治病治伤，我们不但会保证你们的生命安全，还可以给予你们合理的饮食和温暖的住房，更不会虐待你们。第二，如果你和你的人拒绝合作，那么死去的伤兵就是你们的下场。” 这道简单的选择题摆在汉格尔伯格面前，现在他要考虑的不仅仅是自己一个人，更要保护其他人的安危。 尤其是那些刚满二十岁的少女，不少人是德国少女联盟的成员，是志愿作为护士前往前线。如果拒绝合作，恐怕等待她们的是更悲惨的结局。汉格尔伯格不怀疑苏联人会做出最残酷的事，眼前的这个中国人差不多也和苏联人没什么两样，总之和德国人是有着深仇大恨的。 “好吧！我选择合作！我也希望你们能信守承诺。” 杨明志长叹一口气，“很好，现在你可以安慰一下你的人了。和他们讲清楚道理，我不希望节外生枝造成什么不愉快。” 因为突如其来的战斗，不少德国女孩收到了惊吓。她们已经知道这些苏军杀死了她们悉心照顾的伤员，顿时对苏联人满肚子怨恨，内心里又有着万分的担忧，仿佛这群抱着步枪的苏联士兵随时会杀死自己。 她们的精神近乎崩溃，直到汉格尔伯格的到来，对着这些人说：“为了大家的生命安全，我已经选择和苏联人合作，我们很快会跟着苏联人回到他们的军营。这对于大家是最好的选择，否则他们会立刻杀死我们。” “你疯了！你这个叛徒！我们是高贵的雅利安人，不是这群斯拉夫猪的奴隶！”一名德国女孩骂道。 “格蕾塔！你住口！你难道想现在就死吗？你以为你会简简单单的被子弹枪毙？！你想死可以，但是你要考虑一下其他人，你的四十多个姐妹难道也想屈辱的死去？” 话音刚落，顿时这些女孩哭声一片。就连看守的苏联士兵也不太明白，这群德国人怎么忽然哀嚎。是营啸？！顿时，一个连的士兵围了上来，枪刺对着人群，以备不测。 那个叫做格蕾塔的女孩不说话了，她自己也非常害怕。所谓嘴上很硬气，身体的本能却驱使着她老老实实坐在地上。 杨明志刚和军官们开完会，便得知那些俘虏出现异常。自个一路小跑过来，面对的竟是一群德国女孩的痛哭。 “你们对她们做了什么吗？”杨明志瞪着双眼看着围观的战士们。 “不，我们没有，这些女人不知为何突然如此。”一名士兵说道。 汉格尔贝格解释了一番，合着还是她们的心理压力太大了。 “好吧，你翻译我的话，告诉你的人，我们苏联红军需要医生和护士。只要为我们合作，便不会有死亡的威胁。只要真心合作，我们甚至会把你们在做的当做自己人看待。” 汉格尔贝格复述了一遍，这些女人已经别无选择，只能相信这些苏联人的话是真的。 夜幕已经降下，为了安全需要，全军越过了公路，到达了公路北侧，这些俘虏亦是押解过去。 战士们带着能够找到的战利品，夺去了所有能用的药品，大家抵达了夜宿之地立刻休息。 那些被俘的医生护士由战士看管，不过这些人肯定是不能够参与下一步的行动的。部队还有一千多人，还是要分出一些士兵押运这四十多人向南前进。 将有一个连的士兵，押运战俘返程，他们得到的命令，在返程路途不准对俘虏不利，要尽量完好的押送返回，除非他们中有人逃跑。 当天夜里，杨明志似乎没心没肺的躺下睡觉，他知道最残酷的战斗即将到来，坐标霍姆尼奇，理论上明日便要开战。那么他们能否安危，这就要看自己这一千多号人的的表现了。 所以杨明志并没有向汉格尔伯格透露自己部队的战争意图，那人也识趣的没有多问。当然，如果这个人知道了部队的袭击目标将是列奇察，那么其小命也得撂下。 下一战偷袭列奇察，制造苏军重兵袭击这座小城市的姿态，令攻打霍姆尼奇的德军左右为难，这处围魏救赵的好戏才能上演。(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五章 霍姆尼奇外的德军 这一夜，杨明志可以抓紧时间好好睡觉，他不必太过于紧张未来的事，因为紧张担忧都毫无意义。战士们也是习惯了战地生活，打仗早晚都要去打的，能躺着就不站着，能睡觉那就倒头就睡。 夜里，杨明志命令电台员依旧要保持警惕，电台打开着随时静候新的信号。 明日，霍姆尼奇的战斗恐怕就要打响了，他们一定能坚守这座城市，杨明志坚信着。 德军同时，进攻霍姆尼奇的德军部队，随着夜幕的降临，他们也被迫进行整顿。 此番作战，德715师断定发现游击队主力，师长舒尔茨制定了这个对于他所部最大的一次军事行动。他收到的命令，自然是清扫公路两侧所有的游击队，为此宁可把周边的苏联村落全部屠灭烧毁。因为这个行动得到了上级的大力支持，同样，715师的官兵不能也需要一场胜利扫清冬日的戾气。 这支进攻德军部队，规模相当于一个旅，他们有两个步兵团和一个炮兵营，兵力高达五千人。不过这样的寒冷天气，又是在旷野中向霍姆尼奇前进，行进速度并不快。 这五千人的辎重情况比苏军好很多，此战，德军拥有一千多匹军马驮载物资和拉动火炮。 德军的两个团长霍夫曼与弗洛伊德奉命攻下霍姆尼奇，全歼苏联游击队，他们此战势在必得，不过寒冷天气使然，两人的雄心壮志也得搁下，他和广大士兵一样，砍些树枝堆起来，铲掉积雪，倒上汽油点燃篝火取暖。 “真是糟糕透了，这样的鬼天气，一想到我们还得忍耐好几天这样的日子，我就浑身发抖。”霍夫曼发着牢骚。 “你说的对，不过我们还算幸运。那些苏联人把莫斯科修建的如同蚂蜂窝，到处都是碉堡，也到处都是他们的士兵。更糟糕的，咱们的士兵冬装也不能如同你我这样的二线部队，他们冻死冻伤很多。而苏联人，仿佛都是一群棕熊，即使光着肩膀也不怕冻。” 霍夫曼摇摇头笑了。“棕熊？是北极熊吧。你的话很贴切，这些灰色牲口确实如同疯子一般。元首说过，咱们打入苏联，这些被斯大林奴役的苏联人会拥护咱们，并成为天然的佣兵直接帮助我们推翻斯大林的统治。可是，这群愚蠢的家伙在反抗我们，这和元首说的并不一样。” 话说到这儿，弗洛伊德也不禁感慨一番。“或许，元首和将军们太低估苏联人的战斗意志。我们是在为大德意志战斗，结果我们面对的是拿起各种武器反抗的苏联农民。现在你我也不得不审视自己的态度，我们究竟是要带领他们摆脱斯大林暴政，还是杀光这么斯拉夫人，让德意志人进驻这片土地？元首和戈贝尔博士在这问题上的态度很是矛盾。” “你说的有道理，这个还是不要多说了，被战地盖世太保得知了会对你我不利。”霍夫曼伸出双手烤着火，又说道；“咱们是军人，服从上级的命令，我们不要多想。他们怎么要求我们就怎么做，即使他们是魔鬼也没办法，毕竟我们是军人。” “是啊！军人，那些苏联士兵也是军人，所以这群人甚至抱着一团炸药包和我们的坦克同归于尽，我想这也是出于他们服从命令的责任吧。” 霍夫曼侧眼看看他，这人话里有话，仿佛这样的自杀式袭击是出于个体士兵对德军最残酷的报仇，以命换命的袭击！ 这两人是德军国防军，在参军之前两人也都是普通人。只是战争将人最残忍的一面表现出了，即使知道杀戮是残酷的，还是要去做。 “一会儿你我也去休息吧，明日我们逼近霍姆尼奇，首先将重炮架设好，之后装甲车和步兵一次冲锋，苏联人就会战败投降吧。”霍夫曼叹言。 “但愿如此，之后我们抓获俘虏一律枪毙，但愿上帝赦免我们的罪，阿门。”弗洛伊德说罢，不禁在胸前画起十字。 对于战争的另一方，守卫霍姆尼奇的苏军刚刚匆忙修筑完防线。 给予罗沙科夫的时间很短，他必须和伙计一起，指挥这两千多人，尽力将霍姆尼奇修筑成一个要塞。 他们手头的工程材料不多，不过是大量的砖头瓦砾，以及已经被炸碎的居民家具，甚至是已经被冻成坚冰的德军的尸体。战事需要，一切能充当“砖瓦”的东西，都被利用起来。 罗沙科夫和克拉夫斯基的部队，他们在接受游击战特训之前，都是专业打阵地战的。 因此，罗沙科夫对守卫城市反而更有自信。在攻克城市之后，防御阵地立刻就开始修建了。他站在高处向战士们命令道：“同志们，我们要守卫这座城市，这里就是我们的阵地。这一次，我们被命令守在这里，吸引德国人的主力，我们必须像在乌克兰那样，在城市的外围修筑战壕，建立机枪碉堡。一切就按照我们长久以来的战法办事。” 在罗沙科夫看来，自己的人还是更适应阵地战，因为大家就是被这样训练的。 阵地战怎么打，依照战士们对几个月前的回忆，德国人不外乎是空军进行精确袭击，之后德军的坦克、自行火炮、装甲车还有大量的步兵协同作战。攻打苏军的阵地，一定要首先投入远程火力，例如重炮轰击，之后才是德军的实际进军。 罗沙科夫和克拉夫斯基太懂得这些了，两人给部下都下了命令。即使雪地泥土被冻的很硬，地雷还是要埋设，阵地还是要挖掘。 当然城市内部也要修筑防御阵地，尤其在两人收到更精确的情报后，建立多条防御圈已经是必要功课。 因此，在预计的开战之日之前。在城市的正北方向，苏军埋设了一些地雷。 这些地雷为铁匠村所制作，步兵踏上绊子便突然爆炸飞到搬空，接着是第二次爆炸，大量的由废旧弹壳做成的破片横飞。此乃杨明志的恶趣味，反步兵地雷的设计理念是相当容易复刻的，这一战将是这种新型地雷的试验场。 当然罗沙科夫可不会把胜利的希望寄托在这种武器上。他所掌握的重武器，三辆坦克，大量的机关枪，还有可以猥琐射击敌人装甲目标的火箭，甚至是反坦克枪，这样的武备才是大胜仗的关键。 战士们忙活了一整天，两个营的主力部队以扇形分布在城市的北部，而民兵营则作为战术预备队。 炮兵连则进行了简单的拆分，大口径迫击炮被安装在雪橇上，用于机动作战。反坦克炮则被拉到一线，其浑身裹着白布，完成了伪装。 最后一天的奋战，罗沙科夫自认为防御工事做的已经很好。 所有的火力点做到了足够的隐蔽，甚至坦克也堆砌上了一些雪用以伪装。 如果从远处望去，这霍姆尼奇如同死城一般，它仿佛被冰雪所冻结，到处是残垣断壁，到处是厚实的雪堆。而在这外表之下，两千多战士蛰伏着，等待着德军的进攻。 各方都在等待着新一天的到来，德军在休息，苏军也在休息，杨明志在酣睡，那些被俘的德军医护人员也值得闭着眼睛睡觉，甚至包括德军715师的师长等人，亦是自认为此战必胜而高枕无忧。 杨明志夜里再次命令电台员发报，新的袭击地点为列奇察城市的周围，理论上那里有可能是敌人的某个指挥部。 区区一千人去袭击那里，怎么想都太冒险了。耶夫洛夫建议不要这么做，但杨明志心里有数。 但是战场的变化，德军根本不清楚。原本要接受的战俘，715师并没有收到，甚至还有一个运伤兵的车队，亦是没有在凌晨到来。这些异常没有引起师长舒尔茨的注意，箭在弦上不可不发，他的所有心思，已经全部飘到了远方的霍姆尼奇，等待着部队大胜的捷报。(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六章 德军的炮火准备 在凌晨五点的时候，罗沙科夫命令士兵全部起床。 在十二月，北极陷入永久的黑夜，高纬度地区，阳光来的更晚。而凌晨五点正是一整天最寒冷的时刻，也是人类体温最低的时刻。 然而所有的战士又都清楚，这一天必然会发生战斗，德军一定会出现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士兵们从雪堆中钻出来，他们坚守着自己的阵地。趁着和平时间还在，大家赶紧吃东西。 罗沙科夫和克拉夫斯基可不希望暴露，两人商量着，就在城市的瓦砾中设立了几摊篝火，支起大锅烧热水，之后将肉罐头和酸菜罐头丢进去。 部分士兵更是利用了民居的厨房，如此所有人算是吃上了热乎的早餐。 这样艰苦的环境，大家只能忍受着，随着时间一点点的前进，东方的曙光慢慢浮现。 太阳出来了，敌人也会前进，他们没有在夜里偷袭的经验，倒是白日的进攻战斗力很强。即使打过几个胜仗了，那些皆是灵活的偷袭作战，此番是堂堂正正的城市攻防战，战士们不敢怠慢。现在，机智的士兵已经在讨论德军的第一波袭击是什么，广大士兵立刻联想到了炮击。 对此，苏军早有预案，除了一般的躲避火炮尝试外，就是深挖坑，最后只有在敌人炮火嗖嗖砸下来之际，希望自己足够幸运。 另一方面，对于德军这两个步兵团的很多士兵，在外露宿还是很少见的，更何况这是在零下十多度的户外。寒冷让很多人经过这一宿，不慎染了风寒，这令霍夫曼十分愤怒。 “一群笨蛋，在苏联战斗，你们就必须克服这该死的低温。还没有打仗，就有一群人因为伤病不能作战，真是一个悲剧！是不是因为今日要打仗了，一个个兴奋的甚至忘记裹紧毯子？之前几日进军，也没有这么多的疾病！”他训斥着被踢出来的一百多名士兵，这里面一些人在拼命的咳嗽，一些人甚至发起高烧。 他们生病了，也不能不管他们啊！仅仅他一个团就有近一百五十名士兵生病到不去冲锋战斗，为此他必须留下了至少三百名士兵去照顾他们，这样仅仅他的团，就这么失去了四百多作战兵力。 整个早晨的统计，弗洛伊德的团情况更糟，有二百人病倒。 “这一宿似乎比前几日更冷，该死的冬季，我恨他！这下我的团也只有两千人可以作战了。” 两人合计了一下，今日的战斗岂能因为一点小小的挫折就气馁。对此，霍夫曼还是给自己打气，对着弗洛伊德说：“既然冬季寒冷，那群斯拉夫人也不可能真的无所谓严寒，如此也会怠惰。我们还有四千多的作战兵力，只要一口气打过去，城市还是很容易攻破。” 两人商量了几句，重点全然落在了德军的那些火炮上。 德军715师既然不是一线部队，他们的炮兵在本来就不是很强的基础上进一步阉割。 随着军队参与霍姆尼奇作战的炮兵营，只有五门105毫米口径榴弹炮，两门150毫米口径榴弹炮。这样的配置源于德军的占领理解，即对付游击队，使用强大的火力完全是高射炮打蚊子，步兵拥有多一些的单兵火力，方可在突然的遭遇战中占得便宜。 因此，他们的单兵迫击炮更多一点，多是些50毫米口径的小型迫击炮，作用更像是后世的枪榴弹。 当然，德军的步兵团也要装备野战炮。一线部队在侵入苏联后进行了一些火力上的换装，75毫米步兵炮几乎全部撤销编制，交付给二线部队使用。 霍夫曼和弗洛伊德的两个团，每个团也有四门这样的75毫米步兵炮，用于前线的火力支援，只不过两人都觉得在雪地中推动步兵炮前进，简直是一种灾难。 太阳慢慢升起，德军已经在进发了，他们继续保持着队列前进，直到距离霍姆尼奇越五公里的地方，部队停止前进。 “现在，立刻建立重炮阵地！”霍夫曼命令道。 德军炮兵营立刻开始行动，他们的行为，也被霍姆尼奇城内的守军直接观测到，德军的出现以及他们异常停顿下来的消息第一时间传到了苏军的指挥部——一间地下室。 罗沙科夫听了传令兵的汇报，摆了摆手。“好了，你也下去吧，做好防炮弹的准备。” 事态已经非常明显，敌人一定在布设炮兵阵地。作为指挥官的两人，罗沙科夫和克拉夫斯基，立即召集传令兵：“敌人正在准备炮火打击，所有人做好防范，等炮火过后，战斗便会开始。” 二十多传令兵一溜烟的跑开，指挥部里只剩下几个人。 罗沙科夫冷静的坐在桌案前，双手托着下巴：“之后就是咱们立功的时机了，我们要一直坚守，直到副师长新的袭击成功。” 德军这边，由于时代的限制，他们不可能像七十年后的美军，布设超轻型大口径榴弹炮M777只用区区三分钟的时间。德军将重炮卸下马车，之后完全依靠十几人的人力，将火炮架设完毕，如此已经花费了二十分钟。 硕大的炮弹一个箱子只能放置三枚，就这支部队所有携带的炮弹，只够所有的火炮打上十发。原因无他，德715师早已把大部分的重炮炮弹，根据上级的命令，随着大量的火炮一同送到莫斯科的前线去了。 所有火炮一字排开，五公里并不遥远，加上空气澄澈，苏军方面紧张的看着德军的行动，那些突兀的立在雪地上的炮火，已经将炮管瞄准城市。 “一号完毕！” “二号完毕！” …… 德军炮兵将火炮推入炮膛，立刻汇报。很快，所有炮兵准备完毕。 霍夫曼再次举起望远镜看了看远处的霍姆尼奇，“那里似乎还很安静，我并没有看到敌人活动的身影。” “我也是这么觉得，或许苏联人如同老鼠一般藏起来，亦或者已经撤走了。”弗洛伊德道。 “天知道会怎样。”霍夫曼摇摇头，示意旗手。“所有火炮，两发，急速射！” 那红旗猛的下落，所有火炮一同开炮，雪地顿时掀起大火，防守一方的苏军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几乎所有人都趴在坑道中。 炮弹伴随着特有的呼啸声从天而降，目标主要在城市，顿时城中掀起巨大的尘埃。 在炮弹的袭击之下，不可能没有伤亡，苏军可以做的只是尽量避免无谓伤亡。他们将战壕修成折线形状，如此避免冲击破横贯整个战壕杀光所有人。 而城市中，士兵可以躲入地下室中，更多的人则被要求在炮击发生时在城市外围。 爆炸冲击波震的地动山摇，罗沙科夫和克拉夫斯基在地下室艰难忍受着，每一次爆炸都有大量的尘土落下，连煤油灯也被震灭了。 “真的！这是在黑暗中战斗，我们就这么忍受着！”罗沙科夫一边咳嗽一边抱怨。 “继续等待吧，我就不信那群德国佬能一门炮打上一百发？！” “一百发？你这傻瓜，若德军真这么干，打上五十发他们的炮管就热到融化了。” 说罢，两人顿时笑起来，苦中作乐。 每门炮只打了两发，霍夫曼观察着，似乎城市里毫无反应，有的只有大量的尘埃随着气浪扶摇而上。 “效果看起来还不错，这些苏联人恐怕真的是跑了？”弗洛伊德道。 “跑了？我看未必，还是再来一顿轰炸看看情况。”霍夫曼命令在休息十分钟后再来四发。 其实，只要打上一发炮，炮管就很热了。为了给火炮降温，最好的其实是醋，这种高级货怎么可能携带，德军两发急速射后炮管过热，降温就是地上的雪。 休息十分钟也是为了给火炮降温的时间，之后是四发射击恐怕要采取顺序射击了。 这十分钟的时间，苏军立刻开始检查伤亡。这一轮炮击，不少人被炸死了，亦有倒霉蛋被炸伤，哀嚎声在蔓延。损失最惨的当属民兵营，这一轮炮击居然有三十多人直接阵亡，令尼聂利很是恼火。 然而他的恼火立刻变成了新的恐惧，老兵提醒他，德军的炮火准备后步兵应该立刻进攻，但是几分钟过去了，德军还是没有行动，只能说明炮击还没有结束。 居然是这样！尼聂利一听，立刻又钻回坑道中，抱住脑袋，等待下一波的炮轰。(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七章 霍姆尼奇防御战 新一轮炮击之后，霍姆尼奇城内腾起巨大烟尘。重炮的爆炸效果非常恐怖，所炸之处出现深深的弹坑，土地被炸烂，散发着浓郁的硝烟味。 城市中的建筑不少毁于爆炸冲击波，只不过这样的炮火准备显得太无力了。 “这群德国佬，如果仅仅是这点炮火的话，根本无法击垮我们。因为我们就是因此而生的。”罗沙科夫自信的自言自语，他和克拉夫斯基作为经验丰富的阵地战指挥员，对于炮火很有心得。 在他看来，如果是苏军，炮火准备恐怕要一两个小时，火力力度也远比这伙儿德军强烈。 德军虽有多门重炮，炮击城市仅仅打上几十发，战果很有限。因为城市的钢筋混凝土很耐炸，更何况大部分的苏军被部署在城外，一个二个披着白布躲在坑道中。 炮火准备就这么草草的收场，霍夫曼再次举起望远镜观察了一样，对面的城市还是如同一座死城。 “不管怎么样，命令就是命令。或许敌人真的跑光了？”他看了看身边的同僚弗洛伊德，“现在，我们开始进军吧？” “好！我们进军！” 两人各自命令自己的团全军出动，此战两人势在必得。士兵被命令呈散兵线，伴随着一些半履带装甲车前进。 德军的这些装甲车的意义，类似于后世的BMP步兵战车，只不过这个时代，德军将大量的机械地盘用于制作坦克了，用于制造装甲车的材料不多。 它们的作用除了运小部队外，更多的作用是充当拖拉机，拖拽火炮和其他辎重。 尤其作为二线部队，这支德军的半履带装甲车大部分是没有顶棚的，因此也没有机枪塔，只有士兵将MG34架在车上如此前进。 德军步兵的进攻体系围绕着那挺机关枪，及时武器装备被缩减，机枪还是原来的数量。 他们以班为战斗组合向前推进，即使是散兵线，队形还是显得过于密集了。 罗沙科夫举着望远镜密切注视的远方，敌人正一点点逼近城市。 “命令狙击手和机枪手，密切注视，当敌人到了一百米的距离，再开火！” 命令由传令兵通过交通壕直奔各个连队的防御阵地。 这些战士们不但经过阵地战的训练，更是变成了游击灵活作战的老兵。前线的连队比起罗沙科夫更加疯狂，多个连队连长更是命令道：“所有人把手榴弹都拿出来，立刻解开绑腿，捆扎集束手榴弹。所有火箭筒手，将火柴和弹药都准备好，重点打击敌人的装甲车！” 苏军这边，大量的弹药被摆出来，战士们保持着淡定等待交战。 罗沙科夫密切关注，见敌人已经逼近城市只有一公里处，他立刻命令道：“命令多罗宁，立刻将迫击炮阵地调整好，目标更正为十一点方向，五百米。” 苏军依仗的重武器正是部队的迫击炮，其中的两门大口径迫击炮更是重中之重。为了协调方便，罗沙科夫将迫击炮阵地设为原点，之后在地图上以尺规画上射击范围。 比起苏军的紧急备战，德军的进攻显得略显松弛。 德军士兵们看到了炮兵的袭击，一个个兴高采烈，仿佛苏联人都被炸上了天。但是下级军官纷纷认为，苏联对于这座城市的防御似乎不存在。不少人还是倾向于，袭击霍姆尼奇的苏联人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打完了就撤才对。即使不撤，他们也只能留下小部队防御。 一名德军连长站在履带装甲车上，大声呼唤他的人。“你们保持好戒备，眼睛睁大，谨防敌人的冷枪。苏联人很顽强，即使他们还有一个人也会向我们进攻。” 这名军官话是这么说，实际他非常的大胆。他戴着大沿帽已经成为众矢之的，这是绝好的目标，他如此做也是出于极大的自信——苏联人已经不复存在，霍姆尼奇恐怕是个空城。 就这样，德军行进了四公里多，苏军根本没有进行反击，这进军之类毫无抵抗，以至于随着推进的深入，德军士兵们那颗悬着的心慢慢放下。 而苏军则一直在雪中埋伏着，因为敌人很快就要进入雷区了。 德军在雪地中前进，他们没有注意到一些雪地已经被做了手脚。 苏军的反步兵雷很少，更多的还是一般的地雷。只不过为了成功率，每一颗雷都设了多条绊子，人畜触碰绊子后地雷爆炸。 就在德军步兵前进中，一些人中了招。霎时间爆炸发生，更疯狂的一些爆炸物被炸到半空并二次爆炸，破片如雨点横扫散兵线。 破片飞溅，直接砸入士兵的身体，以至于一枚反步兵雷轻轻松松的炸翻至少一个德国步兵班，它好似小型的榴霰弹。敌人不一定被直接炸成蚂蜂窝而死，大部分人是被炸伤了，流淌着鲜血在雪地中哀嚎场面凄惨。 而更多的是一些普通地雷，爆炸效果差了很多，还是取得了不错的杀伤。 那名站在半履带装甲车的军官不慎被破片击中脸颊，化作一个长长的血道子。他下意识的捂着脸，结果仅仅停顿了几秒，一颗子弹就要了他的命。 按耐不住的狙击手还是先开火了，这可不是罗沙科夫希望的。 只不过，此刻的罗沙科夫一直在户外关注着敌人的进攻，他们此刻突然开始冲锋了。 “他们现在知道我们的厉害了，全面战斗已经开始。”罗沙科夫下意识的拔出自己的手枪。 德军团长霍夫曼和弗洛伊德被前线景象惊呆，敌人居然埋设了地雷！部队已经全面进攻，已经没有回头箭，两人只能继续坚持命令。 两个团的德军，非战斗减员一些人后，兵力依旧全面占优，他们装甲车拉着的步兵炮立刻被卸下，因为战场过于靠前，他们必须在仅仅距离前线还不到一公里的地方架设炮兵阵地。 “该死！电台员！命令多罗宁，迫击炮诸元调整，目标，十二点方向，距离850，三发急速射，炸毁敌人的炮兵！”罗沙科夫命令道。 在多罗宁调整各炮角度时，德军士兵呐喊着，他们跑的比装甲车更快，已经非常接近苏军的各个防御阵地。 对于，苏军的下级军官们纷纷命令士兵蹲下，“你们所有人准备好手榴弹，集体拉环，等待两秒投掷！” 就在德军嗷嗷叫的前进，突然不远处的雪地里，大量如同石块一样的物体飞了出来，他们甚至还没反应出来，便遭遇了大量的凌空爆炸。 这是这一支德军从来没有接触过的战法，他们万万没想到，苏军的阵地就在自己正前方区区五十米处。比起枪械的扫射，第一轮攻击居然是大量的手榴弹。 爆炸的余声刚刚落下，突然间，大量的苏军士兵冒了出来，步枪、机关枪、冲锋枪接连发射，子弹如雨点般砸过来。 冲在第一线的德军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机会，他们很多人这是第一次上真正的战场，甚至一些士兵还没有开过一枪，就被苏军射杀。 顿时，第一线倒地一大片，后方的德军士兵一个机灵，纷纷卧倒在地。而他们也眼巴巴的看到，雪地里居然飞射出大量物体，它们托着白烟冲向装甲车，之后爆炸发生，破片横飞。 这是苏军的火箭筒手和反坦克枪抢手对于敌人装甲目标的精确打击。 这一切都是在几分钟内发生的，仅仅几分钟，一线的德军便损失惨重，全部的三十多辆履带式装甲车，一口气损失十辆。德军遭遇这突然袭击，一下子被打懵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八章 德军暂且撤退 德军进攻部队不仅仅遭遇迎头痛击，他们匆忙正在建立的前线步兵炮阵地也成为众矢之的。士兵刚刚卸下炮弹，苏军的炮弹便砸下来。 只要有炮就不愁弹药，铁匠村的一众正儿八经的前军工，制造起炮弹得心应手。 这一波砸下来的炮弹，其中大口径迫击炮发射的是加了料的——大量破片。 里固施科夫心领神会杨明志是指导意见，战斗部分成两部分，破片和苦味酸分开装填，因此这样的炮弹爆炸后，碎片横飞，这专门杀伤步兵的炮弹直接报销了一整片区域的德军。 更糟糕了，这里也夹杂着高爆弹，德军的炮弹发生了惨烈的殉爆。所有炮弹同时爆炸，运输弹药的那辆装甲车彻底粉碎。 一股巨大的蘑菇云腾空而起，这爆炸当量近乎于数百公斤***，冲击破造成气浪，居然一下子吹倒了大量的德军士兵。 热气流也横扫苏军的阵地，整个战场交战的人们，无不为眼前的景象所震惊。 “该死，这座城的苏联人根本不是群乌合之众，他们中必然有善于打仗的人！”霍夫曼意识到自己犯了轻敌冒进的巨大错误而很是后悔。 他神情紧张着，同样弗洛伊德更加的焦急。 “现在敌人的防御工事突然出现，我们先再令炮火给他们一顿，还是可以占得一点便宜。”弗洛伊德刚要给予炮兵营命令，立刻被霍夫曼拦住。 “不可以！” “为什么？咱们的人正需要火力支援！” “不行！我们的炮弹本来就不多，更何况，炮火会误杀咱们的人！” “但是也会杀死敌人，不是吗？”弗洛伊德冷酷说道。 “这根本不光荣！这是我们这一支部队第一次参与正规作战，我们的敌人自然还是游击队，只不过他们的战斗方式已经完全是正规作战！难道你要剥夺条顿武士的光荣？！”霍夫曼没控制好情绪，一把拉住弗洛伊德的衣领。 两人四目相对，还是弗洛伊德做出了妥协，不禁恶狠狠说道：“你拒绝使用我们火力最强的火力，敌人就不能再遭遇重炮轰炸，我们会死很多人。” “够了！我们就剩下二十枚重炮。这点炮弹对于那些敌人来说，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能取得的效果微乎其微。开炮反而太容易击中我们的人，小伙子们几乎和苏联人短兵相接。” 两人发生了一些分歧，但争吵解决不了问题。此时前线正陷入焦灼，仅仅一次接触就命令轻易撤退，或者认为自己的人无法大胜仗，这样的指挥官是德军的耻辱，会上军事法庭。 至于前线的德军，他们在遭遇挫折之后，已经不敢过分的暴露。士兵几乎都在匍匐前进，他们大部分是新兵，这是第一次经历真实的战斗，面对的是敌人的机枪阵地，很多人甚至忘却了生死。 德军的两个营长意识到不能一直趴在雪地里和苏军对射，子弹在头顶上嗖嗖横飞，纯碎浪费子弹。 而苏军在一线配备了大量机枪手，战争烈度稍弱自后，他们也发现自己的弹药消耗的很厉害。 苏军士兵通过交通壕开始向前线运送弹药，而德军数百人突然站起身，德军的两个营突然开始猛攻。 “真是一群疯狂的人。勇气是很好，是不是他们的指挥官给自己的人都戴上了装甲？”罗沙科夫望远镜盯着自言自语。 “我想还是他们很疯狂，德军指望重病集团攻克我们的防御，却不知道我们的防御阵地可不止一层。”克拉夫斯基道 在整个进攻锋面上，德军的装甲车是最先被消灭了，他们更是遭遇到反坦克炮的袭击。 两个营的德军在五辆半履带装甲车的掩护下前进，每一辆装甲车上居然设立了三个机枪组，强大的机枪火力给予苏军阵地巨大阻力，不少苏军被击中，倒毙在散兵坑和战壕里。 即使如此，苏军迎着德军横飞的子弹继续顽强抵抗，因为他们的命令，前线的机枪阵地要坚持到步兵退到第二道防线，此刻，步兵正在沿着交通壕后撤。 不过苏军的反坦克炮在这个时刻果断的立功了。 这门37毫米坦克炮改造的战防炮浑身堆满杂物，再铺上一些雪，乍一看就是个大雪堆而已，实际这是最可怕的反车辆武器。 “瞄准敌人先头的装甲车，开炮！”炮兵班长一声令下，战士拉动跑栓。 炮弹直接击中装甲车驾驶室，剧烈的爆炸把车上的人全部炸下来，他们并没有全部伤亡，不少人是被爆炸给震昏。 这门曾经袭击德军装甲列车立了大功的功勋反坦克炮，此刻如同点名一般，一炮又一炮的精确射击，那些协助步兵进攻的装甲车接连报废。 德军也采取反击，大量的子弹却被杂物所挡，火炮安然无恙。 即使如此，德军的猛攻还在继续，携带迫击炮的士兵立刻建立阵地，这些比掷弹筒威力大一些的小口径迫击炮发射，专门轰炸火力点，苏军遭遇了相当严重的打击。 掩护步兵后撤的机枪堡垒被德军点名袭击，多个阵地报销。侥幸未死的士兵却还在战斗，受伤轻的，拿起一切可以用的武器继续射击，重伤者则怀揣着手榴弹，等待和侵略者同归于尽。 这两个营的德军进军非常英勇，他们损失很大却不敢撤退，再傻的人也知道，胜败在此一举了，这八百多人的攻势继续，他们终于攻入了苏军第一道防线。 “糟糕！我们的防线被攻破了一个缺口，这个时候是不是让预备队上？！”克拉夫斯基问道。 “再等等，我们还不比这么早的暴露全部兵力。这群德国人很是英勇，不过他们已经进入凹形包围。同志，想想坎尼会战！” 被罗沙科夫一说，克拉夫斯基乐了。 苏军对此可是有备案的，只要主力退到第二道防线，拿手好戏又会上演。 手榴弹雨战术，这几乎已经是284师的惯用伎俩，这也是铁匠村大规模生产手榴弹的原因。在第二道防线，战士们大规模的投掷手榴弹，这进军的德军八百勇士，即使他们如同条顿武士那般不怕死，还是在大量从天而降的手榴弹袭击下，无奈的倒下。原因无他，在进攻道路上，横飞的破片比雨点更加密集，所有人被炸的千疮百孔。 如此，这八百人的攻势到此为止，再加上遭遇到苏军迫击炮的炮击，德军被迫撤退。 看到这儿，德军的势头差不多被压下去了。 罗沙科夫满意的点头：“这下我们也不用出动预备队，这些人还不至于逼着我们出动坦克。” “没错，这些德军确实是次级部队，战斗力是不行的。”克拉夫斯基长舒一口气，此战，如果一直是这样的战局，城市是完全可以守住的。“走吧，同志。我猜德军很快会撤退，之后他们还会开炮轰击我们！”两人又旋即钻入地下室。 就如克拉夫斯基猜测的，德军的两个团长得到了前线进攻受阻的情报。 两人难以接受这个现实，但是现实确是如此，因为他们的战士们已经开始自行撤退。 如果再这么打下去，剿灭敌人的任务达不成，士兵都消耗进去，如此难道让辎重兵变更为715师的一线战斗部队？ 霍夫曼立刻下令，命令自己所部前线军队立刻撤退，克拉夫斯基亦是如此。 遗憾？愤怒？不甘心？德军战士们面对旷野中大量的车辆残骸，大量的战友尸体，怀着复杂的心情撤退。 守城的苏军战士们望着那些撤退德军的背影，大部分人没有再射击。第一天的战斗似乎就这么结束了，胜利到来，没有多少人高兴，反而是静静的等待着。直到德军又来了一顿炮击。(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九章 舒尔茨所知的糟糕情报 冬季非常的寒冷，黑海南风带来的热度很快被来自北极的北风吹散，霍姆尼奇依旧置身于皑皑白雪中，只是有了更多的砖头瓦砾，城外也多了一片漆黑的战场。 一些零星的火焰还在燃烧，那是德军装甲车的残骸。 在城内，德军最后打了几发炮弹后，他们算是暂时撤退了。 罗沙科夫和克拉夫斯基回到地下室，令卫兵将桌案上的尘土清扫干净，地图重新浮现出来。 “敌人这一次没有占到便宜，或许他们还会有更大规模的袭击。”罗沙科夫皱着眉头，目光凝视着霍姆尼奇在地图的位置。 “这一点恐怕你想的太多了，此战，咱们击溃了几乎两个团的德军，这是他们的战斗部队，不是什么后勤人员，我们取得的战果实际更大。你可以把我们的战果，当做是击溃了德军半个师的进攻。” “半个师？滑稽的言论。”罗沙科夫叹言道：“半个师区区那一点火力？敌人的炮火准备没什么威胁可言，敌人进攻更是没有一辆坦克。你我都是见过德军该有的样子，而我们眼前的德军，火力还有士气方面，都难以让我联想起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军队。” “也许因为这些家伙都是些治安部队，打仗战斗力窳劣才被派遣到沦陷区，他们打仗不行，杀普通人却很在行。”克拉夫斯基鄙夷的说道。 “不错，所以我可以断定，敌人这次撤了后，一整天都不会进攻。至于我们的战果，还是如实汇报，击溃了两个战斗力一般的德军步兵团。” “好吧。首先，我们得先把全部的战果统计出来，再向师部和副师长发报。” 两人商讨了一下对策，部队必须借着战争的空当休整。每个连队要统计自己的伤亡，以及消耗的弹药，这些数据要报上来。 同时也命令尼聂利带领他的民兵营出城，目的不是追击敌人，而是在战场上搜罗还可以用的武器弹药，甚至是拔掉德军士兵的背包，取走毛毯、水壶，甚至是他们的野战干粮。圆筒子和里面的防毒面具也要拿走，以备德国人使用化武。 罗沙科夫特别命令一下：“我们不要俘虏，也要当心德军伤兵困兽犹斗。发现敌人伤兵立刻予以枪刺，而发现我方伤员，一并拉回城内。” 此番随军的医生只有几个，他们实际就是会些医术的士兵，抢救伤员的工作正在进行。伤兵的哀嚎并没有影响其他士兵，因为战争已经令这些老兵心灵麻木。 几个小时后，战果全部统计出来。 一营伤亡七十六人，二营伤亡八十八人，民兵营伤亡九十五人，其中当场死亡被收敛的尸体，超过二百具。 这无疑是一份沉甸甸的报告单，罗沙科夫遗憾的看着克拉夫斯基。“同志，一共是二百五十九人伤亡，我们失去了九分之一的战斗力，这一仗我们的损失并不小。” “不过比起我们之前所在部队的全军覆没。如今在新部队，我们取得这样的战果已经非常罕见。”克拉夫斯基拿出阵地战的经验，因为这才是军事作战的常态。 只是自从带着兵进入沼泽地，被身亲的别里科夫训练后，所掌握的新技能可不是蹊跷引进。新的部队，战斗方式非常特殊，也使用了一些设计新颖战斗效果很好的武器，这才是胜利的坚实基础。 比起己方人员的伤亡，德军的伤亡就更糟糕了。 尼聂利率领着部下搜罗了大量有用的东西，他们将武装带从德军尸体上解下，没曾想在城内清点，居然有超过五百条武装带。每一条上还带着弹药盒，宝贵的弹药满满的。 到了下午，尼聂利还在忙活，他拉回来了十五挺通用机枪，其中两挺后来发现已经不能用，以及五十多支备用枪管和大量弹药。而步枪，没有变成烧火棍的，他拿回来四百多支，MP38冲锋枪也有二十多支。甚至还得到了五门小口径的迫击炮，弹药到没剩多少。 从死人身上扒下来好东西，直接弥补战士们的弹药消耗，原因无他，部队里一直装备着不少德军武器。 “这样的战果还算不错，我们就如实汇报给师部。”罗沙科夫将要发送的话写在纸条送到电台员处，文字将变成电码。 而罗沙科夫和杨明志都在等待着战局的变化，在霍姆尼奇防御战的同时，杨明志率部已经摸到戈梅利城市的外围，他发现了几处德军检查战，本着尽量闹大事态，在消灭士兵后放火焚烧，之后又准备进行新的行动。 耶夫洛夫则坐镇根据地，他和耶莲京娜必须静静等待。解救完成的苏军俘虏立刻武装起来，反而押解着一群德军战俘，向鲶鱼村方向前进。昨日夜里收到来自杨明志的情报，俘虏的一批德军医护人员还有一些药品，也有士兵护送着直奔鲶鱼村。 终于，这两方等到了霍姆尼奇方面的情报，这座城市守住了敌人的第一波进攻。这样的情报振奋人心，杨明志满心欢喜，自己也就可以放心大胆的在戈梅利搞破坏，首先，再拿下德军占领的一个村子。 另一方面，比起苏军的一系列胜利，德军715师师部的电话，在白天到来后响个不停。 首先，一个非常糟糕的情报传来：苏联战俘全部逃亡，公路变成战场，发现大量装甲车和卡车残骸，森林中发现大量被整齐枪毙的德军伤员，而医护人员大部分失踪。 “见鬼！这是遭遇到袭击了！昨天夜里的情报是失踪，没想到是一次袭击！真是糟糕！在霍姆尼奇，你们这些苏联人消灭我一个营，在这条公路，眼皮子底下搞破坏。我们的侦察兵和巡逻队在干什么！” 舒尔茨对着一众参谋咆哮，他情绪激动，胡须都要吹到天上。 “师长，你冷静一下！”师参谋长劝慰道，“或许这一切都是敌人，甚至是莫斯科方向策划的行动。” “哦？斯瓦格，你可有高见？” “有的！” 这位身材矮小的参谋拎着指挥棒站在桌案的地图旁。 “我们现在所知的，游击队攻占了霍姆尼奇，我们已经派遣我们的精锐步兵团进攻。据逃回的人说，他们还有坦克，这一点不可信，肯定是古斯塔夫战败了故意把敌人说的军力强大。但他们确实战败了，只是我认为游击队无法抵御咱们两个团，还有重炮参与的攻城战。 而列奇察方面，咱们一个后勤团驻守的城市，那里通向戈梅利的道路因为长久没有游击队活动，我们的运输道路一直很通畅。而游击队瞅准了这个机会，便制造了袭击，我认为比起霍姆尼奇，游击队现在正在做的才是主要的。” “也就是说？”舒尔茨缓缓抬起头，其他的参谋也是两眼放光。 斯瓦格如同一个预言家他背着手在师部转圈，同时说道：“先生们，还有的的师长。我认为，这一切确实是苏联人的战术，他们的目的实际是解救战俘，得知我们兵力薄弱之处选择动手。而他们在此之前突然对霍姆尼奇发难，从长期的骚扰变成直接占领，将兵力暴露出来，就是为了吸引我们大部队的注意。因此，我们真是上当了！” 顿时，人群一片哗然。斯瓦格也低下了头：“这件事，是我没有看清敌人的阴谋，我不得不承认，如果敌人真是如此战术，我们称他们为斯拉夫猪，确实是狂妄自大的表现。苏联军人并不弱，或者说他们还有非常精通于作战的指挥官。” 说着，斯瓦格又拿出最新收到的情报：“这是上午最新的情报，有两个检查站被袭击，并被烧毁。敌人用我们战士的血液，在墙壁上写上了俄语沼泽这个词，这不得不令人联想，解救苏联战俘、袭击运伤兵车队还有袭击检查站者，就是所谓的沼泽游击大队？他们不但存在，作战能力还很强。” 说到这儿，师长舒尔茨立刻诧异起来。他也站在地图旁，从所谓的沼泽地到列奇察，这距离非常远，现在又是大雪地面积雪严重，他们真的是那支令人头疼的游击队？ 舒尔茨抱着怀疑的目光看着斯瓦格。“难道那群家伙腿上长了翅膀，又是占领了霍姆尼奇，又是跑到一百公里外的列奇察城外？”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们收到的情报实在有限。”斯瓦格道，“或许我们也应该增强防务，将我师其部队向师部靠拢，以备不测。” “不测？什么不测？死亡。” 在舒尔茨看来，他亲爱的参谋长已经说了一堆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着实令人不快。 面对舒尔茨的问题，斯瓦格没有简单的回答是还是否，他意味深长的说道：“想想707师原师长施耐德是怎么死的。” “这话可不能这么说！”舒尔茨一听就火了，不过传令兵带着新的情报风尘仆仆的闯入师部，舒尔茨的肝火立刻降下了，盯着这么气喘吁吁的士兵。 “报告师长！825团和766团传来急电，攻打霍姆尼奇的战斗，我们……” “怎么样了！？” “我们……我们被迫撤退。” 一听撤退，不好听的说就是败仗。舒尔茨立刻急了，一把夺过电报纸，看着这上面惊人的汇报，顿时青筋暴露。 “见鬼！霍夫曼和弗洛伊德，你们简直是第三帝国的耻辱！” 他的咒骂更加严重，斯瓦格得知失利，下意识的完全不愿意接受。便弱弱问道：“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舒尔茨二话不说，支架将电报纸递过去，斯瓦格一看，非战斗减员和战斗减员，损失的兵力居然高达一千三百人！几乎是一瞬间，斯瓦格身子一挺，有立刻摊到在地。 众参谋一看，参谋长居然昏阙了连忙围上来。 舒尔茨也赶紧把火气放在一边，一边搀着老伙计斯瓦格，一边大喊：“医生！”(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章 德军参谋的谋略 守城部队被击败，攻城部队又被击败，负责护卫公路结果遭遇两次损失惨烈的伏击，更要命的，敌人的部队已经渗透到了重要城市的外围。 接连的坏消息加在一起，直接令715师参谋长昏阙。 斯瓦格被送到所部的随军医院里，待其醒来，立刻想起之前的那些事。“我还得赶紧回到师部！护士，把我的军装拿来！”原来这位早已被换上了病人的衣服，因为这人算是715师的最强大脑，他若是身体有恙，那么舒尔茨不认为其他参谋还有什么新的点子，还是参谋长好好养病的好。 斯瓦格终究还是倔强的回到师部，面对着一群七嘴八舌的参谋，他们所说的千篇一律。 “都闭嘴吧！动物们！我死不了，现在我们立刻制定应对方案。” 众人一看，参谋长居然还穿着病人的衣服，身上裹了件大衣，就这么站在师部里。 “啊！斯瓦格，你就这么来了？！”舒尔茨一愣。 “没错！我们现在必须振作起来，在医院里我已经想到一些对策。” 舒尔茨一直焦头烂额，他目前所遭遇到的事也就比之前的707师好一点。现在重要的参谋长安然无恙，悬着的心也就放下。 斯瓦格所想到的策略，既是向友邻部队求援，同时也要加强自身的防御。他将众参谋叫到桌案旁，手里拿着指挥棒指指点点。 “先生们，咱们现在所处的境况非常糟糕。我们一方面面临着很大的军事压力，已经被迫两线作战。另一方面，我们遭遇了这么多失败，这会变成笑柄。这就是我们的困境，要保证我们的荣誉，又得把这群敌人赶走！” “这？这群游击队真的有那么难对付？”一名参谋问道。 “游击队？”斯瓦格现在对这个词汇很反感，“你们绝对他们仅仅是一群游击队？还是觉得游击队都是些普通苏联人组成的？！放弃你们这些愚蠢的观念吧！这群敌人很强，我们两个团无法攻克霍姆尼奇，而他们几乎是一瞬间摧枯拉朽的进攻，城市就被打下来了。” “是的，我听说营长古斯塔夫说的，他的这些言论很不可思议。仿佛发动进攻的是我们，防守的才是苏联人。” “实际却是苏军发动了闪电战，我军落荒而逃。当我们选择进攻，战术却像是苏联人，因为我们表现的根本就不是德意志军人，一座小小的城市我们居然打不下来！”斯瓦格一脸的愤怒，除了对苏联人的狠，更是对自己一方恨铁不成钢的怨念。 “这可怎么办？我的参谋长，比起攻打霍姆尼奇失利，我们没有做好接受战俘的任务，还令他们逃跑了，这个罪责才是最大的！”师长忧心忡忡的说道。 “所以！我们才必须保住自己的荣耀。否则你们所有人，还有我本人，还有大部分的军官，都要撤职！” 这是所有人都不希望的，参谋人员可不希望自己像个列兵，大家的目光都投身到斯瓦格身上。 因此这位也就不再卖关子，他指着列奇察说道：“既然这座城市外围出现了苏联游击队，我可以上报，说这里出现了人数一百的游击队，也可以说人数超过一千，我们甚至也可以说这是苏联隐藏在森林中的正规部队，兵力超过五千，甚至一万。” “这样？！难道我们要故意夸大敌人的兵力？”舒尔茨疑惑的看着自己的伙计。 “没错，咱们715师总兵力虽然有一万五千人，但是真正的作战兵力相当于四个团，剩下的都是后勤部队。而且后勤部队也基本上成了为友军工作的运输队，我们实际可以投入作战的兵力只有三个主力团，和一个炮团。” “三个步兵团和一个炮兵团，剩下的就是反坦克营和侦查营这样的小部队。”舒尔茨道。 “现在两个步兵团和一个炮兵营在霍姆尼奇城的外围，他们不可以后撤，任务就守在那里和敌人对峙。剩下的部队，一个团向咱们师部靠拢，另一个直奔戈梅利。之后我们再让其他的部队，诸如侦察营，组成小分队加强公路两侧的防御。这些便是我们目前可以做的，仅仅一个步兵师完成以上任务很是吃力。” 舒尔茨捏着下巴，他回想了一下前任的所作所为。围绕的公路两侧存在的苏联村子，当地人几乎被杀光，村庄也大部分焚毁了，没有被焚毁的则成为军队的营房。 村民的牛羊全部夺走，只有少部分人得以逃脱。 这种杀害普通人的行为，是前任面对风起云涌的游击作战运动的暴利报复，事实也确实如此，因为施耐德的报复，这一带游击队生活的根本已经被断送，没有了村民就没有人给他们送粮食和盐。 但他还是被游击队杀了，一直来自远方的一定非常擅长长途奔袭的“沼泽游击大队”所杀。 想到这里，舒尔茨就不寒而栗，因为他的师部也是在一座占领的村庄，村民则早就被杀光，全体躺在一处万人坑里。那么敌人一旦摸到自己的位置，很可能直奔这里而来，可自己的防卫部队，只有一个警卫营。其任务不仅仅是保护师部，也要保护随军的医院甚至是部队的弹药库。 斯瓦格见师长思索有一阵子，推了推他问道：“怎么样。你是否理解了我的意思？” “理解了，我的朋友。我们就按照你刚才说的敌人的最大兵力，敌人疑似有上万人在袭击戈梅利，我们就如此上报。” “唉！这就对了！”斯瓦格继续说：“敌人多少人袭击戈梅利我不知道，不过他们能解救三千战俘，伏击我们的车队，还有功夫攻打和防守霍姆尼奇，五千人还打不下来，只能证明他们兵力多。我们就说一个隐藏在森林中的苏联师，很可能是响应了斯大林的号召突然出现，他们的目的就是等待时机突然结束埋伏。这样，我们的失利也就成为一种必然。” 舒尔茨点了点头，“就这么办！我马上就和集团军司令报告！还有白俄罗斯的负责人库贝报告！” 而正当715师的师部盘算着应对措施时，杨明志率领的一千号人开始了大规模的破坏行动。 一个被袭击的道路检查站，苏军袭击了这里。 这是一个支线道路的节点，其坐落在森林中，一条小路可以直通列奇察。检查站只有十个人把手，现在只有十具德军的尸体。 战斗进行的非常短暂，加上这个，苏军已经袭击了两个检查站，德军士兵无一生还。 在进攻之前，杨明志将部队里最好的精确射手叫到身边。“你们每个人都有一个目标，瞄准后更是要同时开火，如此我们能瞬间精确消灭全部敌人。” 话说杨明志能想到这个战术，也是看了后世的电视剧想到的。美军袭击德军的一支巡逻队，敌人是七个，美军的小分队立刻各自领了命令，一阵齐射，敌人瞬间全军覆没。 因此，苏军也要这么办，杨桃和娜塔莎更成为杨明志器重的最佳射手。 德国士兵背着步枪站在户外抽着烟，有的则待在木屋里烤着火炉取暖。袭击突然发生，几乎是一阵排枪，户外的德军全部倒地。鲜血洒在雪地上，他们横七竖八倒一片。有几个还呻吟了一下，就不再动了。 苏军突击队一拥而上，根本没有给室内人反应时间。士兵投掷一颗手榴弹，高呼一声“格拉纳达”，爆炸发生，敌人干脆被炸出来死于非命。 这种战术一下子得手两次，而苏军来的快，去的也快。杨明志命令道：“战斗结束了，拿走敌人所有可以用的武器弹药，放火烧毁检查站。” 不过他又一想，既然是破坏，不留下些蛛丝马迹是不行的，得让敌人第一时间知道这是谁做的！因为，杨明志便命士兵，以敌人的鲜血洒在雪地上，写下了巨大的“沼泽”这个单词。 这个非常血腥，因为苏军战士拿着匕首直接割开敌人的尸体，仿佛在处理一头牲畜，但更加的野蛮过分。 对德军恨之入骨的战士们变得异常狰狞，如若放纵这些行为，普通的士兵也会变成只有兽性没有人性的怪物。杨明志稍不留神，他们就发生侮辱尸体的举动。“这群老毛子，要不西欧的人说你们是新的****，是野蛮人。” 杨明志踢走了几个向德军尸体撒尿的战士，命令道：“混蛋，他们已经死了，给死者一点尊严。” “但是！他们居然……”一名士兵明显有着极大的委屈愤恨，他努力提上自己的裤子。 “够了！你们是苏联红军战士，不是野蛮人！敌人已经死了，就不要再做无聊的事，有这功夫你还是留着杀死德国军人，而不是继续对着敌人尸体发泄！现在我们继续前进！继续去消灭敌人！” 杨明志一招手，部队开始继续向西进发，目标，列奇察。(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一章 攻克小村庄 杨明志进军的途中，他能预见到德军715师必然做出一些应对方法，却不曾想，他们简直是自己的朋友。 因为杨明志向列奇察方向进军的唯一目的，就是制造一种大军兵临城下的错觉。而715师无疑做出了一个神奇的助攻，其师长向上级汇报，自己的防区遭遇大量苏军袭击，而且从行为上来看，恐怕是苏联的正规军。 而杨明志依旧命令着部队按部就班的前进，战士们一个个裹着白布，大家肃杀的森林中前进。每个人睁大了双眼，因为身处敌占区，随时都能遇到敌人的巡逻队。 摆在杨明志面前的一直有一道难题。要制造大规模破坏引起敌人注意，又要保存实力。 “如果有重炮，我就直接炸列奇察，但是我只有一点小口径的迫击炮。”现实摆在他的面前，为此，部队只能在城市的外围活动。 杨明志背靠大树翻看着地图，其他人正抓紧时间休息。这时候，侦察兵火急火燎的跑过来。 “怎么回事？难道发现了敌人？！”杨明志下意识的摸了摸身边的冲锋枪。 “不是！也是！” “冷静下来好好说！” “是！”士兵猛喘了一口气，“前方发现了一个村子，没有村民，我们见到的都是些带着钢盔的人。你知道的，德国人的钢盔。”士兵还刻意比划着。 杨明志猛的看了看地图，他一直在规划自己的路线，顿时很是疑惑。“真是奇怪，你说有个村庄，地图标识也没有啊。” 很快，叶甫根尼和拉夫连季被请了过来，征求了两人的意见，他们直接表示，就是苏联的地图也不一定统计的很详细。 见侦察兵信誓旦旦的样子，杨明志站起来。“好，既然是敌人我就就要消灭他们。同志，你带路，咱们大部队出发！” 接着又是给女孩们的直接任务。“贝茜卡，娜塔莎，等会儿必然是突袭战，我需要你们的精确火力支援。” “遵命！”两人立刻敬了军礼，罐头风卷残云吃光便立刻整理好行装。 依侦察兵所言，村庄出现在三公里意外。它是夹在两个小丘陵中间，里面的德军看起来不多，却也不少。 这个人提供的情报非常有限，但苏军还有一千人，杨明志不以为意，如此兵力吃掉敌人小部队不是问题。 此刻的侦察连长巴尔岑早已把自己的人埋伏好，没有长官的命令他不敢轻举妄动，不过以备不测他还是做出了命令：“所有人进入战备状态，所有武器打来保险，火箭筒手做好点火准备！” 轻机枪枪口纷纷瞄准村落，火箭筒辐射手拿出了火柴，火箭也插入了发射管中。 杨明志的大部队快速前进与巴尔岑接上头，至此，他也从望远镜里看到了那个村庄。 大军立刻做好战斗准备，一千战士埋伏在树林中，对此，德军甚至一无所知。 杨明志领着他的女孩趴在雪剁中，命其建立好狙击阵地。 巴尔岑几个转身凑过来，说道：“副师长，经过我刚才的侦查，敌人至少有一百人，他们还有点重武器。” “哦？重武器，在哪里？我看看！”说罢杨明志便举着望远镜寻找，一辆半履带装甲车出现，而且着一辆还是带有机枪塔的。“呵呵，装甲车，还真是个重武器，对付他也不是什么问题。” 杨明志命令五名反坦克抢手聚集过来，而伊戈尔也将硕大的反坦克枪交给娜塔莎。 “此战，你们的目标是射击敌人的装甲目标。你们的武器都安装了瞄准镜，请把这当做大型的狙击枪。你们必须消灭敌人的半履带装甲车，我不希望咱们有灾难性伤亡。”杨明志命令道。 一个看似娇小羸弱的少女，操作一种口径达到14.5毫米，长度超过两米的大型武器，她斜着身子端着这硕大的武器，撅着小屁股有岔开双腿，备用的巨大子弹就摆在身边。暴力与娇小的强烈对比，反差萌扑面而来，就在杨明志的眼前就有两个枪娘，一个是老婆，一个是钟爱的女战士。她们可以被当做小猫一样抱在怀里想，现在确实精确无误的“战争机器”。 在制定作战计划之前，杨明志再侦查一番。只见整个村庄只有十几间房子，它确实不是大型村落，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苏联方面并没记录它，在地图上也是一片空白。 村庄内，除了那装甲车，还有几辆摩托车和吉普车，几个油桶也摆放在户外。“这是不是什么德军的补给站啊？”杨明志猜测着。 因为道路要经过这里，在这村落前方还有一个大村落，名叫哈尼斯卡亚村。 突然，一个计划浮现脑海，他再次把所有连级军官着急过来，说道：“干脆我们进行一次军事冒险。” “冒险？完全没有问题。我就喜欢跟着副师长打刺激的仗！”拉夫连季道，其他人也乐呵起来。 “不要笑，敌人也不是傻瓜，不会排着队被咱们枪毙。所以我们的行动必须快，今日，我们要解决眼前的这个小村，之后直奔地图上的哈尼斯卡亚村。比起袭击检查站制造的微弱效果，如果我们把敌人占领的村庄一把火烧掉，制造的恐慌将更加严重！” “也就是说，我们的任务是一路进攻，直到把攻下那座村子？”拉夫连季道。 “没错，现在你们准备行动吧，记住，先把火箭筒手安排好。咱们带的火箭多，此番可以多消耗一些。之后雪橇也可以抛弃掉了，我们之后要轻装简行！” 杨桃和其他人一道开始备战，弹匣再检查一下有无杂物，狙击枪的瞄准镜再擦拭一下，备用弹药准备好，一切就等着丈夫发射信号弹。 女孩趁这个空闲回想起很多，如果还是在中国，战斗如果让丈夫指挥，日本鬼子还能把大家逼入绝境么？何况这些叫做德军的军队，战斗力明显比日本鬼子更强。 突然间，一颗绿色信号弹飞向空中，在异常安静的两秒钟，大量的火箭托着白色的尾巴飞出树林，砸向敌人。 杨桃立刻埋下脑袋，这可不是什么害怕，而是火箭爆炸会导致大量的破片横飞。自个可不能躺着中枪。 对于德军，他们也是刚刚发现天空的异常，大量更奇怪的东西飞了过来，之后就是一连串的爆炸。 顿时，大量的破片杀伤暴露的人们，大量德军被炸死炸伤。 由火箭弹拉开序幕，森林中枪声大作，德军立刻展开反击，不过他们在开战一瞬间就损失很多人了。 德军的反击速度不慢，他们朝着森林胡乱扫射，取得的战果几乎没有。德军在明苏军在暗，愚蠢暴露的个体成了苏军狙击手的猎物。 杨明志注意着杨桃，这丫头绷着个脸，身子随着射击很有节奏的颤动。另一方面，杨明志也确实注意到了不少敌人在被精确射击，不是头部中弹，就是躯干被打出一堆红色的东西，很是血腥。 德军将半履带装甲车开出来，机枪手开始疯狂的向森林射击，之后自己也被射杀。 “笨蛋，钢板的护盾太薄了，那是根本挡不住反器材狙击枪的。”杨明志心目中已经把反坦克枪当做了巴雷特大炮阻这种信仰存在，这辆装甲车迅速被打成蜂窝。 在搞定这个重武器后，娜塔莎立刻换上了步枪射杀步兵。 “不准换武器！继续用反坦克枪，射杀藏起来的敌人，14.5毫米的子弹足够穿破障碍物！”杨明志的咆哮令女孩吓了一跳。 但娜塔莎立刻解释：“长官，我们的特种子弹不多，不用浪费在普通士兵身上。” 怎么一说也是对的，杨明志干脆下令反坦克枪手停火。“有些道理。娜塔莎，你现在换上步枪，解决大口径子弹，你就用你的枪法精确杀敌吧！” 娜塔莎安下心，她和好姐妹杨桃协同作战，藏匿的很好的敌人也被射杀。而有些盲射的，只把胳膊露出来的敌人，精确的子弹甚至能直接把其手臂打断。 见敌人完全被火力压制，杨明志命令部队冲锋，数百名战士，跳出埋伏地，先锋一大群冲锋枪手势不可挡。整个村庄的敌人完全淹没在苏军的汪洋大海中全军覆没，杨明志所部占领的这座村庄。 “现在，同志们立刻打扫战场，搜索能用的东西，之后休息三十分钟，我们继续前进！” 杨明志下达完命令，自己也抱着枪械在一片狼藉的战场搜索。士兵们已经开始打扫，他们摸索尸体的口袋拿走可以用的东西，有撸起其胳膊看看是否有手表。 几名士兵明显是摸到了什么好东西，一脸高兴的跑到杨明志面前，敬军礼。“报告副师长，我们从敌人身上找到了两支钢笔！我们希望送给我们的英雄！娜塔莎！” “我？”娜塔莎和杨桃就站在杨明志的身后。 “既然都送给你了，还是赶紧接受吧，我们的女英雄？”杨明志扭过头笑了笑。 普通士兵的思想很简单，因为娜塔莎是宣传中的狙击英雄，这一点没有人质疑的。何况她也是个孩子，战争前更是个学生。战士们崇拜英雄，也有着天然关爱孩子的责任感。 最后，这两支钢笔成了娜塔莎和杨桃的所有物，而这几名士兵也得到了杨明志的注意。“你们不仅仅是送礼物，更是希望得到我的赞誉。”他们那些小九九杨明志就不再追究，心里念叨一下就完了。 很快，又有几名战士跑过来，他们可不是送礼物的，而是激动的说道：“长官，你最好来看看这个，我们发现了绝对喜欢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二章 攻占哈尼斯卡亚兵站 二战中的列奇察和战后一样，都是小城市。在二战爆发之前，这座城市的居民只有两万，因此城区的面积也不大。其周边还有很多农村，只不过这里毕竟靠近沼泽地，环境又是大面积的森林，整个区域的人口不多，村庄也偏向于小型。 哈尼斯卡亚村，战争开始后很快被德军占领。 苏军防卫列奇察的军队根本无法阻挡德军的铁蹄，城市沦陷，周围的村庄也纷纷沦陷。 这座哈尼斯卡亚村，一部分村民已经逃走不知去向，而德军占领后便开始展开“清洗”，剩下的村民全部被枪毙，如此这座村子成为了德军的兵站。 有一个营的德军驻扎在这里，附近检查站的士兵结束了换防任务，便回到这座村子休整。同样一些骡马运输队，也将这里作为休息站。 当杨明志决定进攻之前，这里已经人心惶惶。 德军营长收到了一连串的情报，也包括师部的命令，即立刻进入战备状态，迎击随时到来的敌人。 而他立刻添油加醋一番，对士兵们命令：“敌人藏匿在森林中的正规军准备进攻列奇察，根据师部的命令，我们必须死守住哈尼斯卡亚村及附近地区！” 顿时，士兵们炸了毛，他们是后勤部队，因不是作战部队而训练总是有些松散。现在真的要打仗了，不少人心生畏惧。但命令就是命令，硬着头皮也得执行！ 同样的一天，霍姆尼奇的苏联守军击溃了德军两个团的进攻，杨明志所部进攻了几个德军检查站又歼灭了德军一个连，哈尼斯卡亚的德军紧急修筑防御工事，列奇察的德军驻军也立刻行动起来，甚至驱使着市民在城内修筑路障。 德军似乎是先知先觉，料定了苏军一定要攻打这座村子，之后的目标又肯定是列奇察。 但杨明志不可能命令他的士兵一路狂奔，在这一天就攻下哈尼斯卡亚，毕竟士兵也不是超人。一边战斗一边前进，部队必须进行休整。 太阳落山后，全军在树林中休整，杨明志命令巴尔岑的侦察连：“你们派人先行前进，埋伏在敌人村庄外围，此战我们还是老办法，夜里三点袭击！” 巴尔岑微微一笑敬了军礼，旋即带着部队轻装前进。 野战是这支苏军的拿手好戏，战斗之前战士们必须好好休息。这一整天，所有人都在前进，当队伍停下来后，很多人吃了些东西，裹上毯子便呼呼大睡。 杨明志也是如此，计划起床的时间定在夜里十二点，大家抓紧时间休息。 夜幕降临，森林中静悄悄的，只有风声若隐若现。月亮高挂天空，因为雪一直没有化，夜里的能见度依旧很高。 巴尔岑的侦察连已经逼近敌人占领的村庄，只见他们已经修筑了防御阵地。 “咱们的行动终于暴露了，敌人做出了反应。”巴尔岑收了望远镜，命令道：“萨沙，你赶紧拿出纸笔，把敌人的防御情况速写画下来！” 同时，这一个连的士兵被要求埋伏在树林中，一部分人休息，一部分人保持清醒。如若谁睡觉打呼噜，当即制止。 巴尔岑等待着长官和大部队的到来，直到凌晨两点半，杨明志来了。 他弓着背直接到了树林埋伏地的第一线，手上拿到了村庄的布防草图。 “嘿，敌人还真设立了一些机枪堡垒，但是匆忙建造的没什么威胁。”说着，杨明志问道：“你们侦查了好几个小时，敌人的巡逻队没有出现吗？” 巴尔岑道：“出现了，只是那些人仅仅在村庄周围巡逻，看来是没有胆子进入森林。” “也许是害怕被袭击吧，黑暗中的未知才是最恐怖的！”杨明志点了点头，自己拿起了望远镜。 他需要确定一下，只见敌人的那几个机枪堡垒，守军难道是在睡觉？而村庄中也有一些人影活动，他们在围着汽油桶的篝火烤火。 怎么进攻它，杨明志心中有数。在攻下了那个不知名的小村子后，战士们发现了几个油桶，里面可是满登登的汽油。真是正瞌睡时有人送枕头，正愁纵火没有油，敌人就把汽油送上门来。 战士们便用德军的军用水壶灌上了油，目的便是大规模纵火。 杨明志亲自侦查一遍心中有了数，旋即命令道：“拉夫连季，你的营从左翼进攻。叶甫根尼，你的营从右翼进攻！我率领侦察连和警卫连剩下的战士，走中路。战术还是老一套，呈进攻队形推进，不要发出太大响声，进入约莫四百米后开始冲锋。” “遵命！”两人异口同声。 树林到村庄越一公里，在对完表后，两个营开始行动，进攻士兵定格在三点整。 杨明志也不例外，波波沙换上了新的弹股，他对自己这边的战士说道：“一会儿开战了，所有携带冲锋枪的战士开路，精确射手后方支援。娜塔莎、贝茜卡，你们的任务是优先射杀敌人的机枪手！” 夜袭战，284师已经玩的炉火纯青。凌晨三点，大量的德军士兵仅着内裤，躺在温暖的营房坐着春秋大梦，突然间一连串爆炸就发生了，之后是激烈的交火。 苏军士兵开始行动，进入冲锋阶段，大家还是一声不吭。 说来也是走运，似乎是寒冷，好几个机枪堡垒的德军睡的很沉。直到他们的喉咙被突如其来的苏军战士的枪刺刺穿，才意识到敌袭，但什么都晚了。 “真是好极了，一口气拿下了两个堡垒，此战必胜！”杨明志内心很是兴奋，敌人看来是太疏忽了。 他率领的一百多人走中路，杨明志见距离差不多，便命令道：“贝茜卡，娜塔莎，你们在这里停止，立刻建立狙击阵地。” “那么你呢？”杨桃突然问道。 “我当然是……”突然间，杨明志想起了自己的承诺。自己一个副师长，身先士卒这也太早死了。想了想，自己也确实没必要冲上去和敌人巷战。“我当然是留下了，就陪在你们身边。”他又叫了十几名警卫，就在这里建立指挥部。 战斗已经开始，德军士兵们紧绷了一天的神经，还有忙活一整天的肌肉的疲惫，此番所有人睡的很沉。 在村子里，一些清醒的德军还是进行了阻击，不过很快被苏军压制。 而且，苏军战士更富有创造性的，将手榴弹和装满汽油的水壶捆在一起，这完全变成了一种汽油炸弹。他们用这种方式向敌人的营房投掷，爆炸伴随着巨大火焰。正式交战区区五分钟，这座哈尼斯卡亚村，已经燃起大火。 火焰加剧了混乱，慌忙的德军几乎什么都没穿置身于户外，他们看到的是惊天爆炎，同时耳边回荡着乌拉的呐喊声！ 苏军如风卷残云一番袭击了这里，火焰和子弹横飞，不少德军的马匹也因此受惊，其不想被烧死一个个脱出马厩，更加剧了混乱。 此战，杨明志根本没有想留下活口，苏军包围了这座村子，其中的五百多德军已经成为瓮中之鳖，正被烈火烧烤。比起奋起反击，更多的德军选择逃跑，之后手无寸铁的不少人被苏军射杀。 战斗仅仅一个小时便结束了，枪声越来越薄弱，苏军也慢慢退出了村子。 这并不是苏军不想进行缴获，因为村庄一直在燃烧，有价值的东西基本成了火炬。不说是人了，倒毙的军马也烤死了。 苏军又重新退入树林，广大战士们多少还是搞到了一些好东西——一点子弹和还能用的通用机枪。 喜悦浮现在战士们的脸上，因为这一战，苏军付出的伤亡代价很小。简单的调查了一下，大部分人都回来了，统共只有二十多人牺牲，受伤回来的也只是轻伤。 现在是杨桃的时间，她立刻开始着手对伤兵进行包扎。女孩和她的临时助手娜塔莎，两人很干练又暴力的帮战士取出弹片，之后进行包扎。 部队休息了一会儿，杨明志继续命令赶路。“此处依旧很危险，当敌人看到东方烧红的天，必然断定这是敌袭，我们必须撤离以备不测。” 天慢慢亮了，因为泼洒了大量汽油，太阳初升后，哈尼斯卡亚的大火还在燃烧。烤熟的马匹已经变成黑炭，德军士兵的尸体也是碳化，整个兵站一片狼藉。此战，德军全军覆没，他们在最疲惫的时刻遭遇到苏军猛烈打击，完全没有招架之力。 至此，列奇察的境况岌岌可危，一切似乎证明了715师的报告的真实性——苏军埋伏的正规军已经行动。(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三章 我们需要列奇察的向导 在列奇察东方的天空，赫然如同燃烧一样，城内的德军士兵甚至是占领军文职人员纷纷被唤醒，他们看看各自的表，此番区区凌晨五点，太阳还未升起呢！可是东方的景象，人们不禁联想起——这是敌袭！ 防空警报在城内拉响，这当然不是防空袭，而是向全城宣布敌人来了！ 此刻，杨明志所部还在向戈梅利逼近，一千人的部队隐藏在树林中，在这片因为德军白色恐怖造就的“无人区”里，很好的隐藏起来。 “副师长，你听，这是敌人拉响了警报！”巴尔岑凑到杨明志身边，一脸欢笑。 “是啊，太阳还没升起来，大火把天都燃烧了，敌人现在警惕起来，我们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所以，敌人对于霍姆尼奇的攻势，是不是也会减退了？”巴尔岑继续问。 “也许会，也许不会。”杨明志的话模棱两可，据最新的消息，罗沙科夫汇报，德军并没有撤退。 “敌人在霍姆尼奇外围约五公里的地方扎营，他们的重炮阵地还矗立在那里。但整整一天，德军没有打上那怕一枚炮弹，或许他们还有新的行动，我们决定继续坚守。”罗沙科夫这么报告，杨明志也不太清楚德军还有什么企图，既然德国人不进攻，那么自己人也就不撤退。 在询问罗沙科夫给养是否充足，其人声称因缴获了不少德军弹药，以及占领了德军之前设在霍姆尼奇的生活仓库。给养不但充足，甚至开玩笑的说可以坚持到圣诞节。 如此，杨明志给予他们命令，继续坚守，直到收到撤退命令。 杨明志所部在森林中休整，他的兵力不多，攻打列奇察并不能攻下这座城市，但什么也不做也是不行。 天亮了，广大的战士继续休息，趁这个机会，杨明志再把各位营长和连长叫到身边，再开上一个小会。 因为打了胜仗，付出的代价又极小，这些军官嘻嘻哈哈的汇聚在长官面前，盘腿坐下。 “好了，我喊你们过来又不是说几句表扬的话。不错，你们打的非常好，但我们一直在敌占区非常的危险，自负和乐观的情绪不能有。因为我计划再来一次行动。” “肯定是攻打列奇察吧！”叶甫根尼问道，“既然副师长有意，我们营绝对不手软。” 杨明志摆摆手，让他冷静一下。“不错，我确实向打一下列奇察。我们这支部队的目的就是在敌占区制造混乱，更要制造一种重兵集团解放城市的举动。但是你们也都看到，咱们的兵力只有一千人，充其量就只有两个营。而且我们都是轻装步兵，缺乏重武器。如果我们贸然进攻，很可能就是鸡蛋砸在岩石上。” “那么怎么办？”叶甫根尼接着问，其他人亦是希望长官给个合理计划。 “攻打列奇察，我们根本没法占领它，甚至我们不能长期留在那里。我们兵力不足，对列奇察的情况也不甚了解。但是！”杨明志停顿一下，吊足了大家的胃口。“你们不要忘了，莫济里、列奇察还有戈梅利，这条公路上的三座城市，都活跃着苏维埃的地下组织。我们可以向戈梅利的地下市委联络，他们会给我们一些建议，因此在这之前，我希望你们养精蓄锐，随时准备着。也许袭击就在明日凌晨也说不定。” 杨明志终究这是告诉他们新的计划是攻打列奇察，制造更大规模混乱而已。 但制造混乱之前，必须有当地地下组织的协同作战。 与此同时，因为一连串的袭击，还有哈尼斯卡亚的歼灭战与大火，戈梅利地下市委不但知情，而且震惊于，这居然就是近卫284师所为。 大清早，戈梅利城外一个地窖内，地下市委开了个会。 市长柳德巴寥夫兴奋的胡子能吹到眼睑，他背着手围着桌子团团转。“他们真是英雄，他们真的有资格背负着近卫的名号。看看他们，不但完成了组织交给的任务，拯救了数千名战士。更是以区区两千人的兵力不但解放了霍姆尼奇，还击败了德军两个团的进攻，自己损失也不多。” 整个地下市委洋溢着胜利的喜悦，但柳德巴寥夫接下来的话令人感到有些担忧。 “他们接收了方面军的空投，之后展开救援战俘的行动，任务已经圆满结束，他们理应回到驻地。然而他们还在前进，似乎还打算把战争扩的更大。之后的事我不敢多想，今天凌晨，他们占领了一个村庄，据列奇察的我们的战友所说，那个村子驻扎了德军的一个营，现在你们也都看到了，村子在燃烧，德军已经全军覆没。” “难道他们是想打算攻打列奇察，我的上帝！这难道是真的！？”一名委员站起来，一脸的不可思议。 “也不是不可能嘛，他们的战斗力很强，并不排除攻打和解放列奇察的军事行动。”另一人道。 “但是他们能有多少人，在解救战俘后，近卫284师的别列科夫所部还有一千多人没有伴随着大部队撤退。他们战斗力确实很强，可列奇察是一座城市！他们都是怪物吗？！如果区区一千人能打下来，咱们的国家也就不会这么狼狈。” …… 会议进行的很激烈，柳德巴寥夫可喜的看到，同志们的争吵根本不再是对局势发牢骚，言语之中充满了希望，仿佛大家是在讨论大反攻。 “好了！大家不用再多说……” 突然间，电台的红灯突然亮了！电台员惊讶不已，他正打算拿起笔记录电码，没想到传来的却是明语。他立刻按下的扩音按钮，地窖内的人们全都听到了，这是近卫284师的身影。 更令人震撼的，这说话的正是别列科夫本人。杨明志直接了当的声称，部队要去攻打列奇察，不为占领这座城市，而是打掉其中枢——即这座城市的占领军司令部。 “我们已经身处列奇察城市外围，计划施行斩首计划，目标是敌人的占领军司令、纳粹在列奇察的负责人，也包括投降侵略者的伪市长。但是我们对列奇察的内部环境几乎一无所知，我们需要向导……” 柳德巴寥夫保持着淡定，他当机立断的许诺：“我们会通知列奇察的地下党，我们会给你们他们的通信波段。并通知其派出向导。” 联络很快中断，地窖内鸦雀无声。柳德巴寥夫转过身，“看看，刚刚我们还在讨论，现在不用多说了。别列科夫计划袭击列奇察，他们是一定要行动的，我们必须给予他们支援。哈撒勒夫，赶紧通知列奇察的同志，汇报这件事，我希望他们就在今日派出特派员。” 联络进行的出奇顺利，杨明志等待着戈梅利方面的回应。 不久，等待有了结果，杨明志与列奇察地下党完成了通信，甚至确定了接头的位置。 列奇察的地下组织，是由城市的前警察局长雅科维奇领导，他们的人太少无法成为游击队，但作为地下情报系统的一个环节完全没有问题。 他确定了会面地点，即哈尼斯卡亚村继续向西的公路上，有一块很大的巨石，那里便是会面地点。 杨明志想了想，为了以防万一，他就不必亲自去了。便命令巴尔岑：“同志，你派遣两个排前往那里，你亲自指挥，还要带上电台一定要做好隐蔽。到了巨石出亮出一面红旗，这是接头暗号。在和他们接上头后，立刻把人给我带回来！” 巴尔岑立刻动身，杨明志则继续留在休息地静静等待。(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四章 与列奇察的反抗军会和 巴尔岑成功和列奇察反抗军接上头，他所见到的也就是两个穿着便衣，背着步枪的人。 而这两个人，则面对的是身着军装的苏联军人，见到这些人倍感亲切。其中一人紧紧拉着巴尔岑手：“早盼望祖国的军人能打回来，没想到你们真的来了。” 巴尔岑一愣，部队此番又不是要解放列奇察。此地也不是很安全，他赶紧说道：“现在立刻跟我们走吧，向导同志。我们并不是要解放列奇察，不过攻入敌人的核心猎杀头目还是可以做到的。” 这令两位有些失望，他们还是将信将疑的跟着巴尔岑归来。 杨明志在森林中埋伏，休息好了的他没有什么事好做，也就清点着弹药，亦或者和战士们聊聊天。 侦察兵一路小跑归来，当即汇报道：“报告副师长，他们已经来了。” “来了？！好极了。”杨明志立刻站起身，要和列奇察的同志见面，要表现的威武一点。扶了扶军帽，再抖抖衣服，背着手，等着巴尔岑归来。 稍许，出发的侦察兵全部归来，其中还有两个便衣人士。巴尔岑将其引荐来，道：“同志，这就是我们的指挥官，别列科夫。” 两人一见，马上就愣了。因为这个军官的脸，根本就不是俄罗斯人。 其中一个名叫伊万的人弱弱的问道：“请问，你们就是284师的部队，你就是指挥官？” “不错。我是别列科夫，指挥这支军队长途奔袭而来。”杨明志伸手指了指休息中的大家。 伊万扫视了一下，顿时对未来有些担忧。“可是，你像是鞑靼人，还有你的士兵们，不觉得兵力太少了吗？” 被以貌取人，杨明志很不悦。所以他再强调一遍：“我们终归都是苏联红军，再者我们的兵力不多，所有的战士却都是百战强兵。我是近卫284师的副师长，这一点你可以相信。” “好吧，终究我们得到的命令是引导你们。”伊万耸耸肩。 这个叫伊万的老毛子，他太清楚德国占领军做的那些令人发指的事，又对他们的战斗力感到畏惧，似乎只有大量的红军战士依靠兵力优势才能解放列奇察。 好不容易盼来的军队，居然只有一千号人，他们的计划也不过是发疯般的攻入城内，把敌人的中枢搞掉。这一点，伊万实在不敢相信这支部队有这样的能力。 杨明志实在没闲工夫说服这位，什么我们284师专门打特殊的战斗，最喜欢打夜战。 作战计划立刻开始制定，首先得是向导汇报列奇察城内的情况。杨明志将众多军官着急来，旋即听这位伊万同志的叙述，并进行书面记录。 原来，德军在列奇察的驻军并不多。伊万所言，在苏军防御失败后，城市进行了非常短暂的巷战，抵抗就结束了。当时不少市民还没来得及撤离，有些市民则化身成民兵与德军作战。 德军占领之后，立刻处决了所有的战俘，之后控制了全城的市民，甄别出其中的犹太人、知识分子和艺术家等，这些人一样被简单粗暴的处决。 一部分人最终还是逃出了德军的魔掌，成为了反抗军游击队。 “我们一开始的战斗还初有成效，在战争开始前，我是一名刚刚上任的警察。之后，我跟随着警察局长和敌人打游击，直到大量敌人进驻这里，更糟糕的，据最新情报，敌人有一个团正向这里集结。” 敌人的援军这么快就来了？杨明志很是兴奋，却也很担心。敌人怕是料到了苏军会进攻列奇察，其实这也是显而易见的，杨明志扪心自问，自己的进攻不就是在向列奇察挺近嘛。 “那么现在敌人在列奇察有多少兵力，敌人的那个团又有多久能抵达？” 伊万想了想，“现在列奇察内的守军大多是敌人的后勤部队，战斗力一般，兵力却超过两千。他们把列奇察当做一个大型仓库，大量的粮食和武器弹药堆放在这里，并且严密的掌握。”突然，伊万一愣，“或许副师长同志可以尝试一下摧毁敌人的仓库。” 杨明志先不记得回答这个，他问道：“那么敌人的警备司令，还有伪市长什么的，这些城市的中枢机构又都在那里？” “在伊戈尔教堂旁的楼房，它有五层高。那是占领军司令部，至于伪市长，他自己的家不是很起眼。” “已经足够了，我们首先要打入这座教堂，端掉占领军司令部。至于德军的仓库，恐怕我的兵力并不多。”杨明志遗憾的说道。 “难道就不能试试么？因为仓库距离教堂也不是很远，列奇察是座小城市！”伊万显得很是着急，这千载难逢的战斗机会，错过了很是可惜。为此他再弱弱的问道：“如果是兵力不足，我们加入你们可以吗？除了进行谍报工作，我也是可以战斗的。” “哦？那么你们有多少人？”杨明志和众军官迫切的问到。 “不足一百人，武器弹药我们比较欠缺。如果你们畏惧攻打敌人的仓库，畏惧他们的机枪，那么我们来上。” “不！我们可不害怕！”一名连长站了起来，指责到。 “如果不是害怕，你们怎么不愿意攻打敌人仓库？就算是放一把火也是好的！” 伊万的激将法不由的将众军官的斗志煽乎起来，其实杨明志根本不想节外生枝，如若战争扩大到连仓库都打，那么岂不是快成了攻打整个城市？但见到大家这么斗志昂扬，断然回绝了这个伊万，恐怕也会伤了自己人的士气。 杨明志咬咬牙：“本来我们这次就是军事冒险，我也不是你们的弗拉基米大帝领着你们永远打胜仗。难道你们真的愿意连带列奇察的军用仓库一起打了？” “这也未尝不可啊。”叶甫根尼道。“长官不是说了嘛，我们这次的任务就是在敌人占领区大规模破坏，迫使敌人围攻霍姆尼奇的军队后撤填补他们的兵力不足问题。既然我们要攻入列奇察，那就制造更大规模的混乱，这也是符合最开始制定的计划。” 这样一说也有道理，大家议论纷纷，众人是一边倒的支持列奇察的同志。 杨明志是部队的长官，他的命令是绝对的，思来想去，要么不干，要么就干一票大的。 “好吧！你们说服了我，烧了敌人的仓库，就在今天凌晨。我们依旧夜战，咱们兵力不多，希望众将士努力，复刻出莫济里、卢万卡、库塔还有切诺比夜战的成功！” “乌拉！”众人一阵怒吼。 攻打的目标更多了，杨明志立即命令伊万两人，立刻将他们的大部队招来，共同作战。 通过电台，列奇察的地下组织的全体能战斗的人员决定响应号召，到了傍晚，一支八十多人组成的队伍，和杨明志所部接上了头。 当他看到了所谓的列奇察反抗军，顿时感觉压力山大。因为这些人，年轻的、年老的，男人女人都有。这些还不是最糟糕，他们的武器装备很简单，清一色的步枪，弹药量也不多。 为首的人便是那位警察局长，人挺精神的，他怀中抱着唯一一支MP38冲锋枪。 这位名叫卡比斯基的警察局长，在和杨明志聊了几句后，立刻说道：“我们目前的处境一直不好，比起缺乏弹药，我们更需要食物。敌人对我们的封锁太厉害了！” 杨明志遗憾的摇摇头：“要不说你们畏惧德军的实力，没有弹药没有粮食，这战争怎么打下去。好了，我的军阶更高，作为副师长我命令你们听从我的智慧。叶甫根尼！” “来了！来了！”这个营长的嘴里还叼着一小块面包。 “叶甫根尼，既然你非常支持去攻打仓库，那么见见你的新战友。咱们的列奇察地下党兼反抗军，由卡比斯基率领的部队。新的战斗，你就率领他们，主攻仓库，明白了吗？” “遵命长官！” “还有一件事。”杨明志补充说道，“咱们这次出征可是带了大量的高热量的食物，以及弹药。命你的人分给咱们的新战友一部分。还有！既然你们要放火，火烧哈尼斯卡亚的时候，汽油用完了没有？” “还没有！” “很好，战斗中你对向仓库放火，之后迅速撤退，不准恋战！具体作战计划一会儿制定！” 叶甫根尼将这一众人领走，比起打仗，还是先填饱这些人的肚子再说。 杨明志终于可以安静下来，战争不是主管上拒绝就可以拒绝的，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明日凌晨新的战斗又要开始。 他长出一口气，这时，杨桃见其闲了下来，不由的凑过来，刻意搂着丈夫的脖子，侧卧在其双腿。 “哥，不要再对这些事闹心，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的。” “是啊，本来打算打完哈尼斯卡亚就撤的，结果我们还是要去列奇察打上一仗。唉，自从有了库塔镇那一仗，我就不想再这样少兵力去打城市。” “但是这一次，敌人不是不强嘛。哥，想点好的，我们速战速决。” “好！速战速决。”杨明志令其好好坐着，“一会儿你和娜塔莎赶紧休息吧，明日凌晨又是夜战，你们俩必须养精蓄锐。”(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五章 火箭袭击警备司令部 睡梦中，杨明志梦到了撤退途中攻打莫济里的那场战斗，大军势如破竹攻打的也是德军的后勤部队。那是一场成功的夜袭，直接干掉了敌人的团部！ 凌晨零点，战士们全体起床。 杨明志揉揉眼睛，脑子里还是那个美梦。“真是一个祥瑞，攻打莫济里和今天是多么的相似。”带着一肚子自信，杨明志也会众将士一道，开始了进军列奇察的征程。 在昨日睡觉前进行的战术策划，拉夫连季和侦察营主攻敌人的警备司令部，叶甫根尼和列奇察的新朋友们主攻仓库。 “只要你们在敌人仓库纵火完毕，部队就必须向敌人司令部靠拢，我们必须端掉它。” 部队分成了两部分，杨明志率领的依旧是部队的核心，他由卡比斯基亲自引导。 说起来非常滑稽可笑，因为德军警备司令部所在，就是之前的警察局，卡比斯基对那栋建筑再熟悉不过，内部构造一清二楚。真是一种黑色幽默，卡比斯基终于可以完成对那些“房屋的窃取者”报仇。 全军逼近列奇察，在出了森林后就是大片的开阔地了。 夜袭，依靠着微弱的能见度，进攻部队可以很好的隐藏自己。今夜的云彩比较多，月亮若隐若现，能见度比前几天更低了。 但进入开阔地，军队的行进依旧有条不紊，全军一点点的逼近列奇察。 部队在距离城市一公里多外暂停下来，之后，拆分成两部分。一部分直奔警备司令部，一部分直奔仓库。 卡比斯基信誓旦旦的说：“你们跟着我前进即可，列奇察是做小城市，我们不拐弯，沿着契科夫大道一路狂奔就到达目的地了。” 这些城市街道名，杨明志没工夫了解。“好吧，我和我的部下跟着你。同志，不要在战斗中牺牲了。” 卡比斯基憨厚一笑：“放心，我还不想那么早的死。我要一直战斗，直到德军投降！” 这是很有志气话，但杨明志心里也不禁嘀咕，在这该死的东线，人如草芥，死亡总是突如其来。 部队呈现进攻队形，卡比斯基赫然发现，这伙儿苏军部队和其他的完全不同。他们并不是散兵线，而是把士兵分成了一组一组。“真是一群奇怪的人，一个个还都打着绑腿。” 在杨明志的正前方，那是进入城市的道路，此刻还有一个检查站在。路障已经设立好，机枪堡也有。 战士们立刻匍匐在地。 “巴尔岑，命你的人，把这个哨所悄无声息的端掉！”杨明志小声命令。 只见巴尔岑做了几个手势，看起来就像是手语。十个士兵背着冲锋枪，手里拿着匕首摸了过去。 此刻已经是凌晨四点，敌人大部分在熟睡。这些战士过去后，只见那机枪堡里的两个德军，已经裹着毯子鼾声大作。 战士们没有给他们任何反抗的机会，敌人皆被捂着嘴，匕首刺破了其喉咙，接着就是对心脏致命一击。 他们就像是专业的特种兵，在解决了这个检查站，侦察兵高举起大拇指。 “好极了，他们已经得手。现在，全体战士上刺刀，我们悄无声息的前进！”杨明志一声令下，五百多人全部爬起来，全体进入街道。 打巷战，只有傻瓜才会堂而皇之的大摇大摆的在路中间走。因此，杨明志和其他人一样，皆是十二万分的警惕，沿着街道两侧悄悄前进。 直到进入了城市，杨明志才发现，列奇察明显是进行了布防，比如他们设立了大量的木制路障，上面更是捆扎起大量铁丝网。 “看来德国人已经早有准备，我们这么进来真的有些冒险。”杨明志看看这个卡比斯基。 “反正我们已经进来了，就算咱们撤出去，攻打仓库的人也不好撤！” “好吧，我们继续前进！” 至此，一股很浓重的危机感浮上心头，杨明志总是觉得很蹊跷。他不觉得敌人有什么陷阱，但敌人也不是傻瓜什么布防都不做。 突然间枪声大作，战士们立刻沿着墙蹲下来，枪口指向了四面八方。 “见鬼！这里出现敌人了？”杨明志左顾右看，这接到除了自己人，敌人一个没有。 “可能是那边的人打起来了吧！？”卡比斯基猜测道。 “算了，已经顾不上那么多！同志们，我们已经暴露，现在全军向敌人的警备司令部全力冲刺！”杨明志一声令下，大家站起身开始狂奔。 就如杨明志担忧的，敌人确实做出了防御。战士们在冲锋的路途中，直接遇到了突然钻出来的德军士兵！他们看起来是收到了命令，即遭遇敌袭能够立即作战。 “乌拉！达瓦里希！”杨明志挥着手指挥大家一刻也不能停歇。 德军终究还是突然苏醒，他们浑身的肌肉还很松弛，紧急投入战斗，纷纷被苏军的冲锋枪打死。 另一方面，是德军啊暗哨发现了前往仓库的苏军部队，当哨兵试探性的开了一枪，立刻遭遇猛烈回击，如此火拼算是开始了。 在德军的警备司令，这里驻扎着纳粹党的负责人还有一个德军的后勤团团部。枪声吵醒了所有人，这些德军军官最担心的事突然发生了。 “命令警卫部队，立刻做好防御！命令所有睡觉的士兵，立刻起床！”后勤团长命令道。 比起这个团长，纳粹驻列奇察的党代表威廉姆斯焦急万分。他仅着睡衣在团部急的团团转：“真是倒霉，到了明天上午，援军就到了，没想到今天凌晨敌人就来进攻。他们有超过五千人，我们怎么抵挡得住？！” “抵挡不住也得挡着！”后勤团长无奈的厉声说道：“我们还控制着这座城市，不管敌人有多少我们必须防守。我的人还有两千多，还是可以防守一段时间。” “但是他们直接攻打我们呢？这座城市可不大！你的人为什么没有在郊外发现敌人？哈尼斯卡亚兵站被袭，你为什么只在城内设立防御工事？！” 乱七八糟的问题扑面而来，后勤团长恨不得直接把这个家伙毙了！可是不可以，他是行政人员，自己是国防军。 就在这牢骚满地的时候，一阵猛烈的爆炸袭来，警备司令部的几扇窗户被打碎。 党代表威廉姆斯被气浪打到，他缓缓爬起来揉揉脑袋，又寻找着自己的眼睛，结果手触碰到玻璃碴子直接鲜血直流。 此刻的电力系统还很好，他终究找到了眼镜，却看到刚才还在说话的后勤团长，却倒在血泊中抽出。其他的几个参谋，有几个踉踉跄跄的站起来，还有一个浑身是尘土，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这是户外的苏军进攻部队在发射火箭，火箭不但炸碎了大量的玻璃，它们自身带的破片进入户内后，如同密集霰弹散射。这场景惊得卡尔斯基目瞪口呆，他从未见过这种武器，这种战法，真是简单粗暴效果拔群。“我还以为你们战士扛着的是爆破筒，没想到却是一种火箭武器！威力还真大。” “那是！你看，我这一次进攻几乎就干掉了那建筑门口的两个机枪堡，那几名机枪手根本没有等到射击的机会，就被我火箭筒手炸的千疮百孔。我军毫无损失。”说罢，杨明志又令战士继续装填，十几名火箭筒手再次将发射筒对准那警备司令部，很快又是一轮轰击。 “干得漂亮！”杨明志站起身，高举着波波沙，“拉夫连季，你的营给我立刻组织街道防线，阻击敌人的士兵。我带着侦察连攻下这栋建筑！”(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六章 打完就撤 新一轮轰击之后，德军的警备司令部看起来已经不可能反抗。 卡比斯基扶了扶帽子，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冲进去。他刚起身，就被杨明志拉住。 “同志，你不是列奇察反抗军的负责人嘛，如果你受了伤，对于之后的工作可是很大的麻烦。我们既然是指挥官就在外面看着，我的战士们会冲进去解决敌人。” 杨明志的好意，这位婉言谢绝了。 “不行！这栋建筑本来是我的，我是警察局长。这群强盗窃占我的地盘，我必须报仇。” 这个家伙很执拗，杨明志摇摇头，自己就在户外继续坚守，直到部队成功冲进建筑。 同时，他给予两个女孩命令：“你们两个作为狙击手，盯着建筑的窗户，随时盯着突然冒出来的敌人！” “遵命！”女孩们异口同声。 在杨明志的周围瞬间组成了一个圆形防御工事，同时，拉夫连季的营把守了各个街道，正和苏醒过来的德军作战，阻击他们向警备司令部的靠拢。 三十多个战士拎着枪，几乎一瞬间跑到大门口，最懂得建筑结构的卡比斯基成了向导。 “一会儿你们用手榴弹开路，一组向左边搜索，一组向右边，再有一组上楼。记住，一定要手榴弹开路。”他的这些忠告，战士们也都懂得，论巷战，他们更擅长。 战士们半蹲在大门口两侧，两个战士拉响集束手榴弹扔了进去，高呼一声“格拉纳达”，顿时爆发一连串的爆炸，大量的烟尘从门洞喷涌出来。 “这很像是格罗兹尼，真是彩烈。”杨明志自言自语，攥着的波波沙更紧了。 战士们翻滚着进入，在乌烟瘴气中四散扫射，也不管是否得到敌人。 爆炸摧毁了建筑的电力，不过一些士兵还带着手电棒，以微弱灯光搜索残敌。但第一层一个敌人也没有发现，因为他们都已经死了。 一名战士跑出了挥了挥手。 “好极了，这是安全的意思。同志们跟我上！娜塔莎、贝茜卡，跟在我的后面，保持警惕！” 杨明志站起身和众人一起进攻，此时战士们已经攻上了第二层，受伤的敌人全部被杀死。 此刻的列奇察警备司令兼纳粹的党代表威廉姆斯，他是被炸伤了。既然苏联人已经攻入进来，如果自己被他们俘虏一定要遭遇最屈辱的事，因为自己是纳粹党员，就像自己可以毫不犹豫的杀掉苏共人员，他们对于自己也是一样的。 经历了一阵思想斗争，他选择了自杀。 十几个战士冲上了办公室，一下子便发现了这个房间的特别。战士特意将卡比斯基喊过来，询问道：“警察局长同志，这个房间之前是做什么的！” “这里是个会议室。奇怪，这里被装修了一下。”卡比斯基手握着手电筒，电力不多他必须省着用。 检查一番，只见这房间里横七竖八躺着很多人。不禁问道：“红军同志们，你们刚刚在这里发生了战斗？” “没有，我们攻入这里，就被这儿的寂静惊呆了，之后就如你所见，这里很多死尸。” 空气中弥漫着一些血腥味，经过简单的检查，这木门之上还有很多黄铜碎片。战士们一下明白过来：“这些家伙是被火箭炸死的！这些嵌入木材上的黄铜原来都是子弹壳碎片！” 卡比斯基更对这些尸体感兴趣，因为他们的穿着可不是普通士兵制服。在检查几个人后，他得出了非常简单的结论：“同志们，你们的任务不是对敌人的警备司令部斩首嘛，我想你们已经成功了。” “是这样！那么我们必须通知我们的长官！” “先不着急！”卡比斯基继续查看一番，一个穿着白色睡衣的人映入眼帘。他踢了踢尸体，发现这人手里还拿着一把鲁格手枪，头颅的太阳穴更是有一个令人恐惧的血洞。 仔细看看这个人死不瞑目的脸，卡比斯基压抑着内心的狂喜，对周围的人说的：“红军同志们，请你们立刻把你们的长官喊道这个房间！这个死尸就是你们的最大战果！” 杨明志自进了屋，就被着乌烟瘴气熏到受不了，又退到了门口。 就在这个时候，他惊喜的看到不远处似乎烧起了熊熊烈火。“真是好极了！叶甫根尼他们成功了！赶快发信号弹，令他们向我们这里靠拢！” 一颗绿色信号弹腾空而起，也就是这个时候，士兵跑下楼，只见站在杨明志的面前。“报告副师长，二楼打下来了。而且我们的朋友发现了一个好东西，他说你一定会满意的。” “哦？难道是俘虏了这座城市的最高负责人？引我上去！” 杨明志到了二楼，看到了卡比斯基正用手电照着一个死人。 “怎么？好东西就是这个尸体，难道这个家伙还是个人物？” “不错。”卡比斯基兴奋的说道，“我亲爱的伟大的的红军同志，真是有你们，这个我做梦都想干掉的人，他终于死了。这个家伙其实就是你的目标，他是威廉姆斯，纳粹驻扎这座城市的最高负责人，他可是干了很多屠杀普通人的事，包括虐待战俘。如今他死了！” 杨明志点点头，这确实是个大大的胜利。 “好极了，既然我们完成了任务，就该胜利撤退，此地不可久留。” 杨明志急令大楼内的人撤出，之后由士兵撒上一些汽油，这座大楼将被点燃。这一点，卡比斯基完全同意。“如果可以，这座城市燃烧殆尽也没有问题，这样敌人就无法把这里作为一个据点！” 这话说的很残酷，因为城内还有很多苏联公民，他们迫于德国人的淫威不敢反抗，而很多人没有选择离开，他们只是想苟延残喘的挨着而已。 “火烧城市的事就算了吧，我们已经点燃了敌人的仓库，再点燃这座大楼就足够了。现在我们必须撤退！” 不久，警备司令部已经变成一片火海，战士们从楼内缴获了一些东西，包括一面纳粹党旗。夺走敌人的象征，意义很是重大，就像是军队被夺了军旗那么所有士兵都要背负着耻辱。 火烧仓库的叶甫根尼终于领着部队归来，他气喘区区的站在杨明志面前，报告道：“报告副师长，我营遭遇了敌人很强烈的阻击，付出了一定的代价，还是完成了任务，现在请指示。” 杨明志看看归来的人，人确实少了不少，但一个营的建制还是相对饱满的。 “好，我命令全体撤退，沿着原路离开列奇察！” 部队撤了，拉夫连季也一边战斗一边撤，他的人因为都是老兵，更是睡的舒服后开战。比起德军的这群二流又瞌睡的货色，战斗力强太多。 德军得不到来自他们团长的命令，各个连队只得各自为战。普通士兵搞不清状况，也不知敌人究竟有多少兵力。见苏军在撤退，他们不但没有进行追击，反而是庆幸自己在真正的战争中保住了小命！ 也因此，杨明志可以从容撤退，在部队中的小口径迫击炮再对城市轰炸几下后，全军一路狂奔退入森林，进行隐蔽，同时也是和284师师部与戈梅利地下党联络。(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七章 来自霍姆尼奇的反击 罗沙科夫所部在击退进攻的德军后，旋即开始加紧对城市的防御。 原因无他，敌人根本就没有走。 “德国人在我们城市外五公里处扎营，他们的炮管还对准我们。而我们，却根本无能为力。”罗沙科夫遗憾的对大家说，正如他所言，只要敌人还有炮弹，就能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苏军的大口径榴弹炮，极限射程有两公里，而德军150毫米口径榴弹炮，打上十公里非常正常。至于为什么他们不再开火，唯一的解释便是炮弹不足。 不过与其这么坐以待毙，部队的士气会遭遇挫伤。 在和师部与杨明志所部联络之后，他们得到的命令依旧是坚守这座城市。 “计划上，救援俘虏成功，你们的任务也就结束，理应退出霍姆尼奇。但是现在战局已经和设想的出现了巨大偏差，敌人比设想中更弱。我决定扩大战果，你们继续想办法把眼前的两个团的德军拖住，直到收到撤退命令。”这便是副师长的命令，罗沙科夫必须遵守，并许诺坚持到底。 战士们在继续修筑更坚固的防御工事，一座座机枪堡垒被碎石和碎木搭建，并堆上积雪。从远处望去，这不过是再常见不过的小雪丘，其实确是防御工事。 和战士们的劳作不同，罗沙科夫与克拉夫斯基，两位重要的指挥官把全体军官召集到地下室。 这并不是一次简单的会议，罗沙科夫有了新的计划。 见大家都到了，他绷着个脸说道：“废话我不多说，师部命令我们，在战局还不明朗的当下，我们不能擅自撤离城市。救援行动已经成功，副师长同志计划扩大战果，因为我们必须死死的拖住眼前的敌人，不准他们一兵一卒向列奇察方向回撤。” “该不会！副师长他决定去攻打那座城市？”一名连长惊异问道。 “正是这个意思，所以我们必须想想办法，要告诉眼前的敌人。即使你们不来攻击我，我也要去攻击你，要拖住你，你们一个人都不准跑！” 这就像是宣布将要进行主动进攻，大家的情绪一下子被调动起来。 “团长！打把！” “对呀！与其随时都可能遭遇敌人炮火袭击，我们就干脆主动出击，把那些该死的火炮摧毁！” …… 见大家这么热情，罗沙科夫也是心中痒痒。“好！既然大家都决定战斗，我们中间没有一个人反对的话，那就出击。但自此之前，我们必须确定周密的行动计划。” 两场战斗几乎是同时发生的，一个便是杨明志火烧哈尼斯卡亚兵站，另一个便是罗沙科夫发主动反击。 经过众人的商讨，作战目标定格在了德军的那几门火炮。它们实在可恶，大家也不想突然遭遇炮击。因为，在最初骚扰霍姆尼奇的战斗，苏军部队便是频频在夜里，向城市开炮，并且打完就撤，弄的德军不厌其烦，每一天都在担惊受怕中度过。 为此，敌人的威胁必须抹平，部队依旧施行拿手好戏——夜袭。派出精锐部队趁着夜色摸过去，摧毁敌人炮兵阵地后撤退，如若敌人反击，那就边打边撤。 那么什么样的人才是精锐部队？罗沙科夫和克拉夫斯基很有自知之明，全师最精锐的战士正被副师长别列科夫率领，他们居然疯狂到近乎狂妄计划攻打列奇察！ 在两人看来，副师长打仗最擅长的就是长途奔袭和夜袭，而且一定要在凌晨三点左右动手。凡是夜袭，冲锋在前的部队无不是抱着冲锋枪一路高歌猛进，在火力方面往往压制住敌人。 因为，负责进攻的部队就是克拉夫斯基的营，他的也是这支部队临时的副团长。部队交换了一下武器，克拉夫斯基所部得到了大量的冲锋枪，组织起突击营。除了自动火力，每个人还都携带了至少四枚手榴弹。一些扛着火箭筒的士兵，以及炮兵连出动一个排带着几门小口径迫击炮也计划参与行动。 攻势就在凌晨三点，突击营在凌晨一点便出发了。 克拉夫斯基心有成竹，不就是端了敌人的炮兵阵地，部队溜达一圈就能回来。 他的自信成为战士们的士气，大家心中一直憋着一股劲，这一仗不正是证明自己。即使是后来加入这支背负着近卫头衔名号的步兵师，既然加入了，那么战斗能力和意志也将不辱没“近卫”这个名号。 “大家采取进攻队形，每个作战小组至少间距三十米。开战之前不准交头接耳。”克拉夫斯基一边前进，一边命令道。 另一方面，罗沙科夫等也设立了B方案，一旦前线战局异变，那么后方将提供火力支援。霍姆尼奇城内的一千多人也同时被命令做好战斗准备。 和进军的苏军恰恰相反，由于打了败仗，加上寒冷导致的疾病，德军的士气非常低落。 德军团长霍夫曼和弗洛伊德被命令坚守在霍姆尼奇城外，提防着占领霍姆尼奇的苏军向列奇察进军。 但是这彻头彻尾是一个误会。苏军担忧德军的这两个团驰援列奇察，而德军担忧这两个团撤走了，列奇察被苏军猛攻。双方围绕着霍姆尼奇这座小的不能再小的小城镇，愣是出现了多达七千人的对峙，现在由苏军首先打破军事平衡。 德军一个二个睡在自己的安乐窝，不用去打仗，不必和苏军硬碰硬，残酷的巷战也就不会发生。只要不会无畏的阵亡，即使冷也是可以忍受的。不少德军的想法很简单，既然苏联人不主动大举进攻，那么自己也就乐的服从命令，继续防守者。 德军在炮兵阵地这里还是设立了几个机枪堡垒，只不过这夜里寒冷的气温，加上疲惫，守军一个个昏昏欲睡。 在炮兵阵地的后方不远，便是大量的帐篷，那就是德军的营房。满身鬃毛的军马不畏寒冷，他们跪下来睡觉，整个营地很是寂静。 月光也不是很皎洁，在这个阴天，苏军出动了。 他们就像是特洛伊城夜袭阿伽门农的海滩营地，毫无征兆的，苏军就已经摸到了炮兵阵地。 士兵直接把莫辛纳甘当做短矛，枪刺杀死了睡梦中的守军。因为德军的疏忽，大口径重炮纷纷被苏军缴获。 “还真是些暴力的大家伙！”克拉夫斯基轻拍着炮身，命令道：“一连负责炸炮，二连和三连向前推进二百米，建立防御阵地，并准备好手榴弹。在炸炮的同时，你们负责轰炸敌人的营地。” 战士们立刻着手，在炸炮的时候，他们也发现了德军的猫腻——每一门炮都只剩下一枚炮弹，并且傻傻的摆在火炮旁边。 这下战士们傻了眼，如若炸炮时出了意外发生了殉爆，那么自己的残肢就将散布在一平方公里的区域。 可是命令不敢违，情况如实告知了克拉夫斯基。 “怎么回事，命你们炸炮，为什么现在还不进行？”克拉夫斯基趴在雪窝中，怀抱冲锋枪，显得异常焦急。 “营长！敌人的重炮炮弹就在火炮旁边，如若殉爆，我们可能都会被炸死。”士兵说道。 “不会吧！”克拉夫斯基一愣，但转念一想，命令道：“那就炸炮管，只要炮管里有杂物，敌人开炮就会炸。” “遵命！”士兵立刻开始行动。几声诡异的爆炸在炮管中发生，之后，大量的手榴弹也被令两个连奋力抛出去。加有大量的破片的罐头炸弹，和木柄手榴弹连环爆炸，不少德军士兵在睡梦中被炸死炸伤。 爆炸声将霍夫曼惊醒，他的营地最靠近炮兵营。“见鬼！这是敌袭！所有人去战斗！”他一个健步冲出营帐高呼着，手中的鲁格手枪啪啪作响打光弹匣。 克拉夫斯基见已经得手，立刻下令全体撤退，战士们无人敢恋战，突击营看起来只扔了些手榴弹就撤了。其实不然，因为一些火炮表面上是没有问题的，实际内部的膛线已经乱七八糟，甚至还有大量杂物。 克拉夫命令撤退的大家：“所有人必须使出所有的力量，如果你们不想要被爆炸冲击破炸死！” 战士们不太理解营长为什么这么说，反正这话挺恐怖的，那就撒丫子跑咯。 霍夫曼和众多惊醒的士兵正欲反击，苏军士兵已经跑远了，机枪伴随着绿色拽光弹向着霍姆尼奇的方向漫无目的的扫射。 焦急的他更是命令道：“炮兵！给我向城市打上两枚，报复他们的偷袭！” 天很安顿，炮兵们也不知道火炮纷纷被做了手脚。军命难违，加之他们一个个睡眼惺忪，当炮兵拉开跑栓，里面散发着些许温热也无人注意到。 当一枚150毫米口径炮弹塞进去，在发射的一瞬间，剧烈的爆炸便发生了。整个火炮被炸的粉碎，顿时碎片横飞，不少德军士兵躺枪，气浪也吹倒了很多人，也包括霍夫曼。 他被硬生生的吹到积雪里，就上半身露在外面，还是惊魂未定的战士将其拉起来。 他被拖拽出来，满脑子都是愤怒。“这些该死的苏联人，等天亮了，全团出击，我要攻下霍姆尼奇，杀光他们全部！”(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八章 德军再次进攻 待到天亮，霍夫曼终于弄清楚了他的损失。 士兵们这一宿都没有再睡下去，他们向着城市方向报复性的射击，同时也是担忧苏军大部队还会再摸过来。愤怒和恐惧加之在一起，当所有人的情绪都是如此，那种战场的焦虑直接引发了一场小小的营啸。 一些士兵失心疯般的嚎叫，有的抱着头怪笑。霍夫曼暴怒的面对这些人，他们都倒在地上，精神几乎崩溃了。 “报告团长，这些人都是夜间将其他人开枪的人。他们很可能是把战友当做了苏联人！” 这些家伙的行为使得部队徒增伤亡。霍夫曼遗憾的背过身子，他的面前已经整齐码放了一具具尸体。“该怎么办你是知道的，理查，你的人犯了错将被关押起来，他们的罪证将由军事法庭定夺。” 德军士兵将一具具尸体收敛，统共收集了五十具之多，更糟糕的还有五十多人受了伤，哀嚎声到现在还存在。 当火炮发生殉爆后，霍夫曼恼羞成怒的下令天亮了发动反击。当时，那是气话，但是现在他难以按捺住内心的狂怒，部队继续进攻。 正在德军士兵们准备前进之时，弗洛伊德亲自到了同僚的营地。他的来访，真是要调查一些，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霍夫曼的营区，他见到这支部队正在准备，随便问了几个士兵，得到了即将进攻的命令。 “这个家伙，现在居然还要继续打？”弗洛伊德加紧脚步，终于置身在霍夫曼的面前。 见了面，弗洛伊德什么客套话甚至安慰的话也不说，开门见山道：“我反对你现在就进攻霍姆尼奇的计划！即使你是遭遇到了敌人的偷袭，也不能像个被激怒的公牛，硬生生的把犄角顶上去。” “哦？你是害怕了？”霍夫曼非常冷静的问道。 “害怕？我当然不害怕，如果是打仗我会一直战斗到死！但是你也要看看你的士兵！” 霍夫曼象征性的扭扭头，“我看到了，我亲爱的士兵们正在准备进攻，他们都在检查枪械弹药，计划杀掉所有的敌人，还有为死去的战友报仇。” 弗洛伊德周紧眉头，干脆直接双臂搭在同僚肩膀。“你真的有好好看你的人？他们的士气真的好吗？我们如何进攻？！这伙儿苏军根据师部的情报，他们是正规部队。如若没有坦克和飞机，我们将要付出巨大的代价，才能攻克霍姆尼奇！” “但是。我们的任务不就是攻占这座城市？”霍夫曼。“我现在已经受够了！师部命令我们对峙，如果能打败他们更好。但是现在，我们就像是缩头乌龟，敌人随时能够来袭击。最后我们都将被他们活活弄死在这雪地！” “不！我们不是缩头乌龟。而你，完全是一头被激怒发狂的公牛，对面全是一群牛仔。你不要以为冲过去就能营，在红布的后面，他们手里还拿着短矛。” “随你吧！”霍夫曼推开了他，“我反正是要进攻了，如果我们还是朋友，你就跟随我一同进攻！” 见这人这么决绝，霍夫曼甚至要亲自上一线督促部队进攻。可是他的兵力太少，敌人是防守一方本就有优势，如果放任他一个人去进攻，损失将是不可估量的。 弗洛伊德一跺脚，“真是该死！你可真是该死！现在我也没有选择了，你进攻，我也必须跟着你进攻。” “好极了。”霍夫曼嘴角撇过一丝微笑。“进攻路线不变，这次你我的部队必须如同凿子一般重点进攻，我们断不可分兵，攻入城内就是我们的天下。” 也不知道霍夫曼何来的这样迷之自信，认为攻入城市后，即使发生巷战也是德军占优。 如此，在几个小水的准备后，德军又开始了新的攻势。 …… 寒冷的北风继续吹拂着大地，这几天白天最高气温逼近零度，天气有了回暖的迹象。 自凌晨的偷袭得手之后，克拉夫斯基领着部下撒腿就跑。当敌人反击的火力开始朝着撤退部队射击时，最终只有三个人被击中，也只有唯一一个倒霉蛋被击中而丧命。 但就战果而言，这次偷袭实在是巨大的成功。 克拉夫斯基风尘仆仆归来，凯旋的战士们各自领了早餐美美吃起来。但是作为一名指挥官，他一点不敢怠慢。 面对罗沙科夫的问询，除了汇报大概的战果外，克拉夫斯基也说起自己的担忧：“这伙儿敌人最终的目的依旧是占领这座城市，我们现在一定把他们激怒了，我很担忧他们会恼羞成怒的再次向我们进攻。” “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们也只能继续挨着。”罗沙科夫道。“我们的任务正是拖住眼前的敌人，他们来打我们，其实再好不过。我们这里战斗越激烈，副师长的行动也就将多一份保障。” 这份担忧非常有道理，刚刚打完仗归来的战士们也必须重新进入阵地，并趁机休整一下，等待着一整天的未知。 两位军官也和普通士兵一道进入战壕，两人皆拿着望远镜观察着远方。 “如果敌人进攻，你的营依旧守卫左翼，我的营守卫右翼。尼聂利的民兵和坦克作为预备队，随时补充到第一线。”罗沙科夫如此交待防御计划。 有了之前的阻击战，眼前德军的一些战法大家也了解很多。他们进攻的是很凶猛，但也正是这股子猛劲，很可能成为他们软肋。 为此，苏军在宽大的正面组建了凹形阵地，当敌人进攻时，两翼士兵埋伏起来，在他们进入半包围的圈子后迅速开火。 这项措施已经完毕，本来是防着敌人之后的攻势的，没想到敌人的进攻也是突然降临。 罗沙科夫举着望远镜，在正北方，一群黑压压的东西正在向城市逼近。“传令兵！命令所有部队！立刻准备战斗！这群不知死活的敌人，我们按照既定计划对付他们！” 在一线阵地，到处听到拉栓的声音。这些战士们已经无所谓生丝，即使在一线的阵亡率居高不下。他们已经打算为了卫国战争流尽自己最后一滴血。 另一方面，德军的士兵们士气不高，他们被命令必须前进。在出发前，霍夫曼和弗洛伊德终于统一了意见，并向师部发报。 这突然进行的进攻根本不是师长舒尔茨的意思。“你们应该听从我的命令，继续坚守着，以防霍姆尼奇的苏联正规军进攻列奇察或者戈梅利。” 但霍夫曼依旧决定抗命，他说道：“那根本就是一个圈套！苏军根本不是什么大部队，他们的目的一定是为了拖住我们，从而让主力在另一线作战。现在敌人已经主动进攻我们的阵地，我军炮兵已全军覆没，战斗已经开始，我必须自卫反击。” 也就是说，霍夫曼的情报声称自己已经处在战争状态，如果继续执行之前的命令，等同于坐在原地挨敌人揍、此刻的舒尔茨也是焦头烂额，他没有多想，干脆同意了他们的行为。“既然如此，你们给我打！为了荣耀，给我打下霍姆尼奇！” 新的命令如此，之前弗洛伊德还左右为难呢。没想到同僚的一番说辞，愣是把师长打动。这下，包括他的团，德军必须进攻霍姆尼奇。 部队已经行动，剩下的半履带装甲车开路，以及呈现散兵线的德军一同推进。(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九章 疲兵再败 但是霍夫曼忘记了一点，因为夜里的偷袭，他的士兵大部分人根本没有休息好。让这样一群士兵去打硬仗，着实有一些勉强。 再一次的集体出动，面对着大量的战友，这些进军的德军战士们的心态也好了一些。不管如何，此战这么多人进攻，应该会取得不错战果吧。 他们被命令全体上刺刀，德军士兵被命令跟随者半履带装甲车协同进攻，要在正面组织起强大火力，如同凿子直接凿穿敌人的防线！ 依旧完好的装甲车前进着，每一辆的身后都跟随着二十多名士兵。在装甲车车顶，皆伸出两支机枪，距离城市还有还几百米，他们便开始抛射。 “呵呵，这么打能打到什么？不过是壮胆。”罗沙科夫轻蔑一笑，旋即命令多罗宁。“向敌人的先头部队开炮！” 大口径的炮弹此番带的不多，多罗宁领命。120毫米迫击炮只有两门，每门打上五发。 迫击炮伴随着它独有的呼啸声落入德军的散兵线，顿时不少人被破片和冲击波炸翻。 但是，因此而畏惧退兵？那是不可能的！攻打霍姆尼奇是军令，凡是擅自退兵者，军官有权立刻枪毙。 德军士兵冒着炮火前进，同时装甲车的速度也加快了，后面的士兵被迫开始狂奔。 这些装甲车一边前进一边射击，相反的，苏军的阵地却诡异的沉静下来，仿佛除了炮火反击外，开火的只有德军了。 既然没有更强的阻击，德军继续推进，他们没有想太多，很快突破了苏军所谓的“第一道防线”。 这似乎是一道废弃的防线，原来苏军已经向后撤了，德军步兵开始进入战壕搜索，但什么也没有发现。旋即，他们继续向前推进，眼看再冲一下，就要打入霍姆尼奇了。 霍夫曼一直很奇怪，为什么部队进攻的这么顺利？敌人除了打了十发炮弹外，别无建树？该不会他们的大部队已经撤了吧！ “如果敌人主力离开，那么我们占领霍姆尼奇将一点也不荣耀。现在管不了那么多，通知士兵，全速前进，准备进城！”传令兵立刻传递团长的命令，前线的两个团通过电台接收完毕，以半履带装甲车为首的突击集团狂奔的速度更快了。 而苏军，面对着来势汹汹的德军，他们的蛰伏，这会儿该变成凶猛打击了！ 玩猥琐流的苏军突然蹦出来十几个扛着铁管的家伙，管道中的火箭导火索已经在燃烧。德军只是稍微愣了一下，就看到奇怪的东西向他们飞来！ 十几枚火箭直接向敌人的装甲车阵营飞去，爆炸发生后顿时破片横飞。 这一串爆炸也成了战斗的开始，苏军阵地顿时枪声大作。埋伏的士兵纷纷探出身，密集的子弹组成弹幕，德军一线部队伤亡惨重。 罗沙科夫在后方密切注视着前线战况，他的战术，凹形阵地已经起效。“你们这群笨蛋，这座霍姆尼奇就像是一座巨大的棱堡，亦或者这里就是汉尼拔的坎尼。”他扭过头通知传令兵，“急令，多罗宁所部向德军正面开炮，不惜代价，将炮弹全部打光。急令尼聂利营，做好增援准备！” 小口径迫击炮的威力不大，但只要密集使用，依旧可以取得很好的战果。 更何况，德军越是猛烈进攻，他们就必然遭遇284师普通士兵的拿手好戏——密集的手榴弹。 进攻的他们又一次看到漫天飞舞的东西，之后便是一连串的爆炸。这些加了料的该死的手榴弹，他们很多时候不能把人炸成碎肉，相反，横飞的破片能把人击成重伤，最后痛苦死去。 一轮手榴弹雨后，正面的敌人损失很大，五辆装甲车也被反坦克枪点名而抛锚。 但是德军因此就退缩也是不可能的！他们进攻时还有二十辆装甲车，现在，他们如同失控的猛兽直奔苏军战壕而来。 因为司机也都清楚，此战的成败关系到部队的荣誉，而大胜仗的根本，在于突破敌人阵地。 十几辆装甲车仿佛在自杀式攻击，这种场面令苏军大吃一惊。 罗沙科夫和克拉夫斯基，脸色顿时煞白！ “糟糕！这下他们会突破阵地！命坦克部队出动！还有尼聂利的人！”话音刚落，罗沙科夫一咬牙，“算了！干脆我亲自去！” 罗沙科夫一路狂奔出他的观察所，直接到了城市的小广场，这里契科夫和他的坦克排已经准备完毕。 “你！现在立刻到我们的一线阵地，敌人的装甲车冲过来了！你和你的人必须把他们全部压制下去！”罗沙科夫发狂般的咆哮。 契科夫的笑着钻入车身的，他急令全部的三辆坦克向正北前进，起身后则是尼聂利的预备队。这些民兵们大部分穿着普通人的衣服，乍一看就是普通市民，手上五花八门的武器则暴露他们的身份。 对于德军，装甲车的突击无疑完成了突破，之后便是德军大部队赶了上来。此战，德军出动的兵力超过三千，而苏军的兵力满打满算只有一千多人了，德军依旧占有巨大的兵力优势。 不过在战斗意志和士兵的精气神方面，苏军或许更好一些。 进攻德军要前进五公里，在此之前他们也没有休息好，这番折腾对于体力着实是巨大消耗。现在疲惫的德军终于逮住了机会，一个营的部队顺着缺口成功突破苏军阵地。 他们立即与苏军士兵交战，甚至发生了短兵相接。不少拿着工兵铲的苏军战士们和德军厮打，然三拳难敌四腿，好汉架不住人多，德军士兵终于能够攻入城市里。 此刻，德军就像是一把凿子，兵力击中一点攻入城内，两侧依旧蒙受着苏军的火力。 “你们干得好！再加把劲！打进去，占领这座城市！”霍夫曼在部队后方大气，此战他下了决心，如若这么打还能失败，那自己还是引咎辞职吧。如果被逮捕判处罪行也在所不辞，如若战败，那自己也就不必厚着脸皮继续做团长。 “来！给我一直冲锋枪！我要和你们共同作战！”团长的姿态振奋人心，但那是在后方。 一部分苏军被迫撤入城内，敌人要沿着一条大路进入，为此苏军的两个机枪堡垒已经准备好。德军的装甲车和步兵刚刚攻入，便遭遇到强大阻击。 在城内，装甲目标太容易被打击。刚刚反坦克抢手不能阻止它们，只是因为装甲车数量多跑得快。现在他们的速度慢下来，反坦克抢手首先射击驾驶室的位置。子弹穿破钢板，直接将司机射杀。 而这些抛锚的车辆，也成为德军士兵们坚守的据点。很多人坚守在车辆后面，紧紧把枪口伸出来，向敌人阵地射击。苏军的子弹打在这些铁疙瘩上劈啪作响，他们被火力压制。如若鲁莽的暴露，很容易被横飞的子弹击中，现在这糟糕的战场，受伤几乎就等于阵亡。 他们试图压制苏军火力，却听到了异常的隆隆声，之后就没有然后了。 “看！是咱们的坦克！”防守的苏军喜出望外，契科夫的三辆BT轻型坦克突然杀出，坦克炮发射高爆弹，顿时敌人那里炸开了锅。 比起火炮和机枪的连环打击，坦克本身带来的巨大心理震撼，才是德军遭遇的最大威胁。 这群疲惫不堪的德军士兵，仿佛一头扎进苏军的陷阱，现在坦克当头，士气已经不复存在。 刚刚冲入城内的人立刻被坦克所弹压，装甲车已经全部损毁，士兵全部被歼灭。等待进城的德军士兵看到了三个不可思议的东西开了出来，恐惧作用在身体上，他们开始匆忙撤退。 霍夫曼也被眼前景象吓一跳。“居然……居然是这个时候出动坦克！”他久久不能说话，直到士兵向其报告，所谓弗洛伊德的团一样损失巨大，现在苏军还有坦克部队，他已经决定立刻撤退。 “撤退？！”霍夫曼立刻清醒过来，怒气冲冲的看着传令兵。“难道你们的弗洛伊德团长是个懦夫，我们已经打到霍姆尼奇城下，再坚持一把就能胜利了！” “不！长官！我们的团长料到你会这么说。他说，如若我们再这么进攻，即使成功打败敌人，我们的部队也近乎于全军覆没。” 这就是弗洛伊德撤军的里有，霍夫曼用望远镜一看，正如传令兵所言，他们已经开始撤了。 如此再打下去确实是送死，因为紧靠自己的兵力，根本打不下这座城市。何况现在苏联军队，居然开始了反击。 “见鬼！给我撤！命令全体人员，立刻撤退！不得恋战！回到原来的阵地！” 霍夫曼抱着无限的遗憾和耻辱被迫后撤，他知道自己损失很大，还是想再拼一把。在他看来，自己距离胜利一步之遥，结果苏军居然杀出来的坦克部队，和新的生力军。这不得不令霍夫曼反思，“难道真如师长所言，这儿的苏军真的是其埋伏许久的精锐部队？”(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章 一座空城 霍夫曼和弗洛伊德不得不撤退，因为他们几乎损失了所有的装甲车，全部的重炮也不能用了。 这支苏联军队异常的难以对付，除了作战意志极其完全，士兵更是遭遇到他们多种新型武器的袭击，最后致命一击的居然是三辆坦克。 如若继续打下去，部队将承受无法估量的伤亡。因为士兵也是人，他们既然知道继续战斗就是白白阵亡，也就不会再拼命。 撤退无可奈何的演化成了溃退，不少人丢盔弃甲，武器也扔在地上，只为轻装逃跑。 所以在苏军已经残缺不全的阵地上，战斗结束的战士们目送着敌人逃跑，大家高呼着乌拉，庆祝自己的胜利。 胜的悲壮！败的惨烈！罗沙科夫下令部队禁止追击，现在立刻开始检查损失。 其实仅仅扫视一眼，就知道苏军的损失也很严重。罗沙科夫握着手枪，干脆置身于战场。 “到处都是尸体，到处都是残垣断壁。这些战士跟着我们一路打到这里，最终在这儿送了命。”罗沙科夫摇摇头，他见到的战场满目疮痍。 还活着的战士们一个个已经是面无表情，他们在战场上搜索着还幸存的战友，踢一脚尸体，还能动的一并拉走，接受简单的治疗，之后听天由命。 如若发现敌人的伤员，救治他们是不可能的。对此，士兵只是简单的补上一枪，也算是对这些痛苦中挣扎的敌人伤兵的仁慈。 罗沙科夫、克拉夫斯基以及尼聂利，三人坐在被熏的发黑的雪地之上，等待着战果统计。 不久，各个部队的战损统计摆在三人面前，这个临时的团此战阵亡了二百多人，伤员高达三百多人。轻伤员和重伤员笼统的算在一起，但指挥官们都清楚，重伤员如若能活下来，那可真的是生命的奇迹。 尼聂利长叹一口气；“如若再这么打下去，我们就没有可以战斗的力量。没有命令，我们不能撤退。咱们不怕打仗，就怕没玩没了的打。战士们也不是钢铁机器，可以无视人的生理极限。再来一次战斗，敌人肯定能攻下这座城市。” 克拉夫斯基摆出一副轻蔑的脸，摇了摇头。“同志，你也太看得起德国人了。刚刚你也看到了他们的背影，他们在狼狈逃窜，这样的家伙我可不认为他们还能在短时间内，再组织一次进攻。” “有道理，这一次德军的损失也很严重。我们还是要等待一下，一会儿敌人的战损结果也就统计出来了。”罗沙科夫道。 比起尼聂利，另两人更加的乐观。毕竟是职业军人，对于军队的大忌再清楚不过。“敌人在逃跑，我们夜里袭击他们弄得他们睡不着觉，再加上现在的战斗，他们已经疲惫不堪。对于他们，最糟糕的莫过于重武器都被我们干掉了。”罗沙科夫推测。 但凡是都有例外，他也不排除德军再一拍脑门，又来一次猛攻。就像白天的进攻，在罗沙科夫和克拉夫斯基看来，这太反常了。除非他们收到的是不惜代价猛攻的命令。 正是这么想，罗沙科夫命令活着的士兵，继续守在阵地，即使身子疲惫了，裹着毯子休息一下，但必须保证一旦开战，必须马上投入战斗。 为了保证敌人在再次进攻时，苏军不会被动，几个狙击小组出动，他们携带着电台，拿着缴获的备用电池，沿着敌人撤退的方向前进。 白天终将过去，夜幕降临之前，敌人的伤亡统计终于结束。 负责记录的士兵敲了敲临时团部，一间地下室的门。 只有卫兵猛然把门打开，并说道：“现在长官都睡着了，如果不是特别重要的事，等待会儿再说。” “不！这是敌人的战损数据，长官必须知道。” 他的声音大了些，罗沙科夫被吵醒。他只是要求卫兵盯着表，自己着实需要睡个两小时，只见自己等待的情报统计完毕，他一把将那小册子拿来。 这一面上罗列着各种缴获，还有收敛码放的德军尸体。 “我的天！八百六十八人！这些都是死了的敌人？”罗沙科夫惊呼，这下所有人都醒了。 取得这样的战果令人震惊，此一战就干掉了德军相当于两个营的部队。 士兵顺便说了其中的细节：“其实，德军中不少人是伤兵。他们只是受了伤，然而他们的战友却只能抛弃他们，任由他们的鲜血流干，或者在低温下冻死。如长官们所见，我们没有发现一个德军伤员，即使有，也被咱们的人补枪。但绝大部分躺倒的德军，已经冻的如同坚冰。” 罗沙科夫点了点头。“好极了！他们的兵力是两个团，几天的战斗以及寒冷，他们应该已经损失一半，如若他们继续坚守在这里和我们对峙，他们的兵力优势和火力优势已经不复存在。” “所以我们该怎么办？其实我们的食物和弹药也消耗的厉害，我军和他们都是在比拼消耗，目前来看还看不出结果。但是你也要注意，我们的粮食还能再维持四天左右。” “嗨！四天？估计四天后我们已经在咱们的家里，吃着副师长亲手做的东方美食。”罗沙科夫一拍大腿，“现在我必须和师部以及副师长联络，报告这个好消息。” …… 对于这场战斗，苏德双方向各自的长官汇报的内容完全不同。 德军蒙受了巨大损失，他们退到原来阵地，归来的士兵惊魂未定，他们首先赶紧吃东西填饱肚子，之后等待着长官新的命令。 他们稍事休整，霍夫曼和弗洛伊德两位团长，立刻清醒过来。 “我们必须给舒尔茨一个合理的交待，就说我们遭遇苏军白天的猛烈进攻，部队损失惨重，但拼死阻止了苏军的攻势，全军反击并攻城，直至霍姆尼奇城下，我军缺乏重武器难以攻城。而苏军更是出动埋伏的坦克部队，我军退回防线继续坚守。” 听他这么一说，弗洛伊德大吃一惊。“你真是个天才，如若这么汇报，我们的败仗不就成了胜仗” “没错，师长一定会相信的。”但是霍夫曼不会仅仅满足于此，“我们还是得进行进攻，毕竟我们的任务是拿下城市。师长不知道我们这里的具体战况，但他需要一个结果，最佳的自然是攻下霍姆尼奇。” 因此，在和715师师长舒尔茨汇报后，这两个团真的得到了其赞赏，即没有攻下霍姆尼奇，也至少阻止了敌人重兵集团的进攻。当谎话说的多了，假的也成真的，参谋长斯瓦格也是向他们的上级报告，声称苏军正规军大举入寇，结果实战表面，谎言似乎是一语成谶，苏军真的出动了大兵团！ 霍夫曼的那套说辞，舒尔茨轻易的就相信了，并勉励两人继续战斗，必须不惜代价守住防线。 另一方面。 罗沙科夫同时向还在列奇察外围准备夜袭的杨明志，以及沼泽地的耶夫洛夫发了电报，除了汇报现在的局势，所部的损失与战果，重中之重便是得到新的命令。 这一点，耶夫洛夫表示可以随时派出预备队出动，他更是强调，这预备队甚至可以直接派遣重新武装的被解救的战俘出动。 而杨明志早已有了新的打算，他向师部发报，要求耶夫洛夫准备好援军，随时防备不测。接着，他直接命令罗沙科夫所部，带上所有缴获，所有能用的废铜烂铁，所有的伤兵，夜里立刻撤退！ 离开霍姆尼奇，战士们等待的撤退命令终于到了！ 罗沙科夫立刻照办，他命令战士们立刻整顿内务，之后睡觉，全军夜里出发。 监视德军的侦察兵也被召回，罗沙科夫直接命令全体人：“什么也不要给德国人留下，能拿走的全部拿走。我们留给德国人一座废墟，以后这里也不会再作为突出部，战略压制我们！” 当然，大部分士兵一听回去心中就长草，明明很是疲惫了！ 而德军呢，完全不知苏军准备撤了。要知道，主动放弃一座城市，在苏德双方犬牙交错情况下很是罕见。放弃占领的城市就是怯战，就是逃跑，以至于一座小城市，双方也能战个尸山血海，当然苏军多数情况下伤亡远多于德军。 而284师才不是打呆仗的傻子，战士们知道这座城市的战略意义几乎没了，那么这里不需要驻军。 全军在凌晨零点出发，大家拉着雪橇，以及驱赶着不少缴获的战马，坦克则如同火车头，一口气拉着十几个雪橇，这上面清一色的伤员。而战死沙场的士兵们，就和已经只剩下断臂残垣的霍姆尼奇，置身于冰冷中 当白天再度降临，苏军已经离开了这座城市。 一个连的德军侦查小队冒险出发，他们侦查了好一阵子继续前进，因为没有抵抗，他们自己也感觉不可思议，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进城了？ 连长一咬牙，干脆进行突击！他们成战斗队形，做好了打巷战的准备，知道突进后才发现，这里杳无人烟，苏军呢？全部不得而知。 在满脑子疑惑下，这支连队向他们的团长汇报，即霍姆尼奇已经变成空城，苏军全体撤离。 “真是太好了！”得知这个消息的霍夫曼大喜，他急令全军立刻向霍姆尼奇前进。 现在不管怎么样，这座城市都被自己占领了。事实摆在这里，这就等同于是德军重新攻下了霍姆尼奇，虽然伤亡很大，但终究完成了任务。 德军陆续挺进城市，他们见到的只有废墟，还有大量的死尸，那些依旧整齐摆放似乎是便于算数的德军尸体，一个个面如死灰并盖上了一层霜。这一切仿佛应该出现在南极而非这里，凄凉的场面触目惊心。 “这些该死的俄国人，他们逃跑了。逃的可真干净！”弗洛伊德气的跺脚，因为他的人什么战利品也没找到，甚至装甲车的残骸，也被明显的拆掉了一些。最终留给德国人的，还是他们的自己人。 这些死尸，几天前还是踌躇满志的年轻人，他们为了建立大德意志而参军，在东线战场为生存空间战斗，终究死在白俄罗斯这里。战争的残酷警醒着其他人，其实他们已经做的很好，在蒙受了综合损失高达一半兵力的情况下，他们终究还是完成了攻占霍姆尼奇的任务，即使最后的胜利几乎来自敌人的施舍。 “现在向师部发报吧，我军付出了巨大人员伤亡，占领了霍姆尼奇，并将苏军驱逐出去。”霍夫曼如此命令电报员。 结果他们收到了令人最不能接受的命令。 原来是杨明志偷袭列奇察得手，对城市占领军核心进行了斩首，而且还从容撤退了。 舒尔茨在孰轻孰重下，立刻命令霍夫曼和弗洛伊德，“你们必须立刻撤退，放弃霍姆尼奇！” 付出巨大人员伤亡，一千多士兵长眠于此，不就是为了攻下霍姆尼奇，结果就这么撤了？霍夫曼不能接受，“我们已经蒙受太大损失，部队战斗损失高达60%，回援列奇察起到的意义很小，不如继续坚守霍姆尼奇。” 双方干脆进行了明语通信，这些换做舒尔茨咆哮了。“住口！执行我的命令！敌人的先头部队已经袭击列奇察，不管你们剩下多少人，哪怕是一兵一卒也得回援。否则，我们全部都有罪！” 此时再抗命，再去胡扯理由，已经无济于事。 愤怒的霍夫曼拽着帽子，狠狠扔在地上。“见鬼，撤退！”(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一章 胜利撤退 杨明志所部完成了对列奇察的偷袭，如同外科手术一般，部队干净利落的斩首了敌人的警备司令部，更要命的，因为纳粹党的代表被杀，这具有极高的政治和军事意义。 除此之外，一个装满面粉的仓库被焚烧，一场大火将储备的大量食物烧毁。这些可是军粮，如此成了一对黑炭，这直接削弱了德军的后勤，对他们实在是雪上加霜。 杨明志率领部队一路狂奔进入森林，既然德军制造了白色恐怖的无人区，那么森林无疑是最好的隐蔽所。 战士们经历了惊心动魄的一仗，得到了休息的机会。 经历战斗，不少人的脸庞被硝烟熏黑，更多的人衣物上满是尘土。俄罗斯人一直把邋遢的外表作为可耻，他们努力清理一下自己，并直接用积雪擦脸洗去灰土。 之后，不少人直接将随身的毯子铺开，吃了些干粮，便躺倒在地休息。 杨明志则没那么放松，他将拉夫连季和叶甫根尼以及巴尔岑喊来：“现在大家都在原地休息，趁这个机会，你们检查一下各自部队的损失情况！” 三人立刻开始行动，除了他们，列奇察的卡比斯基，也着手调查他的战损。 对于他来讲，自己的人战斗力必然是低下的，因为一半的战士有着很浓重的爱国心，却缺乏系统的军事训练。 这不，统计完之后的结果令人痛心，在参与行动的人里，一半已经阵亡，活下来的还有四十个而已，其中还有十人受了枪伤。 统计陆续结束，那三人又聚集到杨明志面前。 “我的营损失比较大，一共有七十四个人没有回来。唉，都是些老兵。大家奋力了突破敌人的机枪火力网，才摧摧毁敌人仓库。”叶甫根尼遗憾的说。 拉夫连季拍拍老战友的肩膀：“不必惋惜，战友们的牺牲是值得的。我们烧毁了他们一个仓库，就意味着前线敌人的后勤给养困难加一分。何况，咱们胜利的意义，可不是消灭多少敌人衡量的。” “没错，他说的很有道理。”杨明志说道，“战斗中总会有牺牲，他们是烈士，牺牲在自己的土地，为了国家、为了亲人而战。他们的牺牲是伟大的。” 这话也引起了卡比斯基的强烈共鸣，他目光犀利的看着这几位苏军军官，说道：“我的人不比你们，这次袭击敌人仓库，我的人阵亡很多。这下子，在列奇察，我们这支地下组织的实力无可奈何的受到严重挫伤。但是！”卡比斯基当然不是抱怨，他振奋起身子道，“但是，我们终于奋战了。这一次我们没有再退缩，武装起来和你们一同战斗。我的战士们一直卯足了劲，希望真枪实弹的和敌人战斗，即使牺牲了，他们也不会有任何怨言！” 这就是一个民族的脊梁，毛子和中国人，在面对侵略者都是如此。牺牲在抗争中，这是值得的，更是崇高的。 只不过，杨明志太知道老毛子。斯拉夫民族的性格非常直爽，在面对问题的时候也总想着简单粗暴解决。面对纳粹铁蹄，基本就是拼国力的正面硬碰硬，自古以来都是这样的战争模式，导致他们的士兵从来不惜死。 而他们全民皆兵的战争模式，甚至要追逐到拿破仑战争。在保卫莫斯科的博罗季诺战役，七千毛子普通人，手持父子长矛加入与法军的厮杀，直到全部战死。 眼前的这个卡比斯基，他所属的只是一个小规模的反抗军，兵力太少，所以工作重心就在传递情报，他们是各个城市地下组织情报传输的一环。 杨明志想到这儿，不禁询问道：“卡比斯基同志，你的人的战斗值得我们钦佩。但是之后你可有别的计划，我见到你的人装备一直很差，在生活方面，似乎你们一直吃的不是很好。或许你们可以跟着我们一同撤退，到了沼泽地，我们可以给你们补充。” 话说到这儿，卡比斯基眼前一亮。但转念一想，地下的情报工作，自己也挺重要的。更何况自己还有不少人根本没有参与这次行动。但这位别列科夫副师长却指出了其不足，卡比斯基权衡利弊，婉言谢绝了简易。 “我觉得留在列奇察更重要，如你所言，我们缺乏枪支弹药，缺乏食物。尤其是食物，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希望能够得到你们的援助。” “这毫无问题。”杨明志摆摆手。“我们这次行动本就携带了大量干粮以备长期的战斗，现在看来已经不需要了。拉夫连季！叶甫根尼！一会儿等战士们苏醒了，分给咱们的战友一些粮食！” 但仅仅这些口粮也就解决很短时间的问题，最关键的是要建立起联络路线。 杨明志接着说：“你们还活着的人，现在就可以得到一些粮食弹药的补充，我们甚至还可以给你们一些青霉素药剂！但是你们不是还有十个伤员嘛，这些人我是不会给你的。因为目前只有我们能够完美的治疗他们的枪上，他们必须跟我们回到沼泽地284师的军队医院。” 这一点，卡比斯基完全支持，感激不已。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当战士们被纷纷唤醒，第一件事就是分出自己的一部分口粮，如此，卡比斯基和他剩下的三十人，每一个都得到了大量的给养。 一挺MG34通用机枪，五十支顺便缴获的毛瑟步枪，还有两支MP38冲锋枪，弹药方面也很多。更重要的就是粮食，杨明志所部的战士们吃的主要是干面包屑。这一点，也是杨明志根据后世朝鲜战争的经验，中国军队在冰天雪地以及给养困难下，总结出的最佳的军粮。在这里，炒面换做面包碎屑。 有的吃就已经不错了，何况这还是面食。卡比斯基豪爽的接受了苏军的援助，这下他的人终于可以吃到除了马铃薯外的主食。 在中午的时候，双方分别了，杨明志在列奇察斩首战时，付出的伤亡代价还是不小的。加上卡比斯基的人，一共近二百人长眠于此，更糟糕的，重伤员是没有时间救助的，他们只能奋战到死。 轻伤员，包括身子被子弹擦伤的，这也有近乎二百名。 杨明志不敢再让自己人冒险，他的士兵非常忠诚并敢战，但一路的高强度的行军以及战斗，作为一个人，极限也差不多要到了。大家需要整顿，最好一个个泡个热水澡，最好洗个桑拿！ 对！桑拿！铁匠村新建的营房，可是连桑拿房都有的！ 杨明志一声令下，全军向沼泽地方向撤退。 就在他们启程出发，到了这一天的夜里。援助列奇察的715师一个满编步兵团抵达，他们见到了只有疲惫不堪的守军，还有一些被焚烧与炸毁的建筑。而仓库区呢，一个面粉仓库付之一炬，索性存放汽油的仓库安然无恙。 在这条公路上总是出现这种事，德军士兵们不由的回想起707师的遭遇，那些被大爆炸还有惊天大火围绕的恐惧，使得这支步兵团抵达后，不由分说就开始加强防御。 此刻，霍夫曼和弗洛伊德的残兵败将们，也托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向列奇察集结。得知很可能要硬抗苏军所谓的大部队，顿时延展情绪弥漫。 这样的军队还有战斗力？两位团长不禁为他们的前途感到担忧。 霍夫曼更是调侃道：“这次战斗结束后，恐怕盖世太保会把咱们师上下调查一番，像我这样的团长，很可能被一脚踢回原籍，将为预备役，甚至永不复用！” 但弗洛伊德没有想的那么长远，“还是不要多想，命令部队继续前进。比起所谓的当个普通人，我们现在还在指挥部队，甚至我们能否在更多援军到来之前，守住列奇察，这也是个问题。”(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二章 白俄南部的微妙局势 撤退之路也是非常漫长的，杨明志所率领的部队还剩下九百多人。说不疲惫那是逞强，士兵们一直在努力坚持，他们更知道，回去的道路很可能和敌人的援军打上遭遇战。 如此，杨明志直接命令道：“你们所有人都睁大眼睛，子弹上膛，要在瞬间从行军变更为作战姿态。” 和往常一样，巴尔岑的人在前方开路，与大部队拉开一定距离。 他们终究还是遇到了异常情况，巴尔岑遇到了一支德国部队。 “报告！报告！前方发现敌人，兵力一个营！”侦察兵对着步话机直接喊话，这令收到情报的杨明志大吃一惊。 部队刚刚出了一片树林，正走在开阔地上的，在前方树林又发现了敌人？！ “全军立刻做好战斗准备！” 杨明志也和其他人一样，手持枪械匍匐在地，叶甫根尼和拉夫连季的精锐部队立刻架起机枪，组织起唤醒防线。 这时，巴尔岑又进行了汇报。他的目的很简单，即对敌人发起突然袭击。 “敌人的兵力比你们多！你们可否直接消灭他们？！”杨明志质疑道，但巴尔岑信誓旦旦，因为他觉得这群德军看起来精神非常差，简直是一群乌合之众。 如此，杨明志相信他的判断，下令立刻进攻。 其实，这支德军是弗洛伊德的兵，德军攻打霍姆尼奇的军队被迫回援列奇察，不曾想在进军途中爆发遭遇战。 巴尔岑命令所有的冲锋枪手在阵线第一排，伴随着一些机枪手，强大的火力出现在森林中出现。苏军战士皆穿着白色斗篷，突然从雪地上站起来，密集弹幕瞬间将这支德军的营打到崩溃。 这令巴尔岑非常诧异，“敌人不可能这么弱，怎么仅仅刚刚交战，他们做了象征性抵抗就撤了呢？” 还没令他想清楚，这伙儿德军做出更惊人的举动——溃逃。 侦察连的精兵还想继续追击，被巴尔岑拦住。“所有人不得轻举妄动，也许这是敌人设下的圈套，引诱我们进入包围圈。米沙，你带领几个人去瞧瞧！” 杨明志的大部队立刻建立临时的防御工事，巴尔岑也在树林中蛰伏，几个侦察兵摸了上去，他们又急急忙忙的跑了回来，向巴尔岑汇报了惊人的消息。 因此，杨明志也马上得到了前方传来的情报：“前方发现大量敌人，兵力至少两个营。他们在行军！怎么办？” 这是巴尔岑的质问，杨明志想了想，下令以不变应万变，命侦察兵继续侦查。 他和巴尔岑都非常担心敌人在设圈套，事实证明这是两人想多了。敌人那根本就不是诈退，而是真的溃退，因为这可是所谓的打了“胜仗”的部队。 霍夫曼和弗洛伊德的部队，他们损失太大，一千多人阵亡吗，又有将近一千的各种伤兵的伤员，还能继续作战的士兵也是疲惫不堪。当得知苏军正规军直接在攻打列奇察，自己就是去填补那里的兵力空缺，仿佛就是去送死，加之天气寒冷，士兵们的士气顿时跌落谷底。 德军士兵也是人，就像之前广大的苏军战士，战斗意志的崩溃，就出现了大规模的投降。而这群德军至少没有束手就擒，他们跑的很快，直接变成了溃败。 恐惧在蔓延，这一点霍夫曼和弗洛伊德根本控制不住了，即使枪毙几个逃兵也无济于事，因为大家都在逃。 两人一咬牙，干脆命令：“全体，向东北方向撤退！” 杨明志和巴尔岑干脆蛰伏了两个小时，之后在再没有战斗。 遭遇战，巴尔岑发现了敌人的五十多具尸体，自己所部无一伤亡。 战斗警报解除，部队继续向南撤退，在这之后再没遇到德军的阻挠。 遭遇战后，杨明志也检查一下那些德军，仔细思索一番后得出一个靠谱的结论。“他们应该是攻打霍姆尼奇的部队，正如我们之前担忧的，他们果然是回去增援的。但是我们已经迅速离开列奇察，他们注定抓不到我们。” “结果因为我军的阻击战打的太好，甚至进行了局部反攻，这群人已经疲惫不堪。所以他们才一触即溃。”巴尔岑自我总结，这得到了杨明志的认可。 “所以我们继续赶路，早一点回到军营休整。” 杨明志所部在树林中过夜，在撤退途中，他们绕过了霍姆尼奇，甚至远远的看到了那城市，却没有进驻的计划。在城市的外围，一些被德军抛弃的战马，有的已经死了，有的居然鬼使神差的在啃食雪地下的干草。 马匹这种宝贵的东西岂能放过？所以部队一口气牵走了二百多匹军马，这意外的收获使得部队立刻将一些辎重，直接挂在马匹背上。 所以，当夜间向军营汇报情况时，杨明志刻意说起了撤军途中所见所闻。 “真是恭喜，咱们一直需要一些大型家畜。”耶夫洛夫除了恭贺胜利外，也说了这场战斗宏观上的大情况。“亲爱的别列科夫，咱们组织的这次作战，规模再大一点，就是一场战役了。” 杨明志大吃一惊。战役？大规模的战斗才能变成战役，再说了，这次主要任务就不是解救战俘嘛。为了完成任务，所以才被迫袭击霍姆尼奇令敌人分走重兵，这番部队才能在敌占区如鱼得水制造混乱。 结果，耶夫洛夫自称一言难尽，因为这场战斗的意义远比解救战俘大，宏观上，在白俄罗斯南部地区，这次行动引起了连锁反应。 “我们的游击队友军们，因为敌人治安部队的主力纷纷向列奇察增援，在部分地方兵力空虚，以往不敢做的战斗行为，这次几乎同时爆发。很多游击大队和小分队，都取得了很好的效果。这些战果情报部门已经做了统计，尤其是我们284师的辉煌战果，这个已经为方面军司令获悉。” 杨明志胸有成足，这下铁木辛哥不仅知晓了解救战俘行动的成果，更得知了，德军一个后方的治安师遭遇了重大伤亡。这些功绩，就目前来看在苏军全部的队伍里，也是非常罕见的。 更重要的，这场战斗所取得的政治意义应该远大于军事意义，这象征了敌占区人民不屈的抗争，以及游击队的灵活机动作战也能取得很大战果，游击队根本不是乌合之众。 霍夫曼和弗洛伊德的残兵饶了一个大圈，才抵达列奇察，他们的到来令人震惊。 715师三个主力团，第三位团长曼萨以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自己的同僚，他们的军容简直是一群乞丐，破衣烂衫不多，这群战友还带着大量的伤员。不用多说，他们一定遭遇了非常残酷的战斗。 所以，曼萨很识趣的没有多说话，直到三人聚首。 霍夫曼缓缓的叹气：“我们遭遇了苏军精锐部队，我们奋战过，但是硬生生被他们打败。如若所有的苏联军队都是如此，这场战争，我们根本无法取得胜利。” 曼萨没有反驳也没有肯定，他不发表自己的立场。说道：“具体的事你去向长官汇报吧，现在715师的处境和之前的707师几乎一样糟糕。敌人攻打了列奇察，现在722师与805师的部队将要进驻这里，咱们的师一样遭遇重创。很抱歉，我们也有可能进行休整了。” 事已至此，霍夫曼和弗洛伊德已经无所谓了。两人的团实实在在的战败，士气也已经不复存在。对于任何责罚两人也认了，不过这些事暂时都抛诸脑后，一切的事等休息好了再说。(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三章 铁木辛哥的联想 284师在白俄罗斯南部所进行的战斗，使得整个白俄罗斯南部都处在战争状态，除却德军的人员和物资损失，他们最大的损失反而是减少了向前线输送的给养，更多的兵力用于和游击队的周旋。 为此，西南方面军司令部为此大加赞赏。 “如若我们的队伍多一些这样的部队，那么我们甚至可以预见到，敌人的后方将不太平。他们就像癌症一般，慢慢侵蚀掉敌人，最终，我们面前的敌人将跟着毁灭。”铁木辛哥评价道。 不过这位司令官的工作是率部在南部抗击德军，在十一月底，德军一部猛攻罗斯托夫，凭借着坦克部队的数量优势，德军成功攻入罗斯托夫。苏军进行了顽强抵抗，并在铁木辛哥的命令下进行反击。 攻入罗斯托夫的德军第一装甲集团军损失很大，这支精锐部队根本不顾希特勒“战斗到最后一人的命令”而仓皇撤退。 这一战，西南方面军粉碎了德军向北高加索突破的企图，牵制了大量德军，从而也减轻了莫斯科守军的压力。 这便是这段时间，西南方面军所取得的最大胜利，但德军试图攻占克里米亚和高加索的战略企图，从未停息过。苏军努力维持着现状，以铁与血抗击着，以至于德军不得不减缓推进的速度。 而白俄罗斯南部，那块几乎是苏联飞地的地域，对敌人一条交通线的新一轮战斗又取得成功。战斗胜利的功勋依旧不是别人——别列科夫，这个神奇的副师长不仅仅救了相当于一个步兵团兵力的战俘，更是偷袭列奇察，制造了难以估量的胜利。 喜悦在方面军司令部内弥漫，铁木辛哥在激动之余，立刻着手书写亲笔信。并直接将参谋长叫到办公室，两人亲切攀谈起来。 “这次战斗出乎我们的预料。”参谋长图皮科夫说道，“第一点，我们送过去的物资他们完好的收到，并用在实战。第二点，他们的兵力得到了增长，在其他部队作战失利成为溃兵，加入284师后，战斗力达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请注意你的措辞，他们是近卫284师，这是一支近卫部队。”铁木辛哥笑着提醒道。 “是的，是的。这支部队配得上近卫的称号，尤其是那位别列科夫，这个人的存在，对于红军确实是一种福祉。” 这一点，铁木辛哥完全赞同。 暴风雪肆虐莫斯科前线，严寒给予双方同样的伤害，只是苏军对于寒冷天气准备的更充分，更重要的，莫斯科整个城市被数十万市民修筑成为巨大的堡垒。 德军冒着后勤崩溃的危险，忍受着严寒，一路遭遇苏军的阻击，最终兵败莫斯科城下。战斗中，苏军使用了新式武器，使得德军坦克部队遭遇毁灭性打击——单兵火箭筒武器，具体的说是火箭推进式榴弹武器，这便是别列科夫所发明的，是在明斯克城外一口气灭亡德军第七装甲师一个坦克团的原因。 “现在据我们得到的信息，别列科夫，他指挥了在莫济里、卢万卡、库塔、切诺比、霍姆尼奇和列奇察的战斗，他的战术我总结为两点，夜袭和机动奔袭。不得不说，这是最适合在白俄罗斯森林地区进行的战术，效果出奇的好。”图皮科夫介绍了284师取得的辉煌战果，所谓德军的707师和715师都遭遇到部队严重缺编的284师的致命打击，以至于敌人必须回去休整。 此刻的铁木辛哥很庆幸，这样的人是在自己的麾下。他抬起头看着自己亲爱的参谋长。“同志，我叫你来可不仅仅是听你汇报我们的英雄的战果。那个人是中国人，因为我们的国情，他很有作战才智更是个发明家，成为副师长已经是领袖的抬举。现在我想听听你对284师正牌师长耶夫洛夫的见解。” 顿时，图皮科夫摆了摆手，“耶夫洛夫，这个人很是一般，他唯一的存在就是执行命令。如果没有命令，他将毫无建树。”图皮科夫的评论很不客气，因为耶夫洛夫唯一的优点就是可以深入贯彻落实任务而已。 铁木辛哥不禁叹息，“唉，如果那个人不是个中国人，他肯定要迅速提拔为集团军军长。也好，现在我们来说说别的事情。” 原来，他已经写好了亲笔信，只要交给电台员发送到沼泽地即可。 铁木辛哥有着很大的担忧，因为几个月以来284师取得的辉煌战果，这极大的打击了敌人，却也必然成为众矢之的。 “如果敌人大举进攻普里佩特沼泽，即使那里的地理条件基本限制了敌人装甲部队的行动，他们就必需出动纯粹的步兵。但问题在于，敌人会吸取教训，必然采取重兵集团围攻的策略，对于他们，这将是巨大的考验。” 这一点，图皮科夫何尝是不知道。他并不认为别列科夫，也就是杨明志，有着绝对的力挽狂澜的能力。打仗就是打消耗，人员是消耗，食物、弹药都是消耗。难么万一未来德军大举围剿，他们还能安然无恙？可以预见，敌人不可能什么也不回应。 因此，两人商量的，依旧是想办法援助他们。但问题确实，因为战线向东发展，苏军依旧处于被动状态，运输机已经难以安全的向沼泽地空投了。 “我很担心他们，真的。”铁木辛哥深沉的说道，“事实就是，他们现在必须依靠自己了。我也只好以方面军司令的身份，给予他们，近卫284师全体战士口头上的嘉奖，希望他们能够克服现在的艰难时刻。” “这一点你可以放心。”图皮科夫乐观的说道，“我相信他们，既然他们已经开始自力更生，我们完全可以给他们更大的自由。终归这支部队目前不在我们的实际控制之下，所有命令都是遥控指挥的。或许因为我们难以得到白俄罗斯那边的确切情报，以至于一些命令和实际情况有偏差。” “所以，你是希望我给他们的命令，就是自由作战，尽一切所能扩大战果？” “没错，就是放权。这一点不违背领袖的意思，现在你也看到了，他们根本不像一些游击大队畏惧德军淫威，只进行小规模的军事行动，更多是自保而憋在森林。别列科夫的人一直在主动出击，我们应该鼓励他们这样做。” 铁木辛哥简单的思索了一下，觉得这很有道理。他抬起头，道：“好吧，我同意。我会拟定新的命令，对于近卫284师，他们的任务就是用一切手段扩大战果。” 而杨明志呢，他得胜归来的部队将首先抵达黑土村，因为那里是最先抵达的。 这个集体农庄的人口不多，主要还是因为这里在北部，更靠近德军。这里养殖了大量的家畜，当杨明志所部举着红旗归来后，他们得到的第一口美食，便是美味的羊肉汤。 胜利凯旋的喜悦在整个村庄蔓延，所有的战士们都是英雄。 在村子里，杨明志安稳的住下了，部队需要休息，这一天全军不再赶路回军营。 大部分的军人住进了民兵的营房挤一挤，一些则暂住村民家里。而杨明志和他的两个女孩，干脆就住在村委，因为这里本就有供工人休息的宿舍。 分完了房间，卸下了乱七八糟的装备，杨明志立刻对女孩们命令道：“你们已经很累了。现在虽是白天，你们还是听从妇女组织的要求，去洗个澡，然后赶紧睡觉，睡个好觉。” “那么你呢？”杨桃问。 “我当然是先和师部联系，你的耶夫洛夫大叔早就等急了。还有，我很想知道方面军司令到底表彰了些什么。”说罢，杨明志笑着摆摆手再见，自己直奔村中的电台所。(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四章 霍姆尼奇还有作用 “嗯，好的。你们暂时就在黑土村进行休整，至于方面军司令对咱们的嘉奖，之后的会议我们再讨论。你们在那边休息两天。” 耶夫洛夫结束了通信，他回到师部办公室长舒一口气。 “这么说来，他们都回来了？”嚼着面包块的耶莲京娜问道。 “是的，他们付出了一些人员代价平安归来。这一次的军事行动，至此可以算是落下帷幕了。” “而且司令部对咱们的一系列行动也很满意。”耶莲京娜补充说道。 “没错，满意是满意，但是司令部也在提醒我们，一定要当心敌人的伺机报复。我们这一次搞的行动规模太大了！” 不过耶莲京娜更加的乐观，这几个月的战斗，她早已觉得，德军的实力也就那样。只要面对的不是敌人的坦克和飞机的进攻组合，他们就还得凭借着步兵推进，这样他们的优势就不复存在。而这，也正是部队能防守得住霍姆尼奇的关键所在，只不过那里目前被放弃了。 这一点一直为耶莲京娜很是诟病。 “别列科夫到底是个中国人，思想和我们完全不同。如果是我掌握军权，我一定会让部队驻扎在霍姆尼奇。因为那是我们解放的城市！”耶莲京娜遗憾的说道。 对此，耶夫洛夫也无可奈何。眼前的这个女人一定会深入贯彻落实领袖的指导精神，即战斗到最后一人也要守卫住领土。 西南方面军也正是固守这一点，铁木辛哥的新军队，大部分由刚刚征召的士兵组成。因为战争已经刻不容缓，新人几乎没有时间接受训练。他们大部分人仅仅是分了步枪领了一个基数的弹药，然后在靶场上打上几发，就奔赴战场。 这样的士兵如何保证战斗力？ 因为他们面对的德军，在魏玛共和国时代，军队完全军官化，当希特勒掌权后，军队扩充，他们拥有十万精锐的下级军官。 加之在入侵苏联之前，德军庞大部队早已接受战争洗礼，军人素质比起苏联动员兵高太多。 所以，西南方面军还在损失土地，大量的苏军依旧在奋战，往往是战斗到最后一人才失去阵地，他们虽然战斗力窳劣，却能战斗到死，这样的斗争精神确实给了德军很大阻力。 但是284师的官兵可不会打这种呆仗。 耶夫洛夫引用一句将军的话：“红军不乏敢战的富有牺牲精神的士兵，也有很多只会顽固执行命令而导致全军覆没的平庸将领。” 在以往，耶莲京娜会对这句话反感的，但是现在，她已经释然。因为游击战争的独特性，阵地战的作战思维必须改变。 耶夫洛夫望着她：“所以，我们还是得放弃霍姆尼奇啊。本来我就是计划好的，当主要任务完成，那里必须放弃掉。德国人可以是傻子，我们可不能。” “好的，你看，我也不再是那个拿枪逼着老师和学生上前线，和武装到牙齿的德国佬肉搏的人了。” 两人关于霍姆尼奇的事商讨了一番，因为在向方面军司令部汇报的时候，整个战争过程都是必须报告的。 部队首先骚扰这座小城市，之后一口气拿下它，经过了激烈的阻击战，居然是主动放弃了这座已经解放的城市。 这一度令铁木辛哥等高级指挥官费解和不满，但仔细思索一下，也是合情合理的。 在政治上，苏联军人被要求战斗到底，禁止投降，禁止逃兵。这一点，放弃霍姆尼奇简直是大罪。 “就像巴甫洛夫下令撤退，这很大程度上保存了西北方面军的实力，但也导致了白俄罗斯战役的迅速失败。那个人畏罪自杀，其他人等一律被枪决。284师到底也是最初隶属于他们，干出主动撤离的事也是有点这方面的原因。”图皮科夫看了报告如是说。 “但是对于他们，在物资供应匮乏的现在，他们撤退是最好的选择。”铁木辛哥解释道。 这一点，图皮科夫也是理解的。因此，在信件上，这件事，铁木辛哥并没有怪罪，因为，这就是游击战争的常态。 比起其他的游击大队，在战争开始，他们还是在打呆仗。很多游击队的领导层，根本就不理解什么叫做游击战争。他们在后方发展的游击队员，依旧如同普通士兵一样，傻乎乎的和敌人部队硬碰硬。这群战斗力奇差，装备更差的部队，很快遭遇到重大打击。 这方面，284师如同一朵开在沼泽地的奇葩。 所以，铁木辛哥在信件上直接写了自己的一番感言：“真希望，所有的游击大队、游击小队，都能学到你们的战争艺术，学到你们机动灵活的作战方式，如此，游击运动，才能朝着领袖希望的方向发展。” 现实情况便注定了，霍姆尼奇根本不是一个适合坚守的堡垒。 那里经历一连串的战火，就剩下一大片断壁残垣，还有被积雪所覆盖的严寒。那里距离沼泽地也足够远，运送生活物资去，就是一种浪费。 耶夫洛夫说道：“霍姆尼奇这座城市的战略价值基本已经没有了，那是一座坟墓。我们归来的部队，把能拿走的缴获都拿回来了。从敌人尸体上缴获的枪支弹药，敌人之前的物资仓库里面的食物，甚至是一些建筑用的钢材，现在都被拉到军营。” 耶莲京娜点点头后，猛的坐直了身子。她灵感大发，突然说道：“同志，或许我们还有可以拿回来的东西。” “哦？还有东西。”耶夫洛夫一愣，转念一想，又沉下脑袋。“如果还有，那就是我们牺牲了的战士们的尸体，他们是被草草埋葬的。” “不是的。我说的不是那些人，他们战死在祖国的土地，最终化作祖国的泥土。尘归尘土归土，这很好。而我说的是钢材！就像你刚才说的那些建筑用的材料，你说，前几天战士们归来时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话说到这儿，耶夫洛夫也恍然大悟。“看来，那座废墟还是有作用的。” “就是！”耶莲京娜露出了笑脸，“如果别列科夫也回来了，他看到了我们所有拉回来的东西，他一定会说，立刻派人去霍姆尼奇，拿着大锤砸烂水泥，把里面的钢筋全部带回来。” 兵工厂需要钢铁用于制作武器弹药，手榴弹和地雷，还有火箭的需求非常大。 耶夫洛夫已经坐不住了，“看来，我还得和别列科夫联系一下。算了！干脆我直接写一封信，命人送到黑土村。” “那么你要写点什么？”耶莲京娜好奇的问。 “我些什么？第一点，在霍姆尼奇建立一个观察所，敌人再进兵，我们就可以提前获悉。第二，让黑土村出一些工人，赶着马拉雪橇，去搜集金属啊！” 耶莲京娜点点头，“这样很好。看来你这个人也越来越机智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五章 黑土村的休整（一） 杨明志回到宿舍的时候，两个女孩也是刚刚洗完澡归来。 在黑土村也是有桑拿房的，甚至也有木制的大澡盆。因为这里本来就有驻军，广大官兵很注重在冬季的清洁卫生工作。当他们看到大量的刚刚打完胜仗归来的同志们，就意识到，悠哉的好日子要结束了。 因此村内的所有澡盆都被征用，包括平民家的黑澡堂也被要求供应战士洗澡。这确实给村民制造了一些麻烦，但大家都是愿意的。 这个时代，家家都出了民兵，拥兵情节高涨。 顿时，一场大规模的情节工作迅速展开。当然为了避免出现什么不必要的麻烦，杨明志提前下达了命令。“叶甫根尼、拉夫连季，还有巴尔岑。约束你们的战士，只允许他们接受馈赠，禁止抢夺行为，更禁止喝酒。否则军法处置。一切安排都听从村长沃曼斯基的。” 所以，杨明志在结束了和耶夫洛夫的通信后，自己也被村长派来的人，安排去好好洗漱一番。 在外征战好多日子了，身上也是污垢一片。这若是夜里住进房间，汗臭味还不令老婆难以忍受？ 他被领到一个房间，民兵说道：“副师长，这间临时的澡房是为你准备的，肥皂和毛巾都已经准备好，请你自便。如若需要热水，喊一嗓子就可以了。另外，我们也给你准备了新的衣服。” 杨明志点点头，“好的，你们请出去吧。帮我关上门。” 他迅速的脱掉自身这脏兮兮的被尘土和硝烟污染的军装。行动中，他外面是一件军大衣，这是棉质的不能清洗。衬里就是军装，这个必须要洗的。 杨明志看看这木屋的墙上，所谓的新衣服就是一般人的常衣而已。这不禁令人联系，其他的士兵们，很可能也被各户居民命令，套上新衣服，仿佛他们的儿子又回来了。 “唉！很多人战死，很多母亲失去了儿子。这些小伙子的归来，应该会令那些女人沉浸在幸福的错觉中吧。”坐在巨大木澡盆中的杨明志不禁联想。 热水令人放松，杨明志将毛巾顶在脑袋上，闭目养神，回想起这些日子惊心动魄的战斗。 这样的生活并不是他希望的，置身于这个时代，无可奈何的被战争卷入，只有不停的奋战才能求活。只是一个普通人，却成为了军队的高级指挥官，身为一个外国人，还是得到了这个国家人民的人口。至此，杨明志已经清楚的意识到，他的心态正发生着改变。 出生入死的战斗都在这里，这个人仿佛也一点点的俄罗斯化。在那个位面，一群群浑身是毛身材魁梧的俄罗斯大叔、吃土豆吃成水桶的俄罗斯大妈，总令人难受和莫名害怕。现在，他们确实那么的可爱和值得信赖。 或许这就是战友情。 想到这儿，他将脑袋沉浸在水中…… 约莫一个两个小时，杨明志自觉身子已经泡软。中途他令人加了些热水，有拜托民兵用粗麻布把自己后面的污垢搓掉。 几番折腾，他已经昏昏欲睡，不过换好了新衣服后，走出云雾缭绕的澡房，寒冷袭来整个人又精神抖擞。 “副师长，如果没有问题。你的军装我们就拿去清洗了？”民兵询问道。 “好吧！”杨明志说罢，又觉得有了纰漏。他拦下这几位民兵，“同志，我得把肩章领章拿下里，之后你们自便。” 杨明志里面换上了便装，外面还裹着那件温暖的羊毛大衣。他亲自试过，德国人的大衣还是不如苏联的，毕竟老毛子年年都和刻骨严寒打交道的。 天色已经有些晚了，集体农庄内依旧非常热闹。这必然是凯旋归来的战士们在庆祝，真不知道那条禁止饮酒的禁令执行的如何。估计还是被这群有着深厚嗜酒传统的家伙们忘记了。 杨明志笑了笑，想起住所还有两个女孩。 他就像是担心女儿的家长一般一路狂奔回去，推开了房门。 “噫！我还以为你们都应该休息了，没想到还在整理内务。” “哎呀！丈夫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你是洗起澡来把什么烦心事都忘记，就顾着自己享受。”杨桃调侃着。“还愣着干什么啊，难道让我们两个小女孩来搬大床？” 杨明志注意到，房间内的场景变换了一下，此情此景不由的令人满意，因为这个小媳妇啊，人小心不小。 白俄罗斯人，他们自称是血统最纯的斯拉夫人，所以和自己的东边的亲戚，对于床铺的要求也是一样的——床身长而窄。 他们的身材都很高，但是为什么如同自我拘束办睡窄床呢？这一点杨明志完全不清楚也不想清楚。反正他和老婆都是受不了的！ 因此杨桃自称，她是找到了民兵说出了自己的抱怨。所以几个民兵扛着两张床又来了，但他们来了又走。 “床是民兵搬来的。那几个男人根本就不帮我们的忙？真不知道他们是在害怕什么？还是说是村长给予的命令？”杨桃抱怨一番。 “也许吧，也许他们还有别的工作。” 杨明志不再废话，外衣脱掉，就开始动手搬床，一边搬一边说：“今晚上，你们两个姑娘睡一起。我单独睡。就这么安排。” “嗯，副师长的命令我没意见，但总觉得有些别扭。其实我也知道，副师长是出于对我们的安全考虑。”娜塔莎说道。 和老婆住一个房间，这多正常啊。但是杨明志这才想起了，还有娜塔莎这个丫头，她很快就长大了。老毛子是开放，但还是有节操的。而自己呢，纯粹把她当做个小女孩，甚至是女儿这样的存在。 “嗨！是我的疏忽。”杨明志一拍脑门，“要不我再去找个房间吧。怎么说你离结婚还早着呢，这么同睡一个房间，会令人瞎联想吧。” 但娜塔莎立刻拒绝了。 “长官不必了，你的为人我最清楚。嘴是他们的，心是自己的。他们怎么说我无所谓，反正能和长官在一起，我就觉得有安全感。那就像是我大哥一般，虽然我没没有兄长。” 杨明志立刻明白了意思，随口说道：“那你就把我当做你父亲的弟弟吧，我知道你心里也有这方面的意思。不过你打仗再厉害，终究也是个少女罢了。” 可这随口的话，却直接令少女的内心，产生了一些悸动。 在这间木屋，杨明志灵机一动拉了一根麻绳，之后挂上一件床单。 这样问题就解决了，女孩们处理自己的私密事也不必担心什么暴露。 “这下满意了吗？”杨明志掐着腰问道。 “嗯，谢谢你。”娜塔莎腼腆的说。 “妹妹，你也不用再多说什么了。我们赶紧休息，你难道还不困吗？”杨桃不禁打着哈欠，便拉着娜塔莎上了床铺。两人迅速脱的就剩内衣，钻进了被窝。 杨明志也不再废话，自己也舒舒服服的躺在这两张床拼凑成的大床上，不禁联想起来。 “齐人有一妻一妾，一个杨桃，一个娜塔莎。这要是在古代，那个毛妹我马上就收了。但是这个时代，为了名誉，她还只能是部下。除非发生一些引起桃色艳遇机会？”年轻的俄罗斯小姑娘就是婀娜，身材好，鼻子挺，身上毛茸茸的可以无视，那一头金发也很华丽。 杨明志意淫一番，这事儿也就想想。让自己选择，还是中国女人最喜欢，何况自己已经结婚了，媳妇帘子那边躺着呢。 “算了，也别多想了。你是个纯洁正直的，脱离低级趣味的人。”杨明志默念着。 结果刚刚闭上眼睛，就有人敲门。 “谁呀！这么晚了，难道村长还找我有事吗？还是说我的人翻了身错？” 杨明志立刻爬起来，却听到屋外人说的：“长官！是师长耶夫洛夫同志，他又向我们发报了，声称有新的事情要跟你说，所以村长希望你能到电台室再去一趟。” 这人说话很诚恳，杨明志挠挠头免为其难的爬起来。 他穿好了衣服正要出门，正看到帘子那一头的两个女孩。“你们还真像是姐妹一样真的相拥而眠。也罢，你们好好休息吧。” 之后，他离开了住所，直奔距离不远的集体农庄电台室。(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六章 黑土村的休整（二） 在黑土村的电台室，杨明志抵达的时候，几位工作人员正在用手摇发电机为几块备用电池充电。 这时候村长本人就待在这里，等候着杨明志的到来。 “真是抱歉，让本来已经睡觉的你再来一趟。”村长遗憾的说。 “没关系，我只是刚刚坐在床上而已。这么说，你们喊我前来，是师长的紧急通信咯？” “是的，刚刚他们命令我，要求副师长同志接听师长的最新指令。具体的内容，还得由你和他亲自联络。” 这个耶夫洛夫，有话不直接说了，非得中间间隔两三个小时，难道这时候还能有什么紧急情况发生。因此，杨明志打起精神，看着电台员继续向鲶鱼村发报。 其实耶夫洛夫也一直盯着呢，这个电台仿佛就是巨型的移动电话，两人彼此间都在等候，所以，在连通之后，两人立刻明语通话。 耶夫洛夫开门见山的说：“别列科夫同志，我和耶莲京娜同志经过了一番商讨。考虑到我们依旧需要大量的钢铁材料制造武器，所以我们看上了霍姆尼奇的建筑钢材。城市已经变成废墟，建筑钢筋依旧可以用。” 这个情况，在战斗策划之前根本没有想到，杨明志非常高兴，急忙说道：“你们做的非常好！我怎么忘了还能废物利用呢？” “所以你是完全支持的对吗？我准备派遣一直小分队，在霍姆尼奇建立观察哨。以及希望你能在黑土村组织一批民兵，带着工具去霍姆尼奇搜集钢铁。这就是我要说的两件事，具体的内容，我明日会派出信使。” “好吧，我都支持。不过如若霍姆尼奇现在突然被德国人再次占据，或者他们也在那里建立观察哨，那么我只能下令，把敌人全部击败。” 电话的那一头的耶夫洛夫乐了，这样一来，计划完全得到了支持。 杨明志满意的挂上了步话机，看着一脸焦急的村长沃曼斯基。 “怎么样，刚才我从你的话中听到，有一些关于我们黑土村的事？” “是的，同志。”杨明志道，“师长给予你一道命令，村长同志，请你组织你的民兵，准备好雪橇和大锤。我们需要组织一个施工队，但不是盖房子，而是去霍姆尼奇砸墙，把里面的钢筋都砸出来，然后统一运到铁匠村。” “但是！那里不是刚刚打完了战争！会不会很有危险。你知道，我们并不怕战争，就是担心……” 杨明志立刻拍拍这人的肩膀：“你完全不用担心。我会先派出一些士兵进行武装侦查，只有确定整个霍姆尼奇没有敌人，你们的工人们才能出发。” 晚上应该不会再被耶夫洛夫突然袭击了。杨明志转身回去，关于钢筋的事，这还是得令人联想一番。 就算是在未来，定向爆破或者一般的拆房子，建筑材料中的砖石，这是建筑垃圾，但是里面的钢筋钢板，那可是宝贝！ 钢筋混凝土，这是支撑现代高楼的“骨骼”，自从美国人发明马丁法炼钢，钢材廉价了，摩天大楼也就平地起。 苏联也是如此，各个新兴城市一样的盖大楼。 在1937年的世博会，德国馆和苏联馆面对面。工人和女庄员，高举着铁锤和镰刀，象征着工农阶级的奋斗前进。而对面的德国馆，高耸的大楼顶，一尊巨大的雄鹰雕像。 四年之后，这两个极左与极右政权终于爆发了战争。或许那次世博会，成为二战前最后的和平掩饰。之后，德国的侵略之路一发不可收拾。 不过有一点，杨明志相信希特勒的判断，那就是如若德国不进攻苏联，那就是苏联进攻德国。 鼓吹继承列宁遗志，进行全世界无产阶级进行国际主义世界革命的托洛斯基已经被杀，托派不复存在。而斯大林进行的是更偏重国家主义和民族主义的政策，尔后的领导人，尤其是勃列日涅夫，彻底带领苏联，走向了社会帝国主义的道路。 想着想着，杨明志已经安然入睡。 苏联可以赢得二战，结果敌人就在内部，当她完全背离初衷，崩溃也随之到来。现在的苏联普通人，抛头颅洒热血保家卫国，苏维埃联盟站在一起抵抗外敌，结果联盟崩塌在内部，这一代人宁可牺牲也要捍卫的，结果被子孙们自我否定，杀人诛心，何其哀哉。 这一晚，杨明志做了梦，梦中依旧是战斗，毕竟这段日子所经历的全部是行军还有战争。 他已经对血腥无所谓了，收到了太多的刺激，心里承受能力已经高的无可附加。 大清早，杨明志被一阵嘈杂吵醒，他坐起身，只见帘子已经被撤下。在他的面前是两个女孩，都扎着相似的麻花辫，有说有笑的。 “唉，你们醒的也真早，这天也是刚刚亮的吧。” 杨明志的突然问话，声音有些大，吓到了杨桃，她手一哆嗦，拿着的针头扎到自己。 “哎呀！流血了！哥！你吓到我了！”这话是用汉语说的，杨明志瞬间下了床，站在妻子背后。“你怎么了！糟糕，你的手指。” “没事，没事。被扎流血了，擦一擦就好。” “好吧。”杨明志注意到，这两个女孩皆是在缝纫她们的棉衣。毕竟野外行军打仗，衣服破损是常有的事。 杨桃是不用说，作为一个很传统的中国女孩，裁缝的技术很不错。不过娜塔莎就差了点，她倒是有个好老师。杨桃正在教她给自己的棉衣打上补丁。 杨明志站在一边看着，杨桃随性说道：“哥，你的军大衣一会儿也交给我吧，我看到上面也有几个洞了。你白天应该还有什么军务在身吧。” “没错，我还得把战士们集结一下，有一个新任务还得安排下去。你们两个就干脆待着这里。那么你们吃饭了吗？” “还没有。” “Нет。” 两种语言异口同声，杨明志摇摇头：“你们还是先去食堂吃点东西，再回来继续工作。安排上，我们要在这里休息到明天，今天一整天你们可以好好放松，甚至睡一整天。就这么安排吧，我出门了。” 归来的战士们此刻也都纷纷醒了，有的人已经去了食堂，有的人却在赖床。 杨明志可管不了那么多，司号员立刻根据命令吹响集结号。 而战士们没有一个敢怠慢的，一个个撒腿就跑，仅仅五分钟后，全体人员齐刷刷的站到了集体农庄的广场。 杨明志穿着大衣，戴好了军帽，他自诩军容很不错。 至于手底下的兵，情况就糟糕很多。 “一营长！二营长！侦察连长！出列！” 三人立正在杨明志面前。 “唉！叶甫根尼，你嘴角上还有些面包屑。” 叶甫根尼憨厚的擦了擦嘴，笑了。 杨明志扫视一下这九百多人，他们大部分还是衣冠整洁的，也有不好人明显是睡眼惺忪精神不佳，这必然是刚刚爬起来的。 他们毕竟是风餐露宿好多日子，还打了几次激烈战斗，居然一点不受伤活到现在，他们一个个都是精锐中的精锐，所以苛责这番都没有。 杨明志顿了顿气问道：“同志们，我们在黑土村睡了一宿。满意吗？” “满意！”众人异口同声。 “满意就很好，明天我们就要开拔，回到鲶鱼村的大军营休整。我知道咱们牺牲了不少战友，一些伤员目前就躺在黑土村的医院接受治疗。等到回去了，一些新的士兵会补充进来，这样，你们又可以恢复战斗力了。但是！” 杨明志有意停顿一下，“我们又收到一个新的命令。侦察连长！” “Да！” “巴尔岑，你派遣一组人再次去霍姆尼奇一趟，在那里临时建立一个观察哨。同时作为护卫，师部决定将派遣一支施工队伍，扛着大锤砸烂断壁残垣，拿走钢筋用于制作武器。” “遵命！” “好了，这就是最新的任务。其他的，一营和二营可以全员返回。现在我再多说几句，同志们，即使我们打了胜仗，也不可怠惰，我看到你们中间有些人是刚刚睡醒的。本来没有安排早早吹晨号，就是希望你们好好休息，但是睡的时间太长也不好。现在，没吃饭的赶紧去吃饭，吃完的就地解散，自己回住所整顿内务！各位连政委也要注意，约束自己的部队只许可在自己的营区活动。”(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七章 黑土村的休整（三） 杨明志还记得，行动中提前撤退的人们，首先就是抵达黑土村。昨日，他也发现了一些痕迹，只不过这才几天过去，他们看起来全部离开了。 在黑土村的医院中，还存在着不少伤员，他们多是一些重伤员，想必是担心舟车劳顿使得伤情恶化而留在这里。 这里已经有了足够的医生护士（技术水平一般），不需要杨桃再亲自上阵。 黑土村的驻军都是民兵，不少人就是本村人。这个集体农庄的居民是最少的，饲养的家畜却很多。在入冬之前，他们已经储备了大量的草料，现在整个村庄拥有一千五百只羊，还有八百头牛，马匹却也超过了八百匹。 杨明志来到集体农庄委员会办公室，也就是中国人定义的村委会。会议室里，沃曼斯基村长以及民兵队长都在这里。 会议室依旧老样子，一张大桌子和几个座椅，这和昨天没什么变化。地面打扫的很干净，墙壁上挂着马恩列斯的画像，还有几个俄文的红色标语。 杨明志开门见山的说：“我记得前些日子，已经有一些部队抵达这里，看起来他们是没有留在这里，全部离开了？” “是的，他们不仅仅来了，而且是四批。”村长道。 “哦？四批，你快说说都是哪三批？” “第一批，那是攻打霍姆尼奇后，首先扯下来的伤兵，还有一些被解救的市民。第二批，人数太多了，就是你们解救的红军战士，以及一些德国俘虏。第三批，还是你们俘虏的一群德国的军医和护士。第四批，他们在你们之前刚刚离开，正是从霍姆尼奇撤军的罗沙科夫的部队。” 沃曼斯基列举了一下，不禁叹言，“这些日子经过我村子的人太多了！第一批二百多人，第二批近乎三千五百人，第三批一百人，第四批一千五百人。当然，我这是大概估算的，因为时间很紧，大部分人仅仅是休整一夜又各奔东西了。” “这么说，不算我们，你村已经经过了五千多人？” 沃曼斯基面露难色，说道：“正是，加上你们就是六千多人了。虽然这么说不是尊敬，这么多人，这么多张胃口经过，我村的仓库都快空了。所以师部方面必须给予我们补充，否则你们再进行大规模的行动，再经过我村，我们连迎接朋友的盐和面包都没了。” 杨明志一拍脑门：“哎呀，这事儿是我想的不够周到。黑土村距离前线最近，部队撤退下来肯定要先经过这里！那么，他们来了，又都是去了哪里？” “所有抓获的德军战俘被押运到鲶鱼村的大军营，被解救的红军战士两千多人全部被要求前往铁匠村，因为那里有足够的新建营房可以使用，其他的战士们则各回各家。” “很好，你们做的非常好，还有你们遇到的情况我也都了解了。现在我们开始制定新的计划吧。” 去霍姆尼奇拆房子，这个行动变得很有必要。 三人商讨时，顺便畅想了一下。因为那是一座苏联的城市，它的城区非常小，但楼盖的不低。大部分的城内建筑是三层的，现实的情况它们大部分毁于战火。房屋倒塌，大量的钢筋突兀的露在外面，而在城市的外面，那可是冰封的战场。 “说起来是去寻找金属制造武器，那么刚刚班师回去的罗沙科夫跟我说了一些情况，或许副师长同志有兴趣。”沃曼斯基耐人寻味的说。 “哦？是什么情况？” “是敌人的火炮，但是都被咱们的战士们摧毁了。罗沙科夫说，夜里偷袭，敌人的火炮被我军炸坏了炮管，结果敌人开火发生重炮，整个炮兵阵地都完蛋了。他们遗弃了所有的重炮。另外，敌人的野战炮距离前线太近，被我军大口径迫击炮火力覆盖，也全部损毁。更不要说几十辆被我军击毁的半履带装甲车，我看到他们的雪橇上拉着一些废铜烂铁，罗沙科夫告诉我，那是从敌人车辆上拆下来的部件，可以回炉熔炼成大量的手榴弹壳子。 所以，事实上，那片战场不仅仅有一大堆废铜烂铁，还有敌人散落的弹药。” 杨明志一下子站起来，兴奋的自言自语。“那个耶夫洛夫，这下子终于变聪明了。这堆破烂我们必须拿回来！” 因为，杨明志干脆改变了主意。打仗到了这个份子上，自己简直就是在玩《辐射》游戏，战斗之余就是捡破烂，然后将破烂变成有用之物。 “看来我得安排正规部队暂时坚守在黑土村，民兵部队作为工兵前往霍姆尼奇。” “这很好！我支持！”民兵队长站起来。 他自称名叫里山大，作为队长，他统帅的有一个连。其实这里的民兵应该更多，因为战争的需要，很多民兵被拉到鲶鱼村进行紧急训练，以备战斗扩大，而被紧急输送战场。 “很好，里山大同志，一会儿我们把事都安排妥当了，你就迅速集结你的人，将必要的劳动工具准备好，等待我们的调遣。”杨明志说道。 在他看来，这可是个非常正式的任务。激动的里山大立刻站起身立正，敬军礼。对此，杨明志也立刻站起来，绷着个脸伸出右手回礼。 “好了好了，你们是军人，咱们又不是在开军事会议。”沃曼斯基笑着，那一脸胡子也在颤抖。他摆了摆手，让两人好好坐下来继续聊。 “所以副师长同志组织部队去搜集金属，想必行动中我们会发现大量的可以用的东西，搞不好还能发现一些还能用的家具，咱们这里还是太缺乏各种生活用品。所以我们必须出动大量的马匹和雪橇，以拉回五花八门的货物。现在我们这里的马匹数量八百二十匹，其中大部分也是罗沙科夫同志带回来的，你也是知道的，德军运输重炮还有炮弹很依赖军马。他们遗留下来很多的马匹为我军缴获，现在我们依旧可以利用。” 军马是意外之财，杨明志从未幻想能搞到这么多质量极高的军马。他不禁联想了很多：“我听说布琼尼元帅还是非常固执的声称，咱们苏联红军的马刀可以砍下德国人的脑袋。什么即使时代变了，骑兵依旧是精锐的部队。” 沃曼斯基摇摇头：“其实二十年前我也做过骑兵，戴着尖尖的有大红星的布琼尼帽。那时候还是内战，我只是一名普通士兵。恕我直言，骑兵的时代真的过去了，除非让骑兵换上钢板，像坦克那样，才能不被轻易杀死。” 杨明志摇了摇手指。“同志，骑兵至少还有机动能力，马匹还有异常强大的驮载能力。对于咱们的284师，机动性可是非常重要的。我觉得可以组建一小支骑兵部队，他们并不用于拎着马刀扛着骑枪杀人，而是作为下马的步兵打仗，行军则是骑乘马匹灵活机动。” 这是一个展望，沃曼斯基不禁捋捋自己的胡须。“别列科夫同志，你说的很有建设性，或许我们可以尝试一下。你别看我这样的老骨头，我还是可以骑马！既然你都批准了，我就可以努力一把，训练一支骑兵部队，完成你说的机动奇袭。” “这就有劳你了。”杨明志再次站起身，敬了军礼。 “哈哈哈，副师长礼重了。既然是这样……”沃曼斯基站起来，听着他那解甲归田而显得肥大身躯，一样回了军礼：“我曾是红军战士，现在训练一下骑兵部队还是可以的。现在，副师长还有什么别的要求么？” “没有了。下午的时候耶夫洛夫派来的信使应该就到了。而我看完了信件，也要对我的部下重新规划一下。毕竟情况发生了一些变化，他们中的一部分人也得变成工兵，去霍姆尼奇再打扫一遍战场。” “好吧！副师长同志。这是你今日的安排，那么我们，作为地主之谊，今日也该犒劳一下我们的英雄部队，你还有你手下的将士们。今日我们宰了十几只羊和一头牛，每一个战士都能喝到一碗牛羊肉汤。这算是对大家的犒劳吧。而你，则有一只烤全羊。” “哦？烤全羊？！这是多么的奢侈。”杨明志不禁感叹，但心中充满期待。 “这并不奢侈。羊现在刚刚开始炙烤，你等待即可。你是咱们打胜仗的关键，犒劳是应该的！” 如此再谦虚那就不对了，杨明志点了点头：“好极了。既然是犒劳，我得把我的两个营长还有我英勇的侦察连长都喊来，当然还有咱们的军医兼狙击手贝茜卡也就是我老婆，还有咱们的狙击英雄娜塔莎，也包括你村长同志，还有你，民兵队长里山大同志。我这个人喜欢与大家分享，你们明白了吗？” “懂得，懂得，如果还有那两个女孩，我应该再准备一些热牛和酸奶。就这么定下来了。”沃曼斯基道。(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八章 黑土村的休整（四） 杨桃的针线活很好，因为中国的现状，好衣服不多，以前家里的衣服也是穿了又穿。 到了苏联，她所见到的是全新的世界，琳琅满目的新衣服令人陶醉。没想到那些本来是地主家才有能力穿着的，自己也可以，而且花样还很多。只是因为战争，这一切似乎也不复存在了。 那就自己动手吧，把得到的继续保存好。 她知道，在这艰苦的时代，有衣服穿已经不错的。这方面，她的耐受力非常强。 杨明志归来了，他是来说中午吃饭的事。 只见门口的卫兵还继续站在，杨明志来了，他们立刻立正站好。 “她们现在怎么样了？” 卫兵以扭头：“她们还在工作，长官！” 杨明志推门儿一看，她们确实还在做针线活儿，看来缝缝补补的工作也是慢工出细活。 “你们现在可以暂停一下了，亲爱的。” 丈夫突然到来，又令杨桃吓了一跳，这次她倒是没有扎到手。 “这么快？一定快到中午了？” “是的，而且今天还有顿大餐。咱们可以好好吃肉！有一只烤全羊。” “真的？”两人异口同声，又抬起了头。 “当然是真的，这是沃曼斯基的意思。”说着，杨明志又坐在床铺上。“因为他们把你们俩称之为英雄，其实也是实至名归。贝茜卡，部队里著名的年轻女军医，又是狙击手。娜塔莎呢，根本就是狙击英雄。” 说到这儿，少女害羞的表情展现无疑。娜塔莎低着头微笑道：“我哪里有那么厉害，不过有着天赋，还有日常训练的多了而已。” “这一点你并不用谦卑，亲爱的。你现在根本不要怀疑，等到战争结束了，你的胸前会有一系列的勋章。想想古代武士的鳞片甲，到时候你的勋章足够组成一幅盔甲。所以你现在不仅仅要继续苦练射击技能，平日里还得多吃，尤其是肉，这样才有力气穿着这沉甸甸的用功勋组成的礼服。” 杨明志的便宜卖乖，可是把这丫头吹嘘了一番。 其实他也是对那个勋章帝，勃烈日涅夫感兴趣。那个人也是参与过卫国战争的，他现在又在干什么呢？ 不多想了！杨明志站起身，继续说道：“好了好了，缝缝补补到下午再做吧。” “可是，丈夫。你的外衣已经缝补完了，要不要现在穿着试试？” “哦？那就看看吧。” 杨明志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换上旧大衣。这土色的衣服补丁自然也是土色的，而有些突兀的是这棉线。 黑土村是拥有防线机的，这样村里的妇女就可以把绵羊毛纺成棉线，之后还能再进行防治成毛衣。这个作用太大了，因为妇女们完全可以制造大量的卫生用品，这对伤兵的治疗非常重要。 杨桃和娜塔莎都会织毛衣，因为技法并不困难，难在耗时耗力。她们俩又都是猎人出身，给猎物剥皮是熟门熟路的。革化制作则需要村里的专家，黑土村这里的家畜很多，皮革制品也很重要。 杨明志看着自己的旧大衣，烂的地方都修补完了，这件衣服还能再用好几年。他被要求站立被动，被两个女孩看了个遍。 “现在你对自己的成功满意了吧？” “满意了。”杨桃欣慰的笑了。 “那么好，现在跟着我去吃肉。你们必须行动起来，因为我也请了那几个军官！拖拖拉拉的可没肉吃！” 她们毕竟还是个孩子，被这一激，什么淑女形象全部要了！两人跟着杨明志快步前进。 当然，杨明志已经安排好了，这顿烤羊大餐，这俩丫头一人一个羊腿慢慢啃去吧。 自个儿呢？慢慢吃点也就行了，因为明日才开拔，今日可以高兴一些，喝点小酒。 三人进了雅间，也就是食堂里面一间隔开的木屋。这必然是军官吃饭的地界。 烤羊已经摆在桌子上了，卖相一般，肉香倒是惹人流口水。但事情比他想的更好，等候多时的沃曼斯基遮遮掩掩的拿出一瓶好酒，摆在桌子上。 “欢迎你，我的副师长同志，这次，我们可以喝上一瓶法国葡萄酒。” 居然还有法国货？杨明志将信将疑上了桌，并安排两个女孩在右手边。 “是不是法国人的，我看一下就知了。”杨明志接过酒瓶，其他几人，叶甫根尼和拉夫连季等看热闹。 当他接过瓶子，不必细看就明白这肯定是法国人的，玻璃瓶上直接是法兰西国号。“还真是不错，你到底从哪里搞的，该不会是保存很久的吧！”杨明志抬起头看着村长。 “并不是。但它确实年头很久远是好酒。估计是德国人占领了法国，从哪个酒庄搜出来的，再随着德国人进入咱们这里，最后被你的部下，罗沙科夫等人缴获。不错，这是从霍姆尼奇缴获的。” 他的这番说辞，杨明志不奇怪，因为二战这庞大的战场，德国人在苏联的土地上真的遗留了大量的东西被土壤掩埋。毛子的挖土党挖到酒也不是一次两次，而且一些酒好几十年了依旧可以引用吗，挖出来的雪茄还能再抽上以后，就是口感令人不可思议。 “既然是好酒，那就齐分享吧！”杨明志干脆也要求两个女孩一道喝了，当然，她们自然也是豪放的当仁不让。 大家站起身，纷纷端起了酒杯，杨明志更是摆起了普。 “来！敬这场胜利！” “敬胜利！” “敬我们的苏联！” “敬我们牺牲的战友！” …… 敬酒词一人一句，也算是一种礼仪了。这时候的老毛子看起来都很斯文，即使撸起的胳膊全是毛令人害怕。但当他们喝了酒，那真是众生百态，一个个喝醉了那就如同傻瓜一般，啼笑皆非。 主菜是这只烤羊，干了杯，杨明志拿起了巨大的切肉刀，对所有人说。“咱们说过了，我们的女英雄，全军最好的狙击小组。贝茜卡和娜塔莎，一人一支羊腿。” 没有人反对，他们也更乐见于孩子抱着一整块肉狂啃，因为她们的哈喇子都快流到桌子上了。杨明志也不白给，顺着关节就卸下了烤羊腿，摆在早已跃跃欲试的孩子面前，之后她们就化身成小狼，奋力撕咬起来。 而杨明志呢，这番则继续给自己倒上这干红葡萄酒，还故意嗅了嗅。 “呵呵，想不到副师长同志还会些法国人的情调，还是说你也会一些品酒的知识？”沃曼斯基循循善诱的问。 “唉，好酒是要慢慢喝的。” “是嘛！我是粗俗的人，好酒就是一口干！”拉夫连季豪放的说，他这没工夫刮而胡须覆盖全下巴更是应景。他给自己灌上伏特加，又加了点牛奶。“鞑靼人的马奶酒也不过如此，干杯！” 这是哪门子马奶酒啊！这根本就是牛奶啊！杨明志懒得吐槽，而沃曼斯基接着说：“今日的主菜也不仅仅是这肥羊。还有煎牛排呢！”他拍拍手，后厨将新的美食送上。 “红酒配牛排，法国人喜欢这么做，看来村长同志也有这方面的情调啊。”杨明志叹言。 “长官这是开玩笑。今日算是胜仗的犒劳，宰一头牛，好牛肉当然要给你们，也包括那两个丫头。只不过……”沃曼斯基顿了顿气：“希望你喜欢。” “喜欢！喜欢！”杨明志非常期待，不过当真的见了这牛排，马上绷着个脸。因为他刚刚下刀子，一股红色的液体就流出来了，不禁让他难堪，干脆质问道：“这牛肉能吃嘛？！” “唉？怎么不能吃？这可是美食啊！”沃曼斯基指责面前这块肉，“你们且看这肉，前面煎二十秒，后面也煎二十秒，最好撒上些盐，这就行了。它很新鲜，好牛排就是这么吃的。” 杨明志托着下巴。这在那个位面的国内，吃西餐，侍者肯定要问先生您要几成熟，一般也就是七成八成，而这肉，也就两成熟。“唉，这和生肉又有何区别？” “生肉？印古什人、鞑靼人和喀山人，他们有道菜根本就是生牛肉。副师长的面相，也和他们差不多，这胃口应该也差不过吧。” 杨明志遗憾的摇摇头：“我的村长同志，你这是误会了。我是中国人，喝酒可以陪你们喝，甚至你们烂醉了我还能继续喝，但是这肉，必须要吃熟的。我可不想因为这个导致胃痛，在厕所里度过一整天。” 听这话，大家纷纷乐了 “好吧，我令人拿回去继续加工……” 或许毛国的乡间生活本来就是这么奔放的，比起中国人精耕细作与精细烹饪，老毛子各方面都是粗野。大口喝酒，大块吃肉，他们的民族性格如此，以至于打起仗来，也是如同一群兽人一般，野蛮又暴力，不过这样的凶狠士兵也确实是好兵。 这一顿，杨明志实在吃的饱饱的，两个姑娘也是如此，她们一样喝了不少，在显了醉意后，就没有再喝。毕竟老毛子认为劝酒是无礼。(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九章 黑土村的休整（五） 杨桃小脸有些红，她在使劲出汗，整个人也有些昏昏沉沉的。 “看起来我老婆已经不能再喝了。”杨明志说道，不过看到那几个老毛子，显然自己老婆的状态更好。 “是嘛……那就……那就歇息吧。她们喝的很多……”沃曼斯基说话已经有些吞吞吐吐。 杨明志也与他差不多，整个人感觉世界有些缥缈朦胧，自己这是醉了。那就不能再喝了！杨明志放下了酒杯，有些僵硬的转头，对两个女孩说道：“你们也都回去吧，去睡上一觉。” “嗯，好吧。丈夫，你也不要喝太多了。”杨桃这是用汉语说的，之后就与娜塔莎肩并着肩先行离开。 杨明志见他们离开了，转过身笑了笑，下意识的又拿起叉子，叉子已经凉了的熟牛肉。 “刚才，贝茜卡，说……说了什么？”沃曼斯基问。 “她让我不要再喝酒了。嘿嘿，这女人嘛，都是这样。我确实也不能再喝了。”杨明志笑道。 “都是胡说！”沃曼斯基晃悠着身子，又给自己满上一杯伏特加，“她们女人什么都不懂，不知道什么叫做男人。我当年骑着马，拿着枪刺捅白军的时候，那些女人啊，一个个都像被吓坏的小兔子。男人就该旷野一下，要用大碗喝酒，要拿着匕首割肉吃！” 说着，沃曼斯基不禁耍起酒疯。他真的随身携带匕首，一下子插在木桌上。“你看，这把刀，和我南征北战……真是一把好刀啊。你猜猜，我从哪里缴获的？” 杨明志也是有心，他见到那几个家伙，叶甫根尼、拉夫连季几人都一个德行，靠着凳子的后背静坐着，酒品还不错。 既然要猜？杨明志随口一说：“该不会是从哥萨克那里缴获的吧。” “唉！正是。”沃曼斯基的脸立刻乐开了花。“那是时代，我是个骑兵。我的骑枪杀了那个支持邓尼金的哥萨克，缴获了他吃肉的匕首。” 这话从一个大胡子老毛子嘴里说出，真是有着别样风情。即使这个家伙已经一把年纪了，不难看出他当年的英勇，所以这家伙看到罗沙科夫带来一堆缴获的战马，才顿时心花怒放，想组建一支骑兵部队。 苏军还有三四十个骑兵师，兵力超过五十万人。比起扛着骑枪，驾驭马匹冲向敌人阵线的，骑枪骑脸。那只能遭遇到波兰人那种情况，袭击德军步兵得手后，却被装甲部队反攻，愣是被意大利的记者一番贬低，成了马刀砍坦克。 倒是波兰人需要这种宣传，体现波兰被两个法西斯恶魔夹击下的无助与悲情。当然，杨明志是把苏联当做正义的，起码现在必须事。Damn！现在发现反苏份子全都被立刻枪毙了，以外国人身份在这里混，最好机智些。 正是兴奋头，沃曼斯基干脆手舞足蹈唱起《草原骑兵歌》，仿佛这个家伙回到了那个苏联草创筚路蓝缕的时代。 那个时代，新生的红色政权面对的各路强敌，情况比现在还要糟糕。国内的高尔察克和邓尼金占领大部分国土，列宁愣是扳回败局，之后波兰人等各国干涉军入侵，一支日军部队都快推进到贝加尔湖了。 那一次苏俄几乎毁灭，还是因为广大工农的支持，才勉强获胜。只不过，那场战争牺牲了农民的利益，以至于战争进行的时候，农民起义时有发生。 也正是那场战争，苏俄施行新经济政策，之后集体农庄化。杨明志当然知道集体农庄和人民公社化，这都是对全面共产主义的尝试，他能够在特定的年代成为最好的制度，但是在经济大发展的时代，这就是束缚生产力的枷锁。 杨明志看着这个家伙手舞足蹈，自己也乐起来。 这一高兴还喝醉了，所谓今朝有酒今朝醉，他不由自主的把一些事忘了。 不仅仅是他，另外几个人都喝醉了，也就杨明志自带解救技能，乙醛脱氢酶分泌比较旺盛。几个小时后他彻底的清醒，面对桌子上的一片狼藉，真是惭愧，这一点也不整洁。杨明志坐直身子，脑袋一阵疼。 “糟糕，这红酒还真是上头！” 杨明志抚着脑袋出了这雅间，其他几个人呢，此刻都趴在桌子上睡觉。 此时已经是下午三点，食堂的妇女已经在准备晚餐。毛子的三餐依旧是面包为主，但战争原因，妇女们正在聚在一起削土豆。晚餐自然也是面包片和土豆搭配。 从鲶鱼村来的信使已经来了，却被告知长官都醉了。 卫兵见到杨明志走出食堂，立刻向前通知。“报告副师长同志，师长的信函到了。” 信件？！杨明志一愣，顿时怒拍脑门。“真是喝酒误事！快，信使来了，他在哪里？” “信使已经离开了，信件倒是留下了。它在会议室里。” 信使就这么走了？杨明志再次扶扶脑袋，喝酒这件事怕是要被耶莲京娜知道了。理论上，在苏联，军官和士兵喝酒这件事，本来是禁止的，但是民族习惯嘛，根本控制不住。这下，那个女人可能要发怒。 算了，不要多想，先看看耶夫洛夫说的什么。 实际上，重要的事已经无线电联络过了，杨明志做好了心理准备，估计重点依旧是在再次打扫战场搜集破烂方面。 但当拆开信封，这里面多了些内容。只见耶夫洛夫引用了一些方面军司令的话，都是褒奖之词，也有必要的警惕。 “铁木辛哥说，要时刻警惕德军的反扑。他们没有攻下莫斯科，几乎把兵力调转回去，或许他们会派遣前线兵力对付你们。介于现在的情况，我军距离沼泽地已经太远，给养不能再进行空投，你们只能自力更生。” 这真是一个坏消息，杨明志的头更疼了，他不禁伏在桌案，这吓到了卫兵。 “长官！你这是怎么了！要不要叫医生？” “不必，我就是酒喝多了而已。” 这里没有醒酒汤，杨明志自顾自的静一静。以后很长一段时间是没有空中援助了，这片沼泽地与苏军的联络怕是要中断了。这就意味着，粮食、衣物等生活必需品不能再通过空中走廊运抵，弹药更是要自己想办法。 这一场战斗是打赢了，但是弹药消耗也是很大的。正如铁木辛哥所言，一旦敌人大举进攻，部队却无足够的给养，那么对于整个居住在这片沼泽地的人民，都是毁灭性打击。 但是未雨绸缪这件事做的还不错，杨明志长舒一口气，起码在春季来临之前，这里还有足够的粮食。至于敌人的大规模进攻，想必也是不行的。 他们的主力应该要与苏联在勒热夫再进行一次大的战役，之后又转道在斯大林格勒进行大决战。 德军的715师和707师被打击成重伤，他们的任务是捍卫交通线，这个任务没有做好，所以德军还会派出新的部队。杨明志认为，在霍姆尼奇的废墟向北，直到公路，这里要变成无人区啦！ 敌人应该是加强防御而非主动进攻，比起扫荡游击队，他们在冰天雪地里大海捞针一般寻找游击队的大本营依旧很困难，即使目前被284师控制的人口达到了两万人。 这看起来是个庞大数字，而杨明志自己呢？来自那个人口14亿的中国，两万人是什么概念，也就一个乡的程度。 如今的兵力，加上那些解救的苏军士兵，兵力一跃达到八千人，战斗力也必然随之提高。战争中，只要掩护一万多平民撤入大森林即可，而且人多力量大，八千之众，德军想剿灭，也得出动好几万人吧。 但那种程度，已经是一场战役了。 杨明志自然是充满了信息，在这字里行间，他读出来耶夫洛夫的担忧。 “你们不用畏惧，孤立无援没什么好怕的。”杨明志自信的合上信封，站起身走回住处。是时候好好睡一觉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章 结束休整 待到晚上，醉酒的人全部睡醒了。 这整整一天的休整，结束战斗的人民后焕发出很好的精神头。 杨明志回到住所也很晚，脑袋疼的他只得继续躺在床上。这令两个女孩很是担忧，在杨明志看来，这俩丫头就像两个小护士一般在照顾自己。 “你们男人喝酒没关系，喝的多了要上头。你看，这不就头疼了。”杨桃一边抱怨，一边拧着湿毛巾。 杨明志是笑着被她以毛巾糊脸，把脸擦一擦。外衣也被这俩姑娘脱掉，之后平躺在床。 结束完这些，杨桃看看腕表：“已经快下午六点了，食堂已经已经开饭。哥，你就好好躺着，不要乱走动了。我和娜塔莎给你领点吃的。” “好吧。快去快回。” 被人伺候着，心情真是很愉悦。 俄历的圣诞节以及公历的元旦很快就要到了，过了年，她就十八岁正式成大人。不过按照民国的规定，男孩女孩成年是在二十岁。算了算了，不多想了。此生有幸遇到这么个会照顾人的姑娘做老婆，真是战争年代中美好的慰藉。杨明志打了个哈欠，不久便成为阵阵鼾声。 至于另外几个人，他们是正宗老毛子，喝起酒来没玩没了所以直接宿醉，索性还是酒醒了。 “罪过！罪过！这要是继续醉着，明日的开拔都受影响！”拉夫连季自责道。 他和另外两个伙计都一个德行，三人头疼，互相搀扶着离开，回到自己的住所，并倒头就睡。 不过睡了一觉，几个“醉鬼”全部满状态复活。他们又可以继续手舞足蹈蹦蹦跳跳，这和昨日一滩烂泥的情况完全不同。 晨号在凌晨五点就吹响了，原因无他，部队要早一点启程。 杨明志自吃了老婆拿回来的面包和牛奶，就继续睡觉了，这一宿一直睡到刚刚。 在晨号之前，他已经苏醒，点亮煤油灯后欣慰的看到，所有的行李已经被两个丫头收拾好了。也包括枪械，都被擦拭保养的很好。 杨桃和娜塔莎为号声吵醒。 “哎呀，今天要出发的，得赶紧起床！” 女孩们也都是兵，这个晨号还不是集结号，不过那个很快也要吹的。 两人如同弹簧一下坐起身，她们都是散漫着头发，一个金色一个黑色，不由自主的打着哈欠。 “你们快点穿衣服吧，今天我们要早走！你们不要慢慢吞吞，不然会冻感冒。” 杨桃嗯了一声，两人就如同被命令紧急集合的士兵，三下五除二把衣服都换上。 杨桃和娜塔莎，她们几个月来可是从没修剪过头发。于是长发飘飘的形象，杨明志非常喜欢，只不过这样的发型在战争中会有些劣势。 两人还想互相帮助的把头发扎成马尾，被杨明志拒绝。“你们两个就用头绳把头发盘起来，或者扎个马尾好了。换个发型，也让我感觉清新一些。” 女孩们笑了笑。 当三人出了房间，此刻户外正是全天最冷的时刻。 “冬至不吭不响的过了，之后就是数九寒天咯。”杨明志自言自语，因为最冷的时节将到来。“走吧，姑娘们，去食堂要点吃的！” 其他的士兵早有命令，起床之后直奔食堂，之后便是回去带上全部是装备，随时准备行军。 杨明志领着姑娘们到了食堂，正见到拉夫连季等手下军官也在。他们围绕一个普通桌子，就着酸菜和奶酪啃面包，当然还有一锅热乎的羊肉汤。 在领了早餐，杨明志看着这几位不禁抱怨道：“以后我们还是少喝酒为妙。本来下午要见信使的，结果咱们都醉了。” “是的。真是糟糕透了，但不喝酒心里痒痒！”拉夫连季纠结矛盾着。 “对，就是现在我也想再喝一杯。”叶甫根尼附和。 这两个家伙真不愧是俄罗斯人，本性难改。杨明志严肃的摇摇头：“今日我们要启程了，一双腿要走回去，你们最好一滴酒也不要喝。我不希望你们变成人体雪橇，被绳子捆着在冰面上滑行，被拖回去。” “哈哈哈！长官真会开玩笑。”叶甫根尼道：“但是昨日我们离开饭桌的时候，沃曼斯基跟我们许诺了。返程时我们基本不用脚走的。因为他准备了很多马拉雪橇。” “哦？还有这个安排？”杨明志眼前一亮。 “是的，不仅仅是雪橇。”拉夫连季继续说，“还有一些战马，以及一些物资。有十几张牛皮和羊皮，还有二百多张野兔皮和土拨鼠皮，皮革可以做成衣物，这个需要在鲶鱼村集体农庄完成。” 拉夫连季简单罗列了一下运送的清单，东西是五花八门的吃穿用的东西。 “真是好极了，能坐着就不站着，能躺着就不坐着。我们有雪橇，就不必走路咯！”杨明志不禁看看两个女孩。“到时候你们俩骑大马好不好？” “好啊！” …… 集结号在上午七点吹响，所有的战士带着大大小小的装备集合了。 天刚亮，广大官兵整齐的站在集体农庄的广场，在广场外围则是一群看热闹的抱着篮子的村民，不难看出，他们是计划把自己的面包和别的东西，给战士们。 这些战士，一个个戴着钢盔，背着行囊，工兵铲、匕首、枪刺和水壶耷拉在腰间，武装带缠在身上，枪械挂在脖子上。 这是一群饱经战争的军队，他们每个人都没有新兵的稚气，眼神是杀过人的眼神，复杂难懂。 “全体立正！向左转！齐步走！” 在杨明志的命令下，战士们开始前进，在出村的路上，他们纷纷接受了村民的馈赠。得到的面包块和酸奶块纷纷塞进口袋里。 全军也将去全部的伤员带走了，因为只有在鲶鱼村的医院才能接受最好的治疗。队伍人数超过了一千，待他们刚刚出村长，与沃曼斯基碰上了头。 杨明志一见到这个一脸胡子的村长，顿时乐了，因为这个家伙居然顶这个布琼尼军帽，你高高的布制尖顶非常别致，巨大的红星特别明显。 他更是骑在大马上，穿上了旧时的军装。 杨明志站在他的身下，喜悦的问道：“我的村长同志，你的这一身打扮，仿佛回到了1920年。怎么，你现在是下定决心建立一支骑兵部队咯？” “Да！建立一龙骑兵部队，也就是你说的下马步兵，机动灵活作战，对咱们不是很重要嘛。” “没错！很重要。当你成功后，我军就有步兵、空军、装甲兵、炮兵，又多了个骑兵。咱们284师兵力部队，结构复杂。咱们这个师更像是个集团军，集团军有的我们都有，只不过规模小了很多。” 顿时，沃曼斯基乐了：“看来副师长同志有着更大的梦想！这很好。看看吧，雪橇和马匹都准备好了，我的民兵会引导你们前进，我的人都是很会训马的，你们完全不用担心。” 他准备的雪橇大，数量也很多，每一个雪橇由三匹马拉动，可以坐上二十人。这是一个高大二百匹马组成的队伍，全军也将优哉游哉的回到阔别已久的军营。 临行前，沃曼斯基执意杨明志留步。 “怎么？村子还有什么要求？” “有一个礼物到单门送给你！”他拍拍手，一名民兵拎着一个小木箱走来。沃曼斯基打开箱子，道：“这是我的另一个军帽，还有一支哥萨克匕首，我送给你，同志。” 一顶布琼尼军帽，一支花纹匕首。这个礼物杨明志笑纳了。 “村长的意思我都明白，在建立骑兵的问题上，我大力支持。这非常符合游击战的要领，待敌人入寇，我们的坦克和骑兵组合能轻易的绕到敌人屁股后面，给他们致命一击。”这话杨明志刚刚说完，突然意识到，苏联后来的机械化骑兵旅，不就是这样的组合？那五十万骑兵和T3485搭配，机动性强的不可思议！ 有了副师长的许诺，沃曼斯基就可以翻新大胆的搞事儿。 队伍今日离开，只有巴尔岑和他的战士们继续留在这里。 “副师长再见，我会贯彻落实你的命令。我的人会再次推进到霍姆尼奇，和民兵们一起再把战场打扫一遍。”巴尔岑最后敬了军礼。 “好极了！你们立刻着手出发吧，告诫你的战士们，切记敌人的反扑，带上足够的武器弹药！” 最终，杨明志骑着高头大马，他的老婆就坐在自己身前。全军出发，慢慢的消失在森林中的道路里。(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一章 回到鲶鱼村 耶夫洛夫和耶莲京娜等候多时，至此，最后一支部队回来了。 两人亲自去迎接，只见那个家伙戴着奇怪的帽子，骑着大马，漫步而来。 “真是奇怪！我的副师长现在成了草原骑兵了！真有趣，让我想起来二十年前。”耶夫洛夫调侃。 杨明志也是饶有兴趣的弓着背，微笑敬了军礼。“这是沃曼斯基送我的礼物。” 战士们纷纷下了马车后迅速列队，杨明志下了马就站在队首，有模有样的踢着正步，立正与耶夫洛夫面前。“报告师长，二团集合完毕，请指示。” “稍息！全体解散！”严肃的耶夫洛夫立刻咧开嘴。“现在，战士们可以回自己的营房休息了。而你，我们到师部坐坐吧。” “嗯，好的。”说罢，杨明志瞟了一眼耶莲京娜，这个女人似乎不高兴。“唉？我的政委同志，你为何绷着个脸呢？” “别列科夫，我觉得你和你的部下一起喝酒，喝到烂醉，是不对的！” 不好！该来的还是来了。杨明志立刻卖个笑脸，哄哄这个女人。“下不为例！下不为例好吧！说真的，你看我和我的人一路杀到列奇察，直接斩首了他们的纳粹党代表，这可是大功一件。真对不起，我没有经得住诱惑，就多喝了些。” “你有自知之明，知道错误了就好。”女人严肃的表情也放松了，“我们俄罗斯人喜欢喝酒是传统，但作为指挥官，你们必须时刻保持清醒。如若信使送的是紧急命令，你们还醉了，那可就是灾难。”最后，耶莲京娜一扭头，“来吧，跟我们走。” 杨明志点点头，转身对两个女孩说。“你们俩先回去吧，整理一下内务。” 杨桃自然是点点头，而娜塔莎，她干脆直接去找她弟弟了。 喝酒这件事，耶莲京娜懒得多管。因为他们是一群大男人，在她看来，不让他们喝酒，几乎是要他们的命。用内务部的名义去压？该喝还得喝！ 此刻的师部打扫的依旧干干净净，整洁的房间里也没有增添什么新的物件。屋内，福明已经在这里，简单全新打扮的别列科夫，不禁眼前一亮。 耶夫洛夫拿起水壶，倒上四杯热水，一杯直接滑到杨明志面前。四人全部就坐，看起来这是要开什么正式的会议。 “现在这次战斗彻底落下帷幕。”耶夫洛夫开门见山的说道，“这一战，我们取得了辉煌胜利！” “没有错，所以我们现在就开始讨论战果么？”杨明志好奇的问。 “其实也可以等等，但是我耐不住性子。” 耶夫洛夫心里的话很多，他掏出了小册子，这里写的便是这次战斗罗列出来的收获。 “别列科夫，你现在回来了。我给你念一下咱们的成果。第一条，我军的战俘并不是请报上的四千人，实际上解救的是两千六百多人。第二条，我们抓获了近二百德军战俘了，其中近五十人是医护非战斗人员。第三条，我不知道你们的损失，就目前的结果，我军此战阵亡了六百余人，很不幸一些重伤员也死了。第四条，我们也解救了一些普通民众，只不过。”耶夫洛夫不禁看看耶莲京娜。 “唉！我可没有真的把她们定义成法西斯娼妇！她们都是被胁迫的！”耶莲京娜立刻辩解。 耶夫洛夫扭过头：“就是这样，咱们还缴获了一批粮食和弹药。这就是我军现在的成果。” “这是一个大胜仗不是么？！我的人损失了一百人，在袭击列奇察时得到了当地游击队的协助，总损失如此就快二百了。但取得的战果，敌人损失更多。这次回来，我们带回了罗沙科夫遗留在黑土村的伤员，还有我所部的，甚至还有十名列奇察游击队伤员。这一战，我军也付出了一千多人伤亡的代价。” “没错，敌人损失的更多。”耶夫洛夫道，“就战斗的结果，方面军司令可是大力的表彰我们了。只不过这是口头上的表彰，战果已经汇报给领袖，而我们，真的目前什么也得不到。原因在信上我已经写了。” 在坐的四人情不自禁的把话题引到了部队目前的境况上。 从表现上来看，整个沼泽地，三个大型集体农庄的现状一片大好。每一天依旧有少量零星的居民进入这片沼泽地，他们首先将由耶莲京娜的人统一审讯，辨别身份后再进行分配。 在这里，几乎已经实现了共产主义，全面实行配给制，多劳多得，不劳，那就真的会饿死。在沼泽地外，到处是纳粹份子，他们是吃人的魔鬼。人是有私心的，但在绝对的危险面前，所有人都是一个绳上的蚂蚱，没有人怠惰。因为他们知道，一切的工作都是保证自己和朋友们能够活命。 老年人平日里保持着裁缝的工作，给战士们缝制和修补衣物，甚至用动物皮革制作帽子和手套。少年孩子全部编入少年兵，除却学习军事技能，文化课也得学习。 至于年幼的孩子，他们每日需求的食物非常小，再说让他们投入工作也不现实。这些人直接在临时的幼儿园统一看管和教育。 介于目前的状况，表面上的祥和令耶夫洛夫赶到很是担忧，他干脆怒拍桌子。 “如果没有空投补给，我们这两万人可这么办？最重要的弹药，指望我们用弹壳复装，如何顶得住敌人可能的围剿！方面军司令部是不是对我们太放心了。沼泽地毕竟不是风水宝地，如果等到春天，大量的难民进入这里，我们将没哟足够的田地种马铃薯，也不可能养活数万人的生计。” “师长同志，整个方面军现在很困难，你也不用这么怀疑他们的用意。我们可并不是弃子！”耶莲京娜斥责道。 “好了好了，我们是讨论现状，你们两位不要争吵。”杨明志摆摆手，做一个老好人。其实他也知道，耶夫洛夫身为师长，顶着的可是巨大的压力。如若沼泽地的两万人出了生活上的问题，他这个师长就难辞其咎。 耶夫洛夫立刻将杨明志看做是救命稻草，缓缓说道：“别列科夫，你真是个天才，你早就想到了我们要面前的情况。现在，因为你之前的强烈要求，我们至少还有大量的马铃薯，还有一些蘑菇和蔬菜，甚至还有大量的鱼。那些鱼获都冻住了，根本不可能腐烂。以目前的人口，我们的粮食问题目前还不存在。”(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二章 那些德军女护士 “是的，师长同志你仔细想想，我们未雨绸缪就是为了今天。这不是我会算计，目前现在的遭遇从一开始就是注定的。他们不送给我空投补给了，恐怕他们也是自顾不暇的。” 说罢，杨明志站起来，一扭脖子：“同志们，跟我来。” 四人站在枪墙壁上的苏联地图边，杨明志手指着克里米亚这片区域。 “我们目前的情报来看，咱们的西南方面军一直在败退不是吗。而在北边，西北方面军，咱们的老东家正在朱可夫的率领下开展全面反击。莫斯科外围的战斗还在继续，德军终于开始败退。所以，我个人认为敌人的战略中心会转道南方，铁木辛哥是恐怕无法给予我们援助了，因为这个距离真的太远太远！” “哦？我的参谋长，全师至今也只有你一个人能从整个战争全局说问题。”耶莲京娜道，“其实铁木辛哥和图皮科夫褒奖你，声称你应该去方面军司令部，你的战局洞察力已经得到他们的认可。所以或许你现在的见解是对的。” 杨明志憨厚一笑，这可不是什么战场洞察力，只是身为穿越者的先知先觉罢了。德军未来的动向，也是出于各方面的考虑，不会因为自己这个小蝴蝶，导致战略层面变得面目全非。 他果断谦虚道：“敌人转道南方也是必然的，这由德军战略决定。” 深处沼泽地，获悉的情报真的不多。284师获得的战报，现在全部由戈梅利地下组织发来。最新情报显示，苏军失去了顿巴斯，敖德萨、克里米亚岌岌可危。 乌克兰至于苏联，这是巨大的粮仓，巨大的产油和产煤基地，战略价值非常重要。 杨明志继续说：“我是师参谋，这些话我之前就说过。德国人的目的是占领全部苏联，不仅仅是攻下莫斯科这个经济文化政治中心，纳粹更需要苏联的资源。因此他们才兵分两路，一支计划攻占莫斯科，一支计划拿下乌克兰还有高加索地区。为的是石油。同志们，如果没有了石油，我们的坦克如何运转？所以西南方面军的核心目的，就是顶住德军，保卫苏联的能源。 同志们，德国发起这场战争，他们的准备根本不充分。再者，他们的总兵力，即使加上那些仆从国，我军还是比他们多很多。五百万的大军分布在庞大的前线，你们看看，从波罗的海到黑海，这是一千多公里的距离，我们庞大的战略纵深慢慢将稀释敌人。他们必须选择重点进攻，所以……”杨明志狠狠敲了地图上的高加索。“这里，巴库油田，还有高加索以南的地区。德军的终极野心是占领整个世界，他们会攻入伊拉克、波斯，之后进入印度，和日本人会师！所以，我们西南方面军的核心任务是尽量的拖延时间！” “所以，我们只能暂时放弃了？他们在战略撤退，保存实力？而我们只有自力更生。”耶夫洛夫继续问。 “恐怕是的。我很遗憾的告诉大家。”杨明志面无表情的看着大家，场面有些凝重。 福明立刻拍了几下手：“哎呀！你们不要怎么严肃。咱们还有大量马铃薯，弹药还是挺充裕的。大不了我就继续去抢德国人的。再说了，铁匠村的里固施科夫，他可是把人畜粪便都搜集起来，大规模做硝土呢，我们火药越来越多，武器也就越来越多。” 孤立无援已经是既定事实，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继苦笑。 “还是回去坐着吧。”耶夫洛夫伸出右手，“亲爱的别列科夫，其实还有另一件事需要得到你的意见。” 四人重新做好，耶夫洛夫指出了现在出现的俘虏问题。 “对于俘虏，我和耶莲京娜的意思，都是留住他们，给咱们挖土豆，不知你觉得这个计划如何？” “这很好啊。让他们为人民生产粮食，我记得那个亨舍尔很愿意合作嘛。”杨明志道。 “但是你也是知道的，咱们的战士，还有普通公民对这些人，基本是抱有极端敌视。毕竟这群人在咱们的土地上到处杀人。所以不少战士们希望干脆直接枪毙算了，他们的情绪被我压下来。所以我觉得这些战俘，应该分开关押。” 他的意思，差不多就是个集中营。杨明志想了想，同意了这个意见。“好吧，建立新的营房，把战俘控制住，派兵驻守着。” “而且要分给他们一些工具。”耶莲京娜插话道：“咱们不养闲人，这群战俘我们可以不杀他们，但他们必须工作。每天至少工作十二小时以上，不要怪咱们无情，这群人能活着，我们就仁至义尽了。” “那么那些医生护士呢？！”杨明志突然问道，“其中的医生还是美国的德裔。这个笨蛋他本应该是我们的盟友，结果却傻乎乎的回德国了！” 在这个时间点，12月7日，日本偷袭珍珠港，美国一扫孤立主义，加入到二战中。至此，美国和苏联已经成为实际的盟友，共同的敌人就是轴心国。 “那些护士医生啊！”耶莲京娜挺直胸膛，“这些人不是战斗人员，我跟那些年轻的女人说，想活命就老老实实继续做护士的工作。但是你们都知道，她们是敌国女人，我们的战士又是一群老男人。对于女性的暴力事件目前一个没有，是因为我在以纪律压着的。她们，恐怕只有卖力的照顾伤员，为此赎罪吧。你说的那个美国人，他已经愿意和我们合作，对此，这些人有着很高的利用价值，正好弥补了咱们医生和护士不足的窘况。” 杨明志听到这儿，不禁长叹一声：“唉，我们中国有句谚语，叫做宁可做和平时代的狗，也不做战争时代的人。战争对于咱们太可怕了，所以我们还是减少一点杀戮。这场战争，那些德国女孩是敌人，但是我们可以通过手段，让她们变成我们的人。” “让她们变成布尔什维克？”耶莲京娜立刻明白过来。“你确定她们可以？一群纳粹份子。” “应该可以吧，毕竟大战结束后，德国也被布尔什维克掌权半年，要不是那些被解散的军队重新杀回柏林，要不是列宁同志的反击被组织在华沙城下。德国早就红旗飘飘了！同志们，现在咱们又有机会了。我们早晚有一天要占领柏林的，到时候我们怎么也不可能将八千万德国人都杀害吧。我们要告诉他们，信仰纳粹是错误的。他们本来都是社会最底层的普通人，被资本家压迫，现在更是被奴役趋势，和我们作战。而我们将给他们希望，自然会把他们变成我们的同志。耶莲京娜，你觉得呢？” 这话说的，可是令耶莲京娜特别舒服。“你把我该说的话都说完了，搞的你仿佛才是政委。也好，即使我们孤立无援了，你还在畅想着我们取得战争的巨大胜利。这很好，我很高兴。好吧，我会让我的人给那些年轻女人教育新的知识，希望她们能够醒悟过来，成为我们的一份子。”(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三章 家中休息 杨桃先行回到住所，不久娜塔莎也领着弟弟同回来了。 这对姐弟并排走着，欢声笑语的多么温馨。 杨桃不禁叹可口气忙活自己的事，她将家里的被褥都拿出来抖抖风，挂在麻绳上铺展开。 “你提醒我了，这么多日子我也得处理一下家里的衣服。”娜塔莎如是说。 因为这些日子自己外出打仗了，弟弟就寄宿在村民家中，家的这间木屋一直上着锁。 杨桃拿着棍子夯着舒展开的被子，忍不住打了大大的喷嚏。 “娜塔莎，你也确实应该好好收拾一下屋子，好多天没回来，我家里到处是灰尘，想必你的家里也是一样的。” “是嘛！”娜塔莎一惊，“科斯佳，我们赶紧回去，把家里打扫打扫！” 这对姐弟回去了，很快也如同杨桃一样，把一堆东西拿到户外。 战斗结束后，天气也慢慢回暖。这几天的白天最高气温已经突破冰点了，这就意味着雪要融化了，因此，一些土地变得泥泞，而夜里的温度依旧低，它们又冻成坚冰。 杨桃就像是一般的家庭主妇，她人小心不小。吃了些东西后她不能闲着，衣物和被褥要抖一抖，家门口的积雪要抱着铲子清理一下，最后还得和面发面。 原因无他，今晚要吃一顿面条。 就在杨明志在师部和其他人磨嘴皮的时候，杨桃这边干练的处理家务。她其实挺累的，这次就忍了。因为在她的内心深处一直期待着，今晚，自己终于能和丈夫同床共枕，白天累一点也没什么。 其他的战士，警卫连一部分人跟着巴尔岑去了霍姆尼奇，他们也充当起侦察连的随时后补。警卫连满编是二百人，结果没有再设立警卫连长，他们的统帅就是巴尔岑。所以在实际意义上，巴尔岑所下辖的兵力达到三百人，恐怕也是战斗力最强的三百人。 那么归来后的警卫连战士们呢？ 他们是比较幸运的，因为留守的战友们可是每一天都在整理内务。他们都是按照步兵条例办事，床铺打扫的整洁，宿舍各种家具都被擦拭的锃光瓦亮。只不过，这群人是不必把被子跌成豆腐块儿的，他们的铺盖是毯子，内务要求的平铺较狭窄的床铺后，边角掖在褥子下。 一些士兵看到了副师长家的情况，狙击英雄和长官的妻子都回来了。 本着关爱孩子和帮助战友的原则，一些士兵自发的前来，帮助两人整理一下。 杨桃擦一把汗，对着几名士兵说：“谢谢战友们。如果没有意见，就帮我们把门口和附近的积雪都清扫一下，也不必把它们堆成小山。我希望积雪全部移走，门口这片土地要保持干燥。” 战士们笑了笑马上行动起来，如此杨桃终于能稍事休息，之后拿起家中的面粉袋，开始为晚上的晚餐做准备。 她打了个响指，对娜塔莎说：“妹妹，咱们回家了。快来帮我，今天晚上咱们吃顿好。” “还是吃面条啊！好的！” 老毛子这里当然有面条这个词汇，愿意无他，意大利面嘛。 娜塔莎可是知道，也吃过那个的，那还是在学校的事。这次战斗，她和部队突进了列奇察，真是讽刺，几个月前，她还在这座小城市上学呢。现在的教室肯定早已被敌人占领，只是部队没有打到那个地方就撤了。 莫济里和列奇察，这都是女孩曾经上学过的城市，美丽的城市已经被纳粹铁蹄践踏，一切都不一样看。 当然，她也没告诉长官，这个城市的各个街道，她其实挺熟的。而杨明志也确实忘记了，有个丫头是九年级学生，战前在列奇察上学。 娜塔莎在杨桃之前的指导下，已经学会了怎么发面。苏打这种东西，烤面包也是必须用的，在此之前，两人和面，又打了三个鸡蛋进去，这顿鸡蛋面必然美味可口。 这一坨面终于在两人的努力下，塞入了木盆，杨桃最终盖上了盖子，满意的擦擦额头的汗水。 “好极了，剩下的就是时间的等待了。” 杨桃倦了，至此便回到家里，这番直接把行军时盖的毯子铺好，穿着棉衣一直睡了。 不一会儿，杨明志归来，他正见到一群士兵在自己家门口忙活的。他们无一例外的拿着铁锹或者工兵铲，有的在凿冰，有的将雪块铲走。 见长官归来了，一名排长立刻命令手下，全体人停下手中工作敬礼。 “长官好！”排长严肃说道。 杨明志皱皱眉头，回了军礼，直接问道：“怎么回事，我给你们的命令是自己整顿自己的内务，而没有要求你们给我家也整顿。还有这铲雪的工作，没有必要。” 排长顿时乐了：“这是我们自发的。我们总不能让两个少女奋力忙活吧，我们处理完自己的内务，顺便帮助我们的狙击英雄，是我们自愿的。大家说是不是？”他扭头问到战友们，大家没有说不是的。 杨明志点点头。“好吧，你们继续义务劳动，那么贝茜卡呢？” 排长指了一下杨明志的家里。 房门虚掩着，可能那丫头还在忙活什么？门口两棵树见捆扎的马上，上面都是被褥了，那个丫头还在做家务吧。 杨明志慢慢推开门，只见杨桃耷拉着一条腿，身子舒展于床，双臂也叉开着，鼻息伴随着一阵娇喘。这睡相有些滑稽，更多的事可爱。她只是扎着马尾，现在头绳解开了，长发散漫着。 “还真是个孩子。”杨明志捏着下巴，自己也确实该刮一下胡子了。不过他还是先凑了上去，侧卧在妻子身边，摆弄着她的发梢。 不曾想，这丫头居然也侧卧了身子，有意无意的往自己怀里钻。 “你可真是有意思啊，小桃。” 这说话声不大，杨桃睡的也浅，她睡眼惺忪的一瞧，这张熟悉的脸浮现自己面前。 “咦！丈夫，你现在回来了！哎呀，我是不是睡了很久了。” 杨桃立马坐起来，想到了那一坨面团。 “这才四点，还不是很晚。”杨明志笑道，她一把将妻子拉下来，一个转身，就压在其身上，嘴就凑了上去。杨桃也是半推半就，作为生理正常的女人，这段惊心动魄的战斗终于结束，和丈夫嘿嘿嘿也是应该的。 只不过两人没有再发展下去。杨桃心满意足的盘坐在床铺，“今晚上吃面吧。面已经发好了。” “嗯，真是有劳你了。” 杨桃笑笑：“你也得感谢一下娜塔莎，我和她一同做的，等一会儿擀面和切面，也少不了她。” “那么我也得上手咯。亲爱的，你们俩不用太忙。”杨明志再奉上一吻。 下午五点，抖风的被褥全部搬了回去。杨明志也亲自下厨，开始了今晚的晚餐。(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四章 1942年就要到了 冬季太阳落山的早，现在是冬时令，所谓的下午五点，实际是四点的水平。 面条很快就切好了，这个由杨明志亲自操刀。两个姑娘则将汤料准备好，完成就是一大锅炖面条。 吃饭的地点就选在家里，杨明志把床铺挪了一下，腾出来一个大空间。 壁炉已经填了几把柴火，室内温度渐渐升上来。 “来！现在我给你们盛面。” 杨明志就像长辈一般，这间屋子里，除了他，另外三人全是未成年。 大家聚在一起吃饭，自己面对的全是孩子。面条盛进各自的陶碗，他们旋即狼吞虎咽起来。毕竟长久以来就是啃面包，和嚼面包屑果腹的，回到军营了，以后还是要吃大量土豆。 能吃到特殊餐饮的机会不多，娜塔莎很珍惜整个，更重要的，整个过程令人感动。因为这位长官，在她看来，已经是自己亲人的角色。 但娜塔莎首先也是个姐姐，就在饭桌上，也是很关心弟弟科斯佳。 杨明志欣慰的看着他们，不禁说道：“1941年，很快就要过去了。孩子们，过了这一年，你们就又长了一岁。” 这话同样也是对他自己说的，穿越到这是时代在1940年，那时候自己28岁，尚未婚配。在原本的位面，杨明志这样的人才，因为学习的需要，几乎是没有时间结婚的。 阴差阳错置身于这全新的时代，自己已经结婚，更令人疯狂的，老婆还是个未成年，这要是在那个时代可是犯罪。但是呢？世界真是奇妙。人到三十而立，一般三十岁也有孩子了，但是自个的心态简直是四十岁。眼前的这三个孩子，尤其是那两个女孩，她们不仅仅是自己的妻子、自己的部下，在这时刻，他再次理解了战友情的珍重。 杨桃咽下面条，看着丈夫。 “哥！我的生日是四月份，不过我虚岁确实已经十八岁了。我一直不知道丈夫是怎么看的，在咱们故乡，不是说女孩十八再不嫁人，就是老姑娘了吗？” “唉？原来你们的国家结婚都是很早的吗？”娜塔莎好奇的问道，“在苏联，男孩女孩的法定成年年龄都是十八周岁。”其实，娜塔莎对于长官这一对夫妻一直很好奇，因为贝茜卡只有十七岁，而他们已经结婚了，甚至早有肌肤之亲，只不过时机把握的好，并没有孕育出生命。 说到这儿，杨桃腼腆的笑了，她还没有这个毛妹那么开放，对于男女之事不愿意多谈。 杨明志挠挠头，现在的中国是民国时期，未来的新中国很多方面是学习苏联，包括孩子成年的年龄与法定结婚年龄。按照新中国的标准，此时的杨桃，百分百就是个孩子。 但这丫头的自我认知，早已将自己定义为妻子的角色，并且还要做一个好妻子。这对于男人来说当然是幸事咯，时代如此，杨明志干脆也就妥协了。 “现在快要到公历的元旦了，之后就是1942年。这场战争还要继续，我很抱歉，咱们还得继续战争，对于你们这些孩子，战争真不是个好事。”刚说话，杨明志只是发表一下感慨，看到这俩丫头的表情，顿时明白自己在揭伤疤。 “哎呀呀！对不起，有些事我不能说。” 娜塔莎沉着脸，泪水不禁从眼角涌出。她的身边，弟弟科斯佳，这孩子没有哭，只是一把拉住了姐姐的胳膊。 女孩含泪苦笑着看了看弟弟，说道：“长官，没什么。或许我们是注定要经历这些苦难的。现在我想我已经完成了复仇，我的父母一定会为我骄傲。他们保护了我和弟弟，现在我可以拿起枪报仇了。” 杨明志一言不发，娜塔莎原来的家庭成员比较简单，但是老婆就不同了。 杨桃的亲戚其实挺多的，但是最亲的亲人住在屯子里，结果只有她一个活了下来。那场浩劫距离现在也就两年多而已，闭上眼睛可是依旧历历在目的。 “咳咳！你们不要绷着个脸！今天咱们吃面条，可是庆祝一下。是咱们私自的庆祝！”杨明志拍拍手，那三人只得强颜欢笑。 杨明志是绝对不希望老婆悲伤，这番干脆说道：“女孩子早晚有一天要找到心仪的男孩子，之后组成自己的家庭，再孕育自己的孩子。人嘛，就是脱离原来的家庭去组建自己的。罹难的亲人们永远离开了我们，但我们还要坚强活下去。”至此，杨明志下意识的伸出右手，盖在妻子的脑袋上，“现在我们组建了新的家庭，我就是你的亲人。不是吗？” 杨桃默默的点头。 其实对于丈夫的身份，她永远有着无限的怀疑。既然嫁人了，总得有公婆吧？答案是没有。丈夫仿佛天生就是孤儿，但也天生拥有五花八门又非常实用的知识，这令人钦佩又费解。那么他到底是哪儿的人？这人东北话说的一般般，还记得那时候抗联的小队还没有覆灭，老班长就说，这个新来的杨明志的口音有点北平话的感觉。 北平是哪里？女孩子那时候还没什么文化，只知道北平是前清的京师，那里是整个国家最繁华的城市。或许丈夫是那个地方的人吧，所以才博学多才，又有一些奇怪的小玩意儿。 孩子们擦干眼泪，努力不再悲伤。面对1942年，大家不仅憧憬起来。 娜塔莎抬起头，问了个谁都想知道的：“长官，这场战争我们可以赢，是吗？” “那是当然的！”杨明志肯定的说道。 “可是，敌人很强。咱们的部队当然也是非常强的，而我们的朋友们，他们的作战太吃力了。我听到很多战士们在讨论，咱们目前的处境，已经是孤立无援了。” “是吗？谁说的？”杨明志一惊，他表情的变化惊到了娜塔莎。 “是……刚才警卫连的战士们处理积雪时，随口说的。好像这是真的。” 看来，广大官兵已经知晓了方面军司令铁木辛哥的话，或许，这也是耶莲京娜有意识要让战士们知晓的。这么一思索，或许自己并不用担忧什么。这是纸里包不住火的，更是一种必然，几个月来本来沼泽地就是孤立无援的，现在不过是没有了空中补给。可那又有什么问题？最担心的被褥和取暖问题，已经全部解决了！ 杨明志又摆出一副舒缓的表情，“好吧，我完全没有生气。因为这件事已经是既定事实，也是几个月前我就料定了。亲爱的，你们不必担忧。” “那么，我们还是会胜利的。对吧？”娜塔莎追问道。 这话说的，杨明志实在不能拍着胸脯说，伟大的苏联红军在1945年一路打到了柏林，红旗插在国会大厦，之后半个欧洲成为苏联的卫星国，若不是铁幕降临，时隔二十年，列宁未竟的事业就比斯大林完成了！ 所以，杨明志大气哈哈：“孩子们，我就随口说说好了，你们把我当做一个预言家，听听我的振奋人心的沙盘推演。” “好呀好呀！”见娜塔莎拍手，杨桃和科斯佳立刻符合。 杨明志顿了顿气：“孩子们，战争终将以胜利结束。我军不是已经完成了莫斯科的反击么？之后，我们会在莫斯科以西再进行大战，在苏俄东部进行大战，之后在乌克兰东部进行大战。咱们能够获得胜利，几场战役之后，敌人的精锐损失殆尽，之后就是我们的时间。红军会解放乌克兰，解放白俄罗斯，就是我们这里。到时候，咱们284师也要离开沼泽地，或许，到那个时候，你们所见到的副师长兼师参谋长，就要摇身一变，变成集团军指挥官和参谋长，甚至是方面军的指挥官和参谋长咯！” 他可以摆一副POSS惹得孩子们欣慰的呵呵笑。 “好了，咱们赶紧吃饭吧。记住了，我们这是在黑暗中战斗，你们都知道，太阳出生前的黑暗是最黑最寒冷的，我们不用怕，胜利是属于正义的。最终，包括我的中国，也会走出黑暗，奔向光明。” 至此，杨明志也佩服自己的说辞，这番话恐怕耶莲京娜也不过如此了。 孩子们把主要精力用在吃饭上，狼吞虎咽的声音很是清脆。 杨明志亦是如此，自己做面的手艺还不错，而老婆也是个烹饪高手。 突然间，他想起一件事，赶忙说道：“对了！娜塔莎，这次军事行动，你的狙杀敌人的有效记录是二十五人，或许你自己记录的更多。这些成果都在战果记录册子上，你知道咱们战斗后都要进行总结。 册子已经摆在师部，很快，你的战果也会上报给方面军，会被铁木辛哥所知！” 一听铁木辛哥这个名字，两个女孩马上机灵的抬起头。 “啊对了！还有贝茜卡，你的战绩是十五人，也会上报。” “可是，我自己记得，怎么的也有二十个杀敌吧。”杨桃有些不悦。 杨明志摇摇头：“我说的是有效杀敌，可能会出现统计纰漏这在所难免。安心啦，你的战果也会上报，杀敌十五人，你已经非常了得了！你们两位都注意一下，在宏观上，咱们苏联红军的总损失是高于德军很多的，但你们俩用实际行动证明，在局部是可以出现战斗王牌英雄。下午的时候，我和师长商讨了很多杂七杂八的事，现在，你们两位的游击英雄勋章和一笔奖金，已经是板上钉钉！” 那么还有什么抱怨的呢？这实实在在的军功握在手上，什么也不怕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五章 表彰会（一） 或许在战斗中，狙击手最容易活下来，他们的杀敌战绩也会更多。因为这些精锐士兵，总是做好十足的伪装，更重要的，他们不需要作为突击部队，抱着冲锋枪冲锋，在不到一百米的距离内和敌人战斗，甚至短兵相接。 狙击手的作战距离往往在四百米开外，这样的距离以肉眼来看几乎看不到，唯独在步枪上安装瞄准镜方可完美狙杀。 吃过了晚饭，耶夫洛夫坐在师部办公室自己查阅着这次战斗的部分战果报告。 耶莲京娜闲来无事，大部分的工作都由政委福明在做。她也就叼着面包片，又习惯性的晃悠到了师部。 “哎呀，我的师长，你还在看这些文件？” 耶莲京娜随便拉来一个凳子坐下。 “对，这是别列科夫拿来的战果报告，除了他们整个部队取得的成果，还把杀敌最多的战士罗列出来。”说到这儿，耶夫洛夫激动的放下文件，看着她：“你说，这个娜塔莎真不愧是个英雄。这孩子这次有干掉了二十五个法西斯！” “真的？”耶莲京娜一把夺过文件。杀敌二十五个，这已经是非常巨大的功绩，加之她以往的战绩，战果叠加一起恐怕在整个苏军数百万的队伍里，都是非常罕见的。 “真的很不错，每一次狙杀都有记录，这样上级应该会承认她的战绩。” “理论上，她杀敌的战绩会更高，有一些也没有被统计到。原因无他，因为难以统计罢了。”耶夫洛夫提醒道：“你看看，别列科夫的老婆，贝茜卡也有十五个狙杀。这两个孩子都是咱们的英雄。” 这两位未成年的女孩子，是杨明志所部袭击列奇察方向的，唯一两名女兵，所以她们不可能冲锋在前。精确的狙击和过硬的军事技能，使得两人成为整个战斗，个人战绩最高的。 除此之外是另一些人，那是一些老兵，其统计到的个人杀敌数目，在五个和六个左右。其中也有三个人，他们都是手持集束手榴弹，面对着危险，近距离的炸毁了敌人的半履带装甲车。这是发生在解救战俘的战斗中，那一仗是经典的伏击战。 “现在你看到的就是别列科夫的全部战绩，加上罗沙科夫等人的，就是整个行动的全部战绩了。部队现在刚刚回来，今天是他们在军营第一日的休整，明天早晨，我们确实应该搞一个表彰会。” “表彰会？这么着急么？下午的时候咱们的谈话，我们只是提到而已。”耶莲京娜道。 “是啊，我确实很着急，趁着大家还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我们及时的办一次表彰大会，对整个部队的士气很重要。你说的也确实正确，明日上午就办肯定太早了，我个人觉得放到下午比较合适。明日上午，再和别列科夫商量一下具体事宜就可以了。” 耶莲京娜点点头，又不禁打了哈欠。“好吧，就看你的。我估计，咱们的表彰会还是老一套，给英雄们的奖励，无非就是一大堆吃的和用的。” “这不是很好吗？”耶夫洛夫笑着问道，“反正咱们手头上也只有这个。在战争中，只有食物和生活用品最重要，什么黄金、宝石和卢布，他们的价值可以忽略掉。” “好吧！我困倦了，师长同志你就继续工作吧，我先行歇息了。” 耶夫洛夫看着她离开，自己还得继续筹划一下。奖励不仅仅针对个人，集体的奖励也很必要。这次军事行动，女兵营和少年营都表现的不错，事实证明了，女人和少年能更大程度的代替男兵。 次日大清早，传令兵便到了杨明志的家门口。他来的时候才刚刚吹晨号，各个营区的战士纷纷起床，回到了军营，他们也不得不开始每日早晨的功课——跑操。 当传令兵窍门之时，杨明志还搂着老婆做着春秋大门，号声和嘈杂声接踵而至。 “副师长？睡醒了吗？师长有急事找你！” 全师的战士都晓得副师长其人比较随和，所以这名士兵也就不需多大的礼节。 杨明志掰开妻子耷拉的胳膊，慢慢爬起来摇摇头。“哦！知道了，你下去吧。” 杨桃也被这嘈杂吵醒，闭着眼扭扭捏捏的嘟囔：“怎么回事。这么早你又要出门，再陪我一会儿。” “不了！一会儿你也得起床，今天不要想睡懒觉。师长喊我去没有别的事，只能是关于表彰会的事。小桃啊，你不要忘了，战斗中你有十五个杀敌战绩，表彰少不了你！” 他这么一说，杨桃那双眼立刻睁开，整个人也不再瘫软。“是啊！我差点忘了这件事！我得赶快起床！” 杨明志三下五除二的穿好衣服，现在肚子也不饿，干脆直接去师部算了。临出门，再嘱咐一句：“亲爱的，一会儿穿好衣服，你去把娜塔莎揪起来，之后留在家里干一些家务也行，做些别的也行。等警卫连其他人归来了，原地待命。” 杨桃点了点头，目送丈夫离开。 天才蒙蒙亮，户外颇为寒冷，在不远处的机场，积雪都被清理干净了，地面较为坚硬。一众士兵正围着跑步，驻扎在鲶鱼村军营的士兵相当于两个团的规模，五千人一同跑操很是壮观。在这里的，基本上就是全师的战斗力量了。 “唉，你们好好跑吧。再过一段时间，你们就有新战友了。”杨明志自言自语着，他清楚那些解救了的战俘，让他们重新归入部队，还有一个特别重要的过程——甄别。 这一点，他也是觉得非常必要的，一支好的军队，必须把害群之马踢出来。 其中被甄别到是主动投降的，尤其是其中的下级军官。关于做了德军俘虏这件事，军官所处的立场非常重要。原因很简单，往往军官死命抗战到底，士兵总会战斗到最后一人。而军官一投降，那全部都完了。 两千多名被解救的人，目前全部停留在铁匠村，政委们在那里进行统计。其中的军官最后将由耶莲京娜审讯，最后认定是有罪还有无罪。不过杨明志估计，以内务部的习惯，这群人肯定要全部枪毙的。 而普通的士兵，因为他们曾是俘虏，军队里的老兵可是非常鄙视这样的懦夫。要么就光荣战死，要么就果断突围继续战斗，投降多么可耻。这样的情绪必然是存在的，所以这群人，最好不能补充到第一团和第二团。“干脆让他们重新组建一个团，戴罪立功好了！”杨明志不得不佩服一下自己的脑子，这件事肯定要和耶莲京娜谈谈。 他继而加速了脚步，直奔师部而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六章 表彰会（二） 因为这件事很重要，杨明志到了师部，耶夫洛夫已经在这里了。 “嘿嘿！你来的很早嘛？怎么，整个屋子就只有你，难道一直在等我？” “我根本就没有离开，昨夜就在师部搭了张床而已。”耶夫洛夫站起身，倒了两杯热水。“你来的很早，等一会儿政委同志也得过来。关于表彰会的事，我草拟了一下事宜，待会儿念给你们听。” 福明姗姗来迟，大军全部归来的，乱七八糟的事务被耶莲京娜很轻巧的推掉，重任自然就落在他这个副手身上。苏军这里也是一贯的尿性，耶莲京娜最大的职责是生活上思想上统揽大局，具体的一些事务由福明办，而他自然也是层层派任务由专员处理。 他也是胳膊下夹着笔记本，这里登记了最新的统计结果，即各个部队的缺员情况，以及粗略的弹药使用情况。 他到师部，不急于拿出自己的材料，见到其他人都到了，就坐直腰板。 “好！现在人都来齐了。这次咱们开一个小会，就是关于下午军事表彰会的事。” “这么早！”杨明志大吃一惊，其他两位也是哗然。 “对啊！耶夫洛夫，你还是太焦急了！”福明道。 耶夫洛夫看看诸位，摇了摇头。“同志们，我是师长，这件事有我做主就可以了。再说了，表彰会怎么办，咱们又不是没有办过。之前几次胜仗的表彰会和这次有何异同？这次不过是我们所进行的最大规模军事行动罢了。” 所以，他二话不说，开始宣读自己的计划。 既然他这么坚决，杨明志也乐的不必操心。本来他还觉得，这筹备表彰会的事还得筹备个一两天，这个人明显是等不及了。 关于表彰会，没有勋章也没有奖金，耶夫洛夫能够想到的奖品，就是新衣服和一些食物，最为贵重的奖品则是缴获的钢笔和鲁格手枪。 耶夫洛夫洋洋洒洒的念完稿子，旋即再看看诸位：“怎么样？我的安排也是基于之前咱们的办法而制定。诸位可有异议？” 听起来，他的决定无可厚非，广大的官兵也不是第一次参与这种表彰会，奖品依旧大同小异。因此杨明志率先表示肯定，内心里其实也很期待。 作为奖励的有几根钢笔和墨水，这是从德军军官那里缴获的。 要不说后世老毛子的挖土党总是能在战场上挖到保存完好的好东西，因为这些德国军官，他们总会带一些私人物品上前线，最终不少东西因为各种原因留在战场上。 这人已经提到了，娜塔莎和贝茜卡是必须被奖赏的，而且还得在数钱战士面前公开奖励。她们是孩子，娜塔莎本来应该是个学生，这么奖励文具实在太应该了。 见到副师长都没有意见，那福明也没有意见。三个男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着耶莲京娜。 “嘿？你们不要这样瞧着我，我难道是刻薄的人吗？倒是师长你说的，集体奖励，这一点我有一点好奇。” “哦？所以你还是有意义。”耶夫洛夫道。 “这并不算意义。在战斗中，乔舒娅的女兵营和哈尔科夫的少年兵营。他们跟着别列科夫参与战斗取得了不错战果，又在引导我们解救的人返程和押运俘虏的任务中没有出现任何意外。那么，你因何要单门奖励这两个指挥官，其他的战士们难道仅仅就是集体荣誉？” 她这么说，原因无他。耶夫洛夫计划奖励两个怀表，或许这是耶莲京娜产生了一些误会。 在苏联的和平时代，拥有怀表也是地位的象征。因为即使是普通的工人阶级，买表也要花大价钱，更不说农民了。 但耶夫洛夫必须要从军事方面看待这个问题，这一点，一直负责思想工作的耶莲京娜总是想不到。 “那两个人毕竟也是基层指挥官了，咱们历次的军事行动，军令的调遣一直以营连为单位。其他各个营的营长是拥有腕表的！而民兵营也只有尼聂利一个人拥有怀表，这是非常糟糕的事情。我想别列科夫也会大力支持这一点，之后乔舒娅和哈尔科夫，他们有了怀表后，我军就能更好的制定命令，他们也会在正确的时间按照任务计划办事。” 这番话令耶莲京娜恍然大悟，她只拍脑袋。“我真是忘了！怀表这种东西最初的存在意义，就是用于军事。” “那是当然的，很多被发明出来的物品，最初的意义就是用于军事。”杨明志调侃一番，至此他敲掉一下。“看起来师长同志已经做了很不错的安排，表彰会就在下午进行。战士们先吃完中午饭，之后立刻全体集合。” 事情就这么决定了，现在时间还早得很，表彰会的事宜讨论结束，下一步便是安排一下会场。 耶夫洛夫自然按照他制定的计划办事，立刻召集几个卫兵，命令他们把警卫连目前的官兵全部召集在师部门口。 “这下子，那两个丫头也得跟着来咯！”杨明志背靠着凳子打着哈哈。如此安排，杨桃和娜塔莎必定跟着其他人过来，这样自个也不必回家亲自通知他们。 命令已经发布，耶夫洛夫自称自个能解决全部的事，其他人可以离开，喝茶看报爱干啥干啥。 这时候，福明发话了：“还有一件事，反正我已经在这里了。关于咱们的整个军事行动的弹药损失，以及所有参战部队的人员损失情况，具体的记录都在我的笔记本上。” 话音刚落，耶莲京娜眼前一亮。 “福明，你说的是真的，你这么快就把我交代你的任务完成了。” “是的，我可是连夜在加班加点，把综合资料归类统计。”说着，福明打着哈欠证明他真的很忙很累。 笔记本被翻看，趁这个机会，诸位都想认真瞧一瞧。这下，杨明志也终于真真切切的知晓了全部行动的己方人员伤亡，总人数高大一千六百五十五名。这是包括阵亡和受伤的。 对于目前的284师，这个伤亡总量是几乎是难以承受的，可是部队真的有这么多伤亡？ 耶夫洛夫则更是不能相信，他拍着桌子质问福明：“我亲爱的同志，在接受战俘回归部队之前，咱们的兵力，满打满算有六千人，其中还有一众民兵。咱们总共出动有四千余人，现在你告诉我，咱们居然伤亡了其中的百分之四十！我的天啊，我看看机场上跑操的那些人伤亡哪里有那么多。” 杨明志也是如此执意，嘴上没说。 福明挠挠头，笑了。“之所以出现这么多伤亡，其中真正阵亡的接近一千人。这一点你们要相信，霍姆尼奇阻击战打的很惨烈，再有别列科夫进军列奇察的一系列行动损失也不少。剩下的都是伤兵了，这一点我统计的很宏观，就算是搬运炮弹砸到脚，以及装填子弹划伤手指，这也算是受伤。”他刻意指了指部队医院的方向：“那里现在确实躺了很多人接受治疗，但是我统计伤亡，可不仅仅统计他们。因为大部分的伤员，表面上是看不出什么毛病的。所以师长同志就是嘉奖，也得好好表扬一下我们的战士，他们受了轻伤也表现的平安无事，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不希望自己拖后腿，耽误军事行动。” 他的话说完了，师部里陷入短暂的安静，直到户外传来一阵嘈杂声。 “啊！警卫连的同志们已经到了！”福明再说一句，打断这尴尬的安静。他再次看一眼耶夫洛夫：“师长同志，希望我刚才说的话说到你的心坎里了。当下午开大会的时候，你可一定要说一下，这样对于我们全军的士气是有好处的！” “嗯！我记住了。”耶夫洛夫道。 杨明志顺势拍拍手：“下午我也得说一下这方面的事，战士们都是好战士，我得写一份演讲稿！”(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七章 表彰会（三） 警卫连大部分战士被安排布置会场，他们的最大工作便是搭建讲台而已。 娜塔莎和杨桃也到了师部，没有确切的工作，两人只觉得无聊。 “你们两个就待在师部，休息一会儿。”杨明志道，“等到下午便是表彰会，你们两个做好准备，届时不要发憷。” 他的意思便是将两个女孩置身于数千人众目睽睽之下，如果她们俩还是普通人，可能会羞涩以至于浑身紧张。但台下的都是全军大部分的战士，彼此之间已经铺位熟悉。 “我肯定不会紧张，就不知道贝茜卡会怎么样。”娜塔莎调侃道。 “我？我当然也不会紧张……”话虽如此，她不紧张也是假的。娜塔莎早已是战士们心目中的狙击英雄，而自个的战功并未大规模宣传。以往的一些表彰会规模不大，娜塔莎是常客，这一点她经验丰富。 杨桃不禁瞟一眼丈夫，下午的大会，由他在场，自己也安心不已。 趁这个时间空档，杨明志简单的写了一下演讲稿子。写了一半了，他抬起头，只见这俩丫头还是很无聊的坐着。 “啊！还有一件事！”杨明志突然说话，打断屋里的安静。“战争咱们是胜利了，对于你们俩的奖励肯定要有的。我说到这里，你们肯定是觉得，又是一堆吃的和用的吧。这次咱们换换新花样。” 这话引起两位的强烈好奇，新的奖品？那是什么？ 杨明志刻意举起自己的钢笔。“贝茜卡，娜塔莎，你们都还是孩子，如若不是战争，你们应该平平稳稳的接受教育。所以在逆境中，你们依旧要学习，对你你们俩，奖品是一支钢笔和一壶墨水。” 比起娜塔莎，杨桃更加的兴奋，直接站起来。 “这样！我就拥有自己的钢笔了？！就能像你一样？” 杨明志笑着摆摆手，用汉语说道：“亲爱的，你先坐好。首先，在咱们的故乡有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说法，这个是错误的。起码的我的老婆必须要有文化知识。你现在有了自己的笔墨，你可以变成知识分子。拥有知识的优势想必你现在非常清楚。在领完奖品后，你要怎么做，不用我说了吧！” 杨桃这番是心满意足，满脸欢笑。 不过其身边的娜塔莎猛的举起手：“但是，有了钢笔，没有纸怎么办？如果可以，我希望奖品里还有笔记本！” 她这个提问一下子把杨明志问住了，欢笑的脸庞也露出疑难神色。 “糟糕，这件事我居然忘记了！”杨明志立刻起身，“我现在去找耶夫洛夫，将奖品增加以下。现在你们俩就待在师部，哪儿也别去！等我回来。” …… 另一方面，耶夫洛夫给警卫连的人安排完任务后，自个直接去了集体农庄委员会，那是坐落在平民聚居区的一间大木屋。 进入居民区，这里居住在好几千人，这里以妇女和幼儿为主。鲶鱼村本来的村民不多，大量的难民慢慢涌入这里，鲶鱼村瞬间扩大了十倍。这么多的村民此刻全部由集体农庄苏维埃委员会管理，波博斯基便是村长，工作压力甚大。 军营毗邻村庄，军事行动中鲶鱼村也出了很多民兵。再者在战局未定的时刻，这里更是变成巨大兵站，一部分预备队在这里集结待命。 整个行动历时十多天，鲶鱼村也做出了巨大努力，这场表彰会鲶鱼村也得派出代表。 耶夫洛夫正坐在村委的办公室，和一众代表谈笑风生。 在昨晚，因为计划好了要开大会，耶夫洛夫通知了黑土村和铁匠村，相应的代表正在前往鲶鱼村的路上，他们将在中午之前抵达。 但在他们之前，民兵进屋汇报。“报告师长！副师长同志来了！” 别列科夫跑到这儿干什么？耶夫洛夫一头雾水，杨明志率性的登门而入。 “同志们好，我的突然拜访没有打搅给为的交谈吧？”这番还刻意作揖，显得很恭顺。 “没有没有，你们中国人总是很谦逊吗？”村长波博斯基站起身，请这位朋友更进一步。 杨明志自然向前一步走，接着便是开门见山的说事儿：“我这次来，是商量一下给那两个孩子奖励的事……” 关于只有笔墨没有纸张的事，耶夫洛夫一拍脑门，这确实不应该。在缴获的清单上，是有笔记本的。 德军军官使用黑色牛皮包装的笔记本，有些已经记录了一些东西。写了文字的章节被撕下来，被福明拿走，所谓这里面很可能隐藏着敌人的军事机密。如此，剩下的本子还有用，乱七八糟的记录工作，正愁缺纸张呢。 “咱们毕竟是缴获了一大堆物品，笔记本有十多个，它们都能继续使用。你的话提醒了我，那两个姑娘现在的本职毕竟是狙击手。一个射手，一个观察手，她们是搭档，确实应该有笔记本记录战果。” “对！”杨明志附和道，“如若她们有专业人员进行记录，而不是战后再进行统计。娜塔莎的实际战果就不仅仅是二十五个。你也是知道的，这个丫头是咱们全师不可多得的人才！” “我明白了，这件事由我亲自操办。”耶夫洛夫道。 “好吧，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杨明志刚要走，被耶夫洛夫唤住，“同志，不要那么着急。那我在这里先等待一下，也可以和别的同志聊一聊，他们几位还想听听你是如何领着两个营如同凿子一样杀进列奇察，斩首敌人纳粹党代表的。” “这个小小的功绩很值得大书特书么？”被这么一吹捧，杨明志说不兴奋那是假的。见到其他人那么热情，尤其是波博斯基这个老家伙，那表情如同等待听故事的孩子，跃跃欲试的样子很是滑稽。 “别列科夫，你干脆和他们讲讲。再者，你最好也在这里等一下，因为我们的朋友，黑土村和铁匠村参加表彰会的代表就到了。既然你现在都在了，等一会你我正副师长都在会见他们，岂不美哉？” 居然还有这样的安排。杨明志耸耸肩，本来自己就是来说说奖品的事儿，给那俩丫头多争取点罢了。也罢，所谓军官总是人不由己的。 “也好。卫兵！”杨明志随便拉来一人。 “Да。” “你去师部，通知一下贝茜卡和娜塔莎，就说别列科夫又有军务了，等到中午吃饭食堂见。” 那名民兵一溜烟的离开了，杨明志和耶夫洛夫都在这村委。他就找来椅子坐好，饶有兴趣的说起来，自己孤军深入的作战行动。(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八章 表彰会（四） 在机场一侧的土台，警卫连的战士们已经完成了工作。他们插上几面红旗，又抬来桌子。最重要的东西，自然是音箱设备，两个喇叭也由胆子大的家伙爬上横杆挂好…… 一切的一切，都证实了这里一定要举办什么公开的会议。当早操结束后，广大战士自然各自回到自己是宿舍，所有人下级军官得到了全军待命的命令。 此情此景，战士们不得不热议，“看来表彰会就要开始了。” 所以，在中午吃饭的时候，机场上的土台上，一些人正进行测试。 杨明志也不例外，吃着面包之时被这嘈杂打扰。“该不会这高音喇叭就是集体农庄里的东西吧？” 此时，正是三个集体农庄代表与军代表一同就餐，波博斯基回答道：“音响设备确实是村里所有，为了大会的方便，这次特别拆下来。” 此情此景，确实符合这激情燃烧的岁月，有了这种设备，那么自个发表个演讲，全军战士都能听到了。想到这儿，杨明志也不禁为即将开始的表彰会充满期待。 很快，他就听到了来自高音喇叭确切的生意。首先是一阵刺耳的锐利声音，接着传来人声。 “所有红军战士、民兵于下午两点在机场集合！所有人在鲶鱼村的战士不得缺席！下午将进行表彰大会！” …… 声音重复了很多遍，杨明志所在的这个小餐厅是雅间，在门外的大餐厅里，就餐的战士们立刻沸腾了。 “呵呵，看起来我们的红军同志们，对这场省会特别期待？”铁匠村的卡维斯基道。“唉，我那里还有一些士兵要继续和那些人（指解救的俘虏）在一起，他们不能来参加咯。” “没关系，因为我们实际上可以进行实时播音。”杨明志提起这个，由于三个村庄的距离并不远，电台的语音联络早就在进行了。 杨明志临时提出的这个提案其他人愣是完全没有想到过，这下子，整个雅间里，众人全部兴奋起来。 “我们这么办，三个集体农庄打开电台，表彰会进行的时候，谁发言，电台的麦克风就在他面前。当语音信号传到黑土村和铁匠村，再将喇叭对准村里的播音设备，进行大规模广播。” 如此，众人干脆坐不住了。耶夫洛夫站起身，左手还攥着一块面包，面色甚是焦急。“别列科夫，这么好的点子为什么不早一点说出来，非得到这个时刻才说明！” 他就没有时间听杨明志辩解一番，说了句失陪了，便夺门而去。 所以在当表彰会正式开始，在讲话的方桌前，还排放着一个电台。音响设备的麦克风和电台的摆在一起，看起来这非常不简洁不美观，却是三个村同时广播的关键。 战士们在吃完饭后各自回军营整顿军容，他们必须整理一下军装，武装带、军帽和军靴都要整整齐齐。 军营里热热闹闹的，鲶鱼村的村民本着看热闹的心态，纷纷向军营聚集。守卫的士兵拦住了他们，要求广大村民稍安勿躁在炸烂外静静等候。 他们很快知晓了要进行表彰大会的事，心情一样激动并期待。原因无他，鲶鱼村出动的民兵极多，他们也是表彰的对象，这份荣誉对民兵的家属们至关重要。 在大会进行之前，284师将各个战斗英雄和集体领奖代表全部分了出来。 待会儿将登台接受嘉奖的个人和集体代表，超过了二十人。他们有男有女，更有孩子。这里不仅仅是杨桃和娜塔莎，少年营的哈尔科夫，他率领着一百人出色完成了这场战斗，杨明志对他很满意。 所以，这些人先行齐聚在师部。杨明志不说话，训话的事全由耶夫洛夫代劳。 “同志们，你们中有很多战斗英雄，有些则是代表集体接受嘉奖。现在我请你们组织一下语言，待会儿大会之时，你们不仅仅是在战士们面前领奖，每一位都要发表一下感慨。” 这下子，可令不少人为难。 战斗英雄，其中有几个是玩命用集束手榴弹炸敌人装甲车的，技战术好而未死。可战士也不是天生的演说家，比起作战的压力，这被众人围观的压力反而更大。 耶夫洛夫拍拍手：“同志们，你们中有人害羞了，这很正常。现在我希望你们不要怕，演讲之时努力吹捧，努力宣传你们所属的部队。没有人会怀疑你们，因为你们都是英雄。现在就在师部候着！” 杨明志还是不禁为他们捏一把汗，他更专注自己的两个姑娘。这次是老婆第一次以战斗英雄的身份上领奖台，让她演讲？真不知这丫头脑子做了怎样的盘算。 总不会把自己的丈夫吹嘘一番？还是说再把娜塔莎吹一吹？那丫头的表情，明显是肚子里有墨水了。一点也不紧张，反而跃跃欲试？ 杨明志没有再想下去，看看表，约定的时间就要到了。自个闲来无事，先到门口抽根烟得了。 他只是刚出了门，一股诡异的烟气便飘到自己面前。 眼前的景象很是滑稽，这个耶夫洛夫，说完话了自个先出门儿，把其他人晾在室内，合着还是自己的烟瘾大。更滑稽的，他抽的可不是香烟。 “原来你这里还有这种宝贝东西。雪茄？肯定是从德国军官那夺过来的吧。”杨明志戏谑一番 耶夫洛夫抹过头，舒服的开玩笑，吐了同僚一脸，说道：“不错，就是从敌人那里夺的。而且是正宗的古巴货。” “古巴货？就是那个，美女把烟草在自己大腿上，搓来又搓，如此制作而成的雪茄？抽起来还有一股少女的芳香？” “唉？这个你也知道？”耶夫洛夫兴致大发，旋即从兜里再掏出一根，并用匕首削掉一头：“来给你，我给你点上。” 雪茄烟很冲，杨明志其实知道这种口感。女人香感觉不出来，烟气吸到肺里很excited！ 这东西其实很伤肺，但是丘吉尔那个胖子，怎么抽的那么猛还活蹦乱跳的？杨明志没有多想，在户外两人再聊了些杂事。 “罗沙科夫从德军在霍姆尼奇的小仓库里，找到不少好东西。法国的葡萄酒你喝过了，这个古巴雪茄是另一个，除此之外还有几瓶香水。”耶夫洛夫罗列了很多，还是这个香水，最令人惊异。 “敌人的指挥官是怎么想的，难道用香水引诱我们的女人，一直引诱到床上？” “谁知道呢？香水还是法国产的。”耶夫洛夫停顿了一下，认认真真的看着杨明志，“同志，我的朋友，这个香水确实应该女人用。所以我打算……” “送给耶莲京娜？好吧，我支持你。大胆的追求你的爱情，我跟你讲，那个契卡女人，肯定很刺激。”此时的杨明志心情不错，自己干脆胡说了些，但字字说在耶夫洛夫的心坎。 耶莲京娜过了年也只有二十六岁，她作为女人，有着一般毛妹的曼妙身材，五官很立体，又是一头金发。但杨明志估计，这个耶夫洛夫，他本身就喜欢这种比较“野”的女人吧。 被自己这么以说，耶夫洛夫还乐了。 “好吧，师长同志，你的想法我支持。但是一会儿的大会，你可要严肃一点，你我都是。咱们是军官，要保证威严，做起表率。” 耶夫洛夫笑着捶了杨明志一下：“那是肯定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九章 表彰会（五） 在期盼之下，表彰大会终于要开幕了。所有参与的战士们整顿衣装，下午气温已经高于冰点，这样的温度，这群毛子疯狂的干脆把军大衣脱掉。衬里套上毛衣，外面这是一般制服。这么穿戴原因无他，因为军大衣基本上都是有破损的。 参与军事行动的部队，一支坚守霍姆尼奇，一支跟着副师长直插敌人占领的城市。两个方向的攻势全部获胜，所有士兵都是英雄。 大家整齐列队进入机场，他们以营为单位排队，十个营的官兵全在这里。 到了这个时候，各个营才能看到彼此的军容，大家都是英姿飒爽的，但有些部队兵力缺编非常明显。这不言而喻，全军伤亡一千六百人，其中接近一千人牺牲了，平坦到大家头上，此战虽然获胜，但阵亡率依旧高大百分之二十！胜利也是惨胜！ 在大会没开始时，台下聚集了五千之众，战士们交头接耳，场面十分聒噪。 这时候，以杨明志和耶夫洛夫为首的师级指挥官上了讲台。 台子之上红旗飘扬，重中之重的便是近卫284师有些破损的军旗。它是这支部队的灵魂，流水的营盘铁打的兵，大量来自乌克兰的士兵加入后，战斗力立刻暴增，这是训练得当与战术优势的原因，但大家更认为这是军魂所致。 耶夫洛夫看看表，时机也差不多到了。他向前一步走，站在桌案前，面对到场的官兵们，清了清嗓子试了试音响。 “咳咳，下面进行第一步，升国旗！” 在这里，没有奏国歌的项目，只因条件不允许。 四名国旗手拉着苏联国旗，踢着正步直奔那巨大桅杆。接下来的事不言而喻，杨明志此刻很是矛盾。作为中国人，老子还不是苏联国籍，但却有苏联军籍，那么是敬礼还是不敬礼呢？ 思想转念即逝，耶莲京娜也在这里。不行不行！不可以犹豫！如果被那个女人看到自己不敬礼，岂不是在表示，自己对苏联看起来并不忠诚？如此恐怕会影响自己的未来。 他们已经开始升国旗，杨明志也伸出了右手敬军礼。 “算了算了，虽然我是中国人，现在的身份也是个苏军副师长。不作出表率，不向这面红旗表忠心，以后被定义阶级敌人就糟糕了！” 他是这么想，其他人可没想那么多。耶夫洛夫侧眼看看同僚，很是欣慰，心中不禁想着，“这个别列科夫，怕是已经把自己当做白俄罗斯人了。” 苏军的升旗仪式很快结束了，接下来自然是表彰会的重头戏。 耶夫洛夫扫视着广大官兵，照着他的演讲稿念起来。 他演讲的内容，杨明志已经率先知晓。演讲也是中规中矩的，首先便是对整个军事行动进行一下简单的总结，并宣读了方面军司令铁木辛哥的信件，当然是其中褒奖的部分。 这对于很多战士来说，来自苏军高层的信息非常重要，对于战士个人也更加迫切。 “铁木辛哥元帅祝贺我们，出色完成了任务。他一开始并不看好我们，觉得我们只是一群杂糅在一起，由各路走散的士兵组成的新部队。现在我们以强大的战斗力，和斗争精神，赢得了方面军，乃至领袖同志的注意与嘉奖。这是我们的荣誉！”耶夫洛夫把自己也说的激动了，他高举右拳。 台下的战士们的热情也是被调动起来，他们高呼着乌拉。 所谓表彰会，看起来是对全体官兵的表彰。因为铁木辛哥的表扬是对全体的，他没有在信件上说什么实实在在的奖励，口头上的继续赞誉的话语，已经令战士们感动不已。 他们的口号震天响，数千人一同呐喊，整个鲶鱼村都能听到。 “真是太热情了！真不知一会儿的具体嘉奖，能不能顺利进行。”杨明志忍耐着，此刻如若说话，只能扯着喉咙。 耶夫洛夫此刻的心情无限好，他对着麦克风，命令全军安静。 “现在，大家保持肃静。接下来进行下一环节，有请我们的战斗英雄，以及集体英雄代表上台。” 这才是表彰会的重头戏，因为参与行动的每一个营都有人或代表上台，战士们更是关心自己所属部队的风采。 杨明志和耶莲京娜等人员还都在讲台后面笔直的站着，大家看着这些英雄纷纷上台。 杨桃和娜塔莎，两人穿着自己小小的制服，发型也都编成双麻花尾，这是很苏联的发型。 登台的人有二十多个，除了两个女狙击手，坦克手契科夫、飞行员波多维奇，也在嘉奖之列。其他的，要么是打仗不怕死的孤胆英雄，就是集体代表。 不由耶夫洛夫命令，数千人同时爆发出惊天的掌声。 这真是个大场面，杨桃和娜塔莎都是第一次，被几乎全体官兵，上万只眼睛瞩目着。 杨明志是身经百战了，自然不觉得害羞。此情此景，如若老婆她是个偶像歌星，台下是成千上万的歌迷粉丝，她应该能表现的更加大方。但是她现在明显有些颤抖，这应该是激动的缘故吧。 “加油，亲爱的，一会儿你演讲的时候，可不要结巴舌！”杨明志心中默默为她打气。 耶夫洛夫清清嗓子，说道：“这次战斗，是我们近卫284师转战白俄罗斯南部后，所进行的对大规模军事行动，出动兵力和装备数目超出以往。此战，我们出动了空军、出动了装甲部队。我们也没有在进行游击作战，在霍姆尼奇，我们打了一场非常好的阵地阻击战。而在列奇察方向，我们又将游击战发挥的淋漓尽致。 现在，在大家面前的，就是这次行动中，凸显的战斗英雄，以及英雄部队的代表，现在，有请他们依次发言，再领取师部给予的奖品。” 关于演讲这件事，实现已经安排好。作为狙击手的杨桃和娜塔莎，因为两人实在是此次作战个人杀敌最多的，就作为压轴放在最后。 时间还很充裕，足够这两个丫头组织一下语言。杨明志默默的盯着她们俩，并听着其他人的演讲。 耶夫洛夫说完了话，自个向后退一步。 这时，飞行员波多维奇走上前。他是第一个演讲的，原因无他，这人的姓氏的首字母很靠前。 再敬完军礼后，波多维奇的时间到来了。杨明志对这个人的感觉是，他本人有些自负，或者说是太自信了。这不，演讲的话语也嚣张了些，但是也挺讨巧。 因为他是唯一的空军，在攻克霍姆尼奇的战斗中，他所发射的火箭弹命中城市，客观上为部队瞬间拿下城市，起到了推波助澜的巨大作用。 很快，他的话演讲完，旋即走到杨明志作为的讲台后方。 几张桌案就是摆放的奖品，耶莲京娜干脆自己主持起发奖的工作。 她不怀好意的看着这个飞行员。“你的话可真够大言不惭的，什么叫一人单挑一个敌机机群。你的话是很提气，但太脱离实际，也就现在战士们正在兴头上，大家听着高兴罢了。” 波多维奇打着哈哈，接受了耶莲京娜的武器——一把鲁格手枪。 这个对于飞行员也是很必要的，波多维奇原来的手枪已经坏了，现在来了新的，此防身之物在手，他也安心不少。 接下来，则是炮兵连的反坦克炮班的班长上台，他是代表全班接受嘉奖，获得的奖励也是手枪。 战斗中，鲁格手枪实在是缴获了很多，可以使用的超过三十把。德军的下级军官也都装备手枪，霍姆尼奇之战杀得德军大败，他们在战场上遗留了很多武器。这些鲁格手枪是很好的防身武器，用于赠与苏军战斗英雄再合适不过。 英雄们的演讲继续，哈尔科夫与乔舒娅纷纷上场。一个指出，少年兵一样是兵，另一个指出，女兵也能不输给男兵。 这二十多位，每一位都要演讲一番。他们说完话，领完奖励，纷纷下了台子。慢慢的，战士们的眼神全部注视在那两个女孩子。广大的官兵对她们俩再熟悉不过，一位是长官的妻子，又是医院很好的军医，也是狙击手。另一位，则是军营里大肆宣传的狙击英雄，她能站在这台子上，只能证明这丫头的战绩又要大大提高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章 杨桃会上的发言 炮兵代表演讲完，冒死以集束手榴弹炸敌人装甲的英雄演讲完。 慢慢的，英雄们就剩下两位。 不言而喻，她们俩就是整个表彰会的压轴，同样她们留到最后，也证明了这是最终的战斗英雄！战士们一个个翘首期盼，他们已经立正了很久却一点不疲惫，就等着知晓，这俩人到底得到了怎样的功勋。 耶夫洛夫见时机已经成熟，他大气的站在麦克风前，说道：“好了，我们重头戏开始了。有请我们的王牌狙击小组，娜塔莎和贝茜卡！” 她们确实是一个狙击组合，这一点大部分士兵是知晓的。再者两人都是未成年的孩子，她们却有着和年纪不相符的巨大战绩，这份反差，更令战士们心生好感。 有的人佩服娜塔莎小小年纪就能干掉两位数的纳粹，有的人感激杨桃治好了他们的伤病。 耶夫洛夫继续说道：“同志们，这次战斗，贝茜卡使用狙击枪，消灭十五个纳粹，娜塔莎使用狙击枪，消灭二十五个纳粹。她们两个是狙击组合，在列奇察至戈梅利的公路伏击战，在哈尼斯卡亚攻坚战，在列奇察偷袭战。两人的全部战绩就是消灭四十个纳粹，这是统计的数字。 同志们，就目前重新订正的结果。我们的娜塔莎，从军以来，已经杀死了一百零五人。贝茜卡更多时是作为战场的女军医，这一点你们也都知晓。她作为狙击手，也杀死了高达五十六人。 同志们！你们觉得这样的战绩如何？” 说到这儿，耶夫洛夫激动的一拍桌子，“她们已经是王牌狙击手了！真是不可思议，在我们所属的西南方面军，以一己之力杀死十个敌人，就能得到巨大嘉奖，而她们消灭的纳粹不是数十人，而是上百人。这样的功绩，应该获得苏联英雄金星勋章，以及苏联英雄称号。” 能成为苏联英雄，这恐怕是苏军士兵能得到的最崇高的荣誉。这将意味着政治地位，以及大量的奖金，苏联乃至后世的新中国，以及美国英国等等，甚至包括现在的纳粹。列国可是不会亏待自己的作战王牌！ 听到师长这么说，娜塔莎不禁对自己的未来憧憬起来。她自己也没有料到，这杀敌记录居然破百了！每一次作战，自己也不能全部记录战果，那么长官又是如同统计的呢？或许他们有办法统计。既然师长声称，在向方面军司令部报功时，就是按照“杀敌一百零五”上报的，那么自己也就乐得信任长官。 她和贝茜卡，两人双手紧紧拉在一起。 “妹妹！真是恭喜你！你是我们大家的英雄了。”杨桃激动的说道，同样她自己也是乐不拢嘴。 “我们一起快乐吧！贝茜卡，接下来，好像是你先发表一下感言。” 对哦！确实应该是自己先演讲，当着台下五千战友，还有不少集体农庄的代表，以及医院的代表。 这一刻可是杨桃从未想过的，今生能有这么出彩的一次，真的很值。 耶夫洛夫适时的对着麦克风喊了一句：“接下来是我们的王牌狙击手们的演讲” 杨桃鼓足勇气，现在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就算是害臊、紧张，都没有意义，因为在这台下，没有一个人像自己这样。杀敌五十六人，娜塔莎第一，自己就是第二。 女孩向前几步走，微笑着面对着大家。 她有着一张漂亮的东方面孔，个子矮小，身材也略纤细，肌肉可倒是不缺。她独特的形象可是和斯拉夫民族差别巨大，大部分官兵非常明白，这个贝茜卡并没有苏联国际。她的存在更加高尚，所谓不远万里参与这场伟大的卫国战争，这是阶级同志与国际主义战士。 杨桃试了试麦克风，真的很神奇，这边吹起，几个大喇叭就发出轰隆声。 杨明志悬着的心放下来，看来这丫头已经调整好了思绪，可是这丫头一开口竟令人意想不到。 为此杨明志也不得不摆出一副眉头，原因无他，这丫头居然公然的在表扬自己。她根本不知道，她的讲话可是对三个集体农庄以及军营的全面广播，甚至远在霍姆尼奇捡破烂的巴尔岑所部，也能听到。 杨桃此番完全没了紧张心态，她对着喇叭说道：“感谢师长给我这个机会。现在我貌似已经成为战斗英雄，所以我现在要感谢一些人。首先，是感谢我的丈夫，别列科夫同志。是他给予我指导，是他给予我新生。战友们，你们也都清楚，别列科夫之于我们是怎样的存在，是他引导我们打了一场有一场胜仗。我们284师一度只剩下一千余人，是他引导我恢复到现在的程度。很荣幸，我是他的妻子，我真的很荣幸。” 这确实是她的肺腑之言。耶莲京娜不禁拉下一张脸，看着杨明志。“别列科夫，你把你的老婆调教的很好。到头来，这场表彰会，还是你们夫妻筹划的好。看看她，自己功劳不谈，全部是在表扬你！” 人要谦虚，所以老婆现在就很谦逊！她也太谦虚了，以至于自个想谦虚都不成了。杨明志赶紧摆摆手：“没有！我真没有和她商谈什么密谋，我也不是贪功！这件事全由内务部同志明察！” “谁知道呢？”耶莲京娜撅起嘴，“你是个男人，你们夫妻俩躲在被窝里。你要知道，你是有手段让你老婆全然听你的话的。”当然耶莲京娜也就开开玩笑罢了，她摆摆手：“我们认真听你老婆的演讲。” 她没有生气也没有怀疑，杨明志长舒一口气。自己这当然不是贪功，论起功绩，其实老婆说的也不无道理。近卫284师，如果没有我，根本得不到近卫的名号。全师本来一万五千人，若不是装备了我发明的秘密武器，根本不能瞬间击败德军坦克团。如果我没有来到这个时代，这支苏军和番号，已经埋在了明斯克郊外的战场！ 杨明志从未怀疑过自己的存在价值，能发明新型武器，又会领兵打仗，就目前苏联的情况，即使是外国人是人才就要。所以他知晓，此时此刻，一些中国国籍的人，因为各种原因就在苏联服役。这些指挥官在结束了卫国战争后，几乎都回到了中国，他们为民族解放事业做出了突出贡献。或许自己也将变成其中的一个。 于此同时，杨桃还在继续演讲着。她确实不紧张，此番如同谈心一般，想着广大战友，说出了她作为女人的心思。 说到激动之处，女孩也会落泪。杨明志一愣，这丫头的讲话可真是够感情丰富的。 “同志们！我已经家破人亡了！是日本人，他们侵略我们的土地，他们同时也进犯苏联。苏联红军将他们击退，但是日本人依旧在我的故乡肆虐。他们和纳粹完全一样，他们在到处杀人制造无人区。我的家人几乎全部被杀害，为了活命，我和丈夫泅渡过了阿穆尔河，被红军所救，这就是我成为红军战士的原因。” 她的这席话是可以引起广大战士共鸣的，杨明志一旁聆听。若论惨，那娜塔莎就更惨了。全家只有她和弟弟幸存。对了！想必待会儿她也会把自己是身世说一番。这对家人罹难的患难姐妹，彼此非常相似，共同语言极多。 想到这儿，娜塔莎肯定会说起那件事。 杨明志一脸懵逼，拍着脑门，自己这是注定要被两个丫头吹捧啊。自己之于杨桃，那是有着肌肤之亲的丈夫，而对于娜塔莎呢？则是救命恩人和伯乐。(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一章 娜塔莎的心路历程 杨明志扭过头再次看着耶莲京娜。 “怎么，你还有什么事？我们的英雄副师长同志？”耶莲京娜戏谑道。 “是，还是有事！等一会儿我恐怕是坐实了英雄的身份，再说，我本来就是苏联英雄，若不是咱们和上级失去密切联系，我现在可是应该佩戴勋章的。闲话不多说，我只是想说，在那两个姑娘的心目中，我的身份地位确实非常重要。” “废话！”耶莲京娜仿佛在苛责，下一秒又乐了。“在我看来，你这人简直就是那两人的父亲一样的角色！” “父亲？算了吧，我还没有那么年老。现在别开玩笑了，接下来轮到娜塔莎。” 就像杨桃所经历的事，娜塔莎亦是如此。在军营中不少战士尤其是老兵们，早已知晓这个孩子已经实际成为了孤儿。是谁制造的？是德国人。 真是因为孑然一身，她才更珍重现在的生活吧。对于她，有了丈夫，有了战友，这些感情弥足珍贵，她也愈发把白俄罗斯这里看做自己的第二故乡？ 不过也确实可以，杨明志和妻子的想法很相似。再者，时代已经悄悄的改变了，现在的时间点，中华民国和苏联已经是实际的盟友。1941年12月9日，因为珍珠港事件，中国正式向日本和德国宣战。在法理上，至此中国战场成为二战一部分，而蒋中正也成为中印缅战区最高指挥官（后来被撤这是后话）。 德军如同魔鬼入侵苏联，似乎唯一的目的就是把所遇到的苏联人全部杀死。 在开战初，大量苏军士兵被包围，后勤崩溃。再者由于部队大部分是临时扩充的，很多人的战斗意识不强。本着好死不如赖活着的心态，他们举起了双手，结果他们还是死了，被德国人当做牲畜一般杀死。 基于这种情况，逃入这片沼泽地的两万人，基本上家家是有亲人为德军所杀。 娜塔莎向前几步走，面对着数千人，深情演讲起来。 杨明志赫然发现，这丫头也是完全不需要演讲稿。她的演讲饱含深情，很快就到了关键性部分。 娜塔莎陈述着她的故事，她本是一个九年级的学生，如若没有战争，今年十六岁的她就要上十年级了。在学校，她的成绩还不错，如若再努力一把，就可以考大学。但是战争爆发了，她和广大同学被疏散回家，非常的黑色幽默，她的学校就在列奇察城内。 “这次军事行动，我终于又一次去了我就读的城市，我甚至已经远远的看到了高中的教学楼。但是这一次，我是扛着钢枪去的，整个城市也与几个月前完全不一样。” 娜塔莎的遗憾的说到这些，引起很多人共鸣。就在军营外聚集的人群，以及在场的一些士兵。大家可是乌克兰人，不少还是基辅市民。那么现在的基辅又是什么样子？因为频频遭遇隐藏起来的游击队，以及残留的苏军正规军的暗杀破坏，德军在基辅城内大开杀戒。 当然杀的最多的，还是犹太人、吉普赛人，以及大量的城内的教师、科学家、医生等知识分子。城外的娘子谷已经成为几十万人的乱坟岗…… 聆听女孩演讲的人们在酝酿着愤怒。 娜塔莎继续陈述，如果是杨桃自述的故事是发生在远东，这里的人们觉得距离太远难以将心比心。那天娜塔莎的话，就如同刀子一般直插人们的心脏。 “德军就是要杀人，他们会杀死遇到的一切人。我的父亲已经参军，或许已经战死在某地。敌人突入我的村庄，母亲将我和弟弟藏在地窖里，我们连续躲了很多天，当我们从地窖里出来，发现整个村庄的人都被杀害了。而我的母亲……”女孩哽咽起来，不禁回头看了看杨明志。 这话引爆了气氛，这些话可是对全部的集体农庄广播，很多人为之落泪。 娜塔莎亦是哽咽，缓缓说道：“在这里，我要感谢副师长同志。是他，亲自将我和弟弟救出地窖，如若没有转战中的284师发现我们，我和弟弟也已经死了。同样还是他，发现了我，提拔了我。至此，我才能拿起枪复仇！” 白俄罗斯人的民族性格耿直，这个小姑娘家破人亡，选择暴力复仇，这为群众津津乐道。 杨明志本来是想低调一些，现在想不出名也没办法。这丫头说的真是感人，他看到连耶莲京娜也满脸泪痕。呵呵，这家伙本来就是孤儿出身，为契卡所培养，无限终于布尔什维克，不应该更加坚强嘛？却依旧也是个心软的女人。 杨明志继续听着。 “刚刚师长同志说了，我的战绩是杀掉了一百零五个纳粹，而我的战绩也一直成为部队报纸的头条。我成为了战斗英雄，可能还是整个方面军杀敌最多的狙击手，甚至能够获得苏联英雄勋章和称号，乃至其他的一些勋章。但是这些荣誉如何能让我死去的家人，以及那么多无辜的同胞复活？所以我要继续报仇。 原谅纳粹那是上帝的事，而我的任务就是送他们见他们的上帝。在马厩抓到纳粹就在马厩击毙，在厕所发现就溺死在毛楞，在任何地方发现他们，那里就是他们的死亡之地……” 这话是俄罗斯的古老谚语，词汇相当粗糙，却非常提气。小姑娘一说，别有一番意味。 但杨明志也淡淡的感觉到，这丫头的话说的太过了。 因为战争一点也不光荣，它只会把人类最恶毒的一面表现出来。这个丫头，在和平时期肯定是个温柔的姑娘，比如她对待自己的弟弟的态度就可见一斑。但是战争，渐渐的在改变她。今日娜塔莎说出这些话，满嘴是对纳粹的仇恨，这仇恨很可能一点点腐蚀她的心智。 在这个时代，各国的医学界和军界对士兵因为长期的战争引发的心理疾病根本视而不见。那个被炮火震成精神病的士兵，被巴顿抽了耳光，还怒斥是懦夫。 到了21世纪的美军，长期在中东遭遇敌人的游击作战，无时无刻不是精神紧绷。以至于他们退伍后，出现了大量的问题，甚至把故乡的平民当做敌人而大开杀戒。 杨明志胡思乱想了很多，这个丫头还有自己的老婆，她们俩还不知道还有三年多，战争就要胜利结束。两个人还非常年轻，必须重新融入和平生活。 这些事，就必须由他这个副师长采取心理干预手段了。就像耶莲京娜调侃的那样，像一个父亲，以“父爱”引导她们，避免出现精神异常。 娜塔莎说了很多，杨明志的思索为震耳欲聋的掌声打断！他注意到，台下的大部分士兵已经哭泣了，按照中国的古话“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眼前的这支军队，无疑算是一支哀兵，而哀兵必胜！ 朴素的爱国主义在蔓延，娜塔莎将不仅仅是一名战斗英雄，她本是就是一个抗争的象征。 女孩的事迹为三个集体农庄熟知，当即引起巨大共鸣。战士们鼓着掌，喊着娜塔莎的名字。小姑娘激动着捂着脸哭。 杨明志觉得是时候了，现场情绪已经到了极点，他向前几步走，抚着女孩的肩膀。 “亲爱的，你说的很好。现在可以结束了，我马上给你们俩发奖品。”(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二章 我们并不孤立 两个女孩，一人一支钢笔，外带一壶墨水，再领取一份大号的笔记本。 笔记本黑色蒙皮上还有这艺术化的德语，它大概就是“笔记本”的意思吧，耶莲京娜则指出这是“战斗记录册”的意思。 呵呵，德军军官用于些战斗报告的册子，沦为苏军英雄狙击手的笔记本，估计娜塔莎则会将这个作为她的“战斗记录册”，精确记下击杀每一个敌人的经过。 两人深鞠一躬，从杨明志手中接受了这宝贵的奖品。 比起其他人的怀表还有枪械，笔墨和纸张对于她们俩才是最重要的，这一点，杨明志绝对台下的战士们也清楚。 现在，轮到了杨明志演讲的时间。 他整理一下衣领，扶正毛子，笔直的面对着大家。 “同志们，我们的英雄狙击手已经领取了她们赢得的奖品。在此，我不得不说，现在部队的处境还是很困难的。我们能够给予广大战斗英雄，还有你们诸位。其实这次行动，我们所有人都是英雄，能给予大家的，也只有伙食方面的改进，我们可以吃上几顿好。 我们的英雄们可以得到一些肉罐头，伙食配给方面也会更好一点。 对于我们的英雄女狙击手，她们本来应该是作为学生认真学习，却被卷入战争。师部研究决定，奖励她们文具，这样在战斗的间隔期，她们依旧可以学习文化知识。” 关于英雄们得到什么奖励，广大官兵不甚关心，反正除了方面军的嘉奖，其他的都是自己过家家。在这里日子依旧过的紧巴巴，吃的喝的用的，皆是精打细算。 很多士兵于内心都有一丝担忧，因为在这次行动中，全军消耗了很多弹药。这几乎就是一次战役了，战果卓著，消耗也是巨大。 但是这巨大的消耗摆在面前，上级的支援呢？官兵们逐渐获悉，这里，普里佩特河与第聂伯河交汇的沼泽地，已经成为“孤岛”。方面军当然还存在，他们已经退到顿巴斯以东，一部分则在克里米亚继续阻击着德军的攻势。 距离已经太远了，上级组织的上一次空投就是军事冒险，现在恐怕已经失去了空投的机会。 杨明志继续说话，应征了战士们的猜测。 “同志们，这次战斗我们取得了大声，大家应该在想，我们出动了数千人，非常灵活的超额完成了上级的命令。铁木辛哥同志赞扬我们，但也仅此而已了。这场大胜仗后，我们没有得到上级的空中补给，而且在一段时间内也不会给予我们补给。同志们！这条空中补给线路，已经切断了。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军和西南方面军的联系也切断了。” 言论一出，群议哗然，在杨明志面前如打桩一般立正的官兵们，顿时爆发出嗡嗡声。 “看来大家还是非常担忧被孤立了，这样真的很伤士气。”这一点杨明志已经想到，事实证明确实如自己预料的，所以他也准备好了应对办法。 他大声对着麦克风喊了几句，噪音盖过了议论纷纷的战士们，安静又慢慢降临。 此刻的战士们一定充满了疑惑和担忧，只要还能和上级保持联络，保持物资的运输，战士们就能继续斗志昂扬的完成新的任务，现在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杨明志扫视着，他看到了一些战士和他们疑虑的神色。 “同志们！我看到了，你们的心情都摆在脸上，现在一定有千言万语，基本上都是在问，我们是不是和上级失联，在这周围满是敌人的沼泽地，被孤立了？要我说，我们确实被孤立，但也并不孤立。” 他可以强调了一遍部队现在的处境，既是孤立，也非孤立，实在是模棱两可的话。 “就在刚刚，我们的英雄狙击手们将我赞许了一番，或许你们中也有很多战士，很满意于我作为近卫284师的副师长，以及参谋长。原因很简单，因为我能带领大家打胜仗，并且还能让大家安顿下来，不再打什么呆仗傻仗。而且也是我，教会你们森林游击战，使得我们的战损比与以前完全反过来。现在，大家看看，这群纳粹也是可以打败的！” 台下不少人又乐了出来，这位来自异域的别列科夫，真是一个天才指挥官。扪心自问，部队中最初的284师活下来的老兵确实不剩多少，一些甚至是从远东过来的最早那一批人，他们是部队的精华，是灵魂，现在基本上都做了下级军官。 老兵的作用对新兵非常重要，他们认可杨明志，那么全军也就认可他。 所以，这番话如同一个定心丸，既然部队本来几乎要全军覆没的，正是这个别列科夫一再建议部队向南撤，就一路撤到普里佩特沼泽相对安全的定居下来，才有了目前的生活。 但老兵们更加疑惑，副师长为什么要承认孤立，又否认它？这一点，耶夫洛夫和耶莲京娜也是觉得这个人说的话，模棱两可。 杨明志当即立即解释了这话的含义。 “同志们，我们确实被孤立了，这是我们进入沼泽地就做好的觉悟。因为这片巨大的沼泽，毫无军事价值，德军来这里干什么？等雪化了，这里又变成由大量泥塘小湖畔组成的湿地，他们侵略这里除非是为了学我们炸鱼喝鱼汤！但是，这里根本就是一个天堑！这就是我们被孤立的原因。他们的强大坦克部队和空军必须绕过这里，最终我们这里成为孤岛，这就是孤立。 但是我们，作为整个苏联以及红军来说，我们根本不是孤立。你们必须知道一件事，就在这个月的第七日，日本空袭了美国的军港，杀死了三千多人，次日，美国对日本宣战、对德国宣战、对意大利宣战。我们已经和美国成为军事同盟！再者，我别列科夫本就是中国人，如今在苏联服役和诸位并肩作战。可喜的是，中国正式对日本对德国宣战，中国和苏联已经是同盟，更可喜的，在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国家，已经站在和苏联相同的立场上，对德国宣战。 苏联不再是一己之力对抗整个德国和他们的仆从国，我们不再孤立，这场战争终将是我们获得胜利！” 这洋洋洒洒的一段话非常提气，对于广大官兵，最盼望的当然是胜利。 战争的烈度已经超过二十年前的一战，平民成为最大受害者。这群侵略者根本就是有组织的屠杀苏联公民乃至其他国家的公民，开战已经半年了，苏联损失惨重，保守估计已经有上千万人死于战火。 这里的官兵皆是受过良好的初等教育，拜苏联一开始建立的教育制度所致，他们对于国际形势基本知晓。即使美国英国等都是资本主义国家，是奴役无产阶级的罪恶国家。现在，他们至少没有和苏联开战，因为大家有着共同的敌人——纳粹，所有人必须联合起来。 杨明志对于美国至于二战胜利的作用非常了解，但是广大的苏联人并不知晓那么多。 那是个战斗机轰炸机十五万架，各型坦克三十万辆，航空母舰四年造了一百五十五馊，合计制造七千三百三十三艘军舰，子弹四百亿发的庞然大物，被誉为民主国家的兵工厂。 四千三百万人登记为战争勤务，一千二百五十万人参军，美国的国家机器全面开始，他将直接改变世界格局。毕竟这个在1938年时期超过德国工业总量三倍的超级工业国家，现在开始自大萧条后的全面爆发。 美国将大力援助苏联，通过北海进入阿尔汉格尔斯克，通过白令海峡经过西伯利亚铁路，将橡胶、石油，上好的钢材铝材，大量的弹药、药品甚至是巨量食物运到苏联。 杨明志的自信就在于此，苏联必然会在二战中死扛住德国，带进入势均力敌之时，庞大的美国援助终于到了。到了那个时候，战士们就可以吃到午餐肉，军官甚至能喝到可口可乐。 但是他的自信，现在更多的是被战士看做迷之自信。 大家从未见过副师长别列科夫，这位来自中国的长官有过忧虑神色，他总是那么自信，所以几个月来一直在胜利。 杨明志继续道：“同志们！全球反法西斯的同盟已经实际的完成了。在可以预见的未来，德国还能继续猖獗一阵子，苏联还会继续流血。伤口总有愈合的时刻，那是就是我们反击的时刻。同志们，你们中大部分是白俄罗斯人和乌克兰人！或许一年，或许两年，大反攻就会开始，我们终将把红旗插到德国的国会大厦，我们会杀掉希特勒和他的党羽，占领全德国摧毁纳粹的一切，完成我们的复仇。 所以在决战之日到来之前，这就是黎明前最后的黑暗，很黑很冷。我们还需继续战斗，继续扩大战果，扩张我们的实力。或许当大反攻开始的时候，我们将不仅仅是一个步兵师的身份，我们甚至能把部队扩大到足足一个方面军规模，那时候，我们将天下无敌。” 这一系列煽动的话语，战士们群情高涨！大家直呼着杨明志的名字。“别列科夫”的呼唤经久不衰。 这一刻，什么谦逊毫无意义。这被众人爱戴的感觉无限好，杨明志微笑着沉浸在着欢呼中，直到他清醒过来，宣告表彰会胜利结束。(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三章 去霍姆尼奇砸墙 在表彰会开始之前，巴尔岑率领所部，还有大量的民兵，带着工具向霍姆尼奇的废墟赶去。 他率领的部队，直属的侦察连以及警卫连部分战士，兵力一百多人。 民兵部队也出动了二百人，他们主要工作是扛着大锤砸墙，取出其中钢材。 队伍中也有十几个人，他们被安排驻扎在霍姆尼奇，建立一个预警用的观测哨。同时，目前这些人暂时掌握行动部队的电台。 温度有些回暖，下午三点空气也有些暖和。积雪开始融化，只不过夜里有迅速冻成坚冰，这样的环境还不如大雪皑皑，在冰原上行军，只能拜托马拉雪橇了！ 三百多人携带了大量辎重，霍姆尼奇城内的好建筑应该不剩多少，广大战士还得露宿。 他此行的目的有两个，一个是命令直属部队再把战场梳理一遍，拿走能用的。另一个，则是命令民兵砸墙，这个才是重中之重。 他们的出发在一个早晨，不能参加表彰会可真是遗憾，命令在身不得违抗啊！ 全军经过两天的跋涉抵达霍姆尼奇，此番行动除了人员，部队还拥有二百匹马匹，和大量的空载雪橇。 在第二天的中午，巴尔岑终于抵达了霍姆尼奇的外围，他命令部队立刻停下来。 “命令一组尖兵上前侦查，保持警惕。其他人也做好战斗准备！” 这番命令，仿佛霍姆尼奇还被德军占领。 其实有这种可能，进攻这座城的德军按道理是撤军了，他们会不会留下一小撮人继续防御呢？“反正别列科夫声称，霍姆尼奇现在空无一人，有的也是尸体。”巴尔岑是如此的思维，还是以防万一侦查一番的好。 一个班的苏军弓着身子前进，他们尽量的分散开，随着靠近城市，步伐也变慢了。 巴尔岑高举着望远镜盯着他们的动作，自言自语：“看起来，还真的让副师长说对了，敌人真的是逃走了？” 这个苏军班没有遭遇任何的抵抗，他们轻松进入城市。 如果这支小队遭遇袭击，枪声就成了最佳的警报。可是没有！ 不一会儿，在巴尔岑的望远镜中看到了人影，那个班的一人正挥舞着双臂，在招呼部队前进。 “全军，继续前进！霍姆尼奇很安全，是我多虑了！” 巴尔岑一声令下，这支带着辎重，浩浩荡荡的部队继续前进。因为很安全，他本人也骑在高头大马上，活像一个骑兵战士。 这份感觉也无限好，他对身边几个一样骑马的战士侃道：“你们几个都听说了吗？黑土村的村长，那么沃曼斯基。这个人有计划组织起骑兵部队，就像我们现在的姿态。” 士兵们可没有闲心管那么多，何况能和村长多说话，也只有军官办得到。 一个叫哈巴罗夫的班长道：“我并不知晓。不过他要组建骑兵，这有什么用？骑兵在这个时代不是已经过时了么？” “也许吧！我也是这么想的！面对敌人的坦克和战斗机，骑兵的马刀和枪刺毫无用处。除非一点，沃曼斯基能让骑兵部队变成骑马的步兵。毕竟骑兵的机动力还是有的。”巴尔岑的认知和杨明志不谋而合，或许说，稍有常识的人都会知晓，让骑兵的马刀砍坦克，真是太愚蠢了。 意大利的记者添油加醋的描述波兰骑兵砍德军坦克，波兰人为了向国际诉说着悲愤，认可了这种观点。或许坦克装甲车的车轮，就是时代的车轮，骑兵的时代已经随着这些一去不复返。也就是苏军中以布琼尼为首的军官们，为了情怀或者是荣誉，坚持保留骑兵师这样的庞大部队。 但他们的坚持也终将被现实打醒，在白俄罗斯的战役和乌克兰的战役，这些骑兵取得作用，也就是成为下马步兵。缺乏重武器的他们，战斗力实在堪忧。 巴尔岑和几个士兵调侃的功夫，部队已经进入霍姆尼奇。 大部分的战士根本不疲惫，他们纷纷坐在雪橇上，守着未来驻扎和生活的辎重。 一辆辆马拉雪橇经过就在十天前还激战过的战场，这里的弹坑依旧，一些人类的尸骸还散落在地上。那是德军的尸体，没有被及时收敛，低温已经使得尸体如同坚冰磐石，他们已经和大地成为一体。 很多民兵是被要求守在黑土村，等待进一步命令。他们没有经历过战斗，看到这已经没有了硝烟的战场，大地和城市的疮痍，无不证明着战斗的惨烈。 如果让个人来选择，没有来到这里参战真是太对了！他们大多是见过罗沙科夫领着部队进入黑土村，所见到的可不是容光焕发的胜利大军。大家是很喜庆，更多的也是无奈，甚至是木然的。 一同归来的还有大量的伤兵，部队也缺编严重。没有回来的人，就被埋葬在霍姆尼奇，他们的坟墓在哪里？巴尔岑不清楚。 他下了马，站立在城市废墟中，第一句话就是：“这场阻击战，打的可真够惨烈的。” 霍姆尼奇，好的建筑没有多少，地面上大量是砖头瓦砾，城中还有十几处触目惊心的大坑，无他，这是被重炮轰炸的。 他命令到：“全军，包括民兵，立刻开始彻查整个城市，搜索能够居住的房屋，之后开始扎营。” 命令下达，战士们开始行动。这时候，早早进城的那个苏军班，班长一路小跑站在巴尔岑的面前，他的神色很是慌张。 “怎么回事？难道你发现了德国人？还是其他别的？” 这位做了几次深呼吸，缓缓说：“连长，你最好来看看这个！非常的令人震惊！” 因为巴尔岑的部队是从霍姆尼奇南部进入，他们看到的德军尸体，那是敌人攻击侧翼的人，为苏军所击溃。这可不是战场的全部，最惨烈的战斗发生在城市的北部。 巴尔岑沿着满是瓦砾的大路前进，被子弹打了几个弹孔，又歪着变形的道路牌子指出，这是高尔基大大道。 越往前走，瓦砾越多，终于他站在城市最外围的建筑，展现在他面前的，是更大规模的战场遗迹，令人触目惊心。 巴尔岑和随从全部呆住了，这里有着大量的装甲车残骸，在宽大的正面上，还有明显是人类尸体的存在。那肯定也是德军的！数目居然很庞大，显然后来苏军放弃霍姆尼奇撤军，大家犯不上给敌人收尸，只是拿走了可以用的东西。显然，德军摸上来后也没有给死亡士兵收尸。 现在的空气很是澄澈，能见度很远，巴尔岑举起望远镜扫视，突然，在远方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他调整着焦距，发现那可不是奇怪物体，而是炮口朝着城市的火炮。 “危险！那是敌人的炮兵吗？”几乎处于本能，他几乎爬到了地上，如同条件反射一般，躲避可能要打过来的炮弹。 结果自然是没有的，是他神经紧张过度。一名士兵搀扶着长官道：“连长，敌人已经撤了，那些火炮显然是敌人遗弃的。” “也许吧。”巴尔岑自觉有些糗，他扶扶帽子，“一会儿我得派遣一组人去侦查一番。现在我们开始扎营。”(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四章 战场新发现 霍姆尼奇成为废城，这里却依旧不少可以用的东西。 苏军最需要的是铁，它用于制造武器，官兵们在进入城市后立刻开始大规模的搜索。 这座城市很是寂静，周围白雪皑皑，加上这里之前还是战场的，参与搜索的士兵无不是枪械上膛，进入每一座接近倒塌的房屋，皆是满满的警惕，生怕突然蹦出来一个纳粹。 同样的，战士们也希望有些奇遇，比如遇到什么平民。 结果他们没有发现什么活物，除了他们自己。倒是在砖头瓦砾中，战士们发现了大量的生活用品。例如大量的铁腕、木碗还有树藤编的篮子。破损的木制家具非常多，亦有大量的餐具。 发现的生活用品中不少是金属的，回炉造武器太可惜了，战士们纷纷将这些拽入自己的腰包。 在城内发现的乱七八糟有利用价值的东西，一股脑的堆砌在了城内的小广场了。这里已经被一组士兵迅速清理，他们主要是把散落的砖头瓦砾挪走，之后这里就是营区。 巴尔岑命令两个排的战士，全副武装去远处敌人火炮的位置检查一番，自己也亲赴城市北部的战场。 “战斗一定进行的非常激烈，这些装甲车上满是弹孔！”巴尔岑抚摸着这些战争遗迹，一些装甲车的零件明显是被拿走了，这肯定是罗沙科夫干的。他们也受到了命令，拿走一切能拿走的，只不过他们撤军的时候，北边还有德军在对峙呢！ “连长！我们现在是不是就立刻对这片战场进行搜索？”一名排长问。 “不！罗萨尔同志，你让你的排好好在城里待着。即使看起来这里很安全，我要求你的人依旧进入战备状态。今晚辛苦一点，你的人站岗。” “遵命！”这名排长内心里当然是不情愿的，军令如此，他只得再转述命令。夜里很冷，作为哨兵的苦差事只能硬着头皮做了。 巴尔岑摇摇头，这战场很惨。有一点可喜的，明显这里躺倒的基本是德国人。 在这场战争，苏军已经被俘了超过四百万人，这一点可是师政委耶莲京娜经常说的。为的就是作为警醒，要求284师的战士们以那些人为耻辱。 同时这个触目惊心的数字也说明了苏军面对德军的一系列惨败的严重性，战损比高的惊人。只有在284师这里，情况反了过来。 作为连长，巴尔岑住进了一间地下室。 这里明显被搜查过，士兵点燃了煤油灯，把一张地图碎片摆在刚刚还倒着的桌案上。 见到长官来了，几名士兵赶紧汇报：“报告连长，我们发现了这间房屋。这里似乎非常的特别！像是什么指挥部的样子。” “哦？是这样？”巴尔岑好奇的环顾四周，直觉告诉他这里确实有些特别。尤其是这地图碎片，上面的文字是俄文。突然，一个意识浮现脑海，“这里或许就是之前罗沙科夫的指挥部。” 经过进一步搜查，这里连睡觉的地方也有。巴尔岑很高兴，旋即命令到：“在这次行动中，这间地下室就是我的连部。现在天色渐渐暗淡下来，同志们去各自准备内务吧。” 巴尔岑还是决定自己整理内务，亲自动手铺床。他令掌控电台的那个小组立刻架设天线，并将电台放置在指挥部内，省的低温冻坏电池。 当然，地下室本来就有些冷的，直到一名士兵抱着一个堆满木柴的铁盆进入，当篝火点燃才渐渐温暖。 户外的战士们包括民兵，帐篷迅速搭建起来。城内的废墟到处是可以燃烧的东西，那些破损的家具，现在堆砌在一起，变成了一滩滩篝火。 很多人舟车劳顿，加上进城后迅速开始行动，一个个已经疲惫不堪。 巴尔岑可不会傻到把自己的部下当奴隶用，今日他们已经非常努力，旋即命令：“所有人，没有额外任务的，现在立刻开始休息！” 有额外任务的，就是那个被命令放哨的排咯。 正常编制的一个苏军排只有十人，因为一个班才五人。284师编制几乎崩溃后，被杨明志按照几十年后中国军队的编制，对所属部队魔改。一个排的兵力高达三十五人。 哨兵分散开来，建立明哨和暗哨。 有一个班的哨兵被部署在城市正北方，他们收到的命令除了站岗，也是等待着前往更北方敌人火炮那里调查的战友归来。 巴尔岑对他的人很放心，只是太阳都落山了，那群家伙还是没有消息。 这令他不禁担忧起来，就问着指挥部里其他人：“你们都说说，我让两个排去侦查，他们已经好几个小时还没有回来，是不是遇到什么危险了？” “不应该的！我们的同志都是身经百战，咱们侦察连还有警卫连的同志，是全师最精锐的部队！或许他们是发现了什么更可观的东西！” “他们就像探险家发现宝藏了？”巴尔岑的疑虑被这位战士的话打消。是的，自己的人可是一直被长官器重。他们此时不会来，或许是发现了敌人遗弃的炮兵阵地，还有大量宝贝？ “好吧！我们继续等待！” 那么说，前进的那两个排为何还不回来？自他们出发已经过去了四个小时！天气已经越来越冷，其他的同志已经在营地睡着了，城内鼾声大作。而这些人又在干什么？ 答案就如那名士兵猜的，确实发现了可观的东西。 这两个排早已到了敌人的炮兵阵地，这里已经是一片废墟。战士们赫然发现，有几门炮已经粉碎了，这看起来是发生了殉爆，因为炮管已经炸的如同盛开的月季花。 在废墟中，几个士兵有发现了完好无损的炮弹，这立刻令人紧张起来。 两个排长勇敢的向前走去一探究竟，发现这确实是未击发状态的重炮炮弹，顿时两人乐开了花。毕竟发现的几枚重炮炮弹，它们的战斗部并不大，炮身可是巨大无比。这意味着可以收获很多黄铜，还有大量高质量的炸药！ 他们的发现也不仅仅是这，士兵们继续向北走，就在雪地上散落着很多弹药和枪械。 这正是之前德军匆忙撤离的明证，当然如同他们继续向北走还能发现不少枪械与弹药。毕竟霍夫曼和弗洛伊德的两个团，不少士兵丢弃了很多杂物，以求跑的更快。 炮兵阵地后面就是德军之前的营地，扎营的遗迹很明显。不少破损的帐篷直接丢弃，还有一些弹药箱！很快，十个木箱摆在两位排长面前，在当众打开后，这里面可是大量的7.92毫米的步枪弹。 事情重大！这两个排决定一部分人就驻扎在这里。他们立刻从随行的马拉雪橇上卸下帐篷迅速搭建，又令一个班返程报信。(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五章 巴尔岑满载而归 巴尔岑的晚餐和广大士兵差别不大，面粉直接倒入铁质餐盒，再倒入自带的饮用水，煮熟后来点盐，一碗咸面粥就很好了。他还带了些大列巴块，口感自然是比较酸，作为俄罗斯人早已习惯。 到了晚上九点，他已经很困了。 “去调查敌人火炮的人还没有回来！如若再不归来！我恐怕还得派人去一探究竟。”巴尔岑的话语充斥着一些不耐烦，身边的几个战士也很怀疑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 当十分钟之后，站岗的哨兵急匆匆的跑到连部，也无所谓什么礼仪了，哨兵急匆匆的说：“连长！他们回来了！” “回来了！都回来了！？” “不是，只回来了一个班。其他的人就直接在敌人之前的营地驻扎，我们发现了不少好东西。” 这人的话语里提到了“敌人营地”与“好东西”，巴尔岑疲惫的思绪一扫而光。他赶紧命人倒上热水，显然这位报信的同志很累。在他美美喝上一杯后，巴尔岑继续命令道：“你，立刻将回来的人带到我的面前。还有电台员！立刻向沼泽地发报，汇报我们又发现了新情况！” 所以，在大晚上的，284师师部里值班的电台员，两个人否是靠着座椅打着瞌睡。长官们已经回到各自的住所休息，整个师部出了几个留守的文职人员，就剩下坚守电台的了。 电台的红灯突然亮起，频繁的滴滴声响彻整个房间。打盹的两人瞬间恢复精神，机器人似的开始记录这些一长一短的莫尔斯电码。 这个时间，表彰会还没有开始呢。杨明志很自然是在搂着娇妻休息，其他的长官各自在宿舍打着呼噜。 士兵直奔耶夫洛夫的宿舍，通报了站岗的卫兵。 如此，因为收到了最新消息，耶夫洛夫只好赶紧起床，他在第一时间在师部拿到了巴尔岑的最新情报。 “真是不错，比起钢铁，缴获敌人的弹药更加有价值。还有敌人的炮弹，这些高能炸药真是我们最需要的。”耶夫洛夫感慨万千，他虽为一介莽夫，这段时间跟着其人别里科夫学习，也愈发的理解打仗胜利的关键在于后勤！ 有了高能炸药就能制造威力更大的手榴弹和火箭弹。这短暂的功夫，又令这人回想起在远东的生活，那时候初遇别列科夫，这个中国人因为制造了非常夸张的武器，引得团长普加乔夫的赏识。如果现在他还能有办法复刻他的“火箭助推式榴弹”的话，威力可比现在的火箭猛多了！ 他旋即命令电台员：“命令巴尔岑，努力完成任务，拿走一切有利用价值的东西。当胜利凯旋后，我许诺他们吃烤羊肉！” 所以，巴尔岑得到的就是在这样的许诺，令人苦笑。 “他们确实表扬咱们了，烤羊肉，这样的犒劳也不错。”巴尔岑放下电台员的笔记本。 回来报信的那个班已经被安排休息，至此巴尔岑也心满意足的睡觉去了，知道清晨的晨号呼唤所有人起床。 新的一天开始了！随之而来的正是大规模的“拆迁”。在吃罢了早餐，广大的民兵拎着大锤开始了“砸墙行动”。 什么样的建筑里有钢筋，这非常好辨别。这些民兵戴着钢盔防止被跌落的瓦砾砸伤脑袋，他们中的不少人在工作一阵子后就觉得燥热难耐，纷纷把大衣都脱了。 巴尔岑很担忧这群疯狂的家伙，随手抓起一个人，问道：“你现在只穿着毛衣，就不怕生病？” 而民兵的解释说的很有道理：“以前没有打仗的时候，我总是扛着斧头去森林伐木，即使是寒冷的冬季，我也常常光膀子砍伐。” 他都这么说来，还有什么好抱怨的呢？巴尔岑摇摇头，人和人当然不一样，他将自己的军大衣裹紧，下一步直奔那两个排的北部宿营地。 巴尔岑平安抵达之前的德军营地，在这里他看到了令人振奋的东西。弹药、大量废铜烂铁，还有一些敌人遗留下来做帐篷用的帆布。 尤其是这些废弃的火炮，比起城北的战场，这些大炮可能还有价值。 他旋即问道自己的排长：“我们有没有办法把这些火炮拉回去，看起来有些还能用。“ 巴尔岑得到的自然是否定的答复：“这些火炮显然已经被破坏过，应该是我们之前的罗沙科夫的部队。一些火炮看起来是完好的，实际上其炮膛内部已经损毁。若如继续发射炮弹，就像那一门。”排长指着一门损毁的：“它是殉爆的，而且肯定炸死了很多敌人。现在它还有一点点好处，就是残骸我们还能回炉。” 关于火炮，精华之处就是炮膛和炮管。德军的这些火炮，尤其以88炮为例，它自重有一吨，但是造一门却要耗费八吨钢材。问题就在于核心部分的制造工艺要求极高，这些退管结构的炮，只有外部的零件是一般钢材。 如若把这些火炮搬走，只有靠马拉，并且一定非常费劲。费劲就费劲吧，向南前进，避开森林，那就是一片坦途。 巴尔岑下定决心，火炮是不能用了，把它们拉回铁匠村，就让工匠们将其大卸八块回炉吧！ …… 搜集可用之物的工作，以及砸墙拆钢筋的工作，两者同时进行。 比起在办公室内的策划，真正执行起任务之时，才知道这并不是容易的事。巴尔岑也不例外，他也拿起了铁锤，和广大官兵一道，以表率的身份参与砸墙。 几天下来，大量的钢筋被剥离出，这些一般的钢材非常适合回炉锻造。 在这段日子，最令人兴奋的便是表彰会。大会的电磁波可以在霍姆尼奇收到，巴尔岑听到了部队表彰侦察连的话语，每个战士都有牛肉罐头吃，因为奖励是给全体的。 所有参与行动的部队都得到了集体荣誉，其中一些个人则是战斗英雄。尤其是那两个小姑娘，以娜塔莎为例，这样个头已经干掉了一百零五个纳粹。 显然她还有更大的作为。 “部队正在培养一个苏联英雄，一个实实在在的苏联的英雄。”连部里，巴尔岑对众人调侃，“那是个孩子，更是个女人，我现在是明白师部的意思了。因为孩子和女人的未来，这场战争是全面的战争，女人和孩子既然不能幸免，那就拿起武器一同加入抗争。这个娜塔莎，她有着极大的政治意义。” 其他人没工夫和连长调侃，留在师部的几人，要么是坚守电台的，要么客串文职人员记录文件。 …… 表彰会结束后的第三天，巴尔岑发现自己确实应该返程了。原因很简单，所有的马拉雪橇满满当当的，再也不能增加新的货物。而留在霍姆尼奇城内的废铜烂铁真的还有很多，没有办法，看来返程后还得再来一趟继续拉货。 出发之前，消息告知了沼泽地。 耶夫洛夫下达命令：“你们按照原定计划行动，现在立刻将物资运抵黑土村，之后我会兑现许诺。”(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六章 罗沙科夫的建议 表彰大会结束，久违的欢乐在所有的集体农庄蔓延。民众们可不像是军人那般有着强烈居安思危的概念，大家只希望生活能够太平，他们更相信军人能保卫住这难得的和平。 现在，民众们意识到了，这场战争苏联并不孤立，未来将不再是苏联以一国之力对抗纳粹和他们的仆从国。现在的生活是艰难了些，再艰难能有沙俄时期艰难？至少还是有足够的马铃薯果腹。生活非常困难，终究没有发生饥荒，这就足够了。 和居民区喜庆的气氛不同，在军营，耶莲京娜通过各个下级政委，要求他们约束部队，时刻保持警惕。 杨明志这里，他本人也很担心敌人会进行反扑，毕竟他们这一次损失很多。人员和物资的损失放在一边，对于德军最可怕的，他们在列奇察的纳粹党代表被杀了！这是超越军事行动的政治事件。 因此部队必须做好防范工作，表彰大会的第二天，新的命令传来。 杨明志和耶夫洛夫商讨一番后，决定加强防御。 “所有战士，将按照计划表，在各个防区建设防御阵地。战士将进入森林伐木，建立新的防御阵地。一部分人将进行新的修路计划……” 这只是初步的计划，杨明志希望趁德军还没有明显的报复计划前，三个集体农庄能迅速建立起基本的防御体系。 在莫斯科防御战，八十万市民，主要是女人扛着铁锹进入市郊，她们挖掘反坦克壕沟，挖掘战壕，铺设铁丝网。这就是莫斯科能迅速建立起防线的原因，在战争中，市民的成果卓著。 在沼泽地，目前还不需要出动那么多人，士兵建立攻势已经足够。 目前最重要的，还是建立起好的道路系统，如此，部队能够迅速专场作战。 因为要进行防御了，两个人对于杨明志就非常重要，那就是罗沙科夫和克拉夫斯基。这两位是率领残部从乌克兰的战场突围出来，一路转战逃入了沼泽地。 他们并不是逃兵，一开始他们还是对没有血战到底心生愧疚，现在两人已经用一系列的实际行动证明了突围是最正确的决定。 “罗沙科夫，这个人还真是个打阵地战的材料。”师部，杨明志向耶夫洛夫调侃。 “那是当然的。比起你倡导的游击战争，咱们的部队能活下来的，可基本都是精通阵地战的老兵。咱们284师已经是精通两种作战方式的精锐中的精锐。” 师长的总结非常正确，杨明志本人倒是很想听听罗沙科夫亲自向自己汇报，关于霍姆尼奇防御战的一些列的细节部分。毕竟细节往往决定成败嘛，这私人会谈干脆就摆在自己家里。杨明志向其发起的饭局的邀请。 因为要宴请部下，杨明志干脆亲自下厨一番的好。 老毛子吃饭总是太简单，这次他和妻子干脆擀面条，又做了一点牛肉酱（其实就是把德军的罐头牛肉捣成浆糊），这顿饭就是炸酱面。 罗沙科夫不是第一次吃副师长的手艺，他们夫妻都是很好的厨师。能接受长官的亲自款待是很大的荣耀，罗沙科夫也就当仁不让了。 在吃饭的时候顺便商量事情，这是中国人最喜欢的。罗沙科夫有一点觉得不合适，因为长官问的都是非常军事的问题，这么就聊起了，看来是太随便了。 杨明志摆出一副笑脸：“同志，我想知道的，具体是你布置的霍姆尼奇的防御。你担任临时的团长，抵御了敌人两个步兵团的袭击，还顶住了敌人的重炮轰击。这些宝贵经验对未来咱们沼泽地的防御很重要。” “是吗？我们的阻击战打的其实很艰难。” 杨明志挠挠头，对妻子说道：“小桃，你现在到娜塔莎家去一趟，她训练应该已经结束，你们姐妹俩可以聊一聊。” 杨桃点点头，识趣的离开了。接下来是男人的时间，他们在讨论军事问题，或许是密谈之类的，闲杂人等回避。 罗沙科夫一下子觉得有些微妙，看来副师长并不是随便的喊自己来商讨，只见他还拿来的笔记本。 “你现在说一说，我记录一下重要的事情。你注意一下，我更关系你在指挥作战中遇到的细节问题。” 如此，他就凭借记忆说起来，包括自己如何进行阻击，以及德军是如何突破了防线杀到城里。 “也就是说，因为最终出动了坦克兵，德军的攻势才被最终压制下去。”杨明志问。 “对！那些敌人是接到了死命令，目的就是突破防线一角。为此他们还派人从侧翼佯攻，我军在正面的防线被攻破，很多人战死。”说到这里，他不得不抱怨道：“敌人的装甲车很棘手，他们最后的猛攻就是依托这些为核心。机枪弹幕使得我军难以进行有效防御。” “那么，反坦克枪呢？还有我们的火箭呢？都没有效果？”杨明志质问道，他得到的回答是肯定的。 “我们的火箭战斗力一般，点火方式和二百年前没有区别。它主要是杀伤敌人步兵，对于装甲车我们需要更大威力的。除非副师长，能够继续把咱们的火箭进行改进！” 这话提醒了杨明志。之前284师能够阻击德军第七装甲师的坦克团的猛攻，用的是火箭助推式榴弹。现在284师失去了所有的火箭推进榴弹，取而代之的就是纯粹的火箭弹，体积小了，威力也小。 罗沙科夫趁机谈起了很多以前的事。“我听闻咱们部队里的老兵说，半年前开战的时候，是副师长的发明为我军立下大功，这才有了近卫的名号。当时我们使用了一种威力巨大的单兵武器，和我们目前的非常相似。” 杨明志点点头：“那是单兵火箭助推式榴弹。” “既然它非常好用，为何我们不继续生产？” 罗沙科夫的问题简直是废话，这一切还是不因为黑土村的生产条件达不到要求。但部队确实需要大威力的武器，以弥补现在部队几乎全是轻武器导致火力差的现实。 RPG还能不能造？如果进行改进，现在至少已经有了火箭，改进一下把战斗部变成超口径的，依旧变成为火箭助推而非纯粹的火箭。 这个倒是可以考虑一下，杨明志说道：“你的话值得思考，我也觉得现在的火箭非常窳劣。制造成大型的火箭弹，这一点波多维奇的战斗机已经证明这可行，只是太耗费火药和炸药。我想，我应该想办法努力把火箭助推榴弹再造出来！即使它射程近一些，也能成为咱们的火力保证！” …… 罗沙科夫说了很多战斗细节，这些将变成未来防御工事建立需要注意的。至于他又把RPG这件事提出来，杨明志想了想，自己干脆就立刻开始新一轮的设计吧。那个里固施科夫，他能造出来机载的大号火箭弹，经过实战证明效果很好。他应该有办法解决RPG问题。(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七章 再造RPG计划 两个女孩在一起能聊些什么？ 杨桃去了娜塔莎的家，她已经训练归来。成为英雄之后，娜塔莎固然非常高兴，不过她还是努力着保持着一颗平常心。 作为狙击手，那必然是被敌人记恨的对象。仅仅一个人，一把带有瞄准镜的步枪，只要射手打的够准，就能在超越一般步兵战斗距离外的地方完成狙杀。这时可不能犯傻，如若这个时候不隐藏，就会被点名依次狙杀。趴在地上隐藏，一旦暴露也会遭遇射杀。 娜塔莎比谁都更清楚，未来的战斗自己的处境只会更加危险。 但是她一个女孩子能有什么办法？这场战争没有人能够逃避，包括刚刚出生的婴孩。 杨桃背着手轻飘飘的到了娜塔莎的家，此刻家中只有娜塔莎一人。她刚刚完成了日常的射击训练，此举正是保证她的枪法一直保持精湛。 好朋友的到访令她很高兴，旋即赶紧倒了杯温热的水送上去。 “哎呀，还真有点渴呢。”杨桃笑着接过水杯，之后两人并排坐在娜塔莎窄窄的床铺。 “今天你在机场那里仅仅进行了跑操，之后就回家里。好像副师长在请客，我问到了美味食物的香味。”娜塔莎好奇的问。 “你的鼻子很灵敏嘛。不错，他们肯定在商讨一些重要的事，所以我这个闲杂人等就出来咯。” “多么重要的事，妻子在场也忌惮？”娜塔莎摇摇头。 杨明志与罗沙科夫的会谈继续进行着，与此同时，结束课程的娜塔莎的弟弟科斯佳，他背着小小的布书包回来了。 在这孩子看来，自己现在有两个姐姐，还有一位可敬的叔叔。他只有八岁，已经完全知晓自己所处的情况。本着不给大人添乱，科斯佳完全不顽劣，在集体农庄紧急创办的小学中，他也成为普通的一名学生。 教师就是现成了，几名从东边渗透而来的女共青团员。她们非常年轻，也是响应领袖号召进入敌占区，冒死找到了游击队，并立刻加入其中。 这些宝贵的知识分子当然不能作为炮灰浪费在战斗一线上，广大的共青团群体，他们大多是大学在校生，或者刚刚毕业。 女生一般去做老师和护士的工作，也有被耶莲京娜请去当做文案人员。男生更多的去了铁匠村，在那里直接从事武器的设计与生产。 科斯佳是个很可爱的小男孩，杨桃那天生的爱幼心思立刻被调动起来。在娜塔莎家立刻欢声笑语，三人愉快玩闹起来，直等到杨明志的事情办完。 另一方面，杨明志与罗沙科夫的会谈结束了，此刻太阳西下。美好的一天又要进入夜晚，至此，杨明志已经搜集到了很多那场阻击战的细节材料。所谓细节决定成败，罗沙科夫关于希望再次装备RPG武器以弥补单兵反装甲能力不足的建议，这必须立刻着手考虑。 “唉！火箭助推式榴弹，除非里固施科夫的技术过硬，才能造出来。”杨明志叹言一口气，整理了下笔记，从中把关键的部分挑出来。 他的脑子里现在满是RPG的事。 那还是在远东的往事，自己制造这种武器也是费了很多波折。首先，发射管和扳机部分的结构很简单，麻烦的依旧是榴弹本身。 它毕竟是火箭助推式榴弹，这种武器比原来的历史早了四年诞生。 铁拳反坦克榴弹，这算是第一种RPG武器。它的问世迫使苏军加紧研发出新的，结果因为太难用而被放弃掉。战争中，苏军也缴获装备了很多铁拳和浮士德反坦克武器。 杨明志做仿造研制的RPG是原本位面苏军二战后装备的RPG2，它的综合性能很一般，却是后来各种型号的奠基者。 在战后，随着火力、马力与防护都大大改观的主战坦克的问世，RPG武器也不得不继续改进升级。直到它完全无用武之地，取而代之的是威力惊人的各种反坦克导弹，那种武器就归类为火箭了。 那么，如何在这糟糕环境的普里佩特沼泽把RPG复刻出来？ 还是说干脆就模仿一下德国人后来发明的铁拳之类的东东？ 杨明志忘却了时间，他呆坐在桌案前思索着，右手那是拿着铅笔，在牛皮纸上开始画些随性的草图。 因为这火箭助推式榴弹，是一枚超口径的榴弹炮战斗部，加上火箭助推的尾巴组成，这个尾巴上还应该有能够安全弹出来的尾翼。 火箭的助推药剂这根本不是问题，因为黑火药，比起做成爆炸物，它更适合推进。将黑火药装填入一个比发射管口径小的筒状物中，就能做到火箭推进了。这看起来非常简单，关键则依旧是如何保持飞行的稳定，这方面看尾翼真的必不可少！它必须要能和火药管一同塞入发射管，发射后能够弹开。如此方能保证它平稳飞行，而不是出了发射管浑身抖动而栽倒在地面。 “该死！如何保证这该死的榴弹不乱窜！难道我还给它搞来膛线？！真是太荒谬了，除非那个里固施科夫能有办法解决尾翼问题！其他方面的设计与制造，他也必须能够完成！” 杨明志想的那袋都大了，殊不知他的这番思索已经过了饭点。 杨桃早已等的不耐烦，但是丈夫又令，除非他亲自来找自己。在这方面，作为他的妻子当然要听从丈夫的话，杨桃毕竟是这个时代的人，在思想上几乎是本能的更依赖她的男人。 时间既然到了饭点，杨桃也就不再继续等着。她与娜塔莎姐弟一同去了食堂，也就在这食堂，她竟然遇到了罗沙科夫。 这人显然结束了对话，杨桃走到他所在的餐桌，并没有问会谈说了些什么，而是直接问道：“营长同志，我的丈夫现在还在家里，油灯都点燃了，他到底在做些什么。” 罗沙科夫一愣，他几乎从没和长官的妻子说过话。眼前这个矮小纤细的东方小女孩，说话居然还很好听。按照年龄，罗沙科夫可是比杨明志还要大一些，在他看来，这丫头快能做自己女儿了。 罗沙科夫挠挠头，道：“副师长他没有出门，或许他是在思考一些问题。那是关于一些武器的，今日我和他的谈论正是武器方面的问题。现在他没有来吃饭，你就顺便帮他带几块面包。” 杨桃一下子明白了。丈夫那个人，搞起研究来往往不分白天黑夜，他画的那些图纸非常精美，自己只能看懂一部分。仿佛他是墨家的子弟，一直专注于机关制造的。 得到这个信息，在领取晚餐，她可以多领了些。因为这是副师长的妻子，本就有一些特权。再者，杨桃也是个战斗英雄，食堂的大妈毫不犹豫的多塞了些大列巴面包片，并嘱咐道：“别列科夫对于我们非常重要，你可要把他照顾的周到，必要的时候……” 这些老女人也恶俗一番，杨桃自然是身经百战了，此番略显羞涩，迅速拿走了食物。 “结婚已经一年多了，却没有孩子。这是他的坚持，但是这样真的对么？”回家路上，杨桃不禁思索着。如若没有战争，自己在故乡想必现在早已嫁人，当然是另一人，十七八岁，就成了抱着孩子的年轻母亲。 其实，杨桃从未告知自己的丈夫，她在故乡还有一段往事。本来，父亲已经准备将自己许配出去，这一点作为女儿的她毫无选择的权力。那时候懵懂无知，索性干脆接受也是可以的。但是订婚与提亲，这些事都停留在口头，灾难就降临了。 家人基本罹难殆尽，而她开始了全新的人生，当度过了黑龙江，人生又一次改变。 站在自己现在的家门口，门里面就是自己的男人。 “算了！还是直接进去吧。他是有原则的好男人，听他的安排就好。” 杨桃慢慢推开房门，她惊讶的发现，丈夫已经伏在桌案上睡着了。有时候大男人也能像个孩子，杨桃关切的拿下挂在墙上的大衣，慢慢披在丈夫身上。 这举动扰醒了杨明志，他缓缓睁开眼睛。“你回来！现在几点了！告诉我。” “已经晚上七点了。”杨桃道。 “是嘛！一不小心我竟然睡着了。” 杨明志振作起来看着眼前的妻子，她很美丽，此番打扮的和一般的俄罗斯妇人一样，不同的是一张精致的小脸，挎着的篮子里还有一些面包片。他立刻全部明白了，便站起身，接过妻子的篮子。饥饿促使他立刻随性的开吃，随口说道“亲爱的，你现在烧点水吧。一会儿擦擦身子，洗洗脚。今晚得早点睡，明日我得去铁匠村一趟。” “铁匠村？”杨桃好奇的问道，“去那里干什么呢？哦，肯定是军务上的事吧。” 杨明志略显邋遢的一屁股坐在床上，如同一个懒散的家伙。“差不多就是军务上的，就是关于我最初制造的那种武器。那是咱们成名的武器，你也是知道的。所以我要把它重新造出来。” 杨桃对于RPG再熟悉不过，强大的威力，彪悍的外形，可靠的实战表现。如若当初抗联能造这个，小鬼子还能猖獗，自己所属部队能全军覆没？ 杨明志继续说：“明天去铁匠村，在那里可能还得待上一阵子。所以你必须跟着我，照顾我的起居，顺便你还能做我的助手。” 这样的安排杨桃当然愿意，再者去铁匠村，那里的居住环境比鲶鱼村还好上一点。 “行！全听你的安排，我这就烧水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八章 铁道遐想 杨明志本就是个军工，比起领兵打仗，制造武器才是老本行。 在原本的位面，他作为的工厂可不是造低端的枪械弹药之类。但作为基本功以及爱好，枪械也在涉猎的范围之内。他本职工作是负责一些零件的精密加工，车铣刨磨钳的工作他依旧了如指掌。 有人说，只要有足够种类的车床，和必要的工艺图纸，各种枪械都能造出来。这不是吹牛，因为以二战的轻武器为例，加工工艺相对简单。毕竟，这个时代的战争依旧是大兵团的战争，高科技武器很少出现。只有所用工时少能够大量生产，质量足够，才能被各国军方看中。 杨明志发明的RPG则将历史提前了四年，这种单兵武器将彻底改变这场战争中坦克战的面貌。这对德军将是一种灾难，因为苏军一旦掌握了高效的反坦克作战模式，那么德军赖以为生的闪电战就会遭遇重大削弱，甚至有破产的可能性。原本为面上的库尔斯克战役就是如此，苏军重点加强反坦克能力，使得德军装甲部队在开战第一天，就损失了百分之三十的坦克与自行火炮！装甲优势在几天的激烈战斗中，竟然不复存在！ 基于这一点，杨明志内心里痒痒，这个RPG，就算是在这糟糕条件下造的稳定性可能很差，它依旧有用武之地！ 新的一天，杨明志先去了师部一趟，这大清早的，耶夫洛夫懒洋洋的坐镇办公室。 户外，则是密集的呐喊声，那是战士们的例行晨跑。此刻太阳还没出来，整个世界是昏暗的，冰雪反射着月光使得不至于两眼一摸瞎。 寒冷的环境无法干扰杨明志的热情，他此行正是来师部打个报告，之后便决定直奔铁匠村。 这令耶夫洛夫吓一跳：“别列科夫，你果真今天就出发？” “不错！我很忙，咱们的部队必须装备新式武器。此行，我将从新做起厂长，我要做什么，你想想便知。” 耶夫洛夫笑了笑，这人肯定是造武器的。 “看来你终于决定了！昨日我找到罗沙科夫询问了他，得知你终于要启动火箭推进榴弹的制造。真是怀念那时候的日子啊！你那第一次试射，在靶场上可是令我大吃一惊。” “那都是战争之前的事！”杨明志摆摆手到，“如若没有别的事情，我这就要出发了。” “这么着急？如果说事情，倒是有一个。” 所谓的事，那是关于目前驻扎在铁匠村新建营房的被解救的战俘。这些人不可能进入军营就能被迅速接受，原因很简单，他们做了德国的战俘，便是背叛祖国。 小兵自然是无罪的，因为他们是服从上级的命令。士兵要服从国家就得先服从军官。 耶莲京娜将在公历元旦前的两天前往铁匠村，她将验收自己的手下在那里的甄别成果。 听耶夫洛夫的陈述，杨明志不禁遐想起来。“如若把那些人中的下级军官挑出来，这个内务部的女人很可能想都不想将其判处枪决，而且她的行为在苏联也是合法的。” 只不过，杨明志再转念相信，或许德国人早就帮助耶莲京娜把该做的做过了，毕竟军官于政委从来都在纳粹猎杀的名单。 耶夫洛夫的意思很简单，两组人一起行动比较好。 杨明志摇摇头：“我还是直接前往吧，马车都已经备好，此行你不用担心。” 在出发之前，杨明志命电台室的值班人，立刻向铁匠村发一段代码，宣告自己将过去。 之后，他与妻子一道，上了马车。 此番，杨明志带了点生活用品，随行人有几名警卫连士兵。大家大摇大摆的走在结冰的路面，这马车的轮子皆包了一层布，完全没有打滑。 很快就到一月份了，理论上这是这片地域最寒冷的日子。然而随着1941年的过去，这历史上毛子所知最寒冷冬季之一，也注定要结束了。未来将不会有灾难性寒流，气温也只是比往年冷一些罢了，在纬度更低靠近黑海的普里佩特沼泽，白天气温一直在零度以上，积雪开始融化。 道路在下午三点或许会变得有些泥泞，夜里自然又冻结。 这不禁令杨明志联想很多。“如果我军也遭遇到俄罗斯传统的烂泥地，那对于部队调度是一场灾难。必须想办法修筑一条抗涝的交通线！” 那么什么样的路最靠谱？当然是铁路！在原本的位面，这片普里佩特沼泽，一大群游击大队的代表在这里开了会议，游击共和国建立，并得到斯大林的支持。 在这里，游击队们建立了小型铁路网络，使得物资调运，人员运输快了很多！ 想到这里，冥冥之中杨明志只觉得这是天意！原本历史，是谁主张在这片游击区修铁路的不得而知。现在，可以确定，最先想到这个的是一个中国人！ 就目前铁匠村的能力，制造小型铁轨完全没问题。至于火车头和车皮，技术上也不是问题！制造蒸汽火车的科技，对于这群老毛子，那是相当容易的！甚至不需要火车头，马匹拉动也是可以的。 当年老佛爷在紫禁城都干了，如今也未尝不可啊！核心的目的就是保持一条不会出现梗阻的道路，这是未来建立沼泽地防御体系的内部关键。 想着这些事儿，杨明志一直一言不发。杨桃一直拽着他的胳膊，东边的太阳慢慢升起，朝阳金光洒在大家的身上，寒冷中的一丝温暖就是这了。 女孩比较困窘，依靠着丈夫打着小盹。 随着马车继续前进，铁匠村映入眼帘。首先见到的，便是那些错落在树林中的建筑们，这些就是未来安顿大量部队的营房。原本的计划是部队乃至师部，全部迁移到铁匠村，现实的发展快于计划。 几次军事行动，这是上级的要求，部队当然是要完成并且很好的完成。搬家大事还是拖拖拉拉的进行，至今也只有一部分部队搬迁到了铁匠村。 结果因为大量共青团员和爱国人士，他们渡过第聂伯河到达这里，首先抵达的村庄就是铁匠村。他们看到的可是现成的营房，以及完备的社会体系，这里依旧是苏联。 一组民兵已经在隘口等待着，他们都见过杨明志的，毕竟这位长官的东方脸孔非常独特。 几名士兵纷纷敬礼，杨明志还礼。 他们将路障挪开，马车得以通过。至此，时间已经上午十点，民兵指着集体农庄委员会的方向，“副师长同志，村长已经在等你了。他准备了一些吃的，诸位抵达那里可以先歇歇脚垫一垫，之后吃午饭。” 这个卡维斯基看来安排的很好。杨明志点头示意，马车继续前行。(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九章 图纸和尾翼问题 如今的铁匠村又有了些变化，这主要源于那些被解救者的加入。他们中绝大部分人做了战俘，这并不能说是罪行，他们的投降是在后勤崩溃以及长官的命令的双重原因导致。 午餐比较丰盛，杨明志此行来当然不是饕餮一番的。 烤肉、大列巴还有点酒，这午餐很粗犷，这群老毛子一千年前也是这种吃法。但食者也不是粗鄙之人，如同鞑靼人钦察人那般拿着随身小刀割肉，这是不可能的。 杨明志一肚子话，这次他很着急。大家一阵寒暄之后，杨明志问起了这些被解救者的事。 “在我来之前，耶夫洛夫告诉我，后天耶莲京娜就会亲自过来。我记得她很早就命令部下开始对这些人进行甄别，现在你们的成果怎么样？” 这件事也是卡维斯基想立刻告知杨明志的，正巧他直接发问了，那就当面把话说明白。 他一板一眼说道：“这些被解救的战俘，他们中没有一个党员，没有一个共青团员，最高的职位居然是排长。” “排长？”杨明志马上明白其中问题所在，他赶紧再追问一下，“你们的审讯都可靠么？我是说，会不会有高军阶者装作一般士兵？” 这一点得到了卡维斯基的完全否定，他面带一丝惋惜的说：“咱们的部队由军官和政委组成，他们是核心。前者指挥作战，候着往往冲锋在前。德军已经把这两种人全部杀死，剩下的士兵基本就是群羔羊。这里我不客气一点。” 他的话完全正确，群龙无首的部队，那和羔羊又有何异同？几场大败，苏军几十万几十万的投降，正是此原因。 “好吧，这些事情是你们的事，我作为副师长这次来不是和耶莲京娜一伙儿的。”杨明志看了看同在餐桌的里固施科夫，“政工工作不是我的强项，此次前来，我有些新的武器计划，以及别的一些想法。” 既然说到了武器的制造，里固施科夫是现有兵工厂的全权负责人。 事实证明，这个人做一个“厂长”比做集体农庄的村长更加在行些，里固斯科夫和他的手下是机械制造以及冶炼的专业人士，他们甚至也会展开脑洞发明些奇奇怪怪的武器。 这次随着副师长突然到访，里固施科夫感觉到，自己又要忙活了，同时也十分期待。 午餐之后，杨明志的计划表是留在这里多日，甚至在此度过公历元旦。 饭毕，杨桃跟着民兵离开，她作为妻子，自然要把宿舍先行打理好，此行的目的正是作为丈夫的好女人以及助手。 杨明志这边，他很是着急，恨不得扔下餐具就和里固施科夫一道，直奔兵工厂。 两人直接去了兵工厂办公室，这是一间普通木屋，内部陈设倒是很不错。杨明志环顾四周，墙上还挂着马恩列斯的画像，一张木桌摆在正中，上面还有些文具。 “这里很不错，很像是工厂的办公室。”杨明志道。 “怎么可以是像。我这里就是个兵工厂，这办公室比价简陋，副师长不要见怪。” 杨明志笑笑，这个家伙是不是还对自己有些忌惮呢？那件事，耶莲京娜甚至想按照规定杀人，被自己阻止。所以这个姓青蛙的变得谦逊很多？ 公文包摆在桌子上，杨明志拿出来自己的笔记本，以及一些图纸。说道：“我的朋友，基于我们最新完成的这次作战行动，其中暴露出了一些问题。在我的研究之下，有些问题的关键是源于武器的。” “是嘛！难道说，工厂里的武器在实战中存在劣势？”里固施科夫怕的就是这个，因为武器质量往往决定了战士的生命。 杨明志一口回绝了。“你的武器质量都很不错，如果说存在劣势，那就是火力与威力的劣势。这霍姆尼奇防御战，敌人最后以半履带装甲车集群冲锋，成功撕开了我军第一道防线，我军损失很严重。造成这种情况的正是我军的火力问题，以及反坦克方面存在很大劣势。我们现在使用的火箭，威力有限，只能杀伤敌人的步兵。” 此行的目的核心便是这个，杨明志再三强调，现在的火箭武器必须升级。 他缓缓说道：“我想，我应该把在远东的发明成果，在这里尝试复刻出来。理论上这是可行的，我需要你的帮助。” 其实杨明志本人就是个车铣刨磨钳的高手，因为制造武器不是一个人能完成的。在远东他有大量时间，还有一个连的部队帮忙，这支部队后来直接成为杨明志亲帅的特种反坦克营，进一步演化，这支小部队已经扩展为近卫284师的最强战斗部队——叶甫根尼营和拉夫连季营。 此番，杨明志马上将武器图纸递到里固施科夫面前，说道：“你现在所见的，就是火箭助推式榴弹武器系统的全部图纸，时间有限我画的比较简陋。” 里固施科夫可不是个庸才，此图虽简陋，精髓部分清晰无比，他立刻明白过来这种武器的工作原理，不禁瞪大了眼睛看着杨明志，缓缓道：“你在几个月前跟我说过这种武器，当时你说我们还达不到生产条件。现在我终于看到了图纸，这加工工艺比生产火箭要麻烦，非常明显，它的威力将大大强于火箭，如若我们能大规模生产，不管是打装甲目标还是敌人的步兵，都能造成野战炮轰炸的效果。” 他说出这样的话，正是由于RPG的超口径概念。发射管很纤细，飞弹的战斗部则是一枚榴弹。一般的榴弹自然还是炮膛爆燃推进，这种榴弹就是尾部火箭推着弹头飞。 它当然也没有后坐力，比起现有的火箭那小口径，这种超口径的大家伙，真是火力的保证。 杨明志很满意与这个人的认真，他肯定也是动了心。 “怎么样？这种武器咱们能否制造。我此行来的核心目的就是它，说实话的，我希望现在的284师能恢复到半年前的境况。那时候，咱们师大量装备，几乎瞬间摧毁了德军第七装甲师一个坦克团全部坦克。” 这便是RPG的惊艳亮相，也是现在图拉的守军能迅速粉碎古德里安迂回战术的关键。 成与不成，这短暂的功夫里固施科夫自然不能给出明确答复。他的目光又注意到这火箭居然还在设计上带有尾翼，它是随着火箭嵌入发射器。当火箭发动机被撞针与底火的碰撞而启动，弹体飞出发射器，四片尾翼能迅速弹开，这真是一个精巧的发明。 而发明者，就在自己面前。 “这个飞弹的尾翼部分，我认为是这套系统的关键。在我看来，你的发明就像一朵能飘在天上的蒲公英，这尾翼就是伞盖，平衡有它掌握，但是这套系统有些复杂。” “问题就在这里，我想不通！我需要你的智慧把这个解决掉！”杨明志干脆一拍桌子站起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章 RPG复刻计划启动 “这个设计图中，你使用了弹簧作为飞弹发射后，将尾翼全部弹出。而问题就在于，咱们这里难以造弹簧。”里固施科夫道。 基于兵工厂的现状，完成弹簧的工艺确实有些困难。制造弹簧是为了制造尾翼，那么只要想办法把尾翼弹出来就行了。 里固施科夫不禁再仔细看看这设计图纸，一个灵感突然萌发出来。 “要不，我们也在发射管里拉出来膛线？这种办法，弹簧能通过弹体的旋转，而被离心力甩出来。” “这可行么？”杨明志继续问道。 关于在发射管拉膛线，先不说在这里能不能临时造出来手动拉膛线机，亦或者是机械的。就是膛线有了，火箭出镗是瞬间，再加上存在折叠的尾翼，它旋转的力道非常有限！ 在原本的位面，后期的RPG武器的个别型号，甚至在弹头处也安装了小型火箭，使得发射后榴弹能在侧面助推下，发生强烈的旋转，如此射程和精度都得到提高。而这可就是实实在在的黑科技了，杨明志还不敢想到那里。 难道解决办法只有这个了？这可行吗？ 杨明志和里固施科夫两人大眼瞪小眼。这时候，一个工人抱着一叠文件来到办公室，并说道：“厂长，这些都是货物的清单，已经核对过了。”这人说完后继续走，不料一不留神滑了一跤，这些纸质文件顿时满天飞。 铁匠村这里保存最多的是牛皮纸，硬度较强并且是土色的。这些图纸立刻如树叶一般撒了出去，杨明志注意到这些纸片的滑行方式。 几张纸它们滑行着，突然就向上偏移，接着几乎垂直坠落。 正一筹莫展的他看到这种情形，立刻惊呆了！“这些平飞的纸，最终以垂直状态落地！这不就是我所希望的？！”杨明志自言自语的立刻蹲在地上，帮助这位冒失的工人整理一番。 他特别注意刚才飞行的那几张，只见这几张的一边，都对折的一下，上面还有一些应该是订书针扎过的孔洞。“呵呵，牛皮纸也是从某些本子上取下来的吧。” 但是这些折叠的痕迹，就是它们垂直降落的原因，按照这个原理，RPG榴弹的尾翼展开问题，也可以用这种方法结局。杨明志立刻站起来，一脸的兴奋。 里固施科夫不解的看着他。“别列科夫，你的脑子好，是不是终于想到了什么好办法？” “没错！一个非常好的办法。这个办法就在我们的面前，你的工人给我提供了灵感！” 小插曲没有打断两人的谈话，给予刚才的纸片，杨明志告知了里固施科夫一种新的可能性。 “我现在的最大疑惑就是尾翼部分，现在我有了新的灵感。如若将尾翼的边缘部分，做的向外弯曲。那么飞弹在飞行时，气流就能把尾翼推开，我们追求的飞行稳定性也就完成了。” 说的还不如画图来的简单，杨明志立刻在纸上画出简图，这下稍有常识的人也就命令了这新的设计原理。 就在刚刚，里固施科夫看过杨明志的图纸，他已经断定，长官要求自造的东西，兵工厂完全有条件制造。 弹头部分，不过是一个榴弹，这用车床直接可以车出来。甚至铸造也是可以的！ 其后端的火箭部分，制作这个技术非常成熟，只需将现在制造的火箭的战斗部取消掉，即可与榴弹合二为一。 如今尾翼部分的理论基础也解决了，里固施科夫一口咬定：“这种武器，目前我有办法制造出来。” “是嘛！你如此肯定！我就放心了！”杨明志激动的直接站了起来。 只要它完成了，那些薄皮大馅的三号坦克，还有那群架设机枪的半履带装甲车，将全部成为土鸡瓦狗。 杨明志再补充一下：“给予咱们现在的处境。制造火箭推进式榴弹系统，可能做不到在很远的距离对敌人装甲目标进行袭击。再者，未来很长时间，我们的作战往往是依托森林与沼泽，战斗发生在一百米距离内的情况更多一些。所以你只要保证在一百米内，它能有效的投送火力即可。” “只要这样就足够了吗？”里固施科夫问。 “怎么？难道你很有信心做的非常好？我们这里毕竟很简陋，无法像基洛夫、古比雪夫那些大工厂生产重武器，咱们太缺乏火炮，只有用这种武器代替。它其实也是最适合咱们的。” 里固施科夫的意思并不是质疑，比起杨明志，他当然也不是个只会执行命令的人。 部队缺乏重火力，这一点里固施科夫如何不知？迫击炮是从天而降攻击，平射的加农炮只有那一门坦克炮魔改的。但这不意味着情况不能改观，在此里固施科夫说出了他的想法：“我觉得，咱们可以造火炮。” 造火炮？杨明志只觉得自己是听错了单词，他再三询问，得到了的确实是造炮的意思。 “高级的火炮我是造不出来，但如果是速射炮，这完全没有问题。咱们可以制造无后坐力炮。” 无后坐力炮，这算是一种速射炮，其射速很快，操作也简单。在那个位面，中越战争之时中国军队也使用过。杨明志很清楚，这个人提到的武器，其实非常适合在山地作战。再者，这种武器在19世纪就广泛装备在铁甲舰上，尔后的第一代战列舰也装备很多这个。 里固施科夫说出他的自信：“我们现在已经有了足够的能力制造这种火炮。兵工厂使用马丁法炼钢，只要材料够多，就能铸造足够的炮胚，之后我们使用蒸汽车床镗出炮膛，其他的零件或是铸造或是车床加工。以上我说的加工工艺还是上个世纪的，我们完全可以复刻成功。” 他说的比刚才肯定RPG还要坚决，显然这个人早就在盘算这个计划。 杨明志不禁问：“你很有自信。那么你如何解决材料问题，我们必须有钢铁。其次我们还得解决炮弹问题。” “这两个真的不是问题。”里固施科夫再次强调。“钢铁问题，你已经下了命令要求士兵前往霍姆尼奇拿走德军装甲车的残骸。只有炮弹，我们不需要弹壳。火炮发射时将弹头与******分开装填即可！” 杨明志立刻意识到，他的解释完全可行，自己无言以对。 掐着手指算着日子，巴尔岑的“捡破烂”任务差不多要完成了吧，部队可是干掉了三十辆半履带装甲车，破铜烂铁必然很多。一次拉不走那就多拉几次，在这城市废墟中，路灯也是金属的，更不说大量被分离出来的钢筋。 而炮弹问题，这完全是仿造大口径战列舰的装弹模式。 “好吧，就按照你的想法进行，里固施科夫同志。我以副师长的身份支持你！”杨明志授权，使得这位的想法不再是臆想。无后坐力炮与RPG，终于要开始开工了。 只不过开工不是嘴上说说，杨明志还有一项任务——作为RPG的发明人，他只有提供出一整套工艺图纸，铁匠村兵工厂方可开工。 在画图之前，他还得再参观一下工厂，使得心中有底。(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一章 普里皮亚季武器设计局 之后，在里固施科夫的陪同下，杨明志进了武器加工车间。 这里他来过多次，这次到访这儿也多了些新花样，一些新型武器在制造，除此之外的子弹复装工程，规模变得更大。 战斗中，这里生产的“反步兵雷”取得了不小的战果。 设计概念杨明志非常清楚的，他只是把概念大概描述了一下，这群老毛子就有样学样的造了出来。这东西根本就是个绊子、二踢脚和爆炸物的混合体。多条绊绳的存在，只要碰触一根就触发引信，之后弹体被炸到临空两米左右，弹体二次爆炸。 这种新鲜武器在实战中取得好效果后，此番就开始大规模生产了，只不过因为其结构较为复杂，产能效率有限。 此刻生产系统完善的，依旧是火箭武器。 杨明志注意到，大量的女性在从事这项危险的生产。她们负责将黑火药压进做好的铁管内。这些铁管是铁皮卷成后经过热焊处理制成。 这工厂的工人女性居多，或许是因为女性天生的心思更加沉稳，才胜任这项工作。不过，杨明志估计如此现状，还不是因为男人大部分是去做民兵了。 除了工人，各个车间的领导以及一些设计人员。他们除了一些很面熟的老军工，又多了些年轻的新鲜面孔。 里固施科夫介绍了很多位，这些年轻的全部是渗透进来的共青团员。 在一间独立的木屋里，齐聚着十几人，他们全部是“研发人员”，成分也多是在校大学生，当然也是共青团员。 杨明志的打扮不是很起眼，证明其军阶的军装在内部，他外面套着的和大家一样——苏军正规的军大衣。只有他的东方面孔使得人们认出了他。而他实际的形象，用自个的话说就是乍看有些懒散的，穿着大衣的东北大老爷们儿，就差说句“你愁啥”。 其实很多年轻人是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副师长，不由的对这个人心生好奇。 这次终于见到了，这木屋里的人们一个个站的笔直。一人弱弱的询问：“您就是副师长别列科夫？我们今日刚刚听说，您是要来铁匠村的。” “不错，就是我。现在我来了。”杨明志点头示意。 作为那个位面的兵工厂小领导，手底下的设计人员，和眼前的这群人，在很多意义上是一样的。因为他的手下也是年轻人居多，那些刚刚毕业的学生充满了聪明才智，年纪也和自己相仿，因此大家更有着干劲儿。有了他们的帮忙，自己的工作也好展开。 现在时代不同了，身处二战这糟糕的大时代，也是激情燃烧的岁月。就像这些共青团员，他们来到这艰苦的沼泽地正是体现了他们高度的革命觉悟，更证明了他们的干劲。再有，这些人能来到兵工厂这间主要负责武器设计的木屋，证明了他们在学校就是学的这相关的专业。 如此自己如何不再做一次老本行？ 杨明志当即问道：“你们是负责武器的设计以及监督生产，你们的负责人是谁？” “是我。”一个穿着劳动布的中年人站了出来。他自称名叫约瑟夫，姓波波夫。这是很普通的毛子的姓名，就如同中国的张三李四之类的。 杨明志审视一番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家伙，自个此前来的几次基本是和里固施科夫打交道，兵工厂的一干人等具体接触的可不多。 在这里，杨明志当机立断做了个决定，他看着里固施科夫：“这间木屋里的人，都是你的精英吗？” “是的，他们大部分人的专业就是机械相关。几个学化学的，则被伊万诺夫领走了，他们是负责配制黑火药和苦味酸去了。” 杨明志点点头，他命令这里有关人等全部排成一队，立正站在自己的面前。 之后，杨明志做出了自己坚决的决定。 “同志们，我是近卫284师副师长别列科夫。你们既然听说我专程来到铁匠村，现在我就告诉你们我此行的目的。现在我就站在你们诸位面前，不错，我此行来是要求兵工厂复刻出咱们284师一战成名的武器。那是我的得意之作，也有可能是我们苏联粉碎敌人强大装甲部队的一种强力手段。 在此之前，我必须做出一个决定。我要成立一个武器设计局，就在这片沼泽地。 你们这些人，将由我领导，成立普里皮亚季武器设计局。” 一言已出，大家无不吃惊。本来，这些共青团员来到这片沼泽是找寻游击队，之后直接拿起武器作战的。比起成为化学家、工程师，他们更愿意充当政委的角色。现实使然，他们的才智才是部队最需要的。 无疑杨明志比耶莲京娜还重视他们的才学，他直接以后世建立在这片土地上的切尔诺贝利核电站，旁边的普里皮亚季小城，命名这所谓的设计局。 “这可行么？”里固施科夫立刻投来质疑声。 杨明志爽朗的看着诸位：“同志们，不要觉得设计局是特别高大上的存在。咱们这里不过是条件差了些，周围的环境凶险了些。但是我们将要研究的东西，比起其他正规的设计局也有自己的优势。” 这些人永远也不会知道眼前站着的副师长的真实底细，也永远不能参透其大脑里存在的知识。 就在刚刚，里固施科夫信誓旦旦拍着胸脯声称无后坐力炮的技术完全可行。那么他和他的人显然还有更强大的实力，甚至制造一些更夸张的武器。 那么这里必须有一个睿智的带头人，人选只有一个，那就是杨明志自己。 “同志们，我普里皮亚季武器设计局就在这里成立，我自认这个设计局的局长。你们日常的工作继续进行，但如若是我领导的新型武器的公关，你们必须成为我的助手。明白了吗？” 在场人的人半信半疑的集体说明白，因为杨明志的一时决定，一个设计局就这么成立了。 在这糟糕的环境，也就是新中国的各路设计局研究所，所处的环境有的一拼，彼此之间皆是条件艰苦。说实话，杨明志很佩服老一代军工人的思想觉悟，这些苏联人自然也和中国人有着很多相似之处。 做出这个决定，就意味着杨明志给自己增加了新的责任，或许以后自个有很长时间要住在铁匠村。 时间慢慢到了傍晚，杨桃已经把宿舍整理好，这里是自己和丈夫暂时的家。在女孩看来，住在这里果然是比鲶鱼村的家好很多。起码更加的干净呢！ 当整理完毕后她就闲了下来，等待着丈夫归来。 终于，她等到了，杨桃一副笑脸的把自己的成功给丈夫展示一番。 “你做的很好，亲爱的，咱们现在去吃饭。”杨明志冷静的说。 杨桃立刻明白了，丈夫这是心里有事。吃饭之余自个问到后，方才知晓一个武器设计局就在丈夫的决意下成立，而且成立的特别低调。跟糟糕的，因为是设计那个武器，必须由丈夫亲自出马的。 杨明志遗憾的说：“小桃，今晚可能我会很忙。很对不起，我必须要先把设计图纸完成，我很担心自己会奋斗到半夜。为此你在宿舍里早早睡觉不必管我。” 说不管怎么可能？杨桃弱弱的表示：“哥！说好的，我来负责你的起居，做你的助手。现在我为什么被排除在外，如若不嫌弃，你就把我一起带上。” 这丫头的眼神充满了祈求，再者她说的也令人无法拒绝。她把话说觉得了，不带上她那就是嫌弃。 杨明志一拍脑门：“好吧，晚饭吃完，我领着你去兵工厂的设计部门。”(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二章 奋战到天明 搞武器研发这才是杨明志的老本行，他立刻用自己的才学使得这些新人佩服的五体投地。 在这些新来的共青团员大学生们看来，这位副师长可不仅仅是一名军事指挥员，即使没有这种职务，他的能力也配得上作为大学教授了。 杨明志正抓紧时间工作，他决定这一晚上就将RPG武器系统的图纸绘制完毕，改进的部分也必须出自自己之手。 至于其他人，他们的工作便是通过图纸，再结合现在兵工厂的加工能力，制定出合适的制造工艺。 这间木屋里全是奋战的人们，杨明志要求自己在工作的时候，其他杂事不必来通知。这也令卡维斯基等村委人员安心不已，在耶莲京娜到访之前，又能好好睡几天。 在这里，杨桃虽然说是来帮忙的，她这个助手也确实无法帮丈夫太多。 有样学样的画图自个还有点能力，目前这依旧是丈夫独揽的。其他部分，自己真的毫无能力。再者，整个木屋只有她一个女人。 什么也不做是不对的，杨桃能做的也就是烧些热水，再准备点宵夜，以备这些研发人员食用。 女孩早已做好了陪着丈夫坚守到白天的心理准备，随着时间的流逝，午夜已经降临。说不困那是吹牛，杨桃的眼皮不要自主的要落下。 可是丈夫他，戴着那奇怪的眼镜继续奋战，仿佛根本不匹配似的。她再看看丈夫的杰作，这图纸上由铅笔勾勒的，和一年多前他的杰作非常相似。 “嘿嘿！终于要开始了。”杨桃打内心里为丈夫高兴，赶紧拍了拍手。 “大家要不要休息，已经过了零点，你们的肚子不饿么？我这里有从食堂准备的面包片。”杨桃这银铃般的喊话，令安静的木屋里躁动起来。 所有人工作很认真，彼此说话也都是关于工艺制作中的问题讨论，尽是专业术语毫无闲谈。被这女孩一说，随着紧张的心情放松，肚子也就咕咕叫起来。 杨桃将面包片分发到各个人员手中，配菜就是一点酸菜。 这宵夜很是简单，杨明志目前的要求也不高。腰子烤肉喝啤酒的夜市儿，那只能变成另一个时代的记忆。现在自己至少还是从事着自己喜欢的事业，研发武器，和一群苏联老毛子来一点激情燃烧的岁月的，身边更是有年轻漂亮又贤惠的老婆陪伴，这日子如此过法是另一种精神享受。 在这里研发武器，清贫之中也有快乐，再吃完宵夜之后工作继续。 这种******式的突击研发，如果不知道正确的研发道路，往往什么成果也得不到。此次不然，杨明志搞的东西在他看来技术非常成熟，已经是凌晨五点，全部图纸绘制完毕，各个零部件的加工工艺以及配套图纸完毕。 “现在终于要结束！”杨明志伸展上身，这一屁股坐这儿已经十个小时了！ 他抬起头，木屋的长椅上，杨桃已经在两个小时前宣布“投降”。她有些倔强的不想一个人去宿舍睡觉，于是就霸者长椅，裹上一张毯子。 她确实太疲惫了，根本就是“沾床就睡”，杨明志摇摇头，他注意到自己的手下们，一个个也是黑眼圈在身。这群黄头发的老毛子皮肤更白一些，这黑眼圈很是明显。 杨明志拍拍手：“现在大家的工作都完毕了吧？” “是的，都完毕了。”约瑟夫疲惫的说道：“现在副师长同志看到了，咱们的研发部门，这些大学生共青团员，确实都是好样的。” “你们可都是些人才啊。”杨明志敬畏的口头表扬这些人一番，大家相觑一笑。 在“下班”之前，杨明志再审视一下他们做好的工艺图纸。这是关于RPG武器系统，发射具、榴弹弹头、推进火箭与尾翼，四大部分的工艺，它往下还有细分。 这里，杨明志刻意对这些人普及了一下模块化生产的概念。即这款武器要能迅速组装，核心的正是其飞弹系统。 杨明志最初的设计，为了便于生产，推进火箭与弹头是一体。现在既然要交付工厂量产，火箭和弹头要分离，最后能够拼装在一起，这些工作甚至直接在战场完成也可以。 这样做还有一件好处，杨明志告知在场的人们：“你们之前一直在改进的火箭，最初也是我指导设计，几个月以来，火箭武器的极限已经到了。现在这种RPG武器乃超口径这是咱们未来的发展方向。” 但杨明志也没有放弃原来的火箭，目前军火仓库就有一批火箭。以后的火箭生产不能放弃，它可以改进，使得弹头与推进药分离。如此一样的发射具能够发射多种口径的弹体。 “如果这么发展下去，单兵火箭炮以及火箭推进式榴弹的界限已经越来越不明显了。”杨明志还记得当初部队向上汇报的，真是284师使用独一无二的单兵火箭炮袭击德军大获成功的！实际当时应该上报那是火箭推进榴弹。 这一宿的劳动成功真是全套的RPG武器系统的加工工艺。 杨明志对这些图纸完全满意，但将图纸变成实实在在的武器，这需要时间生产，更需要靶场实验。 他个人已经熬不住了，命令到：“约瑟夫·波波夫同志，今夜我们一起奋战，成功是咱们普里皮亚季武器设计局的第一份成果。现在我很疲惫，你就按照这些图纸命令下去。这是我作为副师长的命令，你组织一些工人，今天就开始生产加工吧。” “不需要通知一下里固施科夫？”约瑟夫问道。 “对！也应该通知他，你其实也很累了。那个人作为兵工厂的负责人，肯定能协调好。干脆就让他组织生产，你们也都赶紧去休息吧！” 接着，便是“下班”的命令，奋战到拂晓的人们终于如卸重负。他们身体上很疲倦，内心里无不是对大威力武器的研发成功而激动。 杨明志打着哈欠，他没有把妻子唤醒。这丫头片子这一宿也是够拼的，至少是吧陪着大家坚持到了凌晨三点。她确实没有实实在在的帮忙绘制图纸，倒是她做好了后勤工作。在人们疲惫之时，及时的夜宵和不间断的热水供应，使得士气一直有保障。 “现在咱们一起回去休息吧。”杨明志一把将她连着裹在身上的毯子一同抱起来。 杨桃睡眼惺忪的，她能感觉到自己是被人抱着的。微微睁开了双眼，只见这是一脸胡茬的丈夫。 “都结束了吗？”她弱弱的问。 “嗯，都结束了。你继续在我怀里睡吧，咱们回宿舍。” 他如此说，杨桃也就继续闭上眼睛。丈夫抱着媳妇，这一幕被不少早起的人看到，大家对这一对儿充满了嘱咐，迎接美好的一天。(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三章 耶莲京娜来了 天慢慢亮了，杨明志早已搂着老婆进入梦乡。 铁匠村毕竟是作为新的军营而进行了大规模的建设，至此还有大量的新营房被空置着。按照计划，建筑群散落在树林中，如此能依托树木做好伪装，整个营区将能住下两个整编步兵团。 而杨明志目前住着的自然是雅间，这儿是用于待客的房间，其位于新师部建筑的一边。 结实的木床还有足够多的毯子，睡在这样的床铺温暖无比。 另一方面，里固施科夫拿到了副师长一宿的战斗成果，立刻着手分析起来。他不可能要求手下的工人迅速转入生产RPG的工作中，新装备的量产也不得不徐徐渐进。 他首先从各个车间挑出人手，这些人必须先认真研究一番图纸，之后方可开工。 一场小会就在他的办公室召开。 “你们必须用最短的时间内将图纸研究明白，各个部门拿到各自的图纸，立刻开始生产零部件。如若有问题，就去找咱们部门的约瑟夫处理。对了，我再说一下，咱们是工厂已经有了确切的名字，叫做普里皮亚季武器设计局，你们拿到的图纸正是副师长的新发明。” 这些人听得一头雾水的，不得已里固施科夫解释了好几遍。这下大家才明白，这可不是什么一般的武器。再者自己所从事的也有了正规的名号，既然已经是设计局了，那就拿起干劲开始行动吧。 武器零件的生产，杨明志对这些人一直很放心。RPG的生产事务就由里固施科夫负责了，自己待在这铁匠村，还得等着耶莲京娜的到来。 在这位到来之前，杨明志还有一些闲暇的日子。 那个女人来的唯一目的就是解决被解救俘虏的事宜，杨明志首先决定好好会会那些人。 对于这两千多人的庞大人群，杨明志是和他们打过交道的。那还是在伏击战刚刚打完，这群人得知有了逃生的机会，居然不少人和守卫他们的德军士兵厮打起来。在付出了一定代价之后，他们制造的混乱，客观上是的伏击部队能迅速全歼德军。 所以，在耶莲京娜到来前的一天。杨明志饶有兴趣的去了这些前战俘的营房，他们如同一般的士兵驻扎着，基本上一间宿舍也是按照他们本来的编制。如若没有意外，这些人很快就能加入战斗序列，也会拿到枪械进行整编。 在得知到访者正是284师的副师长，很多人肃然起敬。他们问的最多的还是自己的未来，很多人担心因为做了俘虏这件事，会受到不公正的待遇。 杨明志也深知，那个内务部的女人对投降做俘虏这件事从来是嫉恶如仇的。这些还真的是自己这张嘴，说服她令其手下留情。为了稳定住人心，杨明志拍着胸脯保证：“我们是奉方面军司令的命令解救你们，如果军事委员会要追究你们的罪责，就不会要求我们收编你们再次作为战斗力量。” 这话就是一枚定心丸，简而言之，他们所有人都是有价值的。 除此之外，杨明志也顺道围观了一下里固施科夫的工作。正如他希望的，RPG武器已经在生产的。为了安全和质量，它必须先进行小量生产，在完成实验后进行量产。 杨明志倒是不心急，唯一担忧的还是耶莲京娜的到来。所以，他以军官的身份命令里固施科夫：“你必须注意一些，咱们的师政委耶莲京娜很快就要来了。所有的工人必须打起精神，给予内务部的同志好印象。” 当然要紧张的不仅仅是这个兵工厂，铁匠村的苏维埃村委也忙碌起来。耶莲京娜的内务部身份，使得很多人有些忌惮。 在大家有些不安的等待中，耶莲京娜一行人，坐着马车缓缓向铁匠村进发。 …… 作为政委，礼仪方面要做到位。耶莲京娜穿着和士兵一样的军大衣，武装带扎好，她侧身坐在马车上。和别人不同，她一支戴着自己的蓝顶子军帽，证明自己的身份。为了避免冻伤耳朵，她脑袋的两侧还挂着毛茸茸兔皮做的耳暖子。 和她随行的，也有多名政委，那是她发展的手下。她们此行，正是验收另一拨人的调查结果，以及探讨对于这群被解救的红军战士的处理办法。 她不曾想，自己这支队伍接近铁匠村中，会在村口遇到了那熟悉的人——别列科夫和他的老婆亲自来迎接。 “呵呵！我们一起组队过来多好！起码路上也有个说话的。”耶莲京娜还无隐藏的抱怨一番，为此杨明志还是卖个笑脸。 他说：“你我都是忙人，我紧急到这里处理关于武器的事宜，你来这儿不也是处理那些士兵的事么？走吧，咱们去村委的办公室一趟。” “好吧！你来带路。”说罢，耶莲京娜一个健步跳下马车。 她在内务部身份以及师政委身份外，本质上就是个富有干劲的女青年，同样也本能的想做个大姐姐。这么的，杨明志在前引路，她下意识的干脆一把搂着杨桃的肩膀，问些夫妻之间的事。 杨明志在前不由的皱着眉头。“女人就是女人，爱八卦的性子是本能！”所以自个刻意加快步伐，耶莲京娜和她随行的人也迅速来到村委。 在这儿，村长卡维茨基等候多时，和他一同等待的还有另一些政委。这些人就是负责统计被解救士兵成分的人，他们已经把统计结果——一打材料，摆在桌案上等候师政委的检查。 这不，一行人大步流星的进了村委，秉承着老毛子的一贯作风，耶莲京娜进来审视一下在场的诸位，立刻发问到：“你们统计的结果如何？我这次就是来验收的。” “报告政委，就在这桌子上了。这几十份材料，我们已经将那些人的姓名、年龄籍贯，还有军中职务调查的清清楚楚。” 那是厚实的牛皮纸，记录大量的信息也有些勉强。这些人确实为完成了任务，令杨明志很是佩服，只怕这些耶莲京娜手下的得力干将们，也是天天奋战到很晚吧。 就在这办公室，耶莲京娜简单的扫视了这些材料，其目光主要投在了职务这一栏。原因很简单，她必须明白这支军队的构成情况。可是结果非常滑稽！ 如同扫描仪一般看过两千多个名字很难看清端倪，但是耶莲京娜看到的职务一栏，几乎是千篇一律，几乎所有人都是“士兵”这个词。 “军官呢？难道你们发现的最高职务的，只有排长？！”耶莲京娜摆出一副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她的手下。 “没有高级军官，如你所见，目前最高级的军官就是排长了。” 听手下这么说，顿时一种被戏耍的感觉浮上心头。耶莲京娜摆出一副难堪的脸，说道：“你们不要欺骗我。我是命令你们甄别出那些策划投降的叛徒，你们现在告诉我所谓的高级军官只有排长。这两千多人的队伍里，几乎只是一群士兵！” 因为排长就管十个人，其职务仅限于此。这支部队也都同属一个集团军，难道一个大官儿都没有甄别出。 耶莲京娜继续说：“诚然，针对叛徒我们的解决办法就是枪毙。你们甄别出来的人确实要经过我的审讯，其结果基本都是枪毙的。所以你们果真没有动什么恻隐之心？” 面对如此质问，负责调查的人们立刻立正身躯，保证没有渎职。 这个回答还是不能令耶莲京娜满意，她还想说话，被杨明志拦住了。 “你这个女人，怎么总是想发掘出什么伟大祖国的叛徒啊！？我很担心，你的这个想法发展下去，你的手下被迫把那些只管理一丁点战士的排长给拉到你的面前。难道杀了这些人，就完成了对部队的整肃，难道你一定要治一些人的罪？” 这话，耶莲京娜就不高兴了，她扭过头，一板一眼的说道：“不错，必须有人要为投降负责。现在我们救下来的这群红军战士，不管怎么样，他们都是投降过的。” “对！我不否认这一点，但是你应该想想，命令他们投降的军官。为什么我们目前只发现排长？据我所知，德军抓获俘虏后，也会进行甄别，连长、营长，还有政治委员，战士们也必须脱下裤子让德国人检查以分辨出犹太人。之后这些人将全部被枪毙，根本不劳你现在再甄别一遍。” 此言一出真是醍醐灌顶，耶莲京娜一下子愣住了。猛地说道：“哎呀！我怎么忘记了，这群被俘的家伙们，已经在德国人的战俘营里待过了！” 事情一下子变得微妙了。 杨明志果断大气哈哈，“我的政委同志，你们一行舟车劳顿。关于那些人的处理我们必须妥善形式，现在我个人建议你，先住下，很快就到午饭时间了。” 耶莲京娜是雷厉风行，但饥饿感使得她多段听了杨明志的话。 “好吧！你是我们的智囊，等下午了我们好好商量商量。你毕竟是参谋长。”(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四章 人有一张嘴更有一双手 耶莲京娜预计带着铁匠村也得好多天，此行她带上了不少随身细软。她是部队的高层人员，自然住所也是雅间，其住处就在杨明志的旁边，彼此为邻居。 到了饭点，一众人直奔食堂而去。 卡维斯基提前做了一番准备，使得这顿午饭还算丰盛。 舟车劳顿，合上一碗热热的羊肉蔬菜汤实在是一番享受。杨明志不禁感慨一番：“如不是我们的政委来了，这几天我和我老婆还得继续啃面包，吃煮土豆。就是作为指挥官，也不能天天吃的太好，要不战士们会有意见的。” 这份说辞，大家哈哈大笑。 耶莲京娜白了他一眼，道：“作为部队的军官，在伙食配给上本来就远远高于一般士兵。他们有意见就保留，想吃的好也没问题。只要有了战功，就能升职。” “原来是这样。”杨明志的口腹之欲可不是在这里，精致的美食还不如自己做面条。“反正只要有足够多的面粉就行了，我这个人会做多种类型的面条，而你，只是吃了少数几种我的手艺而已。” 她差一点忘记了，眼前的这个杨明志，他具有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战士们吃的普通马铃薯在他手里就能变换花样，更不说面粉了。 耶莲京娜坐直身子：“别列科夫，这就是你值得大家爱戴的原因。在你的身上没有很多军官表现的那种粗鲁傲慢，甚至刻意要想普通士兵看齐，你仿佛是大家的朋友。这倒是也不错。” 这么的，杨明志被这个女人表扬一番，之后怕是这家伙要漏出自己的狐狸尾巴——她是想吃特色小灶。 开玩笑的话没说多少，耶莲京娜突然问出一个非常尖锐的问题。 “同志们，新来了两千多人，同时基本上每天都有难民进入咱们这里。这片沼泽咱们的控制区人口已经突破两万人，食物问题将是大问题。军队的粮食，应该没问题吧？” “绝对没有问题！”卡维茨基说道，“政委同志的核心意思你不说我也知道。不用担心，军粮完全有保障。” 这话的言外之意，难道是平民的食物会有一些问题么？杨明志一惊！ 人口突破两万，人多了嘴也多了！这是之前自己都没有想太多，本想着春天到来后就可以立刻开始马铃薯种植的，结果人太多了，这真的没有问题？！ 杨明志警觉的目视着卡维茨基：“粮食果真没有问题？！” “没有问题！军粮有保障，至于平民的，我不得不承认，对于他们恐怕会有些困难。” 卡维茨基的意思可不是会发生饥荒什么的，粮仓里的马铃薯非常多，同时大地里还有一些马铃薯没有来得及收获。这些老毛子的马铃薯品种经过几百年的培育，皆是耐寒的。相当多的块茎还没有冻死，天气回暖它们继续发育。 杨明志得到的事绝对安全的保证。卡维茨基道：“我们目前因为嘴多了，不得已咱们必须减少对普通人的面粉配给。在一段时间内，普通公民只能吃马铃薯，直到我们完成春季的第一轮收获。” 是的，马铃薯是苏联二战中广大战士还有平民的几乎唯一食物，也是他们完成胜利的“功臣”。 “好吧！这件事我想有必要好好商议一番。现在我得多说几句，在坐的有几位是铁匠村村委人员。大家不要只看到我们有多少张嘴，还要想到每一张嘴同时也有两只手。” 这话是伟人说的，杨明志重复一下意思实在言简意赅。 即使在寒冷季节还是可以继续生产的，卡维茨基恍然大悟。“副师长的意思我明白了，其实我们还是可以进行捕鱼工作。这段时日的升温，原本因为寒流封冻的第聂伯河大面积的解封，捕鱼又可以进行了。再者咱们沼泽地的南部，那里湿地更多，此间又应该有大量候鸟，那里或许适合打猎，还能搜集些鸟蛋。” “很好，既然你想到了，就去办吧。”杨明志肯定道。“你是整个铁匠村的村长，这里的一切事务都是你在负责，再者咱们的粮仓大部分在你这里。你的指责非常关键。” 如此说，这个人应该会更加认真，当然杨明志对他一直很放心。 午餐结束后，民兵们已经将耶莲京娜的房间安置好，她的私人物品自然有其本人搬弄。 杨明志和她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谈，两人干脆把密谈地点就摆在这住处。 固然是密谈，杨桃也不得不回避。 “小桃，如果有些疲倦就回房间睡个午觉。我和你的耶莲京娜姐姐还有重要的事要做。”杨明志将其支走，之后与耶莲京娜进了这间房，又命两名卫兵门口站岗。 “嘿嘿！你把我说成是贝茜卡的姐姐。”耶莲京娜调侃道，之后一屁股坐在床铺上。 一男一女在一间“密室”，怎么有点丧尸啊！杨明志摇摇头，抛弃这些杂念。 他也坐在另一张床铺，开门见山的说道：“现在咱们继续商量一下对那些人的安排问题，我已经有了些想法。” “好的，你就说说看。” 杨明志顿了顿气，这个女人既然洗耳恭听，那么自己也就开始滔滔不绝吧。 “我认为，咱们有两点必须注意到！ 第一点，他们都曾被俘，战斗力与忠诚度，你我乃至耶夫洛夫都不可能完全信任。比如说罗沙科夫和克拉夫斯基，他们也曾是某种意义上的逃兵，他们从乌克兰逃到白俄。一开始他们加入我们的战斗序列也是受到了老兵的歧视。终于到现在，经过霍姆尼奇阻击战，他们证明了自己的绝对忠诚。 第二点，咱们解救的战俘，如若不是咱们的救援，他们就会被押解到更大的集中营，在那里他们恐怕不会有人幸存。比起罗沙科夫等人，他们又是真正投降的，若把他们堂而皇之分到各个连队补充兵力。内讧是不用想就会发生的，这还会直接削减战斗力以及士气。” “对！这非常的危险！士气一垮，咱们以后的军事行动将大打折扣。我完全理解你的意思。”在这一点上，耶莲京娜对战士们的思想动态非常清楚。他们是九死一生的人，他们崇拜英雄鄙视懦夫和叛徒。 现在的红军战士们，他们多是白俄罗斯人与乌克兰人，纳粹铁蹄之下，他们的家人生死未卜。加之见到了德军大屠杀的暴行，战士们几乎可以肯定，自己的亲人也必然遭遇敌人的杀戮。当愤怒和暴戾无处发泄，要么就对德军战俘动手，要么就对这群被解救的家伙们动手。 “现在咱们的一团和二团，他们对于苏维埃已经用鲜血证明无限忠诚，宁可全体牺牲也不会投降。” “所以，你我现在都不会幻想咱们的两个团的战士们能够接纳这些人。”杨明志补充说道，“唯一的解决办法看来只剩下一个了。” “对！”耶莲京娜直接站起来，“我们别无选择，就让他们直接组成一支步兵团好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五章 舒尔茨奉命治安战 这些曾被德军俘虏的人，即将恢复红军战士的身份，在新的部队重新对德作战。 另一方面，德军在列奇察遭遇了政治灾难般的失败，他们的纳粹党代表居然被打进城内的游击队硬生生的干掉了！而且不同于以往的暗杀行动，此次就是堂而皇之的大部队直接攻击，对此，守卫部队根本招架无术。 战争中直接暴露了德715师的无能！ “他们就像是一群傻瓜，被游击队耍的团团转。一边说霍姆尼奇发现游击队主力，一边又说在列奇察发现其主力。最终两边全部失败！难道这些游击队都是从天上掉下来的？”约翰库贝十分恼火。 这场失败算是几个月以来，莫济里到戈梅利漫长的公路一线最大规模的失败，围绕公路的一系列袭击事件，德军已经付出数千人伤亡的代价。 707师和715师都遭遇沉痛伤亡，作为报复，两者都对周围的苏联村庄进行三光，妄图以这种方式消除苏联人的威胁。 结果这分明是在播撒复仇的种子，约翰库贝发现，驻扎在白俄罗斯的国防军们正在走入一个怪圈。他们遇到袭击了，找不到游击队就像普通人泄愤，之后反而遭遇更大规模的袭击。 袭击也通常发生于夜间，站岗和巡逻的德军士兵最容易被伏击，之后其同伴往往在林间发现被吊死的同伴尸体…… 德军715师此次战斗中损失巨大，他们的伤亡还不足以达到军队崩溃，然而士兵们的心理防线几近崩溃。其三个正规步兵团，有两个已经失去战斗能力。 霍夫曼和弗洛伊德的部队，其士兵遭遇巨大心理创伤。大量的战斗中负伤人员和非战斗减员的冻伤者，齐聚在德军先钱医院，数量之大近乎一个团的规模。而其他人已经疲敝不堪，让他们投入到列奇察的保卫战，简直是要了他们的命。 索性苏联人是来了又走，以夸张的武器，仿佛在复刻德军为之骄傲的闪电战，瞬间攻破了警备司令部。 德军几乎遭遇的是不可抗的攻势，基于这点，其上级就没有对715师进行什么责罚。 原因无他，这支部队已经透支了其精力，再责罚下去，全面崩溃一定会发生。 本来已经做好被战地盖世太保逮捕心理准备的霍夫曼与弗洛伊德，他们后面奉命返回驻地，居然什么惩罚也没有。 师长舒尔茨命令手下精锐的三个团的团长立刻开会，宣告上级对自己的新命令。 命令应该没有好事吧！霍夫曼非常担忧，因为只要进行一番彻查，就知道他谎报了军情，致使自己的团硬生生被敌人给拖住，方才不能全面及时的向列奇察增援。 715师师部，舒尔茨念了下上级的命令。 整个命令，先是指责一番715师的无能，进一步的责罚倒是没有。最关键的部分，则是勒令715师继续防御这条公路，并要求对公路周边的森林加强巡逻，建立大量观察哨与据点。彻查游击队，发现可疑人员不经审讯就可以直接枪毙。 这命令就是鼓励士兵制造无人区，如此公路两侧的威胁就不存在了吧。 宣读之后，舒尔茨自己也有一番看法，他无奈的看着自己的团长们。 “先生们，咱们的上级指责我们是一群蠢货。在我看来，他们根本不了解我们到底遇到了什么，究竟谁才是愚蠢呢？咱们只有一个师，又在明处。我们的敌人，却根本不是在这条公路周边运动的，他们是来自沼泽地！他们有能力长途奔袭孤军深入并且战斗力很强，而我们只是一群装备很差的治安部队！还要防卫大片的地区，即使彻底肃清公路两侧的村庄，能取得的战果仅仅是杀光一群毫无意义的村民罢了。” 舒尔茨和部下们至少还有荣誉感，想手无寸铁的普通人开火，继而宣称消灭了游击队若干。那是其前任707师才干的事，结果有什么用。 霍夫曼长舒一口气，自己这儿平安无事哦！他本人如此，但自己手下的兵，数百人已经阵亡，可悲的尸体也拉不回来，一半的作战士兵失去了战斗能力，剩下的人精神状况几乎崩溃。他不得不承认：“我的部队损失巨大，想要恢复战斗力需要很长时间的休整，以及大量的人员补充。” 弗洛伊德也是这样的言论。 舒尔茨无奈的摇摇头，道：“你们是咱们师的主力，而敌人袭击了列奇察，那里主要是后勤兵来作为守备部队。一个师兵力一万余人，真正的作战兵力只有一半才是正常的。现在的治安战，这使得我们整个部队都要进行作战，但后勤兵的作战能力非常有限。”为此他只得命令到部队继续执行上级的命令。 “先生们，虽然说对普通人开火是大家都不希望的，但是军令就是如此。他们要求我们继续肃清敌人，治安作战最好的办法只有一个——建立无人区。我们必须执行命令。” 即使大家都反对，命令如此也没有办法。包括一直反对国防军那普通苏联人开刀的约翰库贝，他受到了元首的质询。 因为党代表被杀了，这才是开战后的半年发生的事件。如若每个占领下的苏联城市都发生这种游击队的刺杀事件，那么德军占领还有何意义？ 下令制造无人区来保证交通线的安全，这实际变成了希特勒的命令，舒尔茨必须遵守。 如此，这场战争已经毫无光荣，这令舒尔茨更加的反感了。 就这样，稍事安顿之后，德军715师展开了报复行动。 本来在德军的铁蹄之下，并不是所有的苏联人被杀害，一些明显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被放过了。现在，这些人干脆被定义为“游击队的帮凶”而被控制起来。 一些村庄只是被德军控制，在其内部还设立了伪军阻止以便于掌控。现在，这些村民全部被集中起来，之后进行惨无人道的屠杀。接着，德军进行进一步清理，将村庄付之一炬。本着德国人一丝不苟的精神，村民能用的工具也全部被摧毁，重要的御寒衣物集中起来焚烧。 在列奇察到戈梅利的公路两侧，很多村长燃起熊熊大火，这一段公路可一直不在苏军284师的袭击范围。唯一一次在此路段的战斗便是解救战俘与伏击伤兵车队的，结果周边的村民成为德军报复对象。 不过德军惨无人道的屠杀也不仅仅是杀光了村民，他们还是在一些村子中发现了游击队员。 德军发现的是自发性抗争的村民，他们被归类为游击队，之后被直接射杀。 行刑队往往十人一组，对抓到的人执行死刑。德军士兵也记录下这么一幕，在12月27日的一次肃清行动中，抓获了五名游击队员。 他们被捆绑起来等待枪毙，在行刑之前，这五人纷纷发出来诡异的笑，仿佛是在对德军战士的嘲笑。这笑容是那么的不安，直到行刑后他们的死亡。 行动中确实发现了游击队的身影，这令干了大屠杀行为的舒尔茨心理上有了些缓解，他说服自己这些被杀的人中一部分就是游击队，而误杀的人呢？战争中总会有平民死亡，这无法避免。 德军在搞屠杀，这些情报当然会被近卫284师所获悉。这些事毫不意外，如果他们不搞屠杀，就不是纳粹德军了。 应对这些行为，只能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但首先，苏军必须为反击做好准备，武器方面的诸多问题必须得到解决，这就要看满载大量破铜烂铁回归的巴尔岑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六章 那些被俘的德国医生护士 那些被解救者编入新的部队，是目前最好的选择。杨明志也清楚，把这些部队改造成适合森林作战游击作战的士兵，需要时间，更重要的则是恢复士气。 作为解决的办法，自然是将军官和政委调过去。 这天下午的会谈因为时间关系暂时终止，继续进行就得到晚上了。杨明志和耶莲京娜走出了房间，猛地吸几下清凉空气。 “治理军队！根本不是想怎么就怎么样，还是要给予实际情况来定。”杨明志自言自语一番。 “不错！所以我想这件事上我的作用更大。我需要改造他们，由我训练的政委训练他们，再安插进一些作为骨干的共青团员，使得他们重新为苏维埃祖国奋战，恢复战斗力。” 杨明志点点头：“政工工作，全军你是做的最好的。我们这些军事指挥员在这里还得仰仗你。” 耶莲京娜得意的笑了笑，捋捋自己的头发。她非常年轻，却成为这支仅近卫头衔部队的师政委，这非常光荣，责任也更大。 “好了，你可以回去看看你的老婆。咱们今夜还得继续谈谈，所以现在你回去陪陪她吧。” “可以，我们现在分开一会儿，一会儿我们还是在食堂见面？” “我会先去村委那里坐坐，亦或者去那些人的营区看一看。”耶莲京娜再想了想，干脆说道：“要不你安顿好了贝茜卡，也去村委吧。” 至此两人各忙各的，此刻才下午三点，杨明志回了住处。 他对住在这里颇为满意，在唤醒了杨桃后，又给她安排了点任务。 “亲爱的，今晚上咱们吃点好的。一会儿我给站岗的民兵说一说，让他们领你到食堂，拿点面粉……” 杨桃立刻懂得了丈夫的意图，此番头脑还有点晕。“我都懂了，今晚上吃面条？天天吃大列巴，你也吃够了吧。” 女孩歪歪头莞儿一笑。杨明志下意识的捋捋她的长发，道：“我还有公务在身。你我赶紧各干各的吧，晚餐吃得好才有干劲啊。” 这任务杨桃当仁不让，自个来这儿就是给丈夫帮忙的，这发面做面条的事也是作为妻子的责任。 杨桃和卫兵去了食堂，杨明志直奔村委。 他估摸着耶莲京娜会在这里，对着一群集体农庄苏维埃委员们再讲一些大道理，加强阶级觉悟什么的。结果他来到了这里，却收到了新的情报。 “什么？巴尔岑和他的丰收部队已经到了黑土村？”杨明志非常惊喜。 “是的是的！他们终于到了！”卡维茨基兴奋的说，其他人也是得意洋洋。 在巴尔岑抵达黑土村后，消息立刻向其他集体农庄传播，最重要的正是黑土村。因为巴尔岑的的核心任务是搜集废铜烂铁的，他确实完成了丰收。这些金属将被运抵铁匠村回炉，有了这些材料才能制造武器。 杨明志激动的说道：“我和里固施科夫有着一个不小的武器生产计划，基于我军的火力依旧薄弱的问题。解决办法就是普及威力很大的单兵火箭推进式榴弹和自行制造无后坐力炮，这需要大量钢铁。” 村委的人大多数做过军工，继而对新成立的作为“普里皮亚季武器设计局”非常有好感。具体的生产全是里固施科夫在监督，现在有多了副师长这么个人物盯着，其未来的前景非常好。 巴尔岑的回归是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更令人欲罢不能的，是他的电报中说明了霍姆尼奇的废铜烂铁还有很多很多，它就像是一座铁矿！ 寒暄一段后终于到了饭点，这一段，耶莲京娜非常惊喜的吃到了特殊的小灶——牛肉汤熬的面条。比起吃面吧，这来自一万公里外的中国的美食，实在丰盛，而且它一点也不奢侈。 杨桃得到了师政委的直接表扬，她心满意足。 但晚餐之后，自己又有些无聊了。杨明志命令道：“今夜我和政委还有一些军务要商讨。这次来铁匠村你也带了笔记本和一些书籍，现在开始自学吧。” 杨桃哦了一生，内心里有一点失落。丈夫和政委姐姐走的很近，基于女人的本能，这不得不令她有点吃醋。是啊，这俩人干脆是在一间房里，还下达了“禁止入内”的命令，即使是妻子也不能入内。 她只好利用这个时间继续学习，做学的则是从村民的孩子那里拿到了苏联教科书，主要是一些数学课程。在杨桃看看，丈夫难道是想把自己培养成什么账房伙计？这又令她想到了很多，因为某个对她有点重要的人就是做这个的。只是，物是人非，自己几乎已经成了苏联人，那些浑身是毛的罗刹壮汉们，看得多也就不害怕的。甚至自己的心态也越来越毛子化。 她值得继续学习，倒是学习知识多多益善。以后和丈夫有了孩子，自个还能教儿子知识不是？再者，她还记着丈夫在卧榻说的一些肺腑之音：“女人不仅仅有着生育的能力，在生育之外，也有着更大的能力。”这就是丈夫的婚姻观，和其他人的看法非常不同。 这一点杨桃或许是永远无法理解的，因为她的丈夫，是来自更加文明的未来。 吃罢了饭，新一轮的磋商还得进行，这下讨论的话题变到了那些被俘虏的德军军医于护士。 杨明志安顿好了妻子，和耶莲京娜调侃几句后便切入正题。他问道：“我最担忧的还是这些医生护士的可信程度。那个美国人，据我所知这个家伙可没有退出美国国籍，那是个双重国籍者。” “这个我知道。”耶莲京娜不禁皱起眉头，“这非常麻烦，现在美国和苏联已经结盟。那个人愿意做我们的盟友，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要完全信任他。” “但是他绝对不想死掉，尤其是落在咱们手里。”杨明志笑道：“如果我是他，我就会强调自己美国人这个事实。这样，我就不是战俘，而是盟友。对待盟友，当然是礼遇！但是他的那些手下们，那些护士，据我所知，基本上她们都是德国少女联盟的人员，他们对于纳粹了恐怕很是忠诚。对于她们，你怎么看？仁慈？还是毁灭？” 画风突然变了，杨明志的脸沉了下来。耶莲京娜自觉在被质询着，她说道：“你是再问我怎么处理那些女人？我当然是想办法把她们变成我们的人。因为这些女人作为护士，对于我军很有用处。” 在杨明志还在领兵战斗，被俘的这些医生护士已经被押解回来。他们都是德国人，而且里面有大量的德国女人。顿时，留在军营的苏军战士对于这些人起了意思。 毛子士兵充满了兽性，这一点杨明志不觉得奇怪。如果把这些德国人让普通战士处置，后果可想而知。 耶莲京娜下了命令，即不准士兵对这些德国女人动手，违者枪毙。所以比起其他的德军战俘，这些德国女人没有遭遇虐待。在进入军营后的第二天，政工工作就开始了。要让她们和纳粹决裂，这需要巨大的努力。 耶莲京娜顺势对杨明志叹言：“不管她们的阶级立场是不是变了，首先她们都是些女人。你知道的，战争中女人往往非常悲惨，我对她们晓以利害后，很多人直接发生了动摇。她们不想死，更不想被我们的士兵蹂躏。如果是坚定的合作者，我想我有能力把她们变成左翼人士。如此待遇将彻底改观，不会死也不会被伤害，何乐不为。之后我又对她们讲述了德军的罪行，还有杀害普通苏联人和犹太人、茨冈人等罪行，有些人确实产生了巨大的矛盾感，也有有些人还没有醒悟。” 这些情况，杨明志倒是可以理解。这场第二次世界大战，轴心国的国民们，尤其是德国和日本，所谓的民众没有责任，罪恶是军阀和法西斯的，这样的解释完全是荒谬的！！ 是德国人的戾气和报复心释然，把这些情绪集合一身的希特勒推到台前，是德国普通人和主流舆论，支持他发动战争。而日本呢？皇道派与统制派的文武大乱斗，陆军海军的纷争，还有一个希望复刻爷爷丰功伟绩的昭和天皇，明知不敌还要继续扩大战争，而战争胜利的希望几乎寄托在什么天照大神和神风的庇佑。 他们的失败是必然的，不仅仅这是法西斯的侵略是不义的，更是他们的综合国力使得全面战争根本消耗不起。 但是纳粹的忠诚者们，即使战争失败前夕，依旧有大量的人为之殉葬，其中不乏大量的孩子！ 杨明志继续问：“如果有些俘虏一直不愿意合作，你打算对那些人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我会这么办，我想你清楚。” “好吧。”杨明志无奈的点点头，“这毕竟是战争，对于敌人的仁慈就是对我们自己人的残忍。希望你在办事的时候，给予那些顽固分子爽快的一击。我可不想看到咱们的士兵变成一群野兽。”(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七章 对被解救者的训话 时间已经到了1941年的最后一天，明日便是1942年公历元旦。苏联人更关心七天之后的俄历圣诞节，这公历元旦也就不甚关心。 这一天，对于杨明志颇为重要 这天有两件大事，头一件是耶莲京娜要扯起嗓子对着那些被解救的士兵训话。另一件，到了下午，巴尔岑运输废铁的车队就要抵达铁匠村了。 大清早的，晨号早早的将人们唤醒，杨明志也不例外。 “哎呀！忙碌的一天又要开始了。”床铺之上坐起身，发愣一会儿再揉揉眼睛。身边的妻子还是侧卧着身子，哈喇子在嘴角挂着。 “你也快起床吧。”杨明志推了她几下。这丫头却娇媚的扭扭身子，没有起床的意思。 也难怪，这个年龄的丫头赖床太正常了。不过杨明志已经是军人，她不也一样是军人。 对待军人当然要果断一些，杨明志一咬牙应是把她扶起来…… 杨桃在洗了一把脸后终于清醒了，此刻的户外已然骚动起来。 女人洗漱总是有些费时，趁这个时机，杨明志再刮一下胡须。对于他，战斗之后他已经满是胡茬，为了干净整洁只好用磨得锋利的匕首在自己的脸上操作，艰苦环境匕首就是最好的刮胡刀。 两人都洗漱妥当之后，杨明志拉着老婆出了门儿，不曾想耶莲京娜早已麻利的起床，还笑眯眯的看着。 “我的副师长，你今天的行动可比士兵还要慢。是不是夜里和贝茜卡玩的太过火了？” “得了吧。”杨明志摆摆手，“一会儿还有重要的事，你就别开玩笑了。” 耶莲京娜的脸瞬间严肃起来，她拍拍自己冻的发凉的脸颊，一扭这脖子：“跟我来，一会儿得给那些战士们开个大会。” 被德军俘虏这是耻辱，之后又获救了，这真是一个奇迹。但很多这样的士兵，他们带着天生的愧疚，内心中也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之路如何。 总之，他们知晓了拯救自己的是284师，这个步兵师差一点全军覆没，结果转战三百公里公里躲在这沼泽地。他们可不是什么都不做，反而对沼泽地周围的德军采取了一次又一次的猛攻。 之所以自己能被拯救，那是西南方面军司令部的要求，而拯救行动，反而在他们更大范围的战斗之中。 这些战士两千余人，他们大部分还穿着自己的军装。但军大衣都被德国人拿走了，为此很多战士冻死。现在来到这个铁匠村，他们一些人甚至换上了新的大衣，也有些人是穿着村民的大衣。 他们大清早起床，齐刷刷的前往铁匠村的广场并整齐的列队，等待着284师师政委的到来与训话。那是个女人，还是内务部的，这些身份不由的令战士忌惮。倒是副师长，这个长着鞑靼人面孔的人，其待人接物的态度非常令人安心。 等待没有进行多久，本来耶莲京娜也没有发表长篇大论的意思。 在吃了点东西垫垫肚子后，她和杨明志来到了广场的土台。音响设备已经准备好，可以使得耶莲京娜对着麦克风喊话，他们都听得到的程度。 “今天已经是她的独角戏，你我就在台子上听她说就好了。”杨明志对妻子说道，想着这训话没自己的事。 这不，耶莲京娜的时间到了。 她先是一番中规中矩的说辞后，到了关键的部分。 “同志们，不管怎么样你们现在还活着，如果我军没有奉命救援，你们就被被运往德国本土，为他们做奴隶却几乎得不到粮食。等待你们的就是死亡，所以向他们投降是自寻死路。 这并不是什么虚假宣传，想想你们死亡的战友。你们的大衣被他们夺走，结果很多人冻死！” 这话瞬间引起几乎所有人的共鸣。本来，对于很多人来说，投降可不是本意，但那是军官的决定。就当是的情况，后勤已经崩溃，普通士兵的口粮以及弹药捉襟见肘，若继续战斗，或许还没突围，大家都饿死了。投降是军官的命令，底层士兵不想被饿死或许投降还能活。 这个内务部的女人能这么说，证明了她的思想有一些特别，比较人性化，这么的大家纷纷放下戒心。 “同志们，解救你们是西南方面军司令部的命令，铁木辛哥元帅命令我们拯救你们，并收编你们。你们只要从内心里以及实际行动中，自愿重新作为苏联红军，你们还是我们的战友。 你们这么做了，那么我会恭喜你们。因为你们将要加入的是一支功勋卓著的部队，近卫284步兵师，这是领袖斯大林亲自授予的近卫投降。这是因为，我们的部队，歼灭了德军第七装甲师，击溃德军第二十摩托化步兵师，击溃党卫军帝国师一部。现在我们呆在这沼泽地，又将德军707师、715师打的几乎失去战斗能力，又将切诺比付之一炬。这就是这支部队，近卫284步兵师！我军是进行森林作战的精英，我军还有整个方面军中最好的狙击手。 加入这样一支部队，是你们莫大的光荣。 同志们，你们投降过德国人，但加入我们继续对德国作战，你们就是戴罪立功，如若战死了，你们就是英雄！你们的家人会得到抚恤。想想你们自己的良心，想想你们的家人，再想想你们的未来。 但是你们记住了，加入我们，不准有逃兵，不准再次投敌，一切听从命令。你们必须用行动证明你们的忠诚，现在，你们这两千余人将被编成一支步兵团，暂时就驻扎在这铁匠村。 基于现状，你们原来的军官和政委想必就是下令投降的，他们的苟且已经付出死亡的代价。 所以我将派遣新的政委和军官来指导你们，你们将焕然一新。” 耶莲京娜把该讲的都讲过了，她的言论完全就是定心丸！这些士兵当然是全部自愿加入，他们别无选择。 但杨明志和耶莲京娜对于他们还是有些不放心，这些人很多人是最近才入伍的。在此之前他们都是普通人，很多干脆就是农民。这时候两人不得不承认，这些训练很一般的人被当作士兵输送到前线。他们的战斗意识和技战术水平非常差，投降反而是非常正常的。 要把他们训练成适合森林作战的高质量轻装步兵，任重道远。 耶莲京娜宣布解散，他们由各自的临时代理军官领回各自的营地。 当然他们是不可能闲着的，这些人将立刻投入生产，重要的一项就是伐木。这两千多壮劳力，在正式编入部队之前，好好让他们奉献劳动价值，继续在铁匠村搞基础建设。(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八章 巴尔岑归来 会是开完了，这些士兵全部离开后村里的广场恢复平静。 耶莲京娜的演讲向这些人表明了态度，亦是给每个人吃了一颗定心丸。接下来，杨明志和她还得继续等待着，巴尔岑和他的人，带着货物即将满载而归。 对杨明志来说，巴尔岑这个部下是在是个得力干将。这次行动他自称是带回来大量的扭曲钢筋，谎报军情在这人的子弹里根本没有这个词汇。那些货物是真实存在的，当这些钢铁运回，里固施科夫就要一刻不能歇着了！ 所以为了迎接他，杨明志先将杨桃领到食堂，又嘱咐了几个厨师道：“你们几位都注意了。今日我会款待一个朋友，一般的伙食想必不够真诚，所以这午饭怎么做，你们就全听贝茜卡调遣吧。” 杨桃受宠若惊，她被丈夫推出来化身为厨娘，这能做好么？ 她紧张的扭过头，问着丈夫：“为了犒劳一下巴尔岑，我来做今天的大厨？” “没错。苏联人因为民族习惯主要吃面包和土豆，你就做一锅面条，这样那个家伙也是喜欢的。” 一听到面条这个词汇，耶莲京娜的眼睛马上直了，她立刻拍手称快：“贝茜卡！你丈夫说的非常有道理，再说今天是公历1941年的最后一天。今天做点好吃的！中午我可是会奉陪的。” 杨桃完全明白她应该怎么做，这番就答应了。 接着，杨明志于耶莲京娜直奔铁匠村的村委，继续和村长卡维茨基商量些事情。 另一方面，巴尔岑奉命返回。在归来的路上他们没有遇到危险，最大的麻烦是白天的气温突破零度后，大地开始解冻。这些雪橇行进颇为困难，基于现状，他只好命令手下尽量避开高温时间行进。 直到这支浩浩荡荡的队伍和他们的货物抵达黑土村，情况才有了改观。 他们运回来的以废铜烂铁为主，令人吃惊的还有两门重炮，那就是德军遗弃的大炮了。 之前罗沙科夫率领的第一团经过黑土村时，向当地人简单的说明了遭遇，包括部队遭遇德军炮轰损失很大这件事。 黑土村的村民们马上明白过来，这些缴获的火炮就是德国佬的，它们每一门都杀死了很多苏军战士。现在它们为苏军缴获，似乎可以以牙还牙了。 但是巴尔岑立刻向围观的村民和民兵解释。“这些火炮已经被我军破坏，表面上它们是无损的，实际炮管内部已经不行了！” 在黑土村，巴尔岑的人修正了一天。和他们一起退下来的“拆迁大队”，这些民兵各回各家。数天的忙碌每个人都很疲惫，回到各自的家中先好好睡一觉。 黑土村村长沃曼斯基见到了巴尔岑带回来的货物，这些沉甸甸的钢铁很快就会变成战士们手中的武器，如此他派出的民兵们真是立了大功。 为了尽快将货物运走，沃曼斯基下令立刻给巴尔岑换马，雪橇也全部变成马车。大量的村民被调动起来，有男人有女人，群众徒手将雪橇上的货物抬到马车。 人民群众的力量的伟大的，只要发动了群众，原本费劲的装卸工作很快竟然完成了。整个过程也不需要巴尔岑和他疲惫不堪的战士们劳动，大家的任务是养精蓄锐，因为押运工作并未结束。 在黑土村，巴尔岑总算不必在废墟中吃着简陋的食物。沃曼斯基令人宰了两只羊，广大战士喝上了鲜美的羊汤。当然毛子的做法更强调汤中的肉和蔬菜的丰腴，这几乎是大杂烩的汤可是令战士们美滋滋，也算对他们数天来的劳作的犒劳。 除此之外，一些人依旧留守在霍姆尼奇，按照计划，那里建设了观察哨以备德军进攻时提前预警。那里的人们还在艰苦的坚守着，巴尔岑不得不对沃曼斯基说一些自己的见解。 “那座城市还有这大量的钢筋，德军的残骸我们也没有完全检查。我军牺牲战士的尸体也没有全部收敛以建立统一的公墓，因为，我觉得我军还得再去霍姆尼奇几次。” 沃曼斯基一切都是听从师部的指挥，听巴尔岑的说法，确实部队还能继续利用霍姆尼奇。他说：“副师长就在铁匠村，他是我军的参谋长，你的建议他很可能采纳。一旦他采纳了，你告诉他，我的黑土村和广大村民们，完全听从师部的调遣。” “好的，我自会说明。” 两人解决了一些细节问题后，这支运输队又将启程。大清早，战士们早早起床，在黑土村驻扎的时间非常短暂，大家吃的却很好。羊肉汤吃了一顿，之后是牛奶和酸奶块，每个人喝了吃了不少。经过修整，绝大部分人恢复了好状态，虽然天还没有亮堂，大家精神抖擞。 三十辆马车在向铁匠村前进，每个马车都拉着沉甸甸钢筋。据估算，每一辆车的载重都在一吨上下，如此每辆马车都是四匹马拉动着，对于这些大型家畜确实毫无问题。 四马力的动力，拉动重炮也毫无问题了，所以巴尔岑直接命令战士就坐在货物之上。除非马车轮子陷入泥地，战士下车，把木棍歇下来垫在轮子下。这东西其实和坦克的自救木棍完全一个思路，毕竟这一吨重的马车每一个都不要出事。 终于，在期盼中巴尔岑终于到了！站岗的卫兵第一时间将情报传达到村委办公室，迎接工作立刻准备。 所以，那些就在几个小时前被耶莲京娜训话过的士兵，他们自然全部自愿成为284师的兵。他们除却伐木外的新工作——搬运货物，即将开始。 大概有一个营的士兵被组织起来，杨明志顺便命令其中一个排长职务的名叫阿纳托利的人，担任这个临时的营长。殊不知，这个决定几乎就是把这个营的编制给定了下来。杨明志见这波人差不多有六百人，直接任命阿纳托利担任临时营长，第一个任务就是做搬运工。 这可是表现的机会，阿纳托利不敢怠慢，其他人也急于表现。 巴尔岑在中午前抵达了，欢迎仪式非常简单，所谓欢迎的人也就一丁点，看热闹的村民却一大堆。 不少人在见到了大量的金属钢筋后，立刻高兴的跑到兵工厂那里，嚷嚷着大量金属到货了。这可高兴坏的里固施科夫，他不禁坦言：“他们终于在合适的时间到了，这下高炉也不必担心没有足够的材料回炉了。” 杨明志也是少了分客套，他和耶莲京娜给予了解巴尔岑的成果，直接领着他去了食堂的雅间。至于货物，全部交给士兵搬运，之后交付里固施科夫处理。 在此之前，大家先去食堂吃饭，吃饭之余说说任务完成情况，杨明志觉得这很尽兴。 午餐是一顿面条，也搭配了传统俄罗斯的美食。巴尔岑很喜欢杨明志搞出来的中国餐饮，在他看来如同喝汤一般，就把面条和蔬菜汤弄到肚子里，而且非常美味。 这午餐，杨明志也顺便把里固施科夫和村委的几个干部一并请来。杨桃这个大厨煮了一大锅的面条，她作为“功臣”，午餐得到了一晚加了糖的酸奶犒劳。 巴尔岑吃的很舒服，顺便说起来自己的收获。大约三十吨的废旧金属令人咋舌，里固施科夫大吃一惊：“一个手榴弹需要铸铁约五百克就够了，三十吨足够造60万枚！” “这只是一部分！”巴尔岑说起了之前自己在黑土村说过的话，即这砸墙取钢筋的工作还得继续进行。 杨明志点点头，问道：“你估计你还能再搜集多少废铜烂铁？” “大概还有三百吨吧！具体我不知道，霍姆尼奇是个小城市，但钢筋绝对不少。再者德军也抛弃了不少设备，比如他们遗弃的大炮，这次我拉回来的两门。这些东西都是能废物利用的。” 说到了炮，杨明志知道德军火炮全部损坏了，他们如何废物利用就看里固施科夫的本事。 杨明志很高兴，“你在1941年最后一天回来，运来这么多的原料，足够我军重新制造火箭推进式榴弹了！” 这顿午饭，杨明志非常尽兴，他喝了些酒侃侃而谈起来，更加吹捧起自己的发明。大家也是跟着乐和，不管怎样，近卫284师是掌握了一些先进武器的设计图纸，并且具备生产能力。 最后，这顿饭全体起立，包括杨桃也是站起来举起酒杯。 “为了1942年，干杯！”杨明志率先满饮此杯，饭局就这么结束了。 之后，大家又都忙碌起来，尤其是里固施科夫，金属到手之后，他和他的人必须开始庞大的武器制造工程。 而杨明志，自从自作主张的搞出来了个“普里皮亚济武器设计局”，自己真的必须忙碌起来。因为他的新手下，必须被自己这个专家培训一番，让他们成为真正的军工设计师，而非一群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九章 终于来到1942年 1941年的最后一天，杨明志在这一年最后的时光，是在兵工厂度过的。 那些废铜烂铁运抵之后，士兵们将它们按照里固施科夫的指示，一股脑全部运到了仓库，这也包括那两门缴获的德军大炮。 他是知道这些火炮的来由，不出所料，其炮膛内部已经是一团乱麻，但是一部分炮管是可以用的。他直接找到已经呆在原来的设计部门的工作工作室，也就是现在所谓的“普里皮亚济武器设计局”里工作着的杨明志，说出了他的想法。 “这些火炮炮管固然不能用，但如果我们将其截断，再将膛线磨平，那就是很好的滑膛炮。” 他的话立刻引起了杨明志的注意，那些重炮还有未运过来的中等口径火炮，按照里固施科夫如此的思路，都可以废物利用。 在这个时代，造火炮已经完全的工业化现代化。炮管是各种火炮的关键，它由致密合金打造，结构工艺复杂，为的就是在有限的体积和质量内，承受得住炮弹发射时的高温高压，这一点，无疑德国的军工技艺非常高超。 他们可以把经典的88炮做的炮管很薄，却依旧能承受得住巨大镗压。如若这种火炮也能再利用，制造成山炮也是合理的。 杨明志立刻想到了苏军层参与过的诺门罕战役，他说道：“在这场战争之前，苏联在蒙古与日本人在哈拉哈河战斗过，那一次，苏军付出的胜利代价也不小。在战斗中，日本人使用了不少短管火炮，其结构比较简单，重量轻便，射程也在两到三公里左右。如果里固施科夫，你已经决定将德军的炮管废物利用，就像咱们把摔坏了的坦克炮改造成战防炮那般。我建议你就模仿一下日本的九二式山炮。” “九二式山炮？那是什么？”里固施科夫当然不可能对发生在远东的那场战争了解的很清楚，他和在场的这群共青团的大学生只是知道几年前有过这场大战。 杨明志一拍脑门，这群人毕竟对日军装备也是知之甚少，除非他们是专业的研究战争的人员。那么自己清楚日本的装备，那是因为抗日战争自己太清楚不过了。 九二式山炮，加入苏军掌握了，还真是一种在运动作战中，机动性很强的小型加农榴弹炮，威力怎么着也比迫击炮更强，跟何况这种炮造出来了，一匹马拉着就跑了。 “好吧，这种日本人的武器我们可以想办法造一些。首先我们必须得有图纸，这件事我就负责搞定吧！”杨明志信誓旦旦的说，同时这也是说明了，之前和里固施科夫研究的造炮事宜，这下子不仅仅要造无后座跑这种纯粹的加农炮，也得造点小型加榴炮。 因为这个决定，杨明志不得不更加忙碌起来。 对于他，虽然忙碌却也快了。这不仅仅是给部队生产武器，更是通过自己的设计，让这支部队装备一些其他苏军部队，不可能装备的。 超越时代的武器有很对，本来历史也是由诸多巧合组成的。因为杨明志这支小蝴蝶的干扰，原本的历史是德军首先发明火箭推进式榴弹，之后苏军立刻研制自己的，结果因为质量窳劣而抛弃，直到战后的大规模发展。 同理，反步兵跳雷，也在杨明志将原理说明后，铁匠村的兵工厂立刻照猫画虎的给造了出来，就是产量坑爹。 那么还有什么可以造呢？这一天，杨明志想了很多，他对于自己的新的手下也很信任。老毛子的想象力也很不错，所以能够在战斗造出五花八门的黑科技。 他和杨桃就呆在这办公室，第一项工作，便是把那日本人的九二式山炮，依靠自己的联想把设计图搞出来。原理无他，这就是一种小炮管可以退炮身的小型加榴炮，口径就沿用日本人的七十毫米。 只因之前与里固施科夫的商讨，既然炮弹壳很难搞到，那就不要炮弹壳。使用弹头和******分开装填模式即可，如此口径问题也不是问题。 为了这个新武器的设计，杨明志又一次工作到很晚，这真的令杨桃揪心不已。她还是从事自己的工作，充当后勤人员照顾丈夫还有他手下这群军工人的吃喝。 所以，正在忘我绘图的杨明志，突然被一生温柔的胡乱打乱动作。杨桃把一杯红茶摆在丈夫面前，“哥，已经是晚上十点了，喝点吃点吧。” “是吗？居然这么晚了？！”杨明志一撸袖子，确实如妻子所言。“时间过得真快！还有两个小时就1942年了！”他顺势拍拍手，招呼大家：“同志们暂时休息一下吧。贝茜卡说的对，大家工作都太忘我了，休息一下才能更好的工作。” 杨明志的图纸画到一半，绘制设计图不是说画就画的。他下令工作到此结束，所有人下班儿。命令使然，今日就不必熬夜了，虽然不少人还是乐意继续工作的。 渐渐的，这间房空了，只剩下杨明志和杨桃还留在这里。 “哥！咱们也离开吧。你看他们都各回各的宿舍休息了。” 杨明志没有离开座位，他一摆手：“亲爱的，过来。” “嗯，嘎哈呀？” 杨桃搬个椅子坐在丈夫身边，不曾想自个干脆被他一把搂住。 “咱们就这么在一起，一起等到1942年的到来。”杨明志就这么一直搂着妻子，仿佛可以等待时间走过最后的两个小时。 杨桃不清楚丈夫是怎么了，不过被他搂住还真是有些小小的幸福。自个是个身材矮小的小女人，比起老毛子来，自个真的就是个小孩子。丈夫也非常高大，并且值得信赖依靠。 “已经好多日子，我没有军事训练，医术训练也没有进行呢。”杨桃喃喃道。 “没关系，你我就这么等待着，新的一年马上就到来了。到了1942年，你再加强训练也不迟。” 杨桃不懂，关于公元纪年法，这个1942年到底有什么说道，为什么丈夫要这么重视。难道他料定了，战争到了明年，会是至关重要的一年。再说了，就是庆祝新年，中国的春节还没到呢！苏联人的圣诞节也没有到！庆典至少也得在七天后。 她确实不懂，但是杨明志非常清楚。历史的一些大事件，不会因为一个穿越者的时空扰动而变得面目全非，有些事是必然会发生的。 在1942年一月一日，中苏美英等26国签署《联合国家共同宣言》，从此联合国正式建立了，反法西斯国际同盟也建立了。原本，日本对美国不宣而战，使得美国对日对德宣战，这连锁反应使得中国的民国政府正式对日宣战。 至此，反法西斯联盟建立，《大西洋宪章》也被成立。中苏美英法等国家，各国之间的联盟变成了整体的联盟。杨明志之前对广大战士的演讲，所谓美国对德宣战，苏联成为美国盟友，德军将多线作战苏联并不孤单。这份说辞振奋人心，但多少有一些主观主义。在二十多天前美国对德对日宣战，现在则是对所有的法西斯集团宣战。 国际反法西斯站线将在新的一天全面建立，全体成员国共同战败德、日、意的法西斯侵略，不接受侵略国无条件投降，决不和敌国单独议和，直到将敌人彻底打败为止。 这真是天佑中华，从清朝以来遭遇到的千古未有之变局，目前正是民族和国家生死攸关时刻。但正义终于到来，日本也将腹背受敌，最终战败。 杨明志期待着明天，所以这最后的两个小时他要和妻子一同坚守着，直到时间到了凌晨零点。 这时，杨明志才换换站起来，扶着打瞌睡的妻子。“走吧！欢迎来到1942年，亲爱的，现在你已经十八岁了，是个大人了。走吧，咱们回家。” 杨桃其实已经睡着了，她被唤醒，真是一脸懵逼，这番睡眼惺忪就拉着丈夫的胳膊出了这房间。她迷糊中听到了丈夫那一句“你已经十八岁”的话，不由的精神起来。不知为何，丈夫一直声称女孩十八岁就是成年，也罢，他开心就好。只是这十八岁了成了大人，是不是更应该尽妻子的责任呢？ 她只是稍稍一想，不由的激动起来，这疲倦也少了不少。难不成丈夫他如同什么仪式般的等待，就是为了自己真的到了十八岁？为的就是在正确的时间，做夫妻之事？ 但事实却是是她想多了。回到了宿舍，杨桃最后仅着内衣，甚至一条腿耷拉在丈夫身上摩擦着，浑身也娇滴滴的磨蹭，但丈夫却无动于衷。 “傻丫头，别闹，好好睡觉！”杨明志没有想那么多，这一天过的非常充实，所以精力消耗也很严重，几乎沾床就睡。 既然如此，杨桃也就冷静下来，熄灭了油灯之后，自己也继续休息吧。(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章 圣诞献礼（一） 无后坐力炮将先于其他火炮武器完成第一门的生产，从硝石生产处归来的里固施科夫直奔兵工厂的机床车间。 他换上了一件新大衣，原来的脱下晾在户外，以祛除臭气。 “待在粪坑边上真难受，但那时唯一能制造硝酸镁的地方！”里固施科夫摇摇头，这利用消化细菌制造硝石的办法，这根本就是沙俄时代早期的手段。它非常原始，效率则取决于粪便的多少。好在，沼泽地的人口庞大，每天的粪水足够，提供了稳定了硝石供应，之后再混合来自南部温泉的硫磺矿，与本地制造的木炭，就能混合成很好的黑火药。 但是黑火药最大的弊端，是燃烧时产生烟雾！ 无烟火药的制造手段他是清楚的，然加工工艺复杂，硝化棉难以搞到。所以未来的第一门无后坐力炮，也要面临大量的硝烟了。一想到这里，就令人担忧，燃烧带来的厚重青烟，将会成为连续射击后的巨大障碍。 他回到兵工厂，只见别列科夫依旧待在这个车间，其本人正聚精会神的盯着工人对炮胚镗孔。 “别列科夫同志，听说刚才村长等人来过了，也是你亲自对他们讲解的。真是谢谢你。” 里固施科夫的突然到来，杨明志吓了一跳，正巧，自己也有些话要问他。 问题无他，依旧是这无后坐力炮的工期。 “刚才我告诉卡维茨基，兵工厂以最大产能生产，无后坐力炮的炮管可以达到一天一根。我想我或许有些吹牛了，再看到这位工人的操作，炮管膛销加工是一个精细的工作。” 里固施科夫挠挠头，心想着这人也太相信自己了。“亚当！你膛销时一定要当心！”他再嘱咐一下那个工人，以求精益求精。 杨明志继续说：“怎么样？我可是和铁匠村的村委说了，你和你的人有能力一天一根炮管。也就是说，从炮胚到无缝钢管，时间就是一天的工期。” 这工期真的很短，为此这个车床就只能用于加工炮管了。 里固施科夫勉为其难的答道：“一天一根，这是我的极限。如果这是副师长的命令，我会命我的人加班加点工作。但不知副师长希望我军装备多少。” “至少十门吧。”杨明志随口一说。“就在刚刚，我对卡维茨基还有咱们的契卡姑娘耶莲京娜夸下海口，在圣诞节之前，第一门无后坐力炮下生产线。所以我给予你的任务就是这个，在圣诞节之前，你必须按照图纸生产一门出来。至于之后的九门，那就是圣诞节之后了。” 数着手指，圣诞节也没几天了。里固施科夫一头汗水，这是这个车间的热度使然，也是他在焦虑。既然这是命令，那就必须完成。 “遵命！我会完成这个任务，最快两天以后，将第一门炮交付，之后就是试炮。” 杨明志点点头：“也不必两天，你的任务时间是三天，也就是圣诞节前夜之前，必须把无后坐力炮生产出来。如若你失败了，那么以后的一个月，你的人就不要吃肉了！” 这个惩罚很滑稽，把肉食从伙食配给里踢出来，这个广大工人肯定怨声载道。因为兵工厂的重要性，这里的工人的伙食配给一直很好，再者他们也不需要像一线士兵进行什么长途奔袭，冒着随时死亡的危险进行战斗，实在是幸福。 里固施科夫拿到了命令，他的时间其实非常充沛。 杨明志非常相信这个人，从技术角度来看，他有能力领着大家把武器造出来。再者蒸汽机床的存在造炮高效很高。如果说最大的不足，那也是材料方面的，因此杨明志只是说了生产十门而已。 十门无后坐力炮，理论上一门各种零件组装在一起，总质量在五十公斤左右。当给其加上带轮子的移动炮架，亦或者是三脚架，其机动性大增。再者，五十公斤的重量，杨明志一合计，这和自个老婆一个大活人重量相当。 机动性就是无后坐力炮的优势，和迫击炮非常相似，优势则是它大的更远，甚至还能给炮弹安装火箭开发出火箭曾程弹，这就有些遥远了。 从这车间出来，户内户外真是冰火两重天。时间进入一月份，沼泽地的维度在北纬五十度，这和中国的东北的黑龙江流域维度非常接近。区别在在于，东北是大陆性气候，冬季寒冷，而白俄罗斯南部毕竟靠近黑海，若不是1941年冬季突如其来的寒流，往年的冬季气候并不太冷。 不过机床加工车间因为散热问题差，这里一直保持着高温，温度更高的则在高炉车间。 杨明志可不敢因为鲁莽而拒绝穿厚，作为中国人，体质根本不能和熊一般的毛子相比。 自个穿上大衣户外走一走，只见大量的士兵扛着原木归来，他们就是安排进森林伐木的人。另外的，兵工厂也多了相当于一个营的劳动力做搬运工，那就是阿纳托利和他的人。 这个临时任命的指挥官领着他五百多号弟兄，在得到帮忙搬运钢筋后，就一直在兵工厂帮忙。 正想到这个人呢，阿纳托利居然出现在了杨明志的视线中。原来他正在指挥十几个战士，推动一辆装满废旧金属的手推车。 “嘿！阿纳托利！”杨明志大吼一声。 那人一个机灵，立刻扭头只见是副师长在喊自己。阿纳托利一路小跑，置身于杨明志的面前，敬礼。 “很好，你的反应很不错。怎么样？现在担任营长的工作，还吃得消吗？” “吃得消。我完全没有问题。”阿纳托利这么说确实也不是谦虚，他急于表现自己，也考虑其他人的利益。这支临时编制的营上下通了气，大家都清楚，好好工作留给长官好印象，外来才有希望。 当然，杨明志自觉地没有看错，这个阿纳托利，人虽然年轻，气质确是天生的。他目前的表现证明了他是做军官的料。 杨明志临时起意把他喊来也没有别的事情，干脆右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同志，现在你的身份是临时的。作为副师长，我关注你好多天了。这些日子你和你的战士们工作都很卖力，我非常满意。所以我希望你继续认真工作，关于未来调来新军官的事，我想调整一下。你和你的营未来的编制我会在会议上提议给定下里。想想你的未来，阿纳托利营长！” 阿纳托利的脑子嗡的一下兴奋起来，他多少也知道了杨明志在284师中的存在价值。只要这位参谋长决定的，其他高级军官几乎是完全同意的。所以这番勉励简直就是一种任命仪式。 为此，阿纳托利再次郑重其事的敬军礼。(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一章 我们要炮 时间终于到了1942年，历史翻开新的一页。在公历新年的第二天，来自戈梅利地下市委的广播，向周围地区发布了振奋人心的消息——国际反法西斯同盟成立了。 这消息来的稍微迟了点，但广大的苏军战士都被苏军的宣传部门通告了这个好消息。广大的战场上，继续奋战的苏军战士们看到了一丝希望，至此，他们已经不再孤单。 在铁匠村的村委，气氛真是一片祥和，大家互相祝贺着。 “很快就是圣诞节了，如今我们的朋友们多了起来，这些侵略者面对多方面的反击是时间很快就要到来。 ”卡维茨基的感叹非常正确，大家对未来乐观不已。 兴奋之余大家都拿着酒杯，喝几杯葡萄酒助助兴。 杨明志在一月二日到村委也就是例行过来看一看的，没想到他们真的很热情。白俄罗斯人就是这样，这是一个敢爱敢恨的民族，他们比起俄罗斯人表现的更夸张些。 这些人满嘴都在谈论这份新的情报，他们中大部分人对国际形势有着最基本的了解。作为务实的，卡维茨基对美国的工业能力很佩服，其他人也认为英国和美国国力非常强大。 “只要英国和美国能在西线拖住大量的德军，我们面临的压力就会笑很多。但是这种景象不是签订了协定就立刻体现的，这件事，你真么看？别列科夫？”卡维茨基的提问也是很多人共同的问题。 杨明志挠挠头，自个当然不能说，盟军在1944年开辟第二战场，盟军又在意大利登陆，墨索里尼被杀，届时纳粹德国被两面夹击节节败退。 “德军终究会失败的。”杨明志简单的说道，“情况应该就如你的预料发展。” “我还以为你还有什么高论，看来你我以及大家的想法都是如此接近。” 卡维茨基摆摆手，把话题移开。“现在我们依旧非常困难，尤其在这沼泽地。咱们的部队非常匮乏重武器，而生产武器的核心区域就是这铁匠村。我现在很想知道，别列科夫主导的所谓普里皮亚济武器设计局，现在又有什么先进武器了？” 这话把杨明志问住了，“先进的武器并没有。火箭推荐式榴弹系统还在生产，其他则有两款火炮或能在这个月就能装备咱们的部队，使得我军在火力方面得到很大改善。” 这才是最振奋人心的，尤其杨明志指出，无后座力炮甚至能在圣诞节之前完成第一门的制造！ 苏联一直奉行大炮兵主义，苏军的战略体系一直与德军有很大差距。 在一战结束后，德国一直想着一雪前耻，在人民中间强大的戾气将希特勒和他的纳粹党推上前台。军事报仇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但基于德国脆弱的国力，在多种战略模式中，最终将闪击战作为军事战略。因为这是德军能在短短五年内建立起的最适合国情的战争体系，然而德国终究是个小国。 但苏联，斯大林发了疯般的用政策手段把苏联建立成庞大的工业国，而体制也更能适应全面的全民的战争。在其战略思路上，由于东欧几乎是广袤的平原为主，大兵团的战争才是主流。而火炮战略，这是从沙俄时代就流传下来的老传统。或许是在1812年，俄军被拿破仑的法军炮火炸的损失惨重，才下定决心大建炮兵。 所以，即使在沼泽地的人们，大家对火炮依旧情有独钟。 但实际的情况，1940年左右，苏联火炮的产量却远不如德国！ 制造先进火炮，这里的兵工厂技术条件达不到，但19世纪晚期问世的无后坐力炮却完全没有问题。再说苏联在这方面也有很大建树，梁布欣斯基制造的无后坐力炮就装备了一些苏军部队。但杨明志和里固施科夫搞的这个，倒是比较落后一点的。杨明志的话令卡维茨基等人充满了希望，喝完了酒，大伙干脆直接去兵工厂围观一番。 杨明志自然饶有兴趣的带路，他胸有成竹。 那个里固施科夫不愧是个老军工人，关于如何制造火炮他很有能耐。 制造无后坐力炮科技需求确实不高，第一步，自然是高炉炼钢，以马丁法手段练就的钢水质地已经足够制造武器。钢水浇筑如模具后进行冷却，之后便是金属之间的碰撞。 兵工厂的高炉车间温度高达四十度，时间正值隆冬，卡维茨基等人大多也不常来兵工厂调研的。只见大量的工人光着背在工作，即使如此很多人依旧汗流浃背。 杨明志非常懂行，他指着那泥模说道：“火炮就是用那模具做成炮胚，之后就是车床加工了。按照里固施科夫的说法，每天都能够加工一根炮管。如若把生产能力扩张到最大，一天一门无后座力炮完全没有问题。” 一天一门炮，这已经是非常快的生产速度。卡维茨基、耶莲京娜惊叹不已，不仅仅是这高产量，还有这车间的铁与火，这工业美令人心潮澎湃。 “真是美轮美奂，咱们这里就像是炼钢厂。想起去年，咱们退入沼泽地，当时一穷二白，现在我们不但粮食自给自足，甚至武器弹药也能制造了！”耶莲京娜深情的看着这来自中国的别列科夫，这一切的改变不正是他的成果。这个家伙对于苏联可是一宝！ 但是造炮，有了炮管距离真的火炮还很远，更重要的是弹药。 耶莲京娜顺便多问了几句：“别列科夫，这些武器制造问题应该是里固施科夫亲自给我们讲述，但是他本人现在在哪里？” “在一个很臭的地方。”杨明志毫不隐瞒的说。“反正大家想来看武器生产，我领着你们来毫无问题，毕竟这几天我对这兵工厂了解很多了。” “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很臭的地方？那是哪里，难道是厕所？” “对！就是厕所。”杨明志一拍手。 他的话令卡维茨基联想很多，“看来里固施科夫是去了村里的粪便清理处，那是整个集体农庄的人畜粪便全被集中起来。他做这件事并不仅仅是做肥料，也是在生产硝。” 黑火药里需要硝酸镁，也就是各类硝石，里固施科夫也在用古老的方法制造硝。 在17世纪英国军队就有言：最好的硝石要在教堂的角落找到，因为那是人们撒尿的地方。 “总之咱们现在的黑火药产量很高，它作为炸药效果差，但作为推动炮弹或火箭前进的药剂，实在好极了！”杨明志又领着众人参观了弹药生产车间，在这里，工人们正把火药以厚纸包裹起来，内部装有底火用以撞针发火。炮弹部分，锥形单体为铸铁打造，内部中空涂蜡之后灌入苦味酸炸药，最后再安装碰撞引信。 这一切的工序对于这些工人来说不复杂。 但到了炮管加工车间，面对着车床给炮胚镗孔，因为这种火炮的发射原理，炮管必须是一根无缝钢。炮管加工过程这实在是令人震惊的场面，而这些事，杨明志实在见怪不怪。 他顺势指着正在被加工的炮管，说道：“我军的第一门无后座力速射炮在未来几天后就能组装好，之后我们会进行试炮，一旦发射成功就将交付炮兵使用。” 这铿锵有力的话是成功的保证，它也将是普里皮亚济武器设计局的第一种火炮。 卡维茨基问道：“别列科夫，这炮你至少要给它取一个型号名字。所有的火炮都有型号和编号。” 对呀！自己把这事忘了。但名字也简单：“干脆就叫它ПБО-1吧。” 这编号的意思正是“普里皮亚济武器设计局，无后座力，火炮，三个词汇的缩写，型号编号就是个1。(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二章 圣诞献礼（二） 在铁匠村，除了视察兵工厂的武器制造情况，与在普里皮亚季武器设计局的房间内搞设计，杨明志确实没有更多的工作。 这里，日常的工作全是集体农庄苏维埃在处理，卡维茨基不愧是全村选举出来的，其人把村庄治理的很不错。考虑到铁匠村将是未来，整个根据地的核心部分，这里的发展对于未来至关重要。 杨明志还不想早早的再和那些大学生共青团员们一起继续奋战，设计局的房间内他们自己先工作着。 闲来无事，杨明志就拉着妻子的小手，在村子里走一走。 久违的和平就在村民们的笑颜见，他们不少人是见过杨明志的，毕竟鞑靼人的面庞在白俄罗斯还是很少见。人们纷纷投以尊敬，杨明志则微笑着点头示意。 或许孩子比大人还能忘却苦难，只见十几个孩子居然在地上玩着传统的击木游戏，他们天真灿烂的笑容，确实很难联想出了三个集体农庄和军营的控制区域，就是几十公里范围的无人区，在向外，居然就是纳粹铁蹄。 “哥！你看，这些孩子多可爱。他们在玩游戏。”杨桃有感而发，不禁将脸转过来。“我想，我也差不多到了做母亲的年龄了。” “太早了！起码到战争结束了。”杨明志想都不想直截了当的拒绝了杨桃的那点想法。 “为什么？咱们不是夫妻吗？” “你还是太小了。”杨明志的肚子里其实也憋了一肚子话的，在杨桃说出自己心里话后，杨明志也懂得很多，他双臂搭在妻子身上，郑重其事的说道：“正因为咱们是夫妻，我才要对你负责。记住，战争在几年内就会结束，当和平了，我们再要孩子，这样对你对我们未来的孩子，都是最合适的。难道你想在这种艰苦环境挺着大肚子，如果敌人轰炸，敌人进攻，你怎么办？” 杨桃勾着头默不作声。 “亲爱的，是不是觉得你长大了，就应该尽妻子的义务。这几天夜里你总是不安分，不过我也很有忍耐性。记住了，你是我的妻子，也是一名战士，更是一名军医。” 丈夫似乎生气了，杨桃的脸沉沉的勾着。 她的这番样子也不是杨明志的本意，女孩子摆出这种受了委屈的样子实在令男人难堪。杨明志掐着腰，问道：“心里有委屈啦？” “没有！我就是……”其实杨桃自己也不清楚自个这是怎么了，总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事。 “算了，这件事别放在心上。”杨明志立刻把话题移开，聊起圣诞节的事。 关于中国的农历新年，一般就在公历的一月底和二月初徘徊吧，现在已经在白俄罗斯这里战斗和生活了整整半年，在俄罗斯又是生活一年多，本着入乡随俗的原则，干脆就把圣诞节当新年过算了。 中国人过年自然少不了饺子，如此杨明志就给妻子下了一道命令，即有她领衔，让食堂学会包饺子的技术，使得在圣诞夜前夕的那顿晚餐，广大士兵能换换新口味。 不过在那之前，无后坐力炮这种武器是一定要下生产线的。 里固施科夫为此盯着巨大的压力，他专属副师长的命令给广大工人。“别列科夫同志命令我们，在新年之前必须完成第一门无后坐力炮。我们必须在最快时间完成所有零件的组装，所有人必须保持警惕和耐心，确保万无一失。当火炮下了生产线就是试炮，我们必须成功！如若失败了，我和你们所有人，就只能吃一个月的马铃薯。” 比起喊口号，实实在在的惩罚最有效果，谁也不想天天吃土豆度日。 工人们加班加点，这火炮的各种零件陆续加工完成。 说来无后坐力炮的结构简单，核心就是那个炮管。杨明志并没有说一定要搞出膛线，即滑膛炮即可。至于如何保证炮弹精度，只要保证每一枚炮弹都有一个尾翼，如同迫击炮弹一般就完全没问题了。 所以第一门无后坐力炮，它弹头与******分离，装填也是分段处理。 杨明志一开始估计里固施科夫还会如同那门坦克炮魔改的战防炮一般用三天时间的，结果他确实如自己的保证，两天就完成了。 这个好消息不仅仅传遍了铁匠村，鲶鱼村的耶夫洛夫也在第一时间清楚了。他立刻向杨明志发报：“你们尽快进行试验，保证这门火炮的实用性。我希望它成为1942年的新年贺礼。” 这也是杨明志等人立刻要进行的，还有两天就圣诞节了，试炮正式进行。至此杨明志也终于看到了，他参与绘制，手下的那群大学生、共青团员协同，共同绘制的工艺图纸变成了实实在在的武器。 只见这门无后坐力炮，它是安装在一个带有大轮子的木制炮架上，其可有马匹牵引。 试炮地点选在村庄的郊外，一匹马拉着这门炮，几名战士在后面携带者弹药箱一同前进。杨明志和耶莲京娜等人饶有兴致的跟着前进，他们的身后又是一些战士，那是为了维持秩序的。因为这是第一门完全由沼泽地的兵工厂自主研发和制造的火炮，意义非凡，大量的村民都想好好看看其开火的壮丽姿态。 不过这门炮毕竟是无后坐力炮，为了抵消后坐力，它必须牺牲一些火药气。在开火的时刻，一部分气体会反方向喷射，后坐力抵消大部分，动能也损失一些，使得它的射程确实不会很远。此番实验不仅仅是看它能否正常开火，还要看起弹道与炮弹爆炸效果。 在试验场，士兵们站成一排，拦住了看热闹的人进一步前进。 杨明志和妻子则等待着开火的瞬间，耶莲京娜更是勇敢的站的在这炮的旁边。 试炮的战士不禁捏一把汗，说道：“政委同志，这非常的危险，或许你应该离我们远一点。这是这门炮的第一次试炮如若出现了炸膛，你可能会有重大生命危险。” 对此耶莲京娜根本不屑一顾：“我相信兵工厂的能力，这门炮必然非常安全。再者，你们不怕危险，那么我又何必怯懦呢？” 杨明志也觉得不妥，但拗不过这个女人。也罢，随她去好了。至于她被炸上天，那也是不可能的。 就这样，试炮士兵打开炮闩，先塞入弹头，再塞入火药包，最后将楔形炮闩闭合。 “小桃，你看他们的动作。现在炮弹已经状态，当开火的时候，大量的火药气就会从炮闩旁的两个喷嘴中喷出，这样有了反方向的力，后坐力就抵消很多很多。”杨明志这话，杨桃也不慎理解。如果她有学过基础物理或许很好理解，可惜她没有。 杨桃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就在这时，炮兵宣布做好了开火准备。射手随时准备扣动扳机，辐射手半跪在其旁边，手中拿着备用弹药随之二次装填。 耶莲京娜几乎成了开火的命令人，她机智的远离了那个火药气喷口伺机下达命令。靶子就是远处的十几根原木，它们被立起来成为木板状，火炮和靶子目标约二百米。 这样的安排也确实是这种武器一般的作战距离了，介于284师目前的战斗方式，森林作战是一种常态，作战距离往往很近。即使苏军装备的无后坐力炮，有效射程都超过两公里了！而这门沼泽地制造的货色，二百米内能打爆敌人的装甲车或者坦克，就是合格。 耶莲京娜已经伸出右臂，猛的落下。“开炮！” 射手扣动扳机，撞针引爆****，黑火药包爆燃，巨量的火药气从两个方向喷涌。在这火炮的尾部，大量的青白色火药气喷出，，炮口也是如此。这壮观的场面仿佛在说这火炮威力凶猛，围观的村民欢呼雀跃，杨明志则很懂行，这烟雾真的很讨厌。 几乎与此同时的，二百米外的靶子被直接命中。很多人看到，不远处的目标已经粉碎了，大量的黄色烟雾有腾空而起。 那是弹丸中的苦味酸炸药使然，强大的威力已经把靶子炸成大量木屑。这第一炮就证实了，这种火炮已经具备实战价值。 它连续开了三炮，炮兵的动作很快，这也证明了它也达到了速射炮的程度。然而问题依旧是有的，第一，这火药气过于多，三炮之后这个炮位已经彻底暴露。第二，火炮的散热问题不好解决，这将影响其战斗射速。 除此之外，它还是相当成功的。看到大家欢呼雀跃的样子，杨明志也释然了。毕竟有总比没有强，比起这个时代在中国抗日战争上的中国民兵，那些人的武器五花八门，榆木炮、抬枪这些非常不靠谱的武器都能拿出来打小日本，那么普里佩特沼泽地的民兵搞出来有烟火药的无后坐力炮，不是巨大的突破么！ “唉！军工之路任重道远，今天是终于迈出成功之路了。”自言自语中，杨明志也加入到了庆祝的人群中。(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三章 1942年圣诞节（一） 由兵工厂完全自主设计和生产的第一门火炮完成了实验，在杨明志看来，这种使用黑火药的无后坐力炮，并不是很适应现代战争的武器。它最大的优势实际是聊胜于无，基于284师的现状，真是太需要重武器了！ 在设计上，仿造日本92式山炮制造的火炮，其口径与这门无后坐力一样，都是七十毫米。为了方便，两者的炮弹可以通用。 在可见的未来，部队将能装备更多的重武器。 这一切，在杨明志看来只是一个小小的开始。在这1942年，在白俄罗斯南部的沼泽地，将是游击战争大发展的士气，这里将是难民和游击战士的天堂，也是沦陷区抗德运动的重要核心之一。 除了制造火炮外，杨明志还有更多的军武计划。不过是步子迈得太大，容易扭到大胯，军工之路还是稳抓稳打的好。 火炮试验成功的消息，立刻传到了鲶鱼村。在那里，耶夫洛夫对杨明志一直非常信任，这火炮下了生产线并完成了试验，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内。但好消息真的传来了，他也兴奋异常。 干脆立刻召来炮兵连连长多罗宁。 “我命令你，立刻领着人前往铁匠村，把那门火炮拉回来。”命令刚刚下达，耶夫洛夫还是觉得有些不妥。“算了，我也跟着你一起去吧，就在明天！这个圣诞节，我就在那边过了！” 耶夫洛夫太想看看那门无后坐力炮，实验证明它完全具备森林作战的需求。它的飒爽英姿必将大大加强部队的战斗力，甚至以后敌人会面对284师惊人的炮火。 第二天，也就是俄历的圣诞夜前夕，耶夫洛夫已经做出决定亲自奔赴铁匠村。他将位于鲶鱼村的军营暂交给福明管理。 如此，福明这位乌克兰犹太人、284师的师副政委，将在未来几日全权管理军营。 这里驻扎着全军的大部分兵力，同时被俘的那群德国人也安排在这里被重兵坚守着。耶夫洛夫就这么兴高采烈的拍拍屁股走人，去看别列科夫搞出来的大炮。耶莲京娜早就跑了，圣诞节期间乱七八糟事宜还是他一个人来盯着。 一想到这里，福明就头大。 这些日子也确实没有什么大事会发生，除非那群俘虏搞暴动？不会的，就目前的情况，俘虏还算是安分。 至于鲶鱼村，即使是战争年代，村民们也在抓紧时间筹备着圣诞节事宜。 圣诞节，它本是宗教节日，上千年来斯拉夫民族既然接受了东正教，遵守圣诞节的时间和传统已经成为生活的一部分。即使苏联建立了，圣诞节依旧是圣诞节，苏联也没有彻底摧毁东正教。随着教育的普及，以及无神论的推广，以往宗教仪式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移风易俗。 就像是中国的节日一样，俄历的圣诞节也是家庭团聚的时刻，这一天人们会进行狂欢，还要奢侈的吃上一顿。 至于军营呢，广大战士在结束了俄历1941年最后一天的劳动，终于迎来了欢喜的时刻。晚餐，所有人吃的都不错，在这艰苦的环境下大家皆吃到的新鲜的牛羊肉。 在以往，这样的节日，各个部队的军营一定要搞一些文艺演出助兴。然而284师并无此计划，战争年代，搞文化娱乐似乎根本就没有必要。广大的战士一直在战斗，也一直有大量的人员伤亡。 284师原本兵力高达一万五千人之巨，惨烈的战争后只有一千余人活下来逃入沼泽地。现在部队在吸收了五花八门的可以作战的人后，兵力提高到了几乎八千人，这里的士兵成分五花八门。但唯独一点可以肯定，能在极度复杂的战场挨过德军最凶残进攻的六个月，这必定是精锐士兵！ 一切也证明了退入沼泽地后的284师迸发出来的强大战斗力，一系列的战斗成功，据不完全统计，所有敌人（包括仆从军）的总伤亡可能高达两万，这是五个月的战果！ 因此在吃完饭的时候，食堂中的战士们露出了久违的轻松。长期面临的战争紧张的情绪，压得人透不过气，在节日里大家才能表现的最为轻松。 福明很亲切的就在他们中间游走着，这些战士基本上都知晓了这几天发生的什么，包括师长突然把炮兵连带着铁匠村，一切都是副师长领衔搞出来了新的重武器的缘故。 一名士兵饶有兴趣的拦住视察的福明，直截了当的问道：“副政委同志，传言都是真的吗？据说副师长他，已经命令咱们的兵工厂，生产单兵火箭推进式榴弹和无后坐力炮，甚至还有一种小型的加榴炮。” 福明点了点头，道：“看来你已经听到了传闻。” 至此，他觉得自己不得不将这些振奋人心的消息，正式的告知广大战士。 就像恭贺新年一样，在这喜庆的日子，好消息无疑能大大提升士气。 这是一间很大的食堂，足够一千人在一起吃饭，和这一样大的食堂还有好几个。福明叫来几个军官，让他们维持一下纪律，并制止广大战士继续交头接耳。 战士们一下子期待起来，因为这位副政委有重要讲话。 福明以纸张卷成一个喇叭握在手里，他面对的是两个营规模的战士，热情洋溢的喊话，将这几天铁匠村发生的事情告知给大家。结果他可以聊到，整个食堂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声——战士们太兴奋了。 军事装备的火力提升，将使得部队的战斗力跟着提升。比起无后坐力炮，火箭推进式榴弹才是令战士们惊喜的原因。 毕竟这些战士中，最初的284师战士因为资历原因，纷纷做了下级军官。这些人是部队的灵魂，也继承了那些战死了的弟兄们的荣耀。他们对普通士兵说了很多最初大战德军坦克兵的事，什么一种单兵操作类似火箭弹的武器，一发就彻底摧毁了一辆德军坦克。全师几乎一瞬间摧毁德军一个坦克团。 现在福明干脆告诉大家，这种战斗场景将在可见的未来重现。 战士们欢呼了足有五分钟，最后，福明扯着嗓子好半天，才令大家安静下来。 他的脸在颤抖，自己也兴奋的浑身发抖，这两条腿呀就没有安静下来。福明屏住呼吸，调整了一下心态，继续扯着嗓子吼道：“同志们！师长和副师长已经下令新的无后坐力炮立刻装备部队，未来还有九门将被列装。这只是一个开始！你们在吃完了饭，立刻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你们遇到了所有人。这个圣诞节，我们一定要快乐的充满希望的度过！”(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四章 战俘的圣诞夜 “这群俄国人在狂欢，他们在庆祝什么？难道他们还能觉得他们能够获胜？”一名德军俘虏在宿舍里抱怨着。 “谁知道呢？汉斯，这场战争恐怕和咱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说这话的正是亨舍尔，他是战俘营里最早被俘的，在他看起来自己也是非常听话的一个战俘。正是基于这一点，自个根本没有收到虐待，甚至每天有足够还算凑合的伙食，在日常的强迫劳动中也用不着更加卖力。 或许正是因为自己“卖国有方”得到了苏联人的赞赏，而得到不错的待遇。但在他的同胞看来，这些行为都是典型的德奸。 不止一个人向他说狠话：“你的行为，当未来你落在盖世太保手里，他们会毫不犹豫将你枪决。” 对此，亨舍尔并不否认。是自己把715师给出卖了，第一是为了保命，第二也是报复让自己的人去送死的长官。正是他正确的情报，杨明志才能设计出复杂的战术，使得284师一部居然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杀进来列奇察城市内。 一场战斗，二百多名德军战俘被押解进了这个战俘营。 如同黑色幽默一般，亨舍尔在以一种非常尴尬的表情面对大家。“是亨舍尔背叛了祖国，他根本没有死，现在已经成为了布尔什维克的一员，他是斯大林安插在德意志的眼线……”这番言论在战俘中蔓延，为了避免亨舍尔在内讧中被他昔日的同属德715师的战友干掉，耶莲京娜早已把他单门分出来。 他与被俘的飞行员汉斯等人被安排住在同一间宿舍。 有五名表现的很好，并实实在在出卖了他们的纳粹祖国的人，被和一般战俘区别对待。 杨明志很佩服耶莲京娜的决定，这可是对战俘进行挑拨离间。再者，亨舍尔等人和苏军走的很近，他们再说什么“我对德意志的忠诚不以被俘而改变”，也是毫无可信度的。 这便是亨舍尔抱怨，“战争已经和我无关”的原因。 即使生活的标准提高了不少，亨舍尔和汉斯几个人，依旧得亲自在田地里挖掘自己的口粮——马铃薯。他们工作的时候是完全自由的，手上也发给了铲子，周边还是有一些扛着枪的人在做监工。 就在十二月份，因为很多人是刚刚被俘。他们被立刻要求贡献自己的劳动价值，在挖掘土地的时候发生了小规模的暴动。 为了平息战俘们的暴力行为，看守的民兵立刻开枪，几个闹事者被射杀。或许那几个人就是想找死，不想继续苟且。所谓勇敢的人都战死了，剩下的全是懦夫。剩下来的德军战俘实在是安分多了，再过了一段日子，他们渐渐发现，每天挖掘马铃薯，自己得到一部分完全够自己的必要伙食。 再者，完成了工作，在宿舍里至少还保持了温暖环境，就像苏军许诺的那样，只要保持真诚的合作，就能保证生命安全。 亨舍尔他已经无所谓了，心态也在渐渐改变。 这支名为近卫284师的部队，他有着和目前情况不相符的一系列巨大胜利的战绩，现在即使就剩下个残部，还是击溃了707师和715师。如果苏军都是这样的部队，那么这场战争还能有胜算？亨舍尔扪心自问，不由的担忧起这场战争。 284师得到的苏军在十二月份开始的莫斯科反攻情报，亨舍尔也知晓了。 就其在战争前理解的，那些都是戈贝尔博士的大肆宣传，所谓的德军战无不胜，而苏联连打个小小的芬兰都能伤亡达到百万，战争时间也旷日持久。反观强大的德军区区四十天就占领挪威，而芬兰则通过外交手段就变成了盟友。 再者六月份开始的战争，苏军主力几乎全部被消灭了，他们损失了数百万人居然还不投降？！而事实是，苏军损失巨大，兵力补充也非常迅速。他们在付出近五百人的人员损失（受伤、阵亡和被俘）后，还能再拿出五百万人继续战斗。 亨舍尔不禁感叹，自己的国家在和一个庞然大物作战。德军也没有如预料的那般，像拿破仑一样攻占莫斯科。 可就是攻占了莫斯科，苏联就能毁灭了？这么一个庞大的国家怎么可能因为首都的沦陷而崩溃。再者宣传时，所谓德军进攻，苏联的平民就会夹道欢迎，喜迎德军解放者。 事实却恰恰相反。德军的到来，苏联人没有自发的起来推翻斯大林同志，反而纷纷拿起武器不分老幼的抵抗。 德军也不是什么解放者，就亨舍尔所见，他所在的715师很多士兵，已经有辱于国防军的身份。他们在肆意的抢劫纵火还有对苏联女人******，包括孩子也不能幸免。 战争之下，人已经疯了！人性已经没有，有的只是兽性。 亨舍尔躺在木床上，身上盖着毛毯。这毯子也是德军的军用物资，为苏军缴获，如今又盖在自己身上，真是讽刺！ 每到这个时刻，亨舍尔都会陷入思考，即这场战争究竟谁是对的，自己的立场又应该是怎样的。 这时，一阵清脆的开门声，卫兵开了锁后，门被打开。 “全体！立正！”一名排长命令道。 亨舍尔等人麻利的下了床，笔直的站立着。他不傻，只要听这些苏联人的话才能不受苦。 门被打开，寒气一团团的涌入房间，亨舍尔很疲惫，他强忍着寒冷和困窘，自己已经吃完饭，又做了一天的农活现在只想睡觉。 没想到他不可思议的看到，这名苏军排长的身后跟着的战士，那木盘子里拿着的分明是面包。这是干什么，难道是发面包吃？ 排长这番就是奉命行事，他说道：“你们这些人，是所有战俘中最听话的。今日是我们苏联的圣诞节，想必你们也都清楚。为了表彰你们提供的情报，表彰你们反法西斯的事业，以及平日里你们用心合作。这面包是长官特批，赏赐给你们的。” 排长使了个脸色，士兵将木盘放在地上。盘子里一共五块，每一块分量都很足。 面包可比马铃薯好吃多了，包括亨舍尔在内的五个人一见到这个，哈喇子就如喷泉，不由自主的涌出。此番什么矜持都无所谓了，“向德意志忠诚？见鬼去吧！我只对我的胃忠诚！”亨舍尔自觉自己几乎成了饿狼，巴不得立刻冲上去叼走自己的那一份。 排长笑嘻嘻的看着这群表情奇怪的家伙，心里已经知道他们会怎样了。 “面包我就放在这里，这是俄式面包，可能有些酸。但至少比马铃薯更好吃。”排长又打了一个响指，士兵又将五个德军制式饭盒摆在面包旁。 “这是你们普通士兵的饭盒，现在已经被我军使用。这五个盒子里也都是食物，是浓浓的牛肉汤，也是赏赐给你们的。” 这令亨舍尔大吃一惊！难道这里面还有别的隐情，还是说…… 但这阵势也不像是最后的晚餐，或许就是今日是他们的圣诞节缘故。作为合作的俘虏，也能分一杯羹？ 排长完成了任务，最后他说道：“祝你们圣诞节愉快。” 这话完全没有恶意，之后门关上重新上锁。 这番举动令其他人很费解，那个汉斯甚至怀疑：“或许这群斯拉夫野蛮人在面包里下毒了。” “得了吧！你相信他们下毒，你就不要吃了！你的那一份给我！”另一人说道。 可是汉斯怎么会允许？“就是死，俄也得吃饱了去死！见鬼，我很久没吃肉了。” “那还愣着干什么！大家赶紧动手吧。”亨舍尔说罢，自己一个健步冲上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五章 1942年圣诞节 二 耶夫洛夫临时起意，圣诞夜前夕他将不在军营，因为过于兴奋而带着整个炮兵连，一路杀向铁匠村，只为看看兵工厂的最新成果。 如果是这个理由，那么他确实有道理火急火燎的跑来。杨明志很了解这个家伙，其人军事指挥的技能很一般，却很重视部队的武器装备。 因此，自己研究出来新鲜的武器，这家伙想都不想，只要新武器能经过实战考研就是好武器。杨明志也是在想不到，历史的选择，自己是和这位耶夫洛夫搭伙儿。 扪心自问，他还是更喜欢那个提拔自己的伯乐已经牺牲了的普加乔夫。 既然他们要来，那就来好了。整个炮兵连在俄历的1941年最后一天赶来看看最新的火炮，他们最好能够迅速学会这种武器的操作模式，以便迅速形成战斗力。 快要过年了，中国的春节提前过，入乡随俗算了。杨明志这一宿睡的很舒服，这些日子皆是如此，果然把师部正式搬迁到这里才是对的。 大清早，杨明志早早的起床。晨号响起，天才蒙蒙亮。 地上的鞋子随意的摆着，衣服也是搭在座椅的靠背，杨明志一个机灵下了地，迅速穿好棉衣。 “这个时代没有集暖，连个电炉子也没有。”吐槽一番，杨明志猛的伸个懒腰，不禁又回头看看妻子。 这丫头昨日也很忙，不仅是陪着自己看了火炮试验，之后又直奔食堂的厨房，教那些妇女学做面条和包饺子。 文化的碰撞总能激起有趣的火花，杨明志觉得自己手下的兵，如若吃一辈子全麦的大列巴和土豆，怎么想都是一种悲哀。哪像是中国人，因历史文化原因，在吃的方面已经登峰造极。 这个圣诞节，也当做中国的春节好了。让这些老毛子吃上中国的美食，也算是他们的福分。 “你就继续安睡吧。” 回望妻子的睡相，她很是可爱。自从被自个说教一番，夜里这丫头也就没有更撒娇。据说东北的女人豪放，在那方面也比较主动。杨明志没有想那么多，反正他知道自个的老婆，在卧榻之上似乎是天生的会讨男人欢心。 “还好我是个有原则的人。”杨明志最后戴上帽子，才瞅一眼美滋滋酣睡的杨桃，就出了门。并给予门口的卫兵命令，即杨桃睡醒后令她直接去师部。 所谓既然建立了新的营房，新的师部这个房子已经使用过，现在就继续使用吧。 昨晚，一些士兵把这房子打扫一下，又做了些必要的装饰，拿来了一些办公用品。“这儿真的有些师部该有的样子了，看来今年必须把师部搬来！”杨明志置身室内有感而发，因为是新盖的大型木刻楞，它更加整洁。 其木墙之上还挂着一幅苏联的大地图，很是壮观。如果284师的军旗也带到这里挂起来就好了。 “卫兵？！这里可否有热水？” “有！长官！”门口站岗的卫兵立刻殷勤起来，使得杨明志只需要安安静静的坐着即可。 大清早的，那些被俘又被解救的士兵，继续扛着斧头等工具进入森林伐木，他们的工作不会因圣诞节而停止。今日的工作只是比往日少一些吧。其中，唯独阿纳托利的营没有参与，他们被充当卫兵使用，亦或者继续帮着里固施科夫作为免费劳动力。 喝了些热水，杨明志只觉得浑身舒畅。闲来无事，他就继续翻看些旧报纸，看看真理报上那些废话。“呵呵，苏联也是报喜不报忧。战争爆发了，战争之前你们还在粉饰太平。”杨明志摇摇头，如若苏联也有个先知先觉的能耐，也不会在战争爆发后全身破绽。 “这报纸还是留着卷烟卷吧！”杨明志放下报纸，长舒一口气。 “怎么？你也学那些老家伙，要那报纸卷烟？你雪茄抽完了？” 这清脆的说话声，随着轻柔的脚步就飘进来，这是耶莲京娜来了。 她一进门就叫苦不迭：“这里怎么还是这么冷？士兵，你们昨天没有安排好火炉吗？”抱怨一下，耶莲京娜也不想再说那么多，毕竟这房子设计的时候没有盖壁炉。 卫兵明白了她的意思，屁颠屁颠的去端火盆了。 “你说话可以更加温柔一些，因为你的职务，你得清楚其实咱们的士兵，大家对你都很畏惧的。”杨明志调侃道。 “是吗？不过就是内务人民委员部的人罢了。像我这样的内部人士，对组织一点也不害怕。一般的士兵，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我也不会找麻烦。”说罢，耶莲京娜解开围巾，挂在墙上的挂钩上。 大清早，两人还是有些困窘。随着杨明志的一个哈欠，耶莲京娜也毫不犹豫的被传染上。 “怎么？昨晚上睡的差强人意？”杨明志问。 “确实睡的不是很踏实，我就是太兴奋了。白天火炮试验的时候，开火都是我下的命令。说实话，我的心到现在都没有平静。” “真的是这样？你是真是太兴奋了。”杨明志注意到，这个女人刚刚说话时，她的脸颊就在颤抖。不必多言，气温是冷，她的心是火热的。 “好吧，咱们今天起床的早，也有更多时间做工作。”杨明志立刻切入正题，“再过几个小时，耶夫洛夫就要过来了。你昨天也知晓了，这个家伙为了让咱们的炮兵连能尽快学会无后坐力炮的使用，一个连的人都跟过来。” “所以多罗宁也得过来。那个家伙可是咱们284师的老兵了。” “正是老兵，他才有更多的价值。”杨明志不禁畅想起来：“以后咱们的火炮多了，多罗宁也就不必指挥一个连，他可以去做营长。” 他的话的细节提醒了耶莲京娜，她立刻问道：“咱们决定让那些人**组成一个步兵营，为此需要调入一些军官。现在你又有什么新的打算么？如若没有，选派军官和政委的工作，过完圣诞节我就立刻着手行动了。” “有一个。有一个叫做阿纳托利的人，我看这个人是个可造之材。” “哦？”耶莲京娜的眼神顿时犀利起来。 那个人是被杨明志发现的，本着他睿智的脑袋，被他能看得上眼的，肯定不差。耶莲京娜心里痒痒，得知那人现在应该已经起床开始帮里固施科夫搞军工，顿时想去会会这个人。 “既然你希望那个人可以做新部队的营长，这并无不妥。前提是我得亲自问问他，得到必要的资料编入花名册，这样才算是正式的士兵和军官。” 杨明志点点头：“那就有劳你了。将两千多名新的战士编纂花名册，这个工作很累。现在，我们就继续等待耶夫洛夫到来吧。” “好吧！如果没有什么大事情，我就去食堂吃饭了。之后我们继续等。” “可以，咱们同去。”杨明志站起了身。。 第二百七十六章 1942年圣诞节 三 伴随着节日的喜庆情绪，耶夫洛夫与炮兵连全连，优哉游哉的向铁匠村前进。 作为炮兵，只拥有几门大口径的迫击炮作为唯一的重武器，真是太寒酸了！现在的连长多罗宁，他太希望自己的部队能装备更多重火力武器。 无后坐力炮他见过，却没有亲自用过。因为在原本的战斗序列中，他是伺候152毫米口径重炮的。沦落到今天的地步，多罗宁已经不敢想那么多。或许撤入沼泽地的284师再有往日的雄壮风采，也在未知的明天。 “至少兵工厂自主制造的火炮，至少能弥补火力上的不足，至少炮兵终于能有些炮兵的样子。”多罗宁自我辩证，对接下来的事充满希望。 几个小时的行程并不长，在中午之前他们全部抵达铁匠村。 杨明志和耶莲京娜等人饶有兴趣的道路上等待着，只见一支队伍无错小说，排着整齐的步伐在前进 首先等待他们的自然是丰盛的午餐，但多罗宁更加希望早一点看到那传说中的武器。 杨明志拍拍多罗宁的肩膀：“同志，你太着急了。我们先吃饭，之后你们全连都来见识一下我们搞出来的新武器。” “不着急不行，我的战士们早就等不及装备新武器了！”说罢，多罗宁憨厚的笑了。 “好吧，跟我们走！先吃饭，先吃饭。” 杨明志一甩脖子，整个队伍继续保持队形，由民兵领着前进。 耶夫洛夫背着手，就刚才的谈话有感而发。 “别列科夫，你在这里搞了个武器设计局，据说你们将提供三种武器。第一种，就是咱们一战成名的单兵火箭推进式榴弹，这个我真是太期待了。第二种就是无后坐力炮，第三种是一种山炮。据说你们中国的俚语里，山炮也是形容笨蛋的词汇。” 这个老毛子果然是在远东待了很久，杨明志会心一笑。 “走吧，你们两个男人有事在餐桌上再聊天。”耶莲京娜不耐烦的催促道。 这顿午餐是被杨明志要求加料的，除了一般的俄式餐饮，还刻意加了些中国菜。丰盛的菜肴就是为了庆祝圣诞节，以及对新武器的成功喝彩。 杨明志很自豪的把还穿着围裙的杨桃拉到前台，表扬一番：“这顿饭里的很多菜肴，都是我们的贝茜卡烹饪的，她也指导了铁匠村的厨师们。这几天，战士们能吃的很不错。” 大家的掌声令杨桃很不好意思，她表现的很成熟，内心里还是个小姑娘。羞涩的她立刻躲在丈夫的身后，再者，这餐桌聚集的好几个浑身是毛的老毛子，还有几瓶大酒，这真实，小女孩还是识趣的躲开。 “大家吃好喝好，我还得去厨房指导那些人继续做菜。我先行离开了。”杨桃找个立刻闪人，留下满肚子话的杨明志。 这个食堂的雅间里，只有耶莲京娜一个女人。不过这个女人也是个女强人，甚至可以把她当做一个汉子看待。 大家互相干了一杯，午餐便开席了。 在一起吃饭谈起事情很自然而然，杨明志不禁调侃起多罗宁。“现在部队的兵力提高了，原本咱们284步兵师有两个炮兵团，还有很多重型火炮。战争的失利，两个炮兵团居然就剩下了唯一的一个炮兵连。多罗宁，你和你的人已经是炮兵最后的精髓了。” 这份抬举令多罗宁有些沾沾自喜。 杨明志继续道：“我和师政委商量了一下，我军的炮兵在应对新形式下必须扩建。你多罗宁，或许应该提升为营长，炮兵连升级为炮兵营，人员补充已经迫在眉睫。” 杨明志再扭头看看耶夫洛夫：“这是我作为参谋长的意思，拍板定下来也得师长做出决断。” “我完全同意！不仅仅是炮兵要扩建，我们现在面临着很多军事发展计划。兵力增多后新部队要进行整编，咱们284师有很大的自由裁量权以应对游击战的战争形势，不必拘泥于以往的阵地战军队编制。现在黑土村想搞一个骑兵营用以因地制宜的机动作战，契科夫的坦克也有重大用处，空军不多说，只有一架战斗机，最后就是多罗宁的炮兵了。” 杨明志点点头：“咱们实在生产不出来重炮，相反射程短，效率高，移动方便灵活的火炮，才是我们目前最需要的。所以多罗宁同志，就在这个月，你的人将装备十门无后坐力炮。为此炮兵营必须快速建立起来，你将很快升值为营长！” 大丈夫打仗是为了保家卫国，也为建功立业。大部分国家的军队士兵都是这个态度，机会摆在多罗宁面前。在和平时代，他真的难以继续升职，这场战争没有发生的话，他也是继续服役知道时间到了退役。 历史的残酷血腥的机遇摆在他的面前。他！和平时代一个普通不能在普通的炮兵，因为扩军关系从排长升职到连长，这几乎就是升迁的劲头。 战友全军覆没，只有他和自己的少数部下逃出生天。他不升职谁升职呢？ 多罗宁立刻如同弹簧一般站起来，敬礼！不禁热泪盈眶。 “看起来你非常激动，多罗宁同志。”耶夫洛夫笑呵呵的说。“现在赶紧吃饭吧，营长多罗宁，你的人将在下午实际操作一下我们的无后坐力炮。” 包括多罗宁的部下们，这一个连的战士这次空手而来。他们的午餐吃的非常丰盛，肉食吃的多了，每个人也能意识到这是为了下午重要的时刻践行。 与此同时，对于第一门无后坐力炮的例行养护在这天上午就做完了。 说起这门炮，里固施科夫非常满意，它结构简单所以难以出现坏损问题。这个东西就是个把弹丸发射出去的铁管罢了，因威力有限，膛压也不可能把钢材撑坏，再者其屁股后面的喷嘴就是给炮膛泄压以抵消后坐力的。 而最大的缺点就是黑火药的残留与烟雾。之前的几次试炮，士兵都是以炮拴通膛清洗掉残留，这行为仿佛历史回到了上个世纪。 经过计算，这第一门无后坐力炮被测试其炮弹初速达到了三百米秒，最大射程以四十五度角发射达到了三公里，这些参数被记录，它以具备作为远程火力支援武器的能力，比起迫击炮更好使。当然，当做加农炮平射炸德军坦克效果理论上也不错。。 错无 第二百七十七章 1942年圣诞节 四 下午，民兵轻松的将这门无后坐力炮带到试验场，因为其总重量还不到五十公斤，这番又加上了轮式炮架，实际是一个士兵就能轻松的拉着这门炮走。 这门炮固定在炮位上，后方的支架也神展开插入地面。 它简单的外形令人眼前为之一亮，多罗宁和他的战士们都真真切切的看到了这有些敦厚的“小家伙”，而实际上它确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杀器。 具体怎么操作，这将由里固施科夫直接给全连的人讲解。杨明志则只要在一旁看着就好了，当开火之时捂住耳朵即可。 随着里固施科夫的讲解，多罗宁非常吃惊，因为这炮根本没有弹壳。他饶有兴致的干脆自己做个炮手，从而也在零距离能够好好了解这款武器。 “真是简单粗暴，我们不用弹壳，就像是大口径炮台炮的装填模式，弹头和居然分开安放。”多罗宁吃惊不已，因为弹壳的存在就是保证火炮能高效运作的。 他多嘴的问一句：“这门炮如若发射多次后，炮管必然过热。我们就堂而皇之的把火药包塞入，这不会发生殉爆？” “这不会！”里固施科夫保证道，“作为炮兵你知道有个发射速率的问题。只要不频繁发射就能避免过热引起的问题，再者它冷却的其实很快。” 多罗宁询问的都是些炮兵专业问题，这一点杨明志知道的有限，所以设计火炮也必须和“武器设计局”的专业人士们一起讨论。这些日子他学到了不少相关知识，却还是比不上实战和理论都具备的多罗宁。 关于过热问题，解决办法就是炮管变薄，炮身加装了几个散热片，当然最好的散热还是水冷。现在的沼泽地，冰雪还没融化干净，大部分地域一到晚上就被再次冻结的冰雪覆盖。多罗宁的问题实际不是问题。 但包括杨明志在内的制造武器的负责人，也不得不承认，因为战争导致的各方面的困难，暂时制造出这样的武器已经非常勉强。这一点多罗宁也清楚，他没有再多问。 整个下午，这一门火炮保持一分钟一发的速度发射了十次，最担心的炮管过热问题不是问题。即使一般的火炮，十分钟打十发，炮管已经有过热弯曲的危险，这门无后坐力炮却没有这些问题。 十发炮弹纷纷击中一公里外的巨大的由白灰圈出来的靶区，每次爆炸除了肉眼可见的冲击波，就是黄色的蘑菇云。那是苦味酸爆炸的结果，这烟雾可是有毒的。 它其貌不扬，取得的效果也不错，只不过炮位这边的硝烟真的很严重。 多罗宁自己也很无奈的被这烟雾熏的一脸黑，纵然是问题多多，这火炮确实摧毁了靶子，精确度也非常高。 他一脸糟糕的站在师领导的面前，敬了军礼，脸上的笑容难以散去。 “看看你的形象，真是难为你的。这门火炮你肯定是一肚子诟病吧。”杨明志问道。 “问题很多，却难以掩盖它的价值。至少我们有了一门靠谱的火炮，射程和杀伤力我都很满意。” “但是你不觉得这火药气真的太大了吗？在战斗中会有危险。”耶夫洛夫问道。 “这一点我承认，但是我们也有应对措施。”多罗宁指指这火炮的轮子，“它非常轻便，大不了开火一次，我们就立刻转移问题。相反的，火药气暴露位置，也能很好吸引敌人，当他们击中向那里进攻，真正的火炮和炮兵已经转移。” 这辩证的说辞令杨明志也预料不到。自己担忧的火药气问题，这个多罗宁真的能用如此手段给解决掉？还是说他太需要火炮，才没对这个直接抱怨。 不过多罗宁马上又问道：“现在我们已经有无后坐力炮了，那么火箭推进式榴弹，何时才能列装部队呢？” “很快就会装备了！到时候你们炮兵也会装备一部分。甚至你们的无后坐力炮，稍微改造一下，就能成为单管火箭发射系统。” 这些振奋人心的话无不令大家对未来畅想，多罗宁笑嘻嘻的接收了他们的新武器，同时得到了未来更多武器装备的许诺。 下午的试验依旧以胜利告终，这一门火炮至此已经开火二十多次，之后的检查它竟然没有任何裂纹，各个零件一切正常。这是里固施科夫的成绩，杨明志没有揽功。 炮兵连全体暂时安顿在铁匠村，住在了新的营房。杨明志估摸着，干脆就让他们全部驻扎在铁匠村得了。 “炮兵终究要扩建，铁匠村负责造炮，新成果可以马上装备部队。”杨明志在晚餐餐桌上踢出来。 对此耶夫洛夫完全支持，因为按照原来的计划，军营的相当多的部队要搬迁到这个集体农庄。只因鲶鱼村的位置，比较靠近普里佩特河，再者那里的地势相对低洼。 俄历1941年的最后一天，杨明志和妻子在铁匠村度过。吃罢了晚餐，两人直接去了新的师部，在这里，284师的最重要的人物齐聚在这里，等待着钟表指针指向零时零点。 天色渐渐暗下来，本应安静下来的村庄热闹非凡，各个营房亮着光，这一夜几乎没有人愿意早睡。 他们在各自的营房里玩着游戏，包括师部里也不例外。 “我先跟你们说一下，我并不是个孩子，这个抓阄唱歌的游戏还是算了吧。”耶夫洛夫勉为其难的摆摆手。 这可令耶莲京娜不高兴了。“我们现在也没有别的事好做，今年军队没有搞文艺演出，咱们这些高级军官只能这么放松放松咯。除此之外，咱们还有别的游戏呢。” 被这么一说，耶夫洛夫只好答应。这个耶莲京娜是他喜欢的人，今晚就全凭她安排好了。 军队对于圣诞节的安排非常简单，并不像村民们搞的复杂。再者，因为大家几乎都有家人在战争中罹难，这个新年也注定不会如以往过的快乐。 至少还有些村民家庭砍了些树枝，因为没有找到松树，干脆就用其他树枝装扮起圣诞树。再者在习俗上，村民更加讲究，他们白天的时候几乎都没有吃饭，为的就是在圣诞夜大吃一顿，这酷似中国的年夜饭习俗。 而军队的要求是不会变的，大家不仅要吃，而且要多吃。圣诞夜的大餐依旧在准备，所以杨明志等人必须等待着新年的到来。 汇聚于师部的四个人，一个穿越者，一个孤儿出身的女青年，一个战争孤儿，又有一个没有家的人。这一刻，大家又仿佛如同一家人。 在喝了些酒后，耶夫洛夫也就释然了，抓阄唱歌他也不在吝啬自己的割喉。而唱歌，无疑女人的好嗓音值得大家期待。耶莲京娜和杨桃，她们的献唱美丽动听。 不过杨明志在这里又出了点风头，作为先知先觉而别人都永远不会知道的家伙，他很可耻的把未来的柳拜乐队的歌曲拿出来。一首“老兵”令大家感动不已。 “不曾想，你还会编歌曲。”耶莲京娜调侃道。 “算是吧。有感而发。”杨明志摇摇头，“不管怎样，也包括我的妻子贝茜卡，咱们所有人都是战士，都是战友，这份感情，彼此之间就像是亲人一般。” “这一点我同意，兄弟。”耶夫洛夫毫不犹豫说出兄弟这个词，“现在，我觉得大家已经和亲人无异了。” “是啊，作为战士，我的后背由你守护。”杨明志伸出了右手，四个人手掌贴在一起。。 第二百七十八章 勒热夫-瑟乔夫卡战役爆发的日子 时间在1942年一月，或许是因为斯大林的傲慢与愚蠢，在莫斯科前线对德军的大反攻，并未如这位领袖希望的那样。他错误的认为德军已经被苏军折磨的几近崩溃，他们进攻的失利就证明了其战斗能力已经是强弩之末。 而苏军因为有大量的援兵调入首都，兵力和装备都在宏观上高于对手。全面的反击，乃至在几个月之内将德军赶回到白俄罗斯似乎是完全可能的。 斯大林拒绝朱可夫的战略决策，拒绝按照其希望的，将兵力集中于一处，以九个集团军如凿子一般撕裂德军的战略计划。而是采取自己认为的有效办法，多路出击，在巨大的战线上打击德军，以求解决苏俄北部地区的战争。 事实当然完全不按照斯大林的想法发展，苏军在反攻至维亚济马遭遇巨大阻力，军队再也不能向前推动战线了。 至此，德军在原来苏联修筑的维亚济马防线坚守，苏军不得不面对自己曾经修筑的攻势，它们如今成为德军占领下的坚固防线。勒热夫瑟乔夫卡战役，就这么爆发了。 就如历史上的那样，这场战役在俄历圣诞节后的一天展开。或许是苏军统帅希望在圣诞节这样关键的节日下，广大战士会有更高的斗志。 一月八日，圣诞节的喜庆还弥漫在普里佩特沼泽284师的控制区，在这里的两万余人沉浸在难得的和平中。 沼泽地的周围全部是沦陷区和无人区，沼泽被孤立，反而得到了和平。因为土地依旧肥沃，森林依旧茂密，河流里依旧有大量的游鱼可供使用。 即使在冬季，也会有来自南方的热风吹拂，气温在上升，眼看就能到马铃薯种植季节了。 杨明志依旧住在铁匠村，他已经和耶夫洛夫说明：“既然我军大部分要搬迁到这里，作为指挥官我干脆先搬过来好了。再者，我主持建立的普里皮亚季武器设计局，太需要我的聪明才智。新型武器的设计方案还有很多，我也必须住在这里。” 这一点耶夫洛夫完全同意，他不禁问道：“我和耶莲京娜也可能搬迁过来，师部的各种文职人员也得搬迁，也包括警卫连。那么，你要不要立刻将娜塔莎调过来？” 这话给杨明志提了个醒。娜塔莎，这个丫头长期和自己做邻居，她和妻子是狙击搭档，生活中也情同姐妹。 “要！当然要！我把贝茜卡拉过来已经好多天了，没有了她，咱们的女英雄也会寂寞的。”杨明志不解思索道。 耶夫洛夫笑了笑全然懂了，就在圣诞节后的第二天大清早，耶夫洛夫立刻向鲶鱼村发报，直接命令娜塔莎立刻收拾细软，到铁匠村报道。除了他，警卫连调一个排，至铁匠村新师部作为卫兵和勤务。 留守在鲶鱼村的人们马上明白了这个调动的意义，看来原定计划中的部队“搬家”又要开始了，人心悄悄的开始浮动。 娜塔莎收到了这样的直接命令，不由的抱着复杂的心态再看看这里住了近半年的地方。 命令是给予她一人的，可是女孩还有个弟弟。科斯佳可怎么办？算了，干脆一同带着去铁匠村好了！ 娜塔莎自作主张，调令里是没有她年仅八岁的弟弟的，但她估计这孩子根本就是长官忘记罢了。 紧急的调令，娜塔莎有几个小时收拾东西，她将和一部分警卫连的战士一同前进。 就在快要中午的时候，杨明志闲来无事的在铁匠村的兵工厂溜达，杨桃继续在铁匠村食堂给厨师厨娘教授烹饪知识，生活看起来有条不紊的。 突然到来的无线电信号，传来了振奋人心的消息。 耶夫洛夫看着电台员翻译后的电码文字，一个新的战役居然正式开始了。“这个消息必须立刻通知所有人！卫兵！速速把政委还有副师长给我叫来！” 杨明志在兵工厂里饶有兴趣的围观炮管的镗削加工，耶莲京娜则在给集体农庄苏维埃委员上思想课。传令兵火急火燎的找到这两位，传达紧急会议的命令。 “真是的，那个家伙还有什么大事？”耶莲京娜嘟囔几句后，立刻向学员们宣布下课。而杨明志则表现的很干脆，因为耶夫洛夫这个人，一些小事他自己处理，这紧急会议要召开，只能说明有重大事件发生。 两人风尘仆仆赶到新师部，这里只有三位与会人员，紧急会议也显得有些随便。但耶夫洛夫那一脸兴奋的样子，只能说明根本就不是坏事。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的样子真是太兴奋了，是不是村民在森林里发现了蜂窝，给你带来灌蜂蜜？”耶莲京娜调侃道。 “怎么可能！戈梅利方面给咱们发报，在莫斯科前线的反攻已经结束，现在一场新的大规模反击战役已经开始！” 杨明志和耶莲京娜为之一惊，苏军在开战半年后就进入了战略反攻？！ 而当耶夫洛夫说出这战役名称后，就如同一盆冷水浇在了杨明志的头上。和耶夫洛夫与耶莲京娜不同的表情，杨明志显得很沉静，甚至是绷着个脸。 这个耶夫洛夫就不高兴了，他试探性的问道：“怎么回事，是不是我们的参谋长对于这个战役有些微词呢？” “这个当然……”杨明志刚要说话，转念一想总不能告诉他，眼下勒热夫瑟乔夫卡第一次进攻战役，被纳粹德军的防御天才莫德尔给硬生生的阻击掉，这场战役本就旷日持久，苏德双方注定会在这片区域进行非常长时间的进攻与防守，它如同一台绞肉机，上百万的苏军士兵在此战受伤和死亡。战役直到德军遭遇战略转折后才结束，之后苏军以巴格拉季昂行动彻底的粉碎德军在白俄罗斯和北部苏俄，乃至波罗的海三国的军队，完成了战前苏联国境的解放。 但是这苏军向瑟乔夫卡维亚济马勒热夫，这漫长战线的全面进攻，结局将是严重的失败。 “唉！这场战役，令我想起了普鲁士战略家克劳塞维茨的一句话：追求完美的想法，这是好计划的最大敌人。” 杨明志缓缓坐在桌案边，他引用的名言是普鲁士人的。普鲁士就是后来的德国，他们战略家的名言？耶夫洛夫有些不高兴。 倒是耶莲京娜知晓有个克劳塞维茨的存在。 “那是一个很著名的战略家，可惜，我觉得现在的德国人缺乏一个真正的战略家。但他们却很好的理解了克劳塞维茨的战争论，就是对我们的平民和军人进行杀戮，已达到战略目的。”耶莲京娜冷酷的说。“倒是你这个中国人，居然也知道普鲁士，甚至他们的战略家。” 杨明志呵呵一笑，旋即说道：“他的战争论非常有名，再者我们中国人也不全然是生活在古代的对世界一无所知的人。而我刚才引用的他的那句名言，其实就是指的领袖。” 这里，杨明志已经保持对斯大林的很大尊敬。但作为一个军事指挥官，指出领袖的纰漏也是合情合理的。所以耶莲京娜没有生气，而是继续洗耳恭听高论。 “我们的苏联有着强大的后备兵员，全新的政体以及二十年的普及教育，已经能够把一亿多的人民迅速武装起来，投入到全面战争。这就是苏联强大战争潜力的源泉，我们能征召上千万的一线部队，能让各个工厂全面造军火。我们的强大实力正在显现，这就是领袖和军事委员会的那群人信心百倍，他们看起来强大苏联红军已经能够战略反攻了。实际上，我个人认为，军事委员会和领袖，实在是太乐观了。” “所以，这场战役还是会失败？”耶莲京娜问。 “不！或许它会演化成一战的西线那样，虽然不是堑壕战，但两军会一直在这条战线僵持，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我军是难以突破敌人的防线。而与此同时，我们必须知道在咱们沼泽地的南方乌克兰，那里也是德军的主力。我个人认为，德军既然不能在北部突破，其战略中心就会南移。德军会想办法占领全部乌克兰，占领克里米亚，占领高加索，乃至夺走我军的燃料中心巴库油田。” 杨明志的这番话很是精彩，也触目惊心。耶莲京娜和耶夫洛夫瞪大了双眼，难道战局真的就会如这个别列科夫的说法发展。 “真是精彩。也许未来就是这样，因为你的话听起来非常合理。”耶夫洛夫不禁鼓起掌来。 杨明志摆摆手：“这只是我一家之言。我个人也希望今日发起了新战役，德军能够遭遇惨败的。因为我们装备了新武器，咱们的火箭推进式榴弹，莫斯科方向的苏军已经装备了一些，或许他们能复刻咱们在明斯克郊外的胜利。但你我也得清楚，决定战争胜利的是人，而不是个别的武器优势。唯武器论不能适用于这场战争。” 如此，三人得到了一个模糊的结论即勒热夫瑟乔夫卡战役的结果，只有战役真正打完了，方知胜负。 “好了，好了！情报就是这样，我们在沼泽地就为他们祝福吧。你，别列科夫，你也该准备一下，迎接咱们的女狙击手了。”耶夫洛夫笑道。。 第二百七十九章 娜塔莎搬家 娜塔莎自家的细软也不是很多，被褥衣物和一些必要的家具外的东西，基本来自于缴获。例如德军的餐盒餐具，也包括他们的罐头。 几次战斗的胜利，她都成为了战斗英雄。目前勋章和奖金都还是没影儿的事，据说已经上报给上级并伺机发放的。目前实实在在到手里的，就是食品奖励——一些面粉、马铃薯和罐头。 此次搬家没有给她多少筹备时间的。“搬家到铁匠村，是不是一切都不现在更好？那边的房屋有没有建设完毕？还是说不但建设好了，并且更加整洁温暖？”娜塔莎一肚子的疑问，直到将要同行的士兵告诉他，铁匠村更加舒适。 如此娜塔莎安下心来，只怕这次去了，一定又将和现在一样，居住在长官住处旁吧。 想到这儿，女孩的内心很温暖，收拾生活用品之时也停顿下来。 “姐姐，你怎么停止了？这些罐头都要放进木盒里吧？”她的弟弟，科斯佳问道。 “对！罐头都放进去，你数数看，现在还有多少个？”娜塔莎缓过神来问道。 科斯佳摇晃着他的小脑袋，嘴里念念有词的把酸菜罐头和肉罐头分开。这是很简单的工作，因为总共的罐头也没剩下多少。 “一共二十三个，其中十个是牛肉罐头，两个是猪肉罐头，还有十一个是酸菜罐头。” “你算得很好！”娜塔莎站起身，站在弟弟身边。 科斯佳并不懂德文，他根据罐头上的图案以区分类别。 娜塔莎非常满意的点头：“看来我们的罐头还有不少。弟弟，这些罐头很珍贵，我们也不能奢侈。每周我就吃两个吧。” “不！还是姐姐吃吧，这是你的奖励。”科斯佳想都不想的回答。 娜塔莎欣慰的鼻子一酸，这样的弟弟真是懂事。 因为战争，一个家庭只剩下两个孤儿。娜塔莎和科斯佳相依为命，现在的女孩担当起了父母的责任，照顾弟弟。同时她又是一名战士，虽然立下了很大的功勋，但战争就是战争，谁也不知道在下一秒倒下的是否是自己。 这么可爱的弟弟，不禁令娜塔莎担忧万分。 她猛的问道：“科斯佳，你喜欢别列科夫叔叔吗？” “喜欢！” “嗯，我也喜欢。很快咱们就要去铁匠村，很可能继续做他的邻居。你还能天天见到贝茜卡姐姐。” 不知怎么的，自杨明志之前在餐桌上调侃的“我简直充当了你们父亲的角色”，这话娜塔莎一直没有忘记，想着想着更是感悟到其中的情谊。 对于长官，当时服从命令。而长官对于士兵则是一种绝对的威严，这一点娜塔莎确实感觉不到。他确实有一些慈父的气质，和他保持很近的距离，自己也觉得安心，甚至还有一些超越于军队情谊的感情。 而弟弟呢，作为一个小孩子表现的就简单多了。喜欢就是喜欢，他把话直接说出口，仿佛长官别列科夫就是他的叔叔之类的角色。 而娜塔莎也没有清楚的意识到，这一刻的她，对杨明志，实实在在的是产生了一丝爱慕，甚至非常羡慕贝茜卡，可以毫不犹豫的和长官亲昵在一起。即使那个女孩也就比自己大上两岁。 放下这些少女的胡思乱想，娜塔莎继续收拾东西，这一宿，除了因为睡觉还得该被褥外，其他的东西都被装入木箱。 和他一样的，奉命更换驻扎的一个排的警卫，也是如此收拾。 木箱皆是伐木后制作的大量木质家具，除此外，部队发动村民制造了大量各种尺寸的木箱，主要还是用以制作弹药箱。后来在运输鱼获的“炸鱼行动”中，大量的木箱也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次日大清早，这才是圣诞节过后的第二天，晨号终止了夜的宁静。天还没亮，部队正常的跑操就要开始了。娜塔莎也必须爬起来，她把弟弟晃醒后，就点燃了油灯，开始收拾最后的被褥。 即使气温够冷，劳动使得娜塔莎一头汗。 因为长久的军事训练，这个女孩在保持足够的苗条身材后，也练就了很结实的肌肉。因为，唯有如此，她才能稳定的端起枪械射击，才能以结实的身体抵消掉后坐力。 说到了枪械，这姑娘的独一无二的魔改版SVT40半自动步枪，它并不在娜塔莎的家中。如果说担心走火的问题，把子弹归还弹药库即可。诸如警卫连的战士们，他们的武器都在各自的宿舍，弹药却分开管理。 枪械需要经常保养，尤其是涂抹枪油清洗膛线。而娜塔莎的心态关系，尽量要将普通生活和战争生活分开了。在救援战俘行动结束后，她就把枪械放在了弹药库，由管理员谢尔盖保管。 因此在结束了自家的收拾后，她还得再去弹药库一趟。 “科斯佳，你暂时留在这里，等一会儿警卫连的叔叔们回来找我，并帮咱们搬箱子。如果到时候我还没有回来，你就跟他们说，娜塔莎去弹药库了。” “好的，姐姐。”科斯佳点点头。 娜塔莎换好大衣，棉帽戴在头上，这番就出门了。 零下十度的低温对于她这样的白俄女孩毫无压力，她一路小跑的到了弹药库，一顿频繁的窍门。紧急从床上跳下来的谢尔盖，急忙抓来棉衣套在身上。这大清早的谁回来？肯定是娜塔莎，她是来取枪的。 谢尔盖开了门，冷风扑面而来一扫他的疲惫。一个寒颤后，谢尔盖把女孩放进来。 “你的枪械昨晚我又帮你保养了一下，现在它身上的枪油有些厚，我得给你擦一擦，你才能抱走。” “原来如此，真是谢谢你了。”娜塔莎温柔的感谢道。 “不必客气，给我们的英雄服务也是我的荣幸。何况你还是非常美丽的小英雄。” 谢尔盖双手捧着麻布，将枪械抱在怀里，迅速擦拭起来。一番清理后交到娜塔莎的手上。 “现在你的枪随时可以透入战斗，就是望远镜和两脚架以及枪口退制器，我现在不给你安装上。它们这些零件也都非常正常。” “没关系，清洗需要，如若是我也会先把它们拆卸下来。”娜塔莎美滋滋的抱着自己的“战友”，这把枪火力强大威力也强大，更可人的它的后坐力非常小。自己有极高的战绩，一方面就是自己视力好又有长官作为的“天生狙击手”潜质，其次，就是这枪愣是被长官改造成了极其好用的杀敌利器。 女孩一脸心满意足的样子，谢尔盖问：“对了，子弹你需要多少。长官给你特批过弹药，7.62毫米子弹，你可以一次拿走二百发。” “那就二百发吧，我还要二十个弹匣。” “好的，你暂且等一下，我去给你拿。”(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章 娜塔莎搬家（ 二） 气温很低，娜塔莎除了穿了棉大衣，还套上了战斗斗篷。其他的军人也都是如此，大家带着棉帽戴好后，又套上了斗篷的帽子。 而娜塔莎的弟弟，这男孩打扮的确实如同一头小熊，他穿着的衣物很厚，整体臃肿，敦实可爱。 低温可能会冻坏枪械，在防冻的枪油被擦去很多后，娜塔莎也不得不给自己的爱抢，套上一个野兔皮做的绵套。 她将枪抱在怀里，搂着弟弟一起坐在马车上。 一支三十多人的马车队缓慢的行驶着，北风呼啸，不少人担忧起来。一人对马车上的少女抱怨道：“天气真的很反常，或许一场新的寒流又要到了。” 如果天气是如此发展，到了铁匠村必须立刻把住所收拾好！娜塔莎不禁对未来担心起来，寒冷真的很可怕！ 但寒冷唯一的好处，正是这道路又变得坚硬了。马车前进于硬质路面，以大概每小时五公里的速度不紧不慢前进着，到了上午十点，这个小小的队伍平安抵达目的地。 在道路上负责接应的民兵，立刻引导警卫连的这个排前往新师部报道，唯独娜塔莎姐弟被暂时留了下来。 民兵知道这个姑娘是部队的英雄狙击手，她已经家喻户晓了，但是她此行还带着自己的弟弟，这倒是和长官的命令不相符。 民兵耸耸肩，这丫头于情于理也必须把自己最后的亲人带上。 “师长给了我们任务，就是亲自将你直接送到食堂。他们这个时间已经在，你和你的弟弟立刻就去。” 娜塔莎嗯了一声，问道：“我就这样过去，那么我的行李能？它们其实很多。” “行李交给我们，本来按照计划你会安排在师部旁边的房子，那是未来警卫部队的宿舍，以后也是你的起居室。” 娜塔莎明白了，行李有人帮自己搬运，至于自己的枪械也可以带着。 既然可以，这宝贵的武器就背在肩上吧。娜塔莎一扭脑袋，拉着弟弟，就跟着民兵走了。 与此同时，杨桃给予在食堂充当一名临时的老师教授厨师们做饭，利用有限的食材烹饪出五花八门的美食，对于部队士气非常重要。 “今天，师长会宴请咱们部队的狙击英雄娜塔莎，所以你们所有人也得做出好吃的菜肴。” 杨桃发号施令的时候，内心还有些小怵，毕竟这些白俄女人，一个个都是大妈级的程度。现在她们非常服服帖帖的听自己这个小女孩的话，只能说明她们是在坚守长官的命令。 在这普里佩特沼泽地，几个集体农庄所在地的土壤砂砾较多，其透气性不错，河水也带来了很多上游的养分。这样的土壤种植马铃薯相对凑合，而黑土村那地方的泥炭土太多，必须通过改良土质才能使得马铃薯高产。 基于这种地质条件，三个集体农庄所在地的区域，理论上可以种植黑麦小麦这样的谷物，但真正高产的还是马铃薯。 除此之外就是一些常见的蔬菜，咸萝卜和腌制的洋白菜，成为冬季里，战士们还有普通居民维生素的主要来源。 但抛开这一切，因为杨桃响应杨明志的计划，教会了一些村民搞蘑菇种植。他们才黑山的洞窟里种蘑菇，产量渐渐多了起来。在战士们的餐桌上多了食用菌，到了杨桃这里，她毫不犹豫的选择做故乡的大锅炖菜——以小鸡炖蘑菇著名。 中午的一道大菜是她亲自上手的。 一只宰杀好的鸡切块，再加点切碎的牛肉，之后与蘑菇、土豆一起烂炖，这盆炖菜正是地地道道的中国的东北菜。不过一些厨娘则戏称，这道菜不就是匈牙利的“古拉希”的神奇改良版。 最后由于牛肉还剩下不少，那些厨娘毫不犹豫的真的就做了一盘古拉希，本着这群白毛子的饮食特色，这菜油脂很大，盐放的也很多，十足的重口味儿，但真的很香。 这里令杨桃啧啧称奇的，一个厨娘拿出了一个玻璃瓶，这里面是满满一瓶的某种谷物颗粒，实际却是松子。 “这些脱壳松子是秋天时候，从附近的松林里采摘的。它可以作为辅料，使菜肴更好吃。”这个厨娘是铁匠村本地人，其人已经快五十岁了，和很多毛子大妈一样，体态略显臃肿。据其自白，若不是战争爆发，吃的不如以前好，导致现在还瘦了不少。 杨桃没有询问更多，她捏了几粒扔到嘴里，细细品味松子的美味。“唉，真是可惜，早知道我们就应该在秋季的时候多采集一些松果了。”小小的抱怨一下，杨桃继续她的工作。 因为这顿午餐，杨桃出力很大，使得这顿饭更有些中国风格。在做的人们都是天天吃大列巴和土豆的家伙，尤其是那大列巴，就是俄式的全麦面包，麦麸多使得它甚至有些磨牙的功能。 耶夫洛夫和耶莲京娜一见到穿着围裙的杨桃就高兴，这一顿饭令人垂涎，最关键的，是英雄娜塔莎来了。 饭桌之上，杨明志毫不犹豫的叹言：“说实话，在铁匠村这些天我一直在忙着设计与生产武器。战斗刚刚结束，我又投入新的艰巨工作。很多天没见到娜塔莎你，我的内心真的很想念你。” “是吗？其实我也是很想你们。”娜塔莎的小脸泛红，或许是这间屋子非常温暖的原因，但女孩的心跳确实加速了。“长官和娜塔莎一起到了这里，现在我也奉命赶来，以后是不是也要奉命住在这里了？” “正是。”耶夫洛夫道，“从长远来看，师部必须搬迁到铁匠村，而警卫连也将逐步全部搬迁。你已经脱离少年营，自然要跟着警卫连行动。何况……” 耶夫洛夫的话突然停顿了，他不怀好意的向杨明志使眼色。 “啊！我来说吧！娜塔莎，以后我会给你直接任务。你这个人非常特殊，或许组织一支独立的狙击手小队，更适合你这样的狙击天才。在可见的未来，我会给你独立的任务，并不再需要归属于大部队。所以作为参谋长，我将是你的顶头上司！” 这样的安排娜塔莎真是太喜欢了！再者这确实是长官对自己的优待。 耶夫洛夫继续说：“现在你把你弟弟也带来了，这很好，以后你的弟弟科斯佳，就在铁匠村的小学上学吧。所有的幼年孩子都要被管起来，继续义务教育。” 杨明志和耶夫洛夫，两人说了很多振奋人心的话，此时的娜塔莎，除了感动到落泪外，内心里也更加渴望立功，以报答长官的提拔。 “好了好了！”耶莲京娜站起身，她还举着酒杯。“你们看看，我的女英雄已经太激动了。现在我们还是赶紧吃饭，不然饭菜会凉的。” “对！开席之前我们先干一杯！”杨明志也站起身，大家纷纷起立。甚至包括杨桃，一起饮下酒杯里的伏特加。(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一章 新的寒冷 午饭吃过，整个下午必然忙碌起来。 娜塔莎的行李，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她原来的家里只剩下起居的两张床没有带走，其余的家具，例如桌子，都被士兵一股脑的搬走，更不说那些箱子了。 下午时分，杨明志自觉没有更多的事。绘制工艺图，和编纂工艺，这些重要的事，设计局的老师傅和年轻人都做的很好。几种武器的生产研发也交给了他们，自己能稍微休息一段时间。 为此，下午干脆帮着娜塔莎收拾一下房间。 因为这个原因，这中午的饭局杨明志刻意没有喝多少酒的。“耶夫洛夫，你就和卡维茨基一醉方休好了，安排娜塔莎姐弟住处的事，全部由我包了。” 不得不说，岁月的摧残，还有一系列惊心动魄的战争，杨明志区区三十岁，面容却老态不少。尤其是胡茬又长起来，脸上也多了一点皱纹，再者作为强壮的男人，他愈发的具备了一些硬汉的气质。 这个气质对于刚刚长大的小女孩，本就有着难以抗拒的诱惑力。对于杨桃不必多少，两人是夫妻，早有肌肤之亲。 而娜塔莎呢？这位长官是救了自己和弟弟性命的人，又是提拔自己的人，生活起居也一并照顾了。如果说，这样的男人在形式父亲般的责任，也不为过。 家人罹难后，娜塔莎能够依靠的也只有这个人了，她满怀期待的跟着杨明志走，去看看未来的房子。 目前在铁匠村的只有一个警卫排，他们在吃过午餐后，立刻继续搬运工作。 见到长官来了，搬运大大小小箱子的他们立刻停下来，并在排长的指挥下站成两排。 “稍息！现在继续你们的工作！弗拉基米斯基，你过来。” 杨明志将排长喊来，问题只有一个：“娜塔莎的行李，你可全部搬运完毕了？” “已经全部完毕，并按照长官的命令，全部搬到了那个房间。”这位弗拉基米斯基大手一指，指的正是杨明志住处的隔壁，甚至两个房间就隔了一堵木墙。 “干得好！剩下的事就归我的。你和你的弟兄们，抓紧时间把自己的营房收拾好，在天黑之前我会验收！” “遵命！”这位排长如同过电般，瞬间立正敬礼，接着继续他们繁忙的工作。 杨明志看着这人，他着实有些滑稽。不过他们是警卫连的人，这是全军的精英，但不设连长，因为杨明志和耶夫洛夫这样的师级军官，就是其顶头上司。 “走吧！去看看你们俩的房间！”杨明志一扭头。 娜塔莎心满意足，又能和长官还能贝茜卡住在一起，这多么令人安心。而科斯佳，他表现的更加激动，一路小跑超越众人，直接推开了那间房子的大门。 “你的弟弟很活泼呢，等长大了也能当兵。”杨明志随口一说。 “也许吧，如果他愿意。作为他的姐姐，我经历了太多血战，真不希望弟弟也会深陷危险。”娜塔莎弱弱的嘀咕。 这个女孩的手上已经有了一百多条人命，这是战争，敌人如果不死，就是自己人死。娜塔莎杀了很多敌人成为英雄，而自己的内心也不得不被慢慢影响着。人为什么要杀人呢？因为这是战争！娜塔莎已经迅速成长，知道这是不得已而为之的罪恶，她更知道，就算是为国家复仇为亲人复仇，杀戮也会侵蚀心智。 正因为如此，娜塔莎才担心弟弟的未来。 杨明志多少能猜透女孩的心思，就继续说道：“你们姐弟俩，既然被救了，现在你们依旧是弱者，还需要我继续的帮助。我很喜欢你们两个，未来你的弟弟长大了，可以做我的警卫员，而你，现在就可以。以后我也是单独给你派遣军事行动。” “这是真的？所以长官才会把我留在身边？因为长官是计划让我做你的警卫？”娜塔莎停下脚步。 “差不多就是这个道理。毕竟你和我老婆是战斗中的搭档，既然你们可以姐妹相称，我自然要对你特别对待。”杨明志扭头看看杨桃，“你说对吧。” “对！娜塔莎，你可以把长官看做你的家人。走吧1！咱们快点近你的新家。”说罢，杨桃一把拉着娜塔莎的小手，一甩那小辫子，就冲入房间。 进来这房间，杨明志也不得不对娜塔莎的行李数量小小的吃惊。 她刚来的时候就剩下一身衣服了，而且破破烂烂的。但现在她的东西真的很多，尤其是几次奖励和缴获的战利品，衣服被褥有不少，面粉袋和罐头也很多。 杨明志领着几人迅速开始帮着挪动床铺，搬运家具，这些体力活小女孩还是一边呆着好。 几个小时后，娜塔莎的宿舍整理完毕，再在壁炉点上一小堆柴火，温暖的小家大功告成。 娜塔莎很是感动，擦干了眼泪，又听了杨明志的一番教导。 “以后你就住在这里，平日里的训练和警卫连的战士们一起。训练之余你要继续学习文化知识，并随时做好准备，听从我的调遣。之余你的弟弟，明天就回被安排去上学。” 几句话的功夫，娜塔莎完全明白了自己的职责。她将枪械放在家里，但子弹还得上交到铁匠村的军火仓库。 “好了，剩下的事就由贝茜卡帮你。我还有事，你们姐妹俩慢慢聊吧。”说罢，杨明志一扭头，招呼战士们立刻。 杨明志还得再去兵工厂一趟，巡视火箭推进式榴弹的生产进度。这房子的后续工作，就让娜塔莎和杨桃这对小姐俩自己收拾好了。 或许普里佩特沼泽地的温暖情况只是一种昙花一现，待到黑海的热风一过，寒冷再次降临。 傍晚的时候开始刮风，这是刺骨的北风，未来注定又是寒冷侵袭！ 这是杨明志始料未及的，第二天，白天的最高气温也跌到了零度以下，他的自我感觉，这至少也有零下五度，而夜里最低气温至少也有零下二十度。 这是什么样的概念？即将烧开的热水泼向天空，也会变成一块块冰晶落下。 值得杨明志庆幸的，因为之前的日子雪开始融化，为了避免泥泞，战士们广泛开展了除雪运动。至少在所有的集体农庄里，积雪几乎被处理干净，干硬的大地重现，不过寒流到来了，这大地已经被结结实实的成了动土。 与此同时的莫斯科的郊外，夜间最低气温一下子降到零下三十度，而字莫斯科以南的维亚济马，在勒热夫等地，白天的气温也在零下十多度。整个东欧都被这次寒流所横扫，它给予激战中的苏德双方巨大困扰。 寒流和大雪天气，前线的战斗不能在等同于以往的战争烈度，进攻方和防守方，都在忍受糟糕天气带来的一系列大麻烦。 或许最麻烦的，当属这场寒流直接吹到了罗马尼亚，在普洛耶什蒂油田地区，局部气温竟然降到了零下三十度。低温导致原油不能再提炼，德军本就脆弱的后勤更是雪上加霜，他们引以为傲的闪电战，在没有汽油的情况下根本不能进行。 因此，德军在维亚济马艰难防御，在列宁格勒也无法继续推进。 这场寒流或许从客观上，推动了德军在苏联南部的进攻。不管拿下莫斯科苏联是否投降，眼前的问题正是燃油有短缺的巨大困难，罗马尼亚产的汽油在一定时间内将供应短缺。或许打下高加索地区，夺取巴库油田，才是最合适的。 德军在北部吃亏，本着东方不亮西方亮的原则，他们也一定会在南部继续进攻！杨明志很笃信这一点。 现在气温再次降下了，在户外行动的人们，一个个如同一座烟囱，只是最微弱的吐息，都有大量的白气从抠鼻喷出。 天气真的很冷，但兵工厂内尤其是高炉车间，室内室外的温差甚至有六十度。那些工人依旧光着膀子工作，正因为这份决心，兵工厂的生产依旧，杨明志欣喜的看到，那些火箭推进式榴弹，就差在弹头内装填炸药和碰撞引信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二章 德军增兵了 苏联的各个游击队，在1942年初期，基本完成了由苏联当局的直接掌控。 当局派遣一些“游击专家”进入这些游击队，使得他们不再是散兵游勇。更有一些苏军现役部队，以小分队的形式进入敌占区，并在当地迅速发展队伍。 然而，这些所谓的专家，真的是专家吗？ 不！他们完全不知道什么叫做游击战争。本着坚持完成任务的原则，这些游击队员必须呆板的强攻，仿佛他们都是身经百战的正规军精兵，实际很多人或许在几天前还是村民，他们只是拿起步枪的动员兵罢了。 “这根本是送死，这样的战斗毫无意义。”门多列夫拒绝执行强攻德军碉堡的任务，反而是炸毁了德军一段铁路。 原因无他，他的人只是一些装备了步枪的轻步兵，甚至连手榴弹也没有。政委即使用手枪按着他的脑袋，门多列夫也没有执行这个注定会演变成屠杀的命令。最终他因为拒绝执行命令而被枪决。 如果说，这样将阵地战的模式武断的套用到游击战，这些渗透到敌占区的政委还是以老一套办法办事，游击运动注定不会有很大起色。 但在普里佩特沼泽，耶莲京娜已经不再像半年前那样，为了完成任务，就果断的手持手枪，将一群教授和学生带上战场去送死。 她从中国人杨明志，也就是别列科夫这里学到了真正的游击战战法。 如果说口头的理论难以服人，杨明志就用一个又一个巨大胜利征服了这个内务部的女人。 同样的，西南方面军其司令铁木辛哥实在喜欢这支部队。他本身就是一个战略家，也早早料到了这场战争的爆发。他无法阻止斯大林在开战前对于希特勒的一系列幻想，现在自己掌握了一个方面军，上百万战士性命，大量的军事装备，以及制定战役规划的权力。 因此，他有权直接向近卫284师发布命令，而非游击运动的总指挥。这便是杨明志这里具有极高的自主权的原因，加之补给因为战线太远而暂时暂停后，284师必须自力更生，三个集体农庄一万余人，相当于三个整编步兵团兵力的部队，必须在一定时间内自我解决一系列生活与战斗的问题。 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被德军包围导致变成孤岛的284师所控制的区域，几乎变成了割据政权。 这里依旧是苏联，这里就像是一颗毒瘤，一个一直在发育壮大的恶疮，恶狠狠的生长在德军的后方。 普里佩特沼泽地有一支实力很强的苏军游击队，他们被标记为“沼泽游击大队”，但具体的位置依旧有些模糊。 自从莫济里-列奇察-戈梅利这条公路上，爆发的大规模战斗后，德军加强了公路的管理。德军恨这些游击队牙痒痒，从宏观角度来说，整个白俄罗斯的游击战正朝着愈演愈烈的角度发展。 707师遭遇游击队灾难性打击，成为德军嘴里的笑柄。但到了715师这里，这支部队一样遭遇严重损失，游击队甚至有能力攻入防御很好的城市内杀掉纳粹党代表。这下，最新驻防到这里的722师不得不重新考虑一下自己的立场。 在这个时间段，苏联发动了勒热夫-瑟乔夫卡战役，对于德军而言，苏联进攻非常猛烈，他们必须死守住维亚济马一线。德军派出的是防御天才莫德尔，战役正如火如荼的爆发。 为了避免麻烦重演，白俄罗斯南部的交通线，德军增派了一个师进行防御。 德军的722师，这支部队与715师的成分非常相似，他们也是新编的部队，人员多为新兵，大部分人也只是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 这样的士兵本应充满朝气的，但在听闻了这条公路半年来发生的种种，他们也不得不为自己的未来担忧起来。 这支部队进驻到列奇察-戈梅利的公路一线，基于战斗教训，他们立刻开始了对附近森林的扫荡，屠杀再次发生。 戈梅利地下市委紧急向沼泽地发电报，新的情况令杨明志等人大吃一惊，紧急会议就在新师部召开。 耶夫洛夫绷着个脸，他的内心难以平静下来，干脆就伏在桌案上，凝视着杨明志和耶莲京娜。 “这是一个很糟糕的消息，我们的敌人不仅仅是的715师了，现在又多了个722师。这支新来的部队非常野蛮，他们也开始搞屠杀了！” “这很奇怪吗？如果这群德国佬真的仁慈，那才是不可思议！”耶莲京娜噘着嘴，扭头询问着杨明志，“别列科夫，你怎么看。我们又多了敌人。” “我还能怎么看？我更想知道他们的驻地是那里，执行的又是什么任务。德军总不会是开始集结部队，然后对我们这里进行大规模扫荡吧！” 杨明志这只是一个小小的联想，却令耶夫洛夫非常担忧。 “如果没有别列科夫这个智囊在，那么我只是一介没什么智谋的武夫。”耶夫洛夫给自己总结的很好，他使个眼色，大家都齐聚在墙壁的地区地图前。 “敌人在这里！这条公路段。”耶夫洛夫手指着。 “所以我们的面前就是两个师，他们看起来就是要组成一条铁链，把我们锁死在这里。”杨明志看出来一些端倪，从莫济里到戈梅利，两个德国师驻扎着，他们即使不南下进攻，也能很大程度的阻止284师北上。 公路继续向东延伸，就可以抵达布良斯克。 而284师目前所在的位置，以铁匠村为起点，度过了东边的第聂伯河后，就进入乌克兰的北部边缘，最近的城市还很不小，那里已经是切尔尼科夫。 “敌人的目的是为了围堵住我们，而非是准备集结兵力向我军进攻？”耶夫洛夫急切的问道。 杨明志自认为看出来一些门道，他本着谦逊的心态告诫道：“或许我们也用不着过度解读戈梅利市委给咱们的重要情报。德军确实增兵了，他们明显是增加公路防御。再者他们目前也犯不着去打我们，因为这片沼泽地，德军一开始的进攻就刻意躲着这里，真是他们还以此为分界线，区分中央集团军群和南方集团军群。原因是多么的简单，我们这里的很多烂泥地，对于德军是战略上的灾难。” “但是对于咱们来说，这里却是天堂不是么？”耶莲京娜笑道。 “没错，我们缺乏重装备，又是最专业游击战专业部队，再者我们也会正规阵地战的战法。敌人增加兵力了，我们并不用害怕，我军长久就是以小博大的。” 听了杨明志这么一说，耶夫洛夫的内心多了一丝莫名的安全感。 “真是好极了，我现在什么也不担心了。”耶夫洛夫拍着杨明志的肩膀，这份信任非常沉重，它也意味着巨大责任。 杨明志赶紧摇摇头，继续说：“我们现在的生活相对和平，尤其是圣诞节前后的时间我军没有军事行动。但是我们居住在和平环境，也必须想着战争随时会爆发。德军实实在在的增兵了，我们不能视而不见，相反的，我们还得去试探一下他们。如果这群人战斗力非常高，那么我们就必须做好应对措施！。以备在最坏情况下有所准备。” 耶夫洛夫点点头：“想必你还是打算派遣巴尔岑，领着侦察兵再去试探一下，最好抓几个俘虏？” “这是个办法！”耶莲京娜抢话道，“我审讯一下敌人，得到的情报将对我们很重要。” 见到这两位的意见都很明确了，杨明志耸耸肩：“既然大家都同意我们的试探性行动，那么我就去制定行动方案，让巴尔岑领着人上咯？” “赶紧去吧！”耶夫洛夫道，“我们或许可以把无后坐力炮，首次投入实战！”(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三章 现阶段养精蓄锐 按照计划，巴尔岑的部队将在圣诞节之后再次前往霍姆尼奇，他们的任务依旧是寻找可用的金属，更要甩开膀子，和在那里留守的民兵一道，将拆下来的钢筋拉走。 因为德军在公路一线增兵了，霍姆尼奇这个战略突出部就显得更为重要。 对于284师，它可以作为一个观察哨监视德军动向。而德军也完全可以占领这里，同样将其变成他们的观察哨。 巴尔岑必须再次精心准备一下，现在的天气不是很好，天空中飘着雪花，索性还没变成鹅毛大雪。冷风呼啸着，想必霍姆尼奇的留守人员也在艰苦的坚守，即使他们嘴上没有抱怨。 在得到德军增兵消息的次日，巴尔岑来到了新师部。 他和他的战士们都暂时驻扎在铁匠村，部队将要再次出发，这些行动带到给养也必然会更多。 在昨日的师部会议里，因担心德军会采取高压态势，霍姆尼奇的防御必须得到一定的加强。 耶夫洛夫向巴尔岑发出命令：“这一次，你们将要带大量的武器和弹药进入霍姆尼奇。我们必须增强这座城市废墟的防守，如若敌人继续攻击这里，我们也不得不进行反击。” 如果战局是这样，他容易变成双方的拉锯战。杨明志知道消耗战对自己毫无意义，但敌人攻下霍姆尼奇，对于沼泽地来讲，实在是一枚悬在头顶的冰凌。霍姆尼奇即使变成废墟了，也万万不可被敌人夺取。 杨明志再强调一句：“巴尔岑，你尽管前往好了。不要太过于紧张，这次行动你的任务依旧是搬运民兵们整理好的废旧钢筋。这次你可以带上我们的最新研究成果，现在已经有三门无后坐力炮下了生产线，并经过测试，完全可以进行实战。” “这是真的吗？！”巴尔岑惊喜异常。 “当然是真的，这三门炮你就老老实实运到霍姆尼奇，交付当地的民兵们，再将食品，武器弹药和生活用品卸下。之后你再把钢筋运回来，任务就完成了。”耶夫洛夫继续说。 任务量看来是增加了，巴尔岑也得到了更多的雪橇。 由于又遭遇雪天，之前开始融化的大地再次冻上后，又覆盖了一层雪，比起轮式马车，雪橇在合适不过。 任务已经下达了，耶夫洛夫长舒一口气。即使有了敌人增兵的坏消息，他还是乐观的希望敌人现阶段不要找事。 晚餐之后，作为师长的他继续待在师部，全师各路人马各安其职，使得耶夫洛夫稍微闲了下来。因此，干脆把一样相对清闲的杨明志叫到师部，目的无他，只为坐在一起说说话。 杨明志也知道这个老家伙是无聊了，自己从武器设计局离开，去师部无外乎是和耶夫洛夫聊些军事上的事。 天气很冷，这一整天除了白天给巴尔岑下命令外，自个就是在武器设计局陪同一些天才搞设计。而老婆杨桃的这一天，一部分时间在铁匠村的医院帮忙，一部分时间在家里自学文化知识。 杨明志一路小跑的进了师部，猛的跺跺脚，把身上的雪花抖掉。他立刻关上门，摘下帽子，享受着室内的温暖。 “看起来你今天的工作也很多。来，快坐。”耶夫洛夫说着，并放下来过期不知多久的《真理报》。 “你也很有闲心，我本来是打算结束画图的工作，赶紧回家陪老婆的。又被你这个老家伙一句话，喊到了师部。”杨明志捋捋鼻子，又把大衣脱掉挂在墙上。“怎么，是不是又有什么重要的事？耶莲京娜也不在这里。” “你说她？那个女人还不是继续给她新发展的政委上课。” 耶夫洛夫说话的时候，似乎有些闷闷不乐。 他是喜欢耶莲京娜的，甚至也无所谓她内务部的身份。即使是杨明志也不得不承认，那个过了年就二十六岁的女青年，女人味很足，再者身材和仪表都非常不错，但凡一个正常的男人，见到这样的女人都会想入非非。只不过她是个契卡，现在是内务部的，这层身份让大多数男人望而却步。 不过杨明志也知道，耶莲京娜是个正常女人，她渴望得到爱。现在有个了胆子大的耶夫洛夫，还是近卫部队的师长，两人勾搭起来很顺理成章。 “哎呀，我的师长似乎有些不开心，是关于咱们的政委吗？耶莲京娜不像咱们这这么轻松，她必须训练新的政委，才能在根本上将我们最新的部队，改造成强兵。” “你说的对。”耶夫洛夫振作起来，“今晚喊你来，还是想你和谈谈我军未来的事。” “我军未来，整个苏联红军？这个话题太大了。” 杨明志饶有兴趣的搬来椅子做好，卫兵拿来茶杯，倒上了加了些糖的红茶。 “并不是。我说的是咱们284师的未来，这支部队正是有你别列科夫，使得我们从根本上已经和其他部队不一样了。” 杨明志勾下头笑了笑，“确实不一样，我们目前的军事装备和基本的步兵战士，甚至是连队的编制，都和友军完全不同。” 耶夫洛夫从未怀疑过杨明志，这位参谋长。一个步兵班十个人，一个排三十余人，一个连满编九十余人，一个营加三个标准连，又有其他的特殊职责的连，满编在六百人上下。部队施行的是一种新型的战斗小组模式，一个班以三角形的进攻队形，到了营一级，则是巨大的三角形阵型。实战一而再，再而三的表明，这种队形是进攻和防御万金油的。 现在部队又有了新的变化，一些新型重武器将装备部队。 耶夫洛夫意味深长的说：“我们就要复刻出我军半年前的雄风，我们可以在一瞬间打垮德军一个坦克团，全因我们装备了单兵的火箭推进式榴弹。未来我们不仅仅将重新拥有它，还有短管步兵炮和无后坐力炮，我们实际上可以进行更大规模的行动。” 这话给杨明志提了个醒，他猛地抬起头，“怎么？难道你打算再进行一次大规模军事行动？！” “这也未尝不可啊！”耶夫洛夫笑道，“就像你上次行动说的，要战斗，那就进行一次大规模的战斗。所以我想了想，我们可以实实在在的去袭击城市？” “你真的是这么认为的？” 杨明志实在知道穷兵黩武是错误的，目前284师的后勤依旧脆弱，进行大规模的战斗太考验人了。除非战斗可以得到大量的缴获，只有成功的以战养战才能维持沼泽地控制区的运转。 所以没有立刻质疑，而是循循善诱的问道：“不知道师长把进攻目标选到了哪里？” “是斯卢茨克。” “斯卢茨克？也就是列奇察更北方的城市？那里真的有些远。我还以为你又想再去炸一遍莫济里呢！”杨明志不觉得这个计划很靠谱，辛苦它还只是停留在耶夫洛夫的嘴上。 “所以说你并不赞成这个计划。” “也并不是。”杨明志不把话说绝，他立刻摆出一系列实际问题。“我军进行远征，需要携带大量的干粮和弹药，再者我们去袭击那个城市，也必须带上大量的新式武器，否则以我们轻装步兵的现状，能取得的战果注定很小。” “所以，我们未来也不一定不能袭击那里？” “是的，今年咱们可以扩大战果。在沼泽地一直盘踞着，也不是你我希望看到了。现在西南方面军都希望我们这支困在沼泽地的部队能够有更大作为，我们也不能辜负上级的信任，还有斯大林对我们表彰。” 耶夫洛夫懂得了，“你的意思就是说，我们现在立刻积攒力量，一切都是战备。在我军准备了大量给养和装备新式武器后，立刻进行大规模主动作战？” “对！咱们要成为整个敌后战场的领军，或许到了春季，我们就可以进行战略上的反击了。” 这段谈话振奋人心，耶夫洛夫最喜欢的就是这些高论。听着充满希望，却也合情合理，仿佛未来就会按着这条对苏联无比利好的道路前进。 “好吧，我们聊点别的。比如娜塔莎？”耶夫洛夫笑道。 聊完军事就聊生活，军旅生活的谈资恐怕也就这些了。杨明志笑了笑，“娜塔莎还有什么好聊的。她来到铁匠村这里，可是把她在鲶鱼村的家都搬空了。那个女孩可是很喜欢在这里。” “是喜欢和你在一起吧。”耶夫洛夫调侃道。 “也许就是这么简单，那个姑娘的心思真的很透明。这孩子非常需要有一个心灵寄托，既然我表现的如同她的亲人那般，所以在她和她弟弟眼中，我别列科夫，那就是别列科夫叔叔。” 娜塔莎成长为全师最优秀的狙击手，她的很多战术经验值得其他人学习，那么她能否做一个老师，训练出一大批狙击手呢？耶夫洛夫把话题转移到这里。 “娜塔莎是咱们的英雄，我们可以让她领衔，训练一支狙击部队，之后分派到各个连队中。一个精锐的狙击手，可以远距离的对敌人的机枪手点名，从某些意义上，一名狙击手不亚于一门火炮。” “呵呵，这也未尝不可啊。”杨明志挺直胸膛，“狙击手的作用有时候会很大，我们这一代的地貌很复杂，最适合狙击手神出鬼没的袭击，德军会遭遇巨大人员损失。你的话给我提了个醒。” “要不改天我让娜塔莎过来，咱们几个指挥员和她商量一下，看看这姑娘愿不愿意作为教官。”耶夫洛夫建议道。 “这也未尝不可。我个人估计，娜塔莎会抓住这次机会。”(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四章 霍姆尼奇新的危机 而局势的变化，不可能真的按照杨明志那样的设想发展。经历了多次失败，德军怎么可能对着沼泽地这边的苏联游击队不管不问？ 尤其是德军增兵，新的722师初生牛犊不怕虎，他们自然知道了之前这一带德军的惨痛遭遇，很多士兵心生忌惮。但是刀子没有抵着他们的脖子，又如何知道害怕？ 德军722师师长弗洛里德命令他的部队：“你们立刻忘记707师和715师的遭遇，他们的失败都是对敌人的轻敌。我们身处后方，但是我们将面对的敌人，和前线的那些苏联人并无差别。就在我们的南方，普里佩特沼泽地，那里埋伏的敌人一定是苏联的正规军，他们完全不是所谓的游击队，而是打着游击队明白的正规军！” 这番话着实令这支部队的士兵摆正了心态，没有去战争第一线，这令这群血气方刚的，响应希特勒号召的年轻人非常不满。他们的争强好胜心似乎被调令打压，仿佛部队就是去对付游击队，进行治安战的。 这下，当听说所谓的游击队实际是正规军，广大官兵又兴奋起来。他们不再抱怨，更不害怕，他们渴望去打仗，甚至没想过战死。 但在向沼泽地方向推进之前，722师也不得不像715师和707师做的一样，对公路周围的苏联村庄进行扫荡。 按照白俄罗斯占领区长官约翰库贝的话说，全军必须对游击队展开高压政策。因此722师默认所有在这条公路两侧的村庄，都是私通了游击队，从八十岁的老人，到刚出生的婴孩，所有人都有通游击队的嫌疑。 那么说，德军士兵都没有人性，成了完全的杀戮机器？ 也许其中的一些人还是有良心的，但那时少数。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多余的想法只会使得军队指挥混乱，这些德军国防军，确确实实完成了上级的命令。所以在德国战败后，惩办战争罪行时，国防军的罪责几乎被免除了，因为他们确实是老老实实执行军队高层的命令。 但是，对村民的屠杀，令这些新兵完全感觉不到胜利的荣耀。个别的士兵甚至向自己的营长、团长抱怨。“我们参军，是为了建立大德意志，我们作为士兵，更应该是和苏联的军人战斗，而非在我军占领区，向女人和小孩开火，这毫无荣耀。” 这些意思，士兵的长官又何尝不知道？ 消灭村庄，进行焦土作战，确实是解决游击队的有效手段。但屠杀进行多了，士兵们也会迷茫，甚至会渐渐忘记，他们是正规的国防军，而非是战地盖世太保和德意志占领军的辅助人员。 722师师长弗洛里德终于决定，进行一次小规模的军事行动，而行动目标，就是派遣小部队向霍姆尼奇进军。 他的意思和715师大同小异，那座已经成为废墟的霍姆尼奇，因为战略位置的原因，它非常适合作为哨所。这一点，非常明显的是苏军也意识到了这个，在之前的战斗中，715师和沼泽地的苏军，围绕这座城市进行了大战。 那一战，德军出动了重炮，还有两个团的兵力，结果因为严酷的环境，和苏军的强力阻击，再有列奇察的战略危机，迫使德军选择战术撤退。 经过深思熟虑，弗洛里德决定派遣一个营，首先进行试探性的进攻，一探究敌人的虚实。 他选取的步兵营，营长霍尔斯陶芬，其麾下有六百余人。 但是这支部队的装备并不强，他们仅有四门大口径迫击炮。 在德军的术语里，迫击炮名词为Granatwerfer，字面意思就是“炸弹的抛射器”。霍尔施陶芬装备的迫击炮为六七式，即Granatwerfer67，这是一种八十毫米口径的迫击炮。其射程很远，竟达到了2500米。 因职务的原因，722师也一样缺乏重武器，对于这个营，四门六七式迫击炮就是他们的最大威力武器了。除此之外，德军还有很多五十毫米口径的小迫击炮，其射程只有四百米，操作简单，威力也一般。 除此之外，这支德军也完全是按照德国陆军的战争思想，步兵部队就是围绕着通用机枪而组成的。霍尔施陶芬的营因此装备了七十挺MG34通用机枪，台面上的火力配置，已经非常豪华。 这使得师长非常有信心，在这就目前的天气条件，天空开始下雪，恶劣的环境肯定会给苏军带来影响。如果说德军克服了这些不利自然条件，再加上上次战斗刚刚结束，苏军一定会认为德军疲软，从而降低了防范，综合考量，似乎德军正面对一个很好的战斗机遇。 霍尔施陶芬的部队即将出发，这支部队全体士兵裹着白色的斗篷，不否认枪械也被棉布包裹用以避寒，同时也是战术伪装。 开拔之前，弗洛里德检阅了这支部队。只见这群各个一米八的小伙子们，全体立正如同雕像，他们的精气神非常不错，武器装备也令人放心。 他面朝广大士兵，训话到：“孩子们！这是将是你们第一次上战场，你们的任务是夺取霍姆尼奇。那里本是我们占领的地域，却被苏联人又夺了去，你们的任务就是占领他。将城市变成一个岗哨，未来我军南下进入沼泽地扫荡，这座城市将变成重要据点！现在敌人一定依旧坚守在那里，等待你们的将很可能是艰苦的战斗。你们害怕吗？” “不怕！”众士兵异口同声答道。 “好！你们即刻出发，我等待你们胜利的消息。经过此战，你们所有人将得到二级铁十字勋章，在战斗中表现英勇者，更能得到一级铁十字勋章。” 军功的诱惑，还有座位国防军的荣誉，驱使着这些士兵上战场。 他们携带量大量的干粮，还有野战帐篷，这些都由马拉雪橇拉着，在营长霍尔施陶芬的带领下，一路向霍姆尼奇杀去。 或许是因为斗志昂扬，糟糕天气完全阻止不了他们的脚步，因此，在霍姆尼奇外围的苏联哨兵，赫然的发现了一支队伍在向城市移动。 坏情报立刻通过电台告知了284师师部，时间就在杨明志和耶夫洛夫那打发时间的夜谈的第二天。 当传令兵紧急的去敲杨明志的家门，他还搂着妻子，做着春秋大梦。 “什么事这么着急，难道德国佬杀到村子里啦？”杨明志迷迷糊糊，还不想起床。 “副师长猜的不错，德军向霍姆尼奇进攻了！” “什么？！”杨明志如弹簧一样坐起来，真是一语成谶，德军确实早晚都要对南方的沼泽地动手，没想到现在就动手了？！ 杨明志立刻穿好衣服，冲到师部。在这里，耶夫洛夫和耶莲京娜很明显也是匆忙的起床，睡眼惺忪写在所有人的脸上。 耶夫洛夫打着哈欠，说道：“我们在霍姆尼奇的人发现了德军的动向，他们似乎有一个营规模的部队，在向霍姆尼奇靠拢，并且战争似乎一触即发！” “也就是说，战争最快可能在今天就爆发？那么，这些家伙到底是那个部分的。是715师还是新来的722师，那些民兵说明白了没有？”杨明志紧张的问。 耶夫洛夫和耶莲京娜摇摇头。反而是耶夫洛夫问道：“别列科夫，以你的智慧，能否断定这些敌人的属性？是715师还是722师？” “应该是722师吧。”杨明志道。 “你是如此肯定，理由呢？”耶莲京娜问道。 杨明志做出如此判断，理由非常简单。一个德军步兵师有三个主力步兵团，其他是各种特种作战部队，比如炮兵后勤兵。之前的战斗，715师两个团遭遇重创，几乎失去战斗能力，其余的一个团还要驻守列奇察，其他的部队战斗力很低下。而722师是新来的，部队编制毫无问题，也只有他们才能进行这次进攻 “不错！但愿德军不会那么冲动，从而给咱们一些反应时间。”耶夫洛夫绷着脸说道。 这真是应了那句苏联谚语：敌人是不会睡觉的。杨明志质问道：“既然他们肯定要进攻，战争已经不可避免，除非他们是傻子，能故意放纵战机。我们在霍姆尼奇的拆房子的民兵，现在有多少人。” “大约只有二百人。”耶莲京娜道，“更糟糕的，他们的武器装备很一般，士兵主要装备步枪和手榴弹，以及少量的冲锋枪和轻机枪。” 这就很糟糕了。杨明志相信自己的部队，即使是民兵也有很强的战斗意志。但是装备的窳劣将在很大程度上影响战果，再者德军如果有一个营，那就是六百人上下，甚至不排除这是一个兵力接近一千人的加强营。而我军区区二百人，只有极少量的正规军战士，其余皆是民兵。 杨明志虽然不甘心，还是弱弱的说道：“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希望他们都撤下了。如果我们早知道德军会在今天开展，民兵早就换成我们的正规部队了。” “不必如此！”耶夫洛夫又摆出来民兵们实实在在的意思。“那些人渴望打仗，他们是民兵，我想我作为师长，不应该剥夺他们的战斗机会。再者我个人也不认为他们的战斗力很差，所以我认为，可以先让他们坚守着，为我们的反攻争取时间。” 杨明志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我也很担心，德军的这个行动，就是逼迫我军大部队出动，这样，他们的715师和722师，甚至还有那些占领军也跟着出动，我军将遭遇好几万的德军。希望这不会发生。” “谁知道呢？但霍姆尼奇对我们那么重要，我们又如何坐视不管。”耶夫洛夫站起身。“现在我们就立刻着手制定援助计划好了！” 杨明志长叹一口气，也许几个小时后战斗就会爆发，或许不一会儿，迎接大家的，将是血红的黎明！(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五章 请君入瓮 民兵们在昨日就发现了进军中的德军，这些人并没有在当天就贸然的向霍姆尼奇进攻，因为天色渐渐暗淡下来，寒冷的夜晚就要来了，他们不得不在旷野中扎营。 霍尔施陶芬命令部下，次日太阳升起来就向霍姆尼奇进攻。 他告诫自己的部下，指着那残缺的废墟说道：“那里就是敌人驻扎的地方，即使城市变成了废墟，霍姆尼奇依旧是战略重点，我们必须夺得控制权，杀光敌人的守军，毫不仁慈！” 广大的士兵就要参与攻城战，这是他们第一次进行正规作战，每个人都是激动的，以至于当天晚上，不少人激动的失眠。 德军的扎营，无疑给了霍姆尼奇城内的民兵们宝贵的时间。 在圣诞节的时候，留守在废墟中的民兵和正规士兵，总数约莫二百人。他们无法回到军营度过圣诞节固然很遗憾，但他们还是整理出了一大批废旧钢筋，也在废墟中找到了一些家具。这个圣诞节，他们在废墟中苦中作乐。 节日刚刚过去，德国人就打上门来，民兵们非常不甘心。 “我们奉命在这里搜集制造武器的金属材料，如若被敌人扰乱了进度，对整个部队都有影响。”一个民兵道破了德军进攻带来的重要影响，很快，广大的民兵都明白了霍姆尼奇，在作为岗哨外的重要意义。 这里绝不能丢！至少在所有的钢筋被运走前绝不能丢！ 于是，原本负责霍姆尼奇岗哨的十几个苏军正规军战士，其中的班长亚历山大被大家立刻推举为指挥官。 当晚，在霍姆尼奇的废墟中，二百人放下了手中的锤子，拿起了武器。大家集中在城市的广场中，表达了完全相同的夙愿——守城。 众意不能违背，亚历山大被大家推举为指挥官，现在真是想拒绝也不可能，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他站在高处说道：“同志们，这伙儿敌人来势汹汹，他们的武器装备也很强大，兵力也更多，我们坚守这里，等待我们所有人的，很可能是光荣战死！” “难道武器装备差就不打仗了？难道兵力少就不反抗了？我参加部队的动机非常单纯，就是打仗。我的家人都被德国人杀了，即使我战死了，也要杀死几个为我的家人报仇！”一个民兵扯着嗓子喊。 这个人的呼唤，只是广大民兵的一个缩影。这些民兵战士，大部分并不是黑土村的人。他们也是从外地逃难进入沼泽地，后来被分配到黑土村。 这些男人身体足够强壮，所以才有很强的逃亡动力。在安定之后，报仇成为了他们活下去的原因，苟活的时间已经够了，之后就是抗争！ 广大战士的军心已经坚定不移，亚历山大决定当一次英雄。他将知道整个民兵部队战斗，尤其是把部队分成以班为单位的小组，在城市内机动作战。 按照284师轻步兵的传统，即使是民兵也携带了不少手榴弹。这里面有缴获德国的，有苏联自己的，跟多的是铁匠村自产的，由于加了苦味酸和弹壳做的破片，其威力反而是最大的。 二百人被分成了二十个战斗小组。 亚历山大自知自己的兵力太少，向之前的罗沙科夫进行的霍姆尼奇防御战，那种阵地战模式根本不能展开。兵力少，只能进行更机动的战术。 看看周围的废墟，一个计划迅速浮现在脑海里。 这天晚上，亚历山大着急所有班的班长，命令道：“战斗理论上在明日就会打响，如果我们延续之前战斗遗留下的战壕进行作战，无异于以卵击石。我军装备差，必须激动灵活，依托着大量掩体作战，我们才能化不利为有利。” 亚历山大的办法，就是将敌人放进来，待这群德国人有恃无恐的进入城市内，翻松了警惕，部队再从废墟里开火以及投掷手榴弹。 这个计划看起来有些不够英勇，因为老毛子的思路总是一根筋的。遇到阻力铁棒横扫，阻力加大铁棒加粗，毛子的习惯还是硬碰硬。 如果是在以往，亚历山大还会是一根筋的。因为284师的参谋长，他的战略战术以灵活多变著称，尤其向全体战士普及的游击战策略，即那汉语的十六字真言翻译过来的。 “别列科夫同志告诫我们，敌人进攻了，我们后退，敌人驻扎了，我们就骚扰，敌人放松警惕了，正是我们进攻的时刻。”亚历山大转述副师长兼参谋长的话，广大民兵无一不把这当做圣经看待。当然，这确实是游击战术的精髓，却也实实在在的和苏联的传统战略不匹配。 因此，当天夜里的战争动员，亚历山大几乎要把霍姆尼奇改造成五十年后的格罗兹尼，德军一旦进入这座城市废墟，必将遭遇四面八方纵横交错的立体打击。 二十个战斗小组立刻行动，亚历山大领着岗哨班作为中枢，控制着全军。为了能够打仗，他刻意在快要天亮的时候，才向沼泽地方面通告，说战争一触即发。 而实际上他们已经做好了战争准备。 白天渐渐的到来了，杨明志那边也立刻开始战争动员，在霍姆尼奇的郊外，德军也开始了紧罗密布的的行动。 营长霍尔施陶芬率领他的步兵营，暂时抛弃所有的杂物，广大士兵仅携带武器弹药就进军了。他们在雪地上加速前进，只求一个冲锋就拿下这座城市。 当然，按照习惯，德军也必须进行一次炮火准备。他们此行携带了四门六七式迫击炮，此武器不如苏军的一百二十毫米的大家伙，密集使用还是效果不错。 炮击很快开始了，炸弹如同冰雹一样砸在霍姆尼奇这座废墟，顿时砖头瓦砾横飞，可是亚历山大命令他的人，全部如同老鼠一般，钻入废墟的缝隙中，他本人更是钻进了地下室。 当天空中传来呼啸声，大家一溜烟的消失不见。任凭迫击炮弹接连轰炸，苏军即使是民兵，也幸运的毫发无损，甚至受伤的都没有。 但是霍尔施陶芬和他广大的战士们倍受鼓舞，“这群愚蠢的斯拉夫野蛮人，这次应该被炸死一大片了吧！”他自言自语命令全军突击，士兵们也是被不远处接连升起的爆炸尘埃云鼓舞。 这战争暴力多么壮观，德军士兵呐喊着，以散兵线向前推进。而且非常幸运的，他们丝毫没有遭遇抵抗。 这很反常，原本德军担忧的，敌人依托防御工事进行反击，这完全没有发生。是不是苏联人已经逃跑了？霍尔施陶芬没有想到那么多，他也和自己的人一同进入了早已被炸成废墟又覆盖了一层冰雪的城市。 刚刚进入城市的外围，大量的被炸烂的建筑浮现眼前，令人完全的想不到，在战争之前，这座城市也是非常美丽的。 这是民居，倒塌的墙壁后面，有着大量的家具，霍尔施陶芬这是第一次看到这些场景。这和扫荡苏联村庄完全不同，因为这是变成废墟的城市，这次行动也是他的部队，第一次参与城市的争夺（即使这是个很小的城市）。 刚刚迫击炮轰炸过后的尘埃，渐渐的落在地上，一些雪地已经被染成黑色，但随着爆炸声的过去，这座城市真的太安静了。 唯一的噪音，也是德军士兵的谈话声，这太不自然，甚至令人有些毛骨悚然。 一个班的德军突然跑到霍尔施陶芬的面前，道：“报告长官！前方发现火炮，但是非常奇怪，这些火炮是我军的型号！这太不可思议了，他们为什么会在城内！” “还有这样的事？”霍尔施陶芬跟着这些士兵前往，赫然看到了那些熟悉的火炮。不错，这确实是德军装备的，“这应该是之前715师进攻时带的火炮，他们居然被苏联人搬到了城里。可是他们为什么不用它打我们呢？”看到这些跑，霍尔施陶芬也不得不倒吸一口凉气，嘛，本来空气就很凉。这些一百二十毫米口径的大家伙，一炮下来，半径十五米的人绝对会被冲击波撕裂，即使在半径三十米外，人依旧能被冲击波炸成内伤。 “也许这群苏联人，根本就不会用我们的火炮。”霍尔施陶芬苦涩的调侃道。 其实很简单，这些火炮本来是打算运到铁匠村拆卸，炮管用来做短管炮，其它零件回炉。如果敌人不进攻，它们将被再度到来的巴尔岑运走。 但是德军榴弹炮出现在了不该出现的地方，这座城市如此安静，一切的征兆都表明了这里的诡异。 霍尔施陶芬命令道：“鲁巴斯，弗雷德里希，派你们的人去检查一下这些火炮。” 两个班的德军奉命检查，但他们不知道这火炮怎么可能不被下料？！ 这些士兵检查的时候，一不留神触动了手榴弹的导火索，当一些细心的人看到了冒起的白烟，一个恐怖的想法浮现心头。 突然间，四处爆炸，巴鲁斯和弗雷德里希的班，瞬间被炸死炸伤一半。 而这，竟然成了亚历山大的伏击战开始信号，突然间，进城的德军遭遇到了四面八方的火力打击。大量的手榴弹从废墟中抛出，之后又是密集的枪声！(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六章 巷战 在一处处废墟的残垣断壁中，苏军的步兵班组成的一个个战斗小队，他们基本上按照三人一组的战斗小组，向进入城内的德军开火。 他们首先使用的是手榴弹，这些武器被刻意延迟两秒后才投掷。炸弹飞临几乎毫无防范的德军头上爆炸，就像是一个个小型的榴霰弹，破面向四面八方砸来，轻易的洞穿了德军士兵的棉衣，以及他们的肉体，并在其体内肆意的翻滚，造成一连串永久性伤害。 这些德军士兵们是第一次参与城市战进攻，他们完全意识不到城市巷战的惨烈程度，包括他们的指挥员霍尔施陶芬，鲁莽的率领他的部下进入似乎毫不设防的城市，殊不知，这完全是个圈套！ 当那些检查可疑火炮而触发炸弹的士兵倒在血泊，霍尔施陶芬被几个士兵本能般的扑倒，这才避免了被乱飞的碎片击伤。 “混蛋！这是怎么回事！”他只骂了一句，更多的爆炸接踵而来。 这位营长是无比幸运的，正因为是被人扑在地上，才成功躲过了突如其来的密集手榴弹之袭击。那些刻意加装了废旧弹壳作为破片，来自铁匠村生产的大号的手榴弹，其内部装填的可是苦味酸，威力更大不说，它们被密集使用，横飞的弹壳和手榴弹本身的碎片，几乎在同一时间，横扫了这片区域的敌人，弹片密集程度，甚至连老鼠也躲不过。 破片也纷纷砸向废墟，大量的砖头瓦砾被打的劈啪作响。 当黄色的烟雾渐渐散去，警惕的民兵露着半个脑袋，赫然的看到到底的横七竖八的尸体，还有未死之人的哀嚎。 还活着的德军士兵算是老练，他们知道遭遇袭击，立刻寻找掩体躲藏起来。 霍尔施陶芬脑子很乱，他推开了因保护自己而阵亡了的士兵的尸体，刚缓过神，就又听到了枪声，自己的脚边也有大量被打的飞起的泥土和碎屑。 “见鬼！这分明是针对我的！”因为这个人戴着德军标准的大沿帽。 按照德军条例，军官除非特殊情况才能佩戴钢盔，为了彰显第三帝国军官的威仪和荣耀，大部分时候，军官执拗的不屑于佩戴钢盔，这也使得他们太容易成为众矢之的。 几个民兵的枪法不好，侥幸让霍尔施陶芬连滚带爬的逃脱了，慌忙之余自己的帽子也掉了。当他制图把那该死的帽子捡回来，刚探出个手掌，就在手上方，一块砖头被子弹硬生生的打碎！ “啊！真疼！”霍尔施陶芬的手立刻缩回来，这是他第一次负伤，只见砖头锐利的碎片击中手，鲜血直流。 十几个士兵围绕在营长周围，在掩体外面的五十多人，全部倒下来。土地被爆炸物炸烂，黑色泥土上，有有着大量的鲜血。不少重伤的德军士兵在哀嚎，更多的人已经死去。 袭击几乎是同时发生的，进入城市的德军三个连遭遇到巨大损失，他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一下子伤亡达到了惊人的50%！ “营长！怎么办！我们已经被敌人包围了！”一名士兵怒吼着。 此刻的霍尔施陶芬捂着受伤的手，勉强解开手套，只见首长已经被破片砸出了一个空洞。或许是因为精神高度的击中，这一刻，疼痛居然消失掉了。 这名依旧保持警惕的德军士兵怒吼了好几次，霍尔施陶芬才清醒过来。 “怎么办？我们快撤！我们必须撤出这座该死的城市！” 话虽如此，撤退又何其的困难。更糟糕的，因为他和剩下的四十多侥幸还活着的人，所在的位置是城市广场的一角。 很多德军士兵能够看到偶尔探出身子的苏军士兵，他们一些人带着绿色钢盔，一些则什么也没有。开枪的枪焰暴露了位置，被迫反击的德军士兵立刻向那里开火。 一些通用机枪手勇敢的探出身子，将枪口对准那个方向四溢的开火。 亚历山大率领的民兵们并没有参与过像尼聂利民兵营经历过的惨烈防御战，不过那个家伙的人确实曾坚守在这座城市，作为其同僚，同时一样作为霍姆尼奇的守卫者。 民兵们和德军进行殊死战斗，在经历过第一轮袭击后，德军的火力优势慢慢展现出来。不少民兵被反击的子弹击中而阵亡。 “真是见鬼！同志们，跟我来！”亚历山大决定亲自领着老兵，将发现的那个戴着军官帽的家伙干掉。 “同志们勇敢射击，我们装备有轻机枪和冲锋枪，对他们所在的掩体立刻火力压制！”亚历山大希望以这种方式将未知的军官牢牢定死在城市的广场上，之后再进行迂回进攻。 他有一种预感，这个德军军官可能是这支部队的总指挥之类的角色。 现在真的轮到霍尔施陶芬再次惊恐的了。他本做好了穿越这火线的准备，突然间，那名作为掩护的机枪手，愣是被苏联人爆了头，尸体僵直的倒在自己面前。 “他们难道有狙击手吗？该死！” 苏军在暗，德军在明。城市广场上还剩下三十多名德军士兵，他们面对的是来自多个方向的打击，子弹从废墟高处射来，全威力步枪弹轻易的射穿了他们钢盔的顶部！这些防护手枪弹和破片的头盔，现在已经毫无意义。 如果继续忍耐，注定是坐以待毙。 霍尔施陶芬孤注一掷：“弟兄们，在这么下去我们就死了！现在只能拼一把！泰格！机枪掩护！其他人，跟我走！” 亚历山大已经计划战士携带集束手榴弹，迂回包抄过去，用密集爆炸把这伙儿敌人炸上天，结果他们居然跳出来掩体，发疯般的逃窜！ “这些人嫌弃死的不够快吗？”亚历山大大吃一惊，埋伏起来忍受着的德国人，几乎在同一时间钻了出来。 他们在集体撤退，队形也颇有章法，一边撤退还一边射击！ “该死，这些家伙是要逃出城内！不能让他们的军官撤走！同志们，给我追！” 亚历山大带领着他的直属的人率先追击，并向敌人的后背射击。只不过民兵的枪法和技战术水平实在不高，再者这么惊心动魄的战斗，不少人的手在颤抖，在奔跑中还继续射击，莫辛纳甘这种精度特别高的武器，到了这些人的手里，简直成了滑膛枪。 枪口还在劈啪作响，但敌人走着之字形步伐，巧妙的晃晕了不少民兵，因此德军在又损失三人后，干脆撤出了城市广场。 这些民兵技战术的窳劣，实在令人担忧！亚历山大痛心疾首也没有办法，他已经失去了围堵住敌人的机会。 霍尔施陶芬终于看到了希望，他挥舞着受伤的手，“所有人赶快，我们立刻撤离这该死城市！” 在撤退途中，他的人经历的抵抗不多，各个民兵班的士兵军事素质低，武器火力也薄弱，完全不是这群德军亡命徒的对手。 但还是有一个民兵班，这十个勇士奋力的堵住这些德军的退路，他们的手上只有步枪和手榴弹。在投掷了几枚后，他们就剩下步枪了。 明知不敌，这个班还是选择战斗，直到全部战死。他们的英勇事迹取得了一点成功，却无法阻止德军的脚步，霍尔施陶芬领着他最后的人成功的撤到城外。 这是这个德军营遭遇到的最大损失，第一次城市巷战，进入城内的德军部队，竟然损失了一百多人，还有五十多人负伤，勉强的撤了出来。 他们和外部的德军一同撤退，到了城市的两公里外。 紧张之余，德军立刻开始清查人数，发现了大量的人员损失后，霍尔施陶芬在震惊之余，立刻命令迫击炮兵：“给我轰炸，把我们携带的全部炮弹打完！” “真的要全部打完！这是我们的重武器！我们……” “给我闭嘴！”霍尔施陶芬命令炮兵立刻执行命令。 他已经顾不上那么多，所谓炮弹打完了再去运，如若让苏联人得到喘息机会，那就不好了。 撤下来的德军士兵，一个个因为负重狂奔，大部分人一屁股坐在雪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有些人剧烈的咳嗽居然咳出了血。可见他们逃命速度之快，也证明了这支德军的战场反应还是比较迅速，就是指挥官没打过巷战，第一战损失了全营的四分之一，教训着实非常巨大。 也就是他们的组织度很高，这样的损失，全营还没有崩溃。 活下来的人也纷纷为损失惊叹，广大士兵交头接耳，仿佛部队遭遇的就是苏军主力。 迫击炮在短时间内打光了全部的一百发炮弹，它们劈头盖脸的砸过来。亚历山大顾不上己方部队的伤亡统计，民兵也只搜集了少部分的德军武器，以及对德军伤兵补枪，炮弹就如同雨点般砸过来。 民兵又如同耗子一般，钻入各自的洞穴，钻入废墟的缝隙，躲避疾风暴雨般的弹片和冲击波。 恼羞成怒的霍尔施陶芬完全不觉得这顿炮击会有多大战果，这个城市一定隐藏着大量的敌人，他们的主力根本就没有撤退。 他立刻命令随军电台员，命其向师部发报：“快告诉师长，我军遭遇苏军主力，他们坚守在霍姆尼奇。快派遣空军，进行轰炸！”(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七章 德军策划空袭 在炮击结束之后，亚历山大抖抖身上的土，从地窖里爬起来。 “快！所有人，立刻搜集敌人的尸体，把所有可以利用的全部拿走！” 命令之下，民兵们立刻开始搜罗战利品，还可以继续开火的武器以及弹药，这是最重要的。这一次城市伏击战，苏军也消耗了很多弹药，现在就从敌人死尸处补给。 但是敌人的进攻不可能戛然而止。 亚历山大立刻命令电台员，向沼泽地方向发报。 电子信号立刻传递到铁匠村，在这里，耶夫洛夫和杨明志等人一直待在师部，静候着前方的最新战果。他们并不是呆坐着，援助霍姆尼奇的命令已经下达，黑土村和铁匠村，这两个集体农庄更靠近霍姆尼奇，这里的民兵立刻开始准备。 因为调集驻扎在鲶鱼村的正规军，似乎已经太晚了。情急之下，杨明志提出来一个大胆的解决办法。“就让那些之前做了俘虏的战士们迅速武装起来，配合巴尔岑的部队，火速增援霍姆尼奇。” 这立刻引起了耶莲京娜的质疑。“那些人真的没有问题，我很担忧他们的战斗力。再者他们的军官和政委都没有就位。” “已经来不及了。”杨明志一拍桌子，情绪激动，“如果说缺乏军官，在兵工厂帮忙的那些人，他们相当于一个营，我临时任命了他们的头头，一个叫阿纳托利的排长。现在是他和他的人戴罪立功的时刻啦！” 耶莲京娜也知道战机稍纵即逝，如若部队不能立刻增援霍姆尼奇，那些民兵肯定会被全部消灭。一旦失去霍姆尼奇的控制权，未来的战略上，沼泽地的苏军必然会显得被动。 因此，集结的命令传递下来，巴尔岑的本部部队，刚刚进驻铁匠村的警卫排，以及等待新装备的炮兵连，他们作为正规军老兵，将是这次反击行动的主力。之后，又有约莫四个民兵连作为协助。 就在士兵们立刻整军备战时，捷报从霍姆尼奇传来。 电台员翻译电码后，立刻兴奋的冲入师部，激动的说道：“胜利！我们的民兵愣是把敌人的部队击溃了！” 这真是个好消息，师部里的所有人立刻站了起来。 “快让我看看！他们如何胜利了！”耶夫洛夫站起身，接过那张纸。 这是非常简短的信息，记录了民兵的战果，还有自己的损失。战斗结果令人惊异，但是后续如若继续战斗的话，耶夫洛夫已经看到了他们命中注定的失败。 “胜利，也是惨胜。我们的民兵一共就二百人，结果损失了七十二人。他们打仗很英勇，消灭了至少一个连的德军。现在，他们推举出的指挥官亚历山大声称，如果我们无法增援，未来他们将全军覆没。” 这个战损比，对于民兵部队来说已经非常的惊人。要知道在这场战场，宏观上的苏联正规军对战德军，战损比往往达到三比一，如若在遇到个愚蠢的指挥官，一个肥猪般的主将，会把整个部队送入地狱。 杨明志很聪明的从这份简短战报了得到了重要信息，旋即问道：“这亚历山大还真是有智慧。他到底是谁？是民兵？还是我们安插在霍姆尼奇的建立哨所的老兵？” “当然是老兵。你说的很对，他能领着一群民兵打出几乎一比一的战果，证明这个人很有前途。”耶夫洛夫一咬牙一跺脚，“这个人有才，他不再适合做一个班长。我们必须把霍姆尼奇的人救回来，我要给亚历山大升职！” 在铁匠村的新师部，战争动员正如火如荼的进行。未来，将由一千多人的队伍强袭霍姆尼奇，帮助守军打败城外的德军。 但大家谁也没能料到，德军将使用全新的进攻模式，或者说是报复性的攻势。 德军营长霍尔施陶芬，他损失很大，因此坚信自己的人遭遇了苏联人的主力。他向师部发报，声称自己遭遇严重打击，那些装备精良的游击队就躲在城市里。 他最后审视一下，有令电台员追加一个词汇——正规军。 这样的军事情报令人震惊，就在722师的师部，渴望立功，渴望和苏军正面交战的弗洛里德，就在师部向着一众参谋人员，陈述了自己的新计划。 “先生们！这条从莫济里展开的公路，它将一直延伸到布良斯克，可是有一股该死的苏联军队，他们一定是在我军攻克明斯克的战役后，溃逃到普里佩特沼泽地。他们根本不能称之为游击队，而是实实在在的战斗力很强的正规军。现在他们盘踞在霍姆尼奇，未来也是袭击公路运输线的军队集结点，我们必须夺下这里。 现在那里依旧被敌人重病把手，我们的部队遭遇了很大伤亡。因为，我决定申请空军援助！” 此言一出，不少参谋都觉得师长的要求太武断了。 几个参谋立刻提出质疑，所以霍姆尼奇早已饱经战火，成为一片废墟。那里的战略价值真的有那么大么？再说沼泽地，那些烂泥地里，能蹦出来的多半是野人吧。这几位干脆开始质疑起霍尔施陶芬。 “那个家伙，最好不要像715师的人，谎报军情把霍姆尼奇的苏军说是非常厉害，结果不过是步兵团渴望拿下这座城市，指示715师判断失误，客观上导致了列奇察防御的失败。” 但是这些有道理的话，弗洛里德根本听不下去。 他质问着这几位说话的参谋，“我和舒尔茨不一样。那个家伙把战线拉的太长了，再者他的失败不更证明了，我们的敌人战斗力真的很强。如若我们不能抓住这次机会，不能大大的杀伤其有生力量，我们以后的机会就不多了。除非我军派出重兵集团，深入那些烂泥去扫荡！” 参谋们立刻分成了两派，就连副师长和师参谋长也犹豫不决。 争吵开始了，双方都摆出了各自的理由。情急之中，弗洛里德见到自己的参谋长闭口不谈，仿佛他也有什么好主意。 “科尔，你是参谋长，你的意见是一个权威，你觉得我们是否去请求空中援助？” “这？”参谋长犹豫不决。争执的双方，反对者认为，霍尔施陶芬很可能做出了错误判断。因为现在的天气比较糟糕，苏联人犯不着在霍姆尼奇那个该死的废墟驻扎大量的军队？他们的后勤一定比较薄弱，这么干无异于找死。 更大的质疑，则是关于荣誉方面的。即如若我们拿不下来霍姆尼奇，不就是和715师一个德行，那么又何谈荣誉，对整个部队的士气也是巨大挫伤。 但是支持者们是坚决站在师长的立场上。即现在不果断采用空袭，这群苏联人就会做出相应对策。城外的霍尔施陶芬还在坚守，如此苏联人一定会选择对峙。因为匮乏重武器，霍尔施陶芬不可能拿下准备全的苏军阵地，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后方火力投送，空袭唯一是好手段。 这件事终究还得是作为师长的弗洛里德表态，他一拍大腿，“就这么定了，除了坏结果，都由我一个人负责。我去申请空军的的空袭！” 因为杨明志领兵孤军深入，如同凿子一般深入列奇察，杀掉了纳粹党代表。这件事不仅仅是军事失败，更是政治上的事件。 德军面对着整个白俄罗斯越来越猖獗的游击队，对于这些武装人员的清缴，也不仅仅局限在治安师的步兵，以及武装起来的德意志辅助人员的扫荡。空军也被用于清缴游击队的治安战，一批斯图卡俯冲轰炸机被部署在莫济里。 莫济里本没有机场的，德军迅速开辟出一处大空地。这个时代的大部分飞机，根本不需要太过于平整的土地，长满短小青草的草地，就是很好的野战机场。 和722师一道，这条公路沿线的各个德军部队，都希望有机会袭击沼泽地方面的游击队。但是碍于他们坚守公路，保障运输，和加强巡逻干掉个别的游击队散兵游勇外，完全没有对这片庞大沼泽地用兵的计划。 反而，因为空军的空中优势，他们倒有机会现在就参与对沼泽地的攻势。 机会已经降临，空袭任务立刻得到集团军方面的批准，空军也在第一时间规定了作战任务。十架斯图卡俯冲轰炸机迅速做好起飞准备，这些飞行员得知袭击目标是一座城市，对战斗充满了信息。 他们完全不用担心苏联人的飞机，在开战之初，苏军就损失了六千架飞机。现在的白俄罗斯和大部分乌克兰，乃至苏俄的很多地区，德军完全掌握了制空权。 技师给每一架轰炸机安装了两枚航空炸弹，每一枚都有250公斤，一旦这二十枚航空炸弹被投放，可以预见的，霍姆尼奇的残垣断壁，真的会被炸成粉末状！ 可惜，这个情况，守卫霍姆尼奇的弥补不知道，284师也不知道。 随着飞机的机械轰鸣，死神慢慢逼近霍姆尼奇。(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八章 空袭最后的幸存者 上午的战斗，以德军的撤退告终。 此战双方的损失都很惨重，相比较而言，亚历山大和他的民兵们实在是面对了不可承受之众，在统计兵力后，现实差一点击垮了这个老兵。 “损失这么严重，我们现在就剩一百三十人。守卫这座城市，兵力实在捉襟见肘！”忧愁写在他的脸上，但他也看到了，自己的士兵们，他们大部分人并不为巨大伤亡所动。 “报告长官，我们现在还有二十多人受伤，能够战斗的满打满算只有一百人了。”一名士兵纠正了亚历山大的自言自语。这么一说，摆在其面前的情况更加糟糕。 “区区一百多人，这点兵力，在这场战争实在微乎其微。”亚历山大面对着聚集在自己身边的战士们，苦笑道，“同志们，你们之前还是农民或者市民吧。现在我们可能都要葬身于这里了。” “那有如何！？我很是白俄罗斯人，死在白俄罗斯，我死而无憾！”一个士兵扯着嗓子喊了这么一句，一石激起千层浪，大量的战士爆发出惊人的怒吼。他们在诉说着一个简单又朴实的夙愿——血不流干，誓不休战！ 战士们的壮士豪气感召着亚历山大，他站在废墟的高处热泪盈眶。 “可能就要死在这里了，这里就是我的葬身之地！为了国家，我已经尽忠了！”亚历山大长叹一声，他举起了右手，向全体人敬军礼。 广大民兵亦是回礼，悲壮的气氛在蔓延。 随后，亚历山大一声令下：“我们的增援会在不久抵达，但是我们不一定能够坚持到他们的到来。因此我们必须继续奋战，吸引这些该死的纳粹攻打我们，最终你们中的大部分人可能要光荣牺牲。之后，援军会为我们报仇，把这些纳粹全部杀光！” “乌拉！乌拉！” 一百多人的呐喊不是很大，却很说明了大家的态度。 活着的人立刻开始修建新的防御工事，并赶紧吃干粮，以备下午敌人可能的进攻。 但战局的变化，远远超过了亚历山大的预料。 他是打过阵地战的人，那时候他服役的部队在基辅的西部，奉命阻击德军。他所在的方面军当时由基尔波诺斯指挥，并在正确的战局判断下，这些基辅西部的苏联各个集团军，都艰难又顽强的阻击德军。是的在开战伊始，乌克兰正面抗击的苏军，并没有像白俄罗斯的友军大规模溃败。 亚历山大经历过最惨烈的阵地战，他非常清楚德军的进攻方式。例如，在坦克部队如同潮水扑来之前，是德军的空军展开第一轮进攻。 在霍姆尼奇，他差一点觉得是自己的耳朵不好使。 “怎么回事？拿到是我的耳朵被刚才的炮击震坏了。天际怎么有那么熟悉的隆隆声，难道是晴天霹雳？”疑惑驱使着他待在户外，侧耳聆听。 终于，他确定不是自己的耳朵有毛病，那隆隆声越来越大，声响他非常熟悉。亚历山大整个人变得惊恐起来，他呆立着。“快跑！所有……所有人，快跑！” “长官？你说什么？”一名民兵问道。 “我命令你快跑！”情急之中，亚历山大一把抓起民兵的衣领，“敌人的空军来了，这声音来自俯冲轰炸机！他们要空袭这座城市！” 十架斯图卡俯冲轰炸机，排着V型编队向霍姆尼奇前进。 现在的天空灰蒙蒙的，天空还飘着小雪花，索性气温只有零下十度，足够飞机飞行。 他们在高空，望着苍茫的大地，到处是白雪皑皑，就连森林也被积雪堆砌成一团一团的白色。但在这些白色中，一大团黑色映在眼帘，那就是霍姆尼奇。 因为城市和其周边的土地早被炸烂，黑土被翻出地表，它突兀的出现在雪地中，德军立刻确定了目标。 但是霍姆尼奇城内的人，他们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俯冲轰炸机，就更不知道什么叫做容克87。这里只有亚历山大和他的老兵知道，更知道它们的恐怖。 “所有人，立刻寻找地窖和地下室，一般的掩体根本不安全！之后，听天由命吧！” 区区民兵如何面对敌人的空袭？亚历山大摇摇头，刚才的豪情壮志被残酷的现实打倒了一半，他拉上自己的老兵，迅速钻入作为指挥部的地下室。之后的事他也没谱，或者能够活下来，或者这个地下室就他的棺材！ 十架俯冲轰炸机锁定了目标，他们已经开始拉高机身。 俯冲轰炸，就是在当时的科技条件下追求最精确的轰炸。这个时代没有激光制导炸弹，轰炸机还是采取原始的办法，只不过因为有了投弹瞄准仪的装备，高空轰炸精确了不少。 但德国追求更高的效率，俯冲轰炸机诞生，之后，这类的飞机概念，促使对地攻击机的发明。 十名飞行员猛然后来操纵杆，机头被拉起，这是为了俯冲轰炸做准备。它的动作就好比跳水，在飞机几乎达到时速的时候，飞行员猛的推送操纵杆。其机载的角度仪，指针立刻发生变化，直到角度变成九十度，战斗机已经完全垂直自由落体坠落。在飞行员的正下方，就是霍姆尼奇这座城市。 飞行员只是单纯的执行任务，这城市已经是废墟了，还有敌人存在？他们没有怀疑，果断的投放了全部的炸弹。 二十枚三百公斤的航空炸弹，一次从天而降！ 这些炸弹的尾部，风扇状的定时器在疯狂旋转。这是专门轰炸城市的炸弹，它们将利用惯性砸入建筑内，之后定时器到时间，引发剧烈爆炸。 这样的爆炸是惨烈的，大量的炸弹真的砸入废墟，剧烈的爆炸很快爆发。 整座霍姆尼奇，如同一座喷发的火山口，巨量的烟尘腾空而起，剧烈的冲击波在空中都能看到。 热风横扫这城市，最后的那些建筑，也在强大的压力，以及猛烈冲击波中，成为了漫天的碎屑。在烟雾笼罩之下，霍姆尼奇看来彻底没有了生机，地表的建筑全部坍塌殆尽。 每一枚航空炸弹，都炸出来深达六米的大坑（拜土地冻结所赐，本来弹坑可以深达十米），很多躲起来的民兵不够走运，或者说躲避都变得毫无意义——他们和大量的土壤、砖头，被炸飞，变成无数碎片坠落。 看到这样的场景，霍尔施陶芬和他的战士们，全部走出营长，注视着远处惊心动魄的场景。 “这是多么的暴力，幸亏我们在雪地画出了巨大的SS，他们才没有误伤我们吧！”一名士兵在营长身边嘀咕。 “没错，这暴力的武器是我们的，感谢上帝，我们没有被误伤！” 霍尔施陶芬旋即命令全体士兵，命令立刻集结。广大士兵看到了远处腾起的烟雾，和黑色的尘埃，它们遮天蔽日，就如同火山爆发一般，沉闷的爆炸声也在天际间回荡。敌人一定被炸死了！ “现在，这该死的城市已经被我们的空军炸了个底朝天。敌人全军覆没，我们现在开始准备，半小时后开始行动！占领霍姆尼奇！” 德军士兵们一扫几个小时前的失败情绪，他们立刻检查各自的装备，步枪上刺刀，子弹压入弹槽，全军准备突击。 那么说，亚历山大和他的民兵们，真的被这一波空袭炸死了？ 是的，大部分民兵战士，还有一些人被困在的废墟下。因为这一连串爆炸，它如同七级地震，大部分人伴随着巨量土石方被炸飞，活下来的真是走了大运气。当然，幸存者基本也是进入昏迷。 亚历山大就是这样的幸运儿，他和十几人躲在“指挥部”这个地下室。但是建筑倒塌了，出口竟然被砖石覆盖，只有大量的小缝隙，使得外界的空气还能进来。 但连续的爆炸已经把这里面的人震昏，几个小时后，大家陆续苏醒。 “真是太黑了！谁又手电筒吗？大家还都活着吗？”亚历山大疲惫的询问。 “我……我还活着！谢天谢地，我似乎没有受伤！”一名士兵道。 万分庆幸的是，确实有人的手电筒还能使用，废墟内部闪动着微弱的光。 这下大家看清了各自的端倪，现在的情况无比糟糕，仿佛这里真的成了一个监狱，所有的“囚犯”一片狼藉。 “空袭看来已经结束了，我们被困住了！”一名士兵遗憾的说。 “不幸的万幸，我们这里还有不少给养，有食物还有饮水，我们还不会马上饿死渴死或冻死。”另一名士兵道。 亚历山大的头受伤了，流了一些血。在弄清了现状后，他立刻开始行动，即用一双手挖掘废墟，渴望从这“墓穴逃出”。 “现在我们连电台也遗失了，或许我们就是最后的幸存者，这该死的空袭把我们击败，现在我们必须逃出去。”亚历山大以那满是尘土的手开始发掘，见长官依旧不绝望，全体人员行动起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九章 如同父亲训诫女儿 而就在这废墟外，霍尔施陶芬以胜利者的姿态再次进入霍姆尼奇。 “这场胜利，真的值得庆祝吗？该死，这个城市几乎已经是平地了！”霍尔施陶芬立刻制止了一些沾沾自喜的士兵，命令他们立刻开始搜索。“你们必须保持警惕，因为这些虫子不一定全部被炸死了，你们必须进行认真的搜索。” 命令是如此，士兵们可没那么多闲心。再者这个城市都被炸烂了，很多人看到了大量的弹坑，如此惨剧，敌人还能幸存？ 因此德军士兵渐渐的疏忽了，他们更多的是寻找战利品，有些则是找地方休息。 就在废墟里面，奋力挖掘的亚历山大退了下来，换了一人继续搬运石头，他们试图开辟出一个小洞，足够大家逃出升天。这工作进行的非常顺利，几个小时过去，手表现实这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士兵还在清理砖头瓦砾，渐渐的，冷风肆无忌惮的灌入这个地下室。这意味着成功了！ 亚历山大命令道：“大家继续挖掘，之后侦查一下周围的环境。” 士兵警惕的如同草原上的土拨鼠，一人弹出脑袋，看到远处竟然有一个燃烧的汽油桶，周围居然有几个德军。他立刻退了回去，惊讶的说道：“霍姆尼奇已经被纳粹占领了，我们可能就是最后的幸存者。长官，现在怎么办？” 死亡不可怕，没有意义的死亡最可悲。亚历山大才不想做俘虏，宁可自杀也不想。但他根本就不想死，旋即命令道：“我们现在逃出去是可以的，那样我们也会很快战死。与其那样，我们不如蛰伏下来，我们的援军可能已经在路上。他们一定会来！届时我们里应外合！” “对！就这么办。”士兵们统一了意见，大家的情绪相对稳定，现在立刻开始吃干粮。 亚历山大实在是幸运的，那些该死的斯图卡，他们从天而降，伴随着近二百分贝的巨大噪音，从三千米高空垂直打击，见炸弹透支，精确的在霍姆尼奇城市废墟内，制造出一朵有一朵的蘑菇云，以及大量令人震惊大小的弹坑。 这发生的一切，都是284师师部无法想到的。杨明志做梦也不会想到，德军居然出动了空军，他们的空袭几乎是无解的。因为这些航空炸弹，足够把躲在地下的生命也炸上天。能从这些爆炸中活过来，只能说明他们太幸运了。 而这就是战争，即使训练再刻苦的战士，一颗子弹也足够要了命。这二战，尤其是东线战场，很多时候死亡是必然的，能够活下来，除非神鬼相助。 自从中午亚历山大最后一次与师部通话，几个小时过去，他们再也没有传来任何信息。任凭耶夫洛夫催促，电台员拼命向那个方向发报，依旧鸟无音讯。 一个不好的想法他也不得不面对，“他们该不会已经全部战死了？！” “不行！在联系不到他们，我就断定亚历山大和他的民兵们，已经全军覆没！卫兵！”耶夫洛夫吼了一嗓子，“你们两个，赶紧去把师政委，还有副师长带来。告诉他们，情况有些失控了！” 在卫兵去找杨明志之前，他本人正在自己的家中。 这一战似乎并没什么特别的，敌人在大冷天的来找事儿，那就迎头痛击。什么阴谋云云暂且不想，如果他们打到头顶，一个屁也不放，就太不是爷们儿了。 但此战他不会亲自参与，也不会把妻子也派到前线。 而有一人，此战必须参与，这就是娜塔莎。命令已经传递下去，参战的各个部队紧急准备起来，娜塔莎也不例外。 出发之前，杨明志特别关注这个姑娘，并将其亲自带入自己的家中（其实就是邻居），嘱咐一番。 杨明志坐在床铺上，面对着立正的女孩。如同一个父亲在训诫女儿。“这一战你前往必须注意，人的生命只有一次。你已经杀掉了一百多个敌人，但敌人的一颗子弹也足够夺去你的生命。作为战斗英雄，你必须继续保持警惕，千万不能因为以往的战绩而沾沾自喜！” “遵命！长官！”娜塔莎笔直的站立，少女的身姿亭亭玉立，她扎着双马尾又戴好的棉帽，一身棉衣依旧不能掩饰她的曼妙身姿。 她非常的健康也很强壮，比起后世的那些爱美的姑娘，为了美好的身材而节食减肥，使得很多人看起来羸弱不堪。 杨明志审视着娜塔莎，这丫头是很好的女兵，身体素质很高，所以她实际足够能背负很重的行囊，再加上她的钢枪。 见到她非常的自信，杨明志稍稍放心，继续说道：“娜塔莎，今天我是作为一个长辈在和你说话。这一战，我把你编入巴尔岑的部队，你将直接听他的指挥。无数次战斗已经把那个人磨练的非常老辣，此战你跟着他，服从其命令，对敌人射击，这就是你的任务。” “遵命！”女孩再次敬礼，不过她知道插话不对，还是弱弱的问了下。“长官，此次战斗，你确实不去参与吗？还有我作为狙击手，我的观察手贝茜卡，难道她也不去参战？” “没错！”杨明志肯定道。 娜塔莎的心中泛起一丝失落，没有了这位别列科夫大叔，还有那个贝茜卡姐姐，真的有些不自在。 作为家人罹难的孤儿，娜塔莎已经在杨明志这里找到了新的精神慰藉。杀死敌人，已经干掉了一百多个，复仇的火焰渐渐平息，下一步就是为国家而战了吧。亦或者是对某个人而战，就是眼前的这个男人。 得到他的表扬，得到他的提拔，真是无比的快乐。 杨明志咳嗽了几声，“娜塔莎，看起来你有些失落？是不是很希望这次是我亲自带队？” 女孩的额头猛的抬起，她的表现直接应征了杨明志的猜测。 “嘿嘿，不用担心，去年十二月份，你也是亲自前往了霍姆尼奇参与了狙击作战，我不是也没有参与么？亲爱的，是不是上次的大战之后，你又有了新的想法？比如说对我又有什么想法？还是说，直接被我领着参与作战，你会更有安全感？很喜欢跟我在一起？” 杨明志问了一串，而女孩的表现也非常直接。她的脸颊稍微红润了，身子也似乎有些颤抖，并且在猛地甩头否认。 作为一个老家伙，甚至是走如果少女内心世界的老男人。杨明志几乎来自本能的反应，内心中不禁问着自己的心灵。“我的天呐！我这不会是遭遇少女思春了吧！我一个老男人，真的有那么大魅力？！” 当然，杨明志更加的老诚，这番摆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继续问道：“娜塔莎，作为狙击手，一旦为杂念干扰，在战场上，这是非常危险的。你是最好的猎手，你的任务是猎杀军官和机枪手。孩子，你不想成为新的白色死神么？不想成为人类历史中最有战斗力的狙击手么？不想得到荣誉吗？所以我会尽量给你任务，你将在人类历史上留下自己的名字。原本，师部已经研究决定加强训练一批精确射手，或者说是狙击手部队，就安排你做教官。然而战斗突然开始。现在看着我！”杨明志加大了音量，直勾勾的看着女孩的双眼。 “现在把所有杂念忘记掉！我回答你刚才的提问。此战因为非常突然，完全出乎师部所有人意料，甚至是这次参与行动的部队，也是临时组织起来的。你作为我军的精英必须参加。 而我，作为副师长，理应镇守师部。你的观察手贝茜卡，她的本职工作现在为军医。你必须知道，凡是战斗，几乎都有伤亡，受伤的人将会运回来，以目前的情况，铁匠村医术最高的外科医生，就是贝茜卡。 所以你听懂了吗？立刻做好战斗准备，我培养你是需要你的能力，这一战我需要你的优秀表现，回来的时候，给我带来些敌人的狗牌，我给你记功！” 这顿严肃的命令，娜塔莎知道自己那朦胧的心思，怕是被长官猜到了。 也是这顿训斥，他确实如其所言的，这几乎就是父亲在训斥女儿，他就是一个长辈。而且这些话完全在理，作为一个狙击手，杂念真的要不得。稍微的疏忽就可能错过战机，也有可能暴露破绽。 娜塔莎再次庄重的敬礼，立刻出了这间房，回到自己家收拾装备。 杨明志摇摇头，“唉！少女啊少女，我真的要在这萝莉控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杨明志站起了身，此战的指挥权交给了巴尔岑，既然按照计划，这个人将要提拔成为营长，未来他的手下至少得有六百人之众，甚至编成加强营，兵力甚至能达到一千。 这个人是否有同龄这么多人的能力？这一战或许是一个很好的实验。 再者，此战是无后坐力炮的首次实战，真的应该去瞧瞧兵工厂的准备工作，之后再去铁匠村医院看看妻子为应对大量伤兵的准备工作？ 杨明志换好大衣，围上围巾出了门。刚迈出几步，就迎头撞上了迎面扑来的传令兵。他一个脚滑干脆摔倒在地。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冰雪太多，不要狂奔。”批评中，杨明志将其拉起来。 传令兵就是来找他的，其站起后，立刻敬礼道：“报告长官，战局发生了变化，师长立刻命令你去开会！” “好了，我知道了，我这就去。”计划改变，杨明志直奔师部。(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章 夫妻夜话 “究竟是什么事情？难道我们的部队已经全军覆没了？”杨明志推开师部的大门，开门见山的问道。 在这里，耶夫洛夫一直焦急着。室内的壁炉一直散发着热量，室内温度还不错，耶夫洛夫额头上满是汗珠，这更多的是来自的他的顾虑。 “你来了！我现在不得不告诉你一个坏消息。自从中午我们最后一次收到霍姆尼奇方向传来的信息，几个小时过去了，现在已经是傍晚，我们没有受到新的。” “所以，这很反常。你的意思就是说，或许那个亚历山大和民兵们，已经全部牺牲了？”杨明志抬起脑袋，眉头稍稍皱紧。 “不错！敌人来势汹汹，兵力火力都占有。再者中午他们传来的战报你我也都看到了，他们阵亡了七十二人，受伤的呢？其实能够战斗的恐怕只有几十人了。” 战报的数据，杨明志没有想太多，他的心思几乎都用在组织部队，把这支装备先进又孤军深入的德军吃掉。面对着临时拼凑起来的，非常规野战兵种的部队，真的烧脑。 耶夫洛夫的话提醒了杨明志，但他不相信，这些人就这么全军覆没了？ “也许是他们的电台在战斗中被打坏了，这是常有的事，我们不能过度猜测。”杨明志乐观的说。 “也许吧，我们增援霍姆尼奇的计划还得继续执行。” 不一会儿，耶莲京娜归来。关于失联的问题，经过讨论，三人一致认为部队并未全军覆没。再者战争动员已经启动，三个集体农庄的部队全部进入一级战备，在黑土村和铁匠村，出征的部队迎来了他们的最后一个夜晚。 这一宿，杨明志失眠了。 白天自己说的那句话“或许是他们的电台被打坏了”，事实真的是如此吗？ 因为丈夫还睁着眼睛，很反常的就是不睡？杨桃侧卧在其身边，一条腿耷拉在丈夫的身上，磨蹭着。更反常的，丈夫居然连一句“别闹”也不说。 “哥！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你在担心什么？” 妻子这么一问，杨明志长舒一口憋在肚子里的气。 “唉！希望是我杞人忧天了。我总觉得这次敌人的行动，有什么阴谋。” “阴谋？没关系，我的男人最聪明，一定能带领大家战胜一切困难。” 撒娇是她的本性，杨桃这番就穿着肚兜，那是她贴身之物，也几乎是自己对故乡的唯一信物了。她娇柔的身子，继续磨蹭着丈夫，如同一只粘人的小猫。 广大的被挑选出来的部队，现在已经纷纷入睡。整个白天，铁匠村里到处是忙碌的人，运送弹药的人跑来跑去，还有大量的村民拿出了自家的酸奶块和奶酪（这些东西热量很高，是补充能量的好东西）送给军队。 杨桃也忙碌了一天，这整整一天，她在铁匠村医院，招呼着护士们将大量的白布条准备好。各种药品，各种手术工具立刻准备好。床位也纷纷统计，甚至命人开辟出空间，以备未来大量伤兵的入住。 忙活了一天，作为女人，真的希望丈夫的表扬。可是这番撒娇，完全没有引起丈夫的兴趣。 杨桃打着哈欠，“真的太晚了。副师长同志，明天他们就要急行军直奔战场，到时候我们的指挥官精神萎靡不振，这可是不好的。” 这话倒是令杨明志动心了，被窝里，杨明志把丫头的腿掰回去，自个在猛的舒展一下筋骨，并侧卧起身子。 “这次行动，娜塔莎还得继续立功。而你，老老实实的待在医院里，全面的坐好准备。我现在告诉你我今天所担心的，就在霍姆尼奇，民兵损失惨重，他们现在很可能还在坚守。未来你很可能面对大量的伤兵，届时一部分伤兵要运到这里，你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我的杨医生。我就怕你为了手术，到时候一天一夜不睡觉。” 杨桃一惊，拉斯柳京医生的外科技术非常强，自个在他那里刻苦学习，也算有了很大成果了。按照他的话来说：“一个初学者，需要大量的临床试验才能成为优秀外科医生。战争原因，你们这些年轻人只能该鸭子上架。”现实原因，卫生员杨桃已经脱胎换骨，现在成了苏军的优秀军医！ “呵呵，我好害怕，让我一天一夜不睡觉，我会昏倒的。真羡慕娜塔莎，她可以扛着钢枪上战场，而你，却一定要把我保护的好好的。还找了一大堆理由，现在把我调到医院那里，我倒是比娜塔莎安全多了。” “那是。何况你快要来那个了。我还担心那几天你的肚子疼，这就更不能让你上了。你是女人，生理的事有时候不得不服软。” “那你怎么还让娜塔莎上？”黑夜里，杨桃其实已经红着脸了。 姨妈，这东西来了，整个人的身体素质都剧烈下降。小腹疼痛不说，整个人都会无力，这在军事上是非常危险的！ 杨明志呵呵一笑，“因为娜塔莎的小日子和你又不一样，她的那个已经过去了，当然可以扛枪去大战。再说了，老毛子和你这样的中国姑娘，身体构造都略有差异，娜塔莎确实比你更强壮。” “唉！这就是命啊！反正你也喜欢她，连那个都非常清楚。”杨桃叹言，“也罢，你是个好男人，娜塔莎更是个好姐妹。有你们在，我已经很满足了。” “嗯，做你的好男人。那么睡吧，我也不胡思乱想了。明天的战局如何，走一步看一步。” 话虽如此，这夫妻夜话基本就结束了。杨明志闭上眼睛，听着老婆在身边的喘气，还有她那追求安全感的撒娇，如同抱着巨大抱枕，抱着自己的安稳睡姿。 她累了一天，很快就陷入沉静。 杨明志的脑子还在继续运转着，关于战局的问题，这群德国佬真的把亚历山大和他的二百人都干掉了，那么真的不能把德军722师与715师的那些废材相提并论。 要在战术上重视敌人，在战略上藐视敌人所以此战，参与行动的苏军装备了大量的迫击炮和老版本的火箭，还有新的无后坐力炮。 巴尔岑也是骁勇善战的老家伙，他和他手下的人各个是兰博，是阵地战和运动战都精通。而加里宁的炮兵连，这群家伙也是经历了多次惨烈战斗，更是284师建师时的老兵。这两位的存在，实在让人放心。 唯一的问题，恐怕就是阿纳托利和他临时组建起来营。“你们能否证明自己，就看这一仗了。如果成功，你们就是洗刷的投降的劣行，就能戴罪立功得到广大战士和人民的认可。”这番话肯定会激励那些人，士气会提起了，就是他们还没有学会284师独特的进攻技巧，不出意外，他们还是依靠苏军的步兵条例办事。 虽然很残酷，阿纳托利可能会损失不少人。杨明志心中默念，希望他们有更多的人活下来。 当然，还是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即霍姆尼奇被德军控制了。之后又是攻城战，算了，明日出发前在和巴尔岑说一下，让他提高警惕。 次日，铁匠村将要出征的部队，纷纷集结在村中广场上。 这是树林中的一处空场，周围全是林子，其下就是大量的建筑。阿纳托利的营、巴尔岑的侦察连和加里宁的炮兵连，又有二百多名民兵加入了这支队伍。其总兵力已经达到了一千人。 他们在寒风中等待着进发的命令，这些人全体披着白色的斗篷（其实有不少，就是村民的床单，他们贡献出来为自己的战士们做雪地迷彩），由背着行囊，各式枪械背在身上。 按照之前几次战斗的经验，此战他们携带了一些马匹和大量的雪橇。马力比人力大多了，因为要急行军，干脆就搞一个雪橇机动。 但马匹毕竟多在黑土村，出征部队必须先急行军到那里，预计抵达时间正好在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刻。 耶夫洛夫无畏严寒，又向广大士兵嚷嚷几句，说了些振奋人心的训话。 这些千篇一律的话，天知道能激励多大士气，还不及耶莲京娜的一顿思想宣传。杨明志摇摇头，把这支队伍的指挥官巴尔岑叫到身边。 长久以来，巴尔岑就领着一百多人战斗，每次战斗基本都是由他的人做急先锋开路。这苦差事对于他实在是一种锻炼，交战时他面对的往往是德军最猛烈的火力，在战争中学习战争，巴尔岑对这次长官的临时提拔充满了信心，所以笑容也浮现脸上。 “严肃起来！是不是严寒把你的脸冻到面瘫！”杨明志一顿呵斥，巴尔岑立正敬礼。 “好了！，我现在把你喊过来，目的只有一个。此次行动是消灭敌人有生力量为主，尽量将其全部歼灭，不要放走一个人。所以，第一个计划，你们增援霍姆尼奇，配合守军作战，在用咱们的灵活多变的战术，打败敌人。 但你必须做好准备，霍姆尼奇实际上可能已经被敌人占领。现在增加第二个计划，一旦霍姆尼奇失守了，你就立刻向我们发报，并立刻侦查。” 这和昨天的情况有些不一样，巴尔岑楞了一下，问道：“长官，万一城市失手了，我们就必须停下来吗？” “不见得！巴尔岑，我想你从我这里已经学会了大量的经验。我的故乡有一句古老的谚语，叫做将军在外作战，国王的一些命令可以按照实际情况不执行。所以我给你一些权力，如若你觉得可以打败敌人，那就主动进攻！记住！要灵活的作战，我们必须夺回霍姆尼奇，继续在那里安插观察哨。你如果能立刻把城市夺回来，再杀光敌人，你就就立了大功！想想你的未来，巴尔岑同志！” “遵命！”巴尔岑立正敬礼。 现在，部队终于要出发。杨明志目送这支部队跑步前进，杨明志看到娜塔莎，她也毫不意外的背着行囊和钢枪，奔跑起来。 少女终于再次奔赴战场，如同是送别亲人一样，围观的村民们欢呼着，为战士们送上祝福。杨明志也在心中默念着：“娜塔莎，此战，给我拿回来一大堆狗牌！”(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一章 巴尔岑领衔出征 所谓急行军，就是以一小时十公里的高速，这样的高负荷行动，对士兵的身体素质要求非常高。 这次行动，杨明志确实高估了阿纳托利和他的那些人。才跑了几公里，他们中很多人就剧烈喘息起来。直到这个时候，巴尔岑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 他令阿纳托利到自己面前，其他士兵，全体休息五分钟。 “我……我的人，还为部队是平稳的前进，没想到却是长跑。我和他们，都难以适应！” 阿纳托利大喘着粗气，对巴尔岑说的也都是实话。 “你说的没错，你们是最近加入部队的。即使内心里已经渴望重新和敌人战斗，但你们依旧对我们284师的战斗方式一无所知。我军能够以沼泽地为根据地，以轻步兵的姿态对周边进行一次又一次的进攻，完全就依靠着两条腿。” 这一点，阿纳托利完全服气。这些战士和其他的苏军部队，明面上的穿戴都有些不同。尤其是他们的双腿，皆被布条捆扎着，这仿佛回到了半个世纪钱！他不得不承认，其他人奔跑起来非常健硕。甚至是娜塔莎，那个女孩，也完全没有掉队。 如果这是和平年代，军队比赛武装越野，284师绝对能获得优胜。 阿纳托利不想这第一次作战就丢脸，这会更让其他人鄙视。 “长官！要不我去训话，让我的人摆正心态，再忍一下。” “不必！”巴尔岑举起右手，“我改变计划了，我们常速行军。全军平安抵达黑土村，之后全体换成马拉雪橇，那时候我们多抽几下马屁股就好了。” 命令如此，阿纳托利长舒一口气。战争中时间就是生命，现在的他懊恼也没用，一段时间之前他们还是德军的俘虏，恐怕要迎接悲惨的命运。现在获救后，因为之前的巨大身心摧残，这些士兵的身体素质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恢复。这次战斗，根本就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才把他和他的人送上前线，阿纳托利很有自知之明。 两个多小时后，这支部队成功抵达了黑土村。 沃曼斯基在昨日就收到了命令，并时分关注着霍姆尼奇的战争进展。那边已经爆发了惨烈的阻击战，民兵的解决，沃曼斯基已经不敢多想。 战争就是战争，和平了几日不过是过眼云烟，敌人不会休息，所以那些坚守着继续挖掘钢筋的民兵，一天的战斗，或许他们已经全体壮烈殉国！ 悲伤是没有用的，与其哭泣，不如准备好报仇。白俄罗斯人如此的爱恨分明，那些恐怕已经死了丈夫的女人，果断把家里的干酪和肉干奉献出来。黑土村的仓库也准备了一大批干粮，计划上，每个参与增援霍姆尼奇的战士，都能分到一小块满是牛油的熟牛肉。 他们在这里带上新的给养，所有战士的背包更厚实了。 沃曼斯基找到了巴尔岑，他本来希望这样的行动还是由经验最为丰富的别列科夫带队的，结果换成其麾下爱将，倒也不错。 巴尔岑向其预警道：“关于和霍姆尼奇失联的事，我们非常清楚。那些民兵基本都是从黑土村过去的，现在就做好最坏的打算吧。假设他们已经全部牺牲，你面对的肯定是已经夺取了城市的敌人，因此你必须加倍小心。” 这些话在出发之前，师部已经再三强调过了。一丝不苟的巴尔岑谢过村长，又从他这里领到了一百多人。 “这些人很熟悉马匹，能够很好的驾驭马车。他们本来是我选出老，是未来骑兵营建立后的最初部队。现在就用与这次行动！”沃曼斯基心里有些不甘，这德国人突然的进攻，着实大乱了他的骑兵计划。 哥萨克们变成了马夫，沃曼斯基无可奈何。 但巴尔岑当然非常高兴咯，由这些人驾驭马车，全军肯定能一路向北狂奔，甚至在夜晚到达前就抵达城市外围。 他太知道了，以往要步行一个昼夜的路程，以马拉雪橇的高速行进，也就六个小时的事。 现在，每一个雪橇就坐着一个班的战士。沃曼斯基准备了一百多个雪橇，每一个由两匹马拉动。打仗其实就是比后勤，大量的弹药装载在雪橇上，包括一些重装备。更有几个，纯粹是装载草料的。 至此，巴尔岑信心十足，他告诫大家：“在天黑之前，我们一定会到达目的地。” 娜塔莎也同样的自信，她裹紧大衣，怀抱着步枪，脸颊贴着棉质枪套。大多数人和她一样，进军的道路纷纷闭口不言，耳畔只有风声，和马匹制造的噪音。 到了下午一点多，巴尔岑看着地图，目的地越来越近了。 这一带的地理地貌，284师已经了如指掌。 巴尔岑出击时，不少哨兵还活动于黑土村的外围，他们非常隐秘，就在暗中向师部发报，声称看到军队直扑霍姆尼奇。 “计划正有条不紊的进行，真是太好了。”师部里的耶夫洛夫兴奋的拍案而起。他一甩脑袋，“别列科夫，耶莲京娜，你们到地图旁。” 三人聚首在木墙上的地区大地图。 “咱们的哨兵汇报的情况显示，他们就在上午十点半，离开了我们的控制区。果然，马拉雪橇的速度很快。”耶夫洛夫的兴奋写在脸上，此次行动，这支部队创造了最快行军速度，兵贵神速的道理指挥官都是知道的。 杨明志摸着地图道：“很快，他们就要抵达霍姆尼奇，之后依旧是战争。而且我担心……” 这个关子卖的不好，另外的两位太焦急了。耶莲京娜质问：“你担心什么？他们有什么好担心的。” “我是担心这个巴尔岑。如若我们的民兵还控制城市，他会立刻全军进驻。如若民兵失守了，他很可能选择进攻，而且就在今天晚上。” 两个可能性，前者可能已经不太现实，因为已经整整一天了，亚历山大还是没有消息，民兵有极大几率已经全部牺牲。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我们现在必须做好一个方案。”杨明志严肃的说，“敌人兵力不是很多，我军是占了人数优势。所以当情况朝着第二个情况发展，我们的应对策略是什么？要给予巴尔岑什么样的命令。还是说让他自由裁断？” “所以我们还是要开个会议。” 进军的部队和军营这里，双方都在紧张的运作。在鲶鱼村的军营，所有的守备部队已经整顿完毕，所有的连队做好战斗准备，他们各自领取了弹药。并且为了以防万一，师部命令罗沙科夫和克拉夫斯基，立刻率领本部部队，向黑土村前进。他们将是作为战略预备队的存在，挑选他们，也是因为这是参与了霍姆尼奇阻击战的，战斗经验非常丰富。 终于，在下午两点半的时候，巴尔岑意识到自己差不多就要到达目标了。他急令整个队伍停顿下来，自己下了车，将娜塔莎叫到自己身边。同时，也有十几名狙击手被召唤来。 巴尔岑自己携带一支冲锋枪，审视着这些人，说道：“待一会儿，包括我在内，咱们暂且脱离大部队，进行武装侦查。地图显示，过了这片树林，我们距离霍姆尼奇，将只有短短的两公里。现在那座城市的状况我们还不清楚，之后的行动如何，全看我们的侦查。” 指挥官身先士卒成为斥候？不少士兵提出了质疑，一人道：“长官！你现在有新的任务，已经不再是侦察连的连长。你要指挥我们一千多人！还请你好好想想。”这话的意思，就是要求巴尔岑自重，要为所有人负责。 但他自有一套说辞：“我是指挥官，你们听从我的命令。现在检查自己的武器，做好行动准备。” 巴尔岑十分佩服杨明志，不仅仅是其作为参谋长的智谋，还有他早先的身先士卒的那股闯劲。俄罗斯民族崇拜英雄，按照其民族传统，其实他们更崇拜的是一根筋的拼命三郎的角色，如同一头发狂的北极熊勇往直前，毛子认为这是最好的！ 当然，他也不认为自己目前躲藏在树林后面的队伍，能很快暴露。 他命令全军进入树林，包括所有的战马和雪橇，全部搬进去。广大战士们的神经刚刚放松，巴尔岑就命令他们做好战斗准备。 “你们所有人检查武器，步枪上刺刀。炮兵连即可将无后坐力炮准备好，随时投入战斗。刚刚挑选出来的人，跟我来！” 十几人在这不大的树林里穿行，很快他们抵达了树林边缘，远方那有些灰蒙蒙的地带，就是霍姆尼奇了。可是今天的它非常奇怪！ “不可能啊。难道那个就是霍姆尼奇，它完全没有城市样子了，简直是被什么东西给夷为平地。”巴尔岑心里咯噔一下，这样的景象他还不好判断真是的情况，果然，还是得派遣侦察兵摸过去一探究竟。(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二章 侦查 广大战士全部藏匿在树林中，他们个个披着白色战斗斗篷，各自坚守着，随时等待出击的命令。 那些“马夫”很通晓马性，大量的马匹和士兵一样蛰伏着，他们将一直蛰伏到行动宣告结束时刻。现在的城市情况还不明朗，战斗在城外发生，或者全军直接进入城市，还是未知数。 但当巴尔岑在望远镜中远远的看到了现在的霍姆尼奇，一个再简单不过的结论浮在心头——友军已经全军覆没。 为了应证这个猜测，侦察部队必须前进。 侦察行动是巴尔岑亲自带队的，行动前，先开个小会。 “同志们，你们都是跟着我的老兵，你们每一个人都有着鹰一般的眼睛。这次行动将决定我们下一步的计划，你们必须睁大眼睛，找寻任何活动的目标，确定是敌是友，我们必须确定霍姆尼奇的真是情况。” 战士们默不作声。说罢，耶夫洛夫又看看娜塔莎。“亲爱的，长官命令你一切听从我的命令。” “是！” “很好，全师中，你是最优秀的狙击手。所以我可以认为你的眼睛也是我们这些人中最锐利的。今天你作为一个侦察兵和我们行动，要注意观察那个城市废墟，发现异常立刻通知我！” “遵命！长官！”女孩敬了标准的军礼。 这里，只有巴尔岑携带一支冲锋枪，其他人除了娜塔莎，皆是手持莫辛纳甘的狙击型。 娜塔莎自己的武器，这支魔改版的SVT40，立刻安装上了所有的理念，使得其非常的别致。 “真是一把好枪，火力和精度肯定都比我们的好。真羡慕你！”在女孩身边的一名士兵说道。 这当然是好枪，它还证明了长官对自己的爱。娜塔莎的内心里美滋滋，自个的天赋是战绩的保障，好的武器也是同理的。 巴尔岑听到了这交头接耳，严肃的咳嗽几声。 大家在前进了一段距离后，巴尔岑立刻半跪了下来，举起了右拳。“所有人现在提高警惕，全体分散开，弓着背前进。一切看我的手势行动。” 只见刚才还排队前进的的大家，立刻变换成散兵线，这令娜塔莎有些无助。 “长官！我该怎么办？还有你的手势，我看不懂。” “你干脆跟着我吧！”巴尔岑道。 这个家伙也从杨明志那里学会了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在那个位面，杨明志看过很多警匪片和战争片，他还当过兵。后世的军队，复杂的手势系统，有时候甚至演变成了一种“军用手语”。杨明志教会给巴尔岑一部分，他立刻有样学样的训练自己的人，以至于一些简单的命令手势，大家都清楚了。 如此，娜塔莎跟着巴尔岑屁股后面前进，反倒不用担心更多。 “你的视力比我好，我们现在正全部向霍姆尼奇前进，很快我们就只能匍匐在地了。之后你要努力观察！”巴尔岑如是说。 这个老男人的身上也有一种值得信赖的感觉，娜塔莎多希望身边的这位是副师长，可惜是个一脸胡茬的自己的毛子同胞。 十几人在行进七八百米后，巴尔岑做出手势，之后全体卧倒，娜塔莎立刻拉开狙击枪的两脚架。她的身子也歇着趴着，枪口直指废墟，看起来大有随时扣动扳机的趋势。 “你的样子还真够漂亮的！又非常的专业，难怪是我们最优秀的狙击手。”巴尔岑笑道。 “长官的赞誉我心领了。狙击手都是两人心动的，此次我确实一个人出动。所以长官不嫌弃的话，就充当我观察手吧。” 巴尔岑笑了笑，这个小丫头挺有礼貌，她是被长官厚爱的人，看来半年来已经被调教的很好。 “可以，我作为一个军官，就做你的观察手。”说罢，巴尔岑举起望远镜，盯着不远处的废墟。 至此，霍姆尼奇的端倪尽收眼底，如果用一个词汇行动，那就是“悲惨”。 “不愧是经历过战火的城市，上次的罗沙科夫和德国佬大战，敌人炮轰之后，城市就变成这个样子？还是说民兵们已经把城市拆的没有两层建筑了？！” 巴尔岑的自言自语，娜塔莎听在耳朵里。她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所以身边长官的猜测，那就是单纯的猜测。 和巴尔岑的警惕不同，霍姆尼奇内的德军的心思，可不尽是用在盯着周边。 这一战，霍尔施陶芬的营阵亡一百人，他们在匆忙撤出城内，尸体全部留下来。之后的斯图卡的俯冲轰炸，死亡士兵的尸体也被炸弹炸的粉碎。 这对士兵的士气打击很大，尸体没有了，狗牌也没有了，那一百人的结局实在悲惨。 第一次参与攻城战，这个营便遭遇如此损失。当他们重新进入城市，战友的尸体什么也没找到，甚至是敌人的尸体也没发现。有的，则是一堆巨大的弹坑，和不可名状的烧焦物体。 霍尔施陶芬命令道：“你们所有人立刻加紧城防建设，挖掘散兵坑，谨防敌人随时可能的反扑。” 士兵遵守了命令，就在城市废墟的边缘挖坑，麻木的将机枪阵地建立。同样，城市废墟内部，军营建立了，信号塔也被树立起来。霍尔施陶芬向其师部发报，声称在空军帮助下，部队完成了霍姆尼奇的占领，敌人彻底被炸成粉末，城市内所有两层建筑全部消失。 而他得到了新的命令。“按照715师的遭遇，苏联人肯定回来。我改了计划，你们作为诱饵，把敌人吸引出来，我们要配合空军将其一网打尽。”师长弗洛里德命令道。 这个命令，霍尔施陶芬非常不悦，但又有何办法。他没有告诉广大的战士，其自身的处境实际非常危险。因为一旦告诉他们，自己将成为诱饵，士气必然又要暴跌。 或许是因为寒冷，德国人挖掘散兵坑的工作变得愈发困难。因为大地都被冻住了，他们的工兵铲在艰难的刨着地，亦有人从废墟你搬来钻头瓦砾加固阵地。 北风频频的吹着，小雪渐渐停滞下来，能见度越来越好。 娜塔莎死死盯着狙击枪瞄准镜，焦距已经调到最大。安静的等待，再加上这严寒，这一切实在令人昏昏欲睡。 终于，等待有了结果。在女孩的狙击镜中，出现了奇怪的身影。 “嘿！嘿！长官，打起精神。”女孩拍了巴尔岑几下。 “怎么了，发现敌人？？”巴尔岑立刻打起精神。 “对。是德国人的头盔。他们的样子，太像德国人了。” 娜塔莎的视力好，狙击镜的放大倍数也高。巴尔岑警惕起来，他一开始顺着娜塔莎指的方向，确实看到了一些晃动的身影，但不确定是敌是友。在观察了一段时间后，他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现在一切都明朗了，那是该死的德国佬。一切可以确定，我们的民兵全军覆没，城市被德国人占领了！”巴尔岑长叹一声，低下了头。 “长官，现在怎么办。说实话，这么远的距离，我再向前推进三百米，就能进行精确狙杀了。” 巴尔岑摇摇头，“娜塔莎，你确实可以干掉几个纳粹，这就是你来这里的目的。不过那样就会惊吓到他们，看看他们慵懒的样子，城防也是应付的在做。显然他们还不明白，我们已经接近他们，伺机夺走他们脖子挂着的狗牌。” “所以我们还是得退回去，之后伺机进行全面进攻？” “没错。”巴尔岑笑了笑，“娜塔莎，你很聪明。你已经想到了吧，咱们还是沿用284师的光荣传统，用夜间偷袭，一口气干掉他们！再者，我们也得退回去，向师部发报。” 在巴尔岑的命令下，所有的狙击手一同撤退。他们的雪地迷彩，使得远距离上根本看不出城市南部郊外的异常，德军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巴尔岑回到树林，立刻命令道：“全军做好心理准备，现在全体休息，抓紧时间吃饭，然后搭建帐篷，立刻睡觉。我们将在凌晨零点，向霍姆尼奇进攻。” 这就是准备夜战了，广大士兵抓紧时间准备。 第一次夜间进攻，阿纳托利和他的人很诧异，因为他们从没有见过这种战法。巴尔岑当然也想到了，干脆就站在这些士兵面前，继续命令道：“你们必须尽快新的战术，这是我们284师常胜的秘诀。我们在敌人最瞌睡的时候进攻，所以我们必须提前养精蓄锐。” 命令已经传达，至于夜战中，这些人能有怎样的表现还是一个未知数。 巴尔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命令电台员立刻向师部发报，如实的汇报霍姆尼奇的一切。 糟糕的情报迅速传到师部，这下，杨明志算是明白了那边的情况， “德军已经完成了对我们民兵的歼灭，城市被攻占，我们付出了二百人的代价！”杨明志询问着耶夫洛夫的意见，“怎么样，我们是否要向这群该死的敌人报仇？” “报仇！必须报仇。”耶夫洛夫想都没想，理直气壮的说。 耶莲京娜也是如此的意思，她更注重部队的士气。“我军损失很多，德国人必须付出代价。” 本来杨明志还想向他们说明进攻后的一系列风险，现在想想看来还是算了。如果这是德国人的阴谋，那就让他们的进攻来的更猛烈吧。杨明志实在知道历史，敌人对于普里佩特沼泽地的扫荡是必然的。如果扫荡现在发生，只不过是比起历史上的他们的行动，提前了一年而已。 既然危险躲不过去，那就从容应对。杨明志现在非常有自信，几番交战后，那些德军的治安师实在是一群土鸡瓦狗的家伙。也就是眼前的德军722师，他们的战斗力既然强，就更不能放过他们。 三人统一意思后，立刻向巴尔岑发报，完全同意了他的夜袭计划。(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三章 再攻霍姆尼奇 霍姆尼奇已经被攻下，722师师长弗洛里德沾沾自喜。 “715师的人是一群笨蛋，这座小小的城市我只用一个营就拿了下来，他们却派出了两个团，也没有攻下它。”这番很自负的话，参谋们听在耳朵里，很多人也没有说什么。这毕竟是一场胜仗啊！ 即使这场攻城战不可同日而语，弗洛里德忽略了他的人的伤亡。如果他知道，霍尔施陶芬面对的只有一个加强连的兵力，还是一群民兵，即使这样还付出了一百五十人伤亡的代价从而战术撤退的，恐怕他也就不会贸然的神情空中援助。 因为是管中窥豹的进攻，霍尔施陶芬并不知道城市到底有多少守军。他损失很大，从而做出了错误的判断，竟把敌人当做绝对主力。 现在的战斗已经结束了，空袭之后，广大德军士兵终于稍微放下了警惕的心，再加上凌冽的寒风，和这凄惨的战场环境。这些人已经无法保持极好的士气，他们又在寒冷天气下挖掘壕沟散兵坑，修筑防御工事。一整天的劳动令其非常疲惫，更糟糕的，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行动早已被苏联人盯上，危险正一点点的逼近！ 时间在一点点的过去，夜幕渐渐降临，蹲守在树林中的苏联军队，大部分人吃过了饭，又整理完自己的窝棚，便沉沉睡去。这也包括那些马夫，在给予马匹大量草料后，工作也就告一段路。 这些马都是耐寒的品种，长长的鬃毛使得他们完全能应对俄罗斯的寒冷。或许这些马匹也知道人类又要进行战争了，但战争一般不会波及到它们。马匹依旧优先的吃着草料，有些也很疲惫的，半跪在地上睡着了。 娜塔莎还是希望自己能作为狙击手多干掉几个敌人的，但到了夜战，远距离狙击将不可能。如果还要杀敌，自己必须作为战斗步兵，和大部队一起前进。 因此她索性拆下来步枪的瞄准镜和两脚架，这个举动被巴尔岑注意到，并疑问道：“怎么回事？你决定用裸眼和机械瞄准狙杀敌人了？” “不！今晚的夜袭，我得和大家一同行动，我只能做一名普通士兵。” 巴尔岑摇摇手指。“亲爱的，你还是好好休息。你现在要听从我的命令，你今晚不必和大部队行动，我把你临时编入炮兵连。” “为什么？！难道我又要去做炮兵？怎么可能！”娜塔莎只感觉莫名其妙。 最后巴尔岑道出了迷津。原因非常简单，娜塔莎是一名优秀的狙击手，本着好刀用在刀刃上，她一定不能冲在最危险的战斗一线。 广大的苏军士兵其实都有着自知之明，战争最危险的当然是一线部队。这场战争，一支部队最先和敌人交火的封面，损失永远是巨大的。德军的火力可不弱，而苏军士兵往往以血肉之躯在一线顶着。 军人的无奈，莫过于明知冲锋要死一片，还是要继续冲。如若怯战了，政委的手枪有权当场执行战场纪律。 娜塔莎被告知，她的狙击手职业，就是要避免出现在战斗的锋线。 “即使你现在不满意，也必须听从我的命令。这是副师长别列科夫特别命令我的，此战我必须尽量保障你的安全！”巴尔岑加大音量命令道，这个命令不会改变。 娜塔莎长叹一口气，遵守这个命令。 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巴尔岑摇摇头，嘟囔着，“这个丫头，真是求战心切，全然忘记了自己的巨大价值。” 好在，娜塔莎很快调整了心态。副师长果然特别关注自己的安危，既然其有言在先，那就必须遵命。 她来到了炮兵连的营地，面见连长多罗宁。这两人平常没有多说什么话，主要是兵种不同使得没有太多交情。 巴尔岑迅速把自己的命令告知多罗宁，英雄狙击手前来报到他也做好了准备。 大部分士兵已经休息了，炮兵连的战士还在准备着弹药。当娜塔莎到来时，一些人还在给炮弹安装碰撞引信。 “你来了，现在赶紧准备好你的铺盖。今晚你睡觉的帐篷就在我右手边。”多罗宁沉着的说道。 娜塔莎嗯了一声，她没有更多注意这些炮兵战士的工作，就钻进了为她准备好的帐篷。在几个小时后，炮兵也会跟着大部队出动，在城市外围假设火力支援的阵地。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苏军战士们的鼾声为风声盖过。这片树林仿佛和其他的并无不同，雪已经停了，玉盘一般的月亮，将柔和的月光播撒在大地，在白雪映照下，整个大地的能见度还不错。 不远处的霍姆尼奇废墟，德军拉起来搭帐篷，忙活一整天的士兵带着他们疲惫的身体进了帐篷后，几乎都是倒头就睡。 在敌人最疲惫的时候，以精力充沛的部队强袭，战斗的胜利几乎是可以预料的。 巴尔岑万万没想到，自己有样学样的搞夜袭，恰恰是碰到了敌人的最羸弱时刻！ 凌晨十一点半，巴尔岑被守夜的哨兵唤醒。进攻时间在凌晨零点，战斗还有半小时就要开始了。 “好极了，我们现在就开始最后的准备。你们这些守夜人，立刻去各个营地唤醒大家。” 巴尔岑发不完命令，立刻爬起来。 广大战士完全没有犹豫，他们在两分钟内简单整顿了内务，并做好了战斗准备。他们各自进入了自己的进攻阵地，等待着长官的命令。 娜塔莎亦是如此，她蹲守在多罗宁的身边。自己的任务就是跟着这个炮兵连行动，顺便作为炮兵的护卫。 “娜塔莎，很遗憾你不能充当狙击手杀敌，作为补偿，你就看看我们炮兵的威力。我想，你会爱上这暴力的炮火的。”多罗宁调侃道。 “也许吧。如果长官也有什么需要，我会帮忙。” 多罗宁笑了笑，“帮忙的话，你可以作为炮弹的搬运兵。” 娜塔莎点点头，回望了一下炮兵连的武装，两门大口径迫击炮外，就是三门无后坐力炮。这五门炮能有多大表现，令人期待。 终于，紧张的等待终于结束，巴尔岑见时间已到，发现左臂，向全军发起进攻命令。 至此，全面进攻开始。巴尔岑率领最精锐侦察连走中路。阿纳托利的营走左翼，所有的民兵走右翼。这样的进攻阵营，似乎中路的兵力太薄弱了。巴尔岑为此胸有成竹，因为他的进攻核心是战斗力极强的。兵不在多，二百精锐已经够了。再者他们的后面，就是装备新武器的炮兵连，火力反而极强。 部队全体出动，三路出击不分主次，任务只有一个——以最快速度打入城内，杀光德国人。 炮兵连因为需要携带重武器，他们的行进速度稍慢。迫击炮和无后坐力炮都是安装在雪橇上的，马匹的缰绳拿掉了（若用马匹拉动，炮火的噪音和火光必然会吓坏它们），取而代之的是战士们的推拉。地面因为冰雪变得非常光滑，战士们并不累。 “你就瞧好了，待一会儿会是绚烂的火焰。”多罗宁再出向女孩说起自己作为炮兵的优越感，说起来娜塔莎也很期待那绚烂的焰火。这暴力的炮火就是力量，娜塔莎正直中二年华，她一直渴望力量，渴望自身的强大，这爆炎不就是力量的明证？！ 想到这人，女孩不禁咧嘴笑了。在多罗宁看来，这丫头的这个表现，正是一个好预兆。炮兵连的战士们斗志昂扬，他们稍微调高了无后坐力炮的射角，试验中这是打击敌人火力点的利器，此次实战必然要取得巨大胜利！ 在距离霍姆尼奇一公里处，多罗宁一声令下，炮兵就在此设立阵地。炮兵们立刻开始挖坑，在雪地中建立各个炮位。 娜塔莎也毫不犹豫的充当起炮兵辅助，她双手搬着沉甸甸的炮弹箱，放置在迫击炮前。 “你干的不错，剩下的事都交给我们。”一名炮兵说道。 她帮助了好几个阵位，炮弹运了去，自己的额头上也多了一点汗水。 其实，在这个距离炮兵完全可以看到敌人的营地，原因无他，那些德军帐篷还有着黯淡的光亮。在户外，一些无精打采的德军士兵，点燃了篝火在取暖。敌人的坐标已经完全暴露，多罗宁凭借经验确定了敌人方向吗，他令所有阵位立刻调整射角和方向。 “全体都有，准备好方向，三发急速射！” 随着多罗宁的命令，五个炮位立刻行动。 迫击炮炮口前，士兵手上的炮弹随时会落下。无后坐力炮已经塞入了炮弹和药包，士兵随时拉动扳机。与此同时，前方的进军的步兵，还差几百米就要进入城市了。当炮弹炸响，将是全军乌拉冲锋的时刻。 “娜塔莎，现在你捂好自己的耳朵！”多罗宁大声吼道。 之后他立刻转过身，高举起右手，又猛的落下。“开炮！！！”(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四章 霍尔施陶芬之死 士兵扣动了无后坐力炮的扳机，就像其名字，后坐力几乎是没有的。 药包爆燃，将炮弹推了出去，同时一部分火药气也从炮管的后端喷嘴喷出，两股壮丽的火焰摆在娜塔莎的面前。这武器是多么的惊艳，在夜晚，巨大的火光带来了震撼的光影效果。娜塔莎明白了，这，就是力量！ 无后坐力炮算是一种加农炮，其稍微调整了仰角，炮弹以低平的抛物线，向德军营地砸去，三发炮弹立刻爆炸，火光成为了绝好的标致，引导着步兵向敌人营地猛攻。 之后，迫击炮弹以极高的抛物线，几乎垂直的砸向敌人营地，这些以苦味酸为炸药的炮弹威力更猛。 多罗宁知道炮弹全部命中目标了，却还不清楚这第一轮射击的战果。别急，还有两轮炮击要继续。 三发急速射，迫击炮兵立刻发射了第二发。而无后坐力炮难伺候些，士兵首先立刻擦干净的炮膛，再送入弹丸和药包。 多罗宁紧张的看了看这三门无后坐力炮，询问道；“怎么样，炮管的温度不是很高吧。” “完全没有问题，这么寒冷的日子，它散热非常快！” 士兵也担心炮管过热会引起药包不合时宜的殉爆，好在低温使得炮管迅速降温。这些无后坐力炮的第二轮炮击立刻进行，每门炮打过三发后，炮兵必须进入休息。 这并不是什么远程军队“临阵不过三发”，而是继续轰击，会打到自己人。 巴尔岑笑嘻嘻的率部冲锋，炮火在精确的轰炸敌人，不管怎么样，这一支德军的步兵营要损失很大了。 迫击炮弹装填苦味酸这种高能炸药，无后坐力炮的炮弹增加了破片，两者混合在一起，冲击波和无数飞溅的破片，打了睡梦中的德军一个措手不及。 霍尔施陶芬被剧烈的爆炸声惊醒，气浪又把他从行军床上掀翻在地。他干干脆脆的啃了一口雪，立刻清醒过来吼，大声嗷嗷道：“是敌袭！是敌袭！” 不少德军士兵被当场炸死炸伤，当然，多罗宁的炮击威力远不如之前德军的空军的航空炸弹，他并没有杀伤更多的敌人。 大部分的德军士兵还活的好好的，但因为疲惫的身子还没有休息好，战斗力也不可能高到哪里去。 这些人至少还是年富力强并接受过系统军事训练的，在遭遇敌袭后，他们也是迅速穿好衣服，紧张的投入到自卫中。 突然，广大德军士兵听到了呼啸北风中的另一种声音——乌拉！苏联人不仅刚刚进行了炮击，他们的步兵难道是顺着炮火在前进？！ 苏联人的战法，无非是炮兵轰完步兵冲，这种炮兵步兵几乎同时行动，确实不是霍尔施陶芬所知晓的经典苏联战法。 一些机警的德军士兵立刻架好了机枪，他们还是睡眼惺忪的，但苏联人已经打到眼前了！ 不劳巴尔岑命令，他的人太清楚如何对付这些火力点。除了精确射手们以好枪法打爆敌人机枪手的脑袋，就是如同“人形迫击炮”的士兵，把集束手榴弹精确的扔到敌人的机枪阵位。 在付出了很小的代价，巴尔岑就干掉了挡路的三个机枪火力点。至于那些简单穿着大衣，连经典的德国头盔也来不及戴的步兵，波波沙的弹幕足够将其打成蜂窝煤。 正面进攻的巴尔岑势如破竹，但左翼和右翼的部队，他们进攻付出的代价就有些大了。 这是阿纳托利的第一次夜袭，他的人还无法学巴尔岑那样，进行三三制的步兵进攻战术。更糟糕的，他们只是重新规划起了十人制的大班编制，系统的训练还未进行呢！所以他依旧命令自己的人，以传统苏联进攻模式打仗，这个广大士兵倒是完全明白。 左翼的苏军依旧呈散兵线进攻，这样，德军清醒过来的机枪手，他们机枪打出的拽光弹如同激光，扫射着苏军战士。 大量是士兵倒下，而后面的人立刻补上。 这一战，对于阿纳托利和他的士兵们至关重要。这是洗刷耻辱的一战，因此，即使不幸被子弹击中而牺牲，那也是为国牺牲。所谓俘虏的耻辱也就洗刷掉了，或者的人则可以重新得到荣耀。 他们大无畏的高呼着乌拉，奔向敌人的阵地。 终归德国人只有一部分清醒过来，他们承受着来自三个方向的进攻，各个方向很快就被苏军攻破了。 霍尔施陶芬不得不面对一个悲惨的现实，即他遇到了苏军的主力。 “真是见鬼，空军的轰炸毫无意义，反而真的把他们的主力吸引来了。真是该死！作为诱饵我们果然是必死无疑的命运？！”悲愤之中，他已经六神无主。 几个士兵大声的向自己的长官怒吼，“我们怎么办？！是撤退！还是战斗到死？” 霍尔施陶芬楞了一下，他的耳畔不是枪炮声，就是苏联人乌拉的怒吼。本能使得他的脚在颤抖，满脑子更是逃命的心思。 “撤退……当然是撤退！”痛定思痛，现在犹豫不决等待大家的就是全军覆没。“还活着的，跟我撤！” 命令已经不可能发给所有人，更何况，一些德军士兵依旧在和苏联人战斗，甚至两军爆发了惨烈的白刃战。 霍尔施陶芬和他身边的一些人开始了他们，他们向城市的北部逃窜，但非常出乎意料的，他们遇到了新的敌人。 那就是亚历山大，以及和他一同挨过飞机轰炸的十一个战士。 当多罗宁的炮轰刚刚结束，大地的震动和巨大的噪音，直接唤醒了蛰伏中的他们。自从霍姆尼奇又被德军占领，时间过去整整两天了！ 亚历山大太懂得自己所属的284师的战术，炮轰炸响了十多次，这可不是什么骚扰战！他令一个士兵去已经挖掘通的洞口，将掩护用的杂物移开。这名士兵照做后弹出半个身子，他惊喜的听到了最熟悉又最令人振奋的声音。 士兵瞬间缩回去，大声吼道：“是友军！是师长他们，我们的主力打过来了。” 亚历山大喜出望外，“太好了，我们的等待就是为了这个。同志们，复仇的时间到了，我们拿起武器从这个土拨鼠一般的洞穴里钻出来。是时候给德国佬一点厉害了！” 这十二个人一半装备了冲锋枪，其中还有一挺DP轻机枪。他们离开了这一定堆满不少屎尿的肮脏“洞穴”，以非常邋遢的形象，投入到反击中。 月光之下，霍尔施陶芬实际就率领五十多人逃命，这倒霉的景象对于他真是再度上演，而且逃命的方向也完全一样。 更不凑巧的，他们又遇到了相同的阻挠。可是这一次，他的人太疲惫了，一个个又神经紧张。 亚历山大实际是和这些人打了个遭遇战，身为惊弓之鸟的德军们，遭遇到城市北部的苏军阻挠，一下子又乱了阵脚。 “该死！他们已经把我们团团围住了？！”霍尔施陶芬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几个冲在前面的战士被迎头打倒，后面的人包括他自己干脆全部趴在地上。 亚历山大很吃惊，“同志们，我们不能把突然跳出来的这群德国佬放走。咱们只有十二个人，可能我们就要全部战死了。就是战死，我们也得牢牢拖住时间！不能让这伙人逃走！” 其他人心领神会，如此，德国人真是前有猛虎后有追兵。又有几个德军探出身子，就遭遇到亚历山大等人的顽强阻击。 困窘和恐惧脚架，霍尔施陶芬的人完全陷入混乱，直到巴尔岑的大部队赶上了。 如果上帝在给予一次机会，巴尔岑绝对不会贸然的全军进入这该死的城市，也就不会有如今被团团围住的惨剧。 苏军进入城市后，立刻和德军展开巷战，白刃战爆发了，毫无准备的德国人完全应对不了苏军的枪刺和工兵铲。 一些苏军士兵冲入德军的营长外围，就怀抱冲锋枪拼命扫射，每一顶帐篷都被打的千疮百孔，或投之以手榴弹。这取得的一些战果，尤其是士兵发现了摆放德军伤兵的几个帐篷。屠杀立刻就开始了，苏军战士毫不犹豫对着伤员扫射。而大部分德军士兵还是走出营帐投入厮杀，当然，这些德国人马上被兵力和火力占完全优势的苏军干掉。 霍尔施陶芬和他最后的二十人陷入重围，此刻的他已经有预感，自己营的其他人恐怕已经全军覆没了！ 在这最关键的时刻，他勒令还没有完蛋的电台员立刻向师部发报。此时的电台员也意识到自己的末日要到了，他悲壮的在绝境中发送了最后的信息——步兵营全灭，敌军主力在霍姆尼奇，空军向我们投弹！ 德国人也来了一次“向我开炮”的悲壮申请，残酷的消息发到了722师部，师长弗洛里德没迅速叫醒。 他是不敢相信这个信息的，在沉静了一会儿后，才紧张的直奔师部的那张铺设了军事地图的桌案，并命令道：“把副师长参谋们全部叫醒！” 但是，霍尔施陶芬此时已经死了。他没有被俘虏，包括他的士兵们皆是死战到最后，临死前还杀伤了不少苏军士兵呢。 霍尔施陶芬，他选择了自杀。当巴尔岑见到他的尸体时，只见其脑袋右侧太阳穴有个小洞，左侧脑袋却不见了。他带着白手套的右手，还握着鲁格手枪。这支德军步兵营的最后一个战斗者，以自杀作为整支部队的终结。 “这个男人是个真正的军人，即使是自杀也不让我们俘虏。”巴尔岑不由的对这个敌人报以敬佩，这个军官和他的战士全都死了。 这场夜袭仅仅进行了一个小时，巴尔岑完成了最终的胜利，霍姆尼奇再次被苏军占领。(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五章 被炸平的城市 如果这场战斗是杨明志亲自指挥的，他很可能玩一出围三阙一的好戏。即三个方向进攻，把北边的撤退道路刻意留出来，其实会派遣一支奇兵在德军撤退道路埋伏。 因此巴尔岑的进攻策略，实际为霍尔施陶芬留下了逃跑的机会。可人算不如天算，德国人撤退的时候，突然又杀出来一股苏军。 巴尔岑完全没有想到，这废墟中居然还隐藏着大难不死的友军。 月光之下，战场上还有着大量燃烧的火焰，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味和诡异的烤肉味。 战斗全部结束了，最后的德国人困兽犹斗，他们终究全部死亡。至此，亚历山大和他毫发无伤的那十一人全部走出了废墟，映着月光，屹立在巴尔岑的面前。 “你们！你们是近卫284师的士兵吗？”亚历山大扯着喉咙问道。 “是！同志！对不起，我们奉命增援你们。我们来晚了！” 得到如此回答，激动的亚历山大不禁老泪纵横。他的情绪几乎失控，当即撂下冒着热气的冲锋枪，一瘸一拐的沿着刚刚说话的人的方向走去。 他身子上下的衣服破破烂烂的，脸上的擦伤已经开始结痂，浑身灰头土脸，完全没有了军人该有的英气。 巴尔岑仔细看了看这个人的脸，似乎有些面熟。所以旋即问：“同志，你是正规军的士兵，还是民兵。” “是正规军。我们奉命在霍姆尼奇建立观察岗哨，但德军突然打过来了。” 巴尔岑的面前是十几个破衣烂衫的人，昏暗的月光下，他实在分不清他们穿着的是军装还是便装。接着他问到了最关键的问题：“那么，整个城市，你们就是最后的幸存者？敌人攻入了城市，所有人都战死了，你们究竟遭遇了什么？” 问题问完了，亚历山大没有马上回答。在沉默了一会儿后，他反问道：“长官，你难道没有发现，这个城市已经完全不同了吗？” “我注意到了，城市已经几乎被夷为平地。这很正常，战争总是这个样子。” 亚历山大摇摇头，“不仅仅是如此，因为我们遭遇了最可怕的炮火轰击。不！那不是炮火！炮弹炸不出那么深的弹坑！” 攻入城内的巴尔岑的心思全然在消灭敌人，完全没有注意城内多了很多巨大弹坑。实际上，一些士兵一个脚滑，干脆踉踉跄跄的掉了下去，弄了个灰头土脸。 亚历山大惊恐的说出了他遭遇的东西——空袭。 德军的闪电战，总是先由俯冲轰炸机开路。斯图卡系列正是他们的精锐武器，这种载弹量可以高达一千八百公斤的特殊轰炸机，其轰炸精确度，远在亨舍尔轰炸机之上。如果说缺点，无疑是航速慢和短腿儿罢了。 巴尔岑太清楚德军的俯冲轰炸机，他们在展开进攻时总是伴随着巨大声响，如同撕裂了天空。知道其恐怖的士兵总会捂住的抱着头，趴在战壕里，祈祷着自己足够幸运。 现在亚历山大声称，“本来我们将敌人放进城内，进行突然袭击，成功击溃他们。但我们遭遇了这种不可承受的打击，除了我们十几人外，其他人全部战死。” 他一副无奈的样子，巴尔岑拍拍他的肩膀。“这些我都懂，敌人使用的是残酷的航空炸弹，所以这座城市也几乎被炸成平地。你和你的人赶紧休息休息，抓一把雪，把自己的脸擦干净。” 惊心动魄的战斗刚刚结束，左翼和右翼的部队正向巴尔岑所在位置移动。战斗中，他们付出了一些人员损失，战斗终究还是以全面胜利结束。 胜利的喜悦浮现在这些人脸上，通过这一战，阿纳托利知道，自己和自己的弟兄们的耻辱，已经完全洗刷掉了。就是代价稍微大了些，一百多人阵亡了。 见大家都到了，巴尔岑旋即命令道：“所有人，立刻打扫战场，拿走敌人所有可用的枪械弹药。搜索战场上的每一具尸体，对敌人伤兵补枪，我军的伤兵一并带回树林。” 阿纳托利本想着有什么表扬的，结果没有。既然命令是打扫战场，那就奉命吧。 他还是多嘴的问了一句：“长官，我们搜集完了弹药，之后，还要继续驻守在这里吗？” “不！我们必须离开这该死的城市废墟。这地方非常危险！我们要在天亮前回到树林休整。” 既然德军出动了斯图卡，只能说明在莫济里到戈梅利的漫长公路一线，德军不仅仅是加强了兵力防御，更是建立了前线机场。事情变得复杂了，现在的霍姆尼奇又被攻下，德军全军覆没每一个活口，那么敌人的反扑一定接踵而至。 说实话，巴尔岑很佩服这伙德军。战斗力姑且不说，他们终究是战斗到最后一人。能做到这一点的部队，不得不说，是一支优秀的部队。“如若不是他们过于困窘，我也不是偷袭他们，战斗不会这么顺利吧。”巴尔岑心中想着，做到了那个自杀军官的面前。 霍尔施陶芬选择自杀，他年纪轻轻，就为了第三帝国军官的荣誉，自己结束生命，避免成为苏联人的俘虏。 寒冷的天气下，他温热的身体立刻变得僵硬。这糟糕的气候，大量的伤兵也难以幸存，死者更是很快就会变成一具具灰白的冰坨。 巴尔岑解开了这个军官的武装带，又奋力掰开其僵硬的手拿走了其手枪。他又在这人的衣兜里摸索了一下，把他别起来的二级铁十字勋章也拿走了。 在其口袋里，一个小笔记本被翻出，接着战场火焰的光芒下翻阅，一张相片又掉了下来。 巴尔岑捡起这个，这分明是一家三口的合影，中间的那个穿着德军军官制服，英姿煞爽的男人，恐怕就是这个已经死掉的人。英俊的脸已经面目全非，他的父母再也等不到儿子回去了。 “唉！这该死的战争，多少母亲失去儿子，多少妻子失去丈夫。我们没有招惹你们，为什么要来我们的国家杀人？现在自己也为了罪恶付出代价。”巴尔岑对着这军官尸体说了些话。比起其他的士兵，他还算好的。 因为对于德国侵略者的仇恨，搜索尸体时，和敌人有着血海深仇的民兵，毫不犹豫的侮辱尸体。对于发现的德国伤兵，也进行了残酷虐待。这些行为，完全是出于泄愤，也把其野蛮的兽性表现的淋漓尽致。 杨明志毕竟接受的是下个世纪的教育，那个时代，人文思想充斥全球，战争更是要被干涉，一旦发生人道主义灾难，UN肯定会出面。 而这个时代的苏联，这个时代的战争，正是人类几千年文明史上，最黑暗的时刻。战争波及全球，人如草芥，更糟糕的苏联根本就不承认《日内瓦公约》，使得最后一点可以拿出来的约束，也都不存在。 所有敌人伤兵全部被杀掉了，大量的缴获品摆在了巴尔岑的面前。 三百多支没有变成烧火棍的毛瑟步枪，四十多支冲锋枪，二十挺通用机枪，还有四门八十毫米口径迫击炮。武器如此，弹药又有一大堆。一些弹药更是还被装在木墙里，数目较多，很显然，这支德军步兵营做好了长时间战斗的打算。 就在部队打扫战场的时候，城外的多罗宁的炮兵也开始向城内移动。 战斗变成了城市巷战后，多罗宁一支等待着火力支援的命令，结果直到枪声基本结束，他和他的人都在城外静候着。 娜塔莎有着战斗的欲望，看着战斗都在城内杀敌捞战果，自己却傻乎乎的和炮兵同志们一起候着。 “真是倒霉，我对长官许诺过，这一战给他带回去一堆狗牌。”女孩嘟着小嘴，心里满是不甘心。 多罗宁何尝不是继续扩大战果，自己部队携带的弹药还有很多。无后坐力炮每门就打了三次，这就是第一次实战？位面太寒酸了。 “孩子，继续忍耐吧。我们都不是第一线的战斗步兵，你是狙击手，我们是炮兵。职责使然，我们就该如此。” 说罢，巴尔岑指着城市，那里喷涌出了很多绿色的东西。“你看，那是敌人的拽光弹。绿色的，很好看不是吗？庆幸吧！我们的一些战士在勇猛的冲击敌人的机枪阵地，一定会付出很多人死亡的代价。都是一些年轻人，就这么牺牲了。” 听他这么说，娜塔莎想起了之前的一些战斗。尤其是攻打库塔镇，那真是一场恶战！自己和贝茜卡真是太幸运了，炸弹掀起了大量的泥土成了完美的缓冲，和阻绝弹片的障碍物。自己和伙伴虽然都被气浪掀起来，索性没有受伤。就是自己和她都被吓的不由自主的尿了裤子。 想来自己也不想再经历一次那个，就这么待在城外倒也是挺好。 战斗慢慢的平息，多罗宁所部的电台突然传来明语通信，即命令全体人员进城。 多罗宁站起身，抖抖身上的尘土，一甩脖子。“娜塔莎，走吧。带好你的武器，我们该进城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六章 天亮前撤出城市 战斗结束了，一个战果都没有捞到，娜塔莎进入城市后，见到这满目疮痍的战场，内心非常矛盾。 “一个敌人也没有消灭，一个狗牌也没有捞到，甚至一发子弹也没有打！真是糟糕透顶。”娜塔莎自觉自己参与这个行动，简直就是来走个过程，或者说就是打酱油。 作为狙击手的职责在哪里？夜战因为光线问题，她没有用武之地，这个可以理解。主要还是战友们把敌人全消灭干净了，战果已经被其他人分享了。 巴尔岑见到了炮兵们，首先敬礼，又给予多罗宁极高的认可。 “真是太感谢你们了。我率领大部队冲近后，发现很多睡梦中的敌人，他们干脆被你的炮弹当场炸死。而且制造的惊恐氛围，无疑起到很大作用。” 这赞许，多罗宁点点头。“这就是我们炮兵的作用，这就体现了我们炮火准备的价值。不过……” 多罗宁把娜塔莎拉到身边，扶着她的肩膀。“就是这次作战，咱们的狙击英雄什么也没有捞到。 ” 巴尔岑看看这丫头的脸，撅着小嘴，眉头拧着，心情看来是不好。 “怎么？娜塔莎，你不甘心吗？你就发自内心的说一下。” “是！”被这么问，女孩也就不藏着掖着。“我对副师长许诺过的，这一战一定要给他一个成果，我本来计划消灭好多敌人，夺走他们的狗牌交差。” “原来如此，如果说狗牌的话，我这里有很多。都是战士从敌人脖子上拿下来的，要不你拿了去？” 这本是巴尔岑的随口一说，他不知道这话实在伤人感情。 娜塔莎的嘴噘的更高了，犹豫了半天，说道：“长官，你这话说的很不对。我是诚实的人，只有是我亲自消灭的敌人，我还会把战果报告给副师长。” 巴尔岑一愣，这丫头很倔强也很诚实。君子不吃嗟来之食，巴尔岑感受到了类似的意思。“好吧，娜塔莎，我向你道歉。不过这一战你终究还是安然无恙，也算是幸运。要知道，这一战，我们有将近二百战士阵亡了，还有一百多人不同程度的受伤。” 一共有三百多人伤亡，也就是说，参与这次行动的所有人中，有四分之一的人伤亡了。娜塔莎稍微推敲一下，就能感觉到这战斗的惨烈程度。即使是夜袭战，面对疲惫的敌人，军队还是付出了很大代价，这伙儿敌人并不弱。 “好了，娜塔莎，我给你一件礼物。” 巴尔岑毫不犹豫的把刚刚缴获的鲁格手枪交给她。 “子弹还有两个弹匣，这把手枪就作为你的防身武器吧。” 但娜塔莎摇了摇头。“不行，缴获的战利品应该上缴，之后再由师部决定如何分配。再说了，我本来就有一支这样的手枪，只不过一直放在仓库，我完全用不上它。” 在军队里，尤其是侦察连和警卫连的战士们的交谈中，副师长对这个姑娘特别看重。不少士兵干脆调侃，副师长几乎成为这个孤女的养父一般的存在。所以这丫头特别强调纪律，也就理所当然了。 “好吧，这手枪我就先收着。娜塔莎，你也在休息一下，等一会儿，我们全部撤出这个城市。” 一听这个，多罗宁一脸不爽。 “你早这么安排，我干嘛命我的人把火炮也拉进来。我们的炮兵阵地就在外面候着，大军撤退的时候我们也跟着车。这些雪橇还有重装备，并不是你想想的轻轻一推就能动！” 巴尔岑自觉命令上有了疏忽，确实让炮兵进城有些多此一举。 “算了，已经没有办法。你们还是进城了。干脆这样，你们的雪橇还有足够的空间，现在就放上一些战利品。我们的运输工作立刻展开吧。” 他是此次行动的长官，也是第一次指挥上千人的部队行动。经验固然不足的，多罗宁没有废话，终归是一起出生入死战斗半年的老战友了。“行！我遵命，我想你还得联系一下我们在树林里蛰伏的人们。马拉雪橇应该出动了。” “我刚刚命令他们出动！在天亮前，我们必须拉走还能用的东西！” 多罗宁立刻命令自己的人行动，甚至还有其他的战士，比如说阿纳托利的人。这是士兵每个人多背上一支枪，战斗已经结束，他们跟着多罗宁向树林赶路。 之后巴尔岑也终于能够静下心来，命令电台员：“立刻和师部取得联系，我要和他们汇报情况！” 时间凌晨三点，这是人最为熟睡的时刻。杨明志也不例外，他待在铁匠村，命人把窄窄的俄式床铺搬进了新师部。见他这么做了，耶夫洛夫和耶莲京娜旋即效仿。三人这么做，完全就是等待最新的战果。 见到丈夫已经决定守夜了，杨桃也没有回到住所，不喜欢一个人待着的她果断和丈夫在一起。在师部，这丫头帮点小忙，比如煮些热牛奶，再准备点夜宵罢了。 虽然床铺和毯子都搬进师部，但谁有那么的心大的安然睡觉呢？ 凌晨零点，这三人全然坐着，精神抖擞。杨明志更是如同坐在土炕上，盘腿而坐。看看表，已经到时间了。 “战斗理论上现在开始，我们一千人去打敌人一个营，这夜袭战我们理论上可以大获成功。” “那是当然的。”耶夫洛夫道，“但是代价也会有。尤其是阿纳托利的他临时组建的营，这支部队表现如何，我并不看好。” 这一点，杨明志不否认阿纳托利完全是赶鸭子上架。他的人的精气神尚未恢复完全，体力也难以应对284师的战斗习惯，更糟糕的是他们还没有学会全新的步兵进攻战术。如果还是傻乎乎的以散兵线推进，以奔跑短暂时间，战胜敌人的机枪火力，代价还是会很大。 三人就这么一直聊着，直到凌晨三点，大家还是没有睡意。 就在这时，一名电台员宣布终于收到了重要信息。三人如同被针扎了屁股，一个二个瞬间跳下床，迅速跑到电台室。 “怎么样了！胜利了吗？”耶夫洛夫焦急的问。 只见另一名电台员，左手扶着耳麦，右手还在笔记本上记录着数字。这些电码是从霍姆尼奇方向发回来的，具体信息还需要对照密码本翻译。 “长官们稍等片刻，我和阿廖沙还需进行破译。” 短暂的等待，时间仿佛过的非常慢。终于，他们递上来一张纸，这就是破译的成功，这下大家都知道霍姆尼奇到底发生了什么。 “亚历山大的人几乎全军覆没，只有这个家伙和区区十一人，因为躲在很深的地下室，才避免了被德军的斯图卡俯冲轰炸机炸死！即使这样，他们还是侥幸的用一双手挖开废墟的砖头瓦砾，如同鼹鼠一般，钻出来。”耶莲京娜叹言道，心中对这个亚历山大满是好感，等他回来后，一定要亲自关注一下这个幸运的人。 “真是可怕，他们居然遭遇了空袭！事情变得复杂了。”耶夫洛夫抬起头，看着另外两人。“同志们，显然，敌人在这片区域布置了前线机场。我们未来的战斗很可能也会遭遇空袭。”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杨明志脑子转的飞快，“敌人为了守卫那条公路增加空军力量，这非常合情合理。我军战斗力很强，行动频繁。我认为，这一切的变化就是之前我带领部队，冲进列奇察城，斩首了敌人的警备司令部，杀掉了纳粹党负责人的结果。” “行了行了，现在不是咱们回顾以前丰功伟绩的时刻。而是我们之后怎么办？”耶夫洛夫焦急的问道。 “还能怎么办？我估计，德军的这个营进展霍姆尼奇就是一次试探性进攻。你们看，这份报告也说明了，敌人的所属的就是722师，巴尔岑从其军官尸体身上发现了确凿可信的证件。我断定，这是敌人的试探，目的恐怕和715师在上个月干的事非常相似。这次他们增加了空军，把霍姆尼奇炸平了，如果我们傻乎乎的和敌人迎战，敌人空军会屠杀我们这些轻步兵。” 这些话，其他人豁然开朗。按照杨明志的推演，巴尔岑率部夺回了霍姆尼奇，全歼这支德军。之后一定又会遭遇空袭报复，或许空袭就在太阳初升的时候展开。 “所以我们现在要立刻命令他们撤退，对不对？”耶夫洛夫继续问。 “不错！我们不能上当，霍姆尼奇已经成为废墟，城内有一大堆巨大弹坑。这座城市的战略价值还有多少我不知道，我认为其目前对我们的价值仅仅是一座铁矿罢了。为了避免更大的伤亡，他们必须撤退。全军撤到树林里隐蔽休整，之后返回军营。”说着杨明志长叹一口气，“同志们，我们现在也得做好防范空袭的准备了。” 耶夫洛夫点点头：“好的，我们现在就命令他们，在天亮前撤出城市。”(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七章 策划中的第二次空袭 “你们抓紧时间，在太阳升起之前，把战利品全部拉走！”巴尔岑站在废墟高处，扯着喉咙喊。 在他的面前，十几辆马拉雪橇正在紧张的装运。 战利品的种类五花八门，本着贯彻落实284师的光荣传统，一点布头也比搜集起来。广大战士在地上摸索，仿佛这战场上到处是“黄金”。 “本来我是来拿走钢筋的，现在完蛋了。民兵剥离混凝土得到的钢筋和其他废铜烂铁，全被炸飞了！”巴尔岑非常无奈，那些钢筋被炸碎，碎片恐怕在城外也散落满地。 再将这些碎片搜集起来也是可行的，那需要大量的时间，但是敌人绝对不会休息的。 师部对他做出了预警，那是副师长亲自的预警，敌人有很大几率在天一亮就进行反扑。巴尔岑不敢冒险，敌人既然可以出动一次空袭，有一次就可以第二次第三次！ 而事情的发展，确实如杨明志和耶夫洛夫的预料。 在霍尔施陶芬陷入重围之后，经过了巨大的人员损失和心里打击，就算是突围成功了，又有何面目去见自己的长官。估计平安回去了，也会被战地盖世太保逮捕，之后就不仅仅是失去荣誉。 与其那样还不如战死的好，他将最后一颗子弹留给自己。在自尽之前，也向722师报告了自己的悲惨结局。 信息是凌晨发过去的，德军的电台值班人员昏昏欲睡。直到霍尔施陶芬的营以明语做出汇报，加上周围嘈杂的枪炮声，电台员立刻意识到大事不妙。 这个人还是勉强保持淡定的描述了，进攻霍姆尼奇的步兵营的最后悲歌。 情报立刻向值班的参谋汇报，事情重大，礼节什么的干脆不管了，所以722师的师长弗洛里德在凌晨两点就得到了这个糟糕情报。 他坐在床上，非常淡定着听卫兵汇报了那个营的最后报告，最后冷冷的叹言：“该发生的终于发生了。果然，霍姆尼奇是一个死结，藏在森林中的苏联人一定会拼死争夺这个城市。” 霍姆尼奇算是进入普里佩特沼泽的一个门户，它是这片区域一个绝佳的地标。如若德军要围剿沼泽内的匪徒（德军有时候称游击队为游击队，有时候也称土匪），这里是绝好的部队集结点。对于沼泽中蛰伏的苏军也是一样，如若他们再次进犯公路，部队很可能也会以这个城市作为参照。 让霍尔施陶芬的营打下霍姆尼奇，首先是保持战略上的主动，震慑那群藏起来的家伙。其次战略发生了小小变化，他们成为了肉侦。所以肉侦全军覆没，这合情合理，也出乎意料。 现在，弗洛里德不得不承认，这伙儿苏联人战斗力很强！ “现在，着急所有的参谋，不管他们有多么瞌睡，给我唤醒，命令他们立刻到师部集合。” 逢大事，弗洛里德一点不含糊。他立刻赶到师部，不久，该来的人全部都到了。 这些参谋，也包括副师长。大家都是睡眼惺忪，还打着哈欠，有些人还嘴里嘟囔着颇有微词。 弗洛里德猛的一拍桌子，吼道：“全体！保持清醒！” 这当头棒喝，所有人的身体为之一振，每根汗毛都立起来了！ “把你们全部叫醒的原因只有一个。我们在攻打霍姆尼奇的军队，已经全军覆没了。营长霍尔施陶芬战斗到了最后一刻，全营全体阵亡！” 人们的表情可以预见，震惊写在大家的脸上。他们睁大双眼，张大嘴巴，对这件事难以相信。 “怎么可能？！难道几个小时的功夫，那六百多人就全部阵亡了？敌人难道有数千人吗？”副师长质问道。 弗洛里德摇摇头，首先纠正他的话。“这次行动，我军的第一轮进攻遭遇惨烈巷战，全营伤亡一百五十人。之后我军空军出动后，敌人本应是全军覆没，我军顺利进入。但是，短短的一天多时间，同样的悲剧发生在了我们头上！” 师长如此的叙述，仿佛苏联人也使用了什么重型武器，这就更加让人难以置信了。 “难道他们还拥有坦克？对我们占领的城市进行了突击？还是说他们拥有飞机？”一名参谋质问，这些问题明显的带有鄙夷神情。 722师之前并不是驻扎在白俄南部的公路一线，他们调防这里之前，首先在比亚韦斯托克附近驻扎。在那里，这支部队曾遭遇过五花八门的游击队。如苏军失散的散兵游勇，波兰民族主义游击队和波共（布）组织的游击队战斗。终究那是群亡命徒，搞的袭击也多是小打小闹。就像蚊子叮人而已，毫无威胁。 而换防到莫济里-戈梅利公路这一带，722师不得不执行约翰库贝的命令，对公路周围的村庄进行扫荡，以杜绝游击队的土壤。这令这些国防军不耻，其实约翰库贝也不希望这样。他命令道：“必要的清理，对于秩序的重建非常关键。必须消灭公路两侧游击队存活的土壤，我们必须保障交通线的安全。” 因此，霍尔施陶芬的营全军覆没，这是这支部队自成立以来，遭遇的最大挫折，也是首次成建制的部队被歼灭。索性他们是战斗到死，没有做俘虏。弗洛伊德打心底里佩服这支部队全体人，不过之后的事该怎么做呢？ 参谋一个个都清醒了，旋即展开了激烈讨论。 有人说，敌人可能还没有逃走，这是绝妙的机会，当派遣重病围剿。 也有人立刻拿出来715师的遭遇说事。“他们派遣了两个团，还有一个炮兵营参战，结果寒冷天气冻伤了数百人，激烈的战斗又有数百人伤亡。敌人也并非坐以待毙，他们甚至进行了夜间袭击，就像我们的人所遭遇的！” 这个参谋的话引起了弗洛里德的警觉，突然间，他有一种自己也被敌人算计的感觉。“我最初只是单纯的派兵试探性进攻，体现我的师的战术素养，也是满足战士战斗的**。那么敌人终究进行了大规模反扑，我再趁机利用广大士兵的求战心切，派遣他们参战，是不是也是中了敌人的下怀？现在的气候非常寒冷，大规模的军事行动对于后勤是一个灾难！我的任务首先是包围列奇察到戈梅利这一段公路的安危，大军进攻，是否会重演列奇察被偷袭的悲剧？”弗洛里德犹如无人之境，任凭那群参谋讨论，自己首先想到了自己的本职工作——守卫。 霍尔施陶芬是个很有容克贵族精神的人，他的死，不能这么白白的死掉。但部队也不肯能派遣大军去为他报仇！ 他再次拍拍桌子，参谋们安静下来。 “刚刚你们全体睡眼惺忪，还非常抱怨我在这么寒冷的夜里令你们来师部，现在怎么又一个个开始唇枪舌剑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看起来长官又有新的命令了。 弗洛里德顿了顿气，所谓派遣军队再去反攻霍姆尼奇，这根本毫无意义。 “先生们，我们的任务首先是保卫公路。我想了一下，去年715师的遭遇，你们不觉得和我们现在的境况非常相似？我们难道要像那些人一样愚蠢？上一次，列奇察的党代表被精确杀死，上级是不会允许我们派兵向南进攻，就怕敌人会趁虚而入。所以我决定了，做出两条决策！” 弗洛里德很谨慎，他决定立刻向上级，也就是自己所属的集团军汇报糟糕情况。尤其拿去年十二月的事说事儿，结果自然是德军加强列奇察和戈梅利的防御，甚至更北方一些的斯卢茨克可能紧张起来。 第二点，便是派遣空军继续参战。就如参谋们说的，敌人很可能坚守着霍姆尼奇，并加强这里的防御。而且，按照苏联人的一贯思路，这非常可能！凡是苏联人夺回去的阵地和城市，例如大卢基，他们会死守。他们的战斗理念就是硬碰硬，依靠后方源源不断的后备兵力，将德军拖入拼国力的消耗战。 再者，霍姆尼奇在去年十二月被苏联人反攻后，却是教科书般的表现了苏联人的传统战术——将这里改造成巨大堡垒。基于这样的思路，弗洛里德完全相信，阵亡的霍尔施陶芬是勇敢的派遣他的人攻打这个“堡垒”，所以第一次的战斗损失很大。 没有人是睿智不犯错的，战争的胜利，有时候在于哪一方犯的错误少。现在，无疑722师的师长，这位决定性的人物做出了一些错误的判断。 他的决定停止了参谋们的争吵，并立刻向集团军司令报告此事，并得到了申请空军的许可。 弗洛里德在凌晨四点向前线机场汇报了糟糕情况，并要求空军立刻支援。但驻扎在公路附近机场的“泽米尔曼航空连队”的第二大队，他们根本不可能在夜间出动的。 其大队长汉斯·科赫也是被在睡梦中唤醒，扰人清梦使得他的“起床气”非常大。在得知一个步兵营被游击队打的全军覆没，科赫的气就不大一出来，他咆哮道：“就在前天，我出动了十架飞机，那个该死的城市应该已经被轰炸成了月球表面，那里有的只有死亡，难道你的人是被魔鬼杀死的吗？” 弗洛里德压制着脾气，心平气和的说道：“如果你有意见，那就请和集团军司令说吧。我想你也会很快得到那边的直接命令。” “好了！我知道了。我会出动空军再次协助你们作战，最快，我也只能在天亮了派遣第一波空中打击。” 弗洛里德挂上电话，愤怒的踢翻一个板凳！ “真是傲慢的人！你的同胞在流血，你却说他们愚蠢！你的空军没有炸翻敌人，你理应再次轰炸他们，而不是现在给我甩脸色！”叫骂了好一顿，这心头的戾气发泄不少。 卫兵都被师长这举动吓到了，好在弗洛里德缓过神色。他继续在师部等着，丝毫不敢入睡，一切就等着空军的战果。(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八章 轰炸 十几辆马拉雪橇，带着搜集到的枪支弹药，向树林返回。士兵们非常仔细，德国人的头盔、武装带甚至是他们的军装，都有用处。 “真是滑稽，我们有没有毒气，他们还是带上防毒面罩。”说着，巴尔岑把面罩塞回铁皮小桶，扔回雪橇上。德国人装防毒面罩的桶，最大的用处真是可以作为爆炸物，制造简单的地雷再合适不过。 除了这些，战利品也有大量的食物，他没有阻止士兵把饼干之类的往自己衣兜里装。大家的体力消耗很大，吃些缴获的高热量食物很有必要。 娜塔莎坐在雪橇，抱着她一枪未发的狙击枪，向树林返程。她并非什么战利品没有捞到，两盒牛奶饼干，三个罐头，还有一小块巧克力。这些德军的军粮，将立刻用于满足苏军的当务之急。 巴尔岑一直在霍姆尼奇的废墟中指挥着部队，又有二十多辆雪橇赶到成为，这将用来运送伤兵，以及阵亡士兵的尸体。 战争总会有死亡的，战斗结束的短短几个小时，又有几十名重伤员咽气。此战，苏军的死亡人数突破了二百，他们是尸体不应该暴尸荒野，而是全体收敛起来。至少在部队藏身的树林里，挖掘一些坑，将死亡战士的遗体，埋葬在生养他们的土地里。 至于德国佬的，他们大多数被扒的只剩下白色的内裤。雪水流干有迅速冻结，尸体很快变成灰白色，毫无生机犹如一块块大理石。 时间在一点点的流逝，给予巴尔岑的时间实在不多了。 “这是最后一批尸体！运走这些我们就应该离开了。”巴尔岑命令道，但是又有士兵给予了新的建议。 所谓如果没有这次德军进犯的事件，部队也会来到霍姆尼奇，计划就是运走钢筋的。这名士兵提醒道：“在废墟中，依旧散落着大量的钢筋。我们还找到了亚历山大所说的，他们搬进城内的德军火炮。可惜这些大家伙全部被炸烂的，它们残缺的金属炮身还是有使用价值的。” 金属依旧是284师最需要的战略资源，再说制造新型武器，诸如无后坐力炮，真是太需要钢铁了。 咬了咬牙，巴尔岑当然不甘心立刻撤离的。他命令道：“士兵，你认为多久能够把那些该死的废铜烂铁搬走？” “大概两个小时。我们尽量行动快。” 这位士兵是民兵，他比正规军士兵更清楚这些金属的价值。 巴尔岑看看表，已经快要凌晨五点。白俄的维度比较高，依照现在执行的冬时令，太阳会在早晨七点升起。也就是说，民兵们申请的搜集金属的时间，就剩下两个小时了。 他同意了这个决定，并命令道：“当你们看到了东方第一缕曙光，不管搬运了多少金属，必须立刻撤退！” 与此同时，德军在附近的空军航空大队，二十名飞行员被紧急命令起床。 大队长汉斯·科赫一直觉得，让轰炸机群去对付游击队，简直就是高射炮打蚊子。那群治安军的士兵，一个个都不是好兵源，或许就是素质问题，使得在围剿游击队上长期处于被动，不得已只能拿手无寸铁的村民和士兵开刀。这一点也不光荣，却必须执行命令。 所以，科赫也必须执行命令，他临时被编入白俄南部的集团军战斗序列，存在的意义就是辅助715师和722师。 他的航空大队拥有四十五架飞机，其中的二十架斯图卡，是其全部的俯冲轰炸机。 这些飞行员中有几天前参与轰炸霍姆尼奇的，他们集合后纷纷表示：“我们刚刚把那城市炸成废墟，地上到处是大坑，就像月球表面。难道敌人还没有被消灭？” 这问题何尝不是科赫向弄明白的，他立刻命令道：“这是一个命令，我们必须执行集团军的命令。你们对那些治安军的怨言现在全部保留，我们奉命再次轰炸霍姆尼奇。你们只要把炸弹精确的投放到城市废墟里就行了。” “遵命！”这二十人全体立正敬礼。 突然间，科赫犹豫了一下。这个人留了个心眼，对队伍中的两名飞行员说：“库莱茵，阿德勒，你们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注意一下城市附近的森林，尤其是城南的森林。” “为什么？难道那里会隐藏着敌人？”阿德勒问。 “也许是，也许不是。你们两个人视力最好，例如你阿德勒，你的姓氏就是鹰，希望你的鹰眼发现战场上的异常。毕竟我们和那些治安军不同，我们即使在后方剿匪，也要继承红男爵的意志。” “sieghail！”阿德勒做起标准纳粹礼。 当凌晨六点多，拂晓时间到了。因为大气层的散射效应，光亮会在第一缕阳光划破地平线之前的半个多小时驱散黑夜。这光线即使很微弱，科赫也不想拖拖拉拉的。 即战斗在凌晨发生，短短几个小时，这群该死的苏联人还会逃跑的无影无踪。很多迹象表明，他们很可能已经在城市废墟防御阵地。这正是空军基于他们致命打击的重大机会！ 飞机被从机库中拉出来，所有斯图卡进行了最后的检查。并将机枪子弹塞入机头，机翼上，每一侧挂载两枚二百五十公斤的航空炸弹，加上机枪和弹药，这是这种飞机的装载极限了。 它们全部罗列在野战机场上，飞行员已经坐在机舱，就等待着塔台的命令。 当机群离开机场奔赴战场，这是科赫最喜欢的时刻。“二十架俯冲轰炸机，二十吨的炸弹，足够把你们再次炸飞吧。”他自言自语后，命令执行任务。 此时此刻，太阳还未生气，空气中满是寒意。寒冷使得飞机发动机燃烧不甚充分，打头的几架起飞滑行，都冒着不少黑烟。终究他们还是平安的腾空而起，在空中进行大拐弯后，目标霍姆尼奇前进！ 但与此同时，那些搬运废铜烂铁的民兵依旧在紧张工作。 巴尔岑已经退到了树林，这里的植被非常茂密，理论上在高空中也看不出什么端倪。白俄树林总是一大团又一大团，植被种类无非那几种高大乔木。巴尔岑的大部队躲在松树林中，这些耐寒植物完美遮盖了针叶下的苏军营地！ 很多士兵自觉安全了，一个个选择原地休息，顺便吃些缴获的美餐。 娜塔莎也不例外，除了不能生活吃些热食，美美吃些德国佬的饼干也是美味。毕竟就是在和平年代，这些东西，尤其是巧克力，也是非常昂贵的。 比起大家不由自主的放松，巴尔岑非常焦急。 “该死的，这些民兵，怎么还没把东西带回来？！”他举着望远镜，可以隐约的看到城市废墟中的人影，他们还在装卸货物。 实际上，因为坏损的金属炮架非常沉重，民兵在用浑身解数把它搬到雪橇上这耗费了不少时间。 他们也担心时间不够用，看着怀表，很快就到凌晨七点了。 “也许敌人的空袭会滞后，或者敌人根本就不存在空袭，是我们杞人忧天了？”巴尔岑自我安慰，他真的希望是284师的师部单纯的想的太多而已。或许今日依旧是和平的。 正做着白日梦呢，突然间，巴尔岑的耳畔听到了除却风声外的奇怪生硬！那是一种低沉的嗡嗡声，并且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危险。 顿时，这个人每个汗毛孔都立起来了。这奇怪的噪音，别人可以不懂，但苏联正规军的广大士兵都应该懂得！ 这噪音是来自敌人的俯冲轰炸机的，这来自“耶利哥号角”，由这种飞机机头的冷却进气口安装的空气驱动发声装置制造。它存在的意义就是制造噪音，在心理上恐吓地面上的敌人。实际上它确实取得了非常好的效果，所以当巴尔岑一声令下，他的人，还有阿纳托利的人，立刻停止休息，一个个神经警惕起来。 “真是见鬼，真让师长说中了！”巴尔岑对着城市废墟叫骂一番，因为到了这个时刻，那些拉金属的雪橇才开始行动。 十几辆马拉雪橇拉着沉甸甸的货物向营地进发，这个时候的巴尔岑只希望他们行动快一点，不曾想，这些人的举动将要酿成一场灾难！ 清晨的曙光招摇大地，空气中还有些晨雾，来自东方的太阳播撒着圣光，苍茫的大地白雪皑皑，这圣洁又美丽的景象，即将被战争的铁与血一扫而光。 德军的斯图卡编队，由队长李斯特率领。在行动前大队长有言，大部队的十六架飞机首先任务是轰炸城市，库莱茵和阿德勒，两人携各自的僚机盯着森林，寻找异常一遍随时改变战术。 飞机一点点的逼近霍姆尼奇，视力敏锐的阿德勒立刻发现了雪地上的奇怪东西。 “那是马车之类的东西，那肯定是苏联游击队！”通过无线电，他立刻汇报了自己的发现。为此，李斯特立刻做出了重要调整。 第一队的八架飞机轰炸城市，第二队袭击地面上暴露的苏联人。 在树林中的巴尔岑惊恐的看到了敌人的飞机编队，他们在高空中立刻变换了队形，有一部分居然朝着正在努力狂奔的马拉雪橇队伍冲过去。 “见鬼！全完了！”巴尔岑和广大官兵看到了敌人袭击的场面，那些飞机开始俯冲，一架飞机投弹了，接着就是巨大的爆炸。 两枚航空炸弹爆炸，掀起了巨大的烟尘，冲击波很快冲到大部队藏身的树林，热浪吹拂着松树摇曳。很明显，这一组民兵五十多人，必然全军覆没！ 于此同时，轰炸霍姆尼奇城市的行动也开始了，不远处的废墟再次腾空而起大量烟尘，仿佛火山爆发一般，又如同烟尘组成的墙壁。如若那里还有军队中驻守，必然会被炸成粉末！(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九章 娜塔莎昏倒了 剧烈的爆炸震惊的所有人，他们看到了最为残酷的景象。 这些斯图卡以最快速度向霍姆尼奇袭来，俯冲轰炸发生时，噪音如同魔鬼的怒吼。震耳欲聋的声音来自天上，他们投放的炸弹又把成为废墟的城市再炸了一遍。 “见鬼！全部都死了！”巴尔岑痛心疾首，就在此时，他听到了更大的噪音在向自己所部袭来。 不知是那一名士兵大声喊道：“不好！是空袭！他们发现我们了！”整个营地骚乱起来。 一些马匹受惊，它们甩开缰绳在树林中乱窜，不少干脆撞到了树。 也就是这个时刻，巴尔岑立刻命令道：“把那些该死的马控制住，不能让他们逃出树林，这样会暴露我们的位置！” 一些士兵缓过神来，他们也意识到了问题的关键性。所以他们的所作所为比巴尔岑更加干脆——直接射杀受惊的马匹。 但是这无济于事，自从天空中的德军飞行员，看到了地面上奇怪的运输队伍。飞行员阿德勒就做出了判断，即这支队伍行进的正前方树林，那里恐怕存在猫腻。 因此，四架斯图卡在袭击发生后转向南方的树林。那里是大队长估计的敌人可能的隐藏之处，又因为看到了运输队行进方向，猜测敌人或许就在那里。 “梅林，紧跟着我，向十二点钟方向的树林射击！”阿德勒命令自己的僚机，他的机载机枪立刻开火。 子弹在树林中穿梭，至于取得了什么效果，天上的人是注意不到的。 不过在地面上，巴尔岑的人乱了阵脚。警卫连和侦察连的人是百战老兵，他们经历过很多次最惨烈的城市战。部队损失人员后，补充进入的也都是精兵。对于敌人的空袭，敌机非常可恶，但也不会因为袭击而忘却正确的躲避方法。 巴尔岑见到阿纳托利的部下，不少人在惊慌失措的东躲**。有些倒霉蛋就被突如其来的子弹打中，倒在血泊。也有的是被打断的树枝砸到也受到擦伤。 “这些笨蛋，见到敌人的飞机如同见到了怪物一样？真是一群惊慌的绵羊。”巴尔岑干脆抱着冲锋枪，枪口对着几个惊慌失措的人，这下终于有了一些成果。 侦察连的战士冒着敌机的扫射下，终于将惊慌的人群安稳住，依托一些暴力的手段，例如射杀了几个试图掏出树林逃命的家伙。这才保证了全体人员没有暴露出去。 巴尔岑断定这是敌人的试探性进攻，因为树林非常大，他们无法找到攻击参照点，更是没能发现藏匿的武装人员。这种火力侦查，就是逼迫自己就烦的，但爷哪能吃这一套？ 阿德勒和僚机向森林漫无目的的扫射，突然间耳畔的无线电传来的其战友库莱茵的喊话：“你的你的僚机是在浪费子弹吗？难道大队长是命令我们向这片森林投弹？” “当然不是！我很担心，我扫射的这片树林里存在敌人！。” “可是我看到，你的面前都是一些松树林？你取得什么战果了吗？消灭了几只松鼠？” 阿德勒皱一皱眉头，现在他和僚机已经在这片树林上空盘旋，扫射也停止了。很快，库莱茵和其僚机也进入盘旋，他们仿佛四只秃鹫一般。 刚才的射击完全没有吓坏娜塔莎，她抱着头蜷缩一起，背靠着一颗大叔。几颗子弹击中了这树干，一些碎屑落下来。 这正是空袭下保命的手段，这些树干能起到防弹盾的效果。 她屏住呼吸，怀里还揣着步枪，而敌机就在自己上空坐着大范围的盘旋。“他们为什么不进行反击，就是架起机枪对空射击也行啊！”娜塔莎疑惑着，实际这是巴尔岑的命令。 士兵们被命令各自找掩体躲避，严禁有人反击。事情的发展确实如他意料，敌人现在在盘旋，他们恐怕只是怀疑这里，待到油料吃紧时一定会返航，那时候大家就安全了！ 因此，广大官兵就是在等，不少人心中祈祷着：“你们的油料快点耗尽，你们快点离开。” 如同老鹰一般的盘旋终究不是个办法，在完成了投弹任务后的大大部队，立刻向这四架斯图卡发出命令。机载无线电在嗷嗷叫：“你们不要去学吃腐肉的秃鹫了，立刻结束盘旋。我们已经完成了任务，如果没有发现新的敌人，你们立刻执行返航命令！” 对此，库莱茵早就不耐烦了，这些针叶林涨势非常茂盛，加之覆盖了很多积雪，令人难堪。他对着对讲机咆哮：“阿德勒！这些雪反射阳光太刺眼了，我什么也看不到。我已经受不了你了，我要和我的僚机返航！如果你不照做，就是抗命！” 抗命的词汇都出来了，阿德勒心头一惊，看来自己真的不能继续磨蹭下去。 “好吧！我选择返航。但是我的飞机还挂载着一吨炸弹，你的飞机也是如此。我不能就这么一弹不投的返航！” “随便你。我觉得你还是为我们的后勤人员省点弹药吧。我们基地再见！”说罢，库莱茵调转机头，和僚机一起追赶大部队去了。 阿德勒长舒一口气，命令道：“梅林，把炸弹全部投掷，我们即可返航。” 因为并没有确切的目标，两人的行为基本上就是奢侈的“浪费炸弹”。 在地面上蛰伏的苏军战士，看到两架飞机离开了，本来内心终于能够放松。但紧接着，有见到剩下的两架投掷下来的黑素物体——航空炸弹。 这根本没有给大家的反应时间，炸弹直接砸入森林中，接着就是剧烈的爆炸。 如果被这炸弹直接命中，那么大部分人将直接送命。即使诸如娜塔莎，这样依靠大树躲避的人，一样会被冲击波撕成碎片。 索性，只有一枚炸弹实实在在的伤到了巴尔岑的部队。一些民兵被冲击波所波及，伴随的还有大量的热气，和土石碎片。 这爆炸的声音非常巨大，大地为之颤抖，娜塔莎捂着耳朵蜷缩一团，内心祈祷着。 “爸爸，妈妈，如果我死了，是不是就能和你们见面了。可是还有弟弟，他会怎么样？对了，还有长官，他一定会继续照顾他……”到这里，女孩的思绪戛然而止，她被震昏了。 这两吨的炸弹，内含竟有一吨重的*********，其猛烈爆炸造成了巨大破坏。树林中腾空而起巨大尘埃，大量的松树被炸断，四次爆炸形成了四个巨大的弹坑，仿佛小行星撞击了地球。 在爆点伏击几十米的范围内，大量的树木折断了，索性这树林非常茂密，倒下的树卡在树干之间。 娜塔莎和很多士兵昏了过去，这也包括巴尔岑本人。 他的境况更加糟糕，自己匍匐在地，因为大地震动，自己的牙齿居然咬到嘴唇一角，鲜血直流。他的身上也覆盖了一层泥土，在爆炸沉寂了十分钟后才被士兵拉了出来。 危险已经结束了，德军的飞机带着胜利全部离开。阿德勒完全不知道，自己扫射的树林之下，居然隐藏了近千名苏联军队。而那霍姆尼奇，根本就是一座空城。被袭击而全灭的苏联运输部队，正是行动的最大成果。 炸到天上的尘土慢慢落地，灾难之后，不劳巴尔岑命令，苏军立刻开始清点伤亡。 转危为安的巴尔岑脑子非常混乱，他拍拍自己满是灰尘的脸，问道：“大家都还好吗，我们还剩下多少人活着？” 一名士兵回答：“我们确实付出了一些损失，但大部分人的状况都还不错。”这是非常乐观的回答，也是巴尔岑非常希望听到了。 “好啊，好啊。我们遭遇了敌人最可怕的袭击，还能保存实力，这就是最好的。”说罢，他刚想站起身，却又一屁股坐在地上。原因无他，腿别着树枝，太麻了。 巴尔岑被战士扶起来，他看到了一大堆踉踉跄跄邋邋遢遢的部下，“还好，我看到你们都还活着。”突然间，他猛地意识到自己忘记了一个人。“娜塔莎呢？那个女孩！现在在哪里？” 那是部队里的最优秀狙击手，这次袭击，她是平安无恙，还是遭遇了令人不忍的不测？ 有些士兵还记得女孩躲避的位置，他们立刻奔过去寻找，最终看到了被土覆盖的人影，还有着很长的头发。这几人一下子就炸毛了！立刻将满身是土的娜塔莎拉出来，不过这丫头完全没有清醒。 “该不会！她已经死了？”一名士兵惊恐的说。 “你的话很不吉祥，谢尔盖。”一个老兵说罢蹲下来，右手捏着女孩的脖子，尤其是右侧大动脉的位置，他长舒一口气；“好险，这孩子看起来没有问题，就是昏过去了而已。” 昏迷是人类的自我保护机制，大部分昏迷的战士很快就苏醒过来，并没有遭遇更多伤害。 听闻娜塔莎找到了，巴尔岑被搀扶着到了女孩这里。此刻的娜塔莎已经被平躺着放在一张战斗斗篷上。 巴尔岑的心一下子警惕起来，立刻问到左右：“这孩子怎么样了？又没有受伤？她这是昏迷了？” 那名老兵立刻站起身，敬军礼道：“娜塔莎平安无恙，她的枪械也一样的完好。只是这孩子就是昏倒了。” “不行！我们必须把她唤醒！”巴尔岑立刻命令战士们解开随身的水壶，就用这凉水刺激一下她。 如此，女孩的昏迷裂开终止，她缓缓的睁开了眼睛，问道：“我现在在哪里？爸爸妈妈，你们在我面前吗？”(未完待续。) 第三百章 轰炸后的惨剧 “这里是霍姆尼奇城南的森林，你的爸爸妈妈还在另一个世界！你是娜塔莎，近卫284师的狙击手，明白了吗？”巴尔岑又哭又笑的说道。 “原来是这样。我还没有死！我可真是幸运。” 一些时候，士兵是难以经受得住巨大心理创伤的。比如说过量的恐惧情绪，再加上炮火的嘶鸣，能把一些士兵吓傻。也有的昏迷之后再苏醒，出现记忆障碍。 这些糟糕情况并未出现在娜塔莎的身上，不过她缓缓的坐起来，突然双手捂着胸口，张着嘴，直喊疼。 这可吓坏了大家！那名刚刚检查了女孩脉搏的老兵，懂得一些战场医疗。 这女孩并没有受到外伤，身体看不出异样。难道是内伤？老兵多嘴了一下，怀疑道：“恐怕，这孩子的肋骨断了。” “什么？！这怎么可能？！”巴尔岑大吃一惊，连忙蹲下身，抚着女孩。 老兵见状，当即说道：“长官，你不能这样做。肋骨断裂的病人一定不能乱动身子，否则断裂的骨骼会伤到内脏。” 这下巴尔岑傻了眼，这个活蹦乱跳的可爱女孩，渴望杀敌立功报效祖国的共青团员，居然蒙受着剧烈内伤？ 就在一筹莫展的时候，娜塔莎猛的咳嗽了几下，之后深呼吸一下。 现在的娜塔莎感觉舒服多了，她说话还是有些疼痛，还是细声细语的说道：“大家不要为我担心，我就是一口气憋在肺里，刚才被震到了。这就是我唯一的内伤！” 自己的身体还是自己清楚，老兵看到了女孩利好的表现，立刻收回了自己刚才的猜测。他对巴尔岑说道：“她很幸运。如果真是肋骨断了，不可能这么和我们说话，还有她刚才的深呼吸，证明她应该就是抻着肺了。” 巴尔岑点点头，问道：“娜塔莎，你能自己坐起来吗？” “我……我试试。” 女孩努力的爬起来，她憔悴的脸令人揪心。 这个女孩对部队的战略价值非常重要，巴尔岑当然不是那种把一般小兵和技术兵种分开看的人。所有士兵的生命都很珍贵，只是这个女孩是长官所喜爱的，更是沼泽地里三个集体农庄近两万居民心中的小英雄。她若有什么三长两短，损失就不仅仅是失去一个精锐战斗力那么简单。 巴尔岑立刻命令几个战士：“你们的任务就是照顾好娜塔莎。我们即将返程，在回去前，必须保证她的安危。” 女孩是倔强的，不过自己的身体确实收到了创伤。娜塔莎没有多少话，对她来说这场战斗这是糟糕透了。一个纳粹也没有消灭，步枪更是一弹未发，自己也险些被敌人的航空炸弹所炸飞！ 巴尔岑在结束了女孩的事情后，立刻找到一处大树背靠着休息。士兵们已经下去清点伤亡了，他只求伤亡一定要小。 “真是见鬼，几个月都没有遭遇敌人空袭。这次是我第一次带领上千人的部队行动，偏偏就让我赶上了。而且还遭遇了敌人的大规模机群！” 见长官自言自语的发牢骚，身边的士兵们没有插嘴。大清早的，挨过了敌人最疯狂的进攻，不少战士对战地生活习以为常。现在至少还活着，那就赶紧吃饭，把惊心动魄的事暂时放一放，继续吃些东西。 见到很多人还是没心没肺的吃起罐头，巴尔岑苦笑。“是到吃早饭的时间了，你们还没忘记怎么吃饭，还算是合格的表现。” 战争中一个小小的疏忽都能够致命，刚刚参加战斗的新兵，会有不少人因为惊恐而心理崩溃掉。对于这样的人，苏联的政委经常以怯战为由，将其枪毙。 巴尔岑的队伍里索性没有这样的人，不过他没有等待多久，伤亡就统计出来了。 几个士兵半跪在他面前，汇报各自的统计结果。 有一百多匹马死了，有的死于枪毙，有的是被敌机的炸弹炸死。炸伤的马匹的利用价值几乎就剩下马肉了，一名士兵道：“伤了的马我已经将其枪毙，马腿纷纷被肢解下来，这个还可以当做军粮。”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巴尔岑忍了。至于人员的伤亡，敌人的轰炸，又有五十多人死亡，这主要在阿纳托利的营和民兵身上。侦察连和炮兵连也付出了一些人员伤亡，好在问题不严重。 痛定思痛，巴尔岑站起来，命令道：“他们战死了，我们不能把尸体暴尸荒野。本来我们的计划就是在这树林将他们全部安葬。现在我该注意了，我们搜集到的牺牲战士的遗体，全部带回家。安葬在鲶鱼村的士兵公墓。” 空袭之后，最关键的就是稳定住军心。 作为一个士兵，当然做好的随时战死的觉悟。没有人知道自己的未来是怎么个死发，如果士兵知道了自己的命运，他们当然是希望自己留个全尸，并安葬在公墓内。 巴尔岑的命令得到了活着的人的认可，大家的面色麻木，尸体已经逐渐僵硬了。之前还一同浴血奋战的人，现在形同枯槁，如同货物一样被装进进村的雪橇。 马匹死了很多，之后只能靠人力拉动了。如此，部队将携带高达近二百具尸体返回。而另一部分战士，诸如亚历山大临时率领的民兵，有近三百人死无葬身之地，和霍姆尼奇一样，一起毁灭了。 在返程之前，巴尔岑还得向师部汇报一下这边的战果，因为他知道，师长和副师长一定一夜没睡，焦急等待着。 不错，杨明志非常疲惫了，他的双眼已经附着了黑眼圈，却依旧睁着。 杨桃已经受不了了，就在丈夫盘腿坐着的床铺上，蜷缩成一摊，裹着毯子睡着了。 太阳已经升起，卫兵将早餐，也就是面包和热牛奶带到师部。只见重要的三人还都睁着眼睛，焦急的等待着。 “长官！已经是上午七点半了，你们还是吃点东西吧。” 耶夫洛夫摆摆手：“你把食物放在桌子上，继续做自己的事。” 饥饿趋势他立刻动手，随手又扔给杨明志和耶莲京娜一块。“赶紧吃吧，吃饭后我们还能继续保持清醒。” 杨明志点点头，打了个哈欠，一边嚼着面包，一边自言自语。“也不知道霍姆尼奇那边怎么样了。他们是否遭遇了空袭，是否安然无恙？”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现在只能继续等待了。 就这么大家继续等着，耶莲京娜已经忍无可忍的平躺着睡着了。杨明志也在昏昏欲睡之时，已经换人值班的电台室里，电台员紧张的跑出来，拿着写满电码又翻译好的纸，冲进师部办公室。 “报告师长！巴尔岑来电了！” 他说话声音很大，耶夫洛夫和杨明志瞬间清醒过来。耶夫洛夫一把夺过这报告，迅速看了一遍，大骂道：“见鬼！这些该死的德国佬！” “怎么回事？真的是空袭？”杨明志焦急质问道。 耶夫洛夫将纸递过去，满脸的怒气未消。“你自己看看吧，这些行动，我们简直是失败了。” 巴尔岑的汇报相对简单，他主要提供了几个方面的重要数字。例如部队的伤亡，马匹损失，和霍姆尼奇的情况。这些数字最能体现出战斗的结果，敌人确实空袭了，所以部队的损失很大。 更糟糕的，霍姆尼奇已经彻底被炸平，那里原本可以用的大量钢筋，现在还剩下多少？霍姆尼奇遭遇两次严重空袭，这小城市恐怕已成成粉末状了！ 杨明志一下认清了这件事对于部队的长远发展非常不利，武器的制造毕竟需要大量的金属啊！ 他继续的看着，赫然看到了这样一段文字——娜塔莎受伤。 这可真是五雷轰顶，杨明志的一脑袋头发如同过电一般，全部矗立起来。娜塔莎受伤了！是自己许可她参战，结果这简直是害了她！下意识的，杨明志看了看身边的妻子。“小桃啊，小桃，要是你苏醒了，得知你的娜塔莎妹妹受伤了，你肯定会怨恨我的。”这一可，杨明志一肚子自责。 那个女孩所在部队遭遇了空袭，其本人也为此受伤？她到底伤的重不重？巴尔岑没有明说。 见杨明志的表情巨变，耶夫洛夫问道：“怎么回事。我猜你一定是为了娜塔莎而紧张吧。” “对！她受伤了！” “谁受伤了。”耶莲京娜缓缓爬起来，现在她得知，前线的情报已经传回来了。 她赶紧看了这战斗报表，比起男人，她表现出了更大的淡定。 “数百人伤亡，这真是一次糟糕地区行动。更糟糕的，娜塔莎也受伤了。真是糟糕透顶。” “没错，是我许可她参战的。早知这样，我就把她留下了。”杨明志遗憾的说。 耶莲京娜摇摇头：“别列科夫，你要知道，娜塔莎她是一个战士。打仗是风险极大的事，如若没有战死的觉悟，娜塔莎也不会参加军队。再说，就算她牺牲了，她也是英雄。何况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你又何必愧疚呢？再说她只是受伤。” “可是……” “别列科夫，你就不要胡思乱想了。你好好看看巴尔岑用的词汇，这是轻伤，而非重伤。” 被她这么一提醒，杨明志立刻想到，“受伤”这个词汇前面还有一个形容词。也就是说，娜塔莎的伤并不严重。 “唉，我可真是自己吓自己。”杨明志长舒一口气。 三人既然都清醒了，就立刻做出了命令，即命令巴尔岑立刻撤离霍姆尼奇那个是非之地，将一切还能用的东西带回。(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一章 艰难回家路 娜塔莎奋力洗礼把脸，她感觉自己很是虚弱，这身子上的尘土就被负责保卫他的战士，一股脑的抖动掉了。 女孩的麻花辫解开，头发上的尘土也被清理掉，最后简洁的扎了个马尾。 一辆马拉雪橇停在她的面前，两名战士将女孩扶了上去，这雪橇上铺了好几张行军毯，温暖之余又非常舒服。 “在回家之前，你就好好的躺在这里。不要乱动，不要瞎想，安心的静养。”还是刚才的那名老兵如此告诫着娜塔莎。 这人一脸的胡茬，额头上也满是皱纹。 娜塔莎缓缓问道：“大叔，你叫什么名字。你的模样，怕是有四十岁了吧。” “你就叫我萨沙吧。你猜的不错，我今年四十二岁了……” 部队在接到师部的回复之后开始返程。在耶夫洛夫的回复中，他特别询问了娜塔莎的确切情况。没办法，巴尔岑明明白白的指出，女孩就是一口气憋在肚子里时遭遇轰炸岔了气，导致抻着肺脏，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伤兵。 该汇报的全部汇报完了，部队最后休整了一个小时，开启了回家之路。 因为轰炸，很多马匹死亡了，再者又有大量的战士牺牲。马肉被割下来后迅速在这寒冷时节冻成冰坨，死去的战士也是如此。 战士尸体被高高堆积着，并用麻绳捆扎好，由马匹和完好的战士一同拉动着雪橇。 除此之外的战利品，大量的枪支弹药，只有极少数在轰炸中损失。部队没有得到大量废铜烂铁，得到现成的武器，不失为一种巨大收获。这些金属材质的武器更加沉重，驮载它们的雪橇也完全由马匹拉动。 基于这个情况，巴尔岑的部队已经不可能像驰援霍姆尼奇那样以高速前进。他们必须依靠两条腿，托着劫难后幸免于难的疲惫身体，以每小时四公里的低速向南走去。 在返回的路上，娜塔莎并没有安然入睡。 “我一个战果也没有得到，还险些阵亡了。我一定会被长官训斥，因为我的许诺，完全没有兑现。”女孩还嘟着小嘴，眉头紧皱，明显是一肚子的不满。 对此，陪同监护的几个战士调侃起来，尤其是那位名叫萨沙的老兵。“娜塔莎，其实你平安的回去，就是给师长和副师长最完美的答复。你在轰炸中受了轻伤，长官更是迫切询问你的伤势，侦察连长专门向师部汇报了你的情况。” 原来我是这么受到重视！娜塔莎睁大了双眼，被这位老兵这么说，她更加无地自容。 面对这么个女孩，老兵笑了笑。他实在知道这个年纪孩子的思想动态，区区十六岁，正是介于孩子和大人之间的年龄。 老兵自称来自莫吉廖夫，在开战之前加入了驻扎在明斯克西部五十公里的284师。 “你是近卫284师最初的老兵！真是不可思议！你是那幸运的千分之一！”娜塔莎听这人的说辞，一时间控制不住情绪。她想要坐起来，可是****肌肉的疼痛，又迫使她老老实实的躺着。 “孩子，你不要过于激动。我是部队的老兵不假，目前只是担任一介排长罢了。我年纪大了，没有更高的天赋，作为一般的士兵还可以，做高级一些的军官就不行了。” 他的谦逊和娜塔莎所追求的完全不同。 “我的家人都被纳粹份子杀害了，他们有什么罪，只是因为我们是苏联人，那些德国人就如同吃人的魔鬼，一定要杀死我们！所以我必须为家人报仇。我还要用军功换取大把的卢布，我还有一个弟弟，为了他，我不得不起到母亲一般的职责。再说了，我们姐弟的生命，是副师长拯救的。为了他，我要更努力的战斗。” 萨沙认真的听着，他盯着这个孩子真挚的双眼。可怜，本应天真浪漫的孩子，这双眼里已经不再有单纯。她已然少年老成，更有着极高的功利心。也是，她已经是孤儿了，如果不依靠自己的奋斗，又如何摆脱悲惨的命运。 “唉，我毕竟老了。你还年轻！娜塔莎，我随着部队从明斯克一直打到普里皮亚季，离开家乡快要一年的。我也不知道我妻子和儿子怎么样了，或许他们也遭遇了和你的家人一样的惨剧。这些该死的纳粹，我们要打倒他们，要一直打到他们的首都柏林。所以在此之前，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活着。” 娜塔莎点了点头，她似懂非懂，倒是这个老兵提到了德国的首都。那里是战争的开启之地，只要攻占了那里，这该死的战争就会结束了吧！ “好的！”女孩扭了一下头，看着老兵。“我明白了。我会努力的活下去，为咱们死难的同胞们报仇！” 然而，娜塔莎不知道的是，时间进入了1942年，经过了半年的残酷战争，苏联遭遇了巨大人员损失。而战争动员全面开始，国家机器全面转移到战时体制，全面战争开始，在沦陷区，德军也逐渐陷入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 因为是战时体制，适龄的苏联公民没有权利拒绝兵役，大量的年轻人被从乌拉尔山，从西伯利亚，从莫斯科的东部为沦陷的区域征召。 数百万新的部队完成招募，他们手中的武器，也和开战伊始有了很大不同。 新式武器开始装备部队。大量的反坦克枪，由杨明志提供图纸而开始量产的单兵火箭助推式榴弹，量产的波波沙41，等等。在重武器方面，新生产的坦克以T34系列为主。空军方面，老式的伊15和伊16，这些“农药机”，被新的拉格三战斗机取代。 即使如此，唯兵器论是无法在战略层面上起到太大作用，杨明志提供了可行的图纸，使得RPG武器提前三年投入实战，并取得良好效果。 但因为苏联当局要求武器能够量产，以尽量低的工时完成武器生产。RPG的有效射程被缩短了，它本来具有很远的射程，却被定义为五十米以内的反坦克武器。即使这样，它还是具有巨大的威力，超口径的弹体使得其能够装填更多炸药，依靠剧烈爆炸对坦克外层金属的压力，三号坦克的装甲很容易被压垮。 德军在入侵苏联后，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一些，令他们战前完全意料不到的苏联危险武器的残酷打击。所以德军强攻基洛夫工厂，阻止了苏军KV2坦克的继续量产。 在遭遇神秘火箭武器打击后，在战场上，他们缴获了一些。这样的好武器，他们缴获后立刻就明白了其一切的原理。在德国本土的仿制工作已经开始，但在前线，德军士兵已经开始用这种苏联人生产的“矛”，对抗苏联人生产的“盾”，也就是坦克。事实证明，苏联当局生产的RPG，也能对自己的T34坦克造成毁灭性打击。 不过着一切都在容忍范围内。一款简单的反坦克武器，已经难以抵挡德国人的攻势。 历史的大趋势不会有更大的变化，原本的历史，1942年的苏联新兵，阵亡率是97%，每百人只有三人能活到胜利日。 如果娜塔莎知道历史是这个样子，或许躺在马车上的她，就不会在那么肯定，自己一定能跟着大反攻的部队，一路打进柏林城。 巴尔岑的撤退之路依旧担心会被德国人的空军盯上，所以这支队伍刻意沿着树林的边缘行进，这更加减缓了队伍行进速度。 杨明志知道他们绝对跑的慢，在一觉睡到太阳快落山时他才睡醒，其他的两位也是如此。 “生物钟乱了，再调整回来还真有些麻烦。”杨明志下了地，脑袋还有些昏沉。此刻夕阳西下，惊心动魄的一天就要结束了。 师部的三人全部整顿好衣装，这时，杨桃又拎着一个装满食物的篮子归来。 “你们终于醒了现在吃点东西吧。中午的时候你们也在睡觉，午餐也错过了。” 杨明志点点头，这样体贴的妻子被自己得到真是幸事。不过这刚起床，小腹胀痛，他还是先一溜烟的去了厕所。 晚餐的功夫，杨明志告知了妻子娜塔莎的事。“你的姐妹在战争中受了轻伤。我们的军队遭遇敌人飞机轰炸，损失很大。” 杨桃平和的心立刻紧张起来，她一下子扑在丈夫怀里，焦急问道：“她怎么了？！伤势多严重！不行，她在哪里，让我去见她。” 这焦急的样子，亲姐妹也不过如此的。杨桃的提问，正好引出了话题。 杨明志说道：“我们的人会首先抵达黑土村。他们携带了大量阵亡士兵的遗体，这些战士牺牲了，我们干脆就在黑土村为他们设立公墓。还有那些伤员，这糟糕的天气，我实在不忍心他们再受苦。干脆就让他们再黑土村的医院立刻入住吧。” “这合情合理。以往的几次行动，部队都是先回到黑土村休整的。再说了，罗沙科夫和他的人已经抵达那里，黑土村的人手非常充裕。如果说缺少的，就是药品吧。”耶夫洛夫道。 “药品不是问题，我们的库存还有很多。而且医生护士的话，你看我们的贝茜卡就是很好的女医生！”杨明志道。 去救援伤员那是自己的责任，尤其是情同姐妹的娜塔莎受伤了，这样杨桃就必须一同前往。 不过耶莲京娜又顺便提了个建议：“同志们，我们俘虏了一批德军的军医护士。他们一些人，我认为已经是比较真诚的站在我们的阵营，或者说，他们是认命了，并选择和我们合作。经过我的观察，一些人已经可以给我们的战术的看病了。” “既然得到了内务部同志的肯定，我想他们是可靠的。”杨明志说这话还有些将信将疑的。 耶莲京娜刻意加大音量：“至少有十个女护士，我认为她们可以启用。这些人不会愚蠢到伤害我们的战士。你要知道，我们的男人，很容易变成发情的公熊。而那个美国人，既然现在苏联和美国已经是盟友，他立刻站在了美国的立场上。” 这些词汇太糙，见耶莲京娜非常坚持，那就同意吧。 三人商议后，次日天亮启程，师部临时搬到黑土村。(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二章 伤员先撤与德国护士 娜塔莎和所在的巴尔岑大部队，无可奈何的躲在一片树林中休息。 这支部队携带大量物资，又是经历了惨烈战斗的，这前进的速度很慢。大家忍受着户外的寒冷，一觉起来，士兵有发现一些伤员已经不动了。 情况立刻报告给了巴尔岑。 “一共十五人死亡，尸体已经硬了，就如同坚冰一般。” 糟糕的环境对于伤员的打击将是致命的，如果他们不能得到及时的救助，还会有更多的人死亡。巴尔岑咬了咬牙，他知道自己必须做出果断决定。 “干脆这样，拼凑一支纯粹的马拉雪橇小队，优先把所有的伤员送到黑土村！” 这才是大清早，巴尔岑的命令立刻开始被执行。 无疑，这些伤员是幸运的。他们只要再忍一下最快几个小时后就能抵达黑土村。那里的医院即使不是很大，温暖依旧能在房屋内蔓延。大家再喝上一些加了糖的热牛奶，体力会迅速恢复，活下来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这名单之上，自然也有娜塔莎。巴尔岑命令那几位看护女孩的士兵：“你们的任务依旧不变，必须把娜塔莎平安护送到黑土村。我已经组织了全新的队伍，马拉雪橇会将所有的伤员以最快速度运回去。” 娜塔莎平稳的躺着，真是能躺着绝对不坐起来。她确认自己就是受了内伤罢了，身上的棉衣还穿着。这该死的内伤，上个厕所都异常的困难，为此还必须有人帮忙照顾着。要知道整个队伍里，有自己一个女人，尴尬显而易见。 好在这些男人都是好人，现在他们也要继续作为护卫。 北风继续吹，气温足有零下十度以下。风如刀子，娜塔莎只露出个小脸，其他部分皆被帽子和毯子罩着。 只见这几人和长官说完话，敬完礼，自己也不得不挪窝儿。 他们将女孩抱起来，换到了新的雪橇。因为娜塔莎的特殊性，雪橇之上只有她一个伤员。她的护卫者，拎着娜塔莎的枪械，还有自己的，一屁股坐上。 还活着的伤员还剩下四十多人，大家分乘在十辆马拉雪橇上。随着车夫暴躁的敲打马匹的屁股，雪橇开始快速滑行。 “这真是比刚才快多了！”娜塔莎叹言。 老兵萨沙微微笑的看着女孩，说道：“这么颠簸你也不好休息。再忍耐一下，我们到了黑土村，你就能得到医疗照顾了。” 女孩点点头，等到了黑土村，这次糟糕的军事行动就终于结束了。她的战果就是得到了几个罐头和几盒饼干而已，不过回到黑土村进行休整，自己至少还或者，这就是交付长官的“最大战果”吧。 不过她和那些伤员都不清楚的是，即将展开救援的军医和护士另有其人。 这天清晨，其实天还未亮。因为生物钟混乱了的原因，杨明志凌晨四点就再也睡不下去。 杨桃还在继续休息，作为丈夫还是暂且不要打搅她，自个换上棉衣出门待一会儿。 “这真是最寒冷的时间啊！你们这些卫兵还是一如既往的站岗！”杨明志对着门口继续站岗的人寒暄几句。夜里非常无聊，他摸出香烟，也递给卫兵一人一根。 几个大男人，在寒夜的月光下，集体吞云吐雾，倒也自在。 闲聊就是解决无聊的最好办法，杨明志坐在墙根，和这些卫兵攀谈起来，直到时间渐渐到了凌晨六点。 突然间，杨明志的耳畔传来马匹的嘶鸣，他猛的站起来：“好了。你们继续做好自己的事。我即将奔赴黑土村了。” 说罢，进了屋。杨明志抚着妻子的小脑袋晃了晃。 “怎么。你睡醒了？现在几点了。”杨桃下意识的揉了揉眼睛，又伸了个懒腰。 “我的小丫头，今天还有重要的事。”杨明志接着严肃起来，增加的音调：“军医杨桃，现在立刻整理好行装，我们奔赴黑土村。你今天的任务，就是接待好你的娜塔莎妹妹。” 那是她的搭档，也是如同妹妹一般的存在。杨桃的精神一下子清醒了，她猛的坐起来也无所谓寒冷。 “你别这么激动！”因为她仅着内衣，这打扮很容易激发起男人的欲望。杨明志睡眠之时经常抱着她，现在立刻将毛衣披在她身上。“现在立刻换上厚实衣服，速度要快，不要冻着。” 杨桃笑了笑，说道：“好的。哥，一会儿我得去这儿的医院一趟。他们已经给我准备好了医疗箱，我马上去拿。” “行！现在时间还早，我先去食堂拿几块面包，等会儿我们在师部会和。” 就这样，284师的三位高级军官和政委，即将一起启程进驻黑土村，指挥部也就临时搬到那里。耶夫洛夫在昨晚做了一些规划，除了认同耶莲京娜的建议，命令已经成为苏军朋友的，前德军军医汉格尔伯格，率领他的女孩们，带上医疗设备和药品，立刻启程前往黑土村。 这项任务完全由留守在鲶鱼村的福明全权负责的。 除此之外，师部又一次临时搬家，一些重要的东西要带上。例如电台和一些文件，还有一个排的民兵充当护卫。 时间退回昨日夜晚。 福明收到了师部的极点，除了说明霍姆尼奇那里，部队遭遇了前所未有的空袭打击，导致出现很多伤亡外，就是命令那些变节的站在苏联这一边的军医护士，立刻奔赴黑土村，用实际行动证明他们的承诺。 “真是奇怪，明明我军的军医和护士现在就能调动，非得让这群德国人出动？”福明随口一说，放下了这电报纸。 他脑子转的很快，想了想，估计这是耶莲京娜出的点子。“嘿嘿，难道真的把我们的战士当做试验品了吗？德国人，你们最好不要玩火。”恶狠狠的说完，福明立刻命令卫兵，去关押那些德军军医护士的营房。 汉格尔伯格，他的身份实在太特殊了。 这位在德军中的身份是中尉军医，而他的出生地却是美国。美国人实际是不承认双重国籍的，汉格尔伯格出生于美国自然是美国人，之后他来到了纳粹德国，宣誓入籍，又不需要在美国使馆宣誓放弃美国国籍。 这是一个巨大的漏洞，正因为如此，汉格尔伯格毫不犹豫的在被俘之后，声称自己依旧拥有美国国籍。这种情况，审讯他的耶莲京娜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图——以盟国公民的身份，保证自己的安全。 当然，汉格尔伯格也得保护自己的女护士们的安危，也真是由于他的努力，这些年轻的德国女孩，没有发生什么不理智的行为，相反的，她们的思想也在悄然的发生着变化。 耶莲京娜不认为这些德国非战斗人员是一群死忠希特勒的亡命徒，他们又不是纳粹党员，更和党卫军，在意识形态上相差甚远。这些人也是普通人，必然依旧拥有着人性和理性。 作为内务部的人，耶莲京娜立刻展开对这些女孩的洗脑。其做法非常简单，就是简单直白的告诉她们，入侵苏联的德国军队究竟在做什么。 当然，也有个别的女孩完全不相信德国国防军，会进行残酷大屠杀。甚至有的人，连德军屠杀犹太人的事都知之甚少。“那些犹太人、吉普赛人和人民公敌，他们被控制起来而已，屠杀根本不可能。”一名女孩壮着胆子如此回答，她实际是说出了很多人的心声。 所以，耶莲京娜立刻以事实说话，虽然只是口述，也足够震撼她们的心灵。 很快一些女孩的内心就动摇了，不得不说耶莲京娜的政工能力很强。或者说，这些加入德国少女联盟，又作为护士来到东线。她们几乎都是被“建立大德意志”的丰功伟绩所迷醉，以其年轻的年龄，成为德意志民族崭新历史的荣誉感，让她们坚信自己在做伟大的事。 可是，纳粹的扩张，完全是将自己国家内部的矛盾，转移到他国和外族身上。以德国人的剑去杀戮和掠夺，来满足德国人餐桌上的面包和黄油。 痛斥纳粹的最新只是一个开始，紧接着，耶莲京娜和她的手下们，立刻拿出了经典。 渗透进来的共青团员，必然会带上几本书。他们的任务的一条，就是加强苏共对游击区的控制，尤其是思想控制。“传教行动”立刻面相德军战俘展开。 这些女护士并没有拎枪杀人，耶莲京娜也就无所谓对她们太过苛责。她们被俘了，必要的施加一些善意。十几天的“学习教育”，耶莲京娜已经坚信她成功培养了一些新的布尔什维克。 转眼时间就到了1942年，有十个德国女孩发誓，自己决定与纳粹决裂，成为最坚定的合作者。 耶莲京娜相信这十人说的是实话，当然，也许她们更看中，成为“同志”后，自己将不可能受到迫害这一点。 她们需要一次证明自己的机会，正好军事行动遭遇挫折，伤员需要救援，机会来了！ 所以，福明慎重的将汉格尔伯格召唤到自己的办公室，向他宣布了这个紧急命令，由翻译员翻成德语。 “我们现在就要准备吗？你们真的这么相信我和我的人？” “没错，我执行的是师部的命令。你立刻挑选你的人，就让那几个女孩一起跟着你出发吧。”福明指的正是那几个，正式声明站在苏联立场上的女护士。 汉格尔伯格点点头：“既然如此，我就立刻准备。不过你们得把拿走的医疗器械还给我们，之后我们会用医术证明合作是诚实的。” 福明点点头：“你必须证明这些，这关系到你们未来的命运！” 话说到这儿，福明想了想，因为这个事情意义很重大，他还是亲自来督办的好。(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三章 女护士格雷塔 他们的医疗设施和他们之前的制服都被没收了，尤其是这些女护士独特的娟秀着艺术化德文的红十字袖章，以及特殊帽徽的护士帽。 这些东西和苏联正规的医护人员制服格格不入。当然，苏联的女护士们，打扮的是相当朴素的。 福明亲自督导这件事，汉格尔伯格更能感觉到这事儿的意义性。 在这些女护士被监视的营房前，两人就此暂时分别。福明命令道：“你现在给你的人做动员，告诉她们应该怎么做。我现在为你们准备医疗器械。” 完全被信任那是不可能的，汉格尔伯格很确信这一点。不过，重要这次行动圆满的完成，苏联人对自己和自己的人，态度上必然会发生重大改观，姑娘们平日的伙食配给也会更好一点。 卫兵给予他放行，并打开了锁。这些女孩都已经入睡，白天她们一方面在学习（也就是被洗脑），一方面也不出意外的挖土豆。被俘的日子里，她们没有遭遇虐待，每天过的充实，也没有饿肚子，所以到了收工吃过饭，她们就被要求早早的睡觉。 有人的闯入，女孩们立刻惊醒。 少女格蕾塔，就是当初在战场上对苏联士兵抱有极大敌意的人。因为说了一些会令人发怒的话，也是汉格尔伯格努力在保护她。 不过非常讽刺的是，这个丫头居然很快就转变了自己的信仰。或许她本就是单纯的人，看到那位戴着蓝帽子，仅比自己大五岁而已的苏联女人，其眼睛里并没有谎言的意味。所以那些对德军的控诉应该是对的，大量的案例摆在其面前，格蕾塔不得不审视自己的行为！ “我是响应元首的号召，不是来做刽子手，更不是刽子手的帮凶。我根本不想杀人！再说这些苏联人也根本不像戈贝尔博士宣传的那样，毫无人性，是什么只会吃人的棕熊。”女孩的内心经过一番挣扎，在看到了那份《**宣言》后，不得不回想自己的身世。 贫穷、饥饿，这些都是资本家的剥削！只有劳动者团结起来，建设一个由劳动者统治的国家，才能永久性避免这一切。 格蕾塔出生在1921年，一战结束三年了，紧跟其后的西班牙大流感又在欧洲蔓延了一阵子，两千万人死亡，德国也是疫情重灾区。后来，新生的魏玛共和国遭遇严重经济危机，戾气在人民心中蔓延，渴望改变糟糕的国运，渴望复仇的德国人，他们心中的仇恨，将希特勒和他的纳粹党，一点点的推到前台。 格蕾塔出生在德国最贫穷的时代，五十万马克买不到一条面包，严重的通货膨胀，让年幼的她体验的都是苦难。 后来，希特勒上台了，这个男人几乎成为德意志人民心中的英雄。贫穷的格蕾塔吃得好了，父母找到了新的工作，而她也去了护士学校。在那里，她加入了德国少女联盟，在学校毕业后她被分配成为了一名护士。 战争对于她来说一直很遥远，其实对于广大的德国人民来讲，很多人在开战前一直蒙在鼓里。 “那些犹太人是不受欢迎的奸商，他们被安排到达豪集中营被强制隔离。”格蕾塔当时不认为这是错误的，本着文化的原因，两千年来，欧洲对于这些民族都是鄙夷的态度，中世纪的迫害频频发生。只不过，进入了20世纪，对犹太人等特殊的族裔迫害，已经从宗教迫害，升级为******。 她知道的历史，在第二帝国战败后，德共曾经掌权短暂时间。纳粹的教育，让她一直相信，苏联是邪恶的，他们这些无神论者企图占领整个世界。 其实事实就是如此，列宁的红军取得了内战的胜利，赶走了全部的外国干涉军。他毅然决然的认为苏联红军实力非常强大，趁着波兰刚刚复国、德国内部混乱，干脆就启动了“解放欧罗巴”的战争。但红军的后勤太脆弱，余粮搜集政策已经逼得一些苏联农民揭竿而起，苏军止步于华沙。 但是现在，格蕾塔渐渐的不认为这些苏联人是坏人。是的！他们杀害了自己救助的德国伤员，就在眼皮子底下发生的！或许这就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一个月来，格蕾塔接触到形形色色的苏联人，尤其是那些普普通通的村民。 她渐渐明白，这些农民对自己的鄙夷态度，就是因为德国军队杀了其家人。如果说，苏联的政委的那些话是谎言，那么成百上千人说着各式各样的案例，其共同特点都是德军的屠杀，那么还是谎言么？ 格蕾塔扪心自问，尤其得知，暂时负责管理这军营的政委福明就是犹太人时。格蕾塔实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恨她。也正是这扪心自问，女孩一下子推翻了她之前的一系列认知——也许，我来到苏联就是一个错误，他们也并不是野蛮人。 门已经打开了，女孩们纷纷坐起来，她们非常的紧张，还以为是苏联人的临时检查。 在这里作为俘虏，人身权利就是废纸。这些女孩最担心她们的人身安危，见到有人提着油灯进来，立刻蜷缩起自己的身体。 即使是格蕾塔，她的思想已经开始****，但如果这群苏联人对她动粗的话，她已经做好了拼命的准备。原因无他，苏联人杀害了德国伤兵，这是格蕾塔心中永远的心理创伤。 “大家别害怕，是我。”汉格尔伯格的声音大家都非常熟悉，女孩们缓过神来。 他立刻向这房间里的所有人宣布福明的命令，之后当即把那十个人选定，这名单里自然有格蕾塔。 “你们十人，今晚安心睡觉，明天一早我们将启程去另一个村庄。你们必须做好心理准备，脑子里不要有什么危险的思想。你们不准对苏联伤兵有成见，秉承救死扶伤的德行，也是为了其他人的安危，你们必须完成好任务。” 格蕾塔和其他选中的人，她们的共同特点都是思想****，并且都宣布和纳粹一刀两断。 汉格尔伯格的话令人吃惊，明日居然要给苏联伤员治疗！ “好了，现在轮到我表现了！” 她在心中为自己打气，不过依旧忐忑不安，这是别无选择的事情，显然苏联人是出于信任才给予自己这样的机会。如若表现的好了，自己的现状还能进一步改善。 一个月以来，格蕾塔一直被限制在这“战俘营”，她并没有见到苏联人当众虐俘行为，强迫劳动却也是没办法的。伙食是新鲜的马铃薯，这糟糕的食物，苏联人也在吃。可见，食物方面也没有遭遇不好待遇。 明天是一个未知，格蕾塔缓缓闭上眼睛，自己的未来就在明日的表现了！ 另一方面，福明亲自去了部队总医院。 福明是犹太人，他太清楚自己民族所遭遇的，德军的大屠杀他愤懑不已。但他的三观，已经升级到了阶级斗争，民族主义在他看来是不对的。如果这些德国女人能变成布尔什维克，那么她们将是朋友。 他立刻要求拉斯柳京准备好外科手术用的药品和器具。 拉斯柳京都准备入睡了，没想到收到了这样的命令。“长官们究竟是怎么想到，那些是德国人。他们可靠吗？他们会不是伤害我们的医生。救护伤员的事，由我领衔就很好了！” 福明摇摇头：“师部既然这么命令，可能这是出于更深层次的考虑。你只要执行命令就行了。” 拉斯柳京可是亲眼目睹德军的随意杀人，他和他的医生护士们，可是九死一生的从明斯克城内逃出来。他嘴里嘟嘟囔囔的命人准备必要的东西。 这时，福明多说了一句：“你也准备一些咱们的护士服装，我要十套，还有十副红十字袖章。” 所谓的护士服，都是白布裁减而来，由村里的妇女缝制，款式就是苏联医护人员的。所以理论上，这些德国女人只要穿上这身衣服，戴上袖章。只要她们一句话也不说，战士们恐怕也看不出什么异样。 次日清晨，汉格尔伯格和他的十个女孩，即将携带着必要的设备，在一个排的士兵护送下，乘坐马拉雪橇前往黑土村。 这也将是其被俘后第一次的远行，格蕾塔顶着苏联人发的棉帽，她很清楚，这苏联的寒冷足够把耳朵冻下来。自己现在穿的很暖和，现在就要继续履行医护人员的职责。 于此同时的，杨明志已经到了师部。打着哈欠的耶莲京娜进了屋，见到桌子上有几块面包，毫不犹豫的抓起就往自己嘴里塞。 “光吃面包怎能不喝点水呢？”杨明志打了个响指，卫兵端进来一个小锅，当即屋子里飘满奶香。 耶莲京娜喜出望外，竖起来大拇指。 早餐并无特别，杨明志实在不喜欢这麦麸很多，劲道十足，有有些酸味的大列巴，还是泡在牛奶里吃比较舒服。见丈夫这么吃，杨桃也有样学样。 她的医疗箱已经准备完毕，这个木箱里塞满了大量药品，最珍贵的青霉素将是伤员们的“保护神”。考虑到还会有外科手术的，器械也都齐全。杨桃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如果有命令，她会立刻摇身一变，成为外科医生。 吃饭之余，她在丈夫和其他人面前做出了保证。“我已经在拉斯柳京那里学到了很多医术，我已经有了一些临床经验，很快我就能成为独当一面的外科医生。” 这算是豪言壮志了，耶夫洛夫和耶莲京娜相信她的话并不是吹牛。杨明志还是秉承着中国人的文化传统，敲打敲打她，做人要谦虚。 早餐吃完后，天空泛着深蓝，再有半个多小时就要日出了。 这也是出发的时候，杨明志坐在马车上，一把抱着妻子，之后毯子再往身上一披。其他人亦是如此，随着耶夫洛夫的一声令下，队伍启程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四章 你平安就好 杨明志等师部人员率先抵达了黑土村。 同样的时间，巴尔岑大部队也将到达。马上就要到家了，娜塔莎振作起来，计划上要到中午左右才能抵达，最后几个小时，真令人着急。 这个集体农庄正在遭遇巨大挫折，村长沃曼斯基派遣的民兵，在这一段日子竟然牺牲了三百人。巨大伤亡带来的后果是显而易见的，村里的很多妇女失去了丈夫，很多孩童失去了父亲。 但这是战争，那些男人选择拿起武器的一瞬间，就已经做好了战死的准备。 只是出乎人们意料的，他们的死竟然来自德军空军的轰炸而死无全尸。 沃曼斯基带着沉痛的心情面对这个现实，他努力安抚着人们的情绪。好在，悲伤的情绪被压在内心，在留守村中的政治委员做了一番动员后，死者的家属接受了这个现实，并对德国人更加的仇恨。 他们也得到了这样的信息，返回的队伍会带着二百多阵亡士兵的尸体回来。这里会不会有家人的尸体？但他们也被告知，这些尸体大多来自正规军的士兵。 沃曼斯基接受到了师部发来的两个命令，他立刻命令自己的人展开行动。 第一，发动群众挖掘大坑，目的无他，这将作为阵亡者的公墓。 第二，立刻令黑土村医院紧张起来，准备接收伤员。 在上午九点的时候，马拉雪橇的高速移动，杨明志等人抵达了村口。 “长官你们看，那些骑马的人！”一名卫兵大声喊道，右手指着前方。 杨明志立刻打起来精神，那是五名骑着高头大马的男人。“沃曼斯基，看来你的骑兵计划，也在如火如荼的展开。”杨明志说道，立刻对耶夫洛夫说明情况。 “继续前进吧。”耶夫洛夫道，“我们不要停下。” 这五人的打扮很有时代气息，他们都戴着布琼尼骑兵帽，显得异常别致又突兀。 这几人见到长官并未下马，一名骑兵敬礼道：“报告长官，村长同志命令我们在此等候，请跟随我们继续前进。” 如此，耶夫洛夫也不拘泥于礼节，他自己也就继续裹着毯子坐着。回礼后，队伍跟着他们走。 沃曼斯基在集体农庄苏维埃办公室等候着，今天对于他非常重要。一来，师部要临时搬过来短暂日子，再此主持大局。二来，大约中午过后，巴尔岑的队伍就回来了，之后的工作只会更加紧张。 这几辆马拉雪橇一路开到了办公室大门口，杨明志风风火火的下来，直接钻入这温暖的办公室内。 “这里可比户外舒服多了，沃曼斯基，我看到你的面色很是健康。”杨明志开门见山的说道。 这话还有有一些深层次的意思，不过这个男人没有感觉到，他乐呵呵的将几位请进门。 耶夫洛夫没有寒暄一番的意思，在大家就坐之后，他立刻切入主题。即询问一下，交给沃曼斯基的工作是否在紧张进行着。 “一切都在做，坑在挖掘，医院里也腾出来很多的床位。”说话间，沃曼斯基注意到了，贝茜卡也在此。这女孩刚刚把自己裹得太严实，现在才露出她的脸。 见沃曼斯基眼神有异动，杨明志马上说道：“这次的我们要接受伤兵，就在你这里展开治疗。我们已经决定了，派出一些俘虏的德国的医生护士，那些人自愿加入我们，这个机会就试验一下她们的真诚。还有，我的妻子，我也想让她历练一下。” “这是师部的命令，我当然要执行。”沃曼斯基当然对那些德国人会有成见，这里，他还是透露了一下自己的小小心声：“我只是希望，我们的伤员有足够高的觉悟，不会因为医生是德国人而暴怒。” 耶莲京娜马上回答：“这一点你放心吧，我相信我们战士的觉悟，也相信那些德国人的理智。” 见师政委都这么说，沃曼斯基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等待的时间是短暂的，汉格尔伯格和她的女孩们平安抵达黑土村。至此，沃曼斯基更加相信了师政委的话，因为这些年轻的女护士，哪里有多少德国人的样子。 她们穿着苏联女护士的制服，这番打扮根本让人看不出端倪。 这些女孩都背着医疗箱，领队的汉格尔伯格也带好好了一系列手术用品。 耶夫洛夫面对这些人命令道：“你们立刻到医院去报道，带上你的器械，到了地方后立刻做好手术的准备。” 见状，杨明志也给妻子说道：“你也赶紧去吧，今日你可以好好展现一下你过人的医术了。” 杨桃摇摇头：“我的医术哪里有那么高明，就像你说的，一个蒙古大夫。我现在并不想这么早离开，汉格尔伯格，他的医术应该更高明。我要和你在一起，咱们一起等着巴尔岑到来。咱们不是说好了吗，我来这儿的主要目的是照顾好娜塔莎。” 杨明志点点头，这倒也是，娜塔莎回来能见到家人一般的自己和老婆，对于她真是幸事。想到这儿，杨明志一拍脑门，“糟糕，忘了把科斯佳带来了！”那个小男孩还在铁匠村的小学上课，也罢，他平平安安，又努力学习，作为他的姐姐，娜塔莎也一定很满意这个。 耶莲京娜这个德语说的很好的家伙，干脆跟着汉格尔伯格一起去了医院一趟。剩下的杨明志和耶夫洛夫，只能继续待在温暖的村委办公室，喝着奶茶，和沃曼斯基扯会儿淡。 闲聊的时间并不长，在上午十一点时，骑马的民兵紧急到了师部，士兵闯进来，说道：“报告长官，他们的先头人员已经到了，全部是伤员！” “太好了！他们终于回来？”耶夫洛夫站了起来。 杨明志倒是有些纳闷，这和巴尔岑说的情况有些出入。也罢，自己也跟着去瞧瞧吧。拉着妻子的手，杨明志跟着一票人出门。 有几辆雪橇率先抵达黑土村，他们皆是伤员。娜塔莎被老兵搀扶着缓缓坐起来，回到家女孩的心情好了很多。她在围观的人群中搜索着，希望找找面熟的人。 突然间，女孩的耳畔传来些特别的声音，那是有人在催促围观群人让开一条路。她很想呼唤几句，不过说话大声了，自己的胸口就疼痛难忍。 荷枪实弹的士兵立刻命令围观的村民做好自己的事，在这些马拉雪橇前做好了警戒。 杨明志扫视了一眼，一下子就看到了微笑着的娜塔莎，见到女孩的那一瞬间，担心的情绪一扫而光。 而杨桃表现的更加有人情味，她一路小跑的到了娜塔莎的面前，姐妹俩的双手狠狠的攥在一起。两人对视着，就如同真正的姐妹。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娜塔莎，听说你受伤了，真是吓死我了！” “是的，我……我确实受伤了。”娜塔莎的话说的很轻，“我被爆炸震到了，恐怕我要修养一阵子。真是遗憾。” 杨明志犹豫了一小下，这对姐妹在一起的样子很是温馨呢，一股姐妹百合的意味，令人想入非非。算了，自己还得询问她一些事。 往前几步走，杨明志站在了两个女孩面前。 “长官！”娜塔莎抬起头，她很想站起来，却感觉到巨大困难。 “亲爱的，你受了内伤就不要冲动。现在我看到你面色红润，是不是见到我很激动呢？” “是的。”娜塔莎的话非常诚实，她的内心里，对于这个男人可是多了一丝爱慕的。不过因为完全没有完成之前的许诺，女孩的内心也多了一丝愧疚。 “对不起，长官，我没有完成任务，这一次，我一个敌人的狗牌也没有拿回来。” “所以，你红润的脸，也是有一些羞愧么？” 娜塔莎犹豫了一下，缓缓的点了点头。 这丫头也没什么心眼儿，尤其这么甚是说几乎是含情脉脉的看着自己，但凡一个男人都会动心吧。何况白俄罗斯的美女，真是要身材有身材，五官也略秀气，眼前的娜塔莎，真想给她一个拥抱。 不过杨明志都忍住了，主要还是担心老婆吃醋。 娜塔莎继续开口道：“长官，我必须诚实的告诉你。这次行动，我没有一个战果，甚至一枪未发。我真的很对不起，请惩罚我吧！” 这丫头居然羞愧的勾下来头，扎着马尾的长发也耷拉到了胸前。 杨明志下意识的抚着她的脑袋，说道：“你平安的回来，就是最大战果。现在不要多想，你也赶快去医院吧。在那里，你要好好听你贝茜卡姐姐的话。所以，贝茜卡！” “在！”杨桃抬起头。 “你要照顾好你的姐妹，听明白了吗？” “明白！” 就在这个功夫，耶夫洛夫已经立刻命令士兵，搀扶着轻伤员奔赴医院。受伤很重的还有几人，他们依旧躺在马拉雪橇上，干脆雪橇直接开到医院门口，准备实施手术。 那些伤员陆续的离开了，杨明志旋即对护送娜塔莎归来的几位士兵说：“看来你们一路上很好的照顾的了我们的女孩。赶得到，你们几位护送娜塔莎去医院，剩下就没有你们的事了，之后村委办公室报道！” 这些人都是巴尔岑的人，杨明志比较面熟，诸如萨沙这样的老兵，暂时就作为自己的护卫。 杨桃和娜塔莎已经去了医院，杨明志也准备回村委，这时，一个轻伤员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报告长官，我是亚历山大，我率部守卫霍姆尼奇，却遭遇德军空袭……”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杨明志打住。“原来你就是亚历山大！我和师长正想好好见见你。来，你跟我走吧。”(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五章 娜塔莎的医疗检查 亚历山大受了轻伤，四肢都有不少挫伤，一些地方还被砸的淤青。其实他的状态并不是特别糟糕，巴尔岑在白天看到了他和他的人都是一样的邋遢，军装碎裂严重，甚至表面上一股要牺牲了的感觉。 不由他废话，巴尔岑直接命令亚历山大和他侥幸幸存的伙计全部提前回去！ 得知这伤兵队伍里还有那个亚历山大，这个传奇的人物令人好奇。杨明志把他领到村委办公室，耶夫洛夫和耶莲京娜立刻就赶回来了。 三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疑问，他究竟是如何以区区二百人还几乎是民兵，在装备情况糟糕的情况下，愣是打退了德军一个步兵营的进攻。 杨明志这边忙活，杨桃在医院也是非常紧张。 她一直拉着娜塔莎的手一起到了医院。因为这是部队的英雄，她受伤了必须得到很好的照顾。所以娜塔莎的病房是一个独立单间，木门关上，室内温暖无比。 娜塔莎由杨桃亲自照顾，现在这房间内还有几个女护士（不是德国人）。确定木门已经锁上，杨桃可以安心的开始检查。 几天以来，娜塔莎的棉衣从未解开。现在的室内温度因为炉子的原因相当舒适，她坐在病床上，缓缓伸开双臂，任由自己的姐妹为自己宽衣。 说实话，杨桃还真的嫉妒这个白俄女孩，因为她的胸口真是有两座不小的山。女人嘛，总会在乎男人对自己的感受。杨桃也不得不多想，尤其是丈夫在卧榻之上迷迷糊糊的调侃，“你那地方太小了，以后饿着孩子怎么办。” 杨桃还是保持镇定的将娜塔莎的衣物一层层的褪下，因为室内都是女人，娜塔莎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直到最后的内衣被拿开。 医疗检查的器具非常齐全，杨桃也戴上了听诊器。她从拉斯柳京那里学的外科医术，这身体检查这一项也努力学了一番，甚至还有一些人体解剖学。 “妹妹，你保持静止，我要听听你的内脏有没有异常噪音。”说罢，杨桃就上手了。 也正是因为这丫头那胸口的两座小山，杨桃只能绕道她的背后，将听诊器贴在背部皮肤。屋子里安静极了，杨桃精心感受着。她令娜塔莎舒缓的呼吸，以便确定她的肺脏是不是真的受伤了。 结果很显然，杨桃缓缓一开听诊器，说道：“娜塔莎，你确实有内伤。我在内呼吸的时候，听到了明显的杂音。” “那怎么办！我一点也不想受伤。”她说话时有些激动，这又刺激了身体。 “哎呀，你不要激动。你只要安心的养病就可以了。”杨桃搀扶着她，声称身体检查还要继续一下。 杨桃已经不是和她第一次亲密的肌肤接触了，之前在铁匠村，每次洗澡都是两人一起的。杨桃也有着自己的优势，毛发更加细腻，皮肤润滑。不像这位白俄女孩，身上的毫毛显得有些多了。尤其是她经历了剧烈的运动，又没有换衣服的机会。杨桃敏锐的鼻子能觉察到娜塔莎身上有一些异味儿。 一番检查，杨桃可以确定，娜塔莎除了肺部可能有点淤血，和部分肌肉拉伤外，其他部位一切正常。 之后女孩换上全新的衣服，再套上一件布拉吉，也就是连衣裙，看起来也是清新亮丽。 “你就在这里休息吧，等一会儿给你擦擦身子，再给你带来些吃的，之后美美的睡上一觉。等到明天了再把你弟弟喊过来。” 照顾伤员，杨桃在抗联的时候就学到了很多。再说她也是个细心的女孩，现在有了新的身份，又开始学习系统的现代外科医学，杨桃给自己定下来一个目标。既然丈夫的口吻从来不变，战争会在几年内结束，包括中国也会焕然一新，那么在新时代，自己就作为一名女医生也不失为好的选择。 娜塔莎不宜剧烈运动，杨桃要求她未来几天内尽量的平躺。 很快，护士端来几盆热水，杨桃亲自拿起麻布，笑嘻嘻的说：“我们妹妹，咱们洗澡咯~” …… 杨桃的工作绝对不是这么简单的照顾娜塔莎一人，戳子里面拔将军，在这片沼泽地，她也算是医术很好的医生了。 被送回来的伤员，有一些人的情况比较糟糕。他们其实还算是幸运的，只是四肢中了枪上或者破片。其中躯干中弹的伤员，已经无可奈何的在糟糕战后环境下，接二连三的死于身体虚弱和寒冷。 能活下来的人，要么伤的不重，要么意志力强大，同时运气也占很大份额。子弹并未击中四肢的大动脉，但子弹还是留在体内。因为在当时的条件下，不可能进行外科手术。 成也寒冷，败也寒冷。这段日子，白俄南部的白天最高气温也在零度以下，夜间最低气温在零下十五度徘徊。若不是这里毕竟靠近黑海，同样的纬度，中国的东北能达到零下三十度。 低温冻死了很多伤员，也让轻伤员不至于伤口因为细菌繁殖而化脓。子弹还留在体内，距离战斗结束区区三天，外科手术立刻开始进行。 汉格尔伯格和他的女孩们立刻准备好全套设备，他再次告诫了一番自己人。“你们必须牢记住医生救死扶伤的职责。在手术台上，没有俄国人和德国人的区别，有的只有病人。我们必须保证我们的病人平安下手术台。” 这番话也打消了不少女孩最后的一丝顾忌，只要信守作为医生的职业道德，这些苏联人也不会多说些什么。让自己变得有用，这是在敌营生存的不二法门。 就在医院里其他人的注视下，这些德国人做好了手术准备。 闲言碎语是不可能杜绝的，黑土村的女护士不少就是当地的村民，也有一些外来的年轻女人，甚至还有一名女共青团员。她们对于德国人充满了仇恨，眼前就是一些德国人。她们被告之，配合这些变节到苏联阵营的德国军医。 如果这些人是站在苏联这一边，那真的无话可说。人不能和自己的阶级同志为敌。不过着一切都得在他们完成好这次救援任务，才可能被医院的大家认可，这一点汉格尔伯格完全清楚。 吃过了中午饭，手术很快就要展开。 身体内有弹片的伤员有十一人，伤口也主要在腿部和屁股。也正是因为这里的肌肉组织多血管略少，他们才得以幸存到现在。 手术预计两台同时进行，汉格尔伯格对自己的女孩很有信心。这些接受过系统的医学教育的人，她们实际已经具备独立做手术的能力。从伤员身体里取出弹片，诸如格蕾塔这样的女孩，她实实在在做过很多次。 俄国人的身体结构和德国人并无不同，在医学上，汉格尔伯格根本不认同元首和戈贝尔的那套理论，以及德国一帮御用人类学家的奇谈怪论。 既然人体结构是一样的，又何谈优等和劣等之分呢？更糟糕的，他也不得不承认，这支隐藏着沼泽中的苏联军队，这几个月来一系列的战斗胜利，以区区半个师的实力，击溃了多个德国师。其战略战术的制定，几乎都来自一名中国人。可笑的是，元首的那本书，把中国人描绘的还不如斯拉夫人。 手术台之上，汉格尔伯格亲自主刀一台，另一台由格蕾塔主刀。其他的伤员在后面排队。 手术室在隔离的房间，以为疲惫，很多伤员在休息，他们只想早一点摆脱病痛，此番并没有注意到，给自己治伤的居然是德国人。 或许是因为这些女孩都穿着苏联护士的服装，只要认真做事就没有异常。 在手术室之外，这些伤员非常幸运的只是一般的皮肉伤。有些人是被弹片打穿的肢体，这些弹片进口小，出口大。在拆开了一些人临时包扎起来的伤口，就见到了触目惊心的伤口。 这是流行全威力弹的时代，诸如毛瑟K98的步枪，有很大几率能做到一枪打断一条胳膊。医疗水平落后的时代，对于这样的伤兵他们难以保证肢体不坏死，即使有青霉素这样灵丹妙药在面临巨大伤口下，有时候也无能为力。 一些人的状况不好，负责黑土村医院的院长立刻被汇报，德国女孩的意思正是“恐怕有些人要截肢处理了”。 院长不可能立刻听信这些德国人的话，他决定立刻亲自去看一下。 事实证明这些人的话是付责任的，例如一名士兵，他被打了左腿关节，整条腿目前就是藕断丝连的状态。为了他的生命，真的只能无可奈何的截肢了。 院长无可奈何的告知这名士兵，当然这个年轻人对自己的遭遇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你们把我的腿锯断吧。我知道，如果你们不这么做，我恐怕会很快死去。” 院长点点头：“行。看来你有自知之明，鲶鱼村来的技术高超的医生很忙，要不我去拜托一下贝茜卡，来为你做手术。” 那个女孩，贝茜卡，广大士兵多少都听说过。那是副师长的妻子，一样是狙击英雄，可喜的是，其医术也非常不错。如果能被她亲自治疗，也是幸事。 另一方面，杨桃一直陪着娜塔莎，知道这姑娘睡着。杨桃没有更多的事了，除非有新的命令。 现在，一名护士轻轻了敲了敲门。 杨桃缓缓打开门，嘘了一声。“不要制造噪音，她睡着了。”说罢，门又缓缓关上。“说吧，有什么新的任务吗？” “是一份委托。院长希望有一位医术高超的人，去做截肢手术。” “哦？现在非常缺乏人手吗？” 护士点了点头，悄悄的把脸贴在杨桃耳边小声说：“我们这边的医疗水平很糟糕，而那些德国人现在非常忙。院长自己也没有做高强度外科手术的能力，现在依靠的只有你了。” 顿时，一股责任感浮上心头。杨桃立刻做出决定，“好吧，我跟你走。咱们赶紧展开手术，不要让我们的伤员多等。”(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六章 医疗事故（上） 德国女护士格蕾塔，她终于再次拿起了柳叶刀。 她这个人有个特点，即一旦进入了工作状态，就会忘却无关紧要的事。这对于医生来说非常重要，手术心无旁骛，方能平安办事。 所以现在的格蕾塔和她的助手们站在手术台边，面对着这名苏军伤员她们只把这个当做病人，仅此而已。 受伤的士兵大腿中弹，非常幸运的是子弹并未击中大血管。非常糟糕的，子弹还埋藏在他的肌肉中，异物置身于肢体，疼痛自然不用多言。自从受伤以后的这一天，这名是士兵一直被伤痛困扰，以至于精神也非常萎靡。 “如若再不进行救助，即使天气寒冷，伤口早晚也会化脓。到那时候，一旦得了败血病，死亡就是时间问题。”在见到这么伤员，格蕾塔如此联想。所以通过自己和姐妹们的努力，让这么伤员摆脱痛苦，就是职责所在。 士兵迷迷糊糊的，他看到了很多穿着白色衣服的年轻女人，心思不禁活分起来，萎靡的脸上也多了一丝笑容。 当然，手术在不大麻药的情况下是非常痛苦的。 格蕾塔这个手术组领到了不少药品，令她们惊奇了，这些药品不少就是德国的，也就是她们平日里最长接触的。 这里面发生了多少事，她一个人难以联想。这支苏联部队肯定缴获了大量的德军药品，军队的战败是军队的事，格蕾塔不再多想。倒是这些德国药品的存在，作为德国的军医，这些女孩反倒是完全适应。 渐渐的，格蕾塔的心中竟产生了一丝错觉，仿佛自己依旧在德军的战地医院。 或许对于她，这样的好状态就是最好的。但是她还是忘记了，自己的病人，是俄国人。 一阵吗啡注射到伤员伤口附近，这种止痛药效果非常的好用，当然未来这种药剂基本被国际禁用。药效很快就明显了，伤员的伤口处已经麻木。他甚至感觉不到自己那条伤腿的存在。 药效在一段时间后就会失效，格蕾塔知道自己必须马上行动。 “柳叶刀、止血钳和纱布都准备好。爱丽丝，准备好消炎药。” 说罢，格蕾塔手中的刀子开始操作，她轻柔的割开伤员的伤口，祛除掉枪伤造成的孔洞伤口的周围溃烂组织。这个过程，伤员是不会感觉异样的。 通过她的判断，这样的伤口是被手枪弹打中。其正面有一个不大的伤口，背面也没有击穿伤。如若这个人是被步枪弹击中，恐怕早就死了。 “妮娜，准备好止血钳。玛格丽特，给我探针。” 格蕾塔换上一根小小的金属棒，现在伤员伤口扩张了，又渗出一些血液，这非常影响工作。她有用一块卫生棉处理完这些鲜血，以金属棒探测，在肌肉中成功碰触到了奇怪东西。 这时，伤员的身子动了一下。几乎快睡着的伤员并未感觉到疼痛，是强烈的异物感使他清醒。 “你的腿不要乱动，我要把弹丸取出来！”格蕾塔小声说道，这话当然当然是用德语说的。 这下，轮到伤员吃惊了。这些眼前的给自己做手术的人，她们究竟是谁？ 伤员连问几句，完全得不到回答。她们不懂俄语，格蕾塔却依旧以德语安抚着伤员，希望他立刻保持平静，所谓手术到了关键时刻。可是，这分明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德语和俄语区别太大，这名士兵太清楚自己听到的都是德语！ 对于这些士兵，一听到德语就难受，一看到德国人就鄙夷。 “不行！你们这些法西斯娼妇，不要伤害我的身体！”士兵突然大声嚷嚷起来，他的身子在疯狂的颤抖，以至于那条打了麻药而麻木的腿，也随着身子动起来。 非常的不凑巧，此刻的格蕾塔本打算继续用柳叶刀割开一些肌肉组织，以便弹头更顺利的拿出。经过这人的剧烈晃动，他的双手把一些医疗器械打翻，甚至给器具消毒用的开水喷也翻倒在地。 这是非常不明智的举动，那条伤腿的晃动，直接导致柳叶刀捅进肉里，鲜血一下子喷了出来。 “这！这是割到了动脉！”格蕾塔大惊失色，干脆尖叫起来。 一间手术室发生了一连串的异响，还有女人的尖叫和男人的怒吼。不得不说，格蕾塔这种也算是赶鸭子上架的医生，她的临床经验不多。医疗事故就在她的面前发生，客观上这起事故也是源于她手中的柳叶刀。 伤员的血液在喷涌，更是喷了她一脸，山上的白大褂也腥红一片。她和她的姐妹们在战地医院见过太多血腥，但如此遭遇伤员的血喷还是第一次。 情急之中，她领姐妹们死死按住这伤员（毕竟这人的精神不佳体力羸弱，很容易被几个女人制服），自己则紧急推开了手术室的门。 这下子，在大厅里忙碌的苏联护士们，赫然看到了这样的一幕。一个年轻的女人，她有着一副惊恐过度的脸，其脸颊和衣服上满是腥红。 “出意料事故了！有谁能帮帮我们！”格蕾塔情急之中只能喊德语的，这突兀的话语在这医院尴尬极了。 很多在场的轻伤员大吃一惊，纷纷朝着她看。有些人还对照顾自己的护士说：“难道医院里也有德国人了？” 这些疑问，护士并不隐瞒。其实很多伤员是理性的，这里有巴尔岑的人、多罗宁炮兵连的人，还有很多民兵。他们大多数是参与过十二月份的激烈作战，甚至亲自参与了对德军运伤兵车队的伏击战。那些投降的德军军医护士们都被带走，士兵们明显感觉到了长官们对这些人的特殊态度。不少人立刻就悟出了长官的计划，即这些人将就像做军医，为苏军服务。 大部分人的觉悟高，在得到护士肯定的回答后也没说什么。 也有个别的对德国人充满鄙夷，一个粗鲁的伤员指着惊慌的格蕾塔。“那个女人，她是德国人。她在伤害我们的战友，我们应该现在就把她杀掉。不！在杀掉之前，我要让她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这话充满了攻击性，帮他包扎的护士，也就是黑土村里经过简单医疗培训的大妈，立刻制止了他的言论。“如果有意见就向长官说。我们收到的命令就是，配合这些德国人给重伤员治伤。” “真是不可理喻，长官们太相信这些人了。看看这个女人干的好事！” 既然是命令，这名伤兵只能把意见保留在肚子里。 满是血污的格蕾塔突兀的站着，院长本来是盯着杨桃，随时给她做下手，帮助截肢手术的，结果来了这么一出。 “亲爱的，如果可以的话，这台手术稍微推迟一下。看来我们出了医疗事故，我得亲自上阵！” 院长没有多言，拉着一名翻译，穿过伤兵的病床，直奔手术室。 在那里，他看到了已经不再反抗的伤员，他的腿现在依旧在流血，地上已经有了不小了一摊。这血液的鲜红色的，很显然这是伤到了动脉。 在看看其他的几名德国女人，她们也被吓坏了，身上也满是血污。她们确实并非在伤害这个病人，而是在想办法给他止血。 “不好，任由鲜血这么流淌，这人会失血而死！”情急之中，院长已经无能为力。如果这个时候拉斯柳京在，方可进行这种难度高的手术，其人现在鲶鱼村，等他来了，这人已经死了。 这个伤员，要么任由他鲜血就这么流尽，要么赌一把。 院长令翻译告诉这些德国女人：“你们五人，全部立刻离开这个房间！快！” 翻译的话多少带有个人情绪，这令格蕾塔紧张不已。说好的好好表现，圆满完成任务，结果却因为自己在错误的时间拿着柳叶刀放在了错误位置，酿成事故。她忐忑的领着自己的姐妹出了这间房，并一直到了户外候着。 院长火急火燎的又到了杨桃那里，“谢天谢地，你没有进行手术。现在截肢手术停止！你快跟我来！” 他的说话的时候已经气喘吁吁，这不是累的，而是吓得。杨桃能感觉到他的惊恐，医疗事故是发生了，难道特别严重？ 杨桃还是确定一下：“我的医术也有限，如果是复杂的手术，我恐怕也难以胜任。” “现在已经没有时间了！你是拉斯柳京的学生，如果你不行，那么我们就没人能行！否则我们只能看着伤员鲜血流尽！”说罢，院长一把拉着杨桃的手，径直朝着那间手术室奔去。 我们的杨桃是淡定的，她目前仅有十七年的生命里，却在几年内见到了太多的生死，太多的悲剧，以及充满了铁锈味的血腥。 眼前的这个伤员情况非常糟糕，距医疗事故发生区区几分钟，这认的血就流了很多。 院长告诉她：“医疗事故就会柳叶刀不甚割到动脉，情况非常危急。” 割到了动脉？搞不好这人的鲜血在短时间内就流尽了。这可真是个严重的事故。巨大的麻烦摆在杨桃面前，她立刻弄清了到底发生了什么，旋即故作冷静，扭过头对院长说道：“你快去找来护士，要我们的人。我需要帮忙！还有，给我准备更多卫生棉！” 时间紧迫，杨桃已经顾不上那么多。她看到地上撒了不少医疗器械，这些暂时是不能用了。好在备用器械还有很多，女孩冷静的拿起止血钳，在以大量卫生棉吸血之后，顺利找到了血管以及其坡口。 “我的个天！这还真是大动脉！谢天谢地，你的血管坡口并不大！”杨桃压制着震惊的心，对已经几乎陷入休克的士兵说。 现在的她也不敢轻举妄动，受伤的止血钳掐着血管坡口，一旦松开，就能再次喷血。她就这么等待着，直到几十秒后，院长领着几个人赶来。(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七章 医疗事故（下） 院长太知道这事情的重大，当即命令医院的卫兵立刻汇报医疗事故的情况。因情况紧急，院长的话说的也有些模糊，终究是德国的医生护士造成了事故。 就在医院那边正紧张的进行手术，杨明志这边的临时师部吃过了饭，当即就和亚历山大聊起来。 三人太想知道在霍姆尼奇的废墟内，阻击战的具体细节。 “我们的兵力薄弱，缺乏有效的武器。唯一的重武器就是我们的手榴弹了，为了能够发挥出足够的效果，我们只能把他们放进来。长官，这一点，并不是我们怯战不敢迎敌。”亚历山大还是有一些顾虑的，按照苏军的传统战法，建立阵地组织防御，人在阵地在的策略被认为是正常的。 而他选择的诱敌深入再突然袭击手段，虽然手头的武器简陋，也能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并在相对狭小的空间密集使用手榴弹，一举取得出色战果。 “基于你们的情况，你们做出了最适合你们的灵活部署。成功打退了敌人的进攻。”耶夫洛夫道 耶莲京娜则说道：“如果是一半的政委，他们会将你率领的那些民兵当做正规军用。事实上很多游击队确实在新到的政委命令下，完全按照常规战法打仗。那样做才是最愚蠢的。”她的话就是肯定了亚历山大的作为。 两人都说完了，只见杨明志默不作声。 “怎么？别列科夫，那天的战斗发生了什么，亚历山大都说明了。你不认为这是一次很漂亮的战斗？”耶夫洛夫拍着杨明志的肩膀，问道。 “这确实是一次很不错的战斗。”杨明志顿了顿气，看着亚历山大，说道：“同志，我刚才想了很多事。大家都要知道人的智慧是无穷的，尤其是作为军事指挥官。就算是伏龙芝军事学院教出来的学生，有可能是饭桶。而有的普通士兵，天生就是会打仗。亚历山大，立正！” 这名士兵紧张的站起来，不知长官有何吩咐。 杨明志也是站起身，问道：“亚历山大，你在参军之前可参加过军校？” “没有！我的学历仅是十年级毕业。” “哦？所以你没有去大学？其实我觉得你很有作为军官的天赋。同志，我们几位师领导收到了你那天的电报都大吃一惊。我们难以想象，一支孤军奋战的区区二百人的民兵队伍，在一名正规军排长的带领下，能打退德军一个营。现在我也知道了你的战士，不得不承认，对于你仅仅作为排长已经不合适了。” 亚历山大立刻明白了自己的处境——要升官了。 作为士兵，在这人如草芥的战争年代，在这随时都会面临死亡威胁的战争前线。一个士兵的追求，恐怕自己还能把握住的和平时光，以及军职的升迁。 就在他正乐呵着，等待三位长官给予他新的军职时，传令兵大喊一声报告。 他的期待戛然而止，杨明志令他继续坐下。 “请进！”耶夫洛夫命令道。 门被推开了，传令兵几个健步冲上来，立正敬礼道：“报告长官！医院出事了！那些德国人，制造了一起严重的医疗事故！” 话音刚路，杨明志等三人全部站起来。 “这不应该啊！那些女孩难道疯了吗？伤害士兵，会遭遇枪决的！”耶莲京娜不可思议的说道。她实在不相信，那些女孩承诺认真合作，不管是否处于内心，认真合作不找事，许诺给她们的就是绝对的人身安全，还有所谓的理性待遇。 耶夫洛夫摇了摇头，转身看着耶莲京娜。“亲爱的，或许是你太仁慈。德国人就是德国人，其国民早就被纳粹洗脑，即使被我们俘虏，还是希望抓住机会继续伤害我们。” 这话，杨明志不敢苟同。“同志们，现在我们猜测无济于事，咱们赶紧去看看吧！” 三人立刻出发直奔医院，当抵达大门口，只见五名一身血污的女护士，孤零零的被荷枪实弹的士兵看守着，无助的站在户外。 “那几个就是做坏事的人吗？”耶夫洛夫扫射一眼，五个德国女人，她们看起来有些像吓坏的兔子。 “对，就是她们，”发生了这种事，耶莲京娜当然是不希望的。这件事对于她的颜面也说不过去，耶莲京娜摆出一副怒气的脸，走到她们面前。立刻德语问道：“告诉我，你们究竟做了什么？” 这些德国女孩太清楚，这个站在自己面前的年轻苏联女人，她是内务部的。这个人可以说掌握着自己的生杀大权，如果她乐意，甚至自己会被立刻枪决。 如梦初醒的格蕾塔支支吾吾，紧张的话也说不好。 “你们给我保持镇定，将事情好好的说明白！”耶莲京娜呵斥道。 有人唱黑脸就有人唱红脸，杨明志上前走了几步，凑到耶莲京娜身边，耳语道：“你看看，这些人都被你吓到了。” “哦？是嘛？那么你认为现在情况下，怎么解决？” “当然是让她们把实情说清楚。你看看，这些人现在的样子，我不认为这医疗事故是故意所为。她们都害怕极了，你还摆出一副苛责的脸。你应该明白她们都是俘虏，一定非常担心做错事的责罚。” 这么一说，耶莲京娜觉得很有道理。确实，自己应该摆出一副心平气和的样子，她换了一番口吻问道：“你们不用害怕。副师长同志不认为你们是故意为之，现在把事实慢慢说出来，我们会给予你们公正的处理。” 这样，这五个德国女孩紧张的心终于可以放一下。格蕾塔抬起头扫视了一下来的几位，她的眼神正好扫到了杨明志。 这是个长相和斯拉夫人完全不同的人，她赫然想起，上个月自己被俘就见过这人。他和医生用英语交谈很多，各方面表现的和其他人不同，他或许是最好说话的吧。 对视了有三秒钟，格蕾塔立刻勾下头，开始述说发生的事。 她不得不承认，就是因为自己是德国人的身份，引起伤员的严重不满，才使得其在手术台的不理智行为，酿成了医疗事故。 耶莲京娜一五一十的翻译过来，令人吃惊。 “我的天，我竟然忘记了战士们的思绪。这些人毕竟是德国人！”耶夫洛夫道，他立刻想知道这样的事故是否仅此一例。耶莲京娜再次询问后，得到了肯定答复。 杨明志问直接走在格蕾塔的面前，问道：“你是主刀医生，现在病人的情况如何了。手术是否在继续进行？” 问题翻译成德语后，格蕾塔也全然不知。她只能说明，因为除了事，自己被命令离开医院在外候着。 “好吧！估计手术还是要继续进行的。我进去看看好了。”说罢，杨明志进了医院的门。(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八章 缝合血管 杨桃毫无疑问的接了格蕾塔的盘，手术也在继续进行。 杨明志进入医院的门，他的眼前是大量的伤兵，空气中弥漫的酒精味儿遮盖住了血腥的铁锈味。院长自认为把工作都交给贝茜卡，就万事大吉，如此他有时间亲自上手处理一般伤员的伤口。 见到副师长亲自到了，想必他肯定有一大堆问题的。 院长亲自站在杨明志面前，不由其提问，就先一步说道：“报告副师长，你的妻子贝茜卡。因为刚刚的医疗事故，现在手术的任务由她接手。真是谢天谢地！” “是这样吗？”杨明志最主要的就是想知道那个倒霉的伤员现在怎么样了。既然是被自己的老婆接手，这院长的心的真够大的。 杨明志继续问道：“我将贝茜卡带来，主要是让她照顾娜塔莎的。你现在要求她做主刀医生，是不是有些武断？” “不！因为她是拉斯柳京的学生，而我的医术恐怕无法应对动脉破裂这样的大出血情况。反倒是贝茜卡……”院长指了指那扇门，“显然，伤员的状况是稳住了。贝茜卡确实是为不错的外科医生。” 那个德国女孩的柳叶刀不慎碰触到了伤员大腿大动脉，人的血液只有六升，在心脏强大的泵压下，很快血就能流矢一大堆，之后血压暴跌，人会失血而死。 所以杨明志不得不再询问一下：“造成医疗事故，是那些德国人干的。她们是有意这样做的。” 院长立刻摇头否认，说道：“我的战士对德国人成见巨大。即使那些女人已经选择合作，士兵依旧不能立刻相信她们。” 这个答案在杨明志意料之内，在自己原本的位面某电视剧，长官受伤，他的手下得知医生是日本人，差点在医院打起来。看来电视剧也是取材于生活，这事儿自己今天算是遇到了。 如此诸如格蕾塔这样的人，罪责就免除了。他更是看到，另一间手术室，汉格尔伯格的手术依旧在进行。看来人和人不一样，有的战士对治疗伤病的医生是德国人这件事，并不抵触。 杨明志点点头，既然老婆正紧张的进行手术。作为丈夫就在这医院里为她加油，同时，自己的出现也能起到震慑作用吧。毕竟长官在这里，伤员们必须安下心来接受治疗。 他给自己找来板凳坐着，见到伤员的惨状，自己不得不反思一下这次行动。 无论如何，这次行动终究还是胜利了，就是付出的代价很大。沼泽地的战斗兵力满打满算有八千人，此番行动伤亡加一起有四百人，如果再进行几次在这样的行动，而兵力得不到补充。大规模的行动就不可能再进行，对于自己以后的计划也是严重打击。 正在杨明志思索之时，十几个士兵火急火燎的冲进医院，他们异口同声的说着一句话：“快告诉我们，贝茜卡的手术室在那里。” 杨明志一下子站起来了，盯着这些人。这些都是些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一个个撸起了袖子，脸色也很是着急。 而他们突然间瞧见副师长就在这里，立刻立正敬礼。 “稍息！现在告诉我，你们是收到了什么任务吗？” “是的长官！”一名士兵道，“我们收到了通知，一名战友失血严重，而我们奉命为其输血。” 这时候，院长赶紧走来说明情况，并指着那间手术室。 这一切都是杨桃的命令，在其他护士帮忙之前，她一直以止血钳捏着血管的破口处。 在帮忙的人到来后，她立刻下了两个命令。第一，立刻准备血管缝合术，届时必须使用羊肠线作为缝合线。第二，杨桃在这士兵的裤腿上找到了其缝着的布条，这显示了其姓名、年龄还有血型。此人是A型血，旋即就令护士去寻找血型搭配之人。 止血钳捏着动脉破口处，同时，护士以橡皮筋狠劲捆扎住伤员的这条伤腿根部。 手术就在血腥中进行，杨桃一丝不苟保持着淡定，以羊肠线缝合了这伤员的动脉缺口。效果是非常明显的，当橡皮筋缓缓的松开，伤口没有继续喷血。她知道，这个人的自我修复机能正在拼命的运作着。 仅仅是缝合血管的工作，杨桃就用掉了近二十分钟。她的精力在疯狂消耗，额头上已经满是汗水。勤快的护士立刻忙着她擦干汗珠，使得杨桃能继续保持高度的专注。 “唉！血管的伤口终于处理完了。”杨桃长舒一口气，问道：“输血的人呢，快让他们过来！” 这需要一点点时间，杨桃不想继续等待，干脆下一步的工作，即继续缝合。 羊肠线是宝贵的，它能被人体吸收掉，目前鲶鱼村的医院掌握的也不多。普通的伤口缝合依旧使用棉线，而这个工作，其已经能够很好的掌握。 自从几个月前的库塔镇之战，杨桃在战地紧急为丈夫缝合伤口，后来回到鲶鱼村被拉斯柳京批评一番，所谓缝的效果相当草率。之后，杨桃减少了军事训练，相当多的时间用于学习医术，刻苦学习外科手术。就这一般性的缝合术，几近于熟练掌握。 杨桃是刻苦学习之人，就目前为止，掌握伤口缝合术的人，整个沼泽地的医院只有三人，杨桃就算一个。 首先，杨桃轻松的将沾满血污的弹丸取出，并用蒸馏水清理了一下伤口，并撒上一点青霉素粉。之后，十分钟的时间她完成了最后的缝合。就在手术进行的时候，伤员没有再挣扎，他已经休克了。 “这人的脉搏很弱，我们的人怎么还没来！我不想我的手术失败掉！”杨桃催促一下。 不过，仅仅两分钟后，那些负责输血的战士终于到了，杨桃的怒气立刻消失不见。 “现在立刻开始行动吧，你们几个排好队，我们马上开始！” 时间原因，杨桃顾不上再做一下溶血实验。如若再不行动，这人的就会死亡。杨桃的手术工作基本完成，她放下了所有的医疗器具，工作交给这些护士处理。 这个时代的输血还很原始，不过是两个针头由橡胶管连接。这不，一名士兵的右臂上插上了管子，红色的血液正源源不断的输入伤兵的身体里。 每个人输血三百毫升左右，护士掐着表算着时间，一到时间立刻换人。 而杨桃的工作终于结束，她拖着疲惫身子推开了门。“真是要命，好像找个床睡一会儿啊！”女孩内心里好想休息，可是自己还有一台截肢手术呢！ 恐怕这就是作为医生的宿命！杨桃努力打起精神，她的白大褂也被鲜血染红了，形象很是糟糕。 她缓缓的抬起头，却赫然看到了自己的丈夫！ “哥！你怎么在这里。这里很恐怖的！” “当然是关心你！”杨明志缓缓站起来。(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九章 稳定军心 “亲爱的，手术已经完成了吗？” “嗯。伤员应该转危为安了，他是A型血，我找来了几个同样血型的战士。只要把失去的血液补充回去，伤员就没有问题。” 杨明志望了望那房间，点了点头。“你做的很好，就是你肯定很疲惫吧。” “不累。”杨桃腼腆的笑了，眼神温柔的看着丈夫。 “不累就好，接下来你也可以适当的休息一下。” “还不行。”杨桃摇了摇头，“还有一台截肢手术等着我上呢。这边的院长只能进行简单的手术。哥！让这么多伤兵在这里就近治疗，而不把拉斯柳京这样的医生喊来，现在的手术人手真的有些勉强。” 这话一说，杨明志确实感觉到了人手不够的麻烦。自己是想当然了，以为黑土村的医疗水平怎么着也可以吧。没曾想，出了医疗事故，那些德国军医就剩下一个汉格尔伯格在工作。而他将要面对的可是二十多台手术。 结果重担无疑也落在了杨桃的身上。“唉，早知如此我就当面反对耶莲京娜，仅仅派来一点德国医生，根本就不够。”吐槽完，杨明志不禁抚着妻子的额头。 他摘掉杨桃的帽子，可以感觉到这头发都是湿漉漉的。而女孩却满脸笑容，仿佛非常舒服。这有不是什么摸头杀？难道是这一刻很幸福。不不不，出了这么多汗，她肯定非常疲惫了！ 杨桃继续说道：“哥，如果没有特别的事情，我还要继续工作。我想你也有很多军务吧，你不用担心我。咱们一起加油吧！” “嗯，好吧。我确实有一些事情要处理，而你也不要工作太累了。” 杨桃点点头，赶紧去了另一件手术室。 看着妻子离开的背影，杨明志不禁摇了摇头。“你说不会太累，那怎么可能！今天你非得累趴下不可！” 另一方面，汉格尔伯格已经知晓了格蕾塔那里出了医疗事故，非常糟糕的是，那是她的第一台手术，一登场便遭遇失败。 她不应该出现问题的，除非是手术中出了意外。好在苏军并没有因为这件事而震怒，这令汉格尔伯格放下心来。所以他必须更加努力的工作，为自己和自己的女孩们挽回颜面。 计划是好的，就是完成这一切非常的艰巨。汉格尔伯格不得不面对这样的事实，即自己的团队将面对二十多台外科手术，这是多么浩大的工程！ 好在，苏军告知他，一名苏军的女军医临时组建的手术团队，将取代格蕾塔那一队，分担一些任务。这真是不幸中的万幸，汉格尔伯格终于不再担忧，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中。 另一方面，杨明志既然来到了医院，适当的嘘寒问暖一番，对于士气也有着莫大帮助。 这里的伤病们，不少人被护士以白布捆绑的如同木乃伊，仿佛他们的伤病非常严重。一些轻伤的人已经拄起了拐杖，更多的人还是静静的平躺着干脆睡着了。 而准备进一步手术的伤员，正被护士加紧看护，并已经做起了手术前的准备工作。这些人的状况就很糟糕了，他们能活到现在实在是生命力顽强。 杨明志扫视一番，说道：“大家继续安心的养伤，你们会很快康复，之后回归各自的部队继续作战。” 这时，一名士兵举起了右手，努力的在护士的帮助下坐起身，说道：“长官！我……” 杨明志扭过头，看着这名说话的人。他的状态不好，整个左腿的伤非常严重。这个人正在排队等候进一步手术，很显然，这人的伤腿怕是要被截断了。 “士兵！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一定要问我，如果你不能继续战斗了，是否就失去了自己作为士兵的价值？” 被这么一问，士兵的满是细小伤口的脸上，立刻涌出两行热泪，他带着哭腔说道：“我不甘心，我被德国人俘虏，这是我重新作为战士向他们复仇。可惜！我的战友牺牲了那么多，我才刚刚开始报仇，就要失去一条腿！以后我只能作为一个废物。” “士兵！你不能这么说！”杨明志意识到，这里的伤员其实有很多，就是拯救战俘的那次行动救回来的，他们是阿纳托利的人！很显然，这些人根本不知道284师定下的规矩，历次作战后不能再次上前线的伤员，他们全部将作为部队的后勤工作。是时候在告知这些人一下政策，稳定住军心。 杨明志背着手，大步走到这个人面前，再次审视一番。 “士兵，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我叫谢苗·伊万诺维奇·卢比尼金，沃罗涅日人，今年二十岁。” 区区二十岁的年纪，上了战场，之后失去了一条腿成为残疾人！这样的惨剧一而再再而三的在苏军队伍里发生，其实他还是非常幸运的。因为像他这个年龄段的年轻人，苏联将在这场战争中消耗掉这一代人！他失去了一条腿，至少他还活着。 杨明志继续说道：“卢比尼金，首先我要否定你刚才的话。失去一条腿的军人不是废物，你毕竟是军人，还有这巨大的作用。我非常抱歉，你的伤病使得你必须失去一条腿以保全性命。这并不意味着你将要苟且的度过余生，在伤病康复之后，我会将你调到兵工厂。在那里，继续为部队生产弹药，修理枪械。这些工作想必你将非常在行，你看如何？” 这么一说，士兵激动的身体在颤抖。包括他在内的广大伤员都明白了，近卫284师是不会放弃他们的。 卢比尼金再次经历，饱含热泪的说道：“我保证完成任务。” 杨明志回礼，说道：“同志，你非常幸运。一会儿将为你手术的是我们的女军医贝茜卡，而且她是我的妻子。作为副师长，我向你保证，你和你的战友们都将转危为安！” 对于广大的重伤员，他们目前最需要的就是心理慰藉，以及明确自己的价值。杨明志太知道这些，以一名伤兵为切入口，明确的告诉大家，部队不可能抛弃伤员。伤兵康复后将继续战斗，只不过战斗地点换了地方。 杨明志心满意足了离开了医院，他的内心里美滋滋的，并满含笑意。“耶莲京娜，你就不必再给他们上思想课。稳定军心的工作，我替你完成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章 巴尔岑归来 罗沙科夫在十二月的战事完成后，他的职务还没有变化，即依旧是临时的第一团团长。同样的，他的伙计克拉夫斯基依旧临时做个副团长。 这个团有着三个步兵营，战事结束后，兵力没有得到多大补充。 此时，罗沙科夫、克拉夫斯基和尼聂利，三人全部到了黑土村。他们本是做好了战斗顺便，率部坚守在黑土村，以应对霍姆尼奇的局势发生异变。 新的军事行动以特殊的方式落下帷幕，巴尔岑带着战略上失败，战术上惨胜的部队正在往回赶。伤病们先行抵达了，这下，第一团的官兵情绪也不太好。 这三位继续被命令将部队驻扎在远处，他们三个则到临时的师部开了个小会。 当杨明志回去的时候，正赶上会议开完。 “好啊，也许你们两位应该等我回来了，再开会。现在一切都结束咯。”杨明志透露着小小的不满。 “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耶夫洛夫使个眼色，令卫兵给杨明志倒上一杯水。 其实杨明志刚刚在户外，问了一下罗沙科夫会议的内容，并没有特别的内容。他抿了一口，瘫软的靠在椅子上。 “怎么？你看起来很疲惫。”耶莲京娜调侃道，“是不是在医院里帮你老婆的忙了？” 杨明志懒懒散散的摇摇头。“没什么，我即兴演讲了一番。你们知道的，那个德国女人格蕾塔搞出来的医疗事故，我就怕伤员们被搞的人心惶惶。所以我稳住了他们的军心，也算是尽了军官的职责。” “你做的很好。”耶夫洛夫中肯的回答。 “是啊。是很好。”杨明志苦笑一下，坐正身子，问道：“刚刚说到了那几个德国女人，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哦？难道我们的别列科夫还对这些德国女青年有了什么别的心思？”耶莲京娜刻意捏着嗓子说道。 “你别给我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好吧！好吧！她们都很好，我安排人让她们休息了。”耶莲京娜道。 “所以那个格蕾塔也安排休息了？这糟糕的事故差点要了那个士兵的命，若不是贝茜卡的医术高超，和我们战士的鲜血供应，伤员就只能提前去见列宁了。所以你没有刁难她吧？” “那是不可能的。”耶莲京娜道，“我现在还是再重申一遍我的态度吧。咱们是讲道理的，事故是伤员自己的乱动导致，格蕾塔有责任，但不大。” 杨明志点点头，他最害怕的就是这群苏联人报复性的杀害德国俘虏。284师在这方面表现的也非常糟糕，杀俘行为杨明志见到的实在太多了。 尤其是普通的士兵，通常根本不想要俘虏，能当场枪毙就立刻扣动扳机。押回来的俘虏只有一小撮，原则上是不应该虐待他们，而是许诺利益进行利用。但个别的死硬份子还是遭遇到拳打脚踢。 而这些虐待事件，杨明志实在也懒得管。士兵对于德军的仇恨太大了，所以落到手里还能好的了？只要俘虏不会被干掉就好。反正被打的是一群死硬纳粹，挨打无所谓。 就是那些德国女人，在绝对的暴力面前是完全不能为力的！ 耶莲京娜的调侃提醒道了杨明志，说实话，那个格蕾塔还是有一些姿色，至少非常年轻。 她身材比较高挑，因为年轻，身上也没有什么赘肉。五官自然很立体，橘黄色的头发和浅蓝色的眼睛，这样的大洋马可能太刺激了！这并不是杨明志喜欢的类型，就是她那害怕的样子，还有一开始被俘时，这女人嘴硬的样子，确实令他有点好奇。 说起来，还是白俄的美女多！杨明志立刻联想起娜塔莎，这丫头到了今年已有十六岁，身材高挑，又对自己尊敬有加。包括女孩对自己特殊的情谊，杨明志也是能够直观的感受到的。 男人本能的欲望在这战争年代表现的会更加突出，即使已经有老婆了，杨明志依旧不能不对这个被自己精心栽培的白俄少女，多一分幻想。 理智却告知他，现在是绝对不能犯这方面的错误！不过，杨明志也估计到，在情感问题上，娜塔莎恐怕会更加主动。 现在，这临时的师部依旧温暖。杨明志已经基本知晓了刚刚耶夫洛夫对罗沙科夫说的内容，无外乎利用充足的人手，在几个小时后巴尔岑归来时，帮助那些士兵。 因此，杨明志也就继续待在这里，等候着那些人归来。 到了下午四点钟，巴尔岑的马拉雪橇们，终于出现在哨兵的视线里。骑马的士兵以最快速度返回黑土村，汇报这件事。 “真是太好了！他们终于回来了！”焦急等待多时的耶夫洛夫立刻站起来，“现在我们应该通知罗沙科夫，让他的人立刻行动起来，迎接我们的战士！” 就这样，巴尔岑这支打完仗的部队，加快的前进的步伐。他们在距离黑土村几公里的地方，仿佛就问到了村子里飘出来的肉汤香味。 迎接他们，没有什么比一顿美味的餐饮更合适了。黑土村的食堂准备了几口大锅，熬煮起羊肉汤。当然，这肉汤非常的粘稠，勾人的香气弥漫在整个集体农庄，令人垂涎欲滴。 杨明志穿戴好制服，和耶夫洛夫和耶莲京娜一道，在其进入村庄的路上等候着。 罗沙科夫派出一个连，站在道路两侧。一方面维持秩序，保证围观群众不越界。另一方面，他们枪托贴着脚，整个人笔直矗立，充当仪仗队。 很快，巴尔岑的人归来了。杨明志这时候也看到，这次凯旋的部队，并没有大胜仗的喜气。也是，遭遇了德军的可怕空袭，很多人都吓坏心有余悸吧！ 这些战士们，很多人的军装出现破损，一个个尽管可能是用冰雪擦干净了脸，浑身的样子还是说明他们的邋遢。 唉，能从空袭航弹的冲击波下活过来，军容不整洁也可以容忍。战士们的样子，精气神糟糕，眼神完全是如卸重负的样子。 在这队伍的后面，那些形同枯槁的，就是死亡士兵的遗体。可惜，他们那里还有人类的样子，失去鲜血的身体，在极端的寒冷下被冻成了灰白，肌肤失去血色，并附着了一层霜。 见到这些人，很多村民按捺不住，干脆哀嚎起来。原因无他，这些死者里面或许就有他们的亲人！战士们维持着秩序，不让村民更进一步。 巴尔岑的形象也不好，他的脸上有多处伤口并已经结痂了。见到三位长官都在，他立刻下了雪橇，站在三人面前敬礼。 “报告长官，侦察连连长巴尔岑归队！请指示！” 耶夫洛夫道：“你和战士们都辛苦了，现在我命令战士们下车，你们立刻去食堂吃饭！” 巴尔岑疲惫的神情多了一分喜悦，几天以来他也不出意外的只有吃干粮，现在终于能在安全之地吃上热饭，真是可喜可贺。不过他还是多嘴问了一句：“长官，那些死去的士兵的遗体怎么办？我们把他们运回来了，就要为他们设立公墓。” “那是当然的。”耶夫洛夫继续说，“墓穴基本挖掘完毕，之后我们把战士就安葬在这里，黑土村。在这里修建公墓。” 巴尔岑继续领着活着的人，全部去了食堂。他们将装备全部卸下离开，未来的一段日子，参与行动又活下来的人全部要进行舒服的休整。 现在，在杨明志等人的指挥下，士兵开始卸下阵亡者的遗体，并抬向公墓的那个大坑。(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一章 几个小玩意儿 黑土村可没有足够的营房，好在军队可以搭建野战帐篷。归来的战士们，他们并没有多少胜利的喜悦，只求才饱餐一顿后，把自己清洗一下，或者清洗也不必，赶紧找个安乐窝睡上一觉才是正途。 所以，那顿晚餐他们是风卷残云一般，仿佛是饿了几天的老虎。食堂的工作人员准备的满满几锅肉汤，还有大量的面包与煮土豆，迅速全部消耗掉了。 师部给予巴尔岑和多罗宁这样的指挥官以假期，他们领回各自的装备钻入搭建好的帐篷立刻呼呼大睡。 沃曼斯基代表广大村民曾找到师部，要求师长耶夫洛夫继续许可，即允许这些归来的士兵住到村民家里。这番好意被他拒绝了，原因特别简单，这群战士只想立刻睡觉，在发现罗沙科夫的友军已经给他们迅速搭建起营房，二话不说便各自分配好迅速休息。 有的人要休息，有的人还得忙碌。 吃过了晚餐杨明志背着手出了食堂。 “小桃，你难道一直做手术到现在？”他自言自语着，漫步在冰雪覆盖的道路上。 巴尔岑带来了很多战利品，战士们依旧在进行物资装卸。不出所料，这些东西以军火为主，生活用品次之。杨明志饶有兴趣的凑过去，以他的军阶，可以毫不犹豫的拿走一些东西。 士兵也非常识趣，他们确实发现了一些好像是军官才用的私人物品。 一个铁盒摆在杨明志面前，他毫不犹豫的打开了。 这里面的东西他几乎能想出来，这里有一副眼镜，两根钢笔，还有几张照片。 “嘿嘿！眼镜！也许正配得上我，作为一副备用的也不错呢。”这个好东西，杨明志毫不犹豫的拿走了，因为晒微实验了一下，似乎比较靠近自己的度数（为了保险起见，他原本的眼镜一般情况并不佩戴）。 杨明志又在盒子中翻了翻，一个小铁盒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悄悄的打开，几个滑稽的东西出现在自己面前，所以这有被迅速收藏。 “好吧，这个盒子我拿走了，里面的东西可用于办公。”之后，杨明志继续吩咐士兵清点作业。 已经是一月下旬，冬季并没有消退的迹象。每一天自太阳落山后，气温总会直线下降。这严寒非常的讨厌，以至于生产生活一直在受到影响。 杨明志很担心妻子，师部重要的士兵并没有安排在今晚，在辞别了那两人后，还是直接去医院瞧瞧吧。 此时此刻，杨桃和汉格尔伯格都完成了各自的手术。几个小时的精力高度集中，可把杨桃累的不轻。不过一切的劳累都是值得了，有十名重伤员，在她的手术之下，弹片纷纷被取出，恐怖的伤口也如同布匹一样被缝合好。 这次的工作并不在杨桃计划之内，实际情况要求她必须努力，从而创造了她的这次记录。 在完成了最后一台手术，剪断了最后一根棉线。杨桃如卸重负，她不禁抬起头看着天：“哎呀！终于结束了！” 手术工作进行到最后，随着天色渐渐暗淡，护士在手术室点亮了多盏油灯，最后的手术勉强完成了。 杨桃自诩幸亏平日里还是有军事训练，即使打靶训练少了，基本上每天也跟着大兵跑跑步，体能上还能应对。 所以，女孩的晚餐就在医院吃的。 病号饭，这里有肉类，有鸡蛋，还有浓香的酸奶。杨桃是做了手术的功臣，她自然也领到了这么一份丰盛的晚餐。同样，汉格尔伯格和他另外的五个女孩，由于在其率领下完成了手术，功劳苦劳都有，他们也吃到了这样丰盛一餐。 或许同样是医生，职业道德使得两人有共同语言。杨桃和汉格尔伯格眼神示意，微笑几下，算是对今日一连串成功手术的庆祝。 正当杨桃端着我晚，叉子插着鸡腿美美的吃着，杨明志突然来了。 他亟不可待的凑到妻子身边，拿着起了她的碗。“亲爱的，我好像来晚了。饭碗我拿着，我来喂你吃。” “这多不好意思啊，你看，这里的伤员一定会看着我们。”杨桃略显尴尬的说，内心里倒是挺高兴。丈夫来的可真是时候，手术全部做完了，自己刚刚开始休息，最渴望见到的他就坐在自己面前。 杨明志这番来，见到妻子那一脸笑容的样子，不用多想，她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不用怕，咱们是夫妻，同志们看着我们，就是在祝福。剩下的饭菜我来喂你，你只要负责张嘴就好了。” “好吧。”杨桃腼腆的点点头。 杨明志很欣慰，妻子大量工作后，看起来也并不累。吃饭之余，杨桃自称搞定十台手术，这番工作着实吓到杨明志。 “好吧，吃完饭你也赶紧去休息。我可不希望你继续逞强。” “没关系，我并不累。相反，我还非常的兴奋。哥！我竟然一口气完成了十台手术！我想我真的是称职的外科医生了！” “那是！赶紧把这块鸡肉给我吃掉！”不由她继续嘚啵，杨明志的叉子就凑到她的嘴边。见她这么风风火火的，也许真的不累。这样反倒好了，夜里可以进行一次久违的游戏！ 这顿丰盛的晚餐吃完了，杨明志又顺便和汉格尔伯格聊了一番。 这个人最担心的还是格蕾塔那个手术组的情况，他紧张的问道：“现在你们把她们怎么样了！我知道出现了意外，我发誓她们绝对不是故意的。” 杨明志的微笑使得汉格尔伯格紧张的心放下来。“你尽可放心，情况已经被查明了。我们的政委，耶莲京娜同志已经确定，事故的主要责任并不在那些女孩。所以，她们被安排去休息，你和你的人吃完饭，到分配给你们的宿舍就可相见了。这次虽然出现了点意外情况，整体上，你们已经用行动自我证明，现在我们可以信任你们了。” 汉格尔伯格如卸重负，这次手术如同投名状，这下，自己还有十个女孩，至少安全了。 然而，情况哪能如他想的那么完美，耶莲京娜作为内务部的老家伙，警惕是她活下来的技能，即使这些德国女孩非常努力的证明自己，对她们的信任也不可能是百分之百。 她们毕竟还是德国人，除非以某些手段，让她们自己也认为自己是苏联人。直到这样，耶莲京娜才能完全放心，因此一项计划她已经悄悄的开始策划。(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二章 以丈夫的名义 饭是吃完了，杨桃也结下了全是血污的白大褂，并嘱咐一名护士：“谢谢你们提供的衣服，现在请把它洗干净吧。” “不用谢，你的医术值得我们学习。”这名护士和其他人，纷纷将手术时的白大褂收集起来，它们将被统一清洗。 杨桃换上自己的衣服，再把绒帽戴上。 “亲爱的，外面非常冷，你经历了大量的工作身体可能有点虚，可要注意保暖啊。”杨明志关切的说道。 而这份关切，敏感的杨桃马上感觉一丝异样，她猛然问道：“哥！我觉得你今天好像特别关心我呢。” “那是！”说着，杨明志的手已经耷拉在妻子的肩膀，“你是我的女人，呵护你不是理所当然的？” “不是，我感觉到……” 其实杨明志，从战利品中找到了一盒好东西。有了它的存在，自己之前的约定甚至可以放一放。就从杨桃这段日子的表现来看，有了这个东西，自然也会满足于她。可是这东西她还从未见过，就当做一个惊喜，等睡觉前再说吧。 杨明志缓缓说道：“没什么特别的，我们先去看看娜塔莎。” 自从上午抵达这里，娜塔莎吃过午饭就休息了，直到晚餐时分她被唤醒。 她实际非常疲惫，一旦身处安乐窝，瞌睡虫全被唤出来。娜塔莎津津有味的吃掉丰盛的一餐，下床如厕，又继续躺着了。 当杨明志夫妇站在其病房前，护士小声说道：“长官，她很疲惫，现在继续休息。或许你适合明天再来探望她。” 这个小妮子还学会赖床了！杨明志嘴角撇了撇，本来还想和她说些话呢？ “哥！我们还是不要打搅她好了。”杨桃拉着丈夫的衣角说道。 “行！今天我也忙碌了一整天，晚上没什么事，你我都去休息吧。而且，今晚我想给你个惊喜！” 惊喜？那是什么？可以令人高兴的？杨桃的注意力一下子集中在丈夫手里拎着的那个木箱。这里面该不会是什么礼物吧！ 虽然好奇，杨桃还是不再多问，就把期待放到最后一刻。 “好吧，希望你的神秘礼物能让我惊喜！” “那是当然的。”说罢，杨明志继续搂着妻子，离开了医院。 宿舍已经准备完毕，给予副师长的习惯，当他们夫妻俩聚在一起时，两张床哪里够。沃曼斯基知道这俩人都不喜欢窄床，还是老办法，三张床拼在一起。 宿舍内的陈设物品相对简单，除了床铺就是桌案和几把椅子。家电是不可能有的，夜间照明用具就是一盏传统煤油灯。 不过这宿舍内有一个小壁炉，炭火已经在燃烧，室内还有一丝温暖。 杨明志很满意这里，他将箱子放在桌子上，立刻命卫兵拎来一桶热水。 此刻的杨桃已经脱掉厚重的羊毛大衣，挂载墙上。她自己立刻一副懒散样子，就像是一般的东北大老娘们儿，盘腿往床上一坐，不禁打了个哈欠。 “哎呦！你这不还是累了！”杨明志回头笑道。 “我不累，现在咱们到宿舍了，你的惊喜呢？” 杨明志拍拍箱子，“就在这里面，其中有个小盒，这里面的东西会令你大吃一惊！” “那你快打开啊，这个时候还要卖关子？” “还让你说对了，等热水来了，我得擦擦身子，之后的惊喜是在床上。” 很快，卫兵拎来木桶和毛巾。杨明志忙活一天，睡前擦一擦身子最是应该的，他也扭过头，道：“亲爱的，你也得把身子擦一擦。在给你展示惊喜之前，你得把身上的汗渍全部擦掉，你不是也累了一天嘛。” 杨桃没有多想，反正丈夫怎么说自己就怎么做，而唯一的要求就是确定门窗全部关好，以及卫兵老老实实站岗。 在确定没有问题之后，杨桃也慢慢把自己的毛衣脱掉，最后，只剩下这一身从叶卡捷琳堡买的洁白内衣。 “哥，还真有点冷呢！我这样差不多了吧？” 杨明志摇摇头：“不行，不行。你还得继续。” 他究竟要干什么？杨桃其实无所谓，反正彼此是夫妻嘛。就这么的，杨桃的小脸红扑扑的，这身子可是被丈夫把玩了一番。当然，这个大男人也展示了一番他强壮的肌肉，还有他高大的身躯，确实很有安全感。 杨明志估计自己是把她折腾的进入状态，身子也都擦干净了，那就切入真题。 “好了，亲爱的，咱们是夫妻，既然是这样的关系，我作为丈夫就必须要有必要的爱不是？以往我们商量好了，在战争结束之前，绝对不要有孩子。我们既然早晚有一天要为人父母，就必须为我们的孩子负责。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孩子要出生在战后。” “嗯，这些我都懂，不过，你说这些干啥？难道……”杨桃有些费解，自己这忍受着小小寒冷，就这么和丈夫坦诚相见又是为了什么？ 杨明志继续说：“但是，你是女人，我是男人，身体上的诉求是难以抗拒的。你每天晚上的和我腻腻歪歪，我又不是个太监，我都要憋疯了！” 此言一出，杨桃只觉得瞬间头大。到了现在她还不知丈夫这箱子里到底藏着啥东西！ 见时机成熟，杨明志缓缓打开箱子，有打开里面的那个小盒，拿出来宝贵的东西。 “亲爱的，我说道惊喜就是这个。有了它，我们可以继续尽夫妻之谊，而你，也不会在这战乱年代怀孕。” 杨桃可不傻，虽然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套子，见其独特的外形，以及丈夫的说辞，马上明白了这东西的存在意义。 生理诉求，比起这个，杨桃作为这个时代的女人，她的人生观的很多东西是根深蒂固的。例如，既然结婚了，那就要给丈夫生孩子，更要照顾丈夫的生活起居，在传统观念下，这就是妻子的本分。而丈夫摆出很多道理，现在正是战争犬牙交错，绝不是孕育的时机！丈夫的关爱令杨桃感动，但女孩的内心也有些遗憾，毕竟自己是他的女人。 苏联在基洛夫的红色塑料厂生产0.09毫米的套子，这种东西的存在着实和苏联的生育政策违背。早在苏俄建国，人口生育率过少的问题就摆在台面，鼓励生育的政策伴随苏联的诞生和毁灭，在新生的俄罗斯依旧在执行。 所以，这些套子几乎不会使用。 而德国人在1941年，他们只有少量军人携带避孕套参与侵略苏联的战争，历史上，直到1942年夏季，当一份党卫军制造了一百多万混血婴儿的报告摆在柏林希特勒的案头，问题才摆到台面。 希特勒勃然大怒，他立刻做出命令，即每名国防军士兵，必须携带三支避孕套，它着实成了必要的军需品。为了满足前线军人的需求，缓解往往因激烈战斗濒临崩溃的心理压力，充气娃娃也被制造出来。 战争之余，德军在占领区杀人，而女人的遭遇可谓生不如死。女性，战争中最残酷的受害者，斯拉夫的年轻女人成为德军的玩物，之后又变成孕妇，孩子的父亲正是这些国防军。为了生存，存在露水夫妻这种事也不再罕见。 这个情况和巴巴罗萨行动之前定下的人种计划完全不同，为此，希特勒只能以避孕套来保证所谓日耳曼优良血统不被外族污染。并要求当地的治安部队，立刻将那些有着金头发蓝眼睛的日耳曼特种的婴儿，从其母亲手里夺走，千里迢迢送到德国，由日耳曼家庭抚养。 杨明志缴获了这些避孕套，实在是意想不到的收获。这种甚至说有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反而是一种特殊的军需品。苏军不发放这个，使得后来战士们大量缴获后，他们很非常愤怒，怒斥当局为什么不给他们发。 要知道，在这激烈战争中谁也不知道明日是否还活着，这些荷尔蒙报表的士兵需要发泄自己的兽性，几个参战的国家为了军队的稳定，也就毫不犹豫的发放这东西，毕竟他们不需要对敌国女人的安危负责，只需保证本国士兵的士气，除此之外竟然无所谓。正是因为苏联在纵容士兵，使得苏军在后期军纪越来越差，使得政委有权利直接枪毙违纪的士兵，军事法庭几乎没有意义。 杨明志和妻子已经钻入被窝，那地方已经套上这个。 对于杨桃来说，上一次亲密接触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她其实从来不拒绝的，只是丈夫一直在说害怕在错误的时间搞出孩子，弄得仿佛自己是嫁给了和尚。 现在，杨桃毫不犹豫的放松身体，接受丈夫的爱。 …… 这下，憋了许久的杨明志终于有机会肆无忌惮的发泄自己的欲望，这一夜不知是做了多少次，总之，一觉醒来的他只觉得腰酸背痛。 而杨桃呢？一脸满足的样子，折腾醒疲惫的丈夫。 “哥！我很高兴，我终于尽到了妻子的责任。” 迷迷糊糊的杨明志苏醒过来，面前的妻子精神头很不错，他苦笑一番，“看来你是满足了，而我可真是累。古人说的不错，没有耕坏的田，只有累死的牛。下一次做之前，我得缓一缓！见鬼，我的腰快断了！” 杨桃噗呲一笑，“腰酸背痛吗？那你好好趴着，外科医生贝茜卡给你检查一番……”(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三章 耶莲京娜的计划 这一夜的事可让憋了许久的杨明志有了发泄的机会，不过很明显，这发泄过了头。 今日还有不少事要去做，不曾想夜里玩过了头，精神方面确实没得到足够的休息，甚至还腰酸背痛的。 他趴在床上，自己的腰正被妻子按摩着。 “这样你就应该舒服了吧。”她的小手在腰椎不停按压，杨明志舒服的几乎要继续睡着了。 “你可以再使用大一点的力气，给你十分钟的时间。之后我还得去师部一趟。” “大力？难道说让我坐在你身上？” 这话倒提醒起杨明志，他回过头，这丫头的精气神可真的是比自己高不少。呵呵，她这是满足了，自己累的一塌糊涂。 “你干脆就伸出脚丫子，在我腰上踩踩吧，这样我会更舒服些。” 杨桃将信将疑的，听从丈夫的安排，旋即开始了这不规范的踩背功夫。 她身上还是有不少肌肉，长时间的战地生活迫使她这样的女孩必须适应，体能训练和军事技能训练必须参与。除此之外，包括她在内的大部分士兵，都是按照科学计算卡路里的餐饮，以至于士兵还不至于壮硕，却足够精壮。 杨桃的体重有一百斤了，以她的小身板，这并不算是苗条。 杨明志可以全身心的接触她的身体，以感知胳膊腿上必要的肌肉，这是行军打仗的力量源泉。 十分钟很快就过去了，杨明志还想再享受一番，然军务在身。 他迅速爬起来，穿好衣服，对着还盘腿坐床上的妻子说道：“昨天的事你做的很好，你再睡一会儿，之后到医院继续去照顾娜塔莎。” “嗯，我会的。”杨桃点点头。 “很好，昨天我们使用了一个。这个东西是一次使用的，之后你尽管扔掉。” 听这话，杨桃立刻憋起一口气，脸颊也越来越红。她只是点点头，毕竟夫妻之谊这事儿，还是两人在卧榻中小声耳语的好。 所以，这些意外得到的避孕套，杨明志留了一些，剩下的反而能作为一点特殊的礼物。 天才蒙蒙亮，晨号吹过后，住在帐篷里的部队陆陆续续起床了。他们每个人都至少睡了十个小时，裹着厚实羊毛大衣的他们完全感觉不到寒冷，所以这一觉醒来，真的是一举抵消掉了多日以来的艰苦，大家的精神面貌真是焕然一新。 这场面实在令人欣慰，杨明志笑了笑，没有和遇到的士兵多说什么话。 他直奔临时的师部，就先提前赶到，听听师长耶夫洛夫会有什么安排。 户外是寒冷的，师部内因为火炉的原因温暖异常。 “真是的，一面是冰，一面是火。这里至少有十五度！”杨明志吐槽一番，把自己厚实的大衣脱掉，往墙上一挂。棉帽也摘下来，抖了抖上面的灰尘。 这时候，还拎着几块面包的耶夫洛夫和耶莲京娜姗姗来迟。 关于这两位，他们明显是在酝酿爱情。这一点无可厚非，杨明志太知道这个耶莲京娜在工作时冷酷的外表下，在生活中也是个正常的女青年。她年芳二十七，按理在和平年代，这样的苏联女人已经做母亲了。 和上级失联就缺乏了管教，她毫无疑问的爱上了耶夫洛夫。同样，作为师长的耶夫洛夫三十多岁也没有结婚，面对突如其来的爱情，也完全招架不住。 这两人住在一间宿舍，从食堂拿了点面包块后，立刻赶回师部这间温暖的房子，也正见到脱外衣的杨明志。 “别列科夫，我听说你做完私自拿了缴获。或许作为高级军官，你应该更加低调一些。”耶莲京娜调侃道。 杨明志清了清嗓子，他此番回来还是拿着那个木箱的，旋即指了一下。“我拿的就是那个东西，一箱军官的私人物品。” “哦？那么你发现了什么好东西?比如说重要的军事情报，”耶莲京娜问。 如此，杨明志善意的笑了笑。在他面前的两人，耶夫洛夫搂着耶莲京娜的肩膀，不得不说这实在是一种亲密表态。 而耶莲京娜也看到了杨明志又在糟糕的脸，不由问道：“别列科夫，你夜里是不是熬夜了。是不是又在想什么策略计划？” “你不要开玩笑了。问的问题已经太多。”杨明志打着哈欠坐下，由毫不犹豫的从耶夫洛夫的手里，夺来一小块面包啃食着。 咽下这几口，杨明志从自己的怀里掏出那个小盒。 “刚才你们问我为什么精神有些不好，很抱歉，一切的根源就是这个盒子里面的东西。”说着，杨明志将里面的东西倒出来，这下，好奇的两人立刻恍然大悟。 “好啊！好啊！别列科夫，看来你昨晚是在好好疼爱你的老婆。”耶夫洛夫调侃。 “就算是疼爱吧，我们是夫妻。现在这些都是剩下的了，我都送给你们俩。” 话说到这里就足够了，耶夫洛夫和耶莲京娜的眼神已经说明一切，两位笑着立刻把东西笑纳。 之后，话题立刻转移到归来的巴尔岑这边。 杨明志想听听耶夫洛夫有什么计划，可他还没有想好，反而反问令一番。 “怎么样，是不是安排他们回到鲶鱼村的军营，或者去铁匠村休整一下。黑土村这里毕竟不大，两千多士兵现在并非一级战备而驻扎再次，这不合时宜。”耶夫洛夫问道。 杨明志想了想：“你说的很对。我想可以让罗沙科夫率部返回驻地，毕竟暂时还没有德军大规模反扑的情报。剩下的参与行动的部队，我们还得等待一下战果统计，就让他们再住上几天吧。” “好吧！让他们再睡几天懒觉。”耶夫洛夫顺便提醒道，今日上午，又将由几个马拉雪橇拉着一些给养赶到这里，“娜塔莎的弟弟也会跟着到来。这场战斗她受伤了，在其康复中能见到弟弟，对她应该很有帮助。” 两个男人没有讨论什么重大的事情，无非是战斗结束后例行的事务。 倒是耶莲京娜，她的脑海里已经酝酿了新计划，甚至是和耶夫洛夫同床共枕之时，也没有告诉他。 她拍几下巴掌，引起男人们的注意。 “别列科夫，耶夫洛夫，有件事我必须要向你们说一下。我有了新的计划，就是关于那些德国女护士们的。” 她的计划的什么？杨明志洗耳恭听，可是她越说越起劲，内容也出乎意料。 “这个可行性很大吗？”杨明志不禁问道。 耶夫洛夫则没有明确表态。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出了医疗事故，我对着反思了一下，恐怕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我说的了。”耶莲京娜顿了顿气继续说：“我相信那些女人经历了事故后一定会聪明起来。她们想要在这里继续安全的活下去，我给的要求她们肯定会接受。再说了，她们毕竟是德国人，我不可能对其完全放心，安排人去监视每一个或许是非常必要。同样，对于她们，也不失为一种不错的保护伞。” 这个女人想的很周全，杨明志一时无话可说，可是自己总觉得这样做，对那些德国女人不太公平。算了，她们毕竟是德国人！(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四章 姐妹之间 杨明志点了点头。“你想做就做吧，我现在做出明确表态，你的计划我感兴趣。” 见杨明志都支持了，耶夫洛夫也无话可说。 “那好，时间就定在今天下午。到时候，别列科夫，如果出现了什么问题你得帮我一下。” “那是一定的。” 出了这扇门，太阳也只是刚刚升起。杨明志现在闲暇下来了，那两个人也是如此。“受了礼物，不知会不会再去补个觉？”杨明志没有多想，反正那半盒东西足够让那两人爽翻天吧？ 摇了摇头，杨明志想了想，自己还是先去医院一趟好了。 另一方面，娜塔莎睡了极长的时间，她已经不能再睡下去。一觉醒来，头有些昏沉，整个身子都是软绵绵的提不起力气，她缓缓的爬起身坐在床上，什么也不想的安静一会儿。 金色的长发散漫的耷拉着，女孩弓着背，下意识的打哈欠，并伸个懒觉。结果刚一动胳膊，胸口的疼痛就一阵一阵传来。 “对了！我受伤了！”女孩再扶扶脑袋，也不知现在的时间如何了。总之木头窗户被树棍支撑着，外面已经亮堂堂。 娜塔莎再扭了扭头，只见另一边的小桌子上摆着餐盘。这里有面包，还有一碗牛奶。她可以闻到空气中弥漫的淡淡香气，看来这病房刚刚有人来过。 正在她安静的浮想联翩之时，房门渐渐打开了，一只布鞋小脚迈进来。 杨桃已经来到了医院，昨日的激情反倒是令她非常愉悦，工作的劳累也一扫而观。 “娜塔莎，你睡醒了！怎么样？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嗯，好些了。” 娜塔莎捋一捋自己的头发，并全部耷在背后，下意识的还想用绳子扎个马尾。她的脸庞还有一丝憔悴，嘴唇有些发干开裂，这约莫就是睡得太久的缘故。 杨桃微笑着一手拿着面包，一手端着碗，侧坐在女孩的病床上，说道：“他吩咐过我的，今天由我来照顾你。” “他？别列科夫？” “是的，我丈夫。” 说到了丈夫，杨桃心里就特别激动。她自认为自己和娜塔莎，已经如同亲姐妹一般（其实对于两人，都差不多是这样的情感）了，便把昨日的事说了一下。 “那个男人如同一头强壮的公熊，他彻底的征服我。有了那个东西，我就不会怀孕，这下我就能多尽一下妻子的责任吧。” 杨桃也是心大，对着姐妹娜塔莎说了这么一出，殊不知面前的这个白俄女孩，对待她的丈夫杨明志，已经萌发了更深一层的感情。 娜塔莎莫名悸动一下，缓缓说道：“这就是爱情啊。” “不！这是亲情！我爱他，我也非常爱你。咱们俩可是并肩作战的姐妹。丈夫他说过很多次，战友情仅次于亲情，我可是内心里把你当做姐妹呢！” “嗯，我的内心里也是这样！” 也许是长官把情谊看的特别重，他们中国人都非常重情。娜塔莎笑了笑，接过了杨桃手中的牛奶，咕噜咕噜的喝完这碗热牛奶。 随即又试探性的问道：“姐姐，谢谢你还有长官。你的话让我感觉到了家庭的温暖，我可真的羡慕你，有长官那么好的丈夫。” “是嘛？其实，如果是你，我是愿意分享的。”杨桃鼓足勇气，缓缓说道。 此言一出，娜塔莎实在不知该如何回答，干脆愣住。眼前的这个贝茜卡，这话是出于她的本意，还是试探？亦或者，纯粹是不过脑子的随口一说？ 顿了一下，娜塔莎马上摇摇头：“他是你的男人，我怎么敢占有你的幸福？我不是那样的女人，即使我们是姐妹，在这个问题上，我希望你不要误解我。” 杨桃摇了摇头，“娜塔莎，我知道我的想法可能是非常不对的，一个男人不应该同时去爱两个女人。但是，如果那个女人是你，我就不会有意见。其实，我也能感觉到别列科夫对你的照顾是特别的，我想你对他也有些特别的感情吧。” 娜塔莎的脸立刻因激动渐渐红润起来，这个贝茜卡说的这些话，一股子旧时代的感觉。还是说她这样的人，从内心里都是不反对这个的？一个男人可以有两个妻子，在苏联，这是万万不可能的。难道说，在贝茜卡的家乡，那边的女人都是这样，允许丈夫有多个妻子？ 不！这不对！娜塔莎再次摇摇头：“贝茜卡，我想你想的太多了。咱们还是不要聊这个话题。” 在这个时代，中国的大部分地方，还是一股子中古时代的文化面貌。有能力的男人可以娶多房姨太太，杨桃在这样的文化氛围下成长，从而对着自己的姐妹说出这样的话。 但娜塔莎这样的白俄女孩，苏联在建立后，全面的妇女解放运动在二十年前就全面启动。她生长的环境，全面否定了这种封建时代的婚姻观。 不过，娜塔莎听了杨桃这么一番“奇特”的话，内心里也莫名的悸动着。就像贝茜卡说的那样，长官几乎就是把自己当做家人，甚至自己的弟弟也是。所以说，自己对于长官表现出亲昵，贝茜卡也不会反对的！？ 两个女孩也都不再聊这个会令人脸红心跳的话题，聊天的内容毫无疑问的转到了战争方面，毕竟这次行动部队伤亡很大，伤亡比率更是极高。 正在两人聊天之时，杨明志已经缓缓的推开了这扇门。 他进屋之前，顺便在探望了一下广大伤员，大家的境况都还不错。 隔着门缝，杨明志就听到了女孩们对战斗的闲聊，这里有娜塔莎那温柔的声音，她能顺利的说话，舌头如弹簧般说着俄语，说明她的内伤经过这次长时间睡眠，康复了不少。 “姑娘们！你们的精神头不错啊。”杨明志迈步进来。 “唉！哥你来了！师部的事都处理完了？！” “当然。”杨明志眼神温柔的看着敬着军礼的娜塔莎，撇了撇嘴，“娜塔莎，礼毕。现在你还要静养。” 杨桃看着丈夫，心理里舒服无比，毕竟他的爱深入贯彻到了自己的身体里。而娜塔莎呢？遵从他的内心，在战斗最激烈的空袭轰炸，她蜷缩一团，脑海里想到就是长官能够一把将她拉出“泥潭”。 “好了，你们两个不要一直摆这个笑脸，我又不是小丑！娜塔莎，你还是钻进被窝里，一定要当心，不能感冒。” 说罢，杨明志找来凳子做好，直到中午吃饭前他都将清闲。见到两个女孩迅速按照自己要求说的躺好做好，便说道：“娜塔莎，再过几个小时，大约在中午的时候，你弟弟就要来了。” “真是太好了！”女孩激动的说，平静的脸庞又满是效益。 “那当然，你弟弟也是非常想你的。得知你受伤了，他可是一刻不想耽搁，恨不得昨天就跑过来。” “哼！这个臭小子，应该像个男子汉，要坚强。”娜塔莎撇着嘴说道，内心里却是温暖的。 “好吧，我的事儿都安排到了下午。今天上午就陪陪你们俩，还有其他的伤员们。你，娜塔莎，还有其他人都要安心的养伤。” “那我呢？”杨桃接着话茬道。 “你也顺便去照顾一下其他伤员，万一出现什么特殊情况，你也能马上处理。”(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五章 德国护士最终安排 快到中午的时候，娜塔莎的弟弟科斯佳，随着雪橇队伍晃晃悠悠的抵达黑土村。 科斯佳这样的孩子，一般是不会允许到处跑的，这是出于安全原因，也是便于管理。 耶夫洛夫和杨明志等人都觉得，将科斯佳待到他姐姐的身边，最对于娜塔莎的心理慰藉非常重要，以至于女孩也能更快的把伤养好。 弟弟的到来，娜塔莎陷入狂喜。杨明志乐在其中，这下杨桃也多了一个小任务，即顺便再照顾一下科斯佳。 反正自己的老婆他再清楚不过了，年长的姐姐本能般的喜欢可爱的小正太，再说这个科斯佳也的确讨人喜爱。 吃过了中午饭，这些喜悦的事暂且放在一边，杨明志还要参与解决一件，由耶莲京娜搞出来的大事——那些德国女护士的最终归宿。 手术的工作全部结束了，汉格尔伯格得到了苏军方面的肯定，所以这一宿的住宿，他和他的女孩们确实可以用“享受”来形容。住处想必战俘营干净整洁很多，卫兵对大家的限制也少了些，同时伙食方面出现肉食了！ 格蕾塔非常惊喜，她这样犯了错的人，看来是被苏联人原谅了。 所以，这些女孩的午饭非常丰盛，加之她们所在的这里是黑土村，每个人都分到了一小块羊肉，还有一碗洋白菜羊肉汤。 传令的士兵向这些女孩说：“你的吃饭时间有半个小时，之后，你们全体去师部。我们将给予你们新的命令。”士兵没有多说什么，那些女孩顿时满肚子疑问，还是眼巴巴的看着这人离开了。 “命令？那会是什么？好事还是坏事？”格蕾塔内心突然很忐忑。 在她们吃饭的时候，汉格尔伯格已经先行被交到师部的那件木屋。他问的最多的问题，还是这些女孩。 “你们到底做出了什么决定，为什么现在还要向我保密。你们究竟决定怎么安排她们？” 耶莲京娜就是要将谜底放在最后的，可这个家伙喋喋不休。她皱了皱眉头，道：“汉格尔伯格，你还是继续做医生，而那些女孩，我们又不会去伤害他们，这下你满意了吧！我们可是文明人。” 她一针见血的话堵住了汉格尔伯格的嘴。是啊，他的所有的诉求，不都是希望苏军保证那些女护士们的生命安全，和人格尊严。 不一会儿，杨明志和耶夫洛夫都到了这间办公室也稍稍的布置了一下。耶莲京娜现在也多了个人手，她喜欢用的书记员维尔京跟着上午的雪橇队抵达这里，负责一些文字上记录工作。 就这么的，师部摆了四张桌子，并腾出一个小空间。杨明志翘着二郎腿，眼神瞥了瞥耶莲京娜，他知道，很快这个女人就要开始宣布她令人吃惊的决定了。 终于，士兵领着那十个德国女护士来到了师部，她们从面相上来看，明显已经没有更多的戒心。想想当初被俘，一个个哭鸡鸟嚎的，如同吓坏的兔子。 她们一个个立正站立，各自也打扮了一番，刚刚吃饱饭，精气神都不错。 耶莲京娜见时机已经到了，以德语说道：“女人们，这次你们参与救援苏联伤兵，即使出现了一点点意外，你们依旧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的价值，以及合作的诚意。所以我现在宣布你们的最终安排，你们这十人，会每人分配一个小伙子！” 此言一出，当场鸦雀无声！ 汉格尔伯格万万没想到，苏联人居然玩了这么一出。这些女孩刚刚平和的脸，现在全部紧绷着，甚至有的是煞白。 现场沉寂了约莫五秒，汉格尔伯格立刻站起来，非常气愤的说：“我反对！你们承诺我们，不会伤害这些女孩，人格上的伤害更是不应该。现在你们撕毁了自己的承诺。” “你安静下来！”耶莲京娜料到会这样，当即加大音量道。 这是，汉格尔伯格才突然意识到，自己这是在苏联的，身份依旧为战俘！自己还坐在这些军官旁边，这份不理智，会对自己大大的不利。他又立刻坐下来，“对不起，我刚刚失态了。” 杨明志摆摆手，他就是那位负责缓和事态的人。他说：“这就是我们的决定。这是我们商讨出来的，对于你们这些德国女孩未来的最好解决办法。” “可是，你们这是在强迫她们嫁给你们的人，这没有道理。她们不是你们苏联人的玩物。”汉格尔伯格激动的说。 “但是！我们苏联女人就是你们纳粹的玩物吗？”耶莲京娜怒气冲冲的拍桌子，怒视着汉格尔伯格，“我只是让她们嫁给我们的年轻的会说德语的小伙子，而不是强迫她们去做娼妓！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你们的军队在我们这里，对我们的女人都做了些什么？” 汉格尔伯格在前线医院待的时间很长，也听闻了很多德军的丑闻。屠杀平民这些事，他作为军医是不耻的，可是职责所致他也只能背后发发牢骚。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事，他难以接受，只能避而不谈 这个戴着蓝帽子的苏联女人问道自己，他也不得不再好好想想。 确实，德军在前线设立有妓院，占领区的年轻女人会被国防军强迫去做妓女。理论上，元首是坚决杜绝这些事，然而战局一开，来自柏林的不少命令都被当做了耳旁风。 “既然戈贝尔博士认为斯拉夫人是一群奴隶，那么对奴隶做恶劣的事，反而是顺应的旨意。”正是这样的思想，人类所有的暴力行径，在占领区到处上演。 汉格尔伯格不得不承认：“我知道你们说的事什么意思，我们的军队确实对苏联女人做了恶劣之事。可是，我还是恳求你们，不要伤害我的女孩们？” “伤害？你的意思是说，我让她们嫁给我们，是对她们的伤害，你这是在鄙视我们吗？”耶莲京娜道。 汉格尔伯格矢口否认，不过这些女孩的样子，一个个都非常糟糕。 杨明志摇摇头，说道：“耶莲京娜，你的话太强硬了。”接着，他又以英语说道：“汉格尔伯格，我想你必须接收我们的决定。我有足够的理由说服你和这些女孩们，你们想要平平安安的生活到战争结束，当然，我们和西欧以及美国的联盟军队，必然会把红旗插到柏林。你们聪明的话，就必须服从我们的安排。” “行！毕竟我们都是俘虏。”汉格尔伯格不屑的摇摇头，长叹一口气。(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六章 如同相亲一般 耶莲京娜再顿顿气，又扶了扶自己的帽子，看着这些德国女人，说道：“你们都把头抬起来，怎么又都像是吓的唯唯诺诺的兔子？” 格蕾塔没有办法，如果自己的命运是这样，自己难道真的就这样被迫嫁给苏联人？这几个苏联军官的计划实在歹毒，如此自己将毫无退路，以这种方式迅速成为他们的一部分？ 现在，耶莲京娜开始解释这项计划，她缓缓说道：“在这次的医疗事故，你们中的一人出现了事务。但我认为，问题的核心在于红军战士对于德国的仇恨，当伤员得知为其治疗的医生是德国人时，顿时发怒，导致该起事故。 所以为了杜绝此类事件再次发生，你们必须迅速摆脱德国人这个身份。因此，我认为没有什么比婚姻更合适的。” 耶莲京娜说话的时候，眼神有意无意的扫着格蕾塔，这令这个德国女人非常难堪。 “所以！你们会嫁给我们的年轻人，放心，我会给你们选出合格的丈夫。这些年轻的男人不会是你们想象的那种如同熊一般狂野的人，你们作为他们的妻子，以这种身份，普通的士兵和村民将不会再对你们不利，你们必须清楚有些被德国人杀害家人的村民们，早就想杀害你们报仇。这就是你们在这战争年代，保全自己生命的最好办法。都听明白了吗？” 耶莲京娜跺了跺脚，这些女人还是默不作声。 “你，向前一步走！”耶莲京娜指了指格蕾塔。 “好了！你就是医疗事故的主角，格蕾塔·寇娜！今年二十二岁！怎么样？你既然还是单身，可否愿意嫁给我们的小伙子。” “这……”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格蕾塔支支吾吾的，她根本无法做出果断回应。 这一点耶莲京娜也非常清楚，对于她们来说这实在是太刺激了。不过从多种方面来考虑，她们必须同意。如果这些女人表现的全然是抗拒，那么自己就只好强制执行了。 所以，耶莲京娜还是很有耐心的又换了一个口吻：“格蕾塔，或许你对我们还是有些抵触情绪。亲爱的，想想你的未来，我会为你选一个会说德语的年轻人，并且品德方面也有保证。只要你同意了，你将搬离战俘营，只要不逃跑，就能得到相当的自由。你将学习俄语，也将继续做医生护士的职责。大家会渐渐忘记你是德国人的事，并将你当做自己人。现在，问问你的内心，是不是愿意？” 话说完了，耶莲京娜可以敏感的感觉到这个年轻德国女人，其面露难色，身体还在不自觉的颤抖，很显然她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或许就以她为突破口，就能迅速解决全部这些人的事。 因此，她灵机一动，拍了拍自己的书记员，示意维尔京抬起头。 “格蕾塔！你看这个年轻人如何？” 维尔京抬起了头，被自己的上司的这个举动可是吓的不轻。 不由格蕾塔说话，维尔京吃惊的问道：“长官，你的意思是什么？我……” “我的意思就是说，维尔京，我想你可以迎娶这个女人！” “啊？！”这个年轻人的表情非常夸张，杨明志和耶夫洛夫也非常吃惊。本想着这个家伙会在这之后，去自己的队伍里挑选人手的，没想到现在有个现成的维尔京，就被她拉出来了！ “我的天，耶莲京娜，你这搞的如同相亲一样！我不知道我们的维尔京同志的母亲是否为她儿子的婚事着急，你反正是很着急。”杨明志调侃道。 “你说是相亲，那就算是吧。”耶莲京娜道，“我的人的情况，当然一个个都调查清楚了。反正维尔京也没有女朋友，既然如此我就给他找一个。” 在婚姻的方面，维尔京根本就不敢想。他从战场的缝隙，渗透入这沼泽地，目的可是深入敌占区和敌人战斗的，儿女私情当然要放一边。胜利尚未到来，如何要结婚呢？再说，他也不能确定，自己能平安活到胜利日。 但作为正常的男人，那方面的想法怎么可能没有！ 所以被这个只比自己年长四岁的上司一说，他心动了。毕竟，眼前的这个格蕾塔她和自己同岁，她其实也挺漂亮，而其身世被耶莲京娜调查后，也是由维尔京整理。这也是个苦命的女孩，被纳粹份子蒙骗到这战场上，险些成为炮灰。那么，同样是无产阶级，何必要火拼呢？ 耶莲京娜问道：“维尔京，你同意我的安排吗？” “我……我还是同意吧！” “那么好，你站起来，和这个格蕾塔说说话。” 杨明志的兴趣立刻被调动起来，这个耶莲京娜真不怕这个年轻人害臊？ 维尔京放下了钢笔，缓缓站起身，以德语说道：“你叫做格蕾塔，也是出身贫寒的人，和我的身世非常相似。你们所有人的调查材料都由我整理，所以格蕾塔，你的身世我了解很多了。因此，在这战争年代，我不希望你因为错误的选择而受到伤害。我觉得你很可爱，如果可以的话，你可否嫁给我？” 这位年轻人，他的长相和标准德国人差不少，但他一贯很是整洁。维尔京的形象确实打破了格蕾塔对于苏联军人的认知，这一个多月来，她见得形形色色的苏联军人，大部分有些邋遢。 更可喜的，这个人说的德语，是标准的柏林腔，如果嫁给了他，自己的命运就会彻底改变了。 说实话，中午的那顿羊肉，还有蔬菜羊肉汤，实在是难得的美味。被俘以来，自己没有杀害一人更没有犯错，却被锁起来，被强迫劳动，食物也不过是些马铃薯。一切的原因，不过是因为自己是德国人罢了。 格蕾塔经过一番思想斗争，眼神转了一下，看着耶莲京娜：“所以，我只要同意嫁给他。你们就将接纳我，之后我将离开战俘营，不必再被强迫挖土豆，不必睡在糟糕的房舍，我的生命安全和人格尊严，都将得到保障？请回答我！我要一个保证！” “我保证！”耶莲京娜伸出右手放在自己胸口，说道。 维尔京也说道：“我也可以保证，毕竟我不是什么性格暴躁的人。即使你是德国人，但是我认为，我们都是一个阶级的，本来你我就应该是阶级同志。所以，如果你嫁给我，我会首先认为你是我的妻子，其次我们是同志，最后，才是民族的不同。” 被这样的许诺，格蕾塔沉静了一会儿，说道：“好吧，我愿意嫁给你。或许这一切都是命运使然，我的丈夫注定是俄国人。” 耶莲京娜点点头：“唉，这就对了。格蕾塔，你做出了明志的选择，你现在不必再住战俘营了。我们会给你和维尔京单独安排房间。之后，当所有的女孩都选定的自己的丈夫，我们会给你们举办集体婚礼。”(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七章 格蕾塔的抉择 在战争中，女人往往是最可怜的受害者，但在某些情况下，女人也能用婚姻作为筹码，成为独特的活下去的手段。杨明志捏着下巴，这个耶莲京娜的这一招很绝，她这实际是一箭三雕的计策啊！ 再看看这个格蕾塔，她能被选定来到黑土村治疗伤兵，本就是被一顿“洗脑”后，思想激进的人，她本就有被改造的潜质。现在她以实际行动认可了维尔京和苏联的一些理念，恐怕等战争结束了，她会毫不犹豫的把国籍改掉，成为战后全新时代的苏联人吧。 因为格蕾塔的决定，她几乎已经摆脱了战俘的身份，并且迎来的相对自由的身份。这给另外九个女孩提供了榜样，同时汉格尔伯格也不得不改变一下自己的态度了。 毕竟他和耶莲京娜打过交道，也知道其身边的那些年轻人，他们有男有女，共同特点首先都会说德语，其次基本受过良好教育的大学生。所以，如果被这个女人选出来的人，都是如同维尔京这样的人，那么让自己的女孩嫁过来，无疑确实对她们是一件好事，即使俄国人干的非常不地道。 可是她们有高达五十人，这个内务部的耶莲京娜，有能力去组织五十个高质量的会说德语的小伙子，汉格尔伯格持怀疑态度。 “怎么样？你的格蕾塔已经找到了如意郎君，你作为她们的负责人，怎么看？”耶莲京娜扭头问道。 “既然这是她的决定，我自然尊重。我当然是希望她们所有人都平平安安的，即使嫁给苏联人，能够过上和平不受歧视的生活，我完全支持。但是，我也希望你能够保证，所有的女孩，都能像格蕾塔这样。” “这个我可以保证。”耶莲京娜点点头。 她的这番许诺，也为其他女孩感知。大家的视线都投在格蕾塔和那个维尔京身上，婚姻是每个人都要经历的，作为女人，她们立刻开始审视维尔京。 这个男人至少很干净，他的面目平和，还会说德语，或许大家都能找到这样的男人成为丈夫。如此每个人都将摆脱战俘的身份，即使不能逃回德国了，能在苏联人聚居的地方，平安的生存，可是一大乐事。 女孩们不自觉的交头接耳起来，耶莲京娜拍拍手，继续说道：“现在，格蕾塔做出了自己的正确选择。其他人呢？你们的选择呢？” 在停顿几秒后，一个女孩举起手。“我同意。” 开了先例后，大家纷纷表达了自己的态度，一切顺顺利利的按照耶莲京娜的计划发展。她们所有人都同意了，只等挑选了合适人选进行分配。 该说的话都说完了，耶莲京娜已经完成了自己的目的。她继续抛出橄榄枝，说道：“你们这九人，除了格蕾塔，都可以回去了。我会在未来几天挑选足够的人选，同时让你们自由组合。今晚上，为了表彰你们的合作，每个人将能得到烤肉和牛奶。” 食物的诱惑能够激发出人类本能的欲望，再一次的丰盛晚餐，就是为她们决定的表彰。不管怎样，今晚又能好好吃一顿，或许未来也会越来越好吧。她们的嘴角浮现着一丝愉悦。 “好了，汉格尔伯格，你可以领着其他九个人离开了。下午没什么事，你陪一陪你的女孩们。” “那么格蕾塔呢？”他问道。 “格蕾塔的安排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她和维尔京已经彼此同意了，之后就应该生活在一起。现在，格蕾塔已经不归你管理了。” 这话说的，令格蕾塔受宠若惊，她万万没想到事情变得如此之快，自己只是刚刚决定，现在仿佛已经成为了那个人的老婆。一切瞬间都变得不一样了。 汉格尔伯格识趣的点点头，带着其他人离开了。这师部里，就剩下了几个人。 “你干的真好，耶莲京娜，以这个手段，她们都会变成我们的人。”杨明志枕着胳膊，调侃道。 “真不愧是咱们的师政委，生活上的事全由你负责真是对了！”半天不说话的耶夫洛夫表态道。 耶莲京娜嘴角拂过一丝笑意，从自己的衣兜里掏出来一个东西，神秘兮兮的塞进维尔京的手里。如此，这个年轻人立刻明白了这内含的意图，这个大姐姐的一般的上司可真会玩儿。 “好了！维尔京，真理一下你的文件，之后领着你的妻子回你的宿舍，以后这个格蕾塔就跟着你了。你要用最快的时间教会她日常的俄语。” 如此，格蕾塔第一次被这个男人拉住了手，他那笑意不可思议的令人放心。这一刻，她知道自己的命运改变了。 那两人已经离开，杨明志注意到了刚刚耶莲京娜伸手的细节。 大家正想离开呢，杨明志猛然问道：“我的政委同志，你刚刚到底给了维尔京什么？是纸条么？” “当然不是！是避孕套。”这个关键词，耶莲京娜毫不避讳的说出来。 两个男人，杨明志和耶夫洛夫大吃一惊。 “那个东西，就是几个小时前别列科夫给我们的？”耶夫洛夫问道。 “没错。我的意思维尔京马上就明白了，我猜今晚上就是他们两个的大日子，等明天一早，格蕾塔的心态又会发生重大变化。” 面对这个，杨明志噗呲笑了。这真是应了某人的话：想要得到女人的心，就得先征服女人的那里。 “嘿！别列科夫，你笑什么？”耶莲京娜质问道。 “我？我是高兴，我们的政委办的这件事，就好比一把步枪，一发子弹就打穿了三个纳粹。”这是比喻一箭三雕。 杨明志稍稍总结了一下：“像格蕾塔这样的德国女人，在我们这里一定备受仇恨，现在她嫁给了我们的人。这样，她的身份改变歧视和鄙夷一定会减弱，从而就能更好的继续作为医生护士为我们服务。毕竟咱们还是缺乏医疗人员的！而第二，她们通过婚姻，得到我们的保护，在这战争年代能平安的活着，就是最幸运的事。” “你说的不错。”耶莲京娜点点头，又问起了第三点。 到这里，杨明志又笑了笑，“第三点才是最令我佩服的，想必你也不可能全然信任这些人。所以你给她们挑选的男人，其中一个共同特点，他们都是你的人。所以，你可以完全的监视她们，一旦其中有人在做间谍的事或密谋什么，你能够第一时间就察觉到。” 耶莲京娜满意的鼓掌起来：“你不愧是我们的参谋长，完全猜透了我的计划。完全不错，我就是这三个意思。 德国人的侵略战争注定要失败，这些被俘的德国女人有了苏联丈夫的保护，将有极大几率活到和平年代。她们一定会感谢1942年的自己做出的正确选择，未来，她们一定会坚持在苏联幸福的生活，而非在德国的废墟上挣扎。 再说了，纳粹将我们说成是****的后代，说什么他们雅利安人才是血统纯正的优秀人类。统统见鬼去吧！我现在用实际行动告诉那个希特勒，雅利安人的女人已经成为了苏联妇女。血统论都是一派胡言！” “没错，后面的那一句真是提气。”杨明志道。“希特勒也认为我们中国人是劣等的，这些都是无稽之谈。这些极端民族主义的东西，只会引发出血腥的种族仇杀。其实大家都是劳苦的无产阶级，都是阶级同志。” 耶夫洛夫想到可没那么多，这两人一唱一和的，简直是在给自己上思想课。 他问道：“耶莲京娜，你给那些小伙子们找到了德国老婆，那么普通士兵呢？我们的战士几乎全是单身！” 耶莲京娜坐直了身子，道：“普通士兵这方面的私生活，一切按照士兵条例办。他们最好不要和任何女人发生关系，要知道我们的战士们很狂野，如果闹出来什么不好的事，我也受不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八章 一月二十四日 科斯佳的到来令养伤中的娜塔莎激动万分。这是她在人世上最后的血缘亲人，在战斗最激烈之时，女孩总担心自己为航空炸弹所杀。如果自己死了就一了百了，最放心不下的还是这个年仅八岁的弟弟。 见到弟弟，娜塔莎喜极而涕，忍痛死死的抱着他。 杨明志结束了师部的事务，德国女人们的最终归宿全部有了，剩下的事全由耶莲京娜安排。这样作为师长和副师长的两个男人，就有了闲暇时间。 耶夫洛夫饶有情趣的去找村长沃曼斯基聊一聊，关于骑兵建设工作的问题。 杨明志想了想，自己还是接着去医院待着吧，到了饭点儿盯着丫头吃饭。 那间病房里其乐融融，杨明志的到来，又加强了这份喜悦。 “哥！你军务忙完了吗？医院这里由我盯着完全不用放心。”杨桃笑着给丈夫倒了杯热水。 杨明志侧坐在病床，说道：“有你在，我当然放心。现在看看娜塔莎脸色也红润很多。” 娜塔莎这是内心快乐，尤其是杨桃和自己说了那么一番话后，再见到长官，内心也愈发激动。同时她也看到了，长官对于自己的弟弟一样很疼爱。这番就直接将科斯佳抱在腿上，简直令女孩产生了一些错觉。 旋即缓缓说道：“长官，我父亲在世的时候，就喜欢把科斯佳抱在怀里。现在的你……” “是嘛？”杨明志扭扭脖子，“我记得我以前说过，你们姐弟俩把我当做叔叔一样的角色就没有问题。我再说一下，自从把你们两个救下来，我想我就应该为你们继续负责。再说了，娜塔莎，你是我的骄傲。” 这话说的，女孩的小心脏砰砰直跳。 贝茜卡她可真是有个好丈夫，仿佛天生就会把女孩哄的安安心心。是啊，现在我已经是孤儿，无依无靠的，有他这么关心我和弟弟，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科斯佳坐在杨明志的腿上，踢踏着小腿。他本来是很调皮的小男孩，经历了战争洗礼，人也变得文静了。 他猛的抬起脖子，看着自己上方杨明志那满是胡茬的下巴。“彼得叔叔，我什么时候才能做民兵呢？我也要和姐姐一样。” 此言一出，其他三人瞬间乐了。 “傻弟弟，你才几岁啊！枪非常的重，现在的你能端起来吗？”娜塔莎笑道。 杨明志抚着这孩子的脑袋，“科斯佳，你再等个两三年，至少你得长的足够高才行。” “是嘛！那么我就可以像姐姐一样了？” 这小男孩瞬间激动起来，他跳了下来，学者大人的样子立正站好，好有样学样的敬军礼。“报告长官，列兵科斯佳·彼得诺维奇·斯别洛斯基” 杨明志干脆也一本正经的站起来，回敬军礼。并问道：“孩子，你的中间名是彼得，难道是从我的名字找到的什么灵感？”杨明志猜测一番，毛子这边的文化就不是特别看重姓氏之类的，毕竟沙俄也是在快灭亡时候，广大农奴才给自己取姓氏，而到了苏联建立，很多人干脆给自己改姓“红色十月”“革命日”这类的词汇。 娜塔莎接了话茬，说道：“长官，其实非常巧合，我们的父亲确实叫做彼得。而我的爷爷叫亚历山大。” “原来是这样，以前你们也没跟我们说。”杨明志挠挠头，“俄国人的名字太长了。娜塔莎·彼得诺夫娜·斯别洛斯金娜，你的全名也是一样的长。” “没办法，传统就是这样。我们一共就那几十个字母，而长官，你们中国人的文字系统太复杂，所以名字才能非常简洁吧。”娜塔莎这是和杨桃闲聊的时候，女孩会毫不犹豫的向自己的姐妹，展示一下自己学习的汉字成果。 关于名字，杨桃将自己的名字拆开成姓杨树，名桃子，使得娜塔莎立刻通俗易懂的明白了她为何叫贝茜卡。 杨明志笑了笑：“娜塔莎，如果你有心的话，我倒是可以交给你一些中国文字。反正知识多学一点对你也有好处。” 杨明志待在这里，知道晚上八九点。杨桃这几个小时也没有闲着，除了照顾娜塔莎，也顺带照顾其他的伤员。 但是夜里休息只是，杨明志还是要把妻子带走的。他安排了一下，夜里科斯佳就待在这里。并向娜塔莎透露明日的安排：“我们待在黑土村本就是进行短暂休整，明日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就要返程了。所以你们姐弟在此将就一晚，明日回到铁匠村一切就好了。” 明天吃过早餐，等到太阳完全升起来后再开拔。这是师部设计好的计划，不过非常不凑巧，这夜里渐渐刮起了北风，它们使得沼泽地上空的温润湿气迅速变成了雪花，降雪开始了。 这一夜，杨明志搂着老婆睡得很香。经历了那点事儿后，老婆也变得更粘人，但杨明志也清楚纵欲的危害。他还是多想想回到铁匠村要处理的乱七八糟事务，就这么睡着了。 一觉醒来，杨明志赫然的发现竟然下雪了，更糟糕的大地一片白不说，鹅毛大雪还在纷纷降落。 “真是见鬼，若是闹个雪灾，又要有大麻烦了！”杨明志皱着眉头，他知道今天的全部安排要改一改了。 此刻的太阳还未升起，开门后吹入的冷风则把杨桃冷醒了。她缓缓爬起来，揉揉眼睛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你继续睡觉吧，今天的事儿要重新安排，因为下雪了。” 杨明志估计，这一轮降雪应该不会变成雪灾，只不过深深的积雪也会造成各种麻烦。恐怕最可怕的，就是黑土村的牲畜，如果村民们保护的不好，牛羊要死很多吧。 他自我安慰一番：“平日里都是零下十度的低温，这些村民做好了御寒措施，牛羊不会冻死。” 渐渐的，天亮了。太阳还在乌云之下，倒是雪地发射光芒，大地依旧很亮堂。杨明志换好大衣，戴好帽子出了门，并嘱咐妻子：“小桃，你就继续在床上躺着，等我命令你起床了，你才能外出！” 这命令几乎就是军令，杨桃点了点头，她看着丈夫出门，其人直奔师部去了。 这一天是一月二十四日，事态的发展和原本的历史有了很大差别。这一天，在勒热夫-维亚济马这一带依旧是雪天，苏军却选择在这个日子向维亚济马猛攻，他们试图解放这里。 这是第一次勒热夫-瑟乔夫卡进攻战役。在1941年底，苏军失去了大部分的大型坦克部队，正是在新坦克下生产线的青黄不接时刻，骑兵部队取而代之成为了开道先锋。因为战争需要，骑兵部队成为机动步兵。 在这一天，西方面军的近卫骑兵第一军进入到了维亚济马西南部。加里宁方面军的骑兵第十一军抵达维亚济马的西北部。同时西方面军的第33集团军率3个步兵师，与近骑1军、空降兵第8旅在维亚济马接近地会合在一起，这些部队正式开始了攻占解放维亚济马的战斗。 这一切就发生在普里佩特沼泽的东北几百公里的地方，而在沼泽地，局势变得非常微妙。霍姆尼奇彻底变成废墟，战斗结束后，苏军没有进一步的行动，德军也沉静了下来。 从沼泽地外围到莫济里-戈梅利的漫长公路，这近乎八十公里的空间，几乎成为诡异的战争无人区。或许，这宁静只是假象，新的军事行动正在酝酿。(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九章 风雪中返程 雪正在下，返回铁匠村的事应该要滞后吧。杨明志来到师部，却得知耶夫洛夫决没有改变撤离的决定。 “你是不是太着急了，这外面在下雪，我们真要在这样恶劣的天气行动？”杨明志质问道。 而耶夫洛夫给予他的解释，所谓军事命令已经定下了，诸如罗沙科夫、巴尔岑等等部队，战士们都已经做好了撤离准备。即使这雪很大，也远不能达到暴风雪的程度，再者，因为没有足够的营房，部队要露宿帐篷里，这样的天气对战士的健康将是威胁。 这话确实很有说服力，杨明志回想一下，自己到师部这里，沿途就见到了很多顶野战帐篷。说实话，这些士兵还是回到各自的军营里，那里不但是木质房屋，大部分还修了小小的壁炉，室内温度至少在零度以上。 “好吧！我也不希望战士们一个个染上风寒，这两千多士兵可是我们的精锐部队。”杨明志摆摆手，继续问道：“出发时间有没有变化？” “有的。”耶莲京娜抬起头，她的面色非常红润，看来心情也很不错。“因为雪的原因，道路变得相当滑了，非常适合我们的马拉雪橇行动。再者，也是因为降雪，重武器的摆放，和其他物资的装载，都会遇到一些麻烦。我和耶夫洛夫商量了一下，在吃完午饭后，全军撤离。” 这两人商量了一下，只怕是在卧榻之上商量的吧。杨明志点点头，同意了这个安排。 他旋即随口一问：“昨天给你们的礼物，夜里的时候用上了？” “当然。你这男人就像是公熊，我很满意。”耶莲京娜说这话毫不害臊，她与师长耶夫洛夫的爱情几乎已经摆在明面上。 这一夜，老是去做战士的思想工作，以及盯着日常生活的琐事，甚至还得甄别出队伍里可能的间谍、妖言惑众的失败主义份子。政委已经被禁止干涉军事指挥员的工作了，耶莲京娜管理其他方面，工作量丝毫不轻松。 如此，能够和心爱的男人来一次彻底的放松，此刻的耶莲京娜挺直了腰板，毫不害羞的说：“其实耶夫洛夫，他让我尝到了做女人的快乐。”说罢，两人相觑一笑。 “好吧，祝福你们的爱情幸福。等到战争胜利后，你们就去结婚，迎接战后的新生活。”杨明志打着哈欠说道。 三人要处理的事儿都做完了，之后这一个上午也实在没有正儿八经的军务。 但是雪依旧在下，杨明志站在门口，伸了伸胳膊腿，回望物理的那两人。“如果没事的话，我们倒是可以组织一下扫雪工作。如若积雪太厚重，房屋也会垮塌。” 这个主意倒不坏，耶夫洛夫站起道：“也行，我得马上通知战士们计划变了。他们这一个上午都会很闲，将他们发动起来工作很有必要！” 如此，集结号立刻吹响，广大士兵问询，纷纷在五分钟内穿好军装，成建制的在户外集结。 耶夫洛夫将各个部队的下级军官全部召集，他们还以为部队现在就开拔呢，结果得知时间滞后了。 “在这样糟糕的天气下，我们还是要离开，时间调增到下午一点，所有人在吃完饭喝完热汤后，浑身暖洋洋时再出动。”耶夫洛夫的这个安排无疑令大家满意，所以之后的扫雪命令，也没有人有异议。 杨明志是个勤快的人，早期的战斗，他身先士卒，得到基层官兵的认可爱戴。现在有了大校军衔，以及副师级指挥官的地位，那份初心依旧没有变。 他回到宿舍，也把杨桃唤醒，命令道：“你现在去医院，继续照顾病人。告诉娜塔莎，我们要在下午一点出发，你让她和她弟弟做好准备。” “好的。那么你呢？” “我得去扫雪，和广大士兵一道。咱们大军进驻在黑土村，得为老百姓做点事。” 如此，军人的举动也立刻得到了村民们的响应，沃曼斯基毫不犹豫的号召村民家庭加入这扫雪队伍。村民贡献出农具，很多农妇和孩童也加入到工作。 数千人一同扫雪，任凭雪在下，各个建筑屋顶的积雪纷纷被及时清扫，道路也被清理干净。积雪被装载马拉雪橇，统一堆砌在一起，很快居然成了一座小雪山，这个竟然成了孩童玩耍的地方。 杨明志擦一把汗，自己抱着铁锹已经不知清理多少了。总之自个和战士们一起劳作，苏联人的意识形态是最推崇劳动的，这么做对自己的人缘必然有巨大好处。 一连工作到了十点，杨明志也和一同工作的战士们一起坐下来休息，顺便品着村里农夫煮的热牛奶，再嚼些干酪。 就在这时，他立刻看到了这样的两个人。 “那不是维尔京嘛，他身边的那个人，肯定是格蕾塔。这两个人，昨天的相亲算是成了？”杨明志面带笑意站起来，径直的朝这两人走去。 现在的格蕾塔，她拿着木锹，和维尔京一起除雪。就在过去的这一夜，她完成了从女孩到女人的转变。现在的她不得不承认，这个维尔京完全颠覆了她对于斯拉夫人的印象，自己完全没有收到虐待，并得到了很不错的关爱。至于现在，格蕾塔不得不接受一个现实，自己正一步步的变成苏联妇女。 杨明志背着手，饶有兴趣的站在这一对面前。问道：“维尔京，看来你的你的女人关系已经非常好了。” “是的长官！”维尔京立刻立正敬礼，说的这话也是机械性的条件反射。 “那么昨天给你的东西，你用了吗？” “没有，长官。”维尔京注意到杨明志的表情稍稍变了一下，就立刻搂着格蕾塔的肩膀，继续说：“我认为，既然她愿意接受我，而我也愿意接受她，我想这就是爱情吧。既然如此，我们不需要那个。” 杨明志懂的了这意思，这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显然是把这个德国女人征服的服服帖帖的。也好，这样这个格蕾塔的思想动态就足以令人放心，她的决定也使得自己永远离开了战俘营，其本人的未来也会更好一些。 “好吧，你还是不要让你的女人今天太劳累，下午我们就要开拔了。你要带着你的女人平安的回到铁匠村。”杨明志说罢，有与略显羞涩的格蕾塔对视一下，顺便说了些简单的英语，安抚一下，希望她能听懂。 三个小时过去了，时间约莫上午十一点，所有的扫雪工作告一段落。这番运动，战士们精神都不错，他们也获知了，中午的热汤里可有牛羊肉。 那么，为什么会这样呢？红肉可是很宝贵的。 原因无他，这场突然到来的降雪，还是冻死了一些家畜，本着不浪费的原则，它们立刻成了今日的午餐。不过这肉食被两千多人吃掉，每个人也就分到一点点，即便如此大家也依旧很满意。 到了今天，娜塔莎的情况已经恢复的非常好，除了还是不能剧烈运动。她可以自己行走，表面上看不出她受伤。吃过了午餐，娜塔莎和科斯佳整理好了行装，在杨桃的陪同下走出了医院。 三人看到了，大量的士兵在集结。他们皆穿着厚实的军大衣，枪背在背上，每个人也背着厚实的行囊。 娜塔莎突然想到：“我的枪呢！我的装备，我得带上它们。” “枪械被长官拿走了。”杨桃道，“你放心，枪械一直被很好的保养着。” 女孩的狙击枪被放在一个狭长木盒里，封装之后，也搬归属在了炮兵连的物资中。炮兵的无后坐力炮和迫击炮都装载马拉雪橇上固定好，富裕的弹药也摆上去。 部队即将出发，有些人则被要求驻扎在黑土村，以弥补战斗的人员损失。阿纳托利就这样被选中了，他剩下的四百多人就驻扎在这里。 其他的，罗沙科夫率领的第一团回到铁匠村的军营，巴尔岑和多罗宁所部也是如此。汉格尔伯格则要领着他剩下的九个女孩，回到鲶鱼村。不过一切都不一样了，这九个女孩将离开战俘营，在被耶莲京娜强迫她们嫁给毛子前，将住在更舒服的宿舍里。 下午一点，降雪小了一些。杨明志搂着老婆，裹上羊毛毯子，舒服的坐在雪橇之上。两人的身边则是娜塔莎和科斯佳。风雪阻止不了行军，广大战士排着四列长队，以及携带大量辎重的雪橇，一起向南进发。(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章 来到列奇察的SS 1941年底的那场大战，德715师损失巨大。这个师虽然武器装备较差，兵力却有高达一万五千人。他们并非一线作战部队，要知道战争达到这个时候，前线的德军大部分部队已经发生缺编，一个师的兵力普遍锐减到一万人出头。 因为舒尔茨遭遇的损失，使得他的部队达到了前线一些步兵师的标准。 仅仅失去了几千人，看起来只是削弱了这支庞大部队百分之四十的兵力，它依旧是个高达一万人的武装群体。 可惜，损失的兵力主要是最有战斗力的部队。 弗洛伊德和霍夫曼的步兵团，伤亡加起来占了其全部兵力的六成，这两个团理论上已经崩溃了，但他们还是努力维持着建制，只是待在驻地修正。这两位收到的惩处很轻，不久又全部官复原职（毕竟需要他们继续指挥）。舒尔茨没有办法，只好将后勤部队的运输营，将这些运输兵立刻编入缺编的部队。 这些营缺乏战术训练，弗洛伊德和霍夫曼，只得充当起教官，命令部队中的老兵加强自己新部队的训练，以便迅速恢复战斗力。 后来，722师派遣一个营远征霍姆尼奇，这件事给予舒尔茨出动很大。 一切都源于那个师长弗洛里德的傲慢。“我倒是要看看，我们两个团都打不下来的要塞，你一个营如何能打下来。”舒尔茨在师部恶狠狠的说道，他的参谋们也拭目以待，并预测到弗洛里德会洋相大出。 事实也却如舒尔茨的预料，即使一支空军大队轰炸了城市，那里已经变成粉末了。森林里藏匿的苏联人依旧将弗洛里德派出去的精锐部队全部歼灭，更糟糕的，空军取得的战果也实在不明朗。 舒尔茨不是那种睚眦必报的人，他的战友已经为自己的傲慢付出了代价，自己又何必再招惹他。 见到参谋部的大家一片愉悦，舒尔茨跺了跺脚，说道：“我们收到了这个情报，722师的一个营全军覆没。我们不应该幸灾乐祸，现在事实摆在我们面前，那些该死的沼泽游击队，他们的战斗力非常强悍，甚至不输于党卫军。” “是吗？我军的战斗力确实不如一线部队，但是如果是党卫军来了，我们的压力也会很小。”一名参谋道。 “也许吧，现在你们都知道了，列奇察城内来了一支党卫军的步兵团，而且还都是法国人组成的。这些人的到来，至少缓解了咱们师的防御压力。”舒尔茨陈述到。 “切！一群法国人，我们的手下败将，我不看好他们。”说这话的，正是舒尔茨的参谋长斯瓦格。他在一战时就打过仗，而且参加了非常糟糕的索姆河战役，非常幸运的他活了下来。 对于法国人的认知，如果按照一战的角度来说，他们是非常凶猛的，战斗意志顽强。可为什么二十年后新的大战，这些法国人能在一个月内就全面落败，在曾经的战争，每推进一公里，就要付出上万人伤亡的代价，结果新时代，部队的坦克和战斗机同时进攻，法军就败了。 胜利使得很多德军士兵看不上法国人，即使他们是生活在法国的德意志人。那么这群人加入党卫军，战斗力真的能够得到保障？这令人怀疑。 斯瓦格毫不客气的继续说：“我绝得，这些人的加入对党卫军不是好事。他们至少还是经历过系统军事训练，谈不上苏联的那群牲口、炮灰。这些人参加党卫军，根本就不是为了德国人的利益，而是他们自己。我猜，元首就是利用他们，组织欧洲被苏联人占领，阻止全面苏维埃化。而这，就是我们现在来到苏联战斗的原因。” 他的这番解释，广大的参谋还是比较认可的。 舒尔茨顿了顿气道：“至少一百多年前，拿破仑指挥法军，还有奥地利-符腾煲-巴伐利亚军队，以及波兰人捷克人等，共同进攻帝俄。现在时代变了，大德意志已经统一，由我们率领法国人打败苏联，完成拿破仑未完成的事。这样法国人在心理上会支持我们。” 这显然只是舒尔茨的一厢情愿，侵略就是侵略，斯瓦格毫不否认其实德国就是在搜刮法国的国家财富。他反感这些，却因为是军人缘故，只能执行任务。所以，他也没有制止师长的这些幼稚想法，这些骗骗那些法国佬还行，如果自己也信了，那就太蠢了。 不过，一个团的法国人组成的党卫军来了，列奇察的兵力至少多了。 也是这些人到来的援助，一些重武器也将被部署到公路沿线的几个师，只不过因为突如其来的降雪，诸如三号突击炮，和一些长管三号坦克，他们开过来的时间被迫推迟。 这糟糕的大雪，德军的士兵训练也被迫延迟，空军大队的飞机全部拉到机库里。 舒尔茨得到了全面休整的命令，他不敢过于怠慢，还是命令一些士兵在各个哨所盯好，谨防苏联人趁这个机会进行袭击。 可非常糟糕的，袭击还是发生了！ 这并不是来自杨明志所部的袭击，715师的防御中心在大战后，几乎全面的向南部倾斜，以至于他的北面成了柔软的腹部。 再加上兵力不足，战斗力和士气正处于成军最低谷期。 有两支在斯卢茨克附近活动的苏军游击队，他们在上级的命令下，趁着715师遭遇重创，去袭击他们以求进一步削弱其实力。 这两支部队的总兵力只有二百多人，他们的武器装备几乎都是步枪，食物方面也很匮乏。当他们和列奇察活动的游击队会师后，兵力和后勤保障都加强了一点。 这次作战，他们如同匪徒（德军也经常把游击队叫做土匪）一般，强力袭击了德军的一处战地医院。 袭击日子就发生在一月二十五日凌晨，由于担心白天进攻德军的防御力太强，他们偏偏选在这下雪的日子，再加上夜幕的掩护，二百多人强袭医院！ 要知道，这医院里住着的，大部分就是大战之后继续养伤的伤员。这处医院此刻住着一百多人，医护人员有二十多人，而卫兵有一个排。 这突然袭击，德军毫无准备。苏联游击队带着满强怒火，付出了十几人伤亡的代价，占领了这座医院。 血腥杀戮就在夜里进行，所有的伤员全部被杀，也包括那些医护人员。 被俘的格蕾塔和她的姐妹们无疑是幸运的，他们遭遇的是军纪严明的部队，这其实非常罕见。至少在1942年，苏联军队抓住少量德军俘虏，在审讯后，几乎就都处决了。 所以游击队毫不犹豫侮辱了这些德军的女护士，之后全部杀死。他们也拿走了一切能用的东西，拿走了被杀掉的德军卫兵的枪械包括他们的头盔。 等到第二天，巡逻德军路过这医院，见到了一片狼藉的户外，他们进入户内，见到的只有鲜血和无数尸体。情报立刻告知了715师师部，这令舒尔茨大吃一惊。 气得他直接打碎了水杯，坡口大骂：“你们这些斯拉夫猪！不敢在战场上堂堂正正的战斗，居然袭击我的伤员！沼泽游击队！你们难道就只有这点气量吗？” 发生了这件事，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这就是南部苏联人的报复。而斯瓦格还是感觉一些蹊跷，要知道这大雪天的，那些沼泽地的人要穿越八十多公里，如若他们发动这场袭击，应该早早就行动了，甚至行动时间比722师攻占霍姆尼奇还早。 也许他们就是这样安排的，斯瓦格没有说什么。现在大家的愤怒都被点燃，这“医院大屠杀”的罪责，只能是沼泽地的苏联人负责。(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一章 卡比斯基被迫撤退 SS中有很多非德国籍人士组成的部队，这一支法国人组成的SS并无什么特别之处。他们也军装已经和德军无异，若不是臂章上的三色旗，他们仿佛就是一般的SS。 实际上，715师对这一支部队完全不了解。因为，这些人确实都是法国人，可是他们是生活在法国的德裔。 在历史上，法国的很多领土，实际是从德意志第一帝国，也就是神圣罗马帝国窃取的。真是因为这个原因，大战爆发后，依旧有相当多的法籍德国人生活在法国。 在德军依旧如日中天的1942年，党卫军依旧只接受国外的德裔。这所谓的法国人组成的党卫军步兵团，实际也是算是德国人，奈何他们大多数人德语已经说得非常糟糕了。 法国已经崩溃，这些人加入党卫军并以其指挥官的名号，成为党卫队布吕埃团。 或许正是某一只小蝴蝶的缘故，历史上不应该有这支部队的，新的时空，他却存在了。 布吕埃团进入列奇察，他们奉命加强这座城市的城防。同时，协助新到任的纳粹党代表，立刻进城全城的搜查。因为他们坚信，这座城市被游击队轻易的打进了，一定是有地下组织的配合的。 可是，人杀了不少，当局宣称抓到了一大堆间谍。实际呢？他们确实抓到了一些，更多的还是普通人，亦或者就是德军只要怀疑就随意逮捕和平居民。 既然德军付出了极大的人员伤亡，相应的，就得有白俄罗斯人为此陪葬。本着这个原则，城市广场的绞刑架上，死刑几乎每天都在上演。 基于这个情况，完成列奇察突袭战后卡比斯基和他的战友们回到了原来的战线，他们面对的敌人更加疯狂了！ 自从这群SS来到之后，他们的军事行动也愈发的艰难。杨明志所部给予的食物，他们很快消耗殆尽，在艰难的自然环境下，他们必须继续去抢劫德国人的给养，亦或者从村民那里获得。 可是，在一次进入村庄，卡比斯基本想着村民一定会拿出一部分食物，即使村民们的食物也不多。他们绝对想不到，这一次村民不但拒绝了，迎接他们的还有子弹！ 德军改变了一些策略，在其淫威之下，部分村庄因为抗争而被彻底摧毁（尤其是公路沿线十公里内的村庄被全部摧毁），屠杀行动杀鸡儆猴，很多村民被迫选择合作。他们只求在乱世活下来，因此这样的村庄，每一个都有德国人的眼线。 卡比斯基的队伍当即遭遇沉重打击，他们奋力抵抗才脱离险境。可是，其兵力只剩下二十多人了。 和他的遭遇非常相似了，这片区域活动的几股小型的游击队，被德军的新战术折磨的举步维艰。 对付游击战的方法，简单粗暴的就是杀光所有见得到的活物，聪明一点的则是控制所有居民区。德军在战争中学习游击战争，这个手段非常有效，引得多股游击队不得不铤而走险，如此手段使得骚扰已久的他们损失很大。 但游击队的规模依旧在扩大，715师和722师加强南部的防御，又加强控制北方未被摧毁的村庄。从更北方南下的游击队，已经开始加强对这条公路的进攻。 或许是袭击医院这件事，游击队的行动过于残酷。715师师长舒尔茨想当然的就认为肯定是南部沼泽地的敌人所为。 但是他并没有很好的解决办法，这风雪依旧。他必须继续等待着，直到雪停了，以及新的装备到来后，再想想对策。 另一方面，杨明志等平安的回到了鲶鱼村。 娜塔莎伤好的差不多了，她不能做过多运动，军事训练被全部取消。她被命令待在自己家里继续静养，杨明志想了想，妻子继续去照顾她吧。 一天的劳作，和坐雪橇的屁股疼，加之还要最后照顾一下娜塔莎。忙活了一天，杨桃的脑袋有些昏沉。 杨明志在师部，和几位军官商讨完了驻地的扫雪工作后，今日的会就算完了。关键性的军事问题，这至少要明日再讨论，所有的杂事都推到第二天第三天。杨明志看到，师部的耶夫洛夫和耶莲京娜，大家无一不是疲惫的脸，一个二个都想睡觉。 杨明志自己的精神头还不错，回到了见，自行把外衣脱掉，以热水擦了擦脚，立刻钻进被窝。此时油灯还继续亮着，借着着微光，他再看一会儿名人著作。 不一会儿，杨桃托着疲惫的身子归来。见到丈夫已经躺在卧榻，她立刻撒娇一般的一下子扑倒在床。 “怎么？是不是太累了？” “嗯，我好累！”杨桃趴着嘟囔道。 “既然累，那就赶紧睡觉吧。” “好吧，我很累。哥，帮我把外衣脱掉。” 这丫头的撒娇是天生的，杨明志饶有兴致的坐起身，三下五除二将其大衣脱掉，毛衣也拿掉。又用了两秒钟，立刻将其捞入被窝。 杨桃被高大强壮的丈夫搂在怀里，这一刻无比幸福。不过更舒服的事还在后面，杨明志令她乖乖趴好，自己也为老婆捏捏腰背，嘴里还念念有词。“我累的时候，你帮我踩了踩背，我真是舒服极了。现在，你就放松全身，由我，把你的筋骨揉一揉，包你睡个好觉。” 杨桃微笑着侧趴着笑脸，缓缓嘟囔：“哥，我是你的女人，你把我怎么样都行。” 嘿！这小妮子，这话实在是男人最爱听的。杨明志立刻精神抖擞，今晚除了不宜和她来一阵剧烈运动之外，怎么捏她都行。 所以，就在杨明志这按摩之下，杨桃舒服的睡着了。 次日，晨号的时间到了。悠扬的号声，打破了冬季的宁静。驻扎在铁匠村的战士们迅速起床，在以最快时间洗漱完毕，开始了早餐前的晨练。根据昨晚的安排，部队将继续展开对整个铁匠村的扫雪工作，在吃完早饭后，士兵们将由村长卡维茨基，以连为单位，各自领取任务。 杨明志作为高级军官，自然不必太早起床咯。他的怀里还趴着一个软绵绵的小东西，长长的头发也耷拉在自己胸前。 “这丫头，你简直要骑在我身上，这样子真多舒服吗？”杨明志将老婆不安分的腿拿开，让她继续平躺着睡。看看表，已经是上午八点了，户外已经非常明亮，是时候起床去师部了。 杨明志穿好了衣服，这也把杨桃给吵醒了。 女孩正处于刚刚睡醒时的一脸懵逼状态，杨明志严肃的说：“我马上就要去师部开会研讨一些事，你也赶紧起床吧。之后去找你的娜塔莎妹妹，我想你们姐妹俩互相帮忙一下，把头发扎成辫子。” 任务交代完，杨明志便出门了，留下打着哈欠的杨桃。 杨明志估摸着，今日不出意外的话，耶夫洛夫已经会起头讨论起这次行动的得失。毕竟德军出动了空军，要知道沼泽地284师只有唯一的一架老式的伊153战斗机，敌人却出动了一大群俯冲轰炸机。制空权很显然都在德国手里，问题变得棘手很多。 他来到师部，耶夫洛夫和耶莲京娜一定到了，大家的脸上还非常祥和。 杨明志下意识的到火炉前靠一靠手，见耶夫洛夫懒洋洋的一言不发，他开了个头。 “喂！今天我们有什么安排，要谈些什么？比如说关于德国空军的事。” “还是聊聊这次战斗吧。”耶夫洛夫立刻坐直身体。 …… 战斗后的总结现在开始，这次行动是一次惨胜，如若敌人不出动空军，交换比将非常不错。可惜，敌人使用极大威力的航空炸弹，伤亡和损失有七成出自空袭。 而正当大家批判该死的德国飞机时，电台员却汇报了新的情况。 原来，这是来自戈梅利的电波。地下市委传来指令，即一支来自列奇察的游击队，在遭遇严重损失后被迫向南转移，而这支部队的指挥官曾是并肩作战的卡比斯基。 情况令人吃惊！ “卡比斯基，那个警察局长！他被迫撤离列奇察了？看来，那里已经容不下这样的游击队生存。”杨明志猜测道。 “不错，在咱们不不在这里的时候，戈梅利方面例行发来了些情报。这是德军加强了城市和农村管制的情报，显然，地下反抗组织的行动变得困难了。”耶莲京娜道。 “那就没哟办法了，我们迎接这些人，说到底我们也是并肩作战的同志。”耶夫洛夫站起来。 发生了这种事，当然要做好收编他们的准备。不过杨明志还是很担心，毕竟在地图上，从列奇察到284师的驻地，哪怕是外围的观察哨，也有八十多公里。卡比斯基基本知晓位置284师位置，可是他们有能力徒步在雪地里前进八十公里？这简直是一场“长征”。 杨明志不得不站出来，指出卡比斯基面临的巨大困难。 他说道：“我认为，我们还得派点人去一趟霍姆尼奇。”(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二章 救援卡比斯基 “还去霍姆尼奇？”耶莲京娜立刻表示出了巨大质疑。“别列科夫，现在那座城市已经不能以废墟来形容了！你用望远镜看过月亮吗？现在的霍姆尼奇到处都是巨大弹坑，这和月球表现有何不同。” “很贴切的回答。霍姆尼奇确实是粉末了，不过我们还是不能忽略了他的某些价值。”杨明志说着，缓缓走到墙壁的地图旁，指着这座城市的位置。 “在这片区域，树林非常茂盛，而霍姆尼奇被彻底炸烂，泥土里满是废铜烂铁，还有炸药的残留物，泥土甚至散发着硝石味道。那里的地貌已经和周围地区格格不入，所以这就好比是灯塔。既然卡比斯基和他的残部要撤离，我认为他们独自走过八十公里太困难了。干脆就让他们赶到霍姆尼奇废墟，我们派人去接应，岂不是很好？” 这个决定是合理的，耶夫洛夫和耶莲京娜合计了一下，如若卡比斯基和他的同志们冻死在旷野里，那就太糟糕了。 “现在的霍姆尼奇什么都没有了。德军不可能在这鬼天气，霸着那群毫无意义的弹坑。所以我们派出些马拉雪橇去那里，不会遇到任何危险。”杨明志的这句话，坚定了大家的决心。 “好！我以师长命令，就派出一支小部队，将卡比斯基的人接回来。但在此之前，我们必须先与他们联络上。” 卡比斯基的残部是有电台的，他们向戈梅利地下市委汇报了自己的糟糕处境。同样的，戈梅利方面的局势也一样糟糕，德军加强了管控，地下市长柳德巴寥夫自己也自顾不暇，这些列奇察方面的同志，自己是完全无法照顾的。 唯一的办法就是差遣他们南下，只要进入沼泽地找到284师才能获得安全。 这是一个艰巨的行动，得到了这样的回复，卡比斯基后悔了。 “真羡慕那十个伤员，他们跟着284师撤走。我们留下来，结果遭遇到这么严峻的形势。早知如此，就一起跟着他们撤退算了。发完了牢骚，卡比斯基心情好了不少。” 他率部去一个村子讨要食物，落入德军的陷阱。突围战对于这支小部队，损失太惨重了。在撤到了几处废弃的林中小屋，他们总算安顿下来。而就在这里，又有两名伤员死去了。痛定思痛，才有了这番向戈梅利方面的通信。 谢天谢地，他们还是有电台可以用的。 284师完全统一接受的消息，很快传到了戈梅利方面，继而信息又转述给卡比斯基。 电台员报告到：“他们要求我们首先前往霍姆尼奇废墟，284师会派人去那里接应。他们预料到我们的给养一定是不足的，在没有向导的情况下，八十公里的行程完全正确，这非常困难” “这当然困难！让我们徒步走八十公里，这是让我们去死！”卡比斯基再看看自己的部下，这里有男有女，大家衣冠不整，浑身上下一股子失败的气息。不错，原本一百多人的队伍，几场残酷战斗下来，就剩下最后的二十五个人。 食物所剩无几，每个战士平均也只有十发子弹，手榴弹更是用光了！ 雪地行军的消耗是巨大的，八十公里除非以超人的意志，才能走过。但是前往霍姆尼奇就大不一样了，卡比斯基知道那里的确切位置，即使现在，据说那里已经变成了废墟。 只要行走四十公里就能到达目的地，这恐怕需要到第二天才能抵达。 卡比斯基立刻做出决定：“同志们，我们出发吧。首先，我们先去咱们的秘密据点，把需要的都拿走。今天我们就动身。” 另一方面，耶夫洛夫向戈梅利方面的通信，很快得到了回应。如此，铁匠村这里必须立刻行动起来。 杨明志捏着下巴，“巴尔岑的侦察连很累，难道还让他前往？还是说，让警卫连的人出动一下？”他拿不定主意，倒是耶夫洛夫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这位师长在检查了部队后，想了想，这是一次考验机动力的行动。步兵是难以胜任的，只有马拉雪橇，或者说，就是黑土村搞出来的骑兵。 耶夫洛夫和沃曼斯基聊了很多骑兵的前景，新时代了，马刀砍坦克是不可取的，而作为机动作战的步兵，骑兵还有用武之地。所以，救援卡比斯基还得让黑土村出兵。 杨明志不得不佩服这位师长，他也逐渐有了战斗计谋。 就这样，沃曼斯基临危受命，这露脸的机会怎么能放过？在得知卡比斯基的人有二十多人，本着两个人照顾一个原则，他立马组织起五十多名会骑马的人，组成一支马队。 这里面还有五个马拉雪橇，雪橇上驮载的帐篷还有大量的食物，也包括马匹的草料。 这支部队会在这一天就抵达霍姆尼奇废墟，之后驻扎下来。他们也得到了沃曼斯基的额外命令，即骑兵继续向北派出巡逻人员，他们扛着红旗作为身份的象征，如此或许能提前被卡比斯基看到。 到了下午，卡比斯基和沃曼斯基派出的人，都行动了。 一方是马队狂奔，一方是残兵败将在风雪中艰难前进。 而铁匠村这边，杨明志也继续扛起了木锹参与除雪工作，之后，又到兵工厂一趟。在火热的熔炼车间，蹭蹭温暖。 作为男人杨明志必须忙碌起来。夜里，他又在自己搞出来的武器设计局忙活着。这是发生在一月二十六日的一切，杨明志获悉，最新的火箭推进式榴弹就要下生产线了。发射具已经加工出了二十支，弹头已经制造出超过五十枚，工人已经在开始紧张又危险的装药作业。 这一天很是充实，杨明志托着疲惫的身子回家。 油灯还亮着，妻子却已经安详的睡着了。 “唉，你今天也很忙活。照顾完娜塔莎，也得去医院帮着治疗伤员，还有感冒发烧的村民。”自言自语的杨明志脱下大衣，换下靴子，坐在自家的床铺。 这时候，杨桃缓缓的嘟囔几句：“今天，我没有丈夫你累呢。” “哦？我还以为你熟睡了。” “你不回来，我睡得不安！”杨桃缓缓的坐起来，也无所谓寒冷。她扶着丈夫的肩，亲吻他的耳垂。 “小妮子，不要这么腻歪。” “哪有啊。”女孩嘿嘿一笑，说道：“哥，你今天累坏了吧。听说，我们的战士要去营救咱们的老朋友卡比斯基。你为这事操劳，做妻子的我得表态一下。” “你能有怎么表态？我今天很累了！”杨明志被老婆拉着，趴在床上。 杨桃紧急换上毛衣，一屁股骑在杨明志的腰上。 “怎么样？被老婆这么骑着，舒服吗？昨天你让我非常舒服，今天就轮到我了。” 杨明志乐了，这丫头在按摩，也罢，她开心自己也开心。 …… 雪依旧在下，鹅毛大雪被晶莹小雪取代，气候依旧非常冷。那些共青团带进来的红汞温度计，显示户外的最低气温低达零下十八摄氏度。这真是撒泡尿，落地之前就成冰坨了。 但就在这糟糕的环境，一月二十八日上午十点，来自霍姆尼奇的马队发来好消息——卡比斯基的人已经获救。 那些残兵们，幸运的没有一个人死在撤离的路上。德军没有阻挠，甚至没有发现这小小的部队，他们最大的敌人是低温和风雪，人们都克服了。即使大家到了霍姆尼奇，除了被这糟糕的战场地貌吓傻，就是见到友军，一个个看到希望几乎当场虚脱。他们终究都被获救了，卡比斯基住在帐篷里喝着热奶，他知道已经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利好情报传来，耶夫洛夫立刻命令道：“你们立刻拔营，我要在今天傍晚，看到这些老朋友！”(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三章 他们到了 帐篷被迅速的拆解下来，麻绳一捆一股脑的扔到雪橇上。 刚刚舒服一会儿的卡比斯基，现在必须要跟着这支马队撤退了。队长向他解释：“最新的命令，我部奉命在天黑之前，将你们全部送回到黑土村，到了那里，你们就安全了。” 毕竟在野外住帐篷，远不如住在木刻楞里烤着火炉舒服。再说了，这霍姆尼奇的惨状令人不适。这里，无数的战死者的魂灵在低吼，加之风雪的感染力，卡比斯基不是迷信的人，但他本能的希望早一点离开这里。 按照计划，马队会在一月二十八日傍晚抵达黑土村，他们将再次休息一晚，次日早晨继续全速前进，抵达更加舒适的铁匠村。 那活下来的二十多人，在艰苦卓绝的环境下战斗，杨明志在上个月首次见到这些人，就看得出其纷纷营养不良，如今情况只能更糟。 在师部里，他提出：“我们即将接受他们，就要做好医疗工作。他们中，我很担心有人感染风寒而发烧，如果是引发了肺炎，就太糟了。我们的医院必须立刻行动起来，最好的医生必须到位。” “最好的一声？”耶莲京娜扶扶眼睛：“据我所知，拉斯柳京是最好的，其次是莉莉娅和你的老婆。另外的，汉格尔伯格，这个也不知该算美国人还是德国人的家伙，也是个优秀医生。” 说到了这里，耶莲京娜猛的想到：“那个格蕾塔，她也不错。显然我的维尔京是征服了她，对这个女人我现在很放心。” 见耶莲京娜嘴角还有意思笑意，杨明志摇摇头：“我这不是在开玩笑。卡比斯基的人最好全部安安全全的，我们方可交差。” “这件事由你全权处理吧。”耶莲京娜摆摆手，“我很忙，我得忙着给我的小伙子们找对象。” 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个媒婆，为了让那些德国女人安心服务，以此手段确实能取到很好的效果。也罢，这件事本由她管，现在指挥权归自己，那就好好去做。 杨明志询问了下耶夫洛夫，这位也没有异议。 “行，就现在吧。我就去协调一下医院。” “那么你继续忙吧，我得立刻了。”耶莲京娜旋即走出了这师部。 杨明志那飞速旋转的脑仁，立刻构思起了对策。现在让拉斯柳京过来？他主要是搞外科的。莉莉娅也在鲶鱼村医院，那里固然是最好的医院，但随着时间的发展，铁匠村这里的医疗条件也好起来了。在可见的未来，这里的医院将是最好的。 至于汉格尔伯格，他还是继续为那些德国女人发愁吧。 杨明志立刻通知传令兵。“你立刻到娜塔莎的宿舍，把贝茜卡给我叫来。” 这个时刻，两个女孩还在继续姐妹淘呢，士兵以师部的命令为由，将杨桃唤了去。 “叫我去，可定没什么好事，估计又是什么脏活累活。”杨桃心里小小的吐槽，她几乎已经估计到，丈夫的命令还是关于医院的。 女孩一路小跑而来，不好路过的士兵，还叮嘱她当心滑倒。 杨桃立刻奔到师部，立正敬礼，有模有样的。 “稍息！”杨明志道，“亲爱的，现在给你一项新的任务。” “是关于医院的吧。你昨夜就说了，卡比斯基和他的战友们会来到这里。我猜，我也得照顾这些人。” 杨明志对着耶夫洛夫笑了笑，“你看，我老婆也很聪明嘛。” “那是，你的老婆还不是你教育出来的。” 杨明志没有更多废话，他立刻任命杨桃为负责人，专门负责卡比斯基残部战士的身体检查。因为杨桃经过刻苦的学习和临床经验，她除了能把外科手术做的很好，内科也有些知识。 杨桃临危受命，她自觉自个仿佛起到了医院院长的职责。为二十多人的安危负责，这任务艰巨有光荣。 女孩再次立正，向着自己丈夫下了保证。 “好！你的决心很好，之后就去医院吧。我需要你去指挥协调一下。” 如此，杨桃在铁匠村的医院，搞定三十张床位，医疗药品都准备齐全里。或许那里还有受了枪伤的士兵？如此，杨桃也做好了做外科手术的准备。 为了明日能全身心的投入工作，这一夜，杨明志非常安分，也要求妻子一样的乖乖躺好。 次日大清早，晨号早早吹响，杨桃不敢怠慢的立刻起床。理论山，卡比斯基等人会在中午之前抵达这里，给予她最后准备的时间几乎也只有三小时了。 而杨明志也必须早点起床，作为高级军官，亲自去迎接并肩作战过的老朋友，真是再应该不过了！ 上午九点，早已吃过饭的师部众人，站在进村的必经之路上。 这路面的积雪已经为士兵压实，坚硬的冰雪道路向村外延伸了足足四公里，其道路两边每隔十米插上木桩，用以确定道路。 马拉雪橇以高速前进，过去的一宿，卡比斯基简直是过上了几个月来最舒服的一夜。他的人中有些感冒了，有些甚至在发热。这些病人因为身体素质太糟糕了，小病也能引起大麻烦。在注射了些抗生素，他们的情况好了很多，但马拉雪橇依旧飞奔，只求尽快带领他们，抵达铁匠村医院。 卡比斯基面带笑意，面对着凛冽的寒风。现在没什么可担忧的了，他见识到了黑土村难得的和平，这里依旧是苏联，就像战争之前那样祥和。而即将抵达的铁匠村，据说已经有成为小型城市的潜力。 行进的时间不长久，他渐渐感觉到颠簸几乎消失了。是的，他进入了最后的道路，很快，就见到早已等候多时的老朋友。 他的内心是激动的，表面上却因脸庞被冻得发木而说话结结巴巴。他缓缓站了起了，和眼前的朋友敬礼，之后，双手狠狠的攥着杨明志。 “真是坑人，说好的都快没力气了，怎么还这么使劲。真的是感情愈深，攥的愈紧。”杨明志还是继续保持着笑意，若是这家伙精力充沛，自己的手骨能被他捏碎吧？ 也对，这人本来就是警察局长的，刑讯人员本来就需要狠角色。 杨明志依旧卖个笑脸：“同志，我们就是近卫284师的正副师长和师政委。现在跟随我们的引领，你和你的人立刻到医院，接受全面的身体检查。如若有别的事，等你休息一下午，到晚上了我们再聊。” 卡比斯基此番终于激动的热泪盈眶，啥也不说了，他坐回雪橇，缓缓说道：“我服从命令。”(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四章 警察局长卡比斯基 卡比斯基的残部迁移到铁匠村了，上次行动的伤员们则继续留在黑土村养伤。 在铁匠村，卡比斯基休息好了后，他奉命去284师的师部一趟，在这师部办公室，他见到了早先过来的十人。 伤员们都恢复了健康，脸色也好，虚弱的身子早已不会存在，现在的他们充满了战斗力。 “看来，我的人在你们这里过的很好。”他赶紧的说。 “你坐下吧。”人已经看过了，耶夫洛夫摆了摆手，这十位出了这门。 “你的伤员，现在他们全部恢复了身体，也都加入了我们的民兵营。我很抱歉，我们按照方面军司令部的命令，立刻收编了他们，现在这十位已经不归你管理了。” 卡比斯基抬起头，看看师部的这几位，彼此之间还没自报家门。他只认识杨明志这个人，在医院检查时，也一眼认出了那个长得东方面孔的女狙击手，没想到她还是医生。 他冒昧的说：“我的事你们可能已经都知道了，我很想知道你们。戈梅利方面要求我们这一支残兵加入你们，那么我得知道我加入的到底是谁。” 这么一问，耶夫洛夫也想到自己还没自我介绍呢。只不过之前他们的人曾和284师并肩作战，虽然彼此都是第一次见面，还是自然而然的自来熟。 所以，耶夫洛夫和耶莲京娜正式的做了自我介绍，甚至说了些自己的过往事迹。 卡比斯基很是吃惊，这近卫284师是独特的部队，战斗力很强，并且使用了些不可思议的武器。现在他明白了这些指挥官们的过往，一个二个都是传奇。 “你们都是优秀的军事指挥官，还有优秀的政委。年龄不大，往往资质甚浅，然而你们三位让我不得不否认这个。来到这里，我看到的几乎是一座隐藏在树林中的小城市，仿佛敌人根本无法踏入这里！这里还是苏联！” 这番话令人心里暖洋洋的，耶夫洛夫也就不再谦虚，自负的说了一通。 他高兴，杨明志也就是任凭他说一顿。反正这番话，对于刚刚脱离魔掌的卡比斯基一行，实在是极好的心理安慰，在这里，安全感爆棚。 “够了！你再吹嘘，已经越来越脱离实际了。”耶莲京娜提醒他，“咱们能有今天的局面，一方面是我们发挥了主观能动性，第二就是别列科夫做出的一系列正确规划。论起功劳，别列科夫功劳最大。” “也许吧。”杨明志缓缓说道，“我还是想谦卑一下。倒是卡比斯基的到来，我们的实力又扩张了一分。咱们不要小看这二十多人的队伍，每天都增加一点人，时间长了，我们的284师会恢复到战前的程度。” 这样的队伍，加入进来当然是正确的选择。卡比斯基早有此意，只因列奇察方面的抗争，需要他和他的人。情况变了，列奇察如同地狱，战略转移并不是畏缩。 就在这天晚上，卡比斯基好好的向杨明志等人，汇报了自那场战斗之后，列奇察城内发生的事。 于是，他重点提到了那群法国德裔组成的SS，这个党卫队团对列奇察进行的更为残酷的统治。 卡比斯基睁大了双眼，眼白上满是血丝，他的脸颊也愈发的狰狞，回想起那些恐怖的事！ “我曾乔装打扮渗透入城内，在大街之上有很多绞刑架。敌人在到处搜查游击队，他们抓住了我们的一些同志，大部分则是普通公民，甚至说就是在街上随意抓人。之后挂上牌子一股脑全部绞死，如果是女人，尸体还会被侮辱。他们将尸体悬挂至少三天，之后埋葬。” 他这话说的没有多大的情绪波动，冷冰冰的陈述，更增加了这情报的恐怖。 耶莲京娜怒拍桌子。“为什么？那些家伙不是法国人吗？和我们有仇？！他们随意杀人，难道这是一群魔鬼？” “他们是生活在法国是德意志人，你本土的更加疯狂！他们就是魔鬼！”卡比斯基道，“如果我还是警察局长，我就立刻抓住这些暴徒。但是我现在只有二十多名手下，大家羸弱不堪。在这糟糕的环境，我还是杀伤了一些敌人，而敌人的报复竟然是随意杀人。他们宣传，只要游击队杀死一名德军士兵，就会有五名白俄公民陪葬。如果是打伤一人，就相应有一人陪葬。” “我的天！这种本应该发生在中世纪黑暗时代的事，居然发生在二十世纪！这群纳粹，真的该死！或者我们也应该学学他们，把我们手头的俘虏全部干掉。” 见耶莲京娜正在气头，杨明志立刻离席，站在其身后，安抚她的暴躁。 “我的政委同志，你要更睿智些。如果我们杀光了那些俘虏，这和纳粹有何区别。这样的事已经发生过，我不希望继续发生，否则敌人知道落入我们手里就是死，他们是不会乖乖投降的。想想你现在做的事，那些德国女孩你不是计划全部将其改造成苏联妇女？你不是觉得这个改造战俘的战略才是最有效的？” 耶莲京娜生气归生气，她还没有被愤怒占领心智。 她扭过头，看着杨明志略带笑意的脸。“你说的对，是我的失态了。我们不能去学纳粹，那些战俘不能杀，我们让他们做劳动力。” 但话题既然涉及那群SS，问题就变得复杂了。 论到和党卫军交战的经验，唯一的一次恐怕就是和元首团的大战。这支比较适应山地战的部队，遇到了284时撤退时的残部。战斗在杨明志的指挥下，以及仅存的RPG配合下，完成了对元首团的击溃。之后部队迅速继续撤离，并一直和帝国师拉开距离。 在强攻莫济里后，直接逃入沼泽地。这成功的逃跑，实际是建立在第三十二集团军残部错误的突围方向，他们和帝国师大战几乎全部死亡的代价，换来的284师宝贵的逃命时间。 “所有的党卫军部队都很强，他们装备精良，战斗意志极强，几乎都是希特勒的死忠，手段也因此特别残酷。列奇察出现了这样的部队，我们的压力变大了。”杨明志说道。 “不错，他们太残酷了，那里的战斗异常困难。我们只要再进行一次战斗，就会全军覆没。这就是我们撤到你们这里的原因。”卡比斯基顺理成章的被收留，他的部队也将被从新编入各个营里。 反倒是卡比斯基本人，他是做一名下级军官呢？还是做些别的事。 这时候，他做出了一个决定：“如果可能的话，我可以做我的本职工作。领兵打仗，我不是职业军人。我是列奇察城的警察局长，管理治安方面我还是有能力的。” 杨明志和耶夫洛夫捏着下巴，他的决定可行吗？反倒是耶莲京娜立刻拍板：“我同意！如你所言，我们这里几乎就是隐藏于森林中的小城市。即使现在是军事管制了，治安的压力还是很大，而我也不是专业的警察。你的到来能立刻填补这份空白，也能大大减轻我的工作。” 被这么一说，卡比斯基渐渐浮现出笑脸：“所以，我可以建立一支警察队伍，我继续做自己的本职工作。” “是的，生活上的事由我来管。我可以授权你组建这样的队伍，和军队一起，辅助负责各个集体农庄的治安。要知道，我们这里依旧有不安分的村民，去偷窃。偷的不是钱，是食物。我们的食物非常宝贵，你的任务也主要是这些。”说罢，她又看看其他两人。 杨明志是没意见的，耶夫洛夫当然是完全同意。 “行。你看到了，这就是我们师部所有人的意见。组建警察队伍的事你放心，人选由我来定。你的工作偏向于行政，这些都是由我负责的。现在你是我的部下，明白了吗？” “我明白了。”卡比斯基道。 这晚上的小会，确定了未来的警察队伍，卡比斯基如卸重负。自己终于不必再领兵打仗，率领警察队伍把这片敌后根据地治安管理好，就已经很好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五章 YES!RPG! 这已经是一月份的最后一天，风雪在这天终于停止了，只是天空依旧灰蒙蒙的，气温很低，这样的天气令人阴郁。 杨桃继续在医院工作，除了做些外科手术，就是盯着那些生病的人。 卡比斯基的战士们一个个都有着严重的营养不良，给他们熬点糖水，几乎就成了灵丹妙药。加上青霉素的配合使用，这些人的病痛在迅速缓解。 她并不是神医，但这些伤员的境况都在好转。这确实是顺利的完成了杨明志交给她的任务，那就做出一点表示吧。 昨日晚上，杨明志亲自去食堂一趟，下厨做了点羊肉面条，一份要给老婆，一份要给娜塔莎，剩下的，带回师部喂饱那几位。 而夜里，面对老婆的腻歪，杨明志干脆将计就计…… 清晨，杨桃早早的去了医院，夜里的事令她很是兴奋，工作也更加卖力了。 今日，娜塔莎再顺便来检查一番，以确定肺部是否痊愈。 两个女孩在密闭的温暖的检查室，娜塔莎脱掉外衣，胸前那两座山峰耸立，杨桃摇摇头，自己终究还是比不上她。 娜塔莎笑嘻嘻的说道：“姐姐，看来你今天挺开心的。” “是的，昨天夜里。你懂的。” “嗯！我懂，这是爱情。”说着，娜塔莎举起双手，杨桃也戴着听诊器站在其后背。 通过听诊，娜塔莎吐纳中的杂音已经消失不见，这说明其肺部的淤血也炎症都消失了。这时，杨桃再次询问：“怎么样，到了今天，你还觉得胸痛么？” “已经不怎么痛了。我想我已经可以归队，如若有军事行动，我应该可以参加。” 杨桃摇摇头：“你啊，不要有太强的功利心，也不要再过分拼命。你这次受伤真是令大家担心，所以还记继续养伤吧。再说了，他说了，最近没有什么军事行动。” “是嘛，我还觉得等我伤好了又能去执行任务。上次的约定我没有完成，真是愧疚。” “你平安的回来就已经很好了。”杨桃道，“你的伤病基本痊愈，其他的不要多想。现在的你还是不要拿枪去做什么军事训练，就把这几天养病当做休假，要不，你跟我一起学习？我还想拜托你做做老师，交我点知识。” “好吧。”娜塔莎点点头。她知道自己的姐妹因为国家和文化的不同，导致她难以学到知识。拥有知识，在战争中非常重要！如果能在短时间内再让他学会些必要知识对她本人非常有益。再者，自己也不能因为战事而忘记所学的，等到战争胜利了还得回到学校，把最后一个学年的课程上完拿到文凭。 她再随口问了句：“贝茜卡，长官他现在是不是继续忙于军务了？” “他呀？那是当然的，其实今天也挺重要的。咱们部队最初装备的武器，那个名叫火箭推进式榴弹的武器，名字略饶舌，它要再次要装备部队了！” 这是种只闻其名，不知其本体的武器，对于后来加入284师的士兵，谁都没有见过。娜塔莎穿好了衣服，两姐妹盘腿坐在床铺聊起这武器。 这些，娜塔莎终于依稀记起，自己刚刚获救的时候，这支部队还有几支这样的武器。她并没有见过其发射时的英姿，总之德军的装甲车居然硬生生的被这东西炸成碎片。 而杨桃稍微说明一下，她马上在脑海里联想出了画面。合着，部队现在装备的火箭武器，其实是那个的弱化版。 杨桃接着说：“那个卡比斯基，咱们并肩作战的朋友。他的伤病已经康复，今天又是那种武器第一次下生产线，他已经和我丈夫一同观摩了。那还是在远东，我老家的江对面。我和丈夫逃过去后被收留，之后他就开始研究新型武器了。真是神奇！他是我从江边上救下来的，没想到他是一个发明家……” 贝茜卡对丈夫的敬仰，娜塔莎已经太知道了。“这些事你说过很多，你们的感情是真挚的，我就是想知道，如果我们重新装备了这样的武器，能带来多大的影响。” “影响？”杨桃捏着自己的下巴，一副思考的样子。“差不多就是敌人的那些乌龟壳，我们能在一百米以外，瞄准发射这样的榴弹，一句将其摧毁。而且它非常灵活，我们的战士可以打一发就撤，奔跑途中再插入一枚新的弹丸。 灵活度远比战防炮高，威力也比它大。缺点的话，就是距离太远精度就不好了，当初284师还是守卫明斯克外围的那个村庄防线，敌人的乌龟到了阵线外一百米，我们的战士们大规模发射，一举几乎将敌人的坦克团彻底歼灭。” 杨桃说话轻描淡写的，但话里的意思令人振奋。娜塔莎笔直的盘坐着，身上的汗毛都立起来。 “这个就是我们击溃德国人的第七装甲师的坦克团的原因？就是因为这款武器？” “那是当然的。”杨桃自豪道，“要不咱们军队怎么会有近卫的头衔，还不是立刻这功勋后，我军又灭了他们的师部。不过武器用完了，咱们的好运气也有没了，所以就一路撤退到这里。现在，我们又拥有这武器了。” 两位女孩这这番对话，是对过去的回忆，又是对未来的展望。她们的本职依旧是一般的士兵，和一般的军医，不知道一些令人振奋的消息。 即火箭助推式榴弹，苏军的一些部队已经掌握了。这种反坦克武器投入使用，立刻成为近距离即一百米以内的优秀反坦克武器，只要加大装药量，正面也能轻松的炸毁因战斗需要加厚正面装甲的三号，四号坦克也是可以击毁的。 德军也缴获了这样的武器，他们会立刻采取仿制，他们的仿制之路有多快值得商榷。 有一点可以肯定，就像历史上经常发生的，德军缴获波波沙，很快就自己使用。缴获的T34坦克立刻擦掉红星涂上铁十字。德军缴获了苏军的RPG，立刻投入使用，使得苏军的新的T3476坦克，也被自己的“矛”戳破。 但是这种武器是分散使用的，数量不多，完全不能引发质变。诸如歼灭第七装甲师坦克团一部的战例，并未在勒热夫-瑟乔夫卡的前线发生。 两个女孩的谈话，时间已经是一月三十一日，苏军围攻维亚济马的战斗陷入僵局。他们包围了这座城市试图全歼德军，奈何敌人居然在顽强坚守，苏军难以攻下的同时，德军外围部队又开始了反包围，战局已经开始对苏军不利了。 苏军装备的少量RPG武器，只能充当起战防炮的战术定性。他们的战防炮大量损失，反坦克枪子弹也越来越少。至于RPG，它真是太好用了，弹头反而是最先用完的，那么剩下的发射具，也就成为毫无用处的“钢管”。 前线的战斗激烈残酷，而在普里佩特沼泽，德军在这个方向上已经结束了所有的进攻举动。722师吃瘪后，又遇到糟糕风雪天气。好战的他们停滞下来，并开始反思715师的遭遇。 他们的上级目前禁止他们向沼泽地进军，并对舒尔茨的报告不够重视。“那里只有一群土匪，他们人很多消耗就狠毒，孤立无援中，寒冷会帮助我们冻死他们。你们的任务是守卫交通线，消灭一切匪徒。你们不能再轻易出兵，不能让列奇察的惨剧再次上演。” 这就是上级的命令，敌情压力最大的715师和722师必须执行命令。明明最好的防守是进攻，舒尔茨的意见只能保留了。 而糟糕天气也给沼泽地带来很多麻烦，这几天，所有的集体农庄都在大规模的扫雪。因寒冷而生病的人多起来，杨桃只能全身心的做一名军医。不过，医疗方面多了些新助手，那些德国女人的表现还是可以信赖的。 娜塔莎被杨桃说了一大通，自己动了心。“那个火箭助推式榴弹，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参观一下。” “是吗？要不中午的时候，我跟他说一下。我想，你目前的身体条件，多走一走，运动一下，对身体的恢复反而有好处。”(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六章 YES!RPG!（二） 杨明志这几日一直关心着兵工厂的生产，整个一月份就要过去，除了常用的手榴弹，和大量的子弹复装工作外，里固施科夫的心思基本都用在了那三种武器上面——无后坐力炮，山炮和RPG。 但是，因为霍姆尼奇彻底被炸毁，生产任务必须要进行必要调整了。 杨明志很惋惜的告诉里固施科夫：“我们本应去再拉回来一堆废铁，奈何城市已经被炸烂，除非冬季过去，我们派人再在战场上搜索细小的铁块。”这个意思就是说，金属冶炼的材料不能再大量补充，使得制造武器的材料也不多了。 介于这种情况，有些工程也必须砍掉。 首先被暂停的，就是杨明志计划中的仿92步兵炮工程，这种短管山炮，它打的足够远，就是自重较大，再者目标也很大。如若将制造它的功夫，放在制造无后坐力炮，这会节约很多材料。就实战价值来看，无后坐力炮已经经历了实战的洗礼，即使铁匠村这里还不能称得上是正儿八经的兵工厂，其生产的武器取得了很好的战果。 两公里的射程，对于一种步兵支援武器已经足够。再说了，无后坐力炮也能安在轮子上行动，必要时候，两个战士抬着就走。 因此，步兵炮的生产工作立刻停止了，工人无奈的停下手中的工作。这个生产班组转而投入到另一种武器的制造——RPG。 杨明志一直引以为傲的，就是在远东的那个小车间里搞出来五百多个火箭助推式弹头。这种武器的各段制造他非常清楚，现在这些工人也完美的将其复刻，以至于很快就要下生产线了。 一月三十一日，这个月的最后一天，理论上新生产的RPG将能开始场地实验。 杨明志等师部人员饶有兴致的去兵工厂看一看，卡比斯基也想目睹一下这神奇的武器。因为，他是目睹的火箭筒武器对被占领的建筑的轰击，效果拔群，而此等武器，据说是把战斗部换成了一枚特别巨大的榴弹，威力大大增加以至于能一发炸毁一辆装甲车，这就更令其好奇了。 当然，杨明志也非常期待，新生产出来的，它是否能达到自己的心理预期呢？ 杨明志、耶夫洛夫还有耶莲京娜，三人太希望部队恢复半年前的实力，有了这RPG这种技术兵器，部队战斗力将大大提升。 所以，里固施科夫已经完成了他的准备工作。 昨日加班加点，工人们几乎都没有睡觉。五十枚弹头的装药全部完毕了，这里面装填的就是***，每一枚里面丧心病狂的加到了五百克。这个概念差不多就是一百枚手榴弹同时爆炸的威力。 杨明志并不太满意这种浪费炸药的行为，但里固施科夫的话，差不多就是中国俗语“好钢用在刀刃上”。既然RPG将在未来成为一种“步兵炮”的存在，那么它的威力就必须大。 当杨明志等人到了兵工厂这里，里固施科夫直接将人都领导仓库，指着地面上整齐罗列好的弹头，还有发射具，说道：“这就是我们第一批成果，火箭助推式榴弹和发射具都在这里了。” 杨明志不像其他人欣喜若狂，他沉着冷静的走上前，蹲下来检查着这些武器。 毕竟在这个时代，这种武器，杨明志成为了发明人。他很低调，原本历史上，这东西应该由德国人率先发明的，本着对原本历史的尊重，自个也就不必沾沾自喜。 他知道里固施科夫搞出来的这些，都是严格按照自己的图纸加工。不过，杨明志穿越前的工作可是兵工厂的一个中层干部，他一丝不苟的职业习惯自然而然的带到这里了。 今天来兵工厂，杨明志的首要任务就是亲自检查一番，以验收这些武器的合格。 他扭过头，对着欢喜的大家说道：“同志们，我们必须保证优秀的武器交付给我们的士兵。在普加乔夫同志担任师长的时候，我生产的武器完成了实验，也参与到了实战。耶夫洛夫同志，你和咱们的老战士有可能会忘记，但是我不会忘。即使是我生产的，也出现了殉爆事件。这些事，我不希望再次发生。” “所以，你还是得挨个检查一番？”耶夫洛夫问。 “这倒不必，我要检查一个各个方面的参数。”杨明志再一扭头，吩咐里固施科夫把工具都拿出来。 就这样，杨明志将一枚弹头抱上桌子，就在刚刚检查的时候，他赫然发现，这弹头的后端火箭，居然有了一些改动。 他眼睛闪亮，瞪了瞪里固施科夫。“同志，你快过来。为什么我在末端火箭这里，发现了侧面的开口，这是什么设计？” “这是我的辅助喷嘴啊！副师长同志。”里固施科夫立刻介绍起自己的改动。所谓按照原本的设计，在发射具里刻膛线，使得弹头转动将尾翼甩出来，这效率或许太慢。还不如在侧面开四个孔作为辅助喷嘴，给予它一个横向作用力，如此火箭开始迅速旋转。 杨明志一惊，这个设计原本的历史上就有。保加利亚人仿制苏联货时自己做了改动，这个小小的改进可不得了，它的有效射程增加了不说，远程的精度也大大提高。 看起来，这样的改动只是在火箭喷嘴上而已，整体的结构没有变化。 这弹头他也量了量，七十毫米的外径这是量产型的弹头，整体形状看，类似杨明志心目中的“六〇火”，即后世新中国军队装备的六十毫米火箭筒，只是它个头跟大装的炸药也更多。 这武器，杨明志真是认认真真的检查一番，他作为“验收员”，干脆把弹头都拆了。 这铸铁弹头内有乾坤，拆掉打磨好的浑身金属色泽的碰撞引信，里面都是满登登的炸药！ 他更注意到，一些弹头的外层涂上了一些黄漆，原来这是装填了苦味酸。同样的内部空间，换装了苦味酸，爆炸威力只能更大！ 而那发射具就更令人赞叹，因为兵工厂确确实实把扳机机构造了出来！其前段也拥有可折叠式两脚架，机械瞄准机构也做了标尺，杨明志仔细看看，他们确实把标尺标到了五百米，有效射程可否有这么远，就得经历实战了。 当然，这武器一般在一百米内使用效果最好。不过杨明志还是希望它有着大作为，本着RPG神教的每名，他还给这发射具加了PU瞄准镜的挂件，也就是说，莫辛纳甘的瞄准镜可以拆下来，按到这上面使用。 检查足足进行了一个小时，其他人都快等的不耐烦了。 耶莲京娜最后焦急的问道：“别列科夫，怎么样了。你就说一说，我们能不能装备它？” “哦？你们都等急了？”杨明志循循善诱的问道。 “那是当然，不说我了，你看看这大门口，不已经是围观了很多人吗？你不得不承认，咱们的战士都等着这武器装备，好复活我军的光荣。你就说，我们下午能不能进行打靶实验？” 看来都是着急！杨明志战好身子，面朝着一样着急的里固施科夫说道：“同志，我认为这款武器已经具备了实战的资格，剩下的，等我们吃完中午饭，就开始首次实验吧！” “乌拉！”里固施科夫第一个喊道，接着是憋足了劲的工人们。很快，欢呼声爆发了。 这样的武器，已经能够让现在的284师具备极好的反坦克能力。(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七章 YES!RPG!（三） 杨明志认可了这一批RPG武器，它们是否真的可以交付部队了，还得等到下午的实验。 因此，这顿中午饭吃的比较匆忙，啃点面包喝点汤就能对付过去。倒是杨明志吃饭的时候，杨桃和娜塔莎亲却亲自来到那食堂的雅间。 “你们这个时候来干什么？午餐已经吃完了？还是找我有事？”杨明志随口问道，还不忘往自己嘴里塞面包。 “当然是有事！就是关于下午你们的安排，RPG重新装备部队里，我想去看看。” “你？”杨明志咽下这口面包，抬头看着老婆。“这武器你见过很多次了，去年年初，你还帮了我一些。” “其实是我！”娜塔莎微微举起手，“我很想看看咱们的大威力的武器。长官，我想我的伤已经差不多了，你就同意我们的请求吧。” 她摆出一副可怜的小脸，就连杨桃也是如此的。杨明志是难以抗拒这份请求，他知道，自己要是不批准，只怕这俩孩子会当众撒娇，那样自己就更受不了了。尤其这个娜塔莎，她很不不畏惧长官们，她也会耍起小女孩性子，正常的男人根本无法抵挡。 “好吧！我看其他几位都不像是有反对的意思，今天下午，你们俩就来参观一下。”杨明志说道。 “那好吧，我们就在外面候着。一会儿你可一定带上我们。”杨桃嫣然一笑，拉着娜塔莎出了门。 耶夫洛夫咳嗽两声，不禁调侃道：“我们的狙击手姐妹太心急了，她们太希望看到咱们的新武器。” “那是。尤其是娜塔莎，被炮火炸了一顿后恐怕是太渴望火力了吧。”耶莲京娜托着下巴说道，“或许娜塔莎未来再执行任务的时候，给她的狙击组带上一支这种武器，也不错。” 这话说的，杨明志立刻想到了伊戈尔和米哈伊尔这两人，那还是骚扰霍姆尼奇的战斗，这两人和娜塔莎配合的很好。而更早的库塔镇之战，两姐妹一同行动，伊戈尔确确实实做好了辎重兵的职责。 至于未来，杨明志不希望老婆再陷入危险境地。人毕竟是有私心的，她作为医生比作为战士更好，再者万一她受伤或者什么不忍之事，自己会心如刀绞。 所以，两姐妹恐怕将不能经常并肩作战，一个会成为优秀的医生救死扶伤，另一个会抱着魔改的狙击枪，再创新的奇迹。 这顿饭因为聊天，吃的长久了些。 另一方面，武器试验场已经开始筹备了。将要实验的场地没有变化，之前试验过无后坐力炮，如今换了新的。 上午的时候，作为靶子的一平方米的木板已经矗立好了。靶子分为三个长度，最近的是五十米，其次是一百米，最远的则足足有三百米。 那么为何这么设立呢？这也是考虑到了RPG类似于战防炮的战术设计。反坦克手榴弹在五十米内非常有效，有趣的事，其缩写也是RPG。一百米左右，37毫米和45毫米口径的战防炮，打穿三号的正面装甲，就如同针尖刺破纸张一样轻松。至于最远的三百米，这是火箭助推式榴弹，靠谱的射击范畴。太远的话精度不够，火箭的燃料也快到了。 战士们很重视这次实验，尤其是其中的284师的早期老兵。他们的口述中，已经将这武器形容成“上帝的权杖”，能给予德军坦克致命的审判。 这三挡距离内，每一档都设立的五个靶子。 这实验，不必担心浪费弹药，毕竟只有经历了实验，杨明志和里固施科夫等研发人员，才能安心的让久经沙场的老兵们装备，安全和质量也是非常重要的。 饭吃完了，杨明志擦擦嘴，边和大家出了门。这门口，两个女孩一直在等待着，她们有说有笑，充满了期待。 她们笑起来的样子惹人怜爱，杨明志也就下意识的摸摸她们的脑袋，说道：“你们跟我们来。咱们现在就去参观武器实验。” …… 下午一点半，试验场的周围已经围了不少慕名而来的士兵，以及纯粹看热闹的村民，甚至还有不少小孩。大部分人只是听说这RPG武器威力巨大性能卓越，眼见为实，此番就是要亲眼见证。激情彭拜的人们，为一组卫兵所阻挡。他们是太热情了，以至于卫兵不得不将步枪横起来，嘴里嘟嘟囔囔的，希望战友们不要太兴奋，保持良好秩序。 但这难不倒一些人，个别士兵干脆爬上树，带着望远镜窥视试验场。这一小撮人的表现简直就是猴子，不少树干上坐着人，他们确确实实找到了绝佳的“观测台”！ 杨明志等一众师部高官抵达这里，战士们立刻让出一条道路。 “看来，这武器真是令人期待，有战士，有平民，还有树上的类人猿，大家都来了。”耶夫洛夫说道。 “类人猿？很贴切的调侃。所以这次实验也具备了些其他的意义，武器展现出的惊人战斗力，恐怕会比上思想课，还能增强士气和胜利信息。悄悄大家这么热情，一旦实验大获全胜，全体战士乃至普通人的自信心会上新的台阶。”说着，杨明志碰碰耶莲京娜：“政委同志，你说呢？” 耶莲京娜笑而不语，毕竟她早就被这武器震撼过。说实话，她非常清楚大胜仗的关键很重要多一点就是必胜的信心，这需要纪律和觉悟，也需要优秀的武器做后盾。 大家来到试验场，在这里，里固施科夫已经设立了小小的观礼台，高级军官在桌案前做好。其他的驻扎在铁匠村部队的营连一级军官也全部到场，这些人必须好好观摩，从而对装备部队这件事心里有个底。 杨明志领着两个女孩，说道：“你们去那些连长那里的观看台，安静的看就行了。”命令完，他的目光就盯着已经设立好的发射阵位，试验用的飞弹整齐的摆放着，三具发射器的两脚架也已经打开。 这时，里固施科夫立正在观礼台前，问道：“长官们，武器和参与人员，借以准备完毕，请指示！” 耶夫洛夫站立起来，他审视了一下六名将要参与实验的人员。这几位是军工人员，武器就出自其手，他们必须亲自证实，自己按照图纸生产的武器是完成合格的。 当然，他们明显特别的自信，挺直的身板，高昂的胸膛，还有抬起的下巴，杨明志很欣赏这个，他们的精气神非常不错！ 耶夫洛夫看了看表，已经到下午两点了，围观的大家依旧在焦急等待着！ “好吧！我现在命令，执行武器实验任务！” “遵命！”这六人立刻敬礼致意，并一路小跑到各个的发射阵位，开始装填第一枚弹头。(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八章 YES！RPG！（四） 三枚弹头皆以装填完毕，射手侧趴在地上，辐射手半跪于其身边，他们已经做好了发射的准备。 耶夫洛夫示意了一下：“别列科夫，这些武器是你研制的，发射命令也由你下达。” 杨明志点了点头，站起来，他举起了右手，喊话道：“所有人做好准备！开火！”随着话音，这右臂也猛的挥下，射手轻轻的扣动了扳机。 激发是一瞬间的事，发射具的后端喷嘴冒出熊熊火光，巨量的白烟喷涌，前端的弹头，卯足了力气飞跃而出。 其实RPG的初速度并不慢，就这一瞬间功夫，杨明志立刻看到，那尾翼已经被强大的离心力给甩了出来！这飞弹在疯狂旋转，其喷嘴处还有四个辅助喷嘴，正是其提供了横向力，弹体得到了一个螺旋推进的强大动力。 它明显非常符合空气动力学，前方五十米的三个靶子，全部被炸成粉碎。 爆炸的声音很大，受不了刺激，不少士兵也捂住耳朵。 娜塔莎周紧眉头，和杨桃一道，狠狠的以手指堵住耳洞。她更是震惊的说道：“这噪音，比开枪的声音还要大。还有这靶子已经彻底碎了。” “那是！这就是PRG神教的威力的吧。”杨桃眉头紧锁，歪着脑袋说。 与爆炸同时发生的，还有爆炸冲击**动起的温热气浪，即使人们在距离爆心一百多米远，依旧能感受到这爆风。在大家的注意中，靶子成粉末，留下了三处蘑菇云。 娜塔莎终于缓过神来，问道身边的杨桃：“刚才你说什么？RPG神教？这是一种宗教？” “不不不！这是我丈夫说的。”杨桃抬起她的小脑袋，这一刻，一切仿佛回到了一年多前。那时候是这种武器刚刚被造出来，丈夫的惊人实验，一下子镇住了当时的士兵。他们的表情，也和现在的人们一样，皆是错愕又振奋。 “这个武器是咱们的副师长研发出来的。我还记得他的调侃，说什么，没有什么事情是一发RPG不能解决的，如果有，那就在来一发。这就叫所谓的RPG神教，就是对武器如同神灵般膜拜，相信它是我们战斗力的保障。” 娜塔莎噗呲乐了。“真不知道，长官还有这份幽默感。到时候的剧烈爆炸，我估计真的可以做到一枚就炸掉敌人一辆装甲车。” “那是当然的，五百克的高能炸药，兵工厂的大家真的很舍得。虽然它们的名词完全不同，缩写字母却一样。这火箭推进式榴弹，简直就是可以远距离打击敌人的反坦克手榴弹。” 杨桃的话更令娜塔莎感到浓厚兴趣了，身边这个比自己矮半头的姐姐，她可是这武器最初诞生时的见证者和协助制造者。她一定知道更多的内情。 那三朵蘑菇云被微风渐渐吹散，这第一次试验就取得了非常好的结果。 杨明志不急着让他们再射击更远的靶子，他亲自离开观礼台，去爆炸地点检查了一番，结果令人惊喜。 “果然，五百克当量的装填，火力很猛，地面全是焦黑的。”杨明志捏着下巴，这伤害评估符合自己的心里预期。 这弹头内置的炸药量，爆炸产生高达二百一十万焦耳，这个时代的坦克装甲车，它们还没有全面装备更加坚固的锰钢装甲，其金属塑性值低。正面装甲也能被这等爆炸所制造的压力压垮！ 杨明志来了兴致，他直接来到这些实验者身后，半跪下来。 “你们做的很好，现在装填下一发。” 得令后，副射手仅仅用了三秒，就完成了新一枚的装填，射手也立刻准备完毕。 “新的目标，前方一百米，调制你们的标尺，进行瞄准！” 这标尺迅速调好了，使得发射具也有些上扬。毕竟这是火箭助推式的榴弹，它归根结底是个头重脚轻的武器，和火箭完全不同。 至此，杨明志再次下令，新一轮的发射又开始了！ 杨明志半跪着，如同一尊雕像。他的身边，三支发射具爆发出巨量的白烟，这是有烟火药的火药气，在无烟火药匮乏的当下，只能用这东西充数了。 硝烟在空气中弥漫，杨明志在短短半秒钟，就等到了他想要的结果——那一百米开外的靶子，又都被彻底炸碎了！ 围观的人们一脸的惊讶，要知道一百米已经是很远的距离。这样的距离是冲锋枪的战斗极限，就是普通步枪，机械瞄准一百米外的敌人，目标的视觉上的尺寸就已经很小了！再者，如若一百米外出现德军坦克。战防炮打它，自己的炮兵阵地完全是暴露状态，可被敌人率先炸毁。而反坦克手榴弹，亦或者******，士兵是无法徒手扔出去一百米的。 一百米，就是这样尴尬的距离。战士们，尤其是老兵们，一下子明白了这武器存在的巨大意义！它能弥补蛋疼距离上的防御！ 然而，好戏并没有结束，因为更远处的三百米还有靶子呢。 刚刚的新一轮爆炸，娜塔莎已经有了点适应力。靶子还是应声被炸到粉碎，冰雪覆盖的地面瞬间被高温烤成炭黑。一条白色的火箭尾迹和蘑菇云渐渐被北风吹走，爆心处一片狼藉。 娜塔莎的远视眼，精确的看到了那里发生的一切，地面留下了一个弹坑，至少半径十米内，冰雪不见，地面如同撒了煤粉。 杨桃拽拽这些发愣的姐妹。“娜塔莎，你不要太吃惊了，好戏才刚刚开始呢？你看那边，还有几个靶子呢！” 顺着杨桃手指的方向，娜塔莎睁大了双眼。那里已经是这试验场的极限距离了！上次实验无后坐力炮都没有把靶子立的那么远！“真是疯狂，足足三百米吧！长官在想什么？难道他还真的觉得，这款武器能击中这么远的目标？” 杨桃则掐起了腰。“娜塔莎，不要怀疑咱们军工人的能力，要知道，我军干翻德军那个坦克团时，副师长当时还是特种反坦克营的营长，他下令自己的人在敌人进入四百米范围内就发射，敌人也就是这时遭遇到灾难性打击的。” 实际上，RPG的打击距离，很大程度上是由其后端火箭的射程决定。里固施科夫的设计理念，就是在四百米内的有效射程。原因无他，机械瞄准看四百米外的敌人，就如同看蚂蚁。瞄准敌人的坦克，差不多就是在瞄准屎壳郎。 再者，因为这是一种亚音速武器，距离太远的话，它磨磨唧唧的飞行，甚至给了敌人规避反应都是时间。 因此，三百米的距离已经足够，靶子立在这里，能打到并炸毁就是合格的。 只不过，杨明志基于之前的实战，四百米的距离，不少弹头已经偏离了方向。就算最新制造的能疯狂的做陀螺效应，能否远距离精确击中目标，他和里固施科夫都不能打包票。 实验还需要继续进行，杨明志命令这几人再装填一枚。(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九章 天才RPG少女 弹头已经状态，标尺调整好，目标已被瞄准。杨明志一声令下，第三轮发射开始。 发射具尾部冒出大量白烟，烟雾中夹杂着黄色火焰。飞弹疯狂的旋转而出，它们以颇为优美的低平抛物线向目标飞去。 只不过，这一次的结果差强人意。 三次爆炸，只有一次击中了目标，剩下的两个，一个于目标擦肩而过，另一个完全的打偏了。 这样的结果一样很糟糕，围观的人群立刻都明白，这是出事了。 杨明志的心里咯噔一下子，烟雾散去，依旧有两个靶子继续立着。他举起望远镜看一下，真是的，这靶子毫发无损！ “这么远的距离，弹丸的散布已经已经很大了，或许还是设计上的毛病。”杨明志自言自语道，并走回到观礼台。 这样的情况是大家不愿意看到了，耶夫洛夫扶着桌子，问道：“别列科夫，这是怎么回事？武器只有一枚打中了目标。” “可能是发射具的问题，我们这里的生产条件有限，以至于飞弹发射时微小偏差，在飞行三百米后就能变成巨大的偏差。就像我们的步枪，只有极少数的才能作为狙击型号。” 杨明志的这个猜测，立刻得到了耶夫洛夫的认可。 但是里固施科夫也提出了自己的小小意见：“或许，是我们的射手的手颤抖的缘故呢？毕竟这武器发射时的白烟很大，还有这噪音，以及发射具的震动。这是第一次试验，就像是第一次摸枪的战士，谁又能一瞬间就达成默契。要知道，士兵晃动一下，瞄准偏差了，射击的结果也也就千差万别。” 他的意思就是说，测试员的操作失误使得飞弹脱靶。杨明志想了想，或许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多试验几次，我们才能知道问题到底出在哪儿？干脆我们继续试验，反正弹头还有几十枚。”耶夫洛夫下令试验不停。 杨明志吐吐舌头，这个家伙真不知道这飞弹多么消耗炸药！一旦库存的***和苦味酸都消耗完了，兵工厂只能用硝酸铵混白糖搞高能炸药了，那样红茶还喝不喝？ 就在这个时候，两个女孩一路小跑而来，他们从下级军官的观礼处而来，跑过一段试验场。卫兵的呵斥也没阻止两人，杨明志看到，自己的老婆和娜塔莎径直的跑到自己这儿。 杨明志的眉头立刻皱起来，待两个女孩到来，他毫不客气的呵斥：“我给你们的命令是让你们好好看着。不是让你们乱跑的，纪律性呢？” 娜塔莎的脸立刻严肃起来，倒是杨桃辩解道：“哥！我们就是想要告诉你，这武器绝对不是那边（指的下级军官们）议论的那样，先天性的无法做到远距离精确。我和娜塔莎讨论了一下，这实验，或许应该让最好的狙击手来做！” “那就让她们俩做吧！别列科夫。”耶夫洛夫站起来，“毕竟也可能就是战士手抖了。如若真的精确性太差，我们还是击中了一发，又如何解释？干脆让娜塔莎上。” 本来让这俩丫头来，是满足好奇心，到了现在，真的让娜塔莎抱着RPG，对着靶子来上一发？ 他看看耶夫洛夫、耶莲京娜，还有村委的几人。又看看娜塔莎的小脸，她也摆出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杨明志耸耸肩，面对着女孩们：“看来大家都决定好了，娜塔莎，你来认这个射手。贝茜卡，当初你可是知道这武器的发射原理的，现在帮助你的姐妹！” “遵命！”两人立刻立正敬礼。 这下，娜塔莎完成了从好奇到向往，再到亲自操作的地步。 三枚新的飞弹被抱了过来，杨桃还煞有其事的检查了一下弹头和助推火箭的连接处。毕竟这方面若两者不是一条中轴线，也会干扰飞行。 杨明志半跪在娜塔莎的身边，只见这丫头侧趴着身子，以标准狙击手的姿态抱着RPG。杨桃呢，检查完毕之后，将弹头插入发射具。 两人配合的很默契，杨明志拍拍娜塔莎的背。“亲爱的，听我口令。” “不！”娜塔莎拒绝道。 “哦？你还觉得有些问题？” “对，我需要给它安装上狙击瞄准镜。而且我还得知道这飞弹的自重，和初速度。” 她的要求立刻得到了满足，杨明志估摸了一下在，这丫头非常聪明，她这个天才狙击手一定在得知这些重要参数后，头脑内进行复杂又精确计算，从而化作一种直觉。娜塔莎会化身成天才RPG少女。 PU瞄准镜已经安装，杨明志和杨桃都抱着望远镜盯着远方的靶子。围观的人群，也是跃跃欲试，刚刚还七嘴八舌的讨论制造的嗡嗡声全部消失了，试验场安静的只有风声。 杨明志再次轻轻拍着她。“娜塔莎，准备好了吗？” “我准备好了！” “发射！” 娜塔莎屏住呼吸，她的直觉驱使自己做好了瞄准。即准星偏上不少，又考虑了些风向因素做出了横向偏移。女孩轻轻扣动扳机，她的娇躯为之一振，发射器掀起的暴风吹得她额头刘海乱颤，长长的麻花辫也迎风飘荡。这震动也伴随着大量白烟，飞弹旋转着飞了过去。 杨明志半跪在这烟雾中，看着一条白烟划过低空，硬生生的击中靶子，并发生剧烈爆炸。 烟雾很快散去了，娜塔莎的视野里目标已经不复存在，地面上是爆炸后的狼藉景象。 这景象是她从未见过的！她只是轻轻扣动扳机，远方就有了剧烈爆炸，这强大的破坏力展现眼眸令她久久不能动弹。 杨明志再拍拍她，只觉得这丫头的后背肌肉都是僵直的。 “这姑娘，你是被吓傻了？”娜塔莎的屁股被杨明志狠狠拍了一巴掌，这下她尖叫一声，终于清醒过来。她实在是太兴奋了，激动的跳起来，又一下子扑向杨明志，以至于直接将他扑倒，嘴里还激动的大喊大叫。“我做到了！真是刺激！长官你看到了吗？这武器太疯狂了，它绝对非常的精确，我能把它用的如同狙击枪！” 杨明志微笑着，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也将娜塔莎扶好。 这算是和她的第一次拥抱？这丫头和老婆一样，都是身子软绵绵的，倒是她身材更好，一个典型的东欧萝莉，令人向往。 杨明志还是立刻整理一下衣装，将自己伟光正的形象摆好，说道：“亲爱的，你太兴奋了！要注意影响，你可是咱们部队的天才狙击手，现在你是天才RPG少女，被上千人围观呢！你要注意形象！有个淑女的样子。” 娜塔莎内心砰砰直跳，想到刚才自己对着长官的亲密举动为数千人围观，现在想想，真的好羞耻。可是内心太激动了！这暴力的武器如何不让人兴奋？ 副师长在笑，贝茜卡也在笑，娜塔莎注意到，她所见的所有人，都是兴奋的。 在努力恢复平静后，娜塔莎再次卧倒，开始了新一轮射击。这一次，目标依旧被炸碎了，至此，杨明志可以确信，这武器已经可以装备军队。 他一脸的满意，领着两个女孩回到观礼台。 耶夫洛夫竖起了大拇指，“娜塔莎，你做的好！现在我相信，武器没有问题。你的狙击经验很好的驾驭了这种武器，是你打消了我们所有的顾虑。” 被师长表扬也不是第一次了，娜塔莎欢喜的笑起来，这算不算是一次立功呢？ 杨明志耸耸肩：“唉。所谓的技术兵器也不是万能的，这个距离实验说明了，决定武器实战结果的是人，只有优秀的射手才能熟练掌握武器。决定战争胜负的也是人，只有军人素质高了，才能将自己的技术兵器用好。” “是的，别列科夫！”耶夫洛夫严肃的说：“我想，我们应该组建一支特种反坦克营。就是用这种RPG，专门对付敌人的装甲目标。” 杨明志点了点头。“这是合情合理的。”(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章 试验善后 战争已经打到第八个月，这一天过去后，时间将进入二月份。RPG武器在开展初期消耗殆尽，现在，部队又能重新装备。 围观的人群在欢天喜地中慢慢散去，试验用的器材也全部收归仓库。 这场试验落下了帷幕，各位下级军官，都看到了这武器的英姿。他们更是注意到，娜塔莎这样的比较瘦小的女孩都能操作的很好！这暴力的武器，一个未成年的孩子都能操作，实实在在的证明了其可靠性。 它还需要再经历一次战火的洗礼，这武器就彻底成为部队制式装备了。 耶夫洛夫命令对这些军官命令道：“火箭助推式榴弹，在今天完成实验。你们现在回到各自的连队，向战士们汇报清楚情况，让他们心里也有个底。” 军官们慢慢散去，试验场只剩下师部的一小撮人员，以及处理善后的集体农庄工作人员。 此刻的娜塔莎，她的小心脏依旧狂跳着，毕竟这武器太刺激了！而且对于她的心理，自己激动之余居然情不自禁的扑倒了敬爱的长官，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想想看这真是糗事，倒是内心里颇为满足。 对于娜塔莎的表现，耶夫洛夫赞誉尤嘉。他拍拍女孩的肩膀：“娜塔莎，你干得好。这武器在你手里，简直比那个57毫米口径的战防炮威力还猛。你呀，你的存在，咱们部队又多了一门战防炮。” 此刻的娜塔莎笑的像是一朵花。杨明志清清嗓子，调侃道：“师长同志，你这话可不是夸奖小女孩的话。她一个大活人，怎么就成了武器呢？” 耶夫洛夫一听，豪爽的乐起来。随后，他转过身子，问道被RPG攻击和爆炸的英姿震惊的卡比斯基：“怎么样？这武器可比当时你见到的火箭武器，厉害多了。” “是……是的。这非常……非常可怕。这样的威力，堪比平射的加农炮。” 杨明志再拍拍他肩：“我的朋友，这武器除了射程短外，机动灵活性可是无敌的存在。以后，有可能你负责的维持治安的警察部队，必要的时候也会上战场。届时，你的人一定会装备这些武器。” 就在这里，杨明志当着所有人的面，下了一个决心。 “这种武器以及无后坐力炮，我认为是未来我军的主力远程杀伤性武器。我的目标，便是每一个步兵班，只要要有两名专职火箭筒手。这样，我们最基本的步兵班，每一支都具备高效的反装甲能力！” “但是这太牵强了，炸药方面，恐怕会很紧张！副师长同志，我们的战士高达八千人！”里固施科夫毫不犹豫的在此说出他的顾虑。 杨明志摇摇头，说道：“同志，不要拘泥于现在。面包黄油都会有的，炸药也会有的。我相信，未来我们的上级，一定会大力的支援我们！他们不可能放弃咱们这两万多人的群体，我们还是背负着近卫名号的正规师。所以，里固施科夫，我希望你再努力一下，再生产出二百枚弹头是否可以？” 里固施科夫没有犹豫。他咬了咬牙，说：“二百枚没有问题。但是长官必须明白，咱们的***并不是富裕，我会使用一些苦味酸，所有弹头降低一百克***当量的装药量。” “好吧！这里都是师部的高层，还有集体农庄的骨干们。你曾是村长，你的话非常有分量，我希望你能够迅速造出来，之后就要装备部队了！” “好！”里固施科夫挺起腰板，“那就十天！十天之内保证完成任务，并且我还会制造至少五十具发射具。我会为咱们的战士们和集体农庄社员们负责！” 他严肃的话令人满怀期待，杨明志相信他会完成任务的。 所以，一旦在十天后，又有二百枚RPG的弹头下了生产线，弹头保有量就达到240枚。这是什么概念呢？开战之前，284师刚刚组建，其前身的远东步兵团就装备了五百多支弹头。 铁匠村的兵工厂，这里有大量的熟练老技术工人，又有一群工业和制造业为专业的共青团员，工业母机的蒸汽机床好几台。 杨明志搞出了武器设计局，他只要去坐镇，并统筹武器设计大局即可。其手下的人学习能力极强，工人们更是饱含热情的在加紧生产。 这里的生产力远远强于一个人的单打独斗，只要材料充沛，十天二百枚，这样的效率远远高于武器的消耗了！ 该说的该做的皆以完毕，系统的实验数据一倍专业人员记录。审查数据，并进行分析，这将是普里皮亚季武器设计局的工作，杨明志毫无意义，将这些记录全部交给自己的手下——那群年轻有为的共青团员们处理。 自己呢？完成了这华丽的实验，真的应该小小的庆祝一下。 或许，没有什么比聚在一起吃一顿美食更好的庆祝方式了！杨明志自作主张：“再过几个小时就到晚上，诸位的晚餐就由我来下厨。” “还是面条吗？”耶莲京娜喜出望外。今天的她眼神一直在放光，那RPG华丽的爆炸，优美的飞行轨迹，令她震撼，而美食的诱惑，又立刻勾出了其肚子里的馋虫。不曾想，如同条件反射一般，嘴角的哈喇子已经不由自主的流淌了。 杨明志耸耸肩：“没错，就是面条。其实我也可以做点复杂的菜，以平底锅做点炒菜，主食就是面条好了。反正诸位每天都在吃马铃薯和粗糙的全麦面包，现在就让我和我的老婆一起，给你们换换口味。” 谁会拒绝这个呢？里固施科夫、卡维茨基还有卡比斯基，他们鲜有机会吃到东方美食，这机会他们断不会放过。 大家在这试验场分开了。耶莲京娜继续去看看那些德国女人们照顾病人的情况，尤其要注意一下那个作为计划突破口的格蕾塔的工作情况。因为她手下的年轻男孩都已经挑选好，之后就是配对儿了。 卡维茨基继续处理村里事务，卡比斯基挑选他的警察人选，里固施科夫撸起袖子，势要甩开膀子加紧生产……大家各有各的忙，最后就剩下杨明志还站在这里，两个女孩呢，没有新的交待也就都候着。 “唉，各忙各的事吧，我也得去做个大厨咯。”杨明志一扭脖子：“贝茜卡、娜塔莎，你们跟着我走。尤其是你，娜塔莎，你不要再开心了。一会儿到了厨房，我得好好教你做饭。” “遵命！长官！”娜塔莎说着，一把捞着杨明志的胳膊。 此刻的他，几乎可以说是艳福不浅。左边是老婆，右边的娜塔莎。 这两个丫头年纪都小，在他看来，二十一世纪这样年纪的女孩这个是最爱玩耍的，并且也调皮。 老婆和自己腻歪情有可原，杨明志倒是没想到，娜塔莎也开始跟着腻歪了。想想刚才，这丫头居然因为兴奋，而将自己扑倒了！ 毛子的女人热情，甚至放浪，她们缺乏中国人的那种含蓄，喜欢之情往往毫不犹豫的主动表示！ 那是第一次拥抱这个娜塔莎，之前将她从地窖里抱出来，那个不算。说实话，这一瞬间的拥抱，杨明志抱着一个软绵绵的东欧萝莉，现在这家伙也如同一只小猫在磨蹭。 “damn！这要是在古代，小桃，娜塔莎，你们两个都得给我老老实实坐在床上。我得亲手办了你们俩，谁也不要想跑。”这份YY，杨明志暂且放在内心里。 不过他也有了一丝担忧，这个娜塔莎真是对自己越来越表现的亲昵的，或许有一天，YY能够变成现实！ “也罢，男人谁不想有个三妻四妾的。就是还得考虑老婆的感情，还是把持好自己的裤裆为妙。”但，如果杨明志知晓了几天前，杨桃和娜塔莎这对姐妹间的话，他或许应该重新考虑一下自己的立场了，毕竟他的这个老婆啊，心很大。 如此，杨明志这个高大的男人，被两个女孩挽着胳膊，这奇妙的景象为很多士兵看到，并目送他们去了食堂。(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一章 德军的新武器 那次大战已经过去近两个月了，此战德715师损失巨大，他们丧失了主动进攻能力后，就加紧在原本的防线建立防御阵地，谨防该死的游击队的骚扰。 不过南边的游击队没杀过来，北边的，尤其是斯卢茨克方面的苏联散兵游勇们，却接二连三的发难。 治安战的麻烦就在于，你无法识别哪些家伙是良民，哪些又是游击队。 “在公路两侧十公里内，所有村庄已经被夷为平地。剩下的村庄，我们必须牢牢的控制，那些斯拉夫人还有利用价值，让他们为我们生产。每个村庄驻扎至少一个班的常备部队，并且部分村落建立起巡逻队的据点。”舒尔茨完全按照上级命令办事。 自几天前还是大风雪天气，游击队袭击了战地医院，舒尔茨一时以为这就是南边的游击队干的，事后查明，敌人从北方而来。 防御的压力变得越来越大了，那次损失惨重的战斗是他的梦魇，舒尔茨非常担心这群斯卢茨克方向来的家伙们，也是战斗力极强。他祈祷着，风雪天气一过，上级给予的增援许诺会达成。 二月二日，天空中传来隆隆声，几架********降落在公路北侧，靠近列奇察的前线机场。 这个消息立刻传到了715师的师部。 “真是太好了，侦察机抵达后，我们对南边那群敌人，就多了几双观察的眼睛，这样他们如若再次谋划对我们的袭击，或许我们能更早的时间就获知。” 但参谋长毫无疑问的给师长泼了一盆冷水。 “我的朋友，这些轻型侦察机完全不设防，再者高空观察，我们的相机分辨率太差了。要知道这南边都是沼泽地，那里的植被非常茂密。我们知道敌人就在那里，但真真切切的找到他们，还需一番努力。但是……”斯瓦格顿了顿气，“敌人有战斗机，这一点非常明确。既然苏联人有飞机，那么一定有机场，而机场的周围一定有他们的据点。那里的植被非常茂盛，这样的地貌也不利于他们聚居。敌人很分散，但是他们的重要设施必然非常的明显！找到并摧毁他们的机场，就能大大削弱其实力！这一点，需要侦察机的精确定位。” 舒尔茨恍然大悟，在森林茂密的地区，发现树林下的居民区相当困难。 而几个月前，苏军以空投的方式支援沼泽地的游击队，并且还有飞机起降的情报。再者，715师原本配属的缴获了的侦察机也被击落了，能干这种事的，只有敌人的战斗机。 舒尔茨长舒一口气：“现在我们这些负责后方治安的警备师也不是那么羸弱了。咱们师现在兵力只有一万余，只能牢牢控制这近百公里的公路防线。如果我们的空军大队，能够协助我们把敌人炸个底朝天，那就是对我们的最大支援了。” 斯瓦格呵呵一笑，空军能取得多大的进展呢？戈林元帅声称，只要派遣空军，就能把英国炸到屈服。现在不列颠空战依旧在进行，但就目前的取得的成果来说，英国完全没有屈服的倾向。 更糟糕的，空袭从重点袭击应该的大工厂、粮仓这类关系到一个国家工业能力的地域，转而因为一次失误性的轰炸城市行动，迫使英国以轰炸柏林为报复。现在，轰炸城市居然成为了战略重点，结果是英国趋于崩溃的军工制造业回暖，喷火战斗机接二连三的下了生产线。德军的空军损失越来越大！ 这些情况，明眼人从德军上报的飞机损失数量就能看出，即使是德军将所有的飞机消耗掉，英国还是不屈服。而大海上的情况更糟糕，德国的军舰在一战损失惨重，尔后的海军为应对庞大的皇家海军，只能玩起潜艇战术。可是潜艇的辉煌时代会永远辉煌么？ 但是不列颠太远了，斯瓦格只注意眼前发生的。 一个空军大队的四十余架作战飞机，两次空袭行动消耗了四十六枚250公斤的航空炸弹，取得的战果是什么呢？不过是把经历几次残酷战斗，已经成为废墟的小城市霍姆尼奇，让它彻底变成了月球表面而已。 这座据说是被苏军解放了的城市，到底杀掉了多少敌人？浪费了十一吨的炸弹取得了那点战果，简直得不偿失！如若每次战斗都是这么浪费，对于本就脆弱的后勤，更是灾难。 “比起空军的事，我们还是考虑一下我们的新装备。这一次，上级为了我们的防卫力量，提供了新的武器。坦克和突击炮，他们将大大提高我们的火力！更可喜的，我们也会装备一些高科技武器！”斯瓦格说道。 那次大战，负责进攻霍姆尼奇的弗洛伊德和霍夫曼，事后被调查，并对其损失惨重进行了一定惩处。不过两个月后，他们依旧官复原职了，因为就调查的结果，军队认为，他们之所以攻打霍姆尼奇失败，就是因为装备太差。 攻打一个被藏起来几个月的精锐苏军驻守的城市，那里俨然成为一个要塞。没有大量的重炮和坦克，乃至空中支援，如何攻下它？仅凭步兵和少量装甲车，由于情报失误导致的强攻，可怕的损失是非常合理的。 为此，在给予舒尔茨的援助中，将由五十辆三号突击炮和二十辆坦克，以及二十辆半履带装甲车和五十辆VW82军用吉普。 在公路上，一个新的物资集散地形成，士兵们都叫这里为“艾森费斯通”，意味铁堡镇，舒尔茨的师部和大量的驻扎部队就在这铁堡北方仅有五公里的林区内。这里差不多就是个小镇的，树林被砍伐很多，树木搭建起了很多仓库。这里存放着粮食、燃油和武器弹药。甚至还有几个刚刚建成的野战医院。 为了避免诸如卢万卡和库塔的惨剧再次发生，铁堡周围除了设立大量的防御阵地，这批即将到货的装甲车和坦克，也主要是为了加强防御，而非是对沼泽地采取进攻态势。 现在风雪天气已经停止，这批武器装备，还有一支新编的坦克营等新部队，已经从莫济里出发，他们将去铁堡，并向715师报道。 这支浩荡的大军就在二月二日下午四点时候，到达目的地。他们的到来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还在负责搬运货物的715师后勤兵们，考到了这样的坦克部队！ 他们很多人不知道这些坦克和突击炮的目的地，还以为又是在此休整加油后，奔赴东部前线的。 士兵前去询问这些人的来意，却被告知，彼此间将是新的战友。 坦克营长威廉·尼克劳斯，就命自己的坦克部队，直接拐弯奔向715师的师部驻地。 大地在震动，轰鸣声惊到了师部里的所有人，很快，坦克纷纷开到了舒尔茨等一众人面前。营长尼克劳斯身着戎装，面带笑意的，向新的上级汇报。 这支强大的部队将大大加强自己的实力，惊讶之余，舒尔茨心情激动，互敬军礼后，一把握住尼克劳斯的双手。 “我的师长，我们加入了第715步兵师，随后这个坦克营就听从你的调遣了。除此之外，这次增援的兵力，在之前已经向你们汇报。现在，那些突击炮和装甲车，以至于新训练的新兵，都在艾森费斯通等待着。”尼克劳斯道。 “你做的好，现在我去换一件衣服。之后，我亲自去检阅我的新部队！”说罢，舒尔茨立刻回到师部室内，他必须换上自己的大衣，戴好帽子，将戎装整理完毕，以绝好的形象接受新部队。(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二章 德军也有RPG 苏军在勒热夫-瑟乔夫卡的战线上大举进攻，德军必须在这个方向顶住。 1942年一月，莫德尔接管第九集团军指挥权，他奉命阻止苏军的攻势。 他是一位防守战的专家，不同于其他部队，在其接管第九集团军后，立刻调整了兵力部署。使得这支进攻型部队，转化为防御部队。 坦克集团军群被打散，使得坦克重新回归其最初的意义——支援步兵作战。而源源不断的新部队到他这里报道，而他，也果断将这些新兵拆成营一级的部队，机动灵活的投送到防守薄弱的地方。 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原则，莫德尔并没有执行希特勒的命令，于是，他抗命的设立了多条防线。这就造成了，苏军一浪接着一浪的进攻，取得了一些战过后就成了强弩之末，德军的后备军添补窟窿，阵线依旧未被撕破。 但是，要完成这样的防御战，后勤工作必须做好。只有提供给莫德尔大量的军事援助，才能保证战线如同铁桶。 这就要求，包括莫济里-戈梅利这条漫长的公路线，必须保证物资运输的畅通。 大战正在进行时，白俄的纳粹最高负责人威廉库贝，给予715师的命令就是：拿到新装备，加强公路的防御，用残酷手段，清理游击队，保证运输车队不被游击队袭击。 如今，新的装备和新的部队都到了，舒尔茨换好了戎装，火速去检阅他的新兵们。 就在铁堡镇，和后勤兵不同的，新到的部队展现出很好的锐气。这些都是群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他们身材高大身体健壮，正是年富力强。 历史上的纳粹德国，直到1944年才转入战时体制，到了这一年的年底，纳粹才计划把战争变成全民战争。在1942年，德军依旧采取募兵制，这些新到的年轻人，都是些斗志昂扬，响应元首号召，在俄罗斯建立大德意志，而参军入伍。 大胜仗，斗志是非常重要的。舒尔茨看到，有两个营的步兵，来到这里。 这一批增援，除了大量武器装备外，兵力高达三个营，即两个步兵营一个装甲营。 舒尔茨更看中的是装甲营，也就是所谓坦克营。这些三号坦克都是长管型的，刚刚那一撇令人震撼。 但是这个装甲营依旧是严重缩水，正常的装甲营分为三个装甲连，每个连一般有六十辆坦克。但是这个营只有二十辆，看起来尼克劳斯的营，把三号突击炮也算进去了。 在铁堡镇的卸货场上，五十辆突击炮，二十辆装甲车陈列着。一千多名步兵就站在这些准备前，他们扛着各自的步枪、通用机枪。 舒尔茨和斯瓦格背着手，饶有兴趣的检阅这支有年轻人组建起的部队。 “他们年纪轻轻，恐怕这样的战士，战斗热情有了，就是技战术水平太差。他们连一次真实战场都没有去过。”舒尔茨摇摇头，不禁忧虑起来。 “师长你不必担忧，这些新兵我们把他们编入损失很大的霍夫曼和弗洛伊德的步兵团，他们自然能在老兵的带领下，迅速学会战场技能。”斯瓦格说道。 两人继续走着，这些戴着全新钢盔，穿着崭新冬季军装，手持最新下生产线武器的战士，也确实威武有加。 突然间，舒尔茨停下了脚步，因为他看到了，有一名士兵，他竟然扛着一种很奇怪的武器。 只见这武器仿佛是个圆通，其扛在肩上，后端的锥形武器，令他立刻想到这事武器。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火箭武器？ “士兵！向前一步走！出列！” 这士兵机械式的大跨一步，站在舒尔茨的面前。 “士兵，告诉我，你带着的这是什么武器？” “是火箭推进式榴弹，长官！” “哦？这是我们的最新武器吗？” “是的长官，这种武器可以在一百米以内，击毁俄国人的坦克。” 士兵的这样回答，不由的令人遐想。舒尔茨还记得明斯克进攻战役时发生的事，第七装甲师被苏联人使用的一种特殊武器打击，一个坦克团几乎在一瞬间全军覆没，战后证明，这是遭遇到俄国人一种特殊的火箭武器。后来，这种武器也出现在莫斯科的前线，自从被缴获之后，德军也开始了仿制。 舒尔茨来了兴致，他挥挥手将随行的军官都喊来，并对这名士兵命令：“你现在就给我演示一下这种武器，我要看看你的操作方法。” 士兵楞了一下，赶紧说道：“长官！这是一种危险的武器。如果一定要演示，我需要一个足够大的区域。” “就在这里演示，我会令人迅速为你清理一个空间。”舒尔茨不想磨磨蹭蹭的，他就是要看看这新装备的威力有多大。 于是，他命令后勤兵，立刻将这空场无用的杂物清理干净，腾出一片距离供这名士兵演示。 仅仅二十分钟后，一个足够一百米的区域清理出来，一辆马车成为了靶子。 这名士兵介绍，这种武器分为两种弹头，一种为钨芯穿甲弹，专门反坦克用，另一种则为只加入炸药的高爆弹，反步兵用。这次展示，用的就是高爆弹。 就在军官们的注视下，士兵半跪着，扛起这武器。因为这是德国仿制的版本，他们强大的工业实力对此进行了一些改进。 飞弹已经装填入发射具，士兵瞄准目标扣动扳机，顿时，火焰从喷口喷出，飞弹弹出尾翼，高速击中目标，这马车瞬间被击碎了。 舒尔茨大吃一惊。 “作为目标的马车和这个人大约有六十米，目标彻底粉碎。如若目标是敌人坦克，我们使用的也是穿甲弹，那么敌人坦克岂不是直接被摧毁了。”舒尔茨被这惊人表演所折服，他看到新到的部队，每个步兵连都有几支这样的武器，并且还储备了不少这种像是一种火箭的特殊榴弹。发射具装填这种火箭助推式榴弹，部队的火力得到了巨大提高。 比起他，斯瓦格更加的理智一些。直到看到了这样的表演，他不禁询问尼克劳斯：“如果，这样的武器袭击我们的坦克，结果是什么？” “当然是被击毁！”尼克劳斯实话实说，”这种新武器如果使用穿甲弹，它的穿深足有100毫米。而我们的坦克，三号坦克正面装甲只有57毫米，苏联人的T34正面装甲最后也只有60毫米。也就是说，我们自己的矛足矣轻松戳破他们的盾，也可以戳破我们自己的。”(未完待续。) 第三笔三十三章 德军侦察机来了！ “如果是这样，我们的坦克太有多大的能力？竟然能被这小小的武器洞穿。”斯瓦格惊异说道。 “没错，或许时代已经变了。亦或者坦克还有这全新的用途。”尼克劳斯无奈的叹言。 听到这儿，斯瓦格不禁陷入沉思。武器是仿造苏联人的，他们一样装备了这样的火箭助推式榴弹，使得在近距离，一个最普通的士兵也能轻松的击毁一辆坦克。他们损失的只是一枚榴弹，而己方损失的确实一辆耗资巨大的坦克！这性价比不言而喻。 现在，双方都装备了这样的新式武器，那么，德军的坦克装甲集群的绝对优势，还能存在多久呢？ 算了，还是不要多想。“至少我们的部队也装备了这个，一样能轻松击毁苏联人的坦克，他们的坦克集团一样面对新的压力！”斯瓦格跟上师长的脚步，这短暂的检阅到此结束。 两人没有休息，他们就在当天晚上，将新到的部队进行拆分，各自补充到兵力匮乏的原有部队。包括尼克劳斯手下的三号突击炮，这些车组理论上应被分到步兵团，以至于每个步兵连都得有一辆。 但坦克部队就留在师部，尼克劳斯重点负责守卫师部外围和铁堡镇。原因无他，这里要彻底避免库塔镇之类的惨剧重现。 当晚，德军715师这里，师长舒尔茨搞了一个小小的欢迎宴。他令手下的全部的营一级军官，除有重要军务的，全部与会。 就在这餐会上，他举起酒杯，激情澎湃的说起来下午的见闻。 “先生们，今天，我们也装备了一种全新的武器。一名普通的士兵具备了远距离反坦克的能力，它也能如同榴弹炮一般，轰炸敌人的阵地。它机动性比迫击炮还要强，威力也更大。如若我们早一点装备这种火箭推进式榴弹，霍姆尼奇早就被攻下了。” 这话，还是说起来两个月前的事。 霍夫曼和弗洛里德端着酒杯，这里面是上好的法国红酒，可是对于他们俩，如同苦水，如同鲜血。 那次战斗，霍夫曼是绝对主攻。他说道：“那次行动，我们也遭遇到苏联人的火箭武器打击，装甲车被袭击摧毁。恐怕即使我们装备了新型的火箭助推式榴弹，也无法对敌人保持绝对优势。” 这话说的有些不合时宜，舒尔茨皱皱眉头，说道：“你的话是不对的。我们现在拥有空军，地面部队增加了尼克劳斯的坦克营。实际上，我们也具备的对沼泽地闪电战的能力。” 但是沼泽地顾名思义，那是装甲车的恶梦。霍夫曼闭嘴了，他也不希望这愉快的氛围增加不愉快的杂音，甚至是争吵。 反正新部队抵达，半履带装甲车得到大规模补充，吉普车的加入，使得部队通信乃至运兵更加高效。而坦克部队的加入，对于一般的游击队，必然也是压倒性的优势。 南边沼泽地的那堆魔鬼，就让他们见鬼去吧！ 这场欢迎宴会一过，舒尔茨并没有宣布散伙儿。既然几个团长都来了，干脆就在师部的会议室，告知他们空军的下一步计划。 原来，关于沼泽地内有一个机场的事，驻白俄德军的高层已经知晓了。那里确实有一支实力很强的游击队，他们躲在树林里就如同田鼠躲在地下，实在难以发现。倒是那个机场，它是没法搬运的。 会议室内，舒尔茨说道：“负责协助我们作战的空军大队，他们的侦察机全部到了。其首要任务，就是展开对南部沼泽地的侦查，一旦发现了敌人机枪的确切位置，针对那里的空袭就将开始。只要我们断了敌人可能的空中支援，这群游击队，即使战斗力很强，没了苏联当局的援助，他们就会像是被强制断奶的五六个月大的婴儿，亦或者是没了树根的树，等待他们的只有死亡。” 那么，他们真的会死？斯瓦格也相信，机场被摧毁，敌人的实力会被长久的削弱。他们或许会困兽犹斗，也许不会。未来，谁知道呢？ 就这样，德军的侦察机在风雪停止后，开始了他们的第一轮侦查作业。 这是一些轻型侦察机，飞的不高，航速也慢，糟糕的它们也不具备夜间飞行能力。 二月三日，这是平静的一天。鲶鱼村的机场这里依旧平和，谁也没能想到德军的侦察机即将飞到这里，直到天空中传来嗡嗡声。 最先发现情况的是黑土村外的苏军哨所，他们距离黑土村有二十公里。天空中低飞的侦察机，他们的嗡嗡声暴露了其踪迹。情报立刻传到了铁匠村的师部，杨明志对此大吃一惊。 耶夫洛夫和杨明志都有着很强的警觉性，他们立刻给兵工厂下了命令。里固施科夫得令，他立刻要求工人给高炉停止加热，一切冶炼工作全部停止。其目的只有一个，不能让烟雾暴露出自己的踪迹。 这道命令同样适用于食堂，乃至居民区也禁止生火。 这些低飞的侦察机很快飞到了黑土村上头，非常可惜，这个集体农庄被暴露了。情报立刻被飞行员记录，这一点地面上的人也能马上意识到。 沃曼斯基看到，这些飞机根本不是苏联的款式，而且苏军已经距离这里太远。所以他们只能是敌机！他除了向师部汇报这里观察到的情报外，立刻组织起士兵，立刻向侦察机开火！ 顿时，几挺机枪率先开火。子弹明显是击中了这架侦察机，艺高人胆大的飞行员立刻拉高飞机，以躲避地面的袭击。 非常可惜的，杨明志没有给这些民兵训练什么平地揍飞机的战术。诸如什么要估算出提前量射击敌机的本领。 这一次，德军出动了四架侦察机，目前为止，只有这一架遭遇袭击。它的机翼上多了几个弹壳，不过铝结构的机身并未受到重大影响，埋在机翼里的油箱依旧完好。 子弹嗖嗖的在其身后飞过，飞机依旧在飞行的。现在飞行员能够记录的情报更多了，即这片树林之下就是游击队的老巢。 这名飞行员已经知道的太多了，他胆子很大的继续前进，毕竟其任务是找到苏联人的机场。 飞机慢慢飞走了，各个机枪组都没有将他给打下来，沃曼斯基非常气愤，对着自己的人咆哮：“你们已经消耗掉太多的子弹，这该死的德国佬还是飞走了！如果只有这点军事素养，你们如何在战场上活命！” 大部分是闭口不答的，只有目前驻扎在此的营长阿纳托利说了话。 他并不为士兵们辩解，因为这些人根本没受过对空作战的训练，自己部队、民兵都是如此。他的话更加有预见性：“村长同志，这是一架侦察机。我想我们必须考虑一下未来，既然敌人轰炸了霍姆尼奇，他们也很可能轰炸我们！这个侦察机的目的一定是寻找我们，我想我的顾虑必须立刻告知师长。还有，村长同志，你必须开始组织村民撤离。” 沃曼斯基大吃一惊，情况变得危险了。一架侦察机飞走，再来的可能就是那些俯冲轰炸机！黑土村这一带，尤其是村里的树木砍伐不少，加上大量的牛羊正被村民赶着去吃草（雪融化了些，牲畜拱开积雪吃草根），这一切都导致了村庄的暴露。 他一点也不敢怠慢，立刻回到村委，命令电台员，立刻向铁匠村报告！(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四章 唯一的伊153升空 德军侦察机的出现实在突然，自从被黑土村外围的哨兵侦测到，情报就立刻在师部飞转。 这侦察机的速度不快，它要飞行十多分钟才能抵达铁匠村，而到鲶鱼村，时间会更长。 “灭火”任务已经穿了下去，传令兵跑入居民区，挨家挨户的命令村民禁止生火。而普通士兵，紧急军令命令他们，立刻进入战备状态。 两人扶着桌案，在地图上指指点点。 杨明志也在这师部，他的额头已经满是汗水。天算地算，没想到德军的侦察机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来了。情报方面非常的糟糕，敌人不仅仅是出动了一架，就目前观察到的至少有四架飞机。这么豪华的侦查模式只能说明一个原因。 “真是该死，敌人正在地毯式搜查这片区域。他们的目标非常明显，就是找到我们。之后他们肯定会采取报复措施！” 被他这么一说，耶夫洛夫也战栗起来。因为此时不像是以往，刚到沼泽地时大家都是群斗败的公鸡，几乎一穷二白的。所谓光脚不怕穿鞋，现在有了瓶瓶罐罐，也必须衡量一下自己可能的损失了。 耶夫洛夫抬起头，咬了咬牙：“既然他们来侦查了，黑土村那边因为对空反击而暴露，我们这里也必须采取措施。” 杨明志一拍桌子：“那就让波多维奇马上起飞，把敌机全部给揍下来！” “就这么办！我立刻命令他起飞。”耶夫洛夫紧张的说道，“别列科夫，你也行动起来，组织一下我们队伍里的机枪手，尽量把敌人给打下来。” 两人各自安排好了计划，转身就离开了。这下可把耶莲京娜靓在这里，他们两个大男人把对此定好就不管了，那么自己呢？ 她跺了跺脚，抱怨道：“真是坑人！我干脆去收拢一下惊慌的村民？”就这样，她也投入了工作。 另一方面，敌人侦察机出现的情报，第一时间也为鲶鱼村收到。 福明镇守在这里，他成为鲶鱼村这里的实际负责人。波博斯基听他的指挥，而这里驻扎的军队，也首先听从他的指令（当然，只要是生活上的命令。军事依旧完全由师部指挥）。 敌情乍现，不由师部命令，福明自作主张下达命令：“全体村民禁止生火，所有的做饭而点燃的篝火立刻扑灭。所有士兵进入一级战备，命令波多维奇立刻升空拦截敌机！” 因此，波多维奇得知敌机出现的情报非常的早。他本来是吃完了早饭，在机库继续擦拭着他的“伙伴”。 说实话，他的飞机自上次大战后已经两个月，就再也没有投入作战。如果说是空战的话，上次空战还是策应上级的空中援助，机翼上的弹孔早已没有了。飞机也进行了改造，使得能发射火箭弹。 他的伊153海鸥战斗机还是双翼版本的，其升力很好，机动性极强。最大的缺陷还是航速太慢了，战争到了这个年月，苏联空军开始大规模换装拉格3战斗机，被戏称为舔地机的伊尔2对地攻击机，在1942年开始产量爆发。不得不说，波多维奇的座驾实在太落后了！但是，位于沼泽地这块孤岛，外面的情况，他知晓的很匮乏。有总比没有强，这架战斗机至少给284师提供了一点空战能力。 所以，在得知德军侦察机出现，命令是要求他立刻升空作战。激动的波多维奇，一把甩下麻布，甚至把水盆也踢翻了。 他在机库里大喊：“谢苗！阿里克谢！还有谢尔盖，你们几个赶紧过来办事！我要在十分钟之内升空！” 他喊的人正是他的地勤技师，这几位的任务就是在波多维奇指导下，伺候好这架战斗机。已经是二月份，自从得知霍姆尼奇被德军的俯冲轰炸机袭击，大家就期待着这架战斗机能升空作战。 毕竟斯图卡的航速也不快，机动性却远没这社会主义农药机灵活。它非常适合高一些特技飞行，若不是因为航速坑爹，伊153绝对是狗斗王者。 大家期待着，这架聊胜于无的战斗机能把敌人的俯冲轰炸机悉数干掉，现在命令到来，目标是侦察机，那么击落敌机，也算是不错的任务。 波多维奇的全部技师赶到机库，他们立刻开始动手操作。 “只有五分钟时间了！你们快一点工作。我要你们立刻加满油箱，立刻装好子弹。我要立刻升空，把敌人给打下来。”波多维奇一遍穿戴好自己的服装，一遍焦急的说着。 负责给飞机加油的谢尔盖嘟囔着：“五分钟时间？这油箱哪有那么快加满的道理。你不知道这加油很费劲的吗？” 看着谢尔盖磨磨唧唧的操作，波多维奇简直不忍直视。“真是见鬼，你们应该是最好的技师，结果后勤技术不达标。现在战斗真的来了，我要你们这些人有何用？” 但是谢尔盖可不是个逆来顺受的人，他的脾气有些桀骜不驯。这些他也怒了干脆吼道：“谁知道战斗这时候突然就到了，你看看外面，跑道上还有些冰块呢？谁能料到这大雪天刚结束，德军就派飞机来了？！嫌油加的慢，你行你上啊！” “嘿！那你躲开点！我来！”波多维奇二话不说，开始亲手为自己的飞机加油。 气话归气话，没有好的加油机，用很落后的手段把燃油泵到油箱，还真有些麻烦。他硬着头皮行动，时间只剩下三分钟了。 另一方面，机头的外壳被拆下一部分。谢尔盖没有多说什么，他还得帮着伙计给这飞机按上子弹。 这架伊153内置了4挺施卡斯7.62mm机枪，理论上的最大载弹量是2600发。时间有限，技师对正焦急加油的波多维奇说：“很抱歉，时间太短了，我们只能给两挺机枪加子弹。但是每一挺的子弹会更多一些……” “你们赶紧去做吧，我要快速升空！”波多维奇想都不想的说道。 这子弹和步兵用的7.62毫米步枪弹没有区别，两挺同轴机枪的火力显得很单薄，然时间所剩无几，几个机师将弹链塞入飞机后，立刻合上了舱盖。 并对波多维奇说：“两挺机枪，子弹合计六百发。同志，你要省着点用！” “行！六百发子弹足够了！我的射击非常精准，你们放心。”说罢，他将深入油箱的软管拔出来，时间不等人，他估摸着加的油料已经足够了！ 波多维奇合上了邮箱盖子，整一整自己的飞行帽，迅速爬入机舱，将自己的防风眼镜戴好，伸出右手举起了大拇指。 “好极了！谢苗，你去把机库大门推开！”谢尔盖喊道。 门打开了，波多维奇启动了他的飞机。油表显示，他的邮箱的燃油不多。“真是该死，我只能飞二十分钟的？”他咬了咬牙，发动机带动叶片疯狂旋转，这架战斗机缓缓驶出机库。 油门踩到底，这架战斗机开始加速，滑行约莫二百米，波多维奇猛的向后拉动控制杆，飞机起飞了！ 空中的波多维奇试了试自己的机载无线电，吭吭了两声，很快得到了地面福明的指示。 “老鹰！老鹰！保持盘旋，鸽子很快就到！鸽子很快就到！” 这番指示是些代号，侦察机就是那鸽子，老鹰即波多维奇。他得令后，开始围绕着鲶鱼村进行大范围的盘旋飞行，其本人也睁大了双眼，耳朵也如同兔子般聆听着诡异的噪音。 他的目光很敏锐，突然间，在正北方，一个奇怪的黑影出现了，伴随的还有一些低沉的隆隆声。 “哈哈！纳粹份子！你们没想到吧！我们也有战斗机！”激动的波多维奇大笑起来，敌人已经进入其可视范围。 他立刻调整机身，做好了战斗准备，向敌机飞去！(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五章 地面火力揍敌机 有一架德军侦察机，它的轰鸣声比本体更早的抵达铁匠村的上空。 杨明志已经站在了户外，手枪上膛，并立刻组织了几十名机枪手。这些人已经不讲什么军礼，杨明志也顾不上。 他举着手枪指着轰隆声的方向，命令道：“你们现在立刻分散，副射手站立着举着机枪两脚架，射手对空射击！瞄准敌机注意提前量，在目标前端开火。现在，立刻行动！” “遵命！” 一共有三十多名机枪手被组织，加上充当支架的辐射手，就是六十人了。 铁匠村这里有很多的植被，在这高大乔木缝隙的小小空场，立刻多起来大量的“高射机枪”。 “如果这个时代有防控导弹，也就不必大动干戈，让毒刺给敌机来一发就解决问题。”这想法是好，现实却很骨感。这个时代的防空方式，都是高射机枪和高射炮的配合。直到美国人在这场战争完善了VT近炸引信后，防空能力才大幅度上升。 除了机枪手，杨明志还将乱跑的步兵组织起来，给予他们的命令非常简单：“你们躺在地上，步枪瞄准天上的飞机机头前端开火。” 如果现在有一本军事教材就好了，杨明志还记得在那个位面的新中国的六十年代，那是防备苏联核讹诈与新一轮世界大战，广大民兵纷纷参与军事训练。其中一条就是如何单兵对付飞机，有相关的图文并茂的教材，这群普通士兵也都能成为老手。 敌机来了，什么都不做可不对，即使打不准，当地面火力组成对空弹幕，那么这倒霉的敌机总应该被打下来吧！ 所以，杨明志也亲自抱了一挺DP机枪，安静的等待。 等待的时间非常短暂，那侦察机就出现了。 这名德军飞行员睁大了双眼，他还携带了相机，企图对可疑目标拍照。这架飞机在森林上空飞行许久了，一路之上都是些树林和被冰雪覆盖的小湖泊。湿地就是这个样子，一旦雪化了，地面必然成为烂泥塘。即使这样，这里还能隐藏起一大群游击队？在这些高达的树木之下，找到他们的居住区，谈何容易？ 这是那四架侦察机中的一个，它没有飞临黑土村上空，自然未遭遇地面火力的打击。不过，它的好运气也即将到头了！ 飞行员敏锐的注意到，他的真前方的林区，那里的植被很不正常的减少了。并且树林中还有一个小土山，这里植被更少，尤其是其周围还有一些木制建筑。 “我的上帝，你们难道就隐藏在这里？”飞行员打起精神，他决定好好检查这个区域。随即这架飞机降低了飞行高度，对着铁匠村的上空，进行大圆圈的盘旋。 这下，这个人真的发现了端倪，就在这树林中，实际上是隐藏了一个极大的村落。即使有树林的掩护，大量的蛛丝马迹还是暴露了。 他立刻对此进行了记录，在地图册上标注了大概的位置。 “该死的游击队，只要我回去了，你们的位置就能报给轰炸机，之后等待你们的是火山地域般的打击！”飞行员想的很好，他还需要进一步的观察，并开始准备拍照。 只不过，刚刚立的flag，现在就应验了。 杨明志瞪大了双眼，他半跪着，嘱咐一下前面举着机枪两脚架的战士站稳。 他一声令下：“开火！” 顿时，地面上枪声大作。只要有一个人开火了，就立刻引起连锁反应。 广大的战士们都被告知，这架敌机很可能是为了后续的报复性军事打击做定位的。巴尔岑的人就在铁匠村休整，他命令自己的人立刻结束休息投入战斗。 巴尔岑的命令更加的露骨：“我们遭遇了俯冲轰炸机的打击，很显然，侦察机发现我们后，他们就会轰炸这里。所以，敌机必须有来无回！” 这简直是一个死命令，这敌机必须被干掉。一传十十传百，杨明志不知道的，那些自发站出来的士兵，他们的战斗决心更强。 士兵们无所谓寒冷，躺在冰雪上，纷纷瞄准了那敌机。 上千支枪械一同开火，那一瞬间的火力登峰造极。加上杨明志组织起来的，一共有近百挺机枪对空射击。强大的火力面前，这侦察机就如同一只可怜的小鸟，竟遭遇上千猎人。 这架飞机底部没有装甲加固，它的机翼除了金属框架外，就是用木板和帆布做的。毕竟这个时代，即使是优秀的拉格三战斗机也运用了大量的木材。在匮乏航空铝材的时代，木头、竹子和帆布造飞机并无不妥（因为一战的飞机都是这样）。 所以，这些不够结实的材料轻松的为子弹洞穿。 杨明志不管那么多了，他屏住呼吸对空射击。其枪口瞄准敌机机头前端，这个提前量很好，那机头可是飞机的发动机所在。 很多人确实是按照他的方法在射击，其发动机被频频击中，最糟糕的是输油管被打断了。 机油在狂喷，一下子就喷了飞行员一脸。这敞开式座舱非常糟糕，子弹频频击中，干脆从飞行员脚底下打了上来。 可怜的这个人，刚刚还打算再搞到一些情报飞回去报功的。这些，对于他，这场苏德战争已经结束了，人已死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打击依旧没有停止，士兵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击落它！ 子弹擦出的火花点燃了继续喷油的油管，顿时冒出大火。机头在燃烧，连带着翅膀的帆布也着火了。 杨明志见状，大呼停火！ 然而，他周围的人都停止了，其他地方还有大量的人依旧在开火。“真是见鬼，子弹真是不要钱吗？对付一架敌机要消耗多少子弹？！”叫骂也没用，杨明志无奈的摇摇头。 从某些意义上来说，飞行员被射杀，这样的死法很幸运。这架侦察机，左翼翅膀已经被打断，浑身燃烧其大火，飞行员尸体也在燃烧。飞机拖着巨大黑烟，以螺旋状坠落，一头栽进树林。 “乌拉！乌拉！……” 整个铁匠村都在欢呼，仅仅从敌机出现，到把它揍下来，耗时只有三分钟。现在的敌机栽下来，成了一摊燃烧的不可名状的东西。 坐镇的耶夫洛夫万万没想到，敌机就这么轻松的击落了？他知道敌机并非这一架，旋即下了两个命令：第一，派兵进入飞机坠落区，找到其残骸，把火扑灭，看看有什么发现。其二，部队继续保持战斗状态，随时做好准备，以干掉其他的侦察机。 而杨明志这长舒了一口气。枪声已经停滞，他蹲坐在地上，这惊心动魄的几分钟，敌机被击落，这个知道了太多的家伙终于死了。 此刻的地面上好多弹壳，机枪被放在地上，DP机枪的枪管非常热，弹盘更是得有五六十度。 “大家赶紧换装弹药，继续做好准备。请报上，敌人出动的可不是一架侦察机。” “嗷呜！”战士们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声，旋即开始检查各自的枪械。趁这个功夫，辐射手伸展下胳膊，之后立刻开始捡拾地上的弹壳，毕竟子弹复装还能用。(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六章 波多维奇折戟长空 视线转到鲶鱼村，这个集体农庄人口极多，并且是军队最早的大营所在地。大量的建筑尽管依旧被森林保护着，这片区域已经有了非常明显的人为开发痕迹。飞机场的这片区域，因为实际需要，树木接连被砍伐，周边建立起了很多建筑。 尤其是机场的存在，它是一片非常突兀的长条形空场，即使在空中俯视大地，这非常有规律的空场也能被看的一清二楚。 一架侦察机被击落了，其他的三架毫不知情。他们的飞行方向，都是朝着鲶鱼村的。甚至是那个被子弹击中的侦察机，其飞行还算是平稳。飞行员决心在拼一把，尝试着再搞到一些情报。 三架飞机接连朝着鲶鱼村飞去，他们很快发现了地面的端倪。 那是一个长条形的区域，在森林中显得特别突兀。而这次任务就是寻找游击队的机场，符合机场特征的地貌不就是这个！ “哈哈！原来你们躲在这里！”飞行员保罗惊喜万分。他立刻晃动起记忆，这是给周边的那两架飞机发信号。 在不同方向前进道他们，陆续发现了彼此，三架飞机立刻会和，呈三角形阵型前进。他们的目标，就是那所谓的机场。 但是，这种彼此照应的阵型根本是一个错误！ 福明举着望远镜，沿着轰鸣声传来的方向，终于看到了敌机。 他立刻命令道：“我的天，居然是三架。卫兵，快发射信号弹，让游弋的波多维奇飞回来！” 一颗绿色的信号弹升空了，这场面也被德军侦察机看到。这说明，这片树林下有敌人的存在，这就更应该对机场好好侦查一下了。 飞行员保罗做了手势，三架侦察机拉开了距离。也就是在这变化阵型的时候，地面的机枪手开火了。 缴获的德军通用机枪，弹链里还有这很多绿色的弹头。这是拽光弹，它们引导着射手把子弹扫射到敌机身上。 突如起来的打击令它他们大吃一惊，三架侦察机都飞临机场上头了。他们看到了机库，看到了大量的建筑。为了躲避子弹，飞机全部拉高，以求进入高空躲避地面火力。 即使是轻型侦察机，也能很快的飞到超过三千米的高空的，这样的距离远远超过了地面机枪射击极限。但是，他们为了观察的仔细，飞行的高度只有八百米。这个时代可是没有矢量发动机的，过猛的拉高只有一个结果——失速。 这三架飞机开始做盘旋上升动作，并努力躲避着地面火力。 保罗紧张的心渐渐要平息，因为来自地面的火力随着高度的提升，威胁性越来小。 正在他们沾沾自喜的时候，保罗突然看到，他左前方十点钟方向的僚机，突然间剧烈颤抖起来。接着机头燃起大火后，迅速爆燃。火焰吞噬了机舱，这飞机冒着滚滚黑烟一头栽了下去。 “是敌袭？！”还没等他反应好，一个全新的飞机，如同猛禽的俯冲，在其左前方坠落下来。仅仅是这一瞥，他看到了，这架飞机不是别的，正是苏联人的战斗机。这是伊15系列的某种型号，它独特的短粗体型，和双翼面结构，证明了其身份。 这是从太阳那里俯冲攻击的波多维奇！ 他很好的将自己的座驾隐藏在阳光中，突然的袭击，德军毫无防备。两挺机枪的火力对付战斗机肯定很薄弱，但是对付结构脆弱的侦察机绰绰有余。 “乌拉！”他高兴的欢呼着，第一次绝妙的俯冲，就干掉了一架敌机。 接着，他利用伊153的强大灵活性，又利用坠落的引力惯性，将飞机拉起来。他立刻瞄准了新的目标，并径直的飞去。 而地面上的人也没有闲着，他们藏在树林中，瞄着敌机射击，这无疑大大干扰到了德军飞行员的逃命。 保罗意识到了巨大危险，他所携带的武器，只有腰里别着的鲁格手枪。而飞机呢？航速慢毫无武装。 他非常清楚那架苏联战斗机，其机动性很强，战斗力不容小觑。 波多维奇如同老鹰一般，锁定了仓皇逃窜的“鸽子”。 他全神贯注的盯着瞄准镜，毕竟子弹不多，必须瞄准了再打。 当然，敌人也不是坐以待毙的傻瓜。这个飞行员频频的转向，试图以自己的机动性把追击者甩掉。不过这都没有妨碍到波多维奇，论起狗斗机动性和航速，伊153都更胜一筹。 终于，在一次回旋俯冲后，波多维奇找准了时机。子弹噼啪的打出来，在敌机机翼上留下一串弹孔。这点伤害并没有造成敌机坠落，甚至烟也没有冒起来。 “真是该死！这敌机的油箱不在机翼里埋着？”波多维奇很恼怒，一个绝好的机会看来自己没把握住。 可情况变得太快了！这敌机继续做出高难度动作，它受伤的机翼终于难以承受强烈的风压，机翼的框架收到了子弹的削弱，居然折断了。 这飞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以无比难受的姿态坠落。 波多维奇注视着坠落的敌机，转念一想，还有一个家伙没被干掉！ “见鬼！他不会已经逃跑了吧！”波多维奇向四周搜索，只见在正南方，有一条不自然的翼尖气流引起的水汽云，这个痕迹暴露了其逃命的方向。 波多维奇旋即改变航向，并加大了节流阀，全速追击。 只见仪表盘显示，航速已经达到了每小时460公里。风已经凛冽的令人难以忍受，他的脸颊麻木不堪。为了胜利，这些痛苦必须忍受。 全速的追击终于有了效果，波多维奇看到了目标，其小小但是身影出现在十字准星中。 扳机轻轻的扣动，一串子弹打了过去，直接击中了那侦察机的尾翼。 “见鬼！”保罗大惊失色，他知道自己的飞机是敌不过战斗机的。这番向南边逃跑也是无奈的选择，就目前的油料，最远可以飞到基辅。实际情确是飞跃这片沼泽，进入切诺比城市地域就安全了。 他回头望着，令人欣喜的景象摆在面前。那架苏联战斗机好像出现了问题！ 没错！确实是问题！ 波多维奇战斗中过度投入，他只记得飞机的子弹太少必须省着用，忘记了油箱也没有多少燃油。就在他扣动扳机的时候，飞机出现猛烈震颤。就如同一个哮喘病人的表现，发动机发出咳咳声，接着干脆停车了！ “居然没油了！”愤怒的他望着渐渐远去的敌机还能说些什么？更糟糕的，他自己的境况也是一团糟。 高度表显示飞机在一千两百米，波多维奇可没带降落伞。作为一个老油条，他可不想就这么折戟长空。所以，只有迫降这一条路了。 摆在其面前的境况就是，他距离机场已经很远。为了拥有更大的生还可能，飞机必须朝着机场方向滑翔。 伊153的短粗的体型使得它滑翔的效果不好，这一点波多维奇再清楚不过。好在他还是拥有机载无线电的，此刻飞机正在平稳下落，他抱着对讲机，向鲶鱼村喊话。 这一刻，沉着冷静才能保住小命，他汇报了自己大概的坠落地点，以备后续人员能找到他。 福明被这突然传来的情报震撼到，波多维奇居然要坠落了？！ 他立刻召来几个排的士兵：“你们所有人，立刻组成散兵线，进入南部搜索。注意盯着天空，一旦发现黑烟，立刻向那里靠拢。不管波多维奇是死是活，都要把他给我拉回来！” 汇报完情报的波多维奇，在座舱里放松着身体。就这么滑行回到机场已经不可能，他轻抚着自己的座驾。“亲爱的，恐怕这时我们最后一次并肩飞行了。如果我们死了，咱们就在深渊里继续战斗吧！”说完，他缓缓闭上眼睛，静静等待自己未知的归宿。(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七章 救援波多维奇 一切恢复了平静，天空中完全没有敌机的踪迹，只剩下一些翼尖气流留下的诡异痕迹。 在铁匠村，一架敌机被击毁，杨明志等人已经命令士兵前去搜素。而他本人必须留在师部，以应对飞机过后的乱局。 “现在根据最新的情报，发现的四架敌机，有三架被击落。最后那一架逃走了。”耶夫洛夫遗憾的陈述着，他的额头满是汗水，犹豫了一下，向师部里所有人说了一条无比糟糕的消息。“我的飞行员波多维奇，非常遗憾的坠落了。他没有降落伞，迫降在树林里，恐怕他本人已经……” 杨明志也是这时候才知道波多维奇出事了，他吃惊的呆立着，自言自语：“情报是不是搞错了，那个家伙可是不死鸟。对付毫无战斗能力的侦察机，他还能出现航空事故？” “估计是燃油不够。”耶夫洛夫说道，“事发太突然，加油没进行多久，飞机就起飞了。” 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晚了，杨明志的心理承载能力很不错。战争嘛，谁也不知道何时迎来自己的死期。那个波多维奇，他的战友几乎都在六月七月，也就是战斗开始时，纷纷折戟长空。 那个家伙可是非常幸运的活到现在，杨明志耸耸肩，说道：“我不太相信波多维奇就这么牺牲了。他终究是迫降，还是有一线生机。同志们，这个人原来的队伍有五十个战友，只有他幸存，这幸运也许还在祝福他。那么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杨明志再看看耶夫洛夫。 “福明已经派人去搜索了，想必很快能找到波多维奇。他说了，不管是死是活，人都要拉回来。” “好吧，我们现在也只能等待那边的回音了。” “也只能这样了。”耶夫洛夫站直了身体，以师长的身份命令道：“别列科夫，你去收拢一下队伍，命人清点弹药损失，还有把弹壳收集起来。耶莲京娜，你去把村民们安抚好，告诉他们一切太平。而我，我去敌机坠落点看看。” “那你可要小心，把枪械带好。”杨明志嘱咐道。 三人各有各的工作，他们立刻行动起来了。 另一方面，波多维奇一度以为自己要死了。如果注定要死，让人选择，当然是没有痛苦的死法最好。可是波多维奇面对的注定是一场灾难。 他机智的闭上了眼睛，不久，滑行的战斗机就撞到了松树。巨大的冲击力直接砸断了树干，这巨大的阻力直接将波多维奇震昏了。 紧接着，飞机继续磕磕碰碰的滑行一小段，最终为树干阻挠，残缺的飞机，机翼几近断裂，伴随着树干轰隆隆的掉在地上，掀起一些烟尘。 正是因为有了树干的阻挡，飞机并非一头栽在地上。缓冲很足，波多维奇并不需要为此丧命。只不过受伤是难免的，巨大的震动使得其脑袋磕伤，鲜血流了一脸。 这飞机主体歪歪扭扭的趴在地上，波多维奇歪着脑袋陷入昏迷，乍一看去如同死人，他的情况真是糟透了！ 风雪后的天空非常澄澈，坠机掀起的烟尘，很快就暴露了其地点。 几支搜索小队清洗的发现了，其地点确实如同之前估计的那样。他们加速前进，如若波多维奇还活着，及早的救援，就能更快的让他脱离苦海。 搜索队加速在林中穿梭，约莫半个小时，气喘吁吁的他们终于抵达了坠机地点。 展现在他们眼前的情况非常糟糕，多棵松树折断了，残缺不全的伊153战斗机倾斜着趴窝，飞行员波多维奇就在那里。他的一支胳膊伸出座舱，头歪着，满脸是血。 “糟糕！他不会是死了吧！”负责搜索的排长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他立刻命令道：“尼古拉、阿列克斯，你们两个上去侦查一下。” 其实，这两个士兵的工作还有些危险的。这个飞机还没有着火，其还具有一定危险性。万一里面还有燃油发生爆燃了（他们并不知道飞机是因为燃油耗尽坠落）可就糟糕了。 士兵埃尔克森胆子很大，他把身子凑过去，碰了碰波多维奇有着多处擦伤的胳膊。接着，他有立刻将手伸到飞行员的脖子下，顿时喜出望外的扭过头：“排长，他没有死！心脏还在砰砰跳呢！他这是昏迷罢了！” “是吗？我们赶紧把他弄出来！” 这些毛手毛脚的士兵可一点也不温柔，他们根本就没有考虑，如若波多维奇有了骨折，他们暴力的将其从扭曲的座舱拉出来，很可能造成灾难性结果，甚至反而害死他。 但本着救人心切的好心，以及早一点向上级汇报，他们顾不上那么多，用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波多维奇如拔萝卜般，从变形的机舱拔出来。 所以说，波多维奇是非常幸运的。他的浑身多处擦伤，军装也破损严重。好在一处骨折也没有，头上有一处很大的伤口看起来非常恐怖，现在血也不流了。这外伤说实话一点也不严重，只不过浑身够惨，令人想当然的觉得，这家伙若在晚一步这位就要去见马克思了。 搜索队此行都背着电台，在发现目标后，这个排长又对空发射了信号火箭。这些，其他两组搜索队也纷纷向这里集合。 发现目标的情报也立刻传递到福明这里，他又转到师部。 杨明志一直在亲力亲为的和广大战士一道在地上捡弹壳，他弯着腰忙活半个多小时，终于偷懒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时候，传令兵非一般的找上门来，使得他还得重新站起来，整顿一下军容，对着面前气喘吁吁的士兵问道：“你不必慌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看你的脸色，一定是个好事。” “是！是个好事……我们的波多维奇，他没有死！咱们的搜索队已经开始将他往铁匠村医院运。” 这真是个好消息，杨明志知道自己又得立刻回到师部办公室。他摆了摆手，道：“同志，你给我的真是个振奋人心的消息。好了，你下去喝一点水，休息一下。” 波多维奇获救了，他被八个战士抓着，轻轻的放在担架上。 从高空迫降而坠落，他还有这鼻息，脉搏也有，只不过因为昏迷，这些生理反应比较微弱。两名战士已经抬起担架了，一名排长有些好事，觉得波多维奇一脸的血色十分不好看。他自作主张的拿出水壶，这里面其实是温水，这番就清洗了一下他的脸庞。 这下可好，波多维奇干脆清醒了。他竟然缓缓的睁开眼睛，这时，战士们立刻炸锅，他们将担架团团围住，围观这个追击而不死的奇人！ 这令波多维奇非常困惑。“怎么回事，我是不是已经死了？这里是天堂还是地狱？” “都不是。”一名排长说道，“你是不是从天上掉下来变傻了？这里是普里佩特沼泽地，你是近卫284师的飞行员。” “原来如此，我还活着。”波多维奇呵呵一笑，他努力的扭了扭头，看到已经成为不可名状物的战斗机，不禁鼻子一酸。“这些可惨了。我的飞机死了。” “还是想想你自己吧，飞机早晚都会回来的。如果你乐意，等你有了新飞机，就把这旧飞机的零件按上去一下，她不久复活了吗？” 排长的安慰真是时候，波多维奇满意的把头扭回来，说道：“就这样吧，带我回去。你们一定要保护好现场！”(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八章 营啸之后 波多维奇获救了，他还活着，身上的创伤也并不严重。这利好的消息传回来后，杨明志决定干脆回鲶鱼村一趟。 他回到师部，此刻的耶夫洛夫已经亲赴德军侦察机坠落地。 师部内留守的几个助理参谋告诉他：“师长已经找到了坠机位置，一时半会儿是没法赶过来了。” 杨明志跺了跺脚，“既然如此，我就不等他了。那个波多维奇非常重要，你们几个等师长回来了，告知他们，我已经启程去了鲶鱼村。” “遵命，副师长！”这几位立正敬礼，看着杨明志夺门而出。 前往鲶鱼村是他的临时起意，想到波多维奇即使不重伤，也依旧伤的不轻。如若做外科手术，那里有医生拉斯柳京坐镇。想了想，杨明志还是决定把老婆带上。 就在刚刚的对空作战，铁匠村的医院里，人们纷纷听到户外密集的机枪声，仿佛就是遭遇的德军大兵团的突然袭击。 这些伤员大部分是上次作战退下来的，经历过战火神经紧张！ 当杨明志来到这里，只见老婆手忙脚乱的。她在安抚着伤兵的情绪，一些护士则按住了神经错乱的士兵。 更糟糕的，还有几个家伙被麻绳捆起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杨明志随手拉起一个护士，大声质问道。 “是副师长！你怎么到这里来的！真是谢天谢地，战士们被刚刚的枪声吓着了，我们也是一样……” 就在刚才，因事发突然，轻伤的战士使命感于一身，企图夺门而出去寻找武器战斗。有的人则惊慌失措大吼大叫，着实爆发了小小的营啸。而护士们呢？包括杨桃在内，本能的是往床铺下钻，谨防突如其来的轰炸什么的。 杨明志见状，怒吼一声。他的声音很大，足足的将战士们镇住了。 他说道：“同志们，刚刚敌人的侦察机来了。我组织了对空作战的机枪队，敌机已经击毁。就是这件事，你们立刻停止惊慌，继续养伤！” 作为高级军官，这话语是命令，也是定心丸。刚刚还如同惊弓之鸟，眼睛瞪的如灯泡的家伙们，也停止了挣扎，安静下来。 杨明志缓步走到妻子身边，拍拍她的肩膀，没曾想，这丫头一下子扑了上来。 “真是吓死我了，你怎么现在才过来。我还以为发生大事了。” 杨桃激动的粉拳一个劲的敲打，眼泪也止不住的流，很显然这丫头是收到了很严重的惊吓，杨明志将其搂住，直到她平息下来。 “好了，现在保持淡定。我要立刻赶往鲶鱼村，你也跟着来吧。波多维奇坠机了，你是很好的外科医生，我要把你带过去，给那家伙治伤。” 波多维奇是一个经验丰富的飞行员，他坠落了一定凶多吉少，其实这个家伙坠机这件事令女孩倍感意外。杨桃谦逊的说道：“鲶鱼村那边不是有着我们最好的医院，明斯克第三人民医院的老医生拉斯柳京，还有咱们的老朋友莉莉娅。他们的医术太厉害了，我过去又有多大用处。” 说罢，杨桃推开丈夫，指了指面前的伤员们。“真是的，你看看咱们这里的情况，不是一样的糟糕吗？” 在杨明志的面前，原本整洁的医院有些杂乱无章。地上多了些玻璃瓶碎片，那是激动的战士不顾伤病的站起来，不慎打碎了酒精瓶，以至于空气中飘着浓郁的酒精味儿。 他扫视着，这房间的其他地方也够糟糕的。一些伤员的剧烈活动，使得其伤口开裂，有的则是慌乱中喷上了自己。 几个护士正给一个倒霉蛋换上新的白布。还有一些人，她们正在搓洗着被鲜血染红的白布。 她们都是些年轻的女孩，有几个人杨明志可以说很眼熟。是啊，她们是德国的女护士。 除此之外，一些可以说是洛丽塔的少女，也被拉来做女护士，她们纤细的身材秀气的面孔令人怜爱。通常这些少女这应该是集体农庄安排的义务劳动的，就在这些年轻女孩中，杨明志赫然看到了，那个孩子，不就是娜塔莎吗？ 她正抱着一名伤兵受伤的腿，为其缠绕新的纱布。其动作相对熟练，一丝不苟的样子很令人放心。 “亲爱的，真没想到，你居然把娜塔莎也给拉过来了。”杨明志问到妻子。 “对。反正她早晨的训练都结束了。科斯佳回来上学，她没有更多事好做，我就把她带到医院。” 杨明志点点头，将工作中的娜塔莎喊来，她也不得不停下手头的工作这可不是她乐意的。 站在长官面前，女孩略带怒气的说道：“长官，你不应该阻止我的工作。怎么说我也是客串一把护士的，发生了激烈战斗，我刚刚找到战地护士的感觉……” 这丫头撅着小嘴，是在撒娇呢？还是真的生气了。 杨明志说道：“既然你今天愿意做一次护士，那么你跟我走。波多维奇你知道吧，那个飞行员受伤了。看来我妻子因为这边的医疗问题要忙碌，你就跟着我走一趟好了。” “对！哥，你让娜塔莎跟你去吧。我这边真的很忙。你也说了，在铁匠村，我是非常重要的外科医生。今天我得和汉格尔伯格等人好好给伤员们检查和治疗。” “既然如此就没办法了。”杨明志拍拍娜塔莎的肩膀，“你这身护士服很像模像样的。很好，现在立刻换身衣服，我们马上就启程。” 事情发生的很突然，以至于娜塔莎也紧张起来，仿佛遇到了大事件。她和杨桃交换了一下眼神，就跟着杨明志走了。 医院里，杨桃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长舒一口气。“唉，作为医生可真是苦，我还得继续在这里奋斗！” 苦也是值得的，杨桃毕竟被拉斯柳京教育了一番，有了作为医生的觉悟。 不管是哪个时代，医疗工作者总是辛苦的。杨桃她是身兼外科医生和女护士两个职业，又因为她是目前整个沼泽地的根据地，数一数二的医生，医术高超也意味着职责重大。 此时此刻的杨桃，手头上已经分配了几个护士，她带队对伤员护理，工作量加大了，战士们的境况也越来越好。 诸如巴尔岑部队的伤员们，能被长官的妻子治疗和照顾，这是多么幸福的事。更何况，这个东方女孩笑起来也很甜美。 今天的她，经历了上午突如其来的战斗，更加意识到战争可能随时爆发。不得不说，这突然袭击自己的表现有够糗的。她钻到桌子底下，慌忙的抱着头，就怕房子塌掉。 而尘埃落定，这群营啸的伤员，他们发狂起来可真是不自己一个弱女子能应付的，还是得有冲进了的卫兵将其摁住。 “唉，今天又要忙碌了。”杨桃长叹一口气，今晚丈夫和可能不会陪在自己身边，而自个，恐怕也得睡在医院的休息室，防备伤员的突发情况。(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九章 飞行员已浑身绷带 娜塔莎还是有些不明白，既然敌机被击落，波多维奇在战斗中受伤。鲶鱼村明明有最好的医疗条件，自己去就是充当一个蹩脚的护士？不过自个能和敬爱的长官在一起，还能被他粗鲁的拉着胳膊走，真的有些高兴。 这是杨明志临时起意的，所以他又带了两个卫兵，坐上了马，这匆忙的举动似乎有种“带着小姨子跑了”的感觉。 是的，杨明志其实比其他人更加着急。 这着急并不是所谓迫切的要见到波多维奇本人，而是为所有人，为了整个普里佩特沼泽地的安危着急。他和娜塔莎只带了很少的行李，随着马拉雪橇一路狂奔。 说实在的，这男人嘛，身边若是有个女人会很安心。既然老婆的工作非常重要，那就选择娜塔莎咯。培养她是全方面的，跟着自己行动，未来这丫头才有更大前途。 仅仅一个多小时，雪橇抵达鲶鱼村。村口道路的检查站，一见这样一辆马拉雪橇，实在大吃一惊。 杨明志摆摆手，说道：“立刻通知你们的村长，我别列科夫现在到了，让他到医院来找我！” 哨兵立刻拉开路障放行，一人更是骑着马，去村委报信。 有些日子没回来了，说实在的，杨明志对鲶鱼村还是很眷恋。他转头对娜塔莎说：“你这边的家里可能还有些东西没拿完吧。正好，今天顺便拿一下。或者再寻觅点可以用的生活物品。” 女孩想了想，确实还有一点东西没带走呢，比如说几个木桶。 雪橇继续狂奔，直接开到了铁匠村医院的门口。 当杨明志抵达的时候，波多维奇也是刚刚被抬回来。这一路上，搜索队非常的小心，躺在担架上的他被毯子覆盖着，这一路也没有大颠簸。 福明对这个家伙可是高度重视，即使他坠机了，依旧是干掉了三架侦察机。无奈敌机逃跑了一个，这逃走的敌人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他没工夫思考这会带来什么，首先这个波多维奇的命得保住。 因此，他干脆蹲守在医院里，等到了浑身是伤的波多维奇。 他给拉斯柳京下达了死命令：“这个人，不惜代价为他治伤！” 也就是说，药剂可以自由使用，拉斯柳京临危受命。他首先拍拍伤者的脸，波多维奇哼哼了两声。这下真的让他放心不少，这个家伙至少甚至清醒。 拉斯柳京立刻命令自己的护士们：“你们立刻做好准备，我们要开始对伤员进行检查。” 抢救立刻展开了，手术室的门被关上，以至于福明也无法窥视其中的情况。他找来凳子，和一票人坐在大门口静候佳音，直到杨明志亲自赶来。 “福明！你怎么在这里？！”比起惊奇的福明，杨明志率先询问了一番。 两人立刻面对面站在一起，互敬军礼。 杨明志开门见山的问道：“波多维奇回来了吗？他的伤情如何？” 福明指了指那个独立房间，说道：“他刚刚回来，拉斯柳京已经展开急救。” “所以，你见到他时，其身体状况如何？” “他很好，至少意识清晰。” 两人在医院门口就攀谈起来，干脆共同等待拉斯柳京出来汇报情况。 时间已经过了中午，杨明志和娜塔莎都没有吃饭。这肚子咕噜噜的叫，杨明志还是不为所动。 娜塔莎也没有别的事好做，也找来凳子，坐在两位长官身边。 看看表，已经快下午一点了，拉斯柳京还在工作。福明叹了叹气：“咱们在这里聊了很多侦察机飞走后的情况。你我都知道，咱们是一支势力非常强大的游击队，敌人不可能对我们不管不问。袭击早晚会发生，敌人侦察机发现了我们的踪迹，报复很可能会发生。或许我们现在就要展开疏散。” “那是当然的，我回来首先就是要得到波多维奇得到的情报，之后我得回去讨论一下。” “这都是应该的。”福明站起来，“反正我们现在还很安全。咱们先去吃饭，之后我们归来时，拉斯柳京也该工作的差不多了。” “行，我想我的女孩更饿吧。”说罢，杨明志一甩脖子，招呼娜塔莎跟上去吃饭。 午餐很简单，三人回到医院这里，正好，波多维奇刚刚被护士抬出来。这些女护士由莉莉娅带队，秉承着福明的命令，开始用着大量的消毒后的白布，如同捆肉粽一般，将波多维奇的伤口一一捆上。 “我的天啊。你们这是在捆木乃伊吗？他的伤有这么厉害？！”杨明志再次见到波多维奇大惊失色，看起来，这个家伙差一点就要小命不保！ “没办法，别列科夫。”莉莉娅抬起头一脸遗憾，“这个家伙的伤口都不深，但伤处很多。为了安全起见，凡是伤口还是涂上青霉素后包扎好。说实话，这家伙的伤，还没前年救你时你的伤麻烦呢。” 福明立刻站出来解释，这是自己下了命令。因为波多维奇实在太重要了，多大代价治疗都不为过。 “好吧。”杨明志点点头，目光转向波多维奇，问道：“我的飞行员同志，你能听见我们说话吗？” “能！”波多维奇有些颤颤巍巍的说道。 此刻的他，因为最大的伤口在头部，头皮裂开一个不小的口子。拉斯柳京之所以闭门不出很长时间，就是在做缝合手术。 头皮是人体生长速度最快的皮肤组织，为了彻底杜绝破伤风，拉斯柳京毫不犹豫的决定给他缝针。所以第一步就是历法，不管波多维奇愿意与否，他此时就是个大光头。一针吗啡下去，伤口部分麻醉，缝合在拉斯柳京高超技术下完成了。接着，伤口涂抹一些消毒药剂，就被左一层右一层的包裹，如同锡克人的大头巾。 见到他这个样子，至少还能对问题产生明确回馈。杨明志拍拍胸脯，“波多维奇，你的样子很糟糕。现在你应该安心的静养，不用想太多事。” “不……长官，我关心我的飞机。” “它已经不能再飞行了。”福明实话实说，他没有考虑这伤员的情绪。波多维奇的情绪瞬间激动起来，随后又悲哀的长叹一口气：“我的战友以坠毁的代价保护我，真是可惜。” 他非常爱惜自己的飞机，杨明志看到这个人这表情简直是无语凝噎中便走上前，安抚道：“其实你不用太难过。那是一台机器，你总有一天都会新的飞机。这并不是我的及时安慰，你这样优秀的飞行员，国家太需要。等到你有了全新的飞机，就把你坠毁的座驾拿来一块零件按上去，等于说，你的飞机是以新姿态复活了。” 这话正中其下怀，波多维奇舒心多了。 杨明志轻轻抓住他的手：“波多维奇，我这次来是向你询问，你空战时所遭遇的情报。也是代表师部对你慰问。现在你的身子非常虚弱，还是继续养伤，明日我再来找你。” “好吧。谢谢你，长官。” 剩下的工作都交由拉斯柳京和莉莉娅了。杨明志这番赶紧也罢娜塔莎推上前来，对拉斯柳京说：“这是咱们的英雄狙击手，你也是知道的。她也是贝茜卡的好姐妹，你今天顺便训练一下她，让她坐一天护士。” 就这样，娜塔莎如愿以偿的继续充当护士的工作。她留在医院，等待着任务。而杨明志和福明，则回到了老师部。一来是借用电台，亲自向铁匠村汇报情况。二来，帮助福明处理一下，对空作战结束后的善后。(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章 娜塔莎的情谊 对空射击，福明这边也损失了大量的子弹。杨明志的老部下，拉夫连季和叶甫根尼，他们驻扎在鲶鱼村，但是消耗了很多子弹还是只起到了干扰作用。 两人和几个民兵营长，甚至是女兵营长乔舒娅，大家来总结一下这次的战斗经验。 杨明志毫不客气是说：“你们对对空射击简直一无所知，那敌机飞的快，你们必须正确把握住提前量，否则就是浪费子弹……” 说什么都晚了，子弹消耗很多，至少弹壳还有大部分能废物利用。 这会议，大家也罢波多维奇坠落的原因总结好了，尤其是机师的解释，令人唏嘘。 机师谢尔盖说：“如果我们早有情报，就不会仓促加油。那飞机最多战斗二十分钟，波多维奇把燃油全部耗尽了。” 这样的结果，杨明志还能说什么？如果部队现在就装有雷达，也就能早一点发现敌人。只不过，真的有雷达这种黑科技，情况又会大大不同。 针对这次反侦察机作战得到的惊讶教训，杨明志在自个的本子上记下不少。这些事都会在师部的会议上提出来，警钟长鸣，有了这些经验，以后也能少犯错。 会议结束时候也快到下午的饭点，再次来到鲶鱼村，令人有一种回到老家的感觉。 杨明志回到医院，把娜塔莎接了出来。 拉斯柳京对这个女孩赞誉有加，这倒是在杨明志的预料之内。这个被表扬后笑的甜蜜的姑娘，她的聪明才智一直是值得肯定的。 “走吧，亲爱的。我们得去你的家一趟，你再整理一下你没有拿走的物品吧。”杨明志领着她离开了医院。 走在熟悉的小路上，一个月没回来，这里有了些变化。 娜塔莎下意识的拉起来杨明志有些茧子的手，一同走到原来的家。 这个女孩，杨明志是愈发的喜欢了。如果说自己的老婆是比较被动的，这丫头就更加的主动。她的那点小心思，杨明志已经非常明白。可是，她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孩子，难道毛妹都是这样本能的主动？ 杨明志干脆调侃道：“娜塔莎，你的表现，愈发的像我的情人了。” 此言一出，女孩立刻松开手。两人站在原来的家门口，愣了一会儿。 女孩的内心在砰砰直跳，缓缓说道：“对不起长官。我就是觉得，每天能够见到你，甚至是拉着你的手，会特别的安心。每次看到你，我都觉得我不幸的人生，又变得幸福了。我好想……” “是吗？”杨明志扭过头，这丫头那清澈的绿瞳饱含深情。“可是，我已经是结过婚的人。亲爱的，你的这个想法也许应该到此为止吧。你得想想贝茜卡的感情啊。我是个男人，自制力也是有限度的，如果……” “她愿意！”娜塔莎大声说道，而她的身子则表现的更直接。 杨明志冷不丁的被这丫头一把抱住，更糟糕的，他最受不了妹子哭泣，自然而然开始轻抚着。 战争中的人性岌岌可危，娜塔莎知道自己本应该是死掉的，幸运的被这个男人所救。之后的新生活，乃至今日的“狙击英雄”的地位，也是他一手提拔和培育出来的。除却这些荣誉，娜塔莎实在太缺爱了。再着家破人亡最悲惨的时期，这样一个优秀的男人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娜塔莎非常激动，她的内心里隐忍很久，如今全然爆发，今日的表现，也着实震撼到了杨明志。 他抚摸着女孩的脑袋，并未将其拉开。 “原来，你是这样看我的。我本以为你是把我当做了长辈，当做了叔叔。没想到，你在追求爱情！娜塔莎，我是有妇之夫，或许你不应该这么主动。” “可是，贝茜卡说，别人她是绝对不愿意的。如果是我，那就没问题。” 这话，更令也杨明志费解了。那个小妮子，老子还没来得及开后宫，你就开始玩姐妹百合，也把你的姐妹拉入伙儿？憋闷之余，杨明志仔细琢磨一下，这或许就是杨桃她干的好事。 这俩女孩不仅仅是姐妹相称，更是因为身世过于相近，又是并肩作战的战友，同床共枕也非常和谐。都说女人都是隐性的双性恋，再看看杨桃所成长的文化。她指不定还真就愿意和自己的姐妹分享丈夫。 这些对于杨明志这个21世纪的家伙，都是有些难以接受的。“难道我真的应该入乡随俗？可是这样不是很罪恶么？” 思想斗争一番，杨明志缓缓的拉开了女孩，问道：“娜塔莎，你爱我么？” “爱！长官，我的脑子里总浮现你的身影。是你，引导无助的我。是你，培养我训练我。这份情谊，我割舍不掉。我知道贝茜卡是你的妻子，我绝对不会想要我姐妹的地位，如果可以，我好希望你能接受我。” 说实话，娜塔莎确实非常漂亮，这五官立体还是个瓜子脸，身材苗条********，长期的战斗生活，她的身体素质又极好。再说毛子女人发育的都早，这样的女孩虽然只有十六岁，怎么看都像是成熟女人。 她的话就是求爱证明，杨明志的内心陷入极大矛盾。 他继续抚着女孩的后脑勺，脸却凑了上去，在娜塔莎的额头献上一吻。 这如同触电一番，娜塔莎浑身颤抖。不知哪里又来了勇气，她一下子蹦起来，紧紧抱住了杨明志的脖子，嘴唇直接就贴上去。 “我的天，杨桃你都没有这么主动过，真是她干的好事，调教出来的姐妹真是太主动了？杨桃啊杨桃？这就是你希望的？”杨明志腹诽的，就是自己的吻，彻底激活了娜塔莎的内心。这拥抱这吻比“我爱你”更上一层楼。 杨明志还没有被这举动冲昏头脑，其实吧，作为男人有个三妻四妾简直是终究美梦，可是就算做个“坏男人”，也得为自己的事负责。眼前的这个娜塔莎，她只有十六岁，还是太年轻了。 杨明志努力的把死死钳住自个的女孩拉开，捋捋她的头发，再捏捏脸颊。这亲昵的举动无一不刺激着女孩的内心。 “亲爱的，你还是太小了。我希望你做出慎重的考虑，你才十六岁，还有光明的未来。你认为我是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你可要想清楚，要知道我作为男人的忍耐是有限了。你的亲密举动，我很可能会忍不住。如果那样你真的愿意吗？” “我愿意！”娜塔莎执迷不悟的说道。 杨明志还想往下说道，看来说什么都是白费。这个丫头是铁了心的做小三，甚至还要更进一步？ 此刻的娜塔莎的眼神变得尖锐笃定起来，她严肃的说道：“我已经不知道还有什么样的男人值得我爱。除了我的弟弟，就是长官你了。你挽救了我的人生，还有我们姐弟的命。长官，你这次带我出来，也是有些特别的情谊吧。这些我都懂！比起一般的女兵，你对我的情谊我都能感受得到。” 娜塔莎说的也不无道理，因为鲶鱼村的所有女兵里，确实娜塔莎是相当漂亮的。她这样本应该招蜂引蝶的女孩，却对其他的少年兵的少年没有更多话语，后来取得巨大荣誉也不骄不躁。她只对杨明志一人，会立刻表现出小女孩的撒娇。以及她的努力，也是希望被杨明志表扬，哪怕是批评都愿意呢。撒娇这一个，不管是娜塔莎还是老婆，杨明志根本抵挡不住，不知不觉的他也开始沦陷了。 娜塔莎顿了顿气：“长官，我爱你！我的路是我选择的，如果等战争结束后，我能孕育一个你的儿子，再把儿子教育好，我就满足了。” “还是省省心吧！”杨明志摇摇头，这女孩清秀的外表下，城府还真有点呢！他点了一下女孩的额头：“娜塔莎，你的心智还不够成熟！现在不要想太多！士兵娜塔莎，立正！” 女孩立刻如弹簧一般站好。 “现在，立刻开始整理你剩下的东西。刚才你的情谊我都明白了，亲爱的，就算我们会发生些什么，也得等你十八岁以后！明白吗！” 杨明志没有给出确切的回答，娜塔莎却心满意足了。她知道，长官的内心已经动摇，自己的情谊为他所动容，剩下的，或许只有时间给予答案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一章 潜在的危机 娜塔莎也感觉自己的胆子太大了，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大校副师长，更是参谋长，自己还是一介小兵。即使关系再好，也不能这么放肆！ 她闷着头一句话也不说，开始整理完自己剩下的东西。 而杨明志，内心里还是心有余悸。见她回到自己的老家，那么自个也到自己家里再重温一下。 自从和老婆搬走后，这间房里就没剩下什么。床铺还在这儿，它就剩床板了，其他的家具全被搬走。杨明志抚摸着壁炉，这里竟非常干净。 “唉，这房子是和你们（指战士们）一起建造的，如今我都搬走了，你们还在负责卫生保洁。” 坐在床板上，安静一会儿。说实话，坐在这儿，还真有一丝莫名的凄凉感。 自己的命运竟是这样，在新的时代迎来新的人生，甚至是爱情和亲情。刚刚和娜塔莎，自个确实表现的过于亲昵，以至于被一些战士看到了。 “算了算了。有意见就让他们说去吧，反正最后还能解释。”在这个节骨眼上，杨明志非常顾忌那女孩心情。说实话，娜塔莎这个丫头，能把“生孩子”这样的词都说出来，可见其已经彻底“无可救药”。 “呵呵，杨桃啊杨桃，你可真是我的好老婆。”杨明志挠挠头，自言自语起来，“看看你做的好事，能把自己的姐妹也发展进来。这有不是古代了，你满脑子还是这中古思维。结婚还行买一送一的？姐姐把妹妹拉入伙儿，所以才有小姨子半边屁股归姐夫的典故？你这是诚心的让我就烦。等回家了，看我不收拾你。” 所以，这一宿，杨明志不会打搅娜塔莎，她还需要好好想一想。 两人的宿舍不同，在入睡前，杨明志又去了医院一趟，探望了下静养中的波多维奇。 医生拉斯柳京嘱咐了一下：“病人最需要的就是休息，说话走路都要轻轻的。” 但是，波多维奇那间房传来阵阵鼾声。 “这就是你说的的安静？”杨明志扭过头来，拉斯柳京笑嘻嘻的，什么也没说。 这鼾声倒是证明了那个波多维奇目前的情况很好，他还有精神打鼾呢。 这一宿，娜塔莎真的是辗转反侧。她羡慕杨桃有个好男人，又对这个男人的话细细品味一番。 “他的意志力很强，能够把持得住，或许中国人都这样。不像俄罗斯的男人，兽性太强。”女孩越是这么想，越是希望更多的表现自己。今日自个在医院里帮忙，学到了不少护理知识，也得到了他的表扬。 可已经对他表白了，今天的事真是糗。那个可是副师长，引诱他犯生活错误。我真的要做一个坏女人吗？”想着，娜塔莎已经把身子，蜷缩进毯子里，“这份感情，还是不要太过激了。” 清晨，晨号划破了宁静。悠扬的号声驱使着战士们起床，他们要在五分钟内完成集合，开始每一天的早操。 娜塔莎也早早的睡醒了，她还得去副师长那里报道，等待进一步的命令。 今天，杨明志有着正事要做。再见到洗漱完毕的娜塔莎，这丫头的金发扎了个马尾，小脸冻的有些红扑扑的。他没有多说什么：“现在跟我去医院。我给你笔记本和钢笔，你就做个速记员吧。” 娜塔莎点了点头，这速记非常重要。 杨明志稍微准备了一下，今天自己必须从波多维奇那里，得到尽可能多的情报，以便进行分析。 他领着娜塔莎，还有几个人一同去了医院，正见到波多维奇，这个家伙恢复的确实很好。这人正坐着，被护士亲切的喂饭。 见长官来了，波多维奇还是下意识的向举手敬礼的，伤口的痛楚又令他放下胳膊。 “同志，不要有剧烈运动，听从医嘱。”说罢，杨明志使了个眼色，娜塔莎立刻打开笔记本，坐在一边做好了记录的准备。 杨明志也习惯了毛子们的习惯，等到波多维奇把饭吃完，就立刻询问起来。 “我现在想要的知道的，就是你升空后所经历的一切。我需要你尽量回想，各种细节也要说明白。” “真的要说的很详细？这有点伤脑筋啊。”波多维奇有些为难。 “你尽量回忆吧，我需要详细的情报。很多时候，细节决定成败。你所见到敌机的某些不经意的行动，或许我就能分析出敌人的企图。” 真的有那么神奇？波多维奇没有更多怀疑，他开始仔细的回忆起来。杨明志立刻命令娜塔莎，准备动笔记录。 波多维奇把自己能回忆的都说了出来，包括自己最初目视到敌机的编队飞行和机场上空的盘旋，还有最后的那架飞机的逃窜。说到这儿，他是满嘴的不甘心。 杨明志说道：“你燃油耗尽的问题，这件事不要再说了。我只关心那该死的敌机去了那里。那个家伙已经知道的太多了，其逃跑后，我们都会非常危险。” 昨日空战的经过，杨明志基本已经知晓了。尤其是波多维奇也亲自说明了下空战的时间，这下，根据最初的哨兵预计，以及黑土村、铁匠村乃至鲶鱼村的对空作战的时间，理论上完全能够勾勒出敌机飞行的路线，甚至他们在哪里进行了逗留。 最终，敌机朝着南方，即基辅的方向飞去，理论上那是完全可以飞到的。南方，距离沼泽地最近的城市切诺比，那里是之前打仗过的。或许敌机会降落在那里！ 杨明志拿起娜塔莎进行记录的册子，这笔记本上记录的足够糟糕，乍一看就是一条线在疯狂的画圈圈。之前的记录是他本人记录的，图省事儿，干脆来了点简洁的汉字，这自然只有他自己看得明白。 而女孩的记录，她把俄语写成连笔，不明就里的人会认为这是纯粹的涂鸦。唉，老毛子写笔记，因为民族文化的传统，就是那个位面的****，笔记也是“鬼画符”。这记录仔细看一看，娜塔莎倒是把重要的内容全部记上了。 “你做的不错，亲爱的。看来你也有做速记员的资质。记录的全部是最关键的部分。”杨明志的赞誉，又令女孩笑了起来。 该问的都问完了，杨明志微笑道：“波多维奇，你的情报非常关键。我已经全部知晓了，你就安心的静养吧。” “遵命，长官。” 就这样，波多维奇目送着杨明志领着人离开了，自从敌机飞走后，他就有着预感。这番，他自言自语道：“看来，长官也很担忧。” “担忧什么？”护士好奇的问。 “担忧什么！？鲶鱼村的机场已经暴露了，也就是说我们的确切位置也暴露了。敌人有了空军，他们很可能会展开血腥报复，霍姆尼奇的轰炸只是一个开始。” “不会吧，你可不要吓我们。” 这护士是一张吃惊面孔，波多维奇摇摇头：“但愿是我想多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二章 德军机场在何方？ 波多维奇的猜测是非常合理的，自从他目送着那架该死的敌机逃亡，脑海里就开始联想各种痛苦的画面。毕竟敌人将霍姆尼奇的废墟彻底炸成月球表面，他们的俯冲轰炸机已经执行两次任务，甚至还是高达二十架左右的大机群。他们的何故如此，聪明的人一下就能明白，这群德国人是认真的！目的只有一个——击溃一个强大的敌人，那就是沼泽地的苏联军队。 一切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波多维奇相信，长官们会立刻做出对策。一片火海的未来十有八九会发生。那炼狱般的轰炸或许会重演，只有提前做好了准备，才能把伤亡降到最低。 为此，他只能寄希望于睿智的别列科夫，能有高明的手段。 杨明志一拿到第一手资料，就钻进了老师部。 这里已然成为福明的办公室，他是整个鲶鱼村的最高负责人，所以，他的手头上多了不少帮手。 杨明志自信审视了一下，好几位年轻的共青团员已经被发展为政委，帮助福明办事。这些年轻人必然是风风火火兢兢业业的。 进了门，他并没有找到福明，就随便拉起一人，问道：“同志，你们的长官呢？” “他去军火仓库，检查弹药消耗情况了。” 弹药方面，对空射击子弹可消耗不少。杨明志和娜塔莎，干脆就在这儿等待着。 约莫二十分钟，刚刚得到信儿的福明风尘仆仆的回来。 他也是开门见山的问道：“副师长同志，你需要的波多维奇的情报都到手了吗？” “已经在这里了。”杨明志指指娜塔莎手里的笔记本。 “好的，现在副师长还有什么安排？我全然听命。” “安排只有一个，我得火速回铁匠村。” 杨明志的话很干脆，福明一时间没回过神，问道“你这么着急？现在就要走？我想，你还是把午饭吃饱再启程吧。” “我有重要的事要告知耶夫洛夫等人。也许真是是我太着急了？”杨明志挠挠头，自己还是留下来把饭吃完。距离饭点还有些时间，干脆就用电台，和铁匠村先行说一下。 时间上午十一点，铁匠村的师部，电台室值班人员赫然听到了不远处呼叫。 现在的耶夫洛夫就坐在师部办公室值班，他实在没有功夫离开这里。能让副师长紧急奔走，一定是发生了重要事情。他去了敌机坠机地点，发现的只有敌人烧焦的尸骸，那场面非常的惨烈，以至于士兵根本找不到有价值的情报。 当返回师部，他得知别列科夫紧急去鲶鱼村了。请报上那里发生了空战，事情也更加复杂。以至于自从下午归来他就没有离开师部。 在夜晚时双方进行了简短的通信，基本就是互报平安的。当然，耶夫洛夫的事也非常多，他投入到工作很晚才睡，这也是刚刚苏醒。 没想到，又有新的通信到了。 电台员迅速将电码翻译好，摆在师长面前。“这是我们最新收到的情报，发报人是副师长。他用了紧急情况的符号。” “好的，我明白了！”耶夫洛夫摆摆手，看了确实有的大事。 只见杨明志在电报上声称，需要立刻进行一次关系到整个根据地安全的军事会议，以至于所有的集体农庄村委要到，各个步兵营和特种连的营连长要到，包括练级政委在内的各个政委要到。集体齐聚到铁匠村开会。 “这个别列科夫，你到底是发现了什么，搞的我还以为兵临城下了！”耶夫洛夫自言自语的，他继续往下看。 这是一条重要的预警：我最担心德军飞机报复，敌机逃亡，鲶鱼村机场已经暴露。你去通知戈梅利方面，我们需要敌人前线气场的大致位置。 会议是之后的事，显然联络戈梅利地下组织是当务之急。 敌人回来袭击，耶夫洛夫多少能猜到的。可是自己的老伙计言语中说的这么急切，仿佛敌人会在几天内展开空袭？这是不是太快了？ 可转念一想，这个别列科夫是个奇人，他仿佛有第六感一样，又像是个象棋大师，能准确的猜到未来的局势进展。他还未失败过，那么为了大家的安危，就必须搞清楚德军的前线机场。 “呵呵，这个别列科夫，你又要搞一个军事计划了？”说着，耶夫洛夫合上这张纸。 “军事计划？我们又要进行？”耶莲京娜突然回到师部，凑巧又听到关于军事的计划，立刻热血沸腾。 “是啊。”耶夫洛夫地给她那张纸。“最新的情报，别列科夫要搞到德军机场位置。我看啊，他很担心德军空袭，所以，那个家伙非常大胆，恐怕现在已经在酝酿袭击机场的计划了。” 打仗，对德军展开无情打击，这个女人浑身在颤抖，她太兴奋了。 所以耶莲京娜急不可耐的一屁股坐下来，自信审视着电报。她一拍桌子：“果然，我想我们目前正面临一个巨大威胁。德国人难以深入森林对我们围剿，但是袭击我们的机场，这样从某种意义上，就相当于断了我们的后方补给可能性，也能避免我方飞机的起降可能。这群懦夫，别里科夫的推测非常合理。敌人是不会睡觉的，他们的陆军的几次行动都失败了，这次有极大可能以空袭妄图消灭我们。” “那怎么可能？空袭？我们躲进树林就安全了。”耶夫洛夫道。 “这一点，敌人应该会想到。我们的人可以躲起来，但是机场躲不了。那里成为集中攻击的可能性太大了，如果我是德国指挥官，我也会优先攻击看得到的敌人基础设施。” “很好。既然如此我们现在就行动吧！耶莲京娜你继续做自己的事，我现在就和戈梅利方面联络！”两人立刻行动起来，耶夫洛夫瞬间钻进了电台室，勒令立刻向戈梅利方面发报。 另一方面，杨明志把“获取德军机场位置”作为首要任务，他相信戈梅利那些地下组织的能力。游击队在逆境中慢慢成长，德军增加的管控，又杀伤了很多人。其结果必然截然相反，沦陷区还活着的人畏惧纳粹的恐怖，在人被逼急的时候，恐惧会变成力量。 很多抓获的游击队员被绞死前，都会喊出一些壮志凌云的话，尤其是这句“游击队是杀不完的”。事实是，德军白色恐怖进行的同事，大大小小的游击队，尤其是从白俄北部南下的一些小部队，其破坏和暗杀活动越来越多。 只要戈梅利方面找到了敌人前线机场的位置，那么自己也将不再被动。八路偷袭阳明谷机场，苏军为何不能效仿一下？杨明志的如意算盘如此，迫于敌人的空中威胁，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躲空袭还不如给他们的机场来个大爆炸，让敌机全部死于机场一了百了。 午饭吃完，杨明志也该出发了。 娜塔莎也带上了她剩下的东西，以及一些村民馈赠的生活物品。 坐在马拉雪橇上，冷风如刀子。女孩毫不犹豫的就往她身边的男人怀里凑，杨明志也毫不犹豫的搂住她。如果没有她的表白，杨明志还能在心里对自个说“这个孩子如同一个小妹妹，甚至是女儿”，而现在呢？一切有了些变化。 要是以后睡觉的时候，左边搂一个，右边又搂一个，这生活岂不是很糜烂很腐败？倒是这确实是正常男人的梦想啊。 正这么想着，蜷缩的女孩喃喃起来。“长官，我冷，抱紧我。” “行，我抱紧你。这下你满意了吧。” 吃饱喝足人就容易犯困，过了一小会儿，杨明志已经发现，这丫头已经睡着了。真是没办法，这样只好两人再披上一层毯子御寒。 小女孩就是小女孩，这丫头的睡相很可爱，撒娇的本性也和杨桃没什么区别。裹好毯子，尽量遮住她的脸颊以保持温暖。这搂搂抱抱应该就是这个孤儿少女最渴望的吧。“娜塔莎，至少等你长大了。现在，你尽情安睡吧，没有什么好怕的了。”杨明志心中默念着，目视着雪橇行进的前方。(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三章 战争阴云包围切诺比 一架侦察机飞到了切诺比城上空，它的出现太令人意外了，以至于这座城市的德军守军毫不犹豫的向其开火。 经历的空战的德军飞行员保罗，他再也承受不了这种打击，一时间还以为这座城市也是苏联人控制的。 地面的德军向其射击，这架航速缓慢的侦察机被击中，机翼燃起黑烟。 保罗没有办法，他选择跳伞求生。 天空中出现一个伞盖，至此地面火力也停止了，切诺比德军守军要抓活的。在这时刻，保罗还以为地面上盘踞着苏联人，而德军则以为他才是苏联人，这误会的攻击直到保罗被发现才宣告终止。 几支德军搜索队立刻奉命，全副武装的去伞盖落下的森林搜查，将那个“苏联飞行员”抓获。他们是如此笃定这个家伙是敌人，还不是因为之前的切诺比的系列爆炸，铁路桥垮塌，火车站成为火海弄得人们一直神经紧张。几个月过去了，桥梁继续塌着，只有火车站重新修了一下还能继续使用。 北部的沼泽地就是有苏联军队，切诺比的守军根本不敢马虎。 搜索队没有花费多少时间，成功找到了目标。只见这个倒霉蛋，伞盖被挂在高大松树枝头，其本人如同挂着的咸鱼一般，见到有人来了，嘴里立刻满是求饶的话。 这话都是德语，全副武装的德军着实吓一跳，再看看这个人的装扮，根本就是自己人。 “这个是德国人。我的上帝，我们犯了愚蠢的错误，差点击中自己人！快！把他解下来！”德军士兵立刻将迷迷糊糊的保罗带走，迅速带回城内。 获救几个小时后，保罗的神志才苏醒。此刻的他正躺在城里的医院，一些军官正站在这病床前。 保罗欣慰的下了，自个差点小命不保，现在算是捡回一条命。 比起他，切诺比的德军特别想知道，这突然从游击队活动区飞出来的飞机，究竟在执行什么任务么？ 切诺比占领军的指挥官伯格曼，急不可耐的问道：“士兵，你究竟在执行什么任务。你为什么从沼泽地上空飞来？你从哪里起飞的？” 如此，保罗也毫无保留的告知了自己的任务，并紧张的问道：“我的地图本在哪里？我必须要有那个！敌人的位置已经标记出来了，我要回去复命。” 这些军官得知，沼泽地北方的友军在空中侦查游击队。四架侦察机被击落了三架，更糟糕的还是被苏联空军击落。 指挥官伯格曼，他是两个月前调到这里。他的麾下有一支步兵团，这是二线部队，其主要任务正是坚守这里，并协助物资的调配。 去年苏军袭击了这座城市，活下来的人依旧心有余悸。城市的大火扑灭后，很多设施重新建设，新的仓库立起来，最新的火车头也从中欧开过来。切诺比的战略性依旧很强，即使铁路桥已经垮塌。他仍旧能够作为物资集散地，减轻基辅的运输压力。 为了避免灾难重演，一些德意志志愿者，从国内开赴东欧前线，他们成为后勤人员。这样的人拖家带口的，合计又有三千多壮劳力，他们都经过简单的军事训练，填充进伯格曼的麾下。这些德国人和他们的家属，总人口近一万，再加之，从基辅移民来的一些乌克兰合作者，切诺比的人口恢复到了两万。 几个月以来，北方沼泽地的苏联人没有再南下。长久的和平会令人麻痹，这次友军的侦察机提供了重要情报，着实又令局势紧张起来。 乌克兰方面，这里是德军南方集团军群负责的，他们与北方的友军就是以普里佩特沼泽地分界。在政军方面，南方的德军不需要为北方负责。即使发现了这样的友军侦察兵，首先也是要立刻自行审问，之后将情报告知上级，在得到许可后，再将人放回去。 这样的新政安排是完全合理的，但无疑耽误了一些时机。 保罗经过了系统性的检查，被断定身上只有软组织擦伤。 在拿到了第一手的审问材料，伯格曼立刻召开会议。他比其他的军官神经更加敏感，因为北方沼泽的敌人，所谓的“沼泽游击大队”，他们的战斗力很强，不能称之为乌合之众。 审问材料被复印了很多份，他的主要军官，和城市的纳粹党民政人员人手一份。 伯格曼皱着眉头，背着手，在这办公室转悠起来。并说道：“材料你们都已经看过，我们差一点杀掉了我们的朋友。现在，这份侦查材料显示，苏联人就在我们北边不远处修建了机场，并且还有作战飞机。飞行员保罗的僚机都被击落，现在我们必须相信，那些游击队不仅没有在冬季的严寒下受到大自然的重创，相反的，他们的战斗能力依旧可怕。” 伯格曼继续畅谈起来，越是说，大家越是对自身的安危担忧。 他的一名营长站起身，问道：“长官，我们这里是基辅的门户，如若敌人袭击，我们首当其冲。沼泽游击大队，这恐怕不是他们真正的名号。他们一定确切的编制，那是一群正规军！” “你说的不错。”伯格曼摆摆手让他坐下，继续说道，“北方的那个霍姆尼奇小城，和我们驻守的城市一样大。围绕那座城市的战斗已经进行四次了，我们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也没有完成消灭那个游击队主力的任务。所以，弗雷德曼，你说的很有道理。如若敌人选择南下，我们这里将遭遇重点进攻！一定不能让悲剧重现！” 说到这儿，伯格曼立刻命令全体起立，下达自己的命令。 保罗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到来在南方的友军看来如同一个警戒信号。他的侦查情报为伯格曼知晓，所以他立刻下令加强城防，战争的紧张氛围悄然到来。 但是保罗，他只想早一点回到沼泽地的北边，回到列奇察或者戈梅利，向自己的上级汇报情况。可惜，这份想法难以实现。 首先，他是伤兵，虽然是软组织是挫伤也足够令他走路得拄拐。前线医院是不可能将其放走的。 其次，伯格曼在获得侦查情报后，立刻就名人，飙起吉普去基辅送信，信件到达之前，他已经和基辅方面通信。 “那只是一支武装起来的匪徒而已，军队要进行一次更大规模的行动，你们的任务就坚守住切诺比。”这是来自南方集团军群司令部的命令，实际就是冯博克的命令。 赖歇瑙已经在一月份积劳成疾而死，冯博克接任其任务。他上任后立刻采取了措施，即想方设法组织苏军在南线发起的冬季反攻。 此刻，普里佩特沼泽地内的那支苏联人遗留的部队，那是一颗毒瘤，早晚多要消灭的。但是那危险的沼泽地足够让清剿部队吃尽苦头。后方部队战斗力不强，前线部队也是不能吼调了。 作为一个集团军群的指挥官，他拿到的情报也是层层上报。处于傲慢，还有不上当的原则，他拒绝增派基辅北部的防线一兵一卒。 当命令传回切诺比，已经是两天以后了。这两天里，伯格曼只是想办法和保罗的上级，即驻扎莫济里一线的集团军通报了情况外，静静等待命令。 现在命令来了，保罗要被送回去，伯格曼只能默默的自行加强防御。 两天的时间，德军毫无疑问的是耽误过去了。警惕性极强的杨明志，想方设法的把大家的警惕性都调动了起来。 在列奇察方面，715师还以为这次侦查行动再次失败，万万没想到，最后的飞行员飞到沼泽南方了。舒尔茨拿着集团军司令的通报，基本得知了侦察机起飞后的来龙去脉，也清楚了沼泽地内的苏军机场，以及司令部下达空袭许可的命令。 师部内，舒尔茨长舒一口气：“现在，我们终于能对敌人进行精确打击了。” 斯瓦格倒是一直对空袭不怎么看好的，但陆路攻势全部失败，除非进行大兵团的围剿。以空袭作为主要打击手段，也是无奈之余。“但愿如此吧，希望未来的空袭能够将他们打残。” “但是空袭执行还得等待几天呐。”舒尔茨摇摇头，“我最怕的就是机会贻误，毕竟那群苏联人可不是傻子。” 舒尔茨和斯瓦格，两人执行了集团军给予他们的命令，即加强防守。 另一方面，确切的侦查情报，要稍晚一些才能向莫济里方面的集团军司令部传递，空袭要被迫延后，给予杨明志的准备时间更多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四章 发现德军机场 战争中的人不能太乐观，把事情朝着坏一点的方向考虑，在面对真正的困难也就有面对的能力。杨明志的人生哲学，使得他断定了德军的侦查计划，就是为了空袭而准备。 大会就要开始了，耶夫洛夫在向切诺比地下组织完成通信后，就立刻下达命令，要求有关人等到铁匠村集集合，顿时战争的阴云仿佛已经飘来。对空射击敌人侦察机，已然成为一种预警。 杨明志早早的回到铁匠村，拉着娜塔莎直接去了师部。 此刻的太阳还没有落山，杨明志立刻命令师部里的工作人员：“你们立刻将师长还有师政委叫来，告诉他们我别列科夫带着关键情报回来了！” 所以，约莫十分钟后，耶夫洛夫和耶莲京娜风尘仆仆的赶来。这两位同样是紧张兮兮的，回到师部，在看到杨明志后，第一句话就是询问关于重要情报的。 杨明志歪歪脑袋：“娜塔莎，把笔记本摊在桌子上。这里没有你的事了，你先行回家。” 杨明志把这女孩支开，自己立刻汇报调查后的情报。 一场小会立刻开展了，杨明志开门见山的说：“根据我的分析，敌人在鲶鱼村的机场进行了逗留。经过我的分析，敌人是一定要空袭的，而且空袭的受邀地点就是鲶鱼村机场。” “你是如此的确定？”耶夫洛夫有些吃惊的问。 “那是当然的，我是参谋长，我有足够的理由做出这样的判断。” “好，你就说说你的理由！”耶夫洛夫和耶莲京娜洗耳恭听。 看看这两位，杨明志知道自己必须有确切的理由，在逻辑上确定自己的判断。如此，才能继续进行后续的一系列行动。 他的理由只有两点。第一点，德军拥有俯冲轰炸机，数量很庞大。他们具备空袭的能力，被炸平的霍姆尼奇就是明证。他们攻击那里，目的非常清楚，就是寻找藏匿森林沼泽里的284师主力，进行空中打击。 第一点基本已经是事实了，那么敌人进行的战术侦查，发现了部队的飞机场，敌机盘旋许久，足矣说明他们已经标记了这里。 “因此，我认为在茫茫森林里找寻我们的确切位置再执行轰炸，这是敌人的目的。换位思考，如果我是德军，我一定要找到确切的目标进行袭击。即使我知道森立里藏匿着大量的武装力量，却无法确定其据点所在，只能优先攻击暴露目标，这机场恐怕就是唯一可以袭击的了。” 耶夫洛夫和耶莲京娜自然认为杨明志的话有道理，两人又看了一下娜塔莎“龙飞凤舞”记录下的笔记。 “真是的，你的书记员的笔记都是断断续续的，这里只有波多维奇话语的关键词。”说着，耶夫洛夫抬起头问道：“这是谁记得？” “是娜塔莎。”杨明志笑道。 “娜塔莎？我们的狙击手？” “没错。这女孩怎么说也是九年级的学生，要不是战争，今年努力一把，明年她就去考大学了。”耶夫洛夫苦笑一番，真是人比人气死人。那个女孩文化素养很好，自个呢？童年还是沙俄时代，本应该用于学习的时间都荒废掉了。 耶莲京娜倒是津津有味的品读一番：“这个丫头做的不错，她记录的全是关键性的信息，这下我基本明白波多维奇的空战经过了。” “那是。”说着，杨明志又从衣兜里掏出一封信。“这是福明对空战的描述，你们也看看这个。” 那一天鲶鱼村的对空作战经过，耶莲京娜和耶夫洛夫都仔细看过。三人在师部讨论，一直到了天黑。食堂送来了些面包，大家也都没动手。直到突然传来的电台信号，打断了交谈。 电台员接到了来自戈梅利地下组织的回信，信件是地下市长柳德巴寥夫书写的。 电台员认认真真的进行电码记录，最后再一个字母一个字母的翻译，得到了令人吃惊的情报。他和同僚努力的将长长的信件翻译后，事态重大，翻译后的信件立刻被送到师部会议室。 以至于这位电台员非常没有礼貌的破门而入，卫兵还拉着他，电台员喊道：“报告长官，戈梅利方面向我们汇报了非常惊人的情报！” “什么？！”耶夫洛夫大吃一惊的站起来，“立刻拿给我。” 杨明志和耶莲京娜，没有功夫关注什么军礼。普通士兵或许知道的不多，作为部队高层，大家都清楚了目前局势的微妙。杨明志知晓耶夫洛夫在中午左右向那边询问了一番德军机场位置，看来戈梅利方面完成任务了？ 耶夫洛夫拿着信件回到座位上，并将稿子摊在桌子上。 “你们两位也看看吧，现在的局势可真够紧张的。” 杨明志动手慢了点，耶莲京娜已经将其夺取。这个女人干脆一板一眼的念起来，这下，就连门口的卫兵也听到了具体内容。 柳德巴寥夫，这位坚守在戈梅利，继续引导着不屈的人民继续抗争的反抗军领袖。他和他的同志们在近期遭遇了德军占领军的无情打击，很多同志被俘，并遭遇了严刑拷打。有些人经不住折磨，选择了告密。这样，戈梅利的地下组织遭遇很大打击，以至于柳德巴寥夫的备用指挥部都被端掉了几个。 所以，他的回信就是告诉284师，介于德军活动的猖獗，为了继续抗争，他的人必须转移到新的据点继续活动。 而在此之前，关于德军的前线机场的情报早已就获知了。 耶莲京娜陈述道：“本来，柳德巴寥夫就准备把机场情报告知我们。他们希望我们能够出奇兵，渗透到敌人的腹地，把那些该死的飞机都炸掉。他非常吃惊，我们主动询问德军机场的位置，还非常高兴的表示，欢迎咱们去炸机场。” “嘿嘿！看来这老家伙和我们想到一块儿去了。”杨明志示意耶莲京娜，将德军机场的位置说出来。 她继续往下念，“敌人的大概位置，即以列奇察为圆心，西南八点四十分方向，距离列奇察二十公里左右。” 杨明志和耶夫洛夫立刻站起身，站在墙壁地图下，拿起木尺测量起来，并基本确定了区域。 “哈哈，原来这群混蛋在这里！”杨明志微笑着，以尺规在地图上画下来一个半径一公里的圆圈，并指着：“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同志们，我们必须做好两手准备。第一，要做好人群的疏散，大家分散开藏到森林一段时间，躲避可能的空袭。第二，我们主动出击，把敌人的机场端掉，或者干脆建立观察哨，做好空袭前的预警。” 这正是这天晚上小会的主要内容，大家谈的最多的还是防御空袭的问题，现在杨明志已经把进攻计划摆了出来。 耶夫洛夫摆着杨明志的肩膀：“同志，你说的对，柳德巴寥夫也说的对。明天我们就要开大会了，我们只是对大家说明咱们的疏散和防备计划。但是战机稍纵即逝，敌人不会睡觉，要不，咱们现在就商量一下进攻计划。” 杨明志扭过头，只见耶夫洛夫和耶莲京娜精神抖擞。呵呵，但凡军事行动，他们两位无不是两眼放光。 “行！我们现在就做计划，不能浪费咱们宝贵的时间！”(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五章 侦察连的远征 杨桃已经知道丈夫归来了，可是他却一头扎进师部，这只能说明一个——要有重大事件了！ 这不，几个士兵来到了铁匠村医院。杨桃对这些战士有些面熟，他们是巴尔岑的部下，也就是所谓的“精英战士”——侦察连的人。 他们来能说些什么？杨桃留了个心眼，原来是自个的丈夫给予了侦察连紧急命令。而这些士兵，就是来看看自己的战友的。 奈何好奇害死猫，杨桃故意去凑了凑近乎，问道：“同志，你们在聊些什么？” 士兵们一看，这是贝茜卡。这是长官的老婆，也是大家敬爱的女医生。 “怎么？副师长交代了新命令，你也不知道？”一名士兵问道。 “我哪里知道。那个家伙回来了也不来看看我。” 杨桃嘟起了小嘴，她的外表确实令这群老毛子，下意识的认为她就是一个小孩子。这番可爱表情可让大家受不了，士兵直接就说明了：“恐怕要有一次新的军事行动了，我们的连长巴尔岑已经火急火燎的去了师部。而我们这些人呢，收到了消息，就赶紧来医院，看看我们受伤的战友。” 杨桃抬起头，这几个高大的战士说的是那么的轻巧。他们一脸笑容的，真是之生死与度外。既然要有新的军事行动，伤亡也是在所难免的。 她注意到，这些受伤的士兵，明显有着不甘心的情绪。 一名伤员更是哀叹：“在最关键的时刻，我的腿居然负伤了。不能和你们并肩作战，真是巨大遗憾。” “没关系，勒卡，你继续养伤，等待我们胜利归来，你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之后你归队，咱们继续并肩作战。” 显然，这几位士兵是好朋友，或者说已经是亲兄弟了。 他们的战友情令杨桃直接想起了那个女孩。 “娜塔莎，你回来了，为什么没来看我呢？”杨桃想了想，干脆问到这些战士：“同志，娜塔莎现在也归你们的部队，如果你们执行新的任务，她会不会也参与呢？” “也许吧。只不过一切要等到确切的命令，即使现在，我们只知道有新的行动，却不知究竟是怎样的行动。”士兵回答道。 杨桃点点头，这件事只有自己亲自去问丈夫了。 这些士兵离开后，杨桃拜托一下护士，去找一找娜塔莎，希望她能够到医院来一趟。 其实，娜塔莎并非是不想来看自己的姐妹，而是她的工作很忙。弟弟科斯佳回家后，欣然的见到姐姐回来了，并且老姐还带回来很多东西。 姐弟俩要处理他们的新家具和杂物，这些工作有些忙活。当护士来专属杨桃的话时，她才刚刚完成工作，气喘吁吁侧躺在床铺休息。 既然是姐姐的要求，做妹妹的当然要同意咯。闲着无聊的她，干脆领着弟弟去了医院聊一聊。 …… 另一方面，杨明志紧急的以新军事行动的命令为由，将巴尔岑召唤到师部。 自从对空射击之后，巴尔岑就知道这件事没完。毕竟德军出动侦察机也不是第一次了，除此之外他们还派出过很多陆路侦察队。这些行为背后的目的都是军事进攻，因此他坚信，未来一段时间，恐怕一次大规模的军事行动会发生？ 来自师部的命令，简直印证了他的判断。 “真是太好了，同志们。我们有新的任务了，你们立刻通知所有的兄弟，整顿内务调整心态，我要去师部领取新的作战任务，大家立功的时机又有了！”正是巴尔岑的这番话，可令他的人如同打鸡血一般。最兴奋的还是那些最新调入侦察连的战士，以及警卫连的士兵。 这群人不怕死，只想着军功和荣誉，即使牺牲也再错不辞。 巴尔岑严肃外表下是热血澎湃的内心，他一溜烟的跑到师部面见三位长官。 “嘿嘿，巴尔岑，看来你的心情非常好啊！你的嘴角有意思微笑。”耶莲京娜调侃道。 “是的长官！我知道又有新的任务的了，我真是高兴坏了！”他立刻立正敬礼。 耶夫洛夫摆摆手，让他随性的做好，并说道：“士兵不畏牺牲渴望打仗，这样的部队是好部队。现在喊你来，而非明天的大会，真是给予你新的的任务。具体内容就有别列科夫说了。” 至此，杨明志顿了顿气，将初步拟定好的袭击德军机场的命令，告知巴尔岑。他说道：“我们研究认为，德军派出高达四架侦察机来寻找我们，目的就是为了后续的空袭，更有可能是为更远的陆路攻击行动，找寻首要攻击目标。所以，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我们要以一支精锐小部队，渗透入德军占领区，而且要渗透突破公路，找到德军机场，想办法干掉他们的飞机！” “这就是我的任务？”巴尔岑问。 “没错。被动的防御，活着像乌龟。再坚硬的外壳也会被凿子凿开。他们说斯拉夫人都是群棕熊，那么我们就仿照棕熊的习性，发现目标，先撕咬再说！”耶夫洛夫道。 “就是这么个道理。”杨明志继续说，“侦察连是我们部队的精英中的精英。此战是特种作战，在之前的很多战斗中，巴尔岑，你指挥精锐小分队的行动取得了很多胜利。这次你的任务也是如此，率领大概一百人的精锐部队，携带最新的武器行动。” 巴尔岑确实认为自己好像还是率领小部队行动的好，一百人的队伍便于管理，也更适合他随机应变的作战方式。 杨明志继续道：“这是我们初步的计划。德军机场的大概位置现在交给你，之后等待新的命令。”说着，一张计划表交到他的手上。这是巴尔岑于这次行动的全部任务，他只是审视了一下，就感觉到行动的困难性。 因为这可不是一般的行军，一百人的队伍长途奔袭一百公里独立作战，这是第一次！ 巴尔岑坚定的站了起来，目光饱含深情。 “怎么？是不是对行动目标吓到了？”杨明志饶有兴趣的问道。 “那是不可能的！我巴尔岑不挑肥拣瘦，这艰巨的任务也只有我和我的同志们能够完成！” 杨明志满意的点点头：“你的勇气和果敢没人能够质疑。当然，为了增加你们的战斗力，这次远征，你会携带最新研制的RPG武器和无后坐力炮，常规的小口径迫击炮也会有。为了炸飞机的成功，你们也会携带一些苦味酸炸药包！” 一支军队，要有嗷嗷叫的士气，也要有可靠又强大的装备。这里尤其是RPG，它能远距离射击，只要发现德军机场，对着那些斯图卡来上一发，打中机头的发动机，足矣将其报废掉。一颗火箭助推式榴弹产值多少？一架斯图卡俯冲轰炸机又是多少？ 巴尔岑领了命令，他被要求立刻回去整理部队，全连做好战斗准备，随时准备接收新装备进行武装，并做到随时随地能够出征。 这个人是渴望打仗，一来这是他作为军人的本性，二来是为上次进行复仇的。他开开心心的离开，耶夫洛夫调侃一番：“这个家伙，真是不知生死啊。” “那是，牺牲也是没有办法的。我们都是军人。”说罢，耶莲京娜又叹气之前聊过的一点话题，“别列科夫，你真的打算让娜塔莎再赴战场？她的伤不是刚刚好吗？” “对。我的政委同志，你刚刚也说了，我们都是军人！娜塔莎也是军人。上次行动，她许诺拿回一堆狗牌的，可惜全然失败了。这次，我们应该给予她新的机会。” 这话非常在理，不管怎么说，娜塔莎都是军人。杨明志的内心里对她有了别样的感情，即使非常担心她会在战斗中受伤，但是也不能剥夺她作为战士的权力。那个女孩的性子自个是太熟悉了，论到情与义，她还是会选择后者。 杨明志靠着椅子叹言：“那个女孩希望做英雄。或许是因为我救了她们姐弟，所以，这丫头在以这种方式向咱们284师报恩呢。但凡就打仗的机会，她可不想放弃。” 耶莲京娜摇摇头：“她可不是对我们报恩。娜塔莎是共青团员，她在履行自己的义务懂吗？这是个伟大的苏维埃英雄，我们要让英雄再立新功。” “那是当然的！”杨明志再坐直身体，拍着自己的胸脯，“说实话，我的胸前应该有一颗金星的苏联英雄勋章，娜塔莎也是在坐的你们俩都应该是！” “勋章会有的，别列科夫同志。”耶莲京娜站起身，看着两个大男人。“时间不早了，我想回去准备一下稿子，毕竟明天要开大会了。你们也都回去准备准备！中午之前，大家基本就到齐。” 看看手表，已经是晚上九点半，是时候回去休息了。一想到自己回来，居然没去看看老婆，真是有些罪过。杨明志拿起一块面包，站起了身。(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六章 疏散会议 杨明志回到家，却得知老婆并不在这里。他又瞧了瞧邻居即娜塔莎的家，这里一样没人。 “这俩妮子难道还在医院？”挠了挠头，杨明志拐弯直接去医院了。 不出所料，已经非常晚了这俩人还在医院。姐妹俩再加上一个小男孩，三人聊的倒很开心。 杨明志轻手轻脚的进了屋，咳嗽了两声，打断了她们的聊天。 杨桃故意嘟起小嘴，配上她这身白大褂，倒是有种特别的可爱。“你明明都回来了，这么晚才来看我，看来一定有很重要的军务。” “那是当然的。你们俩跟我出来一下，我有事要说。” 杨明志一甩脖子就走出了门，两个女孩立刻跟着出来。 杨桃和娜塔莎，两人都知道侦察连这次又有任务。刚刚的话题，两人也在探讨，这既然有任务了，我们会不会也参加。 现在，杨明志应证了姑娘们的猜测。“我给巴尔岑下达了新的作战命令。作为侦察连的一员，娜塔莎，你也要去参加。” “遵命！长官！”女孩立刻敬礼。 杨桃则好奇的问：“那么，我呢？我要不要也参加？” “你就不必了，老老实实的待在医院继续照顾病人。” 杨桃遗憾的摇摇头，她其实也知道自己的职责所在。只能羡慕自己的姐妹，还能继续去执行军事任务。 但是杨明志，依旧板着一副严肃的面庞，对娜塔莎说：“亲爱的，这是一次非常艰巨的任务。巴尔岑的部队将长途奔袭一百公里以上，执行关系重大的破坏任务。我本来不希望你参与这么危险的任务。但考虑到你是部队最好的狙击手，此战你的加盟，将大大提高战斗力……” “我保证完成任务！”杨明志的话还没说完，女孩就立正敬礼。 她的眼神里充满了信心与战斗的欲望，杨明志拍拍她的肩膀，说道：“我跟你说的就是这个。今日回去睡个好觉，明天进行出征准备！” 杨明志继续把话说完，所谓任务就是去袭击德军机场。这任务很重要，一旦成功就能在很长时间内，杜绝德军可能的空袭。 任务是这样的艰巨，娜塔莎完全没有发牢骚。她最后保证道：“上一次的行动我没有完成许诺，这一次我一定要带上一堆战果回来。” 杨明志没有说话，内心里只求她在立功之余，身子骨绝对不要受伤。 …… 次日大清早，晨号一吹，杨明志就立刻起床。 今天对于大家是一个重要的日子，在立刻晃醒妻子交代好话后，再穿好衣服，杨明志夺门而出。他直奔师部毫不拖泥带水，今日上午应邀的人都会到期，会场要好好布置一下。 这次会议关系到根据地的安危，三个集体农庄和军营，合计两万多人，都有被空袭的可能性。尤其是鲶鱼村机场，那里最为危险。 杨明志不敢怠慢，他必须把师部研究出来的对策，明确的告知所有与会人员。为了计划有条不紊的进行，他也如同一般的士兵，参与会场布置。 就这样，在上午十点时，大家陆陆续续的赶来了。 他们分别是：三个集体农庄的村长以及随行代表、军队里所有的营长和特种连的连长、各级政委与共青团代表，合计近乎一百人。 这么多人接到的通知都很简单，师部将执行最新的计划，这关系到所有人。 终于，在上午十一点，该来的人基本到齐。 长久以来，这些各个群体的领导人员，还没有这么集中的汇聚过。大家彼此相见心情实在好好，交头接耳声弄得会场呜呜嚷嚷的。 直到杨明志、耶夫洛夫、耶莲京娜和福明的到来，终止了这份聒噪。 耶夫洛夫跺跺脚，以他洪亮的声音说道：“同志们，今日叫你们前来参加会议。这是一个决定我们未来命运的会议，大家都保持精神！” 至此，会议就这么开始了。 也是耶夫洛夫，他宣读师部研究出来的决定，即为了防备即将到来的空袭，所有集体农庄，立刻进行人员的疏散。 他尤其点了鲶鱼村的名：“敌人的侦察机在机场上空盘旋很久，那里已经为敌人所标记。未来的空袭，鲶鱼村的位置将最为危险。因此，鲶鱼村的人员必须进行疏散，其他集体农庄亦是如此。在未来的十天内，村民立刻进入森林躲避。” 这如同一刀切的命令，立刻引起了质疑。 里固施科夫站了起来，问道：“为了应对空袭，我们兵工厂是否也要停产？工人要疏散？” “不错！”杨明志向前一步走。“兵工厂要停产，工人也和村民去树林。尤其是妇女和孩子，要离开我们现在的位置隐蔽起来。” “可是那样，武器生产就停止了，这样真的好吗？我们的高炉里面还有铁水，难道它也熄火？” 高炉一般是不能让它冷却的，杨明志很无奈，他皱着眉头对大家说：“刚刚里固施科夫的话很有代表性。计划上大家要进入森林躲避十天，这会带来诸多不便。最麻烦的莫过于兵工厂还有粮仓。机器要临时搬走，粮食也要运到别的地方藏起来。 这一切都是为了避免在空袭中遭遇重大损失。机器没有了武器造不成，粮食损毁了我们会饿肚子。大家不要在乎眼前的麻烦，更不要懒散。只有我们做好了完全准备，未来的空袭我们才能把伤亡降到最小。” 里固施科夫顿了顿气，“如果是这样，我同意师部的安排。”这个人也不是拼命主义分子，他一样要把眼光放的长远。 毕竟一旦德军出动空军，他们看到了密林里冒出的烟雾，会果断的将其定义为优先攻击目标。尤其是炼钢还有铸铁锻造，这样的过程需要燃烧煤和木炭，不充分燃烧会造成巨大的烟雾。要是兵工厂被袭击了，那么部队的损失可大了！ 在重大危机面前，怎么取舍最合适，这太值得商榷了。 这时候还是耶莲京娜的话更有权威性。这个蓝帽子的女人接过耶夫洛夫的稿子，宣读起疏散计划。 疏散的具体内容，其实就是她这个负责生活的人制定的。这内容很详细，包括了人们怎么疏散，以及躲在森林里如何生活，以及必要的继续生产。 各个集体农庄的任务也不同，因为她是内务部的人，她的话就是命令，与会的所有人只能依照命令执行。 耶莲京娜洋洋洒洒的念完了。她看得出大家的表情不好看，但命令就是命令。 “同志们，具体的疏散计划就是如此，一会儿我还会给你们集体农庄人员发放抄写稿子。至于军官和政委，你们将进入战备状态，随时做好战斗准备。” 至此，这大会在短短一个小时内就宣告结束。会议里没有多少质疑声，大家可都不敢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毕竟德军的空军确实把霍姆尼奇炸了个底朝天，如若这是发生在村庄里，死亡恐怕会高达四位数！ 任何时候，有备无患都是好的。在未来的十天，村民尽量去森林里搭建好窝棚，只要空袭结束，就立刻返回各自的家，并展开空袭的善后。 同时，杨明志也告知大家，完全的被动防御是不可能的。一支精英部队将长途奔袭，只要灭了德军机场和那些飞机，空袭威胁就消失了。 这是两手准备，对于鲶鱼村和黑土村的代表，他们不敢怠慢，在简单的吃过午餐后就直接回去了，疏散计划也在下午开始启动！(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七章 疏散与攻势 那些人赶着马拉雪橇迅速离开，疏散命令将在黑土村和鲶鱼村立刻展开。同样的，铁匠村这里的民众疏散也将开始。 对于黑土村，那里的人们将赶着牲畜进入森林。人们会为牲畜和自己搭建窝棚，在目前的天气状况下，大家不用担心过分的寒冷会导致牲畜大量死亡。只是长时间的户外生活，对人的健康确实是一份考验。 在鲶鱼村那里，因为最为危险，疏散工作必然规模最大。在可以预见的几天后，鲶鱼村恐怕要萧条了。在疏散计划里，机场周围的区域最为危险，不说村民，连士兵都要疏散。在森林深处，村民依旧以小组为单位居住，士兵则以连队为单位分散驻扎。 在铁匠村这里，师部在这儿，在吃过了午餐后，耶夫洛夫立刻下令执行疏散命令。 有时候人总是要真正明白大祸临头了，才会想起之前自己的犹豫是多么的愚蠢。为了避免出现顽固分子，耶莲京娜计划来强硬了。所有村民最好老老实实执行疏散命令，否则只能绳捆索绑伺候了。 这些事情都交由耶莲京娜处理，本应该是令人特别放心的。 杨明志还是对粮食放心不下，饭毕，他还是亲自去了不远处的黑山一趟。 此时此刻，这里的人们也受到了疏散命令，根据计划，他们要把粮仓里的食物分散储藏。一部分搬进山洞，一部分由雪橇运走，在户外临时搭建点窝棚充当临时仓库。 杨明志这番是带着他的两个女孩而来，在确认黑山方面有条不紊执行计划后，自个还得命令巴尔岑集合。 在黑山这个土坡之下，大量的工人正在一箩筐一箩筐的搬运粮食，主要是马铃薯。他们兢兢业业的样子实在令人安心。 杨桃则更关注她的蘑菇，她跳下了马车直奔那几个山洞跑去。 “小桃！你不要跑的太快！”杨明志刚想拦住，奈何老婆行动很快，看来她是很担心那些食用菌的安危。 杨明志下了车，和娜塔莎去洞穴一看究竟。只见杨桃站在洞口，面色不怎么好看。 因为这洞穴里的生态环境已经被破坏，大量的粮食被塞进来储藏，蘑菇培育被迫停止了。工人们还在搬运粮食进来，杨桃愣在那里跟自己怄气。 见到丈夫来了，她猛的回头，气愤的说道：“你看看他们！现在洞穴里冷死了，蘑菇全部冻死！以后我们没有蘑菇吃了。” 杨明志捏捏她的脸颊，却被她一把推开。“哥！你都不生气吗？” 看来她很是生气，毕竟搞蘑菇养殖是她开的头。说实话，在没有塑料膜的时代，种蘑菇可是个技术活儿。杨桃她是做过深知这里面的麻烦，看到自己的劳动成果被摧毁了，岂能不生气。 杨明志还是心平气和的说：“亲爱的，蘑菇我们以后再种。现在我们必须避免粮食受到威胁。以后的时间，大不了我们不吃蘑菇，但是土豆都被摧毁了，这会闹饥荒的。将粮食搬进洞穴的计划，这是我定的。亲爱的，对不起，我们别无选择。” 杨桃也不是胡搅蛮缠的人，现在一定要在丈夫表现的温顺，又要在娜塔莎面前表现的大度。 杨明志再摸摸她的脑袋，三人离开了洞穴。 黑山粮仓的负责人向杨明志提交了一份计划表，即未来的两天，所有粮食会被运走！至此，这些暴露了的粮仓，就是被敌人炸毁了也毫无损失。 有了这份保证，杨明志终于觉得可以高枕无忧了。 剩下的疏散工作，就看鲶鱼村的波博斯基和黑土村的沃曼斯基处理的怎么样了，这两人都是忠厚长者，他们一定会妥善完成任务。 之后，三人返程回到铁匠村。一回来，杨明志立刻下令巴尔岑的部队全体集合。 这个命令也适用于娜塔莎，她换好了军装，抱起了自己的狙击枪等待着全体人员到齐。 不一会儿，巴尔岑和他的弟兄们一路小跑而来。他们都没有携带武器，军装则都穿戴好了，钢盔顶在脑袋上，拍好整齐的队列立正。 杨明志示意，娜塔莎也进入队伍里。 整支队伍由三个排和连部组成，目前的编制足足一百人，娜塔莎的加入就正好多了一人。 在之前的战斗中侦察连有了一些伤亡，死去的人都拉了回来，埋在了黑土村的公墓里。伤员全部在医院里，现在还躺着呢。 因此，警卫连的也一些精锐士兵补充进去，又有普通连队的士兵因表现突出而加入。所以，巴尔岑的部队依旧是部队中的精英，战士们斗志昂扬，等待着长官的最新命令。 杨明志点点头：“稍息！全体原地待命，等待接收新武器！” 原来，会议开完后，耶夫洛夫递给里固施科夫一个武器清单，这里就是此次长途奔袭需要带的重武器。 等待约莫十分钟，早已将武器搬到师部的兵工厂工人，将其搬到战士们面前。 那么，武器都有些什么呢？ 大家赫然看到，这里有无后坐力炮两门，小口径迫击炮两门，还有最新研制的RPG。 杨明志笑了笑，“大家傻眼了吧！这些武器都是你们的！无后坐力炮和迫击炮都是两门，RPG发射具每个排都要有一支。”说罢，他又打了个响指，几名战士从角落走来。大家彼此间都面熟，这几位是炮兵连的人。 “这次行动，考虑到任务的危险性，侦察连要和炮兵连协同作战，炮兵连调来一个排，专门伺候我们的火炮和负责炮弹辎重。至于RPG，这款武器目前装备到排。每个排增添一名射手和两名辐射手，弹药为六枚。” RPG将要投入实战了！第一次使用的殊荣给了侦察连！ 杨明志继续问道：“巴尔岑，你满意吗？我怎么看到，咱们的战士嘴角都流口水了！” “满意！有了火箭助推式榴弹，我们可以在很远的地方对敌人飞机来上致命一击！”巴尔岑笑脸立刻浮现。 “你很聪明。这就是我给你们装备RPG的原因。当然，如果你们在行军时和敌人遭遇，这种武器也不必吝啬！我也需要它轰炸步兵的实战资料！至于袭击德军飞机，我还为你们准备了炸药包……” 给予巴尔岑部队的重武器，五十毫米口径迫击炮，它的弹丸不大，目前军火仓库保存很多。这是传统的步兵支援武器，部队必须装备。 至于无后坐力炮，它可以拆卸，最重的炮管一个健壮的士兵完全可以扛着跑。 现在，杨明志的中国式思维已经难以套在这群毛子身上，因为健壮的老毛子可以扛着三四十公斤的80毫米迫击炮的炮身健步如飞，这样的人，巴尔岑的队伍里就有。 杨明志知道一个，伊戈尔，这个家伙之前算是娜塔莎的搭档，在库塔镇之战他立下不小的功劳。 这样的人是一宝，重体力活就是他了。现在伊戈尔等身材健壮的人被要求和炮兵合作，成为部队的火力保障。 娜塔莎看看这个熟悉的壮汉，这次行动又是一次新的合作！可是，自己恐怕要射手观察手于一身了。 巴尔岑笑嘻嘻的拿到了这一批重武器，这下，即使敌人出动了装甲车，也不再害怕了。 杨明志最终命令道：“侦察连全体，你们今日进行最后的准备。所有人将被发放十天的口粮，激烈的战斗中你们能吃到高热量的咸肉干、酸奶块还烤面包，这就是我为你们最后做的。明日你们全体出发，我等待你们胜利的消息！” “乌拉！”战士们爆发出惊人的怒吼，吼声持续了十多秒，他们在命令下解散。(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八章 巴尔岑敢死队 疏散行动正在紧张进行，为了避免出现村民不配合的情况，一些士兵也充当起“宪兵”一般的职责，以备强制执行。 杨明志则更关心巴尔岑的远征，新一天的大清早，合计一百三十五人的队伍就集结在师部门口。 这次远征，所有的战士全副武装。为了应对寒冷士气的行动，理论上每人的热量消耗可达四千大卡。为了应对这样的食物消耗，大家携带了大量的酸奶块、牛肉干，甚至还有牛油。主食则是面包碎屑，这些可以加工干燥又研磨成小颗粒的面包屑装进麻布口袋，战士们斜着将其挂在肩膀，在加上他们各自的大背包，每个人的负重都不轻。 但是，真的让大家背着一大堆东西也是不可取的。这次集合主要是看看戎装，辎重运输则是将各种物品放在雪橇上，由战士拉动。 娜塔莎的睡眼有些惺忪，她也还不意外的，以瘦小的身子骨背着大量的必备物品。武装带扎稳牢，狙击步枪抱在怀里。对于女孩来说，这一身的负重足有二十公斤，没人帮着抬的话，真是累人！她还穿着雪地迷彩，即一张白布裁缝好的斗篷，再搭配她的五花八门的装备。这样的女孩，确实有着巾帼英雄风范。 这样的军武娘，杨明志可是非常欣赏的。 但娜塔莎很清楚，未来的长途行军和可能的激烈战斗，如若带的东西不够，那可太糟糕了。即使负重很大，也得忍耐，何况她比那些扛迫击炮的战士轻松多了。 杨明志等师部人员检阅了这支远征军，他们都吃过了丰盛的早餐，有的人还喝了点酒。大家的精神还都不错，只是对于未来的这次行动，多少还有一点紧张。 耶夫洛夫训话道：“任务计划你们都已经知道了，接来下你们必须认真执行。我知道，这是一次艰巨的任务，长途的雪地行军还有遭遇战。你们怕不怕？！” “不怕！不怕！” “很好！你们是全师的精英，这一战一定要起到表率作用。你们上一次的行动遭遇到敌人的空袭，对那些飞机深恶痛绝了吧？这一次的任务，你们就是要去搞掉那些该死的飞机！只有这样，我们的根据地才能不受威胁！” “我们保证完成任务！”巴尔岑上前一步走，扯着嗓子喊道。 部队表现出必胜的气势，他们又是很善于这种长途奔袭作战的。杨明志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这样的部队差不多可以看做是特种部队了。侦察连，就是后世的新中国军队，也把这样的编制看做精英中的精英。 杨明志拍拍手，说道：“看到你们，我仿佛就看到了胜利。巴尔岑，干脆我给你的连取一个新名字吧。” 新名字？巴尔岑等众多士兵目光炯炯有神的看着副师长。 英国的野鹅敢死队在二战中立下很多攻击，美国虚构的加里森敢死队则把个人英雄主义演绎到极致。这些小部队太遥远，眼前的巴尔岑，他的人也有足够的能力！ 杨明志缓缓说道：“很多军队都有绰号，我们284师绰号叫做沼泽游击队。而你们，就以巴尔岑的名字来命令。就叫巴尔岑敢死队！前有潘菲诺夫二十八勇士守卫莫斯科，你们这一百多人的巴尔岑敢死队就在德军占领的腹地，干掉他们的机场，摧毁他们的飞机，一样是立下不朽的功绩！” 这样的名字大家全然接受的，就连耶夫洛夫和耶莲京娜也满意的笑了笑。 耶莲京娜更是扭头对着师长交头接耳：“这个别列科夫可真会玩，搞的我们的侦察连就是一群亡命徒一般。” “可是，他们将要进行的任务真的非常危险！敢死是不畏牺牲，我们的战士如果都有这样的觉悟，也就不会有几百万人的投降。侦察连就是一群亡命徒，德军绝对想不到我们能进行远征！我想，我们能够拿下先手。” 比起杨明志，另外的两人更有信心。 耶夫洛夫最后宣布部队解散，进行最后的准备，一个小时后远征军开拔！ 就这样，巴尔岑的侦察连有了敢死队的绰号。大家需要威武的名字增强士气，这下名字有了，这一战，就是巴尔岑敢死队正名的行动！ 部队解散了，杨明志拦下将将要走的娜塔莎。 这个女孩一见到长官，就不由自主的展现小女孩的性子。“长官，我背的东西比上一次还要沉重，我的肩膀有些酸疼。”她的撒娇，引得杨明志的一些关切。 但是装备沉重也是没有办法的。一支步枪有着四公斤重，狙击枪的弹药还有两个基数即一百二十发。除了步枪，娜塔莎还装备了两枚手榴弹，一把匕首和工兵铲，一支望远镜也挂载脖子上。 FPS的游戏人物的装备也不过如此了吧。杨明志审视着这个女孩，本来就是再给她交待几句关切的话的。 杨明志仔细欣赏着女孩的这身戎装，总觉得少了些什么。他的目光盯着女孩的腰间，这里挂着水壶、匕首，还有一枚手榴弹，确实少了一样东西。 “娜塔莎！立正！”杨明志命令道。 女孩有些不明就里，她随着命令绷直身体。 “亲爱的，你还是缺少了一件武器。作为狙击手，必要的自保手段必须有，我的手枪就送给你吧。”说罢，杨明志立刻解下自己的手枪套。 杨明志腰里别着的是一支托卡列夫33，他将其拿出，放在娜塔莎的手里。 “长官？这可以吗？”女孩有些受宠若惊的瞪着大眼睛。 “没什么。这把枪跟着我已经有大半年了，自从我调防到白俄，它就一支在我腰里。可以说这算是一个幸运符，你拿着它，可以给你好运气，也能在你遭遇最危险的时刻保护生命安危。” 这竟是如此的珍重！娜塔莎抿了抿嘴，将其收下，最后挂载自己的腰间。 “这样，我的负重真的又多了一些了！”女孩调皮的笑了笑。 “等到打仗的时候，你一定会叫骂为什么子弹太少什么的，武器带的不够多！现在你回去吧，最后和你弟弟科斯佳说说话。等到八点半，你就要出发了。” “遵命！长官！”女孩敬了军礼，转身离开。 她的背影很好看，这丫头梳着两个麻花辫耷拉在背后，身上裹着雪白色的战斗斗篷，大背包在身，步枪背在身后。她的钢盔上也被裹上一层白布由绳子捆好。耳朵上呢，还套了个兔皮耳暖。 她才十六岁，这样的东欧萝莉充满了朝气，现在，勇敢的少女又要上战场建功立业了！ 杨明志自言自语着：“现在，我也该继续做我的事了。” 他扭过身子，疏散工作还需要继续进行呢！只见，耶莲京娜还是卖着个笑脸，调侃道：“别列科夫同志，看来你真的就像是娜塔莎的家人一般。或者说是父亲对待女儿。我可是听说，你们在鲶鱼村，还当众吻了她的额头。” 杨明志一惊，真是的，这个契卡女人的消息网可是够灵通。 “没办法，那个女孩你也知道的。我算是她的救命恩人，平日里对她的照顾也多一些。说实话，这样的有上进心的孩子，谁能不喜欢呢？” 耶莲京娜耸耸肩，“你说的没错，我看啊，你还是准备一下，等她回来了，你好好犒劳一下你的小情人。”说罢，耶莲京娜便离开了。 小情人？这个女人难道思绪是那么的敏感，这都能察觉到？杨明志自诩自个确实对娜塔莎多了些特别情感的，但是耶莲京娜的意思。好像她也没什么意见？ 刚想和她解释一番，耶莲京娜居然跑了。 “也罢，也罢，随遇而安吧。”(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九章 双方的准备 杨桃是个有些迷信的人，娜塔莎这一次要去执行的任务非常艰巨，其中的危险性不言而喻。最后的告别，杨桃得知丈夫将手枪送给了她，充当一个护身符。 既然如此，杨桃也做出了些表示。 她摘下了自己的腕表，交到娜塔莎的手里。说道：“这个腕表非常神奇，它完全不怕水。这是丈夫让我保管了，我想它一定有着特殊的力量，能够保佑使用者安然无恙。” 娜塔莎接受这份好意，和杨桃互换了手表。现在，她的手腕里带着的就是杨明志的来自下个世纪的防水机械表。 表带是金属链条，表身做工也很精良，表的北面还印刻着Constantin。两个女孩都不懂，这是足矣颠覆这个时代制表工艺的产品。杨桃有限的知识只知道，这腕表特别好用。 而娜塔莎内心里更加欣慰，她被长官救助，完全处于赤贫状态了。现在，身上穿着杨桃富余的内衣，腰里别着手枪，手腕还有了长官曾佩戴的腕表。 这份关爱，如果说是亲人，那么长官和娜塔莎就和亲人无异了。 接受了这些贵重的礼物，和弟弟于姐妹告别，娜塔莎也踏上了她的征程。 八点半，巴尔岑的部队全体集合，他们的重武器全都戴上了，在耶夫洛夫的命令下，一百三十五人全员出发。 全员坐着马拉雪橇很快抵达了黑土村，在这里，每个人拿到一包给养——这里面是牛肉干、羊肉干、酸奶块和油脂旺盛的腌肉。 有了这份非常油腻的食物，战士们算是长舒一口气，至少这次长时间的行军与战斗，不必担心粮食问题。 但是过了黑土村，就只能进行步行了！ 士兵们，基本上一个步兵班都有两个人人力拉动的雪橇。其个头不大，足够装下大部分辎重。娜塔莎也不例外，她被安排由巴尔岑直接管理，被编入了连部。女孩完全不用担心，她的沉甸甸的物品都被战士们承包了。 在行军中，巴尔岑只给了她一个简单又艰巨的任务：“你有着远视眼的绝对优势，如同老鹰一般。你要警惕起来观察我们行军队伍的周围，注意一切可疑情况。” 当然，让一个女孩来作为战术预警的任务，必然太艰难了！ 巴尔岑命令三个班在前方开路，他们分别负责队伍的正面与两翼的警戒。 一百多人的队伍，所有人都穿着白色战斗斗篷，在高空中，即使是德军侦察机也难以发现。 现在说到了侦察机，那位躲过了波多维奇的追击，却被切诺比德军守军击落的德军飞行员保罗，在他将所遭遇的一切汇报完毕后，他终于得到了回归的命令。 保罗将乘坐北上的火车，来到莫济里。这座城市就是715师的上级，白俄南部占领军，这个集团军的指挥部。 按照安排，保罗回到这里后，要再把自己的遭遇汇报一遍，之后回到他起飞的地方。 这个时代的火车速度都很慢，德军也要考虑到在铁路周围活动的其他游击小队。几乎在预料中的事，活动在莫济里周围的几支游击队，他们难以和德军巡逻队硬碰硬的斗争，但是炸毁点铁路还是没有问题的。 保罗随着一支货运火车返程，但是针对铁路的袭击发生了！两段铁轨被炸毁，这列火车将被困住十二个小时！即德军修复铁路，安装新的铁轨，足够消耗掉半天时间。 于是一波好几折的保罗，只能躺在满是茅草的货运铁皮车厢里，和押运这批军粮的德军士兵聊天，直到铁路修好。 于此同时，德军完全想不到，沼泽地中的苏联人也开始行动了。 德军的行动简直是一种阳谋，他们在明处，又有着军事上的绝对优势。侦察机寻找到了目标，下一步就是报复性空袭。为此，公路北侧的飞机场，空军大队长科赫已经在近日收到了随时投入战斗的命令。 机场周边的防卫加强，飞行员们进入战备状态。以至于他们的生活和作息，都受到了严格的管理，酒不准再喝，娱乐也几乎停止，更不说去莫济里城内的休假了。 飞行员们得到的命令，即做好对“匪徒巢穴”的攻击。 命令就是如此，科赫也就无所谓弹药是否充足。他非常清楚，就目前机场的弹药库，这里面的航空炸弹数量不多，也就是所有作战飞机每架进行两个架次的轰炸。他非常清楚，上次的轰炸霍姆尼奇行动，飞行员们看到了白俄大片大片的森林。 森林中隐藏着游击队，大家对新的攻击不怎么看好。毕竟炸弹投下去，天知道是炸到了树下的泥塘还是建筑，取得的战果如何无法评估。 科赫最后命令大家：“我们收到了侦察机幸存者的情报，苏联人的机场位置已经暴露，等到飞行员本人回到了莫济里，我们将立刻得到机场的精确坐标，之后就是我们袭击之刻。” 这样，飞行员们的困惑渐渐平息了。有了准确的目标，袭击也也就并非无意义。废了敌人的机场后，这群游击队的空中补给线路就断了吧。 敌机不能降落，在这苏联运输机一来，我方战斗机就可升空阻截。这支隐藏在南部沼泽地的战斗力很强的游击队，他们很可能会困死。 当然，这些都只是普通的德军飞行员的一厢情愿，以及一些德军军官的主观臆想。 巴尔岑的精英部队，正马不停蹄的向着地图上的预定目标前进。 因为战士们携带了大量的高热量食物，在寒冷的气候下行军，身体消耗完全应付得了。再者，这支部队就是以徒步行军效率快而闻名，当夜幕降临，他们已经离开黑土村足有三十公里远。 巴尔岑下令在一处树林里扎营，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全连只有三处篝火。 冰天雪地之下，吃上热乎的饭真是一种享受。娜塔莎烘烤着自己的饭盒，这里面的咸面粥已经可以喝了。 这样的场景让她浮想联翩，一切有回到了骚扰霍姆尼奇的战斗，那还是在两个月前。 短短两个月，战局发生了很大变化，从最靠北的黑土村到公路，这八十公里彻底变成了无人区。 荒野之上只有大片的森林，或许还有灰狼和棕熊出没？ 娜塔莎已经无所畏惧，她围着篝火再把自己的武器擦拭的锃光瓦亮，就回到了战士帮她搭建好的帐篷。“今晚，还是要裹着毯子睡觉呢！”女孩笑了笑，躺在平铺的毛毯上，把自己包成了肉粽，疲惫了一整天，很快进入了梦乡。(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章 来自德军的突兀信号弹 只要装备带的足体力跟得上，就是糟糕的环境也能长途奔袭。 杨32明志相信娜塔莎能够应付得了这种远征，但是自己的老婆，那就不行了。她们姐妹因为分工不同，几乎不可能再并肩作战。一个持枪远征了，一个还在照顾伤病员的转移。 另一方面，娜塔莎在新的一天又开始了跋涉。所有的战士皆以布条绑腿，这便于长久步行腿不酸。 巴尔岑不敢拿战士的身体开玩笑，他需要士兵们有足够的体力，在遇到突发情况时立刻投入战斗。因此他估计了一下，对大家命令：“今日我们行进三十公里，地点霍姆尼奇废墟即可。” 在雪地，保持四公里每小时的速度已经非常不错，何况大家又拉着不少给养。三十公里的步行对这些战士并不困难，即使娜塔莎也能够完成。 在计划上，部队抵达公路最快也要行进两个白昼，当从黑土村出发后的第三天傍晚左右，部队可抵达公路，那里必然是敌人活动频繁区，所有士兵必须能够迅速投入作战！ 一个白天又过去了，部队经过了可怕的霍姆尼奇废墟，十几天前的战斗仿佛历历在目。那一战很多人死在这里，这一次就是部队报仇雪恨的机会。 废墟之地，细心的巴尔岑也发现了不少散落的铁屑。“这些本该运回兵工厂的钢筋，这些彻底完蛋了！”面对满目疮痍的大地，巴尔岑只希望部队能快一点赶到公路。 因此他下令加速前进，结果这一天，部队在月亮升起来时还在行军。当他们停下来时，巴尔岑赫然发现全军已经行进了四十公里！ 这大大超出了计划，而且巴尔岑也看到自己的战士们精神头还都算不错。 他将大家召集在身边，命令道：“今日，我们超出了计划，这可喜可贺。明日我们要继续保持这份精神，争取在后天清晨抵达目标。现在全体休息！” 部队解散了，娜塔莎真是如卸重负。她毕竟是个女孩子，身体素质难以比得上自己壮如熊的战友。疲惫的她只想早一点休息，几个好心的士兵立刻赶过来帮忙。 为她搭建帐篷的人是面熟的。 “萨沙大叔，你们也很劳累了，还要帮助我搭建睡觉的棚子，真是太感谢你们了。”娜塔莎欣慰的说着，她也帮上一把手。 老兵萨沙，他的脸饱经风霜，深沉的如同像是女孩的父亲。他确实是娜塔莎父辈一级的人物，对这个可爱的女孩自然留心照顾。 夜间的营地静悄悄的，疲乏的人们吃了干粮就立刻休息了。娜塔莎也不例外，躲在这个安乐窝仿佛就忘却了一切，即使战斗随时都可能发生。 休息时间，巴尔岑再次向师部方向发报，这也算是他最后一次发报了，因为距离再远了，就必须加大电台功率。这糟糕的电池又面临低温侵蚀，电力实在是少。 巴尔岑遗憾的汇报：“很遗憾，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发报。之后你们尽请等待我们胜利的消息。” 这是非常无奈的事情，杨明志狠了狠心，什么关切的话也没有说。师部的大家对于他们只说了一句话：一切按计划行事。 现在，杨明志已经没工夫去关心娜塔莎，关心这支精锐远征军。他们都是吉人自有天相的，而集体农庄这边，居民的疏散果然遇到了阻力。耶莲京娜自然是毫不犹豫的玩硬的，搞的有些民怨。杨明志则立刻成了唱白脸的人，安抚大家的情绪。 但是杨明志绝对想不到，进军中的巴尔岑还没有找到德军机场的确切位置就出现了意外。 两天的行军，大家的身体还是造成了不小的消耗。即使精神力量旺盛，生理上的衰颓不可避免。第三日下午，部队接近公路，巴尔岑早早的就命令部队在森林驻扎。 他对大家说道：“同志们，本来我们再坚持一把就要过公路了，目标也近在咫尺。但是，诸位的身体都消耗很大，当我们和德军机场守军交战，大家气喘吁吁，我们会极其危险。太阳还没有落山，我命令你们立刻休息，直到明日太阳初升了我们才行动！” 这并不是大家希望的，身体疲惫确实如此，但战士们更希望早一点完成任务，毕竟德军轰炸机随时都会起飞。只有早一点将它们摧毁，根据地才能结束疏散，恢复正常秩序。 命令就是命令，战士们纷纷坐下来吃干粮。 娜塔莎也不例外，她依靠着步枪蹲坐，吃着肉罐头。因为距离公路已经只有十公里，这一带已经很危险，点燃篝火被全面禁止！ 巴尔岑命令部队在森林里进行圆形分布，外围也设立了几个哨兵。 正当大家吃饭的时候，两个士兵弓着背，狂奔到巴尔岑面前，说道：“前方四百米，森林外围，发现德军！他们的巡逻队正往我们的位置前进！” 巴尔岑吓了一跳，立刻扔下罐头猛然站起来。“所有人！做好战斗准备！” 大家早就做好了战斗准备，娜塔莎立刻端起步枪并上膛，枪口对着可疑的方向。 在这片松树林，积雪还覆盖着枝头，一百三十五明苏军士兵，纷纷趴倒在地。 巴尔岑非常气恼，这德军的巡逻队有十个人，他们为什么偏偏往自己的位置前进？难不成是暴露了？ 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他下令部队蛰伏起来，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因此，战士们纷纷以大叔作为依托，组建其临时的防线，只等着德国人送上门来。 另一方面，这一组德军巡逻队是715师部下的眼线，一些人负责在公路北方十公里范围内巡逻。为了应对游击队，他们必须进入森林搜查。为了应对可能的森林交战，这些巡逻士兵有一半人装备了冲锋枪，战斗力大大提高了。 这十个人漫无目的的走着，直到发现了大量的刻意脚印！ 这个巡逻步兵班还携带了信号弹发射枪，班长按捺住准备对天射击的士兵。他要求大家呈现散兵线，睁大双眼，去窥探一下脚印延伸进的森林的端倪。 十几分钟后，娜塔莎趴在巴尔岑旁边，她的狙击镜里突然看到了诡异情况。那会不会是敌人？她调整了一下狙击镜焦距，赫然看到了德军标志性的头盔。 “连长！那些事敌人！至少有二百米远，怎么办？！” “你要忍住，一切以我的枪声为号！”说着，巴尔岑给自己的波波沙上膛。他需要干净利落的解决掉敌人，就号令部下严格按照自己的计划办事。 就这样，那十个德国人，他们保持着极高的警惕，蹑手蹑脚的前进，因为他们已经断定游击队的踪影极可能现身这片树林。 那一名手持信号弹发射器的士兵，他的最大任务就是在遇到交火，立刻对空发射。这样，交火的枪声会立刻引起附近搜索队的警觉，并且绿色的信号弹，足矣说明交火位置。 这一切都是715师舒尔茨和斯瓦格研究出来的，他们相信这样的手段，足矣做到战术预警。经历了太多的耻辱败仗，舒尔茨已经决定要用高射炮打蚊子，坦克和装甲能够随时出动保卫交通线！ 德军巡逻队还在前进，娜塔莎的准星寻找着树干的缝隙，她已经瞄准了一个敌人，甚至看到了那人皱紧的眉头和紧绷的双唇。 突然间，巴尔岑对天鸣一枪，娜塔莎仅用了不到五十毫秒就做出了回应，她的瞄准镜内迅速出现一团血雾，敌人被爆了头应声倒地。 射击突然爆发，部队中的精确射手，他们没有浪费子弹，瞬间完成了射杀。 时间给予德军太少了，他们的大胆行为，直接导致其立刻被消灭。如若早一点对空发射信号弹，他们也就不会全部被消灭。 但，时机并不晚。 那名士兵被子弹击中，凭借着最后的力气，他对空发射了信号弹。 “真是该死！”巴尔岑被飞向天空的绿色闪光惊到，又在几秒钟内缓过神来。 敌人已经全部倒地，枪声也平息下来。巴尔岑猛然站起，命令道：“全军立刻行动，我们跑步向公路方向前进！” 听从命令，战士们也没有功夫去打扫战场，即使是娜塔莎，也没有时间去捡拾敌人的狗牌。只有任务才是绝对的，天空中的信号弹，它这么突兀的出现，显然是说明敌人早有准备。巴尔岑知道，自己一旦和敌人纠缠上，那么任务就要完蛋了。杀伤再多敌人有什么用？只有完成任务才是唯一。 因此，全军一百三十五人行动起来，抛弃了一些物资后，拉着雪橇一路向北狂奔。(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一章 遭遇战 杨明志可以预见德军加强了莫济里到戈梅利的漫长公路线的防御，但是?32??军还装备了坦克装甲车，这实在出乎预料。 新到的坦克和突击炮，他们的任务正是随时支援步兵作战。 “这段公路周围不太平，你们必须做到接到命令，即可奔赴战场。”舒尔茨如此命令新到的部下。所以，多支巡逻队听到了隐约的枪声，又看到了升起的信号弹，这是敌情预警，很快715师师部就清楚了敌情。 舒尔茨十分高兴，围着地图他一脸笑容。 “看来我们的警报措施取得了成果，这下敌人真是自投罗网。” 斯瓦格还是保有着一贯的谨慎，他指着地图说道：“传来预警的是第十一搜索队，班长是舒马赫。我担心，他的搜索队可能已经全体阵亡。” “即使如此，他们也是第三帝国的英雄！牺牲是值得的！现在轮到我们反击了！” 舒尔茨立刻命令物资集散地铁堡加强防御，又令五辆坦克和一个营的兵力向出事地点正前方的公路集结。又有两个营的兵力，他们从两翼向信号弹升起的地方集结。 舒尔茨打着他的如意算盘：“目前我们出动三个营，以三个方向包夹敌人。不管他们有多少人，这次他们别想要逃跑！” 这纯粹是杀鸡用牛刀，斯瓦格不反对这个。因为，这段时间715师遭遇了多次骚扰，他们来自北方，其行为也根本就是抢劫。士兵们不厌其烦，早就想出一口恶气了！ …… 巴尔岑正确的命令大家细软跑，早早的离开了战斗发生的地方。 他只想早一点穿过公路，殊不知在其正前方，德军的“快速反应部队”的动作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一共有五辆坦克和六辆三突子，以及十辆半履带装甲车在公路上狂奔。一个营的德军，不少人干脆坐在坦克上，他们收到的是最快时间抵达预定目的地的命令，已经无所谓是否舒服。因此，这些装甲单位，甚至包括一些吉普车，每一个都是坐满了人以及他们的装备。 不得不说，这样的运兵手段确实很高效。 但是装甲车的轰隆声很大，这诡异的噪音终究被巴尔岑派出的尖兵察觉到。 情况变得复杂了，巴尔岑果断命令部队停止前进，战士们也立刻原地蹲下，各式武器端在手上。 “真是见鬼，这群敌人变得不一样了！居然还有坦克？！”巴尔岑叫骂着。他打开地图，以自己目前的位置，很快就要抵达公路了。尖兵回来传递的情报，指出德军正在公路集结。 “他们的兵力大概有四五百人，但是因为装备了坦克，其后续部队可能更多？那些德军从坦克上下来，现在还在整队，暂且还没发现我们！” 尖兵提供的情报很有明确，敌人这次出动的兵力很多，难道他们已经料到了这一切？ 巴尔岑摇了摇牙，这情报指出，敌人目前还处于立足未稳阶段。堂堂之阵，自己是绝对没有机会的，他们在兵力上和装备上都有着巨大优势。 巴尔岑回过头，只见战士们全无畏惧之色。就问道：“同志们，我们面前出现敌人，咱们可以绕道前进，亦或者是打他们一顿再走。你们是打还是撤？” “打！”很多战士异口同声的说道。 说实话，如果屁都不放一个就撤，那真不是巴尔岑的性格。再说自己的部队明显暴露了，敌人出现在眼前，现在一个破绽明摆着的，待他们整顿好了人马，就不能打个措手不及了。 见到大家的战斗意志高涨，巴尔岑立刻命令全军呈现战斗队形前进。 战士们还拉着各自的雪橇，上面的物资还没到全部抛弃的时刻。无后坐力炮但是全部从雪橇拿下，由战士们扛着，随时能够迅速拼装起来。 森林中暗藏杀机，而德军们呢？一个营的战士坐在坦克上，颠簸的路面使他他们的骨头都酥了，还有一些人经受不住这份颠簸，干脆找路边呕吐起来。 营长自觉早早的抵达了目的地，看到自己的人这份狼狈相，只得许可他们休息一阵子。 就在这些士兵调整自己的身体状态，准备迎接新的战斗时，苏军已经将枪炮口悄悄对准了他们。 娜塔莎和大部队开赴到森林边缘，她的枪口也瞄准了一名敌人。至此巴尔岑也彻底看清楚了德军的全貌，他们的坦克和突击炮着实吓人！ 其他人，巴尔岑给予各个排的RPG射手，以敌人的装甲载具为主要打击对象，尤其要射击其薄弱的侧面装甲。这命令同样适用于无后坐力炮小组，两门这样的火炮，弹丸已经装填完毕，只等命令了。 侦察连的诸位做好了战斗准备，巴尔岑一抹鼻涕，下令进攻！ 霎时间，森林里枪声大作。三发火箭助推榴弹，带着它们独有的白烟飞射而出，朝着敌人坦克飞去。而无后坐力炮的弹丸率先发威。 炮弹击中了一辆三号坦克的侧面装甲，爆炸直接将其履带炸断。而另一枚比较糟糕，其直接砸中三号突击炮的正面装甲，其倾斜的主装甲摊开了炮弹。 但几乎是眨眼之间，RPG的攻击又到了。这饱和打击直接命中两辆坦克，这是三枚装填了苦味酸的弹丸，其巨大的爆炸作用于侧面装甲，在洞穿之余，还导致了坦克内部弹药的殉爆。这时候、，命中的两辆坦克，其炮塔直接被炸锅了。 一次攻击，这支德军部队就损失了三辆坦克，其附近休息的士兵愚蠢的坐在一起闲聊，他们遭遇了冲击波和横飞的碎片双重打击，当即躺倒一片。 巴尔岑嘴角微笑着，他要求部下继续装填，因为机不可失！再接再厉，他甚至相信自己足矣把敌人打残。 无后坐力炮再次装填，火箭助推榴弹再装进发射具。在第一轮攻击后的二十秒，第二轮攻击又来了。 短短的二十秒，只有少数德军士兵反应过来。倒是剩余的突击炮和三号坦克，他们的炮弹一直在膛内。在苏军火炮发射的同志，德军也展开了反击。 德军炮火朝着烟雾出现的地方砸去，一连串的爆炸，苏军的伤亡发生了。 被炸翻的泥土劈头盖脸的砸在娜塔莎的身上，而女孩还是沉着冷静的，她狙击枪的两脚架伸展开后，射击异常稳定。娜塔莎淡定的对德军挨个点名，他们可以躲藏起来，但即使是盲射，其暴露的胳膊依旧会被精确的子弹所打断。 苏军的第二轮攻击，一辆半履带装甲车陷入火海，燃烧的人从中钻出来嗷嗷乱叫。一辆坦克的祝炮塔被击中，其长炮管硬生生的被炸断了。 但是，第三轮攻击已经不可能。巴尔岑感受到了德军火力的巨大压力。这伙敌人不比以往，刚刚的坦克炮袭击，己方至少阵亡了十人。得亏他们不知道自己的确切位置，炮火也是盲目射击，即使这样，从大量被炸断的树木来看，德军的火力非常恐怖。 这不，那些半履带装甲车，其机枪塔爆发的火舌，绿色的拽光弹营造出了一种毫无缝隙火力网的感觉。他们的步兵也开始行动，完全不管地上躺着的，哀嚎的受伤战友，以及死。 巴尔岑见突击袭击不能继续下去，自己根本没有本钱和他们硬碰硬。立刻命令道：“大家拉着雪橇快撤，如果能背着给养走，雪橇就地抛弃。二排留下了断后！” 说罢，他拉起娜塔莎就撤，这个丫头嗷嗷叫：“你们先走！我来掩护！” 这个节骨眼，巴尔岑可没含糊，他没有给娜塔莎任何机会，要求卫兵即使绳捆索绑也得把她带走。 如此，部队里的迫击炮兵配合二排做最后的掩护，这一战要打完三成的弹药。苏军人数很少，但是火力上并非羸弱。德军士兵纷纷进入森林里，他们遭遇到炮火的袭击，纷纷找到掩体。 随着德军反击受阻，巴尔岑终于逮到机会，他不得不抛弃死亡战友的尸体。还活着的一百二十人全身而退，在森立中，朝着东北方向前进。(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二章 双方的RPG 还有三名士兵因为重伤暂且未死，这三位勇士成为了最后的殿后者。 32　　在炮兵和二排撤走后，这三位继续战斗，直到将最后的子弹留给自己。也是因为他们的牺牲，愣是给予进入森林的德军足足十分钟的牵制，这足够巴尔岑所部撤退的了。 德军有四百余人进入森林，在他们身后的则是坦克和突击炮。 这些沉重的装甲载具足够碾碎树木的，但这样会大大降低其推进速度。因此，这些车长一合计，正面追击不可能，还是迂回进攻比较合适。 德军刚刚遭遇了猛烈的轰击，他们的反击一样猛烈。现在德军有三个步兵营参与围攻，他们为了防止苏军浑水摸鱼的溜走，就组织起了长长的撒兵线，如同一张大网，要将包围圈内的敌人吃掉。 巴尔岑命令部队向东北方向前进，他们不知道，其正面还将遇到德军的部队。 由于消耗了一些弹药，部队的负重减轻了一些。雪橇被抛弃了一半，不少帐篷被丢弃，战士将珍贵的毯子背在身后。 因为是战斗，大家必须忘却身体的疲惫。原本计划今日下午是休息的，结果战事到来，大家只能继续在森林潜行，知道夜幕降临。 但是，追击的德军还有两条猎犬！ 他们找到了死亡的苏军士兵，其显著的特征就是所有尸体的双腿，皆由麻布捆扎牢。这些德国人非常吃惊，这样的苏军士兵他们是见过的，他们就是“沼泽游击队”！ 远处的715师师部，舒尔茨和斯瓦格，以及大量参谋等待着前线反馈的消息。现在，情报传回来，舒尔茨大为吃惊。 “他们果然是沼泽地的敌人！真可怕，我们竟然被击毁了五辆坦克！他们的战斗力这么强，三个营追击他们，是否战斗力太弱了？” 斯瓦格摇头回应师长：“这情报显示，敌人的兵力并不多。即使他们有威力很大的武器，我们也并不差。据说他们使用了火箭助推式榴弹，我们也拥有。他们用这个炸毁了我们的坦克，这无可厚非。我们的也一样能把他们炸飞。”斯瓦格说着，双手伏在桌案：“先生们，现在就要看看，究竟是谁的火箭更加厉害了。” 是的，这三个德国步兵营，他们和巴尔岑的部队在这一点上比较相似。每个步兵连都拥有RPG手，这种最新式的武器投入战争，战争的烈度更强了！ 巴尔岑的正前方，六百多人的部队组成了长达一公里的宽大的散兵线。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就如如同“拖网渔船的大网”，此举为了增加接触的概率，只要有一点交火了，大部队就能前往靠拢。 这支德军营营长斯维林，他的营本是715师的后勤部队。原本其战斗力底下，经历了十二月份的打败后，他的人紧急进行了严苛的训练，成为了新的能战之兵。除了士兵中安置了老兵，武器装备也更精进了。这支部队装备的冲锋枪和通用机枪增强了一倍，达到了主力水平。更可喜的，最先进的RPG也装备了。 一个连有三个RPG小组，每组携带十枚弹丸和一个备用发射具。必要的时候，他们可以瞬间变成六个小组，齐射的威力可想而知。 但是这一点，巴尔岑和杨明志等人都一无所知，也毫无准备。 巴尔岑的部队越往前走，危险就越大。他认为是安全的方向，其实是在撞墙。 突然间，树林中枪声大作！巴尔岑派出的尖兵和德军打了个照面，两拨人距离非常相近，在仅有五十米的距离爆发了激烈枪战。 巴尔岑立刻命令部队做好战斗准备，他已经来不及多想，亲自抱起冲锋枪前进。 部队虽然只有一百多人，大家还是按照传统的三三制阵型前进。三人一个战斗小组，一个班分三组，部队立刻建立起了正三角形的战斗阵型向前推进。 而德军呢，他们听到了枪声，立刻向这边集结。 巴尔岑大吼着：“RPG手！给我向正前方发射一波！” 但是，德军抢了一个先手。他们的火箭推进榴弹先砸了过来，一枚打中了树瞬间将其炸断，另一枚落在了地上，当即将一个战斗小组炸飞。 惊恐之余的巴尔岑根本顾不上多想，在几秒后，己方的RPG也发射了。正面的德军遭遇沉重打击，毕竟这七十毫米口径的家伙，内置的炸药简直是过量。爆炸造成了半径二十米的绝对伤害区，弹片横飞，三枚榴弹清扫了正面五十米的范围，其内的德军非死即伤，战斗能力已经没有了。 空气中还漂浮着火箭的白色尾迹，这些苏军也暴露了位置。二十秒后，德军的RPG朝着烟雾飘起的地方发射。得亏是躲得快，苏军的RPG手都没有事，可怜的有两名士兵在这次轰击中受伤。 于此同时，无后坐力炮和迫击炮迅速搭建好了阵地，在两军对援一分钟后，他们投入了战斗。 在战斗中，娜塔莎依旧沉着稳定。她就好比那白色死神，每一颗子弹都能打中一个敌人。 女孩是非常聪明的，她能够感觉到部队此时遭遇了非常强的火力，这种情况下，把敌人打伤反而是更好的。子弹精确的击中德军射手的胳膊，一发子弹足矣打断骨头。 所以在另一方的德军那里，激烈战斗中，他们愈发的察觉自己被神秘力量顶住了。有一个非常可怕的敌人，他不杀人，专门去打人的胳膊。战场上已经躺倒了不少他们的战友，足有十多人哀嚎着，他们断了的胳膊的动脉在喷血，鲜血染红了雪地。 这些可怜人是他们的战友，德国国防军的规定，可是要求士兵救助伤员的。因此，不少士兵冒着危险去试图把伤员拉走的，结果纷纷在枪林弹雨中中枪。 这不一定是娜塔莎亲自打中的，他们中有的腿中弹，有的屁股中弹，德军伤员越来越多。 巴尔岑的嘴角流露出笑意，他激动的拍着身边女孩的后背。“你这个姑娘真是机智，他们的伤员多了就得有更多的人去救治！我们面前的火力会慢慢变薄。亲爱的，给我再接再厉。” 不过这勉励的话语刚刚过去，德军的RPG又发威了。 他们从苏联缴获这些武器立刻开始仿制，因为使用更先进的推进药，使得发射和飞行时，火箭只有蓝色半透明的黑烟。而苏军的因为使用黑火药，白烟太明显了。 德军营长斯维林立刻命令自己的人全部向营部方向集中，并将遭遇的苏联人往公路方向赶。因此，巴尔岑发觉自己的右翼火力越来越猛。 “他们竟然也装备了和我们一样的武器！部队全体转移。娜塔莎，尽量找到他们的RPG射手，干掉他们！” 长官的命令要完成有些麻烦，娜塔莎和大家已经开始向北边继续转战。迫击炮掩护撤退，无后坐力炮已经都拆掉转移。 娜塔莎时不时的停下来转身回击，她的视力很好，在树干的缝隙寻找这特殊的敌人。 因为德军的RPG手射击时，一样是发射具扛在肩上，其目标很大。 德军还在轰击，营长斯维林下令将全营装备的火箭助推榴弹全部打光，只要把这支苏军赶到公路即可，因为在那里，友军的坦克和突击炮能迅速赶上来！ 终于，敏捷的女孩找到了一个该死的RPG手，她立刻以一颗大树为依托，干跪着平稳举着枪。轻轻的扣动扳机，那正准备发射的敌人被击中了。其RPG还是发射了，只是飞上了蓝天。 论在森林中奔跑的速度，德军是赶不上巴尔岑的，即使携带了很多的辎重，依旧撵不上。 为了快速脱离战斗，巴尔岑下令放弃所有的雪橇，没了这些累赘，战士行进的更快。 但巴尔岑还不清楚，这是一个陷阱！战斗激烈，他已经顾不了那么多，全军的目标只有一个——穿过公路。(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三章 后有追兵又遇坦克 这支德军步兵营，在其营长斯维林的率领下，全力将巴尔岑的部队向公?33??方向赶。这个过程中，德军蒙受了不小的损失。毕竟他们并不善于在树林中作战，而284师的战士们，因地制宜的加强森林战技巧。即使巴尔岑的人数少，跑的比德国人快，交战时的命中率也高。 但是，依旧有战士被击中。他们本着大无畏的精神选择留下来，和敌人战斗到最后直到光荣牺牲，以此牵制住敌人，换取时间。 斯维林的步兵营，在之前的遭遇战和这支苏军展开了RPG互射，双方皆有损失。但在后来的枪战中他的损失更大一些。 “这群俄国人，手榴弹威力这么大，一炸一大片！”斯维林很费解，这支被追击的苏军。他们投掷的手榴弹比己方的M24威力更大，爆炸时破片更多。 直到一些破片砸进树干里，他才清楚的看到，“这些东西，根本就是子弹壳碎屑！” 即使很多人伤亡，斯维林可担不起敌人脱逃的责任。巴尔岑也愈发的感觉到这伙儿人的难缠，或许己方的机动力能甩开他们。 但是，斯维林也不忘通知自己的友军。公路上的坦克和突击炮，他们收到情报，就立刻转移进攻方向。那些进入森林的士兵全部被召回，战机稍纵即逝，他们还得一屁股坐在坦克上，沿着公路向东北方向前进。 这些装甲载具毕竟是履带结构，其颠簸幅度很大，为了抓住机会更是在狂奔。其上的士兵几乎被掀翻下来，他们叫苦不迭忍受着。 至少有一个排的德军，他们乘坐吉普前进，直到听到了森林中传来的枪声，他们知晓这森林里正在战斗。于是，这个步兵排合计四十人，四个步兵班组成散兵线率先进入森林寻求交战，其配属的迫击炮小队，则架设好了阵地随时策应。 巴尔岑在撤退中又损失了几人，兵力锐减到只有一百一十人。 娜塔莎的情况也不太好，她估摸着自己打中了三十人，子弹也消耗了四十发。紧张的撤退，她也难以保证发发命中，再者子弹的消耗令她愈发的担忧起来。 突然间，正前方又传来密集枪声。排头的十名尖兵，他们怀抱冲锋枪开路，突然发现了敌人就毫不犹豫的开火了！ 德军确实有了些准备，却没想到苏联人来的这么快。这个步兵排主力就是四挺MG34，在遭遇打击后，德军机枪手抱着它就射击。而这变态的射速和后坐力，枪口瞬间被抬上了天。 他们只有四十人，根本不是巴尔岑的对手。 “手榴弹，给我扔！”尖兵班长一声令下，十枚威力巨大的木柄手榴弹扔了出去。 树干起到了不小的障碍，弹片依旧横飞。这四十个德军士兵，一轮爆炸就炸死炸伤近二十人。这绝对不是他们能够承受的伤亡，德军这点兵力根本压不住如狼似虎的敌人，他们被迫撤退。同时他们也料到了敌人的目的——就是要通过公路。 最后的二十名德军决定以公路上的吉普车为掩体，又以唯一的迫击炮做掩护。他们率先撤回公路，立刻阻止防御。 迫击炮开始发威了，这小口径迫击炮，巴尔岑的部队里装备的也有。 但是，苏军根本不和他们讲道理。 无后坐力炮的炮膛里一直塞着炮弹。士兵仅仅用了十秒就完成了炮管和三脚架的连接，紧接着就是轰击。 两枚炮弹直接炸飞两辆吉普，冲击破也吹倒了不少德军。 之后，森林中的苏军一窝蜂的冲出来，巴尔岑高呼着：“大家冲过这片小原野，到了对面的树林，就是胜利！” 战士们怒吼的猛虎下山，给予这个德军步兵排致命一击，其全军覆没。 但突如其来的两次爆炸，完全打乱了巴尔岑的阵脚。 几名奔跑中的苏军士兵直接被炸飞，大家被眼前的景象吓一跳，因为，那是德军的突击炮！ 德军的装甲部队姗姗来迟，排头的低矮的三突子见到敌人在通过公路，毫不犹豫的给予炮轰。 在这紧要的关头，保全部队的安危是头等大事！队伍里的RPG手毫不犹豫的选择射击，他们已经顾不上弹药消耗的问题了！如若被这群坦克装甲车赶上了，就算是所谓的“巴尔岑敢死队”战斗力强，在钢铁面前，还不是土鸡瓦狗？！ 火箭推进榴弹带着它巨大的尾迹冲上来，一枚击中了正面的三突子，但是弹丸却被其倾斜装甲弹开，弹到了后面的三号坦克。 顿时，巨大的爆炸发生！连同这辆坦克和上面还没来得及跳下来的士兵，都被摧毁了。 而另外两枚榴弹，则因为射手的紧张打偏，落在了德军装甲纵队的侧翼，爆炸的破片横扫了坦克上面的步兵。 在这个时候，火箭的黑火药装药，其巨大的烟雾反而起到了烟雾弹的作用。 巴尔岑顾不上那么多，只求部队能迅速脱离公路。 “现在真是后有追兵，又遇到拦路虎！”巴尔岑叫骂一番，有命令娜塔莎跟进自己。又对扛着无后坐力炮弹药的士兵命令：“你们释放一些发射药包，点燃黑火药，制造烟雾！” 这真是一个机智的决定！娜塔莎激动到微笑，只见士兵扔下几个包裹好的炮弹药包，对其射击。子弹击中其底火，瞬间火药爆燃，巨大的硝烟成为了绝妙的伪装。 这景象也令德军很吃惊，坦克和突击炮继续开火，爆炸冲击波吹散了烟雾，公路上和两侧的小旷野留下不少弹坑。而苏联人已经逃跑了！ 这名营长一咬牙一跺脚，干脆命令步兵和坦克一起进森林。 疯狂的决定立刻遭到了装甲兵的拒绝。“即使我们的坦克能够撞断树木，可是这样对燃油是巨大消耗。再者我们不是伐木工！” 焦急的营长二话不说，掏出手枪抵着这名坦克车长：“给我执行命令！听从我们的指示就是你们来的目的，如若这支苏军跑了，就是你的责任！” 是的，这些装甲兵有着自知之明，他们跟着营长尼克劳斯来到715师，归入战斗序列。但是装甲兵都被拆分掉了，成了支援步兵的力量，现在的任务就是配合这支步兵营。 但非常显然，这些步兵对坦克的作战简直一无所知！ 没办法，坦克和三突子，只能调转方向，硬着头皮和步兵继续追击逃跑的苏军。(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四章 营长被狙杀了 坦克是难以在山地和森林区前进的，它的职责应该是在平原上进攻作战?33??也是因为它的这个特性，英法联军在1940年，完全没有想到德军的坦克会从阿登森林中杀出来。同样，侵华日军也没有想到苏军的坦克能跨越大兴安岭。 之所以如此，正是因为山地的严重崎岖，以及森林茂密的植被。 以坦克的身姿，撞断几棵树毫无困难，但是面对的是一颗有一颗，它的行进速度会慢如乌龟外，对其班组人员也是巨大的摧残。 这些坦克装甲车进入森林，完全出乎巴尔岑的预料。 “这些德国人真是疯了，难道他们接到的命令是死命令？就是消灭我们？”巴尔岑吃惊的自言自语。 后面的追兵足有两个营，即使他们的建制被打散一些。由于有了坦克援助，他们的实力反而大大增强了。 娜塔莎还没有遇到这种事，这一个下午发生的事太疯狂了。她还是努力保持淡定，一般奔跑，一般向后射击，直到最后的子弹打光。 “连长！我没有子弹了！”女孩大喊着。 巴尔岑一惊，他一把抓住娜塔莎，和连部人员一同跳入一个土坑。大声质问：“你刚才说什么？子弹打完了？” “对！一百二十发！” 他相信这丫头肯定射杀了很多敌人了，子弹消耗大也实在没办法。“弹药！这里需要弹药！”巴尔岑大声吼着，很快，掌管弹药的人来了。 这个士兵扛着一箱子弹，他打开箱子，娜塔莎随手就是抓上几把。女孩将子弹揣进兜里，她估计这足有五十发。 因为巴尔岑停下了了，全连也就停下脚步，立刻在森林中组织起防线。 此时，交战的双方拉开了一定距离。巴尔岑看到自己的战士们，他们即使可以吹嘘成钢筋铁打，但一整天的行军与战斗，身体透支的厉害。这群敌人根本不打算休息，自己也就没工夫游戏。不能吃点东西，如何保证体力？继续狂奔下去，身体垮了一切都完了。 借这个机会，巴尔岑大声嚷嚷着：“同志们！追击我们的敌人就是要全部消灭我们，如若一贯的逃走根本就不是我们的风格！你们说，我们是战斗，还是继续逃跑？！” “战斗！战斗！”战士们憋着一股子气，现在只想拿德国佬出气。 如果指挥官是杨明志，就一定会带着这支部队，尽量避免和敌人的重兵硬碰硬。但是，这支部队由巴尔岑指挥，这个老毛子本着他们的民族习惯，就是要以这区区一百人，和敌人七八百人来一阵死磕！ 他之所有有这样的自信，还是来自于其平日里的战斗。这种森林作战，就从几个小时的战果来看，很明显德军的损失很大。 一支部队如果战斗意识旺盛，甚至能战斗到最后一人。巴尔岑在赌，他知道面前的这支部队只能是德军715师，这群手下败将们，即使今日似乎是吃了什么壮胆的药和自己玩命死磕。一旦伤亡过大，再加上夜幕降临，他们一样得撤。如此，部队也就安全了。 侦察连的战士们，每个战斗小组间隔十米，无后坐力炮和迫击炮阵地就建立起来，最后的三枚RPG，本来是用于远距离炸德军飞机的，现在也投入即将发生的阻击战。 另一方面，德军的坦克在森林中艰难前进。各个车组叫苦不迭！ “我们又不是伐木工，再这样撞下去，只能收货一堆木材！”一名车长趴在炮塔上，他举着望远镜。在这积雪覆盖的树林里，发现那群全身白色伪装的苏联人谈何容易？倒是己方的灰黑色军装的步兵，他们站在同样黑色的巨量树干中，如同一颗颗行走的树，倒是也起到了一点特殊的伪装。 两支步兵营已经回合了，两位营长交换了一下情报后。 营长斯维林认为：“这支敌人训练有素，装备精良，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难以估计，但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因此，荣誉感在身，他率领自己的人奋起直追，要把荣誉囊括在自己手里。 “他怎么可以吃独食？”另一位营长，他顾不上那些拖拖拉拉的坦克和突击炮，干脆率领步兵跟着奋起直追。 这些德军士兵顶着很大的压力，尤其是斯维林的人，他们从后勤兵转成主力，从未蒙受这么大的损失。已经有三分之一的弟兄伤亡退出战斗，现在，他们的追击遭到了更强大的阻击。 娜塔莎此时非常欣慰，长官说的战斗的不会想到子弹带的太多，只有永远在担心弹药不够。 在排头的两个排的德军，他们遭遇到了苏军精确的射击。尤其是娜塔莎，作为最精锐的狙击手，她得意趴在雪堆中完美隐藏好自己，巴尔岑知道她一定会创造巨大的战术价值。干脆专门派了一人专门给她的弹匣压子弹。 娜塔莎的射击几乎发发命中，她自然不可能做到每一发都爆头，至少凡是命中的瞬间失去战斗能力。 女孩频频的射击，巴尔岑看在眼里，心疼在心里。“今天，她一定打了太多子弹了！” 娜塔莎咬着牙坚持，即使安装了杨明志发明的枪口退制器，后坐力减少很多。频频射击，她的右肩总是被枪托撞击，长久以往胳膊已经很酸了。 这样高强度的战斗对身体是巨大的消耗，好在，娜塔莎惊喜的看到，敌人的锋线正遭遇自己人的猛烈打击，地面已经倒下一大片了。 在锋线上的德军两个排，几乎全军覆没。他们是想退下去，奈何后续还是有部队的。 两个德国营长已经打疯了！他们都手持着鲁格手枪，其行为并不是亲自冲锋陷阵，而是亲帅营部，弹压逃兵。 营长斯维林甚至亲手以枪口指着一人的脑袋，叫骂道：“你的战友在流血！你难道要做第三帝国的懦夫？为了胜利，给我继续冲！” 一旦进入疯狂状态，生死都能置之度外。 巴尔岑此行的弹药可是带的非常充裕，毕竟有备无患嘛！ 就在斯维林正在弹压自己的部队，他赫然看到，自己的那个伙计，那个营长，其头部被狠狠击中，军帽被打飞，整个人僵直的如同树枝，硬生生的到底。 另一边的巴尔岑大喜，他激动的锤着地。“去死吧混蛋，这样的战斗你还戴着军帽，真是固执到死！那你就去死吧！” 制造这次狙杀的自然就是娜塔莎，这其实也是她一次普通的射击。 说实话，这场战斗进行到现在已经过去四个小时，也是女孩刷军功的四个小时。战斗太激烈了，她已经打了二百发全威力步枪弹，这把枪的枪管也烫的厉害。 再去枪炮声的噪音下，女孩对着巴尔岑大吼：“连长！我的身体快受不了了，我的枪管也快熔化了！” “那么你就暂停一下，以雪给枪管降温。你看，敌人的攻势已经疲软了！”巴尔岑一样大吼道。 两个步兵营已经远远的把坦克部队甩在后面，那些铁王八还在艰苦的跋涉。 因为一名营长在战斗中阵亡，其脑袋愣是被削掉了一般。这个营顿时陷入混乱，再加上蒙受了巨大损失，竟然开始擅自撤退了。 这种卖队友的行为，气的斯维林直跺脚：“凯斯特（那个营长），你死了！看看你的部队，简直一群乌合之众！”(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五章 突然杀出俩三突子 友军靠不住，那就自己上！ 斯维林已经不顾上那么多，他还有四33百人，并且装备了RPG。这一战，他果断将所有的RPG手召集在一起，向苏军火力密集的地点投射反击力量。 娜塔莎自从刚刚干掉了那个军帽太过于明显的军官后，就开始偏向于袭击重要目标。那些冲锋特别狂的士兵，纷纷倒在地上成为尸体。 突然间，她看到了那些肩扛奇怪武器的人，立刻大喊：“那是RPG！连长！他们要使用RPG啦！” “啊？！”巴尔岑还没有反应过来，五发火箭助推榴弹就飞过来了。 直到一连串爆炸发生后，巴尔岑才发现，居然是自己的一个无后坐力炮小组被炸翻了。 这一串爆炸，不仅仅来自德军的轰击，还有弹丸的殉爆，以及******的连环爆燃。巨大的白烟腾空而起，成为了惨烈的蘑菇云。 值得庆幸的，因为部队分散的比较远，这次爆炸的伤亡仅限于这个小队。 巴尔岑咬紧牙关，“真是见鬼，损失了一个火力点！娜塔莎，给我把敌人的RPG给干掉！” “遵命！长官！” 娜塔莎立刻端起了枪，准备转移一下阵地。 巴尔岑大吼道：“萨沙！里山大！跟着娜塔莎，掩护她！” 这两人，里山大就是帮助娜塔莎压子弹的，萨沙则是个经验丰富的老兵，也是在上次战斗帮助女孩很多的人。 守护她，就好像是守护自己的女儿。大概是因为萨沙也有个和娜塔莎差不多年龄的孩子吧。在这里，他义无反顾的成为女孩的靠山，抱着冲锋枪冲了上去。 这战场上总会有漏洞的，三人以树木为依托，迂回至战场边缘。这里是相对安全的地方，两军交战清一色是朝着相互的火力点射击，其交战的两侧也都纷纷遗忘，或者说是顾不上。 “就在这里！我们停下！”萨沙一抬胳膊，三人全部半跪下来。“娜塔莎，现在是你立功的时候了。” 女孩已经非常疲惫了，肩膀隐隐作痛。她渴望休息，但不是现在。她迅速搭建好狙击阵地，寻找敌人RPG手的位置。 她来不及思考为何德国人也装备了这样的武器？反正他们有我军也有。目前战友的RPG就要打光，而敌人的显然弹药还很富裕。 娜塔莎建立好狙击阵地，萨沙和里山大作掩护。 PU瞄准镜的准星在游弋着，其独特的三角形准星终于瞄到了该射杀的敌人。 在女孩的视线里，敌人的RPG手有五人，他们身后还有辐射手正在准备好下一轮的发射弹药。只见飞弹被安插到发射具，副射手有从弹头顶端拔掉了什么东西。之后，这五人仿佛置身于战场外，他们好似一个“炮兵阵地”，五名士兵肩扛着筒子，似乎下一秒就要发射了。 娜塔莎本来想射击一个士兵，想了想，准星有改变了。她瞄准了一枚蓄势待发的弹丸，理论上，自己的子弹足矣引发殉爆！ 时间仿佛凝固了。“瞄准越小，失误越少，长官，贝茜卡，赐予我运气吧。”短暂的祈祷，调整好的气息，以及压制住了肌肉的酸痛。女孩轻轻扣动了扳机。 这颗子弹自林木中穿行，直接打中了那个目标——火箭推进式榴弹的弹头。 弹体破裂，火花引爆了其中的炸药，顿时引起了殉爆。 德军制造的这些RPG武器，它们的装药量可没有杨明志和里固施科夫搞出来的那么变态。其高爆弹的炸药只有三百克，这已经足以对步兵造成巨大伤害了！ 因此这次殉爆直接摧毁了斯维林的步兵营的全部RPG手，这五人和其复射手全部被炸死了，连带着周围正依托大树射击的士兵，不幸被碎片打中。 不幸中的万幸，其他的RPG并未收到波及产生惨烈殉爆。就是剩下的发射具和弹药纷纷落在地上。 这次爆炸被三方全部看到，斯维林大为吃惊，巴尔岑就差激动的跳起来。 激烈的战斗，娜塔莎久违的笑起来。正是她的精确射击，干掉了德国人最可恶的攻击力量。 “娜塔莎，你干得好！我们现在可以撤了！”萨沙说道。 “真的要撤退？！我想我可以从这个方向再干掉一些敌人。” “不！孩子，你今天已经太累了！这些敌人你至少击中了一百个吧，剩下的敌人让战友们去消灭！” 娜塔莎点点头，这个大叔看起来很慈祥，他的话就遵守吧。 这三人的位置非常隐蔽，枪炮声也掩盖了娜塔莎射击的枪声。他们转身要走，森林中却传来新的异样。 几棵高达的松树倒下了，上面积雪纷纷坠落，这景象反常急了。 巴尔岑立刻举起望远镜目视着情况，德军自RPG部队全部被摧毁后，已经显露疲相，他们已经不能继续进攻，双方变成了纯粹的射击。难道说？ 实际上，德军发觉越是进攻伤亡越大，索性没人愿意出这个头，前面的那些战死的弟兄都是榜样。斯维林在前后矛盾中，终于等来了他的救星。 两辆三号突击炮，他们异常勇猛。也是其车长打红了眼，硬生生的撞断一串树木，才杀到这里。他们还在充当“伐木工的角色”，而其他的战友可遭了殃。 坦克不是陷入坑中，就是地盘卡到树干愣是被托起了。加上前线不时有士兵退下来，声称那个命令坦克进森林的营长已经战死，这下早已被这个命令催促许久的坦克兵，终于忍受不了，他们的信心受到动摇。但摆在眼前的问题，还是想办法把坦克和突击炮脱困，只不过车组人员的进攻热情，已经被不停的撞树磨的差不多没了。 只有那两辆三突子，以疯狂冲撞，车组人员忍受着如同骨骼要散架、胃里的食物要吐出来的痛苦，前来为斯维林支援！两枚炮弹发射，它们没有造成苏军的伤亡，却在心理上震撼到了激战许久的人们。 巴尔岑的脸庞肌肉在颤抖，他大吼问道：“RPG！还有几发？！” “还有两发！” “正好一辆一枚！给我把那两个乌龟炸掉！”(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六章 炸不毁的三突子 两枚RPG接连发射，弹丸直接撞上目标的正面。 因为三号突击炮的34倾斜装甲和坚固的炮盾，两枚飞弹只击毁了一辆。至于另一辆，飞弹愣是给弹开，其榴弹和火箭被撞到分离，弹头干脆凌空爆炸，而这俩三突子平安无事。 烟雾渐渐散去，巴尔岑注意到这两个目标，一个燃起了大火，其驾驶员踉踉跄跄的爬出来好几个。而另一个依旧在前进，它看起安然无恙。 “真是见鬼！为什么就不能打爆这辆！对付坦克几乎不会失误！”巴尔岑咬着牙，他只是单纯的不知道低矮的身形和倾斜装甲搭配，防御能力会大大提高。 以至于这逐渐成为后期苏联的各种装甲车辆设计思想，以至于有了BMP3这种绝对低矮的步兵战车。 RPG打完，最后的那门无后坐力炮也开火了。炮弹打出去，其后端的小尾翼保持着平稳，以平滑的抛物线击中目标。可惜，炮弹又被弹开，击中了旁边的大树。 这辆三突子立刻朝着烟雾爆发的己方开火，好在这个无后坐力炮小组迅速搬着炮转移。爆炸掀起了巨大的泥土，索性炮和人都没事。 但巴尔岑主观认为，自己的这个小组也遭到了毁灭打击。 怎么办？！怎么办？！ 只见敌人已经开始龟缩于三突子的后面，猫着腰身排成长长的队列。任凭子弹横飞，它们只能如同挠痒痒似的打在突击炮身上。德国人重新找到了进攻的办法，而这已经是斯维林最后的机会了。 这名德军营长高举的着手枪，命令部队：“弟兄们，攻下俄国人的阵地！打出我们的荣誉！” 事到如今，德军孤注一掷，士兵们实际在做最后的进攻，他们的伤亡已经太大了，这次必须成功，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苏军是不可能放任他们前进，巴尔岑见状，几乎要下令撤退。所谓大不了继续和他们在森林里机动作战，累死这群疯子。 这时，几名战士爬过来。 一名战士大吼道：“连长！干脆让我们用炸药，去炸了他们！” 这话激起了巴尔岑的灵感，他赶紧问道：“我们的手榴弹能够炸毁它？” “当然！我们本来就装备了一些炸药包，这些苦味酸炸药威力非常大。咱们不是计划去炸敌人飞机的吗？所以我们把炸药包和手榴弹捆在一起。” “难道，你们就不怕牺牲？” “死算什么？！如果现在我们被敌人突破，大家就全完了！即使和敌人同归于尽，也是值得的！” 巴尔岑完全明白了，这三名战士目光炯炯有神，简直做好了赴死的准备，真不愧是一支“敢死队”。 他拍拍这三位的肩膀：“勇士！我都明白了，你们去战斗吧！” 在这个时代，宏观上的苏军损失了大量的坦克和反坦克炮，即使有RPG这样的武器存在，它们也是最近在开始广泛装备部队。 57毫米反坦克炮、PTRD-41反坦克枪、火箭助推榴弹发射系统，这已经是苏军战士们最喜爱的反坦克武器系统了。它们的产量一周比一周大，只不过因为苏军在疯狂的扩军动员，很多士兵手里是无法装备先进的武器。 莫辛纳甘成为新兵的主要武器，使得苏军的动员兵，从士兵素质和武器火力，都较差。好在苏联庞大的人力物力弥补了这些不足，精锐的技术兵器击中装备少数部队，在战斗最凶狠的地方，苏军反而占据了一定优势。 普里佩特沼泽地，这里的苏军是个意外。 苦味酸这种已经落后了的炸药被重新启用，这是那个化学家伊万诺夫的得意之作。学生们纷纷战死，这位化学教授只能以制造高能炸药，作为报复侵略者的手段。 三名战士做好了炸药包，巴尔岑立刻命令轻重火力进行掩护。勇士抱着炸药包跳出了阵地，这个举动立刻被德军发现。 三突子的司机大为吃惊，他大吼道：“敌人要发动自杀性的攻击，他们抱着炸药包！” 车长注意到这种情况，立刻通知后方的步兵。顿时，德军士兵纷纷跳出来，对这不怕死的敌人射击。 苏军的子弹则非常精确，即使现在天色因夕阳的原因，天色有些发暗，失去了三突子掩护的德军不少被击中。 这三人，即使他们很小心了还是纷纷被子弹击中。德军的通用机枪一个点射就能打出十多发子弹，疯狂扫射枪管发热导致子弹散布变大，夸张的射速，使得两者综合起来，愣是出现了霰弹枪的效果。 两名抱着炸药包的战士被击中，浑身十多个抢眼，他们当场死亡。 而剩下的那个，在被击中后，凭借着最后一丝力气，把炸药包投掷了出去。 剧烈的爆炸就在其不远处发生，这名战士也彻底粉碎。非常可惜的是，这辆继续“猪突”的三号突击炮，它的装甲收到了巨大的震撼，其内的司机和车长等人，都被震的不轻，却完全没有失去战斗能力。 突击炮还是停顿了下来，车长到炮手都需要休息。三个勇士以全部牺牲，终于在客观上阻止了这辆该死的“乌龟”的脚步，当然只是暂时的。 黄色刺鼻的烟雾慢慢散去，巴尔岑看到那突击炮还是老样子，不禁顿足捶地。 回想今日下午的一切遭遇，仿佛自己是硬生生的跳入了陷阱。难道不对的行踪全部暴露，还是说这支本来是乌合之众的715师，已经被大规模换血，成为了精英部队。 他更倾向于后者，因为几个小时的战斗，这伙儿敌人的战斗精神可真是顽强，在这方面真的值得钦佩。 他号召大家：“同志们！继续坚持！只要夜幕降临，就是我们的天下！” 士兵们是毫无怨言的，他们在继续战斗。本着荣誉和爱国主义，剩下的战士还有一个标准连，武器弹药因为带的非常多，相对还是充裕。再打上一个小时，完全没有问题。 枪炮声依旧不断，突击炮的车组还在调整状态。 就在这关键时刻，巴尔岑赫然发现，本来已经隐蔽很好的娜塔莎，她和两个战友，竟然发动了疯狂的进攻！ “我的天呐，这个丫头的眼睛难道已经变成红色的了？”巴尔岑不知道娜塔莎有什么新计划，他只能以火力掩护，尽量的分担女孩一方受到的压力。(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七章 天才RPG少女 原来，这是娜塔莎和两位战友合计出来的新战术。 这三人自从干掉了敌军的聚集在一起的RPG小组后，就一直隐蔽着。娜塔莎不傻，她的位置太靠前了。作为狙击手，自个的弹药还有四五十发，身体疲惫了，光线也渐渐暗淡，该有精确狙杀还是勉强能做到。 只不过这么做太愚蠢了！ 女孩知道自己的地位今非昔比，作为英雄，如果阵亡了那真是对士气的灾难性打击。对于深爱着的长官，自己有个三长两短，他的心情也会跌落到谷底。 所以，不能死！更不能贸然的攻击，否则，对于地方的狙击手，德国人会立刻采取原始却有效的火力覆盖模式。 她和萨沙、里山大选择按兵不动。但是战友舍身攻击那辆突击炮全部失败了，敌人依靠这辆装甲车，依旧保持着优势。 萨沙说道：“我现在看明白了，这辆装甲车是敌人最后的依靠。他们和我们打了有四个小时，到现在已经是极限。否则他们也不会一直躲在其后面缓慢前进，因为他们也到达了伤亡可承受的极限！” “也就是说，我们只要干掉这辆突击炮，胜利的天平就摆到我们这里？”娜塔莎问。 “这是毫无疑问的！”萨沙坚定的说，旋即又叹口气：“唉，我们三个装备的重武器只有手榴弹，怎么可能炸毁它呢？” “可是我们的战友还在流血！而我，却无能为力！”娜塔莎一脸的遗憾，她恨不得自己手里握着的不是狙击枪，而是一支RPG，这样一下子就能打爆这辆该死的突击炮。 对啊！RPG！只要有了它，问题不久迎刃而解了吗？何况现成的确实有RPG。 女孩灵机一动说道：“同志们，刚刚我就发现敌人被摧毁的RPG阵地，有些肯定还能继续使用！我们就想办法个搞到敌人的，给予突击炮致命一击！你们看怎么样？” “这个办法好！”无言的里山大现在完全支持。 萨沙看了一下，从隐蔽处到那个RPG阵地，约莫五十米呢！如果就这么穿过去，一定要经历很严峻的考研。 他果断问道：“亲爱的，如果施行你的计划，我们就必须穿越这火线，冒着随时被击中的危险。你害怕吗？再说了，这种武器，你确定你会使用？！” “我当然会使用！就在咱们的训练场上，我可是亲自操作过的，还打中了三百米外的靶子！再者害怕的事，我当然害怕了。可是你现在问我这些还有用吗？” 萨沙嘿嘿笑了，这个年纪的男孩女孩，骨子里都是争强好胜的。他们正值青春期，充满了朝气，这样的年轻人一旦适应了战争，很容易进入到狂热状态。 萨沙说道：“好的。我们接下来的任务就是抢夺德军的RPG。我和里山大负责前排开路，娜塔莎，你负责捡拾起武器，对突击炮射击。两位有问题吗？” “没问题！”娜塔莎坚毅的说。 这就是巴尔岑看到的景象，三人制定好了计划，就立刻开始行动了。 和他们行动同时发生的，就是苏军加强了火力。巴尔岑对着一名机枪手叫骂道：“给我狠狠地打，掩护娜塔莎。要是她除了意外，我一枪毙了你！” 这三人的行动当然被发现了，娜塔莎在火线里穿行，她的脚边到处是横飞的子弹，掀起的泥土飞的老高。索性她的运气非常好，只有衣服为子弹划破，身体毫无受伤。 另外两的两个战友，他们也没有受伤，正抱着波波沙阻击着敌人越来越强的火力。 娜塔莎已经看到的目标，她一个健步冲上去，翻滚着到了RPG殉爆之处。她立刻扔下狙击枪，捡起一支发射具。“看起来德国人的和我们的也没什么特别的结构，都是撞针式击发的。” 有了发射具还需要弹药！她几个跟斗到了德军散落的弹药箱这里，推开死尸，拿出一枚飞弹，塞入发射具，就像是训练场的实验。 激战中的萨沙见到女孩已经得手，就大吼道：“娜塔莎，好了吗？” “不！这德国人的武器和我们的还不太一样！” 原来，在飞弹插入发射具后，娜塔莎赫然看到了弹头顶部的独特结构。这样的构造令她是曾相识，仿佛是一种击发保险装置。 弹头顶端有个拉环，或许它和枪榴弹的弹丸有类似的结构？娜塔莎决定把这个环拉掉，她猜测这是弹头保险。 不错，德国人知道这是种威力很大的武器，为了安全，就采取了保险销的模式。这和苏军在前线才给迫击炮安装引信是一个道理。 娜塔莎已经拉开了这个保险销，突然一股力量却将其扑倒了，紧接着就是一阵爆炸。 “到底怎么回事了？！”娜塔莎努力清醒过来，只见一个人趴在自己身上。这个人非常熟悉，他是萨沙。 “萨沙大叔！你在干什么？”刚问完，这人就口吐鲜血。 “娜塔莎，快！干掉突击炮。” 女孩的脑子里几乎没了杂念，她推开了重伤的萨沙，迅速半跪着扛起了RPG。战斗到了最关键的时刻，这一枚火箭助推榴弹，就是足矣彻底改变这场遭遇战的决定性武器！ 娜塔莎木这个脸，时间仿佛都凝固的。她甚至看到了子弹在空中飞行的轨迹，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扳机被轻轻扣动。 德国人仿制的RPG质量更好，发射具喷出大量气体，无烟火药的爆燃带来更猛烈的推力。这枚飞弹穿过两棵树，又在德军士兵的头顶上呼啸而过，硬生生的钻入三号突击炮履带的缝隙，顿时发生了最为猛烈的爆炸。 这辆三突子被击毁，爆炸的一瞬间，车组人员全部毙命，因为弹药殉爆了。车体粉碎性爆炸，其一周的德军士兵全部遭殃，横飞的弹片杀伤了这些人，这成为压断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后方的不少德军就看着这个突击炮领着一个排的弟兄进行最猛烈的进攻的，可惜他们竟然全军覆没了。按理说一直军队承受住三分之一的伤亡，士气就会崩溃掉。斯维林的这个步兵营，伤亡已经近一半，很多伤员躺倒在地，他们也可以看做死人一般。 德军最后的勇气轰然崩溃，就连斯维林本人，也被一个破片划伤了脸。他还以为自己中弹了，身子骨一软，干脆躺倒在地。 营长难道也阵亡了？这个情况更加剧了士气的崩溃！没了这个坚定的督军，德军开始退却。 娜塔莎在发射RPG后就裂开趴下，破片和冲击破对她毫无影响，就是大地的震动令她很不爽。 终于，爆炸只有，德军开始退却。娜塔莎长舒一口气，她看了看身边的人，情绪终于激动起来。 “萨沙大叔！你怎么样了？！”女孩仅仅握住老兵满是血水的手，急迫的问。(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八章 老兵之死 德国人的心理是崩溃的，他们的突击炮炸毁，一个排全军覆没。 斯维林的步兵营，这一战他们的战斗力堪称达到了整个715师的巅峰，这是因为荣誉和勇气于一身，使得他们能够承受更大的伤亡与挫折。 现在，这个步兵营彻底崩溃了。加上天色越来越暗，继续打下去，到了夜晚军队如何进攻，何况还保有战斗力的还剩下三百人了！ 就在这节骨眼，巴尔岑命令道：“全军，上刺刀，乌拉！” 他作为营长率先站起来，高举着冲锋枪。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广大战士们一个个肾上腺素爆棚，他们纷纷越出战壕，发起乌拉冲锋。 呐喊声响彻森林，这一百人如同猛虎下山，又似灰熊狂袭，一边冲锋一边射击，甚至投掷手榴弹！ 斯维林本人也受伤了，他满脸是血躺在地上。撤退的士兵发现自己的营长还有鼻息，就毫不犹豫的将其拖拉带走。 这位营帐神志不清，他的眼睛半睁着，视觉上一片红色。迷糊中，他能感觉到自己被拉着向反方向运动。“可恶，这次进攻，我们完全失利了？真是不甘心啊。”他的头脑发热，身子却很瘫软，逐渐陷入昏迷。 一个步兵营损失了一半战斗力。整个战场上有着大量的尸体，还有一大群哀嚎的伤员。 冲锋的苏军侦察连，战士们发现了这些敌军伤兵，毫不犹豫的以刺刀戳击，亦或者补上一枪。其实，这也算是一种仁慈，这些可怜人的战友抛弃了他们，而苏军可犯不着去救援敌人。 痛苦的死亡是非常残忍的，苏军士兵给予补刀，给了他们一个痛快的归宿。 同样，待会儿还得打扫战场。战斗中弹药消耗很大，即使巴尔岑携带了很多备用弹药的。激烈战斗缺乏后勤补给，巴尔岑也不敢奢侈的随意消耗。 干掉敌人的伤兵，拿走敌人的武器弹药和干粮，部队剩下的人还需要继续完成任务。 巴尔岑亲自带队追击，奈何敌人跑的比兔子还快。 一些敌人背后中弹，他们的战友各奔东西，两军距离越来越大。 “大家都停止，不要再追了！现在开始打扫战场，我们还得赶路！”命令发布完，部队停下脚步。巴尔岑本人也去赶往娜塔莎发射RPG的地方，他祈祷着：“你这个姑娘，可千万不要出事！” 德军退了，战斗也逐渐结束，娜塔莎则趴在地上仅仅握着这名老兵的右手。 里山大已经牺牲，萨沙陷入弥留，娜塔莎则满脸泪痕。 “孩子，我们安全了吗？”萨沙拼劲最后的力量问道。 娜塔莎一抹眼泪赶忙回应道：“德国人撤退了，我们坚持住了！” “这样就好，我的牺牲是值得的。”说着，萨沙努力伸出左手，他只想擦拭一下女孩满脸泪水的笑脸。可是这只手已经满是血水，娜塔莎扑在他的身上，仿佛躺着的是父亲。 这个行将死去的人，他是一个父亲，更是一个战士。女孩不希望像他这样的战友就这么死去，何况，这是个好人。 巴尔岑领着几个卫兵，已经站在女孩身边，他们目睹到了这一幕，娜塔莎完全没有受伤，而她悲伤的样子令人揪心。 几个士兵想上前做些什么，被巴尔岑否决了。 弥留之际，萨沙有气无力的捏着女孩的笑脸。“孩子，我再也不能保护你了。你要小心！” “我会的！我会的！叔叔，你不用担心，我们把你带回去，贝茜卡会治好你……” “怎么可能。”老兵强颜欢笑，“我就要死了，不要为我悲伤。让我死在这战场上，你们不要剥夺我作为军人的荣誉。” “我们会的！”这时，看了一会儿的巴尔岑发声了。 直到现在，娜塔莎才意识到自己的身后有人，她的精神很激动，猛的扭过头，吼道：“连长，为什么？难道我们要放弃他！他是一个英雄！” “但是英雄也不是神。娜塔莎，不要难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归宿。士兵死在战场，这是士兵的一种命运，也是士兵的荣耀。你看看他！真的……你应该振作起来。” 女孩的脸阴沉下去，她知道，战争中总会有伤亡。一颗子弹就足以要了人的性命，老兵他的身体被弹片打穿，生命的火焰即将熄灭了。 回想刚才自己的举动，不也是在拼命。她赫然看到了自己军装被撕裂的巨大口子，如果那颗子弹打中了身体，至少半边胸骨都能被撕裂，生命也戛然而止。 “身边的这个中年人，他用自己的生命保护了我，可是……”娜塔莎还想说些什么，却不知从何说出口，她紧握着老兵的手，看着他的眼神渐渐暗淡下去，直到完全失去了光泽——人已经去了。 “他牺牲了。”娜塔莎冷冷说道。 巴尔岑将女孩拉起来，亲自抖抖她身上的泥土。“看来，你的身上只有衣服被划伤了，真是谢天谢地。亲爱的，想想好的，正是因为你最后的那发RPG，彻底击溃了敌人的攻势。” “但是，我的战友牺牲了。” “他们的牺牲是值得的，眼泪和悲伤到此为止。士兵娜塔莎，立正！” 女孩机械师的绷直身体，刚刚的那份柔情已经消失不见，眼神中重现浮现着坚毅。 “很好。不要被这些生离死别左右你的头脑，记住，你是最好的狙击手。现在是战争，我不需要你有什么儿女情长，杀死敌人是你唯一的任务，现在整顿你的装备！” 娜塔莎回望牺牲的萨沙，这个中年人走完了他的一生，最后捐躯赴国难。无数的男人走上战场，他们成片的牺牲，这是士兵的光荣，也是士兵的无奈。 女孩一点也不喜欢战争，可惜自己已经逐渐沦为了杀人机器。 是啊，如果自己被德国人抓住，会遭遇最残酷的欺凌，最终难逃一死。人性？多么的可笑。 娜塔莎捡起来自己的狙击枪，摸了摸自己腰间的手枪。她扪心自问：“长官，我是不是在慢慢的迷失，最后成为了杀人的恶魔？” 巴尔岑命令部队停止追击后，要求战士们捡拾战利品。武器弹药得到了补充，尤其是通用机枪，这可真是个好东西！ 时间只有十分钟，部队生还来只有九十九人，没有重伤员，大家都能够继续行军打仗。 战争持续到现在已经五个小时，德军付出的伤亡代价已经超过五百人，两个步兵营的残部在狼狈逃窜。夜幕这时也渐渐降临，德军已经没有机会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九章 夜幕降临之后 短短的时间，巴尔岑还是命自己的人，尽量把己方阵亡者的尸体聚集在一起。他们被安放在弹坑内草草的被掩埋，这一过程早就超过了十分钟，因为派出去预警的尖兵，完全没有觉察到德军反扑的迹象。 安葬完了自己人，士兵们不可能为德国人收尸。他们的一些武器，诸如通用机枪和冲锋枪，以及相关弹药被捡走。他们的武装带中的一些军械，背包里的野战干粮被拿走，甚至是水壶。 战场之上到处是燃烧的火焰，一些松树火焰烧的老高，两辆三号突击炮成为燃烧的废铁冒着滚滚浓烟，其周围则是一团团焦炭一样的物质——其实那是人！ 打扫战场实际进行了二十分钟，广大的战士们难以寻遍整个战场，在补充了一些弹药后，就纷纷坐在地上。 娜塔莎也不例外，她依靠着一颗大树，身体蜷缩一团，喝着水嚼着面包屑。现在的她只想好好睡一觉，这夙愿谁又不是呢？ 激烈的战斗，被敌人的RPG袭击，被坦克和突击炮袭击，现在敌人逃跑了，他们随时还会进行反扑。甚至，此刻的安宁只是新一轮战斗的间歇而已。战斗随时可能发生，大家的精神紧绷着，趁机赶紧吃吃喝喝，补充点体力。 天色是越来越暗，月亮逐渐升上了天，阳光正被月光所取代。 巴尔岑检查了一下缴获的那些RPG，这些武器的用法，聪明人一眼就看明白了。 “真想不到，这群德国人还给碰撞引信安装保险销，这又不是枪榴弹。士兵，收好这些武器，我们还有用。”巴尔岑令自己的RPG手补充这些德国佬的，这样，失去的RPG又有了。 德国人的RPG怎么用，既然娜塔莎能轻易的学会，自己人也就不在话下。巴尔岑本来想在第一时间，询问娜塔莎这武器的操作。见到那丫头在休息，也就不再打扰。 “真是可惜，老兵萨沙牺牲了。那个人对这丫头有恩，她此刻的心情一定糟透了。”巴尔岑摇摇头，背着手，准备给休息的战士新的命令。 这时，几个士兵走在他面前，说道：“报告连长，我们缴获了很多手榴弹，这些沉重的武器太多了。我们该这么办？三排长说，装不下的就不装了！” 还有这种事？巴尔岑立刻打起精神，随着士兵去一看究竟。 原来，德国的步兵营，营中负责后勤的士兵直接带着弹药直奔前线的。令人奇怪，他们带了不少手榴弹来，这些长柄的M24手榴弹整齐的码放在木箱。一些箱子被打开，显然是被士兵缴获了。 即使这样，弹药还是非常充裕，这几个兵说的多，富裕的弹药拿不走就留在这里实在可惜。 巴尔岑问道：“同志们，你们几位有什么见解？难道真的不能把手榴弹都带走？这是森林弹的利器。” “我们都知道的！”一名士兵说道：“根据副师长的规定，一个士兵最多携带四枚手榴弹。我想这是非常有道理的，这些德国的长柄手榴弹比我们自产的还要长，每一个得有八百克，带的太多我们的负重就太大了。” 巴尔岑注意到，广大士兵都携带了足量的手榴弹。拿再多就是给自己添堵，这人又不是黄牛，负重有限！ “那么你们还有什么办法，这些手榴弹不能浪费掉。”巴尔岑问道。 “那就制造一些诡雷吧。” 这名士兵的决定非常有道理，将多余的手榴弹拉环打开，缠在敌人尸体上。毕竟当部队撤走后，敌人一定会反扑，他们一定会给自己人收尸，之后就会报偿自己的武器酿成的苦果。 巴尔岑本来是要求大家继续前进的，现在工作多了一个。 战士们对德国侵略者的恨不予言表，这个能再次坑敌人的手段，何乐而不为呢？ 就连娜塔莎也在号召下参与其中，她仇恨这群德国鬼子，女孩已经想明白，千错万错，老兵萨沙的死都是敌人害的。与其内心里难受，还不如接受这个事实，既然自个已经为死去的父母报仇了，那就继续为萨沙，为了牺牲的同志们报仇！ 她坚持着，肩膀的酸痛隐忍着，女孩和广大士兵一道铺设诡雷，甚至有的人还把自己携带的手榴弹投入进去。在很短的时间内，这片森林战场，敌人的尸体上到处布设手榴弹，这里已然变成一片雷区。 这是苏军给予德国人的“一份大礼”，完成了这个，巴尔岑立刻命令部队继续前进。“大家都很累了，即使这样我们也得继续按照地图行动。现在是考验大家平日里野战训练的时刻，咱们是精英中的精英。再走两小时，扎营睡觉！” 苏军开始了新的征程，其目标就是飞机场。 另一方面，昏迷的斯维林被他的士兵抬走，至此两个步兵营的攻势全面崩溃了。这位倒霉的指挥官不会想到，他们的伤亡实际达到了五百人，而苏军一共阵亡了三十六人，这悬殊的对比令人震惊。 数百人在向公路逃窜，先逃走的人已经渐渐放慢脚步，奈何后方的逃兵越来越多。恐慌发生了，仿佛他们在和魔鬼战斗，不逃跑就是死。 这一刻已经没有人在当场枪毙逃兵，因为那些本可以作为“宪兵”职责的下级军官，也在逃跑。 他们见到了自己的装甲部队，这些倒霉的家伙们，一个个困在森林中。极度崎岖的道路，松软的落叶层，小泥塘，以及无尽的树枝，成为了装甲兵推进的恶梦。 各个车长已经放弃治疗了，任凭那两个疯狂的车组在树林中横冲直撞。 现在撤下来的士兵告诉大家，前线完全崩溃，战友损失惨重，军官牺牲…… 士兵们吓坏了，他们的描述越来越恐惧。这场群体性大逃亡离开蔓延到了这些装甲车，已经犹豫不决很久的他们，逃起命来毫不犹豫。 坦克、突击炮，纷纷调转车头，亦或者干脆疯狂倒车，和步兵一起向着公路方向逃离。 他们的目标就是逃回公路，因为那里还有些后背兵力。半履带装甲车完成没有在森林里冲撞的能力，那些人的战斗力值得保证，逃回去，大家抱团取暖，成为广大溃兵的唯一期望。 苏军和德军，两支军队的行动方向完全相反，巴尔岑担心的反扑至少在今晚是不可能出现的！ 也就是在当晚，德军的电台员向师部发报，汇报了这糟糕的遭遇战。 舒尔茨大为吃惊，因为三个营还有大量的装甲车辆，愣是敌不过一支苏军部队？ 斯维林的人添油加醋一番，告知师部，凯琳斯营长阵亡，部队伤亡更是可怕。 “两个营，伤亡了一半！这些苏联人难道阿瑞斯附体，都是战神？”看完汇报的舒尔茨不敢相信，这个情报就意味着，他的三个营竟然干不过苏军的一个营（汇报上把巴尔岑的兵力当做至少一个营）？！ 倒是斯瓦格在这时候还能保持一定的头脑清醒，他看过情报后，就拿起尺规在地图上规划起来。 根据战斗发生的位置，敌人逃跑和自己人追击的线路，他做出了一个大胆的推断：“我的上帝。难道这群人是去袭击我们的机场？” “啊？！”这话，吓得舒尔茨立刻跑到桌案前，身子几乎趴在地图上。(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章 一大波苏军接近中 “你是说，这支苏联精锐的部队，目的是去袭击我们的机场？”趴着的舒尔茨在仔细端详地图后，缓缓站好问参谋长。 “没错。这些敌人的身份已经确定了，他们的尸体也绑着绑腿，这一特征只能证明他们就是沼泽地来的敌人。再者，就我们遭受的伤亡来看，也只有这支部队能给予我们这么大的创伤。” “这个你还好意思讲？我的荣誉再次被同一股敌人践踏。” 舒尔茨额头的青筋爆棚，三个营吃不掉一个营，之前两个团也打不掉他们一个团。一而再再而三的败仗，自信心都要崩溃了！ 斯瓦格顿了顿气：“不管怎么样，我们士兵的战斗差这是没有办法的。即使装备了重武器，还有最先进的火箭推进榴弹系统。我们的火力实际赶不上敌人，再者就士兵素质来看，我们也占下风的。所以我们现在面对的问题非常棘手了。” “也就是说，我们没有消灭他们，所以，这支敌人将去袭击机场。” “这是一定的。”斯瓦格立刻列举起这条公路上发生过的大战，这些战斗舒尔茨耳朵都快听出茧子。 这位师长稍微沉思了一下。 他清楚自己派出的三个营都是什么成分，一群后勤兵，战斗力难以在短时间内通过训练成为所谓精锐部队。再者，为了应对森林战，搜索小队装备了大量冲锋枪，以至于这些后勤营，其装备的冲锋枪大为减少了。 在1940年之前，德国一个步兵班十个人里，除了机枪正副射手，其他八人全部装备毛瑟步枪。后来，才增加了冲锋枪手，以至于在小范围内的战斗，诸如城市巷战，森林站，德军的火力持续性简直堪忧。一旦机枪手被射杀，或者机枪损毁，步兵的火力就第到极点了。 正是这顾此失彼的决定，是的诸如斯维林的营，机枪手纷纷被精确射杀，坦克不能推进入密林深处战场，冲锋枪又被大量抽掉走。在失去RPG手和迫击炮后，最后的三突子被摧毁，德军的火力优势荡然无存。 此刻的舒尔茨想了一堆借口，用以上报给上级。 他自己非常清楚，就715师现在的人力物力，根本不可能以一己之力对付那个“沼泽游击大队”，就其战斗力，如果他们不是苏军精锐的主力，那么苏军就没有主力了。 他再次确认一下，问道斯瓦格：“你的意思非常明确。这支苏联军队，目的就是袭击机场？！” “没错！他们的行动肯定是这个，但是我还是有些怀疑。既然他们要去袭击机场，为何一定要和我们的军队死战？难道说他们就那么有自信？坦克、突击炮都不怕，甚至还有我们的RPG。请报上显示，他们也装备了和我们一样的RPG！” “敌人的新式武器肯定是从他们的后方运进来的。甚至苏联人之前的空投就运进来了！”舒尔茨怒拍桌子，他的情绪很激动。殊不知，如若他知晓这支苏军部队区区一百三十五人而已，最后牺牲三十六人就制造这么大的战果，或许会当场昏阙。 敌人很强，他们的目标是机场。但舒尔茨相信经过这么激烈的战斗，情报显示，战斗一直打了五个小时。己方部队抛开损失不说，活着的战士无一不是气喘吁吁。敌人，这些苏联人也不是神，他们一样非常疲惫。 舒尔茨立刻做出决定——向机场方面预警。 另一方面，保罗也是刚刚回到他起飞的地方。 空军大队长科赫只求其带回来的精确信息，就在巴尔岑和敌人鏖战的时候，保罗把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全部说明了。 因此，轰炸行动即将展开，就在次日清晨。 这天下午，所有的飞行员集合了，科赫亲自为其讲解明日的作战计划。 他特别强调道：“我们面对的敌人，战斗力非常顽强。你们不能将其看做普通的游击队，永远不要有这样的想法。他们必然是正规部队，甚至有自己的番号。现在，我不管他们番号是什么，现在就按照地图上规划好的航线，将他们的机场摧毁。切断其空中补给的路线！” 未来的战斗，飞行员阿德勒志在必得。上次轰炸霍姆尼奇，取得的战果不明，这样没有战果的行动令他毫无荣誉感。 他和广大的飞行员已经开始准备，此次空袭，将出动十架俯冲轰炸机，考虑到苏联人可能放飞的战斗机反击，又有四架BF109进行护航。 就在他们准备的时刻，大队长科赫收到了友军的预警。 “真是疯了！这群人简直是笨蛋，一条公路都守不住，现在让我们怎么办？”科赫叫骂着，令空中指挥部的人们大为吃惊。当询问详情后，人们的面庞写满了震惊。 为何？因为机场附近的守备力量非常薄弱。 舒尔茨在通信上说，自己已经派出四个营前去增援，尼克劳斯的坦克部队也开始动身，以增援机场加强防备。 目前的情况，机场地区驻扎的兵力也只有一个营，除此之外，还有野战医院，以及一些配套设施。毕竟飞行员要求的生活档次要高，来自德国国内的一些志愿者，也生活在机场旁的驻扎区。 科赫是晚上八点了才受到这个情报，他如同炸了毛的猫一般，每一根汗毛孔都立起来。就在当晚，他干脆拉响了防空警报。 大量的人群冲出宿舍的门，实实在在的制造了一场混乱。 科赫对这个机场的防卫简直要放弃了。“难道大家都认为，有几个师驻扎，机场就绝对安全？！”他很想骂人打人，在最关键的节骨眼，自己的人居然拖拖拉拉的。 飞行员还能保持迅速出动，技师就慢很多。而那些驻扎的军队，简直乱作一团。 大家齐刷刷的聚集在机场之上，科赫果断下令将警报关闭，自己带着人亲自上了机场。 他没有表现出那股怒气，因为发怒也没用。他立刻向大家宣布了最新的情况，即一支苏联人的精锐部队，突破了友军的阵线，一路杀向机场。 顿时，人群中呜呜声一大片。“这群笨蛋，都被吓傻？！”此刻，科赫已经没有办法，即使是乌合之众，机场防备也得进行！ 这一夜可能是一个不眠夜了，在这危险的关头，科赫命令明日出任务的飞行员继续休息，至于剩下的人，机场附近居住的所有军人，所有能拿得起武器的人，包括德国人和忠于德国的乌克兰工人，全体拿起武器，就在这机场修筑防御攻势，以备突如其来的战争。 所以说德军的动作实际是很快的，科赫动员了八百多人，甚至是随军家属，以及文员，都投入到修建防御工事中。 而巴尔岑呢？侦察连又行进了两个小时，大家终于停下脚步。 娜塔莎的小脑袋昏昏沉沉的，这是因为太过疲惫。大部分战士失去了帐篷，毯子倒是没有扔掉。这些军用羊毛毯子看起来很薄，实际却如同隔热材料，士兵如同肉粽般裹住，就可享受无尽的温暖。 所以大部分人也懒了，干脆背包一卸，裹着毯子立刻就睡着了。 巴尔岑也不例外，但在入睡前还得安排一下岗哨。他命令战士们必须子弹上膛，随时保证能迅速投入战斗。毕竟那个谚语所言——敌人是不会休息的。 他特意去看了看娜塔莎的情况，只见这丫头依偎在一棵挡着风寒的大树下，两侧又以积雪临时搭建了雪墙。娜塔莎已经睡着了，她也有按照命令，狙击枪的弹匣里满是子弹。 巴尔岑轻拍女孩的身子，叹言道：“今天这场战斗，真是辛苦你了。今晚就安心睡觉吧。”(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一章 德军空袭部队出发 这一宿，娜塔莎睡的很沉。她真的太累了！ 这场长达五个小时的激烈战斗，索性身体是没有受外伤，但内伤也是有的。她的肩膀被枪托后坐力撞了三百多下，即使安装了为她量身打造的枪口退制器，后坐力削弱很多，长久的碰撞还是令她的右肩很松软。 当然，女孩的全身都是松软的，这一躺下来很难说能在瞬间爬起来。 巴尔岑要保护好这丫头，就命令道：“今晚，连部就建在娜塔莎睡觉的这棵大树旁。” 卫兵纷纷在此处打地铺，挖掘积雪搭建挡风的雪墙。这些工作，巴尔岑自当亲自上阵。他知道这睡着的娜塔莎，今日的战斗消耗的体力非常惊人。而作为军官的自己，基本就是指挥战斗罢了，打理完自己的窝棚，巴尔岑还不忘抽根烟压压惊。 香烟和酒精，麻醉着士兵们濒临崩溃的精神。死亡随处可见，而如何在尸山血海中保持淡定，恐怕只能靠外物来麻醉一番罢。 这一宿，除了轮流放哨的哨兵，其他人都已经安然入睡。 什么都不想，脑子一片空白，这成了战士们的普遍现象。大家只清楚一点，等天亮了，全军还得继续前进，去完成袭击机场的疯狂任务。 另一方面，在铁匠村的师部，杨明志和耶夫洛夫等人亲自上阵，参与大规模疏散。 要在短时间内完成村民的疏散作业，管控起来很考验部队的控制力。自从发生了村民不愿走，耶莲京娜出动士兵强制执行的事。这种简单粗暴的解决办法实在有效，耶夫洛夫干脆让士兵全面上阵。 三天时间，鲶鱼村、黑土村和铁匠村，村民几乎全部疏散，只留下少部分人留在村中做善后。 现在的三个集体农庄住宅区空空荡荡，不说人了，牛羊被牵着进了森林深处，甚至饲养的家禽和兔子也装进笼子带走了。 一部分军人也进入森林，帮助村民们迅速修建临时的居住地。其他的军人，则开始加强防御，保存好容易损坏的物品，尤其是对鲶鱼村机场附近建筑的搬迁，现在还在进行着。 此时的杨明志已经回到了鲶鱼村，他和耶夫洛夫都放心不下这里，两人的回来就是作为监督员。 就在机场附近的树林里，大量的住宅分布，甚至还有战俘的营房。 这些被俘的德军，他们很可能在这混乱之刻浑水摸鱼，即使他们大部分人表现的很配合。 “如果有机会，他们很可能还会逃跑，现在你们将他们捆着，串成一排，押运走！”耶夫洛夫给一些士兵下了如此命令。 被俘的亨舍尔，他已经非常配合了，现在一群宪兵一样的家伙，带着麻绳而来。所有人不得不保持配合，他们都知道苏联人又有大动作，具体情况却不清楚。 直到亨舍尔问了一位会说德语的年轻士兵，才获悉了真实情况——德军空军将轰炸这里。 顿时，情报在战俘中炸了锅。 战俘营中，最幸运的算是那些女护士。她们大部分表现的很配合，有些甚至背叛了德国，已经和一些苏联人同床共枕了。这样的表现，确实可以视作第三帝国的叛徒，但其身份也发成了变化，也搬离了战俘营。 剩下的男人，则成为苏联人的苦力，每天的工作也以刨地为主。 因为新的耕种计划已经开始了，这些战俘和大部分村民都一样，战乱时代没有什么比马铃薯更抗击饿的了。这些战俘将用自己的双手开垦土地，亲自种粮食填饱自己的肚子。 被俘的时间久了，很多人渐渐不奢望能够逃跑。现在祖国的军队杀过来了，可怕的是，他们并不是来救援，而是轰炸！顿时，人们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不少人几乎精神崩溃。 鲶鱼村军营的疏散还在进行，为了保证秩序，人们的行动不是很快。 杨明志已经顾不上去管巴尔岑了，他只得默默祈祷，袭击机场的任务不会出岔子，娜塔莎也是继续立功，并且不会遭遇不测。 但战争的主动权依旧在德国人的手里，新的一天，迟早要来的空袭，终于到来。 经过一整夜的修筑，德军的机场外围，立刻建立起了不少机枪阵地。被动员起来的人，纷纷扛着铁锹挖掘战壕，铺设铁丝网。甚至通过伐木，建立其一道道简易防线。 尤其是机场的军火仓库，这里面还有不少航空炸弹呢。如若这里被苏联人抢得先手，那么巨大的殉爆足矣炸翻半个机场，冲击波能摧毁大部分建筑。 清晨的曙光终于再次照耀森林，薄雾漂浮在低空，圣洁的阳光照耀林间。 这如同奇幻文学中的仙境一般！巴尔岑的部队就在这时刻渐渐苏醒。 娜塔莎被巴尔岑轻轻唤醒了，这个女孩的身子还很松软。昨日的战斗过于激烈，娜塔莎努力的爬起来，捏着自己的肩膀。她的脸色不怎么好看，主要还是野外露宿的原因导致。 当然，寒冷能迅速让人精神起来，娜塔莎也不例外，在苏醒后，第一件事还是去如厕。 巴尔岑命令道：“现在全军起床，整顿自己的军备，然后吃饭。我们八点钟继续前进！” 娜塔莎不会忘记那些牺牲的人们，他们的尸体被掩埋，就在远处约莫十公里的地方，战场上的火焰应该已经熄灭了，德军的尸体横七竖八的散落着。那里的亡灵在哀嚎，还是早点立刻那里为妙。 女孩吃了些干粮，就开始拆卸自己的武器。 见状，巴尔岑说道：“亲爱的，你昨天至少打了三百发子弹，还是好好检查一下你的枪械，我很担心。” 娜塔莎点点头，她仔仔细细的以通条通着一小块麻布，反复擦拭枪管。镀铬的膛线不是那么容易就被磨平的，但是阴线里面有火药残留物，那可是能够摧残膛线的！ 昨日撤退的太着急，休息时也顾不上那么多。一觉醒来，广大士兵才开始清洗保养各自的武器。 就在大家正在工作的时刻，北方传来一阵阵的噪音。大家的目光无不适朝着天空望去，那噪音真是越来越大。 巴尔岑一拍大腿：“见鬼，空袭真的开始了？！” 不错，德军的出动了十四架飞机，一共携带了十枚航空爆破弹。 这些皆是250公斤的航空炸弹，装药量高达120公斤***。它将从俯冲轰炸投掷，以300米/秒的速度撞击地面，能够炸出一个深度超过四米，半径六米的大坑。 在苏军的机场，附近都是些木制建筑。如果是钢筋混凝土建筑，有在这样的爆炸下免疫一些伤害，但是作为木制建筑，强大的爆炸冲击波，足够把建筑全部吹散，何况德军的命令，是二十枚炸弹的精确投掷。 就这样，德军机场的飞机出发了。他们组成V字型编队，向已经精确记录的目标位置飞去。这些飞行员们非常有自信，这次轰炸足矣把苏联人的机场和周边的建筑全部摧毁！ 机械的轰鸣声逐渐消失，巴尔岑大声嚷嚷着：“同志们，不要对敌机目瞪口呆了！谢天谢地，我们的长官早已预料到这种事必然发生。现在，咱们继续出动，他们去炸我们的机场，我们也掀翻他们的！” “乌拉！”战士们异口同声的怒吼，新的征程已经开始。(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二章 德军空袭机场 十四架飞机朝着预定目标飞去，这次行动出动了这个空军大队一半的战斗力。一共二十枚航空炸弹，这次豪华的进攻对准苏军的机场和附近的区域。 即使在之前的侦查中，德军发现了一些其他建筑，它们并没引起多大兴趣。 那些能快速建造起来的木制建筑有什么战略价值？不过是一群小木屋。德军飞行员收到的命令非常明确，即炸毁苏联人的机场，仅此而已。 飞机在上午八点抵达黑土村外围，其外部的固定岗哨立刻监听到了来自空中的异响。哨兵们毫不犹豫的向师部汇报，也耶夫洛夫和杨明志，很快转接到了最新情报。 “他们来的真不是时候！居然这个时候来。十四架飞机朝着机场杀过来了？”耶夫洛夫大声质问。 电台员说道：“咱们铁匠村的同志就是这么说的。从敌机的飞行航线来看，就是照着我们这里前进。” 耶夫洛夫和杨明志，两人脸一沉。因为此时，机场上还有人员在活动。 这些战士是第一团的人，罗沙科夫和克拉夫斯基在处理完自己部队的事务后，就着手帮助机场进行搬迁。 这里的坛坛罐罐很多，木质建筑姑且不论，大量的桌椅板凳总不能撂下不管吧。何况这里还居住着一点村民，尤其是一群大妈。这些人是负责军队后勤，要搬走的东西自然很多。 既然敌人一定会袭击机场，最后的搬运必须抓紧时间了。 杨明志眼色焦急，这敌人很快就飞过来了。大家现在不走，一会儿敌人撂炸弹，大家可就遭殃了。 他立刻说道：“耶夫洛夫，你是师长，现在赶紧和其他同志一起撤吧。机场这里必须马上清空。” “那么你呢？你不一起撤？难道你还有什么别的计划？” “不！”杨明志一口回绝。“你是师长，这里太危险了。敌人肯定会使用大当量的航空炸弹，整个机场都在火力覆盖范围。” “难道你就不怕死？我耶夫洛夫也不是懦夫！” 他不是懦夫不假，就是这个人缺乏临危不惧的精神。这位也就是逞匹夫之勇，作为284师的正师长，现在的他还是跟进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的好。 杨明志大吼一声：“卫兵！这里太危险了，带师长离开。现在由我接手指挥！这是参谋长的命令！” 那么警卫士兵该听谁的？如果耶夫洛夫执意不走，还是可以留在这儿。但是看到杨明志这么笃定，面临德军飞机空袭的压力，他做出了让步。 现在，杨明志全面接管这里。他也不再是作为“监工”，督促士兵搬家。 而是命令几名卫兵，他们都是抱着机关枪的，包括杨明志本人也是如此。 “大家听我号令，现在对空鸣枪！” 顿时，五把DP机枪同时开火，加起来的火力非常强大，制造的噪音也极强。 和枪声伴随的，也有天际边渐渐浮现的隆隆声。 机场之上，不少战士还在赶着马车，他们要把大量的桌椅搬运走。一些人则捧着箱子，就是餐具之类的，也要搬走。甚至是机库里的各种零件，既然战斗机已经彻底损毁，多余的零件就可回炉重新制造武器。 广大的战士是非常有战场敏感的，他们还没注意到天际的异常，反正剧烈的枪声引得全体人注意。 他们基本还背着枪呢，难道现在遇到敌袭了？战士们纷纷放下手中的物件，一个个我倒在地，瞬间把背着的步枪揣在怀里做好射击状态。 DP机枪47发的弹盘很快打光了，枪声散去，人们惊异的听到了天空的异响。 是空袭！ 杨明志长舒一口气，他看到战士们已经在狂奔了。“真是谢天谢地，这枪声足矣让大家提前预警了！”之后，杨明志也迅速退入机场附近的森林。 正是因为刚刚的鸣枪预警，使得大清早松松弛弛的人们一个个振作起来。仿佛真的有敌人步兵摸进了这里，遭遇战一触即发。 大家做好的迎战的准备，在确定是空袭即将到来，大家自然撒腿就跑。马车御夫狂抽马屁股，车子狂奔进林间路，士兵们就更狂了，刚刚抱着的物品现在全部抛弃，轻装逃命才是主要的。 另一方面，德军的俯冲轰炸机已经开始了爬升，护航的战斗机则开始在机场附近盘旋。 敌机已经暴露了，隐藏在森林中的战士，尤其是机枪手，干脆自发的和副射手搭档，组成简易的“高射机枪小组”，子弹频频射出。 这可不在杨明志的规划内，撤离途中，他立刻制止了一些战士的对空射击行为。 “那些是BF109，它的底部装有薄装甲，一般的子弹很难将其击落了！”被这么一说，一些战士停下来，他们不再浪费子弹。 也就是这个时刻，来自空中的噪音越来越响，所有明白情况的人纷纷趴倒在地，甚至杨明志也不例外。现在根本不要再将什么干净埋汰，因为这是俯冲轰炸机开始进攻了。 诸如阿德勒这样的飞行员，他瞄准了那个已经没有飞机的机库。率先领着僚机向那里俯冲。 高速下降，巨大的呼啸声震耳欲聋，如同天罚从天而降。四颗250公斤的航空炸弹被投掷，很快速度达到了三百米每秒。这是带有延迟引信的炸弹，在钻破了机库顶棚也没有爆炸。 因为普里佩特沼泽地的地质颇松软，这炸弹干脆钻到了泥土下两米深。四枚炸弹皆是如此，它们就是为了破坏野战机场而生，以至于有了一定的钻地炸弹的特性。 当炸弹屁股后面的延迟引信停止转动，地震般的爆炸发生了。 总重量达到一吨的炸弹，其***总质量高达480公斤，巨大的爆炸令大地在颤抖。整个机库被摧毁，掀起的土壤足有五十米高！更可怕的，因为这爆炸产生的巨大热量，瞬间汽化了附近的积雪，产生的蒸汽效果更加恐怖。其冲击破带来的热浪伴随着的水蒸气，横扫半径二百米的区域。即使趴在地上的杨明志，也感受到了湿热的风。 “见鬼，辛亏我趴的及时，不然就像是洗桑拿一样！”杨明志的抱怨，引得一旁的战士们发笑。 但是，大家几乎没有时间反应，更多的炸弹投掷下来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三章 遗留的炸弹 这些炸弹皆是被精确投掷的，空中的飞行员们，他们老记着自己的任务是破坏这机场，至于其他的地面火力干扰，尽量不去管。 空袭部队早已从保罗侦查的情报中获知，这机场并非建在一处平坦之地，它是在森林中开辟的空地，在其末端，甚至一部分延伸进了一处池塘。 真正空袭的时候，众多飞行员都看清楚了，这根本就是个小机场。不过在广袤的森林中这一片空地确实非常突兀（其他的空地都比较小），苏联人开辟这么大的空地，必定有用处。 阿德勒注意到了森林里频频射出的子弹，这对于诸如司徒卡这样的飞机，难以造成重大伤害。他对指挥官说：“我和僚机已经投掷完炸弹，现在就对森林扫射！” 请求立刻得到批准。 在出发之前，大队长就说过，要注意敌人机场附近的区域。既然敌人选择开过，那就以牙还牙。 战斗机已经开始肆无忌惮的对着森林扫射，子弹穿过覆满积雪的松树，如同冰雹一样砸在地上。当然，这种“冰雹”是速度高达1000米/秒的子弹。 凡是完成炸弹投掷的俯冲轰炸机，他们也参与到着大规模扫射中。 炸弹是接连的爆炸，机场炮弹化作一个个巨大的弹坑。土壤被掀翻到高空，杂物和土石方随即频频落下。加上德军飞机的持续扫射，在机场周围制造起巨大的混乱。 就在袭击开始前，机场附近至少还盘踞着一千人。这些都是军人，他们蚂蚁搬家一般，继续搬运着各种杂物。 几天以来，广大村民和不少战友疏散到更深的森林里，隐居的生活可不好受。不少人怨声载道是，甚至在抱怨德军根本就不会来空袭。 正是这种情绪，也蔓延到了还在进行搬运工作的人。即使正副师长都来视察了，大家的还是显得有些松垮。 现在，所有轻视敌人的人，都会为此付出惨烈的代价。 说起来以空袭对付躲在森林里的游击队都是很困难的，以至于在越战中，美军疯狂使用落叶剂，这样广袤的森林枯萎，游击队无处藏身。亦或者使用高科技武器，诸如凝固******、温压弹和云爆弹。 只可惜，德军现在的科技还没有修炼到那种程度。再者就1942年的斯图卡，这种飞机还没有安装航炮，它们在完成炸弹投掷后，就只能以7.9毫米的机枪进行战斗了。 子弹向森林倾泻，不少人还是倒霉的中弹了。 在着枪林弹雨中，最好的办法就是躲在大树之下，杨明志和广大士兵都这么做。但是爆炸冲击破不断的横扫四周，松树上的积雪纷纷被震落。杨明志很不凑巧的干脆被积雪所也掩埋，这真是出乎意料！ “简直是坑爹！德国鬼子杀不死我，我能被积雪给憋死。”激动中，杨明志疯狂的扒着雪，可算是露出一个脑袋…… 德军的空袭终归是要结束了，炸弹全部投掷完毕，这座机场已经为尘埃所覆盖。被炸飞的土壤与杂物，形成了一串蘑菇云，早晨的阳光照射着，使得这里形成了一片青铜色泽的尘埃云。 大量杂物落下来，附近的积雪逐渐被染成黑色，一小块木头也硬生生的砸在杨明志的头顶，辛亏他是戴着帽子的。 德军飞机渐渐飞走了，他们带着胜利返航。尘埃渐渐落定，杨明志在士兵的帮助下，爬出来雪堆。 现在，展现在他面前的是满目疮痍的场景，站在弹坑边上，更加能感受到刚刚爆炸的恐怖。 杨明志呆住了，他睁大双眼，叹言：“这些弹坑，就如同被陨石袭击一般！这个机场已经废了！”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在杨明志面前的这个弹坑，它的直径至少有二十米，深度更恐怖，目测也得有个七八米。 因为这一带的土质松软多水分，炸弹能深深陷入地下，它剧烈的爆炸，制造的破坏比纯粹的旱地猛烈更多。 在这次袭击中，大部分人没有受伤。空袭结束，人们陆续回到机场这里，全面目睹了满目疮痍的惨剧。 机场跑道已经变的凹凸不平，周围的建筑全部冲击破摧毁，干脆呈现一种粉碎状态。至于机库呢？它荡然无存，在原址上，是四个发黑的，散发浓重烟熏味的弹坑。 刚刚的一连串爆炸，耶夫洛夫被大大的震惊了。几个月以来，他作为师长根本就没有目睹过这么惨烈的爆炸。 当杨明志再次见到他的时候，只见这个人的双手在颤抖。 “真是的，师长看来是被吓到了。半年以前，我们经历过那么惨重的损失，我还以为你经历过那些，这次是不会再害怕的。” 耶夫洛夫依旧哆哆嗦嗦的，他努力的把话说清楚。“我当然是不害怕的，可是身体上的反应，我的意志难以控制。” 其实刚刚的情况，这位师长是距离爆炸现场过近，以至于爆炸冲击波和大地的震动，让他全身的筋骨都震的麻酥。 正副两位师长坐镇，大量的士兵，其紧张的情绪逐渐被安抚了。 一些胆子大的士兵，开始进入弹坑进行检查。突然，几个人发现了新的情况，他们赶紧回来报告。 “报告师长，我们找到了一个没有爆炸的炸弹！” “啊？！”杨明志和耶夫洛夫纷纷大吃一惊。 吃惊之余，杨明志马上命令道：“那个炸弹在哪？那是怎样结构的炸弹？” 士兵描述着，一人也别强调了，那个炸弹末端有着一个小风扇。 “原来是这种结构的航空炸弹，具有穿透供能。”杨明志的脑海里瞬间浮现出应对措施。“士兵，你来引路。带上必要的工具，我们出发。” 士兵立刻立正敬礼，他枪械背在身上，指着炸弹的方向，准备做这个向导。 耶夫洛夫一把拉住准备要走的杨明志，紧张说道：“别列科夫，你去干什么？那个炸弹，很危险。” “当然是把炸弹拆了？怎么？你非常害怕吗？” “怎么会不害怕！你疯了吗？炸弹随时都可能爆炸。你不能去冒这个险！” “危险是当然的。但是炸弹不会爆炸！你要相信我！如果它爆炸，早就应该爆了。我要做的就是去把它拆掉！师长同志，那里面一定有着一百公斤的高能炸药，难道你不想要吗？” 不知为何，现在的杨明志体内一股子勇气。如果现在杨桃在这里，亦或者是娜塔莎，姑娘们一定会拼命劝阻，如此他估计也就放弃亲自上阵。现在，没人去阻止他，这种危险的事舍我其谁？ “既然我来到了这个时代，怎么可能就轻易的归西了？再说，二战遗留的炸弹多了去了，很多遗留到二十一世纪。这炸弹肯定是陷入泥里引信坏掉了。”杨明志如此想着，他作为一个榜样，很快纠集了一些胆子大的士兵一同前往。 论到航空炸弹，杨明志清楚其结构。只要把尾部的引信拆掉，一切问题就没有了。因为***是一种不是太灵敏的炸药，一般的碰撞摩擦无法引爆。 大胆的杨明志随着士兵的引导，很快抵达了那炸弹的位置。之间其如同柱子，插在的机场末端的泥地。这里本就是几个月前，因为机场不够长，战士们伐木投入水塘，再填上土壤，而制造出的一节跑道。它土质松软，炸弹就是陷入泥地了。 围着这个铁疙瘩，杨明志知道它有土壤爆炸的可能性。如果真的炸了，天知道自个是彻底完了，还是到了什么新时代？ 杨明志手里还拿着一些工具，那本是修理飞机的扳手钳子，工具还没有被运走，现在正好用于拆炸弹。 “只要把这小风扇拆掉就好了！”杨明志心里没什么杂念，他手持工具，拧下延迟引信几个螺丝，硬生生的把作为引信保险的风扇和其轴承拔了出来，连带着连撞针也拔出来了。 这个工作非常小心，杨明志一丝不苟，以至于这大冷天的他的额头也凝聚了不少汗水。 随着关键部分的完成，轴承被扔到地上，杨明志对着围观的人群长舒一口气。“同志们，这个炸弹不会爆炸了，你们快去通知师长，准备点麻袋，我们要搜集炸药啦！” 最终，杨明志亲自将整个引信拆掉，他趴在漆黑洞口一闻，这炸弹腔体内部，还真是整整齐齐的炸药啊！一百公斤炸药，足够给二百枚RPG装填，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吧。“如果他们多扔几个哑弹就好了！” 杨明志终于能够长舒一口气了，空袭如愿以偿的到来，恐怕敌人在一段时间内不会再来找麻烦。甚至，已经处于试炼状态的巴尔岑，他们的精英敢死队，能干掉敌人的机场。这群刚刚完成轰炸的德国人，甚至会在几天后饱尝到苦果。 他们的机场也会被炸翻天，所有趴窝的“老鹰”统统死在地上。 一切拭目以待！(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四章 可以停止疏散了 别列科夫还会拆炸弹，这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耶夫洛夫很快领着人来了，四十多位战士，他们的手中都拎着空麻袋。 杨明志此刻正自豪的站在这航空炸弹前，其双手更是捧着一堆黄澄澄的东西，这不是别的，就是***本身。 此时的耶夫洛夫的神色是复杂的，一方面，他非常害怕这炸弹突然爆炸，另一方面，现在这炸弹已经安全了，可喜的是竟然白减了上百公斤的高能炸药。 耶夫洛夫站在杨明志面前，激动中夹杂着意思愤怒，锤着他的胸膛。“你这个别列科夫，到了现在还是喜欢冒险！如果这炸弹爆炸了，我可永远失去你这个朋友。军队也会失去参谋！你不应该这么轻率！” “是的，我的朋友。但是作为军人咱们有时候不得不冒险，现在我发现，这枚炸弹没有爆炸，因为撞针根本就没启动！你看看这引信系统，如果不是这种构造，我也不敢堂而皇之的站在它旁边，甚至还把它给拆掉！” 趁这个机会，杨明志赶紧对着师长同志讲解一下这炸弹的原理。 为何不爆炸？真是因为它坠入淤泥，使得获得很大缓冲，在保险风扇停止转动后，撞针愣是没有击发底火。炸弹陷入淤泥而不爆炸的事，在这个时代并不罕见。即使德国这样的军事工业要求精细加工的，也不可能保证制造的零件完全精确。 这次袭击，德军投放的二十枚炸弹，这一枚就没有炸。 战士们合力将其推倒，之后，紧张的搜集炸药工作正式开始了。肉体接触***，在事后必须洗干净手。战士们也无所谓那么多了，这炸药非常宝贵。它可以用于炸铁轨，可以制造大量的手榴弹。很多人知道兵工厂的里固施科夫最愁的就是炸药，现在这一百多公斤的***真是解燃眉之急！ 他们在忙碌，耶夫洛夫还是觉得这个可怕的东西有爆炸的可能性，他赶紧将杨明志带走，两人在森林里吸几根烟压压惊，再指挥一下士兵们的善后。 香烟勉强压下了耶夫洛夫的神经，他问道：“别列科夫，德国人的空袭结束了。他们不会再来了吧。” “应该不会吧。你看看这些弹坑，统计上足有二十个。敌人的那个航空炸弹，其弹体铭文标注的很清楚，这是250公斤炸弹。一次轰炸用了五吨弹药，仅仅是对付我们游击队，这真是大手笔。” “所以，你的言外之意是敌人不会再次袭击了？” 杨明志点点头：“理论上，我们的黑土村是最早暴露的，那里有着很多牛羊。可是，这些牲畜没什么价值。如果说我们的根据地最有价值的，就是这个机场了。在沼泽地中有一个可以起降飞机的前线机场，如若我们的部队进行反攻，这里可是一个跳板，我军飞机可以由此向德军纵深目标发动袭击。所以，他们把我们的机场已经炸成这个样子，其战术目标已经实现了。” 说罢，两人的目光回望这满目疮痍的大地。 时间进入二月份，白天的气温一般在四到五度，积雪是必然会融化的，最早在三月份，普里佩特沼泽地将彻底回归为泽国。 航空炸弹炸出一片大坑，它们将会成为一个个新的水塘。 杨明志无奈的摇摇头：“真是太可惜了，我们现在连集结开大会的地方都失去了。这里未来会变成一个个池塘。” “池塘？那就养鱼吧。”耶夫洛夫苦笑调侃。 “你可真会说笑。不过有道理，等到春季带来，我们又可去普里佩特河于第聂伯河捕鲜鱼。现在我们实实在在面临着春荒。春季即将到来，新的播种集结到了，最早我们将在四月份吃到新的马铃薯。” “播种的事还是再等等，我现在只想问你，村民的疏散是否可以停止了？” “当然，我认为应该停止。既然德国人已经完成了空袭，我们的生产活动也应该恢复正常。” 耶夫洛夫皱皱眉头：“早知道敌人是袭击我们的机场，而非轰炸村庄，我们干嘛还要这么拼。你看看，三个集体农庄几乎空无一人。” 诚然大规模的疏散，上万村民转移到密林分散隐藏，在德军的这次空袭中，没有村民遇袭身亡。在这次袭击中，有五十多名士兵伤亡，其中十人牺牲了。机场彻底损毁，周围建筑荡然无存。这样的伤亡已经非常可喜了。 杨明志辩证的说道：“我们不能盯着咱们的坛坛罐罐，房子被炸了被烧了，我们再建造。若是人死了，那可就全完了。我们中国有句俗语，叫做守住土地牺牲人命，土地和人都损失，保留人命放弃土地，我们还能打回来，土地还是我们的。”这是伟人的话，耶夫洛夫听了杨明志这翻译后的版本，明白了一些。 “我们的疏散意义非常大，毕竟咱们是一股非常强大的敌后作战力量。几个月来，敌人最大一次进攻兵力五千人，被我军硬是在霍姆尼奇钉住。之后是我带队打他们的巢穴，迫使敌人撤退。这是一次胜仗，我们也付出了一千六百人伤亡的惨痛代价。再打几次这样的胜仗，咱们就没人啦！”杨明志再顿了顿气，勾着头说道：“这次疏散，你尽可将其认为是为了以后的演练。未来我们一定要进行更大规模的军事行动，敌人也很可能抽掉前线精锐部队，甚至是数万精兵围剿我们。到那时，我们因为演练过，才能在战略撤退中，保持机动性。” 这个中国人的战争思维太灵活了，按照耶夫洛夫自己的想法，敌人来了那就打。熊一般的斯拉夫人不畏惧死亡，为了胜利也不惜战死。 这个别列科夫倡导的游击战术是非常有效的，敌人大军杀来，一旦研究认为挡不住，全体军民战略转移以保存实力。说实在的，这确实被很多人认为是懦夫行为。 耶夫洛夫已经不想多说什么，他是参谋长，论计谋他是一个唯一。这次空袭行动不也是一切尽在掌控？ “既然你已经决定停止疏散，我就向耶莲京娜发报了。” “好吧！我们现在就行动。”杨明志扔掉烟屁股，再踩两脚后，一把拉起蹲着的师长同志：“一会儿除了命令咱们的政委，立刻停止疏散外。还得告诉她咱们的损失情况。你也跟她报个平安。” 耶夫洛夫点点头：“也好，你也跟你老婆汇报一下情况。还有咱们是伤员，急需外科医生治疗，你得把你的贝茜卡喊来。”(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五章 恢复生产 “空袭终于结束了？”耶莲京娜将信将疑。 她收到命令，作为师政委还是得执行的。那些进入密林里的人可以全部回家，搬走的东西要全部搬回来，牛群羊群全部带回，这必然还是个麻烦的工作。 她立刻通知村里留守的士兵，去森林中的各个营地，通知大家回来。尤其是通知里固施科夫的工人，他们可以回来继续复工了。 当然，里固施科夫本人就在铁匠村这里，他实在舍不得这些工厂设施，机床很难拉走，干脆就以沙袋覆盖，以求万一遭遇空袭，能把损伤降到最低。 高炉终究是熄火了，坩埚里铁水全部到处，原本火热的铸造车间尽是寒意。 耶莲京娜按照就近原则，将这位喊道师部，命令道：“你现在率领你工人们立刻复工。不要再担心什么烟囱的黑烟问题，正副师长下令，疏散已经结束了。” 这真是一个令人惊喜的好消息！ 就在两个小时前，敌人的飞机从森林上空呼啸而过。它们是一个大机群，视力好的人，透过树荫，甚至看到了机翼下挂载的炸弹。 里固施科夫保持淡定的问道：“我现在真的就可以复工了？” “没错！不要有什么顾忌，按照命令立刻行动。我需要兵工厂继续制造弹药。” “没问题，那么我现在就去召集工人，首先得把高炉再次加热。” 他转身就要走，耶莲京娜一把拦住他。 “你着什么急啊！我还有事要跟你说。” 里固施科夫停下脚步洗耳恭听，他看到的是耶莲京娜的笑脸，想必一定有什么好事。所以，关于鲶鱼村轰炸后，德军遗留炸弹缴获大量炸药的事，耶莲京娜全盘托出。 “在报告里，炸药至少能搜集到一百公斤，这可以制造大量的炮弹，直接解决你的燃眉之急。所以，师长希望你在复工后，加紧生产！” 从这个女人的口述，看来刚刚的空袭是把机场彻底摧毁了。因祸得福的就是有炸弹没有炸，宝贵的炸药因此获得。 里固施科夫庄重的敬礼，“我保证按照命令形式。” 无疑，这个人现在的心情真是好极了。疏散之前，兵工厂可是铸造了很多炮弹胚子，却因为缺乏高能炸药，按照原来的计划，这些只能装填黑火药。爆炸是没问题，就是爆速低下，威力乏善可陈。现在多了一百公斤***，计划可以变动了。 这位开心的离开了，耶莲京娜又喊来了几位。 她按照电报上的要求，接连发布命令，使得留在铁匠村的村委留守人员，已经开始恢复办公。命令由电台向四面八方广播，收到信息的人们，惊喜的得知敌人空袭已经结束了。 在疏散之前，大家都被告知，计划上的疏散时间长达十天。但只要敌人空袭结束，疏散立刻停止。 很多人得到可以返回的消息，实在如卸重负。也有些人开始骂骂咧咧的，所谓早知如此，为何要让全体人进入密林风餐露宿？ 不过发牢骚的人们，抽几根烟就不再嘚啵。大部分的人没什么大怨言，终究这是战争年代，平日里小心一点并不不妥。 命令一条条的发布完，耶莲京娜才最后给予杨桃命令。 不过这女孩显得更加急迫，难道是被凉的时间太长了？ 杨桃作为医生，她可没有进入森林深处，在得到命令后就立刻返回师部。敌人的飞机从头顶飞过，终究是离开了，这几天的紧张疏散尘埃落定。 但在师部这里，她得知机场遭遇惨烈轰炸，女孩在终于有了说话机会时刻，立刻问道：“政委姐姐，我的丈夫，他是安全的吗？” 耶莲京娜白了她一眼，“我还以为你要问什么。你问我别列科夫？这份长长的电报就是别列科夫起草的。你说他安全吗？你对他的关系我能够联想到，不过你现在纯粹杞人忧天” 杨桃挠挠头，嘿嘿的笑了。 “好了，你不要再笑。敌人空袭袭击我们的机场，人员伤亡发生了，大量的伤员需要你的救治。贝茜卡，你可是你丈夫点名的，作为优秀的外科医生，现在部队非常需要你。” “原来如此，那么我保证完成任务。”说罢，女孩立刻立正敬礼。 “很好，你接下来就去准备一下吧。把各种手术器械都准备完毕，白大褂穿戴整齐，之后到师部这里报道，由维尔京带队，医护小组统一出发。” 居然是一个医护小组？这大概就是把自己的那几个手下一并带上？杨桃弱弱的问了一下，耶莲京娜解释道：“你的那些人并不是专业护士。咱们手头上有一些受过系统训练的，比如说维尔京的女人。” 是那个女人！杨桃知道那是格蕾塔，被俘后拥护苏联的德国女人。甚至还有她的那些姐妹，现在完全成为了苏联的军队医护人员。 眼前的这位师政委，她的手段很厉害。那些德国女人表现好的，被强行分配了一个男人。一方面是监视，一方面也是保护。杨桃不想去思考那么多，她只知道这些女人的医术水平很不错，这份可利用性是那些女人报名的手段。 杨桃点点头，她没有憋住，又问了一下：“政委姐姐，娜塔莎，有没有消息呢？已经失联好多天了。” “这个还没有。侦察连除非使用大功率电台才能和我们保持通信，现在他们是无线电静默状态……”这些话有些专业，杨桃听不明白。总之他们是进军的太远了。 耶莲京娜继续嘱咐道：“亲爱的，不要想太多。巴尔岑的目标是敌人的机场，他们一定会胜利的，你的姐妹也会平安的归来。现在赶紧去准备，到了下午抵达鲶鱼村，立刻去拯救生命！” “保证完成命令！”杨桃庄重的敬礼，又一阵风跑开。 工作是当然要做了，一想到可以扑到丈夫的怀里，实在是美滋滋。她嬉笑着跑回医院，整理自己的东西。(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六章 老鹫落地之后 轰炸行动已经结束，十四架完成任务的飞机返航了。 这次行动，飞行员阿德勒终于有了令自己满意的战果——他和僚机干掉了苏军机场的机库。比起他的战友，自己将敌人有价值的目标炸个稀巴烂，也算是飞行员只见自己引以为傲的谈资。 不过，阿德勒本人并不认为，仅仅把敌人的机场平坦的地面炸成坑，就能严重削弱游击队的能力。因为机场周围的森林里还是有频繁的射击，自己的斯图卡的机翼，就有被子弹打中的痕迹。 好在这群游击队终究是缺乏重武器，被一般的子弹击中，除非打中发动机或者邮箱，才有可能造成严重后果。 飞机陆续回到机场，阿德勒的技师一个二个围上来。细心的人一下子就看到了飞机上的伤痕。 “怎么回事，难道去轰炸游击队，遭遇了敌人战斗机的拦截？” “那是不可能的！”阿德勒跳下机翼，说道：“这是敌人地面火力的袭击。即使我们炸毁了他们的机场，森林里对空射击根本就没有停止，这机翼下端的弹痕，就是苏联人的杰作。”最后，阿德勒再嘟囔一句：“我很庆幸，如果他们拥有高射炮，或者大口径机关枪，我们就糟糕了！” 其实他并不知道，那片森林之下的苏军可是装备有反坦克枪的。只是因为弹药短缺，和匆忙迎战，战士们根本没有启用这些武器。如若反坦克抢也上场，其作为反器材武器，将能轻易洞穿飞机翅膀，也许就能制造击毁了。 这次空袭行动终归是成功了，这谈不上什么巨大胜利，阿德勒和他的战友们回到基地，互相庆祝了几句，就结伴休息去了。 飞机纷纷被拉回机库，完好无损的则依次排列在机场上，有些还盖上了帆布。 这些德军飞行员们很喜欢去机场内的酒吧，这里是他们平时重要的消遣之地。作为德国人，执行完任务，喝点黑啤吃点烤香肠，实在是一种享受。 这德军的酒吧此时还有些新鲜花样，几个来自乌克兰女人作为舞女，取悦这些德国大兵。 并不是所有的乌克兰人都效忠斯大林，有上千万人经历了十年前的******，对苏联恨之入骨。加之乌克兰本就有大量的民族主义者，自苏俄建立，他们就反对这个政权。现在德国人打过来了，他们在乌克兰建立傀儡政权，民族主义者迎来了春天。 至于后来德军战败，在乌克兰进行的焦土政策，导致连支持纳粹的乌克兰人也倒戈后，德国人才在这片土地成为人尽诛之的对象。 现在，这几名舞女随着火车来到白俄南部，她们和很多乌克兰男人自愿来到这儿。男人作为工人，为德军服务，甚至作为机场地勤。而女人，要么是随着丈夫而来。要么就是为了讨生活，以身体来取悦士兵。 很多飞行员已经早早的来到酒吧，这些多是没有执行任务的人，他们在观看舞女的表演。直到完成任务的伙计们回来，大家肃人起敬的站起来。 阿德勒和他的僚机伙计，拎着小小的公文包而来，只为在这儿喝点酒。 那些穿着暴露的舞女见状，立刻迎过来，在这些高大帅气的德国男人面前搔首弄姿。 “起来！起来！”阿德勒摆摆手，他实在受不了这些女人。 这举动引得很多人的嘲讽。 “鹰眼阿德勒，你还是那么忠贞？都到了战场了，你还不想和这些女人上床？” “闭嘴！弗雷德！我劝你也看好你的胯下之物，我们来这里是打仗的！为别的事乱了心思，你会有生命危险！” “得了吧，做过之后我开飞机才会觉得精神抖擞！”那名飞行员摆摆手，对这番说教嗤之以鼻。不少人对此哄堂大笑。 诚然，这些女人在跳舞外的工作，就是做做皮肉生意。随军的娼妓，这种行为古而有之。德国国防军一般洁身自好，但是随着战争的持续，纪律也越来越差，尤其是长期保持神经紧张，只有烟酒和性，能舒缓士兵濒临崩溃的内心。 通常，德国人会强迫占领区妇女成为军队玩物，但是自愿做皮肉生意的也有。原本的纪律是禁止这些的，奈何希特勒太远，前线又太近！ 阿德勒要了杯啤酒，又要了点香肠和酸菜佐餐。在这酒吧，飞行员们立刻聊起了这次空袭行动。 大部分人是有说有笑的，只有阿德勒绷着个脸，仿佛有心事。 “怎么？还在为刚才的冒犯生气？”飞行员弗雷德举着酒杯而来。“抱歉，我是开个玩笑。” 阿德勒很大度的举起酒杯，露出笑颜示意。 “看来，你并没有生我的气。”这位顺便搬来椅子坐下，继续问道：“怎么，这次行动你们完成了任务，你还不满意。” 阿德勒点点头，“是的。我实在不知道把他们的机场炸掉有什么用，那是个小机场，比我们的小很多很多。而沼泽的游击队，他们取得的战果几乎是靠步兵，这次空袭，我们也遭遇了地面火力的阻击。克劳塞维茨元帅指出，只有消灭敌人有生力量，才是取得战争胜利的关键。所以我们耗费了五吨弹药，取得的战果根本微乎其微。” “你说的也许是对的。但是敌人的机场还是被摧毁了，至于那些躲在森林里的游击队，朋友，他们就像是土地下的田鼠，除非把地翻一遍，才能消灭。除非我们把森林全部清除，才能对游击队斩草除根。这一点，咱们的上级又何尝不知道？咱们现在收到情报，敌人的部队恐怕已经知道咱们的位置，他们在未来几天就会来进攻。” “我们还没去袭击他们，反倒是他们来打我们。从沼泽地到我们的机场，足有一百公里。他们远道而来，我们的公路防卫部队，居然不能歼灭！现在竟轮到我们亲自守卫机场！” “朋友，我看得出你对上级或多或少有怨言。咱们是军人，只能服从命令。我们的援军就要抵达了，再坚持三天，我们就安全了。我们现在就在修筑防御阵地，必要时候我们升空作战，我不认为敌人有多强的战斗力。” 和这些休息中的飞行员不同，机场之外还是热火朝天的。一些守军巡逻去了，更多的人在建立防御工事。 工人在森林中伐木，木杆和铁丝网配合，挂上罐头盒，他们制造了大量的原始的警报系统。这些障碍物的后面则是野战战壕，按照大队长科赫的命令，德军将迅速围绕机场建立环形防御工事。 不管敌人来多少人，他们休想破坏这机场。 但是巴尔岑的敢死队，这支专业的森林作战的小部队，正马不停蹄的朝着机场方向杀过来，即使德国人把防御工事做的再好，短短时间也只能制造些简单的。苏军的目的非常明确，就是要让飞机变成废铁，以解除掉军营和集体农庄的空中威胁。(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七章 走累捏捏脚 夫妻俩见面总有说不完的话语，杨桃自见到丈夫安然无恙，心里的石头落下了。 她和杨明志絮叨了很多，什么看到机场被炸后触目惊心的场面，以及和那些德国女护士一起行进的事，最后终究问到了娜塔莎。 杨明志还很忙，实在没工夫和老婆说个没完。 他发着牢骚说道：“亲爱的，你的姐妹肯定没有事，不必太过担心。现在你的任务是去救援伤兵，心里不要有杂念，牢记自己的使命。还有什么悄悄话，晚上睡觉的时候我洗耳恭听。” 娜塔莎妹妹有着艰巨的任务，一想到要长途奔袭一百公里，杨桃就感觉力不从心。但是那个丫头绝对没问题，既然丈夫几乎是打了包票的，自己也就不必太担心。 还是想想接下来的救死扶伤的工作，这一次要和德国女人“并肩作战”，真是全新体验。 …… 杨明志相信娜塔莎一定是安然无恙的，实际情况又是如何呢？ 娜塔莎没有在战斗中负伤，她所遭遇最危险的情况就是身上的棉衣被敌人子弹划开大口子。这并无大碍，心灵手巧的她从杨桃这里学过很多缝纫技艺，匕首戳了几个小洞，就以麻绳将开口系好。 外伤没有，内伤还是有一些的。 老兵萨沙牺牲了，为她压子弹的里山大也牺牲了。 在悲伤了一阵子后，娜塔莎重新振作起来。巴尔岑也立刻为她找了新的帮手，人选无他，就是老朋友伊戈尔。 这个高大健壮如棕熊的人，不必再去扛大量弹药，因为弹药消耗很严重！ 伊戈尔的新任务，正是接替牺牲的萨沙，充当娜塔莎的保卫。 再次面对这个人，女孩倍感情切。这个男人是值得信赖的，伊戈尔更是毫不犹豫的要求道：“娜塔莎，你的步枪我还背。你的子弹我来携带。包括你的被褥，都有我负责了。” 这样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自个所有装备都被这个朋友包圆。不过捏捏自己的肩膀，还是不要在背什么东西了。 在部队中途休息的时候，娜塔莎卸下了全部的装备，由伊戈尔那浑厚的肩膀扛着。 “真是辛苦你了，伊戈尔同志。若不是我的肩膀被枪托撞了还几百次，我还是继续背呢。” 女孩的这份谦虚堪称是一种炫耀。她娜塔莎，部队里谁人不知？这丫头的枪法无人能及，几百次射击，怎么的也得打中一百个敌人吧。这疯狂的杀敌战绩令人震惊！亦是令人钦佩。谁能想象，最厉害的“杀手”，干脆就是个孩子。 娜塔莎依靠着大树歇歇脚，走到中午到了吃饭时间。她解下腿上的绷带，甚至连鞋也脱了。自个揉着脚丫子，舒展一下脚筋。 “还是让我来帮帮你吧。”伊戈尔放下罐头，半跪在女孩面前。 “怎么？帮我捏脚？这不合适吧？” “没什么不合适的。现在保证你的安全是我的责任，这几天我们都是行军打仗，你这个女孩已经经受了太多的艰辛。给你捏捏脚也是对你好，你看看那边……”伊戈尔脖子一甩，眼神朝向巴尔岑的方向。 娜塔莎扭过脑袋，只见连长正和几个人在商量着什么。他们将地图扑在地上，实际是和各个班长，商量新的作战计划。 只要通过了公路，进入公路北边，距离目标就越来越近。 巴尔岑铺开的地图上标注了一个大位置，但是情况已经有了一些变化。他向各个班长说道：“同志们，今天上午德军一定进行了空袭，他们从我们的头上飞过，一会儿又飞了回来。咱们视力好的同志，看到了他们携带的弹药，但是回来的时候炸弹都没有了。因此可以断定，他们执行完了空袭任务，更重要的，根据德军的飞行路线，以及我们的行进路线，敌人机场的位置基本定下来了。” 这是一个比较简单的数学问题，队伍里补充进来的共青团员，统计了几个数据，诸如飞机航速，两次飞行间隔的时间里部队行进的距离和方向等。数据进行汇总，干脆估算出了自己的精确位置，甚至敌机的航线，使得原本估测的德军机场可能的位置，变得更加精确。 巴尔岑指到：“德军机场大致位置就在这里，东方偏南十五度，距离我们还有二十公里。” “如果是这样，我们岂不是很快就抵达目标了？”一名班长吃惊问道。 “完全正确，理论上我们在今晚就能抵达，之后展开夜袭。” 话音刚落，大家立刻表现出跃跃欲试的心态，一个个摩拳擦掌。巴尔岑挠挠头，说道：“同志们，我们的部队已经非常疲惫，这几天咱们不是行军就是打仗。我们的任务是袭击敌人的机场，但不是去送死。我计划，今晚抵达机场外围，夜里和明天白天进行侦查，后天凌晨进行攻击！” 他是连长，说的话就是命令。 实际上这些班长也确实需要修正，他们的手下有一半缺编。一百三十五人的队伍，只剩下区区一百人了。武器装备消耗很多，战士们的士气和体力也都消耗的厉害。 所以，这场小会议后，巴尔岑对全连下达命令：“今日中午我们进行长时间休整，两个小时后继续前进！” 这真是个好消息，两个小时的时间，很多人在吃完饭后，干脆睡觉。 中午的温度高达五摄氏度，空气也显得很温暖。 娜塔莎被伊戈尔要求老老实实的坐着，吃饭也行，睡觉也行，就是这双腿需要按摩一番。如此，女孩也乐的接受这份享受。 “唉，要是长官给我捏脚，那多好啊。就算是伊戈尔，也不错。”娜塔莎吃着肉罐头，看着自己的脚丫子被这位朋友揉搓。说实在的，长期紧绷的脚筋和韧带，现在真是彻彻底底的放松。现在被他揉一阵子，一会儿新的行军，更能行走如飞。 同时，娜塔莎也做好了心理准备，新的军事行动就要开始了，待一会儿重新启程，最早在今日晚上，就能抵达敌人机场附近。 两个小时的休息很快结束了，娜塔莎重新给自己捆好腿。现在的她只携带一点点的武装——杨明志送的手枪。其余装备都由伊戈尔负责，他一人背着两人份的装备，外人看来很累，实际上呢，这一路，这位可是要么扛着迫击炮，要么扛着多个弹药箱，简直有着牛的耐力。 部队呈倒三角阵型前进，愿意无他，因为越来越接近机场了，危险程度也在加大。这阵型正是后世中国军队发明的最佳步兵阵型，可进可守。 在其正前方，一个班的人充当尖兵，三个战斗小组睁大眼睛，寻觅一切可疑目标。 突然间，他们敏锐的听到了树林中的说话声，顿时全体趴下来。班长立刻拿起小望远镜，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几个头盔出现在视野。看看表，这才下午四点啊！ 他立刻纷纷身边的士兵：“伊万，你赶快回去，告诉连长，发现敌人！”(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八章 短兵相接 传令兵弓着背，进击跑回大部队，见状，巴尔岑立刻命令部队停止前进。 士兵报告道：“前方，发现德国人！他们可能是巡逻队，兵力十人。“ 即使敌人兵力少，部队也不能掉以轻心。巴尔岑知道，越是前进，和敌人遭遇的可能性就越大，毕竟一座前线机场，不设防就太匪夷所思了。 他立刻命令：“全军隐蔽，二排，给我干掉他们！最后留一个别杀。“ 这个排在之前战斗损失六人，现在兵力区区二十余，不过大家都是百战老兵。 巴尔岑也将娜塔莎和伊戈尔派去，并命令：“你们作为远程支援，专杀敌人机枪手和负隅顽抗的。切记，不准赶尽杀绝。“ 这里已经很危险，敌人的巡逻队出现，必须要干净利落解决，否则暴露了自身，太容易打草惊蛇。 再者，距离机场近了，德军在那里的底细，苏军几乎一无所知。他们飞机数量，兵力配置，武器装备，这些情报的获取，还是先抓个舌头审讯一番。 所以，二排长领取了非常苛刻的任务，即自己的部队要和前方的尖兵会和。在接下来的战斗中还要去抓活口，将敌人杀掉是相对简单的，在混战中抓俘虏，这可就麻烦了。 这个步兵排还是得硬着头皮上，他们很快和前方尖兵合成一股。三十多人隐藏在大树后面，其粗大的树干提供了绝好的伪装。危险就隐藏在森林中，这一点，德国人几乎一无所知。 这是一个德军步兵班，他们一共十人。现在的森林中有多支巡逻队在搜索，因为获悉了有一支苏军部队渗透进来，意欲袭击机场，这些巡逻队成为机场防卫力量的第一道防线——起码能率先发现敌人。 但是，这些人的训练水平差，战斗力可想而知。更糟糕的，这一个班从班长到小兵，装备的清一色步枪。这样的武装情况，和苏军差太多。 娜塔莎和伊戈尔已经设立好了聚集阵地。两人都裹着白色战斗斗篷，娜塔莎的步枪也裹上了白布。两人迅速建立起的阵地，远处看来，根本就融入了大地背景。 就在两人的前面，战友们依托树木掩护，已经蹲守在德军行军的路上。 娜塔莎仔细的观察着，枪口也随着准星移动。 “这些敌人几乎没什么警惕心，他们还在大摇大摆的走着，步枪也背在背上。真是愚蠢。”女孩自言自语着，她的手指贴在扳机，准星已经瞄到一个，随时都可以射击。 另一方面，二排长正在干一次艺高人胆大的伏击。他已经主要到这群德国佬的端倪，他们看起来就是巡逻队，却愚蠢的没有时刻保持警惕。 既然敌人甚至连枪械也不拿在手上，如何迅速进入战斗状态？这时候，还不入来一次冷兵器突袭！ 老毛子拼刺刀和肉搏战的战斗力非常强大，这很大程度上是源自其健壮的身体，和长久的民族性格。 在娜塔莎的瞄准镜视野中，这些疯狂的战友，他们没有使用枪械，而是使用工兵铲和匕首，也有几人给步枪上了枪刺。 二排长本人也是疯狂，左右匕首右手一把鲁格手枪。战士们在没有排长的命令，都保持着绝对安静。一个个“死神”就这么躲在大树背后，随时出击，和敌人来个短兵相接。 世界安静极了，空气中充斥着杀气，而德国人呢，他们还是排成总队行进，嘴里还念念有词。 “动手！”二排长一声令下，他从掩护中钻了出来，手枪直接击中一人。 这是动手的命令，娜塔莎也毫不犹豫的开火，一颗子弹一条人命。那被击中的钢盔只有一个小洞，子弹强大的动能，直接将人打倒。 和枪声同时发生的是十几个战士，他们轻装行动，短短的三秒就跑到德军的队伍里。因为太突然了，敌人只是刚刚把枪械抱在怀里，甚至子弹还没有上膛，匕首就已经刺入了他们的胸膛！ 因为此战其中一个目的是抓活的，有两个幸运的家伙，他们每个人都被两到三人按住，当匕首抵在其脖颈时，抵抗停止了。 战斗一共进行不到二十秒，这个德军班被干净利落的歼灭。 二排长此刻的形象很是糟糕，刚刚的肉搏战，他直接割断了一个敌人的喉咙，顿时鲜血喷了他一脸。就是这么一个如同地狱魔鬼形象的家伙，盯着两个已经被困住双手的俘虏，个人的恐惧感不言而喻。 “同志们干得好，现在就把这两个俘虏押回去！”士兵得令，如同拎小鸡一般，将吓破了胆的俘虏拎起来。 不远处的巴尔岑，他只听到了两声枪响，因为这里植被茂密，枪声传到他这里已经比较弱了。令巴尔岑很不解的，难道战斗就是打了两枪？稍微等待一下，只见一队人正往回赶，这是二排长和尖兵班归来。 “报告连长，第二排无一伤亡，俘虏敌人两名。”二排长拍了怕手，士兵拽着战俘，一下子推到巴尔岑面前。 这两人真是被吓坏了，现在跪在地上，嘴里嘟嘟囔囔，一看便知，这是求饶呢。 巴尔岑点点头：“同志，你们干的很好。刚刚我听到了两声枪响，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是怎么解决战斗的？你的脸很恐怖，满是血迹，你受伤了？” “不，这是敌人的血！” “好吧，待会儿你把脸擦干净。现在告诉我战斗经过。” 二排长自豪的说道：“短兵相接，不需要子弹。我开枪算是命令全体进攻。另一抢是咱们的狙击手娜塔莎，一枪打爆了一个纳粹的脑袋。之后，我们以匕首和铲子解决战斗。” 这种彪悍的战斗方式，巴尔岑是非常喜欢的。看看眼前的战士，一个个虎背熊腰的，只有一个娜塔莎比较特殊。她真是太美了，娇小的外表下，确实最厉害的战士！ 巴尔岑立刻将队伍里会说德语的战士请来，要求只有一个，问清这两人的来由，以及机场的钱情况。 很多时候，士兵为了荣誉几乎什么也不说，以至于只能用残酷手段令其就烦。巴尔岑也嘱咐了一下这位战士：“亲爱的，你一定要问出情报。如若他们不说，你就威胁他们！” 非常有趣的，基本上在近卫284师，凡是会说德语的，基本都是渗透进来的大学生，同时也是共青团员。他们首先会被内务部的人，也就是师政委耶莲京娜调教一番，尤其是要学习一下契卡的审讯方式。 所以，这个名叫科塔的战士，立刻蹲下来，开始了审讯。(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九章 情报：追兵两千人 或许只有党卫军的士兵才能称之为死忠，这两个被俘的家伙当然是想要活命的，所以在被许诺说出机场情报就可活命，他们果断把知道的一五一十都说了。 这份果断劲令巴尔岑都很吃惊。 “果然，只要将枪口对准他们的脑袋，聪明的一定会选择合作。”巴尔岑很高兴，勒令科塔整理下审讯出来的情报。 而广大的战士，也趁这个机会稍事休息。 娜塔莎和伊戈尔都回来了，这次森林中的战斗从开始到结束非常快，快到娜塔莎也只开了一枪。她有些不甘心，这些敌人几乎就是砧板上的鱼肉，全是自己的菜。但是战友们太凶猛的，战果全被夺了去。 她是很诚实的人，打扫战场时，只拿走了那个被爆头的敌人的狗牌。 现在，两人正背靠着大树休息。娜塔莎也拿着自己的战利品把玩着。 “阿方索·福斯坦，这个敌人叫这么名字，1918年出生，还真是年轻啊。”女孩自言自语，不禁然的叹息，令一边的伊戈尔多了些别样的感觉。 “怎么？你叹了口气，是对这个敌人惋惜吗？” “也许吧。二十四岁，这个人很年轻，现在被我干掉了。生命真是脆弱呢。” “生命当然脆弱，对我们也是，也包括你自己。”伊戈尔仰望着天空，开始了他自己的回忆。 这场战争，已经有太多的人死亡，以至于本应该面对死人而吓得魂不守体的女孩，已经成为冷酷的杀手。伊戈尔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身边的娜塔莎在这次行动，恐怕击中的敌人数量，甚至超过了她正式统计的战绩。 伊戈尔看着女孩还在若无其事的把玩着那狗牌，就说道：“亲爱的，这个算是你这次行动的一个实际战果吧。” “是的。我至少打中了一百名敌人，说真的，手握着武器，杀死敌人真的很简单。” 杀敌很简单？这话从这个女孩口吻里说出，如果是她，确实如此。但是对于这场战争，大部分的士兵，甚至还没和敌人正面接触，就被敌人铺天盖地的炮火炸成灰烬。 战争中真正成为英雄的只有少数人，娜塔莎算一个。她的果敢、沉稳、天赋，以及足够的幸运，使得她现在还是活蹦乱跳的。 这狗牌揣进兜里，娜塔莎也不再说多什么。好战绩，很大程度上也是拜武器优秀所赐。她开始拔出枪械的通条，清洗步枪膛线。 另一方面，科塔的审讯有了结果，这两个俘虏毫不犹豫的说明了机场的确切位置，并指出了其兵力配置，飞机数量，还有设防的问题。 科塔非常吃惊，因为这两位说出了最关键的情报，这将直接关系到部队的命运。 他立刻拿着手写好的材料，向连长巴尔岑汇报。 “敌人的反应非常迅速，其机场守军获得确切命令，即立刻进行防备。甚至包括随军的家属，德国来的支援工人，以及一些支持德国的乌克兰人白俄罗斯人组成的工人，都被武装起来。现在整个机场都进行了军事戒备。” 这完全出乎巴尔岑的意料，他质问道：“敌人几乎是全民皆兵的状态，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干？难道是防备我们？” “完全正确，敌人就是在防备我们。自从咱们和敌人在森林中交战，敌人看起来是付出了巨大代价。他们猜到我们的目标就是去袭击机场的，所以做出了两个决策。一个是命令机场进入战备状态。而另一个……” 说到这里，科塔的话有些支支吾吾了。 巴尔岑很不耐烦，命令道：“有话你就说，不要拖拖拉拉的。” “是！连长！敌人……敌人出动了至少四个步兵营，甚至还有装甲车，他们已经开始增援机场。理论上，其部队最快会在后天抵达。” 巴尔岑的脑子嗡的一下，没想到这次遭遇战抓获的舌头，居然说出了这么重要的情报。他意识到自己真的不能再这么拖拖拉拉的，就立刻命令全连的班长开会。 娜塔莎本在闭目养神休息呢，被这份聒噪吵醒。她睁开眼睛，原来又是一次紧急会议，那些班长聚集在连长身边，七嘴八舌的商讨着。 会上，巴尔岑毫不犹豫的对大家说：“同志们，我们的身后居然有超过两千人在追击，他们还有坦克。我们现在的重武器损失的很厉害，无后坐力炮损失一门，剩下的一门弹药还有二十发。火箭助推榴弹，咱们自产的消耗殆尽，现在缴获的两个发射具和六枚飞弹。可以说，我们的战斗力已经大打折扣。但是进攻敌人机场的任务还是要继续执行。” 众人没有表现出什么懈怠神色，因为如果这时候气馁了，战友就白牺牲了。更何况，现在根本就不能懈怠，后面的追兵太多，战争已经不可避免。 巴尔岑主张道：“根据情报，我们再走十公里，就能抵达目标，确切的行动路线我们也已经掌握。最快，我们将在夜里发动对敌人机场的袭击！” 这有些出乎大家的意料，不是说好的，找到了目标，明日侦查，后天再去袭击的吗？有人提出的异见：“连长，俘虏说的话真的那么可信吗？他们会不会欺骗我们？” “这些俘虏应该没有说谎话。”巴尔岑顿了顿气，“机场位置就在这一带，即使他们不说，我们也能找到。再者，你们看看俘虏说了些什么。敌人的大部队在追击我们，这才是最关键的。我们的优势是善于在森林中机动作战，这是敌人的巨大劣势，因为我们还有这时间优势。所以今天我们找到目标，战斗就在今夜！” 这是一个命令，各个班长必须服从。 因为部队的人数只有一百，巴尔岑干脆给大家做了个战争动员。话说了很多，巴尔岑特别强调一点：“今晚，我们就展开夜战，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我们尽量破坏飞机，准备好各自的手榴弹和炸药包，将敌人飞机全部摧毁！” 娜塔莎也有些惊讶，看来是审讯出了敌人追兵的情报，战斗发起的日子提前了一天。这下，自己都没有什么时间休息，高强度的战斗还将继续，这真是对精力的摧残。 巴尔岑讲了一大堆，娜塔莎稍稍叹言：“唉！这就是战士的命运啊！我还是要硬着头皮去战斗。” “这是你的职责。”伊戈尔拍着女孩的肩膀，“亲爱的，你不必害怕。你的给养物资我帮你背着，等着战斗开始了，咱们也是并肩作战。” 娜塔莎点点头，自己当然信任这个虎背熊腰的战友呢。 遭遇战结束了，侦察连立刻调整了任务规划。敌人尸体上的子弹和手榴弹都被拿走了，毛瑟步枪还有用，也一并带走。敌人的尸体只剩下那身帅气的军装，灰色的制服和白雪格格不入，他们的尸体就留给那些德国追兵收吧。 临行前，森林中又传来两声枪响，被俘的两个德国人被枪毙了。所谓的许诺说出情报就保全性命，这根本就是骗人的伎俩。一个老兵以鲁格手枪毙了二人，也算是一种讽刺——德国的枪械杀了德国士兵。 部队继续前进，枪声为森林植被所屏蔽，侦察连的行动依旧比较隐蔽。 德国人还在修筑着自己的防御工事，机场里热火朝天的挖战壕，修堡垒。他们知道敌人会杀过来，却不知道战斗即将爆发！(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章 化装侦查 已经和敌人的巡逻队发生遭遇，就不能保障行进的前方不会再遇到。 巴尔岑命令所有战士睁大双眼，全军以倒三角的进攻阵型前进，最前线的冲锋枪手更要提高警惕。 娜塔莎也睁大的双眼，她的步枪抱在怀里，两脚架卸掉，就剩枪口还插着一支大号退制器。女孩的肩膀一直很酸痛，已经不可能再肆无忌惮的射击了。 但是她必须忍耐，随着越来越接近目标，战斗很可能突然爆发。 部队就这么摸索着前进，步伐放的很慢，直到距离目标约莫五公里的时候，巴尔岑命令全军停下脚步。 “二排长！”巴尔岑命令道。 “到！” “你继续派你的人去侦查一下。” “是！” “娜塔莎！” “到！”女孩不知道为什么连长会叫自己，她还是硬着头皮去了。 此刻的巴尔岑非常需要一个沉稳的战士，娜塔莎就符合这一点。他命令道：“亲爱的，你跟着二排的同志去侦查一下，用你的好视力和好记忆，记录下你看到的一切。然后速记在本子上！” “遵命长官！” 如此，娜塔莎立刻化身成侦查员。她确实是一名侦察兵，狙击手更是侦察兵中最好的。她将伊戈尔一并叫上，如此三十名战士作为尖兵，脱离大部队执行侦查任务。 而巴尔岑命令剩下的部队立刻呈圆形队形，并立刻组建起简单的防御工事。 时间已经是下午了，正直一天里最热的时刻。 侦察兵们也排列成倒三角阵型，三人一个战斗小组，彼此间有着约莫十米的距离。大家的脚步很轻，并时刻准备着战斗。 突然间，领队的二排长突然伸出右拳，这是命令部队全体停下。 大家立刻趴在地上，全身裹着白色斗篷的战士们，瞬间融入了雪地背景。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娜塔莎盯着瞄准镜，只见正前方不远处有人影在晃动。仔细看下去，居然是几个孩子！ 她继续观察，只见二排长已经做出了决策，三个战士已经卸下背包，嘴里叼着匕首就过去了。 “糟糕，咱们的人要去杀了那几个小孩！”娜塔莎已经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什么，这令人难以接受。 伊戈尔是携带着望远镜的，他实际在充当娜塔莎的观察手。现在他也看到了自己的战友要干什么，就对娜塔莎说：“这一带已经是无人区了。那几个孩子根本不是我们的人，他们一定是德国人。” 可是！他们是孩子！娜塔莎本想反驳的，战争应该是战士和战士只见的事，德国人将战争变成民族和民族的生存权的厮杀。如若苏联军人也成为屠杀平民的，岂不是和纳粹没什么两样？ 这番圣母般的想法，在这惨烈的战争中毫无意义，她知道自己无能为力。 所有玩雪的孩子都被侦察兵干掉了，他们毫不仁慈，办完事之后，尸体都被拖走。 当然，侦察兵也从孩子身上搜出了东西，比如说帝国马克钞票，这充分证明了其身份。 匕首上的血迹已被擦干净，侦察兵回来了。 “报告排长，他们都是些德国人。根据我们之前收到的情报，敌人带来了他们国内的一些人，到我们的土地充当劳工。这些孩子肯定是随军家属。” 二排长点点头：“这些孩子能在这一带玩耍，说明这附近一定有敌人。”他立即命令全体战士做好战斗准备。 他们确实遇到了敌人，只不过这些家伙都是手持森林斧的。这是德国的伐木工，正在砍伐树木作为防御工事的材料。 第二排保持着机警，只见这里只有七个工人，二排长毫不犹豫的下令突袭。战士们手持冷兵器，步枪枪刺和工兵铲为主。苏军悄悄摸过去又突然出现，战士完全没工夫和他们讲道理，直接出杀招，血洗了这个伐木场。 尸体全部被抬走，拉扯到几棵大树下。 二排长估计道：“这里有一条林间路，不远处一定就是敌人的机场。我们必须走出森林进行侦查，但是我们这身打扮太过显眼。” “排长？你又有什么计划？我们的任务就是进行侦查。” 二排长灵机一动，他点名了几个战士，说道：“刚才咱们了这些伐木工，你们几人全部换上他们的衣服，军装不用脱掉，裹上他们的大衣，拿着斧头就行。你们走出森林看看敌人的机场再回来就行！” 这真是个好主意！这几位立刻开始行动。 很快，六个战士换好了服装，这身黑色的淑巴大衣穿在身上挺合适，就是一人实在觉得这衣服太小，没有穿。 二排长一拍脑门，“这是我的疏忽。娜塔莎，你来！” 娜塔莎的身高怎么的也有也一米七了，这个身高在这个时代的毛子里并不算低。实际上相当多的俄罗斯成年男子，也就一米七上下。 女孩没有推辞，她牢记自己的任务，就是以好视力好记忆，把看到的一切记在心里。她还不犹豫的开始换衣服，其实也就是大衣一裹而已。 “很好。”二排长拍拍手，“现在你们继续把斧子和手推车带上，到了机场立刻记录。娜塔莎，由你进行速写！” 在这些士兵中，学历最高的其实就是娜塔莎。她非常年轻，所以幸运的接受了苏联建立后搞出来的义务教育，在绘画方面也是重要的学习课程，这也成为了必要的军用技能。 娜塔莎穿着大衣跟在队伍的后面。她腰里别着手枪，还带着笔记本和钢笔。 七个人打扮的如同伐木工人，这绝对难以引起敌人的注意。他们沿着林中路，逐渐走出了森林，先在展现在大家面前的，正是德国硕大的机场。 这是娜塔莎第一次见到大型机场，狭长的跑道，两侧都是飞机。她可不知道德国飞机的各种型号，反正这些肯定都是军用的，那么就默认为战斗机。 实际这里的两大机型就是BF109和容克87。 除此之外，就是大量劳动的人，他们正在打木桩。(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一章 我们其实是间谍 有的人在砸木桩，有的在拉铁丝网，有的在挖掘…… 展现着大家面前的是这座机场，大量的飞机，大量的建筑，还有他们正在修建的防御工事。 这七名伪装成伐木工人的战士，推着手推车，这上面满是刚刚砍伐好的圆木。几人的出现没有引起什么人的注意，趁这个机会，带队的科塔立刻命令娜塔莎：“亲爱的，你赶紧开始手绘。把看到的一起画下来。” “好！”娜塔莎立刻行动起来。 她将笔记本拿出来，盘坐在地上，打开本子空白一页开始了简笔画。 敌人的机场大概轮廓、建筑群，各个建设中的机枪堡垒，还有铁丝网的分布，这些必须弄清楚。她由为注意到了一些建设十分整齐的如同营房一般的建筑，在一个硕大木制建筑前，还有几个旗杆。纳粹德国的国旗正迎风飘扬，稍有常识的人都清楚，这里必然是什么指挥机构。 女孩紧张的绘制，科塔和他的伙计们也没有闲着。 因为他们七个是直接置身在敌人窝中的，这附近到处都是正在劳动的家伙。他们不是德国人，就是德国人的帮凶。 为了避免引起注意，科塔命令其他几人：“咱们要制造一场事故，我们把车轮拆下一个，伪装成车轴坏了，导致木材洒落一地。” 真是个好主意，几位战士立刻照办。 轮轴拔掉木销子，对着车轮提上几脚，这手推车可就坏掉了，车上的木材顿时全部洒落。 科塔点点头：“干得好，现在咱们就佯装是修理车子。谢苗维奇，尼古拉，你们俩佯装搬木材。其他几个跟着我，佯装修轮子。” “那么我呢？”绘画中的娜塔莎突然问道。 “你继续画，不要想太多！我们的掩护都是为了你！你必须把图画好，把你看到的全部记在脑子里。晚上的袭击你的情报关系到战果！” 这是一个艰巨的任务，娜塔莎硬着头皮继续画着。她观察的非常仔细，由于女孩在上学时也接受过基本的绘画技能训练，透视原理、素描，以及数学的空间几何知识，使得她能在宏观上对这座德军机场进行描绘。 绘制已经进行一段时间了，娜塔莎力求绘画的更加精细。 就在她全神贯注的时候，科塔突然发话了！ “娜塔莎，赶紧把笔记本收起来！你赶紧站起来，帮我们搬木头！” “怎么回事？” “别废话！快点站起来，敌人过来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原来是两个类似监工的德军士兵，他们背着枪一直在巡视工人的建设。他们其实早就看到那个伐木队了，至于为何木头洒落一地，也许是因为超载。 这两人没有过多关心，抽了几根烟后，发现那车子还没有离开。两人也没有怀疑什么，只是对“伐木工人”磨磨唧唧的行为不满。 这两人散漫的走过来，意图一看究竟。 科塔警惕性很高，他看到娜塔莎已经把东西都收起来了，就说道：“同志们，你们把随身的匕首放进大衣口袋里，我们继续演戏。如果敌人问话都有我负责，一会儿看我眼色行事。” 这位科塔非常年轻，他会说德语，这份能力成为巨大的优势。 很快，两个敌人晃晃悠悠而来，问道：“我们盯着你们很久了。怎么回事？是不是手推车搬运的木头太沉，车子坏掉了。” “是的，如你们所见。”科塔指了指地面的车轮，“这轮轴坏掉，车轮安不上去。车子不能再走了，要修理这个可真是麻烦！” “所以你们还没有修好？我的上帝！现在防御工事还在修建，你们就不能快点？早知如此，你们还不如一次少运一些。不管怎么样，这些木材一定要运到。毕竟那些苏联土匪很可能就要到了，他们战斗力出乎预料的强，强到突破了我们友军的防线！” “他们真的有那么强？”顺着话，科塔继续问。他也想知道这些德国人对苏军的认知。 “战斗非常的激烈，这是我们知晓的。很多兄弟硬生生的被杀了，我们的大军硬是不能阻击他们。就如同森林中的松树，这些土匪逃跑的非常迅速。现在敌人正向我们开进，必要的时候，你们这些工人也得拿起武器！” 连工人都要变成战斗力！看来这群德国人真的在害怕。科塔刻意露怯的问道：“朋友，我们这些人几乎不会用枪，再说，我们只顾着伐木了，连从哪领武器都不知道。我们这样的人恐怕会最先战死吧。” “已经没有办法了。毕竟我们的友军是一群蠢货。”说罢，一名士兵随手指了指一个建筑，“那个就是军火仓库，你们这些工人的武器也会在那里领。如果敌人真的出现了，你们必须去战斗！所以如若我们无法组建好阵地，后果非常惨重！就连你们几个也会被那些疯子杀掉！” 疯子？这两个敌人说我们是疯子？不过这两个笨蛋堂而皇之的把军火库的目标暴露了！娜塔莎也迅速扭头盯着了那个建筑，迅速在脑海里记下来。 科塔腹诽：“我们不是土匪，我们是苏联正规军！”此刻的科塔心中一惊起了杀心，这两个敌人一定要被干掉，却不是在这里。只要有了机会，大家就会拔出匕首，割断这两个蠢货的喉咙。 当然，科塔还得表现的更顺从一些。他立刻卖个笑脸，说道：“朋友，要不你们两位也帮我们一下。这些货物太过于沉重，我们无法抬起了。” “所以，这就是你们呆在这里磨磨唧唧的原因？” “没错！终归我们是为了保卫机场，缺少建筑材料可不行！”科塔顺着德国人的话试探性的说，立刻得到了敌人准确的答复。 他们确实知晓了苏军要袭击机场，未来的行动也就不可能出什么岔子。现在的他只想赶紧结束侦查，回到自己的部队，将侦查结果告知连长后，立刻将袭击计划定下来！ 这两个德国人也是心大，他们万万没想到，和自己抬车子的人竟然就是来收割他们生命的苏联人！ 其实这些货物并不是很重的，车子在众人合力下抬起来，车轮也重新被按上。 这两人露出了笑脸，其中一人突然唠起了家常，或许是因为无聊吧。 其中一人的话也是无心，他问道：“你们几位都是从哪来的。你的口音有些奇怪，根本不是柏林方言。” 科塔和众人立刻警惕起来，有几人甚至把手插进口袋里，攥紧了匕首。只要科塔一个颜色，就能在一秒钟内痛下杀手。 科塔知道动手还不是机会，就逢场作戏道：“我是巴伐利亚人。” “巴伐利亚人？你的年纪很年轻，明明可以像我们一样参军，却偏偏来这里做工人。” 德国国内的国情怎么样，科塔知道的也不多。他没有多说话，只怕说了些不该说的可不是露怯那么简单，而是将自己完全暴露！ 好在这两人也没有那么执着，他们把话转移到了娜塔莎那里，因为，她是个青春靓丽的女孩！(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二章 演戏 娜塔莎梳着两个麻花辫，她还有这绿色的眼睛，再加上皮肤很白，很容易让这两个德国人赶到亲切。因为她的模样，设计非常像是希特勒定义的“标准雅利安女人”外表。 她的脸庞精致又有棱角，面容略秀气，美中不足的，或许就是这双眼睛并不是天蓝色的。 这两个德国人说的话，娜塔莎只能听懂个别的单词，除此之外一无所知。再者现在的她也不想和这两人有什么交集，因为她知道，科塔在等待机会，将这两个家伙干掉。 所以，她可以表现出有些怯生生的样子，向后退了几步，双手扶着推车。 科塔马上站出来打个圆场：“你们不要介意。这是我妹妹。可是非常可惜，她伤了嗓子，现在已经不能说话了。” “这是真的？”一人吃惊道，“这么漂亮的女人，不能像百灵一样歌唱，真是太糟糕了。” 说话间，另一人大胆的迎上前，他带着笑意，站在娜塔莎的面前。还很大胆的摘下她的棉帽，抚摸着这金色的秀发。 “真是一个漂亮的姑娘，真想不到，工人居住区还隐藏着你这样的女孩。你就像个天使，和那些老女人完全不同。你叫什么名字，如果说不出来总能写下来吧？” 科塔留了个心眼，合着这机场还有德国家庭的存在，他们肯定是来工作的。 现在娜塔莎遇到了新的麻烦，在科塔看来，这个德国佬居然要做个情圣？娜塔莎确实非常漂亮，但是战士们都知道，这孩子是副师长的人。两人之间也很可能有着特殊的情谊，识趣的不要找长官的事儿。 娜塔莎自然是一言不发的，因为完全听不懂德国人的话，她表现的更加焦躁，看起来仿佛非常害羞似的。 科塔马上说道：“我的妹妹比较怕生。她只能非常沙哑的发音，所以在家乡备受歧视。所以我们来到了这里，请你们也不要再难为她了。” 那个男人点了点头，女孩一个不经意的抬头，却又令他找到话题。他扭过头看看科塔，随口问道：“很奇怪。你的眼睛是蓝色的，她的确实绿色的。进入俄国以来，我见到的俄国女人大部分是绿眼睛，你的妹妹竟然和她们有些相似。” 难道这是起了疑心？科塔心中一惊。 实际上，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的土著居民，更多是浅蓝色的虹膜。而现在的纳粹德国呢？这里本就是斯拉夫人和波罗地人的最初居住地，他们和日耳曼人长期生活在一起，数千年来的融合，即使是德国人也有相当数量的绿眼睛。 科塔干净说道：“但是她的头发是金黄色的，俄国人可有这样比黄金更闪亮的发色？她是雅利安人，至于眼睛的问题，这并不是问题。” “谁知道呢，鲁道夫，不要在和这个女孩调情了。她还是个孩子，你还是继续去找那些乌克兰来的妓女吧。”另一个士兵的说辞直接为科塔解了围。 这个叫鲁道夫的家伙，绝对想不到，娜塔莎的大衣里面就是笔记本，这里可是满满登登的侦查资料。 科塔长舒一口气，他立刻把话题转移开，买弄个笑脸说道：“即使那些匪徒要来，我们也不能一直保持神经紧张。干脆抽几根烟，咱们到树林里休息一下，省的被你们的长官看到。” 这正和两人意思，他们监督工人施工，这工作也实在无聊。 情报是说苏联人回来袭击，他们到底什么时候来？巡逻队一直没有报告发现，他们确实会来？很多守军士兵抱有疑问。 这两位就这么开了小差，科塔趁机给自己的伙计们使了个眼色，意思正是准备动手。 科塔领着两人到了僻静的所在，这里有的只是些高大挺拔的红松，松针之上全是积雪。植被茂密，在这里看机场，也只能看到一丝端倪。 科塔拿出烟，这是缴获德国人的。这两位没有起疑心，如果仔细推敲一下，这个工人怎么会有军用香烟呢？科塔佯装再摸了摸兜，遗憾的说道：“很抱歉。我的打火机去哪了？” 一人正要说话，德国士兵当然携带有香烟打火机的，这位的意思是打算自己点上。 科塔健壮赶紧扭头，说道：“威廉，施耐德，你们的打火机呢？” 他只是随口喊了两个人的名字，剩下的六人，包括娜塔莎都走上来了。 此时的科塔还是笑嘻嘻的，他看着这俩德国佬把香烟放在嘴唇上，自己也有有样学样。他自己都角色，如果这时候有个相机拍摄下这一幕，那么自己简直可以定上一个“伟大祖国叛徒”的罪行。就这嘴脸，简直就是和德国人同流合污。不过这番举动也彻底得到了德国人的信任。 一个侦察兵站在了科塔面前，他将手深入这士兵的口袋，摸到了打火机。 “朋友，让我给你们俩点燃。麻烦一下，你们把脸凑过来。” 这两位照做了，说时迟那时快，科塔拿出来的可不是什么打火机。一把匕首寒光乍现，一次攻击就同时割断了这两人的脖子，顿时鲜血喷了科塔满满一身。 这攻击非常迅速，他们的血管并未完全被割断，但是声带是废了。 科塔手里的匕首还滴着血，这两人不可思议的看着围上了的这些“伐木工”。眼前的这个人，刚刚还卖弄笑脸，现在冷木的令人恐惧。 这两人捂着脖子，鲜血就如那喷泉，血水已经洒了大片土地，积雪都被染红了。 科塔冷酷的说道：“现在让你们死个明白。我们是苏联红军，你们的机场即将化作一片火海。” 这两人的脸庞更加扭曲了，或许是恼怒自己没有立刻察觉出来眼前的这些人是敌人。不过他们再也不需要恼怒怨恨什么了。 其他几人纷纷拔出匕首，直接戳刺敌人的后脑，直接摧毁了其自我意识，敌人立刻死亡。 这两人死不瞑目，科塔对着尸体啐了一口：“你们真是愚蠢！” 他令人把尸体全部拉走，包括已经修好的马车（它本来也没坏）。地面的鲜血又被盖上一层积雪，尸体则干脆抬上手推车，几分钟后，刺杀现场已经被打扫干净。 科塔最后问道：“娜塔莎，你绘图情况怎么样了？都画好了吗？” “基本都好了！有些没有画的，都记在脑子里了。”娜塔莎的记忆力很不错，尤其是敌人的火力点，这最关键的信息，她绘制的最为详细。 侦察任务经历了一点波折，还是顺利的完成了。回想刚才的事，那是大家和德国士兵零距离接触。所有人都很沉得住气，科塔也很庆幸自己真会演习。他调侃道：“我发现自己还有演员的天赋，终究这次没有惊扰到敌人。” “还是赶紧回去吧，科塔。等战争结束了，你可以攻读一下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的著作。”一人说开玩笑道。 “行！打完仗了，我把大学课程学完。咱们的娜塔莎也得学完最后一个学年，之后去考大学。现在，我们回去。”(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三章 袭击德军机场 手推车被扔在原地，两个德国士兵的尸体也被拉走。他们和那几个干掉的伐木工放在一起，由积雪覆盖着。 忙完了这些活儿，科塔擦一擦汗。他望着天空，此刻的太阳已经渐渐西斜了。 “太阳就要落山了，在天黑之前我们必须赶回去，现在立刻撤退！” 这七人迅速回到了第二排留守的地方 二排长已经等候多时了，他焦急的问道：“你们怎么去了那么久？敌人机场的情况都侦查好了吗？” “已经没问题了。这次行动遇到了些意外情况，终究我们是平安化解了。” 二排长看看这位科塔，他穿着装的大衣上有着不少血迹。甚至他的伙伴们或多或少都有着血迹。显然他们是经历了一番搏斗。 具体发生了什么，二排长没工夫问。 娜塔莎走到他的面前，把笔记本拿出来，翻看了画着德军机场不防图的那一夜。“二排长，具体的侦查行动是我进行的，敌人的一举一动我已经了如指掌，等回去了，我亲自向连长汇报。” 这个女孩办事儿一直是精准的，再者她的视力最好，文化水平也很高。有了她的保证，二排长长舒一口气。“好，你们把这些大衣都脱掉，挖坑埋起来。我们现在就走。” “衣服还是留着吧。”科塔多说了一句，“反正我们一直很需要御寒衣物，多一件也不是什么麻烦。” “行，你们不觉得那血迹麻烦就继续穿上。我们现在就出发。” 温暖使人舒服，娜塔莎也就继续穿着缴获的大衣。第二排的侦查没有伤亡一人，他们终于在天黑之前回到了侦察连的临时营地。 巴尔岑一直沉住气，等待着第二排的胜利返回。同时他也命令自己的部下睁大双眼，又在营地外围设立了临时的岗哨。一切正是提前对敌人巡逻队预警。 索性敌人没有遇到，第二排胜利返回，被在第一时间发现。 “太好了！他们终于回了来。”终于得到好结果的巴尔岑猛的站起来，亲自去一探究竟。 在和第二排会和，他开门见山的就问到了侦查的情况。 二排长笑嘻嘻的说：“连长同志，具体的事，你还是去问娜塔莎吧。” 巴尔岑扭过头，只见这女孩笑嘻嘻的看着自己。她的手中还拿着笔记本，那本是她记录杀敌数据的。显然，这上面一定记录了敌人的情况。 现在太阳还未落山，巴尔岑立刻要求娜塔莎汇报前情况。 所以，德军机场的端倪，随着娜塔莎将笔记本翻到那一页，就全部展现出来了。 巴尔岑将各个班长一并喊来，认真听女孩的讲解。娜塔莎说的也非常详细，敌人机场跑道的情况，两侧整齐码放的飞机，还有几个椭圆形的机库，这最关键的之外，她特别强调了德军的防御。 “不错，敌人却在在修筑防御工事。我们要攻入敌人机场，确实有一些难度。”巴尔岑点点头。 但是娜塔莎可不认为敌人挖掘的战壕和机枪堡垒真的很厉害。她说道：“根据我们的侦查，敌人的防御完全徒有其表。”她立刻向巴尔岑汇报了最后的那次遭遇。“德国的巡逻兵和科塔说了很多，我们佯装成伐木工，不可思议的套取了其他一些情报。” “还有这事？”巴尔岑喜出望外，立刻将抽烟的科塔喊来。 本想着娜塔莎就能把侦查情报都说一遍的，科塔还是得把自己知道说一说。 “关于敌人的情况，他们的兵力非常差，只有相当于一个营的部队。敌人知道我们要来进攻，所以他们计划，一旦我们攻打机场，所有随军的工人都要去军火仓库拿武器。所以，敌人的武装力量必然是薄弱的。” 军火仓库？刚刚娜塔莎在地图上指出过，他再次看着这张地图简图，心中有了打算。 “副师长说过，进行战争的是人，而不是武器。他们要把普通人训练成士兵，可不是仅仅发放武器那么简单。我们兵力少，这是巨大的劣势。但是我军的传统就是夜袭，半年多来夜袭从未失败。这样我们打他们个措手不及，胜利就是我们的。” 如果是夜袭，大家有着百倍的信心。 娜塔莎将敌人的火力点，障碍物的情况一五一十说了，尤其强调了那个挂着德国旗帜的建筑，那里被巴尔岑正式认定为敌人指挥部。 至此，巴尔岑做出了战斗规划。 “此次作战，我们按照传统，战斗将于凌晨三点开始。我们将在凌晨零点于此处开拔，埋伏在敌人机场外侧。现在我们进行任务分配。” 在进军的时刻，侦察连共有一百三十五人，激烈的战斗后，目前还剩下九十九人。对于由三个步兵排和一个派兵排组成。 巴尔岑因地制宜的开始规划。 第一排，任务为扫荡敌人的宿舍区，和占领敌人军火仓库。如若可行，就炸毁它。 第二排，任务会炸飞机。即使不能炸坏，就近距离射击其机头发动机，和机翼处的油箱。 第三排，任务为攻打敌人的指挥中心，杀死遇到的一切敌人。 炮排，任务为对敌人暴露的火力点开火，以及炮轰敌人的飞机。 四个排，平均每个排也就二十多人。 巴尔岑强调道：“任务你们都听明白了。这次作战，我们一定不要贸然的开火。趁着敌人酣睡的时刻，我军首先悄悄的潜伏过去，再突然袭击。” 他的意思就是说，例如负责炸飞机的第二排，他们要先潜伏到机场跑道，各个战士拿着苦味酸炸药，要在同一时间进行爆破。过程中，要刻意隐蔽，躲过敌人的探照灯和可能的巡逻兵。 至于其他两个排要求就更高了，他们将要对睡梦中的敌人展开毫不留情的攻击，在此之前也不能打草惊蛇。 这些任务对于侦察连来说并不困难，大家纷纷拍着胸脯声称保证完成任务。 巴尔岑点点头，又给娜塔莎命令：“亲爱的，你和伊戈尔作为狙击小组，不要进入机场。你们的任务就是点名敌人的火力点，干掉敌人探照灯。” “保证完成任务！”娜塔莎敬礼。 战斗又开始就有结束，巴尔岑最后命令道；“此战我们不可恋战，一切以炸飞机为主。在凌晨四点前，我们全部撤出战斗，就在我们出发的位置集合。” 所有人都领了任务，长途跋涉就是为了这一遭。干掉敌人的全部飞机，解决空中威胁，决战就在眼前！ 在新的战斗前，大家立刻裹上毯子睡觉，养精蓄锐后，全连于凌晨动手。(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四章 少吃土豆多钓鱼 自巴尔岑出征已经好多天了，空袭已经结束，疏散行动戛然而止。 杨明志当然非常担心巴尔岑，还有娜塔莎那个姑娘。“漫长的行军激烈的战斗，她还能一如既往的保持锐气？”她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即使白俄女孩能更早的发育成大人。一想到她一个弱女子却偏偏和全军军事素质最高的一小撮男人并肩行动，就不得不担心。 她是一个战斗英雄，整个侦察连都是英雄。他们虽然失联了，想必还是在继续战斗着。 杨明志自己也非常的忙，结束疏散，停滞的生产劳动要全面恢复。何况气候开始转暖，随着无霜期的逐渐结束，马铃薯播种季又到了。 随着仓库的粮食越来越少，春荒有着发生的可能性。为了应对这些糟糕情况，耶莲京娜立刻提出，在未来的两到三个月内，建立一套新的配给制体系。 在例行会议上，耶莲京娜指出：“我们的粮食是有限的，这次疏散行动途中，一些粮食损毁。尤其是塞入黑山内的蘑菇洞的马铃薯，那里的温度较高又很湿润，这直接诱发了很多果实发芽！” 马铃薯发芽就不能吃了，其产生的龙葵碱有毒性，吃的多了些就罹患急性肠炎。 发生这种情况，包括杨明志本人都没有想到。他一拍脑门：“我怎么忘了，贝茜卡搞的种蘑菇计划，那洞穴的湿润直接坏了粮食。” “说这些已经晚了。”耶莲京娜道，“我们根本不知道敌人是重点袭击机场的。现在我们的机场已经被倒灌的湖水填满。现在那里唯一的好处就是，我们可以做一个大鱼塘。” 新的配给制怎么规划，耶莲京娜连夜起草了文件。 即普通公民的粮食配给降低20%，士兵在非战斗时间，粮食配给降低10%，但兵工厂的工人除外。 杨明志不禁疑问：“本来平民的吃的就不多，现在再降低粮食，他们饿了肚子可怎么办？人一旦挨饿了，不理智的行为会增多！” “那就用行政手段处理。盗窃份子将失去人身自由，甚至枪毙处理。” 这个女人这一刻又残酷起来，她立刻回忆起自己的童年。那时候，耶莲京娜长期处于半饥半饱状态，如果不是她的坚持忍耐，就饿死了。除了难得的面包，她偷过土豆，吃过生鱼，包括土拨鼠。 耶莲京娜继续说：“节流是一方面，开源也是重要的。凡是生产更多的羊毛线的工人，工分会增加，这将换成粮食。这些手艺人，他们在生产我们必须的军需品，通过增加工分，刺激他们劳动！ 除此之外，咱们的士兵在结束每天的训练，也可以去捕鱼。同时，可以开垦更多的土地种马铃薯。” 军人屯垦，世界各国都有例子的，尤其以中国居多。 杨明志在之前就说过这些话，耶莲京娜只是在复述一遍。只不过新一季的粮食出产，至少也得是四月份的事。再之前，还是得想方设法搞到粮食。 牛羊和马匹还有很多，牛和马匹作为大型牲畜来开垦土地，绵羊就是需要其珍贵的羊毛纺织为士兵的衣物。俗话说家有万贯带毛的不算，牲畜还是少吃为妙。 杨明志长叹一口气，“目前只能鼓励咱们的士兵多去捞鱼了。” 耶莲京娜的决策没有大的问题，杨明志和耶夫洛夫都同意了。所以根据她的新规划，就是师长的粮食配给也降低了。 师部已经回到铁匠村，趁着这个机会，在此处的各个营长，村委人员，兵工厂领导全部被招来。耶莲京娜宣布了师部的新命令，即执行新的配给制，和鼓励人民生产。 长久以来，苏联是严厉限制集体农庄庄员自己搞养殖和种植的，这确实大大加强了公平，却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生产力。 集体农庄的规则虽然很落后，确实在战争时代最佳的体质。这样，饱经战火的普通人还能依靠配给制吃到粮食，限制，耶莲京娜开放了一些权力。即庄员能自己去捕鱼摸河蚌，这些捕捞的渔获不但可以自己吃，不想吃的就交给军队，他们得到相应的工分。 工分，对于集体农庄成员太重要了。这关系到他们的生活、荣誉还有收入水平，就目前的情况，工分能换取宝贵的面包！甚至是红肉！ 新配给制执行至少两个月，在这场会上，耶莲京娜定义，这是应对春荒士气的必要手段。她刻意强调：“两个月后，新的马铃薯下来，所有人的配给粮食恢复到原来的水平。而普通公民通过自我生产得到的粮食，军队依旧收购！” 如此，铁匠村村委已经毫无怨言。短期看来，吃得少了大家会有怨言，长期来看，这是一场自救式的生产运动。 村长卡维茨基叹言道：“我代表铁匠村全体人员支持这项决定。想想看，咱们开垦新的土地，又鼓励人民去捕鱼，等到五月份，不管我们的上级能否空投粮食。我们届时也必然是仓库爆满。只不过……” “只不过怎么了？”耶莲京娜问。 “或许师部人员应该起一个表率，要知道毕竟削减的是粮食。人最怕的就是不公平，如果大家都知道现在连师长也在啃土豆，那么底层士兵又有何不满的呢？” 杨明志立刻懂了他的意思，调侃道：“没关系，我今日下午会刻意扛着鱼竿去显摆一下！做一个姿态。” 所以，这天下午杨明志也拿起简易的鱼竿去钓鱼。他还一并把杨桃带上，反着这丫头和那些德国女孩们配合的很不错，再者又有医生拉斯柳京和汉格尔伯格两人在，外科手术很快就全部完成了。 这些德国女孩也再次证明了她们是真心合作，是她们参与救治了伤员，并且伤员全部转危为安。口碑在军人中间蔓延，对于这些德国女孩，鄙视也消退了不少。 所以，杨明志是扛着鱼竿去了医院，新的配给制立刻就执行，因为减少的是食物，广大士兵颇多怨言。 杨明志趁这个机会，向医院内的医生护士乃至伤员说道：“同志们，新的配给制执行了。我每天吃的粮食也减少，但是伤员的不会变！为了应对新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我拿着鱼竿和鱼饵，今天下午我就去钓鱼。同志们，你们尽量去和广大战斗说明，就说副师长同志亲自去钓鱼了！” 副师长居然扛着鱼竿去解冻的小湖泊钓鱼，很多士兵肯定不会有抱怨了。 杨明志说完话，立刻把老婆喊来。 “小桃，你把白大褂脱掉。我们出去放松一下，下午跟着我去钓鱼吧。” “可是，这些伤员！” “你跟着副师长去吧。”拉斯柳京摆摆手，“这里由我在就行了。再说咱们的护士，还有那些德国女孩，完全能应对日常的护理。你做了多台手术，是应该放松一下。” 这位拉斯柳京几乎就是杨桃的医学老师了，有了他的这番话，杨桃点点头，跟着丈夫离开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五章 戈梅利地下市委 的撤退 自从河流不再封冻，连两畔的浮冰也消失了，很多村民早已开始捕鱼行动。 毕竟钓鱼也是通过自己的劳动获得食物，集体农庄苏维埃不但不制止，还鼓励村民在闲暇时刻去捕鱼果脯。新的政策施行后，多捕捞的渔获还能换取工分，这大大刺激了群众的生产积极性。 杨明志这番领着妻子，两人各自扛着鱼竿，还拎着竹篮子，在几个战士的陪同下去湖边钓鱼。榜样的力量说无穷的，这天下午，不少返回村庄结束完自己家重新布置的村民，也效仿之。 “亲爱的，你看他们很着急。耶莲京娜搞出来的政策，上交一斤鱼，能得到二两马铃薯，上交十斤鱼，就是二两面包。食物的诱惑真是大。”杨明志看着响应号召去捕鱼的人群，不由的叹言。 杨桃努努嘴，道：“如果大家都行动起来了，所谓的春荒问题也就迎刃而解。哥，你看咱们这个地方，还真有些像咱们的家乡。很大的沼泽区，水下全是游鱼。仅仅是捕鱼，恐怕就能填饱肚子里。” 这丫头说的不错，东北北大荒嘛。那里土地非常肥沃，在开垦之前水草茂盛，有着棒打鸳鸯瓢舀鱼，野鸡飞进饭锅里的美誉。普里佩特沼泽区面积更加广袤，杨明志估摸着，或许自己是太低估这一带的渔获资源了。 “既然这里水草丰美，我们就应该努力的去钓鱼。小桃，如果今天我们捕捞的鱼大，晚餐就吃它。这样，我们的面包和马铃薯的配给，报上去给节约掉。你看如何？” 杨桃知道他的意思，甚至可以想到未来会发生什么。如若战士和村民，在结束训练与劳作，依靠捕鱼能填饱肚子，何必去浪费现阶段非常宝贵的粮食？ “好的，我听你的。” 铁匠村附近也有着大大小小的池塘，积雪开始溶化后，水涨起来了，河流中的鱼儿大肆进入这些水塘。 再者，温度的上升，使得蛰伏的鲶鱼浮到湖水上层。 其实杨桃比杨明志更会钓鱼，她是这个时代成长与山林中的女孩。所有的生产资料，全部依靠她和她的家人自己去创造，所以，即使她没有得到系统的文化教育，这钓鱼的技术还是必须学的。 相比之下杨明志就差很多，他看着自己的鱼竿，无非是一个长木杆捆了个棉线，浮漂更是一个小木棍。至于钓鱼的诱饵，就是一小块沾满油脂的牛肉。 两人和很多人一同钓鱼，或许是诱饵的诱惑性太强，夫妻俩愣是钓到了五条鱼，每一条都在三斤以上。 收获出乎杨明志的预料，这是三条鲶鱼，两条鲈鱼。自己和老婆一人吃一条，恐怕也吃不完。 丰收的喜悦写在两人脸上，杨明志说道：“等回去了，就把吃不完的鱼埋在雪堆，今晚我们吃烤鱼！” 杨桃点点头，这宰鱼的功夫还得是自己和丈夫一起干。 鱼嘴备用棉线串在一起，又绑在鱼竿上。杨明志扛着鱼，大摇大摆的往回走。他的意思很简单，即副师长通过钓鱼解决了吃完问题，普通人更应该再接再厉。 不过两人刚刚回去，就被焦急赶来的士兵告知，出事了。 出事了？什么事情？杨明志最担心的正是巴尔岑和他的战友们遇到麻烦，难道是他们？ 士兵赶紧解释一番，原来是戈梅利地下市委遇到了大麻烦。 “估计是德国人追击的太凶，他们又要撤退了。”杨明志赶紧将渔获都交到杨桃手里：“亲爱的，你把这些鱼带回家。我现在要赶紧去师部一趟，之后的事你知道该怎么做。” “我明白了！哥，你赶紧去吧，等回来了，给你炖鱼吃。” 杨明志赶紧回到师部，此刻的耶夫洛夫和耶莲京娜已经等在这里了。 “就等你回来了，捕鱼的情况怎样？你可是做了一个很好的榜样！”耶夫洛夫拿着文件，说道。 “你就不用开玩笑了，快告诉我，戈梅利地下市委那帮人，到底说了些什么？” “他们要来咱们这儿了。” 重要的事多说几遍，耶夫洛夫重复了一下。 杨明志有些懵，这戈梅利的那些地下党，为什么要来沼泽地？ 耶夫洛夫解释一番，原来德军对于游击队的搜查变本加厉，地下市委的很多据点被端掉，一些人被逮捕。德军使用残酷手段刑讯逼供，有的坚贞不屈的同志牺牲了，有些则成了叛徒。 地下市长柳德巴廖夫当机立断，命令还活着的组织成员全部转移。 那么到那里比较合适呢？他们首先想到，有一个自斯卢茨克南下的游击大队在活动。因为那些人也是苏联当局直接指挥的，那是一个游击大队，兵力超过一千人，再加上他们又在战斗中吸收了一些反抗德国暴政的村民，甚至是一百多个逃出来的红军战俘，军事实力进一步增强，但后勤问题一直是巨大麻烦。 只因党卫军在斯卢茨克制造白色恐怖，他们将抓获的犹太人直接在大街上处死，包括有反抗和不合作行为的白俄罗斯人，一并杀害。就连白俄的纳粹地方长官约翰库贝也难以接受，而党卫军则声称，屠杀是被元首授权的。 斯卢茨克的柴科夫游击大队，队长伊万·安德烈维奇·柴科夫，遭遇德军的扫荡，他们被迫南下。诸如之前袭击德军715师野战医院的游击队，就是他们的人。 因为715师是加强了反游击队作战的，柴科夫大队不得不转道东北方。他们在转战，却不是何处是安身之所，直到他们收到了来自撤离中的戈梅利地下市委的消息。 两支部队合并为一股后，决定向沼泽地进发。 在南下的途中，他们知晓了有一支苏联部队和德军在森林中展开大战，其战况非常惨烈。原因很简单，频繁的炮火声和枪声，说明了战斗十分激烈，这样的火力至少已经是团一级的战斗了。 所以，利用自己带着的手摇发电机，他们增强了电台功率，这才向沼泽地方面发送了信息。 耶夫洛夫叹言道：“我已经向他们汇报，和敌军激战的，是我军的远征军，他们将袭击德军机场。我们的朋友也很快向我们汇报，通过敌人飞机的轰鸣声，他们也找到了敌人机场位置。也就是说，巴尔岑遭遇了敌人的阻击，他们应该还保存实力，机场是一定要袭击的。在完成任务后，他们很可能会在短时间内和我们的友军会师。” 巴尔岑的部队很能战斗，娜塔莎亦是王牌中的王牌。这支侦察连都是精英，他们简直是后世定义的特种兵，森林作战无人能敌！ 但是他们和德国人打了一场遭遇战，这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杨明志说不担心那不可能，“娜塔莎，你一定给我完好无损的回来！” 耶夫洛夫把现阶段得到的情报都说了，这场小队远征袭击机场的行动，结果又变成了一次不小的战斗。参战兵力竟然达到了团一级！ “同志们！我想我们的战士也该准备一下。”耶夫洛夫站起来，扶着桌子，“我们戈梅利和斯卢茨克的友军他们要突破敌人的封锁，还有我们的巴尔岑所部也要回来。他们很可能遇到敌人的强力阻击，我们必须做好准备，必要的时候出征！” 杨明志没有意见，是敌人选择的战争，我军自然奉陪。于私，娜塔莎，她必须活着回来。(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六章 侦察连渗透机场 娜塔莎本人，她依旧是活蹦乱跳的。 夜袭战前夕她睡的很踏实，一般的新兵，在得知即将参与血腥的战斗往往紧张的合不上眼睛。而作为老兵娜塔莎沉沉的睡着了，她的身体得到了充分休息，直到凌晨零点全军起床奔赴战场。 月亮渐渐升起来，天空中云彩不多，皎洁月光照耀大地，未融化的积雪反射光亮，整个大地的能见度还凑合。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终于到达了凌晨零点。 巴尔岑睡醒后，立刻将所有人喊起来。 “所有人，抓紧时间吃干粮，把所有的装备整理好。二十分钟后我们立刻行动。” 娜塔莎得令后自己的摊子立刻卷起来，这东西不必她亲自背，体力活儿全有伊戈尔代劳。他一边帮着女孩整理内务，一边说着：“娜塔莎，你最后检查一下自己的装备，枪膛擦干净，弹匣检查一下有无脏东西。枪口退制器和两脚架现在就安装上。” 这些必要的工作不由他来讲，娜塔莎知道该怎么做。她拍了拍自己的脸蛋，清醒之后吃了点干粮，就开始检查枪械。在未来的战斗中，这把狙击枪将有着大用场。敌人的探照灯和其他一些关键目标，就由它干掉。 所以，女孩一定不能在行军时太劳累，她是轻装出发，这支狙击枪就是最关键的。 二十分钟很快过去了，巴尔岑命令全军集合，以排位单位，组成两行纵队开始前进。 其中第二排作为派头兵，即使现在的光线很暗淡，他们还是找到了正确的路线——就是白天的侦查线路。 很快，全军进入了林间路，二排长突然停下脚步，他告知大家：“部队距离敌人机场越来越近。所有人必须保持警惕，以防和敌人哨兵接触。” 不管怎样，夜晚的一声枪响，足够惊动敌人。巴尔岑命战士们都很谨慎，所有人的枪械关闭保险，防止走火。 不过二排长确实是杞人忧天了。这些德军不是他们的最精锐的一线部队，训练差，警惕意识更差。即使他们在短时间内，发动一切可以用的人力物力修建其防御工事。 坑没少挖，铁丝网没少拉，最关键的人呢？因为夜里太冷了，那些临时的机枪堡，在夜晚根本就是失效的。原因无他，一部分人开小差回宿舍睡觉，一些人则把自己裹着如同粽子。 至于在森林里巡逻的队伍，他们早就回来了。至于没有回来的人，也没有引起多大的警觉，因为确实有巡逻队干脆在森林中宿营。 如果说最机警的岗哨，那只能是机场里木制塔楼，负责探照灯的小组。整个机场有两个木制塔楼，它的任务主要是负责飞行调度，到了夜晚开启探照灯，进行夜间预警的。 二排侦查的时候，两个塔楼的探照灯将成为夜袭的主要打击目标。娜塔莎跟着部队走着，她握紧枪杆子，打掉那些大灯，瞎了德国佬的狗眼，自己最大的任务就完成了。 夜间行军，如果是一般的部队，这将是一场灾难。好在284师在杨明志的命令下，每天的训练必有森林中的行军拉练，包括夜间行军也经常高。 全军在凌晨一点四十抵达目标，敌人机场的全貌尽收眼底。 巴尔岑撇撇嘴：“敌人的飞机还真多啊。斯图卡，BF109，PO运输机，这个规模至少有一个大队。” 娜塔莎的简图已经很直观了，直到现在，巴尔岑亲眼看到了德军的全貌，不由的心生敬畏。要说机场，这才是机场。被炸毁的鲶鱼村的那个，也就是部队集结用的大操场。 巴尔岑亲自拿起望远镜再侦查一番，在月光之下，敌人的防御工事依稀可见。 在那些战壕处，还有几个星星点点。他立刻命令道：“娜塔莎，瞄准那些黄色亮光处，看看那是什么！” 娜塔莎立刻放下两脚架，她已经完全进入狙击模式。焦距调整了一下，昏暗光线下，她赫然发现那是德国佬。“报告连长，是德国人，他们在抽烟！” “见鬼，敌人还不睡觉？！” 巴尔岑立刻把四个排长喊来，重新强调了一下任务，并命令全军原地休息到两点半，之后开始行动。 抽烟不过五分钟，娜塔莎持续监视着，那几个抽烟的德国人居然爬出了战后，互相搀扶着在往建筑物方向走。他们该不会是喝了酒吧！如果如此，他们的警惕性也太差了。 巴尔岑也时刻关注着，随着时间的推移，整个机场几乎没有人烟了。这不可能是什么圈套，敌人就是太马虎了。整个机场，目前也就掌控探照灯的人，还在继续忙活着，其他的敌人，应该都睡着了。 看了看表，时间终于到了凌晨两点半。巴尔岑首先对娜塔莎说：“亲爱的，狙击组就在这里建立，你和伊戈尔不要乱走。当战斗结束，我们也在这里汇合。” 女孩点点头，她和自己的伙伴，立刻正式建立了狙击阵地。 巴尔岑再看看自己蓄势待发的战士们，下令开始行动。 四个排各司其职，三个步兵排将突进第一线，炮兵排，他们将在娜塔莎前方不远处建立阵地。 所以，迫击炮和无后坐力炮阵地最先建立，炮火的射程足矣覆盖半径1.5公里，几乎囊括整个机场。 另外三个排的士兵，他们呈现进攻队形，弓着身子向各自的目标前进。而这一切，德国人并未察觉。 战士们以虎钳剪断了敌人的铁丝网，二排长不得不感叹，这些德国人布设的铁丝网太差了。要不说敌人在让工人干活，没有接受过系统训练的人，拉的铁丝网纯粹是应付。 铁丝网纷纷被剪短口子，士兵鱼贯而入。 二排的几个战士，他们的冲锋枪背着，左手工兵铲，右手军刺，突入战壕后立刻开始扫荡。 不如战士们的意料，不是所有的德国守军都开小差会宿舍去了。有些人躲在战壕里休息，他们工作了太久非常疲惫，一个个睡的很沉。此刻，苏联军人到了，死亡立刻降临。军刺刺入这些德国士兵的喉咙，之后就是军铲一拍子。 一条战壕愣是被这么清理干净了，全军成功的突破了第一条防线，正式进入机场。 至此，三个步兵排立刻奔向各自的目标，一路之上，只有敌人的探照灯在骚扰。可惜，那些家伙还不是到，日防夜防的苏联游击队，竟然就在眼皮子底下大开杀戒，其目标更是疯狂——炸毁所有的飞机！ 现在，巴尔岑亲自率领第三排，他亲自去干掉敌人的指挥中心。 此时此刻，熟睡中的德军飞行员们，还不知道，死亡即将到来。(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七章 夜袭 第一排冲向宿舍区，第二排直奔飞机处，第三排在巴尔岑的带领下冲击敌人指挥部。 战士们的脑子里没有杂念，他们谨记自己的任务，同时避免制造大的声响。 那些探照灯漫无目的的照射，进攻的战士避开这些灯光。大家的行动还算是隐蔽，行动已经进行十分钟，竟没引起德军的注意。 那些机枪火力点都被娜塔莎画下来了，在进攻途中，巴尔岑顺便解决了几个堡垒，以冷兵器干掉了睡梦中的敌人，并缴获了机关枪。 巴尔岑特别命令几个战士：“你们即刻建立我们的机枪阵地，当战斗开始后，敌人一点反攻，你们给予他们致命打击！” 战士领命，他们放下步枪，开始检查这些通用机枪。MG34机枪，部队缴获了很多了，毕竟德国人正规一些的部队，一个班就有一挺。如何操作它，战士们了如指掌，包括伺候其三脚架和机枪瞄准镜。 兵力只有一百，如此攻打一个机场未免也太勉强了。有了这意外收获，巴尔岑多了几分自信，德国佬万一反攻，他们会被机关枪彻底消灭。 三个排各有各的任务。 巴尔岑抵近了敌人指挥所后就蛰伏下来，广大士兵浑身裹着白色战斗斗篷，和地面积雪混在一起，即使是敌人探照灯照射也难以发现端倪。 另一方面，二排的战士已经摸到敌人飞机处，这些整齐码放的俯冲轰炸机，是战士最痛恨的对象。 二排长咬着牙，命令道：“这里最多的是斯图卡，就是能发出巨大噪音的家伙。他们频繁轰炸我们，每一架都背着累累血债。现在，我们必须首先炸毁这些。同志们记住了，所有有着大轮子飞机，是我们首先炸毁的对象！” 因为很多士兵在参军前就是普通农民，飞机的型号他们不甚清楚。排长点名去炸机头粗大轮子不可回收的飞机，那就去行动。 二排还有二十多个战士，每个人都携带了炸药包。这些苦味酸炸药包都有着长长的导火索，而每个战士也都带着火柴。 战斗将在凌晨三点开始，时间就要到了。届时，战斗以飞机爆炸为标致，战士们将同时点燃导火索，联环爆炸恐怕能在第一时间干掉二十架飞机。 德国人这几天是被修防御工事折腾的太累了，长期没有等到苏军的进攻，又要面临白俄寒冷的夜晚。他们的疏忽大意，使得侦察连在敌人的“家里”如若无人之境。 战士们将炸药包安放在飞机轮子下，如此一次猛烈的爆炸，直接就将座舱和发动机砸烂，整个飞机也没有修理的价值。之后，长长的导火索被拉开，它足有两米长。 苦味酸炸药的爆炸初速非常巨大，威力更猛。慢燃导火索很长，足够士兵逃命的了。 而第一排，他们进入宿舍区，任务之一还是控制敌人的军火仓库。一排长还不知道，那里可是堆砌着一些航空炸弹。 军火仓库还有二十枚250公斤炸弹，其***当量竟高达两吨半！这足够将半个机场炸成大坑。所以，仓库的守备力量是最强的。一些守军是不可以睡觉的，他们即使在抽烟打牌，灯火依旧是亮着的。 一排干掉了几个撒尿的敌人后就等待着，因为开展的时刻即将到来。 四个排都对了表，战斗将由二排首先发起。 二排长看看腕表，指针已经到三点整。 “我命令，点火！” 战士们立刻点燃了手中的火柴，这举动形成了很多星星点点的光。即使火柴光亮很小，既然地面士兵抽烟都能引起夜间轰炸机的警觉，这些异常的火光立刻引起了掌控探照灯的德军士兵的注意。两盏大灯都照过去了，他们看到有人影在飞机一侧鬼鬼祟祟的行动。而且那不是一个人，而是很多人。 顿时，这些德军意识到发生了大事，塔楼的机枪开火了。 巴尔岑大吃一惊：“见鬼，敌人怎么已经开火了？”看看自己的表，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难道二排的行动出现了纰漏？ 还没等他想个几秒钟，爆炸就发生了。因为慢燃导火索引爆炸药总得有个时间吧。二排即使遭遇敌人的机枪试探性扫射还是全身而退的消失在积雪处，紧接着就是连环爆炸。 凡是被埋设炸药的德军飞机，此刻都遭遇爆炸袭击。强大的气浪带来的压力，远超金属塑性值，飞机彻底被撕碎，成为漫天的燃烧物。 连续的爆炸声打破了沉静，气浪横扫整个机场，即使连蛰伏中的巴尔岑，也感受到了这热风。他立刻下令：“同志们，跟我冲！” 战斗正式打响了。敌人的塔楼，探照灯照着指挥部，因为那里在爆炸平息后又传来枪声。子弹向其方向扫射，不过探照灯很快就被打碎了。 娜塔莎长舒一口气：“瞎了你们的眼睛，不要再干扰我们的行动。” 女孩精确的射击废掉了探照灯，伊戈尔高兴的揉揉她的脑袋，说道：“现在能见度很低，你还能继续狙击吗？” 娜塔莎摇了摇头，她试了一下，光线太昏暗了，便说道：“连长果然是个老兵，他知道我难以在夜晚狙击，所以给我的第一任务就是废了敌人的大灯，这样敌人的干扰就没了。” 三个排同时行动，尤其是一排，他们这二十多人突进的是敌人的宿舍。这一带住着的都是德军士兵，德国人是难以接受夜间战斗的，他们按照传统夜晚收兵，大部分人还在梦乡呢。 爆炸袭来，大地为之震动，这些人猛然的惊醒。不过，大量的手榴弹已经顺着窗户扔进去了，这些铁匠村生产，增大破片量的手榴弹，仅仅一枚就足以让弹幕扫荡整个房间，全营房的人非死即伤，完全失去战斗能力。 这就是先发制人的威力，何况巴尔岑的人更懂得如何在第一时间取得最大战果，侦察连就是为此而生。 一排的五个战士，其任务是攻下敌人的仓库。 爆炸发生后，爆炸的热风吹开了仓库木门，里面还在打扑克的德国士兵愣是被气浪吹到地上。他们一下子意识到这是袭击！可是这些人的武器还放在墙边呢，五个战士没有以手榴弹开路，他们也害怕引爆了军火仓库的某些爆炸物，自己和敌人同归于尽。 五人抱着冲锋枪，几个翻滚而来，每个人都扫射干净了第一个弹股，所见到的敌人浑身都是弹孔。 当硝烟散去，落在地上的油灯还发着光亮，大家也看到了一切——这真的是军火库，敌人的巨大炸弹竟然整齐的码放着。 一名士兵叹言：“真让人后怕，如若我们扔了手榴弹，这些炸弹爆炸了，我们恐怕全军覆没。” 而一人否定了他的话：“这些炸弹是碰撞延迟引信，我们的手榴弹根本引爆不了它！” 但如果其他的弹药，比如说大量的库存手榴弹爆炸了，引发大火，高温足矣引爆它。这五个战士中职位最高的是一名下士，这也是个老兵。他命令道：“我们就控制住这里，当全连完成任务撤退时，我们点上一把火。殉爆一定会发生，那是后我军一定早就跑了。” 这是个绝妙的好主意，从这些航空炸弹硕大的提醒，就能联想到其整体殉爆的结果。这五个人多了任务，即坚决守在这里，消灭一切进犯的德国人。(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八章 飞行员们撤入森林 剧烈的爆炸惊醒了所有人，不少士兵被惊醒后紧接着就遭遇到了苏军的新一轮打击，在毫无准备之下，很多德国士兵被炸死炸伤，惨叫声不绝于耳。 广大的工人，他们毕竟不是军人。敌袭发生了，他们和随军的家人不知所措，当几个苏军士兵突入到工人的营地，在一顿无差别攻击下，整个工人宿舍陷入混乱。 他们中有一些乌克兰人和白俄人，这些人给德国人卖命几乎就是为了拿工钱，现在大难临头，自然四散奔逃。 苏联人竟然在夜里发动袭击，工人们是不可能跟着德国佬死守这军营。再说，就算是要打仗，也得是白天呐。现在还不如趁着黑夜逃命。 所以，本来德国可以调动的武装力量足足一千人，工人的逃亡，导致能战之兵锐减。更糟糕的，德军备用的弹药都在军火仓库呢！一些人跑出宿舍，他们手中的毛瑟步枪只有少量的弹药。既然敌人夜袭了，必须补充弹药才能和敌人继续战斗。 一百多德军士兵，其中一些人慌乱之中就穿着白衬衫，衣冠不整的他们无所谓寒冷与否，只有补充弹药继续战斗方可保命。 结果这些狂奔的士兵，直接遭遇了来自军火仓库的机枪扫射！ “混蛋，难道苏联人已经占领仓库了？！”一名连长惊慌失措。 他的连目前是缺编的，每个士兵只携带半个基数的子弹，也就是三十发。因为进入夜晚，士兵纷纷将弹药放回仓库，为的就是避免走火。这个举措没想到造成了现在的困境。 那五个战士霸者仓库，用缴获的通用机枪疯狂扫射。这里的备用弹药很多，至于枪口过热问题，枪管打热了直接换新的机枪即可。过热的枪械直接以积雪降温，因此，这五人如同兰博，两处火力点一直在飚弹药，绿色的拽光弹，射击效果如激光。 很多德国人如同割草般被打倒，剩下的人老老实实的被钉在地上。 那些惊慌失措中苍茫迎战的人，其仅仅穿着衬衫，现在可遭了秧。他们贴着积雪，又置身于寒冷下，在很短时间能会冻伤的。 战斗已经全面开始，巴尔岑领着人直奔敌人指挥部。那些木制旗杆已经第一时间被战士打倒，德国国旗陨落了。士兵冲入这个木质建筑，它只有一层，所以战士们立刻开始对各个房间逐一扫荡。 这里还是有些留守的工作人员，其身份皆是文职，在粗暴的士兵枪口下几乎毫无反抗能力。 手榴弹开路，之后冲锋枪扫射。这样的火力在密闭空间发挥出最大威力，如果德军的空军大队长科赫在这一晚还坚守在这儿，他定会死于非命。 非常幸运的，他也是因为疲惫，没有再继续熬夜。他回到飞行员的宿舍区自己的房间内休息，焦急等待多日，苏联袭击者的影子也没发现。一开始他是非常紧张的，随着时间的流矢，焦虑心情渐渐消失，也许苏联人根本不是要袭击机场，715时的警告有误。 结果，爆炸声将他震醒，这一切彻底证明了他的妄想终归是妄想。 科赫迅速下了地，抓起大衣就给自己披上。手中的鲁格手枪上膛，他夺门而出，立刻看到机场上火光冲天。那是爆炸！并且爆炸还在发生着！ 飞行员所装备的只有手枪，这顶多是自卫用的。这些人都经受过步枪的训练，在得知敌袭情况后，他们必须赶到军火库去取长枪。 但是，他们与一些士兵，一下子和巴尔岑率领的三排战士撞在一起。 冲锋枪可是不分青红皂白的扫射，当即造成大量伤亡。 飞机不值钱，飞行员最值钱。这些德意志帝国空军的老鹰们，任凭其在空中英勇无比，落了地也难敌一般的步兵，更何况他们有的只有手枪与有限的子弹。 科赫已经看到，他的指挥部竟然起火了。更疯狂的，连弹药库那里也爆发出激烈的枪声，那些拽光弹更是营造出了恐怖的感觉。 “大队长，我们怎么办？！”一名飞行员质问道。 继续奋战吧？那里有什么武器？！机场之上，几乎所有的飞机在着火，敌人还拥有炮兵，正在肆无忌惮的轰炸。很多士兵在奋战，他们的武器火力密度太弱。更糟糕的，白天建立起的几个机枪碉堡，它们竟然在向友军开火，显然，那里已经为敌人占领，射击发起者是敌军。 现在犹豫不决就全完蛋，尤其是仓库里还有这航空炸弹，如若那些发生了殉爆，强烈的爆炸能摧毁整个机场。 科赫当机立断：“大家跟我撤！所有活着的人退入森林里！” 飞行员阿德勒是非常幸运的，他的战友们在刚刚的宿舍区遭遇战中，至少有五人被打中。剩下的飞行员和地勤人员，一半的人手无寸铁，现在跟着大队长逃命。 阿德勒也是这逃命的一员，他捡到了一支死亡士兵遗留的步枪，算是有了把靠谱的武器。 一百多人跟随者科赫逃亡，巴尔岑的三排在其身后紧追不舍，直到他们还活着的人逃入森林。 巴尔岑立刻吼道：“大家不要追了，执行我的命令，把这些建筑尽可能的点燃！” 飞行员宿舍区，能逃跑的人都逃了，剩下的不是死者，就是哀嚎的伤员。苏军士兵没有含糊，伤兵全部补上几枪结束其痛苦。 另一方面，军火仓库那里意外的成为了众矢之的，因为只有攻下这里，德军士兵才能获取足够的弹药进行反击。他们从宿舍里冲出来好几百人，即使有五十多人被仓库那里的机枪打倒，还有二百人匍匐在地，用步枪射击，以求能依靠人数优势占领之。 奈何德国人的“矛”威力实在巨大，可怕的射速和大量的备用弹药，占领军火仓库的只有五人，火力却异常强大。 现在对于这些德国士兵，前方是持续喷涌火舌的机枪，后方则是敌人的追兵，他们的火炮已经开火了。 二排用五花八门的方法破坏飞机，炸药包用完后，就用手榴弹伺候。将其扔进驾驶舱，爆炸足矣将各种仪器摧毁，这就足够了。 一排扫荡工人和军人的宿舍区，他们制造的混乱很大，即使如此德军还是开始反击。当然，他们反击的方向主要是想仓库方向狂奔，介于德军兵力优势，在进入空旷地带后，一排的追击也减缓了。 直到苏军的无后坐力炮和迫击炮调整了方向，甚至是缴获的德军RPG也开始发威。 被钉在地上的德国人，发起了最终的进攻。但他们并不是用猪突战术，稍有常识的德国人会想起一战时残酷的堑壕战。以密集队形的血肉之躯攻击，无异是成为机枪的活靶子。 所以，最清楚地形的他们立刻采用包抄战术，以兵力优势，正面佯攻火力掩护，两翼主攻，走仓库的小门进入。(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九章 机场大爆炸 区区五个人守卫一个仓库，这需要极大的勇气，毕竟他们面对的敌人超过二百。 敌人非常明显的开始了新的动作，一名士兵吼道：“大家坚持住，我们要死死坚守在这里，给大部队留出时间！” 战斗几乎陷入胶着了，有道是战斗易开始难结束，军火仓库这里成为众矢之的，见到很多战友往那里跑，一些德国士兵就跟随其脚步。 巴尔岑非常吃惊，军火仓库那里的战斗好生激烈！ “到底是谁在那里战斗？我们的第一排都在哪儿？” 三排长摇摇头，“连长，我们的三排主力在另一个区域。目前军火仓库被我们控制，只是守军，恐怕兵力非常少。” “兵力非常少？你看看那些机枪火力，拽光弹都打成光线了。” “但是，我们不可能有多余的兵力。或许，占领仓库的士兵只有几个人。”三排长的话有些道理，巴尔岑没有意气用事，他努力抚平自己激动的心跳。 他自己观察了一下，只见大量的德国人在向那里集结，显然是试图攻占那里。他立刻问道三排长：“同志，敌人意图攻占仓库，他们为何要这么做？” “也许是想拿到重武器吧。”突然间，三排长想到一个不得不想的事。他的神色突然紧张起来，说道：“连长，那里既然是军火仓库。敌人飞机的航空炸弹可能就在那里，一旦发生了殉爆，冲击波会横扫整个机场。” 巴尔岑不希望抛弃自己的弟兄的，德国佬土鸡瓦狗的战斗力他很是鄙夷，自己如若收拢一下队伍向敌人发动猛攻，就可以来一出前后包夹的好戏。但三排长说到了航空炸弹的事，这真是得好好考虑一下。 他狠狠的跺了跺地，率领三排撤离飞行员宿舍区。 这里已经燃起了大火，苏军战士纵火后，木质建筑很快燃烧，并顺着风势俞烧愈烈。 现在，一个艰难的选择摆在巴尔岑面前。 如若部队重整兵马向敌人总攻，万一仓库殉爆就全完了。如若不去救二排的战士，他们恐怕会战死。 等等！巴尔岑突然意识到，或许自己的战友就是为了掩护大部队，而拼命的吸引德军火力！时间已经逐渐接近凌晨四点，马上就是撤离的时刻了。难道有的士兵要以自我的牺牲换来大部队的安全？ 这非常残酷却也合情合理，在这场战争中涌现出了很多这样的英雄。 巴尔岑不再犹豫，他立刻命令三个排立刻撤离，传令兵就风一般的跑到一排那里。 此时此刻，一排的激战正在关键时期。他们十几人凭借着自动火力的优势与士气，愣是和敌人激烈交火。 冲锋枪在短距离的战斗占尽优势，在这光线差，德军士兵的射击也大打折扣。双方的子弹你来我往，却难以进一步进展。 终于，德军意识到不能在这么下去，因为他们遭遇到了炮击。 德军的迂回包抄战士终于展开，两翼各有三十多人，他们拼死冲破机枪火力网，准备进入仓库后门。 毕竟苏军的战士只有五个，他们在遭遇敌人大集团袭击根本顾前不顾腚，以至于德国人从小门渗透进来。 打疯了的德国人已经不顾上那么多，他们也不管这里是军火仓库，直接以步枪射击，两名苏军战士倒在血泊。 见状，活着的战士立刻扔下机枪，抱着波波沙进行反击。 德国人被击倒了几个，耐不住冲进来的人多。 五名战士不是被子弹击中，就是被枪托打昏迷。敌人的迂回作战大获成功，几个带着特有钢盔的家伙站在大门口作着胜利的收拾，匍匐的德军士兵纷纷站起来，向着仓库狂奔。 一排长一开始非常固执，他的人还在战斗，岂能放下战友不管。但传令兵传达的是长官的命令，一排必须立刻撤退。 就在这犹豫的功夫，情况发生巨大改变。 传令兵叫骂道：“那些同志已经被德国人杀害了，我们必须撤退。否则他们的牺牲就毫无意义。” 至此一排长才一狠心，命令自己剩下的人撤退。 趁着混乱，三个排全身而退，包括炮排也撤走了。 敌人重新占领仓库后，立刻重新拿起机关枪开始了疯狂扫射。那些火力点完全暴露，其对苏军真是巨大的威胁。 不过，狙击手娜塔莎可是不好惹。夜间狙击作战固然很困难，那和仓库那边火光很大，敌人的火力点暴露的一清二楚。 几发子弹过后，没戴头盔的德军机枪手，被精确的子弹削掉了半个脑袋。一个倒下了，另一个又拾起机枪，接着又被干掉。 女孩保持着冷静，她的观察手一直在汇报，大部队开始返回了。 这关键的时刻，必须有自己进行战术支援，封锁住敌人火力点，让大家平安返回。 突然间，女孩看到敌人的仓库传来了一连串爆炸！这是怎么回事？那里的火光很大，非常明显的，不少敌人愣是被炸了出来。难道是什么炮弹之类的殉爆了？ 娜塔莎认真观察，她不知道的是，其实这爆炸源于一个弥留中的士兵拉响了手榴弹，爆炸发生连锁反应，这引爆了德军库存的手榴弹。 连环爆炸后，这栋建筑燃起了大火。不少德国人被炸死炸伤，还活着的却也发现了更致命的事情——火焰在包围航空炸弹。 轰然间，刚刚冲入建筑内的德军四散奔逃，一些人一边跑还一边候着：“大家快撤入森林，有多远跑多远，航空炸弹要爆炸啦！” 高温会直接导致***爆炸，那可是超过两吨的当量。 撤退中的巴尔岑看到那些敌人的怪异行为，难道他们是吃错了药？侦察连跑得快，大家陆续进入森林，巴尔岑立刻下令：“全军继续撤退，沿着原路走。任务已经完成，我们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他没有功夫多想敌人到底是怎么了。他们为何逃命呢？ 五分钟之后，答案完全揭晓了，那是一次震惊天宇的爆炸，这里的一些老兵还记得几个月前袭击卢万卡镇部队制造的大爆炸。那是敌人弹药库的殉爆，此次爆炸也是如此。气浪横扫森林，不少松树直接被冲击波冲断，整个机场的建筑也被吹倒。不少跑得慢的德国人，包括工人和平民，被冲击波所杀。 侦察连的情况也不怎么样，大家纷纷被气浪吹倒。辛亏部队跑的比较深入了，植被提供了缓冲。 痛定思痛，大家纷纷爬起来后，赫然看到了德军机场那壮丽的景象——那里火光冲天，天空都被染成了红色，夜如旭日初升，惨烈不言而喻。(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章 逃离这是非之地 这爆炸震耳欲聋，气浪横扫森林，在树林下行进的娜塔莎，她也被狂风所吹倒。 女孩从雪堆中爬起来，把钢盔摘下了，拍拍被震到耳鸣的脑袋，这才舒服不少。 她抬起头，机场方向正在燃烧。“真是历史的重演，我又想起几个月前的事了。” “是库塔镇吗？”伊戈尔问。 “是的。那个时候，我们也是这样在森林中发起进攻又撤退的。” “但是这一次，我们的微乎其微，那一次确实最血腥的恶战。”伊戈尔这么说，实际上，参与进攻的九十九人，回来了有九十人。也就是说，整个袭击机场的战斗，苏军仅仅以九人牺牲的代价，彻底摧毁了这支德军的空军大队。 那么说德军到底损失多么惨重呢？ 泽米尔曼航空连队第二大队，大队长科赫，他非常幸运在袭击和爆炸中躲过一劫。他的不少飞行员和地勤人员也成功逃命了。他们有一百余人，因此撤离的早，当爆炸发生后，冲击波对这些人的伤害很小。只不过是大伙都摔了个狗啃泥，机场如同炼狱一般，恢复神色的他们一言不发，喘着粗气看着灾难景象。 所有人都不怀疑，整个机场已经废了。所有的飞机一定完全被焚毁，这爆炸威力巨大，稍有常识的飞行员都清楚这是弹药库殉爆了，自己的航空炸弹摧毁了自己的全部飞机。 最为重要的俯冲轰炸机、战斗机、侦察机和运输机，合计四十架飞机，一部分早早的被苏军炸毁，一部分毁于后来的大爆炸。 爆炸冲击波也波及到了油库，那些铁皮桶为强大压力压坏，燃油喷洒出来引发爆燃。汽油的燃烧是的火光更为惊人，即使在月光下，其浓密的烟雾也依稀可见。 科赫愣了半天，终于说到：“弟兄们，我们真是走大运了。715师的报告完全正确，这些敌人的战斗力真的太强。他们根本不是什么匪徒，或者散兵游勇。我们被他们偷袭，已经失去了一切。” “但是，我们还活着。”一名飞行员安慰道。 “活着？”科赫仰望天空，不禁傻笑起来。“是啊，还活着。这是我的失败，我还有何面目继续活着？”说罢，悲愤中的他干脆拔出手枪，枪口直接顶在自己的下巴。 他这是要自杀，阿德勒眼疾手快，立刻拨开了科赫的手。枪声响了，子弹打到了树。 “大队长！你疯了！”这时候的阿德勒已经估计不了那么多，他干脆给了科赫一巴掌。这以下犯上的一巴掌，终于将其打醒。 阿德勒叫骂道：“你的行为很懦弱。我们现在还在危险区，如果你死了，我们这些人怎么办？难道让我们去做苏联人的俘虏？被他们虐杀？你不要以死亡做逃避。” 在这关键的时候，科赫终于清醒过来。是啊，指挥官自杀身亡，整个队伍就完蛋了。 他扔掉了手枪，垂头丧气的坐在地上。包括他在内的所有人，脑子里真是一团乱麻不知所措。 如果大家继续沉沦下去，一旦遭遇敌人袭击，就全完了。 这时候，绰号鹰眼的阿德勒站出来，他举着毛瑟步枪，就像是举着权杖。“弟兄们，我们必须振作起来，现在大家听我指挥。所有持有一切能战斗的武器的人，站出来！我们必须离开这里，寻找我们的援兵！” 在混乱之中，有人能挺身而出，并作出看起来靠谱的决策，包括科赫本人，现在干脆授权让阿德勒作为自己的副官。他命令道：“现在是我们这支飞行大队最悲惨的时刻，你有智慧带领我们脱离困境，你就暂时作为指挥官。” 阿德勒临危受命，他和战友们失去了飞机，现在只能作为步兵，还是装备窳劣的步兵。一半的人手无寸铁，只能以粗树枝和匕首作为武器，一部分人手持手枪子弹也不多。一百多人里，只有十把长枪，一挺只有三百发子弹的MG34。 大家都知道715师有四个步兵营在向机场方向靠拢，他们在森林中艰难前进，行军速度很慢。再者敌人的袭击太突然了，他们来去如风现在消失的无影无踪。 黎明即将到来，阿德勒做出决定——活着的人全部向南，以期望和援兵会面。在行动之前，他们还是冲进前往持续燃烧着的机场，搜罗一下还能用的东西。毕竟这一百多人，大部分人衣冠不整。甚至有倒霉蛋是仅仅穿着白内裤，裹上一件大衣就往外面跑的。 原来的机场已经面目全非，没有来得及逃走的人全部丢了性命。在森林中不停的传来人的哀嚎，幸存的士兵、工人以及家属，甚至那个酒馆的跳舞女郎，踉踉跄跄的开始回到机场。 森林中，有的只是寒冷和无助，还不如在机场烤烤火。 阿德勒所看到的是满目疮痍，空军指挥部被夷为平地，所有的宿舍烧成废墟。跑到上的飞机残骸被吹走，这也包括机库里的，那些飞机已经暴露在外，机翼纷纷折断了。 科赫的精神是崩溃的，他跪倒在地上无语凝噎。好端端的一座机场，仅仅几个小时就变成了悲惨战场。 活着的人陆续回来了，其中以工人居多，毕竟他们闻风最先开始逃跑的。除此之外只有少部分的士兵，这一个步兵营负责守卫机场，结果大部分死亡了。 苏军的袭击，因为弹药库的殉爆造成了意想不到的灾难性结果。 六神无主的科赫完全失去了往日的锐气，指挥棒交在阿德勒手里。他立刻命令活着的人收拾能用的东西，当然，他只对士兵命令。灾难之下，那些平民工人已经无所谓了。 当太阳升起，阿德勒命令战士和他的飞行员伙计们南下，以求和援军会面。那些工人没有办法，只能跟着这些军人走。 伐木工、铁匠、木匠，甚至是艳舞女郎，他们留在这里只有死亡。如此，一支十分邋遢的队伍开始穿梭于森林，并祈求着得到援助。 巴尔岑的侦察连则选择了北上。原因无他，敌人增援机场的事已经明朗，他们的援兵至少有一个团的规模，如若南下无异于以卵击石。 任务已经完成，巴尔岑需要做一个战术大拐弯，绕一个大圈子再南下。 这个过程中，他们终于遇到了自己的友军。(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一章 乌龙之战 侦察连向北方移动，夜袭结束之后，九十名战士又经过了几个小时的跋涉，终于歇下来。 惊心动魄的战斗后大家都很疲惫，这一战光顾着搞破坏了，几乎没有捞到什么战利品。有的，只是那两个被占领的德军机枪堡，里面的通用机枪被搬走了，顺便还有五个弹盒。 在行动中部队携带的大量子弹已经消耗太多，无后坐力炮只剩下两枚炮弹，缴获的RPG全部打光，全部的炸药包已经将敌人的飞机挨个炸成碎片了。 包括普通的士兵，冲锋枪手大部分就剩下两个弹股，精确射手的子弹量也只有一个基数（原本他们是四个基数）。因此，缴获的两挺机枪和一千五百发子弹，变得相当重要。 娜塔莎背靠着大树，行军终于结束了，她有机会停下来检查自己的枪械，再吃点东西。显然，全连停下来接着就是安营。 部队刚刚停下，巴尔岑立刻将所有的班长叫来，进行战后统计。 他的心情非常激动，看着广大灰头土脸的战士，说道：“同志们，你们做的很好。我们的任务完成了，现在你们各自报告自己班的情况。” 班长们依次汇报起来，结果非常糟糕，全连损失了三分之一的人，活下来的九十人中还有十人轻伤。 这些伤员都是非常幸运的，他们都是胳膊中弹，子弹贯穿了一些肌肉组织，索性没有造成更严重的损伤（如果伤的严重一些也逃不出来）。这些人的伤口被紧急处理，血已经不再流，就是目前无法再战斗了。 各自汇报完伤亡情况，各个班又开始汇报起弹药问题，当该说的都说完，大家的脸色都不好看了。 巴尔岑苦笑道：“我们出发的时候带了很多弹药，现在，八成的弹药消耗了。我们的行囊便轻，这下咱们也好快一点赶路。” 一名班长举起手，他问了大家都想知道的确切问题。“连长，情报现实，敌人有一个团的兵力在追击我们，这是真的吗？我们之前俘虏的敌人，还有娜塔莎侦查的结果，这些情报真的是事实？” “那是当然的，你们不要有任何怀疑。” 这名班长摇摇头：“连长，我并不是否定咱们的侦查结果。如果未来注定是新的战斗，我会奉陪。此战咱们消灭了很多敌人，我也亲手个干掉了几个。如若敌人再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会毫不犹豫的迎战，直到战死。但是，我们的兵力太少，武器弹药也有些捉襟见肘……” 巴尔岑懂得他的意思，摆摆手，说道：“副师长给我取了个绰号叫做敢死队，我们不怕死，但窝窝囊囊的死大家也不希望。敌人在得知机场被袭击了，他们一定会派出大军增援，我们必须撤退！”说罢，他拍了拍自己的小腿，“同志们，咱们如同二十年前的红军前辈那样，小腿还绑着麻布，这是保证我们能够长途奔袭，现在就让我们用两条腿狂奔，敌人根本追不上我们！” 所以，巴尔岑命令部队利用这个上午休息，在中午吃过干粮后，全军继续行动。 他铺开随身携带的地图，用铅笔勾勒了一个撤退路线图，之后的行军路线在不出意外情况下，就按这个办。 当然，那位班长说的有道理，万一和敌人的增援部队迎头撞上呢？谁能保证敌人不仅仅是从南边的公路一线袭来，而是一部分从北边南下？要知道，这里完全是敌占区，德军对这里有着绝对的掌控。 他也在宿营地外侧建立了岗哨用于预警。巴尔岑希望自己绝对不要遇到德国人，即使遇到了也最好不要战斗，通过躲避避免和敌人打照面。 但是，坏情况还是发生了。 上午十点半，本来也已经休息的巴尔岑，被紧急跑回来的哨兵叫醒。原因无他，正北方发现人群活动。哨兵特别强调：“森林中有一大片人影活动，他们的人数很多。” 巴尔岑一下子就坐起来了，他立刻命令道：“全连立刻苏醒，做好战斗准备。” 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这里怎么会有大规模的人群活动？一切只能说明一个，德国佬的援兵到了。 战士们纷纷爬起来，娜塔莎也不例外。她的子弹相对充裕，如若战斗还是没有问题的。 她和其他士兵一样，抱着武器半蹲着，各个战斗小组进入备战状态，等待着连长的下一步命令。 巴尔岑本希望大家通过蛰伏，让敌人发现不了。他们该去增援机场就去，最好不要管行军路上的异常。 但是，枪声打乱了这一切，那不仅仅是一枪，还是好几枪。 这是哨兵被发现了，对方在射击，精神高度紧张的哨兵条件反射式的还击。顿时枪声大作，波波沙不分青红皂白扫射一通，几个哨兵也跑回来报信。 侦察连得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敌人数目庞大，其进攻锋面非常庞大。 “糟糕了！”娜塔莎的心脏在砰砰直跳，她意识到残酷的战斗马上就要爆发。敌人就在不远处，女孩甚至敏锐感觉到了大地的震动。 她努力保持着表面上的淡定，却有些颤颤巍巍的对伊戈尔说：“我们真的马上就要投入新的战斗。” “对，而且非常的残酷，我们以少击多。”伊戈尔豁达的回答，他饱经风霜的脸再扭过来，问道：“这可能是我们的最后一战了。怕死吗？” 战争总是那么的突兀，几个小时前，侦察连还在敌人机场大开杀戒，时间没过去多久，侦察连也要遭遇到灭顶之灾？ 娜塔莎不想死，她已经干掉了太多的敌人，自己一开始奋战的理由就是给亲人和同胞报仇。仇恨渐渐被军营生活冲淡，经历过太多的战争整个人也变得麻木。唯独有一个人，来自中国的别列科夫长官，他像一个灯塔，像一个亲人般，给予自己引导和照顾。 如果死了，就再也见不到他了！女孩喃喃道：“长官！这可能是我的最后一战，我不想死。我还想和你一起……” 但是，连长巴尔岑可没有那么多儿女私情。他是一名职业军人，退缩不是他的信条，巴尔岑怒吼道：“同志们！前面是敌人，后面也是敌人，前进是死，后退也是死！我们怎么办？！” “战斗！战斗！”战士们异口同声喊道。 “好！我们是军人，永远不做懦夫。如若我们后退，会和敌人一个团撞上，必当悲惨死去。如若我们进攻，说不定还能杀开一条血路突围成功。同志们！站起来。” 娜塔莎别无选择，她的胡思乱想戛然而止。她站了起来，抱着自己的步枪，等候着命令。 “同志们！上刺刀！带上必要的行囊，以进攻队形，前进！” 女孩立刻按上枪刺，这支SVT40化身成一支短矛。伊戈尔看到女孩的脸庞，她一直是无比自信的，这一刻多了一丝犹豫不决。 “娜塔莎，一会儿跟着我，如若发生肉搏战，我就是你的靠山。” 她最怕的就是这个，作为一个区区一米七的瘦弱的女子，作为狙击手还行，变成古代武士那般的零距离厮杀？那么自个会如同野兔一般，随便就能拎着走。 女孩弱弱的点了点头，现在只有依赖这个壮汉了。 巴尔岑啐了口痰，抱起波波沙：“全连！随我进攻！” 这是侦察连的决死进攻，既然敌人已经近在咫尺，唯有如同凿子一般，戳破敌人的进攻锋面，再依靠强大的机动力甩开敌人。 全连以三角形阵型前进，第一排几乎全是冲锋枪手。大家冲刺的时候，高呼着乌拉，很快，大家的眼前就出现了那些敌人。 他们竟然的阵型很宽大，并且也在快速前进，一边呐喊一边放枪。 侦察连前排的冲锋枪手也毫不客气，组成的弹幕一下子打倒了很多敌人。但是敌军的进攻并未有什么破绽，缺口被赌上，敌人依旧在冲锋。 巴尔岑意识到，零距离的白刃战已经不可避免，这将是侦察连的最后一战！ 两支部队越来越近，呐喊声枪声乱为一团，这片森林即将变成新的战场。但是，两军即将刺刀见红的时候，所有人都傻眼了！ 冲锋的队伍竟然全部停顿下来，巴尔岑的双眼充满血丝，他的脚步瞬间停滞。因为就在他的面前，这些敌人根本就不是德国人！ 这些人带着土黄色船形帽，手中握着莫辛纳甘，那半米长的枪刺异常标致。他们不是敌人！他们是苏联人。 即将爆发刺刀大战的两拨人，纷纷停下来。双方足足呆住了有十秒，巴尔岑的面前，有一人突然问道：“你们是红军战士吗？” “是！”巴尔岑郑重的回答。(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二章 遭遇柴科夫游击大队 能在转移的路途中遇到友军，这完全出乎巴尔岑的意料。 他们人数众多，看起来还是有战斗力的，就是这次的见面太糟糕了。双方都误以为对面是敌人，侦察连的决死冲锋如同猛虎下山，奔跑途中的扫射，打死打伤对面三十多人。 直到两军几乎短兵相接，才发现大家都是大摆乌龙，差一点就刺刀见红了。 在和对面的人简单交谈后，巴尔岑命令自己的人收了武器，关上保险。 他自报家门：“我是近卫第284步兵师侦察连连长尼基塔·伊万诺维奇·巴尔岑。奉命执行袭击德军机场的任务。” 这个自报可不得了，面前的这些士兵都愣住了。 “怎么？我们的名号非常恐怖吗？你们，又是娜依支游击队，我希望见见你们的队长。” “队长就是我！”人群中传来一个声音。 广大士兵全部收了武器又让开一条道路，一个穿着黑色皮衣的中年人走了出来。 他审视了一下侦察连，只见这些人清一色穿着白色战斗斗篷，钢盔上也套上白布，甚至他们背着的行囊，主体颜色也是白色的。这树林的地面依旧覆盖着大量冰雪，如若这支部队趴下来，恐怕只有老鹰的眼睛才能识别出这种伪装。 这个中年人再仔细询问一下：“你们刚刚自称是近卫284师，这是真的？” 巴尔岑知道，自己就是说上一百句，空口无凭，对方恐怕也难以相信的。这是当然的，身在敌占区，游击队都处于最危险的状态，遇到了友军必须先甄别一下，何况这次会面，自个的人毫无损失，对方则被干掉了不少人。 就算是大摆乌龙了，误伤的代价很是可怕。 巴尔岑留了个心眼，说道：“我看到你们这些人的装束，穿着的都是和我们一样的军装。”他立刻解下斗篷，露出了苏军的冬季军装。“现在你们看到了，我们的军装一致。不过，作为军人，根据步兵条例，士兵证件都是要随身携带的。你们既然穿着军装，就不可能是民兵。” 中年人点了点头，说道：“你的话很正确。不过你们这些人的打扮也很特殊，都什么时代了，为什么你们还都缠着绑腿？” “这是为了长途行军不累。所以呢？你的证件呢？”巴尔岑继续问。 “证件我马上给你看，你的也必须展示。但是在此之前，我希望看看你的鞋。” 鞋底有什么问题？巴尔岑照做。 这个中年人点了点头，“军鞋是我们制式的，没有问题。现在我们一起展示证件吧。” 双方互相亮了证件，巴尔岑的证件没有换，他还是最初的那个职位，最重要的番号一栏，这清清楚楚印刷着284步兵师。 近卫的头衔是后来才有的，也正是这朴素的证件，更是证明了，这一支小部队，正是近卫284师的一部分。 中年人的身子在颤抖，这证件足矣说明一切。他亮出自己的证件，非常特别的，这是竟然是苏共党员证，名叫伊万·安德烈维奇·柴科夫，是一名政治委员。 证件也是可以伪造的，但两人证件的订书针都已经锈蚀（德军的订书针是不锈钢，苏军只是一般的铸铁铁丝）。巴尔岑就是凭借这一点，完全相信了这个名叫柴科夫的人。 柴科夫表现的更加积极，他一把握住巴尔岑的手，激动的说：“万万没想到，我们就是打算去找寻你们，却在这里遇到了！” 巴尔岑听的一头雾水的，反正大家都是友军，自个也就不那么拘谨。 柴科夫激动的拉着他的手，边走边说：“你们其实也一定知晓我们，我领你去见一个人。” 误会已经化解，巴尔岑完全相信这些人了。其实他用不着再怀疑什么，因为这些人确实都是游击队。穿着军装的人一定是明斯克战役结束后，大量逃入森林中的士兵。因为其裹着的外衣之下，还穿着夏季军装呢！ 这支游击队中真正有战斗力的，恐怕只有这些士兵。除此之外基本就是被迫武装起来的老百姓，这里不仅仅是成年男子，一些明显还是孩子的少年少女，也拿着武器。 武装人员之外，这里也有不少手无寸铁的平民，有些根本就是农村妇女，她们抱着婴孩的形象很难和游击队联系在一起。 柴科夫对巴尔岑说：“你可以命令你的人解散了。误会解除，我们都是朋友。” 这话是对双方人员说的，包括娜塔莎在内的战士，都执行了巴尔岑的命令。枪械全部背在背上，不少人已经和这些游击队战士攀谈起来。 在侦察连面前，这支庞大的游击队全貌展现出来。战士们交头接耳，从游击队那里得到了他们的确切情况。 因为在撤退的时候和敌人的小部队发生战斗，士兵损失了一些，更糟糕的是一些跟随撤离的平民被波及而死亡。原先的一千两百人，已经剩下一千人出头了。 更糟糕的，刚刚乌龙作战，柴科夫的游击队被打倒了三十多人。有些人当场死亡，有些人在哀嚎，其兵力和实力进一步降低了。 侦察连的战士们很是内疚，因为这次误会或许是可以避免的。 娜塔莎的心态也是如此，她自己就是个孩子，也看到了这支队伍里也有和自个差不多年纪的少年少女。他们的脸色看起来都不好看，面黄肌瘦的样子，他们一定是饿坏了。 受伤的人现在还在哀嚎，几个年轻的女人大声突然大声嚷嚷：“新来的284师的同志，你们有没有药品？！有没有军医？” 娜塔莎想都不想的喊了一声：“有！” 那几个女人闻声而动，一把拉住娜塔莎的胳膊，这举动非常冲动，就仿佛是发现了救命稻草一般。娜塔莎跟着她们踉踉跄跄的来到了伤兵躺着的地方，尸体已经被归类，一些人正在挖土，显然是在挖掘墓穴。 还有十个人没有死亡，每一个伤员身边都围着几个人。 娜塔莎赫然看到，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孩，她竟然也受伤了。一个少年握着她的伤口失声痛哭，娜塔莎赫然看到，这女孩是腹部中弹，因为鲜血已经染红了肚子。 “如果说我遭遇的是德国人，我是否也会变成这个女孩的现状？”娜塔莎不由的愣住了，她是不怕牺牲的，就是太担心万一牺牲了，爱着自己的人也会陷入无比悲痛。这个女孩几乎要陷入弥留了，她死前的样子糟糕透了，还有那个少年的哭泣，这是她的爱人吧。“如果我死了，长官还有贝茜卡一定会伤心。” 娜塔莎的由于令那几个女人很不满，其中一人干脆呵斥道：“你不是军医吗？你的同胞在流血！快去拯救他们啊！”因为着急，这个人干脆推了娜塔莎一把。 女孩也是没留神，这么一推，干脆就跌倒了。 这可吓坏了伊戈尔，仿佛就是有人要故意加害一般。他一把拉住那年轻女人的胳膊，面目狰狞的怒吼道：“只有我们的长官才能命令她！你现在加害于她，是想死吗？你以为你是谁？” 伊戈尔发怒的样子非常可怕，比德国佬还要可怕。这几个女人愣住了，一言不发，其中一个一屁股坐在了雪地上。 娜塔莎爬起来干跪着，扭过头来对伊戈尔略带怒气的说道：“同志，不要愤怒了。是我的疏忽，我应该马上救援同胞的。毕竟他们的伤情都是咱们侦察连造成的。” 伊戈尔点点头，又目光犀利的看着这几个女人：“你们都听到了。她叫娜塔莎，是我们的军医，看起来你们缺乏药品更缺乏医生。现在听她命令，这样伤员还有活下来的可能性。”(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三章 游击少年的殉情 娜塔莎卸下步枪，交给伊戈尔。她又卸下自己的小包，这里面除了干粮，就是卫生用品和最为关键的药物。 她本来就没有打算带什么药品，因为这次行动可是一次“亡命”作战。广大战士都知道，这样的故居深入上百公里，受伤就意味着死亡，与其给大部队拖后腿，还不如战斗到最后一刻位战友们争取时间。 娜塔莎也是后来才知道自己的背包里额外塞进了一个小的医疗盒，当打开后，只见这里有着消炎药，一把手术钳，甚至还有缝合伤口的针线。一张纸片也塞在盒子里，上面写着：娜塔莎，我的好姐妹，你是受过外科手术训练的，虽然我的话有些不吉祥，也许这些药品能在特殊的时刻帮助你。 这是贝茜卡的关心，娜塔莎心里暖暖的，到了现在，多带的药品成了这些友军伤员的救命之物。 娜塔莎开始准备自己的工具，就其目前的医术，她根本就是个技术拙劣的蒙古大夫。已经死马当成活马医，女孩只能硬着头皮上。 突然间，那个握着大概是女朋友双手的少年，一下子蹲在娜塔莎面前，几乎在用命令的口吻吼道：“你是军医，快点救救喀娅！快点！” 这个家伙的出现很是唐突，娜塔莎扭头看了一下。说实话，她觉得那个女孩就要死了。只是因为那女孩的样子，令人浮想联翩，再看看这个一脸泪痕的少年，真是令人可怜。 “好吧，我们至少要进行一次检查啊！”说着，娜塔莎解下了自己的头盔，盘起来的两束麻花辫耷拉下来。 “你是女人？！”少年大吃一惊，或许是因为厚实的衣物和有些邋遢的样子，掩饰了女孩该有的模样。 “不全是。我还没有成年，你可以称呼我为女孩。”娜塔莎没有再多言，她马上蹲在受伤少女的面前。 伤者的伤口处满是血水的布片被剪开，突然间，一些血红色的糜烂状东西居然流了出来。娜塔莎的脑子嗡的一下，她也是在军队医院伺候过重伤员的。就这伤员做遭遇的伤情，非常显然，其内脏已经烂掉了。 这这是被步枪子弹打伤的，一定来自于某个战士的莫辛纳甘。子弹是很小的，它在剧烈的旋转，击中人体的躯干，例如肠道，其带来的空腔效应能摧毁人的整个消化系统，除非在医疗水平发达的时代，这种伤情才能医治。 只有心理素质极其强大的人，才能保持着镇定。这个伤员的伤口令人绝望，鲜血还在流淌，多么漂亮的女孩啊，她即将香消玉殒了。 娜塔莎问道：“姐妹，你也是游击队的战士吗？” 伤员勉强的点点头，她的目光尽显颓态，仿佛死亡已经不远了。 这时，那个少年显得个更加的不理智，他的双手直接搭在娜塔莎的肩膀上，悲愤的吼道：“你快告诉我，她还有没有救了！是你们把她弄成这样，是你们害得喀娅就要死了。你们要负责！要负责！” 这人的神情太激动，娜塔莎下意识的一把推开他。少年也被两个游击队战士控制住，因为大队长又令，不得对这些穿着白色斗篷的友军不利。 娜塔莎稳定住自己的情绪，她实在不知如何进行下一步工作，因为这个伤员女孩，真的没有救活的可能了。 这是战场上最为血腥的所在，如若在以前，娜塔莎会被吓到昏阙。现在作为杀敌无数的战斗小英雄，心理素质锻炼的无比强大。又和杨桃参与过伤员救助，血腥的事见得太多了。 她没有使用钳子之类的工具，找出伤员体内的弹片。她已经不可能被救活了，就算是拉斯柳京在这里，也无力回天。 娜塔莎握住女孩的手，问道：“那个少年，是你爱着的人吗？” 伤员点点头，以非得微弱的声音说道：“他是瓦西里，我们一同长大，一起加入游击队。没想到，我就要死了。” 娜塔莎没有安慰她，什么“你会好起来”之类的话语简直是在侮辱伤员女孩的智商。少男少女只见发生了些什么，明眼人都能猜到。他们是彼此相爱的，战争使得这个叫喀娅的少女就要死了。 女孩用尽最后的力气，扭过头看着被游击队战士架着的少年。“瓦西里，真是可惜，我要死了。我的爱人，对不起……”她明显还是想再说写什么的，面目迅速变得扭曲，以后鲜血喷了出来，身体也为之颤抖，几秒钟之后，人就不动了。 她死了…… “不！”少年见到了自己最不愿见到的，他使出浑身力量挣脱士兵的控制，居然一个健步上去踢倒了娜塔莎，仿佛是她害死了自己的女朋友。 这是少年无法承受的痛苦，他居然抢夺了一名游击战士的手枪盒，这战士缴获的鲁格手枪被拿了出来，枪口居然就指着娜塔莎。 这一幕令所有人震惊了，包括伊戈尔在内，这样的场景完全出乎意料。 娜塔莎伸开双臂躺在地上，目光盯着那黑洞洞的枪口。“难道我就要死了，被同胞所杀，为什么！？我不甘心！我没有犯错，我不应该这样去死。长官……别列科夫……贝茜卡。”她这么想着，仿佛自己被判了死刑，双眼渐渐的闭上。 这少年似乎马上就要开枪，他猛的惊醒，看到自己的战友们，枪口清一色的指着自己，这也包括那些穿着白衣服的人。 “住手！你要杀死我们的军医吗？瓦西里，立刻放下武器，否则我们会先开枪！”一名像是军官的人高声命令道。 少年瓦西里，他的满脸都是泪。娜塔莎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到这枪口在晃动，持枪者在颤抖。 “瓦西里，放下武器！喀娅已经死了，你难道要和友军为敌吗？你想做国家的叛徒吗？” 话音刚落，少年悲愤的扭过头，怒吼倒：“永远不！我不是叛徒！” 他的枪口放平了，并且在众目睽睽之下，居然顶住了自己的下巴。 “喀娅死了，我已经没有亲人了。我还能怎么做？！”接着，就是一声枪响，少年轰然倒地。 娜塔莎被这一幕惊呆了，她缓缓的爬起来，这个脑子都是乱糟糟的。这叫哪门子事啊？！殉情！这个人太傻了，你的女朋友是希望你继续活着的！ 伊戈尔健壮赶紧冲上来，扶着娜塔莎。“你没事吧！刚才真的好险。” “我没事。一切都过去了，我还得继续工作。其他的伤员必须紧急做手术。” 生离死别，娜塔莎见的太多了。这次行动，老兵萨沙用自己的牺牲换来了侦察连战士们的生命，死去的他可是希望大家平安无事的。 女孩摇了摇头，这对一起长大的少年少女，其尸体被游击战士们拖拉着，或许值得慰藉的，他们至少将在一个墓穴里，跌入那永恒的深渊。 娜塔莎不再多想下去，她开始做手术，将这些有生存可能性的伤员体内的弹片取出，之后撒上消炎药，最后暴力的缝合伤口。如此手术实在野蛮，非常时期也唯有此才能保全性命。娜塔莎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手术已经做完，你们能否活下去，就看自己的运气和忍耐力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四章 红松信号塔 营地中突然传来一声枪响，这非常的反常。 巴尔岑正和重要人士交谈呢，大家为这枪声惊到，火急火燎的到了这出事地点。 “这是怎么回事？刚刚的枪声从何而来？”一个高大的中年人问道。 “是自杀，我们的一个士兵自杀了。” “自杀？为什么自杀？” 在场的几名士兵一五一十的将缘由告知这中年人，他完全明白了，内心里不由的愤恨。“那个少年是个懦夫，要死就死在战场上。居然把枪口瞄向我们的战友，最后居然是他自己。” 事件中的另一个女孩，她正在给伤员做手术。 巴尔岑向这个中年人介绍道：“这个孩子在我们的军中做狙击手，她也接受过医学教育，如你所见，她现在是医生。”说着，巴尔岑再一次遗憾的说道：“真是可惜，我们两军的会和太糟糕了。这些伤员还有死难的战士，都是我们造成的。” 中年人摇摇头：“如果你们遭遇的是真正的德军，如若没有先发制人的攻势就糟糕了。这一战，你们284师的惊人战斗力我完全新服了。至于柴科夫的游击队，战斗力确实是差的。” 这位中年人不是别人，正是戈梅利地下市委，市长柳得巴廖夫。他和战友成功渡过了第聂伯河，在和柴科夫游击大队会和后，很快就与德军的追兵交战。 战斗很短促，合股的队伍继续前进，在森林中甩开了敌人。也是因此，大家的精神非常紧张，几乎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而这正是两军一碰面就刀兵相向的原因。 柳得巴廖夫得知了全部的真相，那两个少男少女是情侣，即使是死了也要死在一起。人已经没有，继续咒骂懦夫行为毫无意义。 通过这件事，他也清楚了这支部队的处境。人们的精神高度紧张，士气并不高，战斗意识也是薄弱的。大家在森林中转战和敌人兜圈子，为了还是活下去。 他勉励了正在做手术的娜塔莎几句，转过头来继续说道：“巴尔岑，我们继续商讨和你们师联络的事吧。我们奇迹的会面，有你的引导，我们也可以快一点回去。” “好的，我们继续讨论。”巴尔岑答道。 戈梅利地下市委的大部分人成功逃脱敌人魔掌，大家待在森林中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巴尔岑和他的侦察连的到来，无疑是一个福音。大家的最终目标就是退入沼泽，找到284师，他们的人居然不期而遇！ 摆在柳得巴廖夫面前的问题简单了不少，有了巴尔岑的带路，整个部队也就不会再走歪路。在此之前，他还需要和284师完成一次通信。 但如何通信，这成为一道不小的难题。 原因无他，这里的树林过于茂密，障碍物太多了！再者电台的信号功率太差，以这样的状态发射信号，沼泽地是有可以受到的，比如说一段杂音。 这个问题正是讨论的焦点。巴尔岑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他倒是想到了杨明志之前干过的办法。 他说：“以前我们和你们进行长途联络，就是把电台功率调到极限，又立起来了巨大的天线增强信号。现在这里的植被真是太茂密了，如若没有这些该死的树木，或许我们能冒险的来一次联络。” 这个办法柳得巴廖夫马上就明白了，在转战的过程中他又不是没向友军联络过。不同的是，地下市委的电台功率更加强大，这个高级货当然比284师的好用。电池的问题不是问题，信号天线也不是任何问题。 柳得巴廖夫说道：“我们最好还是待在森林里，没有植被的掩护，我们就像是失去盔甲的武士。敌人会很容易的将我们彻底消灭。” “但是，我们必须想想办法和我的上级联络。”巴尔岑挠挠头，他已经和师部失联好多天了。敌人轰炸结束，自己袭击敌人的任务更是圆满完成，还有这个和戈梅利地下市委的偶遇，这些都是必须要汇报的！难道说自己必须要跨越了公路，到达信号辐射范围才能通信。那么，地下市委的同志又是怎么联络的呢？ 这时候，柳得巴廖夫提出一个大胆的方案，他问道：“侦察连长同志。你的人能否爬上大树，在红松树顶挂上天线，我们再以手摇发电机提供强大电力，或许就可以通信了。” 这是一个好主意？巴尔岑不由的看看天，高大的欧中红松直插天宇。它们是那么的巨大，仿佛每一棵都有五十米！ “只要我们的人把天线带上去就没问题了吗？”巴尔岑勾下头，继续说道：“为什么一定是我的人从事这个明显很危险的工作？” 柳得巴廖夫乐了：“因为你的战士战斗力更强，再看看我的人，他们大面积的饥肠辘辘，食物已经不多了。所以这件事……” 巴尔岑完全明白了，自己的侦察连和柴科夫游击大队会和，整个武装力量达到一千一百人。撤回沼泽地已经不是侦察连自己的事，友军活着的人一定要安全护送回去。 他充满自信的站了起来，说道：“我不喜欢拖泥带水。既然这是我们唯一的能和上级联络的办法，我们现在就行动。” 柳得巴廖夫也是立刻行动，他的人带着极长的电线，长度接近一百米。这些电线本是作为备用的，它们盘成一坨，没想到现在有了大用场。 巴尔岑也在做着自己的准备，他把那些已经和游击队战士打成一片的士兵喊来几个，一共挑选出了五个战士，他们都是爬树健将。 红松的松子炒制后非常美味，所以攀爬红松对于一些人来说根本不是问题。 一个叫做马克西姆的战士临危受命，他轻装上阵，麻绳困在腰上，完全做好了上树的准备。这时候几个游击队战士也把天线拿来，其一端已经捆上了铁丝。 这天线看起来非常难看，巴尔岑不禁摇摇头：“这东西也能叫做天线，它根本就是粗铁丝拧成的不可名状物体。” 赶来的柳得巴廖夫无奈道：“有总比没有强。这个天线还是可以用的，我们失去了原来的，临时找到了些废铁做了新的。” 合着这东西就是废物利用，这倒是符合副师长的一向做派。巴尔岑没有再抱怨下去，他命令士兵马克西姆立刻行动。 得令后，这个人如同猴子一般，背着天线开始了他的攀爬。所谓艺高人胆大，这人爬起来飞快，似乎根本不恐高。 柳得巴廖夫和柴科夫睁着大眼睛看着这个“灵活的猴子”，不由的呆住了。 巴尔岑赶紧说道：“同志们不要再看了，快点做好你们的事。我们必须现在就和我们284师联络！”(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五章 通信成功 “好的，我们抓紧时间办事！”柳得巴廖夫立刻催促自己的人。 手摇发电机已经就位，电台也已就位，盘起来的电线完全舒展，就等着那名战士将天线捆在高高的枝头。 戈梅利地下市委，他们引以为傲的正是自己的强大电台，有了它，一系列命令才能发布。柳得巴廖夫必须前往沼泽地，甚至是加入284师。这不仅仅是他和战友们保全自身的唯一办法，他更需要见到这个师的师部全体人员，有些事必须他本人亲自去办！ 另一方面呢？在一百多公里外的沼泽地，三个庞大集体农庄正进行紧张的生产劳作。 机场被炸成了鱼塘，新的水塘和其他的小水潭连成一片，一个新的湖泊居然就这么形成了。时间毕竟进入二月份，气候的转暖是必然的。积雪开始融化后，沼泽地越来越湿润，各个湖泊的水位也有所上升。白天的道路，一部分地区已经开始泥泞了。 这些天，自从公布了新的配给制方案，人们的生产积极性被调动起来。原因无他，长久以来面包是军人才能吃到了，现在对于普通村民，通过捕鱼的方法居然能换来面包，即使换的不多也有着巨大的诱惑力。 军队说话算话，一些村民以大量渔获换来了面包，榜样的力量驱使着大家更加勤奋的捕鱼。一些独木舟更是飘到了很远的地方，甚至一些人换了点火药，自己做成爆炸物去炸鱼。 捕鱼的手段五花八门，渔获数量非常庞大。 杨明志和耶夫洛夫等人，完全低估了第聂伯河的渔获资源。他们发动士兵在训练结束后去自由捕鱼，由杨明志带头亲自去钓鱼，上行下效的原则下，军粮问题看起来迎刃而解。 一顿饭，和老婆吃上一条鱼，佐餐几个土豆也就完全吃饱了。杨明志对这样的生活很是满意，妻子那双巧手是越来越会做鱼了。尤其是钓上大一点的鲶鱼，这东西非常鲜美油脂旺，两人吃根本吃不完，这样顺便就把娜塔莎的弟弟请来一起吃。 这是杨明志许诺过的，当娜塔莎外出任务了，她的弟弟就由自己照顾。 科斯佳这个孩子，接触的多了杨明志愈发的觉得这孩子和他姐姐一样，是个可塑之才。对于数学知识、几何原理什么的，据说老毛子对这方面非常在行，科斯佳也不例外。 是啊，用俄语亦或者白俄语去念他们的数字，长长的发音令人抓狂，哪像是汉语，一个数字一个发音，简单简洁。也许正是这个原因，才逼着老毛子每天都和数字硬杠，逼着毛子比较容易出数学家。 这个科斯佳他只有八岁，也许他真的在数学上有些天赋。如果真的如此，他或许可以被培养成一个机械方面的专家。那就把他领到武器设计局，如果他是个天才，应该能很快展露出一些头角。 杨明志说干就干，结果完全出乎意料，用这孩子的话说：“叔叔，你画的图纸，我仿佛能看到它的实体。它们不仅仅是展现着一个平面上，我的脑海里是它们完成后的样子。” 这话的意思，就是说这孩子的脑海里能迅速构思出图纸的三维图形，这对一个机械专家来说至关重要。 装备制造业，这是杨明志的老本行，他最需要的就是这种有悟性的孩子。 “娜塔莎，你要做我的情人，我倒是不反对，我也很喜欢你。现在我也更喜欢你弟弟了，这孩子要成为我的高徒！”杨明志做出了决定，科斯佳就作为“儿徒”，如同儿子般的徒弟。这孩子要是不成才，就太可惜了。 杨明志相信巴尔岑的侦察连还是平安的，娜塔莎安然无恙，任务圆满完成。 就在这天下午，师部电台室，电台员收到了令人震惊的信息，情报被迅速抄下来，翻译成文字转交到师部办公室。 此时的杨明志在亲自处理一条鱼，传令兵一路狂奔而来，敬礼说道：“报告副师长，是巴尔岑！我们的侦察连传来消息了！” 杨明志当即愣住，鱼扔在砧板，刀子扔掉。他已经不顾上自己满是鱼腥味的手，随着传令兵直奔师部。 他太想知道娜塔莎的情况了！这不，刚进了师部的门，杨明志就问到：“巴尔岑来消息了！娜塔莎怎么样了！她安然无恙？” 耶莲京娜和耶夫洛夫都在这儿了，两人白了杨明志一眼。 “我还以为我们睿智的参谋长会问，巴尔岑带着的小电台什么时候有那么大功率了。结果你当即就问娜塔莎，我知道你们和那个姑娘很亲昵，你现在的样子简直如同父亲关心女儿。”耶莲京娜噘着嘴说道。其实这女人实际想说“如同丈夫关心妻子”呢，她知道娜塔莎对这个别列科夫多了那方面的感情，而别列科夫和贝茜卡居然在迎合。 这三人的关系可是够微妙的，耶莲京娜的手下对此了如指掌。不过他们开心就好，在这战争年代，非常时期非常的生活。她也就懒得管了，再说自个和耶夫洛夫，也是卧榻之间的关系。 耶莲京娜已经看过文件，旋即将这张纸交给杨明志。“你好好看看吧，他们真是幸运！巴尔岑居然遇到了柳得巴廖夫！” “还有这种事？！”杨明志一把夺过纸张，一屁股坐好，他可是知道柳得巴廖夫是谁。“这个戈梅利的市长，他可真是幸运，居然和侦察连相遇了！” 自天线建好后，联络终于成为可能。 巴尔岑实在知道长官们的习惯，上午忙正事，下午忙私事。他们一个个精力旺盛，午休完全是不可能的事，这时候只要联络成功，就一定能把信息及时传过去。 电台员滴滴滴的将要说的话，想着巴尔岑地图上标的方位传去。很快，留守铁匠村师部的电台员立刻发来回音。得到准确回复的巴尔岑高兴的乱跳，他盼望这个已经太久了。 功率已经调到最大，信息汇总下来传递到沼泽地，最后成为杨明志看着的这张纸。它简洁记录了侦察连的遭遇，任务完成的情况，以及和戈梅利地下市委、柴科夫游击大队会和的事。 “他们成功了！我们的娜塔莎平安无恙，敌人的机场被他们的航空炸弹殉爆，这下算是以牙还牙了！”杨明志拍拍胸，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耶夫洛夫开口说话：“别列科夫，看起来你并不紧张。这次冒险行动，侦察连付出了不小的代价。部队消灭不少敌人，自己损失也很大。现在多了戈梅利市委与另一支游击队，兵力上千人，这个庞大人群将要来到咱们这里。这一点你我都清楚。可是，这人群太大，未来的回归还是很危险的。” 杨明志点点头：“你说的不错，我也不能高兴的太早。我们距离巴尔岑已经太远了，谢天谢地，咱们之前让他领导过上千兵力的军事行动，他得到了这些经验，这一次他应该能处理好。” “处理的好不好，队伍是否按部就班的行进，决定权可不在巴尔岑。”耶夫洛夫提醒杨明志看看这报告上的一行句子。这分明写着——德军追兵一个团。 局势变得负责了，杨明志叹言道：“看来，巴尔岑的压力还是很巨大。我们必须做点什么！” “没错！我们必须想办法把战友们护送回来。戈梅利地下党的成员们，他们非常重要。”耶夫洛夫不禁的展望开来：“普里佩特沼泽地区是划归于戈梅利市的。如果我们把那些人平安带回，戈梅利市委可以在咱们这里重建，届时他们也不必自称是地下市委了。” “那就行动吧！”杨明志一拍桌子，“柳得巴廖夫，我们必须把他带回来！看来这次侦察连的军事远征又要变成一次不小的军事行动！” “而且，我们要进一步报复德国人。”耶莲京娜打起精神，一听打仗她就兴奋。“如果诸位不介意的话，我们现在就商量对策吧！”(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六章 我们应当主动援助 既然要商量对策，三人就不得不再斟酌一下侦察连所遭遇的一系列事情。 巴尔岑双手摊在桌子上，说道：“他们在行进的过程中遭遇敌人巡逻队，又在公路一线和敌人发生惨烈激战。我们知道，德国715师的战斗力很糟糕，但是他们居然拥有了坦克部队，这在以往是不可想象的。” “敌人确实加强了公路一线的防御，这一点我们一眼就可以看出。”杨明志敲了敲桌子，表情也显得颇为愉悦。“同志们，巴尔岑自称至少遭到了相当于两个营的德军追击，他们在森林战斗，愣是完成突围。我们的战士战斗力真是强大。” “没错，还有你的娜塔莎。”耶莲京娜说道，“看看巴尔岑的报告，这丫头至少击中了一百个敌人。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 耶莲京娜在战果统计上当然是非常务实的，除非娜塔莎拿来货真价实的狗牌，亦或者有证人证明她确实狙杀了一百个敌人，这战果才能被记录在册。或许她确实如巴尔岑所言完成巨大的杀敌数量，究竟真的完成狙杀，而非击伤，这就无法考证了。 杨明志点点头，这丫头还是一如既往的给自己长脸。不过转念一想，娜塔莎击中一百敌人，实际打出去的子弹肯定有数百发。高强度的战斗一定在疯狂摧残她的身体，即使现在人是安全的，她的身心应该还是很疲惫的。 “娜塔莎的事我们不必多说。”杨明志严肃的说道：“巴尔岑要领着戈梅利市委的同志穿越敌人的封锁。他们要横穿公路，或许这会导致新的战斗。我们必须有所准备，也就是去接应他们。” 耶莲京娜听完，立刻举起右手：“如果是去战斗，我完全同意！” “没错，当然是战斗！我们必须去战斗。他们炸掉了我们的机场，不要以为事情就能简单结束。我们的反击才刚刚开始。” 说罢，杨明志站了起来，走到地图墙。 耶夫洛夫有自知之明，亲自指挥大规模行动，容易把队伍带沟里。耶莲京娜一门心思搞后勤和思想工作，她没工夫越权去指挥大军，再者也不会。 因此杨明志的作用的特别重要了，他本人也在很短的时间内想到了一些对策。 三人全部齐聚在地图墙下，杨明志手持指挥棒，说了说自己的意见。 “同志们，我相信巴尔岑会带领着那些人通过公路，但是我不得不否认，他们恐怕会付出不小的代价。因为那些妇孺实在是累赘，还有柴科夫游击大队，这支部队的战斗力究竟如何不得而知。我的主观臆断，他们的战斗力比不过敌人。 素质差的人，一定会在和敌人的遭遇战中付出生命的代价，剩下的精锐部队才能脱险。但是他们依旧会遭遇追兵，我们必须去帮助他们。” 这话听起来是对苏联搞的敌后游击战很不敬的，耶莲京娜不喜欢这些话，却相信别列科夫由他的理由。 杨明志也就解释了一番，巴尔岑和他的新战友们，这支数目庞大的队伍一直在转战。即使是精兵，被敌人折腾许久后，后勤保障濒临崩溃除外，他们的身体和净胜状况也一定很糟糕。所以才会闹出一个乌龙事件！ 战场上的误伤是难以避免的，尤其是二战美国佬，他们的炮兵往往六亲不认，炸死友军的事并不稀奇。 结果两支苏军的误伤事件，侦察连毫发无伤，柴科夫游击大队居然被击中了三十多人！战损比高的吓人，正是基于此报告，杨明志认定这支新的朋友，他们的处境已经糟糕无比。 杨明志有说了一通，顿了顿气阐述道：“之前柳得巴廖夫一厢情愿的声称他们能平安的向南走，和我们会师。现在来看，以他们糟糕的战斗力，德军715师集结一个不兵团，就能把他们一勺烩了！” 这解释有理有据，这无疑是个耶夫洛夫浇了一盆冷水。 “合着他们遇到侦察连，反而是走了大运。” “没错。”杨明志肯定道，他一边举着指挥棒，一边说：“敌人有大概一个团的兵力增援被我们袭击的机场，他们有很大几率发现我们的人。得知机场被彻底炸毁，德国人的715师，722师，还有列奇察的那些党卫军肯定要做出反应。或许会派出重病攻打戈梅利市委一行。到那时候敌人以多敌寡，能帮助他们的也只有我们了。” 杨明志的眼神充满了笃定，耶夫洛夫大概猜懂了意思，不由惊出一身汗。 “别列科夫，你难道要效仿两个月前的行动？我们大规模行动？” “不！”杨明志当即否定，“就我们现在的节骨眼，组织大规模的战斗并不明智。新的播种季节就在当下，大规模的马铃薯和各种蔬菜的种植必须开始。这需要大量的劳动力，我们的村民，将农妇们发动起来，她们终究不如男人有力气。而战俘们区区二百多人，这群家伙一定憋着心思想要逃跑，我想咱们都不可能完全相信他们。到头来，粮食的种植和新土地的开垦，还是需要士兵亲自上阵。” 杨明志知道，在一万公里外的中国，在外来给养几乎断绝的情况下，八路开始了自救性的大生产运动，就在这1942年的春天到来后，军民齐上阵，包括军官、文职人员，都扛起了锄头。 其结果是非常显著的！到了收获季节，军队吃的好了，还穿上了新的衣服。这些都是军民共同生产，大大增强了抗战部队的实力。 陕北的情况和普里佩特在这方面非常相似，黑土村有着大量绵羊，剪毛季即将到来，之后就是庄员大规模羊毛纺织的时刻。 女人也必须成为劳动力参与生产，但就种地方面必须要一部分男人留下。这就和军事行动产生了矛盾，杨明志便决定把部队一分为二——一部分继续生产，一部分出征。 “我决定，我们必须派遣一部分战士主动寻找我们的朋友。一旦发现他们和敌人交战，我们强大的部队就投入战斗，将敌人打垮。”杨明志说道。 耶夫洛夫和耶莲京娜继续看着地图，侦察连的报复行动，终于要演变成大战了。 “好吧，我还是有着很多担心。敌人的715师，天知道他们到底有多少坦克，请报上显示，德军也少量装备了类似于我军的RPG武器。此时的715师已经今非昔比。” 关于这些问题，杨明志已经不想再多言。他回过身，再次重申道：“同志们！战争永远是人推动的。一款先进的武器难以取得决定性胜利，只有由高度革命觉悟的人民组成的军队，再搭配科学的先进的武器，才能取得最终胜利。敌人有坦克有飞机，还有火箭助推式榴弹，他们有的我们都有！结果呢？维亚济马，我军正在反击。德军引以为傲的闪击战，愣是被我们削弱殆尽，我军已经在局部反击！” 这话说的提气，尤其是对武器和士兵的讨论，耶莲京娜特别爱听。她兴奋的问道：“所以呢？你决定派遣哪些队伍参加？” 杨明志闭上眼睛想了几秒。“让我的老部下去吧，拉夫连季和叶甫格尼这两个营。除此之外，让犹太营也上阵，和乔舒雅的女兵营上。最后还有多罗宁的炮兵连剩下的人，现在我认为多罗宁可以升级为营长了。把预备炮兵都带上，既然敌人有坦克有RPG，我们的无后坐力炮和我们的RPG也应该参战。” 这番决定，使得这次行动的兵力接近三千人！ 耶夫洛夫说道：“这一次应该是第二团全体出动了！” 没错，杨明志有多了新的决定：“我不喜欢憋在军营里，这次行动我将亲自带队！这才是我的风格！”(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七章 巴尔岑来指挥 副师长又亲自上前线了，耶夫洛夫和耶莲京娜当即反对。 杨明志摇摇头：“同志们，我知道你们担心是我的生命。我相信我足够的幸运，再者我也是优秀的指挥官。这次行动，作为副师长，亲自和戈梅利的柳得巴廖夫会面，那个是官员。作为大校军官，亲自接应落魄的他们，这可是体现了我们的诚意！同志们，你们不想继续升官？！现在可是表现的机会。” 耶莲京娜瞬间懂了，她嬉笑道：“看不出来，我们的参谋长还有点政治操手呢。” “我还是继续做军人吧。”杨明志说道：“具体行动方案我们等吃过晚饭再来讨论。你们也跟着我走吧。”说罢，他打了个响指。 “跟你走？怎么？贝茜卡大厨又做了些什么好吃的？”耶莲京娜期待的说。 “当然是全鱼宴！咱们这些日子发动群众捞鱼，马铃薯和面粉消耗大大减少！这全鱼宴是我们故乡的吃法，今晚都吃鱼，渔获都是我和贝茜卡亲自钓上来的，你们就不要客气了。” 盛情难却，两人就跟着去了。比起吃饭，杨明志满脑子还在想接应友军的事。或许在饭桌上谈论这些事，也是别样的感觉。 另一方面，待在森林中的巴尔岑成功的完成了和师部的通信，他尽量把自己的一系列遭遇汇报，柳得巴廖夫也把自己的情况汇报了一下。 他们得到了来自284师的准确回复，即信息完全收到，并开始做迎接的准备。 至此，戈梅利地下市委的人们，还有柴科夫游击大队，两拨人终于不必再在森林中艰难前行。不必再走什么歪路了，现在遇到了据说是284师最精锐的小部队——侦察连。一切都不再是困难！ 柳得巴廖夫干脆非常诚恳的对巴尔岑说：“这一带的地形只有你们最熟悉，你们的战斗力也最为强悍。因为，这向沼泽地进发的行动，我希望你和你的人成为想到，你本人做我们的总指挥。” 这是巴尔岑求之不得的，他没有谦虚。眼前的这个中年人可是一个城市的地方最高长官，他是戈梅利市长，包括普里佩特沼泽地都是戈梅利市的辖区。引领躲过纳粹铁蹄屠戮的官员和公务员转移，他非常相信，有了这次成功的行动，自己的胸前会多几个勋章。 荣誉是军人最看重的，巴尔岑立刻立正敬礼：“如果你们愿意，我就做大家的指挥者。” 让侦察连引导整个队伍，柴科夫游击大队的主要人员商讨了一下。误伤令人遗憾，痛定思痛，误伤中暴露的问题简直令他们绝望——己方部队战斗力太差。 柴科夫本人干脆拍板，完全听命于巴尔岑的指挥。 所以，巴尔岑的第一道命令就是休息。 侦察连凌晨的时候袭击德军机场，战斗地点的浓烟还在冒着，那名爬上松树的战士甚至可以目光远眺到远方的些许烟尘。 天色渐渐暗下来，不管怎么想，德国人也不能在夜里继续搜索。德军的夜战能力太差，既然他们不会主动行动，巴尔岑也乐的命令大家立刻休息，养精蓄锐后次日继续赶路。 他不想在这是非之地继续停留，再看看跟随柴科夫游击队一同撤离的人们，这里有着大量的妇女和孩子。 年幼的孩童被母亲拉着，大一点的例如身高破了一米四，基本就被强制入伍，毕竟游击队非常缺人的。军队中出现孩子兵，在特定的环境下这简直是一种必然。巴尔岑注意到，这些持枪的少年，他们的战斗意志还都不错，可能是因为侵略者杀害了他们家人的缘故。 眼前种种在284师都上演了，巴尔岑立刻想到了娜塔莎这个孩子，她才十六岁！ 那么她现在的情况好么？ 夜幕渐渐降临，为了安全起见整个营地没有生火。侦察连带着大量的高热量食物，这对于长期处于半饥饿状态的人们简直是恩惠。巴尔岑已经和其他人研究好了撤退的路线图，仔细一合计，战士们携带的食物确实过多了。 宝贵的食物分给最需要的人，包括娜塔莎，她也分去了几个罐头，给予和她差不多年纪的少年兵。 所以，当巴尔岑去看看这孩子的情况，只见她居然和一群同龄人打成一片。 他们这些孩子精神头都不错，这就是最好的。巴尔岑很担心激烈战斗会拖垮女孩的身体和精神，目前看来是多虑了，这孩子有着比她稚嫩外表不相符的强大生命力，她是一朵美丽绽放的铿锵玫瑰。 这一夜简直是这个队伍睡的最踏实的一次，巴尔岑命令整个队伍进行环形防御，妇孺和伤员在最中央，最后战斗力的人在外围。 柴科夫游击队也是按照连排进行划分的，可是柴科夫可不是会打游击战争的人。 列宁在苏俄内战的时候总结过游击战的战术，现在这个人在游击战方面没有中国人玩的好。再者大清洗，大量的会打仗的军官被清洗掉了。柴科夫是政治委员，他也是通过有紧急培训，成为一名“游击专家”被派到沦陷区拉队伍进行敌后作战。结果所谓的战法还是呆板的阵地战，列宁的书更是当做战斗标准。 大量的游击战士战死了，取得的战果很一般。直到他看到了新的战友巴尔岑，他搞出来的各种特殊行为，令人猜测，这个人才是真正的游击专家。 明少暗哨都设立，机枪堡垒也搭建好。有了这些防御，巴尔岑才睡的踏实。 直到第二天，当黑夜渐渐散去，哨兵能在微光下看到自己手指的指纹，这就到了队伍出发的时刻。 户外还是非常寒冷的，娜塔莎努力爬起来，她卷好自己暖和的毛毯塞到伊戈尔的手里。“今天还是要麻烦你了，这厚实沉重的毯子还是得你来背。” 伊戈尔摇摇头：“这完全没有问题。你自己的枪械你必须亲自带着，以便在未来可能的战斗中，迅速投入战斗。我们不要再磨蹭下去，连长要命令全军出发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八章 再遇德军 远在一百公里外的284师开始了新的部署，杨明志更是决定亲自带队，将戈梅利市委、柴科夫游击队和自己的侦察连迎回来。 这些事是突然决定的，巴尔岑一时半会儿完全不知道。更糟糕的，他知晓自己率领这支庞大的队伍固然是任重道远，一旦行军中出现岔子，都将造成灭顶之灾。而他所划定的行军路线，确实是在规避后方的德国人，但顾前不顾腚，有一些德军就分散在森林中。 新的一天，巴尔岑命令全军行动，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 队伍的最前端是侦察连的两个班，他们武器精良，视力也极好。更重要的，这二十人有着极好的战场洞察力，他们是最好的森林猎人，甚至能嗅到敌人的杀气。 后方的队伍，战斗力强的士兵在外，核心皆是老弱和伤员。 实际上，正是因为这些弱势的妇女和孩子严重拉了队伍的速度，否则全军也就不会以每小时区区三公里的速度在林间摸索。抛弃他们，这是大罪，苏军就是要拯救这些苏联公民的。不抛弃，部队一直被掣肘，一旦发生战斗，必将遭遇很多麻烦。 按照巴尔岑的计划，全军要进行一次战术拐弯，在袭击完机场后继续向东北方向进发，行进一段时间改道向南通过公路，这路线图正一点点被贯彻。 已经行进到中午了，部队也就走了十五六公里。看着地图，部队实际就要通过公路，巴尔岑立刻组织了一个小会。 “我非常担心我们会和敌人遭遇，越是接近公路这种可能性就越大。我们必须做好预案。”巴尔岑说出自己的担忧，应对和可能的敌人遭遇战，既然能和敌人交战，就尽量去打。 柴科夫自然是支持巴尔岑的这个决定。“我们万一遇到敌人，那就去战斗，这是我的使命，我就是进入沦陷区，指挥继续抗争的战士们对德作战。” 他们这些的战斗意志没的说，打起仗不怕死也不惜死。这些游击队战士大多是带着仇恨，很多人的亲人有被德国人杀害，有些游击战士则根本就是犹太人。如果不抗争就是死，那么即使最终会死，还是在死前拼一把划算。 结果，这样的不入流的游击专家搞出来的战斗，还不是让士兵和敌人硬碰硬。 巴尔岑叹一口气：“其实，如果遇到敌人，我们完全可以采用更灵活的办法。如果是我们284师的参谋长指挥我们，我可以保证，不管多么大的困难都不是问题。可是我的能力有限，一旦我们行进的路上遇到敌人，就必须去战斗了！” 这就说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柴科夫没想那么多，作为男人可不能怂。他拍着胸脯说道：“同志，你就放心吧。我的战士一定会奋战到底，敌人胆敢挡路，我们就去拼命！咱们兵力还很多，又有你们侦察连的加入，我们有很大胜算。” 巴尔岑苦笑一阵没有再说话。他估计，如果这次回家的行动由副师长杨明志指挥，任何情况下，肯定要大力避免和敌人硬碰硬，减少队伍的各项损失。这需要复杂的决策，每个连队恐怕都有复杂的战术。再者新的友军并不知晓近卫284师的各种和苏军截然不同的战术，交待复杂战术，他们一定难以做好。 如果遭遇强大敌人阻击，聪明的是战术规避，等待敌人露出破绽奋起反击。可是柴科夫的人战斗力差，妇孺也是巨大拖累。撤退变成溃退，士气崩溃就全完了。 巴尔岑不想给柴科夫泼冷水，他思索了一阵，还是对参与这小会的所有人说道：“你们主要是游击队战士，我看到你们在极度艰难的环境中继续抗争，给养很差，武器装备也很差，不少人甚至在以棍棒做武器。” 这话说的，令柳得巴廖夫和柴科夫很是难堪。苏联士兵从来不缺武器，但在物资匮乏的游击区，目前的武器基本来自缴获德军。实在没有武器了，猎人的老款双管猎枪，甚至是燧发滑膛枪都被拿了出来。一些人的武装更加落后，木棍捆上一个匕首，这就是一支短矛，这种冷兵器也算是打击侵略者的武器。 如此武装，如何有高的战斗力？ 倒是这些人非常乐观！士气非常重要，好的武器装备也是大胜仗的关键。以十八世纪的枪械，甚至是纯粹的冷兵器，和装备精良的德国人战斗？巴尔岑能联想的唯一可能，就是白刃战。恐怕这也是苏军的一个强项了。 巴尔岑和大家商量的一下，最终确立了这次行动，以侦察连为战术核心。队伍呈现大三角阵型前进，确保一旦遇到敌人，就能立刻组织进攻。 在休息了一阵子后队伍继续前进，巴尔岑号召全体人员：“今天下午我们就要通过莫济里-戈梅利公路。所有人做好心理准备，一旦我们遇到德军的公路巡逻队就立刻投入作战！” 战士们自然一呼百应，大家齐声呼唤乌拉，给自己打气加油。 北风吹拂着森林，高大的红松不时有积雪落下。一些松鼠在林间穿凿，树梢不时飞过几只乌鸦。 突然间，枪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原因无他，前锋的尖兵，这两个班和德军硬生生的遭遇了。 他们见到的并不是什么搜索队，而是一股兵力并不少的部队。因为尖兵已经非常接近公路，他们实际已经出了森林，正处于两片森林的空档地带，这里是一片雪原，公路就在这里。 这支德军的装备非常强大，非常显眼的是，他们居然装备了坦克。 “如果大部队撞上他们，一定会遭遇严重损失！”一个班长自觉大事不妙，他决定带着自己的班立刻撤退的。 两个班几乎同时后撤，这却被德军捕捉到。突然间，一个德军士兵突然开火，这只是一声毛瑟步枪的枪声，却引起这群惊弓之鸟般的德军奋起反击。德国人也不知道森林里有多少苏军，反正他们相信那里有很多人。 敌人在疯狂射击，苏军还以为德国人大举进攻了。反击行为直接遭到德军更猛烈的阻击，现在可不仅仅是枪声，德军坦克开炮了！ 枪炮声此起彼伏，森林中继续前进的队伍听了个一清二楚。 这真是一语成谶，巴尔岑不知自己是幸运还是不幸。几个小时前自个和其他人商讨了一下，遇到敌人这种突发情况怎么办。现在，他做出决定：“命令所有人，准备战斗！我们向前冲锋，打垮眼前的敌人！” 这决定一下子引起广大战士的决定，柴科夫的游击队战士，是这作战决定的最坚实的支持者！(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九章 主动进攻 两个班的尖兵所发现的正是德军的追击部队，他们本来应该去增援机场，但715师师长舒尔茨和参谋长斯瓦格合计了一下，认为袭击机场之敌一定要返回他们出发之地。如此，苏军一定要南反，他们必须要通过公路，既然如此，机动性极高的装甲部队就在公路一带布放。 根据之前的交战，这股苏军战斗力极强，为此，舒尔茨给新的坦克部队增加兵力。每一辆坦克搭配一个排的步兵，即四十三人。 坦克营营长尼克劳斯担任公路防线总指挥，如今的他指挥麾下还能行动的所有坦克、突击炮和半履带装甲车，所有的载具数量高到三十辆。明面上他是指挥装甲单位的，实际上，其指挥兵力高达一千五百人。 德军闪电战中的坦克推进皆是步坦结合的，为了防范苏军成功突破公路，这些装甲单位呈现一字长蛇阵，他们组成各个据点并建设临时防御工事。 没人知道苏军会从哪里突破，舒尔茨给予尼克劳斯的命令就是在这一带排开长长的阵型以逸待劳。同时，舒尔茨也给附近的友军求援，以至于722师决定派出一个步兵团，自东北向西南，沿着公路推进。 公路的正常运输也暂时中断，两个师所属的白俄南部的集团军下令暂时封锁出事路段，并勒令尽可能将敌人消灭干净！ 尼克劳斯设立了二十个小组，他们的核心是坦克或者突击炮。为了增强活力，有的小组多了半履带装甲车，有的多了步兵。 一个小组的总兵力约七十人，其中有两个小组正在休息，他们被命令随时保持警惕，这两个组非常巧合的和巴尔岑的尖兵撞上。 交战立刻开始，德军坦克车组立刻通过车载电台向附近的友军汇报：“苏联人已经出现！请求支援！” 他们汇报了自己的位置，而这两个小组的步兵一百多人，已经开始了他们的进攻。 之前友军的伤亡非常巨大，还是让这伙儿敌人跑了。广大战士们心有余悸，这是士兵的无奈，明知不敌还得上。两组有着两辆三号坦克和两辆半履带装甲车，机枪火力非常强大，更重要的还有坦克炮，这些成为士兵们的心理依靠。 德军与苏军立刻交战，不出所料，冲在最派头的士兵遭遇了精确射击。 这是来自于尖兵中的精确射手，他们和娜塔莎一样，都是手持SVT40步枪的。高精确度高射速，还有射手本身的超强军事素质，专打敌人的要害。 德军士兵们看到，好几个战友被爆了头，亦或者心脏中弹，仅仅是一发子弹就要了一个人的性命。这个时候继续追击，大家越来越深入森林里。那里面还隐藏着多少敌人？这不得而知！ 基于未知的恐惧，人们慢慢放下脚步。为首的一个排长命令自己的人停止追击！“大家注意，我们不可再进兵！敌人很可能设立了圈套，我们必须全部回去，依托坦克建立防御工事！” 大家本来就像撤回去，现在有了绝佳的理由。活着的人齐刷刷的停止追击，他们顺便拉着因为中枪而嗷嗷叫的战友返回。 如此，苏军的尖兵得意回去报信，德军也赶紧撤回去，建立阵地以逸待劳。 巴尔岑自听到枪声后就立刻整顿了士气，大家纷纷表示殊死一搏在所不惜。有了这份勇气就没什么好怕的了，很快，尖兵回来了，巴尔岑立刻命令他们汇报自己的遭遇。 一名班长气喘吁吁的说道：“我们看到了敌人的坦克，他们仿佛知道我们的位置似的。坦克炮和机枪频频开火，我们又遭遇敌人至少两个连的追击……”这人说的太快，之后干脆咳嗽起来。 “你慢点说，快告诉我。你估计的德军总兵力！”巴尔岑说道。 “大概就是两个连，但他们有坦克有装甲车。这些人没有再追击，他们一定回去建立防线了。” 事情变得有些复杂，巴尔岑已经把战士们的战斗热情煽起来了，他们都做好了战斗准备。 见巴尔岑有些犹豫，柴科夫赶紧说道：“现在我们已经不能退兵了。敌人一定不仅仅是这点兵力，既然他们可能已经确定了我们的位置，就一定有办法针对我们。现在如若我们不果断的主动进攻，未来的情况就糟糕了。” 巴尔岑看看他，摇摇头：“那么我们就进攻吧。攻击堂堂之阵，我们可能会伤亡很大。我很希望咱们不再牺牲一人就回到沼泽地，看来这夙愿是不能实现了。” 柴科夫自信的笑了。“即使是死，我们也是死在冲锋的路上。苏联军人要胸膛中弹而非后背，我们要进攻！” 已经没有更好的选择了，敌人的兵力不多，那就来一个乌拉冲锋。 “好吧！柴科夫，你立刻通知你的部下，我们要进攻了。告诉那些手拿棍棒和匕首的人，让你们疯狂冲锋，只要能和敌人短兵相接，我们就不存在劣势。同时也让他们注意牺牲了的战友们亦或者敌人尸体，拿起地上的武器继续战斗。” 这支部队里能够战斗的总兵力高达一千。其中最有战斗力的满打满算有五百人，其他的武装者，要么太小要么太老，甚至还有最近才学会操作步枪的村妇，她们也算是女兵。 五百精兵被迅速组织起来，巴尔岑给他们交待任务：“你们大多是民兵组成的游击队战士，等回到了284师，你会被整编成近卫部队的正规军。这次突破公路的战斗是给你们的试炼，所有人必须努力奋战。你们的任务就是迅速突破敌人防线，准备好最后的炸药包和集束手榴弹，我们要炸毁敌人的装甲车，消灭一切阻挠的敌人。” 战斗的关键就是击毁敌人的坦克和装甲车，RPG已经打完了，无后坐力炮还有一门，炮弹还有几发。迫击炮的炮弹只有最后十发了，即使缺乏炮弹，迫击炮可不能扔。 这最后的炮成为袭击坦克的关键，如若火炮不不行了，苏军只能采取残酷手段。柴科夫游击大队一直有着一些TNT炸药，这是他们炸毁铁轨和桥梁时必须使用的。现在制作成炸药包，战士们完全明白了其战术特点——徒手炸坦克！ 人固然怕死，但在兼顾卓绝的战斗中，战士们也渐渐忘却了恐惧。游击战士们缺少枪支弹药，他们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巴尔岑将引领一千各种武器武装起来的士兵，冲向敌人的阵地，发起乌拉冲锋。 战士们做好了准备，直等到巴尔岑命令开始行动！(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章 乌拉冲锋 上千名武装起来的士兵在森林中前行，他们还没有发出冲锋时的怒吼。整个行进的队伍呈现出宽大的战斗队形，这些游击队战士不可能立刻学会先进的进攻阵型，巴尔岑还是让大家按照苏军常规的散兵线进攻。 战士们没有言语，大家小步奔跑，森林中传来很低沉的声音。 而德军呢？他们已经向友邻部队汇报了情报，有两个小组正在向出事地点进发。 驻守在公路的两个小组，他们拖拉着受伤的战友回来了，立刻开始建立防御工事。所有的装甲载具一字排开，坦克的炮口、机枪枪口齐刷刷的瞄着森林。 随着一些士兵感受到了低沉的轰鸣，其中一人大吼一声：“大家注意！敌人就要到了！” 正是这句话，似的本来没觉察出异常的士兵，也隐约感受到森林中传来的杀气。再者，那些苏联人战斗力真的很强，只是短暂的交火，就有是个弟兄伤亡。伤者的哀嚎不绝于耳，这更加剧了士兵们的恐惧。 好在德国人还是明白恐惧是毫无意义的，他们依托着装甲车辆组成一个个据点，机枪手趴在地上，以求强大的火力打垮进犯的敌人。 另一方面，巴尔岑手持冲锋枪身先士卒，他的身边都是最精锐的部队。 游击队的补给差，人员素质低，综合起来就是战斗力差。先锋部队一定要遭遇敌人最猛烈的阻击，即使部队希望通过白刃战一句打乱敌人的阵型，在最初的交火，还是要给予德国火力压制。 敌人既然有坦克，那就让无后坐力炮对付他们！ 战士们拎着已经安装好的无后坐力炮，一枚炮弹就在炮膛里。几个战士拎着三脚架，使得它能瞬间投入战斗。 进攻部队越来越接近森林的外延，巴尔岑高呼到：“为了胜利！乌拉！” 乌拉冲锋开始了，战士们爆发出惊人的怒吼，憋了许久的热情在这一瞬间爆发。吼声带动了整个队伍，大大激发了士气，战士们也开始全速狂奔。 而娜塔莎则没有冲的那么快。伊戈尔一直让女孩跟着自己，“我们找到一个隐蔽的所在，建立聚集阵地。一线玩命肉搏的工作，就交给战友吧。” 正如伊戈尔预料的，最先冲出森林的部队立刻遭遇了德军火力的打击。 战士们前赴后继，很多人中弹身亡。 伤亡几乎都来自游击队，因为巴尔岑和他的侦察连战士们在第一时间就爬倒在地。身穿的白色战斗斗篷更是在雪地里成为完美的掩护。 德军的通用机枪射速非常快，一分钟上千的射速制造了强大的弹幕，苏军遭遇到很大伤亡。 战士们冲锋的意志是坚决的，很多人倒在血泊，后面的战士还是一边开枪一边射击。敌人的坦克炮开火了，他们装填的专打步兵的高爆弹，很多人为此杀伤。 这种乌拉冲锋总是伴随着巨大伤亡，巴尔岑本来期望一个迅猛的冲锋就跑过这段小小的空场，战士们和敌人进行肉搏战。目前的结果看来是自己太高估友军了。 突然间，森林中传来一声巨响，很浓重的青烟传来。 这是无后坐力炮开火了，一枚苦味酸装填的炮弹瞄准了一辆半履带装甲车。 炮弹轰击敌人的三号坦克，有一定概率不能击毁，但是薄皮装甲车就不同了。再者它喷涌的火舌实在拉仇恨，进攻的战士们在流血，炮火首先袭击这个火力点。 这枚炮弹精确命中目标，顿时发生剧烈爆炸！ 巴尔岑所见的是这个装甲车残破不全的身子被炸翻，其身边的至少一个班的德军士兵死于非命。其爆炸后的破片横扫了很多地方，甚至一些趴在地上的德军机枪手，真是躺着也中枪。 如果说德军的阵地排布如同一般的战争电影那么密集，这一炮足矣炸翻一个排。现实中为了避免出现一炮炸翻整个阵地的情况，德军的阵地相对的松散。 因为这一炮，无后坐力炮的位置暴露了，机智的炮兵知道这个于是赶紧转移阵地。就在约莫十秒后，三号坦克的炮火想着烟雾传来的地方开炮，顿时几棵大树被炸断。 苏军将最后的迫击炮和无后坐力炮投入战斗，敌人遭遇了一定的炮火袭击。一旦德军失去了坦克和突击炮等装甲单位，他们火力就变得特别劣势了！ 炮弹频频在其暴露的火力点传来，巴尔岑麾下的炮兵届时多罗宁调教出来的，这些炮兵骨干已经到了指哪打哪的地步。 德军几个暴露的机枪火力点迅速被精确炮轰，一旦失去了机枪，德军步兵班的火力就大打折扣。 除此之外，这些德国机枪手更是遭遇了新的麻烦。几名士兵正疯狂的扫射，就被不知从哪飞来的子弹击中了钢盔。头盔几乎是抵挡不住二百米内全威力弹正面设计的，娜塔莎肆无忌惮的开火，瞄着绿色拽光弹发出的地方频频设计。 女孩心无旁骛，脑子里一片空白，即使她看到自己的友军很多为敌人机枪所消灭。 女孩的任务只有一个，就是在最短的时间内，以自己精确的狙击，打掉敌人火力点。她有这个能力，并且自己使用的武器也特别先进。 德军根本找不到子弹从哪里飞来，广大的机枪手刚刚开火没一阵子，惊人就被狙杀了。他们意识到敌人有优秀狙击手，却找不到枪口火焰，更为其射速震惊。 娜塔莎已经打光了一整个弹匣，大声喊道：“弹药！快给我弹药！” 伊戈尔顺势把已经装好的交给女孩，同时他已经准备了五个弹匣，足够娜塔莎再打上五十发。高强度的战斗是无法避免的，娜塔莎虽然肩膀短痛，在身临激烈战斗肾上腺素爆棚的现在，什么恐惧、什么疼痛都不存在了。 德军一共有十名机枪手，他们扫射了有三十秒就全部被敲掉。也就是说，最危险的时刻仅仅维持了半分钟，德军的火力就被大大削弱。 娜塔莎精确的连射，至少干掉了五名机枪手，和一些暴露的普通士兵。另外的机枪手则被苏军的其他精确射手和炮兵所干掉。 敌人的火力暴跌，苏军战士们的乌拉冲锋继续进行。他们已经无所畏惧，眼看着肉搏战就要爆发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一章 白刃战与炸坦克 就连三号坦克的车组人员也意识到，他们的阵线几乎要崩溃了！ “我们明明干掉了他们的那么多人，地上全是他们的尸体，为什么冲锋还是没有终结？”一名坦克车长大为不解，他命令道：“机枪手！继续射击！” 三号坦克有着三挺MG34机枪，总弹药超过六千发。如若机枪的枪管耐受得了高温，它可以一直扫射下去。奈何疯狂的射击，枪管已经过热，目前射击的情况，这机枪几乎如同霰弹枪。结果这竟然造成了可人的效果，弹幕能在宽大的正面给予冲锋的苏军重大打击。 不过这射击没有持续多久，随着第一波突破防线的苏军冲进阵地，惨烈的肉搏战开始了。 巴尔岑惊喜的看到，游击队的战士们，已经在柴科夫的带领下嗷嗷叫的和德国人厮打在一起。 他也从趴着的状态爬起来，命令部下：“我们的友军已经投入战斗。同志们上刺刀！尽量以1、枪械打死敌人，如果不行，我们就砍断敌人的脖子！” 侦察连的战士最为训练有素，他们中装备步枪的战士立刻安装上枪刺，SVT40则是安装刺刀。战士们拿着的如同短矛，这“矛头”刺入敌人身体，几乎一次就可令人失去战斗能力。 德国的士兵在最后关头还算是镇定，他们最后放了两枪，打倒了一些人后，投入到肉搏战。这些德国人，有的把毛瑟步枪当做棍棒，有的拾起匕首或者工兵铲，也有的在短短四五秒给自己的步枪装上刺刀。 在肉搏战上，虽然德国已经很久没有系统训练刺杀，但他们的后勤太好了，每个战士皆人高马大。他们面对的苏军，尤其是游击队战士。这些人也是和侦察连碰头后，才吃了些高热量的食物。 综合而言的肉搏战战斗力，苏军的单人是出于下风，好在他们兵力更高。 战士们拿着棍棒，拿着匕首，甚至是枪刺投入厮杀，一切仿佛回到了好几百年前。 巴尔岑抱着冲锋枪，他射击很准，几个敌人被他打倒。在子弹打光之后，他一手匕首，一手手枪，投入到厮杀中。 “他们已经厮打成一团。娜塔莎，你继续瞄准敌人，打准一点，不要误伤我们的人。”伊戈尔拍拍女孩的后背。 娜塔莎心领神会，不过她的目标并不在这里。 “伊戈尔，你壮的如同熊，也去帮助咱们的战士们吧。至于我，我应该去干掉那些坦克！” 伊戈尔吓了一跳：“我的任务是保护你，如果你有什么三长两短，师长会毙了我。再说你去干掉坦克，你有什么办法？” “当然是射击敌人的司机视窗，我要把他们变成瞎子！” 这真是另辟蹊径的办法，伊戈尔说道：“我记得你以前干过类似的行动！对了，那时候我们还在用反坦克抢，那是在库塔镇的战斗中。你还是省省心吧，帮助我们刺杀中的战友，至于袭击坦克。你仔细看看，咱们的爆破手要行动了！” 娜塔莎一愣，她调整瞄准镜，赫然看到几个战士在背着炸药包行动。 当德军和苏军进入白刃战，敌人的坦克和突击炮也没有闲着，他们在尽量进行养护。他们没有逃跑，一定是在等待援军，娜塔莎多了一丝担忧。 这时候，隐藏在树林中的戈梅利市委人员和老弱妇孺们，大家目睹到这些最惨烈的情况几乎心理崩溃，敌人的坦克还在那里，如若现在就通过公路简直是送死。 柳得巴廖夫紧急跑到无后坐力炮小组和各个迫击炮阵位，命令道：“你们能不能继续开炮，为什么你们停滞了！我们必须马上结束战斗！” “不行！不是我们拒绝开炮，是炮弹打光了！”炮兵如此回答。 情况如此危机，柳得巴廖夫火急火燎的干脆到了娜塔莎的阵地，焦急问道：“士兵，你们刚刚的射击非常精确，有没有办法干掉敌人的坦克？” 这问题简直没有技术含量，娜塔莎冷冷说道：“这位大叔你在开玩笑吗？除非我拿的是反坦克抢！” 柳得巴廖夫也吓了一跳，这个瘦小的士兵在用女人的声音说话！不！她就是女人。 娜塔莎顺势指了一下：“看，我们的爆破手行动了！” 苏军的几个机枪手没有参与肉搏战，因为DP机枪太沉重了。一些士兵也缴获了德军的机枪，枪口清一色的瞄准了敌人的装甲车辆，即使知道子弹在其钢板上就是挠痒痒，掩护还是聊胜于无，他们在配合爆破手行动。 巴尔岑已经把任务交待了，他本人正和德国打成一片根本不顾上别的。 有七个爆破手开始行动，他们手持炸药包和集束手榴弹向坦克狂奔而去。 坦克兵大吃一惊，这些亡命徒在尸体间穿行，其脚步很是刁钻，干脆在绕圈子。坦克炮塔的转速赶不上人的奔跑，司机干脆开始倒车打算逃跑！ 娜塔莎赶紧调转了枪口，她将焦距调到最佳，立刻向车长、司机视窗开火。 “啊！”一辆坦克的司机，他的双眼严重受伤了！ 子弹打中潜望镜，通过反弹造成了镜片的惊人碎裂，司机已经双目失明，导致这坦克直接失控。它在后退的时候失去控制，倒车居然变成了一个大拐弯！爆破手迎了上去，直接把炸药包放在其身后拉动导火索。 这爆炸直接摧毁了其后部装甲，这里是发动机、油箱和弹药库的所在。殉爆发生了！平地腾起巨大的蘑菇云，冲击波横扫很大的区域，爆炸噪音更是震耳欲聋。 爆破手接连得手，他们七人中却也有三人牺牲。其中一个更是采用了自杀攻击，拉响集束手榴弹和一辆突击炮同归于尽。 失去了坦克装甲车的掩护，德国步兵就失去了靠山。这一百多人已经无法撤走，有些人刚刚逃命，就被精确的射杀。剩下继续厮杀的士兵，他们已经被杀戮蒙蔽双眼，这群“条顿武士”们，决定战斗到最后！(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二章 追击柴科夫游击大队 子弹是笨蛋，刺刀是好汉，如若时代还处于线列战排队枪毙的时代，俄国人的强大兵员是其强大的保障。但在二十世纪，拼刺刀是非常罕见的，因为在可能的肉搏之前，防守的一方的自动火力能收割无数人头。 苏军和德军的肉搏战终于趋于结束，德军奋战到了最后全部阵亡。他们没有一个人投降的，更因为白刃战的特殊性，苏军也不可能接受其投降。 战斗必须分出胜负，失败的一方必须全军覆没全部死亡！ 巴尔岑满脸的血污，他喘着粗气，在空中形成一朵白雾。谁活着谁死了，雾气说明了一切。 一些战士倚靠着步枪站着，枪刺都弯了，他们的双目迷茫，眼睛已经为杀戮染红。浑身都是敌人的血迹，军装上也满是破损，一些棉绒顺着裂口蹦出来。 还有很多人瘫坐在地上穿着气一言不发。 更有一些人，他们还在和敌人搏杀着。不！他们是在和尸体搏杀，德军士兵已经战死，苏军士兵还在拿着匕首在其身上疯狂戳刺。这本应该令人作呕的景象，在杀红了眼睛的战士看来正常不过。 战斗终于停止，柳得巴廖夫长舒一口气：“战斗真是惨烈，我们终于获胜了！” 这位戈梅利市长已经见过了太多的血腥，他看到过德国人在戈梅利城内搞的屠杀，在转战途中得知了苏军战俘们被虐待的惨剧，在和柴科夫大队会和后，从逃进来的农民嘴里得知了德军屠村的事情。 死亡的气息蔓延在整个沦陷区，德国占领军可以肆无忌惮的杀人，只要他们认定某个人是犹太人、茨冈人，或者是支持苏联的，就可不经审讯的杀害。在这方面，国防军要点脸面，党卫军则毫无廉耻。 正是见过了太多死亡，在这不太大的两片森林的只见的空旷地域，已经倒下了太多的战士，柳得巴廖夫依旧保持着淡定。 他招呼道：“大家都站起来，不用害怕，我们的战士们已经解决掉敌人了。” 这话是对广大的普通民众说的，妇女儿童还有伤员有二百多人，他们是非战斗人员更是要被保护的对象。这一战他们完全没有被波及，但对惨烈的战场和横飞子弹的沙沙声吓得不轻。 娜塔莎也站了起来，她和伊戈尔将地上的弹壳都捡起来，其中部分弹壳还能复装。 “走吧，娜塔莎。我们该和大部队回合了。”伊戈尔一扭脖子，领着女孩走出森林。两人还是保持着武装，伊戈尔更是怀抱冲锋枪，子弹上膛的他必须提防垂死的敌人的冷枪。 另一方面，巴尔岑恢复清醒后立刻命令活着的人：“同志们，立刻打扫战场，将活着的战友带走！搜集敌人的武器和弹药，发现垂死的敌人立刻补上一枪。” 肉搏战中有一点德国人还为死亡，他们失血严重正遭遇到最大的痛苦，呜呼哀哉，苏军的补刀和补枪，倒是给了他们一个痛快。 幸存的战士们纷纷将受伤的弟兄拉走，甚至不少人在恳求战友赐予他们一枪结束痛苦。 这些伤员纷纷被带走，有些重伤员明显就要死了，他们还剩下最后一口气，干脆对前来视察的柴科夫说道：“队长，杀了我吧。我活不下去了，让我快一点解脱！” 对于巴尔岑来说，他的内心难以忍受这种痛苦。在伤员聚集区频频传来枪声，围观的战士们默然着脸，他们看到重伤员在自杀。 每一声枪响，巴尔岑的内心就紧张一下。这些伤员手持手枪在自杀，从人情上，谁也不希望自己部下就这么死了。可是他们不死，又是对转战中的部队巨大的拖累，伤员也知道这一点，他们慷慨的选择了牺牲。 最后一声枪响平息了，巴尔岑遗憾的回过头，问道悲愤中的柴科夫：“现在他们都死了，之后你怎么办？” “把他们掩埋吧，我不希望我的人暴尸荒野。” “可是，敌人一定会很快赶回来，我们的时间不多！”巴尔岑提醒道。 在这关键的时刻孰轻孰重柴科夫分得清，敌人肯定会很快赶来，战士们损失巨大已经不能再继续战斗了，全军必须马山撤离。这时，两人看到柳得巴廖夫正带着妇孺和伤员通过这片空场。 “对！你说的完全正确，我们必须马山撤离这里！”柴科夫焦急起来，“我们再也承受不住大的损失了。一旦战士们全部牺牲了，我们的妇女儿童也会死于非命！” 弹药的搜集戛然而止，轻伤员们被士兵搀扶着撤退。战斗从开始到结束还不到半个小时，苏军放弃了牺牲战士的尸体，活着的人经过这一场遭遇战，付出了巨大的代价终于突破了公路。 此战过后，战斗的喜悦根本不存在，原因无他，这一战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了。 巴尔岑命令全军：“大家加快脚步，敌人万一追上来，我们就全军覆没了！” 这话引起了不小的骚动，战士们不想再打，非战斗人员想快点逃出是非之地。人们加快了脚步，距离战场越来越远。 在苏军撤退的四十分钟后，德军姗姗来迟的赶到。原因无他，糟糕道路给了装甲车极大阻力，至于步兵，其速度就更慢了。当两个小组赶到这里，他们看到的只有满地的尸体，还有被炸毁的坦克装甲车，其被炸烂的车身依旧燃烧着熊熊大火。 这个情报立刻向715师汇报，在第一时间舒尔茨就知晓了该情况。他和斯瓦格当即在地图上找到了战斗的大概方位。 在汇报中，斯瓦格发现了一个重大问题，即死掉的苏军士兵，他们的穿着很复杂。一些是制服，一些是普通农民的大衣，还有零星的白色斗篷和绑腿。 斯瓦格一下子想到了之前的报告，“敌人的一支游击大队在向我们这里靠拢，叫什么柴科夫大队。这群乌合之众战斗力倒也厉害，也许这场战斗是他们发起的。” 舒尔茨非常吃惊，他立刻命令参谋们拿来之前的情报。他仔细的翻阅，找的了这支部队之前的一些行动。 “你说的不错，确实是乌合之众。”舒尔茨放下材料，“这群匪徒做的最多的是袭击我们的检查站、巡逻队，以及炸毁铁路。真正的战斗他们很少参与。” “这一次他们如此的拼命，一定是和南方的沼泽游击队会和了！”斯瓦格断言道：“也许这群苏联人在做一个大的行动。我军轰炸他们，他们就来袭击我们。机场被摧毁了，他们的行动不但没有停止。也许和另一支游击队会和，并带回沼泽地才是他们的目的。或者说是目的之一！” 这番推断非常有道理，舒尔茨一下子站了起来，说道：“你的意思是说，这群敌人要继续向南？！” “没错！我们的机场被袭击了，集团军方面一定暴跳如雷。伙计，你不想再立功，洗刷我们的耻辱吗？” 舒尔茨慢慢露出笑脸：“我想！霍夫曼和弗洛伊德更想一雪前耻。正好，我们也需要让新到的步兵经受一下战火的洗礼，也许那群小伙子能成为咱们715师中流砥柱。” 于是，舒尔茨立刻命令追击，坦克不可能进入森林，步兵就立刻南下。考虑到他们没有携带足够的野战装备，向南追击一定不会很远。给予他们的命令便是继续追击两小时，发现敌人立刻射击。 他也向上级汇报了情况，命令几乎立刻传递下来——715师派遣两个团，722师派遣两个团向南前进，新编的847师全面向公路靠拢弥补兵力不足，在霍姆尼奇到正东方向的第聂伯河建立防线阻截敌人。 巴尔岑和杨明志都不知道，敌人为了报复居然出动了超过一万人！这太罕见了，难道就不怕交通线被袭击？ 但他们都不知，因为这条公路暂且关闭，德军的集团军才敢实施这么强大的行动。 在公路一线一直有三个师，715师722师和805师，目前有多了一个新编的847师。这些主要负责治安的部队总兵力都在一万上下了，原因也是他们并非野战师，后勤兵被削弱不少，一线战斗的士兵数量并无大的变化。 最好的士兵在一线，白俄属于后方，兵源中次一等的优先投入到治安战。这些部队人数庞大，实际的战斗力大打折扣。 但就班组火力来说，整体的实力也是大打折扣的，为此，白俄南部的驻军为了剿灭这支暴露的游击队，不惜使用重兵围剿！毕竟柴科夫游击大队兵力超过一千，在白俄南部也是实力极大的一支部队。 德军难以消灭沼泽地的敌人，消灭这个柴科夫还是难事？四个步兵团集体出动，发现敌人就一窝蜂的攻上去，这固然有杀鸡用牛刀的嫌疑，只是面对越来越糟糕的治安战，德军太需要一场大的胜利！ 但他们不知道，沼泽地的苏军也大举出动，一场新的大战即将爆发！(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三章 把他们领回来 经过了残酷战斗，人们顺利通过公路，每个人都不敢懈怠下来，因为部队还在前进，掉队等于死亡。 索性部队前进的非常快，巴尔岑等人都非常担心再和德国的追兵遭遇，除了命令战士赶紧前进外，也勒令大家不要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可这又怎么可能？一支数百人的队伍至少也会留下脚印，伤员身上地淌下来的血迹也会暴露整个队伍。 德军的追兵们发现了不少痕迹，但他们没有贸然继续追击，因为这一百余人已经脱离公路很远了。他们皆是轻装，根本没有在森林里露宿的能力。 即使气候开始一点点的回暖，寒流退去后夜晚的温度也不再咄咄逼人。气温往往维持在零下一度，这种低温依旧能够冻死人。 追兵见太阳开始西斜干脆撤回去，他们也带着情报回来了。 德国人的行动在巴尔岑的预料内，也超过了他的预判。大家万万没想到，敌人竟然尾随整个部队走了几个小时，如果他们走的再快一些，遭遇战又要发生了！ 是幸运在眷顾这些刚刚打完仗的人们，临近太阳落山，巴尔岑命令部队停下来。 “大家开始扎营，不准点篝火，所有人吃干粮。各个班长，游击队的军官，统计自己的伤亡情况！” 广大战士基本都背着自己的被褥，一套毯子足够驱散寒冷。活下来的战士开始扎营，军官们开始挨个的统计伤亡。 凡是脱离队伍的都已经死了，剩下的人聚在一起，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人数少了很多。 伤亡统计的非常快，各支小队自我审查一遍就知道谁不在队伍，触目惊心的情报立刻统计完毕了。 柴科夫对伤亡非常吃惊，他拿着笔记本记录着自己各个游击小队的损失情况，汇总后加在一起，这场战斗居然有四百二十人牺牲！ 这是什么概念？几乎一半的人牺牲了！他在战斗结束后一直没有时间统计战果的，没想到统计之后，这伤亡几乎让人不能接受。 不过就苏军的整体状况，这个伤亡比竟然还不错！敌人加上装甲车车组，总兵力有约一百七十人，他们全部被消灭了。苏军死亡四百三十人，对比而言，死亡率不过3:1。要知道，宏观上双方的损失比高达9：1！终归是胜利，却也是惨胜，没有人兴高采烈。 “如果继续一次这样的战斗，我的游击大队就全军覆没。这样我也应该饮弹自尽。”柴科夫怀着沉痛的心情将统计结果交给巴尔岑，结果不出所料，巴尔岑也愣住了。 “伤亡怎么这么大？！太令人吃惊了！”巴尔岑坐在雪地上，看着这冷冰冰的数字。他抬起了头，一脸的遗憾，“柴科夫，也许我命令全军冲锋时错的！一定有很多人死在冲锋的路上。” “但是有什么办法呢？”柴科夫耸耸肩，“明知敌人建好了碉堡，士兵也必须得冲锋，这就是我们作为军人的命运。再说了，进攻是战士们的一致决定，他们已经做好了战死的觉悟。” 巴尔岑没有再继续讨论什么士气什么觉悟，他看到的是合计四百三十人的牺牲，和五十人的受伤。这一场战斗有接近一半人失去战斗能力，部队也已经疲惫不堪了。 他不禁扪心自问，如果副师长在这里他会如何指挥？也许会更灵活的进攻吧。 “这些友军弟兄用的是非常传统的步兵战术，士兵训练差，战场技能窳劣，加上最后演变成白刃战，损失大也是合理的。”巴尔岑给自己总结了一下，终究人是死了，剩下的还得继续活下去。 所以，他和柴科夫、柳得巴廖夫一合计，立刻开了个会，对未来的行动制定一下方案。 在这里，柳得巴廖夫提出了几点关键的要求：“我们必须安全的进入284师控制区，我要和284师立刻联络，我不希望再遇到德国人的阻击。” 这三个问题也就第二条最简单，不过是在树顶搭根天线，地面的电台立刻和师部联络。至于剩下的两个问题，巴尔岑也不敢保证不会遇到德军。 “也许我们应该和我师取得联络，汇报咱们的损失，并要求他们进行援助。”巴尔岑的想法立刻得到了大家的认可。 于是，猴子一般的马克西姆又带着天线爬到树顶。白刃战他或许是因为过于灵活，在敌人的匕首工兵铲袭击下灵活躲避完全没有受伤。 电台被迅速架设好，接着便是摩尔斯电码的信号发射。手摇发电机拼命的转着，电台功率也调整到最大。 与此同时，远在沼泽地的284师师部的电台室，驻守人员立刻接听到了远方传来的信号。电码被抄录下来，很快被翻译成文字。就在翻译的时候，电台员也大吃一惊，因为这情报分明写着，侦察连和戈梅利市委等人员遭遇德军惨烈阻击，兵力损失接近一半！ 这份报告立刻送到了师部，这令正在整顿军队准备出征的杨明志和耶夫洛夫，不得不火急火燎的赶回来。 耶夫洛夫一把抓起这报告，不由的一个寒颤。他眉头紧皱的扭过头，对杨明志说：“一切真的让你说中了！我们在这边祈祷，希望他们不会遇到敌人，偏偏今天就遇到了。遇到了能打败他们也好，可惜，这是一场惨胜！” 杨明志接过报告，他看到了确切的伤亡情况。“加上我们侦察连，队伍的人数有一千三百人，真正能打仗的也就几百人，还得分出人手保护妇孺。这样一场胜利不值得庆祝，就伤亡而言我们简直是败了！” 两人立刻到了地图墙，根据报告所标注的大致位置，杨明志在这里用铅笔画了一个圆圈，加上以前画的，形成了侦察连的行动路线图。 见杨明志已经开始思考，耶夫洛夫焦急问道：“现在他们开始南下了，别列科夫你怎么看。你说的敌人会追击他们，可能性有多大？” “可能性？当然是百分之百。”说着，杨明志指着战斗发生的位置，“我的师长同志，我们的军队在突破公路时与敌人遭遇，这不应该是一种偶然。按照我的分析，他们要么是在这里驻扎，等着我们自投罗网，偏偏我们又和他们撞上，这种可能性不高。另一种情况，则是他们加强了防范力度，在公路形成了长长的阵型，这样我们从任何地方突破都能被发现。” 在耶夫洛夫看来，参谋长的话就是真理。他说的确实很有道理，德军是做好准备了。加上之前的情报，敌人还真是要发了疯的要吃掉侦察连啊！毕竟他们的机场被以牙还牙的摧毁了。 杨明志再仔细想想，突然担忧起来，仿佛有一场大战即将到来。 两人回到桌案前，杨明志提起了之前的霍姆尼奇大战。 “那一战为什么变成了一场大战？还不是因为霍姆尼奇的战略地位，本来是营一级的战斗，硬生生的变成旅一级。这次战斗的影响一直持续到现在，我觉得咱们让巴尔岑军事冒险，也是基于霍姆尼奇大战的原因。我认为，敌人不会对他们的机场被摧毁不做出反应，因为这件事向敌人说明了，即使炸毁苏军机场，苏军也能迅速以牙还牙！” “所以，他们会大规模进犯？”耶夫洛夫只感觉全身发冷，而眼前的参谋长的态度更是令人担忧。 “没错，敌人要么发疯般的歼灭我们的侦察连和戈梅利市委一众，亦或者他们干脆南下，对沼泽地全面报复。” “那么你觉得哪种可能性更大？”耶夫洛夫继续问。 “当然是前者。所以，我这次必须多带些人出发了。”在这儿，杨明志临时起意决定带上一个加强团，即三个营中再加入两个营，如若再把炮兵算进去，总兵力高达三千五百人！ 杨明志如此决定，耶夫洛夫没有反对，他更是拍着老伙计的肩膀：“别列科夫，胜利就看你的了。我们必须把戈梅利市委，柴科夫大队的同志，还有咱们的侦察连救回来。” “那是当然的！我们还是立刻向他们发报，告诉他们我们的行动计划。最关键的，一定要让他们沿着第聂伯河前进，方便我们会师！” “好，我这就去办！”耶夫洛夫立刻开始写一份稿子，而杨明志也马不停蹄的继续整训部队。拉夫连季和叶甫根尼已经到了，乔舒雅的妇女营也到了。因为情况有变，瓦西利耶夫的犹太营和尼聂利的民兵改编的营也加入进来。 这支庞大的队伍，计划在第二天紧急行动！今晚，杨明志再检查一番各个部队的情况，之后还是赶紧回家安慰一下老婆吧。 毕竟这是战争，这次行动或许又会变成新的大战！要不？此战也把她带上？当做军医？ 杨明志一想，这也不是不行。那个丫头恐怕比自个还喜欢娜塔莎，让她们姐妹俩早一点见面也合乎人情。正文(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四章 五个营参与行动 苏军战士们一直枕戈待旦，平日里大家从未松懈过军事训练，正常情况下，每两天都有一次武装越野。这要求是对所有武装人员的，包括女兵也包括少年兵。 这次远征杨明志不打算冒险，诸如哈尔科夫这样的少年和他的伙计们还是不要参与的好，此番将一个营的女兵带上已经很不错了。 一战的时候，毛子就组织过很多女兵营，如今依旧奉行这个传统。八十万一线战斗的女兵在和侵略者殊死作战，目前284师控制下的地区，女兵营有四个，其中最有战斗经验的也只有乔舒雅的姐妹们，毕竟这个营的女兵参加过真正的战斗。 士兵很容易的召集而来，他们齐聚铁匠村！ 因为明日就要出发了，当晚，杨明志再将各个团长营长叫到师部，再重申一下任务规划。 计划紧急调整了，合计有五个营将沿着第聂伯河北上，直到和侦察连会和。杨明志说了很多，他最后强调道：“这一战，我们有一定几率和敌人的正规军大部队遭遇，一旦如此，遭遇战将不可避免。我希望大家拿出大无畏的精神，那些715师和722师都曾是你们的手下败将。如若他们胆敢进犯，我们就消灭他们！” 对于那两个师，战士们有着天然的自信，即使在之前的战斗中，部队不可避免遭到不小损失，相对而言，还是德国佬损失更严重。 大家纷纷得到任务，包括兵工厂的里固施科夫，他也拿到了一份长长的清单，这些武器弹药立刻交付部队。 于是，RPG发射具实实在在的配发到了步兵排，每个排有两名正副射手，备用弹头有十枚！无后坐力炮又生产出十五门，炮弹更是超过三百发，这些武器也全部装备上。 又以为担心德军的坦克机动部队突然杀到，情报中德军有不少三号坦克和突击炮，反坦克抢很久不用了，如今也有了用武之地。它们被紧急擦拭一番，宝贵的原装子弹也拿了出来。 好的武器和爆棚的士气组合在一起才是胜利的关键，杨明志不打无准备的仗，这次他连军医也一并带上，医院里的一些护士将随军前进。 几位营长纷纷回去整顿部队，杨明志把拉夫连季和叶甫根尼留了下来。 “怎么，副师长让我们两位留下有什么特殊任务？”拉夫连季问。 “没什么，只是有一些感慨。”杨明志长舒一口气，坐在椅子上的他想起了一些往事。 他敲了敲桌子道：“我已经有近乎三个月没有亲自领兵作战，你们两位是我的得力干将，这几个月来，重大的行动你们也没有直接参与。这次我们又要并肩作战，真的令人兴奋。” “是，而且这一次的行动意义也非常重大。”杨明志的话不禁让拉夫连季联想起来，“我们这次将戈梅利地下市委的同志们迎回来，他们将在我们这里重新办公。普里佩特沼泽地也是属于戈梅利市辖区的，他们到达后就不应该称之为地下市委了！” “不错！”杨明志嘿嘿一笑，“咱们这里依旧是苏联统治区，这里依旧是戈梅利市，市委人员迁移到这儿之后将有着重大意义！我们也就可以向上级汇报，白俄罗斯的戈梅利，并未被德国占领，这对整体的士气有着巨大提升。” 这位拉夫连季开了个头，杨明志也不得不更多的联想。 联系到正常的历史位面，游击共和国这个被苏联承认的新的加盟共和国就是在1942年的五月份，于普里佩特沼泽腹地成立。 新的历史位面，恐怕这个共和国不会出现了，因为戈梅利市委到达这里后，在性质上就在说明，白俄罗斯并未灭亡。 未来究竟怎么样，无人能知。但杨明志确信，如果自己能亲自把戈梅利市委那群人带回来，不管未来是搞出来新的白俄还是游击共和国，就自己创造的这番功绩，足够自己下半辈子的福祉了！ 拉夫连季和叶甫根尼不禁热情讨论起来，看到他们这么激动啊，杨明志也乐呵呵的说道：“你们都清楚了，这次行动比起军事意义，政治上的意义更重。我们现在的整个白俄最大的敌后武装力量，当他们来到我们这里后，我们将变得更加强大。咱们会拼命的拉队伍，等到我们展开绝地反攻的时候，或许我们将以集团军的面目走出沼泽！” 这话对于这两位极具诱惑力，就目前的情况，因战事紧急，两位的正副团长也是临时的。这次行动两位还是将以营长身份行动，而杨明志则是全部五个营的总指挥。 杨明志这番留下两人就是叙一叙旧情，毕竟他们和其部下，这一千多人算是最有战斗力的常规部队。他们是中流砥柱，这次行动一旦和敌人遭遇他们也是打头阵。 “该说的我都说完了。你们回去吧，跟战士们说说这次行动的重要意义。明日上午吃过早饭我们就要紧急动身！” “遵命！长官！”两人齐刷刷站起来，惊了军礼。他们的眼神里满是笃定，杨明志不由的站起来回礼，此刻他断定，此次行动必然成功！ …… 这个夜晚，铁匠村变成了大军营，三千人的队伍装备了不少新武器，大量的军粮也补给完毕。明日就要开拔了临时搭建起的帐篷内，不少战士鼾声大作。作为老兵，他们完全没有临战前的恐惧，一个个睡的非常安稳。 杨明志没有在营区逗留，他和巡逻卫兵说了点话就回到自己家，看来老婆的物资准备情况。 杨桃已经知晓了丈夫的新决定，她异常的兴奋，所以准备的物品是两份。一份丈夫的，一份自己的。 此次行动，得知友军有不少普通人，他们的情况非常不好。杨桃临危受命，她将带着一众护士参与行动。 一想到能和娜塔莎会面了，女孩的心就砰砰直跳。 杨明志推开了自家的们，只见老婆还在整理装备。 “亲爱的，东西都准备完了吗？” “没有。我们的私人物品还是得多装一些！” 看着老婆埋头准备的样子，杨明志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他坐在床铺上，问道：“私人物品有多少？你们女人总是拖拖拉拉的，好像一切东西都能用上！一切东西都必须带上！” “那是当然的！”杨桃回过头来，反驳道：“衣物、食物，这些必须多带，一旦遇到特殊情况时，我们才不会抱怨。这话可是你以前说的。” “我还说过这些？”杨明志挠挠头，继续说道：“亲爱的，你忙活一天了，也赶紧休息吧。你是军医不是后勤军需官，再说了，你看你把罐头一个个往背包里塞，我又不是饭桶怎么可能都吃完？” “还是多带上一些吧，我担心娜塔莎，她风餐露宿这么久了身子一定很虚，作为她姐姐，还是你的老婆，我得关心你们俩。” 这话倒是给杨明志提了个醒，也许现在，娜塔莎已经裹着毯子睡着了。那是一个非常坚强的女孩，自信果敢的女孩最美丽，这次行动她一定战果颇丰。 “行！你赶紧把东西收拾干净上床睡觉，我们明天就出发了。”杨明志不管那么多，自己今日脑力劳动甚多，还是赶紧休息一下脑细胞，从明日开始，自己将身心俱疲。(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五章 她就是狙击英雄 这一夜娜塔莎睡的很踏实，人们逃离了德国人的虎口，夜幕降临后大家就在森林中扎营。 除了正常的哨兵外，大家一个个瘫软的躺在地上。一整天发生的事令所有人精神紧绷，得到休息时间后纷纷没心没肺一般躺下，仿佛忘却了可能的危险。 “你们都是在透支生命！算了，我也差点累的吐血！”巴尔岑抱怨几句，他的身体可不受意识的控制。浑身酸痛的他也干脆裹着毯子躺好，几乎十几秒后就打鼾了。 他的命令已经下达，广大战士必须枕戈待旦，枪械一律装填好子弹并放在身边，以备出现异常后迅速投入战斗。 娜塔莎也是如此，不过女孩睡的更沉。她精致小脸上的烟灰和尘土都擦干净了，伊戈尔没有早早睡去，他再检查一下娜塔莎的这支SVT40，帮她擦拭一下枪管。 这一夜很是平静，哨兵轮番站岗什么异常也没有发现。广大战士们得到了一次必要的充分睡眠，当新一天的天空渐渐放蓝，大家纷纷苏醒了。 清晨，柳得巴廖夫再一次向284师发送信号，他们在第一时间就收到了回信。 杨明志也是准备在上午开拔了，既然他们来信了，就先回复一下。 “真是太好了，三千人援助我们，再也没什么好怕的了！”柳得巴廖夫终于放了心，他也得到了对方的要求，即部队要向第聂伯河靠拢。 巴尔岑对此非常识趣，因为这信息就是副师长亲自发来的！ 他命令柳得巴廖夫的电台员向南方发报：“你告诉我的上级，侦察连损失近半，精华犹在，娜塔莎平安无恙！” 侦察连确实战斗力极强，这是步兵师的骄傲，但是娜塔莎怎么回事？电台员很是费解，是那个女狙击手吗？ 电台员多嘴的问了句：“那个女孩是不是对你们非常重要！” “那是当然！她可是我们的英雄！” 见周围侦察连长如此的认真，柳得巴廖夫和柴科夫不由的嘀咕起来。这二位在昨日的战斗中，拼杀的柴科夫惊喜的看到敌人的机枪手在被战友挨个点名爆头，而戈梅利市委的人则注意到了唯一的狙击小组的连环射击。 根据之前284师传来的很多情报，柳得巴廖夫不禁想起了一些重要的事，以至于激动的心脏狂跳。他努力保持淡定，赶紧问道巴尔岑：“我记得你们的部队有着很多精确射手，其中有两个女孩子特别厉害，一个叫做娜塔莎，另一个叫做贝茜卡。该不会？！” 巴尔岑自信的点点头，“看来市长同志已经猜到了。不错，我们之前以近卫师的荣誉担保那两个女孩，以及一些战斗英雄的事迹，这些都是事实。那个娜塔莎，她的报告上的战绩是一百零五个杀敌，实际上她消灭的更多。所以你现在明白，为什么我要特别加上一句娜塔莎平安无恙了吧！” 这话令柳得巴廖夫等人大为兴奋，他和柴科夫高兴的胡须都要飞了！ “真是万万没想到，那个其貌不扬的小个子女孩，居然是狙击英雄！你快把她喊过来，我要自己瞧一瞧！” 这是市长的要求，何乐而不为呢？巴尔岑随手喊了个士兵，命令他将娜塔莎喊过来。 这个时候，伊戈尔正帮着女孩收拾行囊。羊毛毯子要卷好，她的武器上的霜也要擦掉。 “你真是睡的太沉了，赶紧扣掉眼屎，拍拍小脸清醒过来。”伊戈尔如同长辈，娜塔莎赶紧照做。她刚刚清醒一些，传令兵就到了。 “娜塔莎，连长命令你立刻去电台那里！” “好，我这就去！” 到底有什么事呢？既然是巴尔岑的特别要求，自己务必以最佳面貌过去。背包备好，武装带扎稳牢，狙击枪背好。她轻盈的跑起来，头盔后面的小辫子一甩一甩，这份形象在战士们看来，很是可人。她当然不是吉祥物，作为侦察连里最凶猛的战斗力量，和她那苗条的小身板形成了鲜明反差，实在惹人怜爱。 所以，当娜塔莎立正于巴尔岑面前，戈梅利市委的同志还有柴科夫本人，这是他们第一次直面这个姑娘。 “真是令人震惊！昨天我看到了你射杀敌人的样子，至少有五个敌人被你一枪消灭！为什么我昨天没有好好关注你？！真是太不可思议了，娜塔莎·彼得诺夫娜·斯别洛斯金娜同志，我还以为是报告上有误，我们一直认为你是个成年人，没想到你果然是个孩子！”柳得巴廖夫说道。 他们都是上级，作为下级战士必须有礼貌。女孩知道自己并非正规士兵，她虽然被正规军提拔了一下，却没有士兵证件。 娜塔莎立正的样子，和周围的红松一样笔直。她严肃回答：“很高兴长官们知道我的全名。我确实是一个孩子，还没有到成年的年龄。我也并非正规军士兵，是转战中的284师救援了我，至此我成为了一名战士。” 柳得巴廖夫很满意，这些情报他是知晓的。 “好吧，娜塔莎同志，这是我们第一次正式见面。你确实是一个十六岁的孩子，但是战斗的经历完全不亚于一个老兵。” 巴尔岑顺便附和道：“那是当然的。咱们的娜塔莎打过很多次硬仗，这是我们不可多得的人才！” “没错！”柳得巴廖夫继续问：“孩子，你加入共青团了吗？要知道，你有着巨大的战绩，单人杀敌超过一百，你在创造一个神话你知道吗？” “知道！我是以西蒙海耶为目标的狙击手，即使那个人是我们的敌人。我是最近加入共青团的，我会努力奋斗，我要成为一个英雄，为了我死去的父母，为了死去的同胞报仇！” 这励志的话不得不令人感慨，戈梅利市委的众人，他们死里逃生，面对德国人的疯狂追杀已经有太多人牺牲了。大家憋着一口气，只恨自己的能力太弱小。在亲自看到了这个传奇狙击手后，不由的内心舒坦很多。 柳得巴廖夫作为官员，他想的往往非常多。“娜塔莎，我觉得你应该被送到后方去。你是一个战斗英雄，是个孩子，更是个女人。你的经历是一个传奇，一旦宣传开来，你会大大激发全军的士气！” “让我脱离前线？成为名人？不！那不是我的渴望的！”娜塔莎其实还想说，自己是舍不得杨明志这个长官的。继续在他麾下奋战，才是自己目前最渴望的。 人各有志，有的士兵就是喜欢打仗，强行送到后方就目前的情况太困难了。柳得巴廖夫耸耸肩，他命令道：“阿廖沙，把我们的那个箱子拿过来，我改变主意了！” “市长！我们难道现在就做？” “没错，我们早晚都要做的。这个女孩昨天的战斗可是很大程度上掩护了我们全军，我不想再等待了！” 娜塔莎和巴尔岑都对这番话莫名其妙，他们拭目以待，很快，一个不大的木箱被台到两人面前。当木箱被打开，这里面是整齐码放的小木盒，顿时，巴尔岑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 因为，能被这么精心包装的只有一个——勋章！(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六章 娜塔莎授勋 对于深入沦陷区居然还能发起一次又一次的猛攻，西南方面军司令铁木辛哥太喜欢284师这支部队了！ 和其他的敌后作战力量完全不同，大部分部队难以组织起军事力量对德军进行反击，他们在极度困难的当下更多的是自保，而284师是主动作战，并且在艰难的环境下居然开始自力更生！ 同样的，苏联当局当然也重视起这支部队。 作为最高领袖，斯大林不得不更加重视杨明志这个人物。在战争爆发初期，他搞出来的秘密武器居然愣是歼灭了一个坦克团。如今，新式武器已经装备部队，敌人的装甲部队的威力受到巨大削弱。 再者，284师依旧在扩充力量，并和周围的敌人继续交战，一直在扩大战果。 那个人虽然是个外国人，他为了苏联已经付出太多，从某种意义上，这个人的发明是给苏军雪中送炭。当坦克部队消耗殆尽，新坦克还没大规模下生产线，新型的RPG武器实实在在的帮助苏军瞬间增强了反坦克能力。 如果这样的人不能够成为苏联英雄，人们会看不下去的！ 关于杨明志和耶夫洛夫因战功卓著成为苏联英雄这件事，这是斯大林本人批示的。他下达了命令：“必须将勋章和证书送到普里佩特沼泽地区，必须送到这两人的手上。我们必须支持他们的工作，鼓励他们发起更大规模的战斗。” 苏联最高苏维埃的事很忙，关于谁将成为苏联英雄，这些事宜主要由国防人民委员会负责。 这几个月来，高层非常清楚在白俄南部发生的事情，如此别列科夫（杨明志）和耶夫洛夫的金星勋章必须送达。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战斗英雄，他们将获得红旗勋章。 在原本的计划上，戈梅利地下市委收到了这一批勋章，它们将分批送到沼泽地。却因为战局突变，整个市委都要撤离了，这些迟到的勋章还是等到全体撤入沼泽地，一股脑的发给他们。 现在的柳得巴廖夫完全改了主意，因为娜塔莎的的表现太过惊艳。 他在箱子里找了找，发现了那个俄语写着娜塔莎的盒子，并将其拿在手上。 见状，巴尔岑立刻喊道：“娜塔莎，立正！” 柳得巴廖夫很是满意，“授勋得有个授勋的样子，娜塔莎，你站的很好。”他将木盒展示在女孩面前，这一刻，娜塔莎的胸膛内实在是小鹿乱撞。 这回事什么勋章？是不是苏联英雄，有着金色五角星的那个？如果成为苏联英雄，就是我的最好荣誉。这样我就可以在长官面前好好展示一下！ 女孩睁大了双眼，身体也在微微颤抖，满脑子胡思乱想！ 只见这木盒缓缓打开，柳得巴廖夫还故意卖关子，这打开速度很慢。 终于，木盒完全打开，结果并非娜塔莎想的那样，顿时，一股失落情绪浮在心头。 “怎么回事？娜塔莎，你在皱眉头。”柳得巴廖夫观察敏锐，他继续说道：“娜塔莎·彼得诺夫娜·斯别洛斯金娜，你在战斗中表现卓著，由国防人民委员会审查通过，授予红旗勋章。” 它终归是勋章，娜塔莎还是要继续立正，这番干脆由市长本人亲自为她授勋。 这枚勋章别再女孩的左胸，她的身上多了一份最美的饰物。这是士兵的荣誉，是军人梦寐以求的。 这枚勋章授完，柳得巴廖夫命令娜塔莎继续立正。 “现在，我们进行下一枚勋章的授予。” 这令周围的人非常吃惊，现在已经有很多战士走来看热闹了，尤其是侦察连的战士干脆开始起哄。巴尔岑摆出个凶狠的颜色，令人们保持肃穆。 只见柳得巴廖夫由拿出一个木盒，娜塔莎盯着这盒子，内心只希望这是个金色的星星，可惜并不是。 “接下来授予你列宁勋章，表彰你英勇战斗！” 第二枚勋章别再女孩的胸口，接着证书也交到她的受伤，至此授勋结束了。 不管怎样，这毕竟是勋章。刚刚睡醒就接受这样的大礼，娜塔莎只觉得自己身处梦幻。简单的授勋仪式结束了，她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没想到一大群战士居然冲上了上来，这是侦察连的战士们，他们合理将女孩抱起，抬着她就网上人，嘴里还喊着欢呼的口号。 女孩此时是无比高兴的，她成为了众人爱戴的英雄。 巴尔岑刻意放纵的一下战士们，就这么抛了近一分钟，娜塔莎被放了下来。她的脸庞满是兴奋，趁着这个尽头居然问道：“市长同志，我既然消灭了上百名敌人，是不是能得到苏联英雄称号呢？” 这话有些不合时宜，柳得巴廖夫不禁皱起了眉头。娜塔莎也立刻保持严肃，她意识到自己这是在邀功啊。 但柳得巴廖夫的回答更加有意思：“亲爱的，苏联英雄称号和金星勋章，这是最高的荣誉，所以审查方面非常严格！我可以写一份材料，证明你昨日的战斗消灭了五个敌人，你的总战绩提高了一百一十人。但是这些战果需要核审，这些材料可不是284师汇报了就能确定的。我相信你的战果统计资料都在你们师的档案库中，只有这些上交通过核审，你就可以获得苏联英雄称号。” “所以，只要那些文件上交就可以了是嘛？”女孩睁着大眼睛急切问道。 “是的。其实你和那个贝茜卡，都具备获得这项荣誉的能力，只是碍于现在的状况，核审方面会比较困难。但是我这次确实携带了金星勋章，这是领袖批示的。近卫284师副师长中国人别列科夫，和师长耶夫洛夫，因为在保卫明斯克的战斗中以及之后的一些列战斗表现卓著，授予苏联英雄称号和金星勋章。” 长官获得这个理所应当，他们本来早应该在几个月前就获得了。娜塔莎再拍拍自己的小脸，自个还是不要太张扬了。只要战果通过审查，该得到的一定会得到，既然如此，那就继续扩大战果。 娜塔莎放平了心态，这时柳得巴廖夫干脆对巴尔岑说道：“同志，其实你和娜塔莎一样，也将得到勋章。它们就在盒子里，我干脆也给你带上吧。” “好啊！我求之不得！”巴尔岑顿时心花怒放！在战士们的围观下，他也得到授勋，以表彰他的出色表现。 趁这个机会，柳得巴廖夫大声嚷嚷，面对所有围观来的战士。“同志们，大家注意了。只要努力奋战，战斗英雄将得到奖章。这一次，这一箱奖章将发放给近卫284师的很多人。你们作为柴科夫游击大队也不必嫉妒，未来，你们也有机会获得这一切！” 昨日战斗，部队损失近半，很多战友永远的没了，大清早大家的士气并不是很早。结果因为授勋这件事，士气又被调动起来。 巴尔岑的胸前多了两个勋章，他更加的兴奋，引领者大家继续向东方走出，走向第聂伯河河畔。(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七章 当兵为了什么 胸前挂着勋章，娜塔莎自信无比，她大跨步的前进，仿佛把之前战斗中的疲惫一扫而光了。 整个队伍也因为授勋这件事精神焕发，因为柳得巴廖夫在和柴科夫游击队接头后，就透露了一些南方沼泽中部队的底细。在那些友军中涌现出很多战斗英雄，甚至是孩子也获得了军功。 传说中的狙击手没想到竟然和大家并肩作战，一些好奇的战士频频跟随者娜塔莎一同行进，仔细瞧瞧她的长相，再看看她的奇怪武器，甚至有人愿意帮她背准备。 面对这些娜塔莎都好意回绝了。 她并没有因为授勋而得意忘形，毕竟在她的心目中，只有获得金星奖章和获得苏联英雄称号，才是自己的终极目标。 一个上午大家走的很快，巴尔岑并不想再停下来，趁着大家势头正盛多赶赶路才好。 直到下午一点，领头的巴尔岑才伸出右拳：“全军停下，原地休息！” 战士们纷纷停下脚步，伊戈尔把厚重的行囊放下后，就开始准备干粮吃饭。他要准备两份，一个肉罐头和一小包面包屑交到娜塔莎手里，并说道：“不也快点吃一些，整个下午我们都要行军！” 全军停下休整吃饭，巴尔岑决定将一些优质的军粮分给妇孺，这个决定倒是引起不少游击队战士的反对。 侦察连的战士奉命去从广大游击战士手里拿走一些军粮，其实这些食物并非他们长期携带的。在战斗结束后，所有战士都开始搜索战利品，侦察连士兵注意收集弹药，而其他人，他们更注意食物补给。 德国人尸体上的军粮，这里有饼干、面包块。这些面食已经太宝贵了，游击战士毫不犹豫的占为己有。他们很久没有吃到这些，自队伍休息后当然要好好享用，结果侦察连的人居然要大家交出来。 争执发生了，甚至距离打斗一步之遥。 见到吵吵嚷嚷，巴尔岑也赶紧去剑拔弩张的两拨人那里看看情况。很快，柴科夫和柳得巴廖夫也来了。 “你们都消消气，不过是因为食物，犯不着闹出不愉快。”柴科夫努力安抚他的人，这才将两拨人拉开。巴尔岑也约束一下自己的战士，命令他们不要摆出不屑的表情。 柴科夫是知道全部情况的，一名士兵向他诉说：“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吃到像样的粮食，长期的啃土豆啃树皮，我们早就厌倦了！好不容易搞到了面包块，为什么要分给那些人。他们并没有参与战斗！” 这话其实也是柴科夫想说的，趁这个机会，他对巴尔岑恳切的说道：“同志，你也看到了，咱们的战士说的是肺腑之言。我很希望我的战士们能吃一顿好的，我军不比你们284师能够自力更生，长久以来我们几乎到了吃草的地步。战士们吃一段面包饼干不为过，为什么你一定要把这些缴获从他们手中夺走？” “因为我们是军人！”巴尔岑背着手挺起胸膛，两枚勋章挂在胸前令人更加自信！ 他继续说道：“柴科夫同志，想想你参军是为了什么，你还是一名政委，再仔细想想你的立场。我们作为军人，要保卫我们的国家，我们的土地，我们的人民，更是保护我们的妇女孩子。你现在扪心自问，我命令战士们把从德国人那里缴获的军粮分给他们，是不对的么？” “但是，如果士兵挨饿，我们又如何打胜仗？如果士兵失败了，结局将是全面战死，妇女和孩子也会被敌人杀死。”柴科夫反驳道。 巴尔岑不想听这些，因为从这句话来看，这个人的素养在哪里？难道他作为政委深入敌后，只是单纯的指挥游击队作战，而非保护本国平民？ 柴科夫见这人有些不悦，低着头缓缓说道：“昨天的战斗，我的人损失了近乎一半。这些宝贵的粮食是用战士的鲜血换来的，活下来的战士吃下他们，也许新的战斗又会牺牲。有时候我们恐怕不得不面对一些非常糟糕的现实。在目前给养匮乏的情况下，我们不应该首先保住部队吗？” 和这些类似的话语，巴尔岑还能回想起来。那是很早以前耶莲京娜说的，当时这女人犟如蛮牛，坚决执行任务而无所谓实际情况，这教条主义的结果自然是失败的，她也被迫跟着284师一路转进。 巴尔岑皱皱眉头，严肃回应道：“我们是人，不是纳粹那样的畜生。再说了，你看我们侦察连不也是拿出来自己的粮食，为什么你们就不能有所表示。我又不是让你们把所有的粮食都交出来！妇女和儿童是国家的未来，你们这些男人忍心他们饿肚子？至于我们的伤兵，就应该吃的更好！我们已经损失太多人了，就从军事角度上来说，长途的行军对于职业军人没什么问题，可是对于他们呢？ 这一顿饭妇女孩子必须吃好，你和你的战士们不要再质疑什么。未来几天我们都要行军，最羸弱的他们不能得到足够的食物，如何保持好的体力？他们会越走越慢，拖拉整个队伍的速度。除非我们狠心扔下他们！这是你们所乐意的？” 从军事上和道德上，巴尔岑将柴科夫批判一番。出现这种情况倒是不足为奇，因为苏联当局训练的一大批“游击战专家”，他们首先是无限忠于布尔什维克，如此才被相信可以在复杂的沦陷区开展游击战。一开始，游击战还是按照正规战进行的，使得各个游击队更像是渗透入敌后的正规部队，毕竟战法并无二致。 游击战并没有立刻变成全方位的人民战争，一部分沦陷区百姓已经武装起来，因缺乏领导而不成气候。真正大规模的部队，士兵往往来自于散落的苏军散兵游勇，和从战俘营逃出来的战士组成。他们获得补给的方式通常是强行征用，亦或者就是抢劫。 这些依附于柴科夫游击大队的妇女儿童，他们只求能活下去。其实有一点吃的就已经很满足了，但长途的行军令人叫苦不迭。大家也都知道，一旦落伍了，自己会率先冻死。 巴尔岑正是看到这一点，训斥柴科夫一通后，他最终命令道：“我是戈梅利师长认定的这次回归行动的指挥官，你也是承认的。现在就按照我的计划执行！” 柳得巴廖夫这时的立场已经完全站在巴尔岑这一边，他拍拍柴科夫的肩膀：“一切就照他的命令来执行。等到了284师的驻地，你的战士们自然会得到优质的补给，为何一定要惦记手里的那点粮食？” 柴科夫点点头，他实在不应该制造什么矛盾。 广大游击战士奉命纷纷拿出来一些粮食，缴获的面包块和饼干，甚至是一些罐头。加上侦察连提供的军粮，能分给最为弱小的人们食物还是不少的，至少每个人能吃个半饱。 这段小插曲后，妇女孩子终于吃到了优质的食物，甚至包括临时拿起武器的“少年兵”。他们一个个热泪盈眶，嘴上满是激动的话语。 其实，刚刚巴尔岑的那些质问，无疑像是刀子一般，戳着战士的心。 我们究竟是为了什么战斗，归根结底还不是为了同胞。仅仅为了自己能安全撤离，而把妇孺投入水深火热中，实在不对。 大家继续吃饭，巴尔岑也不再纠结于这个。他将地图摊开摆在地上，推算不对的行进速度，又由指南针确定了行进的方向，估计出了自己的位置。他惊喜的发现，好像部队就快到第聂伯河了！ “大概还有十公里，真没想到一个上午走了这么远！”他立刻将柴科夫和柳得巴廖夫喊来，汇报这个好消息！ “只有十公里了，我们也许能在太阳落山钱就抵达河畔。”柳得巴廖夫不由的联想起来，因为和284师的通信中，能否抵达第聂伯河就是这次行动的关键。“只要我们沿着这条河流南下，很快就能抵达沼泽地了！” “没错。”巴尔岑笑嘻嘻的看着两位，尤其是针对柴科夫。“刚才的事还请你继续安抚一下战士们。我们将沿着第聂伯河南下，我们284师的大部队也正北上接应。当我们会师后，你的战士们将能吃到牛肉干、面包块！” 这真是个振奋人心的消息，柴科夫点点头：“我马上就去告诉大家，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当然是派出尖兵先去侦查，我们随后行进。真是谢天谢地，那些妇孺美美吃上一顿，肯定有力气继续前进。等到了河畔我们就扎营，也许那时候还是傍晚，我们甚至能捞鱼。夜里再点燃篝火，我们吃烤鱼！”巴尔岑自信的说道。(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八章 终于来到第聂伯河畔 侦察连派出一个班，他们全副武装更背着电台。前路漫漫，谁也不知道到了河畔会遇到些什么，万一有德军的巡逻队呢？ 巴尔岑给这个班下达命令：“你们携带电台，到达第聂伯河河畔就建立哨站，不管发生什么，首先将看到的情报汇报给我们。如若遇到德军，尽量保持隐蔽，如若已经发生了交火，那就开战！” 班长得令后领着士兵出发了，娜塔莎也看着这些战友继续向东前进。 “真希望我们不要再遇到什么糟糕事情了。刚刚食物危机闹的队伍内部都人心惶惶的。”女孩自言自语着，之后认真的吃着罐头。 “你还是省省心吧，什么也不要多想。罐头吃完你给舔干净，不要浪费一点食物。之后罐头盒带好，不要扔掉。”伊戈尔嘱咐道。 “是，我知道咱们需要用罐头盒做简易手榴弹。” “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担心留下什么线索，毕竟咱们的身后一定有德国追兵的。” “可饶了我吧！”女孩泄了气般依靠着大树，抱怨道：“那些德国人太穷追不舍了，我也再也不想开枪。也许我还没回去，这副身体就要累到散架。” “是的，我知道这一路上你已经非常拼命了。看看胸前的勋章，这是对你功绩的证明，现在也不要有什么抱怨了，我们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等到我们全军抵达河畔今天的行军就告一段路。” 娜塔莎也想起了巴尔岑刚刚的说辞，撤退回家的路线最终是沿着河畔走的，起码到了那里就有盼头了。就自己而言，目前诱惑很大的还是河中的鱼儿，她调侃道：“要不咱们到了河畔，你想想办法抓条鱼吃？” “这也未尝不可啊。”伊戈尔挺起了胸膛。 女孩身边的这个大个子，他非常可靠，看起来他是定能抓到鱼的。这不，他已经开始联想起来了。 “等到了河畔，在水草从中一定有些鱼，到时候我撸起裤腿，把木棍削尖了就去叉鱼。今晚我们也许能吃到烤鱼。” 看他兴高采烈的样子，仿佛巴尔岑允许大家生火似的。娜塔莎狐疑道：“不管怎样，抓鱼你就必须下河。河水是那么的冷，我担心你会冻坏了腿。” “那是不可能的事！”伊戈尔很熟练的在小女孩面前吹嘘起自己的强健体魄。“德国人或许不行，但是咱们的男人，都是能够冬泳的。还记得几个月前刚刚入冬的时候，你们这些少年孩子接受的训练，还不是一盆凉水泼在身上？” 这件事娜塔莎还记得，那真的很糟糕，幸亏是长官出面阻止才使得女孩子们没有经历这些。但是看看那些男孩子的样子，被冰冷的水浇个透心凉，真是惨兮兮。 娜塔莎没再多想，这个壮汉要逞能就让他上，反正抓到鱼自己还能吃呢。 两人和大多数人一样，都在林间休息。 尖兵已经去调查情况了，剩下的士兵们很多已经靠着大树，鼾声证明其已经睡着了。还有些人在学习侦察连的战士，他们也扯下一些布条给自己的小腿捆上，所谓这样办能长时间行军不腿疼。 伤员没有再来找娜塔莎，他们已经被那些妇女照顾了。手术做完的伤员只需要必要的护理，本着吃了一顿好饭，妇女们也乐的照顾伤员。 自尖兵离开后一小时，他们以急行军的速度终于成功抵达了第聂伯河河畔。 在他们面前的是巨大的湿地区，河畔两岸水草茂盛，因为化雪的缘故，整个河畔都是烂泥塘！这里的地貌也算是普里佩特沼泽地的一部分，毕竟这个地理区域几乎贯穿整个白俄南部。 现在还是冬季，水草和芦苇尚未疯长起来，来到河畔的士兵很容易就看到了宽阔的河面。 班长举起望远镜扫视一下河面，担忧的巡逻艇之类的船只完全看不到。他立刻命令自己的部下：“现在立刻向连长发报，告诉他们，我们已经抵达河畔，并且一切安全！” 长距离的电台联系非常困难，区区十公里则非常容易。随军电台立刻向巴尔岑的营地汇报情况，一直在等待消息的巴尔岑、柴科夫和柳得巴廖夫等人喜出望外。 “十公里的距离，他们一个小时多一点就跑到了。说实在的，你们士兵的腿上简直是安装了内燃机？”柳得巴廖夫的调侃也是一段赞誉。 巴尔岑满意的笑笑，他的内心激动不已。“看起来我之前估测出的部队位置和行军方向完全没问题！真是感谢我的数学老师，不然咱们也不能这么快就到河畔。” 部队已经休息了一个多小时了，大家已经养精蓄锐。巴尔岑命令全体休息的人员立刻保持清醒，整顿自己的装备重新列队。 战士们集结的很迅速，大家组成四列纵队，最弱的妇孺伤员在最中间。部队只有几百人了，如此柳得巴廖夫若是训话的话，不借用扩音喇叭，他的声音就能被全体人员知晓。 如此，他兴奋的扯着嗓子吼道：“同志们！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我们马上就到到达第聂伯河了。一旦到了那里，我们就正式确定了方向。只要我们继续向南，就能抵达近卫284师的地域，那里绝对安全，有着大量的面包黄油还有烤肉！更有了上万的士兵，以及人数庞大的村庄！我们终于要安全了。” 这话说得，巴尔岑只觉得这人把师驻地吹的如同犹太人的迦南，那里并非留着蜜糖的圣域，反正是敌人铁蹄下的一颗小小的红星罢了。 见到广大的游击战士们颓态一扫而空，他们的脸庞多了笑容，一看便知这是受到了戈梅利市长的股东。巴尔岑瞥眼看看他，也许这人到了驻地，他会从起炉灶，将市委重新安置在师驻地。“也许，集体农庄会统称为诺夫戈梅利？” 巴尔岑还是顺势再符合几声：“同志们都听到了我们市长同志的话！他说的完全正确。今晚我们抵达河流，就在那里扎营。这次我允许大家点燃篝火吃热饭！甚至勇敢的人还能下河捕鱼！我知道咱们的食物不多了，你们完全不用担心。284师正规部队，多大五个营的战士，携带着大量的给养已经沿着河畔背上。最快我们将在后天和他们会面！届时每个人的肚子将不再是马铃薯、树皮或者是野菜。你们将吃到面包，将是牛肉干。现在全军跟着我，出发！” 顿时，人群中呐喊声此起彼伏。就目前这糟糕的状态，还有什么比事物的诱惑更强的呢？ 就连最羸弱的人也看到了希望，大家无不适大步向东，仿佛越接近大河，就越接近安全。那里可能有大量的鱼，一些士兵折断了一些树枝，他们拿出匕首削尖树枝的一头，再将枪刺套上去做简易的鱼叉，又有些人准备好缴获的饭盒。 不少人简直是抱着吃热饭的遥望前进，一个个争先恐后，整个队伍的行进速度越来越快。(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九章 小路 经过了太多的磨难，巴尔岑终于率领着数百人抵达了第聂伯河河畔。 在大家的面前是一片沿河湿地，在往东就是波光粼粼的宽阔河面了。正值夕阳西下，整个大地都是昏黄色的，河面反射着晚霞，这是多么的美丽，却也有着一丝凄凉。 到了这里娜塔莎如卸重负。 “今天的行军终于高于段落！我们跑的很快，敌人一定追不上我们。而且，也许他们并没有采取追击”女孩伸展着臂膀，自言自语一番。 伊戈尔倒不是那么的乐观，也许敌人没有追击，也许他们的追兵数目庞大。事情还是向着糟糕方面想，部队才能在危急关头从容应对呢。 他拍拍女孩的后背：“孩子，不要再欣赏夕阳了。赶紧去和大家一样，建立自己今晚的窝棚。” 女孩甜美的小脸回过头，问道：“那你呢？” “我当然是到泥塘里捞鱼咯！”说着，巴尔岑已经脱下了鞋子，又撸起裤腿。他要做什么娜塔莎一目了然，再看看河畔的这些泥塘，这里定是鲶鱼聚集的！ 篝火点燃了很多，夜是冷的，大家围绕着篝火睡觉，不必再担心什么。 或许这是人类的本能，石器时代的人们学会了点火，跳动的火焰给予大家安全。再也不担心野兽了，再者火焰也是烤肉的关键。 巴尔岑的部下都有着捞鱼的经验，以侦察连的战士带头，游击队展开了紧急捕鱼行动。当看到不少战士兴高采烈的抱着从烂泥里摸到的鲶鱼，整个队伍的性子都被调动起来！ 为此，巴尔岑和柳得巴廖夫等人也就不再闲着咯。他更是撺掇道：“在我们284师，半年多来还能保持极高战斗力的关键，就在于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我们亲自去抓鱼，填饱我们自己的肚子，这是游击战争中的必修课。” 粮草从来都是决定一支部队长久战斗力的关键，粮食吃完那就真的只能去吃肉糜了，奈何第聂伯河即将开春，冰雪大规模融化后，河内的鱼儿愈发的疯狂起来。蛰伏的鲶鱼纷纷骚动，它们集中在烂泥地，被游击队战士一网打尽也就不足为奇。 几乎每个战士都捞到了属于他们自己的鱼，如此即使双腿踏在泥地，几乎冻木了也在所不惜。 伊戈尔取得了大丰收，他幸运的摸到了五条鱼，三条送给妇孺，他只拿走两条。 当他回到娜塔莎面前时，已经是手持两条洗剥干净的了。 鱼肉的诱惑刺激着她的小胃，娜塔莎和侦察连的战士们聚在一起，自伊戈尔回来后，大家开始围着篝火烤鱼。 也有战士把马铃薯扔到炙热的草木灰里，最原始的烤土豆便是如此。 自从铁匠村出征已经经过好多天了，这些日子不是激烈的战斗，就是枯燥劳累的行军。被温暖的火焰炙烤，娜塔莎甚至舒服的呻吟几声。 她将鞋子脱掉，解开了绑腿，将整个小腿露出烤着火。 “这样真是舒服极了，被火一烤，我的腿疼也消失不见了。” 她的行为不足为奇，因为广大战士也是如此。毕竟这群人是下了你躺捞鱼呢，上岸后又用冰凉刺骨的河水洗掉淤泥。 谁都知道，这时候的河水是致命的，它太冷了。除非是冬泳专家才能忍受这番寒冷，倒是围绕着篝火大家交谈起来，一群年轻的士兵纷纷在娜塔莎这唯一的女孩面前，吹嘘他们的赫赫武功。所谓冰水怎么可能冻死北极熊？ 娜塔莎被一番说笑逗乐了，她的心情也很不错。这时，干脆有个战士撺掇起来：“干脆，让我们的女英雄唱首歌吧！” 篝火拉歌，这倒是一种传统了。娜塔莎知晓这个，再说战友们都鼓掌了！ “好吧！那么我就唱一首吧！”女孩腼腆的提起胸膛，见状，伊戈尔事宜大家不要再吵吵了。 娜塔莎站了起来，深吸一口气，优美的歌声从她那小嘴中传来。 “一条小路曲曲弯弯细又长~一直通向迷雾的远方~我要沿着这条细长的小路~跟着我的爱人上战场~……” 这是苏联著名歌曲《小路》，由弗拉吉米尔·格列戈列维奇·查哈罗夫于1934年创作。这是纪念苏俄内战时的歌曲，因为其凄美的韵味，还有和这场伟大的卫国战争一样格调的歌词，立刻引起聆听歌谣战士们的共鸣。 是啊，无数少女送别她们的爱人，这些年轻的战士，沿着故乡的小路离开家乡，前往各自的部队报道。最终，少女也投入了战争，成为了军医，最终救助了自己的爱人。 人们不得不再次审视娜塔莎这个姑娘，这歌词仿佛就是在说像她这样的女孩，不知不觉中，这处篝火盘已经围观了很多战士。他们是游击队战士，因女孩空灵的歌声吸引来。 娜塔莎来了兴致，既然战士们愿意听，那么自己就献唱一番。 巴尔岑倒是没有赶来助兴，他还有着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柳得巴廖夫倒是调侃了一番：“真不知道我们的女英雄还是个歌唱家。也许当战争结束了，她可以去音乐学院学习。” “那就看她的意愿了。这孩子九年级毕业战争就爆发了，我想她最终会补齐自己的课业，拿到毕业证书再去大学深造。”想着，巴尔岑摇摇头。因为就她在战争年代的功劳，足够成为苏联英雄，白俄罗斯英雄，甚至是家喻户晓的明星呢！ 当然，她必须在这枪林弹雨中活下来。 再往下想就太糟糕了，巴尔岑赶紧转移话题，询问电台员：“现在电线拉好了没有，我们要向师部发报，汇报我们的情况！” “很快就好了，就是我很担心这时候向你们的师部发报，能否得到回音。”电台员多嘴了说了一些额外的话。 巴尔岑非常自信，向身边的戈梅利市委人员说道：“同志们，我们284师的电台可是全天24小时开机的。虽然我们几乎不使用最大功率向外发报的，收到外来的信号却没什么问题。只要我们能够把正确的信息发送去，即使是凌晨一点，我们也能迅速收到回音。” 这着实打破了柳得巴廖夫的怀疑。“如果真是如此那就太好了。我也非常想知道咱们合适能和你们的副师长接头，听说这次是他亲自带队来迎接我们的！” “他很快回来，肯定已经在路上了！”巴尔岑责令电台员继续紧张的调试，直到调试到苏军的军用波段。(未完待续。) 第四百章 会师 正如巴尔岑保证的那样，284师确实一直有电台员在坚守。 老牌电台员米沙坚守在岗位，他和他的同僚轮流值班，监听一些可以翻译的电码。其中，因为戈梅利市委发送的电码里，一定会加入特么的特殊符号，因此当柳得巴廖夫的人在此发送信号，米沙干脆命人将师长喊来。 耶夫洛夫火急火燎的跑了，只见自己的电台员一手扶着耳麦，一手持钢笔记录着数字。他没有贸然打断，因为他还在接听关键期。直到米沙停下钢笔，耶夫洛夫终于问道：“听说是巴尔岑来信息了，这是真的吗？” “是真的，他们已经抵达第聂伯河河畔了！” 这真是一个重大的利好消息，耶夫洛夫一咬牙一跺脚，兴奋说道：“别列科夫率兵行进的路线完全正确，他们一定会很快接头。巴尔岑汇报自己的确切位置了吗？” “这个汇报了。但是我需要一点时间破译！”米沙解释道。 其实所谓的破译非常简单的，因为电台员米沙早已是个老油条。现阶段用的密码本，其中的各种字母代码他已经背的滚瓜烂熟，当即就翻译起来。 耶夫洛夫全程观看，他很很快明白了巴尔岑的全部情况。 “没想到他们居然遭遇了敌人的阻击，跨越公路真是一场血战。他们一定非常的疲惫，看来只要他们再忍受一听，后天就能和别列科夫会和了！”耶夫洛夫自言自语，他已经开始想想对策。 米沙见状，问道：“师长，他们在询问我们援助在那里，还有后续的事怎么安排。” “你就这么给他们回电。命令他们继续向南走，不必保持太快的速度节省体力吧。最快他们将在后天会师，之后的事全凭副师长的安排。” 米沙如实的汇报，在信息传递后仅仅二十分钟，确切的命令就传来了。 得到了284师师长的命令，整个队伍就有了主心骨。柳得巴廖夫简直觉得，自己和同僚提心吊胆的士气完全过去了。“好吧，明天我们继续前进，只要沿着河流就能找到他们！” 河畔点燃了一串篝火，德军没有发现这异常，原因无他，这片区域基本算是无人区了！这也是巴尔岑如此明目张胆许可点火的原因。 也有士兵担心火焰的亮光能引起敌人侦查人员的注意，从而引得德军追兵的围攻。 实际这是杞人忧天了，德军确实派兵南下，722师的步兵团的一支部队甚至被要求向靠近第聂伯河的方向前进。但他们的行动速度并不是那么快，至少是大部分部队，行军还是显得慢吞吞的。 另一方面，杨明志在夜晚时关闭了电台，电池更是被羊绒套子包裹起来，以保护电池中的那一点电量。 当次日白天，他收到了师部传来的消息，重磅的利好消息为全军得知。战士们都清楚了，最快才下一天，部队就能和友军会师。 所以，这天下午，杨明志开始向河流上游方向发送试探性信号，结果是振奋人心的，因为柳得巴廖夫毫不犹豫的回复了只有苏军才能掌握的信号。 两拨人的交谈虽然还是基于莫尔斯电码的，双方的战士们则高兴的跳成一团。 为了能早一点会师，杨明志也大手一挥：“大家加快脚步，我们要早一点找到他们。战友们非常虚弱，准备好面包和盐，迎回侦察连，迎回柴科夫游击队，迎回戈梅利市委的同志们！” 战士高呼着乌拉，大家斗志昂扬，更是因为这支部队体力更好，行动速度也很快。 理论上，如果命令全军狂奔，也许在夜里就能和巴尔岑会面了。为了安全起见还是慢一点，一天行进四十公里已经足够了。 杨明志命拉夫连季派出一个连作为侦察兵，他们举着红旗在河畔前进。这红旗的目的就是表露自己的身份，在新的一天上午，这个连不出意外的和巴尔岑的人会面了。 三千多人排着整齐的队伍，扛着轻重武器，他们的军装大部分还是统一的，乍一看军容非常好。 为首的杨明志为表尊敬脱下了大衣，露出了整洁的军装。 他的这番东方面孔非常独特，以至于这是正式和柳得巴廖夫会面，就令对方一眼认出自己。 柳得巴廖夫并非自来熟，只是见到友军，见到这一支威风凛凛必然是战斗力爆棚的苏联工农红军，当即热泪盈眶的死死攥着杨明志的手：“你一定是别列科夫同志！真是太不容易了！我们经过千难万险终于和你们接头。” 越是感情深，握手就越是攥的狠。杨明志能感受到他的这份厚重情谊，再看看这些游击队战士，还有自己的侦察连弟兄们。大家去情况真的很糟糕，军装大部分是有破损的，一个个的面色上也写着憔悴，即使他们在欢笑。 杨明志也看到了久违的娜塔莎和巴尔岑，这两人看起来没有受伤，就是身上的这身战斗斗篷早已破破烂烂。 不过仔细一看，这两位的情况又有些不同。原来，他们的胸前居然多了勋章啊！ “这是怎么回事？！我的战士们何时授勋了？”杨明志赶紧问到柳得巴廖夫。 这位更加激动了，他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内心，说道：“别列科夫同志，你是苏联英雄！这是上级自你们歼灭了德军的第七装甲师，就给予你们的荣誉！如果不介意的话……” “我当然不介意！”杨明志大为吃惊，他居然今天就要被授勋了！ 部队会师了，经历多次战斗死里逃生的战士们平民们，他们和284师会和，这意味着安全。首先大家要吃上好饭，在杨明志授勋之前，他已经命令部下拿出食物，犒劳战友们。 杨桃也是首先去找娜塔莎，两姐妹互相真的是喜极而涕的抱在一起，界别重逢的她们久久不能分开。 直到杨明志亲自来找二人，拉着两个姑娘的手，一边走一边说：“你们赶紧跟我来，尤其是你，小桃，你也要和你妹妹一样授勋！” 其实，刚刚见到娜塔莎她胸前多了的勋章，杨桃第一反应是羡慕，然后才是祝福。没想到娜塔莎在两人抱紧的时候，激动的说：“你也有勋章！我们有机会得到金星勋章。” 所谓金星勋章，只有成为苏联英雄才能获得的。那个东西太过于遥远，倒是自己丈夫已经拿到那个称号，万万没想到他就在这里授勋？！ 这授勋的仪式非常剪短，但是将要授勋的人可不少，除了杨明志和娜塔莎外，拉夫连季、叶甫根尼，以及已经成为炮兵营长的多罗宁，甚至是女兵营长乔舒雅。这些部队的营长都是参与过一系列激烈战斗的，又因为沼泽地是属于戈梅利市的辖区，作为市委的柳得巴廖夫有权利给一些战斗英雄，因地制宜的发放勋章。 比如红旗勋章，这是他携带最多的。以上的那些指挥官都将能够得到，他更是说明：“近卫284师很多人都是英雄，他们的功绩记录在册，当我们回到部队驻地，更大规模的勋章发放才会进行。”(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一章 苏联英雄杨明志 也就是说这次授勋仪式是非常简短的，但考虑到士气也很必要。?? 杨明志等人笔直的站着，他的内心里简直波涛汹涌。只见柳得巴廖夫已经拿出小盒，有将里面的那颗金色的星星拿出来。 说不激动怎么可能？杨明志激动的都要四肢抽搐了！他竭力保持淡定，柳得巴廖夫干脆调侃：“别列科夫同志，像你这样的英雄人物，以后获得勋章的机会还有很多。我们可不会因为你是中国人就吝啬，你是带领白俄罗斯人反抗侵略的英雄，也许我们未来还会给你立纪念碑。” 听这话，杨明志若有尾巴，只觉这尾巴能翘到天上！他不由的闭着眼睛，想想穿越后自己的遭遇。 “真是英雄造势时时势造英雄，我杨明志居然成为了这个位面第一个获得苏联英雄称号，和金星勋章的外国人！这是太刺激了！” 而柳得巴廖夫更是在将勋章别好后，指出：“这枚勋章是领袖斯大林特别批示的。毕竟你是英雄，苏联不会亏待英雄，白俄罗斯也不会亏待英雄。你已经引起领袖的特别关注，这枚小小的勋章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你还要引导人民继续抗争！我们白俄罗斯人民的命运，真是太需要你了！” 这就仿佛千斤重担压在身上，既然自己得到了斯大林的重视，以后自己肯定要继续高升。他不由的眼神瞟了瞟妻子，这丫头也是激动异常。当初和她的承诺，正一点点的实现。未来以最擅长森林战部队的形象攻入柏林，只有这样才能被斯大林派到远东！ 对啊，284师的最早核心，就是远东的部队。 未来仿佛触手可得，杨明志立正想市长敬礼。 柳得巴廖夫非常满意，他继续握紧杨明志手：“同志，我们这几百人的安危就交给你了，未来撤退时，你的命令就是一切。” “你们放心，现在我什么也不怕了，即使遭遇敌人的阻击！看看我们284师的军容，还有我们崭新的武器，这是我们胜利的关键！” 杨明志毫不犹豫的向柳得巴廖夫展示部队的技术性兵器。火箭助推式榴弹、无后坐力炮，甚至还有一门坦克炮改的战防炮。 这些在正规苏军眼里并不算是火力强大的武器，一想到这支部队曾将装备过152毫米口径的大炮，再看看他们现在的处境，柳得巴廖夫不由的担忧起来。 “怎么？市长同志在对我军有些质疑？”杨明志审时度势的问。 他怎么可能不担忧？敌人有重武器，有坦克有装甲车，要击垮他们需要大炮，需要苏联的坦克。毕竟传统的苏联官员并不怎么懂军事，他们不知道苏军已经开始装备的一些武器，源头就源于这个英姿飒爽的中国人。 杨明志倒是很谦虚，部队之前的战绩就不用吹了。他抱来一支Rpg射具说道：“这是我们最新装备的武器，其实德军缴获后也开始使用了。有了它，起码在这森林中我犯不着害怕敌人的坦克。用着射具射一枚榴弹，即可完成一次完美的击毁。” “也许吧。或许我不应该对你们产生什么质疑。”柳得巴廖夫不由的挠挠头，继续问：“我们已经会和，之后的事怎么安排？我们现在就返程？” “那是当然的，我估计咱们的身后就有德国人追击。毕竟敌人是不会休息的。自从我的侦察连报复性的摧毁了他们的机场，想必敌人一定要派出大兵追击。” 杨明志的话，这位市长是同意的。为了通过公路，部队进行了乌拉冲锋和白刃战，付出了几乎无法承受的损失才平安脱险。自那以后两天了都未在遇到敌人，但现在放松警惕也是绝对不理智的。 杨明志是上校军官，他甚至还带着自己的证件呢！ 现在整个队伍完全由他接管，所以柴科夫的游击队目前当做一个营来调配。他们损失太严重了，杨明志看到这些新来的弟兄，他们长期在森林中战斗，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生活，精神状态不佳外，军容也是惨不忍睹。 柴科夫奉命照顾伤兵和妇孺，他们所有人也必须立刻补充高热量的食物，以备接来下的行军所需。 自授勋之后，杨明志意识到这肩膀上的重大责任。 他命令全军就地休息两小时，下午直接原路返回。趁着大家休息的时候，他也就一个人站在河畔便，抚摸着胸前的黄金铸造的五角星偷着乐。 “这可是货真价值的金子，一克卖三百人民币，它本身的价值就非常值钱。啊呸呸！瞧我这出息！我现在是苏联英雄，第一个获得这个荣誉的外国人，仅仅这个，历史上就能留下我的名字！”杨明志不禁的陶醉起来，那个位面的兵工厂小领导在全新的时空脱胎换骨。“也许我真的生在这个时代，也注定要有功绩吧，毕竟英雄也能造时势。” 杨明志正抽着烟一个人安静的望着河面，他的身后不少战士已经在点火了。 杨桃和娜塔莎，这对好姐妹手拉着手，站在了杨明志的身边。 “哥！你快看看我们！”杨桃那银铃般的说话声又把杨明志从梦幻中拉了回来。 现在在他的面前可是两位窈窕淑女，两人换上了新的斗篷，娜塔莎也换了件新棉衣。她们皆洗干净了小脸，也竖立着非常相似的麻花辫，这仿佛是二人刻意的姐妹淘打扮。 杨明志甚是她们一番，说实话，这俩女孩都是我的！ 野心埋在内心，杨明志还是善意的摸摸两人的脑袋，不知何时开始，摸头杀对两人都非常有效了。他顺势说道：“现在你们姐妹都成了英雄，胸前的勋章证明了一切。恐怕这次娜塔莎，你的战绩会更高吧，之前的汇报里，你一天打了三百子弹，死在你枪口下的纳粹真不知有多少。” “那是，那些杀敌真的难以统计。”娜塔莎遗憾的说道。“在这种情况下，谁能作为裁判，判定我是狙杀还是击伤呢？” 杨明志点点头：“没错，但通过证人的证词，写上一些材料，你的战绩还是能提高的。” “这倒也是。等到我的战绩材料交到方面军，我想我也能和长官一样了。”说到这儿，娜塔莎不仅抿抿嘴，腼腆的恳求：“长官，我能摸摸你的金星吗？” “那当然可以！我甚至可以让你试着佩戴一下。”杨明志正在兴头，这金星勋章让姑娘们臭美一下也未尝不可啊。 但娜塔莎一口回绝了。“长官，我知道你是在试探我。我想，我还是自己去努力争取。总有一天，我也会成为苏联英雄。” 有没有搞错，真是令人无语。杨明志尴尬一下，还是挺直胸膛，两个姑娘的小手就凑上来了。 …… 两个小时不长不短，经历了残酷战斗活下来的人们，就如巴尔岑许诺的那样纷纷吃到了牛羊肉还有面包。杨明志所率部队是带有铁锅的，肉干放进去熬煮，很快就能做出咸香的肉汤，而年幼的孩子更是能喝到奶粉复原的牛奶。 这是柴科夫游击队几个月以来吃的最丰盛的一次，大家差一点就忘却自己的状况依旧危险。 杨明志看看表，时间依旧到了，他下大了回家的命令。(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二章 德军穷追不舍 班师回营可不仅仅是排好纵队按部就班回去的，基于巴尔岑通过公路的时候遭遇敌人装甲部队的阻击，这也许是巧合。?? 杨明志则完全推翻了师部里一些人的推论，整个师部最有谋略的人也就是他一个了。其他的参谋只是一群“临时工”，杨明志并非自负，而是他们太乐观了，就目前从公路两侧到第聂伯河和普里佩特河会和之地，敌我态势犬牙交错！ 他断定敌人有着大量的追兵，之前得到情报获悉的两千追兵，或许这并不是全部。 事实正如杨明志推测的，一支上千人的游击大队出现在视野，柴科夫指挥的战斗长久以来算是小打小闹，对于德军这算是肌肤之痒。但机场被炸了这件事，德军毫不犹豫的认为始作俑者就是这个游击大队！ 即使霍夫曼火驰援机场，他们来晚了一步，倒是遇到了狼狈逃离的空军部队。 科赫向霍夫曼说明：“我们在夜间遭遇敌人强袭。他们的人数并不多，战斗力却异常恐怖！” 这些说辞和之前的战斗如出一辙，回想起自己和敌人之前的战斗，那该死的霍姆尼奇真是永远的痛！霍夫曼相信这位空军大队长的说辞，因为他和他的先现在的糟糕模样说明了一切。 在两者会和后，霍夫曼就向师部汇报了，接着他继续率领部队向依旧燃烧着的机场前进。 火焰依旧在燃烧，尤其是油库内流淌出来的汽油，它们带着火焰流淌，所到之处完全烧成了碳。最令人惊恐的可不是这个，科赫为霍夫曼指引着原来的机场部署。现在呢？完全成了废墟。几个巨大的弹坑横亘着，那是弹药殉爆的地点，剧烈爆炸炸出来大的弹坑，令前去侦查的士兵震惊的直接瘫在地上。 这最新的情报，霍夫曼也立刻汇报上去了。 通过这些，舒尔茨意识到自己把损失的情况估计的太轻了。 “这样的机场还有再用的价值吗？看看霍夫曼的汇报，跑道之上全是飞机残骸，所有的建筑付之一炬，最可怕的是弹药库爆炸，整个跑道，还有附近的树林都遭遇灭顶之灾！” 师长怒的样子非常可怕，715师师部内，众多参谋不敢说话，这时候只有斯瓦格能有所作为。 科赫的汇报中说明了一些有价值的情报，这令斯瓦格相信敌人的撤退方向和德军完全相反的。他建议道：“空军的人损失太大，他们还带有大量的普通人。我们要做好善后的事情，也要养部队继续向东前进，很可能回我会追到敌人。” 但一连串的失败，舒尔茨不得不再三思索这个决定是否正确。“增援机场是集团军的命令，我们已经完成任务，机场还在我们手里。在此之前我们和敌人打仗损失太大了，如果让霍夫曼重兵继续搜，天知道他们会在森林里遭遇什么！万一全军覆没的，我也可以脱下帽子，直接去军事法庭领罪了！” 师长的意志很消沉，斯瓦格也直到继续东进可是违反军纪的，除非部队真的能对敌人进行围剿。这可能么？正如师长的猜测，这很有道理，谁又能保证敌人的行动不是一个圈套。 苏联人到底要干什么？！难道终极目的还是攻入城市？！ 斯瓦格百思不得其解，干脆不管了！他和舒尔茨一合计，干脆命令霍夫曼就地扎营，修正一天后带着空军的人回到军营，等待下一步的命令。 但战局的展真的出乎意料，随着戈梅利地下市委和柴科夫游击大队浮出水面，使得陷入情报混乱的德国集团军完全相信，围绕着公路的一连串战斗，一定和苏军的政府组织存在某些联系。 这支部队不仅仅是暴露了存在，更是直接南下突破公路。装备窳劣的游击队竟然打败了由坦克装甲车组成的防线！ 这条公路已经有了太多次的战斗，每一次德军都要付出大量的人员伤亡，甚至包括城市或据点被毁的惨剧。他们哪里是什么游击队，仿佛白俄南部就是前线一样。 面对这么强大战斗力的部队，谁有能确定他们不是策划袭击某个城市？毕竟沼泽地中苏军的兵力过一万人，这是德军坚信的！ 为了振奋士气、为了报仇、为了占领区的安定，德军集团军决定来一次高射炮打蚊子般的行动，就是要以雷霆之击，派出重兵将这支一路搞破坏的苏军部队干掉！ 为此715师和722师因为距离出事地点最近，他们收到了紧急出兵的任务。考虑到防御公路的压力还是很大的，每个师能出动的机动部队最多两个团。 这一战关乎到荣誉，乃至白俄南部的稳定，舒尔茨收到的命令是出动两个步兵团。 这简直是他和斯瓦格梦寐以求的命令，这姗姗来迟的命令也令斯瓦格颇为不满。“如若我们早一点被命令可以继续追击，敌人恐怕也就不会突破公路。” 他这是为损失的装甲车辆惋惜，715师就指望尼克劳斯的装甲部队撑台面的。结果他们并没有展现出碾压般的进攻态势，反而在敌人的特殊武器攻击下损失很大。现在他的人又有损失了！ 舒尔茨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报仇，他和斯瓦格拉来所有能调动的参谋，集思广益研究起来。 最终，斯瓦格断定：“敌人突破了公路就一路南下，根据战斗地点，他们再进入沼泽区最佳路线就是沿着第聂伯河走！考虑到他们必然糟糕的后勤状况，我们……” 这时候，一个参谋很不合时宜的打断了斯瓦格的话。这确实是不敬的，但这人声称得到了最新的监听结果！ “我们现在根本没有破译出俄国人的密码，如何知道他们子啊说些什么？无非是一段一段的电码滴滴滴罢了。”斯瓦格话音刚落，这名参谋立刻说明，这是最新的情报。 “这份情报并不在于敌人说了些什么，而是它的射源的大概位置！” 参谋话音刚落，斯瓦格那脑袋上为数不多的头都立了起来！他一把将这人拉来，命他说明一切。 原来，德军是能够通过监听电磁波，估计出其射源大概的位置。他们监听到了戈梅利市委的信号，因为这信号一直有自己的射风格，才令德军确定他们现大鱼了。 这下斯瓦格完全可以确定，根据信号的方向画在地图上画一条线，目标就是在第聂伯河河畔。 军事计划立刻开始制定，为了能先制人，以来早一点追击上目标，二来也是抢先722一步把功劳都揽过来。 斯瓦格和舒尔茨一合计，干脆计划让尼克劳斯带着最后的装甲部队，以及大量的吉普车，让至少一个营的部队组成机动部队，朝着目标大概位置的南边狂奔！ “理论上，我们的强大车辆能在旷野狂奔，一天的功夫就能抵达预定目标！”斯瓦格拿着铅笔在地图上画了一条线，决定就在这里进行布放。 这样的安排，舒尔茨对最终的成功深信不疑。他还是有一点担忧，那里距离沼泽地游击队的活动区已经很近了，他们会不会进行反攻？ 算了，如果他们倾巢出动那就太好了，战斗演变成战役！只要在新的战争中打赢，715师的荣誉就全回来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三章 尼克劳斯机械化营在前进 局势愈发的微妙，在宏观的大区域下，德军命令715师和722师出兵，两军皆是派出了两个主力团南下。 715师因为早就和苏军交战了，他们也取得了一定的战场主动，起码比722师行动快得多。 霍夫曼的团在森林中前进，他们留下了一个营，帮助科赫的空军部队、侥幸生还的机场卫兵以及工人回到最近的军营。这样霍夫曼的兵力就被削减了。 不过，在之前战斗中没有抓住巴尔岑的德军部队，那些人是后勤部队临时改变的巡逻队，他们一直活动在森林中。这些人还保有战斗力的至少在一千人以上，其装备水平一般，战斗力也是一般。 至少这是一千人！他们被命令立刻向东前进，与霍夫曼的部队回合。届时可以预见的，这个步兵团的总兵力将达到五个步兵营，这已经算是加强团了！ 但是霍夫曼真的认为这支部队的战斗力很强吗？不！他太清楚自己人的处境了，“不是新兵就是后勤兵，兵力配置也比正规的步兵营人少，只有老兵才最有战斗力！” 就是这样的部队，他奉命率部沿着第聂伯河一线南下推进，一旦发现苏军游击队，立刻猛虎扑食一般将其拿下。如果是这样最好，他也知道敌人是专业在森林中作战，跑的速度很快。如若未来交战，可能并不能一举歼灭他们，而是打的他们逃跑，这样就需要友邻部队进行阻截了。 所以，霍夫曼的老朋友弗洛伊德也出兵了！ 这个步兵团的兵力也不多，其中一半人是新兵。因交通比较便利，一些新组建的部队火速补充到715师，弥补损失的兵力。又有一些在1941年年底那场战斗中康复的伤兵归队了。 即使这样，这支步兵团的战斗力并不如以前。 弗洛伊德的内心还是比较自信，自己至少有两千多人，加上战友的部队，仅仅715师就出动了一半人参与这次行动。如若再加上722师，那么总兵力接近一万了。如若这么多人还灭不了敌人一千人，干脆饮弹自尽算了！ 情况还不仅仅如此，和弗洛伊德一通行动的还有尼克劳斯的装甲部队。 这位营帐的人几乎都放在公路一线进行防御了，敌人的冲击力很强，又干脆打了一次白刃战。 尼克劳斯向上汇报：“苏联人损失了大概四百人，我也损失了一些坦克和一百余人。我们的敌人可能只剩下几百人了。” 他并不觉得集团军大动干戈的行动，四个团南下去消灭一支几百人的队伍很光荣。但舒尔茨毕竟得到了最新情报，德军已经完成了调查，戈梅利地下市委就混在这些人中。 舒尔茨直接命令他：“你必须率领你的装甲部队，调动所有的坦克突击炮还有装甲车，集结手头现有的步兵，组建起一个加强营，向霍姆尼奇方向前进，进入城市废墟后立刻掉头向东。你们要在那里组织防线。要配合部队歼灭逃跑的敌人，也要防御可能的来自沼泽地的反击。” 这命令简直太符合尼克劳斯的胃口了，在他看来仿佛自己的人要进行野战了，这可比在森林中进行小规模的作战舒服多了。 他立刻开始收拢队伍，整个分布在公路一线的各个小组立刻集结。整个营目前的战斗力看起来很强，他以最快的速度在一处林间空场建立临时集结地。 十辆三号坦克，十辆三突子，还有二十辆半履带装甲车。这样的兵力配制在前线不算什么，以此围剿游击队，火力怎么看都有些过剩呢！ 除了装甲载具，尼克劳斯还负责指挥步兵。 在遭遇战阻击战中，有两个小组全军覆没，除此之外大部分的小组平安无恙。他们合起来，使得尼克劳斯指挥的总兵力竟然高达一千人，他的营已经变成了步坦结合的加强营。 更令尼克劳斯信心大增的，还在于这些步兵可不是仅靠两条腿。二十多辆吉普车和卡车也从军营狂奔而来，这些车辆中本来有些就属于他的，至于卡车，这上面也拉着不少油桶，这是作为装甲部队的后勤油车。 这支装甲部队堪称是715师最强战斗力，尤其是来的五辆卡车，它们除了每辆拉着三吨燃油外还拉着弹药，车后更是牵引着一门75毫米火炮。 大部分的步兵装备的还是栓动的毛瑟K98，他们因为要进行长期的野战，每个士兵都背着厚厚的毯子。原本为了装防毒面罩的铁桶因毫无意义（游击队又没有化武）而被那掉，取而代之的是更多的军粮与弹药。 行囊沉重，士兵们也不害怕。他们已经完全摩托化了，成为了715师这支部队里的佼佼者。 尼克劳斯很有信心，他在检阅这支刚刚集结起来的部队。 一辆辆坦克和突击炮特别显眼，它们硕大的体型令人很有安全感。即使敌人可能掌握一些先进的反坦克武器，对此尼克劳斯一直头疼不已的。此次行动，他的部下也装备了一样的RPG，再说了，一旦没有了森林的掩护，敌人的RPG又有多大的作用？ 以他的经验，RPG必须在近距离使用的。那支游击队也并未准备这个，除非南方的敌人杀过来。如若是这样，那就用炮火来证明，谁也才是战争之王！ 尼克劳斯站在一辆坦克上，拿着扩眼喇叭在做最后的训话。 “弟兄们！我们这次集结的唯一目的，就是参与歼灭苏联的戈梅利市委的残余份子，全歼祸害此地已久的柴科夫的匪徒们。敌人将逃离树林，我们就在林间的空地建立防线，配合我们两个团的战友全歼他们。这些敌人都是我们的战绩，我们一定要快速行动，抢在722师之前解决他们！” 广大的士兵对南方的游击队一直有忌惮，一切还是源于霍姆尼奇大战的失败。这次，一万对八百，这样的战争概念令所有人都非常放心。即使敌人战斗力再强又如何？兵力火力，德军占有十倍的优势！ 战士们一个个信心百倍，他们的脸上写满的竟是杀敌立功的渴望。 时间已经不能再拖延了，尼克劳斯一声令下。这些士兵立刻各就各位，有的坐上了吉普，有的爬上了卡车、半履带装甲车，甚至有的兵完全在学习苏联人，以麻布绳将自己捆在三号坦克或者突击炮上。 总之，没有人是依靠两条腿前进的。 尼克劳斯上了吉普车，他整顿好自己的军帽，右手指着前方，全军爆发出巨大的机械轰鸣，这样之一张牙舞爪的机械化部队开始朝向霍姆尼奇废墟的方向前进。(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四章 横亘在前方的防御工事 摩托化的德军行动速度极快，尼克劳斯命令部下要行动的更加快速，仿佛他们的敌人很快就逃走似的。 他给予各个车辆司机死命令：“你们不要担忧道路颠簸对车辆有害，这次行动我们争取在一天抵达目标。“ 司机固然是遵守命令，这也苦了整个部队。坐在卡车、吉普之类车辆的人，因车辆有减震弹簧还勉强舒服些。 坦克之上的士兵可糟了殃，他们在庆幸自己是用绳索捆好自己。即使如此依旧有士兵被震落，部队不会停下，他们只好由吉普车捞上。 这样的车队在林间旷野中狂奔，其政体速度高达25公里\时。对于三号坦克和突击炮这是最高野战时速，他们通常不以此高速前进。 狂奔带来的恶果显而易见，有两辆三号坦克因负重轮脱落，竟导致履带掉了，它们猛的倾斜愣是把上面的近二十个兵甩了出去！ 尼克劳斯最担心这个，奈何还是发生了。“部队不能因为你们而掉队。你们两个车组以及一个排的士兵暂且停下，待坦克修好继续行动！“说罢，他率部继续前进。 尼克劳斯是如此焦急，另一边的杨明志情况又如何呢？ 苏军会师之后，杨明志命部队组成扇形阵型。四个步兵营在外围，面向河流的一侧不需防御。核心的指挥部、戈梅利市委、游击队以及巴尔岑疲惫不堪的战士们被严密保护。 多罗宁和他分出去的士兵汇合，他的炮营也在阵型中间，其无后坐力炮皆弹药上膛，士兵牵引着轮式炮架前进，随时进入战斗状态。 杨明志并没有大部分人那么乐观，就目前的情况，就算敌人来袭，部队还是可以一战的。 奈何很多人太有自信了，所谓我们的行军速度极快，尤其穿梭于森林无人能敌。 此言不假，就仿佛是给自己立flag，谁有知道德军为了吃掉“大鱼“，715的装甲部队倾巢出动！ 杨明志命令一个连充当侦察兵的职责，他们中有一点侦察连的老兵，其敏锐的视力和战场洞察力，或许能提前感知到德军。 另一方面，尼克劳斯的狂奔有了结果，这些士兵目睹了霍姆尼奇被炸后的惨剧，制造这个的是他们自己的轰炸机。 一些新兵在抱怨：“为什么我们不能增加空袭，以航空炸弹解决敌人，如此部队能少死很多人，我们也不必这么狼狈行军。“ 老兵则纷纷否决了这种想法：“那些苏联人如同松鼠，除非我们打树木全部砍掉，他们才无处遁形。“ 为了对付森林游击队，后来的美军在越南疯狂泼洒橙剂，也无法灭亡全部森林，德军就更不可能了。 他们按部就班的抵达预定地点，时间还是下午，太阳开始西下。 尼克劳斯一路上一直在看地图，在确定地点后他命部队停下，全军立刻下车，修建防御阵地。 在计划上，尼克劳斯要求部队修筑一个长达两公里的步兵防线，而坦克部队则是集中使用的。 原因无他，前者仿佛鱼漂，一旦敌人出现就马上射击，之后坦克部队大举出动。 尼克劳斯有了之前的教训，他再也不想让坦克进森林了！装甲部队进入休整检修，步兵捂着麻酥的屁股，拎着工兵铲挖坑。 每隔一百米距离就有一个机枪班，他们修筑机枪堡垒很快。这样的据点成线列排布，仅仅几个小时就全面建立完毕。 这就是每个班的阵地，一共二十个组二百人。其后方则有近乎八百人的预备队，只等情况又变，来一次布坦结合。 夜幕降临，德军挖坑的工作还在进行。普通的前线士兵要挖掘优质的散兵坑，铲出的土石方加固机枪阵地。 这些人一边抽烟一边挖土，后方的士兵也在挖掘临时的壕沟，这是必须的防御工事，也是其夜里休息遮挡北风之地。 为了吃饭和取暖，德军并不介意点燃篝火，尼克劳斯也从未想过敌人居然夜里也会行军！ 是的！德军的篝火，还有抽烟人带来的星星点点，在月光之下依旧显眼。 侦察兵的目光非常犀利，他们也带着望远镜。只要朝着火光跳动的方向一看，马上就看出端倪了。 “真是可怕，敌人真被副师长说中了，我们不但有追兵，还有堵截我们的。约瑟夫，你火速赶回去，告诉副师长前方发现敌人阵地！“连长命令道。 杨明志的大部队就在其后一公里处，全军没有在森林行军，为了速度和安全性，还是林间的小旷野更为合适。 得到了敌情劲爆，杨明志并没显示出多大的惊讶。他立刻命令侦察兵继续观察，全军也就地停下。 时间是夜里八点，天上的月亮很是皎洁。敌情警报令很多人忧心忡忡，他们觉得又陷入危险了。 不一会儿，侦察兵陆续回来复命，杨明志也趁机开了个紧急会议。 各个营长齐聚，侦察兵完整的汇报起见闻。 杨明志断言道：“敌人修筑了阵地，非常明显我们暴露了。现在我们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向西走，进行战术拐弯避开他们。要么我们就进攻，灭了眼前的敌人。除此之外别无他法，我们的背后恐怕也有敌人，东面是宽阔的河流！“ 杨明志的部下皆是好战份子，就连女兵营长乔舒亚，也不甘逃避。 叶甫根尼非常痛苦的说道：“打仗！作为男人我们必须战斗，逃跑不是我们的风格。“ 听到这儿，乔舒亚也不乐意了：“你们男人敢于作战，我们女人也能完全胜任。“ 几个营长战斗热情旺盛，底下的士兵也希望打一仗。 这分热情就是士气，杨明志虽然觉得德军突然出现还修筑了阵地很蹊跷，打一仗未尝不可，敌人也就是些步兵，论战斗力，284师非常强。难不成他们还能杀出来坦克？杀出来又如何，RPG、反坦克枪和无后坐力炮，够灭了他们的。 所以杨明志立刻通知全军准备作战，大家现在就休息，准备夜袭！ 之后正式的作战会议开始，电台向284师师部联络，命耶夫洛夫调动军队随时策应。(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五章 失败的夜袭 夜袭计划毫无疑问的选择在了夜里两点。 根据情报，敌认设立了一条长长防线，他们的指挥官选择的位置非常刁钻，这防线正好位于两片树林的中间地带。如若绕过他们，天知道敌人还会有什么埋伏。再说绕过去也是很困难的，敌人的阵型宽度真的很大。 广大士兵裹上毯子露宿，他们在睡前也把武器都擦拭干净，子弹纷纷上膛了。 杨明志毫无疑问的守着两个女孩休息，娜塔莎和老婆，这一对姐妹终于能够再一次平肩作战。看着老婆那清秀的小脸，月光如霜洒在她们的身上，实在惹人怜爱。 和可爱完全不同的，两人也都装备了武器——SVT40。因为即将发生战斗，杨桃也暂时停止了军医的工作，她拿起了武器，重新担任娜塔莎的观察手。 这次夜袭的主攻任务有拉夫连季营担纲，他的部下大部分是有着丰富战斗经验的老兵，军事素养高之外，其装备水平很狠不错。 凌晨两点即将到来，位于先锋的侦查兵一直密切注视着敌人阵地的动向。 那些抽烟的火光渐渐熄灭，看起来守军也睡着了。 月光之下，侦察兵的瞳孔急剧放大，他们隐约看清了敌人的阵地。各个土堆夯筑的堡垒和周围格格不入，它们恐怕会是进攻的活力点，但在夜袭中，它们恐怕会被轻易的摸掉。 时间渐渐到了，整个营地是战士纷纷起床。担任进攻任务的拉夫连季在作着最后的准备工作，杨明志也最后提醒他一句：“此战，悄悄的前进，不要发出多余的声音。让战士们分散行动，突破敌人阵地后，立刻扩大缺口。” 如若拉夫连季的这次试探性的进攻全面得手，那么全军就一拥而上。如若敌人在这之后还有敌人，那么部队也能一拥而上。因此全军都做好了心里准备，一旦情况有变，所有士兵都要上前线！ 月光之下的森林杀机四伏，拉夫连季即将按照命令全面进攻。他没有对自己的战士训话，所有人都知晓各自的命令。他们再次检查一下枪械的保险，擦拭备用弹药防止卡壳，木柄手榴弹的后盖也已经打开。甚至是RPG，弹头已经安插在了发射具上！ 杨明志和拉夫连季一样，临战前保持着淡定。也是他，最终命令这个营开始行动。 得令后，拉夫连季大手一挥，全营开始行动！ 士兵们默不作声，他们抵达侦察兵所在位置后等待着时间正是到达凌晨两点。随着手表的指针到了，拉夫连季命全营以进攻队形前进。大家正式离开了树林，步枪刺刀向前，排出三角形阵型向前推进。 各个战斗小组拉开不小的距离，使得整个封面有五百米宽。 “这下，你们的机枪阵地能被我干掉七八个，你们连一枪都放不了，就被我们在寒夜以冷兵器消灭！”拉夫连季信心十足，他和他的人干这种事多了。 月光之下，一个个矗立着的影子在晃动。这些穿着白色斗篷的战士，他们大跨步的踏着冰雪前进，即使人们没有说话，冰块被踩碎还是造成了一些声音。 一个人踩碎冰块声音不大，几百人一同行动那就不得了了！白天这些情况不显眼，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这噪音也有些大。 拉夫连季和杨明志都没有注意到这个新情况，而德国人却注意到了。 一个机枪堡的守军觉察到了异常的响动，只因一个士兵睡的轻，他探出头，赫然看到月光之下居然有着大量的影子。他使劲揉了揉眼睛，抱起机枪，盯着最新装备了夜视仪看了一下，他立刻知道了自己看到了什么！ “快起来！都快起来！是敌人！”这人疯狂的踢打自己的战友，奈何寒夜和劳累使得他们谁的太沉。 情急之下，这名士兵也管不了那么多。他抱起了通用机枪，也不管弹链上的霜，就开始疯狂的扫射！ 拽光弹划破了夜的黑暗，也打破了宁静。 这个士兵使用了最新研制的夜视仪，德国于1939年就完成了夜视仪的装备，却因为不好用一直是少了装备。一些产品安在通用机枪的三脚架上，配合机枪夜间只用。 士兵使用它还是能看到模糊的人影，他对着那些影子扫射，有几个人被打倒了。 拉夫连季大吃一惊，他和战友们立刻卧倒。 “见鬼！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他只是刚刚开始谩骂，其他的机枪如同条件反射一般开火了，顿时整个阵线枪声大作！ 仅仅是开火还不算完，尼克劳斯最怕苏军来个突然袭击，他早已命令步兵装备的那几门迫击炮，还有卡车牵引的野战炮组成阵地。 炮口的角度皆已调整好，炮兵更是把帐篷搭在火炮旁。 尼克劳斯被密集枪声惊醒，和衣而眠的他冲出自己的帐篷，他看到了慌慌张张的战士居然在营地里到处跑到。 他旋即拔出手枪鸣枪示警，并扯着嗓子喊道：“所有人不要乱，那好武器去各自的散兵坑，准备迎敌！” 而另一方的杨明志，他和大部队在拉夫连季的后方，当看到不少打到天上的绿色拽光弹，他清楚自己的行动也已经暴露，敌人是有准备的！ 他立刻命令几人：“你们快起前线，让拉夫连季给我退下来！” 传令兵以最快速度前进，但为时已晚，拉夫连季已经在愣着头皮进攻。 就在刚刚的第一波射击中，锋线上的不少战士被击中。射速夸张的通用机枪在连续连射，凡是中弹者大部分身中数弹，大部分是当场死亡。 战士们继续匍匐前进，他们一边以这种龟速顶着敌人的子弹缓慢的趴着，也一边在设计。在黑夜之下，战士们努力压制射击，尤其是队伍中的火箭筒手，瞄准敌人的火力点发射RPG。 平地腾起巨大烟雾，有两枚RPG瞄准了一个德军机枪堡。一枚打飞了，一枚完全命中。剧烈的爆炸掀翻了泥土，连同机枪和守军一同炸飞。 拼命射击的德军如梦初醒，他们不得不更加凶猛的射击，就连机枪堡两侧的散兵坑，普通步兵也开始射击了。 黑夜中两军只能互相的压制射击，但随着的援兵火速赶来，其火力密度增强了。 拉夫连季自觉压力越来越大，“我的援军呢？为什么还没来？”他知道仅仅是自己一个营，难以突破敌人的阵地。他们的火力很强，强攻只能是徒劳的伤亡。 突然间，天空中突然传来咻咻声，接着就是一连串爆炸！ 炮弹的密度并不密集，它们可以断定是迫击炮。这些火力给予了拉夫连季不少的伤害，索性队伍的阵型很科学，炮弹的冲击波难以大量杀伤。毕竟杨明志搞的三三制进攻阵型，主要就是防御火炮的区域覆盖的。 战士们的进攻被压制住了，PRG在夜里也打不准，更糟糕的因为装填的是黑火药，士兵发射一次后制造的烟雾在无狂风吹拂下，足够蒙蔽双目了。 拉夫连季肩上的担子很沉重，任务是夺取敌人阵地的，结果遭遇到敌人迎头痛击，这次夜袭真是糟糕透了！ 这时候，传令兵迎着枪炮终于找到了进攻中的营部，并传达杨明志的命令：“副师长有令。敌人早有准备，命你部立刻撤退，不得有误！”(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六章 全面进攻在即 拉夫连季想撤退吗？不！他当然不想。 战斗已经开始了，可惜上级并不想继续增兵。没有后续部队，敌人的火力也压不下去，他只得命令部队撤退。 这支步兵营毕竟是主力，撤退也是有条不紊的。士兵们不再开火，但他们的撤退之路也很艰难。不少人弓着身子后撤，居然还是被飞来的子弹击中。这是怎么回事？拉夫连季完全想不通！ 好在大家的行动速度都很快，阵型没有乱，敌人的扫射也没有取得更大的杀伤。整个营终归是平安的撤入了森林。 尼克劳斯早已火速赶到前线，他看到自己的人疯狂扫射，又有炮火助阵，心想这群苏联人应该是敌不过的。 但他也注意到，敌人使用了一种和己方部队一样的武器，愣是远距离炸毁了自己的两个机枪堡。 敌人的火力停歇了，不少机枪手通过夜视仪看到他们在后撤。见状，有的军官希望部队能够乘胜追击，这想法被尼克劳斯断然拒绝。 “我们在之前的遭遇战中杀了他们很多人，可是我们也有一百多个弟兄阵亡，坦克也被摧毁。他们也装备了RPG，这样的一支军队现在居然从容撤退了。我们贸然的前进，只能损失更多的战士！” 尼克劳斯知道自己的人根本没打过夜战，他在今晚的战斗能抵御敌人的法宝，确实就是机枪用夜视仪。也可以说，如若没有这种最新研发的科技器械，也许敌人就得手了。 他很吃惊苏军跑的速度很快，这支柴科夫游击大队的战斗力确实不错，并非如一些人抱着鄙夷态度蔑称的土鸡瓦狗，如此上级出动近万人围剿他们，也是有些道理的。 尼克劳斯命令士兵继续盯着，他又令一些士兵向西部署防线，整个装甲部队待命。因为天在几个小时后就亮了，也许敌人在白天会选择突围。 他也命令向友邻部队发报，尤其是还在沿着河流南下的战友霍夫曼，命他的团加速前进，形成一个包围圈！ 另一方面，拉夫连季和他的弟兄们撤回到军营，他垂头丧气的回到了杨明志的身边。 他遗憾的说道：“这真是一次失败的行动，我损失的四十多人，敌人的阵线竟然毫发无损！” “我知道，我不应该贸然派遣你们前进的。” “所以，这是长官的苛责吗？如若展开行动的不是我们，或许行动就成功了？” 杨明志立刻给予否定，“这次行动不能算是失败，我军只是略微受挫。敌人展现出来很强的火力，可我们的重武器还没用呢！是我太武断了，太轻敌了。以往的715师战斗力也就那样，我们有着天然的信心。没想到这次他们的防御做的很好，我们必须重新制定战术规划。” 杨明志一声令下，整个部队的营长立刻来指挥部开会，根据拉夫连季刚刚的战果制定新的作战计划。 几个人盘腿做成一圈，由拉夫连季讲解战斗经过。他特别强调了一下：“我总觉得今晚的战斗很蹊跷，敌人仿佛有着狼的眼睛，在黑夜里明明难以瞄准的，可是我牺牲的战士皆是被密集中弹身亡，敌人那不是扫射，而是频繁的短点点射。对于他们仿佛夜晚不存在，更糟糕的在撤退时候，也有战士是这样牺牲的。所以，我们退了下来，居然一个伤员也没有。” 这情况令人费解，杨明志闭着眼睛思考一下，他猛地说起来：“难道敌人装备了夜视仪？” 这种设备在几十年后，尤其是北约国家已经陆续装备给单兵。先进的夜视仪使得夜间军事行动广泛运用，二战中也有这种武器的应用，杨明志知道这个是存在的。 这场世界大战，VT近炸引信发明，TV制导武器发明，弹道导弹发明，那么夜视仪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拉夫连季很诧异：“夜视仪？这是什么东西？它是最新装备吗？为什么我们没有装备？” 杨明志哑口无言，谁叫苏联目前的科技水平比较差呢？就是苏联研制出来了，也难以大规模装备吧。或许德军也并非装备了这个，只是其中有些德军士兵吃了太多胡萝卜素和牛磺酸，真是长了“狼一般”的好眼睛？ 这些猜测放在一边杨明志已经听明白了拉夫连季的汇报。 “敌人拥有炮兵，我们也有。敌人的兵力不明朗，我军兵力三千。所以我们当采用正面主攻，侧翼协同的战术！” 目前手头上有五个营，拉夫连季的营损失四十人对整个营不算伤亡巨大。杨明志很有底气，他命令这五个营明日展开全面进攻。其中两个营攻打正面，两个营侧翼包抄。 即拉夫连季和叶甫根尼两营，因善于打恶仗就从正面主攻。比较独立的炮兵营拆分出三分之二，协助他们进攻。 负责西面侧翼进攻的部队是瓦西利耶夫的犹太营，和尼聂利的民兵营。他们中的大部分战士是民兵，尤其是犹太营中的犹太人，很多是一腔热血报仇的普通市民。经过紧急军事训练，部分人还参与过战争。他们目前的状况，说实在的，比很多苏联动员兵更有战斗力。 杨明志决定给予他们报仇的机会，命令他们和一些炮兵，玩一次大迂回穿插，去揍德军的屁股。往日里这些兵频繁训练徒步狂奔，现在展现训练成果的时机已经到来。 最后还有女兵营，即使乔舒雅拍着她那硕大的胸脯保证，自己的姑娘们并不比男人差！ 杨明志还是摇摇头：“即使你们都是斯泰基、亚马逊的女战士，我也不希望女人们和男人们一道冲锋陷阵。你们作为战略预备队，也作为警备部队守住我们现在的营地。一旦战斗需要，你们也要步枪上刺刀，参与拼杀。” 这话倒是说服了乔舒雅，她只能认命，跟着其他人一道回到自己的营地准备去了。 杨明志长舒一口气，关键的时刻终于要到了。 天亮后的战斗，如若让战士们上刺刀乌拉冲锋，无疑会在第一波攻击造成很大的伤亡。这些情况必须避免，唯一的办法就是优先搞掉敌人的机枪堡类。 达到此等目的的方法有很多种，目前部队的办法就是用无后坐力炮轰！亦或者让狙击手进行远距离点名！ “娜塔莎，小桃！命令你们两个终于可以再次真正的并肩作战！” 营长们离开后不久，各个营里枪法最好的精确射手们也被招来，这也包括两个女孩。 本来娜塔莎和杨桃是睡眼惺忪的被唤醒的，激烈枪炮声后，两人一度认为自己马上就要上前线了。她俩都是老兵，看似羸弱的两人胸口挂着勋章，他们的战果加一块都快二百个杀敌了。 杨明志命令聚集起来的三十多名手持SVT40的精确射手：“你们有一半是咱们284师最初的老兵，另一半是后续加入的同志。你们都是非常优秀的狙击手，其中还有咱们恐怕是白俄战绩最高的娜塔莎。明日的战斗，你们的任务很简单。全体待在树林进行战术支援，你们必须精确射杀敌人的机枪手，干掉了他们，降低战士们的伤亡。你们的狙击作战会在全军进攻之前，天亮后去努力猎杀吧。” 这任务看起来非常重要，娜塔莎和杨桃都自信满满的。 杨明志知道娜塔莎是战斗欲望很强，她的目标可是拿到金星勋章，还是给深爱的人表现一番。 因此给予这个姑娘的关注更多，杨明志额外鼓励她：“亲爱的，天亮后和你的贝茜卡姐姐并肩作战，伊戈尔还是你们俩的后勤。你们两人要人枪合一，干掉敌人，给你们记功！戈梅利市委就在你们的身后，此战奋勇杀敌，干掉敌人一百个！” 娜塔莎一听，盘坐着的她猛的站起来，敬军礼说道：“我保证完成任务！”(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七章 密集狙击战 交战中的双方没有再休息，两军的战士们精神高度紧张，随着天空渐渐变蓝，这份紧张更为加剧。 尼克劳斯不想冒险强攻，他认为敌人可能只有七八百人的水平，夜间的战斗他们凸现出来的战斗力很强，其从容撤离的样子，令他想都不想的都能猜到，贸然进入森林围剿，天知道会遇到什么。 幸亏这个家伙没有转守为攻，因为森林中的苏军兵力是他的三倍。即使拥有坦克和装甲车，也无法对这些装备了多种反坦克武器的敌人造成毁灭性打击。 而苏军也产生了一些误判，杨明志认定德军的兵力并不少。他们能展现出强大的火力，显然这是715师的主力部队！ 天渐渐亮了，早晨六点，冬时令下其实是造成七点。清晨是曙光还为照耀大地，在这全天最冷的时刻，杨明志命令行动开始。 大军离开了营地，柴科夫的残兵还有巴尔岑的部队都留守下来，他们和乔舒雅一样，如若必要也会全部上前线，如此一来总兵力就高达四千余人了！ 负责进攻的合计五个营，总兵力有三千出头，各个营已经开始了各自的行动。 杨明志亲帅主攻部队抵达森林外围，他也拿起望远镜观察这片战场。 只见夜里的战斗留下了大量的痕迹，漆黑的弹坑，倒毙的士兵，这些历历在目。而敌人的阵地看起来是加强了，距离大概四百米，望远镜可以看到有人影活动。 “还真有些麻烦啊！”杨明志放下望远镜，把多罗宁喊过来。 “副师长！你是要我们建立炮兵阵地吗？” “没错！”杨明志称是，“这很聪明。不过这阵地就在这森林建立，无后坐力炮瞄准敌人的火力点。” 多罗宁得令后立刻照办，他麾下的无后坐力炮小组还有八个，人们将火炮推来调整诸元。根据杨明志的命令，他们每两个组对付一个机枪堡垒，各打完一炮后立刻换阵位。 而精确射手们也各自建立了自己的阵地。 杨明志最关注的两个女孩，她们就在自己不远处。不错，为了指挥的方便，指挥部也非常的靠前。 各自行动的部队都装备了电台，瓦西利耶夫成为侧翼进攻部队指挥官，两个营总兵力一千四百人。他们汇报了自己的准备情况，杨明志看看表已经早晨七点了，清晨的曙光已经到来，是时候展开行动了。 娜塔莎吮吸一下右手食指伸出去估计一下风速，杨桃则举起大拇指，估测一下距离。两人再调整自己步枪的焦距，她和杨桃都手持SVT40，不同在于自己的有着高效的枪口退制器。 她有些同情的对姐妹说：“贝茜卡，这枪的后坐力很大，你可要忍耐了。” “没办法，谁叫我的那一支在库塔镇丢了呢？” 两个女孩相觑一笑，枪口纷纷瞄准了同一个目标。 战场的另一边，经过夜间的战斗，德军战士们一直紧绷着神经。昨日一整天都在行军，到了下午开始修筑防御工事。本想着做完事后能睡个好觉，奈何战斗居然突然降临。 敌人区区几百人，为何要搞起阵地？是因为畏惧吗？ 士兵没有办法，他们必须执行尼克劳斯的命令，就算一个个只想打哈欠，也得继续睁着也安静钉在阵地上。 大清早，双方士兵各自吃些干粮，杨明志早已命战士吃完了饭，而德军士兵还有不少依旧在啃面包。 娜塔莎的镜头里，这个机枪堡周围都是些散兵坑。她看到了很多德国头盔晃动的影子，而那个机枪堡居然有士兵在抽烟。 “你们这些纳粹，很快再也不用喝酒抽烟了。”娜塔莎恨恨的自言自语，等待着长官的命令。 杨明志再看看表，他命传令兵火速给各个狙击组命令：“七点十五分，瞄准目标自由射击！” 狙击作战在全军进攻之前，一切都是一个计谋。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杨桃和娜塔莎保持着作为狙击手的基本素养——一动不动。唯一移动的，就是自己枪口的准星，PU瞄准镜的中心指针随着敌人头盔而移动，目标已经被锁定。 终于，时间到了。 不由杨明志再次命令，所有分散的精确射手一同射击。 齐射突如其来，战士们被命令打光一个弹匣，三百发精确的子弹朝着敌人阵地砸过去。 在一个很宽的进攻面，敌人的七个机枪堡垒接连中招。那些没有什么防备的敌人因目测到阵地距离森林约莫四五百米远，这遥远的距离就是敌人出现，也就是一个小点，射击还能击中简直就是靠运气，所以他们忽视了很重要的一点——万一敌人有狙击手呢？ 结果苏军不但有，而且还是很多。这些精确射手包括娜塔莎，大家没有经历过狙击手系统训练，有的只是战场上摸爬滚打摸索出来的战术。 精确的子弹划破空气，暴露的机枪手纷纷被爆头。头盔被击中变形，人体组织被砸了出来，在战士们的瞄准镜中纷纷出现血腥之物。 一发不够，两发三发接连迸发，这些精确的子弹就是打出去八百米，技术高超的狙击手依旧能做到击中。 不仅仅是这些机枪手，其附近暴露的士兵也成为目标。 因为出现异常，有些人离开了散兵坑，将自己的后背留给了狙击手们。不少人就这么后脑中弹，有的更是被子弹砸断了颈椎。 直到这时候才有人高忽起敌袭！这些德军阵营可炸了锅，他们听到了枪声，却看不到火光。子弹一定是从远处森林传来的，可是那里真的有些远。 得知敌袭，尼克劳斯立刻命令坦克和突击炮待命，炮口瞄向森林方向，并换装爆破弹。他本人则携带大量步兵增援遇袭的阵地节点，防备敌人的进攻。他相信自己的防御很强了，但就夜里的情况，谁又能保证敌人不会进攻呢？ 而这真是杨明志等待的机会，他如同等待捕食的东北虎趴窝林间，嘴角露出了鄙夷的笑容。 敌人正在增援那些遇袭的机枪堡垒，接着枪声大作，他们开始反击了，子弹漫无目的的向森林扫射。不少子弹打落了松树枝，有些砸入树干里。广大战士们趴在地面，子弹毫无威胁性。 “大家不要怕，敌人这是盲射，马上就是我们的进攻时间！”杨明志高呼着，之后开始准备发令枪。 杨明志有意让敌人增兵，因为狙击手的袭击一来是干掉敌人经验丰富的机枪手，使得后来的都是些二把刀。之后只等炮兵开始发威，这些二把刀也接着送上天，最后剩下的也就是一些手持步枪的普通小兵了吧。 见时机已经到了，他命令传令兵高举信号枪，一刻绿色信号弹腾空而起。 总攻开始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八章 总攻 德军刚刚在被袭击的阵地补充了士兵，尼克劳斯率领着大概五百兵力增援一线阵地。 那些阵亡的士兵被紧急拉走，人们看到的死者大多是头部中弹。 尼克劳斯到来后立刻检查内情，他意识到：“这是狙击手，他们只能躲藏在森林里。”所以他命令士兵继续操持机枪，向森林报复性射击。同时也命令坦克做好准备，随时进行支援。 那他坦克兵躲在另一处森林的外围休整，因地形的原因，侦察兵并未看到敌人还有秘密武器。 总攻开始了，德军还在射击的时候，机枪火光和拽光弹完全暴露自己位置。 一颗绿色信号弹突然腾空而起，很是德军士兵看到了这突兀的山关。接着，林中突然蹿出大量烟雾，接着就是一串闷响。 一枚枚炮弹以非常低平的抛物线飞来，它们皆是装填了苦味酸的弹头，剧烈的爆炸在各个机枪堡爆发。炮弹打的都很准，更疯狂的，仅仅五秒钟，第二轮炮击又来了。这一轮是一般炮弹，两轮袭击顿时给予德军巨大杀伤。 爆炸地点一片狼藉，泥土和机枪都被掀翻，受伤的人在哀嚎，死者残缺的肢体洒在散兵坑附近。 这袭击令普通士兵完全想不到，不是说好的敌人只是轻步兵吗？为什么还有炮？他们攥紧手中武器，忍受着漂浮着的苦味酸爆炸后的黄色气体。 尼克劳斯被爆炸冲击波掀翻，他索性没有受伤，不过整个人也是摔了个一嘴泥。 “没有死的，都给我做好防御准备！他们要进攻了！”尼克劳斯扶正帽子，命令战士们稳定住。 这是一个常识，苏军的战术一般就是炮兵轰完步兵冲，传统的阵地战看起来就要开始了。 炮轰之后，无后坐力炮迅速换位置，杨明志也命令步兵进攻。 顿时，森林中遍布乌拉声，上了刺刀的红军战士轻装上阵，他们嗷嗷叫的前进无所畏惧。 敌人的机枪阵地损失好几个，一度使得只有手持栓动步枪的一般士兵奋起阻击。好在德军保有的通用机枪每个班一挺，这些机枪手也很快加入阻击。 苏军的狂奔速度很快，四百米最快一分钟就能跑过去。他们一边跑动一边射击，其后方的无后坐力炮迅速换了阵地，新一轮炮轰又开始了。 他们并不怕打到自己人，怕死就不当兵！炮弹在战士们的头顶飞过，纷纷瞄着新的目标开火，专门去打新暴露的机枪火力点。 杨明志举着望远镜观察着整个行动的事态，只见不少士兵被击中倒地，每倒下一个，他就痛心一下。 他立刻命令道：“娜塔莎！贝茜卡！瞄准敌人火力点，自由射击！干掉机枪手，给我开辟一条通道！” 两个女孩心领神会，她们是最沉稳的狙击手！焦距重新调整，枪口挪了风向，按照杨明志的命令，两人要清理出一个缺口。 这个时刻杨明志已经没工夫关注开火噪音和后坐力对人的摧残，杨桃每一次射击，她浑身都会发生剧烈抖动。可她还是岔开双腿，努力抵消后坐力，依旧以很快的效率开火。 如此，敌人即使趴在地上疯狂扫射，几个机枪手已经干掉一些进攻士兵了。他们没有得逞很久，就被精确的子弹爆了头。 在拉夫连季和叶甫根尼的进攻正面，一条通路正在被打开。 尼克劳斯命令待命的野战炮和坦克开始发威，这些装甲载具离开了休整的营地，它们带着履带特有的叽叽声向步兵阵地冲去。 德军的炮火开始发威，它们在轰炸进攻步兵，只是每一炮的间隔时间比较长，苏军的先锋部队蒙受了不小损失，成功的突破了防线。 冲锋枪手疯狂的扫射，一个小小的突破点迅速扩大。接着又是第二个、第三个突破点！ 杨明志满意的长舒一口气：“真是太好了，损失不多，我们通过了敌人阵地。” 他高兴的拍拍两个女孩的后背，赞扬道：“你们打的非常好，这一次干掉了几十个关键的敌人，等回去了给你们记功！” 来自森林中的支援火力渐渐平息了，杨明志知道，剩下的就是看拉夫连季和叶甫根尼的了，他们两个主力团继续扩大战果。再等到侧翼进攻部队开始发难后，也许这支德军会被全面歼灭掉。 杨明志的野心非常大，但接下来的事令人始料不及！ 德军士兵完全没做好白刃战的准备，苏军的刺刀就冲上来了。失去了机枪的他们，战斗即将变成一场屠杀。因为兵力和火力，还有士气，德军一度处于下风。 见大事不妙，敌人如洪水一般涌过来，那些冲锋枪手见到戴M35头盔的人就毫无道理的疯狂扫射。德军完全阻止不了这些人，尼克劳斯下令后撤！ 见指挥部撤了，其他人也跟着跑。 尼克劳斯这可是不是溃逃，他告诫身边人：“我们撤到原来的营地，只要和坦克部队回合，就能把他们压下去。” 这不，一个个铁盒子突兀的出现在旷野上，拉夫连季和叶甫根尼也停下了脚步。 尤其是拉夫连季，因为夜里的行动受挫，为了报仇这次他冲的最向前，所以他们也饱尝到了德军坦克的威力。坦克炮威力不大，奈何坦克硕大的身躯令人恐惧。 伴随坦克进攻的还有突击炮和半履带装甲车，它们总数高达三十辆，每一辆有着一定的间距，黑压压的令人想起了最恐怖的事。 杨明志对此大吃一惊，又兴奋异常。“这让我想到了去年六月的事！你们这些德国人，不知道是谁灭了第七装甲师吗？” 拉夫连季命战士稳住脚步，他们中的十几个RPG小组立刻开始反击。 突然间，平地中腾起白烟，火箭助推式榴弹以每秒三百米的高速飞射出去，它们在空中旋转，精确的击中目标。 本来德军已经跟着坦克开始玩步坦协同了，理论上一个冲锋就能把敌人赶回去。可谁又能想到，苏军还有一些秘密武器呢？ 十五发RPG几乎同时发射，有七辆装甲目标被击中。除却一辆突击炮倾斜装甲弹开弹头致使它砸到步兵里造成人员杀伤，其他六辆被击毁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九章 装甲部队的溃退 三号坦克的正面装甲太薄了，RPG装备爆破弹就能将其击穿。至于半履带装甲车？这些薄皮大馅的家伙轻松的被炸的破片横飞！ 附近的士兵也不幸中招，他们中有的人被乱飞的破片击中，更多的还是条件反射的卧倒。 德军可没有被吓傻，他们开始了反击。 “真没想到，敌人也装备了火箭助推榴弹？”尼克劳斯匍匐在地，指挥部队继续反击。 德军也开始发射RPG，他们安插的爆破弹头威力很大，用以攻击进攻中的苏军还是取得了不错的效果。 这些如同“加农炮”的武器频频发难，先锋的拉夫连季营饱受着极大压力。 忍受着枪林弹雨，战士们继续向推进中的装甲部队发射RPG，第二轮轰击又来了。除此之外，部队中的反坦克抢手，他们不得不使用原装的钨心子弹，射击车长指挥台视窗和司机视窗。 三号坦克的装甲师敌不过这种子弹的，即使是有着倾斜装甲的三突子，在面对更致密的金属以一秒钟一公里的高速撞击，也完全无招架之力。 第二轮轰击，又有五辆装甲目标被击中。战士们难以判断它们是否就此报废了，反正一个个燃起了熊熊大火。 苏军仅仅实施了两轮攻击，十一辆装甲车辆失去战斗能力。 甚至有两辆坦克中弹起火，坦克兵干脆浑身燃烧的从顶盖爬了出来，在地上打滚。这些人是最可怜的，他们的战友还在奋起反击，根本无法帮助他们扑灭火焰。 尼克劳斯根本没有更多时间思考，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和谁战斗！ “这和请报上的完全不一样，他们这哪里是几百人！他们的兵力足够有一千人！”实际呢，苏军能作战的兵力高达四千人！ 装甲部队的司机纷纷踩下刹车，他们目睹了战友们被突然袭来的某种武器打了个稀巴烂，这番不禁汗颜，天知道他们是不是下一个。 拉夫连季非常清醒自己的部队装备了RPG。他高举着右拳，命匍匐中的战士继续进攻。 “同志们，敌人的坦克部队就要完蛋了，我们要把他们消灭干净！”说着，拉夫连季本人也站了起来，他身先士卒。这一时刻令他想起很多，仿佛自己麾下的并不是步兵营，而是反坦克营这样的存在。 一切仿佛回到了八个月前，那时候自己和时任营长的别列科夫进攻，目标也是这样的装备部队，使用的秘密武器依旧是RPG。一切仿佛是历史的重演，这使得他更加自信了。 两个营实际已经付出二百多人的伤亡的代价，损失实际很厉害了。在不知敌人总兵力的情况下这么冒险是值得商榷的，但是现在，叶甫根尼趁着老伙计玩命冲锋的时候，他没有刻意去和战友抢功，而是紧急向指挥部发报。 杨明志在远处能看到战场的大部，他看到敌人在退却。 突然，电台滴滴响起，电台员跑来，紧张的说道：“副师长，是前线的电话！” 杨明志一把夺过耳麦，他听到了连续的爆炸声枪炮声，那里，叶甫根尼在声嘶力竭的吼着：“报告长官，敌人有三十辆装甲车，半数已经被摧毁，我们怎么办？” 杨明志面无表情，他冷酷的命令道：“继续进攻！毫不仁慈！全歼敌人有生力量。” 得令之后，叶甫根尼也命令自己的部下全速进攻，他决心比拉夫连季营跑的还快。 如狼似虎的两个精锐步兵营再次高呼起乌拉，德军按理说还能依靠着剩下的坦克装甲车，组成一个临时的车阵，利用机枪野战炮，乃至坦克炮的火力进行防御。 可惜因为装备了技术兵器，这支苏军的机动性和火力都大大提高了。RPG的后备弹药很足，改良的弹头在飞行中会疯狂自传，这比德军仿制的精度更高。 在一百米内，战士们能够做到发发命中，这样除了三突子，其他的目标能够轻松击毁。 尼克劳斯和残兵守着装甲车继续反击，他们一点点的后撤，已经打算逃入森林了。 可就在这关键时刻，幸存的德军战士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又有一支苏军从侧翼钻了出来！ 尼聂利、瓦西利耶夫，这两个营从侧翼迂回而来。他们遭到的阻击非常轻，德军在西面部署的机枪堡类被饶了过去，德军的扫射只造成了很小的伤亡。 德军整体开始后撤，这些被孤立的机枪堡失去了效能。尼克劳斯根本顾不上那边的弟兄，也不知道那些人都被苏军的RPG打掉了。 这两个营几乎就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们从德军的西面和背后杀过来，尼聂利营更是走了更大的迂回线路，干脆摸到了德军原来的营地。 那里还有些留守部队，还有两辆坦克在修理，结果这点人完全不是六百个斯拉夫壮汉的对手。 老家被一窝端了！营地那里燃起熊熊大火，尼克劳斯大呼不妙，他一咬牙一跺脚：“全军，跟我向东边撤！” 向东撤，那里就是第聂伯河，去那边也是无奈之举。因为他目测一下，自己的兵力恐怕之有四五百人了，整个战场上已经到处是尸体，这些苏军的枪法好，火力也非常猛。 杨明志命几个士兵爬上松树，抱着望远镜窥探整个战场的变化。士兵只见德军正在抱团向东移动，而己方的军队正从三个方向包围他们。 “副师长！敌人向东撤了！我们怎么办？！”士兵对着树下怒吼。 杨明志冷酷半天的脸终于有了一丝笑意，是邪恶的笑意。“这些敌人做出了最错误的决定，东边可是大河，除非他们能泅渡过去！”杨明志立刻命令电台员发报：“命令拉夫连季和叶甫根尼向东前进，不准敌人从除了东边其他方向突围。命令尼聂利、瓦西利耶夫，要求他们不惜一切代价追击敌人，直到把他们赶到河畔！” 同时，杨明志也站起身，招呼各个无后坐力炮小组，各个狙击小组，大家也该展开追击了！ 躲在森林中的乔舒雅的女兵营，这次终于得到了上战场的机会。杨明志需要这些姑娘们作为火炮的护卫，如此她们和多罗宁的炮兵，在杨明志的率领下开始向东前进。(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章 背靠第聂伯河的最后一战 情急之中尼克劳斯在本能的逃跑，他根本没工夫去想，自己逃跑的方向简直是死路一条。 现在的杨明志已经摸清楚了敌人的虚实，他们的兵力很少，以至于进攻部队完全可以歼灭他们。 战斗进行仅仅一个小时，德军的阵线就崩溃了。被摧毁的装甲车辆在熊熊燃烧，苏军没有停下脚步继续追击。 德军的营地也陷落了，守军全军覆没，尼聂利和瓦西利耶夫甚至缴获了敌人的卡车，包括上面的汽油桶。 其野战炮阵地相继陷落，这两个营的战果不可谓不大。失去了炮兵的德国人，简直失去了一切！ “我们可以利用他们的火炮，对他们进行轰击！”尼聂利灵光一闪，他这番可是领着一部分多罗宁的炮兵。 有五门野战炮落入苏军手里，多罗宁的人一些是懂得野战炮的使用技巧，毕竟这些老兵可是和新来的弟兄吹嘘，八个月前他们是伺候152大管子的。 所以在德军的撤退之路上，他们突然遭遇到了炮火袭击。 尼克劳斯听到了炮弹的呼啸声，他回头一看，赫然发现自己的炮兵也被一窝端了。 “真是见鬼！给我快点开车，咱们逃离这里！”他命令司机猛猜油门，其本人死死抓住这辆吉普车，即使这样也差一点因颠簸掉下去。 不是所有的士兵都这么幸运，一些人顺手爬上了坦克，以求快一点脱离战场。一些人坐上了逃出营地的吉普车。 可怜那些爬坦克的人，即使德军也在用RPG进行反击，慌乱之中难以对进攻的苏军造成决定性打击。反之，德军的装甲目标非常明显，其硕大身躯使得RPG更容易击中。 杨明志更是命令无后坐力炮小组加速前进，建立新的阵地继续炮轰敌人。 “我命令你们所有人，不要害怕会炸到自己人。让战士们迎着我们的炮火前进，让敌人加紧向河流狂奔。”杨明志命令炮兵快点办事，新的阵地设立后，各小组立刻调整角度。 这种武器的最大射程足有两公里，进行小角度曲射依旧保有战斗力。 炮弹接连开火，在阵地那里迸发出大量烟雾，仿佛回到了一百多年前博罗季诺的战场。那一战，俄军和法军在旷野中决战，双反进行了惨烈的肉搏战。 此战苏军也是纷纷刺刀见红，那些受伤的德军在哀嚎，他们很快遭遇赶上了的苏军补刀。这一战，杨明志就没想着要活口，毕竟干掉一支装备了大量装甲车的军队，对于目前依旧处于困境的284师，这是空前的利好。 尼克劳斯估摸着自己几乎失去了六成的兵力，凡是中弹受伤的，很快也会迎来死亡。 他确实只剩下四百多人的，这支部队的士气已经崩溃，大家在疯狂的逃跑。但所有人不敢逃入森林中，天知道那里会有什么埋伏。 而且数据也不会让他妈这样做，杨明志的部队呈现一个巨大的凹型阵型，德军就在正中央。 这些德国人并不善于奔跑，求生的欲望驱使他们去做自己简直做不到的事。一路之上为了轻装行进，普通士兵抛弃了各自的装备，即使这样，苏军还是一点点的赶上他们。 子弹从三个方向打来，逃亡中的半履带装甲车一辆接一辆的抛锚，原因无他，反坦克抢打坏了其发动机。其车顶的机枪手没有办法，他们疯狂的机枪扫射，很快又被大无畏的苏军战士歼灭掉。 追击战从九点多开始，进行一个一个小时了追击还在进行。 到了十点半，跑的最快的德军，诸如尼克劳斯和他的吉普车们纷纷抵达了第聂伯河河畔。望着波光粼粼的河面，所有的士兵都绝望了。 有人问尼克劳斯：“这可怎么办！我们难道要游过大河吗？” “但是就算人能游过去，坦克也过不去啊！” …… 人们七嘴八舌，后方又有战士陆陆续续的赶来，而在远方大家依旧能听到令人惊恐的乌拉声。 尼克劳斯一个恍惚坐在地上，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败的这么突然。从凌晨到现在，整个防线轻而易举的就被攻破了，就连精锐的装甲部队，也被敌人轻易的粉碎。 “营长！我们该怎么办？！”一名坦克兵就差抽尼克劳斯的耳光了。 这一阵怒吼，尼克劳斯可算是清醒过来，望着面前的第聂伯河，他只能想到一个办法。 他问到周围的人：“你们都会游泳吗？” 大部分人给予肯定的回答，也有人明白了长官的想法，立刻产生质疑。 “营长，这水太凉了。现在还是俄罗斯的冬季，我们贸然的下水，不由俄国人攻打我们，就会首先冻死的。” “那么因为水太凉，我们就不能下水。”尼克劳斯站起来，他下定了决心：“先生们，实不相瞒我不会游泳。我现在不强迫你们，愿意战死的就跟我在这里坚守，愿意下水的你们就赶紧脱衣服。我在这里为你们掩护。不要奢望投降能被他们饶命，我们落入俄国人手里只会惨死。” 顿时，一股悲壮的情绪在士兵中间蔓延。一些人抱着步枪站了出来，他们中有的人是旱鸭子，有的人即使会水也不想做逃跑的懦夫。 至于另一些人情况就不同了，他们脱掉了外衣，连武装带也扔掉了。 二月份的白俄罗斯南部，白天的气温四五度比较常见，第聂伯河的水温也就一两度。没有冬泳经验的人在这样的低温中会很快失去体温，最后肌肉僵硬沉入河底。奈何很多人只想着撤退，最终只有一个连规模的人留了下来。 尼克劳斯想骂人，又非常无奈。他回眸那些脱衣服的人，无奈的摇摇头。“你们跑吧，只要你们幸运的游过这条河就安全了，但是我要死在这里。” 他数了数自己最后的兵力，仅仅剩下九十人了，坦克和突击炮加起来还有五辆。这样的部队还是能抵御苏军一段时间。他已经顾不上那些只求逃命的人，便高举着一支步枪，给剩下的战士大气。 “先生们！这是我们的最后一战！我们要拿出日耳曼男人的勇气，咱们背后就是第聂伯河，我们背靠大河进行生命中的最后战斗。我们要用实际行动证明我们的忠诚！Siegheil！” “heil！heil！heil！”这些德国士兵爆发出最后的悲鸣，然而这口号还是很快淹没在苏军高呼的乌拉之中。(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一章 第聂伯河水太凉 你们显然应该是背水一战的，结果你们的战士却在逃跑。杨明志心里这么想着，对这群失了魂的德军更加鄙夷。 可随着疯狂的机枪扫射，冲锋中的战士接二连三的栽倒，他才意识到这群人开始了困兽犹斗。 他猛的拉起跟着的电台员，命令道：“快通知叶甫根尼和拉夫连季，让他们不要冲的太猛，等等炮兵。” 电台员露出了遗憾的表情，摇了摇头。 “怎么回事？电量用完了？赶快给我联络！” “不可能的长官！你看我们整个部队已经陷入癫狂了！” 杨明志正在兴头，其他战士则打疯了。他们一路追击无所谓伤亡，实际敌人伤亡更多。这场胜利的追击战对于所有人都是巨大激励，看起来已经联系不到各个步兵营了。 杨明志恨恨作罢，电台员说的没错。这种情况下也不应该退兵，敌人既然有阻击，那就干掉他们。他旋即命令那些扛着无后坐力炮的各个炮兵小组，要求其咬牙坚持，跟着大部队一起狂奔。 那些女兵们也在用那清脆的嗓音嗷嗷叫的乌拉冲锋，在交代完命令后，杨明志抱着一支冲锋枪跟着她们一起狂奔。 这如狼似虎的气势可是吓坏了德国人，不愿意背水一战的人已经开始进入河畔的小湿地。他们已经顾不上想未来的事，现在逃命更要紧。什么水太凉、上岸之后的事怎么办，完全抛诸脑后。 杨明志一边跑一边举着望远镜看，不禁鄙夷的说道：“敌人真是疯了，这么冷的日子还敢跳河。” “可这不就是你的计划吗？”杨桃喘着气，回应丈夫的自言自语。 杨明志很惊异的回过头，他的两个女狙击手都跟在自己身后，抱着步枪跟着狂奔呢。 “小桃，你说的不对！我还以为他们第三帝国的军人都是敢于战斗到最后一刻。看看他们，就好似那西楚霸王，只有一部分人是破釜沉舟背水一战，更多的却如同那跳入睢水的汉军……”这典故杨桃不懂，反正这是丈夫说的，她只能觉得丈夫本人很厉害。 他确实非常厉害，三面进攻敌人，以绝对的兵力吃掉他们一小撮人，女孩不禁想着，如果历史不是这么发展。如若早一点遇到他，由他指挥自己所属的抗联小队，也许他还能成为抗联的将军一般的角色。 “这真是命运的选择，我和你都卷入了规模更庞大的战争呢。”杨桃不禁一笑。 身边一样狂奔的娜塔莎喘着气插话：“我们在追击，贝茜卡，刚刚长官跟你说了什么？你们的汉语我都听不懂。” “总之就是很好的事啦！娜塔莎，我们一起冲锋，消灭这些敌人！” 杨明志心里有数，这两个丫头还有很大的用处。在距离敌人防线约莫五百米的地方，他停下了脚步，也令乔舒雅的营部停下来。 “我脚踩的地方就是临时指挥部，炮兵就在我这里建立阵地！”杨明志立刻分配新的任务，炮兵们迅速建立起阵地，因距离足够近了，炮口仰角归零，直接平射轰击敌人阵地。 杨桃和娜塔莎也被要求立刻展开狙击，两人立刻趴在地上开始战术干预。 另一方面，有三百多德军士兵抛弃了他们的武器，惶恐的跳入第聂伯河。 这冰冷刺骨的河水侵蚀着他们的全身，体温在疯狂的流逝，这迫使这些士兵疯狂的划水，一个个如同猛龙过江，就是姿势糟糕透了。 即使会游泳的人也难以忍受这种低温，狂奔后的疲惫加剧了难受，又有些人还是没有想扔掉步枪。这一小撮人想的长远，万一游过河，对面还有游击队呢？ 尼克劳斯遗憾的回头，那三百个弟兄在奔向未知的未来，其实他也知道，身体素质不行的人很快会沉入河中，成为河鱼的食物。 这一幕也被杨明志所看到，望远镜下一群“弄潮儿”在扑腾。他不由的想起往事，对身边的老婆说道：“小桃，两年前咱们也是泅渡过黑龙江，那时候是全年最热时候，我们还能泅渡。现在这么冷，只怕这群德国人都要冻死了。” “那就然他们冻死吧，我只想快点结束这次战斗。”说罢，她就开火了。 精确的子弹飞过五百米，杨桃目前手持的步枪精度可比不上娜塔莎。所以我们的狙击英雄再一次证明了她的价值，那些“铁罐头”打不破，倒是机枪手和普通步兵接二连三的被超远距离击中。全威力弹在五百米开外一样爆头，杨明志亲自数着，这些战果将会成为她的战绩记录。 尼克劳斯看到自己的士兵接二连三被击中，尤其是机枪手，刚刚还在疯狂扫射，下一秒就栽倒在地，在脑壳在脖颈，大量鲜血喷涌。 “这该死的狙击手！你们的人到底枪法有多准！”他只能叫骂，看着自己的兵力越来越少。 突然间，整个仓促建立起的防线发生了一连串的爆炸，尼克劳斯从掩护用的半履带装甲车探出头，就被爆炸冲击波吹到一边，整个人也陷入昏迷。 防线彻底被攻破了！无后坐力炮组成的阵地一次齐射，敌人损失极大，最后只有两辆突击炮还能继续操作。 也就是这两辆三突子，他们做出了惊人的举动——反冲锋。 杨明志看到这一幕不由的摇摇头，“这两个车组成员都是真男人，可惜，他们目前的阵营是错误的。面对我们，你们也只有战死沙场。” 对付这些倾斜装甲的家伙，解决办法就是打他们的侧面。三突子也是用三号坦克的地盘，它个体的防御力其实依旧糟糕，只是因为德军将坦克、突击炮和装甲车，与战斗机、轰炸机、自行火炮这些火力混合使用，协同推进，才是闪电战的精髓。 仅仅两辆玩猪突，很快就被苏军战士的RPG玩了个侧面击中，它们全部报废了。 德军的抵抗已经非常微弱了，只有九十人组成的阵线，还能战斗的不过十个人。重伤员纷纷陷入弥留，死了的永远死了。最后的这十人即使如此也没有选择跳入河里逃命，因为他们已经惊恐的发现，那些早早逃跑的弟兄情况很不对劲。明明应该是三百人疯狂划水的，结果整个河面上还在继续游泳的人不多了。 那些消失的人呢？唯一解释就是他们溺水而死。 是的，大部分逃跑的德军士兵因体力透支和体温过低，浑身僵硬抽筋又无力气。要知道这第聂伯河的河面已经算是进入下游，欧洲通常难以有河面宽阔的河流，第聂伯河在这方面算是很宽的，在战争交战的这片区域，河道宽有636米。 即使这样，对于体力糟糕、没有冬泳经验的士兵，游泳意味着痛苦死亡。三百多人里还有五十多人继续游泳，只有他们将成为逃到对岸的幸运儿。可是他们真的幸运么？也许迎接他们的是更糟糕的未来。 杨明志已经断定这次遭遇战是他赢了，看着整个战场上横七竖八的尸体，这场战斗还真是惨烈了。 “真不知道我们损失多少人，祈祷大部队损失不严重吧。”杨明志命令炮兵继续前进，全军也向敌人的阵地全面冲刺。 不少冲到河畔的战士立刻看到还有人在水里游泳，毫不犹豫的向其射击。距离太远了，射击精度非常糟糕。这举动被及时赶到的杨明志制止了，他按下几个战士的步枪，说道：“不要再浪费子弹了，大自然的低温会帮我们消灭那些仅着内裤的敌人的。”(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二章 上万追兵南下 三百多人跳下水，真正上岸的只有三十三个，对于德军来说，他们大部分人还不如跟着尼克劳斯背水一战呢，起码还能战死沙场。 可怜二百多人，他们大部分跳下水后不久就没了力气，体温过低整个人也失去意识，之后成为鱼儿的美食。 或许在未来的一段日子，第聂伯河的鲶鱼啃食这些尸体，它们又会被渔民捕捞，最后鲶鱼成为284时战士们的口粮。细思恐极下这是多么的悲哀！ 本来还能游泳的人，它们遭遇背后岸上苏军的射击，有些倒霉蛋背后中弹也沉入河中。 那三十三名命不该绝的人上了岸，可现在又怎么办？身上就穿着内裤，武器也只有一把毛瑟枪了。在这寒冷无粮，敌我状况不明朗的当下，活着简直比死还痛苦。 杨明志屹立在河岸边，他举起望远镜再看一下。只见河对面那群雪白雪白的家伙们，他们的状况肯定糟糕透了。 这时娜塔莎站出来，问道：“长官，这距离并不离谱，要我射击他们吗？” “省心吧，执行我的命令，现在把枪械保险关上。你和你的贝茜卡姐姐找地方休息吧。” 杨明志命两个女孩离开，她们由伊戈尔照顾。 至于他本人还有重要的事做，即吩咐战士们打扫战场，再者便是清点伤亡。 杨桃和娜塔莎这是稍事休息，当伤兵被收集起来后，战地手术也会进行。这时她们俩的医术也就能体现，在这之前自然要养精蓄锐。 德国人的尸体被战士们拎到一边，其头盔和狗牌被搜集起来，用以计算战果。 受伤的苏军战士被从广大战场上一点点的找到，他们被集中起来，准备送到森林中的营地。 大战之后，各个连队有了自己的任务，杨明志新人这些弟兄们，他也有几乎给自己点上一根烟，看着大家打扫战场。 几个士兵抱着枪，枪刺无不是先试探的刺一下，以备德军装死蒙混过关。杨明志看看他们的行动，不由的摇头。“这一战看来是没有活口，死战的敌人全都战死，逃跑的懦夫怕是喂鲶鱼了。” 突然间，就在杨明志盘腿坐着的地方不远处，三个士兵发现了异常。一人的枪刺试探性的刺向一个穿着军官制服的尸体，结果这尸体在哀嚎！ 这个人还活着！ 顿时士兵觉得事态重大，他们立刻制服了这个人，也不管他还在流血的小腿，就驾着膀子押解到杨明志面前。 “居然还有活口！你居然还是军官？！”杨明志揉揉眼睛，考虑到自己的德语水平也就是问候语级别的，他果断把会德语的战士喊来，准备审讯一下这个人。 被俘虏了，尼克劳斯还有着自己的傲骨。他扶着腿努力站起来，以自己的意志力忍耐着剧痛。整理一下衣领，扶一扶帽子，他的眼神中依旧充满了傲气。 能有这种表现，杨明志断定这个人的身份不一般，就问起了他的身份。 尼克劳斯也不含糊，他挺着腰板说出自己的来历，一切符合杨明志的预估，他们正是715师的人。出乎意料的，这是这个竟然就是这次战斗的德军指挥官，他居然指挥一个装甲营。很可惜，这支装甲部队已经全军覆没了！ 杨明志也停止身板，尤其是挺起胸膛，刻意显示自己获得的勋章。这枚金色五角星令人困惑，尼克劳斯不由的问了一句：“你们是谁？你又是谁？你是苏联英雄？！像个蒙古人。” “不错，我是苏联英雄。我们的部队和你们打过很多次交到，很可惜几次战斗全是你们715师失败。至于我们的身份，你应该已经知道了。” “不！我不知道！”尼可拉斯脑子非常乱，这不是因为腿疼，而是他看到的苏军兵力极多，并且这些士兵大部分还带着苏式钢盔，军装也基本是整洁的，这根本就是正规军。 杨明志再看看这人，递上一根烟。“抽吧，反正也是缴获你们的。” 尼克劳斯不知这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就结果香烟，继续听着。 “既然你们不知道我们，我就告诉你。我们是一支近卫部队，守在沼泽地很久了。这次我们奉命接回我们的朋友，理应不该和你们撞上，结果你们不但出现了，还是出动了坦克部队。” “你们是沼泽游击队？”尼可拉斯猛的抬起头，他急迫的问道：“这是我们对你们的称呼，你们的真正番号到底是什么？你们究竟是谁？我到底在和谁在战斗？！” 这个人会被处决，因为这场战斗非常突然，非常状况下自然不要俘虏。告诉他实情也无所谓，杨明志正式说明了自己的番号，“我们是近卫284步兵师，一支近卫部队，歼灭了第七装甲车，击溃第二十摩步师，第707师，罗马尼亚一个师，重创党卫军的元首团……”他说话时口吻极具威胁性，至于尼克劳斯，他知道这些部队的损失，不可思议的，始作俑者居然就站在这里。 “我的上帝，我居然在和你们战斗！如果早知道是你们，我就不会冲的这么快！显然，我们的师长犯了巨大的军事错误。” 杨明志收起那张狰狞的脸，继续笑道：“不用介意，我们就是黄祸，你看看我的脸，这是一张蒙古人的脸。你们可以在战争初期占有优势，现在胜利的天平正在翻转。你的装甲部队在我们的打击下脆如蛋壳。我料到你们会追击我们的朋友，怎么样，想必我们的身后还有很多追兵吧。” 尼克劳斯自知身陷囹圄，这群鞑靼人黄祸也不会给自己好果子吃。他看到被大量搜集起来的士兵尸体，精神濒临崩溃。但他还能出一口恶气，就加大了声调，右手指着北方。“你们打败了我，因为我的人区区一千人，并且每个士兵都太累了。如果你们认为打败这样的部队值得骄傲，那就骄傲的太早了。就在你们的北边，一万战斗部队在南下，你们袭扰我们太多，现在就看看我们条顿武士的反击。你们是一群恶龙，而我们都是齐格飞，你们必然死于非命。” 他的话里夹杂着很多情绪化的词语，翻译照本宣科的转述一下。 杨明志终于明白了，这个名叫尼克劳斯的家伙为什么会横亘在自己面前，因为敌人开始南下了！ 见到这个人的表情变了，尼克劳斯得意洋洋。“你们该不会是害怕了吧。就在你们的背后，数千部队已经杀了，他们一定会为我报仇，会攻入你们的村寨，彻底消灭你们。” “还是担心你自己吧！”杨明志摆了摆手，命士兵先将这人压下去。 情况变得更加复杂了，杨明志自觉低估了德军的意志。他们的追兵不但存在，而且数量庞大。 “不行！必须做好万全的对策！”杨明志一咬牙一跺脚，立刻着急各个营长开军事会议。(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三章 这是一场战役 各个营长都在统计自己的损失，获得最后的数据比较简单，每个营都是六百人左右，他们只需简单清点即可。 各营损失都是有的，其中拉夫连季的人冲的最猛，其损失也最大。当查清楚战损后，他也非常吃惊。“居然有二百三十人伤亡，我的部队减员都快百分四十了！” 受伤也就失去战斗能力了，伤兵被战友纷纷击中起来。尼聂利的营攻下了敌人的营地后缴获了不少卡车和吉普车。这些士兵中本就有开车经验的人，毕竟这时代的汽车驾驶相对简单。 士兵开着车而来，这份别样的交火令战士们备受鼓舞。原因无他，伤员能快一点送回家。 各位营长齐聚在杨明志身边，他们每个人都有着战争留下的痕迹。比如说一身的硝烟味，脸庞也被熏黑，一切英俊的形象目前全部被邋遢所取代。 杨明志首先问道：“伤亡的情况，你们都统计出来了吗？” 没有人先开口，大家默不作声。 “怎么？难道伤亡非常大？” “是的。很大！”憋不住的拉夫连季终于开口了。 他清晰地说明自己的伤亡，其中阵亡一百七十人，受伤到不能再战斗的有六十人。这统计也包括凌晨时的行动，那几十名被击中倒地的战士，早已成为横亘两军战线中的僵硬尸体。 其他营长也纷纷说明自己的情况，这里也就是拉夫连季营损失最大，合计伤亡有五百多人。 这些士兵都是很有战斗力的，他们的丧失是对整个284师的削弱，这正是大家没有那种战胜后狂喜的愿意。 杨明志笑了笑试图打破这份尴尬。“大家不要垂头丧气的，失败的是敌人，我们是胜利者。何况我们现在的情况根本容不得有什么遗憾情绪，因为敌人真的有追兵，兵力强大。这场战斗打到这里，我可以说咱们进行的简直是一场战役！” 大家纷纷抬起头，因为“战役”这个词汇，只有两军投入兵力极多，又有着极大意义的战斗才能称之为战役。 杨明志继续说道：“我们失去了五百同志，各个营都缺编了。按照计划我们在结束这次遭遇战后要继续沿着河流赶路，但是敌人出动了约一万军队，这些都是正规战斗部队，实际相当于一个整师脱离他们的公路防线，想我们的根据地杀来！” “敌人竟然有一万人！”激动的叶甫根尼站起来，“他们的兵力怎么可能有这么多？！” “这是敌人指挥官说的，也就是阻击我们的这支装甲部队的营长，名叫尼克劳斯。” “那么他的话可信吗？也许他就是失败了，故意吓唬我们，想让我们忧心忡忡？” 叶甫根尼的话有些道理，因为大家都不相信敌人会在这个时候进攻。至于出动一万人，他们难道不要公路了？ 杨明志吭吭两声把大家的注意力再吸引来，指出：“敌人有没有在追逐我们，这次战斗就是最好的证明。他们实际的作战计划是歼灭柴科夫大队和戈梅利市委的，兴师动众出动上万人也是打算引出我们，这些话是被俘的那个人说的。但是我觉得，敌人一旦明确战场情况，他们很可能会展开对我们的围剿。 所以我们必须做好应对最坏情况的策略，简单来说就是换由我们来阻击了，我们一定要顶住德国人的进攻！” 听到这些，大家都很兴奋，如果是打击敌人没有人会抱怨。既然连敌人的装甲部队也被歼灭了，敌人的步兵部队威胁也就不大。 杨明志对未来的战局发展已经有了个大概的思路，还没给干掉的尼克劳斯，他就是奉命以装甲部队的高机动性堵住退路。这场遭遇战基本是个巧合，既然已经开展，附近的德军一定会加紧向这个区域进发。 介于现在的状况，因尼聂利缴获了几辆卡车，又有很多吉普车幸存了下来。杨明志灵机一动，如果这些车辆能狂奔的话，一天内就能回到铁匠村。 杨明志做出了他的决定，命令各个营长：“各营还能继续战斗的战士留下来，非战斗人员和伤员继续返程，重伤员乘坐缴获车辆高速行进。我们这些战斗兵力留在这里，立刻开始修建防御工事！” 战争的阴云继续飘荡着，尼克劳斯在杨明志思索之后，还是把他五花大绑的往卡车上一扔。这个家伙可能还有用处，留给耶莲京娜慢慢的审。 戈梅利市委人员走出了森林，柳得巴廖夫惊异于这庞大的战场，还有那些烧焦的装甲车，他见到杨明志的第一句话就问：“战斗胜利了吗？我们能否继续出发。” 杨明志给予肯定回到，并指着开来的卡车。“你们和平民都上车吧，也许今天就能抵达我们的根据地。”早一点进入安全区是每个人的渴望，柳得巴廖夫也非常迫切的希望在沼泽地重开炉灶。 他很满意，又问道：“我们做卡车走了，你们依旧需要用两条腿，我总觉得对不住你们。” “这一点你多虑了。”杨明志摆了摆手，“因为我们的战争还没有结束，敌人有上万人在向这里进发。这场战斗只是一个开始，恐怕我们在经历的是一场战役。” 杨明志没有多说，他只想非战斗人员能迅速离开这是非之地。 很快，卡车上挤满了平民百姓和伤员，可惜这卡车的运力很是有限。即使加上吉普车，一共能运走三百多人。 一些伤员根本送不走，他们只能暂时安排在森林中，随军的军医也就在这里建立了临时的野战医院。 杨桃和娜塔莎已经在帮助伤员包扎，结束会议的杨明志立刻要求她俩停下手头的劳动，因为新的战斗即将到来。 时间已经是中午，返程的人坐上车辆继续南下，杨明志命令留守的部队，立刻在战场上搜集敌人的武器装备和一切可用的物资。 他本人回到森林中的指挥部，摊开地区地图，开始做着系统的战术规划。除此之外，电台联络也是必须的，仅仅凭借着三千多人的队伍，是难以抵挡敌人的一万大军。 援助是必须的，来自沼泽地的援兵必须做好战斗准备。 电台员开始向沼泽地方向发电报，而收到最新情报的耶夫洛夫和耶莲京娜，对这一天进行的战斗大为吃惊。 在师部办公室，耶夫洛夫不厌其烦的转圈，时而又去看看地图。 “蠢货，不要再转了！你的智商很一般，不要去想什么整体的战役规划！”耶莲京娜一拍桌子，这令耶夫洛夫安静下来。“我们一切按照别列科夫的计划行动。运输伤员和平民乃至戈梅利市委的车队很快就到了，我们也应该做好迎接准备。除此之外，别列科夫要求我们做好战斗准备，我们必须组织一支部队准备支援他们。还有一点，我们应该命令平民疏散到森林中。” “这些事应该做！”耶夫洛夫又乖乖的坐好，听了这女人把该做的都说明了，自己也有了主心骨。 耶莲京娜遗憾的摇摇头：“你啊，做这个师长只能是老老实实接受任务。” “这没有错，我的资质很一般，能做到这个职务是个巧合。”即使耶夫洛夫有些不满也没有办法，他的本事自己最清楚。现在确切情报显示敌人出动上万人进攻，不管是否属于杀鸡用牛刀，敌人都是出现了的。 为此苏军何不将计就计？杨明志盘算着，己方部队能出动的可战之兵有七千到八千，如若再把很多的小部队，甚至是刚刚开始训练的民兵也送上前线，兵力对比两军相差并不大。 而苏军最大的优势正是长途奔袭的速度和森林作战的能力。 所以，时间过去了三个小时，杨明志再次向师部联络，他只给予了一个要求：“罗沙科夫的步兵团，带上RPG和剩下的无后坐力炮，紧急向霍姆尼奇集结，控制那个战略要地随时支援友军。命令他们必须在明日太阳落山前赶到！”(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四章 第二次霍姆尼奇战役 在铁匠村的师部，耶夫洛夫已经开始着手准备应对事宜。 他通过电台向所有集体农庄下达了敌袭警报，并多次强调：这不是演习！ 村庄的村委通过大喇叭广播，这令所有的庄员都清楚了现在的处境。因为这是在战时，每个人都清楚自身的处境，即使发布了敌袭警报，人们也没有引起巨大波澜。没有多少人惊慌失措，就在不久之前，他们才刚刚从森林里回来，那一次也是躲避敌人袭击。 疏散事宜完全由耶莲京娜负责的，她发展的基层人员已经开始组织疏散。俄国上千年来都有着村社传统，这些农民愿意接受集体农庄这种模式，在战争年代这种模式的优势也展现出来，即撤离速度极快。 庄员的疏散相当有秩序，他们以小组的方式拖家带口，在集体农庄苏维埃率领下，进入之前就划定好的疏散地。 耶莲京娜在这方面也是身先士卒，共青团员也担当起了督导的职责。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次撤离更加迅速。也许我应该在疏散地，命令他们建立一些小型仓库。以后这样的疏散行动恐怕会有更多。”耶莲京娜一边盘算着，一边看着铁匠村的庄员，带着行囊排着队伍进发。 现在她也多了一个好帮手——卡比斯基。 这位列奇察沦陷前的警察局长，很快的就在这里发展起部下。新的警察部队大部分从村民中挑选，那些有着极富正义感的人是他首选目标。卡比斯基就是负责城市治安的，管理起疏散行动中的治安问题，他有着天然的能力。 就在这两位亲自督促疏散，只见村中驻扎的民兵也开始行动起来。驻扎铁匠村的两支民兵营，一个由原游击队长契尔年科指挥，另一个是女兵营，由农妇萨沙诺娃指挥。 这些人的装扮五花八门，因为他们大多数就是农民。其武器装备大部分为德械——全来自之前战斗的缴获。 “看来真的是出了更大是事，居然连我们最后的民兵也要出动了？”耶莲京娜决定赶紧回到师部，他命令卡比斯基：“现在铁匠村的疏散，你全权负责。” 耶莲京娜火急火燎的赶回师部，这里耶夫洛夫刚刚完成和杨明志的通话。 “怎么回事？！我看到我们的民兵在列队，他们已经全副武装。难道这场战斗已经迫使我们拿出全部兵力了？” 耶夫洛夫绷着个脸，他先让这激动的女人坐下，再缓缓说道：“别列科夫传来最新的命令，罗沙科夫团必须快速赶到霍姆尼奇废墟，那里必经是个战略要地，我们必须夺下来。一旦未来战斗爆发，他可以随时投入战斗。再者敌人要分兵进军沼泽地，那里也是个防御的必要屏障。” “所以，你已经命令罗沙科夫火速向我们这里赶？” 耶夫洛夫点点头：“没错，他们要先从鲶鱼村的驻地抵达我们这里，之后转道去黑土村。” “到我们这里？绕远道来到铁匠村，这究竟是为什么？难道，你是打算学别列科夫，把罗沙科夫的团搞成加强团？让民兵加入进去。” “这是不可能的。”耶夫洛夫摇摇头，“他们的兵力会增加，那是在黑土村。那里的一些民兵暂时编给罗沙科夫，至于他到咱们这里，就是换装新武器的！” 所谓新武器，无外乎无后坐力炮和RPG。罗沙科夫一部分部队还在铁匠村，一部分调防到了鲶鱼村。介于目前状况，这个团要火速在铁匠村会和，从兵工厂那里领取新装备后火速开拔。罗沙科夫和科拉夫斯基正在赶来的路上，耶夫洛夫令耶莲京娜稍安勿躁：“我给予他们的命令是急行军，他们再有半个小时就到了。至于这里的民兵，他们将是战略预备队，我同样也命令其他村庄的民兵待命。” 耶莲京娜稍稍放心，长舒一口气。“我还以为别列科夫是豁出去了，如若让我们全部的军队去和德国人拼，这就是一场战役了吧。” “差不多就是一场战役了。”耶夫洛夫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你可能不太清楚，一个步兵师的战斗力基本集中在那三个主力团上，剩下的不是特种作战部队，就是后勤部队。敌人出动的部队中，根据别列科夫称呼，他们出动了相当于四个团的规模。就目前德军的状况，两个团已经是一个师的主力。这次作战敌我双方简直是两个师对一个师！这简直就是一场战役。对了！” 耶夫洛夫越说越激动，直接站起来。“干脆就给这次作战定义一个确切的名词。就叫第二次霍姆尼奇战役。” “这个名字可真够有趣的。为什么你叫它第二次，难道你把去年十二月的战斗，也看做一次战役？”耶莲京娜问道。 “这也未尝不可，那一次作战我们干脆杀进了列奇察城，如果那次不算战役，什么又算作战役呢？” 耶莲京娜自己算了一下账，苏军出动兵力加上罗沙科夫的话就有六千人了，德军出动一万，这样对比下苏军还是占有兵力劣势。仔细分析的话，苏军有着森林战的优势，德军的装甲部队全军覆没，苏军损失也不大。这么对比来看，双方的实际军事差距并不大。 这次行动更是由别列科夫智慧，依靠他的智慧，德军恐怕又要付出巨大损失了。 疑惑已经解除，现在是整个军队总动员，居民总疏散，一切进入到战时体制。耶莲京娜严肃的站起来，说道：“看来我的工作要更繁复了，也好，我现在继续工作。” 她转身要走，耶夫洛夫拦住了她。“你不用这么着急，别列科夫缴获了一些卡车和吉普车，这车队很快就被咱们的战士开回来。大量的伤兵和平民，还有一些汽油都要运回来，你是负责生活的，这些事宜是你的工作。还有一个名叫尼克劳斯的德国人，这个就是被我们干掉的装甲营的营长，审讯工作是你的。” 一听这个，耶莲京娜马上来劲，“一切都看我的吧，那个叫尼克劳斯的家伙，我会榨干他脑子的全部！” 耶夫洛夫看着她离开了，身逢大战，他也是急的牙痒痒。目前的状况仿佛只有别列科夫才是师长，而他本人是副师长。这也实在没办法，就说这次愈演愈烈干脆变成战役级别的战斗，没有那个人的指挥，耶夫洛夫知道自己会把一切弄的乱七八糟的。 但迎接罗沙科夫这是分内之责，交待具体认为也是他的事。 很快，罗沙科夫率领着一部分军队到来，他们和剩下的部队在兵工厂外候着。 里固施科夫也受到了疏散命令，这令他很生气也没有办法。 “高炉开火没多久又要关闭，幸亏没有投入太多的废铁进去，不然就糟糕了！”痛定思痛，他还得负责另一件事，即从仓库里搬东西。 一部分士兵在帮他搬运弹药箱，这里主要是无后坐力炮的炮弹。剩下的还有五门无后坐力炮也被搬了出来，他们将交付部队。 耶夫洛夫和罗沙科夫回首了，两人寒暄几句后他就交代了命令。事不宜迟，按照杨明志的计划，罗沙科夫必须急行军，甚至星夜兼程，要以最快速度行进到霍姆尼奇废墟。(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五章 霍夫曼错失战机 事起突然，耶夫洛夫也不希望自己军队太过于疲于奔命。“你们在领取完武器后立刻行动，不要怪我太着急，要怪就怪德国人，他们的大军杀过来了。” “长途奔袭是我们的日常训练主要科目，我们时刻为战斗准备，师长不必担心我们。”罗沙科夫更希望看看自己能获得多少好装备，他在里固施科夫引领下，查看了军火物资。 这里有一挺马克沁一挺ZB57，这都是重机枪。除此之外还有十挺MG34，五挺ZB26，这些之前缴获的装备增强军队火力。 炮火方面，军火仓库把那两门120毫米迫击炮也拿出来了，可惜每一门的炮弹量只有二十枚。 加上已经装备给罗沙科夫的，合计无后坐力炮有十门，每门的炮弹量配给有二十枚。 RPG的发射具能做好一个排有一支，每一支再补充弹药，使得配给量达到六枚。 “有了这些武器，我的团火力明显有了提升。只是这些武器和弹药太沉重了吧。”罗沙科夫很担忧自己的部队增加装备后如何保持快速行动。 里固施科夫摇摇头：“你们还将装备我们的老式火箭，现在火箭助推榴弹不多，原来生产的小口径火箭还很多，就当做能打的很远的手榴弹即可。这些武器很轻便，你们在未来战斗中把库存消耗干净即可。除此之外，每个战士四枚手榴弹，这也是必须的。” 罗沙科夫被这么一弄，整个团仿佛是移动军火库了。战士们负重很大，这对身体素质要求极高。这时战士的无奈，要想战场上不懵逼，那就早一点准备，弹药能带多少带多少。 好在耶夫洛夫一席话令他和副团长科拉夫斯基安了心。“你们尽管行军，到了黑土村，沃曼斯基可能会提供骑兵，马车倒是绝对足够，你的部队将半骡马化。等到了目的地的森林后，架设好点头，你们理论上已经可以和别列科夫直接联络了！” 罗沙科夫终于安心了，在领取这些装备后，他一刻没有耽搁。全团将近两千五百人，三个主力营，一个临时加进去的阿纳托利的营，向着霍姆尼奇前进。 没有人不相信德军大举南下，正如尼克劳斯说的那番，四个团的德军正在行动。其中行动最快的霍夫曼团，他们一直在尾随着着，当听到了远方的枪炮上，猛然意识到敌人就在远处。 因此这个团的两千多号人立刻进入戒备状态，他们的睡眠戛然而止，全团快速分散，在森林中形成一个宽大的进攻面。 这个面足有一公里宽！霍夫曼通过之前的教训，太清楚早一点发现敌人的战术，他在森林中前进故而对苏联人非常的忌惮。 有参谋人员告诉他：“和敌人交火的一定是尼克劳斯的部队，他们装备由坦克和装甲车，既然发现了敌人，比如能将他们全部消灭。” 但霍夫曼马上否决了这种想法。“尼克劳斯在之前的战斗中已经损失很大，他的装甲营将全部车辆都调来了。苏联人非常强，尼克劳斯不一定能顺利歼灭他们，你们所有人不要有什么自满情绪。再说我们能有什么自满的，上次战斗我们损失惨重！” 其实广大的德军士兵一直对苏军不淡定，他们总是神出鬼没于森林，突然袭击一定防不胜防！就在几天前的战斗，苏联人炸毁了机场，又打得后勤部队改编的战斗部队损失巨大。这次行动虽然两个师部署了四个团南下，能否顺利完成任务，士兵们并无极大信心。 枪炮声惊醒了他们，可惜这些声音又很快消失了。介于这种情况霍夫曼也难以判断形势，他命令部队保持戒备原地待命，直到第二天清晨。 天渐渐亮了，低温笼罩大地，整个森林肃杀一片。穿着灰色军装的德军士兵，他们保持着固定姿势紧张的盯着周围，以防突然杀出来的敌人。很多人一动不动很久了，就连枪栓上也多了一层霜。 时间渐渐到了七点，霍夫曼向同样在行进的弗洛伊德团联络，汇报了自己的情况。 弗洛伊德的两千多人也在南下的路上，只不过他因为驻地原因，要进行一个战术大拐弯才能抵达第聂伯河河畔，这个大拐弯势必要经过霍姆尼奇废墟，毕竟那里是个天然的路牌。 霍夫曼向其汇报听到了密集枪声，可是和尼克劳斯无法联络。“他们没有理由进入无线电静默，要么电池耗尽，要么出了大事。” 霍夫曼的话引起弗洛伊德很大惊醒，毕竟这两人曾并肩作战，两个团愣是攻不下一个小小的霍姆尼奇。东线最前沿的战斗非常激烈，据说那一带的苏军总是玩起乌拉冲锋，损失总是极大。而在这里，这儿的苏联人战斗力实在有些太强了。 “我会快速前进，如若确定没有问题，你们也继续赶路，也许敌人就在你们的正面。”弗洛伊德停止联络，他的人继续排成纵队在森林的缝隙穿梭。 这两个团行动很快，比722师的两个团快多了。 毕竟715师驻防这里很久，遭遇了几次败仗却也更熟悉这一带地理了。轮到森林行军，其速度自然比722师的新家伙快，再者为了荣誉，两个团必须加速前进。 霍夫曼也觉得老伙计说的有道理，他命令部队开始前进，注意搜索一切异常。 突然间，在上午八点，在其正前方响起了惊天的爆炸声，这又伴随了剧烈的机枪扫射声。 士兵们纷纷停下脚步，霍夫曼不敢轻举妄动了。 有的人认为应该全团进攻，有的则决定应该先派人侦查一下。 霍夫曼立刻选择了后者，并告诫那些打算一窝蜂冲上去的人。“现在敌我情况很不明朗，我们在围剿戈梅利市委，但是如若沼泽地的敌人冲上来，我们可就危险了。722师在我们身后，目前正在战斗的一定是尼克劳斯，让他去和苏联人拼命吧，再说他的兵力有一千人，还有几十辆装甲车。我实在不希望我的弟兄们再白白送命。” 这是一个被吓到了的男人，以至于统领这个步兵团错失了几个很好的机会。 因为就在他们的前方七公里远就是戈梅利市委在森林的营地，那里的防备比较弱，总兵力加上柴科夫和巴尔岑的人，有一千五百人。这些战士除了乔舒雅的女兵，皆是疲惫不堪的战士，如若霍夫曼什么也不顾及一股脑压上去，战斗必然在森林爆发，这样杨明志就腹背受敌了，整个计划也将改变。可惜，霍夫曼没有。 战场上的巧合往往影响战局，霍夫曼最终只派遣了几支侦查部队，顺着炮火声寻找。 最终他们惊恐的看到了燃烧的战场，还有敌人的营地。他们非常清楚的看到了苏军的头盔，仅仅营地里目测的人员数量就不知是七八百人，他们的人太多了！ 至于战场上，他们看到了坦克在燃烧，乌拉之声响彻天宇。这一切完全超出了德军的情报，吓得这些侦察兵发疯般的跑回霍夫曼的驻地。 他们如同失了魂了向团长报告：“是苏联人，他们兵力很多！非常多！我们的坦克部队在燃烧，他们在冲锋，兵力和我们旗鼓相当！” 本来这些人是想说苏军兵力有五千，这本是他们的吹捧，后来担忧团长被吓到才声称兵力相似。可就结果呢？霍夫曼还是被吓到了。 “尼克劳斯居然失败了，敌人真的这么强？不行，我必须和师部联络！”霍夫曼立刻行动起来，有了这重要情报，是作战还是撤退，真的需要师长定夺！(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六章 诱饵战术 杨明志根本不知道德军就在战场不远处，更不知道敌人的侦察兵已经跟随者战场的浓烟，窥测到了整个宽大战场，他们也知晓了尼克劳斯全军覆没这件事。 战斗已经结束，剩下的事依旧艰巨。 应该撤离的人乘坐着缴获的卡车离开了，剩下的不少轻伤员他们义无反顾的决定留下了，迎战似乎是要袭击沼泽地的敌人。 在战斗结束后，在最初交战的区域，杨明志将这里计划作为未来的防线。刚刚经过战争，战场上的尸体正在搜集，遗失的枪械弹药也在搜集中。 杨明志命令损失很小的尼聂利和瓦西利耶夫：“我命令你们的部队，立刻开始对德军原有阵地扩建，这里要建立一个环形防御工事体系。” 对这一命令尼聂利很不解，他是最早和杨明志接触的沼泽地当地民兵了，对于这位相当平易近人的长官也就少了一丝畏惧。他问道：“我们扩建阵地，难道要守在这里和德国人打阵地战？” “没错，我就是这么决定的。”杨明志果断回答。 他决定就在这片战场设防，原因无他，战斗结束几个小时后大地依旧一片狼藉。阵亡的苏军战士被收敛，至于德国人的就烂在这里吧。只不过敌人身上的五花八门的装备都被接下来，例如重要的钢盔武装带，这些已经交给返程的人们。 他们离开了，留下来的能战斗的部队高达四千人。原因无他，柴科夫的部下加入了部队。他们中有一半就是苏军正规军，在听闻了要进行阵地战，包括柴科夫本人在内都留了下来，只有伤员撤走了。 天渐渐暗下来，战场的火焰还在燃烧！ 那些被炸成碎片的装甲车，亦或者是被掀开顶盖扔进去手榴弹的。它们的油箱内燃油依旧燃烧，夜幕降临后这里将星星点点。 傍晚，防御工事依旧在修建。战士们在劳动，杨明志则把各个营的营长招到身边，对接下里的战斗做出规划。 夕阳西下，柔和昏黄的阳关照耀白云，天气虽冷夕阳却非常好看。战场上依旧尸横遍野，昏黄战场无处话凄凉。 苏军战士们各司其职，部分人暂时在一处森林中设防并休整，两个营的官兵继续挥舞着工兵铲。又有一个连的士兵正将缴获的德军弹药搬进正在挖掘的战壕，甚至有战士合力将那五门德军野战炮也奋力拖拉来。 几个军官齐聚临时的指挥部等待副师长的命令。 “怎么样，你们的战士挖掘战壕的功夫确实没有问题吧。”杨明志对尼聂利有一点不放心，他的人毕竟大部分是民兵。 但这人一脸的自信，他拍着胸脯说：“长官尽管防线，我是按照步兵操典办事，我的排长们也是按照这个标准挖掘战壕。” “这就好，这就好。”杨明志点了点头后，盘腿坐的他又挺起胸膛，严肃的说：“尼克劳斯这个德国人已经押回去了，他非常狂妄的说明上万德军在南下，其中团长名叫霍夫曼的步兵团距离我们最近。这段时间天气一直很澄澈，坦克被毁后的黑岩简直是一个广播塔，方圆十几公里外敌人就能看到这烟雾。 弱小和无知并非人类生存的障碍，傲慢才是。我们必须保持警惕，不可为这次大胜沾沾自喜，我敢肯定那个霍夫曼必然会看到我们的战场烟雾，甚至听到连续的爆炸声，他们很可能就埋伏在某个区域，伺机进攻我们。” “应该不会吧！”叶甫根尼有些不信，“他们如果就在我们附近，刚才就是进攻我们的最佳时刻。如若他们参战，我们会被前后夹击，也许我们要损失巨大。” “得了吧，我的朋友，那个家伙叫霍夫曼。我们在霍姆尼奇几乎打崩他的整个团，715师一直是咱们的手下败将，就在之前的遭遇战，我被两个营追击，还给予他们残酷打击！”巴尔岑对715师很鄙夷的，对叶甫根尼的话有些不满。他更是以杨明志身边习惯性候着的娜塔莎举例。“我的英雄狙击手至少击中他们一百人，这群乌合之众不但步兵战术很糟糕，武器装备差，就是个人的军事素质也是不行的。” 被这么一表扬，娜塔莎腼腆的笑了。不过战斗很恐怖，很多战友牺牲了，比起消灭敌人，战友的牺牲令人沮丧。 见到这些人七嘴八舌的讨论，杨明志拍了拍手，令大家都安静下来。 “同志们，叶甫根尼说的有些道理。我们假设敌人就在咱们附近，他们为何不敢主动进攻。我猜测他们一定是非常忌惮我们，因为尼克劳斯声称他们出动上万人是来围剿柴科夫和戈梅利市委的。如果我是德国人，见到苏军的兵力多达数千人，傻瓜才会突然袭击呢！ 亦或者德军的位置还比较远，在战斗发生时他们并未推进过来。” 两种说法都有道理，大家没有想这么多，被杨明志这么一说大家也都有了主心骨。 “军事指挥还得是副师长，有你在我们一定能打胜仗。”巴尔岑奉承的说。 “这些赞誉等我们打完胜仗的表彰会再说，现在谈胜利太早，等我们消灭这一万人再说。” 杨明志很有野心，一个“消灭”这个词，令大家颇为吃惊。副师长难道这么有自信？吃掉他们一万人，设想一下这若是成功了，这简直是整个战争的重大胜利！ 那么说杨明志真的有信心消灭一切来犯之敌？这当然是一种比喻的说法。他说道：“看来你们都很吃惊，不错，干掉一万人可能很困难，但是解决掉霍夫曼这个手下败将还是可以的。咱们调查后对霍夫曼和弗洛伊德这两个家伙也有了一定了解。剩下的我们就是要想办法，引诱他们来打我们。” 因为德国人一直处心积虑的想要消灭沼泽地的苏军，之前的空袭简直就是最好的证明。再说了，德军的机场也被报复袭击炸翻了天，一旦他们发现284师的军队必然会选择进攻。杨明志吃准了这一点，如若他们不来进攻才是怪事。 杨明志决定兵分两路，以尼聂利、瓦西里耶夫和乔舒雅的女兵参与阵地战，多罗宁的炮兵作为火力支援，在阵地不远处设立炮兵阵地，他们主要将伺候缴获的野战炮。 叶甫根尼和拉夫连季、柴科夫，这三个营脱离阵地，在森林中藏匿。一旦德军出现后进攻，这支部队就进行战术迂回，穿插到他们的后面揍其屁股。 “这叫做迂回穿插和中心开花相结合的战术，比起其他部队，只有我们才能使用这战术。其他的苏军部队总是炮兵轰完坦克冲，坦克冲完步兵冲，步兵也就是军刺插在步枪上和敌人来个刺刀见红。这种平面火力硬推不适合我们，我军必须灵活。因为最精锐的部队由我指挥。” “所以我们不算精锐？”乔舒雅就不乐意了，这个女人很希望率领女兵真枪实弹打一场真正的阻击战，她需要给予部队灵魂。 杨明志道了个歉，说道：“这次行动有两点非常重要。第一，守卫阵地的部队必须死守，我把最强火力都给你们，所以必须完成任务。只有你们拖住了敌人，我才能率领部队从起背后出击。这是中心开花战术的核心。 至于第二点，就是我们必须部署眼线找到德军的位置，这是我进行迂回穿插的必须情报。这一点就需要巴尔岑继续行动了！” 巴尔岑猛的抬起头，他知道自己的拿手好戏又要来了！还没等杨明志发话，他就如弹簧一般站起来，敬军礼道：“我一定会完成长官的命令！”(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七章 暗夜森林中的战斗 就在侦察连休息的营地，很多战士们还为没有参与白天的一系列作战赶到遗憾。 我们是最精锐的部队，即使在之前一段时间的战斗损失较大却精锐犹存，反坦克的经验也极强，如若我们参战，部队的损失也会小很多。大部分人是这样的心理，他们早已忘却了连续作战的疲惫，那枪炮声就是最好兴奋剂。 战士们都非常相信德军就在附近，他们必然会报复性的攻打这里，所以未来的战斗是一定要有了。 连长去开作战会议，很多人相信他们会分到好任务。所以为了迎接接来下的战斗，战士们开始整顿各自的武装。 不久巴尔岑归来，从他欢快的脸上大家明白了自己的夙愿要实现了。 很多人当即问道：“我们是不是马上有军事任务了？我们是要去挖掘战壕，组织阵地？” 巴尔岑当即回答：“任务是有！我们现在就要执行任务。很抱歉大家不能再休整了，现在最后检查一次装备，我们马上进入森林做我们该做的事！” 德军很可能距离这一带很近了，侦察连做起自己的老本行，全连按照步兵排为单位形成三个搜索小组。即使部队减员很多也没问题，因为三个排的任务只有一个——为战斗提前预警。 这是大家梦寐以求的，白天的战斗很可惜的错过了，晚上又要再接再厉。 每个排的战士经过战斗纷纷只剩下二十多人，他们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兵，武器装备也更适应森林战斗，为了发现敌人立刻汇报，每个排也配属了电台员。 晚上六点，天空还有些光亮，巴尔岑率领着部队向北行进了，这一宿他们要在夜间搜索，也将继续露宿。 与此同时，杨明志也在着手他的迂回计划。 其本人要率领精锐部队向西前进埋伏在森林中，拉夫连季和叶甫根尼两营的官兵也开始筹备。 未来一旦交战，本就是军官的瓦西里耶夫临危受命，留在阵地的官兵全听他的，包括多罗宁的炮兵。杨明志自己只计划带上自己的以及缴获的RPG作为重武器，以求最大程度的机动性。 任务都规划好了后，战士们忙碌许久终于开始吃干粮。 杨明志坐在刚刚挖掘好的战壕内抱着牛肉罐头大口吃着，两个女孩就在她旁边。 冷风习习不禁让人回忆。 “小桃，我们又在这样的战壕里，几个月前我们也是这样，防备着敌人的进攻。” 杨桃也陷入回忆，当时的阵地战真是太恐怖了！ 她不禁问起：“哥，敌人真的回来进攻么？如果他们不来进攻，亦或者他们根本不存在，是那个军官诓骗我们，咱们费力扒拉的挖坑，不就浪费了。” “敌人一定回来的。”杨明志挠挠这满是胡茬的脸，在升起的月光照耀下，杨桃看到了丈夫那无比自信的模样。“你和娜塔莎尽可放心，只要德国人真的存在，我们就一定要和他们交战。我还要想办法把他们吸引来，让他们主动进攻我军的堂堂之阵，最大程度上干掉他们的有生力量！” “你呀，总是那么疯狂，想一口吞个胖子。我们要消灭整整两千人，我还是觉得太疯狂了！”杨桃摇摇头，其实她的内心还是相信的。 以往的战斗德军也曾被打的大规模伤亡，战损比简直不可思议，如果说这些都是军事上的奇迹，不如说是这个男人是天生的军事家。 杨明志抬起头，望着皎洁的月亮。“我们很快就会知道结果了，巴尔岑在搜索敌人，一旦发现情况，我们立刻就能获悉。” 此刻只有月光洒在大地，它在云层中时隐时现。整个营地因杨明志的命令，不但没有篝火，甚至连吸烟的人也没有。因为他还不希望部队在没有准备好的时候就暴露踪迹，万一德国人也在暗中侦查呢？千万不能傲慢的认为敌人是弱智！ 另一方面，德军是不是弱智杨明志认为那怎么能是呢？实际呢，霍夫曼陷入了很大的得失之患，他已经发现苏联人了，是进攻还是怎么办，他拿不定主意。 “敌人根本不是情报中的那一点人，这一次我军也不可能做到大军围剿了！敌人是沼泽地中的精锐！他们的战斗力很强。”霍夫曼发自内心的向自己的参谋和军官诉说着自己的犹豫不决，其他人也是如此，就连尼克劳斯的装甲部队都全军覆没，一个个刚刚走出惨败阴霾、战斗力依旧不高的步兵团，没事儿逞什么英雄？ 最终霍夫曼在夜里做出三个决定。第一，依旧派遣侦察兵在森林中摸索，除了防止敌人可能的突然袭击，也为继续监视。第二，全团一直保持战备状态，所有战士必须和衣而睡，步枪上膛，机枪手轮流休息。第三，向师部发报，汇报自己的可怕新发现！ 就这样，有多达十个侦查小队在行动，他们每一队有十人，即使现在是夜晚侦查行动也必须进行。 命令是绝对的，这虽然令这些士兵伤透脑筋，他们还不得背着睡觉的毯子，继续抱着步枪排成纵队游弋？ 和德国人越来越萎靡不同，巴尔岑的部下只想立功。尤其是连长获得两枚勋章，还有柳得巴廖夫之前对于获得勋章方式的说明，无不刺激着每一个战士的内心。“跟着连长，跟着副师长能打胜仗，就是两天不睡觉也值得。”一个战士的说辞引起大家的共鸣，即使黑夜，全连的斗志也极高。 巴尔岑亲自率领着二排，大家彼此之间有着一公里的间距，为的就是能最大程度的梳理这片区域。有人担忧这样的阵型还是太宽，但巴尔岑已经猜透了杨明志的意图。“敌人如果要进攻他们就必须集结，霍夫曼有一个步兵团，他们驻扎后营地会很大。他们也很可能生火，只要有一点蛛丝马迹我军就可刺探他们全部。” 三个排径直的向北走，每个战士如同长了猫头鹰的眼睛，他们在缓步前进寻找一切蛛丝马迹。 时间渐渐到了晚上九点，巴尔岑的搜索依旧，三个小时过去了尚未发现什么异常，实际上，他们却距离德军的森林中营地越来越近。 就在晚上十点，前锋侦查的两个战士突然在森林中发现了人影活动，这俩人仿佛是捡到了金子一般兴奋。 “真是太好了，敌人终于露出了马脚，伊里奇，我们赶紧回去汇报。”一人立刻拉着同伴，悄无声息的回到了巴尔岑这里，告知了他们看到的一切。 一直保持警惕的巴尔岑居然长舒一口气，他对左右说道：“果然一切尽在副师长掌握，那些德国人的头盔非常明显，他们不但来了还暴露了。同志们，我们去干掉他们！” 战士们心领神会，他们纷纷拔出匕首和枪刺。 侦查发现的敌人有十个，对付他们根本用不着枪械。侦察兵们身穿白袍，趴在地上瞬间就和冰雪融为一体，在如霜的月光照耀下，这不过是一些雪堆嘛！ 巴尔岑领上十五个人出发了，对付十个人已经绰绰有余。 所以就在德军的搜索小队行进的必经之路，那些没有被特别关注的“雪堆”突然活过来。他们是敌人！突如其来的打击令德国人毫无准备，他们行囊很重，步枪还背在身上。突然蹦出来的家伙们用匕首、工兵铲解决战斗，所有死者皆是脖子和心脏处遭遇致命伤。 这场无声的战斗在十秒内就结束了，巴尔岑命令部下：“你们把敌人尸体拖拉走，尽量用积雪盖上。查查他们的衣兜，看看有什么情报！”(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八章 互相皆暴露 第二排无声无息的全歼了这个德军巡逻队，并在一个可能是军官的尸体上发现了重要情报。 士兵搜出一个笔记本，还有一份小的地区地图！ 巴尔岑大喜，立刻命令道：“过来几个人，把战斗斗篷摊开，我们看看这地图上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几个人钻在斗篷下，巴尔岑打开了随身小手电查看着地图。 德语他不懂，拉丁字母的念法倒是很清楚。他果断明白这是这片地区的地图，上面有着一些被铅笔涂抹的痕迹。 突然间，他竟然看到了之前站成的位置，巴尔岑大为吃惊。“不好！我们已经暴露了！” “暴露了？我们一枪不发就干掉他们了，如何暴露？！”一名士兵紧张的问。 “我说的暴露是指我们整个部队，他们恐怕已经窥探过我们白天的战斗，却因为某种原因而选择袖手旁观。” “这可能吗？他们难道要看着自己的友军被我们全部消灭干净，就这么眼巴巴看着他们去死。” “谁知道呢。”巴尔岑一时只能联想到这里，他看到了敌人确实标注了苏军的准确位置，那里现在正在杨明志的率领下，加紧修筑防御阵地呢。 当他继续观察这份地图，又在明显是森林区域的地方发现了被三角形标注的区域，更有趣的，这个地图的持有者居然还画了虚线，这很可能是他们的行进地图。 “同志们，咱们缴获的这个地图比起我们的整个侦查行动还重要。”巴尔岑兴奋的对大家说，“我们此行就是去找德国人，没想到他们就在我们旁边。这个霍夫曼还真是个懦夫，他和他的团这一次注定要被我军全歼。” 战士们在之前就非常兴奋，因为副师长的胃口太大了，他不但确定了一直有德军追兵，这次干脆要把追兵打到全军覆没。能参与这种歼灭战行动，有着血海深仇的战士们各个忘记了恐惧。 一名士兵更是追问道：“连长，我们已经发现德国人，剩下该怎么办？看这图，他们就在我们北方不远处，咱们是不是去偷袭他们？” “不可以！”巴尔岑立刻制止了这种想法。“发现敌人之后采取怎样的做法，这需要副师长定夺，贸然出击只会破坏整个计划。” 手电关闭斗篷拿走，巴尔岑不禁望着北方自言自语：“你们这些德国人，居然就在我们旁边。” 看看腕表，时间夜里十一点，此时月亮很高，能见度还很凑合。 巴尔岑命令掌握电台的战士立刻向指挥部通信，因距离较近，这位战士干脆在用明语。 这时的杨明志已经睡觉了，他显得很懒散毯子一裹，睡相和大部分士兵没什么区别。很多战士因明日就有行动，今晚就没有搭帐篷，大家露宿荒野并保证着警惕。 有士兵慌里慌张的赶来，因军情过于紧急，干脆直接将他推醒了。 “怎么回事？我还以为敌人来袭击了！”杨明志有些生气，不过当这士兵说明情况后，他几乎弹了起来，一秒钟进入战斗状态。 杨明志火急火燎的跑到电台员那里，从麦克风里听到了巴尔岑的呼叫。 他立刻接下耳麦：“我已经收到，巴尔岑，速度告知我你们的发现，完毕！” 巴尔岑长舒一口气，组织了一下语言，向长官汇报所见所闻。 战局发展的速度简直不可思议，夜里非常寒冷，杨明志在听到汇报后倒吸一口凉气，他更冷了，瞬间一身的鸡皮疙瘩。 “WTF！简直不可思议，他们就在我们现在位置的八公里外！”他这是自言自语，巴尔岑听到了，就再次肯定的说了一遍。 “副师长怎么办？敌人就隐藏在森林中，霍夫曼这个人率领他的步兵团就藏在森林中华。要不，我率领同志们去玩一出咱们的拿手好戏，夜袭？” “不！你先让我考虑一下！” 如果在以前杨明志会毫不犹豫的领兵进攻，然而现在根本就没有做好夜袭筹备。夜战之前必须养精蓄锐，看看这些东倒西歪呼呼大睡的士兵，白天他们浴血厮杀，之后打扫战场又修筑工事。各个累的跟臭煤似的，一得到休息命令后倒头就是睡。 突然的夜袭？拜托，他们又不是八路。这个世界上，恐怕也就是中国的八路和新四军，可以完成人类的极限，高强度的作战几十个小时。 再说了，敌人按兵不动，这确实是个巨大疑点！贸然进攻后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因为敌人可是有四个团。 沉默了约一分钟，杨明志再次开口了。“巴尔岑，你率领侦察连全体战士保持隐蔽，趁着夜晚摸到敌人的可能的营地，你们要调查他们的武装情况，切记不可和敌人交火，调查完就撤出，继续在森林中布设眼线，作为大部分的预警。这个霍夫曼不主动进攻，他们很可能是在等人，你让你的人保持警惕。最后，让你的人把缴获的那份地图给我以最快速度拿回来！” 被这么一折腾杨明志也精神不少，他就守在电台这里，等待巴尔岑随时可能再来的通信。 命令下达后，他又将毯子抱来，对左右卫兵说道：“今晚我就在这儿休息，一旦有情况，不用担忧不尊敬，你们立刻把我拍醒！” 杨桃和娜塔莎都被杨明志的折腾给吵醒了，睡觉他们三人是裹着毯子并排呢？ 两个女孩可以猜到出现了异常情况，杨桃更是信誓旦旦的对自己的姐妹说：“很显然，巴尔岑肯定发现了敌人了，要把丈夫他也不会这个时候行动。” 娜塔莎叹了口气：“唉，该来的终于要来了。明天我们肯定要继续行动，执行长官的迂回战术，艰苦卓绝的战斗我还得咬牙坚持呢。” “再忍一忍吧！我的妹妹。等我们完成了这场胜利，你也好好静养一下。” 娜塔莎嗯了一声，没有再回话，两个女孩继续睡觉养精蓄锐。 再有几天就到三月份了，气温上升后继续开始大规模融化。这一战算是正是如春前的序幕，杨桃很担心娜塔莎，这丫头连续战斗太久了，整个人的身体可耗损很严重吧。唉，毕竟是作为士兵呢。 另一方面，巴尔岑继续前进，他和第一排和第二排基于缴获的地图重新做了一下规划。 第一排部署在敌人营地可能位置的西北部，如若敌人要和霍夫曼会师并集结，东北边是第聂伯河，正北只霍夫曼一个团，只有西北和西边最具威胁性。 一排长调转方向去了西北方，巴尔岑领着第二排和第三排继续北上，最终，他们远远的看到了森林中星星点点的火光。那分明就是敌人点燃的篝火，其密集程度略高，即使有树干当着，火光还是很明显。 “哈哈，原来你们在这儿。要是队伍里有会说德语的战士，我就去抓舌头！”巴尔岑有一点遗憾。 一个战士去翻滚着到了他身边，信誓旦旦的自称自己是德语。 巴尔岑一拍脑门，憨厚的笑了：“我忘了，我的部队里补充了很多新兵。你肯定是后来加入的大学生！也好，现在我们去抓个舌头，让俘虏交待敌人的情况！”(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九章 德军援军现身 两个撒尿的德军士兵被埋伏的侦察连战士擒拿，他们被打昏后掳走，直接送到了巴尔岑的面前。 此刻他的第二排又向后退却了几百米，毕竟根据命令不准打草惊蛇。 对于俘虏的审讯迅速开始，苏醒后的德国人也大吃一惊。这两个更是听到了德语的询问，问的问题全是军事情报，再愚蠢的人也知道这群苏联人可能要干什么。 “谢苗维奇，给我仔细审，让他们把知道的都说出来。”巴尔岑命令道。 但是这个谢苗维奇可没有被耶莲京娜调教过，并不会多少审讯技巧。他幼稚的认为只要询问，德国人就一五一十的说明白，结果这两个家伙嘴很硬。 “连长，他们说无可奉告，怎么办？我知道副师长还在等情报呢！” “那我就让他们说！”接着，巴尔岑做出了惊人举动。他掏出匕首毫不犹豫的戳刺一人的喉咙，一名俘虏倒在血泊中抽搐。 这行为吓坏了另一个，他在瑟瑟发抖。谢苗维奇明白连长的意图了，他对着剩下的俘虏说：“如果你不愿意合作，这就是你的下场。其实我们已经知道你是隶属于715师的部队，你们的团长和步兵团都是我们的手下败将。”谢苗维奇没有多说，这反而让这个俘虏担忧起来，苏联人恐怕已经知道的太多了。 他选择了合作，为了活命果断的卖了队友。 可惜巴尔岑并非一个仁慈的人，在这最血腥的战争中他只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问完了情报，最后的俘虏也被消灭了。 情况已经查清楚，不远处的霍夫曼的团，这支德军并未装备重武器，包括营属野战炮一个也没带。这样的部队实际非常反常，根据俘虏交待，这是他们的师长舒尔茨在许多次森林作战中总结的经验，即重武器比不上射速快的轻武器。因为霍夫曼的部队里装备了更多的机枪和迫击炮，每个班冲锋枪的数量也比一般的德军步兵班多了一支。 另外德军也装备了他们版本的RPG，技术的普及德军必然也会掌握的，巴尔岑已经见怪不怪。尤其是德军的飞弹的战斗部碰撞引信，这里还有个保险销，这种独特的设计或许他们是将这武器定位外高级枪榴弹？ 巴尔岑心满意足，他立刻向指挥部发报，汇报自己的侦查结果。 发生在夜晚森林的暗战，熟睡中的霍夫曼和他的部下们简直一无所知。他派出去的巡逻侦察兵很多，夜深了，大部分的队伍也在林中宿营。这些人明知敌人就在几公里外，却因为过于疲惫纷纷睡的心安理得，只有少数机枪手继续站岗，谨防敌人的偷袭。 如果这时候杨明志果断命令全军进攻，霍夫曼整个团恐怕都能全军覆没。他命令部队继续按兵不动是对的，敌人不主动进攻要么是不敢轻易行动，要么就是在等人。 巴尔岑凌晨的汇报应征了这一点，德军弗洛伊德团的两千多号人正在加紧前进，他们甚至破天荒的夜间行军。 杨明志意识到情报特别重要，他也是刚刚看过了送回来的缴获，现在情报更新后他必须更正自己的判断。 各个营长被唤醒，凌晨两点钟杨明志决定开一个紧急战斗会议。 一听敌人增兵了，大家的神色都变了。确切的说是开始忧虑，因为敌人一旦会师，摆在面前的就有五千人！ 杨明志严肃说道：“大家都拍拍自己的脸颊清醒一下。你们不要摆个坏脸上，就算敌人增兵了我们也去打。干掉他们五千人对于别的部队太难，对于咱们284师并不困难。未来几天必然有大战！”说罢，他如同猩猩一般怒拍自己胸膛。“这是金星勋章，现在由我这个苏联英雄继续去创造新的战术胜利！” 大家的情绪稳定下来，杨明志也开始布置更正后的战术。 总体的规划没有变化，迂回部队增加了一点无后坐力炮作为机动的重武器，以便和敌人顺利的侧面硬刚。 他也命令多罗宁立刻调整野战炮的射角和方向，并询问道：“这些火炮我不清楚，他们的最大射程有多远？我希望在战斗中，它们能进行超远距离的火力支援。” “是十三公里，长官！”多罗宁信誓旦旦的说明，因为这些缴获的野战炮，其炮身都有铭文的。“我们作为炮兵也有学习德军火炮的参数配置，铭文上刻着FK16nA，德军真是广泛的在使用。” 被这人这么一说，杨明志感动无比，技术兵器必须技术人员才能掌握，这个多罗宁显然就是这样的人。 多罗宁更是声称，在白天的时候他看到这些野战炮直接找到了过去的感觉，以至于几个小时都在研究它。现在已经可以通过数学计算，算出了距离和仰角的关系，友军在火力范围内呼叫支援，炮弹真的能准确的打过去。 杨明志听他这么说真是大为惊喜：“哈哈，我们一旦遇到了敌人的援兵，就让巴尔岑的人给我报点，你的炮兵就能把炮弹打过去？” “这是必然的。”多罗宁自信的脸庞解释了一切。 杨明志拍拍他的肩膀：“很好，以后这些火炮拉回去，你的炮兵营也有镇营的大杀器了！” 作战会议散去，大家继续回去休息。至此杨明志没有更多任务了，在天蒙蒙亮之前，所有人的任务就是养精蓄锐。 但是呢！德军的援军却在星夜兼程！ 那是弗洛伊德的团，根据命令，他必须加紧速度前进，全军急行军依靠着两条腿狂奔。这样简直是虐待一般的命令广大战士很不爽，他们不能反对必须咬牙坚持。 其实这个团的士兵是很渴望战斗的，他们在两个月前损失很大，大家希望报仇雪恨拿回荣耀。现在机会摆在自己的面前，一旦和霍夫曼合股后就进行进攻。 追求荣誉扬眉吐气的欲望甚至战胜了死亡的恐惧，再说了，弗洛伊德的部队补充进了一大批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跟他们说血腥的满是烤肉味和硝烟味的战场，简直是对牛弹琴。就连一支装甲营被消灭殆尽，也未引起这些人的恐慌。 不怕死还能忍受这星夜狂奔的死命令，弗洛伊德多了一分自信。 天渐渐亮了，杨明志苏醒后立刻命令全军整顿，因为说不定这一天的白天就要血腥厮杀了。 战士们纷纷整顿自己的装备，多罗宁也命令炮兵擦拭这些缴获的火炮。 就在这时候，来自侦察连的情报又来了，巴尔岑保持着淡定，说话声中却也带着颤抖。 “敌人出现了！这是第一排的报告，他们排着纵队在林间穿梭，行进方向必定是要和霍夫曼团会和！” 这最新情报令杨明志完全没了懈怠，第一排在行进时一直记录自己的位置，他们侦查到敌人，也汇报了敌人出现的相当精确的位置。 杨明志当机立断，除了命令所有战士立刻吃干粮，再做好战斗准备外，拉着电台员，又亲自拿着标注好的地图，跑到多罗宁的炮兵阵地。 “现在照着这个图立刻更正火炮角度，我要先发制人的进攻，拉起战斗的序幕！”(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章 克虏伯野战炮的怒吼 弗洛伊德完全没有觉察到危险，他和部下在夜里只睡了三个小时，之后继续在月光下行军。 这个团通过了满目疮痍的霍姆尼奇废墟，在其身后又有722师一个团在前进。因为那是一个标准步兵团，装备的还有些大炮。有十门克虏伯的FK16nA野战炮，这和多罗宁缴获并使用的完全一样。 因为装备更沉重，那个团行进速度不快。 弗洛伊德为了早点和战友会师，行军速度一直很快，他们已经远远的把722师的人甩在后面。但这样做的最大坏处正是士兵非常疲惫，又因为接到的是准备进攻的命令，大部分战士都很忧虑，“没有好好休息，如何投入接下来的战斗？” 这支部队依旧快步走着，完全没有觉察到他们的一举一动竟然被苏军侦察兵盯着。 第一排在密林中观察，并向九公里外的阵地报点，其大致位置已经告知多罗宁。 “敌人的位置再一次变更了。”多罗宁在摊开的地图上，手持铅笔再标注一个原点。 接着就是命令炮兵立刻调整各炮仰角和方向，但开火的命令由杨明志下达。 野战炮共五门，每一门由五个炮兵伺候着。多罗宁的老兵玩大炮得心应手，调教出来的新兵看起来也很靠谱。复杂的数学计算全由多罗宁负责，各炮位只要根据具体数据调整即可。 炮兵努力将炮口转向，再疯狂的转动螺栓调整仰角。 杨明志就在一旁观察着炮兵阵地的一举一动，不禁摇了摇头：“这个时代的火炮很是太糟糕。要是有火控雷达，有卫星指导，也不必让士兵这么费劲。” 杨桃和娜塔莎就背着枪蹲守在其周围，女孩的身后又是上前整装待发的战士。刚刚他的话使用汉语说道，杨桃不明白这些名词的意思，但她看得清楚，炮兵就要开炮了，所以下意识的捂住了耳朵。 杨明志也猛的扭过头，看到老婆的这番举动不禁笑了。“你们俩赶紧捂上耳朵，火炮的炮声可比枪声大多了！” 诸元已经调整完毕，多罗宁亲自举着一面小红旗，这就是开火的令旗。 他再通过电台向杨明志汇报。 “报告长官，炮兵准备完毕，请指示。” 多罗宁说话有模有样的，杨明志抓着麦克风命令道：“炮击许可！” 得令！令旗突然落下，杨明志也立刻捂住了耳朵。 他和其他人都在一百米外盯着，因为炮火的震撼非常强大。这种战争之王有着粗暴的脾气，他们几乎同时开火，巨大的火光于炮口乍现。这种火炮装有退制器，火药气从三个方向喷涌，一枚炮弹以每秒六百米的速度飞出，它开始做抛物线运动。 与此同时，炮管猛的向后退缩，炮兵立刻打开跑栓，冒着烟的弹壳掉了出来。 炮声惊飞了森林中的鸟，也把蛰伏状态的霍夫曼的部队惊醒。这些酣睡的家伙们简直浑身不自在，他们非常明白自己听到的是什么，立刻准备自己的武装，仿佛马上要投入战争。 炮声在林间回荡，二十秒后爆炸声传来了！ 行进中的弗洛伊德团，他们按部就班的前进，当炮声传来很多人停下来脚步。就在大家还莫名其妙的时候，就在整个队伍的东边发生了剧烈爆炸，尘土被掀起来，爆炸的热风吹了队列士兵一脸。 “是袭击！全体隐蔽！”弗洛伊德一声令下，整个团的战士裂开趴倒在地。就连弗洛伊德也是如此，虽然不知道这炮弹从何而来，总之一定是奔着自己来的。 也旷野里躲避火炮的最好办法就是趴在地上，之后拼命的在胸口划十字，以求上帝保佑自己是那个不为炮火杀伤的幸运儿。 埋伏在林中的第一排发现炮火没打中，就立刻向阵地汇报，“距离缩短一百米，角度向东调整五十米。”侦察兵说的很含糊，多罗宁迅速计算得出新的调整数据。 “这没想到试炮第一轮齐射就差点打中敌人的纵队！”他立刻命令调整诸元。 炮兵们以最快速度装填第二枚炮弹，根据新命令，炮兵对于仰角进行了微调。广大炮兵现在自信异常，试炮就差点中奖，现在再来一波岂不美哉？ “各炮五发急速射！开火！” 多罗宁一声令下，炮火再次齐射。一枚炮弹打出，炮兵立刻开始装填第二枚。极短的时间内打出去六发，这对炮管的负荷要求极大。多罗宁估摸着打完这几发，要么把敌人炸个底朝天，要么他们大部分幸存者钻入森林，这样炮火的意义就不大了。 打完六发炮管一定非常热，之后就是让它慢慢冷却。 所以在杨明志的耳畔完全是隆隆炮火，更正弹道后的炮弹接二连三朝着目标飞去。 就在更正火炮仰角的时候，弗洛伊德的士兵趴在地上，几十秒过去了没有下一轮炮弹飞过来，他们也就渐渐放下警惕纷纷站起来。 “也许这是敌人乱打一气呢？可是他们怎么会有大炮？”顾不上那么多，弗洛伊德命部队重新规整队列，就在几乎所有人站起来的时候，天空中传来非常尖锐的呼啸声。 “是炮弹！给我趴下！”吼罢，刚站起来的弗洛伊德又爬倒在地。 这一次可是动真格的了，火炮干脆砸在了人群中，顿时造成了巨大的杀伤。 照理来说75毫米野战炮威力不大，奈何这些炮弹打的实在太准了。这些克虏伯制造的火炮精度非常高，再加上缴获它们的是多罗宁，偏偏这个专著火炮十年的老炮兵数学还很好，还是侦察连的战士贴近敌人的精确报点。 一共有二十枚炮弹砸向弗洛伊德。 九公里的距离就要到火炮的极限，炮弹的落点散布也分散了些，结果这造成了很不错的效果——几乎把德军分散的队列全部覆盖了。 侦察连第一排大喜，排长立刻对着麦克风吼道：“干得好，敌人已经被炸上天了！”接着他举起耳麦，九公里外的多罗宁和杨明志都听到了传来的爆炸声。 冲击波和破面横扫人群，在爆心附近趴着的人也被气浪吹飞。强大的冲击波压力直接压断了人的骨骼，那些士兵到底七窍流血。 弗洛伊德明知趴着才是最安全的，奈何他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士兵在死亡。逃命的本能驱使他站了起来，结果直接被气浪吹倒。 他没有死，只不过陷入昏迷。但是副团长库布里特见到团长倒下来，竟下意识的认为团长已经牺牲。(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章 克虏伯野战炮的怒吼 弗洛伊德完全没有觉察到危险，他和部下在夜里只睡了三个小时，之后继续在月光下行军。 这个团通过了满目疮痍的霍姆尼奇废墟，在其身后又有722师一个团在前进。因为那是一个标准步兵团，装备的还有些大炮。有十门克虏伯的FK16nA野战炮，这和多罗宁缴获并使用的完全一样。 因为装备更沉重，那个团行进速度不快。 弗洛伊德为了早点和战友会师，行军速度一直很快，他们已经远远的把722师的人甩在后面。但这样做的最大坏处正是士兵非常疲惫，又因为接到的是准备进攻的命令，大部分战士都很忧虑，“没有好好休息，如何投入接下来的战斗？” 这支部队依旧快步走着，完全没有觉察到他们的一举一动竟然被苏军侦察兵盯着。 第一排在密林中观察，并向九公里外的阵地报点，其大致位置已经告知多罗宁。 “敌人的位置再一次变更了。”多罗宁在摊开的地图上，手持铅笔再标注一个原点。 接着就是命令炮兵立刻调整各炮仰角和方向，但开火的命令由杨明志下达。 野战炮共五门，每一门由五个炮兵伺候着。多罗宁的老兵玩大炮得心应手，调教出来的新兵看起来也很靠谱。复杂的数学计算全由多罗宁负责，各炮位只要根据具体数据调整即可。 炮兵努力将炮口转向，再疯狂的转动螺栓调整仰角。 杨明志就在一旁观察着炮兵阵地的一举一动，不禁摇了摇头：“这个时代的火炮很是太糟糕。要是有火控雷达，有卫星指导，也不必让士兵这么费劲。” 杨桃和娜塔莎就背着枪蹲守在其周围，女孩的身后又是上前整装待发的战士。刚刚他的话使用汉语说道，杨桃不明白这些名词的意思，但她看得清楚，炮兵就要开炮了，所以下意识的捂住了耳朵。 杨明志也猛的扭过头，看到老婆的这番举动不禁笑了。“你们俩赶紧捂上耳朵，火炮的炮声可比枪声大多了！” 诸元已经调整完毕，多罗宁亲自举着一面小红旗，这就是开火的令旗。 他再通过电台向杨明志汇报。 “报告长官，炮兵准备完毕，请指示。” 多罗宁说话有模有样的，杨明志抓着麦克风命令道：“炮击许可！” 得令！令旗突然落下，杨明志也立刻捂住了耳朵。 他和其他人都在一百米外盯着，因为炮火的震撼非常强大。这种战争之王有着粗暴的脾气，他们几乎同时开火，巨大的火光于炮口乍现。这种火炮装有退制器，火药气从三个方向喷涌，一枚炮弹以每秒六百米的速度飞出，它开始做抛物线运动。 与此同时，炮管猛的向后退缩，炮兵立刻打开跑栓，冒着烟的弹壳掉了出来。 炮声惊飞了森林中的鸟，也把蛰伏状态的霍夫曼的部队惊醒。这些酣睡的家伙们简直浑身不自在，他们非常明白自己听到的是什么，立刻准备自己的武装，仿佛马上要投入战争。 炮声在林间回荡，二十秒后爆炸声传来了！ 行进中的弗洛伊德团，他们按部就班的前进，当炮声传来很多人停下来脚步。就在大家还莫名其妙的时候，就在整个队伍的东边发生了剧烈爆炸，尘土被掀起来，爆炸的热风吹了队列士兵一脸。 “是袭击！全体隐蔽！”弗洛伊德一声令下，整个团的战士裂开趴倒在地。就连弗洛伊德也是如此，虽然不知道这炮弹从何而来，总之一定是奔着自己来的。 也旷野里躲避火炮的最好办法就是趴在地上，之后拼命的在胸口划十字，以求上帝保佑自己是那个不为炮火杀伤的幸运儿。 埋伏在林中的第一排发现炮火没打中，就立刻向阵地汇报，“距离缩短一百米，角度向东调整五十米。”侦察兵说的很含糊，多罗宁迅速计算得出新的调整数据。 “这没想到试炮第一轮齐射就差点打中敌人的纵队！”他立刻命令调整诸元。 炮兵们以最快速度装填第二枚炮弹，根据新命令，炮兵对于仰角进行了微调。广大炮兵现在自信异常，试炮就差点中奖，现在再来一波岂不美哉？ “各炮五发急速射！开火！” 多罗宁一声令下，炮火再次齐射。一枚炮弹打出，炮兵立刻开始装填第二枚。极短的时间内打出去六发，这对炮管的负荷要求极大。多罗宁估摸着打完这几发，要么把敌人炸个底朝天，要么他们大部分幸存者钻入森林，这样炮火的意义就不大了。 打完六发炮管一定非常热，之后就是让它慢慢冷却。 所以在杨明志的耳畔完全是隆隆炮火，更正弹道后的炮弹接二连三朝着目标飞去。 就在更正火炮仰角的时候，弗洛伊德的士兵趴在地上，几十秒过去了没有下一轮炮弹飞过来，他们也就渐渐放下警惕纷纷站起来。 “也许这是敌人乱打一气呢？可是他们怎么会有大炮？”顾不上那么多，弗洛伊德命部队重新规整队列，就在几乎所有人站起来的时候，天空中传来非常尖锐的呼啸声。 “是炮弹！给我趴下！”吼罢，刚站起来的弗洛伊德又爬倒在地。 这一次可是动真格的了，火炮干脆砸在了人群中，顿时造成了巨大的杀伤。 照理来说75毫米野战炮威力不大，奈何这些炮弹打的实在太准了。这些克虏伯制造的火炮精度非常高，再加上缴获它们的是多罗宁，偏偏这个专著火炮十年的老炮兵数学还很好，还是侦察连的战士贴近敌人的精确报点。 一共有二十枚炮弹砸向弗洛伊德。 九公里的距离就要到火炮的极限，炮弹的落点散布也分散了些，结果这造成了很不错的效果——几乎把德军分散的队列全部覆盖了。 侦察连第一排大喜，排长立刻对着麦克风吼道：“干得好，敌人已经被炸上天了！”接着他举起耳麦，九公里外的多罗宁和杨明志都听到了传来的爆炸声。 冲击波和破面横扫人群，在爆心附近趴着的人也被气浪吹飞。强大的冲击波压力直接压断了人的骨骼，那些士兵到底七窍流血。 弗洛伊德明知趴着才是最安全的，奈何他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士兵在死亡。逃命的本能驱使他站了起来，结果直接被气浪吹倒。 他没有死，只不过陷入昏迷。但是副团长库布里特见到团长倒下来，竟下意识的认为团长已经牺牲。(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一章 决战的早晨 德军陷入了不小的混乱，大家开始四散奔逃，最主要的逃跑方向还是继续向东南前进，试图和霍夫曼早一点回合。?? 副团长领着人先去寻找团长的“尸体”，抵近之后一摸他的脖颈动脉竟然现还有脉络。 “团长陷入昏迷，你们几个人保护住他，我们一起向东南撤退！”库布里特挥舞着双手，努力引领者混乱的人群。 见着有人指挥，大家也都有了主心骨。人们有了行动方向，他们朝着东南的森林狂奔，可是那里就是侦察连第一排的埋伏地。 上千人荷枪实弹的德军士兵在向这里狂奔，一排长紧急汇报：“敌人开始进入森林了，我们怎么办？是撤退还是立刻阻击？” 杨明志意识到战斗必然要全面开始，他立刻抱着麦克风，命令道：“你部听从巴尔岑的指挥，立刻向敌人开战，全面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将其引出森林到我们的阵地。大战就在今天爆！” 炮击已经结束，杨明志直到战争已经不可避免，很可能几个小时后就要全面开始。这时候太阳也才刚刚升起，火红的阳光照着云彩。“这真是个血红的黎明，今天注定又要无数人战死了。” 他没有再继续陶冶，旋即跑到已经整装待的部队那里，命令道：“战斗必然在今天全面开始，按照几乎，我们开始行动！” 三个营在杨明志的指挥下脱离阵地，他们被命令采取急行军，即每小时的行军度高达十公里。为此大家甚至没有带铺盖，全军轻装行动，携带最多的是弹药。 “如果这次行动失败了，带上杂七杂八的东西也毫无意义，还不如轻装上阵，在最短时间内完全迂回。”杨明志把这个态度告知大家，广大士兵没有怨言。三个营将朝着刚刚炮击过的区域狂奔，并最终从那里揍敌人的屁股。 与此同时，巴尔岑收到了立刻进攻的任务。 以区区六十人的兵力，袭击四五千人的德国人，这简直是蚍蜉撼树以卵击石的行动。但巴尔岑知道自己的部队很精锐，正是有着全师最强战斗力的荣誉地位，作为诱饵的这一战才必须要进行。 “同志们！能否把地热引出森林，引诱他们和我军决战就看我们的了。副师长的战术能否成功，就在这一战，现在跟我前进！” 已经没有什么好隐藏的了，巴尔岑说罢就抱起冲锋枪，第二排和第三排在正面进攻霍夫曼的部队。 在其西北部，第一排开始和德军交火。 刚刚被炮火炸了一通的弗洛伊德团缓过神来，他们看到了一片狼藉的旷野，很多人倒在地上，呻吟声不绝于耳。乍一看这伤亡得有三四百人，还没交火就有这么疯狂的损失，官兵们的脑子几乎还是空白了，还没有功夫惋惜懊恼。 就在他们还在逃命只时，树林中突然传来密集枪声！ 第一排装备有缴获的mg34和mp38，其中尤其以通用机枪的火力最猛。 这枪声的非常独特，加上其火力很强，突然打击之下很多人中弹倒地。 库布里特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难道是霍夫曼的人，真是该死！你们在杀你们的战友！”他能听明白这是mg34的枪声，但很快这里又传来其他的枪声，从而他才明白这是遭遇苏联人了。 仅仅二十人怎么可能抵挡住德军上千人的突击，见到火力吸引已经完成了，第一排立刻战术撤退，一边打一边跑。 库布里特立刻命令部队全力进攻，他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主力继续向东走和霍夫曼会师。他非常确定友军就在不远处，因为夜里两个团还通信过。 可是霍夫曼现在的处境呢？巴尔岑率领四十多人突然杀到，他们的任务并非杀伤多少人，而是制造出战争的恐怖，以激将法把这个团吸引。 只不过侦察兵的枪法都很好，再说莫辛纳甘的精度也极高。敌人的机枪手朝着树林疯狂扫射，即使这样还是被打爆了脑袋。 就在刚刚大家还听到隆隆炮火，没有人再淡定，他们如同惊弓之鸟一般等待着霍夫曼的命令。 其实这时候的他和手下别无二致，随着突然的交火，霍夫曼最害怕的事情恐怕已经生了。 团属的电台员也立刻向他汇报：“弗洛伊德所部就在我们西方约两公里处。敌人使用了炮火轰炸，他们损失了一些人，现在正全力和隐藏在树林里的苏联人交战。” 得到这个命令，再看看部队目前的境况，霍夫曼当即命令：“先生们，决战的日子就要到了！我们干掉眼前的这些敌人，全力向南进攻！夺下敌人的阵地，夺取胜利！” 士兵们还能怎样？决战之日已经到来，全军跟着团长一起进攻吧！完成师长的命令，这一次就是和南方沼泽地的苏联人决战，只要打败他们，将是一次重大意义上的胜利。 巴尔岑见到敌人开始全面进攻，不禁拧了一下鼻子，嘴角也露出了欢快的笑意。 接触战，他的人不过是远距离干掉了几个机枪手，其他人几乎就会在乱打一气。没有人伤亡，敌人已经被成功吸引。 “同志们，我们现在就撤！谢苗维奇，赶紧向阵地联络，敌人开始全面进攻了！” 巴尔岑也是一边撤一边回击，简直是将霍夫曼如同黄牛一般，牢牢的牵着鼻子走。 霍夫曼也要求弗洛伊德的团，“你们不要和敌人的散兵游勇纠缠，他们的主力就在你们的南边。他们在等待我们决战，今天就是决战的日子，为了荣誉，为了第三帝国，你部立刻转移方向！” 现在的指挥官是副团长库布里特，团长弗洛伊德依旧陷入休克中，他正被士兵以担架抬着跑。 “没想到敌人已经修建好了阵地？贸然进攻会不会有危险？”库布里特有些犹豫，他想到了师长的命令。 715师失败还多次了，死对头就是南边的游击队。他们一定是有确切的编制，据说已经从被杀死的敌人身上找到了证件，证明其是一个步兵师。这些还需要进一步证实，但他们的战斗力很强，如若他们不死，715师保护公路的任务就一直难以完成。 他必须服从命令，旋即全团开始转道，其行动方向就是杨明志布好的阵地。 第一排见状大喜，一排长已经调整波段直接和阵地的指挥官瓦西里耶夫联络。“炮击的敌人已经转进，他们在朝着你的位置前进，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决战的任务就看你们的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二章 超强火力阻击 霍夫曼全团开始行动，其中三个主力营一字排开全面进攻，负责后勤和特种作战的其他部队跟随着团部前进。 对于霍夫曼来说，几个月前攻打霍姆尼奇为敌人阻击，城市没有攻下来，那场战斗在他的军旅生涯里是永远的阴影，这次也是攻打敌人的营地，他们修筑了防御工事，这一战注定也是苦战。 部队里的新兵不知道苦战的意义，那是最血腥的事，每个连都可能严重减员。即使这样部队必须进攻，不能因为敌人战斗力强就不是拼命了。 巴尔岑领着他的人一路狂奔，他们率先冲出来森林。 阵地的指挥官瓦西里耶夫举起望远镜，看到了那些穿着白衣服的士兵钻出来。 他立刻命令周围的人：“不要开火，侦察连回来了。” 从森林到阵地有四百米，就在昨日的凌晨这里才发生过惨烈战斗，战场的遗迹到处都是。弹坑，烧焦的残骸，还有没来得及收敛的德军尸体。 苏军利用德国人挖好的阵地布置防御，他们继续挖深壕沟，机枪和无后坐力炮阵地增加了很多。 巴尔岑和他的战友们一路狂奔而来，一头钻进战壕。其本人直接到了瓦西里耶夫这里，喘着粗气说道：“敌人马上就到，五分钟之内他们就杀过来了！” 见状，瓦西里耶夫立刻命令全军做好战斗准备！ 士兵们在擦拭着武器，无后坐力炮装填了第一枚炮弹，不远处的多罗宁的炮兵也调整了炮口角度，使得这些克虏伯大炮变成了平射的加农炮。 女兵们是第一次参与这堂堂正正的阵地战，敌人会采取什么手段无人得知。她们和男兵混编在一起，乔舒雅也担忧残酷的战斗会率先使得女兵崩溃，只有和男人一起战斗才能避免糟糕的事。 和苏军积极备战相对的，德军在一路狂奔，就这么奔跑着，仿佛能够一口气突破苏军的防御。 “大家加把劲，消灭苏联人，他们沼泽地就门户洞开。完成决战，最终的胜利就是我们的！”霍夫曼继续嗷嗷叫，两千多人在森林中行进。 对于霍夫曼，所谓的战术就是老一套。迫击炮兵在森林边缘架设阵地，步兵以散兵线全面突进。这样的进攻固然伤亡会很大，然命令是绝对的，所有人必须有战死的觉悟。 大地在轻微的阵地，一些苏军士兵把耳朵贴在大地，意识到敌人正在逼近中。 战士们最后检查一次武器装备，一切就等着瓦西里耶夫定夺。 巴尔岑建议他：“敌人刚出现，不要马上射击，我们把他们放到一百五十米的距离再突然射击！” 这不符合一般的作战原则，但这是杨明志教育巴尔岑的。所谓部队先埋头于阵地，敌人远距离侦查肯定发现空无一人，当他们大着胆子前进时再突然袭击，敌人必然惊慌失措。 瓦西里耶夫觉得有道理，阵地上有着大量的机关枪，因为全军覆没的尼克劳斯的轻武器基本都留在这里，他们大大增强的苏军守军的火力。MG34多了六十挺，备用枪管一大堆，弹药也非常充足！ 所以，战士们被要求立刻蛰伏起来，将阵地伪装成空无一人。 霍夫曼的先头人员突破了森林，他们本能的楞了一下并未继续前进。 一线的人越积越多，仿佛是角马群聚成一堆准备过河。那么河里有没有鳄鱼了？谁也不知道，直到角马数量越来越多，才有胆子大的继续前进。 一些德军士兵没有办法，壮着胆子以散兵线小心翼翼推进，一边走一边环顾四周。他们太知道了，最先行动的士兵往往没有生还的，这些人做好了死亡的觉悟，结果行进了五十米，完全没有遭遇阻击。 “他们可能已经放弃阵地回去了，我们继续前进吧！”一个班长招呼着后面观望的人们，霍夫曼见状也没有命令停滞下来的部队继续前进。 “那一百多人是尖兵，让他们试探一下，之后我们全面行动！”霍夫曼命令各个也营长暂时按兵不动。 一百多人在前进，瓦西里耶夫和巴尔岑没有料到这种情况。 “我们怎么办？他们到达一百五十米是不是要射击？敌人大部队还没出来呢？！”瓦西里耶夫很担忧自己打草惊蛇。 “那就把他们放到五十米，甚至三十米，我们必须等待敌人大部队出现。这些人就是肉侦，我们切不可上当。” 两军距离特别接近再开战，这简直是军事冒险。苏军战士必须执行这命令，他们中的机枪数目极其庞大，仔细揣摩一下，就是敌人特别接近又如何，一百多挺通用机枪，这豪华的火力完全做得到“割草”！ 尖兵越来越近，他们走了二百米了还是没有遭遇袭击。这些人走过已经灰白的尸体，这是之前战斗的遗迹，每个士兵心头不禁一紧。 霍夫曼见似乎没有危险，大手一挥，全团开始总进攻。 迫击炮阵地立刻搭建好，三十多门五十毫米迫击炮轰击那片区域完全没问题，就算敌人出现了又如何？ 这是自信也是自卑，因为霍夫曼看到了更远处的野战炮，那里也看不到人影。如若他们开火了可就太糟糕了。 德军全面行动，他们拍着巨大的散兵线，整个进攻宽度足有五百米，进攻纵深也很厚。 这些士兵越走越快，毛瑟步枪已经上了刺刀，最后他们干脆用跑的，嗷嗷叫的冲锋！ 一百个尖兵距离阵地只有五十米了，瓦西里耶夫突然出现，他也操持着一挺MG34，副射手准备就绪。阻击战随着瓦西里耶夫的开火而开始。 顷刻间，整个阵地爆发出强大的火力，霍夫曼根本不知道，他们面前的阵地，机枪数量高达一百五十挺，其中有德国的MG34，还有苏联的捷格加廖夫。 强力的弹幕完全在屠杀，进攻的德军如同割草一般被打倒，尖兵那一百人全军覆没。 无后坐力炮瞄着敌人纵深开火，德国人不懂这种情况只有采取小组作战才能最大范围的躲避炮火的范围攻击。他们的散兵线是一条直线，就算纵深的各个班组趴在地上，架好机枪回击，炮弹还是接连造成伤害。(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三章 全力阻击弗洛里德 交战的一瞬间霍夫曼就懵了，因为他也在进攻的队伍中。全团作战的命令作用于所有人，他很不幸的被一颗子弹划伤脸颊，整个人也顺势倒地。 开局就特别不顺利！他的卫兵立刻将其搀扶回森林，指挥工作交给副团长。 德军被钉在地上，他们的迫击炮终于发威了。 五十毫米的炮弹爆炸效果比手榴弹强，炮弹密集的在苏军阵地爆炸，有些干脆落入了战壕，造成了很严重的伤亡。 瓦西里耶夫见状恨的牙痒痒，他命令多罗宁：“我不要敌人的炮火骚扰，把他们的炮兵阵地摧毁！” 原本以为是没人的野战炮，现在突然发难了！多罗宁命令炮兵三发极速射，75毫米的炮弹很修长，其装药量也极大。德军的迫击炮大部分是小炮，也就比掷弹筒大一点。 十五枚炮弹砸过来造成连环爆炸，包括迫击炮的备用炮弹也发生殉爆，德军的迫击炮阵地在刚刚开战，每一门仅仅打了几发炮弹，就全部显然巨大尘土中。 当风将烟尘吹散，人们只见到一片狼藉的阵地，这里没有幸存者，迫击炮兵全军覆没。 失去了炮兵的援助，德军真的寸步难行。他们被死死的钉在地上，之后竟然成了苏军精确射手的靶子！ 也就在这时候，因为炮火声越来越大，弗洛伊德相信自己就要到达战场了。 他并不知道其实这一切都是一个陷阱，全团活着的战士还是以急行军的姿态狂奔。 他们爆发出今天的怒吼，并从苏军阵地的西北侧翼出现，援兵的到来无疑给霍夫曼团带来一线生机。不过没有人撤退，即使遭遇顽强阻击，霍夫曼团依旧选择了冲锋。 巴尔岑见到情况异常，他立刻吼道：“瓦西里耶夫，你守在核心阵地，我率领些人去支援侧翼！” “好吧！我把本部的一个连交给你，侧翼有很多女兵，她们的战斗力可能不高，增加兵力完成阻击！” 在西北侧翼，乔舒雅看到敌人大局离开森林。他们呈现散兵线前进，一边奔跑还一边放枪。 这些兵的战斗力也可以，至少他们的射击很精准。不少女兵被子弹击中倒在堑壕，有些人非常恐怖，比如整个脑袋被打成一半。 这种最血腥的事对女性简直是摧残，乔舒雅最害怕的就是自己人精神率先崩溃。她命令道：“姑娘们！不要怕死亡，忘掉你们看到了血腥场面，所有精力都击中于杀敌上！” 眼不见也就不会恐惧了，死者有的是姐妹，有的是好友，姑娘们都非常年轻却发现死亡是这么的荣誉。眼含热泪的她们继续扣动扳机，阻击战全面打响。 巴尔岑率领瓦西里耶夫本部的一个连赶来，这是一个扩充的连，总兵力达到二百人，再加上巴尔岑的人快有二百五了！ 男兵的加入一下子给了女兵们振作的勇气，她们已经和尼聂利的人合力完成阻击一阵子，现在兵力更多后，敌人的攻势也开始遭遇巨大阻力。 弗罗伊弗团其实空有其表，兵力萎缩到一千九百人，并且每个人精神紧张，身体又特别疲惫。这次作战实在是无奈之举，战争突然爆发后，他们必须冲锋。 德军在狂奔，他们很快遭遇到了致命打击。 苏军的机枪数量很庞大，子弹如同不要钱似的在疯狂浪射，以至于形成了一个弹幕面！ 他们依旧迎着炮火进攻，苏军的无后坐力炮持续发力。德军也开始使用他们的RPG进行抛射攻击，可惜火力方面竟然还是苏军占有优势。 RPG是无法代替火炮的，无后坐力炮射速很快，造成的巨大烟尘很快被风吹散。敌人瞄着这样的火力点疯狂设计，苏军早知如此，在各个主要火力点都可以堆砌了泥土，尤其是机枪阵地，还以树干搭建起简易的“机枪盾”，以树干和泥土做成了简易堡垒。 强攻注定了巨大伤亡，多罗宁见到突然到来的敌人，命令火炮立刻转向。 “营长！要是炮管过热恐怕有危险！我们真的要马上射击？”一名炮兵担忧道。 “没错！给我炮轰！把敌人给我压下去！” 克虏伯大炮非常有名，它们不见得会炸膛。顾不上炮管冷却，士兵们继续轰击。这又是三发急速射，冲击波范围攻击一下子造成了弗洛伊德团的巨大损失，至少有二百人伤亡，其造成的心理压力比肉体的伤害更恐怖。 库布里特对战局非常失望，他更是惊异的发现友军在另一侧还在进攻。 “疯了！真是疯了！士兵的生命难道就不算命吗？” 他看到自己的战士无助的倒下，越是进攻敌人火力越强！这难道就是决战？不！这是一场屠杀，攻击这样的阵地仅仅依靠人是不行的。必须有空军，有野战炮兵进行战术支援！否则一切又回到了二十五年前，在马恩河、索姆河，士兵一浪又一浪的冲锋，之后全军覆没，始作俑者就是现在疯狂的机枪火力！ 所以库布里特立刻命令退兵！进攻部队实际也快要崩溃了，敌人的机枪火力强大，他们还用上了德军自己的野战炮！ 弗洛伊德团在撤退，这个团有两千四百人的编制，现在呢，恐怕已经损失了八百人！伤兵几乎是不能拉回来了，他们只能痛苦躺在战场上。“一切仿佛真的是历史的重演，这样继续进攻所有人都会死！”库布里特一脸沮丧，他看到弗洛伊德依旧是昏迷着的，不禁为这个团的前途担忧起来。 而另一边的霍夫曼团，受伤的霍夫曼终于清醒了。他非常高兴的见到友军终于到了，旋即问道周围的士兵：“弗洛伊德的人还在进攻，我们现在肯定能拿下他们的阵地，这一切都在进行吗？” “不！”副团长如实回答，“他们也损失惨重，很显然弗洛伊德的人没有我们的勇气，他们已经撤退了！” “这怎么可能？！”激动的霍夫曼血脉膨胀，脸上的伤口又开始喷血了。 见状，副团长继续请命道：“团长，敌人火力很猛，迫击炮阵地崩溃了，我们再打下去会全军覆没！为了保存实力以备再次进攻，我们必须撤！” “不行！不能撤退！我们必须完成任务！”激动的霍夫曼终于支撑不住，脸颊的剧痛和鲜血令他精神恍惚，干脆瘫倒了。 副团长见状摇摇头，旋即自领指挥权，命令全团撤退。(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四章 迂回到敌人的背后 战斗不是德军撤了就能停止，他们的士兵抱着武器向回跑，苏军的火力可没有歇着。很多人背后中弹，他们逃窜的模样也令人更加鄙夷。 “逃命去吧！你们再来进攻就会全军覆没！”乔舒雅扯着嗓子吼，这番俄语也不知他们听到没有，反正自己这个女人的清脆声音应该能让敌人明白，参与阻击战的是斯拉夫女人。 随着德军全部退入森林，苏军的火力也渐渐平息。 所有的枪械都是滚烫的，机枪管子都能烤肉，野战炮的炮管正由士兵以积雪降温，炮身周围满是腾起的水汽。 敌人第一次进攻被粉碎了，男兵女兵，每个人身上都是脏兮兮的。在战壕中已经有不少人牺牲，他们的尸体非常血腥，伤者则捂着伤口哀嚎。 但是大家还是爆发出剧烈的乌拉声，因为部队以区区一个满编步兵团的兵力规模，击退了两个团，而整个战斗进行的时间特别短暂——只有一个半小时。 巴尔岑不禁对这些年轻的女人倍感欣慰，干脆调侃道：“如果村庄里的女人都有你们这样的战斗力，我们的兵力就有一万多人了！”这分明已经是把女兵当做是男兵，乔舒雅内心里很舒服。 “这是我们第一次参与阵地战，虽然付出了一些损失，阵地还在咱们的手里。实战证明，我们女兵也可以委与重任。” “这些豪言以后再说吧。”巴尔岑严肃的说道：“敌人只是暂时退去，这两个团是我军的老对头，按照以往的经验他们还得再进行一次战斗，只有粉碎敌人第二次进攻，他们才会真正的屈复。” “好的，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乔舒雅说道：“我命令部下现在就清点装备和伤亡情况，迎接他们的第二轮进攻。” “谁知道还有没有第二轮呢。”巴尔岑随手点了一根烟，刚刚的战斗还是令人心有余悸，来一根压压惊。他吐着烟雾，不由得还递了一根给乔舒雅。 “对不起，我不喜欢吸烟。”她执意拒绝。 “好吧，烟草能把人的压力减弱很多，现在你拒绝了，也许以后你会离不开它，就像女人离不开男人。”调侃一番，巴尔岑不禁联想起正在迂回作战的杨明志。“别列科夫同志率领我们的最精锐部队在进行如同左勾拳一般的行动，他们在急行军，预计很快就能抵达目的地，届时我们可以对敌人来一次前后夹击！” 在这个侧翼阵地，尼聂利顺着战壕和女兵们聊一聊，他知道这些年轻的姑娘们刚刚经历了最惨烈的战斗，男人的安抚或许能让她们很有安全感。 他看到了巴尔岑正和乔舒雅聊天便来聆听一番，没想到聊的还是副师长的事。 尼聂利很快介入话题，说道：“你们看看，这战场上到处是敌人的尸体，还有些伤兵在呻吟。敌人付出的代价很大，他们退入森立后一旦和副师长的精锐部队交火，这群家伙说不定又会向我们这里狂奔！” “如果他们敢来，我们就在正面砸烂他们的狗头！”乔舒雅的情绪很激动，她的嘴角流过一丝笑意，看来其人是希望再和敌人交火的。 “那就去战斗，敌人不是狗，他们是饿狼！狼群胆敢出没，我们猎人就消灭他们！”尼聂利说罢哈哈大笑，乔舒雅也跟着乐了。 他们豪迈的看着不远处的森林，只能通过猜测，估摸着敌人目前的境况。 撤退的敌人境况究竟如何呢？ 两个团的德军仓促的进攻，他们也没有料到苏军的火力这么顽强。那看起来就是空无一人的阵地，怎么突然就开火了？负责侦查的那一百人几乎就要踏入那片阵地了，偏偏到了眼前遭遇灭顶之灾。 霍夫曼懊恼无比，他再次苏醒后只得生闷气。 更糟糕的，副团长告知他，这次进攻作战有四百个弟兄没有回来！ “伤亡这么大！”惊讶之余，霍夫曼也不得不向副团长道歉。“你的决意是正确的，再这么打下去我们这个团又要崩溃了！在没有重武器之前我们还是暂时在森林中布置防线，和敌人对峙。” 这是最折中的办法，霍夫曼也知道后来加入战斗的弗洛伊德的团，他们的伤亡也一样糟糕。 一切仿佛回到了两个月前，那次战斗的准备比这次要好，即使那样损兵折将无法取得胜利，这次严格执行进攻命令，竟遭遇特别强烈的敌人火力，失败也情有可原吧！ 霍夫曼的士兵们一个个气喘吁吁，有的倚靠大树休息，有的也不管积雪直接躺倒在地大喘着粗气。甚至有的人在拼命咳嗽，一些血水也喷出来了。 他们进入森林后一路狂奔三公里，谁也不想突然就死亡，一个个使出吃奶的力气，以自身的极限狂奔，直到纷纷精疲力竭。 至于弗洛伊德团，他们的境况更惨了！ 弗洛伊德本人被炸昏后几个小时才苏醒，他惊异的发现自己在森林中，赶紧问道守在身边的副团长库布里特：“我们是不是到安全地带了？我们需要继续进攻，要和霍夫曼会师，全歼敌人！” “已经结束了！团长。”库布里特摇摇头，他一脸的黑炭还有这一身邋邋遢遢的制服，仿佛一只斗败的攻击，完全是颓废的样子。 这可令弗洛伊德生气了，他没有马上谩骂，而是看了看自己的腕表，惊异的发现已经是上午十点！突然间，他明白了那句“已经结束了”是什么意思。 “怎么回事？难道你引领部队参与过新的战斗了？” “没错！而且我们失败了！”库布里特如实回答，他指了指疲惫不堪的士兵，遗憾说道：“我们已经和霍夫曼会和，两个团和敌人决战。敌军火力超乎我们的想象，咱们又损失了五百多弟兄，所有的伤兵都没有撤出战场，到现在撤回森林的还有一千五百人了！” 弗洛伊德的脸颊在颤抖，他的浑身也在哆嗦。他想要怒斥眼前的副团长是蠢货，但扫视一下四周，到处都是横七竖八躺倒的士兵。他们难道是受伤了还是阵亡了？随着鼾声传入耳畔，弗洛伊德终于明白，这些执行命令一天一夜没合眼，不是狂奔就是战斗的士兵，终于熬不住了。 突然间一阵眩晕，弗洛伊德难以接受这种打击，干脆再次昏倒担架上。几分钟之后清醒过来后，弗洛伊德只得命令：“失败就失败吧，如果上级给我之罪，我都认了。库布里特，暂时全团由你指挥，现在向师部和霍夫曼发电报，把我们遭遇的一切汇报上去！” 两个团不同程度的遭遇损失，其中弗洛伊德的团几乎崩溃了！活下来的战士体力和精力消耗过于严重，如若这时候给他们一击简直手到擒来。 而这一切竟都在杨明志的战术规划之内。 弗洛伊德团的出现有些超出了想想，可是在狂奔中的杨明志所部，听到了震耳欲聋的炮声，和连续不断的机枪声。战斗已经开始，守军能否阻止敌人的进攻呢？他没有多想继续赶路，全军很快抵达了之前炮火轰炸的区域，他们依旧看得到燃起的黑烟，顺着黑烟全军抵达战场。 敌人横七竖八的尸体就在这儿，有些人还没有死亡。 也就在这时候，新的情报传来，电台员高呼着：“胜利！是胜利！”他将耳麦直接交到杨明志手中，那一头的瓦西里耶夫高兴的声称已经成功抵挡了敌人的第一波进攻，更是通过目测估计出敌人的损失得有七八百人。 杨明志大喜，他相信这些都是真的。便努力保持淡定，命令瓦西里耶夫：“敌人说不定会再次进攻，你们做好准备。你们的弹药消耗可能也很大，现在派几百人去战场上再侦查一番，确定没有危险了就捡拾一下武器弹药！而我们现在就展开行动，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通信暂时停止，杨明志将队伍规整一下，也阻止了已经在搜集可用之物的战士。 待大家集结后，杨明志训话道：“同志们，敌人的进攻被我军挫败，他们退回了森林，现在是我们给予他们最终一击的时刻！敌人已经疲惫不堪，战斗的主角已经轮到我们了。这一战，我们要全歼敌人有生力量，跟着我，前进！” 杨明志高举着冲锋枪，这一次他将和心爱的战士们并肩作战。 队伍中的老兵无不怀念起好几个月前，那时副师长还是特种反坦克营营长，因出其不意的战术干掉了一个装甲师的师部，因此获得了崇高荣誉，整个步兵师本是扩军后的新部队，却一战成名获得近卫头衔！ 他是一个战争天才，士兵是站在英雄肩膀上作战！敌人精疲力竭，这次突袭很可能再次完成一次战术奇迹！ 斗志昂扬的战士们立刻呈现进攻队形，组织了宽大的进攻面，一千多人在森林中穿梭，直到迂回到敌人的背后，展开势如破竹的乌拉冲锋。(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五章 不准杀俘 在瓦西里耶夫这里，战斗已经暂时停息。战损的统计很快清晰了，敌人看起来损失很大，苏军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伤亡合计超过了二百人。 战士们将死者抬出战壕，排好的尸体超过一百具。 他们中还有三十多名是女兵，这样的结果令人唏嘘。 大部队的男兵对于死亡已经司空见惯，其冷漠的态度也令活着的女兵很难以接受。 乔舒雅勒令还在为死去姐妹悲伤的女兵节哀。“她们已经牺牲了！我们因为她们的牺牲，才守住了这阵地。现在我们必须打起精神，不要把懦弱的一面展现给敌人。” 被这么一吼，很多人擦干了眼泪，她们留在战壕中，枪口继续瞄着森林方向。 杨明志收到了胜利情报后立刻下达了新的命令，瓦西里耶夫知道副师长的迂回战士一定会成功，远方的战斗又会打响，说不定敌人会如同猎人追逐鹿群，敌人会钻出森林再来进行一波攻击？ 他将乔舒雅等营长喊来，几人坐在战壕里研究着副师长的命令。 大家对于接下来可能的战斗深信不疑，就是现在继续交战也没有问题。 有问题的就是关于捡武器弹药的事，瓦西里耶夫说道：“我们的机枪很多，没了子弹就会变成铁棍。副师长的决意很正确，我们需要去捡拾敌人的武器，尤其是通用机枪的子弹。那么谁去必要合适，去多少人呢？” 这时乔舒雅毫不犹豫的举起手：“让我去吧！我的姑娘们需要继续历练。” “这样也好，我很担心女人们见到那些被打的残缺不全的尸体会难以接受。”瓦西里耶夫很担忧，如果死亡过于血腥的话，他本人也保不齐会呕吐个天昏地暗。 乔舒雅还是表现出一份巨大勇气：“我会派出一个连去，虽然是女人，我想她们会变成的更加坚强。” “也许吧，那么我也派出一个连。”瓦西里耶夫笑了笑，他拒绝了尼聂利也出兵的要求，因为这位还要打扫一下阵地，将死难者尽量就地掩埋，伤员也需要照顾和紧急救治。 乔舒雅亲自率领一个连跳出阵地，她命令自己的姑娘们：“所有人保持警惕，敌人可能还没走，一旦森林中爆发火力，你们立刻卧倒。” 女兵们的表现还算靠谱，她们摆出倒三角阵型，以便在遇袭后立刻反击。 而瓦西里耶夫直属的一个连胆子更大，他们直接在战场上奔跑，仿佛根本不担心敌人会偷袭。这个连轻装上阵一路狂奔，大部分士兵手持安装四棱枪刺的步枪，率先抵达敌人尸体密集之处。 乔舒雅非常惊讶的发现，这些男兵在踢踏一些尸体，仔细以观察竟发现那尸体根本就是活着的。当踢了一阵后，就是一顿枪刺乱戳！ 他们在虐杀敌人的伤兵！“真是令人费解！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们给他们个痛快不就行了！”乔舒雅觉得不妥，旋即命令自己的女兵加速前进。 很多男兵在检查尸体，一旦发现伤兵就开始展现暴虐手段，这实在令人难以接受！ 乔舒雅亲自阻止了两个士兵的行为，却遭遇了拒绝。气愤之余，她也拔出了手枪，这才威慑住了士兵停止了施虐。 她说：“这个人身负重伤，你们可以给他一枪早点结束其痛苦，可是这么又踢又打为了什么？我看仅仅是你们在泄愤！这有什么意义？” “这是这些敌人罪有应得，我就是要他们痛苦的死去！”一名士兵毫不客气。 “所以你们就选择虐杀？！就在这战场上？” “没错！”士兵也毫不犹豫，他更是挺直腰板带着巨大的怨气说道：“我们是犹太人！他们在集中营里残酷的杀害我们，他们在基辅在斯卢茨克在巴布鲁伊斯克，到处杀我们犹太人。这是我们报仇的机会，我不会放弃这个机会！” 乔舒雅听到这儿能够懂得一些，她还是继续质问：“可是，你们这样做和敌人又有什么区别？我们是有人性的人，不是魔鬼。” 这时，男兵的连长走了过来，他听到了这里刚才的对话，旋即加入了话题。 “人性，恐怕战场上不需要人性，需要的只有战斗下去完成任务这唯一信念。”这位连长手持手枪，他已经干掉了好几个伤兵。其本人不是犹太人，但属下可有不少。他毫无疑问是纵容犹太部下的，让他们泄愤在其看来并无不妥。 只是自己的部下居然和一名营长当面对质，这真的很没有纪律。 他当即约束了自己的士兵，又立正敬礼，向乔舒雅致敬，并说道：“现在这里由我负责，我同意你的话。”说罢，这人举起了手枪，对着呻吟中的德军伤兵就是一枪。 “你看，我已经结束了这一切！这下你满意了吧。” 乔舒雅不知如何回答，毕竟是这么近距离的杀人，眼前的这个家伙还杀的心安理得。谁能承受得了，他和他的士兵们已经成为杀戮机器了！ 乔舒雅点了点头，她没有说话算是默许了男兵的行动。 整个战场上德军的伤员还有很多，当苏军士兵发现他们，理应再开一枪结束他们的生命。这种事乔舒雅的女兵做不出来，甚至还命令部下：“我们不能学他们，找到的伤员伤势不严重的，我们带回去。也许这些人的嘴里还有些情报。” 于是，女兵们除了搜集弹药和军粮外，还拿走敌人尸体脖子上的狗牌，这作为战果凭证。 几个强壮的女兵找到了五个伤的比较轻的伤兵，他们的肢体中弹，为了活命选择装死却还是被发现了。补枪没有发生，这五人在用德语苦苦哀求，他们被捆起双手后纷纷架着，由乔舒雅本人带回阵地。 “这个女人真是个圣母玛利亚？！”瓦西里耶夫不同意乔舒雅的行动，他以望远镜观察，盘算着怎么办。 当乔舒雅面带怒气的亲自将这五人带到瓦西里耶夫面前后，他直接质问道：“你为什么不干掉他们？反正他们一定会死，就算是补枪你们也应该开火！” “这太血腥了，我的女孩不敢这么近距离的射击！”乔舒雅毫不犹豫的说道。 “那我就帮你完成任务吧！”说着，瓦西里耶夫就拔出了手枪，瞬间给这支马克洛夫上膛，枪口也对准了伤兵。 见状，乔舒雅立刻夺住手枪，连同瓦西里耶夫的手一同指向蓝天，枪声想起。 “你不能这么冲动！不能这么血腥！他们明明还能再救助一下，就这么枪毙太不人道！” 瓦西里耶夫一脸怒不可遏，他恶狠狠的说道：“对敌人的怜悯就是对我们的残忍！” “可是没有了人性，我们就成了只会杀戮的野兽！” “没有了兽性！我们就是一群任人宰割的绵羊！”瓦西里耶夫干脆咆哮！他知道不应该对女人这么冲动，内心里因为绝对的反对这种过分的悲悯，故而在女兵面前失了态。他冷静一下，丢掉了枪。继续说道：“我的人中有很多犹太人，很多正规军的战士也是从敌人的战俘营逃出来的。他们在到处杀人，把我们当做垃圾，把女人当做泄欲的工具。如果你知道那些死去的犹太女人经历过什么，你也就不会这么仁慈了。” 乔舒雅确实不懂，德军对女人的暴力听说过很多，却不曾亲眼目睹（如果目睹了她早就死了！）。但这个男人说的是肺腑之言，为这些德国人辩解其实也没多大意思，他们终究是侵略者。 但乔舒雅还是觉得不能草率的解决掉。“我们都冷静一下，这五个人可以救活。我觉得如果他们愿意合作就不要杀掉。村子里还有那么多的德国俘虏，他们充当我们的劳动力！我们不要意气用事，为未来想一想！” “好吧！你这么说确实很有道理。”瓦西里耶夫做了一些让步，因为再杠下去就伤了和气！ 见这边吵吵嚷嚷的，巴尔岑和尼聂利都过来了。他们两人立刻做了调停人，安抚生气的两位。 巴尔岑直接说道：“这五人伤势不严重，他们算俘虏了。他们应该审讯一下，最后押回去，让耶莲京娜负责，届时要杀要剐由师部决意。” “那就让师政委定夺，看在英雄的份子上，就饶了他们的命。”瓦西里耶夫不再管这事儿，他也命令自己的部下不要再搞什么虐待。抓紧时间搜集武器弹药，遇到敌人的伤兵就一枪毙了给个痛快。 乔舒雅长舒一口气，这五个人由会说德语的战士盯着，乔舒雅的女兵都接受过简单的医术，也给德国伤员取子弹并包扎。(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六章 弗洛里德团的败走 杨明志的迂回作战正在紧张进行，这一天的战局变化太快，他也没料到两个团的敌人怎么这么不经打？ 敌人疲惫不堪，如果再进行一次冲锋就可以解决掉他们了！因战事而被迫留在森林中的侦察连第一排，他们顺藤摸瓜找到了退下来的弗洛伊德团，并进行的侦查。 第一排排长非常诧异：“敌人这是要死吗？怎么一个个都躺倒在地。难道他们的体力已经到极限了？”这情报立刻告知杨明志，如此进攻有了正确的方向。 战士们被命令快步前进，宽大的进攻正面就如同一只巨大的渔网，霍夫曼和弗洛伊德的团虽还没有完全会和，他们只不过是两个“鱼群”，即将被一网打尽。 惊魂未定的人们再也不能很好的组织起警戒哨，尤其是弗洛伊德团的人，他们损失严重后又是身心俱疲。士气涣散使得很多人干脆把武器扔在身边，甚至机枪也没有进行保养。 他们中的很多人就这么暴露旷野的睡觉，也不管寒冷与否。就算库布里特怎么命令也不行，因为他自己的精神状况也糟糕透了。 他的眼睛不满血丝，背靠一棵树反思着今天的战斗。 北风吹拂着他的脸颊，就在这风声中，一些奇怪的杂音飘入耳里。 “不好！有情况！”库布里特猛的站起来，下意识的拔出手枪立刻鸣枪示警，嘴里还大声吼着：“所有人都起来！敌人来了！迎敌！迎敌！” 有些人以为这是长官草木皆兵神经质，有些人真的担心敌人杀过来了。怂了的人腿在发抖，有的抱着步枪哀嚎。 弗洛伊德团的临时营地非常混乱，只有一半的人还能站起来给步枪上子弹。 可惜一切都晚了，进攻中的杨明志听到了几声枪响，不由的心中一惊。 “敌人已经发现我们了！他们就在正前方！达瓦里希！乌拉！”杨明志高举着冲锋枪，率领着一群如棕熊般凶猛的人群狂奔。 所有人都在吼，这巨大的声音甚至将松树上的积雪震落。 杨桃和娜塔莎，她们也和男兵一样扯着喉咙，抒发自己的勇气。 前面的丈夫不要命的领着战士强袭，杨桃很担忧他的安危。战斗已经开始，再担心也没有用了。她牢记着自己的任务，就对娜塔莎说：“我们不能冲的太猛，找到好位置立刻建立聚集阵地！” “好！我们把瞄准镜也拆下来，森林中机械瞄准就行。”说着，娜塔莎已经动手在拆。 两人一边奔跑一边把拆掉的瞄准镜塞进随身的背包。 苏军和德军的位置其实还不到四百米，只是茂密的松树树干遮挡了队伍的踪迹。积雪吸收了很多噪音，也令德军鲜有人觉察出异常。 德军还没做好准备，杨明志的大军就到了。 军中的RPG手率先发难，这些装了大量炸药的弹头威力巨大，其引发的气浪和巨大的噪音更是凶猛的震慑，顿时不少人干脆精神崩溃。是啊，他们本就是精力要完了，这突然袭击谁也没想到。绝望、无助写在他们已经扭曲的脸庞，之后全身为爆炸冲击波撕裂。 毕竟敌人是扎堆儿休整了，距离刚刚失败的进攻作战只有两个小时，敌人突然从屁股后面杀到。 苏军战士们的枪刺泛着寒光，这莫辛纳甘几乎成了一支短矛，大量的短矛又成了矛阵，仿佛就要发生刺刀大战似的。 可惜并非如此，战士们更愿意用子弹解决战斗。“短矛阵”中的冲锋枪手拼命开火，仓促应战的敌人纷纷中弹。 这还没完，进攻手榴弹纷至沓来，前锋的战士毫不吝啬的将他们携带的四枚手榴弹都扔出去。其中有一些就是从德军手里缴获的，这些冒着烟的铁棍子突然纷纷爆炸，在爆炸烟雾中，一群毛子钻了出来。 枪刺戳击哀嚎的人，子弹射向抵抗的人。 一瞬间的交战德军就被打懵，库布里特好歹也是个军官，他可没有一脸懵逼，而是积极的组织反击。 “所有的机枪手，给我迎战！把敌人消灭！阻止他们的冲锋！”可惜，任凭他喊破喉咙，又有多少人在听从他的命令。 士气瓦解了恐怕就剩下逃命一条路了，很多还能跑动的士兵瞬间忘记了刚刚他们差点累死，这番实在是将细胞里最后一丝能量用于撤退。 大部分人在朝着霍夫曼的营地跑，寄希望于那边的战友能抵挡住敌人。 可这是逃兵行为啊。 库布里特举起手枪扯着嗓子命令：“不准逃跑！给我迎战！”啪啪两声枪响，一个逃命的人被爆了脑袋。奈何整个团的崩溃不是他一个人能应对的，那些刚刚入伍的年轻人是第一次参与这么惨烈的战斗，面对苏军疯狂的火力阻击，在看到血肉模糊的战友尸体，绝望简直就是一瞬间。 库布里特杀一儆百的行动并未取得什么效果，敌人还在冲锋，子弹在横飞。逃命者基本是拎着武器弓着背逃命，也就是库布里特本人还傻乎乎的站着。 突然一个托着白烟的东西飞来，一名士兵一个肩部将陷入迷茫的副团长扑倒。 这枚RPG爆炸后又杀伤不少逃命的人，也粉碎了一个正在阻击的机枪阵地。 库布里特扶扶帽子，又使劲给了自己几巴掌，终于清醒过来。 “副团长，我们必须撤退！不然我们就全军覆没了！” 这名士兵刚刚救了自己，可他居然请求撤退！ “不行！我们若是撤退就完不成任务。你！给我进攻！” “副团长！”士兵大声吼道：“认清现实吧！疲惫的大家是敌不过敌人的超强火力的，我们必须离开这里，否则所有人都会死！” 终于在这个时候，库布里特才看清状况。敌人的兵力从火力还看真的非常多，他们的攻势太猛，火力顽强，甚至也有些特别的大杀器。他们也拥有RPG，那投掷的手榴弹似乎故意加了破片，甚至还有一些火炮。 所以为他们进攻开路的居然是大量爆炸物，这哪里是毫无准备的人能承受的？血肉之躯在钢铁破片横扫中只有死路一条！ 最关键的，他看到有士兵已经抬着担架逃亡，上面躺着的就是团长弗洛伊德。 “真是见鬼！”库布里特攥紧了拳头，很不情愿的下令：“弟兄们，我们撤退，去和霍夫曼会和！”(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七章 穷寇莫追 有一些德军完成了一定的阻击，一些进攻的苏军战士当场阵亡。这些德军机枪手很快也成为众矢之的，他们被密集火力反击，亦或者干脆被狙击手干掉。 娜塔莎和杨桃的枪口都在冒烟，枪管已经非常热了。 “我至少击中了十个！在这儿远离第一线，我简直轻易的就能获得军功！”娜塔莎简直两眼放光，这场顺风仗毫无悬念一定己方部队大胜。就算敌人也在反击又如何，他们的火力太担保了，堂堂一个团表现的简直空有其表。 杨桃有些担忧的看着这姑娘，不禁感叹：“你呀，对军功的欲望比我强烈多了。我只希望咱们能首先平平安安的，之后才是考虑杀敌问题。” “还是继续杀敌吧！这毕竟是我们的使命。快！咱俩要继续支援战友！” 目光敏锐的娜塔莎找到了一个奇怪的目标，这个家伙还戴着军官帽，手中握着手枪张牙舞爪，他似乎是在指挥撤退。 “贝茜卡！前方十一点钟方向，找到那个戴军帽的，那个可能是这支部队的指挥官！”娜塔莎可没有放过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话音刚落她就开火了。 子弹从奔跑的人群和树干见穿梭，它竟然精确的向库布里特飞去。 撤退命令已经下达了，这位副团长觉得自己也必须要撤离，非常可惜刚刚是他下达的最后命令。 这枚子弹击中了奔跑中的他，其后脑中弹，整个人瞬间僵直栽倒在地。 没有谁再关注这个库布里特，他就这样倒在血泊，前进的苏军士兵从他身边跑过。对于他，一切都结束了，大量的德军士兵也就这么结束了一生。 “大家加紧前进，追击敌人，彻底消灭他们！”杨明志觉得自己的部下完成能复刻一下德军在八个月前干的事。虽然情况不同，终究也是精锐部队突然袭击毫无准备的部队，进攻势如破竹，胜利唾手可得。 杨明志还不太清楚这究竟是不是弗洛伊德步兵团，反正敌人很多。他们一旦选择突围，不太可能要继续南下和那边的苏军硬碰硬，最可能的就是走南部。 正是基于这种考虑，杨明志紧急命令拉夫连季营：“你们就在这条进攻路线上继续追击，我率领叶甫根尼营再进行一次迂回，堵住敌人从北逃窜的可能！” 战机不容错过，两位营长立刻执行命令。部队分成两部分，杨明志和拉夫连季营和少量无后坐力炮小组，合计四百多人开始向南偏移。 杨明志更是对全体战士命令：“我们必须以最快速度奔跑，杜绝敌人南边的撤退可能，这次我们必须把敌人继续向北驱赶！” “乌拉！”战士们心领神会，他们高忽起口号也起到了一些威慑，引起不少敌人以为南方又有苏联人杀过来了！ 一切就真如杨明志估计的，敌人没有北上，而是拼命向霍夫曼处靠拢。 就在战斗进行时，失败的进攻结束后，霍夫曼团的战士们也开始休息。然枪炮声突然传来，方向来自于西北面。 脸上缠满绷带的霍夫曼立刻命令：“全团活下来的人，就地组织防御。这是我们最危急的时刻，守住阵地，我们才能生存！”他比大部分士兵更加淡定，这番喊话也着实稳定了一下阵脚。 当然，真正稳定军心的还是几个试图逃跑的士兵被当即枪毙。 霍夫曼团还有将近两千人幸存，环形防御体系瞬间建立。士兵们的肾上腺素分泌爆棚，疲惫几乎一扫而光。他们红着眼睛喘着粗气，因为来自西北面的枪声越来越密集，大地也在轻微的颤抖。 突然间，森林中出现了很多人影，紧张的某个机枪手立刻选择开火。 “他们是敌人，射击！先生们，给我打！”霍夫曼也被误导，终究在其命令下，整个阵地开火了。 枪弹在树林横飞，砸向撤退中的弗洛伊德团。 他们还有上千人在逃命！其身后又是苏联追兵，那么前面怎么还有这么密集的火力？难道他们已经把友军打败了？！ 子弹击中了很多人，后面的士兵继续前进。他们毫不犹豫的向正前方的火力点开火，这直接导致一场糟糕的乌龙。 很快弗洛伊德团的战士就发现这是误会，但就算举起双手，恐惧紧张到极点的霍夫曼团的机枪手还是会包不犹豫的射击。甚至霍夫曼本人也没有特别注意到，他们的枪械在向友军倾泻火力！ 如果任由他们两拨人打打杀杀，苏军或能坐收渔利。叶甫根尼根本停不下来了，他的战士越战越勇，少量的RPG精确敲掉机枪火力点后，全营还能继续推进，甚至有疯狂的战士抱着MG34一边冲锋一边扫射，副射手也必须抱着弹链跟着其身后狂奔。 德军的乌龙进行的时间很短，因为来自杨明志的强袭终于到了！ 兵力虽然只有四百多，形成凿子击穿敌人的阵地并不不妥。再说了，敌人火力怎么样？一群筋疲力尽的步枪兵，那些机枪手和机枪已经在刚才的进攻战斗，被苏军火力点名损失很大。也就是说霍夫曼部队的火力密度已经占据下风。 一群冲锋枪手在开路，杨桃和娜塔莎这两位狙击手又找到了新的猎物。 两门无后坐力炮被士兵抬着三脚架，它们迅速被安在地上，士兵一拉炮栓，七十毫米的炮弹飞了出去。威力自然比不上真正的70毫米野战炮，还是能杀伤很多敌人，再者其威慑力也是巨大的。 霍夫曼顶着巨大的压力，直到部队纷纷调转枪口，他才惊恐的发现自己居然向着友军噼里啪啦的打了一通。 两个团终于正式会和了，弗洛伊德团的士兵进入阵地后迅速开始反击。 德军的火力变强了，似乎他们能够阻挡住敌人的进攻？总之枪声非常密集，敌人的攻势能稍微顶下去吧。 霍夫曼额头全是汗水，他看到了躺在担架上呻吟的弗洛伊德，拍拍他的脸只见这人还有反应。 “喂！你还好吧？！”霍夫曼在这位的耳畔大声吼着，唯有这样才能盖过枪炮噪音。 弗洛伊德其实非常清楚发生了什么，他的状况不好，甚至认为自己恐怕断了一根肋骨。他努力回复：“我……我很好。我的团损失非常严重！他们……他们的兵力太多了，情报根本就是错误的！我们进入了精心布置的圈套！” “都到这时候的说这些又有什么用？！我想这是我们最后一次战斗了！让我们战斗到底吧！” “不！”弗洛伊德努力握住霍夫曼的手，“我们要正面突围！我们要死在进攻的路上，这样……这样才光荣！” 有谁愿意真的就这么战死呢？若是两个步兵团全军覆没，这损失恐怕足够让715师取消番号吧！如若被这群苏联的游击队干掉，至少其他部队称这些苏联人就是游击队份子，那简直是奇耻大辱！ 痛定思痛，霍夫曼做出决定：“我们必须突围，就朝着敌人进攻我们的方向前进！” 或许是见到团长亲自上阵的，这个团近两千名战士决定追随团长的步伐，弗洛伊德团的人也无奈的跟随着。 向东，那是跳进第聂伯河。向西，敌人还在那里进攻。向南，冲过去等同于被屠杀。唯一的突围方向只有向北了！ 杨明志惊讶的发现，颓废的敌人突然生龙活虎了，他们居然在反冲锋。 “我的天！你们还以为自己是谁，说正面突围，就正面突围？”杨明志感觉他们全体都出动了，这反冲锋得有两千多人吧！就算他们大部分人装备的是步枪，其火力也够厉害的了。 和他们硬碰硬还是少一点吧！他们哀兵必胜，这简直是德国人的“背水一战”。“所有人，跟我向西走，让开一条道路，让敌人逃命吧！”这命令令人不解，大家还是跟着杨明志行动。 敌人没有傻乎乎的要南下，从兵力最薄弱的地方突围看起来是非常正确的。杨明志很快和叶甫根尼会和，并立刻命令停止追击。 “为什么？我们可以将他们消灭干净！”叶甫根尼一脸愤恨，好似丢了什么宝贝，对这命令大为不解。 “因为穷寇莫追啊！这是东方的哲学。”杨明志耸耸肩，“看看大家现在的状况，我们干掉了太多的敌人，自己的消耗也很大！咱们兵力是劣势的，不应该奢侈的战斗到底。敌人兵力损失巨大，那两个团已经废了！我们还是留下精力吧，敌人还有两个团！”(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八章 废墟遭遇战 霍夫曼顺便领导着弗洛伊德团进行撤离，他成为了两支部队的指挥官，并成功进行反击突破了苏军的封锁。即使这封锁也就是杨明志刻意放开的道路，之后苏军也并未继续追击。 战斗逐渐结束了，敌人离开之后只留下一片狼藉的战场。 杨明志没有像很多战士那样举着枪甚至扔起帽子欢呼。他命令道：“所有人立刻检查自己的装备，检查整个战场。敌人的伤员毫不留情的干掉，把尸体上可用之物搜集起来！”命令一传十十传百，大家纷纷行动起来。 战士们非常清楚德军身上的那些好东西，皮鞋、皮带、行军包和里面的军需品，甚至还有人撬开尸体的嘴巴，看看有无大金牙。 杨明志完全没有什么意见，因为生活物资太匮乏，这群战士沦落成“乞丐”一般，搜刮一切有价值之物也不足为奇。 他坐在地上休息，又命令电台员向战地发报，同样的搜集物资的命令传达过去。 这一次战斗算是成功了，瓦西里耶夫喜极而涕，虽然战斗并未全歼那两个团，迫使他们减员一半也是巨大胜利了。 胜利的喜悦写在每个人脸上，他们暂时忘却了战斗并未结束。 休息中的杨明志擦拭着自己的冲锋枪，两个女孩背着步枪径直的坐在他的身边。 这两位的表情是预约的，只不过俊俏的脸庞多了些硝烟灰。 娜塔莎歪歪头：“长官，这次我们俩又消灭了十几个敌人，战果都被伊戈尔记录了。怎么样？我们的战绩还是要提高吧！” “当然要记录战绩。”杨明志内心的石头终于放下，他含情脉脉的看着这俩，不禁叹言：“你们啊，平安无事就是最好的。以后的战斗还是要小心谨慎为主。” 杨桃自然是听话的点头，娜塔莎却嘟起小嘴耍耍小性子。她说道：“长官不用很担心，我们是很好的战士，作为战士还是要以杀敌立功为己任。” “这倒也是。现在你们也吃点东西，把武器装备检查一下，因为战斗并未结束。” 杨明志脑袋不由的转向西方，自言自语道：“罗沙科夫的部队应该占领战略要地了。敌军722师的两个团，你们又在哪里？” 那么他们究竟在哪里呢？ 他们在战斗！ 这一天注定是战斗的一天，战斗已然演变成了战役。德军722师的两个团，携带者后勤辎重马车和马匹拖拉的野战炮，这些沉重的武器装备减缓了行军速度，他们按照正常的标准前进，每个士兵的精神状态都不错。 722师三个主力团中的路德维希团正向霍姆尼奇前进，毕竟那里是一个典型的地标。这个团只是在赶路，他们根本不知道苏军的罗沙科夫所部也在想霍姆尼奇前进，甚至更不知道就在他们的东边，友军715师的两个团正和苏军交战。 清晨，路德维希团按部就班的前进，直到他们的先头侦察部队和一伙奇怪的人遭遇，当即爆发了枪战。 所谓奇怪的人正是罗沙科夫派出的侦察连。这样的侦察连只不过是一般的步兵连，其职务就是当开路先锋和提前预警，其战斗力远远比不上已经进化成“精锐敢死队”的巴尔岑的部队。 双方的侦察部队兵力差不过，但就战斗力上还是德军稍胜一筹。 冲突的一瞬间就有了不小伤亡，毕竟两军就在废墟这里野战。往昔的弹坑和依旧存在的些许断壁残垣都成了掩体，子弹在双方的头顶横飞，不时有中弹的人死亡。 战斗的情报立刻由电台向远处的大部队汇报，双方都是这么干的，作为各自的团长，罗沙科夫和路德维希对对方的出现大为吃惊！ “真让师部猜对了，还真的遇到了敌人！”罗沙科夫立刻命令他麾下部队作战。 苏军拥有四个营，其中两个战斗经验丰富，剩下的情况就有些糟糕了。尤其是萨沙诺娃女兵营，这些女人是第一次真正的参与战斗，紧张是无法避免的。 各个营呈现战斗队形向前推进，罗沙科夫寄希望于自己部队的超强机动性，在敌人立足未稳时刻突然袭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苏军战士们也切实的在执行，他们高呼着乌拉集团冲锋。 而德军也立刻做好战斗准备，他们呈散兵线推进。其野战炮也在以最快速度展开，当一线部队已经在霍姆尼奇废墟内交战，炮弹飞过来了！ 这不同于一般的迫击炮弹，其剧烈的尖锐嘶鸣令厮杀的士兵无不担忧——这炮弹就在自己头顶飞过！ 在另一处战场，杨明志的部队用缴获的克虏伯野战炮袭击了行进的弗洛伊德团。在这一边，确实德军袭击苏军！炮击给予罗沙科夫极大困扰，他惊恐的发现自己的后方也不安全了。 “真是见鬼！他们为什么会携带野战炮！？如果再这么打下去，我会损失惨重！”罗沙科夫现在非常矛盾，因为战斗已经开始，想单方面的暂停绝不可能！ 苏军也有着大威力武器，那些无后坐力炮和RPG给予敌人很大杀伤。在近距离作战时，德军频频被突如其来的炮弹炸翻天！ 情况还不仅仅是如此，大量的手榴弹被投入战斗，一旦交战距离只有五十米，射击的火力已经不行了！每一个战士携带四枚手榴弹，在特殊情况下就会集群使用。当大量的手榴弹在敌人身边爆炸，横飞的破片弹幕形成了恐怖的杀伤空间。 德军的野战炮接连开火，冲锋的人群中不断出现伤亡，甚至是女兵被炸死炸伤！ 战争已经迫使让女人也投入厮杀，男兵看到他们的女人伤亡后的惨剧，无不怒目圆睁。 愤怒已经被点燃，因顾忌伤亡而暂时撤退，这会造成士气崩溃。罗沙科夫咬紧牙关，给予所有人死命令：“苏联红军奔跑的方向只有一个！那就是敌人阵地！这一战要么战死，要么胜利，逃兵将被立即处决。” 说没有逃兵这是不可能的，敌人的机枪在喷火，进攻士兵接连中弹。尤其是在遭遇炮火袭击，不少人干脆再往附近的森林跑！ 这时候基层政委可就不干了，他们担当起了战地宪兵和督战队的职责，对于逃兵立刻执行战场纪律！ 见此情况，怯懦的人也不敢再逃了，他们断绝了后路更坚定了信念，高呼着乌拉，抱着插着四棱军刺的步枪，向敌人凶猛进攻。(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九章 这一路德军也撤了 乌拉冲锋饱含勇气也更容易牺牲，罗沙科夫的战士们的伤亡在可承受范围内！ 罗沙科夫本人也置身于危险中，他发布的命令当然包括自己。身先士卒最能带动所有战士，这份勇气逐渐变成战斗力，再加上优秀的步兵战术兵器的存在，苏军的优势渐渐大了。 又因为两军有大量战士进入废墟展开了巷战，德军野战炮在开火前不得不掂量，新的炮击会不会连同自己人给一窝端了！ 德军团长路德维希紧张的监视战局，天气冷，他的汗水还是不由的从头盔上留下来，因为战况开始不利了。 他的副团长不得不劝谏自己的长官：“这场遭遇战，我们的部队没有做好十足的准备！那些苏联人简直是疯了！” “是的！我知道他们是一群疯子！一群嗷嗷叫的疯子！”焦虑中的路德维希也咆哮起来。接着举起了望远镜监视着敌人的行动。 只见这群苏联人在残垣断壁中依旧能进行有效进攻，这座霍姆尼奇又一次变成了血腥战场。 苏军的一个行为着实令路德维希没有想到，他们投掷的一定是手榴弹，频繁的爆炸彻底增强了其火力密度。 “这和东部前线的报告完全不同，眼前的敌人的战术非常奇特！巷战以手榴弹开路！效率上真是有效。”路德维希并非在赞誉敌人，眼下敌人的进攻方式他也是第一次看到，德军开始缓慢撤离，大有被赶出废墟的趋势！ 德军有两个营进入废墟，他们在遭遇一定损失后就开始战术撤退，路德维希立刻发觉到了这里有机可乘，便立刻命令炮兵立刻修正方向，瞄着废墟准备射击。 敌人炮兵的举动立刻被罗沙科夫察觉。“他们的炮兵在修正仰角，难道还要开炮？”他举着望远镜自信观察其中的细节，发现那些家伙根本就是把炮口放平，这要干什么不言而喻。 罗沙科夫立刻命令还没冲进废墟的契尔年科：“你带着你的兵想办法进入森林迂回，把敌人的炮兵给我干掉！不要害怕损失，干掉他们的辎重和重武器，这个团注定会失去战斗力！” 这个营五百多人得令，他们立刻开始向战场的左翼移动。 这举动也为路德维希发现。“敌人难道要包抄我？派遣基德曼的营堵住他们！” 敌人要把迂回部队阻击住？罗沙科夫相信契尔年科的人会好好教育这群德国佬什么是森林作战。 但是他们的炮兵威胁太大了，这些粗管子必须哑火。再者敌人正在撤离废墟，那些炮管却放平，意欲何为不言而知。 罗沙科夫立刻命令电台员向正在废墟中和敌人激战的克拉夫斯基：“你们把同志们紧急带回来，敌人的野战炮已经瞄准你们了！敌人步兵撤退根本是个诱饵！” 被傻乎乎的炮击？那不可能！克拉夫斯基立刻收拢部队，撤离这废墟。可惜德军的火炮已然发威，炮弹接连在废墟中炸响。一些战士当场被炸成碎片，这爆炸也是贴近撤离的德军们，炮火的压迫感对于他们也一样糟糕。 “真是可怕，我们差点就炸到自己人了！”副团长不禁汗颜。 “没错！我们的团属炮兵打的很精确，这下敌人还敢再冲？那就被冲击波撕碎！” “可是，你也制造了很多尘埃！” 副团长的话一语中的，爆炸掀起的尘土太多了，一时间弄得乌烟瘴气，反而给敌人撤离提供了掩护。 “这简直成了战争烟雾！”路德维希想起了古时候的战争，线列战时代广泛使用的燧发枪能制造大量的火药烟雾，当战斗持续整个战场都能被烟雾笼罩，人们在烟雾中战斗！ 罗沙科夫见到那腾起的烟尘，除了惊讶外，立刻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 这机会落在了女兵营的身上，萨沙诺娃被罗沙科夫命令：“你的人立刻从右翼森林处以最快速度迂回，攻打敌人的侧翼！遭遇战能否胜利，就看你们的了！” 这一天的战斗是这个女兵营自成立以来遭遇到的第一次大战。她们中一些人已经牺牲，为了荣誉，为了不输给男人，女人们开始了她们的狂奔。 “一切就看你们的了！”罗沙科夫目送她们离开，自个也赶紧收拢队伍。 在不知不觉中，罗沙科夫将整个阵型变成了一个半包围。在锋线上两军分不出上下，幸运的是苏军战斗兵力更多，新的钳型攻势从左右两翼袭来。 路德维希惊讶的发现他派出去负责阻击迂回之敌的营，这些战士纷纷从森林里撤出来！ “基德曼！你的营怎么可以失败！”路德维希一肚子气，敌人从侧翼杀过来后整个部队都麻烦了！ 就在德军立刻开始调整防御方向时，有一支部队杀了出来。 那是女兵营！她们的目标只有一个——占领敌人炮兵阵地！ 这出其不意的攻击真的顺利完成，德军的炮兵全军覆没，这些火炮为苏军缴获。 萨沙诺娃当即决定：“姐妹们，这些火炮我们不能要，咱们现在就摧毁它！把手榴弹拿出来，塞进炮管里！” 炮兵阵地被夺取，辎重的马车也被敌人占领！路德维希懊恼无比：“怎么还有敌人？！他们难道是从森林里钻出来的？” 很快，传令兵过来报信，最新的情况令人不可思议。因为炮兵的毁灭，居然是一群斯拉夫女人干的。 当炮兵阵地被成功夺取又毁坏后，萨沙诺娃对天发射一枚信号火箭。这绿色的荧光体升空，意味着任务完成了。 罗沙科夫面带微笑看着那信号，立刻命令刚刚退下来的战士：“同志们！我们的女人把敌人的炮兵摧毁了。现在你们还有什么好担忧的吗？跟着我前进吧！” 战局发展的太快，路德维希只能自我安慰，这群苏联人的脚上长了翅膀，所以才有极强机动性！ 如若再这么打下去，部队伤亡到达一定程度就有总崩溃的危险。加上之前的巷战，和现在突变的战局，整个战争从早晨打到了下午一点！ 两军实际都在比耐性，显然苏军的耐性更好一些。 路德维希的任务是消灭敌人的那个柴科夫游击队和苏联的戈梅利市委全员，没想到半路杀出上千精锐苏军，他们根本就不应该称之为游击队？这完全不符合情报，为了保存实力，路德维希无可奈何的下令撤退！ 就这样，德军抛弃了大量辎重，只有少量马车逃脱，两千名战士边打边撤。 见状，罗沙科夫立刻命令进军的所有营立刻停止，以免造成更大伤亡。 实际上，罗沙科夫还需要把战斗理清楚，他必须和副师长与师部联络，汇报在霍姆尼奇发现大股德军这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情况！(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章 番号暴露 路德维希率领全团撤入了东边的森林，以求植被的掩护，暂缓敌人的继续攻击。 这个团在林中行进了足有五公里才被命令停下休整。 气喘吁吁的路德维希失望的看着他同样气喘吁吁的战士们，内心的懊恼直接演变成愤怒。再看看腕表，已经是下午三点，距离天黑已经没几个小时了。 士兵纷纷坐在地上休息，他们的军官开始统计各个连队的损失，最终损失数据摆在了路德维希面前。 “怎么可能？有四百五十五人没有回来？他们都阵亡了？”他紧张的质问着副团长。 这位团副还能说什么安慰的话么？他只得遗憾的摇头道：“部队的损失不必系统的统计我们就能看出了。野战炮全部丧失，辎重马车只赶回来了五辆。进入森林后马车也不要的，上面的弹药全凭士兵扛着。至于人员的损失，从感官上就知道这次损失可不小。” “损失很大！”路德维希攥紧了拳头，他现在只想弄清楚一个简单的问题，旋即问到副师长：“告诉我，咱们遭遇的究竟是什么人！我知道他们是苏联军队，但是游击队竟然有这样的战斗力！？” “他们肯定是沼泽游击队。”副团长果断的说道，“基于我们之前得到的情报，在围剿苏联的戈梅利市委的时候，来自沼泽地的敌人很可能出动。我们的敌人有这么强的战斗力，他们是谁也就不言而喻了。想想看，这座霍姆尼奇的废墟也是霍尔施陶芬营的坟墓！我们很不凑巧的又在这里打了一仗，咱们比他幸运多了。” 能将一个营歼灭，那么击溃一个步兵团也并非不可能。迷惑的路德维希逐渐弄清楚了他的处境，看看士兵们现在的窘迫模样，真的令人揪心。据说敌人非常善于游击战和森林作战，传说夜间战斗是他们最喜欢干的。 如若这些都是真的，部队在这里建立营地和防御工事根本就是自找苦吃！ 身处森林，路德维希愈发感觉这里危险，也许敌人现在就在悄悄的接近中。这份猜测终究变成了肯定。各个汇报战损的营长齐聚在临时的团部，路德维希立刻将命令传达下去：“全军休整一小时后继续向东前进，直到太阳落山！” 领了命令，各营长迅速回去通知士兵。 路德维希上述口气，便命令电台员向师部发电报。这个距离足够他们和722师部联络，遭遇战失败的情况告知了师长弗洛里德。 这个时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两处战斗都有了结果，德军全部失败了。 弗洛里德非常诧异，师部内众参谋都察觉到师长的焦虑。 在地图上标注部队的木块立刻换了新位置，一名参谋将一枚代表敌人的红色木块摆在了霍姆尼奇这里。这张桌案上的大地图已经标注了两个战场，弗洛里德伏案看着战局的最新发展。 “战场一下子变成了两个，敌人的兵力很多！就目前的状况，这次的军事任务简直要失败！”弗洛里德的失败言论令众人很揪心，他们从未见到师长如此气馁过。 “师长，我军只是小小受挫，一个团损失了五百人，大部分战士还是可以战斗。我们不必太担心。”参谋长安慰他一番，只是弗洛里德还是难以接受这糟糕的现实。 原因很简单，就算722师出动了两个步兵团，可友军715师的损失太严重了。敌人并未体现出疲软的态势，今天的战斗他们至少出动了两个团。 这使得在几个月以来的反游击作战，这是最大规模的野战。 弗洛里德猛地想起来，715师在敌人的死尸里发现了士兵证件，经过翻译得到了其番号。他立刻问起参谋长：“我们的友军给我们的情报里，那个沼泽地游击队可能就是正规军，他们的番号大概是什么？” “是第284步兵师。” “那么这个步兵师是怎么到普里佩特沼泽地的？难道他们在那里已经几个月了？” 参谋长点了点头，既然话问到这里了，他也拿出自己整理的以前的战斗资料。在文本资料摆出来之前，参谋长多问了一句：“师长，你可知道在战争开始的初期，我们的第七装甲师和第二十摩步师，他们是被谁击败的吗？” 弗洛里德摇摇头，突然，他全身一怔，惊异的猜测道：“你该不会是想说，就是这个所谓的第284步兵师？” “没错！如果情报准确，我们的路德维希团遭遇的敌人，就是这一支部队。” “所以他们是从北边的战场一路逃亡到了这片沼泽地？” “是的！这种可能非常大！”参谋长声称在最初的战争中，因古德里安集团的过猛突进，使得包围圈有了缝隙，一些苏军趁虚而逃，其中很可能就有这个284师。但任何事都要有证据，参谋长再次猜测倒：“也许我们的敌人是多个番号的苏联军队混合而成。但284师这个战斗力很强的部队加入后，散兵游勇也可能拥有极强战斗力！我们的机场刚刚被敌人摧毁，这就是证明。” 弗洛里德的脑袋上不满了青筋，他的压力很大！ “好吧！基于我们现在的情况，原来的围剿任务必须要改变了。命令瓦格纳团向东前进，和715师的人会和！”参考了参谋们的建议，弗洛里德做出这项决定，无线电波立刻通知了其麾下的两个步兵团。 新的命令传来，路德维希自然要遵守。“命令向东前进，我目前的路线没有问题！”有了命令就有了目标，他的脸上也少了一分忧虑。 休息时间已经结束，这个团想着东方继续前进，以求快一点和友军会和。 另一方面，罗沙科夫在德军离开的时间里一方面立刻与师部还有杨明志所部完成了通信，除此之外就是在打扫战场，除了正常的捡拾武器弹药外，也得把己方阵亡者的尸体收拢一下。伤员则根据情况决定他们的去留，重伤员将被送回去，但所有人都知道，一旦重伤了活下来的机会并不大。 萨沙诺娃的女兵展现出来她们的英勇气质，这护送伤员以及带着战利品回去了任务就由她们女兵负责。 这命令令她很不爽。“这场战斗我们的表现不输给男人，敌人的炮兵阵地就是我们打下来的，难道现在让我们退出战争？！” “没错！这是师长的命令！”罗沙科夫把耶夫洛夫的最新命令摆出来。所谓女兵虽然在战斗中取得了极大战果，她们也付出了一定人员损失。从情感上来说，当战士们目睹到女兵牺牲，这对士气的打击会很大。 再说了，这些女兵多半接受过简单的护士训练，她们只有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拿起武器抗争，一旦最可怕的时机过去，她们还是继续充当军队的辅助人员。 师长的命令是无解的，萨沙诺娃只能同意。这时候罗沙科夫也向她说起了部队的损失，即二百人阵亡，伤员也高达二百人。他不由的拍着萨沙诺娃的肩膀，“亲爱的，你们女人会如同母亲一样，让我们受了伤的战士在最需要呵护的时候，给予他们巨大的安全感。你们不是简单的退出战斗，把伤员和缴获物资送回去，这是为了以后的战斗做准备。剩下的事交给我们就好，你们赶紧撤离前线吧！” 萨沙诺娃无奈的点头，她见到战友们已经把刚刚缴获的德军马车拉回来了。这上面的货物以弹药箱为主，很显然德军抛弃了他们大部分的后勤。大量的被搜集起来可以继续用的步枪、机关枪杂乱无章的堆砌，甚至还有不少从尸体上拔下来的背包，德国人的羊毛毯子实在有吸引力！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杨明志给予罗沙科夫团的任务依旧是坚守在霍姆尼奇废墟，这命令得到了师长耶夫洛夫的许可。 萨沙诺娃的女兵们带着伤员和辎重马车离开，而在铁匠村的师部，新的动员又要开始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一章 苏军的第三支部队 在打扫战场中，苏军发现了一些非常特殊的军用设备。 杨明志认定这是一种夜视仪，电池安装在MG34的三角支架上，其瞄准镜变得特别巨大，还配备了一个红外线大灯。它的出现令很多战士好奇，杨明志却说着不足为奇。 “就是这种武器导致了夜间突袭的提前暴露，我们把它们带回去也许以后也用得上！”杨明志的解释也令大家不再那么好奇，它终归是个好设备，得到它后德军可能的夜间偷袭也有可能被提前预警。 这种设备连同大量的缴获物资，以及大量的伤兵，在少数士兵的护送下早早的向沼泽地撤退。 他们在月光下行进，终于在上午抵达了沼泽地外围。 戈梅利市委人员全部平安，他们在民兵的护送下顺利抵达铁匠村，当即被这里的景象所惊呆。 当见到耶夫洛夫本人时，柳得巴廖夫颤抖的双手死死攥紧他，嘴里念叨着：“真是太不容易了，真没想到你们的营地如此庞大，这里就要发展成一座小城市了！” “也许战争胜利了，这里会兴建一座城市。”耶夫洛夫和他客套一番，剩下的事就交给政委耶莲京娜了，戈梅利市委人员的善后全由她负责。 耶夫洛夫又自己的事要做，他必须亲自督导士兵清点战利品，还有给予伤员一些慰藉的演讲。 伤兵很多，村中尚未撤离的妇女渐渐聚集而来一探究竟，也试图帮助他们，甚至从伤员中找到自己的亲人家属。 有些妇女找到了自己的儿子或者丈夫，维持秩序的士兵根本拦不住情绪失控的人。她们抱着伤员痛哭，直到医生和护士赶来，将伤员全部带走。 耶夫洛夫相信未来的几天，随着战斗规模的变大，更多的伤兵要送来！以后医院的工作量要更大，医生也会为此累出病来。 “唉，这场战斗也许要榨干我们全部的战斗力了！”耶夫洛夫摇摇头，他不希望把所有军力投入战场，可惜事态的发展越来越严重。 战斗的规模扩大了，一切正朝着巨大的利好发展。德军出动四个团，结果愣是被击溃了三个。从第一批运回来的缴获物资来看，仅仅毛瑟步枪就有数百支。敌人不会乖乖的把武器拿出来，只有消灭他们方可缴获，可见当时的战争规模很大！ 在返回人群里还有一个德国俘虏，令耶夫洛夫吃惊的，这个叫做尼克劳斯的家伙竟然指挥了一支加强版的装甲营，这个军官所知道的情报一定会对战局有巨大帮助。 由耶莲京娜命令属下的连夜审讯，这个尼可拉斯非常畏惧酷刑，干脆选择了合作。这样脾气暴躁的战士停止了殴打，转而送上了面包和牛奶，这剧烈的反差彻底令他动摇。 这样耶夫洛夫终于搞清楚了德军四个步兵团的动向，也确定了在一天的战斗中，己方部队击溃的是哪三个团。 师部墙壁上的地区大地图，最新的战局动态被铅笔标注了。耶夫洛夫和几位参谋惊异的看到，也许己方部队完全可以搞出一个包围圈。 “以往我军的进攻完全是正面攻击，评价着强大的实力把敌人压下去。这是世界主流的战法，但是副师长督导的游击战，我们完全能够用机动性围住敌人，再消灭殆尽。”一名参谋设想道。 耶夫洛夫白了他一眼：“波尔采夫，你的想法太天真了。恐怕别列科夫也不会认为能把敌人一万人就这么包围消灭！” “但是，也许副师长会利用河流！”这位名叫波尔采夫的参谋只是众多师部“打杂”的人员之一，他和伙计们和杨明志混的多一些，也多少学到了些战争哲学。“今天我们的渔民在第聂伯河发现了一些漂浮的男人尸体，他们都仅着内裤，恐怕就是被俘的尼克劳斯的人。” 这话引起耶夫洛夫的注意，审讯是尼克劳斯供述，他的部队又不少人不想背水一战，脱了衣服跳水泅渡，结果是很多人被冻死了！ 参谋继续说道：“也许副师长还能把前线的兵力再整合一下。敌人的战斗力看起来也并不强，我们不能给他们休息的机会，副师长肯定会追求更大的杀伤，那么把敌人赶下河是极佳的选择！起码赶下去一部分也是好的。” 听到这儿，耶夫洛夫更加凝视这地图，不由说道：“我还是觉得兵力太少了！” “那么只能把最后的部队送上去了！” “也只有这个办法！我们还能再派上去四个营！”耶夫洛夫跺了跺脚，坚定了决心。 这是沼泽地苏军组织起来的第三支部队，这四个营里有两个是女兵营，另外两个则是之前解救的战俘。 动员命令立刻下达，女人们放下手中的伙计紧急集合。这一千女人都是战争难民，有的和家人离散，有的全家都没了。她们对于敌人只有仇恨，而经过了基础军事训练的她们理论上完全能把仇恨变成战斗力。 女兵们率先集合，她们穿上了男人的服装，在铁匠村的空场领武器。 说来很有趣，她们领取的就是刚刚缴获的战利品。这些本是尼克劳斯部队的步枪和机枪，直接发配给女兵，就差把头盔也发放了。 这两个营是德械的，她们能适应这样的武器，就是接下来要进行长途行军，很多人缺乏底气。 这时候，随着耶莲京娜把政委派前来，整个部队瞬间有了主心骨。“你们已经经历过打靶和行军的训练，甚至是模拟实战的训练所有人都完成了。这是你们第一次实战，理应顺利完成！”政委们频频重复这些意思，女兵们的战斗热情高涨起来。 至于另外两个营，也许是因为信任问题，他们一直没有执行军事行动。长久的作为预备队令人厌烦，其实士兵们也都知道，他们曾作为德国人的俘虏，这事儿可没那么简单。 战争规模扩大了，他们被紧急调动，这是机会也是挑战。 仅仅是这四个营出动，耶夫洛夫还是觉得不够，他果断想起了部队里还有三辆坦克呢！ 缴获的物资里，有令人眼馋的卡车和吉普车，伤兵快速抵达它们功不可没。更可喜的，德国人还留下来不少装满汽油的油桶，合计二十桶，接进三吨汽油！ 有了燃油坦克不就可以随便的飙车嘛！ 所以这支部队里，契科夫的坦克排被编进来，以增强这支部队的战斗力。 士兵开始集结，男兵女兵，所有人背着行囊，枪械扛在身上。他们整齐划一的列队，令耶夫洛夫眼馋。他还没有公布谁来作为这支部队的指挥官，最后一个大胆的决定浮上心头——这相当于一个步兵团，我为何就不能做这个团长？！(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二章 八千兵力 耶夫洛夫当即在师部开了个作战会议，耶莲京娜自然也在场，趁这个机会，他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耶莲京娜很吃惊：“由你担任这支部队的指挥官？你的脑袋在发烧吗？” “不！我的脑子从没这么好过！这场的军事行动比三个月前的还要大！或者说这其实是上一次行动的延续。我们有着巨大的战略机遇，能把莫济里到戈梅利公路上驻守的两个德军师打残。这种光荣的事，怎么能全部让别列科夫拿走？” “所以你也不希望捞不到什么功劳？”耶莲京娜笑嘻嘻的。男人嘛，打打杀杀简直是本能的欲望。这个耶夫洛夫是个粗人，作为猛将是一块好材料，只是他召集的这些士兵，实在不能令人放心。 耶莲京娜看看在场的这四位营长，两男两女，这种混编实在是不可思议。特殊情况下特殊的战法，这一点她知道。可耶夫洛夫这一出发，整个军营都空了！ “这是我们的最后的预备队，如若全部派出去，也就意味着所有军事力量出动！这简直是一种冒险！届时我们的村民将没有保护！”耶莲京娜提醒道。 耶夫洛夫对此不以为然，他自称已经考虑到了，便说道：“现在人民已经疏散到森林中，我们不是也发放了一些武器？还有你的共青团员们，就算是文职人员也接受过一定的军事训练，这样又怎么能说人民没有保护？这不还有你吗？” 跟这个男人说不明白，他冒险起来也是够人受的。耶莲京娜无奈的摇摇头：“你呀，我真的希望你不要去前线，留在这里！你也知道为什么。” “是，我都懂。可是身为师长，我有自己的责任。” 女人当然不希望自己的男人深处险境，耶夫洛夫知道她的情谊。平日里在工作上很严肃，在处理具体问题很严格，但在床上，她很有女人味！ 耶夫洛夫嘴角最后笑了笑：“我可以认为，你是默许我上前线了？” “好吧！我同意。我只希望你和大部分战士都平安无恙。毕竟这场演化成战役的战斗，我们已经伤亡很多人了！” “是战争就有伤亡，不能因为有伤亡就畏惧，敌人是最残暴的，他们对于敌人不会怜悯。”耶夫洛夫站起身，凝视着地图。他内心里盘算着，如若自己再带上两千人上去，就算战斗力差一点，数量上也能取得优势吧！ 他自信的乐了起来，其他人喜欢这种自信。 这个消息立刻通知了还在前线的杨明志，对此做出的反应也在耶夫洛夫的预料内。 杨明志毫不客气的说道：“你是师长，你应该留在师部。我们还有大量的村民，最后的民兵部队是最后的军力。你和战士们倾巢出动，这是一次军事冒险。” 但耶夫洛夫意见非常坚决，为此杨明志也只能任命，谁叫他在职务上是正牌师长呢？ 也许他的决定也有些道理，杨明志想了想，这次行动不就是一次军事冒险？敌人的一万人简直是个庞然大物，现在看起来甚至能消灭大部，这冒险非常值得！ 战机稍纵即逝，既然已经和罗沙科夫联络上，新的作战计划就必须制定。 还是在原先的阵地，战争的硝烟渐渐散去，德军被驱赶走后，他们很可能在与其他部队回合后卷土冲来。 渐渐入夜，敌人可能还在森林中摸索撤离，广大的苏军战士们经过几天的激烈战斗，精神和身体都很疲惫。他们大部分入睡了，杨明志则组织军事会议。 各个营长都到齐了，大家都做好了继续战斗的心理准备。又因为取得了一次军事上的奇迹胜利，大家都很高兴。 “大家不要再兴奋了，我必须告诉你们一件重要的事。”杨明志绷起脸来，认真说道：“我们的师长耶夫洛夫决定率领最后的部队参战，这一次我们是倾巢出动！师长也给这次战斗起了个别致的名字，叫做第二次霍姆尼奇战役。此次战役我军投入战斗兵力将高达八千人！” 八千人是个什么概念？一个团也就两千多人，一个师全面进攻，差不多能投入的也就这么多战斗兵力。 瓦西里耶夫、多罗宁、拉夫连季和叶甫根尼，这些老兵一下子神采飞扬。 “投入这么多兵力，我们的近卫284师几乎完全复活了！” “你说的没错，多罗宁！看看现状，我们缴获了几门野战炮，你的炮兵终于有重武器了！”杨明志说道：“但即使如此说我们的部队恢复原来的战斗力，这只是一种奢望。敌人的装备质量比我们好，他们的兵力更多。而我们的武器五花八门，一些还非常简陋。我军能取得胜利也是在战术上配合的好，所以接下来的战斗，我们要一鼓作气，尽可能的多杀伤敌人！” 杨明志知道自己的将士们很疲惫，但他们不会拒绝战斗。再者从敌人尸体上扒下来可以之物，也是大家的欲望。 “接下来我军不应该继续被动的防御。四个团的敌人有三个团遭遇重创，他们会果断抱团组织起一个大的军事集团向我们进攻。罗沙科夫的人在追击德军722师一个团，我们也应该和他一样，追击我们的敌人。敌人在磨刀，我们要在他们把刀磨完之前再给予他们一次打击！所以我决定，阵地就地放弃，全军向北前进，寻找敌人主力，这一次我军要和他们决战！” 这个决战字眼一下子调动了所有人的精神，进入沼泽地意外部队执行的军事行动不出意外的就是奇袭。其实按照老毛子们的习惯，他们更喜欢堂堂正正的正面攻坚，凭借强大实力打垮敌人。用东方的战术进行巧妙的袭击，这是好的，但不是长久之计。广大士兵相近反攻的日子会到来，之后大家将离开这片沼泽，在旷野上和敌人进行阵地战！ 杨明志宣布了他的计划，即全军把缴获的坛坛罐罐放在原地，收了轻伤难以再进行长途奔袭的士兵继续守在这片阵地等待援兵。其余部队整顿好装备，继续以轻装步兵的姿态进入森林，寻找逃亡中的敌人。 军事会议结束了，这一宿就让战士们好好休息。 一天的激烈战斗，杨明志本人也消耗巨大。 “再这么打下去，我就要变成长跑健将了！”他自嘲着给自己搭好窝棚，再去看看已经熟睡的两个女孩。 因为寒冷她们是抱在一起睡眠的。“这一大一小、一中一西两个丫头都是我。”杨明志很欣慰，她们睡的很香，好在激烈战斗都没受伤，一个个又立了新功。 有多名士兵证明，敌人的一个军官是被娜塔莎干掉的，后来检查尸体断定了，这个家伙居然是一个副团长。这熟睡的丫头立的战功有些大，如果这功绩上报又和审通过，她的胸前也得多一枚金星勋章吧。 杨明志一抹鼻子，摸摸胸口的勋章，不禁乐了。 “明天还有高强度的行军，你们俩也继续忍忍，这场战役的胜利不会远了。”虽是自言自语，这俩丫头却扭了扭身子，似乎听到了似的。那一阵娇喘仿佛是肯定的回复，杨志明不再多言，自己也睡觉去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三章 保存实力必须撤 德军有三个团遭遇沉痛打击，他们被迫向北撤退，以求和德军722师完好无损的一个团会师。 他们的上级对战局的估测很是混乱，而前线的这三个团已经发觉，敌人的兵力极多战斗力顽强。更糟糕的，仿佛四个团去围剿苏联的戈梅利市委以及一个游击大队这项任务，根本就是个圈套。 在715师的指挥部，前线传来败报完全出乎舒尔茨的预料。 这一次他没有大发雷霆，因为败报也从霍姆尼奇废墟传来！ 他立刻开了军事会议，将师部所有的参谋喊来了。这个中年人一想起又一次的失败，这脑袋上就布满汗珠。 “先生们！我们的两个团的进攻再次失败，攻势不但被敌人阻止，还被迫开始撤退！这就是我们的敌人，苏联的第284步兵师，如果情报没有错的话。”舒尔茨扯开了话题，目前因为德军在苏军尸体上找到了士兵证件，使得舒尔茨不再简单的把南方沼泽地的敌人笼统称之为“沼泽游击大队”。 他们一定有着建制，所有战斗力很好，士兵军事素养令人瞠目结舌。 舒尔茨对于这段时间的战局变化已经显得无法适从，他不得不遗憾的说道：“我们真的是太低估咱们的敌人。这个284师，如果真的是他们，根据之前掌握的情报，这支部队的战斗力是苏联人最为精锐的。我们在和敌人最强部队作战，如若这样失败了，我们还有些借口。” 广大参谋都知道前线传来的是怎样的败报，在两个战场，两支德军部队都遭遇严重挫败！敌人的行动速度非常快，而且他们的目的看起来非常狂妄，就结果而言他们的狂妄有资本，其作战目的居然是打歼灭战。 斯瓦格见到老伙计的精神非常消沉，自己的心理也不好受，便安慰道：“师长，你不应该懈怠，这场战斗我们确实因为情报问题，以为敌人只有几百人。现在他们出动了上千人，想必那个284师已经把他们残部的所有兵力都投入了。这样我们就不必把森林全部砍倒再去消灭他们，敌人已经出现，我们可以打一场歼灭战！” 一听这个，舒尔茨的心情更糟了。 “去歼灭他们？敌人没把我们歼灭就是奇迹了！我师一万一千人，作战兵力才多少？我们要防御的区域很大，现在两个团遭遇重创，士气濒临崩溃，士兵都要累死了。留守的团不能动，至于后勤部队加紧训练出来的战斗营，我们也损失两个！那是被敌人的小股部队击败的！”舒尔茨说话声音很大，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他攥紧的拳头敲打着桌案，脑子里已经一团乱麻。 他颤颤巍巍的说道：“我们已经很重视敌人了，结果还是大大低估了他们的实力。我们的装甲部队全军覆没，这一战人员死亡就有两千人以上，加上失踪人数，我们的兵力折损非常严重！即使这样，敌人的简直在进行反攻了，我们面临的军事压力已经太严重了！甚至必要的时候，在场的诸位都要拿起武器亲自去前线！” 这并非是危言耸听，沼泽地的苏军行动速度非常快，也许袭击师部也在他们的计划中。 众多参谋的表情变得紧张，仿佛危险已经在身边了！ 斯瓦格摆摆手，把冷了的场子再活跃一点。他说道：“苏联人还在追击我军，在森林中我们恐怕不是他们的对手。刚刚师长说的很有道理，我们也该动员起来，如若敌人的某些部队长途奔袭，我们必须做好迎战准备。” 舒尔茨没有什么好的计谋，他只得把希望寄托在斯瓦格身上。那么这位参谋长又有什么好的计谋？他一样是黔驴技穷，因为那些部队有苏联的284师加入，或许他们本就是这支部队的残部。 而与之为敌的德军呢？士兵来源也是次一等的，他们都不是一线部队，军事素养一般，作战意志和技战术水平都很差。这样的部队清理一般的游击队，亦或者对支持苏联的村民动手，这绰绰有余。对付敌人的精锐部队，伤亡巨大简直是一种必然。 在没有好计策下，斯瓦格和舒尔茨一合计，两人命令撤退中的霍夫曼和弗洛伊德所部继续向北走！就算是遇到了722师的友军也不要再和苏联人战斗了，在士气崩溃的情况下，保证足够的有生力量回到驻地是最大的任务。 命令随着无线电波传到了撤离中的两团。 霍夫曼和弗洛伊德已经会师，两支残部在森林中艰难前进。活下来的人已经不想打仗了，他们已然到了草木皆兵的状态。两个团清点了一下部队，惊讶的发现总兵力区区三千出头！也就是说在之前的战斗有一千八百人没有归队。 他们大部分一定是阵亡了，即使是受伤也会被敌人杀害，这也算是阵亡。除此之外恐怕是在森林中迷路，亦或者是身心俱疲倒在撤离的路上，为寒冷天气冻死。 即使是跟着队伍走的人，他们时刻都要提放着突然杀出来的敌人。德国人非常明智，因为杨明志决定不等耶夫洛夫和罗沙科夫，他的部队在精简了受伤的士兵后，五个营继续北上追击。 苏军也有不少伤亡，五个营中每个营都减员非常严重，杨明志率领的兵力只有两千出头了。苏军战士们的身心状况也并不好，长期的战斗生活令人愈发的麻木。以至于听到密集的枪声，人们也懒得捂住耳朵。 杨明志也敏锐的注意到，他钟爱的狙击手娜塔莎，经历了这么多天拼命战斗，她的肩膀一定累坏了，也许拉开她的衣服，能看到淤青。 大战结束后的第二天，德军在向北走，苏军也是如此。这一宿的休息，杨桃和娜塔莎睡的很好。其实她们应该睡几天的懒觉，好好把身子修养好的。奈何几个小时后全军还得行动，经过这一宿的睡眠，很多人精气神提高了不少。 但娜塔莎走路有些颤，那是她的胳膊酸痛不能很好的甩臂所致。而妻子杨桃还搀扶着自己的姐妹，她们似乎在说些什么，娜塔莎的面颊多了一份苦笑。 “你们两个停下来！”杨明志拦住了两人的步伐。 “唉！哥，你不在队首指挥全军。是不是对我们俩又有新的任务？”杨桃歪着头故意卖弄着一丝可爱。 两个女孩都在微笑，这可爱的外表也难掩她们的疲态。 杨明志摇摇头，“真是辛苦你们了！尤其是你，娜塔莎！我想你的肩部已经受伤了。” 女孩立刻矢口否定，杨明志当然不依不饶。 “娜塔莎！你在说谎！” “不！长官，我还能继续战斗！” 这话说的，简直就是在证明她真的有伤。为了证明自己的判断，杨明志命令道：“亲爱的，现在伸出你的右臂放平，给我坚持一分钟，证明你的肩膀没有问题！” 娜塔莎心头一紧，还是照着命令做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四章 娜塔莎的内伤 打了好几百发子弹，就是有着高效的枪口退制器，也难以经受这么久的折腾。再说了，她风餐露宿这么多天，经历的也都是危险战斗，就算非常幸运的没有枪伤，内伤也是必然存在的。 杨明志能够确定自己老婆就这么受伤了，她手持的武器可没有退制器，全威力子弹使得每打上一发，肩膀就被重击一次。随着体能的下降，依靠全身缓冲后座的机制其效果也越来越差。 当把她的衣服扒下来一部分，肩膀的已经有些些伤痕。 可是这丫头说什么“我还能继续战斗”，着实也让杨明志找不到什么好理由让她暂时放下武器。 想到这儿，时间已经过去半分钟了。 仅仅这点功夫，娜塔莎的额头上就不满汗水，她的表情非常难堪。 伊戈尔作为两个女孩的保卫，对副师长的这番怪异命令实在看不下去了，便说道：“副师长同志，我说句实话。我们的娜塔莎已经打了太多子弹，你这么命令她抬起胳膊，对于受伤的部位伤害很大。” “你胡说！我没有受伤！”娜塔莎当即咬着牙坚持，否认伊戈尔的话。不过额头布满汗水的她极限也到了，这条胳膊松软的耷拉下来。 杨明志点了点头，说道：“娜塔莎，你已经表现的太好了。现在不要再做狙击手，我可不想你这次战斗后，右臂为此遭遇严重内伤。” “不！长官，我的胳膊和肩膀都没有问题。刚刚只是我……” “好了，你不要逞强，如果你真的没有伤，那就让我看看。现在拉开你的衣领。” 女孩变得犹豫，其实就娜塔莎的心理，她做梦都希望自个可以褪下衣装，和这个男人抱在一起。但现在不行！ 娜塔莎捂着自己的右肩膀支支吾吾，面对着杨明志伸出的双手也躲闪起来。她一脸的羞涩急躁，却因为长官的命令不能撒腿就跑。 看着自己的姐妹这么难为情，杨桃勉为其难的站了出来，对丈夫坦诚交待：“哥，不要再难为娜塔莎了。你若是想看她身子，等打完仗回到军营，我们俩让你看个够还不行吗。” 听这话，杨明志也马上收手，猛的意识到自己做的事也真够糗的，哪有当众去扒女人衣服的道理，即使是出于关爱的目的。看看这萝莉的费劲表情，还是让她安安生生的吧。 杨明志瞥一眼老婆：“你和娜塔莎关系非常密切，你有是军医，现在告诉我她的身体状况。” 杨桃点了点头，再看看娜塔莎，只得把实情说出来。 “其实她，肩膀已经青紫了。就连我们的迂回战术后的战斗，她也是忍着痛苦在射击。” 老婆说的应该就是实情了，杨明志可以想象这丫头棉衣之下是怎样一种情形。现在不是安慰她是时刻，而是应该立刻解除其武装。 “狙击手娜塔莎，立正！”杨明志立刻严肃的命令道。 女孩老老实实的站着，目光尖锐，等待着命令。 “娜塔莎，介于你现在的身体状况，立刻放下武器。狙击手的工作就此停下来。我现在命令贝茜卡为狙击手，你为观察手！” “我？”杨桃一惊，她赶紧谦逊的摆摆手：“哥！我的狙击水平哪里比得上她！” “要叫我副师长同志！贝茜卡同志，你明白吗？现在执行我的命令！有着枪口退制器的SVT40，暂时由贝茜卡使用。至于你娜塔莎，现在你就作为观察手，带着望远镜支援你的姐妹。” 老婆不管怎么样也是子弹喂出来的精确射手，她缺乏娜塔莎那样的天赋，却也是不可多得的狙击人才。 这对狙击手姐妹还有着大用处，即使娜塔莎的肩膀有内伤，就目前的状况她也不可以脱离队伍。 在中午全军休整的时候，杨明志还是得这个丫头放心不下。 广大士兵都在吃干粮，杨明志将这对姐妹叫到一边，还命令警卫人员背过身子组成一个小小的人墙。 杨明志欣慰的看着娜塔莎，两个金色小辫子耷拉在背后，高挺的鼻梁很是精致。此刻的两人内心都是砰砰直跳的，杨明志的手伸了上去，解开了女孩棉衣的一个口子，拉开衣领将右肩露了出来，也看到了那青紫的内伤。 “长官！我看你的表情不好，是不是很担心我。”女孩试探性问道。 杨桃果断抢话：“那是，他非常喜欢你！你可是我们的英雄呢。” 杨明志按捺住内心的亢奋，给她合上衣服，对其伤情也心中有数。 “不错，贝茜卡说的很对。正是因为你是个英雄，消灭了上百名纳粹，这样的功绩太大了。你不应该再作践自己，我作为你的顶头上司必须对你的生命安全负责。现在你就听从贝茜卡的话，她是医生会好好照顾你。现在你们俩这个狙击小组不准擅自出击，一切行动都由我直接命令！” “遵命！长官！”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另一方面，巴尔岑和他的精锐部队继续搞着森林侦查。 这群侦察连的老油条们一个个如同兰博，就算没有刀枪不入的体质，其身体素质也远远强于284师普通士兵。 巴尔岑率部风尘仆仆的归来，还押解着几个气喘吁吁的俘虏而来。 这不可思议的情况令杨明志大吃一惊，他也不再和女孩们絮叨了，一股脑的离开，以求在“舌头”身上得到德军撤退的准确方向。 杨明志迈着大步走，到了巴尔岑这里，只见他们居然押解来了五个倒霉蛋。 俘虏都被绳索捆着，钢盔全部掉了，制服和军帽还很整洁。就是他们的精神状况非常糟糕！ 巴尔岑得意洋洋的说：“敌人距离我们不远，这几个人是掉队的。从面色上来看就知道他们简直精疲力竭，我们在抓人的时候，还有两个人硬生生的被吓死，真是不可思议！” 杨明志很满意，对付疲劳之师胜利易如反掌，这些俘虏无出意外的有着黑眼圈，如若这是常态的话，逃亡的敌人大部分处于过劳状态。 “在森林中行军，这些德国人犯了巨大的错误！”杨明志高兴的说道。他振作起来，决定好好审讯一下这些人，当即，队伍里会说德语的战士被集中起来。(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五章 把他们歼灭 为了活命，俘虏们相信了苏联人的许诺，他们把自身部队的情况一五一十的都说了。 然而待到失去了利用价值，苏联人也不会带上这五个累赘。杨明志狠了狠心，下令将俘虏解决掉。 敌人是被匕首刺中身亡的，在打扫战场时，很多敌人伤兵也是如此被补刀。脏活儿就由巴尔岑的人代劳，在解决完这点事儿后，杨明志必须再想一想对策。 他命令士兵把敌人尸体拉走，又把主要军官叫到身边。 各个营帐都知道巴尔岑抓到了舌头，俘虏说了些什么即使不知道，也能推测出战斗即将爆发。 杨明志见到这一众人跃跃欲试的样子，很容易猜到他们在想什么，旋即问道：“你们是不是想打仗想疯了？” “当然！我觉得我们要创造一个军事上的重大奇迹！我怎能不兴奋？”叶甫根尼激动的说道。 拉夫连季马上附和：“我猜俘虏已经交代敌人就在附近，我们把这次说不定就真的全歼敌人的两个步兵团！这种功劳，副师长的胸口还得再多一个金星勋章。” “哈哈哈，你们两位说的太乐观了！”杨明志顿了顿气，调整心态继续说道：“俘虏确实供述出了敌人的位置。他们距离我们也就约莫七公里远！敌人非常疲惫，即使我们给予他们足够逃亡时间了，还是不如我们这些精锐部队推进的快，如果我们继续前进，歼灭战就在今天打响！” 一听“歼灭战”这个词汇，各位军官无不肾上腺素爆棚，什么身体疲惫简直一扫而光！ 叶甫根尼当即举起右手攥成拳头锤在自己胸口，并发誓：“我愿意追随副师长！人生不过几十年，跟着你咱们以小博大，要是我们这些各支部队的残兵乃至民兵组成的军队，歼灭敌人一个师两个团，就是牺牲了也值了！” 有人带头，大家就纷纷表态。 他们都是希望继续战斗的，即使已经露出了疲态。这份疲劳杨明志很担忧，不过现在部队简直中了大奖，更加疲劳的敌人就在前方休整，如若失去这个机会，歼灭战的机会也不知猴年马月了。 杨明志咬了咬牙，当即站了起来：“我还很担心大家的身体状况，这么多天的战斗也是疲惫到了难以承受的地步。看来这是我低估了大家的体能和战斗意志！也好，我们这就准备战斗，不给敌人喘息的机会。” 战局发展的太快了，广大士兵们立刻被通知立刻停止休息，以最快速度把饭吃完，之后整顿装备准备作战。 五个营中还有两千出头的兵力，这些士兵身体素质都非常好。在树林中到处传来金属的碰撞声，战士们在检查枪膛，检查弹匣，还有人在打磨自己的匕首。 介于敌人就在不远处，坐标也确定了。杨明志决定谁也不等，这就领着两千人给予疲惫敌人再一次“屠杀”。 他立刻做出战役规划，拉夫连季和叶甫根尼，这两个营战斗力最强，他们被部署于两翼。 瓦西里耶夫和柴科夫的人实力弱，就留在中间。为了弥补这战斗力的不足，多罗宁的炮兵营也留在中间。 整个阵型如同一个渔网，当正面交火后，两翼的部队能迅速迂回到敌人的后方，两线夹击完成歼灭。这是后世的中国军队最喜欢用的迂回穿插战术，但是跟部下说这些总是有些违和感。 所以杨明志换了说辞，言简意赅的说道：“这是汉尼拔在坎尼会战时的阵型，他们能够胜利，我们一样可以。不要以为敌人兵力多就是强大，现在他们只是一群绵羊，而我们都是森林中的棕熊！” 这番话引起战士们的集体共鸣，敌人确实非常疲劳了，这样的战斗对于大家也轻松一些。因为，敌人已如绵羊般羸弱不堪！ 在杨明志的号令下，电台员首先和追击722师一部的罗沙科夫通信，除了命令他们继续追击外，又向其宣布这边的歼灭计划。 罗沙科夫和克拉夫斯基大吃一惊！ “到底还是副师长胆子大！他下令歼灭作战已经做出了完全的计划，我们这边也不能减缓脚步，不能给部队丢脸！”罗沙科夫立刻把情报告知给各个营长，消息一级接一级的才传达到普通士兵。战士们很羡慕那些要创造军事奇迹的人，这番干脆听从团长的号令，全军加快的追击步伐。 这对于722师的路德维希团简直是打击！敌人非但没有减速，反而加快的追击！这弄得广大士兵更加的疲劳，很多人抱怨腿疼却不敢慢下来。人们只能扔掉一些负重加速前进，这丢盔弃甲的举动实际上造成了一个逃亡的痕迹路线，顺着这条路罗沙科夫可以一直追逐。 再者敌人的举动也证明了他们的战斗意识在迅速下降，而苏军战士士气不断高涨！ 就在杨明志的行进路线的前方，霍夫曼和弗洛伊德被迫停下来休整。各个连队清点了一下自己的人数，汇总后的结果报到了各自的团部。 这两位和广大士兵一个德行，皆是身心俱疲，当得知没有掉队的兵力只有三千人，居然还很欣慰。 霍夫曼安慰着恢复一些的弗洛伊德：“我还以为咱们的军队行将崩溃，看来情况还没有到最坏。战士们体能还不错，继续行走我们一定能找到722师的沃尔夫的团。” 躺在担架上的弗洛伊德不禁苦笑：“敌人还在追击我们！与其想着我们能和友军会师，还不是想想我们能否躲过敌人的追击！你认为就凭借我们这些几乎要过劳死的军人，能抵挡敌人的攻势？” “一定能！”霍夫曼当即说道，不过刚说完自己就有些犹豫了。 看看战士们，机枪手至少组织了一些机枪阵地，而其他人，一个个还不是身心疲惫？为了快速撤离，很多士兵被迫抛弃了装备，不少人夜里仅有一身棉衣，一夜之后很多人开始咳嗽。比起疾病状况还要糟糕的，很多人的口粮连同其他装备一齐遗失，一些士兵在饿肚子！他们目前在接受战友的救济，可战斗口粮仅剩无几，一旦吃完大家要一起挨饿了！ 霍夫曼再看看弗洛伊德，不禁自嘲起来：“朋友，我们可真是患难的兄弟！为什么咱们总是在打败仗，恐怕这一次是咱们最后一次失败了。” 弗洛伊德听得出这话里有话，最后一次失败，也就是说这是最后一次战斗了！他很想振作起来，最后之战还是拿起武器战死最为光荣。只不过一用力气，这肋骨这胸腔就很痛苦。 两人休息了好大一会儿，突然，外围的警戒机枪开火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六章 霍夫曼的艰难突围 杨明志率部发动了进攻，不料攻势被紧张的敌人提前感知。 其实这纯粹是一种巧合，德军机枪手看到树林中有些异样的晃动，当即就开火了。那是苏军正在架设的无后坐力炮阵位，突如其来的打击，也令杨明志做出了错误的判断。 “该死！他们还是发现我们了！同志们，现在开始进攻！”随着一声令下，苏军中间部队开始前进。 他们在树干间寻找掩护，躲避敌人的机枪子弹。 突如其来的袭击令德军大吃一惊，那些休息的人们马上联想起昨日的恐怖——敌人又来了！他们昨日非常幸运的完成了突围，也有几百人遗憾的被苏联人射杀或者俘获，最终的结果都是死亡。 霍夫曼吃惊之余，只得咒骂几句自己的乌鸦嘴。他对一样神经紧张的弗洛伊德说：“朋友，敌人杀过来了。恐怕今天真是我们的宿命之日，我已经做好了战死的准备。而你，自便。” 弗洛伊德点了点头，摸了下自己的配枪，如若敌人得逞了，那么自己还能自杀避免耻辱。他努力的说道：“霍夫曼，我的部下都由你指挥！我希望你好好战斗，也许，咱们还能突围。” “好的！我会的，现在都包在我身上！” 霍夫曼接过一名士兵扔来的冲锋枪，和广大士兵投入到阻击中。即使大部分人精力憔悴，还是有能力拉栓和扣动扳机，这样敌人也会忌惮很多，他们贸然的乌拉冲锋会变成愚蠢的送死。 杨明志目睹着敌人的机枪频频开火的样子，那火舌喷出的子弹把苏军士兵躲藏的树干打的木屑横飞，再打下去苍天大树也会轰然倒塌。 进攻部队损失了一些兵力后难以再推进！ 杨明志看看队伍中的下级政委，他们绝对是主战派，现在呢，还不是老老实实的趴在地上以求对策。 “如果是在别的部队，你们一定会用枪口盯着士兵的脑门，命令他们向着炮火前进！结果自然是士兵死亡，你们冲的最猛，最先牺牲！”杨明志咬咬牙，他可不是这种不爱惜士兵生命、呆板的执行步兵条例的人。 现在两翼部队一定听到枪声，开始了战术迂回，届时他们会从敌人后方的两个方向发动进攻！ 至于中间部队遭遇的阻击，杨明志也有自己的法宝。 他窜到无后坐力炮阵位，大声询问着多罗宁：“你的炮兵现在怎么样？我要你把敌人的机枪阵地炸翻！” “炮兵马上准备完毕！” 多罗宁知道战机稍纵即逝，他干脆亲自上手，和几个战友操作一门炮。 由于已经下达自由开火命令，多罗宁调整完后立刻扣动扳机。巨大的火药气喷涌，炮弹飞出去，在精锐炮手多罗宁的操作下，敌人的一个机枪阵地应声被消灭。 “干得好！多罗宁！给我再接再厉！”杨明志激动的拍着他的后背，不过炮兵们的压力一样很巨大。 这次炮弹带的很足，多罗宁依旧有着挥霍的资本。在森林作战，迫击炮并不太好用，德军的炮兵反击效果很差，因为不少炮弹被树干做阻挠。 无后坐力炮的炮弹在进攻部队的头顶飞去，它们传过来树林砸中敌人仓促组成的阵地。 “同志们！敌人的防线出现缺口了！为了斯大林！乌拉！”一名下级政委站起来，高呼着振奋人心的口号，抱着冲锋枪一马当先的冲锋。底下是士兵怎么可能放过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们健步如飞，敌人的第一道防线就此突破！ 霍夫曼压力非常巨大，眼前的敌人看起来有数百人！也许因为树干的视线阻挡，他们的实际兵力有好几千？ “这是我的最后一战了，如果我死了这就是宿命！”霍夫曼一咬牙，干脆和卫兵冲到了第一线！ 之前前方的士兵又开始了撤退，气的他毫不犹豫的向逃兵开火！他的卫兵也是如此，并齐刷刷的高呼着：“逃兵将被枪毙！” 可是这样的弹压也难以阻止更多人的逃离，霍夫曼很快看到了敌人的兵锋，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到敌人。他们张牙舞爪的样子真的有一丝黄祸的感觉，给予人的确实是恐怖。 于此同时，又有两个方向传来“乌拉”之声！那是拉夫连季和叶甫根尼的部队，他们在正确的时间出现了，当即给予逃跑的敌人有利的一击。 仓促迎战的德军难以组织起有效防御，再说这些人太累了！ 苏军是不可能放过机会的，这两个营的战士纷纷给自己的步枪上了刺刀。再说了，苏军因缴获了大量的德军装备，杨明志可是非常清楚在森林作战中只有火力才是一切，精确度反而可以牺牲一些。 大量的缴获的MP38和通用机枪投入出强力弹幕，仓皇的德军刚刚挺住脚步，大部分人不明白状况就被割草般击杀。活着的人开始反击，结果苏军的刺刀已经戳到面前了。 被三个方向攻打，纵使有三千人也难以抵挡！霍夫曼太清楚自己人的状况，如若敌人有意，简直能完成歼灭。 “也许，这是时候应该投降？”这样的思绪在霍夫曼的心头闪了一下，他马上跺了跺脚，咒骂起自己：“真是愚蠢，我怎么能投降呢？” 他立刻对周围的士兵说：“先生们，今天我们可能都要战死了！你们怕不怕？” 这些士兵一直跟随者霍夫曼，精气神也最好。他们自然是发誓直到战死的，但是其他人恐怕要大片的投降。 这不，一些德军士兵已经跪在地上，孤立无援的他们希望得到赦免，结果等来的确是枪刺的戳击。苏军战士们一直对德军狠的牙痒痒，得到杀死他们的机会为何要接受投降？ 霍夫曼选择暂时回避，他开始收缩阵型，结果这个行为被狙击手发现。 一发子弹击中了他的帽子，霍夫曼也下意识的跌倒了。 “真是倒霉！你没打中！”作为狙击手的娜塔莎举着望远镜无奈的说道。 开这一枪的是杨桃，枪口还冒着烟，敌人的大官怎么就只打中帽子了？ “唉，我毕竟比不上你！这枪法差一点点，造成的结果就完全不同了。”杨桃遗憾的耸耸肩，如果她打的够准，霍夫曼再也不用想什么烦心事。 侥幸未死的霍夫曼换上了普通士兵的钢盔，刚刚那一击距离死亡无比的近！痛定思痛，他做出了艰难的决定！ 刚刚还以战死为荣的他决定率领残部突围，毕竟真的全军覆没了，恐怕整个715师也要完蛋，番号说不定也会取消！ 霍夫曼立刻收容起部队，对着残兵说道：“先生们！我们必须撤退，再打下去所有人都会死！但是我们不能投降，你们都看到了，敌人根本不接受投降！现在跟着我突围，这是我们唯一的生还机会！” 如果有生路，谁会愿意去死？混乱之中霍夫曼还能指挥起将近两千人，他们中不少可怜虫已经手无寸铁。他们选择了拉夫连季进攻的方向，这四百人被两千人狂攻，着实吓坏了他！ “果然，以少兵力歼灭一支大部队还是太牵强了！”他在拼命的组织部队阻击，兵力的劣势导致敌人突破了封锁。(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七章 溃兵会师 在突围路上，德军留下了一地尸体，阻击的拉夫连季也损失了至少一个标准排。 杨明志非常气愤，他亲率部队撵上去，和拉夫连季营碰面。他大声质问道：“为什么你的人把敌人放跑了！如果你阻击了他们，我们可以全歼敌人。” 拉夫连季没有多言，指着一地尸体简单的说道：“长官，我们奋战过，但敌人发了疯一般，我们难以抵挡。你看看这些尸体，就是他们疯狂冲锋的明证。” 这个时候，杨明志才注意到这战场已经尸横遍野了！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和硝烟味，到处都是残缺不全的尸体，血水早已把冰雪染成猩红，这是一场屠杀！ 杨明志没有再咆哮，反而是拍了拍拉夫连季的肩膀。“你尽力了，以这点兵力阻击数倍敌人很不现实。也罢，我们还是歼灭了敌人相当多的人，敌人蒙受了更严重的损失，我们很快还有机会再揍他们一顿！” 苏军开始清点伤亡，这一战二百多个弟兄牺牲或者成为重伤。其实这时候成为重伤员基本是被判了死刑，杨桃放下了枪械努力给士兵包扎，算是对将死之人最后的慰藉。 战斗的结果也令杨明志很满意，仅仅搜集起来的毛瑟步枪就高达八百支。这不排除敌人主动抛弃武器的行为，但至少还是有接近一千的敌人被消灭！这无疑是一场胜仗！ 杨明志望着敌人逃离的方向，冷冷的说道：“不要以为这一次你们成功逃跑了！我们早晚会连同你们还有你们的援军一同消灭掉！” 损失惨重的德军还在撤退，他们很快进入了林间的开阔地带，并确定好了方向以求早一点抵达公路。 现在的霍夫曼非常懊恼，敌人的突袭自己损兵折将不说，连重要的电台都遗失了！没有了无线电，如何向附近的友军乃至师部汇报情况？ 再看看自己的士兵，那么能再承受一次战斗么？ 两个团仅剩下两千人，可以说建制濒临崩溃。这次失败的讨伐变成了这个样子，霍夫曼自知难辞其咎。如若是别的将领，这个时候会自杀谢罪，但他差一点就被苏联人的狙击手爆了脑袋。有了这番经历，他更重视起生命来，根据最后一次收到了师部命令，保存实力撤回去变更为第一任务。 这支已经衣衫褴褛的部队努力排好的队，他们朝着正北方前进。 霍夫曼派出了一些侦察兵在前方开路，内心里祈祷着不要再遇到敌人了！ 就在部队行进中，几名侦察兵风尘仆仆的赶回来。他们的奔跑速度很快，似乎看不到疲惫。“一定是处什么大事了！”霍夫曼紧张着摸着枪套，做好了命令全军作战的准备。 当侦察兵跑进后，他赫然的看到了这几人居然是笑着脸！ 士兵立正在霍夫曼的面前，高兴的说道：“报告团长！我们发现722师的人了！就在前方的森林中！” 这真是雪中送炭，霍夫曼大喜，当即把这个好消息告知所有的士兵。 就在刚刚还步履蹒跚的人，现在一个个精神抖擞起来。他们都知道这次作战两个师派遣了四个团合计一万人，715师可以被打的很狼狈，722师不简单很糟糕。只要合兵一处，苏联人的追兵也不会再赶尽杀绝吧。 霍夫曼激动的命令道：“全军加速前进，我们进入森林和友军会师！” 士兵的步伐更加健硕了，队伍愈发的整齐，两千人进入森林后，很快就和722师的人会面。 但当真正见面的时候，霍夫曼也傻眼了。因为他看到的一样是溃兵，一张张面孔愁眉苦脸的！他们显然打了败仗，情况也就比自己好一点点。 两支军队就这么会师了，是同胞又同病相怜。面对着失去大量给养已经饿肚子的同胞，722师的战士毫不犹豫的把自己的口粮奉献出来。 军官们也正式相见，看到彼此邋遢的模样，过多的话实在多余。 “你们是谁？是715师的弟兄吗？为什么你们会如此狼狈！你们有多少人，难道只有这一小撮？”路德维希质问了一大堆。 如此霍夫曼也代表弗洛伊德自报了家门，在这时候颜面已经毫无意义了，他把自己的损失如数汇报。 路德维希大吃一惊：“你们居然损失了三千人！你们是两个团！难道敌人是怪物吗？！我们也损失了数百人，几乎所有的辎重都遗失了！敌人的战斗力非常恐怖！” 目视着这人不满血丝的双眼，霍夫曼能明白他的损失一样的严重。他赶紧问道：“现在你还有多少人？” “完好无伤的有一千七百人，二百人受伤而没有掉队！我们遭遇了敌人的凶狠打击，四百五十人死亡，包括野战炮也被占领。”说到这儿，路德维希不由的气的跺脚。他咬紧了牙关道：“这真是个耻辱，我们的派兵阵地被一群女人占领！这群斯拉夫女人都是疯子！” “没错，他们都是疯子！现在我的身后还有大量的追兵！他们如同森林中的老虎，跑得快，还频频对我们突然袭击。我和剩下的战士能逃出来，几乎耗尽了全部的力气。” “原来你们的身后也有追兵？！”路德维希的表情又变了，他的身体在颤抖，冷静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们的身后也有追兵，其行动速度很快，这迫使我们也必须加快速度撤退。我告诉战士们，如若不想掉队被杀就必须加速前进，为此不少人干脆开始咳血了！” 同样的危机摆在两支部队面前，两个团长交谈一番，话题越说越恐怖。 “既然追兵企图消灭我们，咱们还是赶紧撤退吧！”霍夫曼迫不及待的要走，路德维希也没有磨蹭的意识。 他还是给这位新朋友打了打气：“我们722师还有一个团在推进的路上，他们距离咱们不远了。那是一支装备精良精力旺盛的部队，只要和他们会师，敌人的锐气一定会被挫败掉。” 现在只能相信这个了，霍夫曼点点头，两支部队混合在一起兵力达到四千人。这样的兵力本应该有强大的战斗力，因补齐障碍士兵疲惫，士气已经濒临崩溃。 当得知精力依旧很好的722师沃尔夫团还在缓慢的南下，这如同一剂强心针，仿佛和他们会师就意味着安全，整个混合的队伍毫不犹豫的继续前进。(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八章 苏军合兵一道 罗沙科夫的部队和杨明志的越来越接近，他们注定会在这一天的晚上会和。 战斗之后战场被粗略打扫一番，缴获的物资大部分不能立刻使用，它们被收集起来扔在原地。在休息一阵子之后，杨明志命全军继续前进，甚至在入夜后还走了一段距离。 很多战士表现的像是猎人，他们找到了很多敌人留下的蛛丝马迹，也确定了敌人逃亡的方向保证不会跟丢。 在这方面巴尔岑的侦察连做的很好，当部队决定停下来休整度过这个夜晚时，他依旧率领着自己的人在前方探查。 杨明志知道，大部分的士兵非常疲惫了，因为平日里天天都在做负重越野训练，士兵的体能和耐力都很强。多次的激烈战斗，再强壮的人也会疲乏。这不，刚刚停下来，吃过饭的战士已经裹上毯子睡觉了，宿营地内传来阵阵鼾声。 管理士兵的任务全交给各个营长，没有发布新的命令，杨明志也乐的一阵子闲暇。 他拔出匕首硬生生的插进一个肉罐头，并将款头彻底打开。现在已经不必再讲究什么，这匕首就当做勺子，杨明志就这么啃食着刀尖的牛肉。 “哥！你这么吃饭真的很危险，会割伤嘴巴！”杨桃凑了过来，手里一样拿着罐头。 杨明志呵呵一笑，这丫头身边也跟着娜塔莎。这俩没有别的事，带着她们的武器一屁股坐在了自个身边。 杨桃继续刚才的话，嘟着嘴说道：“明明有开罐器还要用刀子，你们男人总是那么狂野。” “那当然！要是在床上，我会让你明白什么叫做真男人。”杨明志挤了挤眼睛，胳膊自然而然的伸出去，就将老婆搂在怀里。 两个女孩打算这一宿还是睡在长官身边，一是有安全感，二是随时听后调遣。她们把毯子带来放在地上，这番以开罐器打开牛肉罐头，大快朵颐起来。 她们俩的吃相一点也不文雅，显然长时间行军打仗，体能消耗的很厉害，这满是油脂的肉罐头必然能提供源源不断的体力。除此之外，杨明志惊喜的发现，老婆拿出来一个小铁盒，打开一看居然是饼干！ “哥！不要在用刀子吃饭了。我给你那个勺子，还有这缴获的饼干，我们三个分吃吧。” 杨明志点点头，揉着老婆的脖颈。 “你想的很周道，今天的战斗你们俩也表现的非常好。就是你，亲爱的，你的枪法确实不如你妹妹的。不然那个军官就被消灭了，我估计那时一个大官，甚至是敌人的指挥官也说不定。” 他只是这么一说，杨桃听者有意。那一枪没有击中目标，如若真是敌人的团长之类的角色，摧毁其核心指挥后，敌人恐怕也难以成功突围，说不定歼灭战就完成了。 杨明志见她小脸有些沮丧，赶紧安慰道：“好了！你是不可多得的军医，在军医这个职业里你枪法最好，在狙击手里你医术最高。” 这辩证的话把两个女孩都逗乐了，以至于两人酸痛的胳膊仿佛也不疼了。 三人说说笑笑，为这残酷的战争增添了一丝人性。杨明志很乐见于娜塔莎摆出的那副笑脸，她终究没有变成冷漠的杀手呢。 本想着今晚会这么平安的度过，万万想不到，巴尔岑亲自领着一些人紧急返回。他回到营地见到长官后，立刻汇报了爆炸性情报：“报告长官，我们和友军会面了！他们是罗沙科夫的侦查部队，我们的战友距离我们非常近！” 会师基本是必然的，杨明志没有料到会这么快。得知此事哪里还有睡意？他赶紧问道：“罗沙科夫现在何处？你估计我们还有多久能会师？” “如果他们继续保持移动，很快就能到达我们的营地！”巴尔岑的话异常坚定，杨明志知道这就是事实了。他拍了拍巴尔岑的肩膀，激动的命令道：“你干的很好，现在继续做一件事。你去做一次向导，把友军引导到我们这里，两军会师！” “遵命！长官！” 巴尔岑转身领着随从立刻出发。 侦察连没有归来的战士，他们没有在森林里游荡，而是已经和罗沙科夫会师了。 罗沙科夫收到命令后就一直在追击路德维希，他也没有料到这群德国人撤退速度也非常快，仿佛敌人都练过长跑。他和克拉夫斯基没有杨明志的智谋，又因为刚刚打过激烈战斗，士兵的精力消耗很大。 所以他没有高速的迂回穿插进行包抄，而是黏在敌人的屁股后面追，这一支苏军都相信，敌人早晚会累趴下届时就是歼灭的时机。 没曾想还没有和敌人进行决战，却遇到了副师长的部队。 巴尔岑侦察连的士兵和友军会和后，罗沙科夫基本确定了副师长的位置，他立刻命令道：“全体推迟休息时间，我们转移行动方向，今晚我们将和副师长会师！” 这是巨大的利好消息，战士们转道前进。 森林中传来沙沙声，杨明志静静的等待，直到巴尔岑走进营地，站在他的面前手指着后方，微笑着说：“副师长你看，罗沙科夫和克拉夫斯基，他们已经到了。” 两军很快全面会师，已经睡着的战士纷纷苏醒过来！ 杨明志和这两位握手之后，没有什么欢迎仪式，他开门见山的问道：“你们和敌人交战了，现在带来的兵力有多少？” “有三个营，总兵力一千四百人。”罗沙科夫道。 “那么你们追击的敌人呢？他们的兵力你们估计有多少？” “恐怕有两千人！他们是一个步兵团，我们干掉了至少四百人！” 杨明志嘴角泛出一丝邪笑，问道：“你只有这么点人，追击数目庞大的敌人，不感觉这很危险？” 罗沙科夫摇摇头：“敌人停下来殊死抵抗才是最危险的，可惜他们在逃！”他话锋一转干脆问到了自己的长官：“副师长做的事不和我们一样，你们追击的敌人比我们更多！” 杨明志笑了笑，拍拍这位的肩膀没有再问。他将两位招到自己身边，又令会师后全部营长前来开会。 这下七个营长齐聚一堂，他们有的是284时老兵，有的是其他部队的人，甚至是游击队长。如今都战斗在近卫284师的军旗之下，杨明志看到他们非常欣慰。 新的作战会议必须展开了，众人坐成一个圈，杨明志指着敌人撤退的方向说道：“既然我们会师了，敌人恐怕也已经会师！今日的歼灭战我们无法全歼德军715师出动的兵力，他们和722师会和后问题变得棘手！不过我们不应该就此退缩，两支敌人都非常疲惫，一旦他们得到修正养精蓄锐就麻烦了！我们必须尽可能的消灭他们，哪怕多打伤一个敌人。” “我完全同意副师长的决定。”罗沙科夫举手表态。 论到作战意志，苏军是没的说的，何况这次作战实在是整个沼泽地武装力量全体出动，师长耶夫洛夫也在北上的路上，甚至坦克也出动了。 杨明志继续说：“我知道现在战士们都很疲惫，为了胜利我希望大家能再坚持一下。现在我们和敌人已经完全是在拼消耗，多亏了咱们日常的艰苦训练才使得我军在体能上远胜于敌军，我们必须把握住这次机会。只要完成了这次胜利，未来的莫济里到戈梅利的公路一线，德军会被迫进一步加强防御，也不会再贸然的南下。当春天到来后，泥塘冰雪融化，沼泽地将变成天堑，我们也将在这座战略孤岛自力更生，储备力量再次行动。” 人们都明白了，这场战斗获胜并不简单，敌人将在这条展现被迫进行战略收缩，这就使得沼泽地迎来的宝贵的安全发展时间。人们听着杨明志的高论，对此深信不疑，也愈发的明白了未来作战的必要性。 战斗，必须胜利。(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九章 不做懦夫的沃尔夫 德军722师沃尔夫团，总兵力一千四百人。他们也和友军路德维希团一样，因为携带了一些重武器使得行动略缓慢。 十门75毫米野战炮由战马拉动，大量的马车装载辎重。这支部队的驻地比较靠近戈梅利，所以他们是渡过了第聂伯河，行进了很久才抵达现在的位置。 当师部传来前方战斗失利的情报，最新命令是要求沃尔夫寻找到撤退的路德维希，以及715师的弟兄们，他们的任务也完全变了。 原本的进攻作战变成了防御，这个团的战士很不甘心。 沃尔夫比较严谨，他将全团的主要军官招来，命令他们：“你们约束好自己的部队，任务变更后所有人必须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报失误，敌人大举出动，不管他们是用了什么办法，我们的三个团都遭遇了失败以至于被迫撤退！所有人切不可有侥幸心理，敌人很可能在追击，必要时刻我们也要战斗！” 这提前打出的预防针也令广大士兵摆正了心态，全团在森林间曲折的缝隙前进，饶了不少弯路还是努力的向南前进。 随着温度的上升，白天的冰雪融化很多，道路开始泥泞后炮兵的行动变得迟缓。 为了早一点能搜索到友军，路德维希派遣一个营，组织起巨大的散兵线，这好比一张大渔网，只求早一点和友军会师。 霍夫曼和路德维希会师后，根据地图显示他们距离公路越来越近，再行进四十公里就可抵达原来的驻地。只是就士兵现在的情况，他们走过这段路程至少两天！ 清晨的雾气还笼罩着大地，这一宿过去又有一些人冻死了。霍夫曼只能无奈的抛弃这些死亡士兵，率领活着的人继续前进。 早晨，士兵正在吃饭，突然间一声枪响打破了这一宁静。 紧张的霍夫曼立刻站了起来。“怎么回事？难道敌人出现了？” 大量的士兵下意识的握紧自己的武器，机枪手也把枪管瞄准可疑方向。不过这枪声只有一次，之后一切恢复正常。 霍夫曼和路德维希不敢掉以轻心，也许敌人就在附近，他们如同幽灵一般一点点的接近呢。 过了一会儿，只见几个士兵笑嘻嘻的抬着一个东西归来，他们的举动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这东西被一直抬到了长官霍夫曼的面前，仔细一看这竟然是一只绵羊。 “SchafezurLinken，dasGlückwirddirwinken（左边看见羊，好运招手来）“霍夫曼愉悦的说道。 路德维希挠挠头，“看来上帝是眷顾我们的，大清早我们交好运，也许我们很快就能遇到友军了。” “没错！我们距离公路已经很近，沃尔夫团会找到我们，届时我们的兵力再一次提升，一切的困难应该戛然而止了。” “除非，疯狂的苏联人会以卵击石。等待到了公路就是我们的天下，所谓的苏军284师断不会仓促进攻。”路德维希拍拍战友的后背，以此作为鼓励。 这只羊的来历，大概是村民家里跑出来的，之后消失在森林中自由的觅食，俨然成为野羊。 但这是一只羊，好运的象征！这位逆境中的德国人带来了意想不到的鼓舞，而事情的发展也确实验证了运气真的太好了！ 霍夫曼派出的先头部队在树林间的小平原与沃尔夫团的搜索队迎头撞上，两者一时间注意到对方，下意识的认为那是敌人，直到看到了互相一样的头盔，才确认了身份。 闻听已经和友军碰头，霍夫曼和路德维希联合下令，全军加速前进。 “我们的友军有面包有黄油，甚至还有酒！那里有我们需要的一切！”这简单的话语就是最好的命令，为了吃饱饭，四千人加速前进，在欲望的驱使下什么伤痛都忘却了，争先恐后的他们生怕自己跑慢了吃不上。 在森林中摸索了许久，费劲千辛万苦的人们终于和友军会和。 沃尔夫和他的将士们，面对着这群破衣烂衫，眼神中充满对食物渴望的“饿狼”，满脑子都是不可思议。 沃尔夫本人也完全没有料到，战友们遭遇的情况远比自己想的还要糟糕！他立刻下令把辎重中的粮食分出来一部分，首先让这些“濒临饿死累死”的家伙得到喘息。 他也马上见到了另外三位团长，现在算是四个团正式会和，军事会议立刻展开。 沃尔夫得知友军实际损失，脑子里一团乱麻：“真是出人意料，我们是四个团一万人，现在你们告诉我只带来了四千人。也就是说这次战斗，我们已经损失了三千人了！” “是四千人损失！”霍夫曼指认道：“我们715师连唯一的装甲营也损失了，那一支部队扩充到了一千人，愣是被敌人歼灭！很多人被围追堵截干脆希望泅渡第聂伯河，结果数百人冻死！” 霍夫曼说的这话，也是其师长之前告知的情报之一。河流下游的德军占领城市，其渡口守军发现了河面的奇怪漂浮物，最后证明就是人的尸体，还是死亡的德国人。尸体脖子身上的铭牌说明了其身份，证实了这次巨大的损失。 这里，霍夫曼和路德维希没有夸张，他们说明了敌人的战斗方式，尤其是特有的奇袭战术，这完全打破了常规。 霍夫曼指着周围的森林，说道：“也许现在敌人就埋伏在附近，他们是森林的徘徊者，我们在和专业的猎人作战。也许我们能在平原上如同赶羚羊一般对苏联人围追堵截，但是在森林，我们有着天然的劣势。” “所以这就是你们持续撤退的原因？”沃尔夫对这位同僚理直气壮的失败言论很不满。 霍夫曼当即呛道：“你没有和敌人交战过，根本不知道他们的恐怖战斗力！我们从没接受过森林作战的训练，而敌人是这方面的专家！” 见到他不为所动，霍夫曼摇摇头，将自己受到的命令说出来：“我们715师命令我们撤退，不知你们722师是什么安排。这次作战失败已成定局，我们没能完成歼灭那支游击大队和苏联戈梅利市委人员的任务，反而是将所谓的苏军284师从沼泽地招惹来。之前他们在公路上为非作歹，甚至杀进了列奇察城内！我想你们应该听从劝告，我们一起撤退吧。” “对呀！我的后勤辎重基本全部损失，敌人的突击速度极快，战斗意志高昂，其火力密度不容小觑！”路德维希本着同时722师战友，他认为自己的话更有分量。“我们目前遭遇的情况，后方的师部一定难以之情。如若继续在这到处是森林的地方战斗，对地形几乎一无所知的我们，会遭遇更重的的损失！以后公路只能安排别的师把守，我们将成为集团军的耻辱。” 沃尔夫也就不为所动，更是咆哮的说道：“究竟谁是耻辱，我看你们才是！我没有枪毙同样军衔军官的权力，如果我的部下里有这样的失败言论，将就地正法。” “我这是好言相劝！”路德维希继续说道。 “要撤你们撤！我是不会做懦夫的。”沃尔夫眼神里充满了不屑，话不投机半句多，他继续说道：“你们不愿意继续战斗，畏惧身后的追兵？那么阻击敌人就由我们负责，你们回去吧！我来掩护。”(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章 林间的防御阵地 会师之后，既然沃尔夫执意要留下来和苏军鏖战一番，其他三个团长无话可说。 通过电台，森林中的德军和其师部完成了联络，其具体情况也汇报给了集团军方面。 就目前的局势来看，整个白俄罗斯的游击队活动愈发的频繁，各个占领城市周围破坏活动频频发生，甚至城市内也经常发生针对德国军人的暗杀。对于驻守白俄南部的德国集团军，他们的任务主要是维持当地治安，为前线的庞大军团提供一个稳定的后方。 奈何现在到处是游击队，集团军甚至没有能力再派出人手支援715师和722师。原因很简单，这个集团军是三师编制，805师负责莫济里城的防御，也要对付附近活动的游击队，再者距离太远根本无法调兵。 集团军司令参考完情报后，除了对失踪的苏军284师的再度出现大为吃惊，因为他们本应被党卫军帝国师消灭了！除非这是残部依旧打出了原来的旗号，不过就战斗力而言，能打的两个步兵师的精锐步兵团撤退，也只有这个284师干得出。 所以新的命令很快传达下来，集团军方面同意了由722师沃尔夫团进行战术掩护，其他三个团疲惫的将士即可返程。 有了确切命令，沃尔夫不再发牢骚。他对即将撤离的同僚说：“你们既然要撤走，那就把武器弹药留下来。我需要步枪子弹、机关枪和冲锋枪，所有的五十毫米迫击炮和弹药交出来。因为你们已经不需要这些，我会提供你们撤离时必要的毛毯和食物。” 没有了武器，军人与手无寸铁的普通人差别不大了。这是一个艰难的选择，霍夫曼代表受伤的弗洛伊德同意了，路德维希本着同一个师的战友，毫不犹豫的命部下交出必要的弹药，甚至询问队伍里可否有志愿者留下来一起作战。 这一问不当紧，毕竟都是一个师的人，有五百多人不愿当懦夫，决定阻击敌人直到战死，至此沃尔夫统帅的部队也达到了三千人。 有了人就有了底气，不过他若是清楚苏联人的追兵合计有六千多人，也许也会明智的友军一同撤退。 撤离的人没有停留，就在这一天他们纷纷离开。 霍夫曼心情很沉痛，这次失败远比上一次还要悲催。如若说上次的攻城战，天气原因令军队减员很厉害大大挫伤战斗力，那么这一次就是硬生生的被敌人按住打，毫无还手之力。 好在有不怕死的家伙在作为掩护，他不禁的回过头，望着沃尔夫布置阵地的方向，无奈的叹言：“你很快就能目睹敌人的可怕，也许你遭遇的情况更加恐怖。” 那么沃尔夫现在的处境如何呢？ 即使已经是下午，太阳渐渐落山，沃尔夫还是下令全团就地扎营，就在两片树林间的小平原修建防御工事。 所谓既然敌人很擅长森林作战，那么部队摆在平地上，没有了植被的掩护敌人还能怎么样？ 为了起到表率作用，其本人也手持工兵铲，站在高处向挖土的战士们大气。 “先生们，我们要用最快的时间把战壕挖好。修筑两条环形防线，这里将作为一个堡垒，我们要拿出大无畏惊人，把困扰我们已久的敌人消灭！你们所面临的是一次重大机会，消灭敌人后，这片区域将太平无事！” 士兵们应声嗷嗷叫，沃尔夫团的士兵不信那个邪，按部就班的建立阵地，已久决定堂堂正正的和苏军打一场阵地战。 只不过他们的响应团长的欢呼声，被耳朵灵敏的苏军听到了。 巴尔岑已久作为先头部队进行搜索，顺着噪音传来的方向，他们发现了奇怪的人影。 顿时，巴尔岑命自己人立刻卧倒。他拿起望远镜，顺着树木的缝隙，看到了林间平原的奇怪人影们。 “真是糟糕，他们居然在修筑阵地？”巴尔岑命人把地图拿来，粗略了确定了敌人出现的方位。 一名侦察兵也赶紧汇报：“连长，这支敌人还有重武器，我看到了野战炮！和我们缴获的完全一样！” “什么？克虏伯大炮？！” 顺着士兵指引的方向，巴尔岑看到了那非常熟悉的身影。“一共有十门，我们追击的敌人肯定没有这些！他们是新的敌人，根本不可能是什么决定困兽犹斗的溃兵。” 巴尔岑非常清楚，这次德军大举出动了四个步兵团，其中三个被己方部队打的打败，还有一个从未出现。 也许现在出现在眼前的，就是那个未曾谋面的步兵团。他们还携带有步兵炮，这些克虏伯炮威力巨大，巴尔岑也明白它们能轰炸十公里之外的目标。因为缴获的火炮投入实战，立刻就被多罗宁用成了狙击利器，一轮齐射就重创了一股敌人。 这些粗管子的家伙被马匹拉着，只见一群德国士兵正在假设阵位，它们有着巨大的炮盾，每个阵位隔着足够的距离。 巴尔岑咬了咬牙，向部下说道：“你们都睁大双眼，把敌人的一切记在脑子里，或者画在纸上。要在太阳落山前搜集足够的情报，再交给副师长定夺。” 很多人投来肯定的目光，倒是有个士兵多嘴问了句：“连长，入夜之后我们也许可以进行一次夜袭，在敌人立足未稳的时候突然袭击，我们一路上就是这么作战，这一次说不定就击垮他们了。” 巴尔岑笑了笑，拍拍这人的后背。“小同志，你的想法很好，不过夜袭也得分场合。你看，敌人的机枪堡垒已经修建完毕，在空旷的地方突破敌人的阵地，夜袭也可能付出巨大伤亡。” 长期的战斗，士兵都很疲惫。大家又希望继续取得胜利，如果是其他的部队肯定会一股脑的英勇冲锋，这就正中敌人下怀！就算是夜袭，因为听闻了拉夫连季营遭遇到的情况，未来的夜袭可能性，巴尔岑完全不看好。 侦察连的战士隐藏着，白布裹在身上伪装很好，德军忙着挖坑并未察觉到几百米外的森林里，几十双眼睛正注视着这边的一举一动。但枪口还是瞄准了附近的森林，巴尔岑的猜测很靠谱，正是因为有了友军的失败经验，沃尔夫变得多疑。他命令机枪手睁大双眼，聆听一切奇怪声响，即使夜幕降临也要保持警惕。 敌人完全没有疲惫之师的样子，巴尔岑伴随着黑夜离开，他知道这次部队算是遇到了一个钉子。至于怎么拔掉这个横亘在进军路上的钉子，就有副师长处理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一章 歼灭战前夕 前方出现新的敌人，他们不仅不疲劳，还摆开阵势修筑防御阵地。杨明志估摸着这群敌人就是巴尔岑猜测的尚未现身的第四个步兵团。 那么另外三个呢？他们是被追击的对象，就目前情况看，敌军会师了，精锐的部队留下来防守，给残兵败将足够的时间撤走。 杨明志基本弄清了状况，依旧决定令巴尔岑继续侦查。 这时，巴尔岑还是没憋住，多问了句：“副师长，以你的习惯，发现敌人后总是会采取夜袭行动。这一次我们是不是……” “不！今晚没有夜袭。”杨明志直截了当的说：“现在时机不成熟，我们要么不去打，要么就做好万全准备再进行总攻击！敌人的溃兵逃走了，眼前的敌人敢于阻挡我们的步伐，咱们就全歼他们！” “全歼？我看到敌人的兵力很多，以我们现在的状况能彻底消灭一支精力旺盛的步兵团么？” “这应该是可以的。”杨明志的表情很自信，“待到我们的师长到来，战斗将全面开始。他们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遇到立足未稳的敌人不去夜袭，这并不是杨明志的习惯。他从巴尔岑拿来的简要的敌人布放图，看得出那是一个环形防御体系。野战炮在核心，普通士兵在挖掘两条环形战壕，被画作正方形的地方是机枪堡垒。 他们敢于摆开阵势就不可能心大，夜里的防卫必然也很强。再者这里距离敌人占领的公路较劲，一旦打草惊蛇，敌人的援军可能会南下，全歼眼前这个步兵团的计划也会泡汤。 介于284师的现状，频繁的战争只能使得脆弱的经济先崩溃，这场战斗必须积蓄满力量后速战速决，对德军以武迫和，使得这一带出现一个足够的对峙时期，沼泽地地区方可把春天的粮食种植上。 巴尔岑领着自己人继续侦查，他们趴在雪地盯着远处敌人阵地的一举一动。 杨明志也没有闲着，为了应对突发情况，他命令普通士兵休息时枪械必须放在身边，保险关闭。 各个营长也得到命令，即在师长耶夫洛夫到来前，全军只有一个任务——养精蓄锐。 得令之后，广大士兵按部就班的做着自己的事，他们交头接耳中也命令了长官的计划！顿时，决战的气氛在人群中蔓延，大家信心十足即使疲惫也要搁在一边，一旦师长到来后，总兵力将突破六千人！这将是最强的攻坚战，将是成建制消灭德军一个团的英雄壮举！ 安静的夜晚，森林中的苏军营地传来电台的嘀嗒声，那是杨明志在尝试联络耶夫洛夫。 284师的正牌师长，此刻正领着四个营星夜兼程。如果只是行军，那么一天的行进路程可达三十公里。行进了一整天，他也命令全军停下休息，也就在这时候，电台的红灯突然响了。 两支部队顺利的通信，杨明志汇报了自己的情况后，便说明了自己下一步的计划。 耶夫洛夫吃惊之余也不得不佩服自己的好运气，两人干脆开始明语通信。 “你决定全歼眼前的这个德军步兵团，兵力不足所以等待我们到来？我在行进路上已经发现了你们之前的战场，包括你下令留下来看管战利品的一些士兵。” “不错。师长同志，敌人的兵力至少超过两千，他们还拥有重武器。其布置阵地的速度很快，贸然出击必然打草惊蛇，一旦德军公路守军再派出新的部队南下，这场战役的规模就不是我们能承受得起的。” “原来你也害怕战局失控？” “那当然！我不怕打仗就怕没玩没了的打！要打就打大的，去打歼灭战，就像克劳塞维茨说的，消灭敌人有生力量为主。我们要把兵力凝聚在一起，集中优势兵力攥成拳头，一拳永远的打翻敌人！” 耶夫洛夫呵呵笑了，“你的话就像是拳击手该说的”。他所认识的别列科夫天不怕地不怕，能让他选择保守，定是深思熟虑后的结果。他继续对着对讲机说道：“我完全同意你的计划，我的部队距离你已经很近，现在按兵不动，我部将继续前进，最快明日上午抵达！” 从地图上来看，杨明志和耶夫洛夫的位置相聚还不到二十公里，这一带的地形苏军最为清楚，当通信结束，耶夫洛夫立刻开始制定全新的行进路线。 他有四个营，这些部队接受过严苛的体能训练，就连女兵也适合长途行军。但是他们缺乏实战，很多人这是第一次上战场。“那些年轻的女人，可能第一次参战就会被吓到，接着尿了裤子。”一想到这儿，耶夫洛夫就对前景不甚乐观。 转念一想，别列科夫和罗沙科夫会师，两人合计伤亡达到一千人了，比起德军的伤亡，战绩方面确实太好。不过频频战斗部队的锐气也会被磨光，就算是把村里大龄妇女也武装起来，合计的武装部队勉强破万，比起德军的兵力也是九牛一毛。 耶夫洛夫渐渐明白了杨明志的用意，即将展开的歼灭战不仅仅是一个壮举，还是这场“第二次霍姆尼奇战役”的决定性战斗。 战役胜利之后必然会带来巨大的利好结果，敌人的两个师要么保持纯粹的防御，要么退到后方修正。前者最好，后者也不太糟。他们离开后留下的防线空洞会被新的部队填补，不过他们在知晓了前辈707师、715师、722师遭遇的灾难性挫败，还敢于大举南下？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德军将在很长一段时间在白俄南部，至少是在这里保持战略防御。这将是284师发展壮大的战略机遇期，想到这里，耶夫洛夫对接下来的战斗更重视了。 他将所有的营长唤醒，也包括坦克排的契科夫。夜里的军事会议令人以为遇到敌人准备应战呢，大家的心情瞬间紧张起来。 耶夫洛夫直截了当命令道：“副师长决定进行一次规模巨大的歼灭战，他们需要我们的兵力支援。所以明日凌晨四点我们就出发，准备好各自的武器，做好大战的准备！你们回到各自的营地告诫士兵，决战时刻终于到了。” 师长的表情凝重严肃，这番话就令人感觉到大战前的压迫感。 “遵命！长官，我们坚决执行命令。”四人异口同声说道。(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二章 围三阙一战术 清晨四点，全天最冷的时刻，气温零下两度。 气候已经逐渐转暖，时间悄悄的进入三月份。284师的战士们忙于战事，甚至忘记了二月已经过去。苏醒过来的耶夫洛夫回首着十几天发生的事，这真是惊心动魄。“我只是下令侦察连去报复一下德国佬的飞机，结果就变成区域决战了？”究竟战局如何发展成这样，也只能战后慢慢思考。 只见广大的士兵纷纷整理自己的铺盖，毯子用麻绳一捆，连同他们的弹药和口粮，一同背在后背。 步枪上的冰霜擦拭掉，很多人在检查枪栓。机枪手打开枪机，确定枪膛没有进入灰尘…… 突然间，几阵轰鸣声打破了一切的宁静，三辆BT轻型坦克启动了。它们的车头安装探照灯，突如其来的光明令不少战士不适。灯光照着前进方向的道路，士兵们也纷纷行动，各营列队站好准备出发。 士兵们行动很麻利毫无拖泥带水，这番表现耶夫洛夫也相信他们做好的决战的准备。 “就这样，全军前进！”耶夫洛夫一声令下，三辆坦克率先出发，带着备用燃油以及充当运输重武器的吉普车紧随其后，接着是排成四列纵队的步兵。 所有坦克和车辆从隐藏的森林钻出来，全军以每小时五公里的速度在林间的平原行进。在出发之前，耶夫洛夫也下令和杨明志取得联络，两军再次确定了方向。 这下，杨明志的清梦不得不被吵醒了，理论上师长的援军在太阳升起时就可抵达，说不定今天就是决战之日！ 那么德国人就没有什么反应么？ 沃尔夫当然派出了一些侦查兵部署在阵地外围，可惜侦察兵悉数被巴尔岑的人以冷兵器干掉。入夜了，侦察兵没有回来，沃尔夫也没有多想。 这片森林非常广大，他们或许迷路了，待到天亮后自然能找到回来的路。 这个人得到的命令是坚守阵地两天，两天时间足够撤退的人回到公路防线。友军安全之后，沃尔夫团旋即撤退。不过这两天并不一定太平，他们的上级也知道苏军在行动，奈何已经没有多余的兵力了！ 德军的阵地内，普通的士兵就裹着毯子睡在战壕中，大部分人在战壕顶上搭好帐篷，依靠这“半地穴”的房子抵挡风寒。很多人忙活了一整天筋疲力尽，这一宿睡眠质量也很好。 苦的只有那些还在坚守着的机枪手，他们装备了几台机枪用夜视仪，高科技设备帮助他们不再担心敌人会在夜里突然袭击。 德军的一举一动都被巴尔岑的人观察着，即使夜里，每过一个小时都有士兵紧急回到营地汇报情况，当然这汇报的定然是平安无事。就算有紧急情况，广大士兵也能瞬间进入战斗状态，毕竟枪械就在他们身边。 杨明志和罗沙科夫没有再休息，两人已经开始研究当师长到来后如何布置这场歼灭战的战略战术。 作为副师长兼参谋长，杨明志有着绝对的话语权，之后的战斗怎么打，他已经心中有数。 拂晓十分天空放蓝，太阳即将升起，温度上升了一点使得森林弥漫着晨雾。 提前派出去接应耶夫洛夫的士兵已经完成了接待，当这些兵看到把头的坦克，兴奋之余便是相信接下来的大战必然会胜利的。 “师长跟我们走吧，坦克部队再行进一阵子就藏在森林中。步兵随我们进入森林营地，副师长同志已经静候多时。” 耶夫洛夫点点头，立刻照这些士兵说的办。 就这样，新来的四个满编步兵营进入森林，284师几乎全部作战力量汇聚一堂。 杨明志终于又和老战友见面，两人寒暄了一阵，还是耶夫洛夫焦急的询问：“作战计划你已经想明白了吗？我带来了四个营加上坦克排，全军两千五百人。” “计划已经有了！既然师长同志这么着急，我们现在就开作战会议！如果你愿意，今天就开战！” 耶夫洛夫将手下的四个营长点名喊来，使得参与军事会议的有十二位营长，其麾下总兵力已高达六千五百人！ 大家坐成一个圆圈，杨明志站在圆心，以木块和泥土团做成了简易的沙盘，方便大家命令自己的任务。 这里没有什么繁文缛节，杨明志也直接开门见山的交待任务了。 “这次行动我们要歼灭眼前的这支敌人，他们必然是从未出现过的，参与围剿我们的第四个步兵团。敌人在林间平原修筑了防御工事，这次作战像极了我军之前阻击715师两个团的战斗，这一会换我们进攻了。 我决定，部队分成三个部分，这相当于我们把军队分成了三个步兵团。 师长同志，你率领新来的同志从正面进攻，也就是敌人阵地的南面，要以坦克打头阵。 罗沙科夫，你率领你的人从敌人的西侧进攻。 而我，从敌人的北面进攻。 我军三个方向同时发起攻击，敌人一定会招架不住！溃败将会发生！” “那么敌人阵地的东边的，既然是歼灭战，那里为何没有布置攻击？”耶夫洛夫好奇的问道。 “因为围三阙一。”杨明志说出这个词汇纯粹是汉语，“我这样安排阵型是基于古老的战术，敌人阵地的东边是故意留下来的，这会避免敌人死战到底，试想，如若困境中的敌人发现东边没有阻击他们定是向那里狂奔。他们以为这样就能逃走了，实际上，诸位想一想，东边有什么？！” “是第聂伯河！”营长拉夫连季当即说道。 话音刚落，人们的脸上突然浮现出笑容，大家已经清楚的认识到副师长这个战术的狠毒了。倒是耶夫洛夫还有些莫名其妙，“你还是告诉我你的最终计划吧！我想不出太复杂的战术。” 杨明志摇摇头笑道：“师长同志还需要在战争中学习战争呐。我们的东边就是第聂伯河，之前我们打败敌人的装甲营，困守河边的敌人纷纷跳水泅渡，结果大量敌人溺死。现在的河水温度依旧冰冷刺骨，这里距离河流很近，我们完全可以再一次以水代兵，这样我们的兵力伤亡会降到最小。” 直到这时候耶夫洛夫才恍然大悟，那个被俘的营长尼克劳斯被审讯时，就说明了他的兵有数百人跳河，大部分淹死了！ 耶夫洛夫满意的说道：“我已经了解，不过敌人的阵地看起来也很稳固。所以这一次我也带来的你最需要的武器。” “是吗？”这出乎杨明志的意料，耶夫洛夫带来了部队最需要的无后坐力炮弹，以及最新下生产线的RPG弹头。(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三章 豪华火力 更出人意料的，耶夫洛夫沉稳的指出：“我在行军路线上必然经过之前你们阻击715师的阵地，五门野战炮没有带回沼泽地，我把它们和弹药一并带上，这些重武器完全可以由吉普车拉动，它们就在队伍里。” “也就是说我们还有野战炮可以用？”杨明志已经一脸兴奋。 “没错，炮弹还有一百发。除此之外，我提供的无后坐力炮炮弹也能大大加强我军火力，我认为，在总攻之前还是用炮火炸一遍比较合适！” “没错，我想我的计划需要进行一下小小的调整了。” 战士们纷纷准备起自己的武装，各营营长交待任务，战士们都知晓了今天极有可能就是决战之日。 杨明志希望一鼓作气干掉敌人，最好在几个小时内摧毁敌军的防线。现在耶夫洛夫拿来一大堆重装备，尤其是野战炮，接下来的战斗按照苏军的老办法，先来一顿炮火攻势岂不美哉。 指挥部立即建立，近卫284师的正副师长齐聚一堂。此刻两人的胸前都有着一枚金星勋章，耶夫洛夫因作为284师师长御敌有功获此殊荣，只不过他自己觉得受之有愧。 那么这一次歼灭战，就是他获得功勋的巨大机会，担任主攻方向他也更有信心。 他看到自己的副师长兼参谋长别列科夫，又拿着铅笔在地图上微调了下进攻路线图，便询问了一番。 杨明志也笑嘻嘻的解释道：“我在森林中已经为敌人的撤退准备好了道路，他们不会愚蠢的在森林中前进，必须沿着森林间的空地向东逃。如若有人进入森林，我军就把他们赶回去，论森林作战，敌人对此毫无经验，而我军简直是整个苏军系统里独一无二的强者。” 耶夫洛夫沉稳的点头，他还是很关心自己的正面作战。 “我现在率领的人以民兵为主，其中还有一千多女兵。我知道咱们的女人打仗并不逊色男人，只是我还是很担心。第一次打攻坚战的姑娘们能否出色完成任务。” 杨明志白了他一眼，说道：“从固有的偏见来看，女人确实令人难堪大任。但有了坦克和炮兵助阵，我想我们的女兵会英勇作战的。你只要看看她们的表情，还有乔舒雅营和萨沙诺娃营的表现，就知道我们的女人很强！” 耶夫洛夫呵呵笑了，“如若新来的这两个营真的和她们的战友一样英勇，我什么也不怕了。” “勇气是一方面，战术上也有些讲究。”杨明志说道：“进攻时，坦克在前方开路，步兵排成纵队躲在坦克身后。敌人没有无后坐力炮这种武器，他们倒是有可能有RPG。所以坦克前装甲堆砌一些装满泥土的麻布口袋，行进到距离阵地一定距离后不再前进，之后的任务让步兵解决。” “好吧，这个战术听起来有效，我会立刻通知契科夫。” 杨明志继续说道：“师长同志的进攻很大程度决定了这次作战，我们必然胜利，你打的好就可在短时间内迫使敌人放弃阵地转身逃窜。所以多罗宁的炮兵和绝大部分的无后坐力炮也将归你。” “那么你不需要这些重武器？”耶夫洛夫诧异的问道。 “我需要机动灵活的，装备一些小口径迫击炮和RPG已经足以，比如之前战斗中缴获的德军的货色我现在正在装备呢。你也知道那东西，射速很快，就是精度差很多。比起日本人的掷弹筒性能倒是好很多。” “我知道，LeGrW36，五十毫米口径，血战库塔镇的时候咱们用过。那个最大的射程也就500米，这东西你有几门？” “我有二十门！每一门平摊下去还有二十枚炮弹。”杨明志笑的非常自信。 这时候一直在旁听的，负责一条进攻路线的罗沙科夫也符合到，“德军的50毫米小炮，还有80毫米的货色我也缴获了，敌人扔掉了大量的物资弹药。我就猜副师长同志肯定要继续大规模作战，后方弹药输送太慢，缴获的立刻投入作战。我拥有的炮弹量是副师长的两倍。” “这就太好了！”激动的杨明志拍拍罗沙科夫的肩膀。“现在我军的火力得到大大加强，即使正面强攻也能摧毁敌人，但炮兵轰完步兵散兵线冲锋依旧伤亡太大，我们要做的就是以最小伤亡全歼敌人。现在我们有了强大火力支持，再加上更聪明的战术，战斗就在今天开展！” “那就打吧！我的战士们已经迫不及待了！”罗沙科夫道。 见状，耶夫洛夫知道杨明志是下了决心，他站了起来说道：“我同意今日就全面开战。” “好，进攻就在中午十二点开启，我们现在立刻开始准备吧。首先，我们先对表。” 进攻路线早已制定好，接下来就是各个方向发起进攻的时间问题。耶夫洛夫率先进攻，炮火攻击于十一点半开始，十二点主攻。罗沙科夫和杨明志的部队从另外两个方向，于十二点十五分开始。 所有营长被紧急集合，作战命令立刻下达下去。 他们的脸上充满了兴奋，也有着临战前的一丝紧张，总之心情很复杂。 至于战士们，他们都知道自己在创造一个历史，这一次已经打了很久的战役集结了284师全部的作战力量，接下来的战斗是决战，即使牺牲了也是值得的。 身为苏军战士面对死亡司空见惯，即使是死也要死的有意义。在看到部队新添了各种火炮，甚至还有坦克，战士的自信心空前提高，这一战伤亡比例注定要小很多。 耶夫洛夫带来了新弹药，罗沙科夫把缴获的弹药分发给装备德军机枪的战士手里。失去弹丸的RPG射手补充弹药，无后坐力炮小组也有了巨大自信。 时间已经九点半，巴尔岑的侦察连带着电台依旧在盯着敌人的一举一动，顺便解决掉贸然进入森林搜索的敌人。暗杀是无声无息的，不过也开始引起了沃尔夫的警觉，因为昨夜去侦查的人天亮的还没回来，拿到这里的磁场有毛病他们迷路了？ 沃尔夫很担心苏联人会赶上来和他打一仗，派出的侦察兵失踪几个小时，试图联络他们携带的电台的举动也鸟无音讯，这真是不详的预兆。 所以随着巴尔岑举着望远镜侦查到敌人频繁的人员调动，赶紧发报：“敌人可能注意到了什么，他们开始加强防御了。” 杨明志意识到敌人可能察觉到了苏军的存在，亦或者是其指挥官的第六感？总之他们在行动，那么自己也必须行动。 杨明志和罗沙科夫立刻行动起来，两人率部和耶夫洛夫拜别，全体战士以急行军的姿态在森林中行军，朝着目的地行进。 战局发展总是突然的，耶夫洛夫已经适应了自己这个老朋友的“快节奏”，他最后收拢一下自己的部队，两千多人伴随着坦克部队开始了前进。 只有多罗宁还留在原地，他作为老炮兵操持着五门野战炮，弹道已经计算完毕，炮弹纷纷平坦在各炮位旁，合计五十名炮兵做好了向敌人阵地疯狂倾泻火力的准备。 他最后向耶夫洛夫保证：“电台已经准备完毕，我们将完全听从调遣，你指到哪里，我们的炮弹就砸到那里。” “要的就是你的这份自信！”耶夫洛夫微笑着敬礼，随后想着敌人阵地前进。(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四章 进攻（一） 杨明志和罗沙科夫的部队在一小时之内就抵达了各自的位置，全体战士埋伏在森林中安静的等待着战斗打响。 耶夫洛夫率领主攻队伍以坦克开路，履带的叽喳噪音被植被吸收很多。不过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这两千多人隐藏在一片树林之后，如若继续沿着开阔路前进就很快抵达敌军阵地。 沃尔夫看到天空中多了些飞鸟，这情况很不自然，再想到派出去的侦察兵根本就没有回来的，仿佛森林中有着什么可怕的东西。他越来越担心敌人正在向自己逼近，一开始只是猜测，随着自己吓自己的深入，他愈发的担心，干脆想全体士兵命令：“先生们，我们的处境一直很危险。敌人很可能在某处监视我们，之后大举进攻，所有人随时做好战斗准备。” 这番话就像是战前动员，松散的士兵纷纷精神起来。这番举动真真切切的被巴尔岑侦测到，他立刻向准备进攻的耶夫洛夫发报：“报告师长，敌人变得更加警觉了，我担心我军已经暴露。” “这一情报你汇报给副师长了吗？”耶夫洛夫回复。 “还没有！” “现在就汇报！我们已经快到炮击时间了！” 看看腕表，巴尔岑注意到已经是上午十一点二十，十分钟之后炮击就会开始。 新的情况汇报给了杨明志，他想了想，也许敌人也能感觉到杀气的存在。杨明志向师长发报：“我认为敌人的举动没什么意义，我会命令多罗宁尽量把炮弹都打出去，半个小时的炮火准备已经够了！在炮击的时候，主攻部队的无后坐力炮就在森林外围建立阵地，以备在进攻发起时作为掩护火力。” “好的，我现在就通知多罗宁！” 耶夫洛夫旋即向炮兵阵地发报，那里，各个炮位诸元调整完毕，就等着收到炮击许可呢，现在命令终于传达下来。 耶夫洛夫对着电台的对讲机道：“我命令，十一点三十分开始炮击，个炮位首先试炮，等待侦察兵的汇报。之后调整诸元精确轰击！” “遵命！长官！”多罗宁行动起来，这一次像极了几天前的情况。他知道自己存在的重大意义，苏军最崇尚强大火力，奉行大炮兵主义，现在全师最强火力就在自己手里！ 他立刻向各个炮位大气：“大家提请精神，一会儿递炮弹动作要快，负责给炮管降温的战士也做好准备！” 距离炮击就剩下几分钟了，每一秒仿佛都很漫长。杨明志和罗沙科夫埋伏在森林里，两人紧张的盯着腕表的秒针。 “终于到点了！”杨明志下意识的说道，接着便是命令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两个女孩立刻捂住耳朵。 时间已经到了，耶夫洛夫一声令下，远方阵地的多罗宁正式下达炮击命令。 五门野战炮几乎同时开火，炮弹飞过了四公里，伴随着那特有的呼啸声飞向德军阵地。 空中传来的呼啸声太突兀了，它竟毫无征兆，很多德军士兵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在阵地的正东方几百米处出现了一串被炸翻天的泥土，蘑菇云直冲九霄。 “是炮击！”沃尔夫猛然大吼道：“全体准备战斗！” 德军立刻忙活起来，他们的炮兵也开始做好战斗准备。 非常可惜，这个时代还没有炮瞄雷达，更没有电脑火控，根本无法很好的通过炸点计算出敌人炮兵阵地的位置。因此还是让观测士兵待在前线，通过试炮的报点，帮助炮兵在进行超视距打击时调整诸元打中目标。 巴尔岑观察到了这次试炮，他立刻发报：“方向正确，落点超出至少三百米。” “好！我马上调整！” 多罗宁马不停蹄的行动，距离缩短三百米，仰角只需要微微调整。这里的植被很茂密，炮弹在森林上空飞行，几乎都要打到树尖了。 各炮位调整完毕，多罗宁下令：“各炮，三发极速射！” 炮弹迅速插入炮膛，炮兵拉动炮栓绳子开炮，75毫米的炮弹在火药气的巨大压力下推送出去。接着炮兵立刻打开炮栓，滚烫的弹壳掉出来，新的炮弹塞进去。 五门炮十五发炮弹飞射出去，平均间隔仅有十秒钟，也就是说在半分钟内十五枚炮弹在敌人阵地内爆炸。 德军士兵都接受过防炮弹训练，他们纷纷趴倒在战壕内，之后只能默默祈祷听天由命。 这些75毫米炮只有在袭击奔袭中的步兵有巨大杀伤，但当士兵躲入战壕，战果就差极了。一战的堑壕战正是基于这种情况，使得古老的臼炮改进并发展，出现了反战壕的利器——迫击炮。 十五发炮弹炸翻了大量泥土，德军的炮兵阵地也在这顿炮击中被摧毁！这一轮后，德军还剩下两门野战炮没有受损，不幸中的万幸是弹药还摆在战壕内，殉爆没有发生。 德军实在无法反击，他们知道敌人的炮兵阵地就在森林的某处，碍于植被的障碍，谁也不知其确切位置。 炮击之后陷入了短暂的宁静，这不是多罗宁心慈手软，而是炮管需要降温。 伤者在哀嚎，幸存者纷纷探出头，不过两分钟之后新的炮击又来了！ 多罗宁下令，各炮自由射击，每一分钟一发。这样的频率依旧非常高，炮管滚烫，负责降温的士兵就用还为融化完的积雪直接擦，顿时变成滚烫水蒸气。 炮弹依旧频频落下，贸然的暴露身体，不是被冲击波冲的五脏碎裂，要么就被弹片和杂物打穿。士兵最好还是继续趴在战壕里，直到炮击结束。 “这就是苏联人的炮火准备了！他们居然还有野战炮？看来那三个团的撤退也是有道理！”沃尔夫的态度已经变了，能遭遇到超视距炮火打击，这不是正规军是什么？他们是284师，番号已经暴露了！ 有了炮击，接下来的事也变得简单，苏联人定是在炮击后展开进攻！现在一切的谜题，什么鸟儿乱飞，侦察兵失踪都有了解释！恐怕在凌晨时分，敌人已经埋伏在了周围的森林，今天就是他们的进攻之日！(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五章 进攻（二） 五门野战炮依次开火，平均十二秒就有一枚炮弹落在敌人阵地。 这样的火力密度已经非常大了，包括沃尔夫本人也不得不和一般士兵一样，趴在战壕内听天由命。炮弹不长眼，他知道敌人在炮火准备就要进攻，可是这炮火什么时候是个头儿？！ “这群俄国人，打仗从来就依仗大炮，之后步兵刺刀冲锋。可是他们怎么能在短时间内把火炮部署还，还准确的打我？”沃尔夫百思不得其解，在他接受的军事教育里，俄国的火炮机动性一直非常差。 他们的火炮很厉害，布置阵位却要很多时间。再者必须经过周密的数学计算，多次试炮才能确定好目标。 但284师的炮打得准，除了多罗宁是个老炮手外，也在于巴尔岑的前线观察。前线观察着，并即时引导炮兵修正诸元。而多罗宁也根据杨明志在几个月前建立的“坐标预警”得到灵感，也在也在其炮兵阵地周围立刻划定了坐标，致使角度修正非常迅速。 炮击将进行半小时，每一门炮将打出去三十发炮弹。这种豪华的火力多罗宁已经很久没有享受了，不过他也清楚这么频繁的射速对炮管伤害很大，最要命的，弹药会被打光。他不得不担忧：“副师长的手笔真大，这次炮火准备真是挥霍弹药！这些火炮以后还能用呢！” 趁着炮火的巨大噪音，耶夫洛夫知道自己必须利用这炮声，它能完美的掩盖掉坦克履带的叽喳声。 “大家采取战斗队形，就像你们平日里训练的一样！女兵也不准许怯懦，我们即将猛攻！”耶夫洛夫手握手枪命令部队，他看得出有些女人在看到远处腾起的巨大烟尘产生了明显的畏惧神态。是啊，这些女兵可是第一次参战，第一次就打最为惨烈的攻坚战，心情可想而知。 主攻的四个营中三个营呈倒三角队形，再到基层连队又是倒三角。最后一个营作为战术预备队暂时留在林中，无后坐力炮小组也搬着他们的武器弹药开赴森林边缘。 白俄的自然环境像极了远东的山林，耶夫洛夫已经站到了森林边缘，不远处正遭遇炮击的就是德军阵地！爆炸热风吹拂大地，战士们纷纷抵达进攻阵位，目睹了这些惊人的场面。 耶夫洛夫看着腕表，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面对这样的炮击，你们的防线应该被攻破！也许这次我不用损失多少人就能打赢。”耶夫洛夫继续观望，内心的自信也越来越强。 契科夫的坦克正在向各自的位置，他们便是这次进攻的突击核心。 契科夫本人作为车长在炮塔上露半个身子，抱着望远镜盯着敌人阵地的动态。“他们躲的很严实，这样的炮击也不一定重创他们。”自言自语后，他立刻命令这一辆的车组：“大家都小心，敌人也装备有RPG，要是被这东西打中就完蛋了。” BT坦克装甲太薄，按照后世的标准简直不能上阵，只能作为拖拉机来用，现在这三辆确实进攻利器。 半个小时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对于逆境中的德军士兵，这半个小时简直是一场噩梦！ 炮击戛然而止，人们开始从土堆里爬起来。 沃尔夫的脑袋很昏沉，卫兵将他身上的泥土剥掉，他也在土中翻出自己的帽子，戴在脑袋上。 “现在敌人的炮火准备结束了，他们一定会……”命令还没说完，他又听到了炮火的声音。 森林边缘的无后坐力炮小组同时开火，顿时形成了一团团的火药烟雾，炮弹砸向德军阵地。如同十七年蝉般的德军爬出泥土又被迎头痛击，在其阵地的正南方向遭遇了相当于平射加农炮的打击。 就在五百米之外的森林冒出大量烟雾，它们简直如同烟雾弹。 时间已经到了，耶夫洛夫站起身高举着手枪，站着如同一尊雕像。 “达瓦里希！乌拉！” 顿时，乌拉之声此起彼伏。被炮火折腾不轻的德军还惊魂未定，现在不得不投入到阻击。 大量的苏军士兵抱着上次枪刺的枪械在狂奔，令人震惊的三辆坦克竟然钻了出来。这情形完全超乎沃尔夫的预料，“俄国人还有坦克？！” 契科夫的三辆坦克在攻击波的中间，左右都是些冲锋枪手。在炮塔之上，也站着一名机枪手，加上坦克自带的机枪，仅仅凭借这些自动火力就组成了强大的火力网。 不过德军的阻击也非常坚决，他们中很多人阵亡了，其他士兵立刻推开尸体，抱着机枪继续阻击。 不少数据士兵因此被击中，后续的战士无暇顾及死伤者，乌拉冲锋依旧继续。 “炮兵！给我继续轰炸！”留在森林中的耶夫洛夫继续命令各个无后坐力炮小组。 这些组员不得不询问道：“师长同志，我们的炮火仰角很小，如此才能击中敌人。难道我们的士兵要盯着我们的炮火前进？” “没错！我们不能给敌人喘息的机会！” 耶夫洛夫此刻冷酷无情，他知道现在犹豫一下，就会又更多人为这份犹豫付出生命代价。 沃尔夫惊讶的发现，森林中还在传来烟雾，结果一秒之后爆炸就发生了。正北方的防线遭遇炮火猛攻，一个步兵营损失惨重。 “该死！二营！三营！给我去支援一营！”沃尔夫当即命令道，德军开始移动，全力阻击耶夫洛夫的猛攻。 德军RPG手开始发射飞弹，见到这些武器契科夫不由的内心发憷。 “该死！我的装甲太薄了！要是被这东西打中立刻就会死！”明知前进有巨大危险还必须继续，契科夫值得硬着头皮，因为坦克的背后还有一个排成纵队的步兵排呢！他只能祈求敌人的RPG打不中。 此时的耶夫洛夫也非常紧张，突然间一辆BT坦克爆炸起火！索性没有引发殉爆，避免了后面的一个排全军覆没。 “该死！被击中了！” 耶夫洛夫咬紧牙关，即使经历了炮击，他们的火力还是非常强大。一共三辆坦克就这么被RPG炸毁一辆，如若敌人打的很准，坦克部队不久全灭！(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六章 进攻（三） 也许那个尼克劳斯装甲营的惨剧会出现在自己身上，不过为了战争的胜利，契科夫决定冒险。 “同志们！我们继续前进，什么也不要怕！我们要对全体战友负责！” 这一份鼓励，这个车组继续前进。坦克炮也在炮手的操作下，向敌人RPG出没的地方开炮。 这一面激战正酣，敌人兵力部署被紧急调整，此刻的巴尔岑已久作为眼线盯着战局的发展。他立刻向杨明志发报：“报告副师长，敌人幸存部队在大规模向南运动，企图阻挡住师长的猛攻。” 杨明志大喜，战局这样发展比他预想的还要好。 他看看表，战斗已经进行十分钟，马上自己这里也要发动进攻。 他再次命令道：“同志们检查自己的装备，步枪插上枪刺，迫击炮小组准备好建立前线阵地。这一次我们尽量大规模杀伤敌人！” 炮击之后德军还剩多少人？杨明志不得而知，并且连德军指挥官也不清楚现在手头上还有多少兵力。 作为志愿者的友军五百人，他们是出于战友情才留下来阻击苏军，结果这顿炮火可让他们付出了极大损失。沃尔夫麾下有四个营，和团属炮兵，炮击后炮兵全灭，各营伤亡也在20%以上。比起伤亡最严重的是心理上的打击，现在苏联人伴随着炮火猛攻，这强袭实在难以招架。 硬着头皮也要阻击，否则只有死路一条。沃尔夫干脆也拿起一直冲锋枪，亲自向进攻的敌人射击。见到团长都身先士卒了，活着的兵信念坚定了些。 但时间到了十二点十五分，预定的进攻时间到来，杨明志站起身命令部下：“同志们！进攻！” 作为指挥官，杨明志不必冲在第一线，不过不大上几枪手里也痒痒。 他夺过了娜塔莎手中的这支SVT40，化身成为狙击手。 “真想不到长官也要做狙击手么？”娜塔莎好奇的问。 杨桃马上说道：“其实他的枪法本来就很好，干脆我们就做他的观察手好了。” 杨明志笑了笑，自个的枪法也是子弹喂出来的，再者女孩们都很累了，她们不应该在这个时候也摧残身体的方式增加战绩。 缴获的德军五十毫米小炮有个沉重的底板，士兵将其狠劲放在地上，炮管立刻架设好。 这种迫击炮的炮弹只有九百克，甚至比手榴弹还轻一点。一开始，各迫击炮小组和冲锋的士兵一起跑，在跑了一百米后就开始建设阵地。 仅仅十多秒，第一个阵地就建好，第一枚炮弹打了出去。 沃尔夫惊恐的发现，在其阵地的正北和正西方向都有大量的敌人冲出森林，伴随进攻的还有炮火。“该死！敌人是要歼灭我们！为什么你们会有这么多兵？你们究竟隐藏在哪里？！” 四千苏军从另两个方向进攻，尤其是杨明志，他的部队将直接攻击敌人的后背。 抱着狙击枪的他在瞄准镜中敏锐的看到，敌人在北部的防线真的很松弛，他们的兵力大部分投入南部防线了。 拉夫连季和叶甫根尼的营，即使伤亡减员较大，面对这次千载难逢的歼灭战，依旧冲的一马当先。 五百米的距离最快两分钟就跑带，碍于敌人的一些抵抗，这进攻之路并不快捷。 一名德军机枪手在疯狂的扫射，杨明志看到这货连副射手都不要了！ “哥！敌人在扫射我们的人！前方损失很大！”举着望远镜的杨桃大声喊道。 杨明志锁定了这个人，瞄准镜准星贴在了这人的眉心，扳机轻轻扣动，机枪旋即哑火。 “长官！你打中了！”娜塔莎激动的说。 心爱的长官也是个优秀的狙击手，娜塔莎这是第一次见到杨明志操持狙击枪，第一发就完成了爆头！如若不是作为指挥官，他也能变成战绩优秀的狙击英雄呢！ 不过转念一想，是他提拔了自己，是他看得出自己是个优秀人才，因此他才是狙击作战的内行。 其实杨明志可没有也不可能自报家门，这枪法就是在那个位面当兵时练出来的。这次战斗还把眼镜戴上，除了看起来变得斯文外，视力也大幅度提升，枪法自然非常好。 他扭头对两个女孩说：“其实我开枪时比你们俩还要稳，体重高力气大更能抵消枪械后坐力。” 杨明志没有再絮叨，他继续监视着部队的攻势。 这次作战的火力密度是几个月来最强的，相比之下德军就剩下一百多挺通用机枪罢了。野战炮有着片杀伤的能力，火力覆盖后冲击波横扫整个区域，杀伤效果可比机枪强多了。 在正北方向的德军防线火力最为薄弱，此刻的沃尔夫实在分身乏术，敌人很快就冲上来了，之后就是惨烈的刺刀大战。 突然间，焦急中的他赫然看到防线正东根本没有敌人出没，那里安静的如同夜里。 再看看现在部队遭遇的景象，部队伤亡很大了，敌人的兵力明显非常多！以刚刚躲过炮轰的疲惫之师继续阻击兵力占有绝对优势，火力也非常强大的敌人，再不做出决定就只能全体阵亡了。 沃尔夫没有多想，他仅仅命令向师部发报，汇报自己的糟糕处境。 电磁波传到722师这里，只化作剪短的一句话：“敌人兵力极多，火力极强，我部被迫突围。” 东边看起来是安全的，沃尔夫立刻做出决定，下令全团活着的人向东撤退。 不过这个时候，三个方向的防线已经被苏军攻破，双方干脆爆发了白刃战。 苏军士兵有备而来，步枪上长长的枪刺轻易捅进敌人身体，但他们还是倾向于用枪械解决战斗。 德军士兵收到了突围命令，他们纷纷看到团部已经开始转移，当即各条防线的人们转身就走。他们投资手榴弹以求阻止苏军的追击，顿时炸翻了很多人，而苏军也不甘示弱，更多的手榴弹扔了过去。 此刻的沃尔夫已经损失一半兵力了！因为白刃战，受伤的人都被苏军刺刀戳死，最后的一千四百人向东方逃去。至此整个战斗从炮击开始仅仅过去一个小时，杨明志看看表，十二点三十五分，敌人开始撤退。 他还有一些可惜，不由的锤着地：“我还以为德军更能战斗，没想到一个小时就击溃他们了！早知如此我在东边也部署一些人！干脆一股口气全歼，也不由得第聂伯河代劳了。” 他叹了口气站起身，命令传令兵跑到前线，命令拉夫连季和叶甫根尼等人，按照之前的计划展开追击。(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七章 背水一战 在混战中，沃尔夫根本无法把战局的细节汇报给上级。弗洛里德收到情报，甚至完全弄不清状况。 他立刻站在师部的地图桌前，凝视着更新了的军队方位。 “715师的两个团之残部，还有我们的路德维希团，他们正在转移！敌人追击的这么快？战斗力非常强悍，沃尔夫的情报说的含糊不清，他们已经在撤退！”参谋长回复师长。 “是的，我知道。可是昨天他们才和那三个团别理，今天和敌人的追兵打仗这我都能理解。他们告诉我，三千人的加强团挡不住敌人的进攻！” “也许我们长久以来依旧低估了敌人的战斗力。他们的番号暴露，这个苏军的284步兵师在我们攻打明斯克时获得了近卫称号，但这支部队没有撤回苏联内陆，更没有被消灭！他们和逃出包围圈的敌人南下，接着神秘失踪。党卫军根本未如报告说的那样全歼他们。”参谋长紧张的伏在桌案：“他们如若留在了普里佩特沼泽地，那么我们长久以来就是和这一支部队战斗！这是精锐部队，也是唯一能解释我们这次行动失败的原因。” “所以我们的沃尔夫正遭遇这个师残部的围攻！他们到底有多少人？” “这我不清楚。”参谋长遗憾的说。 “不清楚就去调查，我要知道我们到底在和谁战斗！现在我们应该继续和沃尔夫联络。” 但是，722师根本无法和突围中的沃尔夫取得联络，他们仿佛进入了无线电静默，其实真正的原因是背着电台的士兵连同电台被打穿了！ 杨明志可知道什么样的敌人最有价值，除了军官和机枪手外，就是这些掌控无线电的家伙。他亲自破坏了两个电台，也狙杀了背着电台的人。 沃尔夫顾不上那么多，率领最后的一千四百人向东撤退。 苏军的杨明志和耶夫洛夫在北面和南面，沿着森林前进，罗沙科夫在西面追击，三支部队形成一个进攻凹面，追赶着敌人向东前进。 子弹从森林中射出，这些打击并不精确，却完全阻止了敌人向森林前进的可能性。 杨明志本人随军前进，并不时的开枪射击。 “战局正按着我的计划发展，敌人不会进森林，他们只能沿着林间平原走，直到大河河畔！”杨明志自言自语中充满自信，这份言语也令杨桃很欣慰。 此时的沃尔夫只知道向东走看来是唯一的安全方向，两军就这么一个追一个逃，狂奔有十公里后，道路终结了。 在沃尔夫面前的是一片湿地，冰雪融化了很多，到处都是些小池塘。这些池塘由小的水道连成一片，池塘边的泥地还有一些枯黄的植被。湿地约莫二百米长，在向冬就是第聂伯河了！ “见鬼！这是一条绝路！”直到这时候沃尔夫才明白敌人为何只是紧追不放，原来是要把整个步兵团赶到一个绝境。 这完全不是正常的战争模式，再看看因为狂奔而暴露疲态的士兵，一直失败感油然而生。 一千四百人挤在河畔边，敌人穷追不舍，枪声此起彼伏，不时有倒霉的士兵中弹倒地。 整个德军阵营乱做一团，面对此等困境大部分人不知所措。这些士兵绝大部分没有参与过正规作战，更没有做好参与血战的心理准备。三千人的队伍还剩下一半，又身逢这绝境，人们只能把希望全部放在沃尔夫这里。 这个团麾下的三个主力营建制还存在，就是第一营因遭遇的打击最大此刻只剩下一百多人！ 其营长毫不犹豫的问到沃尔夫：“团长！我们现在怎么办？是就地组织防御，还是想办法继续突围？” “突围？我们往哪里突围，难道要让大家跳河游到河对岸？”沃尔夫发发牢骚，突然，他赫然想起了之前的715师尼可拉斯装甲营遭遇的情况！顿时他明白了敌人战术的恶毒性质，恶狠狠的说道：“敌人就像是撒旦，这群骨子里是蒙古人的野蛮人，就是希望我们跳到河里！这河面少说也有五百米宽，水更是接近冰点！大部分战士会因为脱力和失去体温溺死，就算是活着游到对岸，也会因为寒冷而冻死冻伤！” “那怎么办？”一营长一脸难堪，“难道我们只能背靠着河流战斗了？” “没错！我们已经没有退路，在这个气候下泅渡必死无疑！如果一定要死，我决定战死！” 沃尔夫做出了他的表态，他也希望战士们做出自己的决定。 有些人自诩水性很好，旋即向团长建议泅渡的可能性，但被拔出手枪的沃尔夫抵住了脑袋，之后一声枪响。 这一举动立刻震慑住了混乱中的军队，不少正在脱衣服的士兵愣在当场。 一脸血迹的沃尔夫转过身，向全体士兵说道：“先生们！这个逃兵已经被我枪毙了，你们还有谁想逃吗？有打算涉水逃亡者，我立刻枪毙他。” 那些还想劝谏长官的人安静下来，此刻的沃尔夫继续喊话道：“我们现在背靠河流，看起来只要渡过河就安全了。实际这是敌人的阴谋，河水冰冷刺骨，你们谁有自信能在冰水里游泳五百米？作为条顿武士，只有战死才是光荣，就这么淹死河中，荣誉何在？我已经决定战死在这里，你们必须服从我！” 沃尔夫也是知道置之死地而后生的道理，其实也是完全没有退路了。 广大士兵也不敢违抗长官的命令，枪毙逃兵的行为直接稳定了军心，就在这河畔历史又重演了。上一次的尼克劳斯只率领九十人组织了方向，自然被优势兵力的苏军一口气打垮。现在的沃尔夫有一千四百人，他迅速组织起新的方向，并相信只要尽量拖延时间，当夜幕降临，部队就有了逃出升天的可能性。 追击中的杨明志一开始就不认为敌人会如同旅鼠一样乖乖跳水，敌人有很大几率会背水一战。经过他的观察，敌人果然开始修筑防御工事，那些手持步枪的士兵没有时间挖掘散兵坑，干脆趴在地上将防线建成。 其机枪手迅速开始向四周扫射，一些冲的过猛的苏军战士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如果这样只依靠单纯的士兵猛攻，势必会付出巨大伤亡。杨明志当即向耶夫洛夫和罗沙科夫发报：“敌人开始背水一战了，他们没有跳水！战局有变，我们收拢集结部队，待炮兵到了后发动猛攻！”(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八章 最后的炮轰 耶夫洛夫对部队突然停止继续进攻的命令很不满，他抱着对讲机对杨明志吼道：“我认为咱们应该继续进攻，他们建立防线又怎样？我们的兵力有六千，每人撒一泡尿都能淹死他们！” 杨明志能够理解这个家伙的意思，毕竟待到机会穷追猛打很符合老毛子的思路。他还是心平气和的说道：“师长同志要把眼光放长久，这一战我们的损失也不小。咱们先收拢一下部队，等炮兵都到了，尽量用火炮摧毁敌人最后的防线。” “行！那就等一等。” 作为师长的耶夫洛夫仔细寻思一下，用士兵的肉身冲击敌人的机枪结局如同屠杀。他命冲的过猛的士兵后撤，苏军士兵拉着伤者边打边后退。 这些举动在沃尔夫看来，仿佛就是自己的防御取得了好效果。他对着战士们鼓舞道：“大家做的好，敌人的攻击波被我们击退了！敌人也不是那么恐怖！” 很多人长舒一口气，紧张到要爆炸的心脏，心率也慢慢降了下去。 战场上密集的枪声消失了，只有零星的枪响，双方基本进入到了僵持。苏军隐藏在树林里，德军背靠大河排成扇形防御阵地。 沃尔夫立刻把握住这个机会，命一个连尝试性的沿着河畔的平地向东北方向前进，结果这一举动遭遇到来自森林火力的凶狠打击。 尤其是一些苏军的精确射手，子弹轻易的击中目标，德军知道遭遇到狙击手阻击，十几人伤亡后，这个连又一路狂奔回到了阵地。 这下子沃尔夫也明白了，敌人根本不是什么强弩之末。他们就躲在森林中却没有选择发动进攻，这究竟是为了什么？还是说他们在筹划着什么？ 迫击炮小组纷纷赶到了前线，无后坐力炮小组抬着他们的重武器行动较慢，还是奋力追赶战友的步伐。 至于契科夫的坦克，幸存的两辆一口气开到了敌人阵地的战壕之上，机枪和坦克炮向撤退的敌人开火外，就没有继续再前进了。契科夫本人也不得不调整一下，检查车头上挂着的麻袋是否结实，也再向敌人的尸体扫射一方，以防突然蹦出来一个拉响手榴弹来个同归于尽。 部队狂奔非常远，这超过了野战炮的射程，多罗宁这番终于能歇下来。就在德军撤退的时候，他还接受命令调整诸元开了几炮，可惜都打的过了头。 “现在炮管过热，终于能够让它们休息一阵了。”多罗宁和众炮兵如卸重负的坐在地上，这场歼灭战对于他们已经结束了。 苏军在积极备战，随着炮兵抵达，休息了一阵子的普通士兵也重新做好了进攻准备。 巴尔岑一直跟着部队跑，见到敌人背靠大河布阵就立刻停下来，继续做起侦察兵的职责。不过接来下的战斗，侦察连一样要冲锋，因为这是最后的决战！ 调整完毕后的契科夫继续率领两辆坦克前进，每一辆身后都跟着一个排的战士。 杨明志听到了履带叽叽喳喳还有发动机的噪音，他赫然看到坦克正沿着林间空地前进。甚至还尾随了几辆吉普车，用望远镜一看，那车上载着不少木箱子。 “太好了，我们的弹药可以得到补充，这下火力只强不弱。” 杨明志很欣慰，他看得出缴获的吉普已经化身为弹药补给车。他命令手下的迫击炮小组，派人去搬弹药。 无后坐力炮和迫击炮的弹药得到补充，尤其是前者，其最大射程两公里，即使在森林的边缘布设炮位还是可以打中敌人现在的阵地。 杨明志看看腕表，已经快下午三点了，太阳在三个小时后就要落山，战斗到这个份上，必须在今天做一个了解。 无线电波立刻通知了另外两支部队，耶夫洛夫和罗沙科夫立刻命令麾下的无后坐力炮小组建立炮兵阵地。 他们的行动非常快捷，在三点零五分就将炮位假设完毕，各组纷纷汇报已经做好战斗准备。 耶夫洛夫见状，立刻向杨明志发报：“我的参谋长，炮兵已经准备完毕，炮火准备是否可以开始了？” 杨明志再举着望远镜看了看敌人的阵地状况，他们是临时建立防御工事，几十分钟没有遭遇打击，现在正开始拿着工兵铲掘土。不能让他们继续挖下去！ 杨明志回复道：“我同意开炮，现在干脆自由轰击！” 炮击来的非常突然，顷刻间森林中翻腾出大量白烟，接着弹丸砸向德军的阵地。这一战里固施科夫把制造的所有无后坐力炮投入战争，他已经生产出超过二十门了！这种结构简单性价比极高的武器正变成恐怖的火力，士兵以力所能及的最快速度装填炮弹，向敌人阵地倾泻火力。 它的射角很低，弹丸平直的飞过去，有些打的高一点干脆飞到了泥塘和大河中。 这迫使德军士兵咬紧牙关死死贴在地上，并默默祈祷好运气。但是他们的运气到头了！身逢开阔之地几乎没有什么掩体，爆炸冲击波带来的强烈气流能把趴着的人吹飞，一旦身体暴露面积多了，就将遭遇弹片袭击，很多德军士兵就是这么战死的。 伴随炮击的还有一些黄色烟雾，毕竟有些炮弹状态的是苦味酸。 沃尔夫捂着口鼻叫苦连天，“敌人简直是用了化学武器！真是群野蛮人，这种黄色烟雾令人窒息！”其实只是他没有经历过几十年前的战争，二战时苦味酸炸药已被全面淘汰。 炮火准备了十分，这短短的六百秒，每一门无后坐力炮至少打出去了二十发炮弹。射击频率在合理范围内，但炮管已经过热。 杨明志命令炮击停止，再轰下去已经没什么意义，因为黑火药燃烧的巨大烟雾已经形成战争迷雾！ 这烟雾好比烟雾弹，他不知道敌人还剩下多少，但这烟雾也可能被敌人利用，趁机逃跑。 他站起身，命令麾下的部队：“同志们！这是最后的战斗！乌拉！” 一片森林里传来冲锋的呐喊声，耶夫洛夫和罗沙科夫见状，知晓总攻开始了，他们也毫不示弱，把部队全部派了出去。最后的战斗不分主次，敌人的这个步兵团将被全歼。(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九章 全歼步兵团 苏军发起了总进攻，坦克也为之助阵。 他们脱离了森林的掩护，向平地的德军阵地猛攻。 “快射击！敌人冲过来了！给我打！”沃尔夫努力的维持秩序，刚刚结束炮击很多人伤亡，活着的人还没喘息就遭遇到敌人猛攻，如此他的督促完全没有取得很好的效果。 德军的火力变得更加松散了，普通士兵的心情愈发绝望。这明明是很多人的第一次战斗，战争不应该是德国军队高歌猛进么？十天打败波兰，一个月占领法国，东线的战争一口气打到莫斯科城下。 这是他们第一次参与大规模的战争，也将是最后一次。 惊恐中士兵拼命反击，慌乱中很多人只是高举着枪械甚至不去瞄准就开火，子弹在横飞，不少苏军士兵因此中弹。 不过苏军的攻击纵深很大，德军在撤退中几乎失去所有重装备，他们的火力根本无法承载苏军的攻击波。 不仅仅如此，各个迫击炮小组拎着大大小小的零件，跟着普通士兵一起前进。他们在距离敌人阵地四百米的地方停下，在一片略高的小土坡建立迫击炮阵地。 杨明志集结了三十门小迫击炮，这些德国的五十毫米的玩意儿威力一般，只有密集使用方可事半功倍。 迫击炮兵动作很快，一个小组在安装完毕后就立刻开火。 天空中传来频繁的呼啸声，聪明人立刻察觉这是迫击炮弹坠落的独特声响。炮弹准确的落在德军的阵地了，他们刚刚挨过了一轮炮击，现在又遭遇到新的。敌人的步兵也抱着冲锋枪疯狂投射火力，这场战斗简直变成了屠杀。 沃尔夫还能有什么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战斗。 一名机枪手阵亡后，作为团长的他也不再顾忌什么，干脆充当了一名机枪射手。 杨明志在远处盯着战局的变化，他赫然看到敌人有一个操持机枪的家伙，居然是戴着军官的大檐帽。“真是疯了！这个军官是在找死吗？” “要不我们把他干掉！这个人是非常明显的目标。”一边的娜塔莎建议道。 “不！亲爱的。这个人很勇敢，我们的战士会干掉他！如果他足够幸运，我希望能够俘获这人，问一问是什么给他不怕死的勇气。” 娜塔莎摇摇头没有再多问，她知道这场战斗自己可以退出了，过度的劳累和肩膀的伤痛使得不能再继续透支。而杨桃则完全听丈夫的意思，她本人已经在照顾收拢到森林中的伤兵，甚至开始了紧急手术。 子弹不长眼，一颗流弹击中地面又反弹，直接击中了沃尔夫的左臂。这股力量也将他推倒，一时间沃尔夫以为自己身负重伤命不久矣。 见到团长中弹，身边流了很多鲜血，看起来就是他已经阵亡。 在这里恐怕只有沃尔夫本人是坚决的主战派，剩下的普通士兵，他们必须服从军令从而奋起阻击。不过这团长若是死了，还有谁能够阻止人们逃命么？ 在阵地的最前沿，苏军战士在迫击炮的掩护下已经攻了上去，肉搏战旋即爆发。完全没有做好近身肉搏心理准备的德军在接触一瞬间就付出极大牺牲，即使其中有身强力壮的人，能和苏军士兵打成一片，甚至开无双一般打翻多人，却耐不住后续的人源源不断赶上来！ 再强的勇士面对无数把枪刺也无力回天，凭借着兵力上的绝对优势，德军的前沿阵地全部失陷。 见此情景再不逃跑只有死路一条，有数百德军士兵干起了之前尼克劳斯所部干过的事。只不过因过于仓促，很多人只是扔掉了枪械、解开武装带，又把钢盔一扔，便走进了湿地。 时间刚刚进入三月，第聂伯河水温不过一两度，这种低温令人瑟瑟发抖。 决定逃命的德国人没有关心什么水太凉，一咬牙便跳入水中。数百人如青蛙跳水一般，计划沿着连同主河道的小水道游泳，直到游到河对岸。 这些人的举动被远方的杨明志看的一清二楚，他也发现那个军官机枪手也倒下了。 他断言道：“敌人可能出现了内讧，现在有些人不愿意背水一战全部战死。” “但是长官，还有不少人继续负隅顽抗呢。”娜塔莎紧张的说道：“我们的同志正和敌人肉搏战，这好像不是你希望的。” 杨明志点点头：“计划赶不上变化，我也没多少好办法。咱们的战士冲锋非常坚决，结果直接变成白刃战！这样伤亡就要多了，不过俄罗斯人也喜欢这种暴力的战斗方式。” 他们毕竟是一群粗野的老毛子，哪里像中国人习惯于制定复杂的战略战术。仗着身材高大，就依靠蛮力和敌人硬碰硬，这群毛子一千年来就没有变过！ 战局到了这里，杨明志也知道这个步兵团的末日已经到了。就算是跳入第聂伯河的人，这些士兵本就师老兵疲，加之冰冷河水的摧残，这条第聂伯河将是歼灭这个团的最后“战力”。 一些苏军战士还是用枪械解决战斗，随着战线被压缩，弹幕也越来越密集。 本来兵力高达三千人的沃尔夫团，如今他所能掌握的只剩下五十人。其他人呢？要么已经伤亡了倒地，要么还在和苏军厮打一团。 受伤的沃尔夫被士兵拉走，最后的这点人也希望跳水泅渡，甚至把沃尔夫本人一并带走。 清醒一些的他立刻拒绝，“要走你们走！跳水的结果只有冻死或者筋疲力尽溺亡。我是你们的军官，本应带领你们胜利，现在我失败了，作为军人我不想被俘虏。” 此刻的沃尔夫想到了死，他腰里还别着手枪，这番鲁格手枪的枪口已经对准了自己的下巴。 一旁的士兵们都木然了，他们的军装早已在战斗中破损的不成样子，本应是俊俏的青年，脸上被硝烟熏的乌黑。 沃尔夫在看看已经开始西下的太阳，叹言道：“我的军队就像是夕阳，光明要消失了，却永远不会回来。”一狠心，他扣动了扳机。 五十名士兵陪着沃尔夫走过来他生命中的最后一秒，本应该跳水逃跑的他们也丧失了逃命的勇气。 “干脆投降吧！”一人鼓起勇气说道。 其他人健壮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战斗的勇气完全消失，他们又看到先前跳水的人们越来越多的消失不见，一切都被死去的团长说中。最后的德军扔掉了武器，举起了双手。这样的举动也使得追上来的苏军战士停下了厮杀的举动，枪刺齐刷刷的指着这群人，一个会说德语的战士站出来，命令道：“投降者不死！”(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章 50名战俘 一些士兵看到了还有些逃亡的德国人正在泅渡，一切仿佛是历史的重演。拉夫连季和叶甫根尼也毫不犹豫的命部下继续向河流上漂浮的人影射击，直到他们的踪影看不到。 广大士兵意识到战斗胜利了，欢呼声此起彼伏，很多人激动的哭了。 耶夫洛夫和罗沙科夫跟着进攻部队已经抵达敌人的阵地，在这里两人看到的只有大量的死尸和燃烧的物体。苏军士兵正挨个检查倒地的人，他们踢一踢以确定目标是否还活着。对于己方的伤员，自然是立刻拉走，若是敌人伤兵则立刻刺杀。 两人也看到了那几十名投降的战俘，战斗已经结束，为了避免出现恶意报复，耶夫洛夫亲自下令不准直接枪毙。 他也立刻向还在森林里待着的杨明志发报：“战斗已经结束，我和罗沙科夫已经抵达河畔战场，你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 杨明志也开玩笑的回复：“我担心会有敌人伤兵冷不丁的放上一枪。” “你还是赶紧过来，战士们抓获了战俘，我已经下令立刻开始审讯了，也许有你感兴趣的情报。” 杨明志一听这个，那自个还继续学老乌龟干啥。他确实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便命令留守的士兵包括老婆杨桃，继续照顾伤员。之后便走出了森林，拉着娜塔莎向一片狼藉的战场前进。 对战俘的审讯迅速开始，耶夫洛夫非常想知道敌人的番号，行军路线和作战任务。为了表示诚意，也为了显摆一番，耶夫洛夫自报家门：“我是苏联近卫第284步兵师师长，我的话就是军令，只要你们好好合作，我以人格担保，会保障你们的人身安全。” 普通小兵可不怎么知道284师的丰功伟绩，他们看到很多苏军士兵穿着军装，便相信了这是正规军，眼前的这个中年人正是指挥官。 一个叫汉斯的德军士兵站出来，他询问道：“只要我们合作。你们就不会杀我们，但是你们总是出尔反尔。” 借过翻译，耶夫洛夫愣了一下。确实，在得到情报后卸磨杀驴在战时很普遍，这一次他不打算这么干。看看这大概五十名的战俘，即使一个个因为战斗变得疲惫，稍加调理就是很好的劳动力。战俘营里的那些人不少人很愿意合作，他们已经开垦了不少田地，土豆也开始种植了！ 也许其中有人试图逃亡，更多的还是打算继续“劳动改造”。 耶夫洛夫再次做出了保证，这样才使得一些人动了心。 他也察觉到这些战俘中有人在小声嘀咕，也许是在咒骂他们的战友卑劣的卖主求荣行径吧。 汉斯跟着翻译走到了一边，审讯旋即开始。 这需要一定的时间，耶夫洛夫趁机下令打扫战场。 普通士兵就像是拾荒者，一切有利用价值的东西都被搜罗走。敌人尸体被扒的只剩内裤，就算是沾满鲜血的制服也能废物利用，例如洗干净后钉入木刻楞的缝隙阻挡风寒。 其实战士们在这些人身上也得不到多少有用之物，他们的大部分物资都留在了原来的阵地，那里早已被攻陷！有价值的物资相当多的被多罗宁的野战炮炸的稀巴烂，那一片战场已经被留守部队保护起来。 杨明志拉着娜塔莎的手前进，两人和随从卫兵走在满是尸体的战场，到处弥漫着硝烟味和血腥味令人窒息。 这血腥的场景，即使是身经百战的杨明志依旧会感觉到不适，所以这手攥的更紧了。 娜塔莎能感觉到长官在紧张，可能是这战场太残酷了吧。血腥也刺激着女孩，她作为狙击手能超远距离打中敌人收割生命，再看看这些战士，他们简直在近身肉搏！ 作为狙击手她做的非常好，仿佛只有杀人的份，但在第一线，一个疏忽就会付出生命代价，甚至幸存与否取决于运气。 杨明志一直走到耶夫洛夫那里，此刻的他正抽着烟，仿佛进入了贤者时间。再看看周围的环境，一股“寂寞高手”的感觉油然而生。 “你来了！还带着娜塔莎。”耶夫洛夫似乎有些漠不关心，依旧吞云吐雾。 “是，我来了，给我一支烟压压惊！” 耶夫洛夫扭头笑笑，一个烟圈自嘴里喷出，直接飘到杨明志面前。 “呵呵，你还有点情调。” “毕竟这场战斗是我们答应了，这个722师的沃尔夫团已经全军覆没。” “但是你看起来也不是那么兴奋。”杨明志接过他的烟，在一处正燃烧的木块那里借了火。两人坐在了一起，看着渐渐西下的太阳，陷入了淡淡的平静。 “刚刚你说道沃尔夫团，这团的番号呢？” “834团，一个新组建的部队，如你所见这些死亡的德国士兵都是非常年轻的人。恐怕这也是他们第一次参与战斗，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耶夫洛夫的眼神中多了一丝惋惜。 杨明志能读懂这眼神，这些年轻的生命为了错误的战争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可惜即使他们醒悟了，疯狂的纳粹高层也会逼迫这些年轻人作战，直到化作枯骨。 杨明志顿了顿气，继续问道：“敌人有些降兵，现在审讯的进度怎么样了？得到了多少有价值的情报，我看这些人的状况一点也不好。” “侦察连的科塔正在记录，你要等一等。这些敌人大部分很配合，也有一些人很固执，拒绝我们的战士没收其军帽和肩章。对付拒绝者自然是揍了一顿。” “这些都是军人身份地位的象征，强行拿走他们心里面也难以接受吧。”杨明志随口说道。看看一些人流血的嘴角，刚刚肯定已经一顿猛烈的勾拳。 “没办法，他们是战俘，军帽肩章留着还有什么用，他们已经不是德军的国防军士兵了！” 杨明志只有有些惋惜，却不反对强行拿走敌人身份证明之物，投降者必须保持合作！这时他也放了一番狠话：“我最担心的就是目前我军刚刚打完仗，战士们都非常疲惫，战俘如若趁机逃跑，就造成些不必要的麻烦。” PS：实验一下敏感词。硝酸铵、硝酸肼环氧乙烷(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一章 战斗到此为止了 “战俘还能逃跑？我们把他们捆起来就行了，他们怎么可能逃亡。如果你还是不放心，我们把战俘分散开，每个营负责看管几个就好了。”耶夫洛夫说道。 “这个想法确实不错！干脆在审讯完之后就这么做！” 两人交换了意见便继续歇着，计划上，这一晚军队就在这战场上扎营休整，待到第二天清晨立刻回家。 罗沙科夫的人奉命回到之前的德国阵地，搜集和看管战利品。 剩下的人也已开始了搬运作业，从死尸上搜罗的可用之物正被分类堆砌。杨明志也看到，有些战士的腰里已经别着五花八门的东西，他没有制止。士兵的生活用品太匮乏，原则上不让私吞战利品，为了保持士气，现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了。 休息了一阵子，烟抽了几根精神得到恢复，杨明志站起来伸伸懒腰。他望着夕阳，叹言道：“这真是血红的夕阳，我们又在这满是尸体的战场，真是悲壮。” “不错，敌人全军覆没，我们也损失不少人。”耶夫洛夫附和道。 “一切就看战果统计了，比起别的部队，我们的损失已经算非常少的。但我估计伤亡也得有一千人了！” “是少的惊人！这场歼灭战足够你我获得一堆勋章一堆奖金的。”耶夫洛夫此刻神采奕奕，杨明志也弄不清他在兴奋什么。是因为伤亡比太喜人了？ 其实很多士兵在之前就受过伤，伤愈后重新投入战争。在三个月前的已经悲惨称呼为“第一次霍姆尼奇战役”的战斗，苏军伤亡一千六百人。辛亏沼泽地这片依旧被苏联统治的区域有着巨大吸引力，逃亡的难民得知这里的游击队战斗力极强，亦或者认为沼泽天堑能阻止敌人的迫害，越来越多的人以非常分散的形式进入沼泽。 兵力一直在缓慢的补充，只是一次战斗消耗太大将是对部队的巨大挫败。 天慢慢黑下来，士兵各司其职，杨明志也干脆忙里偷闲的搂着娜塔莎看日落。他知道这个丫头现在依旧忍耐着伤痛，也更需要被关心着。 娜塔莎也没有想那么多，她已经很疲惫了，干脆就依靠着杨明志打起盹儿。 “她还真是个孩子，说休息就休息。”耶夫洛夫调侃道。 “她只是一个缩影，其实大部分战士已经快到极限了。别看现在很多人依旧在搬运战利品，没有暴露疲态都是因为胜利的喜悦，很快你就会听到一连串鼾声。” “哈哈，让战士们睡个好觉也是好的。”耶夫洛夫现在心情很好，他知道这次歼灭战的成功足够再让自己获得一枚金星勋章，凡是参与这次战斗的士兵胸前也会得到低级别勋章。 又过了一会儿，一名传令兵跑过来，敬礼后汇报道：“长官！对战俘的审讯已经结束了！” “好，你下去吧。”说着，耶夫洛夫站起身，看看杨明志再一甩脖子。“走吧，朋友。看看我们得到怎样的重要情报。” 几十名战俘一个个坐在地上，面无表情的啃食着面包。荷枪实弹的士兵监视着他们，以备有人突然发难。 科塔正在整理审讯记录，见到长官来了，也就不紧不慢的敬礼。 “礼毕，现在告诉我你审出了什么重要情报。”耶夫洛夫说道。 科塔将笔记本打开，他所知晓的重要内容都在这一章。杨明志贴在耶夫洛夫的身旁瞟了几眼，不由的摇摇头：“我的书记员记录的简直是画线条，一个单词我必须凝视一会儿才看得明白。” “我们就是这么记录，包括娜塔莎也是如此。”耶夫洛夫随口道，“比起我们，你们中国人文字才算复杂，简直就是象形文字。” 杨明志呵呵乐了下，汉字博大精深，简短文字承载的信息量世界第一。看看科塔的冗长记录就令人头大，他还是直接问起本人算了。 科塔本想休息一阵子，刚刚战斗中他也毫不例外的带着武器进攻，可谓九死一生。 见长官要把情报弄个明白，他也就随着杨明志的提问，把所知的毫不保留说出来。 这下杨明志再一次确定了这支部队是德军722师的，团长名叫沃尔夫。他大声质问道：“敌人出动的兵力超过一万人，他们是不是真的打算攻入沼泽地，企图杀光我们？” “并非如此！敌人是试图剿灭柴科夫游击大队和戈梅利市委的。战斗发展到这么大的规模，很大程度上也是我军摧毁了德军机场，一系列的森林作战展现出强大战斗力，为此德军不停的增加军队。期间刚好戈梅利市委开始转移，他们和柴科夫会和后也进行了作战。我们和友军同时对敌作战导致德军决定出动重兵围剿。” “所以我们破获了敌人的情报，大规模反击。”杨明志顺势说。 “是的，这次作战都是长官你一手策划，仿佛已经猜透了敌人的用意，敌人的四个团都被打败了。” 这是奉承，杨明志没有因此过于自负，他还是保持着谦虚，说道：“这次胜利主要是将士用命，后勤也做的很好，在执行战术上所有人非常坚决，而我只是做出了一些因势利导的战术规划罢了。” “得了吧！别列科夫！要是没有你，我们如何取得这么大的功绩？！”耶夫洛夫冷不丁了拍了下杨明志的肩膀，展现的完全是爷们儿的友谊。“科塔记录的重要情报我已经看过，俘虏供述敌人确实出动了四个团，这个沃尔夫团的任务是阻击我们，直到那三个团的败兵退回公路进行防御。敌人已经没有多余的机动兵力，他们若抽掉部队继续投入作战，很多地方就将出现真空，其他的游击部队会趁机发难。也就是说，我们的面前已经没有强势军队了，也许我们可以继续进攻！” “战斗还是到此为止吧。”杨明志看到耶夫洛夫神采飞扬的面庞，知道这家伙还想继续扩大战果。穷兵黩武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旋即断然拒绝了耶夫洛夫的建议：“我们的士兵非常疲惫，后勤也濒临极限。再打下去，敌人或许会有更大损失，而我们这支守在普里佩特沼泽地，战斗力最强的敌后武装力量，也会遭遇德军的大规模围攻从而全军覆没。这非常的光荣，但死的太可惜。我们现在必须停下脚步，既然敌人已经在防着我们继续进攻，我们怎能被他们牵着鼻子走，傻乎乎的继续北进？春天已经到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播种和剪羊毛，为了以后更大规模的作战积蓄力量。” 向耶夫洛夫这种文化水平低的粗人，说科学发展观简直对牛弹琴。不过这位也知道不播种就得饿肚子，绵羊到了剪毛季节，是应该发动妇女纺织羊毛做毛衣以备明年的隆冬。 耶夫洛夫心有不甘，还是说道：“好吧！我收回刚才的话，咱们见好就收。” “敌人要用很长时间积蓄力量，有了这次胜仗他们必须集结重病才能继续南下。可惜沼泽地的战略价值极低，他们绝对不会主动消灭我们。除非是我军主动频繁的刺激他们脆弱的神经，才会迫使忍无可忍的敌人进行围剿。现在，沼泽地这片广大区域的战略主动权已经牢牢掌控在我们的手里。” 这番话从智谋广远的参谋长嘴里说出来，耶夫洛夫对此无比信任。”(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二章 沃尔夫的尸体 情报杨明志都看过了，他突然想到一件事，便问到科塔：“敌人全军覆没，他们的团长自杀了，现在那个人的尸体呢？” “已经被我们的战士搬走了！敌人的尸体为了搜罗战利品的需要也被整齐码放。战友打算扒了那人的尸体，巴尔岑同志命我们侦察连，将沃尔夫的尸体看管起来。如若长官要去看看，就随我来。” 阵亡的苏军士兵基本都被放入弹坑就地掩埋，至于德国人的尸体，被击中起来后一般的苏军士兵也没工夫再添上一把土。 这些阵亡者要么被赶来的德国人收尸，要么成为秃鹫、狐狸之类生物的食物。 沃尔夫的尸体也在其列，不同的是他被巴尔岑保护起来。 杨明志和耶夫洛夫看到了这个可怜的家伙他的下巴有个惊人大小的血洞，天灵盖也被洞穿，整个人失去血色浑身皮肤变得灰白。 此刻的巴尔岑就守在这里，他向长官汇报：“这个人自杀身亡。真是的，为了避免被俘就出此下策，他也算是格尽职守了。” “毕竟被俘虏是奇耻大辱啊。”杨明志蹲下来看着这具死尸。其尸身没有被乱翻，所以衣兜里面可能也有些有价值的东西。 杨明志大胆的把手探进去摸索一番，终于在内兜里发现了一个小笔记本。“我的天，该不会我找到了什么军事记录？”他是这么想，却因为看不懂德文，就算是有价值情报也看不明白。 本子交到可他手里，有其即时翻译。 他看了一下就说道：“这只是一个普通的笔记本，我看到这个沃尔夫撕掉了很多页。最后没有撕掉的是一份家书。” “家书？该不会是给他妻子写的吧。”耶夫洛夫一听这个立刻调侃一番。 “没错，就是家书，这人说了很多对名叫特蕾莎的妻子的心里话，他还写了时间就是三月一日。” “三月一日，岂不就是昨天？”杨明志基本懂得了，这一定是次日于昨日夜抽空写的，没想到这成了绝笔。 见长官好奇，科塔就把信件内容念了一下。这没什么特别的，无非是丈夫向妻子诉说心事，杨明志听着有心，因为自己的老婆还在远处的森林里照顾一大帮伤兵。 战斗中很多人负伤，一些幸运的伤员很早的送到森林中的进攻阵地，那里已然变成了露天的野战医院。部队带的药品略多，专业的医生护士却很少。 杨明志浮想联翩的时候，杨桃正在做手术。麻药不多，她只能让伤员咬着木棍，又令一般士兵摁着，如此展开去除子弹头的外科手术。夜幕降临后手术要持续，士兵点燃了篝火，“手术台”也转移到火焰旁。 听着科塔朗读，杨明志愈发感觉到丈夫对妻子的爱，可惜那个叫特蕾莎的女人再也等不到自己的丈夫。 “看来这些德国人也都是些可怜人。”杨明志叹言。 “我们也一样可怜，这场战争我们已经死了太多人了！这一切都是这群德国佬害得。”耶夫洛夫自己的内心也触动很多，可见侵略者也存在着人情味。“与其说他们可怜，不如说可悲。我们和他们无冤无仇，现在这群家伙跑到我的国家烧杀抢掠，更是试图从肉体上毁灭苏联境内的全部民族。不管在战前，这些死人怎么样，现在他们死了，真是太好了。” 如若不是德国主动进攻苏联，苏联也会主动进攻欧洲。在苏军全面换装后，恐怕在大雷雨计划的位面，最快在1942年就将是苏军主动进攻欧洲，开始赤色狂潮。那么就轮到德国展开属于他们的“伟大的卫国战争”。历史却是没有假设的。 杨明志不和耶夫洛夫絮叨什么，感慨已经足够了！ 他继续说道：“这个沃尔夫团是几个月来我们歼灭第一个步兵团，成建制的消灭一个团，捷报我们必须通报给方面军司令。” “那当然，我还得向司令铁木辛哥要给养呢？他是惜才的人，一定会想办法援助我们，比如说再来一次强行的空中补给。”耶夫洛夫脸庞露出微笑。 杨明志也知道有了这个功勋，除了胸前的勋章会变多，兜里的卢布越来越厚，说不定铁木辛哥还会进行空投。 时间悄悄改变了很多事，伸出沼泽地消息应该相对闭塞，但杨明志有着自己的先知先觉。苏军的军工能力开始爆发，战斗机、对地攻击机和轰炸机开始量产，尤其是轰炸机在航程变远后，对沼泽地进行补给变得容易一些。 不过！今天已经是三月二号了！ 在北部战区，勒热夫瑟乔夫卡战役依旧在进行，双方犬牙交错，苏军还没有能力硬推过去。所以德军的战略重心果断调整到南方，乌克兰大部分被占领，并成立了傀儡政权。纳粹铁蹄要攻下伏尔加河流域，一直杀到乌拉尔山，更要占领高加索地区拿下苏联的石油心脏——巴库油田。 在1942年，苏联还没发现秋明油库区，最早挖到石油的记录也是在1944年，但大规模开采要到1961年了。如若苏联早早就能开采秋明油田，苏联的战时石油工业将出现爆发式增长。 可惜，这些只能是一段YY。作为小人物，这毫无依据的判断不会引起苏联高层的重视，就算他们重视了也挖到了，恐怕更多的麻烦会接踵而来。“我还没打算被当做外星人研究，苏联还是继续去防守高加索山保护油田吧。” 很快南部德军就会开始向东猛攻，在东进路上必然遇到一个重要的交通枢纽——斯大林格勒。未来这将演变成历史拐点级别的战役，届时苏联沦陷区的敌后作战也会进行到新的阶段。 杨明志想了很多，最后拍拍耶夫洛夫的后背。“同志，面包和黄油都会有，我也相信司令会给予我们恩惠。但是现在我们还需要自力更生，这场战役应该画上句号，接下来就是大生产了。” “没错，所以我下令明日全军撤走！把战利品尽量带走，德国人的尸体扔在这儿肥田吧。但只有这个人。”耶夫洛夫指着死亡的沃尔夫，“他是一个团长，我们打败了这个地位很高的人，还是给予他尊严，妥善掩埋吧。” 杨明志点点头：“就这么办。”(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三章 救死扶伤 沃尔夫是唯一一个被掩埋的德国军人，终于其他的，纷纷被扒光了衣服，灰白的尸身突兀的暴露荒野。 这样的场景在任何时代的战场都是匪夷所思的，当月亮升起来，大地一片白花花的东西。那是人的尸体，令人感觉强烈不适，结束战斗的苏军战士也绝不会和尸体为伴。 战斗的伤亡结果已经统计完毕，不出杨明所料，伤亡合计超过了一千人，其中的阵亡者也有六百人。 德军就算在最后关头战斗力羸弱不堪，但他们的武器依旧强大，只要扣动扳机机枪就能疯狂扫射，而最后的白刃战部队付出的代价也很大。即使有这么多的伤亡，战果上依旧是苏军大获全胜。 德军尸体被简单的清点了一下，总数居然超过了两千。两千兵力已经是一个团的级别了，这次确实赢得了歼灭战。 这一宿的宿营地在森林中，疲惫不堪的战士很多只是裹上毯子就开始呼呼大睡。 耶夫洛夫一样的眼皮发颤，在吃了个罐头后，便抱着毯子对杨明志说：“我实在受不了了，现在就去睡觉，你的精神太旺盛，还是早点休息。” “行，我待会儿休息。”说罢，只见这耶夫洛夫懒懒散散的把铺盖摊开，然后滚成一个“肉粽”。 杨明志耸耸肩，他还不想那么早休息，因为杨桃恐怕还在进行手术。他一并拉上娜塔莎，对这丫头说：“你的姐妹还在给伤员做手术，如果你没有睡意的话，可以去帮帮她。” 娜塔莎当然没有怨言的，再者她自己也接受过医疗训练呐。战场的医疗状况太差，多一个医护人员，也是为伤员尽一份力。 女孩点了点头，她的武器装备都交由伊戈尔保管，自个拖着疲惫的身子跟着杨明志前往“野战医院”。 医院的位置很好找，森林中点燃的篝火成为绝好的标记。 杨明志进入这营地，只见地上已经躺着了大量伤员。一些帮忙的战士还在抬着简易的担架，将新收拢的伤员送过来。 他还看到一些伤员已经被毯子遮盖的全身，很可惜，即使得到了一些救治还是因为伤势过重死亡。这些战士身经百战，却在这场战斗中失去生命。这是军人的无奈，也是军人的光荣。 长久的战争生活，死亡司空见惯，杨明志的心态也平和多了。 现在的他只想抽几根烟舒缓一下紧张一整天的神经，亦或者找到老婆后直接按在地上，把自己的紧张全部发泄掉。 在人群中，杨明志寻找着妻子的踪影，赫然见，在篝火旁一个小小的身影正在忙碌。 “娜塔莎，找到你姐妹了。她正在做手术，我想你也可以准备一下去帮忙。不过你的胳膊肩膀都有内伤，觉得不能胜任不参与也行。” “我行！”要强的娜塔莎毫不犹豫的亭子胸膛。 杨明志侧眼瞟了一下，这丫头的两座山峰可真是挺拔啊！抚着她的后背，两人径直走到杨桃面前。 在最后的进攻之前，杨桃的手术就开始进行了。伤者几乎都是四肢中弹，有些悲惨的家伙愣是被机枪子弹打断了胳膊腿。 这样的伤员还是被送过来，结果纷纷死于失血过多。杨桃很无奈，她还得硬着头皮做手术。带着的麻药很快用完，青霉素粉也不多，手术只能以最原始暴利的方式进行。 突然间，那“手术台”爆发出一声惨叫。 杨明志吓了一跳，赶忙拉着娜塔莎去一探究竟。就在奔跑的时候一股焦糊味飘入了杨明志的鼻孔里，这是烤肉的气味，说起来还有些焦香。但他很快明白了这丫头在干什么好事，烤肉味也变得令人作呕。 “我的天！你居然用烙铁在烫士兵的伤口！” 杨桃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为之一愣，赶忙收了作为烙铁的枪刺。 丈夫在外征战，在看到这么多的伤员后，杨桃不由的担心起来。现在看到丈夫平安无事，一向淡定的她直接站起身，扑倒丈夫怀里，粉拳一个劲的拍打。“你真是让我担心死了。前线下来了这么多伤员，而且还在往我这里运。我还以为这战斗太惨烈，你也会受伤！” 这时候一句话不说就是最好的！任凭她哭着打了一会儿。 “现在你满意了吧，我遵照你的要求，根本没有去战斗第一线！”杨明志抚着老婆的后脑，嘴唇就贴在了她的额头。 如同触电般的感觉令杨桃一阵麻酥，也让她的安静下来。 “你回来就是最好的！现在我还要继续做手术。” “行，现在你的姐妹娜塔莎交给你，充当助手。” 两个女孩目光对视相觑一笑，她也完全没有受伤，杨桃彻底安下心来。 有了娜塔莎的帮忙，杨桃做手术的效率更好了。不过长期的工作也令她的精力越来越差，最后干脆有些恍惚。其他的军医再也看不下去，见杨桃还是这么坚决就将杨明志喊来。 “她从下午工作到现在还没有吃一点东西！这个傻丫头会把自己饿昏！”杨明志听了军医的诉说，直接到了手术台这里，既是老婆不愿意，就以长官的命令，要求这俩丫头做完最后一台手术去休息。 “可是，后面还有很多伤员等着取出体内的子弹，外科手术恐怕我最有经验。”杨桃一脸的不情愿，但她憔悴的身影已经承载不住这高强度的工作，就在这台手术进行中干脆昏倒了。 “你终于把自己饿昏了，现在应该停止了。”杨明志招呼赶来帮忙的人不要紧张，又令军医以缴获的糖包做成糖水为她补充体能。 喝了糖水后杨桃苏醒过来，她赫然发现自己居然躺在丈夫的怀里。顿时心中暖暖的，蜷缩了一下身子，继续依偎在丈夫宽大的臂膀间，脖子一歪，如同婴孩一般打起盹儿。 “傻丫头，给我醒过来！先把饭给吃掉再说！”杨明志毫不犹豫的将杨桃晃醒，这时候娜塔莎也拿来了被篝火烤肉的牛肉罐头。 部队缴获了很多德军的野战帐篷，这些粗麻布正好作为垫子铺在地面。在篝火的微弱光芒下，娜塔莎已经把三人的晚餐准备好。 食物皆来自缴获，甚至还有油纸包着的黑面包片。非常油腻的牛肉罐头和甜饼干，它能快速提升体力。德国的酸菜罐头口味和苏联的也不一样，反正就这酸爽的黑面包还可以下咽。 在饥饿驱使下，杨明志也懒得管据说是屎味的德国黑面包，口味确实奇葩，还是狼吞虎咽吞下肚子。 德军士兵的军粮都在他们的背包中，考虑到游击队哪里有什么化学武器，本是装仿佛面具的铁桶塞的尽是军粮，就俘虏供述，每个士兵携带了长达十天的口粮。 他们的食物配给本来就比苏军优越，这顿胜利后的晚餐也变成了苏军战士的饕餮之夜，油腻的牛肉可劲往嘴里塞，面包也是大口的吃。 没有人阻止大家，今日的饱餐将是明天紧急撤离的力量源泉！(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四章 捷报 杨明志终于躺在地上，如今的他伸开双臂，左边是老婆，右边是娜塔莎。胳膊被当做了女孩的枕头，显然她俩都非常劳累，很快蜷缩着进入梦乡。 “你们两个可真是软，按理我可以跟你们按摩一下，驱散一些劳累，现在还是将就着吧。”杨明志自言自语着，或许老婆是迷糊中懂得了这意思。她的一条腿非常不安分的抬起来，直接搭在杨明志的肚子上，胳膊也抬到了胸口，仿佛在抱一个大抱枕。 一个不安分，另一个更不安分！ 月光洒在她们俩精致的小脸，因为劳累，喘息声干脆此起彼伏。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这场战役我算是最幸运的人。”搂紧她们的腰身，杨明志也合上了眼睛。 夜静了，只有风声和士兵的鼾声。 战斗胜利的情报还没有传递到沼泽地的师部，耶夫洛夫也是在战斗刚刚结束，派遣传令兵骑着马一路向南奔。马匹就是从德军手里缴获的，共有九十匹毫发无伤。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传令兵一共派出去十人，他们骑着马星夜兼程，理论上次日上午就能抵达。 按理说这些骑马的步兵依靠着缴获的驮载用军马，难以进行迅速行动。为了快一点把胜利的消息传回去，每个传令兵骑着一匹又拉着一匹，就像游牧民族那般行动。 人不睡觉，马匹在鞭子的催促下更不能休息。 这十人一路南下愣是沿着林间的道路行进了一夜，直到被根据地外围例行警戒的哨兵侦察到。 清晨的曙光照耀着大地，传令兵们弄清楚了自己的位置，他们距离铁匠村越来越近。 也因此，疲惫的人和马放慢了脚步，再晃悠一阵子就要进入村庄了。不过他们也知道这么大摇大摆的走，会首先被哨兵发现。 这不，树林中钻出几个荷枪实弹的士兵，他们也悠闲的端着枪走过来，和传令兵们接了头。 “你们是从黑土村来的吗？这一带的警戒是我们负责。骑兵还是做好准备等待上级的行动命令好。” 这些哨兵显然把自己当做了沃曼斯基的人，其中一个传令兵勉强的笑道：“同志！你们搞错了！我们就是从前线来的，敌人已经被消灭！我们是先行回来传递胜利的消息。” “我们胜利了？”哨兵立刻精神起来瞪大了双眼。 “是！真是累死我们了，奔走一夜就是为了传递这个捷报。今天大部队就要后撤，我们几个必须马上去见政委。” “行，由我们引路！”说罢，一个哨兵示意借用一下马匹。这些人都有骑马经验，在其引路下，所有传令兵在上午八点抵达了铁匠村。 此时的村庄还非常安静，原因无他，大部分村民还被疏散于森林的避难所，村中有的只是留守的民兵，和兵工厂部分生产人员。 284师师部依旧留在这里，耶莲京娜接替耶夫洛夫负责军队一切事务。至于民政方面的事，由于戈梅利地下市委撤到这里，他们立刻重新开张，有着专业的政府机构人员，耶莲京娜知道她最忙的时间终于可以结束掉。 大清早，耶莲京娜还在审视着一些文件，那是关于疏散期间村民民生状况的。 她突然听到门外一阵嘈杂，还有马匹的嘶鸣。正当莫名其妙之时，一个不速之客闯了进来。 耶莲京娜愣了一下，再仔细凝视这个衣冠不整气喘吁吁的家伙。她还没问话，这人就敬礼抢白了。 “报告政委同志！师长同志命令我们向你汇报，这场战役，我们胜利了！敌人出动的四个团，三个溃逃，一个全军覆没！” “什么？你再说一遍？！” “政委同志！”传令兵加重了语气，“耶夫洛夫师长命令我们飞奔回来传递消息，这场第二次普里佩特战役，我们取得了完全胜利！” 如同弹簧一样耶莲京娜站了起来，“我知道我军一定会胜利，没想到现在就打赢了？” “是的。决战就在昨天，我这里还有师长的亲笔信。”说着传令兵从斜挎着的麻布口袋里，拿出一张纸交了上去。 耶莲京娜早和耶夫洛夫有着肉体之亲，包括其笔记也了如指掌。 只见文字就是出自其手，记录的内容甚是感人。 “真是太好了！现在我应该紧急召开一次会议，去接应我们胜利归来的同志！”耶莲京娜努力保持着淡定，内心里实则是激动的要死。 她摆摆手让传令兵下去休息，自己踱步离开办公室，立刻招呼手下，将铁匠村留守部队的指挥官全部召集来。 如此，先行撤下来的乔舒雅和萨沙诺娃紧急赶了过来，同行的还有少年营的哈尔科夫。除此之外只剩下一些年纪很大的民兵，他们的指挥官也在命令之列。 此时的柳得巴廖夫从闲谈的士兵口吻里得知了前线的消息。“真想不到这个284师依靠七拼八凑的军队，居然打败了敌人一万人的进攻！我现在是真的相信他们去年的战绩是完全真实的。”柳得巴廖夫临时起意，放下手头的公务，去参加一下师政委主持的会议。 这些不请自来的人耶莲京娜当然是欢迎的，该来的和不该来的都来了，她果断念了一下耶夫洛夫的信件，这令所有人振奋。 喜悦写在大家脸上，耶莲京娜道：“这是一个伟大的胜利。师长和副师长在作战上行动果断，采用的战术也非常高效，自尼克劳斯的装甲营袭击我军算起，敌人出动兵力超过一万一千人，结果人员损失高达七千！请注意，仅仅从搜集的狗牌和头盔方面计算，确定死亡的敌人已经超过六千人，算上失踪和战俘，敌人折损兵力确实是如此。这简直是一场战争奇迹。” 战果可不是仅靠嘴说就能体现的，这样的杀敌数据放在任何地方都能让高层指挥震撼的！同样是游击队，柳得巴廖夫知道柴科夫的游击大队，他们难以进行高强度的作战，结果战争状态下，这支部队临时编入284师作战序列。战斗取得了最后的胜利，原本战斗力差的部队也取得了辉煌战果，这令人难以置信。 所以柳得巴廖夫不得不质疑到：“耶莲京娜同志！我相信近卫284师是胜利了，但是这样的战果完全超乎想象。如果是敌人受伤和阵亡加起来有七千人，这我信。但是敌人是死亡这么多！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五章 支援 “我当然知道！”耶莲京娜笑了笑，她早就适应了由别列科夫布置作战任务，更适应了一次又一次的胜利。“也许在别的地方，我军要取得这样的战绩会付出上万人的代价。但是对于近卫284师，即使这支部队一度濒临死亡，它的灵魂依旧存在。民兵加入进来也会变成精锐，取得杀敌七千的战役，这是我们师在1942年的最大胜利！这带来的影响显而易见，最简单的，恐怕你还得为我们的正副师长授勋。” 柳得巴廖夫几天前才把一颗金星挂在耶夫洛夫胸口，他之前也和杨明志以及天才狙击手有过接触。这支部队的精气神非常好，普通士兵的身体素质极佳，眼神中充满了战斗欲望。 本着关心的原则，他还是继续问道：“我想在这个问题上，谁都没有吹嘘战绩的可能！很快缴获的战利品就会送回来吧，现在我更想知道这次作战我军损失多少。” “你是问师长的最后决战，还是整个战役的合计伤亡？” “是合计伤亡，我知道你们投入的总兵力超过八千人！那么合计的伤亡呢？” “是一千七百人。”耶莲京娜言简意赅说道，“在最后歼灭战中，我军伤亡八百多人，之前的一系列战斗伤亡又有八百多人伤亡。其中已经牺牲的，和伤员拉回来死在医院的，加在一起有一千六百人。但是很多伤员还在前线，最终的阵亡数据要更高。” 这个女人是内务人民委员会的，她对自己要求甚严，更擅长统计，这个伤亡数字她不可能说谎。 柳得巴廖夫因吃惊冷在当场，阵亡比是一比七！敌人还有很多伤兵跟着逃走，其伤亡数量保守估计有八千人，也就是说这场战役两军伤亡对比高达一比五，这简直是一个奇迹。 这几天正是战争最激烈的时刻，敌军出动四个步兵团来讨伐，据称是来围剿地下市委的。柳得巴廖夫愈发感觉到事态的严重，按照惯性的思维，他忽略了284师之前的战绩，只关注到敌人的强大兵力，以至于对前景报以悲观态度。再看到村民都撤入森林，仿佛这个部队的指挥系统也遇到的大麻烦。 结果战役确是这样发展！ “市长和市委的同志们。这就是我们284师，我们不会辱没近卫的名号。所以你们不要太惊讶，更要注意这场战役并非完全结束。”耶莲京娜继续说道。 如此走神的柳得巴廖夫坐了下来，继续洗耳恭听。 原来，在耶夫洛夫的信件里，还有他对师部方面的一些要求。简而言之便是想办法快一点把打完仗的部队带回去，大量的战利品也需要马车来啦。 当最初看到这些句子，耶莲京娜的脑袋立刻转动起来。 之前的女兵撤回来，伴随而来的还有缴获的车辆，尤其是那些卡车和多出来的油料，简直雪中送炭。利用这些车辆，很多伤员才能输送到位于鲶鱼村的医院，接受更好的救治。 现在这些卡车都开回铁匠村，因信息传递障碍，耶莲京娜不知道前线的情况如何，为了应对战局困难，这些卡车已经做好发车准备，将弹药送到前线。 既然战役以胜利告终，卡车应该腾空开到前线，把战利品拉回来。 耶莲京娜说道：“乔舒雅和萨沙诺娃，起立。” 两人应声站起来。 “你们两位带着女兵做好出发的准备。新的行动中，你们将作为掩护力量，也要帮助战友背战利品。” “遵命。” “契尔年科。” “有。” “你率领你的人负责管理马车，押运战利品运输就是你的任务。” “遵命。” “少年营的哈尔科夫，起立。” 耶莲京娜把更多的目光投射到这个少年身上，少年营的人数太少，其中又有很多女孩。比起上战场，他们更适合做兵工厂的学徒和见习护士。这些少年都是部队的后备兵源，不到迫不得已他们还是不要上战场的好。但战争打到这个份子上，直到胜利还是没有派遣他们去前线，于他们也是一种遗憾。 所以耶莲京娜刻意问道：“哈尔科夫，少年营没有参战，没有消灭一个敌人，你和你的战士是不是很不甘心？”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我服从长官的调遣。” “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是！我很不甘心。”少年咬着牙说道。 耶莲京娜温柔的笑了，这个少年再长一两岁就可以作为正规士兵，少年营的很多人也是如此。 “很好，虽然不会派遣你们去和敌人作战，但战役尚未结束。你们将作为防卫兵力出发，护送我们的战友回来，少年营也算是参与作战的一份子了。” 这样的结果很好，不是吗？哈尔科夫敬礼表示遵命。 战斗胜利后，大量的战利品还在战场上，将其运回来没有比卡车或者马车更高效的。 更重要的，在最后的歼灭战中缴获的德军野战炮取得了丰厚战果，过于沉重的火炮需要卡车拉回来，包括剩下的炮弹。大量的枪支弹药，和可以回炉的德国钢盔、散落的可以复装的弹壳，都不能大方的扔掉。 事态紧急，耶莲京娜决定开完会就展开行动。 会毕，留守鲶鱼村的部队也行动起来，因确定不会再有敌人以集体农庄为进攻目标，耶莲京娜将最后一点军事力量也投入进去。 她特别嘱咐柳得巴廖夫：“现在这里的事务暂时全部交给戈梅利的同志们了，这里本就是戈梅利市辖区，也请你们立刻按照原来的方式重新开展工作。” 对于这些人耶莲京娜完全放心，作为一个步兵师的市政委，她更应该和部队在一起。 短时间内铁匠村把一切可用的马匹和车辆动员了，跑的最快的卡车率先发车，上面装了一大批简易担架，和必要的药品、消过毒麻布。一些吉普车紧随其后，上面坐满了少年兵的孩子们。那些还是萝莉的女兵将不仅仅作为战士，她们在接触前线战士后会立刻变成医生护士，展开对伤员的救治。 行动之快超出哈尔科夫的想象，他和战友们轻装前进，时间仅仅是上午十点！ 他的心情好极了，这次虽然不是战斗，也算是执行军事任务。几个月来他和战友们做的事最多的还是军事训练，宝剑放在剑鞘里的时间已经太长。他相信这是一个开始，很快，少年兵就要投入真正的战斗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六章 卡车救援队 嘈杂声吵醒了杨明志，睁开双眼，只见两个丫头还在趴着。她们的身子在盖着的摊子下扭曲的乱七八糟，嘴角还挂着哈喇子。 “你们这几天都累的不轻，尤其是你，娜塔莎，你的身体素质真好，几乎是铁人了。”杨明志再看看这丫头，长久没洗澡，她浓郁的体味散发不少。 已经快两年了！杨明志基本已经适应了老毛子的狐臭，倒是这个丫头，散发的气味了还有些诱惑男人的荷尔蒙。 杨明志一摸裤裆，那里早就顶成了帐篷。“唉，果然我也是个纯爷儿。” 笑着，杨明志推开这两个软绵绵的家伙坐起身。 大部分战士睡醒了，今日的撤离的日子，很多人开始清点他们的装备。 耶夫洛夫身为师长知道自己的责任，他没有贸然的把杨明志唤醒，而是自己担任起了监工。 士兵把腿上的绑腿接下来，以此作为绳索捆扎大把的缴获步枪，在沃尔夫死亡的战场上，部队搜集的可用步枪高达七百支，从尸体上搜出来的步枪弹超过五千发 在另几处战场部队缴获了更多子弹，它们大量是以弹链和弹股形式存在，一看便知这是伺候机枪的。 耶夫洛夫直到强大的火力是以巨量弹药消耗支撑的，别列科夫要求不能继续把战火扩大，一方面是人员过于疲惫，其次便是这次作战基本上把里固施科夫制造的炮弹消耗殆尽。RPG弹头和无后坐力炮炮弹没有了，部队灵活作战又保持强大火力的优势必然大打折扣。 现在，一些吃饱的士兵开始将战利品背在身上，亦或者将活着健康的战马拉来，沉重的货物挂载起背上。吉普车和坦克更是被挂成了“圣诞树”！ 整个战场依旧有些乱糟糟，耶夫洛夫军帽早已脱下，他满头大汗。“要是我要求的卡车现在就开到这里，麻烦事也会少很多！” 在这之前主攻的阵地，罗沙科夫在进军途中缴获的马车早已装载好了货物，当地守军通过电台向十公里外临时师部联络，询问出发的时间。 耶夫洛夫想了想，再看看太阳。“现在真的应该出发了！”他发布了命令，全体战士准备移动。 此时此刻，杨明志还没睡醒呢。耶夫洛夫干脆亲自去瞧一瞧他，只见这个家伙正被两个姑娘抱着。 “你们三个，真像是怕冷的女儿抱着父亲。你别列科夫真是幸福的人。” 耶夫洛夫没有再犹豫，踢了踢这才把杨明志踢醒。 “现在几点了。”杨明志揉揉眼睛，把耷拉在自己身上的女孩的胳膊腿儿推开。 耶夫洛夫皱皱眉头，不怀好意的说道：“别列科夫，你的生活已经开始腐化了！现在还是战地，你应该保持警觉！现在已经是上午八点半，我们正准备出发，你已经太落后！” “是啊，这打仗真是累人！”杨明志狠劲揉了揉眼睛才彻底苏醒，他马上站起身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杨桃和娜塔莎不情愿的起来，露宿在野外自然远不及在家里睡着舒坦。作为师长的耶夫洛夫也给她们下达任务：“你们两个必须打起精神！依旧要保持戒备，我们要提防逃入森林的德国散兵游勇的偷袭。” “好。”女孩们耸耸肩，无精打采的回复。 两人也简单的收拾自己的东西，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背包，真爱的步枪背在身上。 看着两人瘦弱的背影，耶夫洛夫也没有什么苛责。“战争让孩子参与，真是残酷。” “没错！我老婆还有娜塔莎，在这场战役表现的比一些士兵还好。等回去后我觉得应该给她们俩放个长假。”一帮的杨明志说道。 “放假？我看你想多了，大量的伤员需要救治，贝茜卡是闲不下来的。至于娜塔莎，她也受过护士训练，更是作为共青团员，我不认为耶莲京娜有那么好心！” “那你就说服她！如果口说不行，那就在床上让她服软！”杨明志调侃道。 耶夫洛夫乐了，拍拍老伙计的肩膀，什么也没说。 作为军官的杨明志没有步行，他和两个女孩都坐在吉普车上。 战士砍伐树木解开绑腿，制作了很多担架。一百多名不能自行行动的伤员平躺之上，一些战利品太沉重也是如此被抬着。 休息了一宿，又吃了大量油腻高热量的食物，战士们的精气神恢复了不少。 部队排成长长的队伍前进，走了足有十公里抵达了之前的德军阵地，全军在这里停下了脚步。 杨明志很诧异，他因为疲惫而偷懒，撤退这种没什么技术含量的事交给耶夫洛夫便乐的清闲。 他下了马车，找到正抽烟的耶夫洛夫：“我们为什么要在这里停下，咱们的战利品不都装载完毕了？战士们体力也非常好，难道你要等待什么？” “没错，我就是在等，很快卡车就要到了！” 卡车？那一定是之前缴获的！杨明志知道在歼灭尼克劳斯营后，大量的运输卡车毫发无损，数吨的燃油够卡车用很久很久。这些后勤车辆加入运输战利品，真是梦幻！ 因此杨明志也乐的闲下来，跟着老伙计一起冒烟。 缓解军人压力的只有酒精和香烟，也只有回去，普通士兵才能和村里的大量的寡妇结成露水夫妻，满足性的需求。 顿时，二十四小时前这里还是德军的阵地，现在成了撤军中苏军的巨大集结地。闲下来的战士们立刻按照前线传统交换起战利品，士兵无权拒绝，香烟成为最好的货币。 晨雾已经散去，取而代之的是香烟的气息。 等待没有多久，上午十点多，车辆的轰鸣声穿过森林，十几辆卡车开了过来。 “太好了！车辆抵达，我们也可以用摩托化的方式，把货物运回去。”耶夫洛夫兴高采烈的站起身。 “还是先运走伤员吧！”杨明志道。 耶莲京娜集结了所有的车辆，包括两辆因缺油一直停着的老式嘎斯卡车，性能远不及德国的亨舍尔33卡车！ 这些机动车队是救援的第一梯队，哈尔科夫的少年营就在上面，其中的少女除了携带武器，也携带了医疗箱，三十多名医院里抽掉出来的医生护士也在其上。 车辆的狂奔令人叫苦不迭，终于车队抵达了目的地，哈尔科夫也看到了这庞大的军队集结地。 他立刻通知自己人：“同志们，我们抵达了，一会儿全营去师长那里报道，等待命令。”(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七章 老战友相见 卡车纷纷停下，哈尔科夫招呼道：“大家快下车，列队！列队！” 这些少年少女动作不比正规士兵慢，他们纷纷跳下来，站成了两排，稚嫩的身子还是有些令人担心。 迎接这些人的是一名中尉，他也非常吃惊从车上下来的是一群孩子。他们没有合适的军装，这番都穿着便装，只有头顶的钢盔是苏军制式的。 哈尔科夫不知这位接应的军官什么军衔，还是热情的敬礼报告道：“报告长官，少年营集结完毕。我们收到命令，下车后到师部报道。” “跟我走吧。”中尉没有多想，他看到这其中的姑娘们都带着医疗箱，不禁会心的笑了，一扭脖子便在前引路，很快抵达了临时师部。 见到卡车一定抵达，杨明志赶紧把烟掐了。他还远远的看到从车上下来很多人，通过白大褂能够判断，这必然是医护人员。 “耶夫洛夫，看来你想的很周到，我们的伤员最需要专业的军医。”杨明志激动的拍拍老伙计的肩膀。 耶夫洛夫赶紧推脱一下：“这也出乎我的预料！我没有下达这样的命令，你应该去感谢耶莲京娜，我们的政委。” “好吧！等我们全军回到军营，咱们都应该感谢她！” 两人站起身，他们看到大量坐在地上休息的战士都站起来，抬着担架的人正往卡车处前进，另一些带着弹药箱的人也在前进，场面一时间有些混乱。 下级政委干脆拔出了手枪，嘴里大声嚷嚷才勉强维持住了秩序。 这时，人群突然裂开了一个口子，一直排列整齐的队伍从缝隙中钻出来。 目光敏锐的杨明志赫然看到，这根本就是一群孩子，为首的那个人不正是哈尔科夫么。在他的身旁娜塔莎和杨桃自然而然的跟随者，杨明志赶紧说道：“亲爱的，你们的老战友来了。赶紧整顿一下着装，胸都挺起来，保持威仪。” 娜塔莎早已脱离了少年营建制，但她对这个集体还有这很深的执念。那些少年少女和自己是一样的年华，却长期待在后方而非在前线屡屡拼搏。这是幸运也是不幸，娜塔莎最清楚这一点，如若少年营的同志们也投入到这次战役的一线作战，技战术相对生疏的他们会出现重大伤亡，就像曾经发生的那样。 只有跟强者为伍才能快速成长，娜塔莎清醒自己是一直被长官别列科夫直接命令，又是最精锐的“巴尔岑敢死队”的一员，胸前的勋章便是一切的证明。 越走越就，哈尔科夫看到了他无比熟悉的身影。杨明志的东方面孔在老毛子中间显得特别别致，即使因为战斗而没有刮胡子导致面貌变了些。 他也赫然的看到长官身边还站着两个女孩，她们盯着钢盔，辫子却耷拉在胸前。和一般的士兵一样，她们的下巴太的很高，高挺的胸膛令每一个男人都动心。 贝茜卡是长官的女人，她的话一直不多。 娜塔莎是狙击英雄，自从脱离了少年营的管理，战绩增长一发不可收拾。 哈尔科夫多看了几眼，对于这个娜塔莎很难不让男孩们没有非分之想。她集美丽坚强于一身，身世可怜完全能激发男人的保护欲。可是，哈尔科夫很有自知之明，这次相见那高挺的山峰上还有着勋章，就好比攀登到高峰上的人！娜塔莎便是那个人！ 顿时一股失落感浮上心头，哈尔科夫皱了皱眉头。 他还是保持淡定走到杨明志和耶夫洛夫的面前，敬礼道：“报告师长、参谋长，少年营全体集合请指示。” “礼毕。”耶夫洛夫扫视了一些这些孩子，一个个勉强严肃，就像是准备出征那样。他问道：“哈尔科夫，你们是受师政委的命令而来的吗？” “是的长官，少年营将负责部队撤退时的防卫，女兵则立刻参与到医疗救治。” 那个女人让这群孩子当卫兵？杨明志挠挠头，让女孩子做照顾伤员理所当然，那么男孩们呢？战争不到万不得已他们不会参与作战，倒是现在战斗已经结束，他们参与进来自然没问题。 耶夫洛夫没有想太多，少女基本能作为护士用，少年数量不多，他正在兴头，大手一挥便命令哈尔科夫率领男兵担任师部护卫。 这是一项殊荣！哈尔科夫当即激动的经历。即使不能在一线作战，成为长官的警卫人员不也很好么？ 杨明志没有什么好说的，他一直知道这个哈尔科夫憋着上战场，军功对于他这样的人诱惑力巨大。 刚刚男孩的那阵皱眉也被杨明志觉察到，现在女兵们领取了任务，帮助军医们做事。 关于卡车的用处也有耶夫洛夫亲自去督办，杨明志要做的就是坚守在临时的师部，毕竟管理数千人的队伍，一旦有突发情况必须他这个参谋长处理。 除非敌军突然袭击，这才是突发情况。可是这几乎不可能！杨明志也因此落得清闲，他令哈尔科夫带着少年们就在师部站岗或者走动，只要不闲着就行。 哈尔科夫直接担当起警卫员的工作，陪在杨明志的旁边，和杨桃、娜塔莎为伍。 三位少年少女也曾是战友，彼此在这刚刚打完仗的战场相见，不由的攀谈起来。 他们的闲聊杨明志觉得就没必要搀和的，倒是这个哈尔科夫看来也是非常正常的血气方刚小伙子，和姑娘聊天突然变得吞吞吐吐，但说到激动之处又立刻变得眉飞色舞。 哈尔科夫知道这是战场，大地上还有无数弹坑，地面到处黑压压的。德军的尸体被收拢到一边并未被掩埋，其数量之大令这个少年震惊。 他毫不犹豫的问到娜塔莎：“这次战斗应该是你和侦察连的人偷袭机场开始的，到今天已经十多天，我很想知道你的战绩。” “大概再增加几十个吧。”娜塔莎捏着下巴，清纯的面貌很难让人想象她竟是狙击手。这十多天对于她如同一年那么长，每天不是行军就是战斗，神经高度紧张外身体也备受疾苦煎熬。如若这个哈尔科夫是个女孩子，她会毫不犹豫的解开几个扣子，把身上的淤青展示一下。 “增加几十个，你的战绩不就要突破二百人了？！你的战绩让我望尘莫及。” “哈尔科夫，你的眼睛睁的太大了！”杨桃调侃道，“不要太震撼，我们能活到现在简直运气太好了！” “不！与其说是运气，还是你们的军事经验丰富。我听说敌人被咱们消灭了七千人，战斗必然非常激烈，我有自知之明，如若当时少年营也和大人们一起冲锋，很多人会死！” 哈尔科夫的话不无道理，这些年轻人很有勇气，却太缺乏技战术。他们往往会待在一个地方频繁开钱，而非打一枪换一个地方，这样的士兵很容易被敌人机枪手锁定，他们只要一个短点点射依MG34的特性就是十几发子弹以弹幕形式飞来，而其中的一发子弹足矣要了人命。(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八章 胜利的代价 娜塔莎还是摇了摇头：“或许我的技战术水平很好，运气确实是我活到现在的关键。侦察连的不少老兵牺牲了，我们这一百多人一度被两千人围堵追击。化妆侦查差一点被德国人识破。枪林弹雨中我的棉衣被子弹划破，如若弹头再近一点，我就成为灰白尸体了。” “怎么可能？作为狙击英雄的你不会遭遇这样的危险吧？！狙击手总是在远距离射击。” 这个娜塔莎就不愿听了，她语气加重道：“这只是你的感觉！你站在敌人的角度想一想，如若发现敌人的狙击手会怎么做？” “大概是朝着那个方向一通乱扫吧，也许某个子弹就能打中！”刚说罢，哈尔科夫恍然大悟。 “没错！就是一通乱扫。敌人做的更加疯狂，他们的机枪火力非常凶猛。我换了件棉衣，破损的那个已然丢弃。但是破算的原因也并非我成了敌人机枪手重点关注的对象，是我干掉了敌人的突击炮阻止了敌人的攻势。我也差一点就在转移的途中，被敌人击中。” 回想当时的场面，娜塔莎还记忆犹新。当时真的太危险了，那子弹足够将自己的内脏打出来，再美丽的少女也会变成灰白的尸体！ “我真的很幸运！”娜塔莎一改一开始的轻松，杨明志扭过脑袋，这丫头浑身上下都是严肃的。“是老兵萨沙用生命掩护我，替我挡下来来自敌人横飞的弹片，是萨沙和里山大的牺牲，我才有机会捡起RPG击毁敌人的突击炮。是他们大无畏的牺牲，挽救了我和侦察连全体战士的生命！萨沙是284师最初的老兵，明斯克的战斗都没有死，没想到这次作战为了掩护我牺牲！”说着说着，女孩的大眼睛已然浸泡在泪水里，她干脆抱着好姐妹哭起来。 哈尔科夫无语了，女孩的哭泣轻易的勾起了男人的保护欲，可是她说的那么动情，冰冷的词汇直接勾勒出了这次战斗的残酷画卷。 其实不用她详细的说，大量的伤员和堆积如山的敌人尸体说明了一切！ “一将成功万骨枯啊！”杨明志不由的用汉语说了这么一句。 “长官，这是什么意思？”娜塔莎问。 “我是说，一个优秀的将领取得战争的胜利，这是建立在大量士兵阵亡的代价上的。娜塔莎你非常的幸运，在库塔镇你和贝茜卡都遭遇炮击索性只是受伤淤青，航空炸弹袭击你只是伤到肺脏先也痊愈，这次作战子弹只是擦身而过！但是很多士兵就没有这么幸运，他们或许前一天还是农民，今日变成动员兵，在第一次冲锋中就被敌人枪弹所杀。” “是的，长官！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娜塔莎说道，“即使我杀敌再多，生命也只有一次，或许我非常的幸运，这迷信一般的东西根本不是值得夸耀的。” “没错。哈尔科夫！” “到！”男孩立刻立正站好。 杨明志来了精神，反正也没有传令兵来报告出现了什么骚乱，他决定给这些少年营的年轻人上一上课。 哈尔科夫命大家列队站好，杨明志也背着手充当起了教官角色。 “同志们，几个月前我亲自训练过你们，也对大家的青春热情蛰伏。但是第一次作战就出现不听指挥擅自攻击的事，又以为技战术太差被敌人轻易大败。始作俑者被处以枪决，我想那一天你们对战争都有了全新的认识。 但是我又看到你们求战心切的眼神。战士渴望战斗，这是好事，但在这之前你们还需要训练。这次战斗很多老兵牺牲，我们能说他们技战术差劲？明斯克郊外面对敌人的钢铁洪流、呼啸的轰炸机，他们都安然无恙，却在这次战斗合上了双眼。 听着！再经验丰富的老兵也会被一颗子弹轻易射杀，敌人不是傻子！” 杨明志指着对其敌人尸体的地方，那些昨日还精力充沛的德军国防军战士，现在成为僵直的灰白尸体。“你们看到的是数百死尸，森林中还散乱着很多！他们不会顺从的让我们枪毙，反而在寻求机会全歼我们！现在敌人死了，那是因为我们比他们更聪明！ 刚刚娜塔莎说到了运气，我认为只有充分的战前决策，和坚定的执行力，才是大胜仗的关键。这一点你们必须明白！战略战术是师部，尤其是我别列科夫制定。而你们这些士兵必须服从命令！” 这话一直说到哈尔科夫的心坎，他明白副师长的肺腑之言就是这了，能被他这么训斥真的特别关爱啊！ 这次战斗的战损比哈尔科夫也听说了，据说搜集的狗牌就有六千枚，己方部队伤亡一千七百人。这令这位心系国家的血气方刚的少年不由联想，如若所有的苏军部队都能打出这样的战绩，敌人还有什么好怕的？！也许几个月后红旗就插到柏林了。 可惜那还是妄想，近卫284师是独一无二的部队，哈尔科夫知道自己所属的部队在创造什么，他以此为荣。 从孩子们犀利的目光中杨明志明白自己的话他们完全听进去了。 “很好，希望大家引以为戒。你们这些男孩子不要看到贝茜卡和娜塔莎胸前有不止一枚勋章，这是她们以生命为赌注换来的。这场战争我们必然会取得最终胜利，但包括我也不敢保证能安稳的活到胜利日。谁也不知道死神什么时候降临，所以我希望大家还是小心一点。未来如若有军事行动，也请你们做好心理准备。这次作战部队伤亡总量占据我军极限兵力的五分之一，你们的安稳日子现在就结束了！” 哈尔科夫顿时两眼放光：“难道长官已经有意向给我们派遣军事任务，一旦有新的战斗，我们也可以打击敌人？！” “没错！也包括少年营中的女孩们，今后她们也必然会被派到前线持枪战斗的！因为我们兵力依旧捉襟见肘！” 站在更高的层面来看，这次被耶夫洛夫称之为“第二次普里佩特战役”的作战，近卫284师在以极限兵力作战。投入总兵力八千多人，其中女兵投入超过两千。女人不应该参与战争，可惜匮乏的兵力不得已的将女人武装起来。 此时此刻，杨明志下令少年营解散，继续各司其职。 他的目光瞄到了不远处，那里的耶夫洛夫正在协调部队。只见伤员们被优先抬上卡车，缴获的弹药依旧堆积在草地上。 “人才是一切的根本啊，耶夫洛夫，你做的很对！”杨明志耸耸肩，部队再休息一会儿，也要全体动身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九章 装卸场 优先将伤病员优先送到后方，这是大部分军队固有的传统。 战斗早已结束，很可惜的一百多位重伤员没有挨过这一宿，他们的眼睛变得空洞无色。 昔日的战友成为死尸，终究死在这战场上。现在已经没工夫挖坑就地掩埋，阵亡者尸体被毯子裹上，整齐的码放在卡车上，未来他们将被埋葬在集体农庄中的公墓。 幸存的伤员绝大部分伤势轻，简单的包扎便止住了血。现在气温开始回升，长期战斗士兵又普遍很邋遢，伤口因此很容易感染。为此随车队而来的医护人员携带的青霉素之类的消炎药剂，就成了救命神器。 不过把伤员以最快速度送回去才是硬道理，理论上他们忍受颠簸两小时就能回去了。 车辆能在林间的空场草地以高速狂奔，普通步兵还得依靠两条腿。 耶夫洛夫知道轻重缓急，重伤员全部上车了，最后还剩下一点有行动能力的轻伤员留下来。缴获的武器弹药大批的堆在地上，这些不忙着搬。 这时，那两辆坦克也发动引擎，只见它们早已没了往日的风采。 杨明志光顾着和孩子们聊天，没注意不远处的“装卸场”情况，突然瞟了一眼实在令人大跌眼镜。 德军的钢盔堆积如山，狗牌搜集了两大麻袋。大量的武装带、皮制子弹盒、卷好的毯子乃至背包，甚至是军靴。这些物资都是极其珍贵的生活必需品，放在一起规模庞大。 契科夫的坦克只有两辆，在重新加好燃油，其强大的马力自然得到了广大士兵的重视。BT坦克身上有很多可挂载的机构，大量的钢盔和本来是装防毒面具的铁桶，其上都有皮带，依靠这个士兵将其捆扎成一大坨，安置在坦克身上，以至于坦克成为了“庞然大物”。 契科夫就在车外，是他监督士兵给自己的爱车打扮一番，装载这么多货物，他明显觉得车辆更沉重，车辙印都变深很多。 履带掀起很多泥土，伴随着叽喳声，坦克以全新形象开到耶夫洛夫面前。 “我的天，如若不是看到它还有履带，我都不敢相信这是坦克了。” “是的，我觉得坦克已经变成了肥猪。”契科夫调侃道。 耶夫洛夫抱着欣赏的态度看了看，捏着下巴说道：“我本来希望由坦克拉动缴获的野战炮，看来现在已经不现实。这个工作就让卡车来负责好了。” 另一边的杨明志很闲，看到严重超载的坦克，还有正在被马车拉来的火炮，他来了性子一甩脖子：“走吧，哈尔科夫，带上你的人跟我到前面看一下。” “那么师部的事务呢？长官。” “留守人员会帮忙处理的。何况我也看不出会有什么大问题。” 杨明志领着一群孩子来到这装卸场，之间草地上摆放着大大小小的缴获物资。大量的通用机枪，如同柴火般捆扎成一捆一捆的步枪，摞的老高的弹药箱，还有几门80毫米口径迫击炮。其他的生活用品更多，有一些已经被士兵占为己有。 现在，耶夫洛夫已经监督炮兵将野战炮挂在卡车后面，它们本就是这么运输而来，只是成为了苏联人的武器。 杨明志看到卡车之上已经挤满了人，一些穿在白色制服的医护人员依旧在紧张工作。 见到老伙计来了，耶夫洛夫很热情的说道：“别列科夫，看起来你是耐不住清闲。我现在决定首先运走伤员，重武器也一并带走。这样的决意你意下如何？” “很合理的决定。”杨明志笑道，“我看到咱们的战士都很好的发挥了主观能动性，就连卡车两侧也被捆了一些货物，坦克更是变了模样。但是还有一处可以利用。” 杨明志指了指火炮，耶夫洛夫恍然大悟，他立刻命令士兵再拿几捆步枪，捆扎在炮盾两侧。 车队目前不缺燃油，即使重量过大导致耗油厉害也在所不惜。 几辆吉普车现在也成了小型货车，缴获的轻武器成堆的摆上去，但耶夫洛夫还留下来一辆。 他解释道：“车队基本准备好了，现在可以出发。我安排了一辆吉普，这将作为我们的指挥车。” 杨明志想了想，这二战中各国的指挥官基本是坐车出行的，包括那些重要军事领袖，随行行进就做越野吉普。估计也就是布琼尼这样的狂热军马爱好者，喜欢独树一帜的骑马前进。 杨明志还是摆了摆手：“耶夫洛夫，还是让这辆车多拉一点货物吧。我们的绝大部分战士还是要依靠两条腿走回去，作为军官咱们也不应该占用这样的资源搞特权。我觉得咱们也依靠两条腿，对士气提升也很重要。” 军官平易近人士兵更加爱戴，耶夫洛夫也懂得这个道理。 “也好，就照你的意思办。我的两条腿很有力量，希望你的也是。” 耶夫洛夫旋即下达命令：“机动车队现在前进，你们以最快速度开回铁匠村！” 引擎轰鸣声此起彼伏，巨大的卡车拉着野战炮率先行动，吉普和坦克紧随其后。 留在原地的战士们目送车队渐渐远去的身影后，又开始做自己的事。 “好了！现在卡车全部开走，我们接下来是什么安排？”杨明志问道。 “当然是出发了！但那是在吃完午饭后。”耶夫洛夫一甩脖子，“跟我走吧，咱们聚在一起吃顿野餐，下午一点全军出发。” 这是两个男人之间共进午餐，其他人还是稍稍回避的好。杨明志对老婆和娜塔莎说：“你们两个暂时跟着哈尔科夫，重新作为少年营的一员。哈尔科夫！” “到！”少年立刻绷直了身躯。 “现在你的老战友贝茜卡和娜塔莎暂时归入你麾下，撤退途中，少年营参与保卫师部！你们所有人睁大双眼保持警惕，直到全军撤回军营。” “遵命！长官！” “礼毕，现在少年营回到自己的岗位。” 男人之间的事女人不要多问，这是杨桃的认知。她虽然好奇正副师长坐在一起能扯些什么，还是更愿意与同龄人在一起。就算国籍不同文化有差异，孩子依旧是孩子。杨桃自诩非常成熟了，外表上却仿佛是所有人的小妹妹。 杨桃和娜塔莎，她们都是战斗英雄。哈尔科夫也不敢去发号施令，他听闻只要她们的战绩得到审查通过，胸前也将挂上金星勋章，成为苏联英雄。一想到自己这这样美丽又勇敢的人的上司，哈尔科夫顿时浑身不自在。他只得下达简单的命令：“你们和长官关系很近，干脆就做我的顾问，只有这样我才能更好的保卫师部。” 女孩们噗呲笑了，娜塔莎调侃道：“好吧，我和贝茜卡就充当少年营营参谋的角色。” 哈尔科夫也露出青涩的笑容。(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章 就叫游击共和国吧？ 午餐吃什么？罐头和面包碎屑是这些日子的主食，一成不变早令杨明志吃烦了，为了保持体能还得继续去吃。 两个大男人坐在地上，在他们面前的是数千士兵。 “吃完午饭，我们就出发。所有缴获物资全部带上，我估计敌人目前只顾逃跑，他们过不了几天还得回来给他们的人收尸。”说罢，耶夫洛夫拿起一听牛肉罐头，匕首猛的扎进去，愣是撕开了几个口子，这罐头就这么打开了。 “你的手段太暴力，我们明明缴获了开罐器。”杨明志白了他一眼，给自己的轻松打开。 “嘿嘿！我的眼睛只顾着瞧咱们缴获的武器了。” 既然说到了武器，耶夫洛夫不得不回想起他还没有增援前线的时刻。 他对杨明志坦白道：“戈梅利的同志目前都在铁匠村，他们已经开始重建政府机构。普里皮亚季地区这一大片的沼泽地本就在戈梅利的辖区内，所以戈梅利市委的合法性毋庸置疑。所以他们已经开始办公，很多生活上的事耶莲京娜已经不用操心。” “这是好事，她本是内务部的，本职工作是负责调查，战时充当政委坚决执行命令。现在她可以回归原职，好好担任我们的师政委。” “话是这么说。我们目前还处于军事管制中，一切有限考虑军队的利益，现在三大集体农庄就是一座巨型军营。这次作战结束后，我们的战果非常巨大，当我收到前线情报得知敌人在溃逃，就将战报告知了柳得巴廖夫的等人。他一开始难以置信，现在我们又打赢了一次歼灭战，战果统计已经有了，敌人大概折损了七千人，战报已经告知了耶莲京娜，但是这个胜利太不可思议，我们的市委同志们很难相信。” “这就好比在大路走路，突然见到了一块金子吧。”杨明志调侃道。 “对于他们恐怕就是这样！我当兵这么久了从来知晓，击败敌人的同时自身也会付出很大牺牲，红军中的其他部队，每一次战役人员损失都比德军高。只是苏联有着极其巨大的人力资源，能够承担这样的人力消耗。” 他说这话很有自豪感，杨明志不辩解什么。传统的老毛子是一根筋的，在大事上喜欢认死理，做事却往往粗中有细。这场战争他们确实消耗了巨大人力物力，一代人凋零，乃至出现人口结构性损伤。 耶夫洛夫将目光投射在杨明志身上：“我听说你们中国也在进行你们的卫国战争，日本人是我们的敌人，他们侵略你们也侵略苏联，为此两国都牺牲了很多人。” “是的，很多。日本帝国侵占了我们很多土地，这些侵略者做的事和纳粹没有什么不同，他们到处屠杀手无寸铁的居民，广泛制造无人区，就像我们面前的德国纳粹，咱们所处的这一带的村庄都被焚毁，居民被惨无人道的屠杀。” “但是面对这样的暴行，有的人选择妥协苟活，有的人选择抗争。在反抗军中，有一些人脱颖而出，比如你，别列科夫。这次战役的策划是你，就结果而言，敌我损失对比简直不可思议！如若所有的苏联军队都是如此，也许今年就能进行大反攻了！莫斯科保卫战的胜利将被一而再再而三的复刻。” 这份吹捧杨明志还是小小的骄傲一番，他也隐约猜到耶夫洛夫将要说的话：“我想，咱们的老朋友，给我们送情报帮助传递命令的柳得巴廖夫，他难以相信我们的战绩。仅仅凭借一个说辞，谁又那么轻易相信呢？” “是啊，毕竟我军伤亡一千七百人，德军仅仅从搜集的狗牌上就能判断，敌人被我们干掉了六千多！他们知道敌人不会老老实实的把钢盔和狗牌拿出来，只有要了其生命。这些证据会让市委人员新服，并且会将情报汇报给上级。”耶夫洛夫猛的歪歪头，摸着自己胸前的勋章。“别列科夫，我不会贪功，杀敌七千的确切战果会让你再一次获得苏联英雄的称号。” 荣誉自然越多越好，但是军队的现状依旧很艰难。 杨明志顿了顿气调整下心态，说道：“比起勋章、狗牌和头盔，缴获的武器才是最重要的。现在谈一谈实际问题，经过这次战役我军的军威将有着空前提高，这就像是黑暗中的一点星星之火，能够给予其他地方奋战的游击队一个绝好的榜样。因为我们也不能拘泥于普里佩特沼泽一隅之地，为了未来发展，我们必须扩张势力，届时一个近卫284师的番号也会显得有些渺小。” “呵呵！真看不出来取得一次胜仗你的野心也变大了。”耶夫洛夫精神抖擞调侃道。“那么你到底有什么打算呢？难道是和柳得巴廖夫那群人商量一下，把白俄罗斯政府机构重新建立起来。” 杨明志摇摇头：“这一点就算了吧。整个白俄罗斯只有我们这个小地方还飘着红旗，敌人也在试图围剿我们！这里是战略孤岛，有沼泽天堑我们才能相对平稳的活到现在。更糟糕的，白俄在部长会议上的席位暂时取消，我们不能重新打起这个旗号，白俄罗斯很庞大，我们却非常渺小。” “别列科夫，你的这句话就不太对了。这个国家是很多共和国联盟而成，最大面积的苏俄中又有很多小的自治共和国。各个加盟共和国有大有小，在部长会议的权益却是平等的，我们是讲究民主的，而非纳粹那样的独裁暴政。” 杨明志对这话不做评价，苏联最终堕落成为新型沙俄，社会两极分化严重，末代的那些背叛列宁的人直接肢解了这个国家。这一代人以牺牲的代价拯救这个国家，短短两代人之后，庞大的苏联就土崩瓦解。 杨明志掐指算了算：“我们目前控制的面积长一百公里，最宽处五十公里，这是一个由普里佩特河与第聂伯河组成的三角区域，面积两千平方公里而已。” “这已经不算小了，你提到我们可以组建一个全新的国家，成为新的加盟共和国。重建白俄不现实，咱们控制的人口高达三万，他们普遍是白俄罗斯人，现在合法的戈梅利市委迁移过来，一个恰当的名分非常重要。” “没错，名字已经想好了。我觉得很朴素，就叫她游击共和国吧。” “哈哈！游击共和国！我们是一支有着近卫头衔的军队！恐怕普通公民也难以接受吧。这个名字一点也不光荣。”耶夫洛夫猛的吃惊起来。(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一章 启程回家 “毕竟我们也是敌后作战武装啊，做的正是游击队该做的事，只是和绝大部分游击队不同，在游击作战方面我们是一个典范。” 耶夫洛夫点点头：“我们确实是典范，你从中国带来的游击战秘诀，经过这么多日子的实战证明完全正确，我们需要进行推广。” “这就更需要规范一下我们的组织了。”杨明志说道，“斯大林同志号召苏联沦陷区的人民武装起来反抗纳粹保证，他们队伍里的大部分战士也是响应该号召，战斗觉悟非常高，战术先进，执行力也极强。 对此，我们只能顺应历史的发展成为表率，在可见的未来，大量的友邻部队会派人前来学习经验，我们将成为苏联游击战争中的绝对明星。也只有趁着这个机会我们才能扩充实力，作为副师长我可不会满于现状。” 耶夫洛夫认真听着，他询问道：“把284师恢复到原来的一万五千人的总兵力，这就是你的目的么？这次战役我们调动的兵力极限就是八千人，还被迫将大量女青年送上战场。这次以少胜多是战术胜利，但在战略上，我们的兵力实在值不得一提，简直少得可怜。” 杨明志轻轻摇头：“师长同志的想法太简单了，难道你想一辈子就做一个师长？认清形势吧！”说道激动处杨明志站起身，他摆起了一种类似于伟人的架子，背着双手倡言道：“战争中只要有军工就能升职，刚刚你也说了，我们的战绩上报上去，你我胸前对多一颗金星。但我的梦想可不仅仅局限于近卫284师这一个小小的步兵师，全苏联有数百个师，想想看又有几个能打出我们今日的战果？普里皮亚季地区两千多平方公里的区域是被咱们打下来的！这简直成为沦陷区唯一安全之地，她足够承载数万乃至十万军队驻扎。 现在我军兵力八千人，其实完全有能力扩充到八万。这四面八方不愿被纳粹蹂躏的人们，会源源不断的向这个安全区域聚集，我们果断将其编入我们的战斗序列，当兵力到达一定规模我们的上级必然下令重新整编，届时我们的将变成一支集团军也完全有可能的。” 耶夫洛夫仔细想想，以前好像和他喝酒的时候听他侃过，没想到这是认真的。 杨明志继续说：“你昨天告诉我，除非加入苏联的某个加盟共和国的国籍，我才能真正的领导一支兵力庞大的部队。一晚上的深思熟虑，我觉得这是可以的。让我选择，我会加入白俄国籍，但我内心里依旧是中国人。” 冷静下来的耶夫洛夫微微一笑：“你的选择是正确的，你的中国现在很弱小，她曾经强大过，但在最近的历史中一直在衰落。你也是在对日作战中被迫和贝茜卡泅渡过河，逃到苏联境内的。在中国我估计你难有大作为，就像你刚刚说的，通过军功能快速升职，我目前也只能待在苏联奋斗，你别无选择。” “那是当然。”杨明志苦笑道，“其实很多事情我难以说明白。现在的我更是别无选择，对于我们俩还有几千战士，敌人恨不得立刻杀光我们，生存还是毁灭，这不是问题，谁会想着去找死呢。” 耶夫洛夫耸耸肩，拿着匕首切割者罐头里的牛肉，再以刀尖插住一个塞进口里。肉块三下五除二的吃掉，他也不嫌脏的在衣服上蹭一蹭刀背，最后一股脑的把罐头里的油脂吃掉。 杨明志也不再费口舌，缴获的德国人的罐头和苏联的肉罐头一个德行——油多。 他们的军工人员必然是考虑到东欧气候冷，士兵身体消耗太大。肉是吃完了，罐头底部还有一层厚厚的白色脂肪，杨明志也毫不犹豫的拿起勺子将其挖出来吃掉。“几十年后你们的罐头也是这德行，现在这脂肪可真是珍贵啊！” 关于加入白俄罗斯国籍的事，杨明志已经想好了。虽然在部长会议中白俄的代表暂时取消，白俄布尔什维克党不过是撤到了莫斯科，白俄的人依旧是白俄公民，同时也是苏联公民。 想在这个地方继续混下去，就只能委曲求全的入籍。杨明志因接受教育的原因，对那个糜烂腐朽又混乱的民国充满了鄙夷，再从宏观历史看待这个问题，只有代表劳苦大众阶层的组织能最终建立新的中国。 白俄距离中国东北太远了，一万多公里的道路完全两个世界。 “小桃，为了完成对你的许诺，我必须想办法成为这支部队的最高指挥官，我必须扩充我的兵力，在未来的战斗中得到一个有一个军工。只有这样我们才有领着这支部队打过黑龙江的机会，才能解放我们的国家……”想着想着，饭已经吃完。 就在两个大男人共进午餐之地，外围少年兵们正在站岗。杨明志抬起头正好看到了老婆那瘦小的身影，这丫头稚嫩的肩膀上承载了太多。她应该享受和平生活，应该在学校里上学，此刻却拿起了武器。 杨明志的神情恍惚了一下，两年依赖的穿越生涯仿佛一场不会醒来的梦，这一切都是真实的！那些最初的战友，那些抗联战士们现在还好么？他们的残部应该大规模的撤入苏联休整了吧！未来的反攻这些人也是苏军的开路急先锋。 但很多人看不到反攻的那一天就牺牲了，杨明志也知道这集结地的数千战士，很多将牺牲在未来的战斗，他们看不到红旗插到帝国大厦那一刻。 耶夫洛夫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说道：“别列科夫，别看这你老婆发呆了！少年营也要跟着大部队撤退！我看战士们都吃过了饭现在就应该出发了。” “是吗？”杨明志回过神，下令少年营集合。 集结号吹响了，闲散的士兵立刻站起身，他们都做好了随时出发的准备，只等着长官的命令。 杨明志和耶夫洛夫最后一次检阅一下部队，这些战士每人都背着大量行囊，因缺少马匹，士兵只能依靠肩膀扛着战利品前进。仅有的马匹于马车，无不是处于超载状态，以至于杨明志相信马车必须由士兵后面推着，方可稳步前进。 不过令他吃惊的，还是战士们扛着的大量通用机枪。 “我看到了大量的MG34，我知道咱们缴获了很多这个，现在直观的看一看真令人震惊！”杨明志说道。 “这场战役，机枪缴获超过四百挺，弹药也极其庞大。毕竟敌人的步兵班十个人伺候一挺机枪。” 杨明志挠挠头：“我忘了！阻击715师时我的人使用了一百六十挺机枪密集使用，这样的弹幕直接打崩敌人。” “好吧！战斗细节回去我们慢慢总结。”耶夫洛夫面对着战士们：“同志们，我们回家里。现在！出发！”(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二章 沃曼斯基的马队 每一名战士都携带着沉重的战利品，甚至有的高大威猛之人一口气背了十把枪械，能扛着四十公斤重的东西依旧稳步前进，这种力士级别的战士实在令人爱戴。 杨明志知道这种人一般作为班长存在，如若全体士兵都有这般体力，后勤压力将减轻很多。 不过大部分士兵还是觉得有些吃力，全军的推进速度也很慢。杨明志估摸着部队最快也得在明天下午回家，大家还得再一次露宿。 气温开始回升，低于冰点的寒冷不复存在。桦树开始发芽，红松冒出了翠绿的新松针，新草长出来了，春季到来，又到了一年一度的春耕。 杨明志和耶夫洛夫并排走着，在其身边便是排成四队的步兵队伍。 “我看到大树发新芽，等回去后除了总结这次战役，也该讨论一下这个春季的生产工作。”杨明志踢醒道。 “不错！因为这次战役耽搁了很多时间，我想疏散到森林里的村民，也和我们一样刚刚开始回迁到村里。我们已经错过了很多时间，目前为止已经耕种的面积不多，之前我们计划的四月底能马铃薯大丰收，基于现状我们只能收获一部分。”耶夫洛夫遗憾的摇摇头。 “有总比没有强。等回去后我可得先好好休息一下，这么多天的战斗浑身的骨骼都要散架，我一直听说鲶鱼村正南有个温泉泉眼。” “对。你我都没有去过，那里是兵工厂硫磺矿的来源。如果想要泡温泉，那里确实可以去一趟。” 一说起温泉，杨明志就来劲。届时自己荡漾在温水了，富含矿物质的泉水对身体也是极好的。那种场面也不应该少了妹子，想到这儿，他的眼神猛的瞟了瞟骑着马的两个姑娘。 “亲爱的，如果我机会，我就把你们俩拉到水里，咱们一起舒服舒服。”一丝邪念飘过心头，杨明志只觉心跳猛增。 等回到家可要把家里收拾一下，处理完公务后，搂着老婆躺在真正的床上睡觉。 他知道士兵们也都是这个想法，便对耶夫洛夫说：“这些日子战士们吃的很差，又露宿寒冷，他们的身体已经到极限，回去后我们给战士们放几天假。你看如何。” “我同意，马铃薯和大量的蔬菜品种都需要广泛种植，这需要充沛的劳动力，只有这些战士能胜任。给他们放假三天，主要任务就是睡觉，待精力充沛后立刻投入大生产运动。” 时间到了下午三点，耶夫洛夫的保留节目终于到了。 来自铁匠村的马车队伍，和黑土村的骑兵队伍会和成一股，他们组成马队沿着卡车行进的方向前进。 这一支队伍大摇大摆的前进，引起战士们高度注意。 耶夫洛夫长叹一口气：“我们新的支援终于到了，有了新的马车，咱们的战士能省力不少。” 两支队伍越走越近，杨明志赫然看到了非常熟悉的面孔。 “我的天，沃曼斯基！你一把年纪还在马背上驰骋，真是难为你了。”杨明志惊讶道。 “毕竟这是一次战役，我没有参与到一线作战，已经很不甘心，现在我就作为支援部队，率领马队携带马车帮助你们运输吧。” “好吧！沃曼斯基，你连布琼尼军帽也带在头上。这模样仿佛回到了二十年前！”耶夫洛夫调侃道。 “毕竟民兵没有发放制服，我曾是战士，穿着二十年前的军装也没什么问题。”说罢，沃曼斯基一吹口哨，他的人立刻展开行动。 大量的空置马车到来，战士们终于能卸下重担。 成捆的枪械，成箱的弹药，还有大量毯子，由绳索死死捆在马车上。缴获物资之众令人震惊，沃曼斯基有心粗略的数了数，仅仅是通用机枪就超过二百支。 他发自肺腑的向长官表达自己的震撼：“我们最缺乏的就是自动武器，戈梅利的同志向咱们报告，其他的游击队大部分成员才操持简陋武器和敌人作战，甚至还有双管猎枪，亦或者二百年前的滑膛枪！凭借这些武器他们难以有大作为。” “其实武器还有很多，我们现在掌握的优质轻武器比我军的兵力还多。我想咱们可以支援一下我们的朋友们。”耶夫洛夫调侃道。 装载战利品，因其数量庞大再次消耗了不少时间，杨明志志看看西方正在下落的太阳，知道部队应该停下来休息了。 全军向一处森林集合，所有的马车赶到树林里。背着重物行走很久的战士得到了休息机会，几乎所有人都在铺设今晚的窝棚。行动快的人已经吃了干粮，裹上毯子躺倒就睡。 又有一些人点燃了篝火，整个营地因此星光点点。 杨明志用树枝做了丫型架子，饭盒挂上去为烈火炙烤。他在熬粥，这热饭几乎是这段日子第一次吃到。 他没有什么睡意，干脆围着篝火看着跳动的火苗发呆。这时候沃曼斯基回来了，他手里还拿着一块串在木棍上的肉，嘴里还念念有词。“耶夫洛夫、别列科夫，这段时间你们作战辛苦，我没什么表示，出发之前我下令宰了一只羊，鲜羊肉就犒劳你们两位。” 有烤肉在何必拘谨呢？杨明志精神更加旺盛，大脑已经为美食的诱惑占据，今天自己确实可以施行一下长官的小特权。 沃曼斯基将这一大块羊肉放在丫型架子，杨明志也拔出了匕首准备割肉。 此等好事还是和好友亲人分享为妙，他扭扭脖子，只见那两个姑娘愣是搂在一起睡着了。“孩子就是孩子，困了就睡，干脆等肉烤好了再把你俩撅起来。” 一只羊并不大，去了骨头没多少肉吃，此等美味确实只有军官才能享用。肉香弥漫，杨桃和娜塔莎也干脆苏醒了，她们寻着气味而来，磨蹭到了篝火旁。 她们盘腿坐在杨明志身边，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这块肉，仿佛就是等待投食。 “你们两个年龄也不小了，在吃的方面却像是小孩子。”杨明志调侃道。 “我们就是孩子！快！我想吃肉！”杨桃带了个头，娜塔莎也有样学样的开始磨蹭起杨明志这个大男人。 耶夫洛夫示意道：“姑娘们都迫不及待了！别列科夫，接下里由你操刀，分割这烤肉吧。我们要先把英雄狙击手们的肚子填饱。” “行！先喂饱这两只小猫。”笑着，杨明志将肉取下开始切割。(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三章 先到的卡车队 清晨的曙光照耀着森林，雾气弥漫大地，如同帘幕一般的阳光为这片地域增加一份神秘。这就好比奇幻故事里的场景，杨明志苏醒后站起身，此情此景真是多了分虚幻。 “如果我来的世界更类似于中古，也许会有这更多作为。身临二战，真的是能艰难的活下去。”拍了拍有些发麻的脸，再看看躺着的那两个女孩。她们依旧抱在一起，仿佛是孪生姐妹。 寂静的森林慢慢变得熙熙攘攘，马匹的嘶鸣更引来聒噪。 苏醒后的战士们立刻开始吃饭，这一宿大家休息的都很不错，吃罢了早餐再走一段路程就到家了。 另一方面，先出发的机动车队以最快速度抵达了铁匠村，他们中途遇到了沃曼斯基的马车队也没有停下寒暄几句。就在傍晚十分，伤员们终于不必再忍耐颠簸，他们已经行驶在村民修好的道路上。 车队安全抵达铁匠村，耶莲京娜也见到了远征归来的第一组士兵。 她和戈梅利市委的人一路小跑去看个究竟，只见大量的伤员正在下车。 耶莲京娜随手拉了一人，询问道：“士兵，你的营长是谁？大部队现在如何？” 这名胳膊上缠着绷带的战士无奈的用左手敬礼，说道：“报告长官，我是拉夫连季营的战士。师长同志正率领大部队凯旋。” 她放走了这人，现在展现在这个女人面前的不仅仅是高大的军用卡车，还有威武的野战炮！几个月以来她已经习惯了部队只有轻型武器的窘迫状况，这些野战炮的到来无疑将大大增加部队战斗力。 同样，这也是开战以来戈梅利市委人员见到的最有战斗力的部队，柳得巴廖夫直接问道：“听说284师作战的时候用到了野战炮，想必就是这些。” “没错，这是我们的战利品。”耶莲京娜看到这些卡车两侧居然挂着大量成捆的步枪，这还不算完，两辆坦克开过来，它们的形象简直滑稽可笑。 柳得巴廖夫不由调侃道：“这些坦克的形象简直就像是运送巨大草垛的拖拉机。” “很贴切的形容。”耶莲京娜眯起眼睛仔细一看，即使天气有些寒冷，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也舒展开了。“市长同志，就在早晨你还在担心我军是否真的重创敌人，杀伤数千敌人，现在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实物证据就在你的面前。” 戈梅利市委的人都很聪明，他们看到这坦克上捆扎的居然是一大团德军头盔。坦克的车辙印很深，说明其负重巨大无比。 契科夫一直趴在坦克指挥塔上，见到了师政委，他麻溜的趴下来报道。 “报告政委同志！坦克排排长契科夫率领车队安全抵达，请指示。” “礼毕。命令你的战士立刻卸货，把战利品歇下来。伤员全部交给医院。” “还有牺牲的同志呢。”契科夫补充说道，“他们的尸体我们尽量带了回来，是不是……” “真的？！” 耶莲京娜紧张起来，她看得出部队这次收获巨大，为此也必然付出不小的代价。 在契科夫引领下，众人来到了装尸体的几辆卡车处。 “在战斗后，不少牺牲的战士已经掩埋，诸位现在看到的是最后歼灭战牺牲的。我们找到的完整尸体二百具，正副师长命令我们将他们带回来安葬在公墓。” 耶莲京娜点点头，即使她的内心因为这场大捷高兴的要飞起来，在面对死亡士兵时，却面如死灰。 柳得巴廖夫不由的问道：“契科夫同志！看起来你参加了最后的歼灭战，情报里说你们歼灭敌人一个步兵团，为此你们就只有这点损失？” “是的，长官！”契科夫还以为这柳得巴廖夫也是个军官，老老实实的说了些战斗细节。 这不由的令柳得巴廖夫深吸一口气，他什么话也没说。 留守的民兵抢在天黑之前搬运这些尸体，给予死者尊重，当场无人打开遮盖的摊子。耶莲京娜嘱咐她的几个手下办事员：“天黑之后，按照死者衣服上的字条，统计他们的身份最后记录下来。” 因环境限制，沼泽地的苏军是没有狗牌的，他们只能将个人信息写在一块布上，缝在衣服里。他们牺牲了，耶莲京娜可不愿意他们作为无名英雄长眠地下。 尸体一具接着一具被抬走，他们一段时间前还是活生生的人，如今尘归尘土归土。耶莲京娜摇摇头，又努力振作起来。 她转身说道：“戈梅利市委同志们，我们还是看看咱们的战利品吧。清点一下我们缴获的德国钢盔数量，这是战绩的凭证，当我军向方面军司令部汇报的时候，还希望你们做监督为我军公正。” 柳得巴廖夫来了性子，他再次询问了下契科夫，得知还有大量头盔没有带回来，战绩最重要明证的狗牌也在运输的路上。 不过这位还是耐着性子亲自参与到数头盔工作，其数目高达两千多顶，其中一些还明显的变了形，甚至还有血污。 一切都证明了这支苏军取得了大胜，这一宿的柳得巴廖夫也难以入睡，只等着次日大军的凯旋归来。 大清早，艰难入睡的他被汽车的轰鸣声吵醒，原来这是耶莲京娜的新决定。 卡车卸下了全部货物后再次前进，他们组成车队沿着车辙印继续北上，直到和杨明志的大军会和。 此刻的大部队正按部就班的前进，一些暂时砍断了些小树，缠上红布做成红旗。旌旗于风中飘扬，部队凯旋，战士们士气大增，他们干脆唱起了军歌。 沃曼斯基更是兴奋，他的骑兵们合唱起《草原骑兵歌》，这不得不让队伍中的一些年纪很大的民兵，想起当年的那场内战。 真是军歌嘹亮，远方传来奇怪的噪音，杨明志举起望远镜，只见大量卡车正向部队开来。 “真是缺什么来什么！这一定是你的女人的决定。”杨明志笑着派了耶夫洛夫一下。 “不错！卡车载重能力极佳，我们可以把马车上的不少东西扔上去，让我们的战马喘息一阵子。” “也对，我很担心战马会累死。比起吃马肉，我还是希望它们能好好做运输工具。” “还有耕地的工具。”耶夫洛夫一扭脖子，“走吧，别列科夫，该是我们行动的时候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四章 凯旋 卡车再次满载，这一次士兵们将装备的重武器一股脑扔了上去。 数百支MG34，所有的无后坐力炮，所有的迫击炮，尤其是那沉重的底座。这些沉重的东西妨碍部队行进速度，也在磨损着士兵的肩膀。 没有了这些累赘，战士们的行进速度明显快起来。 卡车再一次开走，一部分轻伤员也上了车。 杨明志知道部队很快就要抵达铁匠村，这段时间的激烈战斗也终于能够落下帷幕。 “大家保持好队形，昂首挺胸，让村里的人们看看我们军人的威风！”杨明志的号召完全激发了战士们的荣誉感。 老毛子的军人昂首挺胸，他们的下巴几乎敲到天上。这奇怪的姿势彰显了自信，随着距离军营越来越近，战士们时刻紧绷的神经也舒缓下来。连无后坐力炮与各种炮弹搬到了卡车，看来师部也是认为现在完全安全。 部队以四排横队前进，沃曼斯基的骑兵在队伍派头，其中有不少人扛着红旗，在步兵队伍后面的是大量辎重马车。 这支浩荡队伍为铁匠村外围哨兵发现，情报立刻传回。他们也从隐蔽处钻出来，哨兵的出现说明了一个最简单的问题——家终于到了。 军队终于要回来了，疏散到森林的村民也刚刚开始回来。本该是村民夹道欢迎的场景无法做出来，耶莲京娜只组织了刚刚归来的。这些村民在凌晨便开始忙活，既然不能欢呼雀跃，那就做一顿饭犒劳一下大家。 命令传到了另外两个集体农庄，待到部队归来回到他们原本的营地，等待的将不仅仅是面包与盐，还有浓浓的肉汤。 耶莲京娜知道六千人涌入这小小的铁匠村，又有两万人离开森林避难所回归村子，未来的事务必然忙乱。这个节骨眼也只有师参谋长杨明志这个智囊，能够妥善解决一系列麻烦。 那么那个人现在在哪呢？ 耶莲京娜和戈梅利市委人员纷纷聚集于村口，卡车已经归来，其装载的巨量武器装备令人错愕！她还是冷静举着望远镜望着远方，只有军队全体归来才令她开心。 突然间，地平线上出现了晃动的人影，在两处森林相间的小平原，红旗格外扎眼。 “他们是不是回来了？我好像看到了一直庞大的队伍。”柳得巴廖夫疑问道。 “是的，他们回来了。” 耶莲京娜再次整理一下自己的也衣装，正了正蓝色的帽子，只等着和这支部队的正副师长寒暄一阵。 当部队越来越近，其高傲的身子完全展现出来。为首的骑兵骑着高头大马，骑手举着红旗威风凛凛。 柳得巴廖夫以无比欣赏的态度望着这支部队，这几乎就是这支近卫部队的全部身姿。骑兵从他身边走过，接着是步兵。 这些战士很多人穿着便装，又有很多人耷拉下来的金色辫子暴露了其女人的本质。这一战女战士也付出了极大牺牲，取得的战绩却毫不逊色于男人。 “你看！这些都是我们女兵。咱们的几个集体农庄数量最多的就是女人，我们组建了几支妇女营，就能组建更多。这样兵力又有巨大提升。”耶莲京娜的话令这位戈梅利市长充满了向往。 “以往的战争我们总是将女兵的力量忽略掉，只有在艰苦的环境下才命令女人上前线。你也是女人，一个优秀的女政委，我必须放弃男人固有的偏见。那么，我怎么没有看到你们的正副师长，他们的脸我开始认识的，尤其那位别列科夫。” 耶莲京娜笑了笑，她目光敏锐指着队伍的后部。“他们在那儿。别列科夫非常重视部队的后勤工作，现在的他也跟在马车队伍里。” “是嘛，这很符合其行为作风，这个人应该进一步得到重用，或许他有能力指挥集团军级别的军队。” 杨明志猛的打了喷嚏，大抵是鼻子一酸。 他和耶夫洛夫跟着马车步行，还真不是什么心系辎重部队。只因真爱的两个姑娘正坐在马车上，她们一屁股坐在一大堆缴获物资的顶峰，仿佛一个颠簸就能掉下来。 姑娘们的行为杨明志一开始是反对的，但娜塔莎直接拍着胸脯说道：“我视力极好，坐在高出扫视八方。”杨明志还能怎么说？只能调侃她这是“你胸大你有理”。 娜塔莎会心一笑，战斗终于结束，回到村里她只想好好的梳洗一下，见一见弟弟，最后舒服的睡觉。 杨桃也有类似的想法，但她跟关心自己姐妹的身体状况。“马上就进村了，我们还是去医院一趟，做个身体检查。射击了那么多的子弹，我觉得胳膊都要脱臼了呢。” 马队最先进入村庄，空气中弥漫的香味立刻飘入其鼻孔。那是烤面包的香味，随着战士们陆续进入集体农庄，他们腹中的馋虫瞬间被唤醒。 口水不由的流出来，因为纪律，人们只能盯着那些热腾腾的面包，继续按照计划前进。 杨明志和耶夫洛夫迈着大步跨入村庄，终于和留守的人员、戈梅利市委的人会面。 耶莲京娜这一刻也难以保持那份矜持，干脆放肆的扑了上去，和耶夫洛夫拥抱一起。 “到底也是个女人，心爱的男人凯旋而归，喜极而涕理所当然。”杨明志自言自语道，倒是戈梅利市委的这帮人有些发愣。 杨明志咳嗽了几声。“政委同志！我们回来了，部队现在很疲惫，接下来的安排全指望你了！” 部队归来的后的事才是最重要的，耶莲京娜推开男人，又擦干净眼泪。她的脸庞再次严肃起来，回归契卡本色。 “这是红旗招展，我们的战士们步伐整齐，艰苦战斗军威更胜。”柳得巴廖夫插话道。 “是的！市长同志。”耶夫洛夫进一步说道，“我军这次消灭了七千个纳粹，摆在任何地方这都是奇功一件，你怀疑我们的战绩也因此不足为奇。” “不！”柳得巴廖夫马上辩解道：“我不得不向你们道歉，以我有限的认知毫无疑问低估了你们的战斗力。看到了巨量的缴获物资，我相信你们的战果。” “还是看看最有力的证据吧。”耶夫洛夫微微一笑，吼一声：“把装狗牌的麻袋拎过来！”(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五章 诺夫戈梅利 两个沉重的麻袋被搬了过来，耶夫洛夫一招手让士兵躲开。 “诸位戈梅利的同志，你们请看，这些便是我们的战果证明。”笑着，耶夫洛夫俯下身，解开麻布口袋。 柳得巴廖夫凑过来睁大了双眼，只见这竟是白花花的金属片。他认得一点德语，看得出来这些确实是士兵才有的身份名片。 随手抓起一把，每一个金属片还带着长长的麻绳。令人惊奇的其中还夹杂着一些大号的，其月牙形的样子令人想入非非。 他不得不问道：“难道你们是干掉了德军中的宪兵，还是党卫军？” 这话令杨明志和耶夫洛夫想起很久以前的事。 “每一名党卫军都会携带这种大型身份名牌，可能是出于某种礼仪。”杨明志猜测道。 耶莲京娜拿来一个，看了下摇摇头：“我还以为别列科夫明白呢。不如说一支部队的旗手便会佩戴这种胸牌，我看明白了这上面的字码。” “毕竟我只认识几个德语单词，你才是最精通的。那么下一步我们怎么安排。” 耶莲京娜先不急于回答这个，她扭头问道：“怎么样，戈梅利的同志们，现在你们相信了吧。每次作战后的打扫战场，战士们会拿走敌人胸牌，像这样的我军还掌握数千个。现在可以完全给你们展现出来，等到向上级汇报，还请你们作证。” “好！我会作证！也包括你们进行的这次行动，第二次霍姆尼奇战役，这个战役名字也必定会确定下来。” 耶莲京娜微微一笑，她完全满意了。 “好的，这件事告一段落。耶夫洛夫，别列科夫，咱们到师部去。剩下的战士听从我的人安排，普通士兵先美餐一顿，之后我们好好清点一下战利品！” “行，那就走吧。”杨明志对着女孩们摆摆手，“你们还要在马车上面坐多久。给我下来，去吃饭。” 杨桃和娜塔莎，乃至少年营的所有人。男孩女孩，他们皆是孩子，耶莲京娜对其照顾也更好些。尤其是两位英雄狙击手，不但有雅间可坐，耶莲京娜也早早的将科斯佳从疏散地接了回来。 姐弟相见有着说不完的话语，娜塔莎喜极而涕，即使自己再一次刷新战绩，还是和家人待在一起的好。 杨明志也对老婆嘱咐道：“吃完了饭，你领着你妹妹去医院一趟，就在那里候着。现在伤员很多，能够参与救助就去做，量力而行。家里的事等我回来后再打扫。” 杂七杂八的事必须交待一下，杨明志才满意的跟着耶莲京娜走。 众人来到了师部，这段日子以来这里一直被打扫的干干净净，墙上的那份地区地图也被铅笔画了五花八门的箭头。杨明志凝视了一会儿，稍稍回想起整个战役过程。 “刚刚回来，我们开一个小会，大家都就坐吧。”耶莲京娜说道。 她要说些什么，杨明志已经猜出个七七八八。 只见这女人说起了部队归来后的诸多事宜，主要归类为三大项目：清点战利品、救援和放假。 “只有当部队全部归来，我们才能详细进行战后统计，部队伤亡情况要上报，缴获与战绩更要如实上报。战利品将一律放入仓库严加看管。”耶莲京娜说道。 “但是一些士兵已经在使用部分缴获的物资，这件事。”杨明志问道。 “这个我就既往不咎。生活物品我们过于匮乏，至于军事装备，这些是我们作战的根本。你们在前线也许不太清楚，我们现在的军火仓库几乎搬空了。比起救助伤员和给战士们放假休整，仓库的事我最担心。” “粮仓的事我想也得考虑一下吧。”杨明志提醒道，“我知道部队的强大火力师依靠弹药支撑的，没有了火箭助推榴弹与无后坐力炮炮弹，我军的战斗力会大减。” “这两种弹药所剩不多，兵工厂目前也在加紧制造。别列科夫我真的很佩服你。”耶莲京娜抬起了头。 “我？如果是奉承的话，我已经听的太多了。”杨明志不飘飘然一些那是不可能，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他是这次战役的实际发起者和执行者，功劳最大。 “我说的是你及时的停下脚步。要知道敌人的四个团就剩下一点残兵逃亡，我们本可以乘胜追击，但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撤退正是时候。战争不能再扩大了！我长期主管后勤和战士的思想教育，对于弹药还剩多少，军粮还有多少了如指掌。这次看到你们满载而归，我真是能长舒一口气。” 部队凯旋本应该是高兴的，现实问题却不得不令这个女人发愁。 “别列科夫，你问我接下来怎么安排，我已经告诉你了。但是未来的战略规划，这还得有你负责。我们现在的状况依旧很紧张，粮食方面还能通过捕鱼充饥，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弹药问题也是个麻烦！只有解决了武器和粮食的问题，咱们才能继续战斗。所以我希望你和师长好好想一想，我们恐怕真的没有那么多功夫欢庆了。” “是的，我懂！”杨明志还以为这女人是遇到了什么大麻烦，她一额头的皱纹真令人担忧。“食物和武器这确实是大问题，因为我们当按照既定计划行动。” “你是说开始军人屯垦么？他们是战士，如若放下的枪械拿起锄头，敌人趁机进攻怎么办。”耶莲京娜质问道。 这话一出，杨明志于耶夫洛夫干脆哄堂大笑。 “哈哈！睿智的政委同志，你的担忧完全是杞人忧天，敌人损失太厉害了，他们想要再次进攻必须集结更多部队。再说了，我们这里有什么战略价值？不过是一大片沼泽地，气候回暖空气中都会弥漫着草木腐朽的霉味！”杨明志挺直腰板，自信的回答：“如果你的问题都是这些，我明确的告诉你，未来的战略规划听我的。” “也好。”耶莲京娜话锋一转：“我和柳得巴廖夫都相信你，不过现在我已经不需要再管理杂七杂八的事情，还是老老实实做我的本职工作好。” 这便是耶莲京娜将这二位请来的最终原因，她当着杨明志的面，将管理集体农庄的事交由戈梅利市委处理。她更是坦言道：“我和柳得巴廖夫商量了一下，戈梅利城被敌人占领，市委班子还是合法的，他们就在我们这里办公，可是很可惜这里只有一个非常笼统的普里皮亚季地名，亦或者普里佩特浩泽。现在我觉得是时候有个确切的名字了。” 杨明志听着有趣，不由的瞪大双眼：“你们商量了？叫做什么？” “诺夫戈梅利。”柳得巴廖夫插话道。(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六章 黑之神的居所 诺夫戈梅利，也就是新戈梅利的意思，杨明志也真是服了这群老毛子的思维，为此他也就多说几句。 “诺夫戈梅利，这个名字很不怎么样嘛。” “是的，我知道这名字很简陋，可是总得有个名字吧。”柳得巴廖夫解释道，“我们转移到这边继续办公，除了负责督导敌后作战，也要重新开始民政工作。在戈梅利我们如何办公，在这里依旧。我从耶莲京娜这里看到了很多卷宗，对这片地域也有了更详细的了解。” 在战争爆发前，普里佩特沼泽地区的居民很少，大多也是渔民，集中居住在一些集体农庄。在两条河流交汇的三角地带也就几个村庄而已，如今这里却成了白俄最大的敌后武装力量。 因为近卫284步兵师留在了这里，他们的军旗依旧在，其合法性毋庸置疑。军队只听从军事委员会的，初来乍到的戈梅利市委自然无法向军人发号施令。但是对集体农庄的普通庄员，他们便是最高级统治机构。 杨明志警觉起来，他最怕的便是这群戈梅利的官员喧宾夺主。其实让合法的民政机构管理老百姓，这无可厚非。只是这群人是睿智的也就罢了，他们毕竟不是军人，如若对军队进行一些干涉，这会破坏大局。 说起来大家都是朋友，但杨明志寻思一下就能发现和其中是存在管理的BUG。 戈梅利市委自开战后转入地下，他们依旧作为苏共高层的传话筒。大量被训练好了的“游击部队”进入敌后，作战命令的传递，戈梅利市委就是一个重要节点。他们听从的是苏共指挥，其最高负责人正是贝利亚。 近卫284师却是隶属于西南方面军的正规部队，即使已经沦落为现在这个德行，毫无正规部队的面貌，法理上首先听从方面军的调令。 “比起诺夫戈梅利，比如叫它切尔诺贝利如何？”杨明志随口说道。 可他不曾想，这后世闻名遐迩的名字却令这位柳得巴廖夫一个劲的挠头，这位犹豫了一会儿，才说道：“别列科夫，你是中国人仿佛也懂得我们这里古老的神话。” “神话？那是什么？” “就是切尔诺贝利，你这是什么意思？黑暗？死亡？沼泽地确实充满了腐朽的气味，仿佛就是黑之神的巢穴，可是这名字也太不吉利了。” 杨明志脑子转的很快，这地域距离后世的切尔诺贝利核电站位置非常近，那个名字是非常糟糕的么？ 耶莲京娜不由的眯起眼睛，她的脑子转的不比杨明志慢，干脆询问道：“别列科夫，你的意思是说，新城市的名字叫做黑之神的居所？我们就是一群死神，给予侵略者的死神？” 杨明志确实不知道，原本位面上那座爆炸了的核电站原名列宁格勒核电站，但事件发生，辐射遍布这片区域，到处是腐朽破败，生命变异，仿佛是斯拉夫神话中的衰败之神切尔诺伯格的居所，这片区域才有了新的名词。坐落在核电站旁的小镇是这片区域唯一的城市，以地区名命名为普里皮亚季，后世发生了核灾难，统称切尔诺贝利。 为此耶莲京娜真的纳闷儿了，这个中国人对俄罗斯的了解必然很深，再仔细琢磨一下，这人对整个苏联的了解也很丰富。 杨明志眼角注意到这女人的表情变化，他虽然只见过一个契卡，也就是这个家伙。却非常清楚这是怀疑的眼神，杨明志马上辩解道：“以前在远东的时候跟那个谢尔盖聊了很多。” “谢尔盖？那是谁？” “一个会开车床的师傅，知识丰富，别列科夫到来后，就接替他做修理枪械工作。”耶夫洛夫介绍道，“这些都是几年前的事了。估计别列科夫就是在那个时候了解的，这个男人和好学。” 借坡下驴的机会谁会放过，杨明志就一次为幌子算是把耶莲京娜糊弄过去。 不过这个女人还是摇了摇头：“还是叫诺夫戈梅利吧，原本的戈梅利市个美丽的城市，我希望这里也一样美丽。至于切尔诺贝利，这非常不吉祥，即使你的意思看起来就是说我们能给敌人带来死亡，还是换个更高雅的词汇为妙。” 弄得这么一出杨明志也不再扯什么淡。 “行，那就叫诺夫戈梅利。除此之外我还有个建议，既然话题都说到这里了，我不禁要问一下，诺夫戈梅利，这是作为独立的城市，还是属于白俄罗斯？要知道如今白俄只有我们这一片大区域红旗飘扬，敌人打不进来。” “当然是白俄罗斯。”柳得巴廖夫肯定道。 “可是白俄在部长会议上的席位都暂时取消了！这一点你又何尝不知道，戈梅利的同志既然来了我们当然欢迎，但是这一带我们执行的是军事管制，一切都要优先考虑军队的利益，而我是合法参谋长。关于未来我们如何发展，其实在撤退的时候我就想了很多！最终我们需要一个合理的名分，我和师长同志彻夜畅谈过。如果我们确定这铁匠村等集体农庄更名为诺夫戈梅利，那么这片区域干脆建立一个国家！以这个全新的国家加入苏联，我想上级会考虑的。” 这些话非常唐突，柳得巴廖夫只想衙门重开张。现在这位别列科夫说了些奇怪的话，其他人听着有些莫名其妙，他却听出了一些门道。 建立一个名为游击共和国的国家，这是向当局提倡游击运动的良好反馈。敌人在白俄南部损失了七千军人，大量的狗牌和钢盔就是明证。战斗打击了敌人的气焰，也给黑暗中苦苦战斗的其他游击队带来了希望。 柳得巴廖夫非常清楚，斯大林要求敌后不屈的人民拿起武器，就像1812年帝俄展开游击战争抗法那般，却因为对游击战的传统偏见一直没有给予合理的名分。 如若在沼泽地成了这样的国家，一旦得到了高层的认可，其他地区的游击队也就有了名分，士气又是巨大提升。 “这里是军事管制，目前更是战争状态，我拥护军队，所以也会支持你的态度。”柳得巴廖夫很客气，他也明显感觉到了这个男人的野心，这后面恐怕也是这支近卫部队师长耶夫洛夫的野心。 这种状况下，敌后部队最需要的就是野心，只有把部队扩张的尽量大，方可更好的打击敌人。 简单的小会顿时复杂起来，在场的人开始寻思起来杨明志的建议——建立一个全新的国家。(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七章 一人一个大列巴 游击共和国的建立恐怕是大势所趋，原本的历史这个特殊情况下诞生的国家，不但没有明确的领土，更没有明确的首都。 这片地域更名为诺夫戈梅利，既然大家没有意见，杨明志也只好同意。 小会开的时间长了些，正直饭点，杨明志的肚子也不安分的叫起来。 “别列科夫，未来我们会很忙，但不是今天。关于组建一个国家我们以后讨论，咱们现在去吃饭。”耶莲京娜站起身，领着归来的人走向食堂雅间。 此时此刻正是军人用餐时间，铁匠村扩建时就考虑到庞大军队的生活，食堂有很多个，即便如此那里也已经人满为患。 不少挤不进食堂者就地啃起面包，杨明志注意到每个战士手头的居然是个庞然大物，简直是一个一个大列巴。 见杨明志的神奇目光，耶莲京娜解释道：“士兵在外作战太苦了，今日每人分的一公斤面包！我准备了八吨重的面包，今日以此犒劳战士们。” “制作这么多面包，我们的库存本就不多，这未免铺张。还不如多搭配一些马铃薯。”杨明志白了这败家娘们一眼。 耶莲京娜也有自己的道理，目前只有面粉那迅速补充普通士兵消耗的体重。面包做了八吨，各个集体农庄食堂火力全开，他们在部队刚刚撤退时就为今天做准备了。 耶夫洛夫也摇了摇头：“一次发这么多食物，他们根本吃不完。” “那就明日接着吃，既然我们还得让他们拿起锄头，就得先喂饱他们的肚子。” 事情已经做了杨明志也就不再说什么，这个女人办事很精明，肯定是计算了库存与消耗。 午餐已经是下午三点了，回到家杨明志不由自主的犯困。但当一只烤羊被抬了上来，他不但恢复了精神，两眼更是放光。 耶莲京娜为此干脆先打一个预防针，“你们不要再说我铺张浪费，用丰盛的宴席招待凯旋的英雄合情合理。这顿饭，你们这些男人还应该喝酒。“她打了个响指，卫兵拎着两个酒瓶而来。“伏特加、葡萄酒，你们喝哪个？” “既然有酒有肉，我就不拘谨了。”耶夫洛夫没心思管那么多，师长如此，杨明志也就不再拘谨。作为军官的他在这屋子里喝酒吃肉，外面的战士们倒也不是眼巴巴看着。面包和咸鱼管够，蔬菜汤更可以敞开了喝。 战士刚刚回来就能吃到一餐热乎伙食，他们疲惫的身心也能舒缓很多。 就在杨明志等人吃饭时，部队的战利品清点如火如荼的进行。耶莲京娜的得力干将们，还有村长卡维斯基亲自上阵，戈梅利市委也派人监督记录。 大量的枪械被整齐码放一起，村中腾出来一个大空场摆放这些缴获的轻武器。成捆的毛瑟步枪数目最多，其次便是即将。MG34每五十挺摆成密集的一排，如此竟然摆了九排。其他的便是冲锋枪与迫击炮，大量的弹药也整齐堆砌，这场面震撼着围观的每一个人。 兵工厂依旧火力全开的忙活着，里固施科夫知道长官都归来了，他有些话想去说道一下，得知军队正在卸下战利品，他本人也毫不犹豫的去看一看。 现在展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巨大的“军火仓库”！ 他不由的拍着胸，“这下我放心了，有了这些缴获弹药也能应付一阵子。”这位的压力很大，只因库存弹药消耗巨大，新的弹药还在加紧生产，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来自德军的缴获解了燃眉之急。 另一方面，在酒桌之上，这支军队的长官们喝了酒干脆放肆起来。 杨明志喝了不少，他尽量保持克制坐在原地，只能略显呆傻的看着这群老毛子手舞足蹈。亦或者割下羊腿抱着猛啃，解口腹之欲。 虽然这不是杨明志的本意，这群人确实狂欢的整个下午。他看得出这耶莲京娜够狂野，战斗胜利结束她的烦心事一扫儿光，现在表现的好似疯癫婆子，就那喝酒的样子不亚于个爷们儿。 这地界不流行敬酒，要喝自己给自己倒。 杨明志也没有喝多少，晕晕乎乎只觉得浑身舒服，最后干脆睡着了。直到太阳将要落山，才有卫兵唤醒了这群趴在座子上的“醉鬼们”。 “现在什么时间了？”迷迷糊糊的耶夫洛夫问道。 “师长，已经快下午六点了。” “这么晚！”他猛的惊醒，一摸脑袋甚是头疼。 耶莲京娜也被唤醒，可她苏醒后愣是举着酒杯嗷嗷道：“我们继续喝。”她本是内务部的人，此等行径甚是失态，更是在戈梅利市委人员面前狠狠的丢了一次人。 迷糊的杨明志还能说什么，只得一阵苦笑。 当士兵来搀扶他的时候，杨明志尝试着站起来，“你们不要扶我，我还没醉，只是走路有些软而已。”他的执拗令士兵无从下手，只能看着他一路护送到家门口。 此刻的杨桃早已归来，娜塔莎和弟弟团圆了，因为有内伤暂且留在医院观察。而她还是放心不下自己的家，这么多天在外作战，家中恐怕已经落了一层灰尘。 不过归来后，只见房间居然被打扫的很干净。她知道这必然是耶莲京娜命令的，士兵只是进行了简单的打扫，杨桃仔细检查的一下，一些上锁的抽屉原封不动，尤其是那个装着丈夫私人物品的小木箱毫无被打开的痕迹。 铺盖用的摊子依旧是出发前的样子，打开它，杨桃舒服的躺在上面滚了会儿床单。 “我还是应该再打扫打扫，总不能一切都让别人帮着做了吧。”女孩猛地坐起身，搜集了些干柴点燃壁炉，很快屋内温暖如春。 当杨明志归来的时候，杨桃也是刚刚从食堂领完晚餐归来。食物就是一个大列巴，因为她的身份，食堂大妈干脆拿来一整块大列巴，重达两公斤！即使她推辞了还是被强行送到手里。 杨桃正在就这酸菜罐头吃面包，本想着这一天就安稳过去了。丈夫在食堂有饭局，他们男人总在酒桌上谈论大事，这一点杨桃深信不疑。 突然屋外一阵骚动，杨桃激动的站了起来。 “哥！你回来了？” “对！我……我回来了！” 这是丈夫的声音，杨桃欢喜的打开木门，丈夫伟岸的身影就在自己面前。不过他的样子有点怪，还没等自己反应过来，自己竟被他抱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六章 失态 “哥！你干什么！不要这么粗鲁！” 杨明志可管不了那么多，整个下午他的神经都很亢奋，借着酒劲身体也躁动起来。 老婆就在面前，他毫不犹豫的将其抱起。就这么抱着，再一下子扔到穿上，杨明志已经管不了那么多，整个人也扑了上去。 见他的脸都贴上来，一张嘴更是对着自己猛啃，那双不安分的手也在乱摸。杨桃明白了他的意图，整个人也就放松下来，睡觉自己是他的女人呢？ 不过这下一步的举动可令杨桃大为恼火。 杨明志正在兴头，身体憋得太久，如今在自己家里还不是全由自个说了算！他已经没时间去解老婆的扣子，两手一撕只听刺啦一声全部搞定。 “死鬼！也不管干净埋汰，你还弄坏我衣服！给我醒过来！” 这番叫骂还是没有阻止丈夫的动作，原本已经调动起来的情绪立刻淡下，放松的身体再次紧绷。杨桃休息的还不错，而杨明志身体其实很疲惫了。女孩使出了吃奶的劲终于抱着丈夫翻了位置，直接骑在了他身上。 “死鬼！明知道喝酒会误事，你现在一身酒气！还对我动粗，不要以为我就是个小绵羊！” 两人“搏斗”的时候，门外不放心长官的士兵可是一直在候着，他们真切的目睹到这对夫妻的这番大战，不由的在好奇心驱使下探进来脑袋。 杨桃赫然注意到那偷窥的眼睛，赶紧捂住胸口，猛的回头吼道：“你们给我出去，把门关上！不准偷看！” 士兵也被女孩这举动吓得不轻，在大家心目中贝茜卡从来是个温顺小羊般的存在，甚至在长官面前会粘人的如同猫咪。也许那些都是装出来的，面目狰狞的那阵怒吼可是彻底改变了形象。“也许她骨子里和师政委是一样性格呢？”士兵不多想，赶紧把门关上。 棉袄愣是被丈夫撕烂了，在家里也就罢了，偏偏被士兵瞅见，这可糗大了！她的脸瞬间绯红，也憋了一肚子话要对这个身下的醉鬼吼一阵。 不过她终究没有继续吼出来什么，因为身下的丈夫已经打起呼噜。 还应该继续生气么？杨桃摇摇头，她的心脏正狂跳不已。本想着吃完饭就可以躺在床上静候丈夫归来，没想到见面却是这样。她长叹一口气：“你现在是舒服了，我可要忙了，还得好好的照顾你这个醉鬼！” 杨桃整整自己的衣服，得亏还穿着肚兜！衬衣和棉袄都被撕开个口子，一切都是眼前这个男人干的。他今天非常兴奋，毕竟是打了打胜仗归来，会上还有餐桌上，那群人一定说了些什么，要不丈夫也不会喝这么多酒。 女孩不知道的事，此时的柳得巴廖夫是被士兵抬在担架上拉走，这位庞大的身躯也已经瘫如一坨泥。耶莲京娜和耶夫洛夫一样喝的断片，这群人很有老毛子特色，他们一共喝了有十瓶烈酒。对此村长纯粹投其所好，不但提供的缴获的红酒，库存的伏特加拿来一堆。 杨桃一直认为耶莲京娜是个严肃的人，在喝了酒后她竟是对瓶吹，和男人一个德行。酒品最好的恐怕就只有自己的丈夫，只是安静的坐着看着一群人群魔乱舞。 她努力将杨明志挪个位置，把鞋子外裤都脱掉，两张毯子再盖上去。 看看自己的衣服，杨桃摇摇头。“缝缝补补的事也只有我这个女人能干了。” 房门给杠上，杨桃换下来外衣，这些撕裂的扣子于崩掉的扣子，只能慢慢缝合。将晚餐吃完，剩下的还能当做宵夜。 壁炉继续散发这热量，在跳动的火焰旁杨桃搬来椅子，就像是传统媳妇那般开始了缝缝补补。 她上身仅着一件红肚兜，长发也全部舒展开，简单的扎了马尾。一边哼唱着歌，一边缝合自己的衣服，只不过丈夫的鼾声总是打破优美旋律。 杨桃要做的事还有很多，丈夫换下来的袜子要洗，鞋子也得刷一刷。他本应该换一身衣服，再去洗个澡，今日是没机会了。 他的袜子自出征后就没机会换过，大脚趾出都烂了口子，这也是缝合的活儿。但在这之前还是得捏着鼻子先清洗一番。其实杨桃自己的衣物也一个德行，因为先去了医院进行了简单的身体检查，顺便换了新衣，原本已经酸臭的就地换掉。 新衣愣是被求欢的丈夫撕破，这能不让人生气。 几个小时过去，夜已经深了，整个世界陷入黑暗静谧。大量的士兵就在村里扎营，很多村民还在从疏散地赶回来，空置的房间士兵也没有住进去。原本的军营承载不了这么多士兵，大家只好见缝插针的挤一挤，甚至有的人露宿在马车上。 杨明志酒劲过去终于缓缓的醒了，他隐约记得自己回家了，这不自个也正躺在床上呢！他摸摸身子，衣服裤子竟被脱掉，下身一个裤头，上身还有件羊毛衬衣。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这幅样子，现在几点了？”通过微弱的光线，只见腕表显示已然夜里十点。 他静了一会儿，耳畔传来轻柔的歌声。那不是苏联歌曲，现在是来自中国的旋律。杨明志缓缓坐起身，在壁炉旁，一个较小的人儿正拿着阵线缝制衣服，她仅着肚兜，光滑的后背半对着自己，凹凸有致的身影展现无遗。 “亲爱的，你怎么这番打扮。” 杨桃猛的一惊，赶紧停下手头的工作，舒缓的表情平添几条皱纹，她回过了头怒怒说道：“我这个样子，都是你害得！” “到底咋回事？！”杨明志也紧张起来。 “还能咋回事？你回来就抱着我，撕开了衣服对着我猛亲，然后如同死猪一样睡着！死鬼，我知道你是好男人，你要的时候我当然会给，但你今天真是太粗暴了！新换的棉袄就这么被撕烂，我还能怎么办？只能现在缝咯。” “哎呀！好像真有这事！”杨明志一拍额头，他继续问道：“所以我就只做了这些，没有更进一步？” “没错！你放心吧，我怀不了。” 这是杨明志最担心的，如若妻子在这个节骨眼怀孕生育哺乳，对孩子和她自己都是一场灾难。男人还是得管住自己的下半身，不过自己再一摸，那地方都成帐篷了。 杨桃几个小时的忙活也终于要结束，柴火她没有再去添。她站起身检查一下衣服缝合的效果，满意的挂在墙上。 “亲爱的，你穿的太单薄了，赶紧过来，我怕你冻坏了。” “好吧！你的杰作我可算给处理完毕，脏兮兮的袜子正凉着。明天换一件衣服再去办公，军装也得清洗，明天都交给我。” “那么医院的事都忙完了，你现在很清闲？” “当然不清闲！”杨桃故作生气的指出：“医院暂时不需要我，咱们的军医和护士足矣应对。娜塔莎有内伤正待在医院静养，我就先回来了。这个家可不能没有女人来打理呢！” 这个女人虽娇小，却也干练。杨明志以欣赏的眼光看着她，恨不得立刻将其搂在怀里。“小桃，真是辛苦你了，你就是我的贤内助啊。” 自己的辛苦得到了认可，杨桃欣慰的笑了。“没事儿。我是你的女人，你把我怎么样都行。这么多天精神紧张，我也该帮你分忧呢。”说着，杨桃打开了抽屉，拿出了那个小盒。(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九章 对她的许诺 “算了吧，我又不是发情的种马，你穿的太少，还是个安静猫进被窝。” 杨桃扭过身娇媚一笑，她缓缓踱到床边，不禁打了哈欠。 “你看看，已经很疲倦了，赶紧进来睡觉，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做。”杨明志一开始是拒绝的，无奈情绪愣是被这妮子调动起来，精神头上来了，何必再虚情假意，像个太监？ 杨桃钻进温暖的被窝，一把搂住丈夫的脖颈。“咱们是夫妻，伺候你是应该的，要不我把娜塔莎再喊来，你不是爱我们俩么。” “你的心真大，还把你妹妹拉进来，明知道知道我对你和她简直没有抵抗力。” “这是说了实话。”杨桃嘿嘿一笑。 突然间，杨明志觉得自己被这妮子戏耍了一番，当即翻过身反客为主将其压在身下。“好啊，你这是堂而皇之的逼我犯错误！搞的我一定要脚踏两条船？！” “我不管！我说过，如果是她我就不介意。我们是搭档是姐妹，谁叫我们都爱上同一个男人呢。” 她越来越成熟了，不仅有了女人味儿，还学会了主动！到底也是个风风火火的猎人女孩，骨子里的野性也许是通过这次作战的洗礼后全面萌发。 杨明志再也忍不住，做个花心萝卜那就做吧，首先得先把身下的这个给办了…… 用了套子便不会怀孕，杨明志放纵的如同公熊，他是想怜香惜玉，本能却使他更加狂野。 杨桃倒是放松了身躯，这番激烈运动也同样舒缓了她的心理压力。是啊，这些日子皆是穿梭于枪林弹雨，精神和身体都要崩溃了！ 一番云雨终于结束，杨明志只觉得老腰一阵酸痛，他的力气消耗极大。 杨明志喘着粗气平躺着，杨桃卧在其身边，小手在丈夫胸前画着奇怪图案。 “现在你满意了？都说没有耕坏的田只有累死的牛，老子快累死了！” “那倒是！还好我身体足够强壮，不然我也散架了。”杨桃的脑袋贴上来，耳朵聆听着丈夫心脏的跳动。 “你的身体确实很强壮，要不也无法跟着我们这群粗野的男人转战好几十公里！露宿野外也没生病！”把玩着妻子的长发，这小丫头简直有着运动健将的体魄。她的胳膊还有些疼痛，长期使用步枪射击，肩膀也有些淤青，手指更多了茧子。 “那是，不过我们是女人，身体能力天生比不过男人！哥，今天你让我很舒服，我浑身筋骨都舒展了，明天如果你不给我什么命令，我还是要去医院一趟。” “也好！明天继续去做军营，你这个医术高超的外科医生，正好救治咱们的伤员。”说的这儿，杨明志突然觉得事情很蹊跷。“对了！你不是应该和娜塔莎去医院了么？她现在没回来！你也没在医院帮忙！” “因为不需要我啊！拉斯柳京被调过来，还有汉格尔伯格以及那些德国女护士。他们为我做了身体检查，除了肩膀轻微扭伤外没什么问题，但是娜塔莎就有些糟糕了。” “她怎么了？”杨明志警觉的问，“我看过她的肩膀，那里有淤青。” “就是淤青，这是内伤啊！她可是我们最厉害的战士，虽然她自己说没事，拉斯柳京怎么可能由着她的性子。娜塔莎和科斯佳留在医院，而我被请了回来。” “所以你就守在空房等我回来。” “就是这样！”杨桃得意洋洋起来，干脆很没节操的说：“其实就算你不对我动粗，我也会褪下衣服服侍你。拉斯柳京建议我，既然是夫妻关系，只有我最懂你这个男人的心。只有我们的副师长休息好了才有精力进行下一步的工作，他说整个集体农庄的未来，都需要你谋划。” “是诺夫戈梅利！”杨明志指正道，“现在不妨和你说一下，白天开的小会说了很多，我们这片地域有了正式名字，就是诺夫戈梅利。” 杨桃是懂得这个意思的，三个集体农庄和军营有了正式的名字，这改变仿佛是一个启示！她可是牢牢记得丈夫的那个毒誓——早晚有一天带着大军打回黑龙江。 如果这支近卫284师一直保持现状，丈夫的许诺恐怕难以实现。现在军营有了名分，戈梅利市委来了，这里干脆有了正式地名。 见妻子很在意这件事，杨明志也就抚着她的背，如同哄着一个孩子。“亲爱的，你相信么！经过这次大战，我们就要开始大规模扩充实力了。我的下一阶段便是如此，仅仅八千兵力太少，在未来一年内，我会把军队规模扩充到数万！届时，我恐怕已经不是什么副师长什么参谋长。” “那是什么？” “是集团军军长！” 杨桃不觉得这是丈夫的吹牛与臆想，她坚信这个男人有着成为名将的气质，时间会证明一切。不管是做中国的将军，还是苏联的将军，他有了更高的职位，作为他的妻子，自己的生活也会更上一城楼。 杨桃抬起头含情脉脉的看着面前男人的眼眸。“哥！我相信这一切都会实现的。我再也不是那个家破人亡的小丫头，以后我会是将军夫人。这个世上我只能依靠你了！还是我的妹妹娜塔莎，她也只能依靠你。” “好吧！但是为了我们的目标，咱们俩还得做出一个必要的牺牲。”杨明志坦率的说道。 “那是什么？很困难？” “是的，军队扩张是大势所趋，我有能力会将依旧兵力严重残缺的步兵师，变成兵力数万的集团军，武器装备也更强大！未来我也有能力指挥更大规模的战役。但是我想要继续升职，只有加入苏联的国籍，放弃咱们中国的国籍，才能得到这些权势。” 杨桃早就知道这个，她还是要多问一句：“我们……我们必须要这么做么？” “是的！这是必经之路，我能得到苏联英雄称号与勋章，担任这个近卫部队的副师长，纯粹是苏联太缺乏能打胜仗的人才，才提拔我这个外国人！方面军参谋长图皮科夫跟我说过，想要继续升职只有加入国籍作为投名状。” “但是！你的脸，你的皮，你的骨头你的肉，都是中国的。”杨桃冷静回答道，“我不太懂国籍这个概念，但是你内心里自认为是中国人，你就是中国人！等到我们领着军队回到故乡，把小鬼子打败，为乡亲们报仇，能做到这些加入苏联国籍又如何？” “真些话我记得了！”杨明志用劲拍了拍妻子，她已然变成了贤内助。“自古成大事者必是夫妻一条心，明天还有会议，届时我会和那些人说一说，关于我加入白俄国籍这件事。” “也加上我吧！”杨桃道，“在国内，你孤身一人，我家破人亡，只有在苏联你和我才能继续发展。” “我会的，军医贝茜卡，以后你的正式名字就真的是贝茜卡·彼得诺夫娜·别列科娃。”(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章 师部的清晨 夫妻二人相拥而眠，杨明志也不管干净埋汰了。本打算回来后赶紧洗个澡，这些事只得等到第二天。 这一宿他睡的很踏实，温暖的床铺伊人伴，战火硝烟在这时刻戛然而止。 在梦里自己回到了那个时代，继续在兵工厂工作，但自己已经不是孑然一身。身边多了一个年轻的少女，她戴着眼镜身着白大褂，清秀的面容不是别人。 陈号打破了宁静，美梦戛然而止。杨明志缓缓睁开眼睛，脑子里赶紧回忆这稍纵即逝的梦境。再看看怀里的人儿，她还是一条腿不安分的耷拉，嘴角的口水流了不少。 “小桃，如果是在我的时代，娶了你，我的朋友会说我黄牛吃嫩草。” 她毫无反应，看来睡的很沉。昨日的激情也许对于她刺激了，杨明志放下她缓缓做起身子，今日还有一些事要做。 伸展一下筋骨，杨明志自觉还不错。清晨依旧寒冷，换上大衣不得不出门呐。 桌案上还放着她做完吃剩下的面包，杨明志深情的回望一眼。“亲爱的，你还是继续睡一会儿吧。” 看看腕表这才早晨六点半，晨号这时吹响，不是说好了部队放假三天么。 推开房门杨明志还啃着面包，天才蒙蒙亮，户外却挤满了人。 战士们纷纷离开了营房，他们在集结。 “对哦！今日很多人要回到他们原来的驻地！”杨明志一拍脑门，自个得赶紧去师部一趟。 耶莲京娜已经制定了一套军队归来后的行事计划，军队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没有受伤的战士有六千人，接近一半人将回到鲶鱼村。 今日早起的也正是这一帮人，杨明志在赶路时也遇到了正在整队的罗沙科夫。见了面两人互相敬礼，杨明志也因此稍微驻足了会儿。 “长官，我的部下这次作战损失多了些，精华尚存。女兵们的表现令人惊异，战斗力并不比男人差。我目前有四个营，经过实战洗礼，民兵营也可以当做正规步兵营使用了。但每个营都有减员，我马上就要带着这两千人回鲶鱼村了。” 杨明志点点头：“这一仗你们打的很好，只是战士们的体力消耗太大了。你们只是舒服的睡了一宿，这么早就要开拔？我觉得还是等太阳初升再行动。” “会的。我们还得准备准备，很多战利品也得拉回去，真的只能磨磨蹭蹭到阳光普照了。” 拍拍他的肩膀，杨明志不再絮叨，当即快步去了师部。 在师部里，耶莲京娜和耶夫洛夫好似没事人的坐着，桌案之上还有一些文件，这两位居然聚精会神的看着。此情此景着实令杨明志吃惊，他隐约记得昨日这两位都喝高了。 “我还以为你们喝醉了酒非得睡个一天一夜，没想到才十个小时你们就精神抖擞了？”进了门杨明志调侃一番，顺便把衣帽挂在墙上。 耶莲京娜微微抬起头，那双眼睛的凝视令人有一些不悦。她缓缓说道：“我们是俄罗斯人，你懂么？作为俄罗斯人不管男人女人，对于酒基本是偏执般的喜爱。如若有机会当然要狂饮，很多人醉酒也就一会儿，几个小时的休息足够精神抖擞。” 这话杨明志不敢苟同，乙醛脱氢酶又不是人人分泌旺盛，老毛子酗酒是其文化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年年醉酒冻死街头一大堆，还是无法毛子对酒精的狂人。谁叫这地界就是冷呢。 杨明志还想再说几句，耶莲京娜又发声了，从她那眼神里杨明志就知道肯定是什么苛责。 “昨日我们都醉了，现在柳得巴廖夫那个家伙依旧睡的不省人事。大胜后，战士们没有狂饮，我们喝的酩酊大醉。这酒后人就兴奋，你到底是没有昏倒在桌子下，搀扶你回家的士兵把一切都看见了。你简直如同发情的公熊，抱着老婆一顿啃。” “这是我的错。是我的错。”这算是一桩小小的丑闻吧，杨明志自诩是个“推萝莉的禽兽”了，在外人面前和老婆亲热也是糗大发。“我的政委同志，你就不要纠结这件事。酒醒后我当即和她道歉了。” “然后呢？”这女人当下文件，双手托着下巴，不怀好意的微笑令人难受。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外出作战这么久，我们当然是休息。”杨明志的脸正泛着红，一方面是屋里暖和，另一方面是真的害臊了。如若再被这个好奇的女人问下去，简直就成了活春宫。杨明志当即进行反击，故作豪放的扯到：“喝酒真是太误事了！以后我还是少喝，昨日在酒桌之上咱们所有人都在放纵。” “那是！” “你作为女人表现的也如同一个壮汉。”杨明志邪笑道，“能举着酒瓶狂饮的女人我只见过你一个，兴奋到打算脱衣服的也是你……” “够了！我们就此打住。”耶莲京娜怒拍桌子，这点节操她还是有的。 不说话的耶夫洛夫举着文件盖住微笑，微微露出一双眼睛。“现在你们可以结束争吵了，我同意别列科夫的话，以后还是注意一点，不要喝的太多了。对于别列科夫的私生活，我想你也不要才好奇。” “行，就按师长的命令办事。”耶莲京娜长舒一口气，回来报信的士兵汇报了杨明志和妻子的那一出，本着不放心的原则她的“小契卡”还是去了那间房，昨夜这两人又做了什么耶莲京娜完全知晓。 “还是处理公务吧。”杨明志询问道，“你们看到文件是什么？” “是缴获报告。”说着，耶夫洛夫将文件全盘送到杨明志手里，愉悦的表情令人跃跃欲试。 缴获物资的清点工作是连夜完成的，耶莲京娜在第一批缴获物资运抵后，就开始为后来的事做准备。各个数据如今写在一打纸上，杨明志细细品味，这些数据说明的问题还需要好好分析一番。 他特别注意武器装备的缴获状况，其中在各个战场缴获的毛瑟步枪竟然超过了四千支！步枪子弹九十万发。原则上通用机枪子弹和步枪弹都是一个型号，区别在于机枪是一大堆弹链。如若将机枪弹也加进来，弹药缴获量已然突破三百万发。 杨明志不得不询问道：“师政委，我们的弹药消耗非常巨大，你做出统计了没？我看到这些缴获统计，7.92毫米弹药极其庞大，我们有没有可能变成德械部队？” “德械部队？这倒是有可能。”耶莲京娜坦言，“我昨日就说过，咱们的军火仓库的库存快枯竭了，即使进行子弹复装了也难以经受我们的消耗。你在前方打仗使用强大火力，我们后勤的压力无比巨大。” 杨明志挠挠头：“没办法，要么强大火力，要么拿人去拼命。士兵不能无谓的牺牲，我还是喜欢火力！” “我也喜欢。”耶夫洛夫道，“我们要保持强大火力，只是必须有足够弹药。我想咱们还有一个办法。” “是什么？”杨明志问。 “当然是向方面军要咯？这次战役的胜利他们不可能不知道，敌人两个师被我军打残，这是局部的大胜！这功绩正是我们邀功的机会，我相信他们会克服万难给我们空投。”(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一章 定性 距离上次的空头补给已经很久了，艰难送来的子弹这一战消耗的厉害。依靠从敌人手里缴获，以及兵工厂复装的能凑合使用到的弹药，部队还能再应付一段时间。 杨明志的额头略微皱起来，当着众人的面他说道：“机场已经成了鱼塘，唯一的战斗机坠毁了。气候转暖，冻结的池塘纷纷恢复本来面貌，再者宏观上敌人咄咄逼人的态势不减，方面军的压力非常大，他们能调集飞机克服万难进行空投是好的。只是我很担忧咱们的存在太渺小，有限的飞机会被安排执行空投行动？”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呢？再说我们还得把战役的报告发给方面军司令部，一切都有铁木辛哥裁决。”耶夫洛夫道。 “好吧！这件事我们还得从长计议。”杨明志缓缓坐下，抿了一口热水。“还是家的水好喝啊，外出作战饮水很好办，不过是吃雪喝溪水，那些总有一股怪味儿。” “那是。这是井水，还用木炭过滤了一下。”耶莲京娜自豪的说道。 “木炭是燃料，你们用它过滤水。这饮用水自然变得纯净了，可浪费了燃料，如果是这样我还是喝带有草腥味的罢。” 耶莲京娜噗呲笑了。“我长期管理生活上的事，这些木炭是统一烧制。咱们这里缺乏的东西五花八门，唯独木头不缺。高达四十米的红松非常多，白桦林茂密，村民甚至发现了珍贵的白桦茸。烧制的木炭数目庞大，毕竟我们要用它做高炉的燃料，也要磨成粉末做火药，多余的拿出来净化水，我可不希望咱们的战士会拉肚子！还是给医院省省心吧。” “你想的真周到。”杨明志点点头以欣赏的态度望着这个贤惠的女人，又故意看了看耶夫洛夫。“我的师长，等战争结束了，你和她就正式结婚好了。作为朋友我说些实话，你是个比较粗糙的人，而她很是精明。” 一时的尴尬耶夫洛夫一言不发，倒是耶莲京娜开口答话。“战争还没有胜利，你就开始考虑我们今后的事！未来的事谁知道呢。也许我会在某次战斗中牺牲，也许战争胜利了我就不干内务部的工作，也许为了工作我会终身未婚。” 未来的选择是她自己的事，杨明志不再多言了。是啊，那么娜塔莎会怎么选择呢？是继续跟着自己，继续不明不白的？从法律和伦理上，杨桃和娜塔莎只能选择一个！但从内心来说，这两个丫头一个都跑不了。 “私事还是不要再说了。”耶夫洛夫说道，“我们的缴获别列科夫你也看过了，我们的具体伤亡的统计与弹药消耗统计可能今天就会出来。这次战役的总结我们需要开一次会议，对于有功将是的奖赏，以及阵亡将士的安葬及抚恤其家属，这些工作要马上开始。一会儿罗沙科夫的部队要回到鲶鱼村了，我们还要出去送行。” 杨明志点点头，继续问道：“戈梅利市委方面事诸位还是那个意见么？我想再确定一下。” 耶莲京娜不由的托起了下巴，缓缓说：“你没有反对，我们也都没有反对。这里更名诺夫戈梅利，你的那个切尔诺贝利的名字太黑暗了，我们又不是魔鬼。” “那么这些事我们也应该向方面军司令部汇报，毕竟这是一桩政治事件。或许我可以认为咱们的处境应该得到一个定性，即近卫284师解放了普里皮亚季地区的普里佩特河与第聂伯河交汇处，约两千平方公里区域，合法的戈梅利市委在此办公！卫国战争目前的态势总体上还是非常困难的，我想这个国家的综合国力正在快速下降，从最底层的农民到莫斯科的斯大林，所有人都需要胜利。你们想想，是不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白俄罗斯的戈梅利市并未被德军完全占领。” “还真是这个道理。”耶莲京娜兴奋的拍案而起，“我们这里根本不是游击区，敌人试图打进来几乎全军覆没！红军牢牢控制这里，这里就是苏联，政府也是完全合法的，戈梅利市长本人还有那套行政班子精华犹在，我们的报告一定会送到领袖的桌案前！” “所以定性上是苏军解放了部分戈梅利，这样会带来两个结果。”杨明志继续说道。 “哎呀！你就别卖关子了，现在赶紧说说。”耶夫洛夫道。 “好的。第一，德军将知道我们的底细，因为这是我们自己暴露的，不但番号彻底曝光，位置也曝光了。敌人再次进攻时将很好选择路径，未来的战斗我们不一定会遭遇重大挫折，但战局会更加复杂。 第二，我们的名号会给予沦陷区人民希望，他们会想办法从纳粹和叛徒的眼皮子底下逃过来。事实证明就算是女人、少年也能训练成优秀士兵，逃亡而来的人将扩充我们的兵力，部队实力会在今年迅速壮大。只要我们的作战士兵多了，敌人要么选择守势，要么调集大量前线兵力参与围剿。前者有利于我们的发展，后者从侧面减轻了前线的压力。” “我不怕打仗，再困难也无所畏惧。”站直立正的耶夫洛夫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师长的为人我知道，广大战士的夙愿我也都清楚。能战斗到今日的无不是对侵略者有着血海深仇，但我还是有一点担心。” “那是什么？”耶莲京娜问。 “是间谍。” “间谍？”耶莲京娜闭上眼睛，她的头脑飞速旋转。 杨明志继续说：“未来会有更大规模的人群进入这片地域，这里面恐怕就会混入敌人，要么是德国人乔装假扮，要么是反对布尔什维克的白俄民族主义者，要么就是你说的伟大祖国的叛徒。我听闻有一个名叫勃兰登堡部队的军队，这些人在德国开战前就穿着我们的军装渗透到布列斯特要塞，他们迅速占领了很多渡口和桥头堡，致使敌人进攻神速。也许敌人会派出这样的部队渗透而来，除了搞破坏也会搞暗杀。在坐的你们和我都会有危险。” 勃兰登堡部队的事耶莲京娜有所耳闻，他们总是渗透到苏军的后方，以破坏补给线为主。就像白俄很多地方的游击队，乐此不疲的炸铁路。 耶莲京娜缓缓睁开眼睛，说道：“你对间谍的担忧我都记下了，搞谍报也是我的本职工作之一，即使做了师政委也不能忘记老本行。以往反间谍的工作没有出现纰漏，现在是应该加强人员培训，我想咱们也得在会议上向卡比斯基说说这件事。” “那个卡比斯基？”杨明志拍拍脑子，“那个人现在怎么样了？” “当然是警察局长。”耶夫洛夫说道，“他本就是列奇察的警察局长，其部下中也有正职警察。戈梅利市委是合法的，他们本就是合法的。这样诺夫戈梅利建立，警察部门不用新设，我们本来就有。”(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二章 罗沙科夫德械团 杨明志满意的点点头，“本来你们只是给我看看缴获的战利品统计单，咱们又说了一大通，这些事宜本应该是在正式会议上说的。” “既然我们三个先讨论过了，咱们还能再仔细斟酌一下。未来的各种会议少不了，我们届时也就多了份准备。”耶夫洛夫摆摆手。“走吧，我们去看看即将出发的战士们，他们应该就要准备完毕了。” 在师部外，准备离开的士兵依旧在紧张准备。 杨明志身着大风衣，户外的风还是有些寒冷的。“都三月份了，怎么还在刮北风，气候应该转暖才是。” “气候的事不是你我能左右的，风向随时会变，南风刮起后新草会全面萌动，我们的春季耕种要全面展开了。”耶夫洛夫笑着说道，他的内心充满了希望。 杨明志看了他一眼，目光又转向这些正在收拾东西的战士们。 只见不少人正在把木箱往马车上装，可能是货物很重，马车干脆由四匹马拉动。木箱里装的应该是缴获的弹药，它们必然是要被运到那边的军火库储存。 耶夫洛夫将罗沙科夫和克拉夫斯基叫来，这也就省的杨明志再胡猜。 面对长官，这两位立刻立正敬礼，耶夫洛夫旋即发问：“战士们准备的怎么样了？” “普通的战士都已准备完毕，你们从他们的装束上就可看出。只是有些事拖延了时间。” “是什么事？” “是伤员还有那些货物。”罗沙科夫皆如实禀报。 如若只是让睡了一觉养精蓄锐的士兵开拔，只要快步走两三个小时就到达鲶鱼村了，毕竟修筑的道路畅通无阻。只是他们也肩负起其他的职责，杨明志顺着这位的手指指引，看到了一些捆扎白色绷带的人，整备他们的战友扶上马车，有些更是被担架抬上去的。 这样的马车每一个皆插着面小旗，上面一块白布以红旗涂成红十字。一些穿着苏军护士制式服装（村民仿制的）的女子正在帮忙，她们定是来自鲶鱼村医院的。 除此之外便是运输弹药事宜，罗沙科夫说道：“我现在担任第一团团长，科拉夫斯基担任副团长。我们的兵力情况刚刚也向副师长汇报了，其中部分战士因苏制武器短缺，不得已开始使用毛瑟步枪。这场战斗后，有些枪械坏损了，战士们不能拿着烧火棍战斗。很多人在战场上就换装了德国人的武器，所使用的弹药自然也就变成7.92毫米的。” 杨明志一摸脑袋，这件事他还真就忽略了。 战场之上那么乱，尤其是部队进行了白刃战。这种搏斗对枪械的损害非常大，二战中的步枪很多地方是木质的，以此为棍棒投入厮杀，白刃战胜利了，很多枪械因此报废。他们今日装备了毛瑟步枪，恐怕在很长的时间要继续装备。 耶夫洛夫还没说话，杨明志先说了：“此战我军缴获数千支毛瑟步枪，你部的保有量有多少？” 罗沙科夫如实报告：“至少有八百支，尤其是分给我的女兵部队几乎都是这种武器。” “新编的女兵实在缺乏莫辛纳甘，发给她们的都是缴获品。我问你正规部队的情况。” “大概五百人。” “这么多！”耶夫洛夫一愣，“如此你的部队一个正规步兵营都变成德械了。” “是的，师长同志。所以我申请了把更多弹药搬到鲶鱼村的请求，也是这个原因。” 关于分配缴获弹药，此事由耶莲京娜负责。她一拍大腿，也是统计的仓促没有统计目前部队了德械装备的比例。转念一想，其实不统计也无所谓。现在谁不知道原本装备的武器弹药消耗的厉害，枪械本身也是消耗品，战士们也清楚自己手里的莫辛纳甘什么德行。 早在1941年初，因担忧德军大举入侵，苏联的兵工厂加大生产力。产量是上去了，产品的质量却大幅下滑，最终在红色按钮按下后，红军瞬间从一百五十万扩充到五百万，大量的轻武器送到普通步兵手中。 其中有很多是粗制滥造的，本应该是精钢的零件换成了铸铁，零件公差也非常糟糕。以至于操作这些武器旧了，一些老兵大力拉栓干脆练就了麒麟臂！ 杨明志捏着下巴想了想，猛的抬起头，对罗沙科夫说：“现在你让你的战士紧急集合。” 集结令下达，所有忙碌的士兵立即归队，在师部外的空场上，罗沙科夫的第一团合计两千人集结完毕。 耶夫洛夫和耶莲京娜实在搞不懂这男人又有什么决定，便站在一旁围观。 战士们整齐排列，这阵势惊到了不少返回的村民，人们议论纷纷，这支队伍显然要马车出发回去了。 罗沙科夫和科拉夫斯基还是很有礼节的整顿完部队后一路小跑至师部长官面前。“报告长官，第一团集合完毕，请指示。” 杨明志向前一步走，命令道：“第一团各个营，装备德军步枪的战士，出列。” 人群立刻骚动起来，大家还以为长官要训话呢，没想到是这匪夷所思的命令。那些装备毛瑟步枪的士兵纷纷离队，站在了每个营的前面。 杨明志审视了一下，真如罗沙科夫所言，这样的士兵数目庞大。 经过简单统计，装备毛瑟步枪的士兵高达902位，比罗沙科夫的估计还多。这个团两个民兵营，两个正规步兵营。除却大量的冲锋手和机枪手外，步枪手三分之二都为德械。 果不其然，杨明志继续下令，干脆所有的毛瑟抢手聚成一堆，莫辛纳甘抢手聚成一堆，比较之后端倪尽显。 杨明志立刻询问其这个团的正副团长。“你们都看到了，我觉着这个团差不多就成了德械团了，因为我觉得必须进行一些必要调整。” “难道你是让这个团彻底变成德械？”弄明白一些的耶莲京娜马上问道。 “没错，就目前的状况，我军的毛瑟K98A保有量远超莫辛纳甘，SVT40存货量也很少。机枪中我军缴获的MG34足够一个营人手一挺。我们不得不面对一个现实，即原本的武器我军保有量本就不多，频繁作战这些武器在迅速坏损。我们的战士为了保持战斗力必须换装德军武器，而目前的武器装备情况，我们在使用两种口径的子弹，这对我们的本就脆弱的后勤也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耶莲京娜点点头：“这下你的意思我听懂了。我就怕战士们不乐意换装。” “只要是长官的命令我们一定会服从的。”罗沙科夫说道，随即又笑了笑。“我是团长我很清楚战士们，部队一开始发放的步枪越来越差劲了，很多枪械膛线磨平，原本精确无比的莫辛纳甘已然成了滑膛枪！如此还不如就用德国人的，再说本着实际情况出发，他们的武器质量确实比我们的好。” “德国本来的工业底子就好，为了侵略战争更是蓄谋已久，各种条约限制他们生产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在轻武器上自然精益求精。”杨明志多说了几句，他的态度也摆明了。 那么还有什么拒绝的呢？耶夫洛夫也明白了这位的意思是打算趁着这个机会，让罗沙科夫的团全面德械化，如此在和敌人作战时根本不愁弹药武器难以补给了，从敌人死尸上拿来就能用，无疑能减轻后勤压力呢。 他和耶莲京娜都表了态，杨明志也心满意足的向这个团的战士们命令道：“同志们，从多方面师部做出了考虑，第一团的所有栓动步枪将换为德制K98，装备波波沙和DP机枪的战士装备不变。换装就在现在！”说罢，杨明志扭过头看看耶莲京娜，示意接下来是她的事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三章 调防的人们 手持莫辛纳甘的战士交出了武器，以及配套子弹，迅速换装了毛瑟K98。 这种德国步枪精度普遍比不上莫辛纳甘，考虑到德国的步兵战术理念，所谓步枪兵是保证机枪换弹药事火力不间断而已，此等步枪已经足够。 不过这次作战缴获的德军子弹中有大量机枪弹，它们绝大部分是重尖弹，步枪也可使用。加长的弹头使得子弹更沉，又有艇尾。它们好似古时的重箭，终点势能极大，因沉重落点精度也更好。 再者部队目前常于森林作战，战斗往往在二百米之内打响。栓动步枪的火力劣势暴露无遗，还不如冲锋枪好用。 战士完成了换装，现在罗沙科夫团中只有冲锋枪手和机枪手装备了部分苏式武器。 这些事又耽搁了一些时间，按照计划今日这个团必须回到守备空虚的鲶鱼村。杨明志不再多言，耶夫洛夫见到他们准备完毕，一声令下这个团开拔了。 两千士兵押运着大量马车，一百多名伤员随军前往鲶鱼村。 杨明志很清楚那边的医院此刻一样人满为患，索性不少人是轻伤，不过是肌肉组织被子弹打穿，最多修养几个月又能重上战场。如若所有伤员是如此，不少人能在几个月后归队。 村民们围在道路两侧，目送这支队伍浩浩荡荡的离开，直到被森林所遮掩。 全军还有四千人留在铁匠村，未来几天一部分人将驻扎黑土村。杨明志将最有战斗力的拉夫连季营、叶甫根尼营留在师部，他们暂时作为卫戍部队。所有士兵放假三天，主要任务是吃饭和睡觉。 没有人担心这番放松敌人会趁虚而入，从上到下，人们相信德国人那里此刻一团乱麻。 “他们已经离开了，我们也各做各的事吧。”耶夫洛夫深深的打了个哈欠，连带着另外两人也来了个。 揉揉眼睛，杨明志问：“已经快要中午了，本来他们九点就该出发。这搬运货物和换装的事耽搁不少时间。你们看，卸下的莫辛纳甘还堆在地上呢。” “把它们送回仓库好了。”耶夫洛夫道，“就按你说的，为了后勤方便武器要统一规划。这些老枪不少都成了滑膛枪，有些属于木头开裂。如若它们不能很好的使用，我们只好暂时封存，要不你想想能否修善一下。” 杨明志摇摇头：“枪械是消耗品，除非上级在空投目录上添加步枪这一项，不给我们新枪新子弹，我们就用德国人的。这些老枪尽管封存，除非我们招募的新兵数目庞大到没有武器了，这些老家伙再次启用。” “也好。咱们现在散了吧，我去撰写一下战果报告。”耶夫洛夫轻拍老伙计的肩膀，“我是师长，这件事最好让我来做。你和耶莲京娜就不要担心这件事，去做自己的事，当我写完了稿子诸位再商讨一下。” “你来写？你写得好么？”耶莲京娜流露着怀疑的目光。 “还是我来写吧，论指挥作战随机应变我不如别列科夫，论教化战士们的思想鼓舞士气、管理后勤，我更不如耶莲京娜。我身为这个师长，自己有多大本事了如指掌，报告单让我写。” 杨明志懂得他的意思了，这位还是觉得自己的能耐太低，旋即调侃道：“也好，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交给你。” 那么耶莲京娜还要再怀疑什么呢？“别列科夫也同意，我也没有意见了。你去写吧，我还得去做自己的事。就像你刚刚说的，后勤方面的事忙的我焦头烂额，那群小伙子调教的时间少，办事总不让我放心。” 这两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杨明志想了想，好像自己真的没什么要事。 他们果断的各做各的事了，杨明志愣在当场。“耶夫洛夫你心血来潮的写稿子，跑的比兔子还快。耶莲京娜，你一直是风风火火的人。算了，没什么事好做，我去医院一趟好了。” 杨明志和妻子有过约，今天她的任务是去医院，除了去照顾姐妹，也捎带手照顾伤员。 “小桃，赖床的你也该起来了，希望昨天的激烈运动不会让你屁股疼。”杨明志稍稍叹息，背着手向着医院走。 那个小丫头片子人不高，身体倒是被逼的很强壮，长途奔袭腿脚也能适应，只不过那里是柔软的地方，可能还会令她感觉不适。 当她醒来看到丈夫不在床边，一定会迅速爬起来寻找一番。关于部队换装的时，杨明志一想，她肯定看到听到了。丈夫站在高处穿着大风衣，戴上军帽，这威风凛凛的样子一定会让这个丫头沉醉。 微微一笑，杨明志终于到了医院。 此时此刻，十几个护士正在户外忙活，大量木杆支在地上，麻绳搭起晾衣架，这上面挂着的尽是白麻布。 还有几个人坐在一起搓洗衣物，木盆里的水都成红色的了。 杨明志的这番打扮令人肃人起敬，见长官来了，门口站岗的士兵也紧张的立正敬礼示意。 回礼，杨明志当即问到卫兵：“贝茜卡医生来了没有？” “来了，她在照顾狙击手。她们在一处独立房间。” “好，士兵，为我引路。” 此刻的医院里人满为患，大量的伤员不少躺在地上，更多的是坐在椅子上。所有人的共同特点便是被麻布包扎的好似木乃伊，空气中弥漫着酒精味，完全压制住了血腥味。人们的样子很颓废，毕竟挂了彩，但他们看到长官突然到访瞬间目光神采奕奕起来，一些人还艰难的站起来，举起受伤的胳膊经历。 “同志们，你们都坐下，把身体养好是你们现在的任务。我命令你们不准剧烈运动，不准让伤口开裂。” 暖心的话杨明志又所说了几句，他的嗓门必须大，整个大堂都听得一清二楚。 “他这个时候来，还是放心不下娜塔莎。”拉斯柳京彻夜做手术，现在刚刚去休息。他清楚给予伤员心理慰藉有助于康复，这个别列科夫来的很及时。 独立病房中，杨桃和娜塔莎在一起，两人都听到了那最为熟悉的声音。 “科斯佳，你出门看看，找你的别列科夫叔叔。”杨桃微笑的说道。(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四章 探望女孩们（一） 房门轻轻打开，一个小男孩站在门后，杨明志一眼认出了他。 “科斯佳，还在陪你姐姐呢！”说话间，一把将其抱起来。 照理说八九岁的小男孩应该很沉了，这孩子却显得有些消瘦。要么是想姐姐想的，要么便是吃的差。杨明志还是刻意说道：“你这孩子，是不是这段时间没还好吃饭呐？身子弱了以后可不能当兵。” “他就是不好好吃饭。”坐在床铺上的娜塔莎开口说道，言语中略带怒气。 杨明志抬起头看着这姑娘，军装已经褪下，原本扎起来的头发现在也放开了。因战斗而被硝烟熏黑的脸庞擦洗的干干净净，一身素衣，金色长发披肩，好一个俊俏的姑娘。 “这孩子不好好吃饭，我估计也是想你想的。”抱着小男孩，杨明志进了屋，又吩咐士兵接着站岗去。 “长官。”娜塔莎抬起头，目光里充满了柔情。 “怎么，你有事情要跟我说？” “没……没什么。” 长官的妻子就在这里，她是很好的姐妹，亲昵的话不应该当着贝茜卡的面说。 见她有些犹豫，杨明志估计还是因为内伤的事。放下了科斯佳，他也找来椅子坐下，面对妻子相觑一笑。 “现在你们姐妹又聚在一起了。战役终于结束，未来的一段时间我们没有大规模军事行动，你们两个多少身上也有伤，脚底也磨出茧子了吧。” “长官说这话，是关心我，我懂。”娜塔莎抿抿嘴说道，“我身上的都是小伤，有军事任务下达我能很好的执行。” 杨明志摇摇头：“算了吧，昨夜你姐姐都跟我说了。你这孩子非常年轻，这次行动之前你肺部的伤势才刚刚痊愈，也是战事紧急你必须立刻上前线。索性肺伤没有复发，肩膀的淤青倒是愈发严重，你也不要忍了。” 说着，杨明志再站起身走到病床后坐下，轻轻撩开被褥一脚。 这姑娘还穿着薄薄的裤子，其实杨明志也知道她身上的内衣还是自己老婆的。 只见两支白白的脚丫舒展着，杨明志抬起头，这丫头的脸庞有些红润，眼睛睁的也很大。他没有多言，随手抚起一只脚丫，感受着这女孩的微微颤抖。 这对脚丫不大，形制也好看，就是一双小腿上略显毛茸茸的。她毕竟也是个小毛妹呀！再看看脚底板，杨明志顿时皱起眉头。 “傻姑娘，还说你没事！我看到你脚底的水泡，如若再让你执行任务，会变成巨大伤口的。” “长官！我真的没事。”忍住害羞，娜塔莎据理力争。 “不行！你不要逞强，长途奔袭对一双脚的磨损很大，你的皮肤比我们这群男人嫩的多。我可不希望你的小脚有了伤口，一旦感染就是更大的麻烦。再者我知道你衣服下面也有伤，你的右胳膊抬起来都费劲。” 娜塔莎听不得这个，说好了要坚强，她努力的抬起胳膊，“长官，你说的不对，你看我已经抬起来了。” 杨明志苦笑着摇摇头。“你啊，皱起的眉头说明了一切。要不你把衣服打开，我亲自看看有无淤青。” 娜塔莎一愣，这下面当然是淤青咯！长官亲自看过，在之后的战斗自个也没有歇着，依旧忍痛继续作战，这淤青的状况就更严重了。 女孩捏紧了衣领，不好意思喃喃道：“我是女人，长官怎能随随便便就拔掉我的衣服呢，再说了，我……” “撒娇！咱们什么关系你不知道？” “我……” 娜塔莎的脑子里早已被这个男人占据，即使知道要和有妇之夫保持亲密关系，怎么想都有悖道德。可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够依靠呢？如果没有他，自己早已化作白骨了。 “算了，我也不做什么坏人。”杨明志已经不好再说什么，这屋子里的两个女人都是自己喜爱的。 最近他也发现，原本是非常传统的农村姑娘杨桃，在苏联过的久了也学到了不少，她愈发的主动有主见。娜塔莎就更不用说，这姑娘什么也不顾，愣是扑上来，也许这时候巴不得让自己这个男人扑上去来一番疼爱。 女孩们一个个敢爱敢恨了，何况她们还是一条心。 杨明志看看腕表，已经快中午了。伤员们的病号饭营养丰富，娜塔莎也不例外。 “很快就开饭了，你们两个是去食堂呢？还是留在病房就地吃？” 杨桃说道：“就在这儿，我已经吩咐过了，毕竟我是专职照顾我妹妹的军医。” “好吧，那我就吩咐厨房给我拿块面包好了。” “还是不要吧。”杨桃向丈夫说了说自己的安排。“大清早你早早就离开了，我睡醒后看到很多士兵在集结，你又在台上讲了一些。我先去了医院，大部分受伤的战士身体虚弱，旋即去了食堂。所以今天中午的病号饭，实际是面条。” “面条？这群人不吃面包了？”杨明志一拍大腿只想乐。 “哥，你仔细琢磨一下，咱们这儿的面包很硬的，很考验牙齿和腮帮子。伤员身体虚哪里有那么多力气。如同喝汤一样把面条吃下去，对于他们最合适。” “这倒也是，你想的真周到。”下意识的，杨明志伸着胳膊摸摸老婆的小脑袋。“有你在这儿照顾娜塔莎我很放心。” “哥，你就放心吧。”的便宜卖乖，杨桃挺起了胸膛。 这段时间她的任务便是做医生，手术基本做完，剩下的工作交给一般的护士即可。杨桃不需要拿着柳叶刀亲自上阵，她只要看好娜塔莎，随时待命以备特殊情况即可。 “好吧，这次来我主要是来看看娜塔莎，看到你把你妹妹照顾的很好，我就放心了。” 杨桃满意的点点头。 娜塔莎受宠若惊：“谢谢长官这么关心我，关心我的伤势，还有我的弟弟。” “那当然，你们姐弟是我救得，现在我真的觉得简直是捡到了两块金子。你是战斗英雄，金星勋章少不了你的，至于你的弟弟，我会将他当做儿子培养，要知道在指挥打仗之外，我是个工程师，在我看来科斯佳是个可塑之才。” “是么，真是如此就太好了。”娜塔莎没忍住，泪水从眼眶喷涌而出。 “姐姐，你怎么了？”科斯佳坐到床边，随手擦拭着娜塔莎的眼泪。 女孩努力的微笑，眼睛依旧泪如勇气。“科斯佳，我是高兴。最痛苦的事咱们都经历过了，一切都会好起来。”(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五章 探望女孩们（二） “当然会好起来。”杨明志站起身，说道：“娜塔莎，关于你在这场战役中的战果也在紧张的统计。我很荣幸的告诉你，因为戈梅利市委的同志们都目睹了你的风采，你的正式杀敌战绩又会提高很多。” “真的吗？！” “没错，那些人来作证，上级是不会怀疑的。”杨明志背着说在这房间里走来走去，娜塔莎睁大了双眼认真聆听。 “你之前的战绩是杀敌一百零五人，其实我知道此次作战你至少击中了一百个敌人，还击毁了一辆装甲车。你说说看，这次作战打掉了多少发子弹？” “有七百颗。”娜塔莎坚定的说道。 “这么多？居然有七百颗！” “这一点长官可以去彻查，伊戈尔一直在给我做记录，他毕竟担当观察手。” 杨明志稍稍闭眼想了想，这个姑娘在短时间内打掉这么多全威力弹，就算有枪口退制器，肩膀也难以经受住这么多次撞击，这也正是她肩膀淤青的缘由。再者因为一度在枪林弹雨中作战，正确的射击姿势不能够完全保证，这也加大了肩膀的负荷。 “我相信伊戈尔的记录，这一战你确实打掉了非常多的子弹。对于你我非常了解，即使在混战中命中率也是有保证的，你这个姑娘最喜欢射击敌人的脑袋，讲究一发杀敌。按照命中率估计你应该击中了有三百个敌人。” “长官是在抬举我，也许我击中了很多，却不是一枪击毙。”娜塔莎的眼泪已经擦干净，在说这些很专业的事情时，她显得很镇定。“长官曾教育过我们，有时候击伤敌人的士兵，会迫使敌人分出人手照顾伤员。我们最初的遭遇战遇到很多敌人，通过这一招我也牵制了一些敌人。” “你做的很对。”杨明志欣慰说道，“打断敌人胳膊足矣让其失去战斗能力，我们作战并不是追求当场杀敌。只要敌人受伤了落下永久性伤残，就足以让他无法重返战场，这和杀死一个敌人的作用完全一样。” “所以我的战绩也就不是那么多了，长官！”女孩瞪大了她那翠绿的眼睛。 “你看看，又认真起来了。” “不！长官，我失去了太多的东西，亲人就剩下弟弟，还有你和贝茜卡姐姐。我也知道未来的战斗乃至战争胜利后生活，我不可能一直依赖你，我必须自己奋斗。战争年代我的战绩对我的未来至关重要！作为军人，谁不想立功呢。也许这是我的命运，我能成为整个白俄，乃至整个苏联最厉害的狙击手，这样我的一生也就值得了。” “这是不假。”看着这个女孩，杨明志自然而然想到了柳德米拉·帕夫利琴科。 那是一个杀敌309人的女英雄，克里米亚被德军占领后，她也回到了后方。战绩被定格在这里，将军们不希望她再去前线冒险。她之所名气很大，也是由于在退居二线后，去盟国为苏联争取支援，她俨然成为了外交家。 再看看眼前的娜塔莎，一样是女人却充满了斗志。可以说她的奋斗是为了军功，实际是为了自己。人活着总得有个目标，成为最强的狙击手就是她的目标。所谓向自己这个她心爱的人以战功作为讨好，杨明志相信这也是真的。扪心自问这样的女孩总是暴露在一线交战中，没有中弹是运气太好了，如果出现不测，讨好自己还有什么用？ 那个两挺重机枪杀敌三千鬼子的巴斯隆，最后也死在了硫磺岛。英雄的战死对士气打击很大，如若娜塔莎的身体有恙，后果必然很糟糕。 战斗的事杨明志不再说，看着这两个女孩还能露出笑脸这就是最好的。杨明志坐在床铺上，旁边坐着的是科斯佳。 “现在我们的队伍进入了难得的休整期，敌人遭遇重创实在没工夫南下打击我们。趁着个机会你们三个孩子都得抓紧时机学习知识。” “我会的，别列科夫叔叔！”科斯佳抢话道。 “行！你必须学好数学，以后你要成为机械专家。” …… 开饭时间终于到了，食堂的大妈们很容易就学会了面条的制作方法，她们将面条与大量蔬菜兑在一起熬煮，一个大铁桶被推进医院，顿时香味四溢。 士兵们知道这种餐饮模式来自于副师长的故乡，比起吃面包，这个更好吃。 护士送来几碗面，杨明志嘱咐道：“食物就放在桌子上，你们可以出去了。这里的病人我来照顾。” 本来安静的医院大堂这会儿有些嘈杂，除了说话声，便是士兵狼吞虎咽的噪音。 杨明志站起身把门关上，看看这四碗面，说实话厨房的那些人技艺还是一般般，这只是一碗碗面片罢了。不过每个碗里都有一枚鸡蛋，杨明志想想，干脆拿起勺子将这鸡蛋放到另外碗里。 他亲自捧着这一碗走到娜塔莎面前。“你是伤员，鸡蛋吃两个。” “可是，长官你。” “我很健康。鸡蛋是营养品，你多吃一个有助于身体康复。” 杨桃深情的看着这俩，内心里还有意思小小的羡慕呢。只是羡慕而已，杨桃并不嫉妒什么，摸摸自己的肚子，昨天这个男人可是把自己疼爱的不轻。 “哥！既然你都做出表率了，我也把鸡蛋供出来吧。” 娜塔莎受宠若惊：“不！不！贝茜卡，你是姐姐，这次战斗你也有内伤吧，虽然不严重。补身子的鸡蛋你应该吃掉。” “没关系，我的伤势可以忽略不计。看看科斯佳，他太瘦了，我的鸡蛋给他。丈夫打算把他培养成优秀的学生，我也不能什么表态都没有。” 这一切杨明志看在眼里，老婆的话都是发自真心的，她是非常喜欢娜塔莎的。在这异国他乡两个女孩能形同姐妹也是一件妙事，这下杨明志也放心很多，至少不会有争风吃醋的情况吧。 这一整天杨明志没有什么大事可做，留在军营的那四千战士更是悠闲。战斗后说不累那是胡诌，作为军人几乎没有睡懒觉的机会，今日却有不少人一觉睡到中午。到了下午，人们在四处游逛，亦或者聚在一起打牌。为了满足大家的放松愿望，耶莲京娜思索了一下，拿出了一些缴获的酒。 她也怕这群士兵酒后闹事，因为自个在昨夜也喝高了，制造了一些尴尬。 每个士兵只能喝一点解解馋，这哪能过瘾，以至于有些人干脆在用没吃完的面包和村民换酒！ 也因此，在医院的杨明志遇到了两个很奇怪的病人，隔着老远就能闻到酒糟味。 拉斯柳京凑过去闻一闻，只说了一句话：：“这是喝醉了。” 这真是祥和的一天，士兵能喝醉至不省人事，是不是给他们放假结果放松过了头？杨明志挠挠头，幸亏休假只有三天时间，混乱状态不会持续很久。(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六章 子弹复装（一） 村民陆陆续续赶来，整个下午归来了上千人！他们的住宅平安无恙，也看到很多士兵的居所是帐篷。他们秋毫无犯，人们即安心又欣慰。 夜深了，杨明志已然在医院里待到晚上八点。两个女孩已经安排休息，他也叼着一根烟到户外舒服一阵子。 安静的夜被一些嘈杂声扰乱，那是兵工厂机器的轰鸣声。 黑夜正是兵工厂生产的重要时刻，夜幕能掩盖住烟囱的黑烟。在冶炼车间，高炉需要木炭的燃烧，在缺乏优质焦煤的当下，热值略低的木炭还能应付。 “你们现在还在生产，明日我真应该拜访一下。里固施科夫，我还得问你一些问题。”美美的伸个懒腰，杨明志的目光瞄着兵工厂的方向。那些车间是少数几个有电力的，照明源于一个小型发电机，其能量也就供应几个白炽灯罢了。 这一宿，杨明志便不再在医院过夜。和娜塔莎姐弟道别后便将妻子领回家。 “亲爱的，烧壶热水，我得擦擦身子。”进了门杨明志随口说道。 “好勒，我这就去。” 趁着她忙活的功夫，杨明志坐在桌案边，点燃油灯拿出纸笔，对明日的事做个规划…… 过了一会儿，杨桃拎着铁水壶归来，又捧了盆井水，两者勾兑了一盆温水。 “我真应该洗个澡，可惜没机会呐。”该写的已然写完，放下纸笔拿起了毛巾。 长久的体能训练，艰苦的军事行动，又因为伙食方面的注意，杨明志的体脂降低很多，肌肉却愈发的膨大。他本是个高大的人，脱下外衣俨然一虎背蜂腰的壮汉。 即使在那个时代，这种身材对很多年轻女孩都极具诱惑，这不仅仅代表健康，还有强烈的安全感。 杨桃痴痴的看着，缓缓说道：“哥，你背过身子，后背不好擦，都交给我吧。” “好吧。” 杨明志正襟危坐于木凳，妻子温柔的擦拭，这感觉很是舒服。“照理说我应该去木盆里泡个澡，结果军务总是繁忙。今天是不忙了，关心你和娜塔莎结果在医院度过一整天。明天我还有事，整整三天也不能放松一下呢。” “嗯，所以我来服侍你。”说这，杨桃加大了力度。 “使劲些！我很痛快！怎么样，这麻布应该满是污泥了吧。” “那是！”杨桃噗呲乐了，“你啊！这么埋汰简直是掉进泥巴里了！你真应该跳进水里好好洗洗。” “说道洗澡，我倒是知道一个去处。南边的硫磺矿附近有温泉，或许那里能改造成一个浴场。”杨明志的妄想又被勾起，“你们女孩子也应该去那里舒服一下，尤其是娜塔莎，温泉能让她的淤伤好的更快。” “其实你是想带着我们俩一起去吧！”杨桃噗呲乐了，“我和她都是你的人，我们听你的。不过我还不想这件事弄得人尽皆知，再说温泉既然对伤员有好处，我们大可安排医院的那些人前去。” 杨明志猛的扭头，只见老婆这张脸红扑扑的，她这小脑袋瓜想什么不言而喻。“也好。这件事日后再说，明日我还得去兵工厂一趟，带着我的设计师们和里固施科夫聊一聊。和你洗鸳鸯浴的事暂缓吧。” …… 新的一天从陈号开始，今日是休假的第二天，习惯早起的战士们爬起来，大清早没有跑操真令人不习惯。吃罢了早晨后，相当多的人还是回到自己的营区，要么睡个回笼觉，要么聚在一起打牌聊天。 杨明志先去了师部一趟报个到，随便拉了个参谋员说道：“师长来了后跟他说一下，我来过。如若要找我，请到兵工厂，我和里固施科夫有要事要谈。” 他转身离去，带着设计部门的那群人直奔工厂。 因疏散的原因，高炉车间一度停工，所有的蒸汽动力的机床停止运行。敌人的最近机场被炸毁，却不能完全排除空袭的可能性。为了保险起见，所有的重武器与炮弹停产，只剩下子弹复装车间加班加点的工作。 工人们正紧张的穿梭，在建筑外的空场上堆积着大量的麻袋，袋子上的一些坡口使得内部物体掉出来，那是红铜弹壳！ “这次部队消耗的弹药量太大，子弹复装足够他们忙活好一阵子的了！真是可惜。”杨明志故弄玄虚的叹口气。 “长官，你在叹息什么？”一名随从问。 “还能叹息什么，兵工厂的压力太大了！仅仅子弹复装这一项，我们能搜集数百万弹壳，其中大部分可以再利用。凭借兵工厂目前的人手，我很担心。” 杨明志等在在户外说了一会儿，里固施科夫夹着笔记本正好路过，两人打了照面。 他没有料到长官这时候突然到来，此时来必然有事！ 站在杨明志面前，这位缓缓问道：“副师长同志，是不是关于库存弹药的事？如果是这个，我可以领你去仓库看看。” 杨明志呵呵一笑：“我其实只是想和你谈谈，关于一些武器的事宜，这不，我连设计局的人都带来了。不过弹药消耗的事确实是个大问题，听说库存弹药这一仗消耗的厉害，你来引路，看看仓库情况，我心里也有个底。” “那就跟我走吧。” 安全起见，铁匠村的军火仓库距离兵工厂有些距离，为了运输方便，这里也修建了一条轨道车路线。不过是致密的松木杆包上铁皮作为轨道，一辆小型矿山货车在上行驶，其动力系统很简单，一匹马而已。 杨明志恰巧看到这小车正在行驶，那上面也堆了几袋麻袋。 见长官有意留神这个，里固施科夫马上解释道：“这车上装的是工人们夜里的劳动成果，皆是复装完毕的子弹。” 数了数，车上有五个大麻袋，杨明志领着众人上去一探究竟。一个麻袋被解开，只见这里皆是大颗粒的步枪弹。随手那几个把玩看一看，只见它们皆是钝头的，修长的弹身则证明它们源自毛瑟步枪。 里固施科夫赶忙说道：“副师长，我知道尖头弹的飞行效果最好，不过因技术限制，我也只能生产这类圆头弹。让战士们使用这些质量堪忧的弹药，恐怕也是没办法的事。” 一把子弹扔了回去，杨明志扭过头看着这个中年人的眼睛。“在远距离作战中，尖头弹精度最高，重型尖头弹末端动能最强，使用圆头弹远程精度很差，唯一的好处是打中敌人后会在其实身体内剧烈翻滚，完全不用担心穿身而过。再者我们这里的地貌森林极多，部队经常近距离作战，精度差的劣势也会大大减轻。” 里固施科夫对自己生产的子弹也有怨言，复装古老的圆头弹实属没有办法。现在他的心情好了不少，“长官的话说的很有道理，凡是有利有弊啊。” “那当然，这叫做唯物辩证法，以辩证的角度看这个问题，我们就不要再悲观了。前方继续引路，咱们去仓库。”(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七章 子弹复装（二） 军火仓库是一个半地穴的建筑，其内部空间很大，室内的军火存货确实如报告所言——很少。 里固施科夫如实回答：“工厂一度停工很久，库存的炮弹全部分发给部队了。这次作战我们派出了全部作战力量，重武器的弹药交付部队，剩下的也就是一些子弹。” “子弹？是7.62毫米的吗？” “是，这间仓库还有十万余发，其中有原装的，也有复装的，其中有七成是复装弹。” 杨明志一惊，也就是说这间仓库的原装苏制步枪弹仅剩三万发，这是什么概念？一名士兵的标准基数弹药是六十发，以此为标准就只能装备一个营了。若果这次作战出现问题，没有缴获大量的德军弹药，未来的作战真的会遭遇困境！ “我记得咱们的弹药库存是很多的，为什么只剩下这么点了？那边的那些箱子应该是缴获的德制弹药，我们的苏制弹药几乎耗尽了？” 里固施科夫解释道：“并非如此，如我刚才所言，弹药几乎全部交付部队，短时间内不存在弹药不足。只是我们难以应对长期的高强度作战消耗。” 杨明志想想看也确实如此，娜塔莎能奢侈的打出去七百发子弹，普通士兵的背包里弹药也很充裕。即使在沼泽地，苏军的这点兵力也比远在一万公里外的中国的八路过得更好，起码弹药问题不严重。 “如果我如今是在国内战场，一个战士平均五发子弹，手榴弹就是重武器。以这样的武装消灭日寇实在艰难，但在这白俄罗斯，弹药充裕才敢发动大规模作战。”杨明志闭着眼睛想了想，他很庆幸战役不再扩大是最正确的选择。 战役过后士兵打扫战场，大量装载整齐的弹药箱被翻出来，打开箱子，7.92毫米的步枪弹被穿在担架上摆放的整整齐齐。机枪用的弹药整齐安在弹链放入铁盒，再整齐摆进木箱。如今这些箱子悉数运到仓库，使得目前德制武器数量俨然盖过的苏制。 里固施科夫继续说道：“这次作战既然是一次战役，师长下令后续部队每一名步枪兵携带两个基数弹药，冲锋枪手则是四个。我们的手枪弹消耗巨大，好在它们很好复装，只是这步枪弹的复装有些麻烦了。” 话题又引回复装上了，杨明志随口问道：“现在告诉我，复装车间你有多少工人，他们的平均产量是多少。你说昨夜工人们奋斗到天亮，他们的产量又是多少。” “子弹复装是我们最大的工作，从安装底火，填充火药，再装入弹头，到最后的收口。这些工序合起来有五十名工人，从昨晚吃过饭到今早，夜班的工人加工了八千发。” 这个数字听起来很多，杨明志稍微琢磨一下也能明白这弹药太少了。“我相信工人们的工作热情，只不过他们费劲力气造出来的子弹，很快就会消耗干净。” 里固施科夫补充道：“长官，子弹复装车间是两班倒，这些工人都是专业人员，实际上这个车间一天的最大产值是一万五千发。只要提供给我们没有破损的弹壳，复装工作就不会停止。” 杨明志安静下来仔细琢磨一番，一个步兵营中七成的人装备的就是栓动步枪，不管是苏制还是德制弹药，每个士兵标准基数六十发子弹。满足这些人一个基数就需要两万五千枚子弹。看起来兵工厂两天的子弹复装就能满足一个步兵营。 不过子弹的问题并不在这里，最消耗弹药的是机枪！ 此时还有很多弹药摆在户外，一部分是士兵暂时懒得搬进这个军火库，一部分是准备装车运到黑土村。 里固施科夫再次解释道：“长官，我们最大的军火仓库在鲶鱼村，那里的弹药量还比较丰富。很多子弹与手榴弹不在这里，我们现在的弹药消耗很大，这间仓库几乎被搬空。好在战后我军缴获甚大，使用敌人的弹药完全没问题。” 杨明志沉稳的拍拍这人的肩膀。“你的任务很艰巨，这次作战无后坐力炮表现很好，RPG更是展现了该有的威力。这是我们最强大的武器，奈何弹药生产不快，消耗量却很大。我们消灭了七千德军，这是建立在弹药巨量消耗的基础上，最终我们现在变穷了。” “弹药都是消耗品，我们还在做火药、炸药，高炉还在冶炼炮弹胚。现在没有战事，我的生产恢复正常后，这些失去的很快就回来了。”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但子弹的事我还是不放心呐！”杨明志长长的叹一口气，弄得里固施科夫有些莫名其妙。 “副师长，子弹的事你还不放心？”这位专职兵工厂的家伙立刻拍着胸脯保证，“你皱起的眉头一定是想说什么，一定是觉得一天产一万五千枚复装弹少，那么我可以再增加人手，训练一批优秀工人。劳动人数增大了，我在督促他们一天工作十四个小时以上，争取一天加工两万五千发，你看如何？” 听到这儿，杨明志想到了欲速则不达。“增加工人增加工作时间固然能加大产量，但是子弹复装工作不是动动嘴就能大规模增产的。这是一个技术工作，你我都不希望子弹发到战士手里了，这些圆头弹变成哑弹臭弹。再说了，让工人工作十二个小时，已经是太辛苦了，你还要让他们再增加两小时。” 这个里固施科夫就不尽认同了，他问道：“副师长，顿巴斯的斯达哈诺夫你可知晓，那个人是个劳动英雄，为了社会主义建设，在一班时间挖掘煤矿，是定额的十三倍之多。也许你来自异国对我们并非了解的那么细致。” 这个人名是出现在教科书上的，杨明志稍稍回忆一下还记得。在那个位面，新中国成立后也开展了很多劳动竞赛，源头就是这个斯达哈诺夫。 “现在战争到了这个节骨眼上，我和工人们奋战在一起，他们可都是些老工人，不少人当年还是红军战士，即使现在让他们上战场，只要不介意那一脸花白的胡子，他们也是好兵。” 杨明志微微乐了，说道：“你的意思我能猜到，是说他们的爱国热情吧。我当然相信他们可以做到一天工作十四个小时，只是这会极大摧残他们本就开始衰老的身体，长期高负荷的工作人会累倒。我真的不希望他们如此拼命，为此我们必须想想办法。你说的增加人手，这个我不但批准，还要支持，因为春季的大生产运动就要开始了。除此之外，我们也必须因地制宜的找到子弹高消耗的结症所在！” 大生产运动，师部那里早就传来风声，再者春季大规模播种因战役的干扰被迫推迟，现在还是三月初，马铃薯补种能迅速开始。 但是子弹消耗的问题又有什么很好的解决办法？ 杨明志面对着这位一脸不解的人说道：“别看现在部队在放假我仿佛很闲似的，自敌人被消灭后我看到战场上到处是弹壳，尤其是缴获的德制MG34轻机枪周围，弹壳都能铺设地板了。子弹消耗快的结症只有一个——机枪射速太快。”(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八章 枪口助退器 “机枪射速快？我们的机枪不是一直被士兵们抱怨射速太慢，还有那个沉重的圆盘，枪身和弹盘扣在一起重量二十多公斤！以至于战士们通常是两者分开带着，战斗前立刻组装。” 听他说完，杨明志噗呲乐了：“我说的不是DP机枪！是德国人的！” “德国的？MG34？这些缴获的枪械中还有少部分MG13，好在使用和前者一样的弹股，它们可以通用。如果说射速的话，德国人是脑子有病吗？射速太疯狂了。” “没错！他们脑子是有病，因为MG34可以当高射机枪用！却用来杀人，简直没有人性，它的射速比我们的水冷马克沁射速快了整整一倍，一分钟能打出去一千二百发。” “但是实战中士兵也不会疯狂的扫射，他们应该是连续点射，这样射速也不是很快吧。”里固施科夫说道。 杨明志苦笑着摇摇头，因为实战证明了大部分数据士兵还没有掌握这种武器的正确用法。在这场战役中，因为缴获的弹药丰富，缴获的机枪数目庞大，加之长期使用苏制机枪的习惯，敌人攻势很猛迫使苏军士兵临时拿起德军武器，结果部分人按住扳机不松手，直到枪管变形不能再发射。 MG34这类通用机枪大规模使用，火力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但士兵往往扣动扳机过久。即使老机枪手也难以驾驭它的节奏，毕竟之前是操持射速慢的DP机枪的。75发的弹股在五秒内都能打光，弹链的射击时间更长，也在十几秒内三百发子弹耗尽。 比子弹消耗更猛的是枪管，作为早期的通用机枪枪管的加工工艺差，超高的射速迫使枪管迅速升温，明知枪管都能铁板烧了，一些士兵还在射击，导致精度跌成滑膛枪程度，亦或者直接导气失败。 这些事宜杨明志向里固施科夫说了些，部分事这个人也是清楚的。 杨明志挠挠头：“现在知道我的叹息原因了吧！刚刚你都说过了，我们的原装7.62毫米子弹所剩不多，德国的7.92毫米弹药却非常丰富。目前作为师部我也不能向战士们保证，什么上级会派出运输机空投我们最需要的弹药。他们也许会送，但我们必须做出调整。昨日罗沙科夫的人在我们的命令下换装德械了，他们手里大量膛线受损的莫辛纳甘不久会送过来。未来的战斗我们只能大量使用德国武器，战术也必须做出调整。” 里固施科夫听明白了，点了点头问道：“副师长，你总是睿智的，现在是不是也想到了一些对应策略。” “对！应付弹药消耗太大，要开源也要节流。开源便是你的工人提高子弹复装效率，节流便是想办法把枪械改造一下。” “改枪？”里固施科夫看着这位长官，论改造枪械，他本就有“厂长”的绰号，从中国而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在军营里修枪。 “对，就是该改枪，MG34射速一分钟1200发，太快了！首先它摧残枪管，其次战士需要培训，不能迅速换枪管，抱着机枪扫射，一支好端端的机枪很快就可以回炉了。解决办法就是降速，这是我今日来找你的事宜之一。”说着，杨明志拿出了那张备忘录，里固施科夫瞟了一眼，这上面画着奇奇怪怪的符号，他估摸着这应该是中文。 文件上有好几条，看来这次长官也是有备而来。他问道：“副师长，仓库就是这样，原本充盈的地方现在库存不多，未来一段时间会重新堆满弹药。最快明日，复工的高炉浇铸的炮弹胚就能开始装填了。我们既然要谈些事情，干脆去办公室吧。” 杨明志再左右看一看，说道：“也好，你引路，我和我的人去和你谈正事。” 关于MG34的射速改造问题，普通人会想到调节气流阀，降低导气的压力似的射速降低。可MG34是退管式结构，射击后坐力使得枪管与枪机同时后退，气流阀根本不存在。 稍稍研究一下，杨明志发现了正确的修改方式。 来到了办公室，他令设计部的几个随从都打起精神。接着开门见山的对里固施科夫说道：“德国人的通用机枪射速快的原因源于它的结构，我们的DP机枪和缴获的ZB26都是导气式的，唯独这个MG34是退管式，依靠火药气的后坐力进行子弹复进、击发与抛壳，它的后坐力越大射速越快。看看它的枪口结构，还增加了一个枪口助退器。” 说起来里固施科夫一直没注意这个，“我还以为德国人的是枪口退制器呢。这武器的后坐力大，战士们抱怨过，我还以为枪口的装置已经大大减少了后坐力，没想到它是增加这力量。” “对！也正是这个装置使得后坐力大幅上升，使得更短的时间就能把弹簧压到底完成抛壳上膛动作，射速自然高。解决办法很简单，就是把这个装置改造一番。它加速火药气向后推进，我们就让它向前退。” 里固施科夫一拍大腿，“现在我都明白了！只要拆掉助退器，我们自己造退制器再按上就行了。这样射速会降低很多。” “降低多少还需要实验。”杨明志转过身对设计部的人员说道：“你们目前的任务就是这个，研究一下MG34，设计一款它能安装使用的枪口退制器，还要具有消焰功能，我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见到成品。” “保证完成任务。”几人立正敬礼。 杨明志满意的转过身，“你都看到了吧，这些人中有共青团员，有大学生。里固施科夫，生产助退器不是什么难事，如果可以，你能否生产出弹簧。” 弹簧？这位有些迷糊。“弹簧这种东西比较高级，加工工艺复杂，我可以生产出碳素弹簧钢，却需要专业机器进行加工。这一点恐怕没有你最清楚，如果这个小小的兵工厂能高出弹簧，我们的火箭助推式榴弹的尾翼部分的问题早就轻松解决了！” 稍微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杨明志挠挠头乐了。 “好吧，我会安排我的人去立刻设计，工艺图纸尽快拿给你。进入沼泽地后，我军装备的和最新缴获的德制通用机枪合计接近七百支，一旦实验符合标准，我想把全军的完全换装。” 这说一个比较大的工程，但干好了能大幅度节约子弹。 杨明志向设计部交代完事，他们随即离开了，只有他没有走的意思。 里固施科夫看到这位的备忘录写着密密麻麻的，早已做好心理准备，以应对各种新难题。他缓缓说道：“长官，他们都离开了，这办公室目前就我们两人。还有什么要我办的你尽管吩咐，只要有理论基础我就赶开工。” “好！那我就说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九章 燃烧空气武器 杨明志说道：“就实战中火箭助推式榴弹和无后坐力炮的发射药，因为是黑火药，其火药气固然很大。作战中这些烟雾不但暴露我们的火力点，也蒙蔽了射手的眼睛。解决这个问题我们得研究一种新型发射药。” 里固施科夫不知长官究竟在卖哪门子关子，陈述到：“就目前我们的生产能力，要生产低烟雾的火药需要铝粉，这种添加剂很难搞到。即使没有铝，用某些金属粉代替也行。” “那当然，能发生铝热反应火药的效能自然大幅度提高。不过我们是不是应该换一种思路？关于火箭推进部的装药，与战斗部的装药？” “新思路？”里固施科夫眼睛睁的大大的，“长官肯定已经有了打算，何必在这里故弄玄虚？” “好吧，既然如此我就明说，希望你认真听，因为我很担心你恐怕难以理解。” “你就直接说，我文化水平虽然不高，却也是沙俄时代就做军工的老人。” 杨明志稍稍低下头，嘿嘿一笑。心中想着自己的知识岂是这个时代人所轻易理解的？ 组织了一下语言，他抬起了头说道：“我们的常规武器，诸如枪械，不过是火药气推动弹丸以高速杀伤目标，至于火炮也是炮弹的剧烈爆炸，依靠冲击波与弹片杀伤敌人。目前的战争中苏联红军已经开始密集使用火箭炮，以廉价的黑火药或灰火药为主的推进药剂完成战斗部推送。在我看来，这些模式和上个世纪的拿破仑战争有何差异？既然要改变，就从核心处改变。” “核心？难道我们用新型的发射药，新型的炸药？这件事我不行，必须依靠里伊万诺夫。”里固施科夫身体莫名的激动，他还不着急疑问到底，长官明显话说了一半。 杨明志微微笑着，他挺起胸膛一脸自信。 “炮弹的爆炸压力足够强大，比如说以大口径舰炮去炸敌人坦克，结果是彻底毁灭！亦或者使用密度更好的钨合金以更高的初速砸过去击穿装甲。但敌人一旦增强装甲厚度，我们的RPG只有加大炸药量才有可能完成击毁。然而当装甲足够厚了，我们的武器终将失效。但有一种武器能够无视这一切，那就是爆燃的燃料。” 果不其然，杨明志注意到里固施科夫一头雾水的样子。 “以燃料做武器，比如把酒精或汽油装入玻璃瓶，顶部塞入一块布，点燃后投掷，这火然烧瓶能烧坏敌人坦克，造成内部起火。” 杨明志点点头：“你的话已经有些接近我的意思了。” 这个中年人对于未来战争的可能性可以说一无所知，包括这个时代的将军们，根本无法想象后事战争的烈度。以目前的战争模式下，优势武器的威力还不足以体现，决定战争胜利的依旧是综合国力与军队的技战术能力。 而未来的战争，高科技武器愈发重要，以至于最为强大的美国能仅仅依靠空军赢得科索沃战争。这个时代的戈林夸下海口，以两千五百架飞机空袭不列颠迫使英国投降，实在是吹牛。 在这个历史的节点，杨明志难以作为一个旁观者。就目前的这支苏军残兵，如若不是自己的优秀指挥，数千人早已化作累累白骨。 目前的局势依旧严峻，在人力物力都有限的情况下，只有通过制造一些黑科技增强自己的武装。因此，这段时间他的脑子里盘算着一个军备计划——生产燃烧空气炸弹。 他继续说道：“所有的坦克都有缝隙，以至于掉入河流就会沉没。或许一些反坦克炮、火箭助推式榴弹，难以击穿可能的某些装甲厚度夸张的坦克，它们必然还是会有缝隙。我们只要让高温高压的气体通过这些缝隙，进入坦克的内部就行了。试想，两千度的高温连钢铁都沸腾了，何况里面的驾驶员？” 这话说的，里固施科夫更加纳闷了。“长官，我有些愚钝。你是要制造出高温高压的武器，可是这种武器存在吗？” “当然存在！”杨明志拍着胸脯保证道：“它们本来就存在着，但还没有被发掘出武器的用途。比如说……”至此说话居然卡壳了，杨明志实在不知道水合肼的俄语名词怎么读，就是现在写出化学式这个老家伙也看不懂。 “算了，反正是一种化学药剂与硝酸进行化学反应，产生的化合物是特别好的火箭燃料。” “火箭燃料？”里固施科夫比杨明志还清楚过分的火药气的危害，他神采奕奕：“化学的工作我不能做，伊万诺夫的实验室还在努力生产苦味酸，也许他能生产你需要的。一旦这种新型的火箭推进器生产处，我想我可以制造出射程很远的火箭弹。” “这是必然的。”杨明志摆摆手，“设计部的同志会提供出合适的启动方案，你做好心理准备，我早晚会大规模生产真正的大体型火箭弹。之前挂载波多维奇战斗机上的只是一个开始，未来我们的产品会更加强力。但是我必须说明，这个燃料一样能作为武器使用，毕竟这是一种爆速达到一秒八公里的化合物。” TNT的爆速达到一秒七公里，新型的化合物爆速更高，看起来两者的差别不大。杨明志认真解释道：“一般的炸药在瞬间释放完能量后，大地很快恢复平静。但是我要制造的东西，它并非爆炸，而是瞬间燃烧殆尽，这种爆燃会产生巨大的压力和超高温，作用时间有几秒钟。这足够烧死敌人了！但杀伤还未停止。” “还未停止？”里固施科夫难以理解这是什么意思。 “杀伤将会持续，因为爆燃需要消耗空气中的氧气，一旦我们密集使用这类新型武器，在敌人冲锋的战场将出现持续的无氧状态。敌人装甲再厚人也得呼吸，在防御阵地前真的能被打造成一片进入必死的恐怖之地。” 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里固施科夫还是明白了这些话语里慢慢的恶意。能够带来超高温超高压，又能制造缺氧状态。这杀敌的理念并非物理力学的打击，而是将进攻的矛头直指生物体本是。恐怕被这种武器袭击过，大地上的微生物恐怕也会被烧死了，听长官所言，仿佛就是炼狱。 杨明志隐约察觉到这位的身子在微微颤抖，看来是被惊着了。 “我的话说完了，说来说去新武器是一种燃料而已。只是没有人仔细思考它的爆燃比一般的武器威力大数倍！整个苏联没有人研究这个，我只是开了个头，现在问问你的内心，里固施科夫。”杨明志站起身，拍拍自己的前胸，这上还挂着勋章呢。“你想成为苏联英雄么？那就做好准备，跟着我干。”(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章 安妮 向里固施科夫说明要搞燃烧空气炸弹，不过是给他提个醒。今日来兵工厂还是以视察武器生产为主，出了办公室，杨明志执意去子弹复装车间看一看。 那是几间建在林间的木屋，此刻高达的白桦吐新枝，灰白的树渐渐变绿。树林之下，几十名工人正在工作，杨明志进入车间看到了满意的景象。 “同志们起立，副师长来看望大家了。”里固施科夫欢喜的喊了一嗓子。 所有工人停下手头工作，他们和杨明志近距离见面的机会并不多，很多人是远远看到他演讲时的面容，初次没有多少焦急。人们对于这个鞑靼面孔的男人充满了好奇，对于他指挥的战斗取得辉煌胜利更是充满了钦佩。 这其中还有不少年轻的女人，因身体素质差没有通过训练，旋即被刷下来在兵工厂找到活计。像这样的女人整个集体农庄还有很多，战役后人员损失严重，这些工人都相信一旦战局有变，她们也会上战场。 见到了英雄的男人，她们难以忍耐下内心的激动，本着毛子女人的热情，干脆放肆的围了上来。 这倒是杨明志始料未及了，不是合适他只觉得自己被某个女人亲了一下。男工人可没这么“热情”，他们在一旁看着乐开了花。 杨明志一脸懵逼，果断的推开她们好像也不应该。要是这群女人是群萝莉也好，偏偏是一群身体开始发福的女人，她们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里固施科夫只觉得调教无方赶紧连拉带拽的帮杨明志解了围。 “唉……哎呀，你们这些人真热情。”被这群女人包围，她们身材不但高大，胸前的高峰一样挺拔，一窝蜂挤过来令人窒息。 一人笑着调侃道：“热情是应该的，毕竟你是我们的英雄啊。” 杨明志苦笑着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少妇。她一身传统妇女打扮，穿着加厚版的布拉吉，头巾包住脑袋，这双手上倒是带着灰色的手套。 “行！我是英雄，这下你们满意了！你们的热情我心里明白，这次来我是视察一下你们的工作。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安妮·思捷金娜。” 毛子的姓氏五花八门，杨明志懒得多琢磨，他站直身体命令所有人回到工作岗位继续做工，只有这个安妮被留了下来。让里固施科夫说工作细节，他毕竟要管着整个兵工厂各个车间，报告或有纰漏，还不如直接问这个安妮。 杨明志也不拖泥带水，询问的尽是专业问题，重点就放在这生产效率上。 “长官想知道我们这些人的工效？我们两班倒，以目前人手一天的产量最快能达到一万发。如果提高效率，除了增加帮手，也得增加工具与原料。” 安妮的说辞和里固施科夫说的差距不大，杨明志决定再试探一下，便说道：“安妮，你应该很清楚那位挖煤英雄吧？” “是的！斯达哈诺夫同志，他是一个英雄，我还年轻的时候像很多女孩一样把他当做梦中情人，可惜幸运的人不是我。我的丈夫一年前征兵入伍，战争开始后杳无音信。”说着，安妮的目光黯淡了。“我还有个两岁的女儿。最苦难的时刻应该过去了，在这里工作我能挣到工分换取粮食，我还能养活我的孩子。” 杨明志一惊，赶紧问道：“两岁的孩子？安妮，你现在年龄多少了。” “二十四岁。” 她自称这个年纪，杨明志仔细瞧一瞧，这张面孔满是雀斑，她的额头已经有了不少皱纹。可以想象，这个女人定然一度背负着巨大的心理与精神的双重压力。毛子女人的保质期本来就短，可是这个女人已经在快速衰老了。 在二十一世纪，二十四岁的毛妹往往如天使一般神采奕奕，可是这个女人简直如同将近四十岁的老女人。 杨明志还能怎么说？“安妮，我们在这场战争中失去很多，为了明天，为了你的孩子，你必须奋斗。而我为了咱们所有人的安危也不能休息，现在我实话实说，我和你们的厂长商议了一下，开展劳动竞赛非常必要。仓库现在的弹药库存不多，你们的子弹复装效率很大程度决定了我们的战士的战斗力。” “是的长官！我懂了。”安妮还不是士兵，她还是站直了举着军礼保证：“如果是开展斯达哈诺夫运动，我完全支持！” “我也支持！”又有一人举手说道。 子弹复装车间的人们完全支持生产加量的任务，车间主任更是保证：一日生产两万枚弹药。 工人阶级是可爱的，在任何国家工人阶级的思想觉悟都很高。在这个兵工厂，他们知道生产弹药不仅仅是为了吃饭生活，更是为了所有人的安危。 整个兵工厂尽是这样的“劳动模范”，他们的保证令人欣慰。 杨明志也做出了保证：“你们认真工作，我会增加你们的伙食配给，如若家里有年幼孩子的，我个人认为还应该加上鲜牛奶配给。” “真是太好了！”安妮激动的说。 直到这时候，杨明志才在她身上找寻到一丝女孩子的感觉。 在兵工厂开展劳动竞赛，杨明志就在子弹复装车间率先展开。里固施科夫做出了保证，杨明志也就满意了离开这个车间，进一步更是要离开兵工厂。 “长官现在就走？我们的炮弹总装车间就不去看看了。新的炮弹胚已经冷却，工人们即将开始装填炸药了。”里固施科夫稍稍的挽留，杨明志想了想还是要走。 设计部的人已经拿了一支MG34，带回去进行仔细研究。继续留在兵工厂，杨明志觉得已经没有必要。“我的厂长，你尽可能的开展劳动竞赛，对于奖励制度以工分以食物为主，如若还觉得奖励的荣誉不够，我想可以和柳得巴廖夫商量。你就告诉工人们，劳动英雄将能得到红旗勋章！” “如果是勋章作为奖励，这些工人们会巴不得通宵工作的！” “他们真能加大弹药产量才是我们最终目的，这个过程中我也不希望他们以透支生命完成任务。剩下的就是你的任务，我现在还有我的任务。” “副师长，你还去哪里？”里固施科夫问。 “去鲶鱼村，找伊万诺夫。只有那个化学家有可能制造我需要的化合物！” 杨明志摆摆手转身就走，他已经做好决定，今日太阳落山前自己必须在鲶鱼村。(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一章 耶夫洛夫的成就 杨明志整个人神采奕奕，他琢磨着既然伊万诺夫连苦味酸都搞出来了（按照工艺它的制造更麻烦）。如此制造略简易的水合肼他也能搞出来，按照这个思路，更威猛的某些化合物也不在话下。 时间已经是三月了，在宏观战场上，北部战线勒热夫-瑟乔夫卡战役依旧在进行，它似乎没有尽头，两军对战，整个战线陷入胶着。德军必然将重点放在南部，攻占伏尔加河流域成为战略核心。横亘在德军面前的斯大林格勒是必须迈过去的坎儿，还有三个月，斯大林格勒战役全面展开。 困守在沼泽地的苏军必须有所行动，杨明志很清楚的认为，德军的这次重大失利肯定会迫使他们重点关注这里，围剿和反围剿的战争烈度会更大。在危机降临之前，拥有先进武器方可保命。 他首先来到师部，却见到耶夫洛夫与耶莲京娜就在这里，他们依旧在办公。 一名参谋道：“副师长你终于回来了。” “为什么说终于，师长有事找我？” “是的长官，关于向上级发送的电报稿子已经写完，你应该看一看。” “确实应该看一下。”杨明志低头进了门，他没能找到耶夫洛夫，却听到了阵阵鼾声。 眼前只有一个女人，那是耶莲京娜，她还在审视文件。见到老朋友归来，她直接说道：“别列科夫，你回来的正好，师长写的稿子我都看过了，我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你也审视一下吧。” 隔壁房间的鼾声必然来自耶夫洛夫，他工作了一宿成果如何呢？ 当这份文件拿到手上，杨明志也哭笑不得起来。“我还以为咱们的师长一天一夜能写出长篇大论，结果内容并不多。” “没办法，毕竟那个人很小的时候就辍学了，不像你这么博学。”耶莲京娜微微抬起头，秀了下笑脸。 “我最受不了女人柔情，这会让我不可自拔的！”杨明志继续看着这份文件，虽说那个男人绞尽脑汁才写出这么一点点内容，这些文字表述的内容确实简洁，该说的都说了。“怪不得你没有异议，师长罗列的内容没毛病。既然师政委都同意了，我也同意吧。” “还是仔细看看吧，你刚从兵工厂回来也顺便休息一下，午餐就在师部吃好了。” 杨明志点点头，去鲶鱼村的事可以稍微等等，大不了坐着吉普车一路开回去。 他继续品味这份文件，这里是战役的成果、己方损失和军民当下的情况。文件要发送到方面军司令部，故而不需要戈梅利市委润墨。在文件的最后部分则是部队的请求——即空投援助。 天知道他们会不会冒险派出运输机空投，不管他们是否进行这类援助，在沼泽地自力更生才是王道。 在兵工厂费了些口舌，杨明志就在师部休息，耐不住耶莲京娜的询问，他也把自己去办事的经过说了下，甚至包括全新的武器概念。 这女人双手托着下巴，仿佛在听天书。她毕竟只接受了一般的教育，而这个别列科夫所言的虽然听不明白，却也知道是高级的化学。这不得不令人起疑心——他一个泅渡黑龙江的中国的游击队员，为何在学术上表现的如同教授？战争中表现的又如同常胜将军？ 这些可疑都被她记在心底。 说来说去，耶莲京娜终于弄清楚了一点。“汽油燃烧可疑伤人，一旦大地洒满汽油并燃烧，冲天大火将烧死所有生命。你的意思就是这个？” “对！你的脑子很好使。不过我说的是几种燃料，产生的大火更加危险。一旦设计成功，高压气体窜入坦克缝隙，敌人的坦克手将在其内部被烧死。” 德军引以为傲的正是把坦克集中起来使用，一辆坦克很容易被击毁，数百辆、数千辆组成密集队形，他们将坚不可摧。 耶莲京娜寻思一下，也终于预感到了它的恐怖。她猛的站起来，问道：“别列科夫，你决定何时开始武器实验？如果你研究出了这种武器，德国人真没什么好怕的了。一旦我们把技术送给上级，再在全军推广，相信德国人的优势会迅速失效，胜利日会提早到来，我们也能少死很多人！” 杨明志不禁乐了，他实在知道在那个位面上，世界上最强的常规炸弹“炸弹之父”，那是一枚温压弹，44吨TNT当量，其威力可以抹平一座小城市，爆炸之后天际必是一朵壮丽的蘑菇云，其战术特性都快赶上战术核弹了！ 这个炸弹的作者也并非别人，就是这群老毛子，本着傻大黑粗的精神，他们愣是堆出这么一个庞然大物。如若这类武器在二战就投入战争，战争的烈度随之上升。 “别列科夫，不要笑了。看看战友们，一场旷日持久的战役，他们现在都在修养身体。兵力我们不占优，为了弥补这些，我们必须要有技术兵器。” 杨明志顿顿气：“本来我很着急的，现在也打算吃完饭去鲶鱼村找伊万诺夫。没想到你是这么的着急！再说了，没有那个家伙的技术支持，我也只能靠着一张嘴吹牛，我又不是上帝，真的不能说什么就有什么。” “真啰嗦！你还是在这儿吃完饭再出发吧。这件事等耶夫洛夫睡醒了我会告诉他。” 杨明志回望一下隔壁关着的门，那里是休息室，入境被一个鼾声巨大的壮汉占有。他不由的小声问到：“耶莲京娜，你的男人鼾声很响，他是不是喝了些伏特加？” “没错。正是对自己的成果很满意才喝酒庆祝，现在他必须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说着她摇了摇头：“文件没有异议，我会吩咐人很快的发送。现在柳得巴廖夫等人正在森林里建立信号发射塔，下午我还要去监督。你就安心的做自己的事，去了鲶鱼村代我向福明问好。” “我会的，不过你也得答应我。安排好人手照顾好娜塔莎。” “她？有贝茜卡在这儿，你还要担心什么？”耶莲京娜很清楚那俩人好似姐妹，甚至亲昵的有些越界。 杨明志乐了：“贝茜卡我会带走！没办法，她毕竟是我老婆。娜塔莎现在需要的是静养，这两个女孩聚在一起总是欢声笑语的，这样对伤口恢复可不好。我不希望娜塔莎总是笑，一旦把肺部的旧伤勾出来，损失就大了。” “行！我满足你。”耶莲京娜说道：“吃完饭你们就出发，坐上吉普车，也好好享受下军官该有的待遇。”(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二章 情谊 就这酸菜吃了些面包，这简单的午餐吃罢，杨明志没有拖泥带水的直奔医院。 杨桃此刻依旧照顾着娜塔莎，不出所料，她们定是在说些笑话，房间里充满了少女银铃般的笑声。 杨明志推门而入，她们的欢笑也停下来。 “唉？哥！你不是在兵工厂和那个人商讨什么的吗？现在又有时间来医院？是来探望我们的？”杨桃微笑说道。 “算是吧，不过我来这儿是交待些事。”杨明志言简意赅的说：“师部决定启动一个新的武器计划，我下午就要赶回鲶鱼村，小桃，你要跟着我走。” “为什么呀！这样我就不能和娜塔莎在一起，我们是姐妹呐。”这话是用汉语说的，娜塔莎从姐姐抱怨的表情便猜到是什么不好的事。还有什么不好的事情？鲶鱼村？那里出现了什么意外？是伤员的异常情况么？ 娜塔莎试探性的说道：“贝茜卡，如果铁匠村有些伤员伤势恶化，你真应该去看一看。咱们这里你可是数一数二的医生。” “不是的。”杨桃嘟着嘴斜眼看着自己丈夫，“娜塔莎，他要去鲶鱼村也把我带上，他脑子里想写什么我一清二楚，就是让我服侍他。这次去鲶鱼村可能要待上几天，说实在的我真不想离开这个铁匠村，也不想离开你。” 娜塔莎抬起头悄悄看下一脸尴尬的长官，这是个可以和好姐妹分享的男人，从她的话里，娜塔莎也猜得出长官的诉求。“贝茜卡，你毕竟是他的妻子啊。夫妻一起行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再说了长官还有正事，你在场一定能帮着他。” “那么你呢？我的命令是照顾你。”杨桃的声音稍稍大了些，杨明志也知道这是老婆在宣泄不满。按理说她应该宣泄，鲶鱼村的家都办空了，突然回去住在哪？不过更深层次的原因，还是舍不得她的姐妹呐。 娜塔莎更为通情达理，她坦言道：“贝茜卡，你也是一名士兵，长官的话就是命令，你应该听命令。再说妻子听丈夫的也是应该的，你们的感情很好，现在不应该拒绝。我现在的伤情没什么，比起别人挂彩的情况，我的淤青并无大碍，留在这个特护病房已经令我有些愧疚了。” “不，这是你应得的。”杨明志道，“人们崇拜英雄，你就是那个英雄。” 此刻的杨桃依旧嘟着个小嘴，既然娜塔莎她是这个意思，再拒绝下去就很没意思了。她长长叹口气：“好吧，娜塔莎我不在的时候你要照顾好自己。” “我会的的，你也照顾好咱们的长官。” 娜塔莎身着素服，脸上多了些红润，她金色的秀发散开着成了金长直，可能是长时间坐着她也有些疲倦。一阵深深的哈欠，她的衣襟也为之露出小缝，女人骄傲之处不经意露出一点。这份轻松自然杨明志很欣慰，也凶猛的刺激着自己的大脑。女孩的眼神更是直勾勾的盯着自己，那不是诱惑，而是感激。 最近杨明志也感觉到老婆又成长了，或许是因为她正式的长大成人。这个女孩的生日虽然说的含糊，日子终归是在春季桃花盛开的日子，现在正是这个时节。 女孩子间的感情总会演变的愈发亲密，杨明志估摸着自个老婆的百合之魂也萌动了。 一开始遇到她，这个丫头根本是个孩子，还是趋于本能的依附于人。两年下来她成长了很多，骨子里的那种有主见的劲头也渐渐萌发，逐渐变成一个行动麻利的姑娘。如若这样倒也不错，杨明志可受不了公主病。 带着杨桃，两人离开了医院。 杨桃的心情已经好了很多，毕竟丈夫也是长官，听从命令是自己的天职。 另一方面，吃罢饭的耶莲京娜马上联络鲶鱼村，与福明完成了通信。她的话很简洁：“副师长将拜访，与伊万诺夫商量新武器的事。” 科研方面的大事福明可不敢怠慢，现在摆着这个男人面前的事极多。大量村民返回家里，并迅速开始紧张的春季播种。罗沙科夫的大军调防到这里，普通士兵被放假三天，在休整期的杂七杂八的事也得由福明统筹。 繁忙中他还是吩咐人给副师长夫妇准备了整洁的房间，更是给一大群散漫的士兵下达命令：各个连队约束自己的兵，不准在长官面前丢人现眼。 杨桃担忧的居住问题根本不是问题，杨明志和老婆先行回到家里，不得不忍受老婆的“老妈子”性情。这个要带，那个也不能扔掉，这又不是行军打仗或长途旅行。 杨明志只能硬着头皮帮忙整理，杂七杂八的东西塞进背包，这些麻烦活儿还是应该老爷们儿来做，娇小的老婆一旁监督就行了。 不过这丫头还是突然战到自个面前，杨明志瞥一眼只见她手里还拿着那个盒子。 “我的天，我是去研究武器的，最需要的就是精力！” “我知道！不过你一定要带上我不就是因为这个意思么？既然我们是夫妻，尽妻子的责任又怎么了？” “行行行，盒子拿过来吧。”杨明志随手接过这满是套子的盒子，赫然看到这丫头竟在微笑，顿时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浮上心头，不禁令人扪心自问：“我是不是给这丫头开启了新世界的大门？怎么欲望比我还强？！” 也罢，有个女人来减压，也不会在这场战争中心理崩溃。或许对于杨桃这个丫头也是同理的，深处异国他乡，战争比故乡更加激烈，死亡真的是随时奖励，也许只有肉体上的安慰才能让她这个弱女子不会失心疯。 杨明志背上了巨大的行囊，两个随从卫兵也是一个模样，皆背着大大行囊。 现在的杨明志也戴上了他的眼睛，眼前顿时清晰起来，甚至妻子鼻子两侧的略微雀斑也看的清清楚楚。这番知识分子的打扮彰显斯文，也算是讨好老婆，更是让自个看着清楚罢了。杨明志已经适应了低度近视不依靠眼镜的生活，此番再度戴上真的不想摘下。 一行四人直奔师部门口，这里耶莲京娜准备了一辆吉普车。 再次见到别列科夫他换了模样，耶莲京娜不由的调侃：“你戴着眼镜的样子更像是教授学者了，也好，这次你到鲶鱼村要先把理论基础搞出来，兵工厂拿到图纸才能制造。” “我会的，现在我们要出发了。” 两个卫兵带着行李坐在吉普车后排，这里已经没有空位了。 “要不，我们中撤下来一个人吧。”一名卫兵就要下车，被杨明志拦住。 “位置还是有的，一个副驾驶就足够了。”说着他上了车，摆了摆手：“来！亲爱的，做我腿上。” 本想着能做一回稀罕的汽车，没想到还得坐在丈夫这双大腿上，他若是兴奋了，那不得把自个屁股艮的生疼？也罢，谁叫自己个头小呢？ 杨明志岔开了双腿，算是给老婆留下一点位置坐着。这德国的吉普空间略大，抱紧她就不担心颠簸了。 耶莲京娜看着这一对儿滑稽的模样，微笑着举手敬礼。“别列科夫，鲶鱼村那边都准备完毕了，你什么也不要担心。” 杨明志回礼，望着耶莲京娜远去的身影，车子一点点的离开村庄，行驶在通向鲶鱼村的道路。(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三章 高能燃料可以造 道路相对平整，仅仅一个多小时这辆吉普就开进了鲶鱼村。 自战役全面展开，这里也进行了全面疏散，如今村民都在往回赶。甚至在到来的公路上，也有村民推着独轮车背着包袱，拖家带口的走着。这条夯实的土路在化雪的日子里也颇为平整，人们陆续汇集在这里。 不少村民是见过杨明志的，他独特的面孔也好辨认，这辆吉普车就更引人注目了。 不少人，尤其是孩子们围在车子面前，他们叽叽喳喳的样子完全把车子当做喜欢物。甚至有孩子吼道：“你是别列科夫吗？是军队的参谋长吗？” 任凭孩子们围观了一会儿，才有家长把孩子领走。杨明志还是亲民的向老百姓敬礼，甚至自报了家门。 这些普通村民太清楚杨明志对于他们的作用，使这片沼泽地成为躲避战乱的乐土，杨明志就是创造这一切的英雄。人们纷纷让开道路，他们更是把手头的面包试图扔到车内，杨明志不得已还得站起身拜托大家不要再馈赠了。 这番被爱戴的景象着实震惊了杨桃，“哥，你真的是一个英雄！” “老百姓的眼光是雪亮的，谁对他们好，谁救了他们，人们的心中有一杆秤！小桃，你自己也是英雄，更是英雄的老婆。” 这辆吉普很快遇到了起码的人，两名骑着高头大马的战士站在车前。 “长官，我们奉命前来接应，现在由我们带路了。” “好，前方引路。” 车子与村民同行，这条在树林间隔区修建的小路成为最佳道路，在其两侧一些先回来的村民已经开始工作，在新开垦的农田里播种马铃薯块根。 这不由的令杨明志想起当下的处境。“诺夫戈梅利已经建立，部队需要修正，武器弹药必须大规模制造，农业生产也必须抓紧时间。”粮仓自个还没去瞧一瞧，不过通过捕鱼粮食危机确实有了很大缓解。加之一个月前已经抢种了一批马铃薯，它们的块根个头必然不大，当做食物还能勉强应付。 吉普车一路开到老军营，在这里福明和伊万诺夫已经在等了。 这两位衣着朴素，尤其是福明已经有段时间没刮胡子，他的下巴已然一团棕黑。不过还是伊万诺夫的胡须更加茂密，就好像办公室挂着的马克思画像。 “你们终于到了，我在这里已经等了几个小时。”福明摆摆手，“大家都想下车吧，我们闲话少说，办正事为主。” 福明安排士兵帮助卸货，他也吃惊于副师是什么意思，这番行李很多。他只好小声询问：“长官完全不用担心，衣食住行已经被我包办了。” 杨明志摇摇头，眼神指向正对着士兵吆五喝六的老婆：“你知道的，出门之前女人总是很麻烦。行李无外乎衣服什么的，我可能要在这儿住几天，便把她一并带来照顾我。” “我懂了，听闻你要和伊万诺夫研究新武器，咱们进屋说话。” 时间已是下午四点，太阳不久便落山。杨桃知道丈夫已经在和那些人商讨正事，自个也得把晚上睡觉的地方收拾好。原来的那间木屋早已被搬空，如今改造成了士兵宿舍。 得知这个消息，一点失落感心头。“那里毕竟是我和他最初的房子，贡献给战士们，站有点舍不得。”杨桃所见的鲶鱼村愈发的陌生了，原本的机场毁于战火，那里据说已经被改造成大鱼塘。 军营里大量士兵虽然放假了，秩序还算可以。杨桃看到一些人在扛木头，手头也拎着斧子，也许他们是伐木加固营房？ 士兵的事由他们的军官管理，杨桃现在只想躺在一张床上休息一下。被丈夫抱了一路确实挺温馨，就是路况还是很糟糕，屁股和腰都被震的麻酥。 福明为这一对准备的是军营的招待所，它非常的朴素，整体清扫的相当干净。士兵推开了门，说道：“军医，这就是你和长官未来几天的住处。房间我们每天都在打扫，你尽可放心，如若有不满意的，我们现在就可调整。” 摸摸床铺，摸摸桌子，确实一尘不染。倒是这床铺还是令杨桃有些不满，女孩转过身说道：“行礼都卸到地上吧。对你们我只有一个要求，给我再找来一张床，一共三张拼成一个大的。” 她实在受不了老毛子睡窄床的习惯，更知道自己夜里喜欢翻身的德性。 杨桃愈发想像个家庭主妇，她干活儿一直很麻利，这也是杨明志一定要带上她的原因。内务有她负责了，杨明志也就高枕无忧的在旧师部办公室，和福明、伊万诺夫说正事。 本着老毛子的说话方式，杨明志也干脆开门见山的说：“鲶鱼村的事务由福明统筹，我作为副师长到这儿完全没有视察的计划。这次我就是来找伊万诺夫，商讨制造新型武器的可能？” “是一种高能燃料吗？师部已经给我们发电报了。”伊万诺夫是个化学专家，利用简陋的器具一样可以配制炸药火药。但副师长的计划核心是一种全新类型的武器，因为完全没有试验记录，甚至什么燃烧空气的武器概念都不知道。 他不得不透露自己的疑惑：“长官。如果是制造化合物，只要有最基础的原料，我可以搞出来。就是产量上不会很多，实验室级别的产品就是制造武器也只能小批量生产。再说了，我们究竟要生产炸药还是燃料？” “既是炸药也是燃料。”杨明志微笑着，他的话模棱两可。 “伊万诺夫，有些化合物的俄语词汇我不知道，但化学式你肯定清楚。”说着，杨明志从福明那里拿来笔记本和钢笔。 写下了几个化合物的化学式名词，分别是：水合肼，硝酸肼和环氧乙烷。 这两个化合物是当下就存在的，环氧乙烷主要作为消毒剂来用，伊万诺夫也当然知道它是一种很活泼的燃料。杨明志当着他的面阐述一下自己的理论：“汽油爆燃的效果也好似爆炸，但最严重的伤害是持续性的燃烧。我们密封这两种化合物作为火箭助推式榴弹，亦或者干脆就是大口径火箭炮的战斗部，它们瞬间爆燃产生的超高温超高压的胶状气体瞬间杀死爆燃区域内的生命。对于敌人的钢筋混凝土碉堡效果更好，它的爆燃耗尽碉堡内的氧气，敌人不是被烧死也会被憋死。未来的攻击作战中，我们不需要战士冒险抱着炸药包、集束手榴弹炸坦克炸碉堡，甚至能取代苦味酸装药。” 伊万诺夫被这番话说的怦然心动，但是他也知道就生产工艺上来说事情将变得复杂。肼和环氧乙烷都很活泼，只有高压钢瓶能伺候，他保持着淡定听长官继续说话。 杨明志只需要一个确切的结果，他问道：“伊万诺夫，苦味酸在艰难的环境下你还是能造出来。那么这两种新的化合物，能否制造？我需要一个确切的答案。” 这会儿不是谦虚的时刻，更不应该害怕担责任。伊万诺夫拍着胸脯，以自己多年的教授身份发誓。“肼可以制造，我更有现成的硝酸，制造硝酸肼问题不大。只有环氧乙烷，因为它太活泼了，制造不是问题，问题就在于封装，我需要能承载高压的钢瓶。” 有了他这样的保证，杨明志长舒一口气。“你只要能配制出来，剩下的问题就不是问题。我会命令兵工厂给你造钢瓶。”(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四章 两种化合物 这并非伊万诺夫夸下海口，他简陋的实验室毕竟还是有点靠谱的瓶瓶罐罐，依靠这些能够搞出来环氧乙烷。 有了他的保证，洋名字内心也养养起来。 “伊万诺夫，你的实验室我有段时间没有去过了，我想亲自去看看，才能确信你确实能造出来我需要的。” “那就跟我走一趟吧。”伊万诺夫站起身，他也觉得有必要向这位长官展示一下自己的能力。 鲶鱼村有着整个沼泽地最大的火药生产车间，黑火药的原材料最终汇聚在这里，由专业的化工人物监督，工人加工出炸药、火药。 天色渐渐暗淡，杨明志的辛勤却很好。凉风习习的，在火药车间的露天空场，工人们依旧在工作。 一些人赶着满载货物的马走来，那些箩筐里竟是一些黄色的岩石。 “这是硫磺矿！它们都是从南边的温泉区运来，那里的水似乎可以洗澡呐。”杨明志不由的调侃一番。 “长官说的不错，我们去测量过，水温66摄氏度，勾兑凉水后确实是极佳的沐浴场所。”伊万诺夫曾亲自去硫磺矿看过，那是一处隐蔽的所在。当大地陷入寒冬，因热泉的因素，其周围的植被依旧茂盛，如若从空中俯瞰定好似白色世界中的一朵奇葩。 他继续介绍着：“火药是中国人发明的，黑火药的最佳配置比例也是中国人摸索出来的。硫磺来自温泉区，木炭我们自己烧制，至于硝酸钾、硝酸镁，功劳源于里固施科夫，他搜集人畜粪便以硝化细菌量产这些硝石。” 杨明志点点头，他没有打扰工人们的劳作。火药配置伴随着巨大危险性，在晴朗的日子于户外操作，危险系数确实降到最低。 正如伊万诺夫所言，火药就是这几种材料搭配下来的，如若药剂里加入了硝酸铝爆炸效果将是恐怖的。 等等！硝酸铝。杨明志猛的想起，这个男人若是搞出了硝酸铵，再搞出硝酸铝，两者混一起威力不比环氧乙烷猛烈。何况这两个化合物至少比后者更安全。 他不得不立刻告知伊万诺夫：“朋友，情况发生了一点变化，我希望你不要再生产环氧乙烷，这种化合物过于危险。” “不！只要认认真真就不会有危险。”伊万诺夫还以为长官还是有着怀疑态度，这番拍着胸脯保证，他自信满满。 杨明志摇摇头：“好吧，我们先不说环氧乙烷，你目前至少能制造出硝酸吧。” “那当然，硝酸、硫酸，我都能量产。当然，我所谓的量产也只能供应咱们这支兵力不多的部队使用。” “这就足够了。”杨明志的高兴写在脸上。“那么你也一定能制造出硝酸铵。” “当然也可以，这种化合物可以作为肥料，也可作为炸药。难道长官决定使用它？可是它作为炸药，其效果和你之前计划的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不过我们再加入些其他的东西，那就一样了。” 杨明志先不着急说，几人迈步进了伊万诺夫的实验室。 在这里，他见到了琳琅满目的瓶瓶罐罐，一些瓶子里就装着黄色的物质，那就是苦味酸。杨明志突然觉得刚才的一个问题简直露怯，这苦味酸不就是三硝基苯酚，能造出这个东西，必然有着大量硝酸的，也一样能搞出来环氧乙烷。 见长官有意，伊万诺夫马上说道：“战役进行时，这里也没有停产，我依旧在工作。现在合成苦味酸的工作由我的得力助手们处理，他们是莫斯科大学来的化学系学生，现在已然成了化学家。” 杨明志注意到这些穿着白色大衣的年轻人，他们衣着简陋甚至很不安全，就是在这种糟糕环境下依旧能搞出些危险物品。他们于木屋中工作，面前满是瓶瓶罐罐，这景象仿佛就是古代的炼金术师，诚然也就是那群对金子无限追捧打算另觅蹊径的人，开启了现代化学。 杨明志不是化学家，对后世的这些最有威力的常规大杀器的知识也是出于自己的爱好才涉猎的。 伊万诺夫旋即开始介绍起他的车间，这下杨明志也彻底明白了他的底细。 这是制备硫酸的环节，这个又是制备硝酸的环节，这个是制造苯酚的环节……这里好似一个综合实验室，瓶瓶罐罐，还有大量的橡胶管里，流淌的皆是危险物品，部队武器的核心就来自这里。 “我们这里以黑火药产量最大，基本就用于制造火箭推进燃料和炮弹药包了。”伊万诺夫说着，又继续询问起刚刚的问题。“长官，硝酸铵我只需要调整一下就能生产，但是你说的一种新的化合物和它混合，就能产生更大的威力，那是什么。” “是硝酸铝。只要将它和硝酸铵制备成液态混合物，一旦和空气接触便发生惊天爆燃，恐怕一个失误也会把这间实验室炸上天。” 这两个化合物伊万诺夫非常明白，它们都异常的危险。只是铝材现在非常匮乏，伊万诺夫道：“我们目前只有少量的铝合金，那还是从被击落的敌人飞机上拆下来的。要制成硝酸铝没问题，但产量只能有一点点。”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一点杨明志也知道。除非这一带有铝矿，才能量产硝酸铝，硝铵-硝酸铝云爆弹方可大量装备部队。 除了这个，还有硝酸铝可用，在威力上不如前者。至于环氧乙烷，在看到这间巨大实验室的现状，杨明志想想还是不要轻易的搞这个，毕竟谁也不希望这些化学人才因为一个小小错误便全军炸上天。 杨明志在此干脆下了命令：“伊万诺夫，你要批量生产硝酸肼和硝酸铵，苦味酸的制造不要停，黑火药的工作更不能听。这几种兵工厂最需要的材料，不但要生产，还要加大生产效率。” “但是过快的生产，安全事故出现的概率就提高了。再说我也没有更多优秀的人才，指望临时工也不现实。” 杨明志知道他的意思，便换了和蔼的口气说道：“我需要部队装备威力更大的武器，弥补咱们兵力上的不足。你的车间决定了我们兵工厂的产能，师部也不知道上级的空中援助是否存在。在空投补给之前，我们只能依靠自己，军队也就依靠你们。生产上怎么拿捏是你的事，如若有问题可以直接找我。未来几天我都将住在鲶鱼村。” 伊万诺夫已经视这位副师长为好友，毕竟两人在化学方面有着很好的共同语言。他是一个研究型的老学究，最喜欢这种能够赏识自己才学的人。在新武器的问题上，副师长表现的异常热情，这下他也就没有了后顾之忧。(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五章 对瓶吹 这两人说的一大通福明完全听不明白，只知道副师长要研究更威猛的武器了。他能够做的也就是招待好这位，在后勤上把把关，让他和伊万诺夫好好造武器。 晚餐就在食堂一间包间，杨桃也被请来。 杨明志估计这次拜访，福明定是会安排肥肉美酒的。库存的伏特加还有一些，老毛子吃饭少不了这个，即使它的口味简直就是酒精兑水。 主菜倒是很容易勾起人的食欲——一锅土豆炖牛肉。主食则是面包，还有一些罐头作为配菜。 福明道：“现在春耕刚刚开始，本来我们两周前就应该进行的，现在只能抢种，争取在夏天到来前收获一季马铃薯。你看到的这些马铃薯还是去年入冬前最后出产的。” “这种食物很耐储存，我们目前也尽量以它为主食吧。”看看手中的瓷实的面包，它的制作工艺中有加入木屑填充物的环节。 过去杨明志不懂，在列宁格勒围城中，当地老百姓被迫吃加了大量木屑的面包，还能忍受住它奇葩口感。实际加木屑是毛子的老传统了，目的之一便是保证它能极度耐储存。 福明挠挠头，说道：“作为长官，你的配给程度极高。可以每天吃白面，吃肉，战士们都说，我们的长官有些简朴。只有你吃饱了头脑才不会发昏，我们还需要你领着我们打胜仗呢。” 这奉承的话谁不爱听呢。 既然话说到这儿了，杨明志也谈到粮食问题。“这场战役我们有一千余人牺牲，冷血一点说也是瞬间省掉了一千人的口粮。不过我们这里依旧有难民，以家庭为单位向这里移民，师政委的人每天都要审讯甄别一些。我估计未来鲶鱼村也要搬来大量的新村民，这件事应该在会议上说，我先给你说明一下。之后我可能要亲自和村长波博斯基说一下。” “人多力量大，我们现在最缺的就是人手。如果粮食短缺的话，等战士们休假一过，我会安排罗沙科夫等人，率部农垦。” “就这样办，马上三个集体农庄都要开始军垦了，在兵工厂更是开展了生产竞赛。至于我搞出来的普里皮亚季武器设计局，眼光也不能局限在轻武器，我们需要自己的特色。现在计划生产的燃烧空气武器，就是我们的特色。” 大家都没听说过这种武器，更无法直观的理解它的威力，说来说去，其凶悍的杀伤力也仅仅停留在杨明志的嘴里。 这个男人从未撒谎过，福明坚信这是真的，伊万诺夫更是从化学式的内涵中参透出了一丝狰狞。 有朋自远方来，福明甚是高兴，他喝了很多酒，不由的吐苦水。 “师部转移到铁匠村了，我们这片区域计划更名诺夫戈梅利。这里会变成一座城市，但核心变成了铁匠村。咱们这最初奋斗生活的鲶鱼村，地位越来越低了。” 看他愁眉苦脸的样子，杨明志猜得出他也是想升官的。步兵师一切的号令都从铁匠村发布，戈梅利市委也开始在那里办公，来自列奇察的警察部队也在那里把局子重新设立。 这一切的改变仿佛和鲶鱼村无缘，很多村民搬迁到了距离河流更远铁匠村，鲶鱼村的人口降低，原本的巨大军营可空出了不少房子。一些失修的木屋甚至在大风中倒塌，自机场被摧毁，这里的地位进一步降低。 杨明志无奈的说：“这里毕竟距离河流近，如若我们遭遇来自西面的德军进攻，普里佩特河是一道天堑，但他们也可以沿着河流建立重炮阵地，鲶鱼村就在其炮弹射程内。虽然说我们肯定不能让他们安心的建立阵地，还是要把危险可能降到最低。” “这些我都理解，长期驻守在这里住持工作，我觉得自己渐渐被边缘化了。怎么说我也是部队的副政委。” 杨明志嘿嘿一笑，不由的调侃起来：“你在这里还不是你说了算？作为师的副政委，实权确是管着数千人。有得必有失，想想以前的你，现在的你的地位已经升的太多了。” 仔细想想也是这回事，福明给自己倒上一杯一饮而尽。 这酒桌之上杨明志也免不了喝几杯，杨桃不希望丈夫喝的太多，这气氛使然他也不能喝的太少。 女孩只觉得自己来错了地方，这群男人聚在一起便是大口喝酒大块吃肉，辛亏这里没有烤羊这道菜，否则丈夫会拎着刀子直接上，好似野人。 “哥，你就少喝一点吧。”杨桃努力的劝说，不曾想正在兴头上的杨明志是管不住的。 “亲爱的，这是喜庆的日子，新武器就要开始研制了，这顿晚餐就咱们几个人，算是为新计划接风。今日你也喝几杯！” 杨桃今日没打算喝酒，只想闷头吃点肉（毕竟炖牛肉不常吃）。丈夫的话相当于军令，一大碗伏特加摆在自己面前也真的难以拒绝。 女孩长叹一口气：“算了，你的敬酒，我喝！若是喝晕了你得把我抱回家，更不要想着要搞我。” 杨明志立刻懂得她的意思。“还当我是上一次啊，这次我忍住，吃完这一顿，我们早一点休息，明日还要办正事。” 杨桃的酒量是不错的，她还有着东北人的那股子豪放劲，这铁腕装着的伏特加一饮而尽。 “真有趣，你们中国的女人也如男人一般？我看贝茜卡这小小的身材，很容易喝醉吧。”迷糊的福明结结巴巴的说道。 “喝醉的是你，我再喝两碗、三碗都没问题。”杨桃嘟起嘴，抢过酒瓶，她发觉这酒并非过于辛辣。 杨明志被她的举动吓一跳，这丫头居然对瓶吹起来。愣了一会儿，他才明白这丫头在赌气。“算了吧！就此打住。”杨明志夺过酒瓶子，瞪着眼睛看着老婆。 “看什么！眼睛瞪的好似牛蛋！我说了不让你再喝，既然劝不住，剩下的酒我给你喝完。” 杨明志拍拍脑门，“好吧，我不喝了。你一瓶酒愣是被你灌了一半，现在你还清醒，等一会儿只有我抱着你回去了。” 这番举动惊到了很多人，福明迷糊中也猛的清醒过来，他提醒道：“不好！贝茜卡喝了太多。她太年轻身体根本受不了，别列科夫，你赶紧送她去医院！或者帮她催吐。” “不必了。”杨明志摆摆手，“她天生酒量就可以，很快她会疲倦到原地睡觉，咱们吃完饭我抱着回去即可。” 杨桃想要辩解一些，不过没几分钟，她的意识就开始模糊了。正如杨明志所言，这丫头趴在桌子上娇喘起来。 整个房间充满了饭菜的香味，酒精气味，还有香烟造成的烟雾弥漫。杨明志一脑门子汗，一看老婆她也是一身汗。 “唉！本想着还能抱着她洗个澡呢，明日再说吧。”勉强着站起身，杨明志只觉得身体有些晃动，还是努力的抱起老婆的娇躯。 “咱们都休息去吧。有事明天再议。”福明站起身，结束了这饭局。(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六章 一瓶高能炸药 杨明志在鲶鱼村的生活变得简单了，和伊万诺夫商讨高能燃料的事成为全部的工作。他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在这儿待多久，当铁匠村来电报时，他寻思了一下，决定在这儿一口气待到三月八日，也就是妇女节。 部队的休息日终于结束，普通士兵恢复了日常训练。这几天他们猛吃海塞了不少食物，算是弥补了战争中的身体损失。 杨明志也注意到，就是这三天的休息日，短短时间一些士兵已经于不少年轻的村妇眉来眼去，只是因为纪律才没有发生肉体上的关系。 男人女人长期饱受着思想压力，如果这不是现代军队，露水夫妻恐怕已经到处都是了。 男男女女只能互相帮忙，如若他们愿意结婚，师部经过审查才会考虑时候办理手续。然而做这些事的只有少部分人，有情人会自由的暧昧着，甚至隐蔽的发生些关系。那些年轻的妇女往往在战争中失去丈夫，在艰难环境下生存，身边有一个男人在是对她们最大的礼物。她们太怕得到了又失去，人人都知晓这场战争的高伤亡率，即使部队取得了杀敌七千的不可思议战绩，自身也永远失去了一千条生命。 罗沙科夫的团全面换装德械后，普通士兵必须加强训练，以迅速适应这新武器。 三月五日，这是一个晴朗的早晨，频繁的枪响打破了一切安宁。 那是靶场上进行着的射击训练，频繁的枪声比鞭炮炸响还要热闹，仿佛在庆祝什么伟大的日子。 杨明志爬起床揉揉眼睛，这几天一直在和伊万诺夫深聊，也亲眼目睹了他如何制备水合肼。简陋的木屋里隐藏着黑科技！“如果给这个化学家最好的实验室、最棒的设备，天知道他能合成什么物质。” 想到了正在制备中的硝酸肼，杨明志的血脉便膨胀。再看看身边躺着的每人，她还是一股慵懒的样子。到底还是稚气未脱，睡相还是那么不安分。拉开她的腿，再捋顺散乱的头发，并把小脑袋平稳的放在枕头上。 看着她哼唧唧的样子，杨明志不由的把嘴凑了上去…… 杨桃为这举动所吵醒，她慵懒的伸个懒腰，迷迷糊糊的捋捋长发，坐在床上发呆。 “好了，赶紧起床。”杨明志已经下地，衣服穿的差不多了。只见自己的老婆居然就穿着件肚兜安静的坐着，一点被褥就没盖！ 杨桃迷糊的摸过脑袋，直到察觉到了一丝寒冷，才迅速换起衣服来。 这段日子天气一直晴朗，空气略干燥，降雨的可能性似乎不大。这样的日子最适合农业生产，和士兵训练一同发生的，还有村民的播种。 不管那妮子还要多久下床，杨明志先拿着棍子把窗户支开，顿时明媚的阳光照射进来。 “真是暖和啊，今天的最高气温能上十度。亲爱的，赶紧起床，你还得去医院帮帮忙。” 杨桃哦了一声，她自认为没有服侍丈夫多少，自从来到这鲶鱼村，丈夫仿佛吃了大力丸，一门心思的和伊万诺夫混在一起，仿佛那个男人才是他的“老婆”，也只有在夜里缠绵一会儿，让自己尝到做女人的快乐。 生产武器不是个快过程，除非那个伊万诺夫是天才！杨桃当然希望武器早点做好，丈夫的心愿了却后，才能跟着他回铁匠村，女孩的心思里还是挂念着养伤的姐妹呐。 杨桃换好了衣服，和丈夫结伴出门。没想到没走几步，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人便拦住了两人去路。 杨明志认识这个人，他是莫斯科大学来的，渗透入这片沼泽后被分配到伊万诺夫的手下，跟着他搞化学。 “勒布拉斯基，你这么早等我，是伊万诺夫找我有事？”杨明志抢先问道。 “是的长官！你要的化合物，老师和我们连夜制备，今日完成了一些！老师非常迫切的希望你能去看看！” 杨明志的头嗡的一下，只觉得血压瞬间暴涨，整个大脑的血管都要沸腾了。他狂喜的跺脚，立刻说道：“好，我现在跟你去。” 杨桃最受不了丈夫这种狂喜的劲头，不是猛虎扑食般将自己扑倒，要么就是撒腿就跑。她大声问道：“哥！你跑慢点，告诉我今天我的安排！” “你去医院，去帮助伤员吧！不用管我了！我要去办正事。” 话音渐渐消失，因为人已经跑远了。杨桃愣在当场又好气又好笑，她还能怎么办。“算了，医院还有很多病人，即使不做手术了，我这个外科医生在场也会让大家更加安心养病吧。” 杨明志以百米冲刺般的速度狂奔到伊万诺夫的实验室，此刻的这个中年人带着玻璃护目镜，穿着有些脏的白大褂，双手还戴着仅有的几个橡胶手套中的一个。 杨明志敏锐的感觉这个人已经很疲倦了。 勒布拉斯基赶紧介绍：“我们和老师奋战一夜，大家都没有休息，为的就是老师身边的这个玻璃瓶。” 伊万诺夫赫然看到杨明志已经到了，他保持着淡定缓缓说道：“别列科夫，我和学生们用了一夜时间，终于析出了五百克的硝酸肼，它非常的纯正，经过密封包装完全不吸水。你所说的高能武器，就是这个瓶子里。” 他居然这么堂而皇之的说出来，杨明志的头皮再度发麻。“我的天！你就这么把一瓶子危险物品放在这实验室？”虽然杨明志知道这个很疯狂的毛子，秉承着老毛子一贯的大大咧咧性格，经常就把制备好的危险物放在实验室。且说这一瓶子硝酸肼是否是真货，一旦操作不慎它起了化学反应，实验室必然在爆炸中被完全摧毁。 这一刻杨明志觉得生命受到了极大威胁，他没有赞扬伊万诺夫的丰功伟绩，而是大声呵斥道：“太危险了，这个瓶子必须现在就拿到外边！” “好吧，既然你坚持，我们就把它拿到外面。”伊万诺夫命自己的手下照办，继续说道：“如果你乐意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进行试验。说实话我是第一次合成硝酸肼，它有很强的毒性和吸水性，按照你的意思它威力比TNT更强。我和学生们都没见过它的爆燃，如果它的爆燃效果符合你的预期，我们就可批量制作。” 杨明志万万没想到昨日他终于搞出来了水合肼，一晚上的功夫造出了水溶硝酸肼，还析出了一瓶晶体！ 既然这位都愿意进行一次实验，自己何乐不为呢？ “好！我们这就进行武器实验，既然它有五百克，我觉得其实际威力得有TNT的两倍，最佳的实验地点就设在靶场吧。”杨明志当机立断命令道：“伊万诺夫，这个瓶子由你负责，试验用的一切用品这就准备。我马上去靶场，停止士兵的射击训练！” 两拨人分头行动，燃烧空气武器的最初实验即将开始。(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七章 实验 杨明志火急火燎的跑到靶场，这里有一个步兵营正在排队训练。罗沙科夫和克拉夫斯基各领两个营，每个营的训练则分了时段。 射击靶场很幸运的躲过了德军空袭，这里的土地依旧平整。这靶场可以供给一个排所有士兵同时训练，作为靶子的木板也根据距离设立了四种，最远的足有二百米了。 杨明志领着两个卫兵突然赶到，他军装上的肩章，还有胸前的勋章，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正在训练的是瓦西里耶夫的部队，也就是犹太营。战士们并没有什么六芒星图案以显示自己的特征，他们的打扮和普通民兵部队的装束没什么两样。 此刻的瓦西里耶夫正监督着士兵训练，见到副师长突然到来，他想当然的认为这定是视察的一部分。 “长官，你到了，看看我的部队。大家正在努力的精进德制武器的使用技巧。” 杨明志稍稍瞥眼看了看几个战士的动作，他们拉栓的样子很华丽，至于射击的环数有待商榷。他没有和满面春风的瓦西里耶夫絮叨，而是直截了当命令道：“现在你把训练全部停掉，今天上午暂停一切训练。” “有什么大事发生吗？”瓦西里耶夫警觉的问。 不一会儿，一直在远处盯着这边训练的罗沙科夫，赫然看到长官居然亲自到了，这没有事先通知他必有急事。当风尘仆仆的赶来后，罗沙科夫终于明白——最新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竟然要开始野外实验了。 “既然我们迈开了新武器研发第一步，那就不能停下。”罗沙科夫一声令下，训练停止部队整队。 杨明志很满意这些战士的行动速度的，他们的行伍也十分整齐，再稍加训练便是极好的“线列步兵”了。当然，排队枪毙的时代早已过去，如若是穿越到二百年前的法国，自己也搞出了高能炸药，拿破仑的战败恐怕也不可能了。 广大士兵被命令远离靶场，他们只是被告知即将进行的是一种新式武器的初次实验。这是一种威力巨大的炸弹，体积虽小能量却极高。话是从副师长嘴里说出的，没人不相信，谁也不想被可怕的爆炸波及，一众人撤离了很远。 “如果那时高纯度的硝酸肼，爆速至少也有一秒八公里。一斤的质量释放的能量得有TNT的数倍吧。”杨明志估计着，仅仅的脑补也能猜得出它巨大的威力。 不久，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来了，为首的便是伊万诺夫。他胆子很大，亲手拎着这个盛满了晶体的玻璃瓶。 “如若操作不当，它会马上爆燃！”杨明志硬着头皮什么也不多想，他站在了伊万诺夫面前。 这个一脸胡茬的中年人举起瓶子，炫耀道：“我们马上就可以试验，试验地已经清场了吗？” “当然！你看看，我们的士兵都躲着远远的，天知道咱们搞出来的这瓶子化合物有多大威力。” “至少也比TNT威力大，即使这是五百克TNT，战士们最好也得躲到一百米外，如同土拨鼠般趴在地上。”伊万诺夫是豁达呢，还是心大？杨明志只觉得这个男人真的很勇敢甚至是鲁莽。 他点点头：“好吧，我们这就开始试验，但你决定怎么引爆这个瓶子？” 伊万诺夫的计划充分证明了他老毛子的民族性格，干什么事儿总是一根筋，引爆它也是靠导火索。这简直是疯了，鲁莽和无知会白白送命！ “难道我们就不能用碰撞引信？导火索不够长，我们的战士甚至没时间逃跑！”杨明志的好心却被嗤之以鼻。他很想说服伊万诺夫，相信这个爆炸物的威力足矣瞬间烧死人。可谁都没见过这类燃烧空气武器，作为制造者，伊万诺夫也只能通过经验判断其伤害范围。 这个家伙做出了折中方案：“干脆我们就加长导火索，硝化棉线我们还有很多。本来这是研究无烟火药的，现在用来做导火索也可以。” 杨明志迫不及待想知道新武器的威力，索性就允了这位的疯狂决定，但他也下了死命令：“导火索必须三十米长，士兵点燃后马上逃跑，跳入我们挖好的战壕躲起来。” 根据命令，士兵行动起来，他们在试验场外一百米处挖掘一处战壕，又选出了一名奔跑最快的战士。 听杨明志的说辞，没人当做是危言耸听，士兵在布置完试验场后撒腿就撤，在罗沙科夫的命令下，射击靶场紧急戒严，围观实验的士兵更是被命令我倒在地。 这保证安全的一系列举动看起来有些过了，官兵得知那是至少五百克当量TNT的爆炸后，无人敢拿生命冒险。毕竟之前装备的一些RPG弹头的装药量就达到变态的五百克当量，爆炸声音奇大无比外，中弹的坦克也被炸成碎片。 杨明志也是如此，他一口气躲在了二百米外临时用沙袋搭建的掩体内，举着望远镜盯着远方的一举一动。 伊万诺夫信不过鲁莽的士兵，点燃导火索的事就让自己的学生来办。长长的硝化棉导火索足足拉出四十米，按照他的认知，这么远的距离已经能抵消大部分伤害，学生再跑的足够快，危险也就不存在。 进行试验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给杨明志带路的勒布拉斯基。他是一个胆量很大的年轻人，在实验室里虽然没有战场上那种子弹横飞的中弹危险，也会因为疏忽配错的药剂把自己炸飞。 怕死也就不会学化学，战争年代他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应该的岗位，这次制造新型武器，我不上谁上？ 长官和士兵都躲得远远的，勒布拉斯基再看看掩体里那些露出来的眼睛，不由的咽下唾沫。“终于到关键时刻了。”他再看看四十米外的木台上立着的这瓶高能化合物，只要自己的手里的打火机轻轻点燃导火索，十几秒后就将发生无比剧烈的化学反应。 青年一狠心，慢慢蹲下来，手中的打火机蹿起火焰……(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八章 沼泽巨响 杨明志紧张的注视着这个男人的一举一动，只见他躬下了身子，又撒腿就跑！ 和他在一起趴着的是罗沙科夫，他万万没想到这才刚回来几天，副师长又搞出来了新武器？据说这可能是部队掌握的威力最大的武器，在没有得到确切的实验数据前，谁也不能说它究竟有多威猛。罗沙科夫很庆幸，今日的自己竟是目睹这初次实验的幸运儿。 “十几秒后就要爆燃了，罗沙科夫、克拉夫斯基，你们俩睁大眼睛！” 话音刚落，狂奔的勒布拉斯基猛虎扑食一般纵身一跃，窜到沙袋掩体后。 仅仅又过了三秒，爆燃发生了。 杨明志突然看到那瓶子凶猛炸裂，顿时变成一团硕大的火球！戴上眼镜的他更是看到空气都被压缩了，在火球的外围是一层气凝胶状灼热的气体，以至于光线的折射也收到干扰。这个过程伴随着巨大闪光，简直瞎了狗眼。 光芒是瞬间的，0.8秒后，震耳欲聋的声音响彻大地。 杨明志也下意识的捂住耳朵，望远镜直接摔在地上。冲击波接踵而至，热风横扫大地，令人感觉这足有六级！没有人被吹飞，战士们为这彪悍的爆燃场景所震惊，在冲击波过后大家纷纷探出脑袋，只见一朵硕大的蘑菇云腾空而起！ 辛苦这时候还刮着轻轻的东风，蘑菇云正在被缓慢吹散。 “乌拉！”伊万诺夫仿佛在庆祝战争胜利一边跳了起来，紧接着他的学生们加入到欢呼中。勒布拉斯基勒布拉斯基也从掩体里爬出来，看到杰作化作一朵硕大的蘑菇云，欣慰中加入到了欢呼的人群。 杨明志刚刚缓过劲来。“巨大的声音，老子的脑子都要被震碎了。还有这狂风，当量在大上几倍，我和这些沙袋都能漫天飞扬！” 这吐槽为罗沙科夫听到，他目睹了这比起以往更凶猛的爆炸，不由的幻想起来。那是部队大规模装备这类装药的炮弹之时，火箭助推式榴弹内部就是这个硝酸肼晶体，敌人在巨大的火团下被吞噬，包括坦克也不能幸免。 他激动的扶着杨明志的肩膀：“长官！我们做到了！你研究出来的新武器试验成功了！” 拿证巨大的爆炸声响还在杨明志的脑海里回荡，他猛的拍了拍脑袋，大声吼道：“你说啥！？” “成功了！我们成功了！” 杨明志从这个人狂喜的表情，看得出新武器展现出来的威力，对第一次见到它狰狞面目的人带来的无限震撼。他尽量保持着淡定，压制着心脏不受控制的狂跳，说道：“爆燃实验是成功了，剩下的工作还有很多，我们必须马上统计数据。” 杨明志站起身，拍拍身上的泥土，命令罗沙科夫约束自己的部队，更要求士兵带走可能被吓坏了的围观群众去医院休息压惊。 望着医院的方向，那声仿佛是喷气战斗机引爆瞬间的巨大噪音，肯定给村子带来巨大负面影响，医院的情况可能更糟。杨明志自言自语道：“小桃，医院就拜托你了。安稳住伤员，可千万不要出什么乱子。” 这话是用俄语说的，从他口吻里说出来，罗沙科夫不由的乐了，当即调侃道：“长官，你的名字谐音就是别里科夫，那个装在套子里的人，满嘴是千万不要出什么乱子。” “我知道！我现在真的不想出什么乱子！不管是是德国人进攻，还是我们的实验室被自己的实验炸上月球，这些事都不要发生！”不和他再絮叨，杨明志绷着个脸走出掩体，走向实验现场。 化雪季是在二月底开始的，这几天的最低气温也在冰点以上，时值中午，杨明志估计气温快有十度了。柔和的阳光照在身上，空气也不再咄咄逼人，这片大地的很多地方恢复了泥泞，平地上的青草也纷纷长出，大地开始变绿。 可是走在靶场上，这里刚刚还有这薄薄草甸的，现在竟然被一片乌黑笼罩，仿佛是撒上了一圈墨水。 不！这就是爆燃后的痕迹，黑色的不是别的，正是草甸下的泥炭土。 杨明志不急着再走一段和伊万诺夫会和，他如同学者一般半跪在地，抓起一把泥土。 令人吃惊的，这本是有些潮湿的泥炭土此刻却很干燥，在手里搓一搓很快变成了细小的粉末。“我的神呐！这是经过了高温横扫，湿润土地瞬间干燥呐。”他估摸着再往前走走，到了爆心甚至能看到玻璃化的土壤吧？ 这不，伊万诺夫领着学生们纷纷趴在地上，爆心被猛烈的爆燃炸出了一个小小的弹坑。硝酸肼的本质毕竟是一种高能燃料，作为炸药算是第二功能。理论上五百克的TNT把一般的松软土壤炸出一米多深的弹坑，这个弹坑却只有半米。 伊万诺夫见到了赶来的杨明志，他本着学者的淡定说道：“长官，实验算是成功了。但是这武器的爆炸威力我实在无法判定，弹坑太小，但我们大家都看到了，它造成了巨大的火球，所到之地突然都被烧黑了，青草变成了草木灰！这次实验是我第一次见到这种武器。” 杨明志笑了笑，说道：“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咱们都趴在地上，亦或者用铲子铲走一些表层土壤。” “铲土？这有何意义？”伊万诺夫很费解，难道土壤里有什么秘密？ 他还真就猜对了，杨明志如同诸葛一般断言：“你的实验室里还有一台显微镜，虽然我们无法用它看到微生物，看看金属的金相是马氏体还是奥氏体，看看土壤里有没有玻璃晶体，还是完全可行的。” 伊万诺夫恍然大悟，他记得这位长官声称爆炸的火球实际是温度超过两千度的高温高压胶状气体，足够把土壤中的石英瞬间熔化，最后变成玻璃，即使爆燃过程只有几秒，只要找到大量的细小玻璃晶体就能对它的威力有个大概了解。 伊万诺夫立刻行动起来，土壤装了两个麻袋。他亲自上阵，最后也是他扎进了麻袋口袋。一把汗水擦掉，时间已经是中午，伊万诺夫却没有一点饥饿感。“长官还是暂时离开吧，这个试验场拜托让士兵保护一下，到了下午我们还要进行更细致的测量。” 杨明志点点头：“也好。你们把土壤带回实验室，若没有别的事就开始用显微镜观察。已经是中午了，我得去吃饱了饭，下午跟着你们一起研究。” 两人相觑一笑，各自离开。(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九章 混合炸药 五百克硝酸肼晶体爆燃的巨大声响仿佛还在鲶鱼村回荡，这真弄得人心惶惶的，当人们看到腾起的蘑菇云后更是仿佛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他们想起了之前德军的空袭，机场被炸弹炸成鱼塘。可是这蘑菇云很特别，它更加的巨大，显然爆炸也更加危险，比如说那个震耳欲聋的声响，离得太近恐怕耳朵都聋了！ 很多人在进行完体能训练后，被安排耕地或者伐木，剧烈的爆炸声也传到他们的耳朵里。这场实验成了战士们口中新的谈资，目击现场的人更是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通，什么大地都被烧化了，大地震动震塌了一些房屋。 从战友们惊恐的表情中，归来的人无不相信这是吹嘘。这段日子他们都听说副师长突然到访，视察检阅部队的事根本没做，而是一门心思的和化学家待在一起。生产新武器的传闻已经变成现实，整个食堂就餐的人们都在谈论这些事。 这顿午餐依旧简单，参与实验的白大褂们也被要求去雅间一座，小小的房间里一口气坐下二十多人。使得这不像是共进午餐，而是一场会议。 “干杯！”福明率先站起身举起酒杯，“庆祝我们的实验大获成功。” 人们的脸上写满喜悦，杨明志也是嘴咧的像开的花。 福明全程目睹了那瓶化合物的爆燃，强烈的噪音，震撼的蘑菇云，还有可怕的燃烧范围，彻底震撼的他的小心脏。 在他的提一下，大家共饮一杯酒。 众人坐下后，福明继续说：“这次实验我想基本可以确定这种武器的合理性，按照老传统，理论基础已经有了，实验也通过了，我们可以大规模生产，未来这种武器会很快列装。” 杨明志不否定他的想法，只是步子迈得太大会扯到蛋，他没说话，伊瓦诺夫先开口了。 “副政委同志，你要知道从定下理论到完成武器，这需要一个过程。一次的实验成功了，我们还需要进行数据分析，发现其中的不足。” 福明毕竟不是化学家，他是一名政委，更关注士兵对布尔什维克的忠诚。“照我看武器不需要再多实验几次，我们现在很缺乏弹药，敌人的压力依旧巨大，有新武器还是马上投入使用。就像我们已经广泛使用的自产苦味酸。” 这话杨明志就不太乐意听了，毕竟生产硝酸肼也是自己授权的，这个乌克兰犹太人福明对化学几乎一无所知。他缓缓说道：“副政委同志，硝酸肼可不同于苦味酸，再者我认为它的危险性太大，操作不当炸不到敌人，我们自己倒是被烧死了。” 实验刚刚结束，杨明志的脑子就开始迅速转起来，伊万诺夫既然能合成这种凶猛化合物，其他的也不在话下，比如说硝酸铵。 他转头对伊万诺夫说道：“朋友，这次实验我很满意，不过把宝压在一种化合物上是不可取的。在这你把硝酸肼晶体储存在玻璃瓶中也是冒着巨大危险吧。” “不错，这东西有很强的酸性，毒性强，极其易吸水。” “既然如此，那么我就就让它混入甘油，做成乳化炸药。”杨明志的话给予伊万诺夫很大启示，做成膏状物装入炮弹内，安全性比如大大提高。但综合而言，这种化合物还是很难伺候，危险性可比苦味酸大多了！ 伊万诺夫喝了些酒胆量也大了，他一咬牙，说道：“长官，如果可以的话，我觉得硝酸肼并不靠谱。与其生产它我更乐意生产硝酸铵。” “硝酸铵当然要生产！”杨明志赶忙接话道：“我也没说过咱们只生产硝酸肼。武器需要更新，我们要更大威力的炸药，更好的火箭推进剂，硝酸铵很符合这个，甚至还能作为马铃薯丰产的肥料。” “作为肥料？它似乎确实能作为氮肥用。”伊万诺夫乐的红光满面。 看着正在兴头的化学家们，杨明志也畅想起来。“我们要搞水合硝酸肼，就把他作为液体炸药使用，可以把它和汽油混在一起装入容器，再嵌入手榴弹。如此一颗小小的手榴弹也能变成威力巨大的火球！” 伊万诺夫仿佛看到了这种特种手榴弹装备部队后的情况，他不得不担忧的说道：“副师长同志，今天的实验你也看到了，我非常担心战士们投掷这种手榴弹，其杀伤范围会比投资距离还大。” 杨明志噗的就乐了，这东西怎么想也不可能是核RPG这种奇葩感念武器！他摆了摆手：“你就放心吧，混入一点增强威力就行了。按照这个思路，我们可以生产更安全的硝酸铵。将它和TNT，和苦味酸混在一起，混合炸药的威力更强！” 伊万诺夫心情十分激动，他插话道：“所以把硝酸铵混入黑火药作为火箭推进器，其推力也会大幅度提升。” “那当然，我们可以用少量的推进剂将弹头推出去，这样战斗部就可装填更多炸药。亦或者我们的火箭和火箭推进榴弹的体积都能大幅降低，威力却不降反升。” 在威力不变的情况下减轻弹药体积，这无疑可使战士携带更多弹药，在战争激烈的情况下，谁带的弹药多谁的战斗力更强。 不知不觉，这顿午饭真成了会议。硝酸肼爆燃实验还要进一步勘探现场的，这种化合物的却仿佛失宠了。它更像是实验室的实力证明，伊万诺夫和他的学生们确实能进行这些复杂的化合物制备，甚至关键的储存机制也趋于完善。 在这里杨明志临时决定，关于环氧乙烷的生产暂时搁置，他不想冒险，这东西按照伊万诺夫的说法是相当好制造的，但储存太苛刻，必须是高压钢瓶才能装下这种脾气暴躁的家伙。 燃烧空气武器的材料被选定为两种：硝酸铵、硝酸肼。 传统的炸药不变，依旧是黑火药与苦味酸。 碍于即使是硝酸铵再生产中也要消耗大量硝酸，制作纯硝酸铵炸药的武器性价比并不高。使用多种炸药进行混合在杨明志看来才是最经济适用的，这样安排也悄悄违背了他的初衷。 “我本想搞出温压弹，果然实验室和化工厂的产能差距太大了。只能生产少量的温压弹作为杀手锏吧。”想了想，目前也只能这样。他的心情还是很好的，伊万诺夫是极度可靠的人，暂时不能量产温压弹，以后还有机会！(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章 你们就找个地缝钻进去算了 没有人再咀嚼，大家只顾着喝酒，杨明志惊异的发现，和自己供餐的这群老毛子，一个个可是喝了不少酒。伊万诺夫作为一个白人，此刻它的皮肤更加红润，就像苏联国旗那般。其他人的状况也好不到哪去。 就这德性，下午还要对爆燃现场进行测量，统计一些资料，他作为实验室的主管喝醉了，谁又能主导下午的事？ 杨明志不由的拍拍脑子：“唉！贝茜卡说的对！酒是个好东西，可以让男人更雄壮，喝多了却很误事。” 福明的脑子也有些乱，刚刚又听了这两位说了半天化学的事，脑子更糟糕了。他的嘴已经有些结巴，还是努力说道：“老婆的话还是要听的，女人通常很关心自己的男人。再说贝茜卡喝醉了，你把她抱回宿舍这一夜还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 “怎么可能！我现在觉得，平日里她就像妈妈一样！喝醉后的她好似我的女儿。”说到这儿杨明志不禁乐了，娶了这个丫头本来也是同病相怜，自从她渐渐长大，性格也越来越倔强好强了，要知道两年前她还像个小猫。想到这里，杨明志伸出双手，哈了哈气。“唉，真是一嘴的酒味儿，一会儿我还要去看看她，恐怕又要被她指责一顿。” “是指责不该喝酒？”福明摇摇头，“在喝酒的问题上，我们国家的女人从不过问男人，男人毕竟离不开酒的。” 也许老毛子都这性格？要不说毛子的人均寿命从来都低呢，每年大量的人酗酒死在酒瓶里。 杨明志坐直了身子，看看桌案上的一堆酒品。顿时一种巨大的违和感油然而生，内心里不由的腹诽：老毛子真够意思，一个小小村庄也库存大量伏特加，有粮食酿造伏特加，现在粮食匮乏真是得不偿失。 扯淡的话到此为止，趁着这群人还没失去意识，他赶紧说道：“我看伊万诺夫的样子，下午的测试他就不用去了。现在我们必须选择一个靠谱的人，作为下午的全权统计员。” “让我来吧！”勒布拉斯基举手说道。 看看这个人，他的精神还很不错，杨明志还记得这个家伙也美好喝酒的。 “同志，你也喝了不少，现在不醉么？” “我天生酒量好。”勒布拉斯基腼腆的笑了。他有自己的理论，既然点燃导火索的是自己，那么自己也有义不容辞的责任，在下午身临爆燃现场做系统的数据统计。作为莫斯科国立大学的学生、共青团员，他更要起到带头作用。 杨明志点点头：“好，就决定是你了，下午的事你全权负责。” 勒布拉斯基还不是军人，他也有样学样的敬个军礼。 福明扭扭头，看着这个年轻人不由的乐了。“从昨天开始，你们聊的话题就令我琢磨不透，今日你们商量武器的发展我更是难以接上话。” “你从一开始就不懂？” “我不否认，确实不懂。” 看着他的眼睛，杨明志不由的摇摇头，故作玄虚的说了句：“科技才是第一生产力呐。”科学发展观，苏联用了一生都没弄明白。先是列宁为了军队差点要了老百姓的命，再有斯大林为了工业化清洗掉一切政敌和反对派，玉米帝上台后又开始瞎种玉米，勋章帝上台搞出了面包比小麦都便宜的奇葩经济状况，最后病急乱投医的地图头毁了这一切。 福明不懂武器发展，耶夫洛夫更是自知能力极其有限的老实本分的却很走运的军官，耶莲京娜更聪明些，能力也主要在人事管理。 杨明志并非自负，目前沼泽地苏军中的能人恐怕就他一个了。自己就好比蜀汉的诸葛，瓦岗的徐茂公，以后自己就是诺夫戈梅利的别列科夫。只要搞出更大威力的武器，德军将不再可怕，他们大举进攻投入数万兵力，损失也会更严重。 此刻的杨明志更新相信，经历过惨烈战败的德军715师和722师，现在肯定乱成一锅粥，他们的师长参谋长恐怕被宪兵押解到军事法庭了吧。 看看表，已经一点半，福明的酒劲消去不少。他站起身说道：“到此为止吧，我们都有自己的工作，咱们不要在这儿浪费时间。” 勒布拉斯基和趣的站起身，“如若长官们没有新的命令，我就要去试验场了。老师现在已经睡着，下午就不要劳烦他。” 杨明志点点头：“我们去做自己事，在去试验场之前，我还得去医院看一看。” “是看你的老婆？贝茜卡？”福明想起这个不可多得的外科医生，来到鲶鱼村后很快就去了医院照顾伤员了。 “没错，我很担心咱们的实验干扰伤员们的修养，毕竟那个噪音太巨大了。” 福明喊来几个卫兵，把喝的醉醺醺的伊万诺夫抬走，去处也不意外，就是医院。杨明志还嘱咐道：“取一点牛奶，凭我的经验，这个可以解酒。” …… 那么杨桃现在的情况如何呢？ 正如杨明志担心的，硝酸肼剧烈的爆燃压缩了空气，造成了大规模的引爆，也引发了异常的狂风。这热风吹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减弱很多，不过还是吹掉了不少在户外晾晒的白麻布。 比起风，最糟糕的正是噪音，这突然爆发的声响着实吓到了不少伤员。他们经历了太多的爆炸，身体早已条件反射。剧烈的声响令很多人想起了之前德军空军对村子的空袭，医院里的护士们更是对德军轰炸机场的事记忆犹新。 巨大声音刚刚散去，就有不少人抽搐起来，一些倒霉蛋捆着纱布的肢体阴出猩红。杨桃也和其他护士紧急上阵，正当女人们手忙脚乱时，几个户外工作的护士风一般冲进门，高呼道：“不好了！是敌人空袭！” 空袭？德军不是遭遇重创么？杨桃好奇的走出房间，只见一朵巨大的蘑菇云子啊不远处腾空而起。“真是可怕！这就是你说的燃烧空气的武器？！”杨桃知道这不是什么空袭，梦寐之时丈夫把今日的计划说的一清二白。 不过她再进了医院病房大厅，护士们居然在手忙脚乱的帮着伤员钻到床底，还有一些年轻的女孩在抱着头，躲在桌椅下痛苦。 “这是真当成空袭来了！”杨桃皱着眉头，用尽全身的力气扯着嗓子吼道：“大家不要害怕！这是军队的新武器实验！德军已经被打败了，根本没有空袭！根本没有空袭！”见没有多少人停下，杨桃干脆亲自上阵阻止护士和伤员们的集体骚动。 可这一个娇小女孩居然被一名慌忙的战士踢倒，她努力爬起来，也不管白大褂满是灰尘。看着这群慌慌张张的人们，杨桃又好气又好笑。女孩掐着腰干脆放弃治疗：“算了，你们就找个地缝钻进去拉倒算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一章 蘑菇云散去之后 医生拉斯柳京目前还留在铁匠村，那里的伤员数量最为庞大，且因为是最后歼灭战后的伤员，他们的伤势也最为严重。 很多人罹患恶性伤口，手术工作在其指挥下终于妥善结束。后续工作依旧艰巨，使得他必须继续坚守。 至于鲶鱼村这里，这里的伤员是最早的那一批，该做的手术早已结束，绝大部分人进入养伤阶段。优秀的外科医生纷纷调到铁匠村，这里仅留下一些护士照顾。 杨桃从丈夫口吻里知道了营啸这个词，即士兵们引发了集体恐慌，从而做出一系列过激行为。她还记得德军空袭的时候医院就闹过营啸，这还没过多久了又来了一次。 一个弱女人如何阻止着伤员们的“群魔乱舞”，贸然去阻止可不就是被踢一脚那么简单了。 好在这些人也没有以头呛地，爆炸声和震动很快就过去，几十秒过去了也没有再发生，混乱因此慢慢平息。 杨桃擦了一把汗，长舒一口气：“终于结束了，现在更麻烦了。” 伤员纷纷回到病床，被刚刚折腾过很多人陷入疲惫。这个时候需要有一个医生挑起大梁，留守的那些人根本没有拉斯柳京的魄力，如果这时候莉莉娅也留在这里，情况会好很多。 女孩一咬牙，决定站出来领这个衔。 “大家都不要害怕，这不是空袭！是军队的武器实验！战役已经结束了！” 直到这时候人们才听懂了杨桃的话，他们回想起刚才自己的狼狈模样，真是糗大了。也包括留守的护士们，在营啸之时她们的表现实在窳劣。 十几个在混乱中伤口开裂、又添新伤的伤员被集中起来，一些倒霉的护士皮肤擦破了也赶紧以碘酒涂抹。 杨桃一声令下：“出现意外的伤员立刻展开救治，手术台立刻准备，准备好器具，我要马上手术。” 这个娇小的女孩就是白衣天使，战士们都知道她是副师长的老婆，更钦佩其医术。 此刻的杨桃也实在佩服自己的勇气，没有莉莉娅，更没有拉斯柳京，即使是那些德国女孩也是很好的手术助手呐。现在这里有的只是一群体态有些臃肿的大妈，和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年幼萝莉。 条件再恶劣手术也得进行，伤员崩裂的伤口必须再次缝合。她已经顾不上吃中午饭，随手拿了片面包塞到嘴里匆忙咽下肚，紧张的手术立刻开始。 当杨明志到来的时候，杨桃还在工作中。 他走进医院前，在其户外就感觉到一丝不对劲，几个正在木盆里揉搓麻布的护士，盆里的水竟是猩红的。顿时一种不祥的预感浮上心头，他赶忙问起一人：“到底怎么回事？我们又有新的伤员了？” 护士实话实说：“确实添了很多新伤员，刚才医院闹出了不少乱子，旧伤员纷纷伤口复发。”几名护士工作很认真，过了一会儿才发现自己在和副师长讲话。她们心里憋了很多话，刚刚的那个剧烈爆炸令人心有余悸。“长官！我们刚刚看到了蘑菇云，强烈的震动，还有震耳欲聋的炸裂声音，这是导致混乱的一切原因。” 果然硝酸肼的实验还是带来严重后果了，它定是刺激了刚下战场战士们脆弱的神经。该不会是又闹营啸了吧？杨明志一皱眉头，除了承认就是进行了新武器实验，接着赶紧冲进医院。 在他面前的果然是一片狼藉，惊魂未定的护士们还在手忙脚乱。 再添新伤的人痛苦哀嚎，再加上地面散落的各种杂物，仿佛这里发生过打斗。呻吟声不绝于耳，杨明志皱着眉头，气运丹田猛的吼一声：“大家都安静！” 这一声镇住了所有人，伤员纷纷扭头看到了长官的这张东方脸，整个医院大厅顿时静的令人不安。 他知道一切的混乱都来自实验的成功，想必那朵壮丽的蘑菇云也在村子里惹出不少乱子吧。首先要稳住医院的人们，杨明志苦口婆心的和大家说明了真相，有了他的话，战士们才彻底安下心。 几名护士告诉他：“长官，刚刚士兵们集体不理智导致很多人受伤，军医贝茜卡正在手术室为他们治疗。” 杨明志往往那间被关着的大门，他可以想象老婆那个小家伙定是手拿针线，像缝衣服般缝合开裂的伤口。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那门口不时的传出杀猪般的惨叫。这也令他想起几个月前胳膊受伤的情况，战地缝合伤口也是这丫头干的，小姑娘长的倒俊俏，致伤时可是暴力呢。 他就在这里等着，直到杨桃把该做的手术都完成。 只见这个姑娘身着的白大褂不满血迹，额头上更满是汗水。意外的在医院见到丈夫，杨桃也神经质般扑了过去，果断问道：“哥！你怎么也来这儿了，是不是实验中受伤了？” “就不能说点好的？”这丫头一屁股做自己身上，双臂搂住自个脖颈，轻拍她的后背，可以感觉到这丫头的情谊。“你不用担心我！实验成功了，我完全没有受伤。” 杨桃已经挤出几滴眼泪了，她的鼻子在丈夫身边嗅了嗅，立刻闻出了酒味。眼睛也不湿润，转而磨正了身子，表情也多了份苛责。“看来实验成功了，你们进行了庆功宴！还好没有喝出个酩酊大醉。” “我很注意，下午还得去试验场再看看，在此之前专门看看你。没想到实验还是惹乱子了……” 杨桃遗憾的摇摇头：“哥，以后搞武器实验还是先通知我们。你要知道这医院里的伤员要静养，突然的爆炸会弄得人心惶惶的。” “行，下不为例。本来把你带来是让你陪着我的，结果还是有劳你。如果你工作无法担纲，我就把拉斯柳京从铁匠村调来。” “别！我可以。”杨桃当即否决，她很像独当一面一把。女孩的梦想是战后作为一个医生，独自临床统领大局的机会可不多，即使艰辛还是要坚持下去。 作为女人她也很清楚男人的事业，坐在丈夫的怀里再依偎一下，杨桃说道：“手术我都做完了，下午的工作不是很忙。你还是赶紧去实验场，武器的研发是你现在的任务。” “这么快就赶我走啊，亏得我吃完饭先来看你。” “别贫嘴了。”杨桃忍着笑，这一会儿的幸福已经足够了。 见她这么坚持，还有医院的后续工作，杨明志也不再打扰她，在其额头献上一吻便离开了。 望着他伟岸的背影，杨桃扶着门框痴痴的看了一会儿。 “男人有男人的正事，我们就不要为长官们担心了。”一名护士轻抚杨桃的肩膀。 女孩转过头，沉着说道：“你说的对，妮妮夏，我们还得给伤员们换纱布呢。”(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二章 妇女节 这几天杨桃的身体状况并不太好，原因无它，她来那个了。 杨明志来到鲶鱼村整天忙活着新武器的研发，甚至没有注意到老婆的小日子到了。也许是长期的战斗，她的身体机能收到了些许影响，这天夜里床单被血液染红。 杨明志在下了一跳后才猛然想起到底发生了什么，本想着还能和老婆继续缠绵呢，现在必须停止了！ 出于隐私，他没有命令士兵进来，而是招呼他们拿几床新的毯子，理由也是天气冷。 重新铺了床，杨桃不好意思的勾着羞愧的头，看着坐在桌案前的丈夫。 “哥！真不好意思，我可能是太累了，偏偏这个时候来那个！这样我要成为累赘了吧。” “不要胡说，你就好好休息。今天工作了一整天，又被我们的实验吓到，现在好好静养。”杨明志回过头，他笑眯眯的样子令人安心。 入夜了，吃罢了饭杨明志还不想那么早的睡觉，他手头里拿着的几张纸真是对这次实验的记录。 那个瓶子里装着的是极高浓度的脱水硝酸肼，酸性毒性都极强，爆燃的威力也异常可怕。勒布拉斯基带上长长的绳子，在爆心的小坑中立上一木桩，再捆好绳子，对大地烧黑的地域进行测量。 经过实地测量，爆燃现场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色圆圈，其半径达到四十二米。也就是说围观的战士们目睹到的那个巨大火球，其存在的直径居然长达八十四米！高温直接烧焦了新张的草，湿润的土地也被烧的干硬。 一款武器有这么大的直接杀伤范围已经太恐怖了，要知道它是装载了五百克的硝酸肼，其威力估测想到于一公斤TNT。勒布拉斯基正是这么写的，到底有没有一公斤TNT的能量释放量，杨明志也不敢肯定。 但自己的目的基本实现了，云爆弹基本算是迅速制造出来，目前得到的爆燃数据令人满意。 他还看了看显微镜的观察结果，事实证明确实出现了大量的二氧化硅结晶，加之土壤被烘干的结果，这种武器的可怕实力杨明志很满意。 “要是我能搞出来PF97式就好了，就像我用过的。”背靠着椅子，回忆起那个时空的往事。当过兵的杨明志对高科技武器有着着迷的崇拜，固然是军队的士气和意志最终决定战争胜利，但优秀的尖端武器是列国军队都需要的。 PF97单兵云爆火箭，简直是RPG的终极魔改。在未来，火箭助推式榴弹和火箭弹的概念渐渐统合，望着自己正在全力复刻大名鼎鼎的RPG7，杨明志还是不想忘记最早装备的那点“钢管窜天猴”。“也许无后坐力炮也能改一改，造成火箭弹的发射基座，就好比陶氏和菲利克斯之流的反坦克导弹？” 热血在澎湃，坐在这宿舍中的男人头脑正在飞速转动。他愈发的感觉到科技的提升，使得以前的很多军武计划都要调整了。“92步兵炮见鬼去吧！以后是无后坐力炮和RPG的天下！” 激动之余，杨明志背靠椅子仰望天花板，不由的傻笑起来。 “瞎乐什么！还不快上床睡觉！”杨桃猫在被窝里脑子正一团乱麻。 杨明志回头看看可爱的妻子，她现在真是除了肚兜什么都没穿。内衣也被血水染红，可惜这丫头糗的脸发红，这点破事根本不想去管。 想想日期，妇女节马上就到了。让她再继续劳累好像也不应该，还是继续歇息吧。杨明志站起身美美的伸了个懒腰。 “亲爱的，你的节日快到了。” “节日？”杨桃一阵莫名其妙。 “是啊，国际妇女节。你今年满十八岁，咱们又是夫妻，你已经是妇女了。这是你的节日，未来几天你不要再劳累，安心在家静养好了。” “不！医院还有工作。”杨桃坐直了身子，“明天我还得去医院守着。你就不必担心了，武器研发是大事，这儿的人包括我还需要你保护呢。” 杨明志换下外衣，扔到椅子上。到现在还是因为工作太忙，两个好好泡澡的机会都没有，只有用毛巾在身上擦一遍又一遍的。本想着把手头上的事忙完，能抱着这丫头一起跳进大木盆，对着她的胸前那两坨使劲揉。可惜偏偏这时候不该来的突然来了，妄想只能作罢。 他没急着钻入被窝，而是拿起了那条染血的裤衩。 “唉！别！”杨桃的脸瞬间又红了。 “咋了？给你洗洗衣服而已，我是你男人，你还怕羞。” 杨桃顿时不知该如何回答，这是女孩子家私人之物，丈夫虽说是个难得的好人，这些事也管就不太应该了。不过她也没有阻止，看着丈夫把这件从叶卡堡买来的小**揉搓干净，挂在墙上。 杨明志钻回被我，说道：“还是听我的话，三月八日是妇女节，你不要太忙。战役之后你还没有好好放松呢！那一天可以给自己放个假。” 意味丈夫怀里什么都不怕了，杨桃点了点头。 …… 三月八日很快到了，这一天鲶鱼村也举行了一些活动。这天晚上军营里举办了一次篝火晚会，村中的妇女和归来的女兵是绝对的主角。杨桃虽然身体欠佳，还是在晚会上献唱几首。 因为男人的匮乏，女人逐渐成为生产主力。鲶鱼村全面开始的春耕，劳作的女性数量庞大。杨明志也知道在目前的苏联，适龄男性被送上战场，年轻女性必须填补男人离开后留下的空缺。女人的力量在这场战争中越来越重要！ 男人女人在这气氛下很容易打成一片，杨明志相信若不是军纪摆在这里，这群欲望强烈的家伙们，会让女人们的肚子迅速大起来。他们载歌载舞，仿佛老毛子都愿意很闹腾似的。 这就是妇女节，愣是被搞成了“庆祝战役胜利的晚会”。 和师部约定的时间马上就到了，此行一点也不亏，伊万诺夫以极短的时间造好了云爆弹的核心材料，下一步只是进行量产。 实验只要一次就获得了大量材料，爆炸半径84米这一定能惊到那两位。 耶夫洛夫写的战役报告应该也送到了方面军司令部，铁木辛哥也必然会对自己的战果所震惊。时势造英雄，一颗闪亮的军事精英，就在这白俄罗斯南部沼泽冉冉升起。 杨明志心头美滋滋的，看着跳动的火苗陷入梦幻中……(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三章 约翰库贝震惊了 四个团南下作战，战争却变成了一场规模不小的战役。这次作战中德军715师折损兵力最多，四千名最精锐的士兵不是阵亡就是失踪。隔壁的722师情况也一样糟糕，两个团一个被打残，一个竟然全军覆没。 战役结束之后，722师率先派出部队进入之前的战场侦查。他们看到的是满目疮痍的战场，还有被堆积起来的士兵尸体。令人震惊的，这些皆是德军的尸体，温度上升后尸臭在蔓延，一些食腐动物已经在啃食尸体了。 这一小撮侦察兵赶紧对现场拍照，并迅速撤回师部。 两个师的师长，舒尔茨和弗洛里德遭遇了沉痛打击，尤其是舒尔茨，他的部队从原来的一万五千人这样的庞然大物，几次作战下来居然折损了一般兵力。看看目前可用的未受伤的能战之兵，居然只有六千人。 这可怎么办？堂堂一个步兵师简直成了步兵旅。 战斗结束，原本作战计划是一鼓作气大局进攻，吃掉柴科夫游击大队和逃窜的苏联戈梅利市委人员，结果这仿佛是一个针对德军的圈套。 这几天舒尔茨的情况很不好，悲愤交加的他甚至没工夫担心上级下来的惩罚，一支庞大的步兵师在手里几乎要被玩死，饮弹自尽的冲动都有了。 焦虑和风寒同时袭来，他病倒了。715师的大局暂时由参谋长斯维林代理，这个矮个子一样没有什么好办法，集团军方面已经知道了这一切。与其担心会上军事法庭，还不如想想苏联人为何战斗力强大。他实在想不通，难道这群躲在森林里的家伙都是战神？！ 德军驻守在莫济里-戈梅利公路上是一个军，下辖四个师。军长迪特里希不得不面对这样一个现实，自己麾下的两个主力师遭遇了重创，这不仅仅是战斗力急转直下的问题，而是他们还能否守住自己的阵地。 在他的上面又是驻白俄的集团军司令部，又是纳粹党驻白俄最高负责人约翰库贝，这些人都希望能荡平白俄南部的游击队，这次作战行动也皆是他们授权展开的。 战争结果却是惨重的失败，阵亡和失踪高达三千人。来自基辅的情报又说明，渔夫和巡逻艇在河面上打捞起不少泡得臃肿的人类尸体，经过鉴别居然是德国人的！ 回想起整个二月份的战局，仿佛德军根本在被这群游击队牵着鼻子走。 为了报复之前苏联人对707师和715师的大规模军事行动，空军报复性的对敌展开空袭，不曾想这居然炸到了一个马蜂窝！ 敌人果断进行了报复，情报现实他们仅用少量兵力就袭击了机场，空军大队长科赫失去了所有的飞机，更是带着一点点残兵在冰雪中艰难找到了援兵，才保全了生命。 与此同时，苏联的戈梅利市委终于暴露，一支人数庞大的游击队也露出庐山真面目。本来作战计划是消灭这些人，以激发后方剿匪士气的，结果战争规模愈演愈烈！ 迪特里希根本不愿意相信这样的结果，德军在战争中折损七千人！715师和722师的报告没有隐瞒，在这战局的变化他也是知晓的。碍于到处都有游击队活动，其他的部队被骚扰的疲于奔命，方面军根本无暇顾及白俄南部的状况。再者谁又会相信，四个团加一个加强了的机械化营，能在短短几天就遭遇灾难性失败？！ “就是上军事法庭墙壁我，我也认了！”迪特里希认栽，他只是很想知道自己究竟在和谁打仗。这不，在715师搜集到的情报里写明了苏联第284步兵师的名字。 本着德国人的严谨，还有容克贵族的荣耀，迪特里希如实的写了份战报，上交集团军，这份文件又很快到了住在明斯克的约翰库贝手里。 这位纳粹党驻白俄的最高代表，其最关键的任务便是治理这片占领区。一个安全稳定的后方，是支持前线作战的最佳保障。最近约翰库贝的压力也很大，他本就是地中海了，最近脱发也愈发的严重。 当看到这份糟糕的战报瞬间大发雷霆，他不由的把自己内心里的不快吼出来：“党卫军的饭桶，只知道当街杀人，弄得占领区的人民总在和我作对！总有一天，投靠我们的人也全部反水，拿起我们发给的武器和军装，对着我们的后背噼啪射击！还有国防军的这些饭桶，拿着帝国马克买的优质武器，战斗力却窳劣的连波兰人都不足！你们出动了一万一千人，却有七千人战死！那些游击队难道是战神吗？！” 咆哮在办公室回荡，他的下属无人敢接话茬。要知道就目前的状况，不管是哪里的战场，几天内阵亡七千人，都是巨大的损失了！整个德军中纯粹由德国人组成的战斗部队顶多四百万，在东线这样的部队有三百万人。 七千阵亡失踪的背后恐怕是上万人的伤亡，这样的失败居然是一群游击队造成的！ 在下属们看过报告之后，才有人提醒他，敌人恐怕并非是一般的游击队。 约翰库贝再睁大眼睛，终于看清楚了这个名字。 “第284步兵师？这是一个建制部队，难道苏联人把这样的部队留在后方，就为了针对我们？来人！给我彻查这支部队！” 不查不要紧，只是简单的对之前德军展开的战役资料调查一番，很容易搜到了284师的名字。再根据破译的苏联情报，这支部队好像在几个月前就加入了近卫头衔，细查后更是得知，这个部队根本就没有退到后方。也就是说这支部队既然获得了近卫头衔，没有被德军消灭，也没有被送到苏联内陆，更没在进攻莫斯科时，出现在敌人阻击部队的名单了。 一切仿佛都串起来了，半年以来围绕着莫济里-戈梅利公路充斥腥风血雨，这条本应用作前线补给站的公路成为了恶梦！ 近卫284师毕竟不可思议的在最初的战役中击败了一支装甲师，撤退途中还打败了罗马尼亚师。虽然不清楚这支部队在兵力严重减员后战斗力还有多少，至少他兵力充沛时简直是苏军中的王牌。 想来想去，约翰库贝只能对属下说道：“现在我只能如实的给元首写信，他痛恨的那支苏联284师出现了！帝国师并未消灭他们，或者说有漏网之鱼逃到了普里佩特沼泽地。他们在那里恢复实力，战斗力已经超过了一支甚至是两支治安师！” 他是纳粹党代表，白俄罗斯占领下的最高首脑，他的信件怎么写无人敢反对。 有人也提出了疑问，即战败了的指挥官该怎么处理。 约翰库贝想了想，只是平淡的告诉部下：“让战地盖世太保和军事法庭处理。让集团军军长瓦格纳自己裁决，他的那些饭桶树下，是就地免职还是继续留任，还是不他的意思。”(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四章 上东方营 在部队的生杀大权上，集团军军长瓦格纳有着极高的权力。 他很希望自己麾下的各个军能到前线和苏联人厮杀，无奈因为手头上都是些劣质兵员，他们的战斗力差是必然的，更糟糕的很多重武器被抽掉到前线友军手里。 一些新组建的部队，编入这支集团军，其装备更差。不少的缴获波兰、法国的武器投入使用，通用机枪装备量少了，取而代之的竟是大量的捷克货，比如在中国大名鼎鼎的ZB26。 又因为这些部队的主要职责是防守后方，广泛装备机动灵活的MG34已经不太合适，缴获的苏制M1910马克沁机枪，ZB57捷克重机枪装备部队，甚至还有大量老旧的MG13。 这样的武器在东线前线是难以担纲的，苏联人已经开始大量使用综合能力更强的T3476坦克，代替薄皮大馅的T26之流。而三号四号为了因对这些麻烦，不得不用各种手段增强自己的装甲厚度，例如焊上履带。 更糟糕的，苏联人使用的RPG和火箭炮，作为防御性武器其战斗力大大抵消德军的闪电战冲击力。 双方都在使用最新投入战争的火箭助推式榴弹武器，它的攻击力确实太强了，以至于坦克在战争中的优势大大降低。这对苏联人可能问题不大，但对德军来说，闪电战恐怕会因此加速崩盘。 东线的展现距离白俄罗斯已经有些远了，集团军军长瓦格纳还是得把眼光重新放在他的辖区，即巴布鲁伊斯克以南区域的军事管理。 715师和722师受到重创，前者的兵力已经所剩无几。其师长舒尔茨最近也生病了，他知道这个人定是急的焦头烂额而病。“707师被苏军重点袭击，师部被摧毁师长阵亡！现在715师差一点就要步他的后尘了！” 战局打成这个样子，不能说是前线官兵作战不利。如若说他们战斗力窳劣，也有722师一个团，为掩护撤退部队战斗到最后一兵一卒的壮举。令他吃惊的，按理说一个团坚守防线，怎么的也能坚持数天，结果仅仅一天就战败全军覆没。 “敌人战斗力很强，近卫284师和乌合之众们有着本质的不同！”他所指的所谓乌合之众，正是苏联为应对游击战争而设立的一系列部队，规模大的诸如游击团、游击旅，其作战模式还是常规战争。规模小的可谓是散兵游勇，从报告上来看，他们袭击德军，却也袭击本国国民，用匪徒来形容是很贴切的。 只有沼泽地的这些苏联人是个恶疮，痛定思痛，瓦格纳不想惩罚驻守公路的这个军，他相信一旦逮捕迪特里希和那两个师长，只能让本就人心惶惶的部队更加陷入混乱，干脆让另外两个健全的847师和805师失去战斗意志。 当军队没有了士气，战争根本进行不下去了。 因此瓦格纳发布命令：715师立刻回后方休整，722师驻防任务不变，847师和805师坚守驻地。防线缺口部分，令休整完毕的707师火速填补。 这份军队调动令得到了约翰库贝的首肯，他能这么快做出决定的原因也是送到柏林的信息很快得到了回复。 希特勒现在很忙，他正在和将军们制定一次伟大的远征。元首并不知道在小小的白俄南部沼泽，有一个男人对他的长远计划了若指掌。 德军必须从南部长驱直入，占领苏联的粮食产地、石油产地和工业核心，一样能迫使苏联战败。为完成这样的目的，德军必须在南部发起凶猛攻势，一路向东进攻打到亚洲。 所以白俄南部战败的情报消失在海量的前线情报里，元首应接不暇，他实在犯不上为二线部队犯得蠢事伤脑筋。不过部队确实战败了，七千人的损失放在前线并不是不能接受的损失，但这样的损失居然是游击队完成的。 元首的拒绝相信这个战果是来自近卫284师，因为他钟爱的SS帝国师已经宣布在半年前就消灭了这支苏军王牌了！ 他给予约翰库贝命令：“你是我人命的驻白俄罗斯代表，你就是我在白俄罗斯的化身。给予你的命令是创造一个稳定的后方，如何完成这个任务你有全权。” 有了这样的命令，约翰库贝也就放心大胆的干了。 国防军也要听纳粹党的调遣，这个几乎成秃头的约翰库贝就是顶级上司。军队调动立刻展开，但考虑到沼泽地苏军的战斗力，他也不得不为集团军军长瓦格纳捏一把汗。 兵力不足是个大麻烦，从德国调来新兵，这需要很多时间。解决此问题的办法恐怕只有一个，即把“东方营”送到瓦格纳手里，继而派遣到公路一线驻防。 这些人多是由叛变的苏联战俘组成，很多人也并非苏俄或白俄国籍。波罗的海三国被苏联强行占领后，当地人不可能瞬间接受苏联统治，可当地很多人被迫加入了苏军。当德国占领这里，给予战俘们两个选择：死，或者加入伪军。他们果断同意了后者，大量的东方营也就这么建立了。 这些东方营里也有不少白俄人，确切的说是白俄的民族主义者和波兰人，战争规模越来越大，这些更多作为后勤兵使用的部队，也被派往前线填补德军的人员损失缺口。 …… 依旧被重度感冒折磨的舒尔茨终于收到了来自上级的命令，斯瓦格面带笑容的走到他的病床前，说道：“朋友，上级没有惩罚我们。这场战斗情况非常复杂，军事法庭不会找我们的麻烦，只不过咱们的715师要撤防了。” 这完全出乎舒尔茨的预料，咳嗽了一阵，他苦笑说道：“我还以为咱们都要被枪毙，也许是看在我为第三帝国效力这么久的份子上，才赦免我的罪。也许调防后我也会被提前退休吧。” “谁知道呢！反正我们将要撤到巴布鲁伊斯克休整。” 那是一座比较大的城市，舒尔茨想了想，自己在森林中已经待了好几个月了。“好吧，我们离开了，谁又会接任我们的空缺？” “是707师，就是我们之前接任的部队！这个师已经恢复实力。”斯瓦格说完停顿了一会儿，继续道：“除此之外，有十个东方营也会部署在这里。” “东方营？！那群乌合之众！？”对于东方营的舒尔茨一点都不看好，这样的部队最初由前线部队私自招募，后来这种非法行为被元首认可，才成为趋于完善的“佣兵招募”系统。 这样的部队战斗力很差，毕竟他们根本没有什么信仰。“我们第三帝国的军人为了构筑大德意志而作战，这些东方营呢？他们背叛了俄国人背叛了斯大林，现在我们又如何保证他们不会背叛我们。” “这是上级的意思！你就不要担心了，我们在这里艰苦作战很久，战士们疲惫不堪，是应该退到后方休整。” 舒尔茨长舒一口气，看着自己的老伙计，发紫内心的叹言：“斯瓦格，咱们都参加过二十年前的一战，我们的德国战败了。如今这是我们复仇的战争，战局到了今天这一步，我很担心，咱们会再次战败！当我们把战俘重新武装为我们服务开始，恐怕也说明德军的力量已经大不如以前。” “你可闭嘴吧！这些失败言论被盖世太保的人听到，就算方面军不想罢免我们，这点言论也会将我们投入达豪集中营！” 舒尔茨一脸憔悴，苦笑着摇摇头，“未来，谁知道呢。走一步算一步。”(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五章 耶夫洛夫的情报 德军这边的人事异动军队换防，沼泽地的苏军并未察觉。铁木辛哥统领着西南方面军，配合南方面军，上百万的军队节节抗击，部分地区取得了一定突破反击，目前整体的战局依旧对苏军十分不利。 克里米亚的战事犹如历史上的那样，苏军在节节败退，一些新武器装备部队，依旧不可能完成量变为质变。 铁木辛哥围绕着沙盘目光凝重，这是黑海北部苏联的地形图，这上面插满了黑旗与红旗。从整个态势上来看，宏观上的德军战略重点明显南移了。 这时，图皮科夫终于收到了沼泽地传来的最新战报，这战报振奋人心。他草草的看一遍内心就砰砰直跳，旋即一阵风的跑到办公室。 “你太慌张了！难道是我们守卫克里米亚有了利好战况？”铁木辛哥提醒他注意仪表。 不过这位并非表现的更矜持，他拿着文件径直走过来，说道：“确实是一个利好情报，却并非我们包围克里米亚的。确切的说是我们第一个步兵师的最新战果。” “一个步兵师？我们现在指挥着几十个师！我真希望所有的师都有胜利战报。”他的言外之意不是别的，一个师所能取得的胜利极其有限，作为方面军司令部，需要统筹所有的部队，完成战略上的胜利。 再仔细看看图皮科夫，他神采奕奕的样子令人困惑。铁木辛哥旋即问道：“一个师若是取得了瞩目的胜利是应该嘉奖的，告诉我这个师的番号，还有他们的师长名字。” “你看看就知道了，绝对让你感兴趣。” 将信将疑的铁木辛哥接过情报，他轻而易举的看到了“近卫第284步兵师”的字样，顿时脑子嗡的一下子，体内的热血也澎湃了。 “这个步兵师一直留在沼泽地，他们在以前的战斗中频繁袭击敌人后方，取得的战果不可谓不大。” 图皮科夫兴奋的接话道：“这支部队毕竟有着近卫头衔的，你的前任已经牺牲了的基尔波诺斯很喜欢他们，更是跟我说过，如果麾下的所有师都有着他们哪怕是一半的战斗力，乌克兰的战争也就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这个师在苏军中很有名字，因为他们在战争一开始就独立击败了一支德军装甲师，立下功勋的火箭助推式榴弹竟是其私自发明的，新武器也开始装备部队了。 但随着战争规模的扩大，大量的英雄部队如雨后春笋般展露，284师的大名也很快淡化。 铁木辛哥继续看着文件，这里数字写的很清楚——歼敌七千人。 保持警觉的他立刻周紧眉头，质问图皮科夫：“你让我相信这支近卫部队偷袭敌人师部，我信。因为怨恨敌人的暴行，又在饥饿驱使下吃敌人尸体，我也信。但是他们残部以吸收民兵和各个部队的散兵游勇恢复兵力，继而进行大规模作战，叫什么第二次霍姆尼奇战役，歼敌七千，自己伤亡只有一千七百人！我如何相信这个？！即使他们，耶夫洛夫和别列科夫是苏联英雄了，也不能给我开这么大的玩笑！” 图皮科夫噗呲乐了：“看来你对他们非常了解。包括师长和师参谋长的名字都了如指掌。” “那是当然！”铁木辛哥回忆起几个月前的事，“那还是在冬季，这支部队取得了丰厚战果，我们在秋末冒险为其空投给养，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敌人的两个步兵团被打败了，他们也付出了很大损失。战争才过去多久，不到两个月！他们又进行了更大规模的作战，这次敌人损失了七千人！这么高强度的作战，竟然是他们完成的？” “听起来是很牵强，仿佛是天方夜谭一般的战绩。”图皮科夫走近，接过这张情报，指着几行文字。“我们认真看看，这份情报是由我们的戈梅利市委人员承认的。” 在军事行动的谋划方面铁木辛哥的能力远强于图皮科夫，这个男人也是戴罪立功，他深知自己和铁木辛哥讲谋略无异于班门弄斧。所以他的责任更侧重于对情报的搜集，在海量的情报中找到有利的，继而调整军队部署。 二月初，戈梅利地下市委面临着越来越糟糕的局势，决定率领组织成员撤离。撤向哪里呢？一种选择是向北方的巴布鲁伊斯克或斯卢茨克的游击区，另一种是南下普里皮亚季沼泽。因北方德国占领军与仆从国军队、伪军加大了对游击队的清缴，那里的游击区境况一样糟糕。 戈梅利市委决定南下去沼泽的情报图皮科夫早已收到，因这是在对于西南方面军来说不重要，图皮科夫也就没说起这件事。 现在他果断把这事抖出来。“戈梅利市委是完全合法的，他们已经在284师护送下进入了他们的游击区。” 铁木辛哥点点头，官员犯不着为军人说好话，他们一直是有一说一的。 图皮科夫继续指出：“我们的眼光总是放在敖德萨、萨瓦斯托波尔和哈尔科夫等地，真的很容易忽视掉已经划归给我们的这个近卫284师。他们根本不是乌合之众，既然去年十二月他们能击败德军两个团的进攻，这一次是击败四个团！我认为，其师长耶夫洛夫和参谋长别列科夫，都是我们不可多得的人才。如若他们所辖兵力有两万人，恐怕敌人的后方真的要迅速糜烂了！” 军事史上总是会有很多奇迹，铁木辛哥回想起很多，他还记得曾经向284师许诺过继续空投的，几乎半年过去了，自己的承诺根本没有兑现。难得在这么艰苦卓绝的敌后战争环境下，他们还能自力更生去创造军事奇迹。 再仔细看看这份情报，戈梅利市委的证明白纸黑字，再加上284师的保证。他从一开始的不相信，认为这是吹嘘，再到现在多少相信了。 “他们在情报上说，此次作战搜集到的敌人钢盔数千顶，士兵狗牌超过六千，各式枪械数千支，其中通用机枪就有四百多支。如果按照这样的战果统计计算，他们歼敌七千人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他们只伤亡了一千七百人很不可思议吧？”图皮科夫笑了笑。 “那是当然！”一想起伤亡问题，这就是铁木辛哥永远的痛。仔细琢磨一下，就目前的苏军正规部队，和当下的284师这种七拼八凑的部队又和不同。“我们的战士恐怕一个月前还是农民，亦或者是城市里的工人，他们接受的不过是最简单的军事体能训练，能基本走好队列，打靶训练每个人可能才打了几发子弹。依靠这样的士兵，伤亡必然巨大！除非284师有办法把普通人快速训练成优秀士兵。” 他们如何做到把普通村民训练成最精锐的部队，图皮科夫不得而知，但就伤亡来看，其中阵亡者（包括运到家的伤员不治身亡）一共也就一千二百名，重伤员还可以抢救一下，就是康复后难以再上战场。伤亡比可人，可见其战斗力竟是如此强大！ 图皮科夫说道：“现在我觉得咱们不应该纠结这支部队的战果是否有注水和吹嘘的成分，而是想想接下来的对策。就我目前了解的最新情报，德军在白俄南部进行了军队调动，这不正从侧面说明，敌人面相沼泽地的步兵师确实遭遇重创，因为只有这个原因才会迫使他们立刻撤换。” 铁木辛哥点点头：“情报工作你安排人去做，我必须弄清楚在白俄罗斯南部到底发生了什么！”(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六章 集体农庄的女人们 进入三月，战争已经进行到第十个月份，近四百万红军成为战俘，数百万苏联平民遭德军杀害，苏联已经损失了他们在东欧的大部分领土，德军南方集团军群自乌克兰高歌猛进，剑锋直指高加索。 而德军在这是时间损失也一样的高，特别是不列颠空战失败，海狮计划无限期延迟，因果抓住机会大建飞机，再加上因“租借法案”生效而带来的大量美国援助，英国终于在崩溃前挺了过来。他们频繁轰炸德国的军事目标，破坏工厂数量上千。不过面对纳粹德国这个控制着三亿人口的庞然大物，这些损失并不能在本质上对其工业能力产生毁灭性破坏。 在东线的局势上，克里米亚已经被孤立，这座半岛和陆地的连接仅仅依靠一些狭窄的地峡，向南是黑海，向东必须通过刻赤海峡方可抵达高加索。 铁木辛哥的压力非常大，仅凭他麾下一百多万军队，就算取得一定防御突破，也难以挡住敌人的攻势！除非后方继续源源不断的增兵，倒是在白俄南部突兀的胜仗给了他一些安慰。 图皮科夫很快派人调查情报，尤其留意其最近一个月来监听的德国电码。 他本人也安排人做了白俄南部的战局汇总，很快一份新的报告摆在他的办公室桌案上。 这些文字记录的大部分是戈梅利市委向苏联当局发布的情报，其中关于“沼泽地区游击队”的内容被谨慎的搜集出来。 这下图皮科夫终于对284师的现状有了个大致的了解。 文字一清二白，这个步兵师的兵力和控制的人口已经达到了三万。根据其师长耶夫洛夫的描述中，最近进行的战斗有四个纯粹的女兵营投入作战，并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战果。 他推测这样的女兵营还有很多，甚至他们能组建起更多的纯粹女人组成的部队。 现在苏联可用的适龄男子越来越少，征兵年龄上限一度只有28岁，现在向后延迟很多，一些中年人甚至两鬓斑白，也被征召入军队。 自和铁木辛哥的交谈已经过去两天，图皮科夫又陆续收到了一些来自284师的新报告。 面对着最新传来的电报稿，这个男人不由的乐了。 “别列科夫，你作为中国人真的带来了中国人的智慧？！听闻你的国家普通人特别善于种植，所以在我们这里也广泛的种地？如果能在现在的游击区广泛种植马铃薯，我们不但不需要给你们空投粮食，你们的农产品甚至能送给临近的游击队！” 在电报上，耶夫洛夫没有贪功。 杨明志奔走鲶鱼村研制新武器，这件事耶夫洛夫大力支持。现在的师部工作也已经不需要全权管理普通居民的经济民生，合法的市委开始办公，一切有条不紊。 原定的生产计划在耶夫洛夫的授权下全面开始，集体农庄中人数最多的妇女俨然成为了生产主力。 大生产运动在三月七日全面开始，耶莲京娜甚至在铁匠村开了一次居民大会。大量的扛着耙子铁锹，裹着头巾身着布拉吉的女人聚在一起。结束完休整的普通士兵，也拿起了工具，准备投身军人屯垦事业。 这个女人很会做思想工作，不算冗长的演讲后，生产运动开始了！ 新生的诺夫戈梅利市委鼓励普通居民开垦新土地种植农作物，开垦土地越多，农户获得的食物配给也就越多。根据苏联当局长久执行的政策，集体农庄吃大锅饭的情况是长期存在的。斯大林直接指出：“个体农民是最后一个资本主义阶级。”这个人以铁腕手段消灭了苏联的小农阶级，全面建立以集体农庄为主体的农村经济，恐怕这就是苏联和很多西方国家本质的不同。 对于集体农庄，杨明志很容易想到了那个位面新中国一段时间内的“人民公社化”，后来这种模式因禁锢老百姓的生产积极性而退出历史舞台。他从未亲身感受到那个时代，现在穿越到斯大林时代，正值苏联全盘集体农庄化的高峰，面对着集体农庄的政策，他只有一个办法——尽量适应。 戈梅利市委还在沿用着传统苏联模式，诺夫戈梅利控制区的普通公民分成了工人和农民。前者通过制造业和手工业生产生活用品和军需品，通过劳动整取工分，继而得到配给的粮食和生活用品。候着纯粹是种地为主，男人基本当兵，剩下的大部分女人成为了耕地主力。 她们绝大部分家破人亡，逃离到这安全之地自然愿意守护这一丝和平。没有人反对这种集体农庄制度，在面临着死亡威胁下，只有团结起来将脆弱的个体凝聚成强大的整体，才是在战争中存货的唯一手段。 这些女人赶着马匹架着重犁，开垦新土地。她们组成一个个生产队，负责一片区域。 整个铁匠村开始了欣欣向荣的生产运动，到了三月八日妇女节这一天，女人们更是没有休息（按照规定她们完全可以休假的）。 新的耕地正被逐渐开垦，已经发芽了的马铃薯块根被播种，一些土地则播撒了蔬菜种子。一亩地播种完毕，又有妇女拎着满是粪便的木桶而来，以水舀均匀的泼洒这些肥料，一时间也是闹的臭气熏天。 这些见闻都被耶夫洛夫记录，通过电台和新树立的天线，向远方的方面军司令部发电，最终成为图皮科夫手中的店报稿。 这件事必须告知方面军司令，他带着文件直奔方面军司令部而去。 关于耶夫洛夫之前的报告铁木辛哥仔细看了一下，既然有了戈梅利市委的保证，这份完全的内容自然完全属实。他在等待图皮科夫的调查报告，正准备亲自找他，这位就面带春风的来了。 “参谋长同志！看来你给我带来了好消息。是关于那支近卫部队的吗？”沙盘前的铁木辛哥抬起头，双目炯炯有神。 “是的，同志！近卫284师近几个月来的作战行动我做出了一个汇总，就在我的文件里。除此之外我们又收到了其师长耶夫洛夫和戈梅利市委书记柳得巴廖夫的联合来电。” “哦？！文件快给我看看！”(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七章 我们应该提供支援 新的文件中，铁木辛哥看到了大量的他最希望看到的情报，“这段时间我们收到的战报总是阻击失利，部队撤退，鲜有部队取得局部胜利，正常战争我军的被动局面依旧如故。这个284师残部退入沼泽地，接二连三发起的战斗居然全部胜利。” “包括这次他们自称的第二次霍姆尼奇战役，按照其动员的兵力极限应该有一万人，这是可信的。他们已经把女人武装起来，不可思议的这支部队的战斗力却很强。” “可能是他们很善于森林作战吧。”铁木辛哥当然知道领袖号召起沦陷区的居民敌后作战，白俄罗斯的密林他太清楚了，那里非常适合游击战。“不过能取得悬殊巨大的战果，我对耶夫洛夫和别列科夫更感兴趣了。” “是中国人别列科夫吧。”图皮科夫笑道，“我们之前许诺过继续给予他们空中援助，在电报上他们也列出来简短的清单，为了支持他们在敌后掀起更大的波澜，我们不应该坐视不管。” 铁木辛哥顿时陷入沉思，目前他负责的战线上，克里米亚战场的境况越来越糟糕。即使黑海舰队参与了保卫敖德萨的作战，但德军空军出动后，这些水面舰艇的舰炮优势必然逐渐消失。 在耶夫洛夫的索要物品清单上，铁木辛哥看到了有趣的情况。 “他们要军装，要弹药，要炸药，食物方面需求面粉和食用油。有趣的他们居然要蔬菜种子，也许他们真的觉得自力更生能完全满足自己的需求？！” “我想，这一切都在那个别列科夫的计划中吧。”图皮科夫坐了下来，对于杨明志的调查，内务人民委员部已经非常清楚了。他获取的情报基本由驻方面军指挥部的国家安全人民委员部的情报局整理，对于杨明志的资料，他们不知道这个男人在进入苏联前的具体经历，只知道这个男人一度被军队私自又非法的保护。 按理杨明志这样的人需要系统的调查，甚至被首先认定为可疑的日本间谍关起来再说。历史的选择，这样的人居然成了战斗英雄，一系列战绩证明他有着绝佳的军事指挥能力。在战争最关键的时刻，这样的人才铁木辛哥真是爱不释手。 这间办公室里只有他和图皮科夫两人，其他工作人员暂且回避，他们只求稍稍安静一下。 “那个别列科夫，我觉得这个人不应该继续担任步兵师参谋长，既然这个人指挥了上万部队的作战，取得了歼敌七千的丰厚战果，自己居然损失只有敌人的五分之一。他能取得这样的战绩必然有其秘诀，一定是在战术上有着独到之处。我应该把他接到司令部，让他做我的参谋。”铁木辛哥这是肺腑之言，在他看来自己的参谋们水平很值得商榷，最佳的谋士只有图皮科夫一个。 “但那个人是个中国人！”图皮科夫指正道。 “是！我知道，不过我们如果把他变成苏联人，一切问题恐怕都不是问题了。” 杨明志恐怕比苏联人还要懂得这群老毛子的偏执，铁木辛哥叹言道：“领袖已经注意到这个人，他应该升职。如果他是个白俄罗斯人，在明斯克战役后，上级一定会下达死命令，令其率领284师和库兹涅佐夫撤到莫斯科！” 图皮科夫也陷入了沉思，说道：“关键这个人还是个发明家，新式武器是这人在远东发明，也是这样原因，时任284师前师长的普加乔夫才冒着风险保护他。这非法的决定确实给予了我们一个礼物，此人执意留在沼泽地，那里也有一点零星的工业设施。我觉得他们之所以能取得相对于其体量的巨大胜利，一定是这个男人搞出了不少新式武器。” “但是决定战争胜负的是人，是纪律，没有一种武器能决定一场战争的胜利。” 图皮科夫看看他，点了点头：“他现在已经是苏联英雄，胸前挂着金星勋章。最新的作战也是他指挥的，根据情报部门获取的德军资料，白俄南部的德军确实在最近遭遇了重大军事打击，德军的实际行动已经证明了别列科夫作战的胜利，我认为他应该再获得一次苏联英雄称号。” 话说到了这儿，铁木辛哥猛然想到，那份电报上还提到了几个名字，其中一个虽然记得不太清楚，那是一个女狙击手。 他迅速翻出那份电报，念叨：“娜塔莎·彼得罗夫娜·斯皮罗斯金娜，这个女人增加了六十一个杀敌，她的总战绩已经达到一百六十六个了！战绩也是戈梅利市委人员承认了。” 图皮科夫猛的站起来：“我知道这个女孩，她还未成年。如果我们拿到了284师确切的战果统计，她也要获得苏联英雄称号。” 一共三份报告摆在铁木辛哥面前，这一切全是关于近卫284师这支部队。繁忙的他应该继续和参谋们策划者军事行动，不应该忙里偷闲的和他的参谋长共处一室说一些“悄悄话”。 铁木辛哥仔细的阅读全部的情报，猛的下定决定，他加大了声调，说道：“我们应该援助他们！就像我之前许诺的！如若再推脱，我就是违背领袖的命令，更是对人民的不负责。” 图皮科夫被这位一惊一乍下了一大跳，他连续问了三次。 这时的铁木辛哥的大光头熠熠闪光，眼神更是充满了希望。 “怎么，我的元帅你想到了什么新的战略计划？”图皮科夫略带调侃问道。 “不！宏观的战局依旧困难，但是我决定了，必须援助284师，你来！”铁木辛哥迅速跑到沙盘旁，拿起了指挥棒，对着地形图指指点点。 “既然近卫284师能在短时间内组织两次大规模战斗，说实话他们所进行的战斗在我们的前线不算大，甚至很普遍，但能保持大胜的也只有他们。再看看地图，他们的位置处于普里佩特河和第聂伯河交汇口，沿着河流向南很快就是基辅了！我们西南方面军的恶梦正是通过基辅源源不断开进的德国军队，只要这座城市受到了严重威胁，我们的压力也会降低不少。” 本来说说一个步兵师的，图皮科夫猛然发现，这位元帅真不愧是军事家。他缓缓问道：“所以你决定援助他们是从长远眼光来看，只要他们增强的军事实力，就有能力对基辅动武？” “不错！”铁木辛哥肯定道：“与其在前线铺开巨大防线到处补漏，还不如在敌人的人员和物资重要的枢纽基辅制造破话，只有他们的后勤受到巨大阻力，我们的压力降大大降低。现在能做到这个的，恐怕只有这支近卫师了！” 两人仿佛看到了希望，相觑一笑之后，铁木辛哥说道：“我想咱们应该开一次军事会议了。” “那是关于什么的会议？！” “当然是想办法组织远程轰炸机，炸弹换成物资，我们要确定计划，把必要物资送过去！”(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八章 带着成果离开 关于向284师展开新一轮空中支援，这需要系统的研究才能确定出方案。目前西南方面军掌握的远程轰炸机不多，这些飞机曾大规模的停靠克里米亚的军用机场，轰炸罗马尼亚的普洛耶什蒂油田成为苏军的战略任务。 如今这些飞机大部分被德军的俯冲轰炸机精确破坏，铁木辛哥能调集的飞机确实不多了。 这些确实是现实存在的困难，剩下的轰炸机还有重要作用，只有一些等待退役的TB-3轰炸机。在一月份的维亚济马作战，这些老实飞机大量损失，苏联当局决定将其退役。其作为运输机的作用还是存在了，剩下的BT-3成为一种较大大运力运输机。 伊尔4等轰炸机装备西南方面军，它们也迅速展开对德军的空袭，在一定程度上阻止了德军进一步推进。 到底派老式的TB3还是新式的伊尔4，这是个问题。铁木辛哥为此召开了一个短暂的军事会议，他已经下定决定，援助284师是必要任务。不过为了不要打草惊蛇，让德国人的防空火力察觉到，他决定直到计划定下来后，再通知诺夫戈梅利。 除此之外铁木辛哥也决定向莫斯科方面写信，这是关于近卫284师人事异动的信件。铁木辛哥也下定了决心，中国人别列科夫必须升职！ …… 远在战略孤岛中沼泽地中的杨明志，还不是到他已经得到了方面军司令的器重。现在摆着他面前的问题是快点回到铁匠村，那里还有一大堆事等待着自己。 三月九日，这是出发的日子。昨夜的篝火早已化成一团团黑色粉末，燃烧剩下的草木灰还有巨大作用，它们通通被“化学家”领走。 清晨的曙光照耀大地，士兵们早就在号声驱使下早早起床，每个早晨他们都要进行越野训练，这也是保持每一名士兵有极强体能的必要项目。 当训练结束，一些军人被安排屯垦，另一些则进行正常的打靶训练。 杨明志太知道军人生活该有的风貌，因为这着实很简单。作为一名士兵，你不需要想太多，每天早晨早早起床，整顿完内务洗漱完毕后便是早餐，之后正是体能训练。 在之前因为还不存在粮食短缺的春荒问题，军人的训练往往要进行一天，这在其他的苏军部队中是难以想象的。杨明志作为现代PLA培养出来的兵很喜欢PLA的训练模式，这虽然有一些弊病，整体还是远远优于苏联步兵操典的那些在未来视角中五花八门的条款。 三三制的步兵班战术确立后，基层部队大力加强训练。新式武器投入部队，战士的训练也更具有针对性。 大清早又是隆隆枪炮声，特殊条件下换装成德械的部队，必须适应全新的武器，适应它新的手感、新的弹道和新的节奏。 尤其是通用机枪的训练，基于MG34变态的射速，让苏军部队练就的和老练的德军机枪手一样优秀，这需要时间和大量的子弹消耗。这方面杨明志并不吝啬，因为缴获的德制子弹确实很多。 这些噪音没有影响他和妻子的睡眠，作业的篝火晚会杨桃玩的太刺激了，她一度忘却了自己的身体情况还不是很好。 这不，当两人起床后，女孩萎靡的精神引起杨明志一阵紧张。 “告诉你要静养的，非要在战士们面前表现的像个歌唱家！还载歌载舞的，这下你的身体真的需要静养。” 丈夫的苛责换来女孩的莞儿一笑。 杨明志赶紧伸出右手贴住她他的额头，并未察觉什么发热。只是这丫头的目光有些呆滞，整个如同慵懒的猫咪。 “算了，反着这几天你一直在医院里帮忙，我的武器实验还一度造成你那里的恐慌，你也受到不少惊吓。未来的几天你也和娜塔莎一样好好静养吧！” “真的吗？！”杨桃的内心是拒绝这样的，她想要反驳，可自己如实反对了丈夫一定会那军令来压。她点了点头，小声说道：“好，我听你的话。你让我怎么样，我就怎么样。” “唉！这就对了，到时候你和她住在一间病房，调理几天身子，之后我再给你命令。” 杨明志帮她穿好衣服，自个迅速换上军装。 昨夜他已经和福明交待好，这次返回铁匠村，还是坐吉普车。但看到杨桃这样子，想一想还是换一下交通工具吧。 两人离开了宿舍，直接来到福明的办公室门口，这里吉普车已经好了。 打着哈欠的福明也把早晨准备完毕，进餐就在办公室内。几块面包，几碗热牛奶，还有一些酸菜罐头，饥饿驱使下杨桃以一改萎靡的模样，狼吞虎咽起来。 两个男人相觑一笑，福明开口道：“副师长，车子已经准备完毕，你们怎么来的还怎么回去。” 杨明志摇摇头，遗憾说道：“加上司机和卫兵，车子要坐下五个人，还真有有些拥挤。别看贝茜卡这么生龙活虎的，其实她挺虚弱，我真希望她不要忍受一路颠簸。” “那就坐马车吧。”福明看一眼杨桃，表面上并没看出她身子虚。再看看副师长，也许这两人昨夜又发生了什么？他也没多揣摩，长官的命令是绝对的，当即吩咐人准备新的交通工具。 如此一辆敞篷马车赶了过来，加上吉普车组成一支小小车队。和马车一同来的居然还有伊万诺夫，杨明志一度莫名其妙，“他怎么也来了。” 当这个中年人径直站在杨明志面前，拿起了手中的墨色玻璃瓶，杨明志才意识到这个老家伙又搞出了不得了的东西。 伊万诺夫指着瓶子激动说道：“别列科夫，你也算是化学家了，应该可以猜得出这瓶子里的是什么吗？” 看看这瓶子的样子，深褐色的瓶体，顶部软木塞还套上细布，一看便是要避光避空气。“该不会你把硝酸铵给制备出来了？！” “没错！就是硝酸铵。”伊万诺夫只是自信的微微一笑，大胡子随即颤抖。杨明志的身体也在颤抖，激动的浑身发抖！ 伊万诺夫继续说道：“这是我和学生们连夜制造，制备出来一点点。你此行鲶鱼村就是为了制造武器，总不能只拿着一些统计文件回去吧。我们的内务部同志更相信实实在在的东西，你拿到了实验成果，她也会很高兴。” 杨明志点点头，接过了这宝贵的化合物，并承诺道：“我会给你表功，我会说服柳得巴廖夫给你发勋章。” 伊万诺夫善意的摇摇头：“其实我并没有那么强烈的荣誉欲望。半年多前，那个女人把我和学生们强迫带到战场，对于她我怎么没有什么怨恨。我悉心培养的化学人才悉数轻易战死，现在的学生大多是莫斯科大学来了！那个女人固然在执行命令，却无疑在摧残国家的后备人员。你拿着这个瓶子告诉她，这里面是足矣大大加强部队战斗力的化合物，我们这些化学家实在不应该扛枪上战场，在后方制造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才是我们的任务。” 这个人带着恨意理所当然，如果他不够幸运早就死在明斯克郊外，这样部队逃到沼泽地也搞不出苦味酸，更不可能有燃烧空气炸弹的起步。 杨明志肯定道：“你的话我会如实传达，现在那个女人的心智已经发生改变，甚至正视了去年的鲁莽和偏执。我会说服她写一份道歉信。” “这就好，这就好……”伊万诺夫不再多言。 返程有了足矣镇住那两位的东西，杨明志心花怒放，不过看到老婆又有些蔫蔫的，内心继续陷入纠结。敞篷马车内铺上了毯子，这里变成杨桃临时的床铺，杨明志将其抱进去再盖上一层毯子。安顿好了她，这支小小的车队终于开始了返程。(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九章 战俘行刺 马车晃晃悠悠，几乎在以步行的速度向铁匠村前进。 看看道路，杨明志不由的想起俄罗斯的冰雪正到了大规模融化时刻，土路也变得有些泥泞。好在为了应对这些糟糕情况，道路上洒了很多石子木块，路面还算硬化些。 即便如此，一些坑坑洼洼还是出现，行进在这样的路面颠簸严重了些。 杨明志当即调侃起来：“听说德国人把攻打莫斯科的战役失败，归咎于苏联的严寒。我看，与其说也严寒冻死冻伤十万德军，不如说****的道路让他们寸步难行！” 这些情况随行的战士们素有体会，一名士兵附和道：“若不是我们去年以军队行军快为目的，修善了这些道路，也许到了这是时间这里也是到处是烂泥地。” “这里就是烂泥地，也是我们安全的保障。”望着周遭的景致，树木开始发芽，大地渐渐变绿，青草冒出湿润的泥土，林间大大小小的池塘也出现了。普里佩特沼泽地正迅速恢复它本来的面貌，过于泥泞的土地恐怕也会对春耕产生非常不利的影响。 杨明志一点不着急，这些颠簸也并不会让人觉得难以接受，回头看看，杨桃已经休息好了，正盘腿裹着毯子老实坐着。她的大眼睛也没有看别的，就是看自己。夫妻二人相觑一笑，交换下眼神没有再多言。 这小小的车队在快要中午的时候抵达了铁匠村外围。 他们只是在出发之前，由福明向师部发了个电报而已。耶夫洛夫派出一个排的战士在村子外围静候，不过杨明志一行却早早的遇到了农垦的人们。 那是些衣着有些臃肿的女人，她们看起来很强壮，每一位头裹着头巾。她们驱赶马匹耕地，这景象这中国惯用的耕牛模式类似，奈何老毛子上千年来就是不会把牛调教好。 自诞生到毁灭，苏联的农业一贯的一塌糊涂，杨明志的先知先觉告诉他，农业问题也是摧毁苏联的主要原因之一，当人们排着队也买不到面包时，谁还会相信地图头的许诺？还不是统统跟着叶利钦跑了。 就目前而言，若是粮食产量满足不了人民需要，军队保持战斗力恐怕也很困难。 杨明志心里又有了些许新的想法，他致意加快步伐。 农垦的人们按照小组劳动，每个组负责一片区域。御夫抽了马屁股几鞭子，速度旋即上去了。杨明志能感觉到车子的颠簸，再看看老婆，她并无不适，倒是这丫头举起了胳膊，指向一撮劳动中的人。 “哥！你看！那些人很特别！” 杨明志顺着她指引的方向，只见十几个举着枪的肥硕妇女，居然在指挥着二十多个男人工作。从这些人有些垂头丧气的精神面貌来看，他们的身份只能有一个——战俘。 他觉得新鲜，旋即命御夫调转车头，前头开路的吉普车也转移了方向。 见到有车辆开来，几乎难以见到汽车的农妇纷纷重视起来，监督战俘劳作的警惕性也放松了一点。 这一批扛着铁铲掘土的战俘，他们没有被绳捆索绑。耶莲京娜没有决定枪毙他们，也命令士兵不要和战俘有什么交集。他们好似一群只会干农活的牲口，执行者非常苛刻的任务——完不成开荒任务，饿饭。 很不凑巧的战俘亨舍尔就在这里，他没有被虐待，浑身也没有伤口，只是每天吃的是马铃薯从来不换花样，谁能忍受的了。 吃的差是不假，大部分战俘到没有累死饿死，只有生病的医治无效。但让自认为高贵的战士充当农奴，骨子里大部分被俘德军憋着一股劲，暗流一直在翻涌着。 亨舍尔并没有那么强烈的荣誉感，属于他的战争已经结束，这个男人只希望能活到大战终结。最近的战役中，战俘营只留下很少人看守，本应该强制劳动的任务暂时停止。 有人说北方的部队正大举南下，目的就是消灭这伙儿守在沼泽地的苏军。在战俘营内部，大家仿佛看到了希望，既然营房的大门被紧锁，那么也有足够私密的空间供人密谋逃跑。 可惜这样的行动很快被早已被策反的战俘高密，计划败露，始作俑者被执行枪决。 这是发生在战役中的小插曲，耶莲京娜也没必要把这事儿给杨明志说一通。这件事没有掀起多大的波澜，却在战俘内部引发了更多人的逃跑欲望。 亨舍尔不想介入这些事，他还不希望自己就这么简单的送死。新的密谋又开始了，为了撇清关系，他直接来了个装聋作哑，其实内心里却了如明镜。比如这些刨地的人们，就有逃跑计划的支持者。 只见一辆吉普和一辆马车换换驶来，这吉普太令人熟悉。战俘们悲愤的看着这辆车，不由的想起刚刚结束的战役。他们看到了大量的德军装备，这些看守的持枪妇女更是叫嚣着一场大战消灭德军七千！这无疑是对逃跑计划的沉痛打击，也更激起了德军战俘的愤怒。 杨明志下了马车立刻和农妇们聊起来，他独特的相貌和取得的功绩一直备受村民推崇。他可从未想过要做中老年妇女的偶像，这番就是和这些大妈聊聊战俘的劳作。 也就在这时刻，亨舍尔注意到这个男人，下意识的低估：“我的上帝，这是他的高级军官，是参谋长！” 此言一出，耳朵机敏的战斧简直看到了绝佳的机会。 “这个人真该死！上帝给我们这个机会，现在就干掉他！”一名战俘咬紧牙关。只要有人带头，整个战俘队伍便可瞬间哗变。这些人手里还握着长柄铁铲，足矣作为利器使用了。 亨舍尔还没反应过来，只见有十个人顿时张牙舞爪起来，手持的铁铲好似长戟，向着杨明志冲来。他们认得苏联的勋章，更曾和杨明志有一面之缘。 不过杨明志也并不大意，腰里起码还带着一支手枪（一支鲁格）。 只是事起突然，持枪的农妇们固然是子弹上膛，没有人做好准备应对突发情况。农妇被这惊吓吓了一跳，其中更是情急之中推到了杨明志，而她被铁铲打倒。 吉普上的卫兵见状立刻投入战斗，他们随身携带者缴获的冲锋枪，轻松上膛后迅速展开射击。三个冲的猛的敌人被子弹打成蜂窝，迅速清醒后的杨明志也投入作战。 “妈的！老老实实做战俘不好吗？非要不知死活的造反！”骂骂咧咧中，杨明志捡起那位倒地妇女的枪支，这支已经上膛的枪，近距离的打中一人，穿身而过的子弹又击中下一个。 这惊心动魄的场面杨桃并未缺席，她也随身带着手枪。女孩面无表情的站起来，上膛的鲁格迅速瞄准一人，双手持枪的她躬着身子，冷静的打倒了两个。 接下来的战斗就简单了，卫兵加入了最后的肉搏战，全部持械行次的人皆被刺倒。 可是混乱中有三个妇女受伤，鲜血止不住的流，一人的头部满是血红。 大风大浪经历过太多了，此刻的杨明志夫妻俩异常淡定，那些妇女却惊魂未定的坐在地上，亦或者抱着伤者痛哭。 见状，杨明志也额不再多言：“同志们！我们快把伤员抬到吉普车上，火速送到医院！”吉普成了救护车，杨明志的卫兵现在成了守护现场的人，他们接到了长官直接命令：看着死尸，把没有行刺的战俘绳捆索绑。(未完待续。) 第五百章 行刺事件之后 枪声传到了很远的地方，负责接应副师长的步兵排大吃一惊，他们分明听到枪声来自远方的公路，不由的担忧起来。 这个排顺着道路前进，沿途劳作的人们也都停下工作，顿时众说纷纭。 就在事发之地，惊魂未散的女民兵继续站岗，枪口指着死尸以备装死者再突然跳起来。杨明志留下的两个卫兵承担起维持秩序的工作，并粗鲁的将亨舍尔踢倒在地。 “见鬼！你们这时候反抗，我也跟着你们倒霉！”他知道这时候必须认怂，更要保护好自己的身体。亨舍尔如同蜷缩一团的犰狳，抱着脑袋默默忍受踢踏。 卫兵踢了一会儿见这唯一的幸存者没有反抗之意，也就停下动作，喘着粗气的将其捆好，等待新的命令。 吉普车则在狂奔，杨明志坐在副驾驶叫嚣着：“不要怕颠簸，快点把人送到医院！”而杨桃就坐在丈夫怀里，跟着他忍受颠簸，这辆超载的吉普很快遇到了一样在狂奔的步兵排。 这三十多人大吃一惊，目光敏锐的战士立刻看清楚那是副师长本人。 “快闪开！前面的人闪开！”杨明志的怒吼迫使这个排的人立刻扑到路两侧，吉普绝尘而去，紧随其后的马车也在狂奔。 他们索性拦住了马车，御夫言简意赅的告诉他们：副师长遇刺，民兵受伤，俘虏哗变。 这简直是个大新闻，排长顺着御夫指的方向，立刻将不对分成两组。其中第二班全速奔向出事地点，其他人跟着车辙印撤回。 这辆狂奔的吉普被沿途的烧饼察觉，消息立刻传到师部这里。 本来耶夫洛夫和耶莲京娜已经在师部办公室准备了些餐饮，甚至还有一瓶酒的。但得知副师长因为突发事件而飙车，顿时紧张起来，此时他们还不知道刚刚发生行刺事件。 杨明志抱着杨桃，两人面无表情，司机也识趣的油门踩到底。 “快开车，进入村庄后立刻拐到医院！” 司机谨遵命令，入村后道路更加平坦，进入岔路口更是一个飘逸，吉普掀起一片泥塘甚至弄脏了行人的衣服。村民赫然看到那是军官，是什么事这么着急？！只见那车子绝尘而去，好似失控的蛮牛，向医院冲去。 这份冲击性着实吓到了护士们，她们仿佛觉察到了什么，慌忙的跑到办公室，对正在值班的拉斯柳京吼道：“院长！外面出大事了！” 吉普停下来，吓坏了的护士赫然看到了车后竟然拉着三个人，她们的情况非常不好，其中一位浑身是血。 “快！你们快来抢救！伤员大出血了！”杨明志慌忙吼着下了车，拉着杨桃直接进了医院。 他和拉斯柳京撞个正着，简单说明情况，抢救立刻展开。 伤员被抬入手术室，有医术高超的拉斯柳京亲自上阵，杨明志自觉没什么问题。但其中一人为自己挡住了致命铁锹，那人背后受伤，如若伤了脊椎真是会要命。 他和杨桃暂时在医院休息，紧张的心情在问到了飘荡在空气中的消毒酒精味儿，终于渐渐放松。 娜塔莎就在医院里养伤，几天过去她行走正常，身上的淤青也基本痊愈，表面上看不出有什么病症，奈何命令释然，她的疗养结束需要师部许可。这些日子娜塔莎就留在医院，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比如和伤员们聊天。 见到副师长和贝茜卡是这么匆忙的赶回来，其身上居然还有血迹，平和的心慌张了。女孩风一般跑过来，一下子扑到杨明志的怀里。 “长官！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有血迹！” “是刺杀！”杨明志毫不掩饰的说道。 行刺，这样的事娜塔莎可从未想到过，事情居然就这么突然发生了？！她想要继续问下去，耶夫洛夫和耶莲京娜突然破门而入。 这两位刚刚得知了到底发生了什么，那是狂奔的士兵以超越急行军的速度，将刺杀事件告知。 沼泽地军队谁是核心指挥官，当然是杨明志！这两位深知这个中国人的存在价值，他若有个三长两短，近卫284师也就失去了主心骨。 再加上战友情，耶莲京娜展现的完全是女人的慌张。见到这个男人平安，她还是激动的挤出了眼泪，质问道：“别列科夫！告诉我！刺杀你的人在哪里？我要亲手毙了他！” 杨明志缓缓抬起头，面对两位激动的人露出了善意的微笑。 “你不必亲自动手了！我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哗变的俘虏已经在械斗中被干掉了。” 杨桃顺势说道：“政委姐姐不要担心，我也亲手干掉了一个。我们完全没有受伤。” “那你丈夫身上的血迹呢？” 杨明志一听这个，摸了摸脸颊，这血迹已经开始发黑。“这是敌人的血，几乎零距离的我枪毙了一个，血水溅我一身。” 这里固然不是聊这些事的时候，疗养的伤员需要安静，更需要好消息。这个负面事件最好在师部里慢慢说，杨明志站起身，建议道：“事发突然，咱们赶紧回师部。掩护我们而受伤的三个伤员正在接受治疗，咱们也不要在这里饶舌，给其他伤员平添忧虑。” 这个男人确实没有受伤，他伟岸的身躯站直了，真是昂首挺胸。 杨明志走出了医院，也许是出于担心，他的胳膊已经被两个女孩承包。左边是娜塔莎，右边是老婆。 耶夫洛夫更豁达，老伙计平安无事就是最好的。见到这个幸运的男人居然一手一个妞儿，还真是有一点小羡慕，干脆调侃道：“别列科夫，这几天娜塔莎很想念你，这个姑娘简直离不开你。” “我就是离不开她！”娜塔莎的心情还是紧张的，杨明志分明感到这丫头更加使劲。她是不会放手的，这个年纪的女孩总是对爱情充满向往，又因为家破人亡，在这节骨眼上作为救命恩人，自己对于她已然成了家人。 “好吧！娜塔莎，你跟着他也好。作为你的长官，他是可以把你当做亲人看待。现在你的身体基本恢复，在这儿我就下令你疗养结束，即可挺厚别列科夫的调令吧。” 杨明志不得不开口答话，他停下脚步，暂时把行刺这件事放到一边。就在吉普车前，他令女孩立正。 擦干净眼泪，女孩挺直了身子，高傲的胸和扬起的下巴，着实让男人引发本能反应。 杨明志保持淡定，命令道：“士兵娜塔莎，现在归队！暂时留在师部，做警卫员！” 她定然特别希望和自己保持亲近，杨明志就随了她的夙愿。一行人要步行到师部，就在吉普前，杨明志将那个玻璃瓶拿了出来。 警惕的耶莲京娜好奇的问道：“别列科夫，没想到你还从鲶鱼村拿来了酒？！明明遭遇刺杀，你竟然还有喝酒的心情。” “不！这里装的可不是液体！”杨明志晃了晃，内部的晶体沙沙作响，因为内部充斥着氮气，这点晃动不会引发剧烈化学反映。“这就是我的实验结果，别列科夫、耶莲京娜，你们看到的其实是一瓶化肥。” 这玩笑开的太大了，两人皆被逗乐。耶莲京娜被这突兀的答案弄得几乎笑喷，还是忍住了，并摆出一丝怒气：“这个玩笑不好笑，你可是告诉我们，你去鲶鱼村是进行新武器研制，福明给我的电报已经显示你们搞出了一次剧烈的爆炸！” “那当然！因为最新的研究成果，既是化肥，也是炸药。” 第五百零一章 从化肥到炸药 武器实验成功的消息传到师部，当福明声称，只有酒瓶大小的化学物质产生的破坏力，竟然能烧光半径八十米的草地，如若这样的武器投入实战，仅仅依靠高温火焰，就能给予敌人范围伤害。更可观的，这只是五百克物质带来的效果。 一想到这里，耶夫洛夫和耶莲京娜瞬间对杨明志手中的瓶子产生无限好奇，又十分担心这东西突然爆炸，让三人全部上天。 看到杨明志居然非常自信的将其把玩在手里，或许这个东西并非传言的那么恐怖？再说，化肥到底是什么意思？耶莲京娜毫不掩饰自己这方面的知识欠缺，她问道：“既然是一种化肥，我们能够制造，不如就洒在田里。” “还是制造武器吧！这种物质其实也并不神秘，它就是硝酸铵而已。”杨明志指着瓶子，说清楚它的俄语名词。 “这个词汇我还是知道的。”耶莲京娜有些吃惊，因为这确实是氮肥。“最初也是德国人发明了制造氨水的技术，有了氨水问题才迎刃而解。” “确实如此。没想到你这个女人还知道这方面的知识。”杨明志的惊喜写在脸上，不过这女人的下一句话也令他吃惊。 她的眼神又锐利起来，随口说道：“没想到这些高深的知识，一个中国人也知晓。你肯定是个特别的人，我更希望你告诉我这些知识你究竟从哪儿学来的。” 总不能告诉她我来自下个世纪吧！这要么被当做傻瓜，要么被当做疯子！杨明志这是傻傻的挠头，场面一度非常尴尬，耶莲京娜看了会儿知道这人也有难言之隐，估计是中国的事她没什么兴趣，所以眼神也柔和了。 “算了，我们还是回师部探讨下你遇刺的事。之后还有很多公务要办，你带着化肥一并来吧，我倒要看看化肥如何做成炸药。” 杨明志呵呵一笑，“难道你不相信化肥也能变成炸药？” “谁知道呢，我又不是化学专家！”这女人努努嘴，“你若是个魔术师，就最好给我展现出来，就像你们在鲶鱼村搞的。福明那人可是在电报里吹嘘一番，我怎么就不信呢？！” “好了！我们的政委一贯相信眼睛看到的。”耶夫洛夫拍拍两人肩膀，“不要再饶舌了，我们快点回去。” 杨明志点点头，令姑娘们不要在拉扯自己。他就拎着这瓶化肥堂而皇之的走着，仿佛拎着一瓶酒！他知道高纯度的硝酸铵干燥密封保存是很难发生化学反应的，正如耶莲京娜说的，如若产量巨大了，谁又能拒绝这种优质肥料呢？ 关于农业上的肥料使用，就目前苏联的状况，他们对农业发展从来没重视过，二十年的工业化，农业还停留在落后阶段。杨明志估摸着整个苏联能生产氮肥的工厂就不多，大部分种植区还在以传统手段种地，肥料基本为人畜粪便。 进入战争年代，恐怕这些工厂也不再合成化肥，转而变成了军工企业，全力以赴生产炸药火药。 …… 一行人回到师部，杨明志看到桌案上的面包，肚子里条件反射般的嗷嗷叫。 耶莲京娜敏锐的听到这不和谐的声音，略带戏谑说道：“饿了吧！赶紧坐下来吃点东西！等你休息好了，给我讲讲那些战俘是如何哗变的。” “行！你想听我就说！我这个当事人的证言非常重要。”杨明志坐下来，抱起面包就啃。见丈夫这样的狼吞虎咽，杨桃也就不再矜持，现在的她头脑有些昏沉，原因无他就是饿的。 杨明志边吃边想，眼前坐着师长和师政委，他们一丝不苟的看着，仿佛审讯犯人一般。想到犯人，那些战俘未来会如何呢？ 就耶莲京娜这种性格，对待愿意合作的，当然会保留，反抗的早已被枪毙了。现在又冒出来一群哗变和逃跑的，有一小撮开始对军人动武，剩下的战斧里会不会也有伪装成顺从，实际等待报复的人？ 吃了个半饱，杨明志开始一五一十的将自己的遭遇说了一通。 他相信是自己的勋章暴露了身份，毕竟战斧都不是只会干活的牲口，黄金做的勋章必然成为众矢之的。杨明志不禁说了句实话：“其实我真希望不要总把勋章戴在胸口，如果我打扮的如同普通士兵，那群人也不会迅速拿起手头的工具报复。” “勋章是必须要佩戴的，这方面有明文规定。”耶夫鲁夫拍拍自己的胸口解释道。 耶莲京娜摇摇头：“你本人长着一张鞑靼人的面孔，军装上的肩章领章敌人恐怕也认识，再说这些战俘大部分不就是你领着人俘虏的吗？” 这一句话点醒了杨明志！“对啊！基本上所有的战俘就是我亲自去抓的，就我这张脸子真的很独特，那些战俘就算记不清我的样子，可整个部队里长者东方脸的人也就一点点，作为军官的一只手能数的过来。” “所以他们抓住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耶莲京娜不由的把事件向消极方面论述：“这是一个教训！谢天谢地你没有受伤！在这方面，你有错，我也有错。” 这个女人毫不客气的指责杨明志带的卫兵太少，关键时刻他老婆都持枪作战了。精选的卫兵身经百战，又有女民兵舍身保护长官的壮举，才未发生悲剧。 但问题并非卫兵数量问题，允许战俘没有手铐脚镣，就拿着铁质工具刨土，这些工具足够变成冷兵器！受伤的那三个民兵就是最好的证明。对他们过于信任，结果酿成悲剧。 “对待战俘的政策，我认为必须改调整了。”耶莲京娜遗憾说道，“我太高估自己的能力，这些俘虏中的合作者，恐怕有不少就是装的。他们有过策划逃跑的事情，始作俑者已经被枪决。现在他们公然行刺，我想真的应该把这些战俘清洗一下。” 清洗这个词，杨明志就想到大清洗。 杨明志不希望杀俘事件发生，如果俘虏采取了暴力行动，枪毙在所不辞，可是这个女人又要行驶苏联的老一套手段，天知道这是清洗，还是随即杀人。就毛子这种自诩的第三罗马，肯定要玩狠的。 “如果采取清洗手段，恐怕我们又要使出大量人力物力，这无疑是一种浪费。”杨明志说道，“一旦你烦了，估计会演变为看那个俘虏不爽，就给予其死刑。” “让她决断，绝对会变成这样。”耶夫洛夫看看这女人，毫不犹豫的说道：“现在情况已经不比以往，原则上，上级是禁止我们虐俘，私下里很多士兵还是对战俘拳打脚踢。戈梅利市委就驻扎在村里，他们虽然不介入军队事务，却能轻而易举向上级传递情报。我们做的不妥之事，方面军司令部也会知晓。” “那就好好调查！”耶莲京娜捏捏下巴，“现在别列科夫的证词有了，等士兵把参与行刺却未被处死的人带回来，我再安排人去审讯。” “也只能这么办了。”杨明志点点头，接着慵懒的伸个懒腰，问道：“下午到了，也许我应该回家睡个午觉。” “别那么着急。”耶莲京娜阻止着杨明志，她只有一个目的——看如何将化肥变成炸药。 “行！那就把里固施科夫叫来，今下午就可再次实验！”杨明志精神起来，话说道这儿，他也想知道自产的硝铵炸药可行性。 第五百零二章 木屑 把化肥变成工业炸药，这个过程并不困难。杨明志吃罢了饭，在纸上写出了需要的材料交到耶莲京娜和耶夫洛夫手里。 看看这些名词，两位不由的乐了。 “干燥木屑咱们这里有很多，其中一些还是要加入面粉里增加面包韧性的。至于雷管，上次空投的还有一点，不过兵工厂制造的炮弹底火雷汞也算是一种雷管。”耶莲京娜说道。 杨明志实在懒得吐槽这群老毛子非得在大列巴里加点奇奇怪怪的木屑，重口味的事摆在一边，他肯定道：“以上材料和这瓶子里的化合物混在一起，就可引爆，威力还不小。只是除了作为炸药，我们现在就给这瓶子灌水，它就变成了极好的火箭推进剂。” 耶莲京娜点点头：“看来你此行收获很大，我们的黑火药就是燃烧时烟雾太大，希望你带来的新产品没有这个毛病。” “烟雾还是有的，是水蒸气。”杨明志简单的描述了下化学反应，至少产生的水汽会很快消散掉，比起黑火药的硝烟制造的战争迷雾舒心多了。 师部的这两位稍稍改变了主意，化合物只有五百克，要做爆炸试验，也要做推进试验。三人协商后，杨明志也觉得伊万诺夫搞出这些不能轻易浪费干净，便决定使用二百克。 其实他非常清楚，仅仅这点剂量就足够引发巨大爆炸。 新的实验计划有了，遇刺这件事暂告一段落。耶莲京娜看到士兵把未死的战俘亨舍尔押来，还是下令先关到禁闭室。 耶夫洛夫拿着杨明志写的单子，立刻吩咐人收集其材料。 杨明志则拎着瓶子直接去了兵工厂，武器就在这里进行装药。 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女孩，见贝茜卡并不紧张，娜塔莎也就放下心来，即使那个瓶子里恐怕装载的是异常危险之物。 杨明志是突然来的，里固施科夫并未做好准备。关于在鲶鱼村新型炸药实验成功的消息这位已经获悉，据说实验场面非常壮观，平地升起了巨大的火球，好似火山爆发般。 实验成功的事他立刻告知了工人们，这无疑大大加强了人们的热情，也更刺激了武器设计局的情绪。 里固施科夫还以为长官又要检查一下仓库，他内心着实是自信的，仅仅几天兵工厂就有产出很多，仓库充盈许多，这正是生产运动带来的好结果！ 不过杨明志来这儿并非视察，这件事以后会进行，他和里固施科夫说明来意，实验准备也迅速筹备。 在弹头装药车间，杨明志交出了瓶子，亲自小心翼翼的将这瓶“化肥”倒在小天平上，直到显现二百克已到。“这些药剂其实是化肥，很快师长会把剩下的材料拿来，今天下午我就在这儿亲自配药。” 里固施科夫有些费解，但在得知这是硝酸铵后也豁然开朗，直接建议道：“我们使用苦味酸就非常不错，如若我们以硝酸铵作为火箭推进器，咱们的火箭炮可以飞过起码五公里。” “那是当然的！”杨明志听他说话，手头也不闲着，依旧自顾自的配着药剂。“火箭炮咱们是要造的，就是成本而言太高昂，我们无法大量制造，射程五公里又太夸张。” “那么混合到黑火药里！至少也能增加射程，我们的火箭能飞过两公里就足以媲美步兵炮了。” 这个道理杨明志何尝不知道，那个位面PLA的农具107，就是一款非常简单实用的火箭炮武器，射程达到八公里，机动性特别强。往往敌人看到火箭炮砸过来了，根据炮瞄雷达计算的弹道结果所得到的发射源位置，反击火炮打过去，人早就拉着“农具”细软跑了。 而小日本搞出的92步兵炮，最大射程也就三公里，这个距离足够战术应用，其优势也是相对轻便高机动。 “能达到两公里很好，我们未来可以大量生产火箭炮，这样再投入作战时，我军能在一开始的炮火准备，给予他们更密集的火力覆盖。”说话间，计划实验的硝酸铵几辆已经装在了小纸盒中。 所需的材料悉数运抵，在一张平整的桌案，实验所需的材料摆放于此。 仅仅因为撞击就可发生反应的雷汞，被小心翼翼的装在木盒中。硝酸铵粉末和锯末分开摆放。 “材料都在此，是否今日下午就能完成实验？”里固施科夫好奇的问道。 “还不忙。”杨明志知道只有各自配料以合适的比例混合，才能制成武器。就如黑火药，一肖二碳三硫磺的比例并不合理，这里简单的把“化肥”与木屑混一起也并不合适。 如同化学家一般，杨明志在众目睽睽之下捏了捏木屑，不由的摇了摇头。 “怎么？长官觉得这些木屑不合格？是太潮湿了吗？”里固施科夫问道。 “不！这里很干燥温度也低，否则我也不敢把化肥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摆出。这些木屑确实有问题，它们的颗粒太大，我需要研磨成更细小的颗粒，如此才能进行试验。” 里固施科夫点头算是明白了，不过他还是有些担心。“我们现在就可以研磨，就像研磨木炭一样，如果我们不用木屑，以碳含量更多的木炭代替不是更好。” “如果我们现在就这么干，雷汞也不需要了。”杨明志当即告诫这位掌管兵工厂生产的人，“以后这种炸药很可能会普及，工人们装填武器时不准把化肥和木炭勾兑一起！因为一些摩擦就能爆发出剧烈反应，所以我们还是用更安全的锯末。” 这个道理里固施科夫很快就明白了，他也不再多言，只是声称研磨需要时间。 杨明志继续说道：“本来这项工作应该在鲶鱼村完成，诸位是负责武器装配的，做化学工作并非大家本职工作。这里有化学经验的恐怕只有我，你们按照我的要求将木屑制好。今天看来是不能做实验了，今晚我不歇着，争取明日完成实验。” 第五百零三章 四个枪口制退器 杨明志已经将行刺的事忘掉，在和兵工厂交待完任务后，就马不停蹄的回到了设计局的几件木屋。 “唉！回到这里就像回家一样！”脱掉了外套，杨明志随意找来凳子舒服的坐着。 这里还有一些留守人员，更一波刚刚跟着自己去兵工厂了。 杨桃和娜塔莎显得有一丝拘谨，这里尽是些看似粗鲁的大老爷们儿，空气中也飘荡着香烟的烟雾。 一阵清脆的咳嗽令杨明志想到，还有两个女孩跟着呢。回头一看，这两位就是安静的坐在长椅上。杨桃这是自己的老婆，习惯性的跟班。关键是娜塔莎这个大病初愈的孩子，何以待在这儿吸烟气？ “亲爱的，你们两个姑娘暂时离开这里！我还要和这些人商量些事情。” “可是！长官命令我跟着你，充当警卫员一样的角色。”娜塔莎的眼神充分说明了她不想离开。“何况几个小时前你还经历了那个，我想陪陪你，这样你会更安心吧。” “不必了。”杨明志放松了表情，“各种突发事件我都见过，没有谁能轻易的伤害我。贝茜卡。” “有！”杨桃举起了小手。 “现在你们两个去师部，是坐着是躺着随意。告诉师长和政委，就说我别列科夫的实验拖到明天，今晚就在设计局住下了。” 他不回家了！杨桃有些扫兴，刚刚回来这个男人又投入更繁忙的工作。独守空房飞滋味真的难受，不过能和好姐妹在一起，也并不寂寞。拉着娜塔莎的手，两人退出这烟雾弥漫之地。 主持设计局日常工作的约瑟夫·波波夫说道：“长官，您的妻子已经离开，现在我们可以开始汇报自己的工作吧。” 杨明志满脑子都是化肥炸药和硝铵火箭推进的事，被人提了这么一个醒，他猛然想起去鲶鱼村之前，交代给这些人的还有MG34改造的事。 他赶紧问道：“机枪更改射速的问题，是不是已经解决了？” “是解决了！”波波夫笑着说。杨明志注意到其他的工作人员也是一脸兴奋，这笑容不带一丝可疑。 波波夫见状立刻说起来这几天的研究成果。 根据杨明志的要求，解决MG34这类通用机枪变态射速的最佳办法有两个，一个是拆掉枪口助退器，一个是更换枪机弹簧。前者非常好操作，后者因技术限制无法进行。 波波夫说道：“德国人的枪口助退器有两个功能，一个是增强后坐力，另一个便是减少火光和火药气对射击的干扰。所以助退器拆掉后，我们的实验显示其射速降到了一分钟九百发，但巨大的火光完全挡住视线。” “一分钟九百发，还是太快了！”杨明志双目无神还咬起了嘴唇，他的头脑陷入思考。 他并不知道这几天波波夫等人付出了多少努力，因为随着研究的进展，大家愈发的觉得改造MG34是一项麻烦的工作。这把枪本着德国人的严谨设计的过于精巧，按理说枪机可以换成密度更大的金属，弹簧更换，射速问题迎刃而解。以上改良是目前不可完成的任务，问题只能在枪口解决。 波波夫问道：“长官，那么你认为合适的射速应该有多少，定下一个准确的数字，我们也好继续想办法改进。” “当然是一分钟六百发，这样的射速对于枪管有着最佳的保护，再者德国人造这枪也有防空考虑，更能安在三脚架充当冲击抢。以我们苏军的视角，它最好还是作为轻机枪用，我们脆弱的后勤根本应付不了它的射速。” 这么的，波波夫打了个响指，几名工作人员将已经调制好的一挺MG34抬到桌案前。桌子上的文件和茶杯通通搬走，这样一款武器摆在上面，杨明志不由的吓一跳。“早说你们把枪械就放在这间屋子，咱们何必再费口舌。武器改进的情况我看看就完全明白了。” 波波夫笑了笑便闭了嘴，这下杨明志完全恢复了他的老本行。 爱好军事科技的他有着一双发现细节的眼睛，既然这种退管枪的枪机弹簧动不得，改造也只能存在于枪口处。 他赫然看到这枪口增加了新零件，一股亲切感油然而生。“我听闻很多国家的人，声称俄国人冠以直线思维著称，你们安装在枪口的退制器，和之前安在SVT40上的又和区别？刚刚我把娜塔莎留下了就好了。” 波波夫也噗呲乐了，他坦白道：“制作枪口退制器，咱们这里很有经验。说道直线思维，长官不也是一样。考虑到女孩子肩膀柔弱，所以一个退制器不够用，两个串联起来，如此成就了我们的狙击手。” 被这么一说，杨明志点头称是，身在毛子国沾染得毛里毛气也是没有办法的。按照毛子的理论，武器威力差，那就堆炸药，可这不是解决之道。所以自己也并非毛子化了，如今全力开发肼类、硝铵类化工，为的正是从原子层面提高武器威力。 这支通用机枪串联上了两个退制器，即使这样射速还是高达一分钟九百发，也许这就是改造极限了。 波波夫看到了长官的笑颜上多了一丝皱纹，安慰道：“这支枪原本的射速是一分钟一千二百发，两个退制器串联降低了三百发，如若我们再串联两个不就符合长官要求了？” “那就改吧！”杨明志还能说些什么，一想到本就有些长的机枪，在其枪口又增加了零件让它更长，这一点也不雅观！ 难看是注定的，本着实用主义原则，这么改理论上确实能将这挺“子弹吞噬器”的大胃口减掉很多。 他一拍桌子批准了这项决定。 杨明志来到设计局可不是专程解决机枪的事，既然水合肼和硝酸铵都能制造，未来研制大推力火箭弹的基础已然实现，全新的诸如农具107这种火箭炮武器也可以上马了！它可以射程在五公里以下，部队还是必须要装备。 这毕竟是那个位面在PLA当过兵的家伙，骨子里对于RPG、火箭炮有着本能般的追求，让现在的部队再次装备正是杨明志的梦想。 在这位精神狂热的长官的主持下，设计局的人们一样的热血澎湃，新研究开始了！ 第五百零四章 十一抽杀 基于工作的热情，杨明志暂时忘却了杂七杂八的事情。 基于诺夫戈梅利的人口和经济局限，只有强大的武器才能在兵力不足下，保持自己的稳定实力。 他在设计局和众多高智商人才设计全新的武器，在不远的师部，耶夫洛夫和耶莲京娜正对另一群人大动肝火。 发生了行刺事件，矛头直指参谋长。居住在铁匠村的居民，很快知晓了这件事。本来耶莲京娜想冷处理这件事，查清指使者，深挖内幕，将反抗分子一锅端了。 但事件也被不少劳作的农妇看到，她们太认识杨明志这张面孔了，事件一传十十传百，很快整个村庄人尽皆知，并成了谈资。 白俄罗斯人的民族性格固有极强忍耐心只说，德国和苏联的战争已然变成了对老百姓的针对性屠杀，逃到沼泽地的人们无不怀揣着国仇家恨。是谁将他们组织起来，是谁训练难民成为强大的战斗力集团？宣传上自然是苏共和军队的合理领导，但普通人深知，在众多的英雄人物中，别列科夫，这个来自异域的男人，是整个系统的核心，是英雄中的英雄。 如果这个人遇到不测，将是所有人的巨大损失！ 耶莲京娜为了调查的方便，将所有俘虏的德国人聚集起来。这也包括汉格尔伯格和他的几十个女护士。 维尔京是耶莲京娜的得力干将，为了多方面的考虑，他和德国女孩格雷特已然成了“事实婚姻”，但在这个问题上，格雷特也必须和其他德国人聚在一起。 下午是一天最舒服的时刻，但空场之上气氛却如寒冬。 荷枪实弹的苏军战士包围这一群人，一方面是作为宪兵保证气场，再者是阻止义愤填膺的人民不分青红皂白的拎着棍子就上。 被包围的德国人，不少人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见到女人们也一并被送进来，更是心声疑问。 耶莲京娜和耶夫洛夫穿过人群，这并不符合两人本意。 耶夫洛夫一声令下，一个营的官兵开赴这有些混乱的现场，在空场形成了警戒区。普通人很识趣的离开，但还是有些人扒到房顶上围观。 话说这样的场景着实让一些德国人产生了强烈的既视感，人们在小声议论，从最初的不安渐渐变成了恐惧。 “他们难道要全部杀死我们吗？我们在给他们的伤员治疗，我没有伤害过谁，我只是一个护士，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做。”一名德国女护士已然哭成泪人。 格雷特也完全想不出，这场面好似行刑现场，他们一旦架上机枪，很快所有人都将被屠杀。难道长久以来的事全是掩饰！顿时格雷塔心声浓重的烟雾，本来那个苏联人维尔京，为什么自己跟着他完全是出于妥协，不过随着时间久了，格雷塔也渐渐爱上这个男人。难道这一切都是伪装？！ 她只能求得一样被包围起来的汉格尔伯格，这个男人也无法给出她们准确的答案。 他和耶莲京娜说的话多了，相信这个女人也不会平白无故的下死手，即使真的痛下杀手，也必然是受到了某些苏联人无法承受的事。 在这场战争中，德军攻陷村庄后，面对不愿意合作的人往往采取屠杀政策，这样的行为也往往不会记录在册。当遭遇游击队袭扰，报复的手段立刻投向事发地的村庄，屠杀往往是无差别的。 现在很多俘虏感觉到历史简直在重演，苏联人仿佛马上就要以牙还牙了。 耶莲京娜看到空场闲杂人等都离开，戈梅利市委全员到场，卡比斯基戴着袖标的警察也加入了保卫。 一切准备完毕，耶莲京娜也就拿着纸卷成的喇叭，就站在这些俘虏面前，将刺杀事件说了一下。 “亨舍尔那个人已经被审讯清楚，你们有人支持逃跑和破坏行动，甚至组织者就在你们中间。这次你们将袭击的矛头指向我们的参谋长，我相信你们还有新的袭击计划，所以我在这里只有一个简单的要求。希望你们中的袭击策划者都站出来，免得伤及无辜。” 耶莲京娜着实被激怒了，是她拍着大胸脯向杨明志保证，这些俘虏悉数被改造成了支持布尔什维克的人。行此事件针对杨明志，耶莲京娜只觉得脸蛋被打的隐隐作痛。 她的这些话是不可能收到什么好结果，俘虏中确实有些人在计划逃跑，甚至还有打算破罐子破摔和苏联人鱼死网破的。其中大部分人还是希望能平平安安的活着，当个懦夫也并无不好。而诸如汉格尔伯格这样的人，已然用行动证明了他们是真心合作的。 俘虏们的心态已然鱼龙混杂，其中的坏分子绝对不可能堂而皇之的站出来。 耶莲京娜还想再努力一把，她已经得到了同样怒不可遏的耶夫洛夫和戈梅利市委的授权，人民的怒火也被点燃，在这特殊的人如草芥的战争岁月，野蛮更上一层。 她继续问道：“我希望你们作为男人有个男人的样子，躲在女人和懦夫的背后，这样也能称之为男人？逃跑和行刺你们在背后商议，如今又亲自做了。难道就不干站出来负责？” 即使这么问还是没有人站出来负责。耶莲京娜审讯了已经被打的鼻青脸肿的亨舍尔，此人把知道的都说明了，也许他还知道更多，但就其糟糕的现状审讯根本不合时宜。 耶莲京娜想快点将幕后指使揪出来，见到德国人不肯合作，干脆操持起残酷手段。 她冷冷的说道：“这是我给你们的最后机会！你们的存在始终是一个隐患，以往我们对你们太友好，而你们却在友好的我们背后捅刀子！这是第二次事件了，前不久处决了一些破坏逃跑份子，你们依然没有顺从，难道只有我们架着机枪，让你们全体变成死尸，才能解决这些事？” 此言一出，包括格雷特这样的女人都汗毛直立，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愿接受马上被处决的厄运。男人还表现的淡定，而女人纷纷痛苦流泪，甚至还有人心里崩溃坐在地上，一个人更是陷入昏阙。 耶夫洛夫心里咯噔一下，他可没决定架上机枪处决俘虏，这种残暴的事纳粹从来是有组织的做，有着军事决断权的他可不希望继续发生屠杀事件。 他先把耶莲京娜叫来，询问一下她到底要怎么做。 这个女人的态度也非常坚决，所谓在不能知晓谁是幕后指使和破坏分子时，所有人都有嫌疑。 转过身，耶莲京娜又对着俘虏喊道：“既然你们不愿意为刺杀负责，我就只好使用古老的手段，采用十一抽杀律，这件事就算了解了。” 比起无差别屠杀，这一样是杀人的刑罚，不过是文明了一点点。这里的德国人对十一抽杀律有耳闻，在普鲁士时代、拿破仑时代，欧洲对于哗变部队的刑罚往往就是这个。 耶莲京娜继续吼道：“现在！男人女人分开！” 第五百零五章 汉格尔伯格之辩 沦为苏联人的战俘，德国人完全不惊讶他们会做出残酷的事。 如果说德国广泛建立集中营，苏联确是这方面的“先驱”。大清洗时代没过去几年，斯大林建立了很多强制劳动营，目前战俘们所居住和生活的也是这样的设施。战俘被迫参与劳动，拒绝者将被处于极刑。 根据德国的宣传，诸如古拉格群岛这样的红色集中营，西伯利亚大大小小的劳动营，飘扬的红旗当是被迫害者鲜血染红。因此被苏联俘虏，结局恐怕也是极其悲惨的。这样的国家拒绝签署《日内瓦公约》，作为俘虏的最后一点尊严保障也不可能。 沦落为俘虏，他们时刻做好被处决的心理准备，即使看起来这些苏联人撕下了伪善的面具，也并非是无差别的扫射，十一抽杀律下每个人都有九成的活命机会。 他们本可供出谁在策划逃跑，谁在策划袭击，却因为都是德意志民族一份子，拒绝出卖同胞。就气节上而言这是高尚的，但耶莲京娜对着这些不屑一顾。毕竟在她看来这些侵略者和吃人的魔鬼并无异同。 男人和女人被分开，汉格尔伯格镇定的看着他手下的女孩们，等待她们的难道也是这样惨死的命运？ 男性战俘中，不少人在猛的划十字祈求上帝给予运气，也有的闭着眼保持淡定。 而女人们纷纷精神崩溃，不少人已然成了行尸走肉，或是泪流满面，或者双目空洞不知所措。 耶莲京娜也没闲着，处决一批俘虏被戈梅利市委同意。在这片沼泽地，没有几个愿意为德国佬说好话，居民中基本家家户户有人死于德军之手。 她再看看这些俘虏，不由的叹言：“如果别列科夫在这儿，一定会阻止我们吧。” 士兵开始准备抽签用的木棍，十根棍子里有一根短的，一组中有一人将被处决。 就在这等待死亡判决的关头，汉格尔伯格站出来，他大义凌然的向前走了十步，坦然说道：“是我！是我指使他们行刺！逃跑计划也是我制定的。”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按理说有主谋站出来耶莲京娜会怒不可遏，不过居然是这个人，谁又能相信呢？ 只有戈梅利市委的同志完全相信，柳得巴廖夫冷冷问到耶夫洛夫：“此人看来不愿意做懦夫，亲自站出来领罪，以求保护其他人冤死吧。” “不！他不是！”耶夫洛夫义正言辞，“倒是他确实在保护战俘，而且也是那些女人。” 一个外科医生是行刺事件主谋，蒙蒙不明就里的人还可能，但蒙谁也别蒙契卡。耶莲京娜轻而易举的就在其眼神里看到了什么叫做谎言，便说到：“汉格尔伯格！你从未杀死任何人，也一直在保护人命。再说，你的另一个身份是美国人！你可以做我们的盟友，绝无道理进行反抗！你就是在保护其他人，以组织我们滥杀无辜。” 汉格尔伯格脑子转的很快，从这女人的话中他看到了巨大的机会。全体战俘已经达到三百人了，很多是刨地一上午的“农夫”，午饭还没有吃，就被稀里糊涂的押过来受死。再没有人站出来，真的会有几十人被冤死！ 他扯着嗓子说道：“既然你承认我也是美国人，为何还要让我置身于战俘中。我有两个国籍，一个是盟国，一个是敌国！现在你的所作所为实际就是将我列为敌国人，如若我死了，你可以认为是处决了一名囚犯，但美国也许会认为苏联处决了一个美国公民。” 这件事耶莲京娜确实欠考虑，也更是戈梅利市委始料不及的。 柳得巴廖夫赶紧询问师长，此人此言属实否，他得到了耶夫洛夫肯定回答。 汉格尔伯格见耶莲京娜哑口无言，继续说道：“如果我们男人注定要死，那些女人呢？她们有错么？被俘之后她们救助了你们很多人，这难道不是功劳么？她们没有杀死一个苏联人，却拯救了很多人的生命。伊索寓言中有一个农夫与蛇的故事，难道你们要做毒蛇？” 耶莲京娜额头已然出现青筋，她完全没料到这个男人这么能说，说来说去还真的很有道理。 想来想去，她并不回答这个道理，而是反问道：“难道我们苏联人就不是人？你们这些侵略者无恶不作，远的不说，就说霍姆尼奇，那里的女人还不是成为你们德国人的奴隶。我们解救下来很多已经被你们玩弄成精神病患者的年轻女人，同样是女人，为何你们要如此对待？你们可以说那是党卫军做的，和国防军无关。可是在我们的战斗中，打死的可是穿着国防军制服的德国人，犯人就是你们。” 说到激动处，耶莲京娜的手指直指那些男性俘虏。她更是在以流利的德语训话，战俘听的非常明白。 “你们在莫济里到戈梅利的公路制造无人区，屠杀村民，烧毁村庄。就在这里，很多人唾骂你们的原因多么的简单。因为他们就是从你们的屠刀下侥幸逃出来的，如若刚刚不是我们的士兵拦住，你们这几百人全部死在普通人的棍棒下。” 这些话拷问着战俘们的良知，战争中军人之间血战玩无可厚非，但战争已然演化成总体战，平民居然成为重点袭击的对象。这里有对普通苏联人开火的士兵吗？有！而且还不少！因为他们的所属部队，715师和722师正是负责后方的勤务与治安，处理游击队可疑分子在正常不过。 不过在他们看来苏联人即将做的事也不怎么样，针对俘虏的屠杀还是会发生。有了一次就有第二次，谁又能保证今天成了那幸运的90%，下一次还能幸免于难？ 汉格尔伯格知道耶莲京娜陷入了思考，趁这个机会他还有自己最后的诉求。 “我现在只有一个要求，我们这些德意志男人曾为士兵，虽然不是所有人参与过屠杀和清缴，也是在战场上杀伤过你们的士兵。但是那些女人只是医生护士，既然你们认定我们是魔鬼，你们又何必再做一次魔鬼？逃跑和袭击的事绝对和她们无关，难道你们现在已经不需要专业的医生护士了？” 其实耶莲京娜把男人女人分开的目的，就是知道刺杀杨明志的事，和她们怎么可能有关系。就算是搞十一抽杀也得分清对象，这些女人一部分已经蛰伏在男人的胯下，再说那些人都是精挑细选下来，监视她们的目的就是获悉某些情报。如若这些女人和其他战俘密谋什么，报告必然出现在自己的桌案。 第五百零六章 出事了 上一次破获的逃跑事件，便是一名护士提供的情报。被征服民族的女人最佳的保护自己的手段正是她们本身，这次的行刺战俘应该提高了警觉，情报若是被他们的女同胞获悉，处于保命本能，定会向她们卧榻边的苏联人汇报。这正是耶莲京娜狠毒之处，只有女人更了解女人，被征服了肉体，恐怕连同灵魂一并的被征服。可是这一次她没有收到情报，刺杀却发生了，那个亨舍尔确实供认战俘内部存在一股暗流。 女人和此事无关，也不可能和汉格尔伯格有关。 她一声令下：“士兵，将这个男人待到女人那一堆，你们将其押走看管起来。” 顿时，一个排荷枪实弹的士兵排着队列走上前，耶莲京娜没有多说好话，但不少女人已然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 杨桃和娜塔莎听从命令回到师部，只见长官都不在，村中大量的人正齐刷刷的向空场移动。 耶莲京娜的那些讲话，还有与汉格尔伯格的辩论都为两人所听到。 虽然村民们都被士兵劝走了，两个女孩还是执意留下来，她们还穿着军装，混在警戒的士兵中并未引起多少注意。 一些新词汇传到杨桃耳朵里，她赶忙问道娜塔莎：“децимация，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是屠杀。”娜塔莎冷静说道，“每十个人中抽选一人处决，这是一种很古老的刑罚。” 是罪犯才应该受到惩处，没有犯罪为何要惩处？杨桃完全不理解这些俄国人的习惯，她赫然看到那些曾并肩作战过的德国女护士，也在被惩处的人群里。难道那些女人也要被屠杀？ 这一切都是源于丈夫喝自己遇刺，但是杨桃太清楚这件事和大多数人没有关系。 “不行！我要去说服政委，她不能这么做！这是在滥杀无辜！”一股正气涌在杨桃心头，她刚抬出一只脚，就被娜塔莎拉住。 “你冷静一点！你擅自行动也是违反纪律的！看看台上的那些人，是师长和师政委，还有我们之前解救的那些市委人员。这件事是被授权的，你不能这么鲁莽！” “如果我不这样做，还有谁会去阻止她？！要确定谁是袭击主谋，审讯就好了，为何还要滥杀无辜。就算是为了省去麻烦，全部判死刑不就好了，为何还有一部分人会幸免于难？她根本就没有想好好处理这件事，反而表现的像是泄愤。” 杨桃自诩看破了事情的本质，这些毛子在某些方面表现的和敌人一样的野蛮，真是应征了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的思想。她听丈夫说，德国人在北部的几个城市毫无理由的屠杀手无寸铁的和平市民，只要也游击队杀死一个德国兵，就有五个市民陪葬。目前耶莲京娜办的事，很类似德国人的手段。 按照中国人的观念，这就是现世报吧。 在以往杨桃或许会低下头，不管这些事。现在她长大了一些，学习很多知识后多了些许人文思想，理智告诉她这么做部队，奈何自己一个弱女子，甚至连个军衔都没有。如何说服那几位军阶极高的人？还有官员。 “不行！我必须阻止她，咱们赶紧会研究所，我觉得只有我丈夫能说服他们。”杨桃横下心，拉着认可这决定的娜塔莎，两人赶紧跑走报信，生怕晚了受刑者已经成为死尸。 此刻的杨明志混人不知设计局外发生的事，关于机枪改造的探讨刚刚结束，他们又在忙活新武器的设计可能性。 年轻的人们充满热情，他们对长官提出的机动性机枪的火箭炮非常着迷。毕竟这个时代，苏军的喀秋莎火箭炮系列的技术已经颇为成熟，唯独在假设阵位和准备弹药时浪费很多时间。一款能够迅速投入战斗，打完就跑，被戏谑的成为“农具”的火箭炮，必然会引发战术改变。 他们相信自己正是这方面的第一人，故而这讨论颇为热闹。 杨桃和娜塔莎在门外就能听到室内乌拉拉的，还是横下心，冲开门口卫兵的劝阻闯入门。 “哥！不要再议论了！师部那边出大事了！耶莲京娜她要杀人！” 杨桃这声突兀的吼叫，立刻终止了一切讨论。 刚刚还在眉飞色舞手舞足蹈的杨明志瞬间安静下来，刚刚这丫头说了什么？ “小桃！你说耶莲京娜，她怎么了？！” “她要杀人！”娜塔莎抢话道。 这两个女孩一脸焦急，想来也不可能是开玩笑。 杨桃继续说道：“就是咱们中午遇到的事，虽然不知道行刺咱们的是谁主使，终归就隐藏在战俘了，耶莲京娜姐姐已经疯了，要杀人泄愤。” 这个女人完全能干得出这样的事！杨明志相信这是真的，更相信此事是刻意瞒着自己。“到底这个女人还是要干掉全部战俘，不行！我得去阻止她！” 讨论戛然而止，此刻都已经是傍晚了。杨明志紧急换好军装，转身冲出房间，卫兵和女孩紧随其后拼命追赶。 目的地就是村子的空场，杨明志在以最快的速度跑过去，当他抵达时正看到一群士兵竟然在做警戒，整个空场都被戒严了。 “闪开！都闪开！我不准你们杀人！”杨明志一边喊着一边冲破了人墙。 他是参谋长兼副师长，没人敢拦住他。 此时此刻，杨明志看到战俘已然被分成两拨，人数最少的一拨只有二十人，他们共同的特点便是胳膊已经被绳索困住。难道这些人就是行刺自己的幕后主使？ 先不想那么多，杨明志喘着粗气站在耶莲京娜面前，他已经注意到师长和戈梅利市委那一群人都在场。 他赶紧吼道：“不管你们决定如何处决战俘，我现在要求你冷静下来！不要被愤怒占据理智！” “你不应该这个时候来这里！”耶莲京娜冷冷说道。 “为什么要瞒着我？几个小时前你还计划审讯那个亨舍尔，难道这些被捆着的人，就是那些破坏分子？” “当然！如你所见，这些事战俘中的害群之马，他们将被处以枪决？” “难道他们真的就是破坏分子？还是说你是抽签挑选被处死者？” 就在狂奔至此的路上，娜塔莎把一切都说了。审讯与否她不清楚，但处决的俘虏就是抽签决定。她描述了一下，杨明志裂开想到了耶莲京娜真的在搞十一抽杀律！ “是有如何？不是又如何？” 她是这样的回答，这副嘴脸简直让人认不出来！一项沉稳的耶莲京娜难道真的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还是说对这些战俘已经失去耐心了？ 第五百零七章 枪决 她的回答看似模棱两可，实际就是说明了那些行将被处决的人，恐怕没一个是行刺事件主谋。 杨明志说道：“如果他们不是，你就不应该将其捆起来。现在我看到行刑士兵都在顺被武器，枪决肯定马上执行！你显然是认定他们全部有罪，却不听听我这个当事人的声音？” “够了！别列科夫，你不必为这些人开脱！”耶莲京娜厉声说道，“咱们在战场上饶了这些人的命，结果他们呢？我要说的可不仅仅是这次刺杀你的事件。在此之前还有企图逃跑者，企图破坏者。上一次枪毙了几个人，本想着战俘应该知道反抗的后果，从而不再做蠢事！现在他们变本加厉，今日他们能行刺你，下一次说不定就能进行暴动！我们应该再干掉一批人，让他们清楚什么叫做鲁莽的代价。” 杨明志点点头，这个女人确实没有打算好好审讯战俘的意味。台上的戈梅利市委还有耶夫洛夫想必也授权了，照理官员是反对公然杀俘，估计是柳得巴廖夫在长期的地下作战中目睹了太多的血腥，骨子里也是报仇心切！ 既然这群人中依旧存在不满和反抗的人，处决一部分理论上是能够起到杀鸡给猴看的作用。 这样的行为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恐怕并无不妥，正是因为这场打仗太过于血腥，在战后人性的光辉开始回归，以至于出现了矫枉过甚的状况，原本是举国戾气的德国民众，居然一个个成了圣母白莲花。 耶莲京娜继续说道：“别列科夫，你没必要给这些战俘求情！我们是怎么对待他们的？有肉体上的虐待吗？又不给粮食饮水吗？圣诞夜还给他们肉吃？难道还有比这更好的战俘营吗？结果他们在公然搞破坏，你应该想想自己！如果你出现了不测，我们怎么办？你难道不知道你对我们这几万人的作用？！” 在这个节骨眼她居然奉承起来！杨明志知道自己作为智囊的巨大作用，如若行刺事件自己中招了，小命不保不太可能，一旦受伤只能慢慢养，未来的一系列计划的制定和实施都将遭遇重大干扰。 杨明志有些不舍的看着那二十名即将被处决的人，如若自己执意要救他，官兵恐怕难以接受，普通老百姓也不接受吧。 娜塔莎的之前的形容，可以说是村民恨不得“生啖其肉”，若不是士兵拦住，愤怒的暴民用棍棒石块就解决这二百多战俘了！ 自己若再是求情，真的是有悖民意。 是啊！现在是人如草芥的二战苏德战场，人权早已被践踏，人性被兽性取代。德军士兵也想保持容克贵族的高贵，结果战争迫使他们露出野兽獠牙。至于老毛子，这些人更多的就是兽性，对德意志人的仇恨已经印刻在苏联男人女人的头脑里。 因此，在沉思半刻后杨明志做出了艰难的选择。他摆了摆手，说道：“耶莲京娜，随你便好了！既然市委的同志还有师长都在此，你们已经同意的事，少数服从多数，我这个少数人也只能同意咯。” 这话的意思正是表示他不接受这项决定，迫于现实无奈必须接收。耶莲京娜点点头：“有时候我们必须行使罪恶，希望这是最后一次杀俘，希望这些战俘们知道不合作、蓄意破坏的代价。” 杨明志一言不发，此刻夕阳西下，昏黄的阳光照耀大地。他也闷着头走上了土台，作为军官监督行刑。 在原本的位面，杨明志也是在下个世纪当过兵的。那个时代杀俘事件足矣成为全球新闻头版头条，始作俑者甚至会被判定反人类罪。仔细想来，这些文明的进步都源于这场二战的血腥。让这些毛子知道杀俘是“最大的邪恶”这一理念过于超前，人在战争身不由己，杨明志也只能横眉冷对看着士兵行刑了。 躲过十一抽杀律的战俘在荷枪实弹士兵的押解下，围观死刑。 那些即将被处死的人，此刻除了被绳捆索绑，其眼睛也被捆上了黑布。这二十人所在的位置面相森林，行刑士兵不用担心子弹会误伤人。 行刑还在进行最后的准备，耶夫洛夫凑到杨明志身边，小声说道：“你就不要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他们毕竟是战俘。咱们也不是纯粹的滥杀无辜，那些德国的女护士已经被带走。这次被处决者，皆是前战斗部队士兵经过抽签选出。没杀我们人的人不是针对的对象，这些杀伤我们大量和平居民的侵略者是该死的。” 杨明志长叹一口气，娜塔莎和老婆都看到德国的医生护士也在这里，一想到她们也要被屠杀，比起人命的丧失，失去了大量最为专业的医疗人员，这种损失就太严重了。 不过枪决了一批人，那些护士得知了又如何相信苏联人不会加害她们？杨明志赶紧问道：“德国女人确实无罪，但他们手术时会拿着柳叶刀，如若她们因为这件事不好好工作，甚至也进行破坏，结果是什么呢？” “当然是枪毙！”耶夫洛夫顺势做了个杀头的动作。 这倒是无可厚非，既然作为战俘就应该完全放下武器，再拿起武器就成了武装分子，当即消灭无可厚非。 天色越来越暗，将被处决的人已经站成一列，一个排的士兵做好了行刑准备。 耶莲京娜一声令下，其排长令士兵站好队，军号也吹响了。 “举枪！” “瞄准！” “开火！” 这个充当宪兵的步兵排，每一名士兵动作如同机械，他们迅速运动肢体，举着缴获的毛瑟K98，将目标锁定为德国战俘。扳机同时扣下，火光在昏暗夕阳下着实刺眼。 处刑者应声倒地…… 枪决就这么结束了，杨明志还能隐约看到幸存的战斧目瞪口呆的样子。 步兵排收队，又有一组士兵上前检查倒地的人，发现未死的再以手枪补枪。为其挖掘的墓穴不过是一些土坑，士兵合力拎着带血的尸体健步离开，地上的血迹也在被迅速扫平，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耶莲京娜再次面对剩下的俘虏，指着行刑地点。“现在你们都看到了，因为你们中有人在蓄意反抗、蓄意逃跑和蓄意破坏，我着实没工夫审查出谁是确切的主谋，你们终归是德国人。现在我就定下一个规律，再有发生破坏、逃跑事件，抓到的主谋当即处死，剩下的人就按照十一抽杀处理。” 顿了顿气，耶莲京娜继续吼道：“士兵！带着战俘回到战俘营，明日的劳作取消，战俘全部关禁闭！并饿饭一顿！” 第五百零八章 廉价的奴隶 杨明志的心情急转直下，原本计划吃罢了晚饭，继续和研究所的大家商讨新武器的。 处决犯人的行为绕过了自己，仅仅是师长和师参谋商量后的结果，师参谋长的被晾在一边。 或者的俘虏被押解走，杨明志望着他们步履蹒跚的背影，不由为其未来捏一把冷汗。 “本来我们许诺他们只要好好合作就能活命，最终我们还是欺骗了他们，被杀者里肯定有无辜。”杨明志汗颜道。 “没错！我知道死者里大部分没有参与逃跑和破坏的谋划。”耶莲京娜严肃说道，“但这不代表他们就没有罪过。这些人跨越国境线的那一刻起就应该想到今天可能的情况，想想我们之前解救的三千人，现在他们就是我们的正规部队。德国人是如何对待他们的？我们已经够仁慈的。” 她的意思杨明志全懂，这番十一抽杀就是杀鸡给猴看。 “好吧，我知道对待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杨明志摆摆手，“咱们先回师部，既然事情已经做了再纠结下去也没什么意义，咱们还是商量一下战俘的最终解决办法。” 让苏联人对德国战俘仁慈，简直是异想天开。 杨明志不知道确切的数字，那个位面，二战中苏军最终俘获了轴心国数百万战俘，其中至少有一百万人在苏军战俘营非正常死亡，甚至还有一些战俘被一直关押到五十年代。 为了这场战争，苏联的男性劳动力几乎全被送上战场，整整一代人死在战场，后勤不得不使用大量女人和老人。劳动力极度匮乏的当下，苏联必然将目光转向战俘。这些人已然成为了廉价的“奴隶”，他们确实是奴隶，数百万的来自德国的劳动力被强制劳动，生产苏联需要的一切。 不过杨明志仔细寻思一下，也确实不应该再对这些德国人怜悯。虽然二战中德军没有侵略过中国，他们却在欧洲大陆四处践踏。数百万乌克兰人，一百万白俄罗斯人，数百万俄罗斯人被送到德国，毛瑟公司、克虏伯公司，都有大量和奴隶无异的“东方劳工”，德国家庭更是填充了几十万乌克兰女佣。 …… 杨明志安排老婆和娜塔莎回去，并派人告知了研究所自己的新安排。 一行人包括柳得巴廖夫来到了师部，大家各就各位。 众人的表情是严肃的，毕竟这是未经审讯的处决战俘，在愤怒渐渐平息之后，大家的内心都有意思不悦。 杨明志率先发言道：“首先我得承认一个错误。” “错误？”耶莲京娜好奇的问，“也许应该由我先承认错误。” “还是我先说吧！对待这些战俘，我显然过于仁慈了。他们的手中沾满了我们人的鲜血，即使在任何国家，这些人都应该早早被处决。理论上那些德国女人也应该被处决，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他们都是敌人。” 这话倒是耶莲京娜没有想到过的，她从这位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杀气，却也觉察到了这是在抗议。 “别列科夫，是不是你还是坚持认为，刚刚处决战俘这件事做的太残忍了？” “不！战俘是一颗定时炸弹！战俘营距离村庄太近，幸亏他们没有在我们外出作战时进行破坏，如今居然将矛头指向我。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我非常幸运躲过一劫。却也有三个人为保护我而受伤！” “所以！你觉得应该怎么处理呢？”耶莲京娜赶忙问道。 杨明志举起右手，以手刀状划拉自己的脖子，面部也异常的狰狞。“杀！仅仅斩断灌木的树枝毫无意义，我们应该将其连根拔起。” 这正是斩草除根的意思，面对他的阵阵寒意，耶莲京娜大呼不解，她赶紧站起来，质问道：“别列科夫，你在开玩笑吗？你的意思是将其全部消灭干净！这样做确实非常爽快，完全不用担心还有人反抗，可是我们留下战俘还得让他们为我们种地！” 杨明志的双眼直勾勾的看着这个心情激动的人，他表面上还要做出一副狰狞面孔，内心里却是乐开了花。 顿时这份表情也变得平和，杨明志长舒一口气：“谢天谢地！这下我可以放心，你没有计划将他们斩尽杀绝。” 气氛突然变了，耶莲京娜还以为杨明志已经认清了现实，没想到这番话全部是试探。 顿了顿气，她也说道：“我必须承认这件事做的有些过分，大家都被愤怒蒙蔽了心智。因为你对于我们太重要了，如若你有了闪失，以后的战斗也将困难重重，甚至难以再取得胜利。” “你们也都是这样认为的吗？”杨明志抬起头看着大家。 “对，我们是这样决定。”柳得巴廖夫道，“别列科夫，按照常理军队是不杀俘的，但当下的战争和以往都不同。即使我向上级发报，他们也定然没什么不满。其他的游击队抓获俘虏后，顺讯完情报从不留活口，这方面你们已经做的太好。既然咱们都反对一股脑将俘虏处决干净，就必须定下一个合适的办法。” “办法只有一个，让他们继续工作！”杨明志只强调这样一点，这和之前俘虏们的作用并无异同。 有了这次突然发声的刺杀事件，谁又能保证不会有第二次？审理出谁是幕后主使，这是耶莲京娜的工作。但要避免这类事再发生，将战俘营迁移到僻静之处才是当务之急。 “让他们都搬走，在新的地方进行屯垦，一方面他们自己种植自己的口粮，也为我们生产粮食。”耶莲京娜说罢，询问道：“别列科夫，你看如何？” “我当然是赞成，师长和市委都同意了。”杨明志摊摊手，他继续说道，“唯独战俘营搬到哪里才是重要的。他们必须搬走，我倒是有个提议。” “提议？你已经选定了位置？”耶莲京娜问。 “当然！这些男人是很好的劳动力，在我们的南部有一处温泉，硫磺矿也是在此挖掘的。挖掘硫磺的工作比较危险，战俘居然敢刺杀我，我这么宅心仁厚的人也不能轻易放过他们。危险工作让战俘做，我们还要监督他们修建一处温泉浴场，把热水引出来，让咱们的战士洗天然热水澡。” 众人的眼神烁烁放光，这个决定很有创意！ 第五百零九章 六月的事 因为临时的会议，吃晚餐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回顾今天杨明志只觉得过得太充实！大清早和老婆急匆匆的坐马车，这日子她来了那个正是最虚弱时刻。没想到居然遇到战俘刺杀这样的突发事件，在完全控制区和德国人打起来还是第一次！ 这件事刚刚结束，自个再去兵工厂马不停蹄了开始了化肥炸药的研制。奔向这“美好的一天”终于平安过去，处决战俘的事又来了个先斩后奏。 照例这顿晚饭比较丰盛，主菜是一块烤羊腿，佐餐一些新鲜蔬菜吗，大列巴切片呈上。 食堂里已经恢复平静，劳作一天的战士们回到各自的营房。已经没有军事任务，战士们迎来难得的娱乐时间，以往大家会打牌、聊天作为消遣，今日却因为屯垦劳累，纷纷以井水擦拭身子后钻被窝睡觉。 没有了干扰食堂也就能不紧不慢的做炖小灶。 杨桃和娜塔莎一并被叫来吃饭，即使这俩已经吃过了。 当着大家，还有这二位姑娘的面，回忆今日的事，杨明志端着酒杯不由的发牢骚。 “阵营者苏联的谚语了！敌人不会休息，我们放松了警惕竟遭遇杀身之祸！真不知道那三位在混战中保护我的女民兵现在怎么样了。” 杨桃其实也顺便去了趟医院，她得知了最新情况。 “哥！保护你的那个民兵腰部严重受伤，现在已经……已经牺牲了。” “牺牲了！”杨明志一惊，其他人更是吃惊起来。 “真是可惜！我们在这里喝酒吃肉，有的人为了保护我而死！这份奢侈，真的有些不应该。”望着酒杯，杨明志一个冲动站起来。 喝了些酒他来了精神，干脆向着医院的方向，将这酒换换洒在地上。 这份举动令人不可思议，耶莲京娜拱拱耶夫洛夫。“你说，别列科夫这是干什么？是萨满仪式吗？” “也许吧，他毕竟从中国来。” 这议论被杨桃听到，她立刻解释道：“长官们！这是我们故乡祭奠死者的仪式，是向牺牲的人敬酒。” “既然如此，我们也都起立吧！”耶夫洛夫率先站起身。 杨明志看到这样一幕，这房间内的所有人都站起来，杯中清液全部洒在地上。 “敬我们的烈士！”耶夫洛夫郑重说道。 他们是一群很通情理的人，也不会因为牺牲的人是一个女儿而吝啬。杨明志耸耸肩，表情也轻松了，他也安心坐下来吃这丰盛一餐。 在餐桌上，真正的毛子马上恢复他们的本性。杨明志相信若不是因为现在的后勤状况可以用凄惨形容，一旦苏军后勤打通交通线送来大量伏特加，所有的战士会当即对瓶吹，直到喝到断片为止。 目前仅有的酒几乎成了军官的特权享受，耶夫洛夫还不客气的纵饮，甚至应该保持文雅风度的柳得巴廖夫一样的对瓶吹。 这里有老婆盯着，杨明志只是小酌几杯。他还想说一说化肥炸药与硝铵火箭推进剂的事，看看已经脸红似猴屁股的柳得巴廖夫，摇头晃脑中的耶夫洛夫，这些事儿暂时不要再说。 耶莲京娜看得出杨明志还有话，她一样喝了不少酒，打着哈欠说道：“关于士兵屯垦这件事我们很早就在研究，现在政策执行了好几天。广大村民也被号召起来开荒，军民齐上阵，我相信等到夏天收获马铃薯时必定大丰收！” “当然会丰收！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发展，趁着德军被我们打残，利用他们恢复实力和调整战略部署的时间，我们迅速扩大力量。咱们休息几个月，继续去打大规模战役！” “还要打？我们就休息几个月？！”耶莲京娜虽然喝醉了，头脑并非不清醒。两场战役间隔期太短，从去年十二月到今年三月，四个月间敌人损兵折将打到一万人！完成这样的胜利，我方的人员损失仅仅三千，从全局来看这真的是一场战争奇迹。 奇迹的代价也很可怕，弹药消耗严重，大部分战士虽未受伤，长期作战身心俱疲，大规模的非战斗减员只是时间问题，仗不能再打了。 她赶紧追问道：“你是参谋长！你说！我们什么时候再进行大规模作战？” 这个女人的动作已经有些僵硬，醉酒后身体已经不协调。这时候不应该商量这些还处于想法的战斗，杨明志坦率说道：“去年十二月是第一次战役，今年三月是第二次战役，第三次战役我觉得当在六月份。至于能否在夏季展开，一方面要看我们的准备情况，另一方面也得看德国的动向。” “德国佬？他们还敢南下继续打我们？别……别开玩笑了。”耶莲京娜傻笑的摆摆手，接着一头倒在桌案前，这场面真的下了杨明志一跳。不过鼾声很快传出来，杨明志摇摇头：“不胜酒力还要自己灌自己……” 再看看其他人，情况又变得一团糟，甚至连戈梅利市长柳得巴廖夫也烂醉如泥。酒桌上多了十几个空瓶子，“你们难道非得喝光了酒，留下瓶子去装鸡尾酒？”目测只是老毛子太贪杯了。 空气中弥漫着饭菜的香味和酒精味。烤制的羊腿没几个人动，大家忙着喝酒。烤肉纷纷进了姑娘的餐盘，杨桃娜塔莎只顾着吃饭，但是自杨明志说道六月份进行第三次战役，她们的小耳朵立刻竖起来。 大家都喝醉了，娜塔莎鼓足勇气问道：“长官，你说的六月份军事行动，该不会是醉话吧。” “当然是真的！我何时开玩笑过？”杨明志摆出笑脸看看两个姑娘，他没有继续回答娜塔莎。 为何下一次战役要选在1942年的六月？原因只有一个——斯大林格勒战役。 这是注定会发生的事，从多种角度来考虑，宏观上德军必然猛攻伏尔加河流域，斯大林格勒的战略地位无与伦比，届时乌克兰将跑满军列，基辅将成为巨大的铁路调度场。 战略机遇就在于此，沼泽地距离基辅太近了，届时不搞个震惊全世界的大新闻，还真的有些对不起穿越这件事！ 饭局就这么结束了，杨明志喝的烈酒也不多，不过是有着微微醉意，却因为今日的事务过多，身体疲惫的他走路还是有些飘。幸福的他被两个女孩架着，娜塔莎更加强壮，好似扶着自己的男人走在回家的路上。 当然，他的女人是贝茜卡，娜塔莎只享受着这一阵短暂的幸福，作为姐姐她还要照顾自己放学回家的弟弟。 家已经被杨桃招呼士兵简单收拾一番，两个女孩直接把杨明志送到床上，很快鼾声传来。 “他今天真是累坏了！”娜塔莎噗呲一笑，“贝茜卡，你可要照顾好他了！” “我都习惯了！娜塔莎你也赶紧回去照顾科斯佳，这里有我就行了，有事我再去叫你。” 本应该好好休息的杨桃还是忙碌起来，一边给丈夫脱去外套，嘴里也少不了唠叨。费劲巴拉的将他外衣外裤扒下来，擦擦额头的汗水，杨桃也放弃了。“今天就这样吧，我也不管干净埋汰了。”自言自语罢，杨桃麻溜的上了床…… 第五百一十章 改良版发射药 突发事件没有干扰到兵工厂和设计局的工作，在得知晚上杨明志不来后，里固施科夫干脆独立制作武器。 硝铵化肥和锯末以怎样的比例混合作为炸药，他是不知道的，这个问题倒是很好解决，武器设计局的能人很快估测出了合适的比例，里固施科夫毫不犹豫的开始调配。再者硝酸铵和作为黑火药必要物质的硝酸钾，化学性质有一点点相似。“既然别列科夫认定这是极好的火箭推进剂，干脆混合入火药里。” 他的胆子很大，在一个独立房间，开始了新药剂的配制。 里固施科夫所做的就是把剩下化肥混进黑火药。他知道搅拌时的猛烈摩擦主意引发大火，这危险的工作自然是他这个老家伙亲自处置。 玻璃棒在酒瓶改造的烧杯里搅拌药剂，混合推进剂算是完成。 他长舒一口气：“平安无事就是最好的，现在我可以造推进火箭了。” 没有经过杨明志的许可就开工，工人们有些担忧。里固施科夫拍着胸脯自称一切罪责都是他的，再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每人反对新计划。 为了保证足够的安全，武器制作地点选定一处独立木屋。这里非常干燥，参与行动的人员也是经验丰富。 两盏煤油灯挂在木屋穹顶，在这昏暗光照下，加了硝铵的RPG正在制造。 弹头还未装填引信，混合完毕的硝木铵炸药小心的填充，最后碰撞引信插入。推进火箭则是薄薄的铁板卷成的圆筒，推进药剂由纸包好塞了进去…… 一切工作按部就班，好似生产普通型的火箭助推式榴弹。 如今这类武器已然在快速生产，日产量已经达到五十支了！重要的金属材料并不缺，匮乏的是高能炸药。里固施科夫一直担忧，如若苦味酸和TNT跟不上供应，只能用性能差的压缩黑火药炸药了，如此在作战中武器的性能必然大打折扣。 他今日的尝试其实也是一种探索，看着忙碌的工人，里固施科夫勉励道：“大家一定要小心，我们完成了这两支明日就实验。如若混合的药剂能取得事半功倍的效果，咱们以后的材料短缺问题就解决了。” 兵工厂夜里也不会停息，恢复生产后，各种武器每一天的产量都在增加。各个车间、各个班组在比这工作，新生产的武器弹药正迅速填补捉襟见肘的仓库。 关于弹药的事里固施科夫还有很多话要和杨明志说，一些生产中遇到的问题，长官必须知道。 到了夜里十二点，新武器终于制造完毕，所有参与生产的工人如卸重负。 这两支火箭助推式榴弹各个零件组装完毕，表面上看不出它有什么特别，内在的药剂却增加了一味猛药——硝铵 “大家辛苦了，咱们去食堂吃顿夜宵！武器带回仓库，咱们现在出发！”里固施科夫一声令下，工人们兴高采烈的出发。 几个小时后太阳照常升起，拂晓之时晨号响起，战士们会纷纷起床开始新一天的生活与劳作。 新的武器平静的安置在仓库，理论上只要将其插入RPG发射器，轻轻扣动扳机，其爆发力将异常凶猛！更猛的推力，更高的初速，更凶狠的撞击，里固施科夫怀着笑意安然入睡。“明日别列科夫只会赞扬我，加强版RPG应运而生！” …… 三月中旬，白天越来越长。晨号早早响起，蛰伏的人们纷纷起床，投入到新一天的生产建设中。 广大士兵迅速整顿好内务，以极短时间悉数干净后直奔食堂。他们狼吞虎咽填饱肚子后，旋即开始了日常的体能训练，以保证永远有着充沛体力进行机动作战。 苏醒后的杨明志照理扶扶脑袋，说好的继续搞研究的，结果还是喝多了。 杨桃已经早早起床，就像一般的家庭主妇在打扫屋子。女孩瞥眼一看，丈夫已经直直的坐着。 “你醒了！今天还是要照理去师部开会，还是去兵工厂呢？面包我已经帮你拿过来了，现在可以吃。”女孩漫不经心的说着，手中的活儿没有停下。 “真是辛苦你了。”杨明志下了地，迅速换好衣服。 昨日耽搁的时间今日必须弥补过来，说好的昨日就能进行武器实验，今日也在不要有什么突发状况了！杨明志给老婆安排的任务就是跟班，大清早的她和娜塔莎都没有参与什么体能训练。这两个女孩一并被杨明志领着，直接去兵工厂。 行走在村中的小路，不时有军人跑步而过。村民也无不是扛着农具匆匆走过，奔向村外屯垦。一缕黑烟从森林中冒出，那是高炉车间正熔化新的金属。 “真不知昨天我给他们交代的事怎么样了。”杨明志自言自语，不曾想老婆接的话把竟诉说了自己最希望听到的。 “哥！刚刚里固施科夫派人来，你还在休息我就没有打扰。关于昨天的武器，兵工厂已经制作完成，就等着你早晨检验。” “他们怎么完成的？！”杨明志愣在原地，双手扶着老婆的肩膀，“快说！他们到底造出了什么？” 杨桃闭着眼睛，这些专业的问题怎么可能知道？女孩扭扭身子，不耐烦的摇头：“你问我，我问谁？赶紧去兵工厂直接找里固施科夫。” “对对对……”武器制造才是杨明志此刻心中的头等大事，他一溜烟的向冒着黑烟的地方狂奔，直接见到了正在户外有说有笑的里固施科夫。 长官突然到来，这位显得异常兴奋，不过下一秒面对的就是长官发怒的脸。 “听说你把昨天我带来的化肥都用完了？你怎么能不听我的命令，擅自调配武器？你到底制造了什么？你能保证武器合适吗？” 里固施科夫摆出一副非常自信的表情，“我当然可以保证，武器就在你的面前。”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只见两支火箭助推榴弹摆在地上，表面上看和普通型号并无异同，里固施科夫则拍着胸脯称这是加了料的。“弹头内装填的是化肥混合木屑的炸药，推进剂是黑火药混合了化肥。” 他的介绍，飞弹战斗部是硝铵混合木屑的工业炸药，后端是增强版黑火药推进剂。后者毫无问题，杨明志扪心自问，让自己改进火箭推进剂，添加硝铵简单易行，问题就在于前者，他大声质问道：“炸药需要正确的比例，我还没有把比例告诉你们。谁能保证它是炸裂而非燃烧？” “我能保证！”波波夫从人群中站了出来。“长官，化学方面我们懂得一些，药剂混合比例就在于化学方程式中！咱们有来自莫斯科的大学生，问题已经迅速解决了。” “已经解决了？！”如果是这个人信誓旦旦的保证，杨明志相信他的话都是真的。 没想到昨日和师部那群人喝酒不得不耽误事，实际却是什么也没耽误，按照原来的计划应该造一枚火箭实验硝铵的装备效果的，现在变成了RPG倒也没问题。 “好吧！既然武器已经生产完毕，我们可以马上实验。”杨明志紧皱的眉头已经平和，大推力RPG实验即将开始。 第五百一十一章 更安全的试验方式 耶夫洛夫揉着眼睛，昨日的酒劲刚刚散去。虽说喝酒会误事，在气氛的感召下，他也控制不住纵饮的欲望。 “以后不能再这样了！”从床铺爬起来，他赫然看到自己居然就在师部。休息室的窄床也并非只躺着他，柳得巴廖夫这个老家伙到现在还在打鼾。 “士兵！士兵！”扶扶脑袋，耶夫洛夫随意吼着。 执勤的卫兵迅速钻入这房间，问道：“长官！” “现在时间多少了？” “是上午十点，长官！” 上午十点？突然耶夫洛夫感到自己这问的实在多余，手腕上不是戴着腕表嘛！看看表确实如此，他缓缓的挪动这慵懒的身子，再拍拍脸颊迅速清醒。今日也有很多事要做，尤其是别列科夫拿来“化肥”做武器这件事，那个人现在在做什么？ 耶夫洛夫赶紧问道：“咱们的参谋长，他现在师部吗？” “不！长官。参谋长和政委都去兵工厂了，政委留下话给你，即今天就将进行新武器实验。” “新武器？”耶夫洛夫一愣，昨天那人还是拎着一个酒瓶子而来，今日能造出来什么？一枚炸弹？深感再磨蹭下去会错过重要事情的他转身就走，可看看还在酣睡的柳得巴廖夫，不由的挠起头。 戈梅利市委的人必须见证新武器，不管那是怎么样的武器。部队在困境中不但扎根下来，还能自行研发军械，这必须有官方目击者。 如此在命令之下，士兵连拉带拽结束了柳得巴廖夫的美梦，再加上其他的市委人员，一行人直奔兵工厂。 杨明志早就苏醒了，在仔细听取了波波夫和里固施科夫的话后，改良版RPG算是靠谱起来。 制造高能武器最怕药剂比例不对，最佳的化学反应程度不好拿捏，加了硝酸铵进入，这两支RPG的危险系数更高。 按照里固施科夫的说法，武器实验没有特别的，就像最初研制这种武器由人操作于靶场实验，理论上家装高能推进剂后，发射时射手只要忍受住更猛烈的火箭推进速度即可。 这样的想法很天真，杨明志最怕的正是殉爆。即使在那个位面的RPG，弹药殉爆的事也难以杜绝！ 毛子很勇敢，这种临时加料上马的新型RPG，“研发成功”几个小时就准备试射，甚至连质量检验都没有做过。 里固施科夫本着一个老毛子惯有的一根筋，说道：“我们应该选出两名勇士，一名射手，一名副射手。研究所的同志做好观测，记录宝贵的实验数据。” “你想的倒是简单，有谁敢于站出来，我真的把柳得巴廖夫拉过来，给他发勋章！”杨明志忧虑的说道。 “那么我来吧！”在这个节骨眼上，娜塔莎猛的站出来高举着右手。 “你？你给我回去。”杨明志也不多言，揪住她的小辫子拉到身后。这举动颇为滑稽，懵逼于一堆专业词汇的耶莲京娜，看到这一幕也噗呲笑了。 “唉！政委，你不要笑。一款武器研发到装备部队，这需要多次实验！这次他们搞出来的武器其实并非我的本意，不是我亲自制造的，我不放心！” 耶莲京娜看看这位情绪有些激动的男人，在看看嘟着嘴的娜塔莎，赶忙说道：“别列科夫，实验五期必然有危险，我看你还是非常担心咱们的女孩出现意外吧！最初研制这款武器也是娜塔莎参与试射的，这次我看你就是不打算让她上。”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杨明志眉头紧皱，严肃说道：“说实话咱们马上开始的实验，我真的不希望有射手参与。我对里固施科夫和波波夫的能力都很赞赏，但是在咱们诺夫戈梅利，在这沼泽地，你们有谁的智谋高过我？没有我的首肯，擅自制造RPG，我本来是想造火箭弹的，计划全被打乱了！我告诉你们，我一直压制着愤怒，不仅仅是因为你们不和我协商私下里制造，还是因为我对你们的产品完全没谱。” “是的！”里固施科夫立正道：“这件事是我主使，别人只是帮忙而已，责任我来负。” “你负责得起吗？”杨明志加大的嗓音，“我也并非神经质，咱们研究武器成功，最好不要付出试射员生命的代价！我也不是批评你，更不想治你罪。这次实验要做，但不能让人员亲自扛着发射具。” 从远处听来，兵工厂大门口好似在吵架，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耶夫洛夫和柳得巴廖夫姗姗来迟，他们看到有些愤怒的杨明志，不由的担忧起来。 “别列科夫，你们不要再争吵了！”不明就里的耶夫洛夫钻入人群，大嗓门说道。 “我们没有在争吵。”杨明志闭着眼睛挠挠头，今天上午的破事真是乱七八糟的。 继续刚刚的话题，杨明志阐述自己的对方案，这场实验照常在靶场进行，新型火箭助推式榴弹只有两枚，今日全部发射完毕。 RPG发射具将安装在一个缴获的MG34基座三脚架，发射具扳机由一根麻绳捆牢，射手拉动麻绳发射弹药，就像一般的拉栓火炮…… 大家都听明白了，这意图正是保证射手的生命安全。 话说完了，杨明志再看看大家。“同志们，你们觉得我的决定如何？” “你是不是太小心谨慎了。”耶莲京娜有点不屑一顾。“咱们又不是怕死的懦夫，再说我也看不出这武器有什么危险的，它就安静的摆在地上，若是殉爆咱们早就炸飞了。” 和不懂武器生产的人说话很累，杨明志不和她一般见识，这个耶莲京娜是抓政工和检查的高手，军武生产还轮不到她说三道四。 杨明志故作淡定的说道：“还是小心谨慎点好。昨天发生刺杀的事儿，我自己遭遇凶险。真的，没有必要冒险时咱们还是小心谨慎些，再说我也不希望咱们的战士在训练中出现伤亡，更不希望咱们的工人出现工伤。” 耶莲京娜还能说什么？这个男人表现的谨慎，只怕还是和昨天的事有关。不管怎么说都是在本应绝对安全的区域，遭遇到杀身之祸。没有哪里是绝对安全的，这么一想，万一这武器真的出现意外，宝贵的RPG射手牺牲了，终归是部队的损失。 师部的主要人员就在这里，关于实验选择绝对安全的方式进行，三人表态居然全部赞同。杨明志放下了举起的胳膊，“既然没有人反对，咱们马上开始吧。争取在午餐前将实验场布置完毕。” 第五百一十二章 安全实验（二） 在作战中部队缴获了很多稀奇玩意，大量的MG34中一些配备了三脚架，稍加改造就能变成其他武器的支架。 杨明志没有计划给RPG也装上两脚架，即使那个位面的四零火、六零火的一些型号有。后来的大口径单兵导弹、火箭弹，纷纷装上了专用支架。 MG34的支架比较沉，这样的重量能很好的抵消掉机枪的强大后坐力。这里还安装有瞄准镜，部队甚至还缴获了几组夜视仪。这些零件暂时用不着，将其改造成RPG发射架成为固定火力，在某些情况下能充当“炮台”的作用。 杨明志等人已经没工夫好好吃饭，拿着面包随意垫垫，大部分人还是没有离开靶场。 原本的射击靶场，所有的圆形木靶拆掉，取而代之的是车辆模型。 士兵手持钢锭铁锤制造起坦克模型，迅速制造下它只拥有一个模糊的外形，这样已经足够。 模型靶子在二百米开外，耶夫洛夫举着望远镜看一看，它真有坦克的样子。 “别列科夫，木靶没有装甲，我们的武器砸上去爆炸一定会将其炸碎。” “那当然。”杨明志说道，“把卡车开过去当靶子太奢侈。再说里固施科夫装填的炸药威力其实比TNT要低。” 这说辞令人吃惊，耶夫洛夫精神一阵恍惚，赶紧问道：“你说威力低！你不是要制造高能炸药，为什么要选择它？” “它至少比压实的黑火药威力更大。”指着正在准备的发射具，杨明志说道，“我们的炸药里威力最大的是苦味酸，火箭推进剂加入硝铵确实推力会大增。就我们目前的产量，TNT无法自产，苦味酸产量一直不高，但是伊万诺夫生产化肥，其产量倒是可观。就性价比而言化肥炸药还是不错的。” 打仗就是打钱，这一点耶莲京娜和柳得巴廖夫都很清楚，也就是耶夫洛夫脑子有些转过不来。 看看大家，杨明志再科普一番：“在上级的援助到来之前，广泛应用化肥炸药取代一些手榴弹里的黑火药，亦或者和黑火药混合，增强武器威力，节约出来的TNT装填威力更大的无后坐力炮炮弹和RPG弹头，才是最合适的分配方案。” “好了！好了！这是科学上的事，你这个小学都没上完的家伙就不要再问了。”耶莲京娜戏谑的拍拍耶夫洛夫的肩膀。 “是啊，知识就是力量，英国人培根说的，这样的名言我还是知晓的。”耶夫洛夫耸耸肩，话题旋即转移到了正在调试的发射架。 此时此刻，结束上午劳作的士兵纷纷回食堂吃饭，稍事休息再回到田地继续挥洒汗水。 就在食堂里，很多人听到了武器实验的事，顿时群议纷纷。人们早早的吃完饭，靶场两侧渐渐多了围观的人。 杨明志环顾一下，穿着军装的人越来越多了，还有一些上身就穿着制式的白衬衫，甚至还夹杂着海魂衫。他们有的赤手空拳的站着摇头晃脑，有的依靠着长柄铁铲、耙子，甚至还有的拿起了望远镜。 “看来进行实验的消息大家都知道了！辛亏普通村民大部分还在田地开荒，否则现在非得人山人海。”杨明志叹言道。 “有很多人观看也是件好事。”半晌一言不发的柳得巴廖夫赞誉道：“这不是你们第一次实验新武器，能在逆境中继续创新，大家当然要围观。今天的实验我会用我这双眼睛睁大了自信看，再牢牢记在脑子里。” 杨明志瞥了他一眼，笑道：“既然市长这么坚持，等实验成功了一定要给我们表功。当然玩意出现什么意外，也还是如实记录向上级汇报，告诉他们我们这里军备困难。” “你放心吧！祖国是不会放弃他的人民。”柳得巴廖夫的这话有些大，再看看这个中年人，杨明志陷入一阵恍惚。 负责任的大国不会遗弃他的人民，但是积贫积弱的国家的国民只能自力更生。军阀混战几十年的中国正处于抗日战争最艰难的阶段，此时全球的反法西斯战争也是最严峻的时刻。各个战场的战略决胜的战役尚未开始，苏联当局还有能力向白俄南部沼泽地大规模空投么？ 按照杨明志的要求，士兵已经挖掘好了散兵坑，这是一个深有一米多的土坑，足够一名瘦小的战士蹲在里面。 有了之前硝酸肼爆燃实验的经验，这样挖坑的好处正是保护战士。虽然里固施科夫和波波夫自称药剂搭配的很合适，改良的RPG不可能发生殉爆。 不知为何杨明志还是觉察到一丝违和，一股不祥预感浮在心头。 战士已经将长长的麻绳困在RPG发射具的扳机，机械瞄准具也已三点一线对准了远方的靶子。麻绳足有三十米长，即使这RPG殉爆了，杀伤半径也不应有这么远。 看着士兵正在舒展开的麻绳，耶莲京娜不由皱起眉头。“别列科夫你太小心了，就是拉跑栓的绳子也没有这么长！我们做的又不是拉雷实验。” “其实也差不多，咱们在公路两侧埋地雷，战士三十米外拉动麻绳触发引信。参与实验的战士就是巴尔岑的人，在去年的伏击战他就埋设过这样危险的地雷！万一殉爆了，和地雷又有何不同？”杨明志招呼其双手，“咱们还是撤到绝对安全区，不是我有意贬低兵工厂的成果，是我真的不希望出现什么意外。” 既然他这么坚持，还要反对什么？众人撤到了发射具外一百米处，一些沙袋搭好了掩体。 杨明志趴下身子搭起望远镜，所有观看实验的高官睁大眼睛，等待着实验的成功。 见到长官都做好准备，远处围观的人群有样学样的卧倒。在闲谈中出现了严重的误传，人们相信即将实验的就是副师长搞出的燃烧空气武器。来自鲶鱼村的很多传言迅速随着串门的村民，传到了铁匠村。 平地里出现巨大的火球，接着变成硕大的蘑菇云，震耳欲聋的响声比雷暴还要猛烈，大地也为之一震。这些话越传越邪乎，本来只是改良版RPG的实验，在士兵嘴了却成了无与伦比的巨大杀伤武器。 谁也不想被灼热的气体所上，很多人死死的趴在地上，这举动被杨明志看个正着。 “真是奇怪，咱们的战士趴着干什么，三百多米的距离绝对安全！” “也许他们相信你能把地壳炸出大洞，引起火山爆发。”耶莲京娜调侃道。 “得了吧，不过是靶子被炸碎而已。” 这次实验还是由耶夫洛夫下令开始，他手中攥着一面红旗，只要旗帜猛地倒下，弹坑中的士兵就拉栓。 第五百一十三章 成功与失败 看看腕表，已经下午一点半。耶夫洛夫再看看杨明志和耶莲京娜，得到了二人的首肯，这面红旗缓缓落下。 参与实验的那名战士猛的拉动绳索，扳机被扣动，撞针敲打火帽，点燃的微小火花引燃了发射药。 杨明志和其他人一样，仅仅将眼睛露出掩体。 只见这次的发射和以往很不一样，特点便是烟雾变少了一些。令人啧啧称奇的正是之前所预估的，添加了高效药剂的发射药，将给予榴弹更猛的推力。 “如果这时候有个高速摄像机，才能记录下RPG的飞行轨迹吧。”这念头只存在于恍惚之间，几乎在发射一瞬间，二百米外的靶子就爆发出剧烈的爆炸！ 比起装填苦味酸的弹药爆炸时呛人的黄色烟雾，这爆炸这是掀起了大量泥土。 远处围观的普通士兵大为失望，说好的燃烧的巨大火球呢？爆炸效果和一般的RPG有何区别？除了看起来弹药速度更快而已。 “乌拉！你带来的化肥真的被制作成炸药！”耶夫洛夫还是激动的跳出掩体，无论如何之前的担忧看起来可以放在一边。他激动的晃着杨明志的身子，“现在你可以放心了！这样的武器我觉得可以装备部队！” 仅仅实验一次就能定型，紧接着批量生产。作为那个位面本职工作是兵工厂小领导的杨明志可不敢这么干，任何武器都存在BUG，只有多次实验才能发现问题。 杨明志看看另一处散兵坑，那里趴着里固施科夫和波波夫，还有几位兵工厂工作人员。这武器就是出自他们的手，第一次实验一发成功，激动写在这些人脸上。 负责拉绳子的战士是距离发射点最近的，他凭借经验可以感受到更加猛烈的尾部火焰，如若在发射时其后面有活物，高温热炎伴随着巨大压力肯定秒杀生命。 望远镜指向靶子的位置，杨明志仔细观察着，制作的“木坦克模型”已经成为碎片。和其他人激动的面貌不同，他冷静说道：“命令士兵，把第二枚装填，我们要把所有的弹药消耗干净。” “再进行一次？我觉得这有些浪费弹药。一次实验已经足够了！”耶夫洛夫建议道。 “不！师长同志！一次实验成功不代武器完全没问题。刚刚你都感受到了，状态新药剂，火箭推力太猛的。我很担心铁皮卷成的管子承载不住更高的压力。” 一旦涉及专业知识，耶夫洛夫只能摆出一副不知所云的脸。 耶莲京娜拱拱他，“师长，你就不用多言了，一切由着别列科夫！” 再废话纯属浪费时间，把弹药打光才能结束这一切。杨明志走出了散兵坑，信步走向那发射具。 见到长官都走出来了，里固施科夫等人马上离开散兵坑，他们的手中还拿着笔记本，其上已经记下了一些文字。 就在发射具旁，记录交到了杨明志的手上。 这个时代已经出现了高速摄影技术，测量武器的各项参数皆于专业靶场完成。介于沼泽地的糟糕环境，高科技的测量设备没有，测量弹药射速的土办法也有，奈何超过二百米RPG的精度已经非常糟糕，这样的距离即使用用计时器也是一眨眼的功夫。 不过手脚灵活的里固施科夫还是手握着一个机械秒表，他激动的说：“长官！自我看到远处冒烟，到靶子发生爆炸，期间只经过1.2秒。” “这么短的时间？！”杨明志一惊，经过简单的计算，其飞行平均速度一惊达到160m/s，如果是纯粹的压实黑火药做推进剂，根本无法获得这样的高速！ 不过通过手工测量存在一些误差，看看里固施科夫，他已经两鬓斑白，大胡子再有个性，他的反应速度早已不及一个二十岁的青年。转念一想，就算是加上一点误差，最终速度也是惊人的。要知道真正在森林中打起遭遇战，战斗往往在五十米内爆发，眨眼间RPG火力完成投射，速度快的优势决定了火力密度。 发射时的数据杨明志看了看，接着又对爆炸现场实地勘察一下。工业炸药的威力杨明志很清楚，一般的矿山开采这样硝酸铵混合木屑是最廉价的，稳定性也很好，缺陷自然是威力不及TNT。 第一枚的实验已经取得了不菲的数据，第二枚按部就班的插入发射具。 有了成功的经验，里固施科夫更加的自信。“长官！我们制造的武器安全可以保证，这次由我亲自扣动扳机！” 那枚即将发射的RPG杨明志也检查过，表面上看和其他产品没有不同，装填新药剂没有摧毁其结构力学，照理这个也没问题。 可是心头的那一丝违和感怎么就挥之不去呢？仿佛真的同意这个老家伙亲自上阵，意外真的会准时发生。里固施科夫是兵工厂不可多得的人才，如果他去见了马克思，武器生产这种关系着整个新生的诺夫戈梅利的存亡的事，只有自己亲自出马。 杨明志仔细寻思一番，劳资还有很多正事要做，还得搂着老婆滚传单，还不想一边忙着指挥作战一边盯着兵工厂的各种破事！ “你还是老老实实回到散兵坑里！我也不例外，我不是对诸位的成果有怀疑，但愿是我杞人忧天，这个节骨眼上真的不能出意外！”在杨明志的命令下，发射具两侧所有人躲起来。 杨明志一路小跑回到掩体后，对耶夫洛夫说道：“第一发实验我很满意，现在是第二发。你赶快下令发射，今天实验胜利完成。” “行！”耸耸肩，耶夫洛夫那举起的小红旗再次落下，士兵拉动麻绳，意外还是发生了。 发射具的尾部喷灌冒出滚滚白烟，RPG还在管道内！ “糟糕！燃烧不充分！”杨明志心头一紧，憋了许久的违和感却一扫而空，仿佛冥冥之中存在某种预言，第二轮实验是注定失败了。 一般的RPG出现哑弹的情况并非罕见，往往因为发射药装填的不合格导致。想必这场面，远处的里固施科夫和波波夫看到也会懵逼，只是下一幕的场面更加劲爆！ 在冒了大量白烟后，那RPG居然启动了，强烈的尾部气流吹散烟雾，弹头倾斜着直插地面，接着便是剧烈爆炸。 那爆炸地点距离发射具很近，冲击波直接将三脚架掀翻。躲在散兵坑负责拉麻绳的战士并没有受伤，只是帽子被气流吹飞。 “WTF！差点酿成实验事故！”杨明志猛的站起身，望着在微风吹拂下渐渐散去的烟尘。 里固施科夫和耶莲京娜完全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更吃惊的人却是柳得巴廖夫。 这位市长目瞪口呆的走到杨明志面前，质问道：“新一轮的实验看起来失败了！仿佛你已经预感到这一次必然失败！” “这是一个巧合！”杨明志无奈的摇摇头。“谁会希望实验失败呢？再说失败是成功之母，我想我可以开始对这次失败展开研究了。” 拖着僵硬的身子，里固施科夫走出来掩体。他的神情是恍惚的，正是刚刚副师长的拒绝，才让自个保住了一条小命。爆炸冲击波把三脚架吹到十几米外，暴露的射手也必然遭遇灭顶之灾。索性长官的谨慎杜绝了悲剧，第二轮失败的实验没有人受伤。 可是实验最终还是失败了，刚刚的一切保证都成了过眼云烟！羞愧之情浮在脸庞。 第五百一十四章 昂首挺胸的人们 武器研发出酿成事故再正常不过，但是兵工厂没有挥霍的资本。 实验就此打住，杨明志知道从今日下午开始自己又要忙了。 怀揣着失望，里固施科夫等人开始收拾实验失败的残局，他的脸庞就好似乌云压境，被大量围观士兵看到了失败，定是巨大耻辱吧。 刚刚的那阵安慰的话看来也没取得多大效果，还是马上行动起来，对实验的各项结果进行分析，尤其是最后的失败问题，找出毛病所在。 杨明志告知耶夫洛夫：“实验完全结束了，师部的各种事宜暂且有你们处置，一切按照原来的计划行事。未来几天我的心思将全力放在武器生产上。” 拍拍他的肩膀，耶夫洛夫保证道：“你尽可放心，日常工作由我们处理。” “你倒是很豁达。”耶莲京娜可不如耶夫洛夫这般随性，她太知道这个中国人的重要性。也正因为如此，一次针对他的刺杀事件，就有二十名战俘为此付出代价。 她毫不客气的说道：“耶夫洛夫，也的才能你自己知道，少了别列科夫我们未来的工作会出现问题。战役胜利后在那么还没开庆功会，就急急忙忙的展开生产运动！大战之后太多的善后问题要解决，现在这个男人居然跑到兵工厂，军队的烂摊子还不是留给我。” 这女人一脸的抱怨，话说作为政委不都是这么累么？ 杨明志坦率说道：“目前我们也没有军事行动，战役中我军弹药消耗巨大，我亲自在兵工厂坐镇并无不妥。诺夫戈梅利既然已经建成，居民的民政工作自然是新生的市委处理，我们有完善的戈梅利政府班子，还有列奇察的警察。对于军队，耶莲京娜你只要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即可。” “说的容易，再忙下去我会累出病。”她也不再多言，军队屯垦正在进行时，每天的开荒、种植，计算粮食的收获时间，大量的统计数据最终汇总到耶莲京娜手里。 实验终结，靶场被临时搬走的设施再搬回来。 即使进行军人屯垦开荒，部队的射击训练也不能停下。正规军战士活到现在的，一来运气巨好，再者技战术水平极高。他们可以荒废一段时间的打靶训练，民兵的训练因此增强。 围观实验的战士渐渐散去，一支新的部队开赴过来。杨明志赫然看到，那是少年营的战士——一群孩子。 这里有男女友，营长哈尔科夫率领一百余人扛枪走来。 杨明志已经和留在实验场的里固施科夫等人聊了半天，为了安危大家的情绪，众人集体叼着香烟冒烟儿。这可呛得杨桃和娜塔莎躲得远远的，再者一群专业的男人聊起高大上的军武名词，女孩家根本听不懂。 “前面是副师长！大家提起精神！”哈尔科夫敏锐的看到了杨明志，当即下达这样的命令。 原本背着步枪，走路参差不齐的众人，一个个昂首挺胸。 他们中有一半是少女，年龄不够不可能加入哪怕是女兵营。 杨桃和娜塔莎注视着这一群人，按理说自个也应该算是他们中的一员，对于这支部队两人有感情。 一些男孩子帅气，一些女孩子漂亮。有的金发碧眼，有的高鼻梁黑头发。 娜塔莎的目光瞄着哈尔科夫，当初鲁莽的家伙，现在也愈发的有军官气质了。 姑娘的眼神也被他看到，哈尔科夫已经十七岁了，身材长相像个成年人。正值青春年华，对于立下赫赫功勋的娜塔莎，他多了一丝爱慕。被这么一看，顿时脸红，当即命令全营：“同志们！昂首挺胸，踢正步！” 俄式正步，最大的特点恐怕就是昂头了，那下巴昂的简直和地平线平行，站直的腰板还有些后倾。 杨桃本着一个女人的本能，眼睛死死盯住队列里的女兵，不知为何这些少女的胸前都过分的膨胀，再稍稍瞟一眼娜塔莎，她也是一样的。最后是自己，杨桃羞愧的勾下小脑袋，双手捂着胸叹气。 整齐的步伐提在硬化的泥土地上，响声还是蛮大的。吞云吐雾的杨明志直接被这吸引住，关于实验失败的讨论戛然而止。 “咱们还是赶快腾出地方，看来少年营的士兵要训练了。”杨明志引领大家挪开位置，不过里固施科夫说的话，让他临时决定观摩一下孩子们的训练。 这一百多人的步伐非常整齐，队伍排列也是分了性别和身高，尤其是行进中的少女，优雅的体型真是赏心悦目。老婆是那种典型的东方女孩，略显小巧的身材杨明志很喜欢，但是这群斯拉夫少女高昂的胸，简直在引诱人犯罪！ 如同被检阅一般，整个纵队整齐的走过杨明志身边，再立正站好。 哈尔科夫一路小跑而来，汇报道：“报告副师长，少年营集结完毕，可否进行打靶训练？！” 进行这样的的训练本应有专门教官，目前却完全由哈尔科夫负责。每人将打上二十发子弹，杨明志注意到他们所背着的事德制毛瑟步枪，这种步枪后坐力更大，掌握好它确实需要时间。 杨明志仔细审视一下这个男孩子，他背着枪轻装上阵，腰间的水壶却多了一丝不协调。 他没有多想，刚刚里固施科夫说了重要的话，是时候检查一下了。 “哈尔科夫，你把子弹拿出来，让我瞧瞧！” 一枚复装的德制子弹被杨明志把玩在手中，这就是里固施科夫最近的成果。战场上遗留了大量的子弹壳，尤其是倾泻火力的MG34这样的机枪。搜集到的弹壳数以十万计，复装子弹的工作全力开展。 一般的训练没有必要用原装子弹，少年营要学会使用德制步枪，培养出手感，以复装弹训练再合适不过。 杨明志恨不得手头有一支高倍放大镜窥视端倪，以肉眼看这子弹依旧是圆头，弹头根本就是一块铸铁而已。从结构上而言弹头也不会很长，重量自然比不过正常的披钢铅芯弹，可以预见的这样的子弹散布极大，以此做打靶训练如何提高射击手感？ “里固施科夫！”杨明志吼道。 “在！” “我觉得你应该从仓库里拿出一批崭新的弹药给这些孩子，这些复装弹性能你能否保证？” “我可以保证！”这个中年人摆着胸膛，就子弹的服装他可算是专家。一颗子弹的精髓在于动能与弹头的飞行轨迹。复装的子弹固然是性能降低，他依旧坚信自己制造的铸铁弹头，依旧能取得不错的效果。 第五百一十五章 水壶灌铁砂 “说起来容易，实际操作中没有问题才是最重要的。”杨明志耸耸肩，部队早已装备了复装弹，其中几乎全是7.62毫米口径，这种复装弹虽然是圆头的，在靶场实验中一百米内的子弹散布可以接受。再者其在空中就会发生一定的横向翻滚，击中目标后侵入力极大，却不能穿身而过，这和标准的德制子弹完成不同。 现在全面复装德制子弹，杨明志很动心，立刻下令哈尔科夫立刻开始训练。 这些孩子早已编排好了顺序，自一百米靶全部架设完毕，训练即刻开始。 第一批的是个孩子，他们站在各自的位置，这里并没有供给趴卧的沙袋，这十个男孩居然采取半跪式射击。 杨明志一愣，“哈尔科夫，你过来。” “长官！”少年一路跑来不忘再敬个礼。 “德制步枪的后坐力更大，你的人已经能适应了？贸然采取半跪姿势会伤到自己。”杨明志的意思依旧是要其老老实实趴在地上，双腿岔开，以抵消毛瑟步枪的后座。“你的少年营里还有不少女孩，她们身子更柔弱，胳膊力量低，操作不好枪托会狠狠砸到肩膀！” “可是，我们已经训练很久了。”哈尔科夫努了努嘴嘟囔着，突然间，他找到了绝佳的理由。“长官！娜塔莎就是个极好的例子，她甚至可以站立射击，其他的女孩自然也可以，更不要说我们这些男孩了。” 话音刚落，哈尔科夫又做了个手势，这下杨明志真的吓一跳。 这些少年的行为让人产生了极大的熟悉感，只见他们解下腰上的军用水壶，水壶皮带直接挂在枪口处。 士兵操作枪支必须有绝好的臂力，在那个位面当兵的时候，杨明志接受的训练也和这个类似。手持95式枪口挂着几块砖，甚至还有狂人在枪管套上圆形磨盘。为了训练成登峰造极的臂力和射击稳定性，枪口负重三四公斤再正常不过，期间战士再扎着马步锻炼下盘，以此魔鬼训练才能保证士兵的基本功。 但是这个时代苏联根本没时间这么训练，普通步枪兵也就几种射姿训练而已。 杨明志的内心澎湃起来，他令兵工厂的人们稍等一下，自个直接走到了靶场。 在他面前站的是个约莫一米七的男孩，表面上看不出这孩子年纪，其自称有十六岁。 少年已经将水壶挂在枪口，面对长官他有些颤抖畏惧，持枪的动作有一丝僵硬。 “士兵，你不要害怕。”拍拍少年的肩膀，他的心放松了些。 这些皆是缴获的德国货是，水壶上还扣着饭盒，整体又用羊皮包着。水壶本身的容积有一升，加上其他的配件，整体重量不到两公斤。 这名少年已经半跪，看起来他已经能稳定的端着枪瞄准目标，即使枪口增加了负重也没有影响？ 杨明志满意的点点头，却看到一旁的哈尔科夫在笑。 “好吧，你的人训练的很不错，给枪口增加配重，这已经是你这个营长想出来的。” “是的长官！”哈尔科夫敬礼道，“你总是说我们身体羸弱，难以和正规士兵进行长途奔袭。我认为我们最大的问题就是体能和军事素养都差。我们每天有更长的时间用于长跑，射击训练我就想到了这一招。而且……” “而且什么？” “这水壶里装的并不是水。” 杨明志一愣，他看到了这少年得意洋洋的表情。不是水？该不会是沙吧！ 在水壶里灌上沙子，以此训练强大臂力，杨明志当时就是这么被训练过，其好处不言而喻，就好比长期捆着沙袋奔跑，一旦适应后有朝一日祛除沙袋，奔跑更是健步如飞。不是水就是沙，这沼泽地那里有那么多沙子？到处都是泥巴。 他当即命令这位已经跪姿持枪快一分钟的少年，其额头上已是汗津津的，身体也有些颤抖。 “士兵，休息一会儿，现在把你的水壶打开，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 副师长的命令当然要听，少年如卸重负，解开皮带拿掉饭盒，再拧开瓶盖。杨明志仔细观摩着，水壶里的填充物很小心的倒进了饭盒中。 这根本不是沙子，黑不溜秋的质地坚硬。“那是铁砂！”杨明志大吃一惊，他赶紧蹲下来，捏了捏饭盒里的东西，它们细的如同沙子却带着一丝金属光泽，这些全是球墨铸铁。 “哈尔科夫，你真是疯了！你知道你给你的人多少配重！你就不怕他们的胳膊累断？！”带着怒气，杨明志盯着身边的少年。 “是的长官！我知道，整体配重已经接近九公斤了！” 杨明志又是一惊，一个士兵的标准配重是体重的八分之一，这些孩子一般就六十公斤，携带五公斤配重最合适。达到特种兵标准也才十公斤，这个哈尔科夫真的要表现自己，这些少年营的孩子真的在拼命训练争得荣誉。 他不知道哈尔科夫训练自己的人多久了，这种训练模式肯定早就开始，可惜自个不是忙于指挥作战，就是蹲在兵工厂或者研究所里。寄予厚望的少年营这一次的行为超乎想象，刚刚这个年轻的战士，半跪持枪，忍受着枪口九公斤的负重还坚持了一分钟，这份臂力已经练就的非常好了。 压一压激动的心，杨明志命令道：“士兵，撸起袖子，让我看看你的胳膊。” 哈尔科夫猛的意识到长官的意思，旋即令第一批的十人统统聚集而来。 杨明志看到，一些战士的胳膊结实肌肉蓬发，抗阻训练久了自然拎得起更沉的东西，比如这配了重的枪械，整体已经快十五公斤了！ 哈尔科夫能这么搞，那些女孩子也是这样吧。娜塔莎的胳膊就肌肉十足，杨明志对这个丫头的身体了解的多，再加上卧榻之上杨桃的描述，这个女孩体能极佳，其原因就在于浑身肌肉充足。从娜塔莎的表现来看，这丫头甚至比一些男人还强壮。 说女孩强壮，这并不是什么文雅的词。再看看哈尔科夫队伍里的少女，真的如此训练她们很快也能适应高强度的战斗了。 为了避免出现不必要的麻烦，杨明志还是命令少年营全部解下水壶。“你们就老老实实的跪姿射击，不要加配重，我不希望你们手酸了，枪口朝下，浪费宝贵的子弹。” 水壶灌铁砂这件事告一段落，他们的射击训练才是正事。 杨明志把里固施科夫喊来，又令几位兵工厂的同志那好笔记本，准备对射击结果进行数据统计。 第五百一十六章 靶子木屑横飞 士兵们各就各位，他们举起手中的毛瑟步枪，瞄准了一百米外的靶子。 杨明志注意到大家的下盘很稳，举枪姿态也如同磐石。他们不知何时开始的枪口配重训练，看起来以往的射击训练也是配重状态下进行。 这一轮，每个士兵打完一个弹仓的五发子弹。复装弹乃黑火药加铸铁弹头，它的膛压会大大小于正常子弹，其弹头的飞行弹道也注定的糟糕。 杨明志现在就作为一个看客，举着望远镜盯着百米开外的木板靶子。随着哈尔科夫的一声令下，十人整齐开火。 顿时，在视野中那些靶子纷纷中弹，掀起的木屑横飞。从表面上看，子弹的命中率很不错，十个中有八个击中。如果说这些孩子都是百发百中的神枪手，因为操作的是劣等弹药才导致如此命中率。 这个结果已经很让人满意，如果所有的复装弹都有此等百米命中率，就森林作战的特殊环境下完全够用了。 齐射之后便是自由射击，十人要把弹仓弹药打光。 看看孩子们稳定的拉栓样子，仿佛他们已经成了正规士兵。如同机械式的拉动枪栓，弹壳猛然抛出，弹仓再迅速合上，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几人又瞄准了目标，一阵猛烈枪声后，不远处的靶子又是木屑横飞。 以往的靶子也是木板，这是最能量产的材料。其实靶子上挂着一张靶纸最合适，奈何现在的纸张比较紧张。 不过从这些木屑四散的场面，杨明志也略微看出了门道。 “里固施科夫，你们制造的铸铁子弹效果还是很不错的，接触目标的一瞬间，一定发生了剧烈晃动，甚至是空中已经没有了完美的旋转，所以才有这过量的木屑。” 这是批评还是表扬？看看副师长举着望远镜的样子，他的嘴角在笑。 这肯定是赞扬，里固施科夫很担心这一批最新生产的复装弹会有这样那样的毛病，甚至干脆不合格。想来是自己亲自监督的产品，理应合格率极高的。这次孩子们充当了“实验员”，再者他们也并非狙击手，因为士兵的素养问题子弹命中率也会降低。就目前的成绩来说，这批复装弹还是靠谱的。 里固施科夫问道：“长官！你是觉得我们的弹头应该完美的旋转，不应该在飞行中出现偏差，弹道一定要稳定？” “理论上好的子弹必须在陀螺效应下稳定旋转，就说我们的莫辛纳甘，子弹性能好，膛线也好，如此才能打到六百米以外的敌人。不过这是黑火药复装弹，我们按照一百年前的标准来看，你的产品确实合格。” “到底还是在批评！”里固施科夫内心里很不满，一百年前的枪械还处于什么时代？那时候沙俄的军队还在玩排队枪毙呢，当时最先进的子弹也是纸壳黑火药弹，弹头还是个铅球。 杨明志依旧是微笑着脸，“现在你没必要沮丧，我觉得你造出来了威力巨大的武器，虽然这并不是你的初衷。以辩证的角度来看，铸铁圆头弹性能就很差了，我们黑火药提供的膛压使得整体更糟糕，这必然是劣势，但在特定条件下是巨大优势，比如现在！” 第一批士兵打完了弹药，第二批先不急着上。杨明志吩咐人将那些木靶全部拿来，这些木板全部整齐摆放，置身于兵工厂的同志面前。 “同志们，该你们工作了。数一数一共有多少弹孔，测量一下弹孔的尺寸。”杨明志笑道。 这时候，少年营的全体战士好奇的围上来，这里也有杨桃和娜塔莎。 孩子好奇是本能，杨明志没有阻拦。再者作为弹药的操作者，这些人也应该近距离看看他们的弹药造成的伤害结果。 经过统计，十个靶子里有三十八发命中，先不管环数如何，这些一平方米大小的木靶对于这些少年来说，能击中就是极好的。 这些弹孔的分布也很散，而全体的特点只有一个——弹孔很大。经过测量，大部分弹孔的直径高达三公分，杨明志以肉眼都能感受到这子弹的杀伤力，毕竟子弹若是横着进入目标身体，当然比疯狂旋转着进入杀伤性大的多了。就好比后世的空尖弹能在目标内分裂，而这个时代的鬼子的子弹却如同针一般打出两个小洞。 “里固施科夫，现在你看到了吧，你的子弹杀伤力非常巨大，如果一百米外站的是个德军士兵，这样的创口足够一枪毙命。” 杨明志的话他还是有些听不明白，里固施科夫挠挠着不多头发的脑袋，说道：“这些木板都是上午砍伐的树做成的，它们毕竟是木头，和柔弱的动物身体不同，子弹击中肯定是木屑横飞！” “不！你已经很久没有打仗！这样薄的木板，标准子弹只会留下一个小洞，木屑横飞的情况根本不会发生。” 说不如做，为了验证是木头的问题还是子弹的问题，原装子弹的实验势在必行。 杨明志想都不想的喊道：“娜塔莎，你过来！” 一名警卫战士按照要求，交出来自己的毛瑟步枪，还有缴获的子弹。步枪交到娜塔莎的手里，她就是新的实验员。 这时候杨桃猛的说道：“哥！你不应该让她上，她的肩膀刚刚痊愈，还不适合射击训练。” 这么一听也是。“那么你来吧！亲爱的。” 杨明志又将枪械交到杨桃手里，她可没有少年营的战士有着极强的臂力，操作毛瑟步枪还是老老实实趴在地上。 装填上了7.92毫米轻尖弹，目标一百米外新的木靶子。 杨明志习惯性的蹲下，拍拍她的屁股。“傻丫头，双腿给我老实岔开，这步枪后坐力太高。” 杨桃憨憨一笑，有段时间没射击，一些技战术一不留神忘却了。她屏住了呼吸，知晓这步枪后坐力感人，便放松身体轻轻扣动扳机。 女孩浑身为之一振，身体肌肉和骨骼如同弹簧承载住了后坐力。杨明志举起望远镜盯着远方的靶子，和刚刚的情况不同，目标确实被击中了，就在靶子后面的小土坡掀起了一阵烟尘，而靶子纹丝不动。 这样的射击一共进行了五次，她确实次次击中，以这样小巧的身姿保持高命中率令人羡慕，少年营的孩子们欢呼起来。 杨明志缓缓放下望远镜，说道：“里固施科夫，现在你明白了吧！那些新木板水分充足，厚度有薄，原装铅芯包钢尖头弹只会穿身而过留下小洞。比起这样的子弹，你的复装弹能给予命中的德军更大伤害！” “也许真的是这样。”里固施科夫从望远镜里看到了一切，确实没有木屑乱飞，有的只是子弹击中土坡荡漾的尘土。刚刚的复装弹击中实验，土坡就仿佛没被击中一样。 杨明志继续说道：“现在是应该让少年营的战士继续训练，待子弹打完后，我们去靶子周围搜集弹头。如果没猜错的话，铸铁弹头已经碎裂成很多小块儿了。” 第五百一十七章 脆子弹 说是铸铁，其实都是钢材。来源于德军的装甲车辆、钢盔，乃至霍姆尼奇废墟剥离下的钢筋，统统是含碳量低的钢。 铁匠村的高炉有能力将其融化，在完成浇筑后也必然会混入碳元素，性能故而下降。 既然是做为消耗品的武器，金属材料的工业性能就不多考虑了，顶多是制作钉子。在诸多的产品中，铸铁产出最大，一方面其生产工艺都发明三千年了，再者仅仅最为手榴弹的外壳，和子弹弹头完全受用。如若是炮弹，还需要动用鼓风机吹空气。 一组士兵在靶场的突破附近搜集金属，这里的土壤很细腻，战士手持筛子很快就筛选出大量的金属颗粒——这些就是子弹头。 大量的碎铁块摆在杨明志等人面前，表面上已经看不出子弹头该有的形制。 一颗标准的铅芯披钢弹头击中柔软的目标，其形状几乎不会改变，把玩于手掌应该还是有着流线外形。杨明志蹲下来抓起一把铁粒子，这里有着太多的无规则碎片，只有少数的没有剧烈形变。 在这和其中也有完全没变形的，其特征也与其他的完全不同，刮擦膛线形成的痕迹一目了然。 杨明志的手里把持着两颗子弹，他对等大双眼的里固施科夫说道：“这里，一颗是标准德制子弹的弹头，是贝茜卡打出去的。这一颗是兵工厂生产的铸铁弹头，它很幸运都没有碎裂，整体外形却也改变了。” 里固施科夫点点头，靶场的土地在训练后都会被清扫一边，打出的金属子弹可不会浪费，回炉后还是可以废物利用。这些碎铁块全来自少年营的射击，原本圆柱形圆头的弹头，绝大部分变成了大大小小的碎铁。 “仅仅是击中木块，就会碎裂，是不是在加工的时候混入碳太多了！” “没错，就是碳太多。”杨明志掐着腰说道，“从工业的角度来看这些金属简直和废物一样。”里固施科夫可不希望这样，纯粹的铁是软的，混入过多的碳硬度上升，却也变得更脆。击中木板都能出现大量碎裂，击中敌人的装甲车还不是变成无处的细小碎铁？如果是这样的弹头，如何保证飞行稳定？不能保证精确性，真的只能在近距离进行射击了，距离越近对于士兵也越危险。 “它们无法被加工成工业产品，作为子弹却有了新的用途。”杨明志兴奋的说道：“里固施科夫，你想想，一种子弹在打中敌人身体后，会如同炮弹一样炸裂成很多小块，就能最大程度杀伤敌人，一发子弹足矣摧毁敌人的五脏六腑。” “真的存在这样的子弹吗？”里固施科夫诧异的问道。 “肯定存在！毕竟这是副师长说的！”波波夫已经被杨明志完完全全的吊起好奇心，这位来自东方的男人肯定能带来东方的力量，如若武器设计局搞出这样的子弹，就算是射击技术糟糕的士兵也能化身成恐怖的作战力量。 看看大家好奇的样子，杨明志指着地上的这一摊铁块。“我们都希望子弹在打出去后依旧保证原本的样子，就结果而言这些窳劣的铸铁已经粉碎，在接触木板的瞬间断裂，亦或者成为多个碎片。这样的子弹穿透力极差，侵蚀力却很强，一颗弹头分裂成多颗，其效果恐怕与被MG34短点点射击中一样效果。” “这不就是达姆弹的效果？！”里固施科夫惊异说道。 “但这并非达姆弹，我们现在穷的根本用不了铅，复装子弹一律用铁。因为我们获得铅的唯一途径，就是在战场上拿着筛网把土地筛选一遍，那些弹头才能被我们废物利用。” 这么一说大家都乐了。 杨明志摆摆手：“这些情况我们也记录下来，进入下午又增加了一项德制复装弹实验，就结果而言又有了意外收获，现在我们回去开会吧。” 以往的复装弹用的材料很好，子弹虽然飞行效果差，至少也不会接触目标会开裂。可能是因为大生产运动，兵工厂对于工艺与质量的把关降低，铁水里混入大量碳元素，好钢也变成废钢。 其实大部分金属都可以作为弹头，杨明志想到了远在一万公里外的中国，阎老西昔的晋绥军搞过一段时间的锡子弹，毕竟这种金属特别廉价。只因其熔点太低，强大的膛压与高温，导致它可能是以近乎于液态飞出去的。 大家信步走在会研究所的路上，杨明志已经决定马不停蹄的开始实验分析，他猛的想到这些，看来自个应该在子弹头上大做文章。 来到武器研究所，关于火箭失败的事杨明志将里固施科夫和波波夫两人批判了一番，因为他们在调配推进药剂时。第一发混入的硝酸铵少，第二发却很多。 待这两位发言完毕，杨明志站起身简述道：“硝铵是作为推进剂添加剂使用，目前它不应该取代硝酸钾，因为其化学反应时产生的能量与气体太猛了。我们知道火箭的推力就来源于产生的气体，过猛的气体膨胀我们的火箭外壳难以承载这样的压力。” 就实验结果而言，这是最好的解释了。里固施科夫承认，自己完全没有想到混入硝酸铵后带来的是威力暴增。 杨明志拿出纸笔，写下了化学反应方程式，还有药剂配合的正确比例。 “这些本就是我昨天应该交待的，因为除了那些事耽搁了。实验出现一次失败并不是坏事，以辩证的角度来看，有了失败我们就知道了失败的原因，未来恐怕不会再犯这方面的错误。等到鲶鱼村的硝酸铵大量生产，我们就按照这个比例混合推进剂。” 里固施科夫拍着胸脯：“我会老老实实按着工艺，但是弹头的炸药呢？” “炸药没有问题，依旧是化肥配合木屑，以此替代黑火药，我们能量产性价比极高的弹药。” 比起子弹的问题，火箭问题更好解决。更快的初速使得RPG将一打一个准，对付远距离目标射手不必再凭借经验与信仰调整射击角度，只要将机械瞄准的准星对准敌人坦克就行了，杨明志戏谑性的说道：“一切按照的我命令来，咱们的战士可以轻松做到смотреть-пряжка-подождите（瞄扣等）” “所以以后打击敌人坦克将是如此简单？”里固施科夫内心里激动，“我们有了更强的推力，就能把装药量更大的弹头打出去，即使敌人增加了装甲厚度，我们还是可以正面击穿它。” “那是当然！我给你们提个醒，鲶鱼村方面也会提供大量的高能燃料武器。”杨明志把水合肼的化学式写下来指着说道：“以这种化合物为原料生产的特种弹头，是我们未来将装备的最有威力武器，在生产的时候你们也要小心，届时我会亲自指导。” “长官放心，我会完成任务。”里固施科夫挺直的腰身令人放心。 杨明志满意的点点头，开始了空尖弹的话题。 第五百一十八章 锡芯空尖弹 杨明志怀揣着强烈的热情，开展了这场研讨会。 火箭推进剂改进方案告一段落，讨论重点放在子弹上。 “兵工厂能够生产出质地脆的子弹，这种弹药击中敌人能四分五裂，比起一般的弹药杀伤力更强。我们依靠现有的材料能够制造出此类弹药，就应该进一步改进，使得所有生产的子弹都能做到击中敌人迅速四分五裂。” “这是个好想法，但我们如何完成。”里固施科夫问道，“结束的实验里还有三成的子弹并未碎裂。而碎了的弹头破片很大，仿佛圆柱形状的弹头从中间断裂。” “那就想办法让它从顶端分裂，继而发生整体性的分裂。” 问题的焦点转到了如何让弹头从顶端开始炸裂，甚至有人调侃道：“不如把弹头换成雷管。” 大家付之一笑，杨明志也笑着摆摆手否定了这支臆想。不过在子弹头上插雷管，在温切斯特系的杠杆步枪中，确实有一款配套的加了雷管的子弹。本想着这样的弹头能狙击敌人弹药箱，造成大爆炸，亦或者击中敌人打出碗大的洞 这种技术在19世纪末显得过于超前，后来在反器材狙击枪中，这种弹药得到实现，然时间都过去一百年了。 杨明志恢复了神态，说道：“子弹击中敌人瞬间就会形变，这类弹头早就出现。其特点是头部有个凹痕，内部装填的也是柔软易变形的铅。我们最缺的就是铅，如果不匮乏，咱们也能制造铅芯披钢弹。” 兵工厂的人点点头，承认这一观点。一人问道：“长官提到了空尖弹，如果仅仅是在弹头上钻个洞，加工工艺方便只需小小变动就行了。” 杨明志摇摇手指，他示意兵工厂和武器设计局的人认真听着。 “我要说的弹药并非纯粹的空尖弹，如果说结构，它确实将有个凹槽。但我要让它取得和达姆弹类似的效果，因为缺软质的铅，咱们必须另辟蹊径。”杨明志的眼光转向里固施科夫。“现在兵工厂里的锡储备如何？” “比起铅，锡的储存量极多。”兵工厂方面的解释很令人满意，锡是很常见的金属，为了工业的需要，原本铁匠村就储备了不少。加之从霍姆尼奇城市废墟运来大量金属，其中就有锡。里固施科夫似乎想到了什么，赶紧问道：“长官该不会是想生产青铜？它的硬度确实连生铁都不如。” “不！”杨明志露出令人放心的迷之微笑，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他摇了摇手指：“锡异常柔软，熔点又很低，它不可能作为子弹，却可以作为空尖弹中间腔体的填充物。” 笔记本摊开在会议桌上，杨明志拿出钢笔，以他的巧手画出了自己心目中的好子弹。 众人立刻站起身探着头，盯着长官的笔尖。只见一个子弹的形状被画出来，在弹头处，一切都不一样了。 杨明志绘制了三视图，又标注了各个尺寸的大概长度，又简单写下了加工工艺。 只见弹头依旧是一个圆筒状金属，原本的圆头被磨出一个平面，中箭被钻头凿出一个洞。这洞并非空的，里面填充的自然是锡。不过这样还是没完，子啊弹头的外侧又多了几条凹槽，人们立刻想到，这和手雷的破片槽完全是一个道理！ 对于专业人士来说，一张工艺卡片和工件的三视图，胜过千言万语。 波波夫听了长官半天嘚啵，被吊足了胃口，现在看到了图纸更是激动的一拍大腿。 “参谋长就是参谋长，如果我生产出这样的子弹，其击中敌人后高压下的锡会液化，强大的液压挤压四周的铁，并沿着预留的破片槽裂开，这图中画了八个破片槽，自然会分成八个小弹头，再加上基座的铁，就是九个弹头。我们击中敌人一发子弹，等同于击中九发。” “而且根据击中的角度不同，弹片分散的模式也不同，简单来说就是毫无规律。”杨明志现在真的是得意洋洋，他所知道的这些技术并不神秘，因为在原本的位面，美国人发明了这类变态武器。 后世达姆弹在很多国家禁止，传言美国也禁止使用。实际并非如此，他们发明了更致命的弹头，其中一类就是一发击中以预制破片分裂的弹头，使得小口径弹头也有了霰弹枪的威力。说来滑稽的是，这种弹头的设计理念是保证女性持枪自卫时候一枪击毙歹徒。 临时担当起端茶倒水工作的杨桃和娜塔莎，她们知道这群男人叼着烟，交谈的都是俄语，却实在不理解这里面的各种专业名词。 看到丈夫被一群人簇拥着，他们都是些高级知识分子，可见丈夫在人群中的地位。“果然知识就是力量。”杨桃为丈夫高兴，随口一说，继续和娜塔莎忙着自己的事。 两个女孩更愿意和长官待在一起，以来是感情使然，而来也是因为军令。 激动之中的杨明志自然而然的将她们忘却，直到送上刚烧开又放凉的温水时才注意到。 “你们两个还是先回家，顺便告诉食堂，把晚餐送到武器设计局，今日我们要开一次时间冗长的会议！” 杨桃嘟嘟嘴，丈夫忙起来真令人担忧，今日累坏了精力，明日会精神萎靡。 这房间里的烟气太重，两个女孩嗯了一声没有多做逗留，怀揣着命令离开了设计局。 “好了！我们的姑娘们暂且离开，现在继续开始讨论。”热情洋溢的杨明志回到位子上，这时波波夫提问道关键问题。 因为子弹的陀螺效应是维系弹头稳定飞行的重中之重，中间有个孔对子弹的飞行会有影响，理论上的影响会被陀螺效应最大幅度抵消。但是这个孔稍微偏心，就将导致子弹失去稳定，在出膛后很容易变成滑膛枪的状况。 这种钱情况杨明志已经想到了。“在生产计划中，我们确实要以工人手工钻洞，却也不是纯粹的手持钻头，这里我们可以用到木工车床，咱们的兵工厂里这样的车床有好几台。基于材料的性能，我们完全可以在木工车床钻洞，以此保证孔洞不偏心。” “就这样干！我完全可以胜任。”里固施科夫看到了这种子弹的巨大前景，它的加工很简单，不过是劣质铸铁钻洞和凿膛线，这些工作木工车床完全能完成。 杨明志看看热情洋溢的这位，心里很满意。“里固施科夫，我想你应该成立一个新班组，专职改造弹头，如若产量跟得上，以后的复装弹我们都这么干。既然膛压因为采用黑火药大大下降，出膛速度也堕落到几十年前，改造子弹是我们的唯一出路。” 新型子弹头的设计比大规模杀伤性的炮弹更早的上马，全因它能在现有条件下立刻生产。即使是劣质的弹头，其硬度也比木头强，只有在高速撞击下，各种类型子弹弹头才能显示出来。 新子弹，杨明志按照其构成，称呼它为“锡芯包钢空尖弹”，也许在几天内，就有一大批此类子弹下生产线。 子弹是普通步兵的根本，有了它，杨明志相信沼泽地部队的战斗力将再次提升。 第五百一十九章 舒尔茨被撤职 损失巨大的715师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巴布鲁伊斯克，作为师长和参谋长的舒尔茨与斯瓦格知道自己难辞其咎，那份职务不变的命令简直是对自己的侮辱。 当他们抵达目的地后，意料之中的事终于发生。此二人被逮捕，因为一系列的失败，这个师在舒尔茨的率领下，累计伤亡高达八千人！ 即使这是二线部队，士兵的伤亡几乎都来自于战斗。如此损失固然有敌人意料之外的作战强悍因素，把责任推到苏联人？这简直是对自己无能的羞辱。德军当局认定就是715师指挥部蠢如肥猪。 前来逮捕这两位的有军事法庭的人，也有战地盖世太保。 病愈的舒尔茨连同斯瓦格奉命赶到集团军指挥部报道，进入了指挥办公室却没有见到司令。这房间里站着一群盖世太保，他们知道这群带着巨大胸牌的黑衣家伙不好惹。军队固然有自己的一套规章，当下军队实际由纳粹党控制。 “司令在哪里？为什么他不在？”斯瓦格意识到情况不对，大声质问道。 这时一个微胖的盖世太保走上前，他的皮靴踢踏作响，胳膊挂着纳粹袖标，威武霸气的站在矮个子的斯瓦格面前。接着三下五除二的解除了他的领章、肩章、勋章还有帽子。 “基于你们在战场的一系列失败，没有完成防御命令，致使交通线无法正常运作。你们已经被解除一切职务。” 遭遇一样境遇的还有舒尔茨，从一战时便加入军队，战争结束军队解散，他沉沦了一阵子终于又回归军队，做到了师长这一级别，被解除所有职务，他的脸庞在颤抖，怒目圆睁的看着盖世太保。 “你们为什么这样做？我们接到命令，全师撤回休整。我和参谋长的职务不会变，这是集团军司令的命令！再说你们没有权力解除我们的职务，你们不是军人！” “我们可以！”盖世太保中为首的那人冷冷说道。 此人亮出了自己的证件，继续说：“证件已经证明我们的身份，而我们的职务释然，有权力盘查占领区和国内所属管区的任何人，即使你们的军衔很高，我们还是有权力盘查。再者我们现在的行动完全合法。” “合法？我要见集团军司令！我为第二帝国流过血！我为第三帝国捍卫防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要见集团军司令！” “省省心吧！”那人呵斥道，愤怒的表情写在脸上。“我没有时间和你们两个饶舌，是功劳还是苦劳，亦或者是罪行，法庭会给你们合理的解释。现在集团军司令去东部视察，他着实没有时间见你。” 说着，这人又拿出一张文件，摆在二人面前。“这是我们的上级亲自签署的逮捕令，715师在战争中为第三帝国丢尽了颜面，我们怀疑你们和敌人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这是什么意思？你们是在怀疑我们是叛徒？！”斯瓦格怒不可遏，激动直接表现在身体上，他的过激反应直接被按住，并被拿着木棍的盖世太保敲了下小腿。 “注意！你们已经被解除了一切职务，现在你们两位只相当于普通列兵，奉劝你们老实合作！” 文件上有集团军司令的签名，也有驻白俄纳粹党最高代表约翰库贝的大名。 斯瓦格认清了现实，即使有千言万语的辩解，和这群戴着袖标的黑衣人也说不清。他们只忠诚于纳粹，在白俄他们只忠诚于“封疆大吏”级别的约翰库贝。 “好吧，我跟你们走！一切惩罚我都认了，但是你们说我们和敌人有关系，这是对我们的污蔑！” “是污蔑还是事实，问题自然会弄清楚。” 斯瓦格不再说话了，他瞥了眼舒尔茨，这位的表情一样一塌糊涂。 715师的士兵还不知道他们的师长被罢免，并等待军事法庭的审判。一个步兵师从原本的一万五千人的规模，如今只有八千人。这样的伤亡主意导致一直部队崩溃，甚至撤销番号。 这个师的官兵来到巴布鲁伊斯克，得到的尽是友军鄙夷的言辞与神色。整个白俄罗斯，游击队的活动愈演愈烈，在大部分地区德军尚且还能压制住其破坏活动，通过血腥暴力的手段，亦或者是控制住最基层的村庄断绝游击队的补给。大部分藏匿的抵抗者日渐衰微，唯有白俄南部是另一种情况。 715师在城外驻扎，他们在等待新的命令。各个团长营长被命令留守营地，每天有足够的面包黄油，甚至还有香烟与酒的供应。 一般士兵可顾不上那么多，长久的战斗令人身心疲惫，能躺下来休息，吃上饭喝上酒，暂且把血腥战场忘却，也是美哉。 但军官们一直警惕着，自从师长去了司令部就再未回来，传来休整命令的也是司令部的人。有传言说师长和参谋长已经被逮捕，军队暂时由副师长管理。军官们相信这都是真的，遭遇巨大失败不受罪责简直不可思议。 原本的巴布鲁伊斯克监狱，囚犯或许只要为德国服务就能赦免一切罪行。那些被苏联当局，因为抢劫、盗窃等刑事案件判刑的犯人，纷纷成为纳粹爪牙（不从者被枪决）。如今监狱成了关押犹太人、城内反德市民、抓获的游击队和德军中的犯罪士兵的场所。 一间不大的牢房关押着斯瓦格和舒尔茨，狭窄的牢房好似一个墓穴，两人已经知道大势已去。 斯瓦格不禁靠着墙，苦笑的自言自语；“我还猜测上级是惜才，可怜我们在前线努力抵挡敌人的进攻，不会治我们的罪，没想到一到这里就将你我下狱。” “他们是害怕军队出乱子！”舒尔茨道，“如若我们早早被解除职务，这会进一步破坏军队士气。从军事角度而言，我们平稳的撤到巴布鲁伊斯克，并非是溃退，707师也平安的接管了我们的防线，一切行动有条不紊，苏联人绝对没有机会浑水摸鱼。” 斯瓦格摇摇头：“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是想想我们自己！想想我们该如何向那些高级军官解释！按照他们的传统观念，我们可能会被枪决。” “即使被死了！也算是告慰我军阵亡的士兵！”舒尔茨坐起身。 回顾调防白俄南部至如今的历程，715师一直在和游击队鏖战。如今敌人的身份已经暴露，他们是一支近卫军，是元首下令一定要消灭的部队。想到这儿，他猛的灵机一动。 “我们毕竟损失太多人，我死有余辜。但是我们必须将实情告诉那些迂腐的军官，敌人比起我们太擅长特殊作战，在森林中他们神出鬼没，投入更多的兵力，只能带来更多的死亡。” 斯瓦格点点头：“损失惨重的不仅仅是我们，707师半年修正，现在面对的还是同样的苏联人，他们能表现的比我们更好？我看他们的新师长还是要在战场上阵亡。咱们在东线有三百个师，如果每个师都遭遇我们这样的境遇，这场战争，第三帝国注定要失败。恐怕！失败已经是……” “不要再说了！”舒尔茨打住了他。“当心盖世太保的耳朵。” 第五百二十章 替罪羊 不管怎样715师的师部人员必须要换掉，集团军军长瓦格纳必须给同僚、给元首，还有约翰库贝一个交代。 1942年三月中旬，勒热夫——瑟乔夫卡战役还在进行，在白俄东方不远，苏联人在努力尝试战略突破，不过德军的防御能力强悍，苏军取得的进展微乎其微。但是德军在北部阵线已然失去的绝对的主动，莫斯科无力打下来，列宁格勒继续包围。 瓦格纳也有自己的任务，基于北部战线的补给很依赖白俄方面的道路畅通，他所负责的管制辖区内有多条公路，一条铁路，最南端的自然是毗邻沼泽地的莫济里-列奇察-戈梅利公路。 这三座城市都是小城，苏联当局没有在此修筑铁路，一条土路成了唯一靠谱的交通线。 俄罗斯的春天渐渐到来，大部分地域冰雪完全融化，过量的水分渗入土地，大地变得泥泞，一些道路成了泥塘沼泽。 莫济里延伸到戈梅利的公路，虽然是土路，想必是平日里行进的车辆多了，亦或者是有意夯筑，土地更加坚硬，当下这里依旧平坦顺畅。 前线需求的物资越来越多，又因为游击队的频频骚扰，在运输过程中的物资损失开始多了。唯有增加交通线的数量，能尽量满足前线需求，因为战乱频发的莫济里-戈梅利公路，必须恢复和平。 最近的大战意外的变成了血战，固然是藏匿林中的苏联人爆发出强大战斗力，但没有经历这场战斗的部队，必然想当然的认为是执行作战任务的部队战斗力窳劣、指挥官水平奇差。 苏军的近卫284师，这支部队能在战争一开始就干掉第七装甲师的精锐坦克团，一百五十辆坦克被击毁！如此战斗力实属罕见，他知道舒尔茨和斯瓦格分明是按照命令进攻，部队损失巨大不完全是其指挥失当。 同样参与作战的722师更惨，一个团竟然全军覆没！索性这个师的兵力更多，替罪羊就没有选定他们。 舒尔茨的715师背上了各种耻辱，瓦格纳也深知自己也有罪过。因为对白俄南部苏军游击队的误判，使得他们不仅仅是实力得到扩充，自己的部队遭遇挫折还不及时调整，终于酿成了这次惨败。 “如果要枪毙那几个指挥官，我还不如先饮弹自尽。”瓦格纳没有打算枪决舒尔茨和斯瓦格，不管怎么说他们也是从一战开始就位德意志效力的。 对于他们的惩罚固然要经由军事法庭，瓦格纳觉得，将这二人“强制退役”就已经够了。他们失去军籍，亦或者蹲几年监狱，不要再搀和军队的事务，空缺的职务由其他人代替，如此解决两全其美。 但是库贝却多了一丝考虑，这位在打给瓦格纳的电话上说道：“我怀疑你的715师师部人员中存在内鬼，最近的惨败我已经收到了很多报告。先不说大量的游击队，还有本应该被消灭的苏联284师为何出现。这么多敌人战斗力很强，他们却频频出现在我军最疲惫的时候，出现在意想不到的位置突然袭击，这样的手段一而再的实现。这完全不合常理。” 这确实很不合常理，瓦格纳想了想，还是应该好好审讯一下715师的师长和参谋长，接着调查他们中的军官与师部的参谋。目前要做的依旧是稳定住这些人，调查工作逐渐展开。 目前当务之急的依旧是守卫着交通线，莫济里-戈梅利公路因为战争影响已经停止运输物资。固然向东部输送物资的主要方式是火车运输，公路运输还是可以送去大量必需品。 纵观目前德国的占领地图，普里皮亚季沼泽地已经被标上为德国占领，实际那里必然盘踞着一支规模巨大的苏军抵抗力量。 瓦格纳认为这就像是个恶疮，对付他们要么派遣极大规模的兵力，一万人已经不够用，至少也得是五万，大军不辞辛苦进入沼泽，如同梳子一般将“头发上的跳蚤”全部清理出来。亦或者就在其周围进行围堵，把这些敌人的破坏活动压制住，让其在沼泽地中自生自灭。 纵观自己的集团军，瓦格纳可不敢冒险集结重病进剿，他的防御压力一直很大，除了南部，其他地方尽是些游击队的散兵游勇。这些人乐此不疲的破坏铁路，拆毁铁轨不是难事，造成的火车出轨损失就大了。 固然是大军围剿才能一劳永逸的解决沼泽地苏军的问题，库贝绝对不同意，元首肯定也对这里不屑一顾。瓦格纳知道柏林方面又要进行大动作了，即使目前还处于讨论方面。 他从全局角度看待这场战争，进攻主力方向变更到南部再正常不过。届时大量的部队和物资毕竟通过乌克兰向南部战线集结，一些物资也会从白俄转送到布良斯克，再南下送到前线。 如若放任沼泽地中的苏军发展，留给他们四处扩张破坏的机会，他们可就不仅仅是闯入列奇察这座小城市放火，恐怕袭击目标会变成巴布鲁伊斯克、基辅、平斯克这样的大城市！ 所以瓦格纳不认为现在和舒尔茨等人见面是个好主意，他们定是有千言万语，如果跟他们说“你们两位是战役失败的替罪羊，你们承担大部分的责任”，这会遭来骂名。 按照约翰库贝的意思，他希望自己负责的白俄罗斯占领区稳定下来，成为安全的后方。瓦格纳相信他的决定会得到这个人的首肯，至于有没有通苏事宜，慢慢审吧。 瓦格纳向换防到原715师驻地的707师官兵发布命令：“你们必须记住半年前的耻辱，以往的失败不能再发生。715师在刚刚结束的战争中损失惨重，他们已经成为了耻辱。而你们也曾有过惨败的耻辱，现在是你们一雪前耻的机会！” 这话对707师的官兵非常管用，大家也不可能再对老对手不屑一顾。敌人真的很强，前师长死守师部壮烈阵亡。 新师长赫兹曼每每想到前师长的死就得摸摸自己的脑袋。“真不知道战争到了最危险的时刻，我可有勇气饮弹自尽。” 707师的官兵士气并不旺盛，部队里的老兵对待斗志昂扬的新兵，总是拿诸如库塔镇的血战，卢万卡镇的大爆炸说事。传言沼泽地中的敌人有一个蒙古人，他们不知道造成这一切的都是一名来自中国的军人，却把这一切和“黄祸”联系起来。 715师和722师最近的战斗合计伤亡高达近九千，这是包括各种轻伤。两支部队的兵力加在一起又两万五千人，几个月来针对游击队的战争已经导致至少八千人死亡，伤者数千。如此损失比前线还要惨烈，这些数据707师很多官兵都获悉了，不由的对未来感到恐慌。 基于未来的防御，师长赫兹曼也有自己的一套办法。 “我们这个师兵力一万两千人，守卫几十公里的防线，又有多个东方营助阵，可调动的兵力高达一万六千人。即使我们全线进攻恐怕也难以歼灭敌人，我们得到的命令是防守，对此我们应该修筑一条防线，制造在我们的防御区域内阻止敌人的攻势。” 他的意思简直是修筑一条长长的防线，依托固定火力点，配合激动部队。这样敌人再次进攻时，优秀的防御火力就能最大程度的打击敌人。 在军事会议上，赫兹曼提出这样的意见，毫无疑问的得到了全面支持。这里的军官们大多经历过之前的痛苦遭遇，敌人很善于森林作战，南下和他们在沼泽地的烂泥与树林中鏖战，真的是白白送命。 修筑一条防线势在必行，看到没有人反对，赫兹曼最终拍板。“这件事我会迅速告知上级！相信集团军方面会全面支持的。” 第五百二十一章 巴尔岑北反 在人力资源匮乏的当下，新武器的投入使用与批量生产，是在战争中转变劣势的关键。杨明志固然是最重要的参谋人员，打断他的武器研究计划目前完全不现实。 正当新型子弹开始生产、新型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制造时，耶夫洛夫与耶莲京娜并没有闲着。 作为师长的耶夫洛夫必须写下最近结束的战役的详细记录，除了在作为研究，也是向上级的报告单。他还没有收到来自方面军司令部的关于空中援助的信息，嘉奖的电报却来了几个。 这些口头上的表扬聊胜于无，耶夫洛夫也有精神继续投入到书写中。 在计划中，原本战役后要开一次表彰会，生产运动马不停蹄的开始，这件事耽搁了。战役结束，敌人损失极大，苏军方面没有更多的人员损失，物资的消耗却是空前。本应主持表彰会的耶莲京娜，心思全部投入到生产建设上去了。 军人完成日常训练，扛起工具开始垦荒种植，两个月的等待后，新的马铃薯纷纷产出。普通村民则在柳得巴廖夫等市委的安排下，从事各种生产。 在战时体制下，整个诺夫戈梅利的劳动力被动员起来。合计三万人投入劳动，这个数字随着每天都有新的难民进入沼泽，而逐渐增加。 为了防止有间谍混入难民队伍，甄别工作压力剧增，这迫使耶莲京娜的工作量越来越多。 上行下效，上到师长，下到普通军官、政委，没有人闲着。就如同春季到来，大地萌发生机一般。诺夫戈梅利迸发出强大的生命力，这里的苏联武装力量的实力正快速上升。 如此好兆头一定不能因为战争所打乱，士兵们纷纷投入生产，一旦战争威胁降临，再次总动员需要一定时间。 为了以防万一，耶夫洛夫还是命令一个人不准休息。 这个人便是巴尔岑。 “巴尔岑敢死队”在战役中立下了很大功劳，仅仅炸机场这件事，活下来的战士纷纷获得了红旗勋章。 很多人牺牲了，又有新的战士从各个部队中抽掉出来，加入这支战斗力强大的部队，兵力也扩充到了四个排，加上各种人员，兵力达到一百四十人。 这些战士精通步枪、机枪和冲锋枪的操作，又精通格斗术、基本工兵能力，野外生存能力极强。他们的实力还无法达到后世特种部队的地步，就目前的战斗力已经是全军中最高的。 在绝对的火力下，比如炮火的地毯式轰炸，步兵训练的再强也敌不过“钢雨”和冲击波。巴尔岑最擅长的领域当是在森林中独立行动，这支侦察连有被赋予新的命令——前往公路。 他们只进行了短暂的休息，又奔向了原来的战场。 在出发前，巴尔岑对着战士们训话道：“同志们，师长命令我们北上，监视曾经的战场，渗透到公路两侧，探查敌人的行动。我们就是最前线的哨兵，并非执行特种破坏任务。师部更是命令我们不要主动出击，避免将冲突变成大规模战争。” 普通士兵不太明白这意思，既然是北上的军事行动，遇到敌人当然是开火咯，这几乎是战士的本能。但是巴尔岑再三强调了一番，不准主动挑衅，引爆新的战争。 大家无法以全局眼光看待问题，小兵难以明白师部的顾虑，因为公路一线德军已经陈兵四个师！ 这是来自方面军指挥部的情报，间谍获悉了德军的部队调动，他们明显在向白俄南部的沼泽地施压，是防御，还是集结军队准备进攻？ 284师师部相信敌人这是在防御，毕竟当沼泽回归糜烂时，进攻太不明智了。 侦察连的任务之一正是搞清楚敌人的意图，一百四十人在取得了绝好补给后，低调的奔赴北方。 对此杨明志也知晓，并同意了这个决定。为了避免在遭遇战中吃亏，巴尔岑的人没有携带迫击炮和炮弹，取而代之的是RPG，与更多的弹头。因敌后森林作战的特殊性，部队里装备了更多的德制冲锋枪，还有四挺改造的MG34。 “每人四枚手榴弹，两个基数的弹药，每个班安插一名RPG手，弹药六枚。”杨明志只提出了这样的火力配置方案，使得一直小小的侦察连，装备的RPG弹头竟高达八十枚。 这是兵工厂完全可以承载的！当生产运动迅速扩大，产能成倍增长。 杨明志的意愿很简单，苏军普通小兵可以只装备一支莫辛纳甘，巴尔岑的人必须装备精良。在火力上，侦察连某些表现已经几乎达到那个位面中国现代军队的程度，最显著特点是装备的大量RPG！ 火力的大大提升，弄得巴尔岑有些费解。“如果只是侦查敌人的动态，轻装简从不是最好，何必带上重火力呢？难道遭遇战会发生。” 他没有顾忌这些疑问，便率领部队星夜兼程。 离开了铁匠村，没有好路面，大家踩踏的是松软的土地。一些泥塘在冒泡，灰色的水正在变绿，周遭的白桦正在发芽，红松突出新的枝叶。 在和平年代，这正是春暖花开的好时节。时逢战争，春天的美景无人赞美，侦察连这群身材壮硕力大无穷的家伙们，带着各种装备，以极快的速度抵达了霍姆尼奇废墟。 他们在废墟边的森林休息一晚，于留守在此处的哨兵取得了联系。 “敌人没有派人抵达这里，也许是担心被我们伏击。”哨兵汇报的全是平安的情报，霍姆尼奇附近一片寂静，德军的侦察兵并未南下到这里。 这情报可信么？巴尔岑注意到哨兵居住的窝棚还有酒瓶，不由的猜测：“万一这样的人喝醉了，没有注意到敌人的行动，我现在不就很危险？” 看看身上的武器，再看看战士们携带的长长的RPG弹头。长官最担心的就是遭遇战，它最好不要发生，一旦发生那就痛打！ 这一夜巴尔岑还是命令士兵保持警惕，睡觉时子弹压入枪膛。待到第二天天命，全军继续北进，越来越接近两周前战斗过的战场，战士们本能的提高了警惕，这用不着巴尔岑废话。 也就在此，他们遇到了打扫战场的德军。 这里正是歼灭沃尔夫的战场，德军搭建了帐篷，还有几辆卡车歪歪扭扭的挺着。德军尸体数目庞大，收尸人却不多，淡淡的尸臭弥漫在很大的区域，德军士兵还有穿着白大褂的军医前前后后的忙碌，将灰黑色的尸体运上卡车。 侦察连和这里的苏军哨兵接上头，临时决定在此密切观察一阵。 第五百二十二章 永久防御工事 侦察连的战士一个个套着黑灰色麻布，这和土壤的颜色很接近。冰雪不复存在，新的迷彩使得他们趴在地上，乍一看只是一些土丘。 巴尔岑向师部发送了电报，汇报在战场上和德军收尸人相遇。 耶夫洛夫的命令很简单——盯着他们。 关于德军707师再度换防而来的消息，侦察连的战士们已经获悉。在曾经的战斗中，德军707师的整体表现不好。但在库塔镇之战中，他们的防御确实很顽强。一些人曾参与过那场战斗，深知敌人的战斗力怎么的也比715师更强一些。 战士们趴在地上，安静的注视着敌人的一举一动。只见这些德军士兵只是简单的搬走尸体，如同堆砌木头一样，堆在开车上。 敌人在用卡车运送尸体，而非骡马车。他们的卡车很丰富？燃油也一样丰富？ 那个率人化妆侦查过的二排长这次再度请缨：“长官，我们不如在夜晚挑开敌人的一间帐篷，抓来一个舌头，温情敌人现在的情况，岂不美哉？” 以往这种办法非常好使，军令使然，不可主动去挑衅。巴尔岑摇摇头拒绝了：“敌人发现有人少了必然提高警惕，我们还是把他们想的聪明些。敌人能堂而皇之用上卡车，估计敌人的装备更好。经过几个月的休整，咱们的手下败将应该更聪明了。” 在一个地方栽倒两次，除非是白痴！巴尔岑深知警惕的重要性，越是靠近公路越要小心。 巴尔岑下了决定，既然卡车已经在松软的土地上压出车辙，就按着痕迹继续北上。 为了避免暴露，白天大家隐藏在森林里警戒与休息，夜深人静时，在微弱月光下继续向北走。 这里曾是战场，侦察连所有人都来过这儿，再往北走最多二十公里就到公路了。理论上快步行进，一个夜晚就能抵达！ 全连依旧按照三角阵型前进，士兵子弹上膛，时刻做好战斗准备。 一百四十人在夜幕掩护下前进，土壤掩盖了人们的脚步，也没有谁交头接耳，寂静的夜里只有风声以及猫头鹰的鸣叫。 最前锋的是五个尖兵，他们的眼神极好，终于在森林的边缘区域，发现了远方的异常。 尖兵匆匆忙忙的跑来，机警的说道：“我们看到远处有光亮，虽然很暗，我们可以断定那不是自然的光。” “是敌人在抽烟吧。”巴尔岑随口说道。 “对！很快可能，因为那光亮非常暗淡，颜色也是黄的。” 半蹲着的巴尔岑笑了，他招呼几个士兵来，摊开一张巨大的麻布披在身上。几人撑起这简易的帐篷，手电照亮了地图。巴尔岑标注了新的地点，这里已经太靠近公路了。 他又将各个排长喊来，命令道：“诸位一排为单位，分散成四个组。所有人建立自己的阵位，做好迎敌的准备。” 侦察连的动作很快，这片树林外围已经建立了扇形的临时阻击阵地，虽然巴尔岑也不相信会有德军大股出击。他又令几个善于攀爬的战士，在红松上建立观察哨，顺便把天线带上去，以便建立与师部的通信。 一切按部就班的进行，直到拂晓时天空渐渐变蓝。 把自己捆在树顶的战士渐渐看清远方的轮廓，那里已经换了模样。 巴尔岑睡了一会儿，他是被士兵推醒的，仿佛敌人进攻了，他竟下意识的拔手枪。 “连长！不要紧张！敌人还没有杀过来！”手枪被按住，士兵说罢指着北方。“敌人真的存在，他们在修筑防御工事！” “还有这事？！”巴尔岑马上恢复清醒，他来到最前沿的观察哨，根据望远镜片上的标尺显示，晃动的人影距离自己有七百米！ 在成为“游击战专家”之前，巴尔岑自然是常规战的老兵。论道如何修筑步兵工事，建立火力点，他还是有心得的。 此刻展现在面前的确实是正在修筑的防御工事体系，当观察的更仔细，他轻而易举的发现了其中的可怕。 “我的上帝，敌人是要修筑永久火力点么？我看到他们使用了混凝土！”巴尔岑意识到问题复杂了，立刻下令和师部联络。 那么这位侦察连长究竟看到了怎样的情景呢？ 原来707师已经改变了对策，目前没有主动进攻的命令，其师长赫兹曼的核心命令是守卫交通线。莫济里-戈梅利的公路必须恢复通车，保证附近没有游击队出没和破坏，是任务的重中之重。 敌人就隐藏在南部的沼泽，那里已经到处是烂泥，全面进攻很不现实。为此建立完善的防御工事体系是当务之急。 被巴尔岑发现的这支部队，是隶属于707师的一个步兵团，因工程需要又增派了一支工兵营。 论挖战壕的能力，德国人做的非常好。在一战的堑壕战中，德军也是最初猥琐的一番，优秀的战壕体系和机枪的配制，马恩河英军进攻的第一天就被搞掉六万人！ 巴尔岑的笔记本详细记录着敌人的防御布置状况，随着太阳的升起来，这一切变得越来越清晰。 天亮了，大量穿着白色背心的人走出来，开始挥舞着工具劳动。 “气温还是低的，这些德国人不怕冷？还是运动量太大了，一个个热的汗流雨下？”巴尔岑当然相信候着，战役结束没多久，他们的阵地修筑的已经很不错了。 位于树顶的侦察兵简略绘制德军的布放图，敌人歪歪扭扭的战壕延伸很长。敌人也并非如同修筑长城一般修建战壕，他们仿佛在修筑碉堡群落一般。 战壕修的看似杂乱无章，实际却是供能齐全。在一些节点处搭建有帐篷，那里恐怕是守军休息的地方。理论上他们还会向地下挖掘，修筑一些单兵防空洞躲避炮击。 这里有炮兵阵位，机枪阵位，以多层战壕、交叉火力排列。除了用木头和沙袋搭建的机枪堡垒，还有明显以混凝土石块垒砌的。 在战壕的外围还拉起了铁丝网，巴尔岑估计在其阵地外围还得有一些雷区吧。因为他看到了，一些带着钢盔的德国人在其阵地外围活动，并不像是刨地，而是在埋些东西。 所有观察到的情报统统记录，写在笔记本上的关键性内容，随着电磁波传递到了师部！ 这可真是一个爆炸性的发现，首先获悉情报的耶夫洛夫，他再傻也能意识到德国人是什么意思。 站在电报室，因为早起而睡眼惺忪的他，这些困意全无，拿着文件哈哈大笑。 “看来德国佬真的是怕了，明明兵力都压过来了，却在修筑防御阵地，连混凝土都用上了，这是害怕我们继续北上发动大规模军事行动？！” 此事事关重大，耶夫洛夫急需智囊的援助，带着这份重要情报，索性他直接奔向杨明志的家里，把那个家伙从床上揪出来。 第五百二十三章 他们害怕了 在兵工厂和武器设计局之间跑来跑去，杨明志只觉得忙于工作日渐消瘦，头发仿佛也掉了些，到底是聪明的脑袋会不长毛。可是疲惫了一天，家里已经被老婆打理的井井有条，这份幸福又迅速化作了卧榻之上的缠绵，一切紧张都会消失，只是杨明志也担心自个会肾虚。 巴尔岑出发已经有四天了，信息还是在固定时间传回来，想来也不会遭遇什么异常。 杨明志也因此把更多的经历投放在武器研发与制造，未来一段时间肯定会更忙，因为鲶鱼村的伊万诺夫已经配好了不少硝酸肼。它毒性大，威力强悍，很容易引爆。为了伺候这个危险武器，兵工厂也做了一些特殊的容器将其运回来，待到进入武器装填阶段，又是一系列的麻烦。 已经忙活了几天，重要的事都安排下去了，今日的杨明志只想好好睡个懒觉。 早晨八点，早早起床的杨桃没有特别的任务，就在户外拿着扫把打扫。 耶夫洛夫的突然到访令她很吃惊，这个五大三粗一脸胡茬的老毛子兴冲冲的奔走而来，还真有些吓人。 “贝茜卡，你丈夫在哪里？是不是已经去兵工厂了？” 杨桃咽了咽嗓子，指着家门道：“他工作的很累，今天想多休息一阵。” “真是不合时宜的赖床。”耶夫洛夫皱着眉头直接闯入，直接掀起了毯子。 “怎么回事！小桃……”杨明志揉揉眼睛，赫然看到耶夫洛夫居然在房内，他还绷着个脸，手里拿着一张纸。 “难道巴尔岑的侦察连出事了？！”几乎只有几十毫秒，杨明志坐起身询问道。 “没有战斗，侦察连平安无事。不过他们确实发现了敌人，现在请你立刻起床，我们去开会！” 换好衣服跟着耶夫洛夫出门，他看了看那张电报文件，关于侦察连发现了什么，杨明志心中有了底，焦虑的心思完全被开心取代。 拿着扫把的杨桃对丈夫的情绪突然变化只感到不解，他最后是快乐的直奔师部，应该是好消息吧。 被嘈杂声惊扰的娜塔莎走出房门，她被命令静养的，看到长官刚刚来过现已走远，不能和他们说上一声真是有些遗憾。好在好姐妹起的早，娜塔莎走上前询问了一番。 “虽然不清楚是什么，估计和侦察连有关系。我看到了几个词汇，是关于堡垒和战壕的。”杨桃的解释令娜塔莎很信服，因为侦察连就是去公路探查了。 女孩那金色的头发随风摇曳，她的脸庞有一丝憔悴、失落。 “你还是想去执行任务么？”杨桃随口问道。 “那当然，为了我弟弟，为了死去的父母，还有为了……为了他。我现在康复了，侦察连的行动我理应参加。” 看看她的激动劲，杨桃摇摇头。“你啊，好了伤疤忘了疼。你我目前的任务就是没有任务。如果害怕身体变迟钝了，我们就去跑步。咱们非常的自由，不如我们现在就去行动。” “这是个好主意。”说笑着娜塔莎捏捏自己的脖子，“我就怕不好好训练，这副身体如同生锈的机器呢。” 大部分士兵甚至还不知道侦察连执行军事任务了，他们忙于自己的训练和工作，对于德军在公路南侧修筑防御工事的事一无所知。只有德军确实增加了兵力这件事，战士们清清楚楚。军事压力并没有因为战役的胜利而大大减轻，这里依旧是战略孤岛，未来必然有大的战斗。在危机来临之前，还是做好充足的物资准备是上策。 就在走到师部的路上，杨明志的头脑就在疯狂旋转。巴尔岑的报告是简单的，其中的信息量却很巨大。 耶莲京娜来了，柳得巴廖夫也来了，师部之内一场紧急会议召开。 耶夫洛夫拿着手中的电报稿说道：“这是最新的情报，巴尔岑已查明了，敌人正在公路外围修筑防御工事。” “修工事？我还以为他们会集结重兵进攻我们。”柳得巴廖夫看看诸位，说道：“就算敌人再来进犯，我们还是可以将他们打败吧。” “这要看敌人出动多少兵力了。”耶莲京娜道。 她是不畏惧敌人的，部队虽然疲惫不堪，休整一段时间后战斗力得到一定恢复。如若敌人出动一万人，将其完全歼灭很不现实，将其击溃，亦或者局部取得胜利是没有问题的。她的眼神看着杨明志，缓缓说道：“我们的参谋长还没有发话，我这位政委的话只是一家之言。想必对于德军的目前动态，别列科夫已经有了正确判断。” 杨明志呵呵乐了，他站起了身。 这场会议主要讨论军事情况，不出意外的还是演变成他自个的独角戏。几位来到墙上地图之下，杨明志手里拿着小棍指着铅笔新画的图案。 “这里就是巴尔岑侦查到的地点，他汇报敌人用到了混凝土，又在战壕中增加了火炮碉堡。他们不仅仅是布置了一道战壕，而是两道，一切都很符合防御工事的模式。所以我判定敌人并没有继续南下作战的计划。” “经过这次战役，敌人损失那么大，他们也必须掂量一下我们的实力。”耶夫洛夫附和道。 “那是！”杨明志自信的乐了，“咱们284师受方面军的命令，在敌占区拥有了极大的活动自主权，我们可以不经请示发动战役，当然风险也是我们自己承担。敌人就不同了，他们没有上级的命令，下面的师长没有权力穷兵黩武。即使敌人要进攻也是集结超过一万人，这么大的动静，我们早就能收到风声。我认为，敌人就是害怕了。” 扭过身子，杨明志看着大家。“同志们，你们知道中国的长城么？” “我知道。”柳得巴廖夫有些费解，“你现在提到这个干什么。” 如同一个哲学家，杨桃勾下脑袋侃侃而谈。“长城是我们中国修筑了，两千年来从未真正挡住过北方的游牧民族，如若长城真的有效，当今的中国也就不会沦落这番田地。所以敌人的战术变更了对这面区域的被动防御，他们需要筹备很久才能消灭藏匿于烂泥地的我们，要知道我们毫无战略价值，我军真的覆灭了，敌人获得的也是惨胜。 战争的胜利者仅次于失败者，与其浪费大量人力物力，还不如修建防线挡住我们，至少在我军进行反击时做出预警。” “敌人的阴谋会成功么？”耶夫洛夫听到了杨明志的话，他迫切的想知道这个问题。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因为例子就在两年前。法国的马奇诺防线固若金汤，但德军根本就是在阿登森林渗透过来，绕过了防线。 杨明志继续说道：“在法国，德国人的攻势很明智，如同一战一般让士兵以密集队形冲击马奇诺防线，这是送死。如若法国聪明一些，德国和法国的战争能耗时更久，苏联现在的境遇也就不会这般凄惨。” 事实上，如若不是绥靖政策，法国英国在希特勒占领莱茵兰的时候，就派出干涉军，纳粹德国也将不复存在。那些事已经变成历史，现实是这个位面的1942年战争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第五百二十四章 统计学高手 杨明志没有多说题外话，介于敌人在修筑防线，上到军官下到士兵，都迫切的知晓如何应对敌人的永久防御工事。如若让士兵高呼着乌拉冲锋，就像很多游击队干的那样，柳得巴廖夫真是知道的太多了。他不希望英勇的284师在对付敌人阵地时付出极大牺牲，一不留神忘记了这支部队的攻坚能力，在围歼沃尔夫团的战斗中，摧枯拉朽的攻击波展现的淋漓尽致。 杨明志内心是非常激动的，他一板一眼的说道：“如若我们一定要面对敌人阵地，最好的武器是炮，特殊的炮弹是摧毁那些固定堡垒的关键。非常幸运的，我研制的燃烧空气武器，攻击敌人碉堡比喷火器都高效。” 柳得巴廖夫摇摇头道：“这种武器我们只在鲶鱼村实验过一次，只有一些文字记录。从数据上来看，杀伤效果令人振奋，但是……” “是的！我知道眼见为实，只有再做一次实验才行。不过我不想浪费宝贵的武器资源。” 温压弹对付建筑内部的敌人简直是神器，这一点他们这些人根本无法理解其杀伤能力为何这么牛。伊万诺夫费尽心机才制造一点点硝酸肼，在装备弹头内部时也格外小心，第二次实验简直是挥霍。 杨明志想了想，还是用自己这张嘴再解释一遍，他也不想再来一次凶猛爆燃，巨大声音吓坏目前人口最多的铁匠村。 一些专业词语从他嘴里说出，什么通过高温高压的气体窜入密闭空间，高温杀死敌人，制造的缺氧憋死敌人。杨明志将的已经足够通俗易懂，柳得巴廖夫还是将信将疑的摇摇头：“虽然还是没弄明白，你说的这么肯定，武器应该值得信任。” 费了半天口舌，杨明志同饮一杯水，坦率说道：“诸位确实难以懂得，在即使进行实验获得的数据也不会很多。只有运用于实战，取得的破坏效果才是判定其研发成功与否的关键。” 柳得巴廖夫是戈梅利的市长，更是苏共党员。城市沦陷之后被迫从事地下工作，几个月以来见惯了敌人随意杀人，一些游击队窳劣的战斗能力，对于战争的前景一度报以悲观态度。 284师是一个奇迹，这个别列科夫更是个奇迹，他研发出来的新武器，对军队执行的新战术，更是一个赛一个的神奇。 “好吧，好吧，我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我们的状况永远是严峻的，上级没有实际的物资援助我们，自力更生依旧是不变的主题。”柳得巴廖夫说了些老生常谈的话，他的内心是欣慰的，除却战争中必要的军火，各种军需品、粮食也在紧锣密鼓生产。 再次实验的计划仅存于构思中，在鲶鱼村，几种炸药、火药和火箭推进剂正在生产中，连同兵工厂，武器装备加速制造。几天的功夫，军火仓库就多了不少库存，如若持续下去，弹药必然多的必须通过战斗消耗了。 耶莲京娜拿出了统计学上的计算结果，杨明志仔细的盯着个女的，他还记得老毛子对于数学的研究，尤其是统计学很精通。 “根据我们现有的库存弹药，加之每天的军火产量，在三十五天后，每一名士兵都将能配置两个基数弹药。炮兵的炮弹也恢复到战役之前水平。” 杨明志随口说说道：“看来我们的政委把社会必要劳动时间研究的很透彻。” 耶莲京娜一惊，因为这是《资本论》中的学说。来自中国的别列科夫永远的值得怀疑的，他很了解苏联，又说出了专业词汇。这个人必然是看过《资本论》的，这一点更加佐证了他是来自中国的布尔什维克。在她的心里，对于这个男人的新任又增加了一分。 短暂思索后，耶莲京娜继续说道：“不错，我们内务人民委员部的人必须要学好数学，唯有如此才能有足够清晰的逻辑能力。” 在执行完全计划经济的沼泽地的诺夫戈梅利，形势迫使一切的生产偏重于服务战争，这里没有那么多大工厂，家家户户的居民却都成为一个庞大“战争机器”的螺丝钉。 耶莲京娜继续说道：“对于兵工厂的各种武器的生产，每一名工人都会记录下一个工作日的产量，通过数学的手段计算出其中的效率，与其应有的价值。” 这是特别高深的知识，杨明志只是听说过学说的名字，其内容还是一脸懵逼的。和这个内务部的家伙班门弄斧，真是自讨没趣。 杨明志赶紧打起哈哈，“耶莲京娜，这里还是不要作为课堂吧。” 女人白了他一眼，依旧如同以为老师，向着一脸懵逼的三个人，包括两位不知再如何记录会议的书记员卖弄自己的学识。 最终，她简单的总结道：“我说的这些内容，关键的一点便是找到最合理的办法，将所有的兵工厂工人、手工劳动者，计算出他们的产品价值对应的工分，从而规定粮食配给。比如说我不可能让制造一千根复装子弹的班组就啃一个马铃薯，也不可能让制造一枚炮弹的组装员就得到一百克面包。他们的劳动报酬必须和其劳动时间、劳动强度、生产工艺相配套。” 到了这里杨明志终于明白了些，在那个位面兵工厂任职时，对于工人的工时计算也必然是根据这套理论计算，否则工人还不得用脚投票。 就目前的状况，沼泽地兵工厂的工人没得选择，如若饥饿他们会消极怠工，喂的太饱又会引发嫉妒，这一切必须由专业人士进行平衡。 统计学上的事很烧脑，这方面耶莲京娜和她培养的一小撮干部是绝对主力。虽然本职是时政委，她这样的专业人员不可多得，也只有她才能统计出诺夫戈梅利的各种数据，是实实在在的管家。 其实大家都是关注村庄的生产，话题也逐渐偏移到了这里。 耶夫洛夫拍拍手将大家的脑子拉回来，继续拿着木棍，指着地图墙上巴尔岑的位置。 “现在做个决定吧！敌人正在修筑防御工事，我们应该怎么办？是打，还是撤？” “当然是撤！”杨明志想都不想的说道。 “撤退？就放任敌人继续挖坑？要我说，既然你研发的武器很厉害，我们赶紧组装几个，对着敌人的碉堡来上一发。这样我们就有了实战的记录材料，对于武器的威力一目了然。” “你还是想着大杀器！”杨明志断然拒绝了，他提醒到巴尔岑的任务就是侦查，节外生枝的战斗能不发生就不发生。他也听到了耶夫洛夫的小声嘀咕，原来是根据侦察连带了大量RPG弹头，完全可以执行凶狠的破坏行动。 按照最传统的老毛子的风格，逮到机会当然是先打一顿再说，以至于完全不想后面的问题会一个接一个。 索性冲动被耶夫洛夫克制住了，目前真是部队的养精蓄锐期。 师部内，柳得巴廖夫是关于暂且退到一旁，三人商议后，决定巴尔岑继续观察，继续充当诺夫戈梅利的眼线。 但是敌人已经在行动，仅仅是盯着还是不够的。他们的真正的战略意图是什么，有多少地方在修筑防御工事，是否存在欲盖弥彰就像大战之前的情况。毕竟当时德军一股防守苏联进攻的样子，实际是紧锣密鼓的在占领的波兰境内集结坦克。 因此巴尔岑又多了一项任务——弄清德军的布防位置。是抓舌头还是地形侦查，全凭他自己决定。 第五百二十五章 剪羊毛季 上午的会到此为止，巴尔岑的重要发现使得杨明志坚信战略机遇期真的到了。 未来一段时间，除非沼泽地军队主动出击，敌人才会适当反击，甚至他们不会选在在错误的时间大动干戈。因为距离历史上必然会发生的斯大林格勒战役还有整整三个月，目前宏观战场上东线德军在猛攻克里米亚，这个战略意图很快会被实现。 接着他们将马不停蹄的开展两个战线，一个是攻下伏尔加河流域控制住苏联的经济命脉，另一个是夺下高加索地区控制苏联的石油工业。 他们是绝对没有功夫再派遣上万正规军清缴沼泽地的军队，就算德军高层吃错了药的一定要来死磕，那自个也肯定要青史留名了！ 德军是防御还是进攻，杨明志都不害怕。 人这一辈子总不能碌碌无为活着，既然穿越了，这是老天爷给的机会。那么万一巴尔岑再搞出什么大事件，再次引爆火药桶？仔细琢磨一下，这种事最好还是斟酌一下。 杨明志大步流星的往家走，嘴里还哼着歌，心情很是不错。 不远处的靶场又频频响起枪声，那是少年营的孩子继续打靶训练了。这些枪响几乎就是铁匠村最大的噪音，除此之外便是兵工厂的各种噪音，至于村庄里，生产五花八门军需、生活用品的手工作坊，各种工具发出的叽叽喳喳声，也很耐听。 耕作的村民习惯把食物拿到田间，听耶莲京娜简要的说明，农民都有着开荒任务，在最终埋放马铃薯块根后还有人检查，以此作为获得工分的瞄准。 村里的道路显得有些空旷，一些奇怪的凄惨叫声传入了他的耳朵。 “坑！难道是有家长在打孩子？小朋友不都是安排到学校强制学习了吗？”杨明志挠挠头，顺着声音的方向走去。 没走多久他就意识到那究竟是什么。发出叫声的根本不是人类，而是一群毛茸茸的咩咩。 绵羊通常是只会闷头啃青草的吃货，只有公羊在春天到来时被荷尔蒙左右，成为“亢奋分子”。它们通常会打起来，却不会一阵阵的惨叫。 “难道今天中午或者晚上要加菜，那边宰羊呢？”转念一想，自个明明走的方向，是直奔毛纺作坊的。 如今已经是三月，下午的最高气温是可以突破十度的，夜里最低气温也高于冰点。未来的日子会越来越热，绵羊披着厚厚的毛发已经毫无意义。显然剪羊毛的季节到来了。 杨明志是知道这些绵羊的来历，一部分是黑土村很早送来的，一部分是难民牵来的。绵羊已经成为战略物资，它们全归集体农庄所有。 杨明志静悄悄的到访，他看到了二十多只毛茸茸的家伙。有几只正被强壮的村妇按住，剪刀在羊身上如同割草般剃下一团团毛发。 他看到已经有五只结束了“理发”，和毛茸茸的敦厚形象完全不同，如今它们好似营养不良的瘦小。 在毛绒的羊群和粗壮的斯拉夫农妇中，杨明志也看到了两个纤细的身影。这背影和衣服太令人熟悉了！ 杨桃和娜塔莎被告知将得到一份来自铁匠村集体农庄委员会的礼物，这是出于集体名义的，以表彰在战斗、救死扶伤时两人的出色表现。 她们没有拒绝，想必这也是副师长的决定，就跟着村委的工作人员直奔这毛纺作坊。 因为没见过剪羊毛，对于她们俩简直是在看西洋景。 杨明志悄无声息的走过去，硕大的手掌轻轻的搭在二人肩上。如同条件反射一般，她们警惕的猛的一跳，杨明志相信，若是她们手里握着波波沙，自己这条小命算是搁着了。 “哥！原来是你！？”如同炸毛的猫一般的杨桃情绪舒缓下来。 “对是我！你们的警惕性真是太高了，作为狙击手这固然是必须的功课，但是在这村子里哪里有什么危险。” 两人憨憨的笑了。她们笑的很灿烂，和不愿意剃毛而惨叫的绵羊成为鲜明对比。 杨明志继续问道：“今天你们没有别的任务，也不应该乱跑，怎么又到这个毛纺厂？” “咦？不是你授权了的么？我们也是被邀请来这里的。”杨桃好奇的捏着下巴。 这时候，一个穿着背带劳动裤的中年人，从叽喳作响的长屋内走出。 杨明志见这人眼熟，仔细想想他应该叫沙巴诺夫，因为名字和里固施科夫一样的奇特，因此很好记。“一个姓青蛙，一个姓蟾蜍，深处沼泽地真是应景。” 吐槽的话都憋在心里，能把自己的女孩诱拐来看一群大妈给羊剃毛，这老家伙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这位沙巴诺夫简单说道：“副师长同志，你也有闲心来看我们剪羊毛。还是打算是进作坊，看我们的工人羊毛纺织？” “我当然……”本来想向他抗议，既然提到了纺织，索性看看也无妨。 女孩的事杨明志还是询问了一下，结果这个姓蟾蜍的家伙打了个响指，两位身材壮硕戴着头巾的大妈钻出长屋。 “头儿！衣服已经做好了，是现在就给她们穿上？”一人很不合时宜的问道。 沙巴诺夫没有回答她，这番赶紧和杨明志说明情况。 “让我们的英雄狙击手来，这是卡维斯基的意思。女孩子应该有体面的衣服，可是我们的女英雄生活也太朴素了。最近黑土村开始大规模的剪羊毛，我们这里也开始了。因为放线机大部分在这里，棉纺压力也更多放在铁匠村。最新的羊毛衬衫已经生产出来了，我们盘算着先让英雄们穿穿。” 这倒是出乎杨明志的意料，毕竟从羊毛到一件羊毛衣物，这其中必须经过多个加工过程，需要很长时间。也许是在生产运动驱使下，这里的工人也在发挥大无畏的精神？ 也罢，老婆身上穿的军装还是上次空投的，内衣除了贴身一辈子的就是叶卡捷琳堡买的。真是庆幸自个当时买的袜子多，要不然老婆的嫩嫩脚丫子也得一堆水泡，这份福利也直接给了娜塔莎。 她们确实应该换上新衣服，这些白色的毛衣毛茸茸，理应很舒服吧。 这两个姑娘眼神中明显流露着得到的欲望，却没有主动的付诸行动，两双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杨明志挠挠脸，嚷嚷着：“还愣着干什么，去试衣服。” 第五百二十六章 毛衣 试衣间就在叽喳作响的屋内，两人对纺线机颇为好奇，还是马上换好衣服等待被检阅。 她俩有说有笑的走出房门，捎首弄姿卖弄着笑脸。 “长官，你看我们漂亮么？”娜塔莎轻柔的问道。 说实话，未来哪有姑娘会这么穿。杨明志的记忆力，这些蓬松的手工毛线纺织物在21世纪逐渐消失，因为纺织行业空前发展了。 她俩穿的好似记忆力的小时候才会出现的农村土妞，和她俩苗条的身形完全不同，毛茸茸的就好似绵羊。 吐槽的话一句也不能说，杨明志勉为其难的说了声好看。 杨桃的洞察力是敏锐的，她当场皱起了眉头：“哥，你在敷衍我们！你难道没发现我这身衣服明显大了么？” 杨明志耸耸肩，论起身高杨桃在毛子堆里确实矮小，再者这些衣服显然是给男人穿着的。 沙巴诺夫顺势以身高足够的娜塔莎作为模特，介绍道：“这些衣服都是村中妇女亲自纺织的，每人负责一件。这两件是技术最出众的人纺织，最快三天就能完成一件。” 这个速度快的惊人，杨明志赶紧问道：“难道你的纺织车间还有纺织机？” “不！我们只有纺线机。” 这个解释，杨明志就更好奇了。三天就织成一件一米七的人穿着合适的毛衣，这速度快赶得上机器了。这个沙巴诺夫信誓旦旦的表示，成品就是来源于村中的一票中年妇女。 诺夫戈梅利有着庞大的妇女群体，人数近乎两万。她们的丈夫几乎都得到了征兵令，这些新加入苏联红军的普通战士，绝大部分在最初的战争中战死或者被俘。战火很快蔓延，家园成为废墟，这些妇女只能背井离乡到处寻找安全之所，沼泽地成为了最佳选择。 这些妇女多为农妇，除了会种地外，家务活也做的很好。这个时代广大的农民依旧贫困，，因为贸易一度被苏共限制，各种生活物资甚至都要自己制造。 当货币交易再次被允许，很多生活必需品都有着高昂的价格，加之毛子的轻工业从未发达过，城内销售的衣服从来是个天文数字。致使大部分农妇是可以自行制造衣物的，很多妇女简直是天生的裁缝。 正是基于这样的国情，沙巴诺夫有理由证明村里妇女的生产效率。 他最后说道：“如果长官不相信，你可以去车间里看一看。女人们都被组织起来，组成了小组。我们让她们进行比赛，第一名的小组将得到更多工分。” 真如他所言，有了这种竞争机制，谁会懒惰呢？加之现在各个手工作坊都在进行生产运动，耶莲京娜派人长期进行的思想工作，一定会引起广大村民的共鸣——因为老百姓和军人，在这战争条件下，已经是牢不可破的同盟。 他还是把两个女孩叫到身边，与其进屋参观，还是先亲手检查一下衣物的质地。 杨明志其实对这些手工毛衣很是抵触，很多时候羊毛并非特别柔软。如果是立领款式，自己的脖子细嫩的皮肤就必须面对一团团的羊毛，扎的十分难受。好在两个女孩穿着的并非“反人类”款式，否则估计她们已经叫苦不迭。 如同一个鉴赏家，杨明志刻意走到娜塔莎面前，毕竟她穿着正合身。捏捏袖子，拍拍后背的毛面，拽一拽确定弹性。嘿嘿！你说逗不逗，毛子穿毛衣，浑身都是毛。 杨明志不由的乐了，这直接被娜塔莎理解为开心。这趁机吃豆腐的情况直接引起女孩的共鸣，她刻意挺起胸膛，傲人的高峰令所有看到他的男子，陷入淡淡的迷醉。 “好了，臭美的丫头，我已经知道了，这衣服穿着肯定很舒服。”杨明志皱着眉头，使劲给她屁股一巴掌。 女孩嘿嘿的乐了，腰板也耷拉下来。 再看看杨桃，她只是一个劲的咯咯笑，这身衣服过于宽松，如果再长一些就够她当被褥了。“等战争结束了，新家里肯定要布置一堆羊毛毯子！”看看老婆的这番模样，一个简单又幸福的想法在内心里飘荡。 再想想，只怕到时候娜塔莎也会想法设法的粘着自己，今日自己和她可以很亲密，耶莲京娜也并不反对，未来恐怕就不是这样了。 鬼知道未来什么样子！ 杨明志懒得管那么多，这身毛衣她们就继续穿着吧，反正气温还是有点冷。 悲惨的绵羊继续被强制剃毛，没了毛的保护，这些倒霉的家伙仿佛在微风中瑟瑟发抖。 剪好的羊毛需要各种处理，祛除杂物和洗涮这是第一步。户外几口大锅里在熬煮羊毛，这是第二步，只为把羊脂熬煮出来。第三步则是梳毛，致使羊毛变得绝对蓬松。第四步便是纺线了，这是长屋内进行的最关键的工作。 再看看悲惨嚎叫的羊，它们叫的也太特么惨了，恐怕不远处的黑土村也是一片牲畜的哀嚎。 见长官有意，沙巴诺夫悄悄询问道：“副师长同志看了看那些羊，是不是有意加餐。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屠宰一只做烤羊。” “不必了！”杨明志连忙举起手：“我不想搞特权，这些牲畜目前是战略物资。它们的外衣已经成为我们御寒的衣物，它们自己却在瑟瑟发抖。你还是好好保护住这些羊，等到下一季的剪毛季，我们还需要它们提供羊毛。” 沙巴诺夫点点头：“长官说的对，如果足够闲适的话，我们还是进屋瞧一瞧。关于把羊毛纺成毛线，你一定会喜欢。” “是啊，该进去了。你来引路！” 几人走入了这间宽大的长屋，这房子杨明志完全知晓其来历。 白俄南部的森林极其茂密，生产高大乔木，其中最庞大的便是红松。它往往长的很粗壮，木质致密硬度大，作为建筑很不错。也因为材料的原因，这毛纺作坊有一股淡淡的松香气息，于此伴随的则是淡淡的羊膻味。 房子是当初再次选址扩大铁匠村规模时统一建造，它一样坐落于树林间，附近被开荒出不少平地，空地外依旧是树林。 道路就在林间，连通着各式各样的房屋，铁匠村大部分生产生活区域就是为树荫做掩护的。 在这间长屋内，大概有一百多名女工在劳作。她们的形象是非常相似的，绝大部分人身材明显肥胖，圆嘟嘟的脸庞早已失去了少女的婀娜，每个人戴着头巾，也有人做了简易的口罩。 看到这些女人，杨明志不由联想起娜塔莎。 她就在自己的身边，作为白俄罗斯人，要想把身材保持好可不是容易事。一旦放纵饮食，未来这些大妈就是她的模板吧！ 第五百二十七章 纺织厂女工 各种纱厂、毛纺厂，在生产过程中必然有大量的漂浮细小纤维，长期在这样的空间工作对肺脏是不好的！ 阳光顺着打开的木窗照进来，可见空气中的漂浮物。一个喷嚏猛烈的打响，杨明志怒甩一把鼻涕。 “长官这是感冒了？”沙巴诺夫关切的问道。 “不！只是这里的工作环境有些糟糕，你为什么没有保证这里的通风性呢？” 这个问题沙巴诺夫不知如何解释，木屋在设计时就只有几个窗户，就算全部打开了还是不能满足长官的需求？ 理论上这样的厂房应该有排气扇，夏季更应该有空调。这些要求过于前卫，杨明志想想只能作罢，就这倒霉的诺夫戈梅利哪里有电力？ 长屋内的光线基本来自那几扇窗户，照明还不错，至少这些纺线工能正常工作。 她们没有被自己的喷嚏所打扰，一个个依旧是一丝不苟的工作。 俄罗斯的传统纺线机和中国的形状完全不同，原理则差不多。一大团蓬松的羊毛，最终被尽量抽拉成一根线。细线再绞起来成为标准毛线。 作为质检员可不是杨明志的本职工作，在那个位面上他还是养好了很多好习惯。虽不是纺织工人，对幼稚羊毛线的判断还是凑合的。 “这里的工人有一百二十名，都是我挑选出来的最有实力的纺织女工。”沙巴诺夫指着几个女人让其站起来。 被他这已介绍，杨明志不由的乐了：“合着我们这里还有国营棉毛纺织厂的工人，因为拒绝和纳粹合作四散逃亡。所以我们这儿才有这么多熟练工人！” 这笑容并不合时宜，其中一个名叫斯韦特拉娜面无表情的说明了她的由来。 她是从平斯克逃难来的，本是平斯克毛纺厂的纺织女工，沦落为战争难民早已和家人走散，携带着年幼的儿子一路向东南走，因为很显然普里佩特沼泽地区是安全的。她原本的计划是继续向内陆逃难，因战局发展的太快，继续向东已经不合时宜，旋即定居下来。 这个女人并不是个例，在这间屋子能高效操持手动纺线机的女人，必然有着自己丰富多彩的故事，也基本上都是专业人员。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悲剧，一个人啜泣着说起自己的故事，很快引起了大家的共鸣，工作也渐渐停下里。 因为这位是副师长，引领一些列战斗胜利的男人。 杨明志并不是听她们诉苦的，“我又不是中老年妇女的偶像，这里更不是忆苦思甜大会现场，我只对年轻的感兴趣。” 他咳了两声，房间安静下来。 “大家不要再激动，你们抓紧时间为人民生产冒险。我们的战士急需各种生活用品，你们和广大的人民也一样需要。今天我们大量生产，很快咱们的人都能在逆境中富强起来，只有后勤做好，战斗才没有后顾之忧。” 一些大道理她们并不完全明白，总之命令怎么要求，就怎么执行。 一百二十人以作坊模式加工，也算是一种劳动密集型生产模式。羊毛纺织目前还是依靠纯粹的手工，在苏联的很多工厂已经实现了机械化纺织。对苏联这个二十年前还是轻工业一塌糊涂，就重工业还凑合的国家，依托着计划经济模式和斯大林模式，发展到四十年代已经缺德很好的成果了。 奈何战争终结了这一切。 苏联的一系列人口学家都信心勃勃的相信，以1939年初的人口增长速率，到了1945年人口会突破两亿。因为战争关系，苏联发动的可以说是侵略的战争，瞬间扩张的领土又增加了两千万人。结果二战的全面爆发，战争结束后人口净损失竟接近四千万人。 这场战争苏联到底死了多少人，最夸张的说法是死亡四千三百万人，这个众说纷纭的问题被赫鲁晓夫这个IBM说成两千七百万。 就以杨明志的视角来看，战争打的庞大国家人口出现断层，就纳粹在白俄到处杀人制造无人区的尿性，整个苏联非得损失四千万才靠谱。比如这些女工，她们的丈夫几乎都当兵了。如今得不到丈夫的音讯，统统在此守活寡。 生产完毕的毛线缠在纺锤上，在另一个房间更，这里起码集中了三百人！ 杨明志赫然看到，这些女工完全在靠一双手织毛衣，当一件成果完成旋即开始下一件。 见长官有意，沙巴诺夫赶忙说道：“长官是否愿意见一见，给我们的狙击手编制毛衣的那两人？” “要见！我当然要见！我真想认识她们，如何在三天内就织好一件毛衣！” 由沙巴诺夫带路，杨明志跟着步伐走着，顺便看看各位工人的劳动。 到访是以为身着军装的男人，不少女人瞟他一眼，这独特的面孔足够说明一切，胸前的金星勋章更是至高荣誉。 对于尊贵的人，俄罗斯人往往有着本能的敬畏。这些妇女大部分是农妇，纷纷勾着头忙着自己手头工作。 杨明志也稍稍注意到她们的手法，织毛衣的方法和中国传统的并无多大差别。不过他还是看出来一些门道，一会儿还得和沙巴诺夫说说。 这时，要见的两个人终于出现在自己面前，和杨明志估计的一样，她们的身材和其他斯拉夫中年女人并无不同——有些胖，起码看着有些胖。 沙巴诺夫介绍道：“这两位，一个叫达玛拉，一个叫巴夫拉，她们是这些工人中的佼佼者。” 俄国女人的名字根本不如中国人的好记，杨明志听了下也没好好记住。他还是命令她们继续工作，以证明自己的实力。 正如沙巴诺夫所言，木针在二人手上操持的十分灵活，唯有如此她们才能迅速纺织。从她们被布缠着的手指来看，要么是被木针扎到，亦或者是磨坏了。 能让女工这么拼命的真的是效仿那个“挖煤狂魔”斯达汉诺夫？她们的阶级觉悟真的那么高？杨明志可不相信这些，与其说什么主义，在“战争孤岛”中活下来就很艰难，趋势这两位远比其他人更高效的工作，除了效率天生的高，也在于对衣食住行的追求吧。 杨明志想到了这最关键的问题——人首先得吃饱饭。 他问到沙巴诺夫：“现在你告诉我，对于这件纺织厂工人的粮食配给是如何的？” “是按照生产成果兑换工分，再依靠工分兑换作为粮食的马铃薯。一件衣服必须在一周内织好，获得十个工分，以此能兑换五公斤马铃薯，亦或者是二十公斤鲜鱼。” 经过他的介绍，纺线工的工分也是大同小异。 马铃薯的库存消耗因为捕鱼业的展开得到了很大缓解，但只吃鱼还是无法获得足够的能量。就这些女人的体型来说这些事不够的，长此以往她们战前储备的脂肪，就如同冬眠的熊，在不知不觉中消耗掉。对于瘦身来说饿饭故而是个手段，对于高强体力劳动来说，低血糖昏倒的危险时刻存在。 第五百二十八章 生活用品之需 沙巴诺夫说完，杨明志心里也有了底，他随便指着一人：“奥尔加，你先停下手头的工作。” 这个妇女机灵的抬起头，她湛蓝的眼睛却是很大很迷人，可惜这位的身材真的很壮实。 她摇摇头，说道：“长官，我的名字叫巴夫拉。” “好的，巴夫拉，现在告诉你的故事，你为什么要以最快速度织毛衣，是为了食物？我看到你胳膊上的肌肉线条，你为了填饱你的肚子么？！” 这些话有一点侵略性，可能是男人说话都很粗鲁吧。这个巴夫拉并不生气，而是长叹一口气道：“因为，我还得养孩子。” 仅仅一句话，杨明志就全明白了。 即使在战争最艰难的时刻，大部分的目前宁可牺牲自己也会让孩子活命。逃到沼泽地的很多女人是带着幼儿，如果是保证两个人的食品供给，她确实有理由拼命工作。 但问题不仅仅这么简单，杨明志继续问道：“我是副师长兼参谋长，我可以很负责的说，如果是因为孩子的吃饭问题，完全不用担心！因为给予每一个孩子都有粮食配给，我们不会让孩子饿肚子，他们甚至还有牛奶喝！” “确实如此。”巴夫拉战战兢兢回答道：“但是那个母亲不希望孩子过的更好？我拼命工作换取大量工分，这样能换取其他的生活用品。就好比我织好的毛衣，如果我能真正的拥有它就好了。可是……” “不！不要说这些！”沙巴诺夫猛的打断她的话，他似乎害怕什么。这时的巴夫拉好像也觉察到自己的失言，赶紧紧张的住嘴。 这里面没哟问题就有鬼了！再说她的这些掏心窝子的话有毛病？ 杨明志只能安抚，右手抚着心脏处的勋章表明态度：“你不用害怕，把心里的想法都说出来。我不会因为你说了所谓不合时宜的话就动怒。” 见他这么真诚，巴夫拉便说了。 原来她对当下的配给制度有不小的怨言，一切的抱怨都源自物资供应跟不上，或者说对于普通人限制极大。 “我有两个孩子，吃饭问题尚可解决，其他方面无法解决。孩子没有合适的衣服，而我确实生产衣服的。看看我这身复装，自逃难时就这么穿。几个月后就是夏季，我们也没有夏季该有的衣服，继续这样邋邋遢遢的，我们会生病！” 工作无非是为了衣食住行，她们工作也更为了保命。目前军队管制下，奉行的政策比“斯大林模式”更严酷，这里已经不存在和平居民，所有人都被强制捆绑在战争机器上。这些工人的价值和剩余价值正被疯狂剥削，给予的报酬就是一点必要的粮食。 这两个女人的工作效率极高，如此能保证一天一公斤马铃薯供应。但看看她们的工作，为了获得这些食物也要消耗大量能量。 其他的女人更加艰辛，仓库也不可能拿出更多的粮食。 杨明志注意到她的眼神在看着杨桃和娜塔莎这身白毛衣，眼睛里充满了羡慕。 他赶紧问到沙巴诺夫：“我们生产出来的毛衣除了供应部队，也会提供给普通村民么？” “不会！就算羊毛全部化作毛衣，也不能让每一名士兵穿上，也更不可能把它供应村民。” “也就是说她们如何工作，也不可能依靠工分换到毛衣？！” 沙巴诺夫诚实的点点头。 虽然很生气，这个时候发怒也毫无意义。杨明志太知道沼泽地的状况，比起战争中的伤亡，物资的匮乏才是最要命的。所以每次战斗在打扫战场阶段，敌人尸体上的所有可用之物都被拿走，不少尸体只剩下白内裤。 这个巴夫拉不知从哪里鼓起的勇气，说了些不该说的话，用耶莲京娜的话说就是“隐藏在群众中的失败主义分子”。这个人实际在冒着犯罪的风险，在向自己这个长官倾诉。 她深深的叹言：“所有的物资都给了军队，固然战争需要军人。我们这些人却一直贫困，吃不饱过得差，还要每天劳累的工作，仿佛曾经的农奴。我们想得到一些奖励，至少一些必须用品能用工分换到，这样我们会更卖力气的工作。” 这简直是在和军队讨价还价，亦或者是以和平手段要求军队出让一部分利益。她是一个很典型的代表，希望得到的也很少。食物方面固然有着工分兑换额度，部分生活用品也可以工分兑换，那些东西的“价格”却很高昂，这就是巴夫拉拼命工作的原因。 杨明志点点头，他给予人们的形象总是和善的。其他的工人早就认真的听着这些对话，也对巴夫拉的惊人言语紧张不已。这些话都是大家的夙愿，终究被这个女人说出来，所以一旦军队追究下来，也是她个人的责任。 对于权力的服从，恐怕是俄国人的传统，而白俄民族的忍耐性确实全体斯拉夫民族最强的。她们想要什么，杨明志基本搞清楚了。 他拍了拍手面向大家，坦率说道：“你们内心里的渴望想必与巴夫拉一样，不用担心，我认为你们的需求完全合理。目前仓库里的粮食储备太少，但是再等三个星期，新的马铃薯就出产了。二十天的时间也足够我们的生产运动，制造出大量的生活用品。你们的诉求我会在师部的会议上说明，大家再忍耐一下，困难终究会结束。” 这是画饼充饥的一番话，却引起了很多人的共鸣。巴夫拉不由的落泪，说起来这个壮硕的女人哭丧个脸还真有点意思，她年轻时很可能是个美人。 关于毛妹的保质期问题杨明志已经不想多吐槽，只要以马铃薯为主食，是个人都会胖呀，而且还是虚胖。 在午饭之前对毛纺作坊的视察有了意外收获，杨明志嘱咐沙巴诺夫道：“刚刚巴夫拉说的话，你只当没有听到。这些话语你要守口如瓶，千万不能让政委知晓。” 这位厂长自然答应，因为他也希望军队能把一些战利品拿出来。既然很多是德军士兵的生活用品，最庞大的逃难进入沼泽地的人们几乎身无分文，他们最需要的除了食物就是这些。 第五百二十九章 耶莲京娜就不高兴了 这些女工的午餐很简单——马铃薯蘸盐水。这些食物简直可以用饲料来形容，在和平年代这些工厂工人至少也得是天天吃面包的，沦落到这番天地实属无奈。 原本还要回家待一会儿，有了这个视察还是直接和那几位人见一见面。 杨明志重新给女孩们交待了下任务，旋即直奔师部而去。 听从了羊毛纺织厂女工的诉求，杨明志心里也有千言万语。在他接受的教育里，历史上的计划经济模式终究变为历史，因为它在束缚生产力。苏联的集体农庄模式一直在改革，最终和苏联一道步入坟墓。 再者，苏联本就脆弱的农业和农民是经受不住折腾的。德国人的侵略，再加上沉重的赋税，也就是这些老毛子的忍耐性特别强，思想觉悟又很高，他们才没揭竿而起。 亦或者是德国人过于凶残，与其被他们抓住当做奴隶，或者被随意杀死，还不如跟着斯大林保卫苏联呢。 总而言之，有些东西需要改一改，普通村民应该从战斗胜利中得到一定的好处。 杨明志急匆匆的回到师部，此刻耶夫洛夫和耶莲京娜就在办公室内津津有味啃着面包，再就这酸菜罐头当下饭菜。这一餐固然很简陋，比起那些女工来说丰盛多了。 耶夫洛夫看看突然到访的他：“别列科夫，会议都结束了，你在中午前来，难道有什么大事？你不是应该去兵工厂？亦或者回家歇着？” “不必了，有意见我觉得很重要的事。”杨明志随手搬来凳子坐下。 此刻的耶莲京娜津津有味的掰着一块面包扔到嘴里，她左手边放着的是一个笔记本。她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目光直指杨明志。 杨明志一愣，“唉？怎么回事？以这样的眼光看着我，好像我做错了什么事。” “你当然做错了事！你现在突然回来，是关于毛纺厂那个投机分子的吧！那个叫做巴夫拉的女人的话真的说动你了？” 这下杨明志真的吓到了，如同被电了一般，整个人从座椅上弹起来。 “怎么？！难道你都知道了？！” “那当然！这诺夫戈梅利还有什么事瞒的了我？” 再看看师长、师政委，这两位此刻并没有什么异常表情，真是冷静到令人害怕，空气也凝重的令人窒息。这个耶莲京娜提到了巴夫拉，那个女人确实说了一些“大逆不道”的话，尤其是在质疑现在军事管制的模式。 耶莲京娜打了个响指，道：“别列科夫，那个女人已经在我这里了。我就知道你肯定要来，就和耶夫洛夫没去食堂，我们就是在等你。” 一种被诸葛亮算计的感觉浮上心头，杨明志只能冷静的看着戴着红袖章的两位年轻人，把一脸泪痕的巴夫拉带出来。 “那个沙巴诺夫，说好了让他什么也不要说，真是人前一套背后一套，还是口无遮拦的举报了。”杨明志这只是小声嘀咕，却被耶莲京娜听了个大概。 她解释道：“这件事也并非那个纺织厂厂子告诉我的，你用你满是智慧的脑子想想，我可是内务人民委员部的人，就算沦落到现在的处境，我的本职工作就是搞统计与侦查。” 这个组织最终会变成大名鼎鼎的克格勃，这个女人目前职位是师政委，她依旧是搞调查的专业人士。杨明志坐下来，看了看巴夫拉的泪痕，估计这个女人肯定对这个“藏匿在群众中的异类”来了不少苦头，对战俘和叛徒的殴打显然没有，估计对她的心理恐吓可是不少。 耶莲京娜继续说道：“我在纺织厂安插的有我的人，毕竟我要统计毛衣等各种必需品的生产量，其次的弄清楚工人们的思想动态，并作为骨干力量调动起工人们的积极性。” “那么你安排的人是谁？是谁在告密！？” 见杨明志有一丝怒气，耶莲京娜也一样摆起一张臭脸，指责道：“别列科夫，我当然不会告诉你被安插的那个人是谁。我实话跟你说吧……”她拿起了笔记本，指着上面画的烂七八糟的速写版俄语，“这些都是那个人口述我记录的，你们俩的对话内容我一清二楚。她说我们现在的模式有问题，还要和军队争夺利益，你就应该在第一时间斥责她！结果你竟然承认她的话有道理！真是难以置信！你是副师长！是参谋长！是我们打胜仗的最关键人物！你还不知道你现在的地位？你应该谨言慎行！” 杨明志可以联想这个巴夫拉被“请喝茶”的过程，肯定是自己前脚刚走，报信的就把一群“小内务部”叫来。这个女人提到了那个被安插的人，要起到先进带头作用。恐怕这个人就是那个和巴夫拉一样玩命干的，那人的劳动成果现在就穿在杨桃身上。 “好吧，我确实应该谨言慎行。”杨明志勾下头摊开双手，一副无奈的样子。他问道：“现在巴夫拉被你抓起来了，你准备对她怎样？” 耶莲京娜猛的抬起头，双目睁的很大，一板一眼的说：“当然是按照伟大祖国的叛徒定罪。现在是关键时刻，一切质疑军事管制和当下经济模式的人，都是潜在的危害，对于这样的人只有一个办法——杀！” 她故意扭过头，手指作枪状，指着自己的脑袋。 这可吓坏了巴夫拉，她双腿一软，若不是被两个男人拉着就已经瘫倒在地。这个女人哭丧着脸哀嚎：“我错了！不要杀我！我不会再质疑什么了！我会好好工作，看在我两个孩子的份子上，不要枪毙我。不要剥夺孩子的母亲，不要让他们背负着叛徒子女的骂名一辈子……” “你可真是个负责任的母亲啊！”耶莲京娜恶狠狠拉长声音说道。 杨明志倒是看出来门道，按照未来的话，这个耶莲京娜真是实力“心机婊”。她根本就是在吓唬巴夫拉，想来也是，这样一个工作能力出众的女人，不过是说了些不合时宜的话而已，再说肃反早就过去了，就算是因言获罪也罪不至死。 耶莲京娜很快恢复了平和的表情，看着杨明志说道：“现在该谈谈你的事了，既然你突然到访，想必内心里也有一堆话。说吧，为什么要认可巴夫拉的话，要知道现在流言传播的非常快！你的那些许诺很快就传遍整个诺夫戈梅利了！如果未来出现一些问题，全是你的责任！你负责！” “我当然会负责！”杨明志拍着胸脯保证，看起来耶莲京娜这是故作声势。另一旁的耶夫洛夫一直绷着个脸，仿佛全程看戏一般。 杨明志顿了顿气，鼓足勇气说道：“我现在确实觉得，我们在特殊的战争状态下，需要一种最适合当下生产力的管理模式！就像你们两位现在吃的午餐，广大村民的餐桌上应该出现一些面包。” “可是，我们的面粉存货并不多，就是普通士兵也只有一天一百克面包！只有军官吃的好一些。”耶莲京娜道。 第五百三十章 经济问题 杨明志郑重其事的说道：“这是一个比喻！现在正是青黄不接的春荒，在新的马铃薯出产前的最后日子，我们还是想办法让村民们吃的好一些，至少让他们能得到一些生活必需品！只注意军队建设，忽略了普通村民的，这是非常危险的！” “如果怠慢了军队建设，我们又如何在绝境中活下来？啊？” 耶莲京娜现在的情绪比较激动，还是耶夫洛夫安抚了下这个女人的情绪。 他做起了调停人的作用，缓缓说道：“别列科夫当然知道军队的重要性，恐怕他现在也有更多方面的考虑了。” “对！我们不能一味的加强军队建设，扩充军备。我们把大量的物资供应战争，在客观条件下我们也必须这么做，未来的战争会更加凶险，规模会更大。但我们也不应该做杀鸡取卵的事，不能再一成不变的依靠战时共产主义模式。” 这话让耶莲京娜想起二十年前的事，当时苏俄草创，各国干涉军以及白俄旧军队对新生的红色政权，展开了猛烈攻势。在苏俄控制区一切都导向军队，针对农民的“余粮搜集政策”逼反了农民。 想到了这儿，女人一拍桌子，吼道：“他们有什么不满？难道德国人屠杀的不是他们？国家在最危急的时刻，这场战争没有人能独善其身，为国家交出一切这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也包括生命！而且，别列科夫，你难道在质疑列宁和斯大林政策？” “我当然没有！”杨明志言辞强烈的说道，“但是，我们起码得让他们有足够的食物，来应对体力工作造成的消耗。还要让他们有至少一件得体的衣服，有一些能用的生活器具。” 如果和这个女人说五十年之后苏联就不复存在了，这一代苏联牺牲数千万人打赢的战争，两代人后，是苏联人自己毁灭自己的联盟，这简直是天方夜谭。同时自己的“失败主义分子”的帽子也扣扎实了。 这个国家之所以解体，最关键的因素之一，不正是几十年以来顾此失彼的政策？依托斯大林模式，工业发展起来了，农业发展却迟缓。在三十年代末固然农业的发展程度远好于沙俄时代，突如其来的战争摧毁这一切。 依托沉重的赋税，甚至是和人头税一个德性的战争税，而非粗暴的余粮收集，整个国家固然是同仇敌忾，农业却遭遇到沉重打击。 发现这个问题的正是赫鲁晓夫，将已经完全倾斜的天平，稍稍的纠正了些，对于农业的补课也得是十年之后的事了。 其实关于普通村民生活的事，耶莲京娜掌握着大量的统计资料，她何尝不明白呢？ 这个女人坚定说道：“别列科夫，你要知道我们的人民有极强的忍耐性，他们有着高度的觉悟。经过我的调查，广大人民希望把军队建设好，只有战斗力强盛才能保卫这一片和平之地。诸如巴夫拉这样的女人，她算是个异类，也就是你一如既往的好说话，才和你说那些。” “我并非好说话，而是我也觉得就目前状况下，能够提高生产力的一切办法，都是可以实施的！再说人民的内心，谁不希望自己过的更好些。这是因为战争现状，大家都有着高度觉悟。如果我们进行必要的扶持，是没有人拒绝的。这个巴夫拉的话并非她自己，而是代表了广大村民。” 耶莲京娜憋着怒气，故作温顺的问道：“好吧，也许是这样。提高生产力的办法，你有什么办法呢？” “当然是恢复货币贸易。” “这可行？！”耶夫洛夫和耶莲京娜双双大为吃惊，因为几个月以来，货币已经失去用武之地。在这片被德军包围的沼泽地，钱币不能吃不能用，纸币成了废纸，硬币还不如炼铁。在战乱年代，只有粮食才是最重要的！ 当下施行的配给制，能保证诺夫戈梅利没有人饿死，即使不少人出现了营养不良状况与慢性饥饿疾病。 继续这样的政策完全能够挺得下去！ 作为师长的耶夫洛夫保守的认为：“别列科夫，我相信上级的空投很快就会到了，等物资送达，很多问题将不是问题。等到四月份，我们的马铃薯又大规模收获，粮食问题也能得到大大改善！” 杨明志摇摇头：“可是这些并不能解决根本问题，我们一直在被孤立，法理上我们284师是听从西南方面军调遣，实际却是自行发展。把希望压在铁木辛哥同志的援助，还不如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所以，我认为激发普通人生产积极性的最佳办法，就是恢复货币贸易。” 如果单纯的以物易物，人民的生产劳动成果的价值，难以进行公平的评估，在交换过程中必然有一方吃亏。 这也是苏俄胜利后，列宁一度取消了货币贸易，又在很短的时间恢复它。因为他看到了，在苏俄迅速实现共产主义并不现实，要建立它首先要社会繁荣，货币贸易必须恢复。 但在1942年的普里佩特沼泽地，广大村民都被动员起来，农民种地、工作获得工分，一次到专门开设的地点兑换粮食。与其说是配给制，还不如说农民的工农业产值主要供养军人了，且达到了两人养一军的“穷兵黩武”地步。 耶莲京娜给他提了个醒：“我们已经许可农民自发的捕鱼，他们甚至可以投掷爆炸物炸鱼。这些渔获可以自己敞开肚子吃，吃不完的送到收购站，兑换马铃薯。如果他们勤劳，也就不会抱怨。” 杨明志摇摇头，这里的巴夫拉却是个极好的例子，就指着她：“试问有多少人会悠闲的跑到十公里外的第聂伯河河畔捕鱼，这个女人每天工作超过十三个小时，一个人的劳动效率也超过两个人。人们的思想觉悟都很高，各个手工作坊在生产五花八门的东西，能去捕鱼的除了专业渔民，就剩下我们的军人了。你的想法，用我们中国的话说，就是何不食肉糜。” 杨明志用俄语解释这段话，便是没有粮食，就去吃肉，耶莲京娜马上听得出这可是讥讽的话。 她仔细推敲一下，鱼肉哪有什么热量啊。无霜期刚刚退去，得益于沼泽地是比较靠南，又靠近黑海，这里的无霜期较短。在之前的时光有整整四个月气温特别冷，面对苦寒，人必须摄入足够的油脂来硬度身体消耗。可是哪里有那么多油脂？军人可以吃缴获的德国罐头，吃到饲养的牛羊，包括战死的战马。农民真的只能啃马铃薯了。 耶莲京娜早已不是那个不弄脑子，无条件遵守上级的死命令的家伙。副师长兼参谋长别列科夫，他有着东方的智慧，至少这智慧就目前来看，已经帮助沼泽地的居民挽回了被屠戮的厄运。 第五百三十一章 恢复货币贸易 战争开始后，苏联境内广大的集体农庄，庄员的工资被以税收的方式大幅度克扣，庄员参加的义务劳动也增加。 苏联当局一系列的针对经济政策的战时改革，是完全影响不到战争孤岛诺夫戈梅利的。 耶莲京娜又提出一个尖锐的问题：“如果我们恢复货币贸易，卢布和戈比可以方便村民之间已经存在的物品兑换，亦或者现有的工分政策进行调整，货币购买粮食、生活用品。如此施行，我们有足够的货币进行贸易么？大量的金属早就拿去回炉了，剩下的大额纸币也不合适贸易。再者，万一村民中有的家庭存有的卢布多，那么他们还需要继续劳动？只要拿着钱换食物，其他时间消极怠工。 我从不怀疑我们的人们生产积极性，但是人很容易懒散，越是懒散就越不想劳动。存在这一一个害群之马，在舆论上对我们的危害很大。” 杨明志捏着下巴，军事上的问题目前反而不是大问题。德国人加紧修筑防御工事，一战死亡七千人，如此损失他们不害怕才是怪事。 军事威胁减轻很多，经济发展成了重中之重。 她的话非常有道理，杨明志不禁联想起那个位面新中国刚建立时的“物价保卫战”。真是一群奇货可居的商人在哄抬物价，妄图搞乱新生中国的经济。 杨明志当然不是经济学家，好在那个位面新中国的教育模式，一个正常的学生会在高中时代接受基本经济知识的教育，到了大学又要强制学习一些。这些优势自然不是这个耶莲京娜所具备的，她的执意与担忧，在杨明志看来并非难事。 “原本铁匠村集体农庄的庄员是发工资的，现在变成工分。以前我在远东，我和贝茜卡也是领取军人津贴，积攒下来的钱在叶卡堡买了不少好东西，比如说女人的内衣，现在还在她身上穿着，甚至是娜塔莎。” 他说的这么坦然，耶莲京娜和耶夫洛夫噗呲乐了。 “没想到你还有这个先见之明，如果你家里还有空余的，给我一件多好。”耶莲京娜自跟着军队撤退，她随身携带的东西太少了。作为女人的必要之物早就消耗掉，在战争中都是一群男人在厮杀，村庄里的女人又很贫穷，她也只能羡慕。 杨明志点点头，毛子女人一如既往的豪放，猛然扯来的私密话题也毫不避讳。 他继续说道：“苏联的物价是低廉了，商品经济也不发达，这是多方面原因造成的，并非我们的制度有问题。”其实他内心里是想说，当下苏联的斯大林模式就是压制经济繁荣的罪魁祸首，这个终于咧嘴微笑的女人，还是不要激怒她。 “你的话确实有道理，因为有的人愿意把钱存在国有银行，有的人将其塞在家里的小木箱。如今城里的银行早就被德国人洗劫，在家中存钱的人却幸免于难。为了避免一系列不必要的麻烦，我们可以恢复货币贸易，却不应该依旧沿用卢布和戈比。” 耶莲京娜眼前一亮：“所以，我们要开发出一种新的货币？” “没错！就是兑换票，我相信以此代替工分，不但能刺激经济，也能解决工分兑换导致的各种冗慢状况。” “那么卢布呢？是否还能使用？”耶莲京娜继续问。 “当然是暂停使用，虽然那个是合法货币。”杨明志挠挠头，继续按照这个思路想下去，一些新的问题就不得不面对。“我们早就开始用木浆、粘土造纸，以此印刷出一种票卷，依靠军队的信誉，亦或者干脆让诺夫戈梅利市委人员，咱们开会确定这种兑换票的效力，即使它并不被法律承认。在非常时期，我认为这样做事仅在我们这一隅之地是可以接受的。” 耶夫洛夫点点头，“我也觉得别列科夫的话有道理。” “我看你是任何时候都觉得他的话有道理，接着举双手同意吧。”耶莲京娜白了她一眼，其实她内心里听着也挺靠谱的。 占据沼泽地的近卫284师，依托沼泽烂泥塘与河流天堑，这里确实“天高皇帝远”。虽然简直是被上级抛弃，留在沦陷区打游击。这种战争应该是特别艰苦的，但在诺夫戈梅利，三个集体农庄聚居区，战争的死亡威胁并不严重。 耶莲京娜觉得有戏，不管采用怎样的政策，只要把全体人民的生产积极性能调动起来，能生产和制造各种必要之物，就是最好的政策。她知道相对和平的时间维持不了几个月，这个别列科夫想搞一搞改革，也是为了下一步的更大行动，搞不好这个男人要去袭击基辅？这里就没有他不敢想不敢做的！ “关于恢复货币贸易，发行一种新的货币，以此作为报酬发给兵工厂、各个手工作坊和垦荒农民，我们必须开会决定。因为缺乏法理依据，会议必须有柳得巴廖夫这样的人参与，当我们将改革方案定下来，还得通过电报汇报给方面军。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应该由上级领导。” “这很应该。”杨明志点点头。因为和苏联当局太远了，隔着数百公里的敌占区，前线又是一个接一个的血腥战争。在这片沼泽地，很容易滋生出山头主义，这是斯大林最不能容忍的，那个男人不会容忍有谁挑战他的权威。 说了半天，杨明志也口渴了。一名卫兵识趣的送上水杯，倒满热水。 美美的喝下，杨明志赫然看到这个巴夫拉依旧被人押着，她的问题怎么解决呢？ 杨明志继续问道：“耶莲京娜，你决定什么时候和市委的人开会？我觉得这件事必须要迅速定下方案，越快越好。” “如果你觉得没问题，就下午吧。本来你说要一头憋在兵工厂，把惊世骇俗的武器造出来，并可投入实战。想必你现在的工作重心也不得不调整了吧。” “那当然，个别的优秀武器就目前条件下，难以形成决定一切的杀手锏，我们胜利的源泉依旧是人民群众的支持。经济改革必须要有，不仅仅是依靠爱国和复仇这样的信念，驱使人进行的大生产运动，还要有足够的报酬刺激他们努力工作。如果没有问题，我希望今天下午就开会，几个小时候就开始。” “可以。”耶莲京娜同意。 杨明志手指又指到巴夫拉，“这个女人你准备怎么对待她。” 耶莲京娜摆摆手：“当然就地释放。这个女人不管怎么说也是优秀工人，她还得养孩子。别列科夫，你已经说服我了，所以这个女人之前的那些话不但不是错的，反而是人民合理的反馈。听得进去不同意见，再分析问题进行调整，这是我作为师政委的本职工作。” 杨明志一听，猛地转过身对士兵吼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把这个女人释放！” 第五百三十二章 新经济 柳得巴廖夫对于如何治理一座城市还是很有作为，根据斯大林的一系列政策，要在四十年代初完成工业化战略，为了完成它，必须有大量的农村居民，离开集体农庄进入城市，成为国营企业的工人和职员。 安置这些广大的劳动力，将其转化为市民，这件事上柳得巴廖夫自诩做的很好。戈梅利城市内原本有很多这样的国营工厂，结果战争突然爆发，一切计划都被打乱。 来到了这片沼泽地，这原本几乎是未开发之地，再次重新建立城市，柳得巴廖夫和他的同志们有了极大动力。 集体农庄内涌进来大量的难民，他们中很多并不是农民，而是逃难的市民。这些人虽大多是女人，至少经过一定培训。手工作坊纷纷建立，为应对大生产运动的需求，这些作坊的数量一直在提升，这一切都是市委人员所支持的。 中午吃过饭，柳得巴廖夫只想睡个午觉，突如其来的传令兵奉命汇报师部有会议。 “这个时候还能有什么紧急会议，用得着把市委的主要负责人都喊上？”将信将疑的他领着几个重要助手直奔师部。 会场已经稍微布置了一下，杨明志也趁着空歇期组织了一下语言，写下简单的稿子。 “你们喊我来开会，是军队出现了什么问题，需要市委出面解决？”柳得巴廖夫开门见山的询问。 “没错！是一个问题。”杨明志站起身，伸出右手邀请这一众人坐下来。 会议是严肃的，不能向刚才那番和师部的老伙计随性的交谈。杨明志挺直了腰身，他虽不是会议主持，确实会议最关键的人物。 耶夫洛夫稍微解释了一番：“现在是下午三点，之所以诺夫戈梅利市委来，正是商讨一下改革军事管制的计划。” “哦？你们是不是研究出了什么新政策？” “是的，我们决定恢复货币贸易体系。”杨明志郑重其事的说道。 对于柳得巴廖夫，军事管制中施行严格的配给制是非常正确的，在面临死亡威胁下，牺牲普通人的一些利益，全力武装起军队，才能高效的打击敌人。 杨明志早已准备好了话语，他将刚刚已经讨论过的一套明明白白的介绍给市委一众人员。带来的反响，也在人的意料之中。 “怎么？你们认为配给制对于集体农庄庄员的负担太严重了，甚至到了制约生产力的地步？所以要恢复货币兑换，甚至发行一种新型货币以代替法定货币。难道仅仅停止配给制，恢复贸易，就能大大提高生产力？” 耶莲京娜于桌下踢了踢杨明志，他猛的说道：“当然！我就是这么认为的。” 柳得巴廖夫不由的目光尖锐起来，要知道苏联当局已经开始配给制了，现在他们三人商讨出来的办法，已经和领袖的政策不同。 他旋即说道：“在今年1月份，国家开始征收战争税，所有成年人都要交付，包括退休者。农业税和各种工业税收的比例也都提高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们能够打赢战争。这些政策在和平地区正在执行。但是在交战区，军队管制是绝对的。这片沼泽地的战斗固然非常艰苦，这里依旧是交战区，我想我们应该严格按照规定。如果你们的改革伤害了军队的发展，不需要内务人员委员部的人，耀武扬威的德国人就会杀进来，后果是我们所承担的。你们有这样的觉悟？” “我们当然有！而且我并不认为这里是纯粹的交战区。”杨明志义正言辞说道。 柳得巴廖夫的这番话确实有些出乎自己意料，既然这位说在和平地区，苏联的税收比以往更加沉重，战争条件下这当然是必须的。除了这些，苏联人的生活水平下降的厉害，却没有达到活不下去的赤贫状态。 但是诺夫戈梅利这里，逃难而来的人群的财务几乎就是他们那身衣衫褴褛的衣服，施行完全的配给制是避免人饿死的不二法门。 杨明志说道：“几个月以来，诺夫戈梅利遭遇到最严重的袭击，莫过于德军空军把鲶鱼村的飞机场炸成鱼塘，我们也死了不少人。除此之外各个村庄受到的损失可以忽略。一系列的地面战斗都子止步于村庄二十公里外，我们把展现直接拉到了敌人的营地。按照这个标准，我们不能说是纯粹交战地。因此我们完全可以施行内陆和平地区的模式，在那里正常的货币贸易完全合法。” 柳得巴廖夫仔细端详着这个中国人，作为军事指挥官，最近的战役中打出伤亡比一比五的成绩，此人堪称是罕见的名将了。他的这番话仿佛又对经济学有所了解，此人在来到苏联之前，在中国国内肯定也是个人物。 他没有再多想，284师的三位最重要的人一致通过了新决定，这里就有内务部的人。论起苏联的政策，有谁能比耶莲京娜更有司法解释权呢？柳得巴廖夫选择洗耳恭听。 杨明志振作精神，说出自己的计划：“我希望市委的同志可以认同我们的决定，在诺夫戈梅利发行一种能充当货币使用的兑换券，以粮食尤其以马铃薯作为担保，再者以军队和诺夫戈梅利市委的信誉作为担保。 但是配给制不会消失，我也不反对配给制。不能参与劳动的老人和幼年孩子，获取配给的食物。工作者在完成额定任务后，才能拿到配给粮食，为了刺激他们更努力的工作，这个配给的粮食重量要下调。为了获取更多的粮食，更多的其他物资，他们唯有努力工作……” 杨明志说了很多在他看来再正常不过的事，因为这些模式很像是那个位面的中国刚刚改开时所遭遇的。因为商品经济不发达，社会正从全面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过度，粮票等各种票卷，正是这个时候杨明志口吻里的有综合兑换、能作为货币使用的“兑换券”。除此之外货币流通也完全正常，两者并行使得中国渡过了那段必要的过渡期。 在这方面，中国比苏联睿智多了。为了的苏联死就死在改革上，病急乱投医后国家覆灭。 他将自己写的稿子交到柳得巴廖夫等市委人员受伤，这里的条条框框仿佛就是一个“新经济政策”。 经过一番审视与思考，柳得巴廖夫不由的问道：“你决定一个兑换券对应五百克马铃薯，我记得一个工分也是兑换这么多。难道一切的兑换标准就是它？你们延续的依旧是现有的工分兑换体系。” 第五百三十三章 土改可能性 “当然。”杨明志自信的说道，“依靠工分兑换，必须到专门的地点，这带来极大的不便利。我记得苏联是允许私人养殖一些家畜家禽，种植一小片土地。这些农产品可以供给自己吃，却因为完全配给制人们失去了农业生产积极性。我相信这项政策付诸实施，广大的农民会首先开始自行饲养家禽，那些鸡鸭吃昆虫和草就可以生存。农产品和手工品能在民间自由贸易，军队只需要开设一些综合性的市场监督指导即可。一旦出现问题，我们可以马上干预，杜绝一切错误。” 这简直就是有政府控制干预的市场经济模式，也是那个位面中国后来所实行的，比起计划经济它充满活力，比起纯粹自由主义经济，又能最大限度的避免和减缓经济危机的伤害。 但是这些言论对于这个时代的苏联人还是有些超前的，就结果而言它必然会刺激经济发展，确是有些违背苏共当下的治国理念。 “现在诺夫戈梅利的总人口三万多，依旧有难民从多个方向逃过来，未来的人口总量只多不少。从长远角度来看，这里也将是敌后游击战的主要根据地，我们生产的食物、武器弹药、生活用品，也要支持其他的游击队。如何将生产力扩大，是我们的责任义务。” 柳得巴廖夫点点头：“我们现在的工作量就很大，只要忙于对配给食物的调控。食品仓库目前的马铃薯储存不多，精打细算后还是可以安稳的度过春荒，为此大家只能多吃些鱼，抓点土拨鼠应付。如果你的政策付诸实施能取得优秀效果，我自然是同意的。但是还有一点，村民生产出的各种产品，价格如何界定？按照你的计划，一切价格的标准都是按照马铃薯界定。” “当然是我们和市场共同决定，毕竟我们印刷的兑换券，就是以兑换马铃薯为标准，这叫做粮本位。至于其他的农产品、手工品，其价格不需要我们干预。在贸易中定的价格高，没人会买，定的价格低，又没人会销售，最终稳定在一个合理的区间，谁也不亏。” 在斯大林时代将市场经济，杨明志内心里还有一些担忧，如果这个国家全面的这么干，那就不叫苏维埃联盟。 他还是要把话说完，至于柳得巴廖夫听不听又是另一回事。 “我设想的新经济方案中，决定一切的就是马铃薯，市场流通多少兑换券，仓库里就应有多少粮食。为了经济繁荣，我们必须让粮仓里满是粮食，为此当下的垦荒与种植方案也应该调整一下。” 耶莲京娜马上竖起了耳朵，因为现在垦荒的主力实际是军人。她问道：“别列科夫，对于种地，你又有什么方案？难道说是让村民收获后自己保有粮食？” “这也未尝不可啊。” “但是这样，那些村民还需要享受配给待遇么？” “当然不需要！”杨明志解释道：“苏联其他地方依旧是收取农业税的，剩下的粮食由集体农庄所有，粮食是集体的。而我们当下的政策，垦荒与种植后的粮食全部由军队掌握，村民每天的口粮也是师部研究决定，目前则是市委在负责。 但是我认为，如果我们改变一下模式，让集体农庄中以家庭为单位，而不是劳动小组为单位，这样的垦荒与种植，得到的粮食由家庭缴纳税收，剩下的由家庭保管。如此这样的家庭不需要再享受配给制，我更相信因为劳动成果是由家庭自己享有，个人的奋斗欲望会大力激发。我们不需要计算那么多的配给数据，农民的生产积极性被调动起来，恐怕这会产生意想不到的成果。” 对于这个，柳得巴廖夫等人还有耶莲京娜听的目瞪口呆！ 在俄罗斯几百年的传统里，村社制度还带有母系氏族时代的遗风，自耕农群体是以村社为单位组成的，但在发展过程中，农奴制度占了上风，历史没有时间让农奴向自耕农过度多久，沙俄覆灭苏俄就建立了。也就是说斯拉夫世界，出现以家庭为单位的自耕农群体为主体的情况非常晚。 看看他们费解的表情，杨明志拍拍手：“诸位不要太惊讶，我毕竟还是外国人，对于土地模式的意见也是我的一己之见。” 耶莲京娜长舒一口气：“唉，你的想法完全是违法的，集体农庄政策是领袖制定的，是我们社会主义制度的基石，我们一直奉行的是集体主义，但是你的计划完全是支持村民进行个人主义。你的想法我基本听明白了，苏联已经消灭了私有农业、小农经济，现在你把他们请回来？” 杨明志摇摇头：“这确实是个问题，但我相信我的模式能提高生产力。为此我给他起了一个名字，叫做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 对于这些苏联人的执意，也在杨明志的意料之中。那个位面的中国这么改革时，也是质疑声一片，直到领导人亲自拍板，后来连续的大丰收使得人们相信这是代替计划经济旧体制的好办法，毕竟粮食增产是好事！ 在这里，耶莲京娜的地位就相当于苏共党，她是内务人民委员部的人，她的汇报可以直达贝利亚乃至斯大林的耳朵里。 未来赫鲁晓夫是会对集体农庄大刀阔斧的改革，使得苏联农业有一定发展。 杨明志摊起双手：“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们完全可以搞一搞非常时期的非常农业，一切都是为了生产力。村民的意愿诸位也都听到了，他们迫切需要大量生产资料，以解决现在的贫困生活。因此我们可以放开一些束缚，让他们自己生产自己所需的生产资料，拉动一下内需，更多的物资直接由我们收购，也能丰富战士的生活。” “一个是货币制度的改革，我们自己印刷有信用效益的兑换券。另一个是建立以家庭为单位的农业生产小组，取代集体农庄的生产队。你的这两项改革方案，大刀阔斧啊！”柳得巴廖夫说这话时意味深长，杨明志听得出，这既没反对也没支持，他和其他人都在犹豫。 因为二十年以来，苏联完全在走计划经济，这些人的思维已经被集体主义彻底套牢。 杨明志再次说道：“我再重申一遍，这是我的个人想法，我认为只要能提高生产力，让诺夫戈梅利迅速积攒起力量，对未来的战斗非常必要。” 这些想法主要涉及一般从事农业的村民，并不干涉针对士兵和工人阶级的配给制。 耶莲京娜陷入了极大犹豫，她默默的问道：“也许别列科夫的决定，是可以尝试的。” 这个女人竟有如此表态，柳得巴廖夫大为吃惊，他赶忙问道：“你是这样的决定，你同意他了？如果我们这么做，就是违背制度，集体农庄和集体主义，就是我们和资本主义世界最大的不同。” “但他的意思也并非是倒向资本主义！”耶莲京娜扯大了嗓门，“土地依旧是集体农庄控制，对于村民我们按照农税和战争税收公粮，剩下的粮食不再归生产队统一配给，而是村民家庭自己掌控，本质上并不违背我们的制度。因为土地这个生产资料依旧是国家的！” 生产资料的归属问题，这关系到制度的根本。柳得巴廖夫看到这个女人是如此态度，她是苏共党员又是内务部的，更是284师师政委。这支军队得到的是西南方面军的授权，可以自由形势。作为戈梅利的市委，恐怕在战争年代，也不能干涉他们。 柳得巴廖夫想了想：“至于恢复货币制度的意见，我代表市委同意，但是对于土地模式的改革，我想咱们还得继续讨论一下。” 杨明志点点头，自个至少已经让耶莲京娜动摇，可见苏联人也不是铁板一块。“我们确实应该好好研究一下，如果我们研究决定可行，不妨在下一个马铃薯季实验一下，当六月份的马铃薯出产，如若来自集体农庄的产量大幅增加，事实将证明我们今天的决定是对的。” “那就继续研究吧！今天的会议就到此为止！”耶夫洛夫最后说道。 第五百三十四章 一点武器材料 在沙俄时代，帝国的人民中最庞大的竟是农奴，他们竟可以被当做货物一般被农奴主买卖。沙俄的农业发展因为这样的制度一直被限制。叶卡捷琳娜二世曾想改革，却依旧在这条道路上越走越远。直到亚历山大一世的改革，然而这些变革并未解决多少问题。 农民已然要承担土地租金、利息和赎买手续费用之盘剥。传统的土地税、自制税和村社捐税等各种苛捐杂税。表面上农奴获得了自由，他们依旧被贵族以经济手段牢牢控制，常年在饥饿线上挣扎。 大量农民破产成为无产阶级，其规模总数竟达到一千万，真是他们将布尔什维克推到了历史舞台，这就是苏俄能够打赢内战的根本原因。 集体农庄制度建立了，广大农民的生活得到了改善。没有了各种税收的盘剥，除却上交的公粮，剩下的便是集体农庄苏维埃自己分配。 杨明志也意识到这些农民是愿意接受这样的制度，它很类似最传统的古代村社模式。人们是那样的互相帮助，生活安宁。 他更知道，在那个位面中国后来施行的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这一样是符合中国国情。几千年以来的封建王朝，国家的主力正是自耕农，这个群体越强势，国家越强盛。 即使在新时代，土地完全国有，人民却弄获得土地的使用权，这使用权也能有偿转让。大锅饭的人民公社化时代终结，中国找到了适合自己的农业发展道路。 被制度束缚的双手被解放，劳动积极性提升来，但仅仅是优越的制度就能让粮食产量翻倍？！ 不！只有化肥！只有它才能让土地高产！ 回到了家里，杨明志心事重重的，他坐在床铺之上一个人盘腿静坐。 杨桃这一整天除了去医院看了看，和娜塔莎充当了一下医护人员，当傍晚降临，她就回到了家进行例行打扫。 丈夫一副思考模样进了家门，她也没好意思打搅，很可能会议中商讨了不得了的事。 她只是准备着从食堂拿来的面包，又打开一听酸菜罐头，这才坐到了他的身边。 “嘿！已经思考一会儿了，该回过神来了！” 杨明志一怔，看看腕表已经晚上七点了。 杨桃撅起小嘴，不耐烦的问道：“你今天是怎么了，是不是军队上的事让你操劳，你们又在商议一次强力的军事行动？” “没有！这次是关于经济的。” “经济？那是什么？” 好像这是这个丫头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汇？杨明志一想也是，刚刚的思索自己已经有些后悔了。既然老毛子们就是喜欢计划经济，就让他们继续搞呗。在这最惨烈的战争条件下，计划经济反而是特别优越的制度，自己干嘛要去插一脚，弄得一种“反苏分子”的感觉。 反正话已经说了，那些建议柳得巴廖夫一票人定会仔细研究。自己毕竟是个外乡人，计划的出发点也是为了提高生产力。 和老婆将烧脑的问题毫无意义，他转过身猛的拉起妻子的双手。“小桃，哥今天搞了一个大事！” 他目光如电，这番话一板一眼，惊得杨桃小心脏乱跳。“到底是什么大事？” “这个大事足矣让我们出名，甚至引起上级的注意。就结果而言，我们的处境会很危险，也可能成为整个苏联的名人。” 虽然不懂到底是什么，反正是个大事件！看他这么兴奋，杨桃摇了摇头，苦口婆心的讲道：“不管怎么样，我都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我不想出名，只要咱们都平安就是最好的。” 激动的内心也被这儿女柔情所抚平，女孩瘦小的身子已经倚靠在自己身上，抱着自己的丈夫，就好似抱住了一切。 杨明志的心情慢慢平静下来，抚着她的辫子，喃喃道：“但愿如此。” …… 吃过了饭，杨明志顺便又去兵工厂看一看。因为生产运动中的物质与荣誉的双重刺激，这里的工人卯足了干劲，即使在夜里常规武器的生产也在继续。 见到副师长到访，里固施科夫的热血迅速被激发。他邀请杨明志来到一个独立的仓库，借助昏暗的煤油灯照明，展示起了五个从鲶鱼村最新运来的武器原料。 杨明志颤抖了，因为瓶子里装的是一些特别的结晶物。 里固施科夫兴奋的说道：“这些就是鲶鱼村上次惊世骇俗的武器试验的原料，也是长官参与研究的。” 这些恐怕就是硝酸肼结晶，令人难以置信的那个伊万诺夫能造出这么多！恐怕也是那个人领着学生加班加点的配制。 “这些化合物总重量已经剂量过了，作为容器的玻璃瓶质量不变，其中的化合物，一共2333克。” 杨明志深情的点点头，他压制住了快要蹦出来的小心脏。“看来我还是低估了实验室的能力，如果短时间内他们竟然制造了这么多的硝酸肼，那么大规模量产硝酸铵并不是问题，问题就在于我们需要家里一个工厂！” 这2333克硝酸肼的爆燃威力是致命的，作为武器添加剂，传统炸药的威力会成倍提升，并配合了多种奇葩的杀伤模式！尤其是对付混凝土堡垒这样的密闭空间，其杀伤性比喷火枪还猛！正巧德国佬正在北边沿公路一线修筑防线呢！ 理论上硝酸铵可比硝酸肼好制造很多，合成氨的方法苏联早就发明，碍于时代限制苏联也没有成为化肥产量的巨无霸。 这些硝酸肼至少能变成六枚特种弹头的RPG，摇身一变成为单兵云爆弹，真是炸碉堡、炸火车、炸坦克的不讲道理的杀手锏。与其击毁敌人的装甲，不如另辟蹊径的杀死里面的人！ 伊万诺夫已经充分证明其作为化学教授的变态能力，理论上合成氨已经具备了产业化的可能性，继而量产硝酸铵，一部分作为硝木铵炸药代替越用越少的TNT，另一部分就当做化肥！ 里固施科夫看到长官在看着瓶子傻笑，不由的问道：“我知道副师长非常高兴，现在你打算怎么做？将它们制造出武器？恕我直言，其实广大的工人都从鲶鱼村那里来的人听说，当时实验的景象，地面腾起了蘑菇云，震耳欲聋的声音简直要人失聪，一些饲养的鸡都发疯了，只好在其死掉之前先做成烧鸡。” “根本没有这回事！”杨明志摆摆手，指着瓶子说道：“这些化合物很怕水，又有很强的毒性，请你找到绝对干燥又低温的地方保存，现阶段我还没有计划把它们变成武器。你最好找到一处靠谱的仓库，如果发生了异常它会爆燃，后果可想而知。” 被这么一说，里固施科夫看待这几个瓶子的态度都变了！“它们真的这么恐怕！那我可要小心谨慎，要不咱现在就把煤油灯灭了。” “你赶紧熄灭，因为这些化合物也怕光。” 第五百三十五章 不准作死之告诫 再次回到了家，杨明志更加兴奋了，当晚就在妻子身上发泄了一番。 如果建立起一个小型化肥厂，合成的氨水、尿素并不需要进一步加工，直接撒到田地就行了。这里广大的泥炭土的土质状况糟糕，未来战争胜利了，白俄当局也会对这里进行土壤改造，那是早晚的事！ 既然他们可以，自己现行改造一番也是完全可能实现的。 只要大量使用化肥，土豆的产量说不定会翻倍，其结果不言而喻。如此就算耶莲京娜和柳得巴廖夫等人，最终从大局出发否决了“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粮食产量依旧可以提升。只要有了粮食，饥饿问题就永远不是问题！ 精疲力竭的杨明志不再多想，摊开双臂浑身松软。杨桃侧卧在他身边，刚才的激情历历在目。丈夫说了是武器材料运抵，其数量惊人的多。 第一次实验燃烧空气武器，最令她记忆犹新的是那惊人高度的蘑菇云，接着是恐怖的噪音。这些异状能吓得伤兵营啸，对于进攻中的敌人，也一定能带来类似的结果。经历过最残酷战斗的她知道，很多时候军队的士气和忍耐力，是决定战斗最终胜利的最关键因素。 一群被吓破了胆子的敌人，发生溃逃完全可能。 其实她并不清楚，丈夫兴奋的核心原因是找到了解决粮食增产的办法，这并不是改良制度激发人们的生产热情，而是以科学手段增产。 他是平平稳稳的睡着，关于他留下来的那一堆改革提案，成为了耶莲京娜和柳得巴廖夫彻夜谈论的焦点。 这两位都是苏共党员且职位都比较高，耶莲京娜因为战争中的勇敢、以及跟随284师取得了一些重要战斗而火箭升职。至于柳得巴廖夫，此人忠诚于斯大林，在肃反时代幸运的没有被波及，也许更多的原因还在于白俄（布）当局也有自己的一定话语权。 今夜两人的谈话算是密谈，这是两位苏共党员的交谈，涉及的也不仅仅是杨明志提出的条条框框改革的可行性，也包括他本人的立场问题。 柳得巴廖夫在白天的时候并没有当众斥责杨明志，现在他可以在背后好好发牢骚了。 “我真不敢相信，那个男人是苏联英雄！他是领袖特别下令授予的苏联英雄！即使这里距离莫斯科过于遥远了，他也不应该说出那些话，即使他说的有些道理！我们必须完全按照莫斯科方面的要求，我们必须按照纯粹苏联的制度，我们不需要一个中国人来指手画脚。” 他的话语矛头直指耶莲京娜。“我亲爱的同志，也许你们女人都是些温柔心肠，你为什么要认可别列科夫提案的合理性？无论这是否合理，你都应该牢记住你是党员！你更是内务人民委员部的一份子，对于我们的政策你最清楚，也更应该完全执行。” 这些话醍醐灌顶，耶莲京娜挺直了身子，回想起这大半年的遭遇，自己的心态真的在一点点的改变。 “你是说，我的信仰开始变得不纯洁了？” “没错！”柳得巴廖夫毫不客气的说道，“将集体农庄的集体农业的模式，改变为依靠家庭为单位的小农经济。据我所知，他们中国人几千年来都是这样的农业模式。以他一个中国人的思维，想出那些改革意见是非常正常的。但是这并不是我们想要的，也更不是领袖希望看到的！你用脑子想想，如果我们认同他的决定付诸实施，就算只是在下一个马铃薯季短短两个月进行实验，你我总要写一份报告，再者我们也不可能堵住人的嘴。 你本人就是搞情报工作的，你发展的新同志也一定有质疑这种新农业模式的人。即使我们取得了高产那有如何？这根本就是在违背苏维埃祖国的经济模式，往小的说这是在绝境中自力更生的探索，往大的说这是在复辟沙俄时代末期的小农经济！想想你小时候，小农经济让你吃饱肚子了吗？你今天还活着，是因为苏维埃。” 耶莲京娜沉默了。 柳得巴廖夫是比耶莲京娜年长一辈，他的头顶已经没有多少头发，又因为他是白俄最早的那批布尔什维克，对于信仰的纯洁性他极为重视。 别列科夫这个人是个奇迹，若是没有他，最近结束的战役也不能取胜。胜利固然是多方面因素早就的，在技术层面上，是别列科夫发明的RPG武器和无后坐力炮，使得游击队有了超强战斗力。不同于一般苏军的步兵战术，使得收编了大量散兵游勇和溃兵的284师，迅速从正规野战师转变为最具战斗力的森林游击战部队。在战略层面上，他又是极好的指挥员，仅仅指挥一个步兵师完全限制了他的未来。 正是基于这些功绩，柳得巴廖夫就明白，这个来自中国的男人是白俄民族的朋友，处于对他的感谢，这个男人必须平平安安的。 柳得巴廖夫意味深长的说道：“耶莲京娜，别列科夫的农业改革的提案即使可以促使生产力大幅度提高，我个人意见也是不支持。就算农民的生产积极性被调动出来，你以为这三个集体农庄苏维埃会同意？就算他别列科夫有威望，又有你和耶夫洛夫的默许，再退一步说我们戈梅利市委也支持了，他们三个村庄会同意？我们有法律支持吗？根本没有！” 耶莲京娜眼睛睁的大大的，继续听这位长辈训诫。 “你毕竟还是年轻，有时甚至幼稚，内心里一腔热血，别列科夫未雨绸缪做了很多重要的事，他总是想的长远，其改革想法出发点也是为了逆境中战斗的我们好。但他这么做是在往自己身上浇汽油！他会引火自焚！他的这番举动违背了领袖的意志，想想看肃反运动，这才结束几年呐！死了那么多人！都忘啦？！如果这项政策施行了，不管是否粮食增产，他都有罪，甚至是死罪！” “不行！他不能死！”耶莲京娜的情绪有些失控，她猛的注意到，这位老油条柳得巴廖夫已经把很多事说明白了。 “耶莲京娜，你太年轻了，作为政治委员你并不知道政治斗争的残酷性。所有反对领袖的人，以及怀疑他的人，最轻的还在西伯利亚的惩戒营挖土豆，重的已经死了。善战的图哈切夫斯基，高级领导布哈林，所有的托派，等等等，也包括近卫284师的前身部队的方面军最高司令，都是被领袖处决的。这里面有些人有罪，有些人实属无辜，可是他们都被除以极刑。 你应该看到，别里科夫是怎样的人？他一个外国人如何得到金星勋章？那是领袖特批的。现在他在诺夫戈梅利搞起特别的农业模式，这是在打领袖的脸！党内一直有蔑视外国人的情绪，我们如果同意了他的土地改革方案，就是亲手往他身上浇汽油，而我们也将和他一起被烧为灰烬！” “性质竟然这么严重？！”耶莲京娜瞪着大眼，内心狂跳。 “当然！” 她根本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去年是她本人拿着手枪逼迫教授和学生上前线充当炮灰，自个也傻不拉几的要乌拉，好歹幸运的没有埋在明斯克的郊外。 如果自己今天同意了杨明志的新型农业模式，自己的罪名基本可以落实了，一个“反苏分子”的帽子扣在头上。那个男人是中国人，因为是战争中的盟国，他说不定会被送回中国，而自己呢？可定会被监禁。 柳得巴廖夫继续说道：“看来你已经想明白了，别列科夫的土地改革方案不能施行！我们继续按照集体农庄模式走，不管怎样春荒很快会过去，我们的军队屯垦将解决各种问题，粮食够吃就没有改革的必要。 至于他提出的建立一种兑换券体系，这倒是可以考虑，毕竟现有的工分兑换体系过于繁杂，如果我们能恢复货币贸易，这对经济恢复完全有好处，也完全合法。所以我认为，除了别列科夫提议的一个兑换券对应五百克马铃薯，我们也应该确立下兑换券和卢布的兑换标准，毕竟我们要支付给劳动者报酬。” 第五百三十六章 在苏联成功混下去的经验 次日大清早，来自师部的传令兵就到了杨明志的家门口。正值晨号吹响的时刻，师部这时候有紧急要求？杨明志稍微询问了下，果不其然是那些改革计划有了研讨结果。 这位传令兵不知道内情，柳得巴廖夫是支持还是反对，还得亲自去问他。 杨明志穿好军装戴好帽子，再把勋章佩戴在左胸。 天才蒙蒙亮，这么早就有一个会议，如若是关于改变土地耕种模式，自个还需要整理一下思路，至少写一些材料，以便在施行后才不会乱了阵脚。 他急匆匆的赶到师部，柳得巴廖夫等人已经到了。 这个头顶没毛的中年人意外的早起，见到了杨明志不由的问候道：“你来了真早，心里是不是很着急一些事。” “当然！我不得不承认，昨天我说明的一系列战争条件下耕种新制度，这件事太需要深思熟虑。我猜测这么早的喊我来，定是你们讨论明白了？” 柳得巴廖夫不急着回答这个问题，他点了一根香烟，就递上来一根。“天还是很冷的，抽一根舒坦一下。你吃饭了吗？” 烟气进入了肺，杨明志的情绪也舒缓下来。师部这里还当着一些已经发干的面包，嚼着当干粮应付一下。 这个男人一直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不过显然他肯定做出了自己的判断。如果这个戈梅利的市长拒绝，就算作为军队的副师长也必须得服软。 这是两个男人难得的坐在一起吞云吐雾，柳得巴廖夫对这个中国来的男人充满了好奇。 他终究是指出了集体农庄模式下的一种问题，如若这个大集体中出现了懒虫，要知道懒惰情绪会蔓延，最终导致土地减产。就目前而言，人民的爱国热情高涨，他们辛勤种地为的是所有人的生命，懒散的情况并未发生。 但柳得巴廖夫也不由的担忧，一旦和平回归，当好日子过的久了后，集体农庄的庄员还能保有充沛的干劲？ 他不由的打量着这个浑身是迷的中国人，对于各种问题也是闪烁其词，活脱脱一官僚姿态。 杨明志抓狂了，狠狠的挠了挠头。“我的市长同志！你昨日也认为的我提案是有建设性的。我也承认这些措施过于大胆，经过深思熟虑后你究竟是支持还是反对？！就算是反对我也是能接受的。” 见他这么坚持，柳得巴廖夫坐直了身子，脸庞也严肃起来。“别列科夫，既然你想要一个答案，我就明确的告诉你。关于对集体农庄耕种模式的修正，我反对！” 说来奇怪，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的施行应该是一种进步，它被柳得巴廖夫否定了，杨明志的内心却突然很畅快。 “终于还是被你否定了。”杨明志说罢，意味深长的抿了一口烟。 柳得巴廖夫注意到这位的脸庞并没有难堪沮丧神色，仿佛是一种如卸重负的轻松感。在官场混的很久的他立刻就明白了，只怕这个别列科夫在提出那些意见后，自己也仔细思考了一下，最初的坚持也动摇了。 “别列科夫，今早的会议并不是现在开。你的师长与师政委都还在睡觉，让传令兵把你紧急喊来，也是我个人的意见。” “现在不开会？！”杨明志看看腕表，这才早晨六点半，清晨的曙光才刚刚照射大地，太阳仅仅爬出地平线一点点。 柳得巴廖夫继续说道：“会议是要召开的，其核心要解决的问题就是关于你提出的土地耕种模式，是否进行修改。你的师长耶夫洛夫并不是个有主见、态度坚定的人。而你的师政委耶莲京娜，我和她昨夜长谈过。现在趁这个机会，我也想和你谈一谈。就所谓一个长辈，告诫你一些在苏联成功混下去的经验。” 如同一个老师在教育学生，这番话杨明志瞬间明白了这里的门道。 斯大林时代的苏联是个集权国家，这个柳得巴廖夫成功躲过了大清洗，又在这个时代混的极好。 杨明志也没有一星半点的傲慢，他已经意识到昨日的那些看似能提高生产力的提案，实际是触及了苏联的逆鳞，这个柳得巴廖夫想要帮自己！他赶紧客气的说道：“我深处苏联，作为外国人毕竟不知道这个国家的全部。我想要有所作为，实在需要一位老师教我！” 为了将情感表现的更真挚，杨明志干脆双膝跪下。 这番举动也吓了柳得巴廖夫一跳。“你这是干什么？！我们这是交谈，但是中国人的下跪扣头的理解，不要在苏联发生！这里没有人格地位的尊卑！如果你是认出了问题的严重性而行此大礼，这样的话，你的意思我就全理解了。” 转念一想，这个男人说的也对。在中国对有大恩于己的人行此大礼并无不妥，但老毛子可不同了。这个柳得巴廖夫还是个白俄共党的老党员，更追求人人平等的基本准则吧。 搀扶起杨明志，柳得巴廖夫意识到这个男人实在是孺子可教。这间开会用办公室的外人都被清空，只剩下一老一少两个男人。 在此，柳得巴廖夫也坦白的说明白了。“别列科夫，你是白俄罗斯的英雄，你胸前的勋章已经证明了一切。这勋章是斯大林同志本人特别批准，所以你必须忠诚于领袖。一切和领袖意志有冲突的言论和行为都不能发生，否则你的未来将岌岌可危。比如你要修改集体农庄制度，即使处于好心也不能修改！因为这是领袖定下的制度，如果我们执行你所谓的新制度，就算粮食增产了，你还是违背了领袖的意志。不仅仅是你，很多人要受罪！最轻松的是去西伯利亚挖土豆，最严重的就是死！” 杨明志能猜到，一旦搞起“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斯大林知晓后恐怕不会高兴。 柳得巴廖夫更是将这件事的定性上说的非常严重，“你的改革意见不适合苏联，至少是现在不合适！因为你在试图让农民再次获得私有经济，苏俄之所以是苏俄，真是否定了这种制度。如今我们是苏联，我们必须坚定不移的执行集体农庄制度，不能再让农场主出现，一点可能性都不要有！” 这个男人只就土地说事，杨明志说不怕那是假的。惹到了钢铁慈父，那铁腕铁拳砸下来必死无疑。自己若是药丸，那老婆也药丸，跟自己关系密切的很多朋友、战友也药丸。 杨明志这时候才猛的注意到，如果斯大林对诺夫戈梅利这边擅自修正集体农庄模式，死的最惨的恐怕是柳得巴廖夫本人。 紧密团结在以斯大林为首的苏共中央，反对托洛茨基、布哈林、图哈切夫斯基等等，这是他平安无事的关键。 杨明志思考了一下，点了点头：“柳得巴廖夫同志，你的这些话我牢记住了，昨日我计划的具体弄这个改革方案，我选择收回。” “不！你还要学习的有太多太多！”这个老家伙双目炯炯有神，就像那清澈的第聂伯河河水。“别列科夫，你有着辉煌的未来，在这场战争中，你为白俄罗斯，为了苏联，依托发明新的武器，依靠一系列的战斗，你已经是不会被人们忘记的英雄。 想想你的未来，你难道要当副师长兼参谋长到战争结束？这怎么可能？！那个耶夫洛夫才能非常有限，整个诺夫戈梅利的军事全依靠你。 在军事方面你是优秀的将领，但是政治方面你和大部分军人一样，对此一窍不通。包括内务部的耶莲京娜，阅历太少还是太过年轻。这方面只有我是行家，也只有我能避免你犯一些致命错误！记住，我不会伤害白俄罗斯的英雄，我还要让你变成更伟大的英雄！” 顿时，一股子萧何之于刘邦、诸葛之于刘备的感觉油然而生。 杨明志内心激动，以至于浑身颤抖的紧握这个中年人的手。 第五百三十七章 贯彻落实集体农庄模式 耶莲京娜裹着军大衣而来，正看到两个大男人面色和善的坐着。 昨日她和柳得巴廖夫已经商讨好了，即拒绝修正集体农庄政策。这一切都是为了杨明志好，耶莲京娜倒是没有料到这位和柳得巴廖夫早就到了。从这两位的面色来看他们已经交谈了什么，现在杨明志心情还不错。 几乎和耶莲京娜同时，耶夫洛夫赶来了。他还打着哈欠，手里还拿着一块烤土豆。 他扫视一眼，拍怕手：“你们来的真早，今天上午我们还是得继续开会商讨一下别列科夫的计划。” “那是！你是师长，得有你宣布会议开始！”耶莲京娜看看腕表，“真是不敢相信，作为师长的你居然是最后一个到的，战士们的晨操都结束了，我们的师长还睡眼惺忪。” 闲话少叙，会议正式开始，一旁的书记员开始记录。 柳得巴廖夫开门见山的说：“经过一宿的思考，大家对别列科夫关于修改集体农庄的生产模式，建立起以庄员家庭为主体的生产小组，代替当下多个家庭的生产小组模式。我们现在表个态，同意的举手。” 话音落下，这会议室瞬间冷场，空气凝结的几乎有半分钟之久。 耶夫洛夫突然问道：“别列科夫，这是你提出的建议，难道那你现在已经否定了自己？” “是的，我现在否定了。”杨明志微笑着坦率说道，“而且并非是我看到其他三人都没有举手，而选择不举手。经过我的深思熟虑，昨日的新的土地计划我认为并不合理。” 这可让耶夫洛夫有些费解了，昨日他说的那套提高生产力的理论简直必然成功，他是那样的信誓旦旦还不惜在下一个马铃薯种植季做实验。这才过去有十几个小时啊，他就变卦了？！ 他再次询问道：“别列科夫，你否定了自己的决定至少得有个理由吧。理由是什么？” “那么你反对的理由呢？”杨明志反问道。 “当然是害怕出乱子，因为你在试图改变集体农庄现有的生产模式，你的模式仅仅依靠我批准也没有法律效益。” 杨明志点点头：“所以我也否定了自己，柳得巴廖夫同志出于法律是不会支持的，就算他支持也毫无法律依据。我们毕竟不能违背领袖的意志，就凭我这胸前的勋章，也不能违背他定下的制度。” 这番话说的，真是令耶莲京娜眼前一亮。他简直是在拍领袖的马匹，言辞有些献媚，关于不能违背领袖的意志，这真的令她听了很舒服。 柳得巴廖夫满意的点点头：“别列科夫的想法是有一些道理了，如若未来我们的集体农庄中出现了大量懒虫，导致粮食减产，国家自然会想办法调整策略。但是现在，我们的庄员根本不存在懒散问题，他们绝大部分是逃亡而来的难民，每个人都有亲人被德国人杀死。 人们的觉悟很高，只有勤劳生产，让军队有了充沛火力方可打赢一场接着一场的战斗。目前我们的人民开始抱怨，他们还是努力将抱怨埋在心里，恐怕更多为的就是借军人之手，帮助他们报仇。 我们必须注意到人民的抱怨，耶莲京娜审理那个女工的材料我看过了，人民需要最基本的生活给养，而我们一直在克扣他们，为的就是将有限的资源提供给军队。但克扣的太多了，一旦超过了人们的承受极限，也将损害到军队。” 耶莲京娜马上询问道：“那么，既然别列科夫也否定了自己的方案，我们应该怎么面对未来？依靠上级的还没确定时间的空投，亦或者是忍耐到马铃薯丰收。” “再等等吧！坚持一下，有了粮食，很多问题就解决了。”耶夫洛夫插话道。 这时候，柳得巴廖夫又将杨明志推到台前。“关于土地的改革不能进行，恢复货币却势在必行！这一点我完全同意别列科夫！我们自己印刷兑换券，让村民愿意自发的生产生活用品，由我们收购这些产品发放兑换券。这兑换券将主要兑换粮食，亦可兑换别的。” 和这位的谈话一直没有涉及到恢复货币交易，而且是他闭口不提。杨明志还没做好心理准备，既然他都同意了，自个当然要支持咯。 “大家再举手表决一次吧，关于怎么恢复货币交易别列科夫已经说的很明白，我们四个就做出决意。”柳得巴廖夫说罢举起了右手。 杨明志自然是高举右手，看看耶莲京娜，她必然会紧跟柳得巴廖夫的步伐举起手。只是耶夫洛夫有些犹豫，还是效仿了。 “我的师长！你应该更果断的！为什么会犹豫！还是说你心里依旧有不解？”耶莲京娜问道。 “没错！是不解，我不懂货币经济，更不懂当初领袖建立集体农庄制度的缘由。这几个月以来我们之所以能一直胜利，全由别列科夫指挥。他昨日的意见现在被他本人否决了一个，我很想知道这里面的深层缘由。” “因为土地再怎么耕种，粮食产量的极限就是那样。我现在琢磨了一下，就算把生产小组负责的农业用地，拆分成小块又小组内的各个家庭负责，土地的产量可能也不会有多大变化。”杨明志坦率说道，“所以为了将诺夫戈梅利变得繁荣，我们需要恢复货币。我们许诺任何时间，人们手里拿着的由我们印刷的兑换券，都能兑换五百克马铃薯，当然，为了稳定我们也设立粮食兑换上限。为了更多的食物，为了更多的生产资料，工人阶级，集体农庄庄员会更努力的工作。” 杨明志看得出，其实柳得巴廖夫并不是全盘反对看起来很新奇的“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当集体农庄内的懒虫规模多了，将土地分成以家庭为单位的承包区，不劳动等于没有粮食，没有人会偷懒。 再者把这个制度当做解决一切大锅饭问题的不二法门，也并不是明智。 那个位面的新中国能这么搞而农业大发展，并不是把土地一分，亩产就随着农民的耕种热情而暴涨。那个位面的苏联在战后大搞机械化农业，依托集体农庄这种模式，能对大片土地统一管理。 至于为何中国的粮食产量大爆发，其实根本原因在于化肥。 八十年代的中国，二十七个国营化肥厂建成，每一个的年产都是五十万吨尿素，三十万吨氨水级别的。在苏联援华的156个项目里，其中就有化肥厂。技术层面新中国已经学会了，大规模建厂的计划也定下，直到改开有了钱，工厂纷纷建立。 苏联在战后粮食产量有很大提升，也是源于化肥的广泛运用，以及机械化农业带来的高效率。只是苏联的大部分地域无霜期太短，粮食产量因为这个客观因素是难以大爆发，再者老毛子还有个悠久传统——酗酒。 人均粮食已经四百公斤，其中竟然要拿出一百公斤酿酒。过于奢侈的生活，过于依赖于苏联体系下的机械化农业，这个国家解体之后带来的一系列崩溃，关系到国民生存的农业首先受到巨大冲击。 他们老毛子毕竟不是中国这种专著种地六千年的农耕民族，苏联的毁灭恐怕也不是穿越后的这辈子能看到的。 杨明志最后又提议道：“我们严格按照集体农庄模式发展农业，要想土地增产，我又想到了另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柳得巴廖夫等人全部如竖起耳朵的兔子，洗耳恭听。 “是建立一个特殊的工厂，一个合成氨工厂！” 第五百三十八章 化肥增产靠化肥 “建立一个化肥厂？从而解决肥料问题，一次让土地增产，这可行吗？！”柳得巴廖夫谨慎的问道。 作为戈梅利的市委人员，他在这片地域生活和工作已经太久的。 白俄罗斯的精华地域在明斯克、维捷布斯克、博布鲁伊斯克，只有那里才有比较多的农田。因为维度高，冬季气温过于寒冷，这片区域也种植小麦、黑麦之类的禾本科农作物，产量底下实在没有办法。 在很多地方是种植马铃薯的，产量也远远比不过素有粮仓之称的乌克兰平原。 长久以来这片区域的农业就是落后的，这也是制约白俄人口增长的重要原因。 他指出：“本来戈梅利市有一个小小的化肥厂，就位于戈梅利郊区。但是战争原因，那里的工人大部分加入了军队，工厂停产之后又毁于战火。我们缺乏建设化肥厂的化工工程师，我们也缺乏熟练的工人” 杨明志虽然不是这方面的专业人员，至少也学过化肥制备原理，更知晓农作物需要哪些种类肥料。 他并没有吹嘘自己在这方面的知识，而是介绍起那个人。 “同志们，昨夜我想了很久，如果我们能够产出化肥粮食产量必然节节高。昨日我们开完会，我去了兵工厂，那里的里固施科夫告诉我鲶鱼村将燃烧空气武器的材料送来了，竟然有两公斤硝酸肼！” 众人听的有些懵，还是继续听着这个男人的话。 “如果说缺乏化工工程师，我认为伊万诺夫就可以，这个家伙耶莲京娜最清楚。” “对！我是很清楚。”耶莲京娜的脸庞渐渐羞臊的红了。“去年战争刚开始，我奉命领着明斯克大学的教授与学生上战场，辛亏教授伊万诺夫幸存，否则我们现在的处境会非常糟糕。” 杨明志继续说道：“正是这个人，他已经造出大量的苦味酸炸药，也确实制造出了硝酸铵。说白了他已经在实验室中的瓶瓶罐罐里造出了化肥，仅仅一个晚上就造出五百克。我们完全可以想办法扩大生产，甚至建立一个小工厂。咱们这里的田地总面积并不多，因此化肥需求量也不多，一旦粮食大规模增产，我们的前景真是一片大好！” 他一个说的非常亢奋，柳得巴廖夫更是浑身颤抖。 “别列科夫，听你的话好像已经有了十足的信心！化肥真的能够量产？” “那当然！我们需要将兵工厂的总负责人柳得巴廖夫，和实验室的负责人伊万诺夫，这两位高级知识分子磋商后，我们完全有条件建立一个小工厂。它实在不需要很大规模。” 耶莲京娜也听出很多门道，顺着他的话说：“别列科夫，我们刚刚结束实验，那些化肥已经在你的手里变成了火箭推进剂和炸药，其威力可比黑火药强多了。如果我们能够量产它，我们的炸药产量不也是大规模提升？！到时候我们甚至不需要依赖上级空投TNT，咱们大批量生产的武器不仅自己够用，还能输送给其他的游击部队。” “这完全可行！”杨明志一拍大腿，他还没有想的那么多。 柳得巴廖夫的心脏跳的很快，这个中国人真的是个宝贝，他在中国原本是做什么的本身就是一个迷！中国已经和日本打了十年的战争，在远东他们专注于游击战争，柳得巴廖夫仔细琢磨后相信这就是别列科夫迅速调教出一支专业游击战部队的原因。 现在的他至少还是个武器专家，不仅仅是设计武器，在化学方面也有建树。与其说伊万诺夫是个化学家，不如说别列科夫的学识也差不多。 杨明志不由的畅想道：“我们现在并不缺材料，最基本的材料，诸如焦炭、硫磺、现成的硝酸钾，这是制造武器和肥料的最基本材料，一系列的化学手段将制造成我们需要的化合物。化肥将比人畜的粪便效果强很多很多。” 早晨的会议一直开到了中午。 会议完全否定了对集体农庄的改革，确定了建立一种粮本位货币“兑换券”，并通过了建立化肥厂的建议。 但是化肥厂也不是说有就有的，四个人举手表决完全支持建立一个工厂批量生产化肥。具体怎么实施，还需要进一步的会议。 杨明志仔细寻思了一下，他真的有必要再去鲶鱼村一趟。 在食堂吃罢的午饭甚至精力充沛，因为是军官所以吃的是面包。现在的面粉储量快见底了，战役之后犒劳将士的面包大餐一口气就消耗了六吨白面。 当下，不说平民在吃土豆，士兵的伙食上，土豆也成为绝对主力。 为了应付日渐萎缩的粮食，一些还未成熟的土豆被强制挖上来。这些植物块根本应该长的更大，每一个还没有乒乓球大小，就被“杀鸡取卵”一般消耗掉。 “已经是最关键的地果膨大期，却被草草的吃掉，实在是浪费。”现状使然，更坚定了杨明志搞出化肥厂的决心。 关于再去鲶鱼村一趟，这件事已经和师部说过。大家没有反对，耶莲京娜如同一个老妈子般特别强调道：“你必须有足够的警卫部队，我不希望再出现什么意外事件。” 还能有什么意外？那些战俘都被严密看管，种地工作全部终止，他们成了扛木头的苦力。想来一两个警卫员就够了，就怕师部的大家不放心，杨明志身旁一口气配备了十人！ 他回到了家，前往鲶鱼村还有很多事要准备。耶莲京娜去准备吉普车，这一点他不必担心。 “亲爱的，你还是跟着我再去一趟吧。”这么想着，杨明志推开家门，只见这个丫头正一本正经的接着窗外的阳光，津津有味的看书。 “真是个好学的姑娘。”杨明志拍拍手打破了这份宁静。 杨桃猛的抬起头，看着丈夫伟岸的身影。“哥，会议开完了吗？下午还有什么安排？还是开会？” “不！下午去鲶鱼村，你得跟我走。” 丈夫的话就是军令，女孩必须跟随，只是内心里还有一丝不舍。她弱弱的嘟囔：“我已经赋闲很久了，就是安心下来学学知识也是好的，要么就像娜塔莎那样……” “娜塔莎怎么了？”杨明志说着，站在妻子的本后扶着她稚嫩的肩膀。 “她耐不住寂寞，去指导少年营的士兵射击训练了。” 杨明志猛的想到，自己和师部的那两位都商量过。这个娜塔莎是个人才，她的狙击经验应该普及开来。原本曾计划建立一支专业狙击部队的，看来这件事也应该再度考虑一下。 “娜塔莎她喜欢就随她去好了，你是我老婆，你得听我的。咱们俩说好的不分开的，跟哥去鲶鱼村，咱们干一件不亚于军事胜利的大事！” 第五百三十九章 飙车 论到开车杨明志当然有驾照，只是既然穿越了，曾经的一切都被迫舍弃。 三辆吉普车开到门口，一名叫做阿布拉姆的班长觐见。 杨明志审视这一个班的人，他们荷枪实弹，军装也清洗的很整洁，所有人也都刮过胡子，能在当下保持良好的精神面貌确实难得。 “报告长官，我们奉命保卫您。”阿布拉姆敬礼说道。 杨明志回礼又点了点头。“好吧，我一直觉得政委是多虑了，你们现在作为我的警卫，我很满意。” 杨明志夫妇没有准备多少行李，一些生活用品被杨桃搬上了吉普就结束了。家中并没有什么贵重物品，如果说有那就是那个装满记忆的木箱，最关键的正是一双来自21世纪的破旧的休闲鞋。 今日杨明志也刻意戴上了眼镜，顿时世界豁然开朗，他也特别注意到了妻子脸上的些许雀斑。 他让杨桃坐在一辆吉普的副驾驶，这时阿布拉姆拉开了后座车门。 “嘿！伊万，今天我开车。” “长官！我叫阿布拉姆。”这个人有些诧异，今日的副师长戴上眼睛后迅速成了知识分子模样，他还会开车。 杨明志没有多说什么，拉开正驾驶车门，一屁股坐下。 对于身后这群年轻的战士，他必须讲讲规矩。要知道开着车又带着老婆狂飙，这可是一个男人的速度与激情的梦想！ 今天的他向这个班的战士展示了精湛的驾车技术，论到开吉普，那个位面当兵时杨明志也是开过北京2000的，就是性能糟糕令人诟病。开着德国人的小吉普走在不太平坦的土路，这份颠簸真实又刺激。 这车子可没有安全带，杨桃只能抓住一切可以抓握的位置。她在忍耐，也注意到丈夫频频换挡的动作。她因为颠簸又是失声尖叫，却丝毫没有引起丈夫的怜香惜玉，车队依旧以很快的速度向鲶鱼村狂奔。 另一方面，铁匠村的师部已经向鲶鱼村的福明发了电报。 副师长突然前来的原因，居然是商讨建立化肥厂的事。福明已经非常适应了这个几乎天天都有新点子的长官，这个男人有着很高的智力与创造力，战役这才刚刚结束，很多工程就要上马。 福明太清楚了，仅仅研究新武器材料就让伊万诺夫和他的学生们没日没夜的工作，现在又搞起化肥厂，简直要把那群“化学家”的最后一点精力榨干。 既然长官来了，还是做好迎接。 这不，伊万诺夫立刻被通知，带着满肚子疑问赶到福明的办公室，静候长官的到来。 …… 三辆吉普狂奔于土路上，原本计划的修建小铁路的计划又被杨明志想起。因为制造蒸汽机根本不存在技术障碍，燃料有，钢铁更有，兵工厂的工业母机也可派上大用场，缺乏的就是一份图纸和整个设计计划。 想来目前要做的事太多，自个也好多天将全部时间忙于工作，再这么下去整个人都要衰老了！ 这飙车的快感让人甩掉了很多憋闷，三辆吉普闯入鲶鱼村的地界。当路卡的卫兵搬开路障，借着村庄内非常平坦的夯土路，他一脚油门踩到底。 杨明志开车直奔原来的师部，他好似一个赛车手，最后一个飘逸直接停在房门口，掀起了不少尘土。 “小桃，我们到了！咱们的鲶鱼村。” 此刻的女孩，她的小心脏都要飞出来。这不是杨桃第一次乘车，确实最惊心动魄的一次，害怕已经谈不上了，就好似做过过山车一般，现在的她只觉得刺激的令人无比舒坦。 有些话不好意思和丈夫说，最刺激的时刻自个差点失禁。这最糗的事确实发生过，那还是几个月前库塔镇的攻坚战，来自重炮炮弹的袭击。 “现在我应该戴一副墨镜，而不是近视镜。”杨明志叼着去烟，伴随着尘土下了车。在车队的后面是长长的黑色车辙印，他往后瞧了下不由心里一惊。“这车的刹车也太好了！” 耍帅到此为止，因为福明和伊万诺夫已经在门口候着的。 他们看到了刚刚的一切，万万没想到如同疯子般飙车的飙车的居然是副师长，他戴着眼镜的形象也不常看到。 没有人吐槽他的树脂眼镜，因为福明也是个“四眼仔”。他不怀好意的说道：“我还以为我们的司机喝醉了酒，没想到居然是长官在村子里横冲直撞。” 杨明志尴尬的挠挠头。“没办法，我这个人一开汽车就像加速。这些事不要再说，我今天来是办正事的。” 卫兵迅速被安排了住处，杨明志今晚的宿舍依旧不变。 杨桃跟着士兵带着行李而去，杨明志则几乎没有歇息的直接踏进旧师部。 对于他的简单招待很有毛国特色——福明倒了一杯伏特加，推到杨明志身边。嘴里还嘟囔道：“一杯酒下肚，你会非常舒服。” 这烈酒一饮而尽，接着冲劲杨明志更爽了。他抖了抖身子，说道：“我很忙，既然伊万诺夫也在这儿，我们马上切入正题。我想你们已经知晓我的来意，关于建立化肥厂的事，我们不应该耽搁了。” 除了这件非常突兀的事外，伊万诺夫也有很多事希望杨明志给予答复，那边是硝酸肼是否已经完成了武器化。 杨明志摆摆手：“燃烧空气武器必备的高能燃料，你的人要继续制造。本就高能的炸药苦味酸也不能搁置。现在你必须展开对硝酸铵的大规模制造，为此我们必须大规模合成氨。” 不出所料的，伊万诺夫现在面露难色。 杨明志立刻说道：“目前我们的人口太多，未来的人口只能更多。我们需要粮食，只有化肥才能让我们高产。这就是建立化肥厂的意义。我希望你们能克服困难，现在我只想听到你的决定，建立化肥厂，行不行？！” 就算一个小型工厂也不是上级动动嘴就有的，这需要一系列的建设方案，还要考虑到客观条件。伊万诺夫犹豫了，面对长官的执着，他最终一咬牙一跺脚。“建立化肥厂，我能！” 第五百四十章 化肥不是说有就有 杨明志脸上略带笑意说道：“我当然知道你能，咱们不能再磨蹭下去，干脆现在就开始吧。” 才刚刚抵达鲶鱼村就开始行动？福明拍拍他的肩膀：“同志，你太心急了，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化肥厂更不是你说一说就瞬间建好的。你还是应当放松一下。” “但是时间不等人啊！目前的粮食储备差强人意，大部分的资源都击中到了军队，普通村民生活的苦，我们又要求他们拼命的工作！只有粮食才能弥补他们！只有化肥才能让粮食增产。”杨明志义愤填膺的站起来，这肩膀似乎肩负起了巨大责任。 这话倒是没有让伊万诺夫热血沸腾，他说道：“长官还是先休息一下午，把计划都准备一下，我也回去做一下准备。如果可以，我愿意和你彻夜畅谈。” 福明赶忙符合：“他说的有道理，你的焦急心态我能理会。再急也不在乎这几个小时！我准备好热水，如果副师长乐意，你可以好好的泡个澡。” 一听泡澡这个词，杨明志立刻软下心，表情也更加温柔。 自从战役结束后，大部分士兵不过是毛巾擦擦身子算是一种清洗，碍于水太冷，士兵还不敢直接跳进池塘洗澡。泡澡几乎就是军官的专利，杨明志作为一个大忙人则根本没有时间享受这个。 那时候师部还在鲶鱼村，人口也不如现在多。虽然生活比现在还要清苦些，至少还可以苦中作乐，将整个身体浸泡在巨大木桶里实在是享受。 “好吧，我接受你们的建议，但我得把老婆带上。咱们男人可以邋遢一点，女人则不行。” 福明一脸“我懂的”呵呵乐起来，办公室内充满了男人们核泄漏般的大笑。 福明很羡慕这个长官，不仅仅因为在这险恶的环境中他居然还有着专属的女人陪伴，更能和家人在一起。很多士兵早已和家人分散，他们大多是白俄罗斯人，就目前德军的暴行，不得不让他们相信家人已经遭遇敌人屠戮。 在战地能和妻子一同战斗和生活，对于军人也是一种幸事。但残酷的战争带来的死亡，如果最爱的人就牺牲在自己面前，恐怕那是一辈子抹不去的黑暗阴影。 福明想到的杨明志也都想到，战争固然残酷，在有限的战争间歇期，抓紧时间享受和平也是极为重要。 所以当杨明志告知杨桃有泡澡的地方，女孩是欣喜的。 她首先想到的并不是能和丈夫亲密接触，而是上述一口气，所谓可算找到了把一身死皮彻底清除掉的机会。 今晚住宿的房间已经整理完毕，拿上必要的物品，两人手拉手跟随着卫兵前往那蒸汽腾腾的地方。 …… 泡舒服的杨明志只觉得浑身的筋骨都瘫软了，看看老婆的状况也不怎么样，看来是过于舒服她已经打瞌睡。 “算了，福明说的对，有些事用不着这么着急，就是着急也没什么用。”一狠心，杨明志不管那么多。两人穿好衣服便直接去了宿舍，先好好睡一觉。 另一方面，伊万诺夫就趁着这个下午短暂的时间，赶紧对建立化肥厂的事思考一番。 他坐在实验室的小办公室内，并下令所有人不要打搅他的思考。 整个下午，实验室内依旧在配制各种危险的化合物，各种形状的瓶瓶罐罐堆砌着，木制墙壁也多了些五颜六色的物质，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气味，穿着满是污渍的白色大衣的人们正在认真工作，这里完全没有化学实验室该有的干净整洁。 如果按照正常的标准，这里简直就是一个随时都可能爆炸的火药桶！确实！他们制造的就是危险的爆炸物，从威力最弱的古老黑火药，到极其危险的硝酸肼。 对于安全生产伊万诺夫已经尽力了，深处战地随时都可能死。因而他对门外这番“欣欣向荣”的配制各种危险物品的景象，说的最多的还是要求自己人加大产量。 现在，他的脑子完全被如何大规模合成氨这件事所占据。 在沙俄时代，农民种地是不可能使用化肥的，他们和大多数民族一样在刻意收集粪便，加上高纬度的环境限制，粮食亩产难以提高。 当斯大林执政，为了将一个农业国迅速进行工业化，农民的利益被牺牲，进而导致了乌克兰大饥荒。 饥荒的后果不仅仅是巨量的人口被饿死，这些不过是斯大林案头的微小数字罢了。当工业化有了成功，各种机械厂、化工厂建立，开始为苏联工业造血。 但对于人民的挫伤，也导致乌克兰沦陷后，大量的乌克兰族百姓站到了德国这一边，使得苏军必须再面对一众伪军。 这些大规模的化肥厂大部分建在乌克兰，因为那是苏联的粮仓，随着国土的沦丧，这些化肥厂等一系列化工厂都被德国占领。 至于如何生产化肥，方法并不难，伊万诺夫完全就是在实验室内进行生产的。 作为生产氨水最基础的材料，根据国情，苏联使用的是焦炭。就目前糟糕的环境下，伊万诺夫用的确是木炭，其含氢量更低，无法生产大量一氧化碳和氢气，对生产效率有很大影响。好在白俄这里的木材资源非常丰富，加工成木炭并不困难，获得足量的氨，增加燃料投入即可。 通过并不算复杂的化学反应，来自木炭中的氢和碳，最终和空气中的氮，结合成为氨气，继而能生产尿素，更能和硝酸搭配制造出多功能的硝酸铵。 “唉，一口气制造五百克硝铵根本不容易，我动用了实验室全部的力量。那个别列科夫还真以为我有天大的本是，还能给他量产化肥？没有专业的工人，没有大型的设备，没有足够的燃料，这一切都休想！” 寻思半天，伊万诺夫无处发泄心中憋闷值得骂骂咧咧一番。这些话是不敢当着那个人的面说的，他并不知道万一工厂建立又能投产了，农民和兵工厂对化肥的需求有多大。 在能量守恒的前提下，当硝酸铵制造成了大量炸药，必然是以大片森林消失为代价的。一场战斗消耗的硝木铵炸药的背后恐怕是一公顷参天大树的彻底消失。 在军事上，伊万诺夫完全认可副师长别列科夫有着极高的才能，在学问上他也是不可思议的高级知识分子。苦味酸、硝酸肼，这类高能的化合物都造出来，唯独建立化肥厂这事伊万诺夫并不看好。 就算化肥厂最终建立了，那些浓浓的黑烟简直就是告诉敌人的侦察机我在这里。再者消耗大量人力物力，最终产出的化肥也不多。有着功夫还不如继续去缴获敌人的弹药战斗，亦或者开垦更多的土地广泛种植马铃薯。 长官的命令就是命令，他休息好后晚上就会来。 伊万诺夫仔细琢磨了一下，下定了决心：“他来了之后，我必须把这件事的利弊好好跟他说明白。如果他执意要建立工厂，那就只好开工！” 第五百四十一章 各种困难 化肥当然不是说有就有的，这里面涉及到很多化工知识。可以作为化学家的目前就伊万诺夫一人，他已经建立起“实验室”级别的“微型化工厂”，所以对化肥厂计划，杨明志还是很有信息。 这里面固然有很多困难，他依旧相信困难是可以克服的。 休息好了，他照例和妻子去食堂吃饭，福明也照例准备了相对丰盛的一餐，鲶鱼村的村长波博斯基，化学教授伊万诺夫也照理参与。 晚餐中也照理出现了一些缴获物资，例如法国红酒。比起普通士兵吃土豆，军官们还能吃到面包和肉，甚至是饮酒，生活确实相对的奢侈。 杨明志并没有那么高的革命觉悟，对于享受一些特权，也不是那么的执着。作为一个实用主义者，他坦白道：“同志们，感谢你们提供的丰盛一餐，如果我们的士兵，我们的村民，每一天都能吃够足量的黄油和面包，这就是我的希望。” 听到这儿，福明举起了酒杯。“这些梦想会实现的，只要我们建立了化肥厂，我们的粮食产量会节节攀升！” 杨明志瞟了一眼一样举着酒杯的伊万诺夫，他的脸色有点尴尬，也许是喝红酒远不及抱着伏特加吨吨吨痛快。 “好吧！为了我们的事业，干杯！”杨明志高举起酒杯。 他还要留着精神和伊万诺夫好好商讨化肥厂的事，这顿饭所有的参与者皆是小酌几杯而已。 把该安排的事都安排下去，杨明志直接跟着伊万诺夫去了他的办公室。 进了屋，，在昏暗的油灯下，伊万诺夫脱下帽子解下围巾直接挂在墙上，说道：“副师长请随意坐。如果不介意，关于化肥厂的事我们现在就可以谈谈。” “那好，现在就谈吧。” 穿着军装的杨明志走到伊万诺夫办公桌前，只见这桌子上还放着几张文件。有些发黄的纸就是铁匠村里的造纸作坊生产，这些纸张解决了办公用纸，也保证了所有人的如厕时的需求。 纸张上已经被密密麻麻的文字所代替，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草图。举起来敲一下，似乎是一种工厂器械的图画，这里画着大大小小的瓶子，其中还有官道相连。 这些性质让杨明志想到了很多——他已经在为未来的化肥厂勾勒形象了！ 杨明志欣喜若狂的转过身子，面对着伊万诺夫。 “真没想到，趁着我泡澡的机会，你已经在设计我们的化肥厂？看来这件事你已经有了十全的把握？” 伊万诺夫摇摇头。“副师长请坐吧，对于这件事我必须如实的告诉你，我并没有那么高的自信。” 这是怎么一回事呢？关于建立化肥厂中存在的一系列问题，杨明志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他洗耳恭听。 伊万诺夫旋即坐下来，将量产化肥中存在的各种问题一一说明。 首先，问题的焦点便在设备之上，此刻杨明志的手里还拿着文件。伊万诺夫顺势道：“生产尿素、氨水和硝酸铵的方法都是不变的，问题在于将小规模的制造产业化，所以实验室里的瓶瓶罐罐必须放大，容器也必须变成钢瓶，更需要大量的钢管。这些东西我们现在没有！” “这些问题我都想想到了，你并不用担心。”杨明志自信说道，“兵工厂的里固施科夫可以完成你需要的各种设备。” “但是，他们生产最多的不就是铸铁吗？我需要的可是钢！只有钢材才能经得起高温高压。” “他当然是可以冶炼钢铁的。”杨明志坚定说道。 事实却如他所言，目前兵工厂使用的燃料就是木炭，其热值实际比焦煤还要高一点，这是炼钢的好材料。但因为只是制造弹药，并不需要精致冶炼，只要满足需要就可以。再加上目前加大产量不得已忽略了质量，回炉的金属中夹杂很多杂质，他没有想办法将其分离出来，便造出了一批“脆子弹”，意外的使这样的弹药有了更强的杀伤性。 但让他生产精钢并没有问题，只需要在生产时严格把关，将杂质和过量的碳分离出来即可。 听了杨明志的一番解释，伊万诺夫长舒一口气，在他看来所有问题中最需要解决的就是设备问题。 “那个里固施科夫，等战争胜利了我觉得他可以作为工程师，以前他担任集体农庄苏维埃主席（村长），真是屈才了。”伊万诺夫由衷的祝福那个人，现在急需解决的问题变成了下一个。 他说道：“生产尿素和氨水必须通过化学方式才能量产，其方法就是完成一氧化碳和氢气的特殊化学反应，因为我们必须有大量的这两种物质。最好的办法是用焦煤，现在用木炭也能凑合着用，但副师长必须明白，木炭里的氢含量是很低的，这些氢主要来源于烃类物质。” 杨明志点点头，对于这些知识他还是知晓的。 在那个位面的五十年代中国，苏联援助的156个项目里就有两个是化肥厂。其生产的原料就是煤，规模只有年产六万吨而已。 后来的中国改进工艺，采取了以石油作为原料的合成氨的方法，引石油几乎就是各种烯烃类物质的大杂烩，产出效率自然大大提升。 副师长也是了解化工的知识分子，伊万诺夫见他点头了，便继续说道：“咱们搞合成氨，这可是个能耗很高的行业。再者合成氨的化学反应很简单，但要实现工业产业化，这个过程还是很复杂的。一方面智取原料气体比较麻烦，且过程有些长，上次我制造了五百克可是勒令整个实验室的生产车间停工，所有人投入氨水生产。 另一方面，合成氨是在高温高压的环境下生产的，我必须要合适的设备。 而最关键的一方面，那就是原料问题。生产一吨氨水，恐怕这个过程中得消耗十吨木炭，最终是消耗几十吨的原木。这其中消耗的人力物力我还没有算上。 为了我们的化肥，我们要调动起很多人投入进来！固然最终的产品是硝酸铵，可以作为肥料，更可以作为优秀的炸药。为了生产它而搭进去的投入，恐怕是我们诺夫戈梅利不可承受之重。” 第五百四十二章 从化肥联想到的 如果为了大规模生产氨水，搭进去大量的劳动力，在化肥带来的粮食高产之前，可能集体农庄就已经付出了巨大代价。 杨明志扪心自问一番，那个位面的中国也是国家集中力量才建立起大量化肥厂，一旦某个城市存在这样的工厂，环境污染接踵而至，令居民叫苦不迭。随着化肥大量产出，粮食大规模增产。同时这样的工厂也因为需求大量的劳动力，养活了大批的工人。 为了生产一吨氨水，整个过程中竟要消耗几十吨的原木，就算是控制浪费，巨大的木材损耗也会让然担忧吧。 杨明志闭着眼睛再寻思一下伊万诺夫提到的技术难点。 设备问题目前并不是问题，最大的问题就在于原料。 他问道：“如若我们把大量的木炭投入到合成氨中，我们的黑火药生产也会遭遇阻挠。因此我们必须扩大木炭烧制，我们不得不再去建设一些配套工厂。” “除了木炭的消耗量，硝酸的消耗也增加了。我们这里缺乏硝石，仅仅依靠人畜粪便制造硝土进一步制硝，目前已经快到极限了。” 杨明志一愣，“难道三万人天天拉屎撒尿，还不够那群硝化细菌忙活的？” 这话说的很有意思，伊万诺夫绷着的脸裂开了缝。“长官说的对，我们生产火药、苦味酸和硝酸肼，要更多的产量就需要更多的原料。现在量产化肥的计划有摆在我们面前，我们需要大量的木炭、大量的硝，唯独硫磺我们不缺。” “哦？为什么我们不缺硫磺。” “因为这片沼泽有个硫磺矿啊！那里还有温泉！”说着，伊万诺夫就指着目标方向。 杨明志到这时猛地想起，沼泽地还有一处温泉呢！那里是一处地下热眼，周边就是大量的硫磺。 本位面正在和鬼子鏖战的八路军，因重庆当局不给八路发军饷，弹药补给更是没有，八路的军工人只能自己想办法。 产出最多的自然也就是手榴弹，但这些“边区造”有个巨大劣势，即爆炸威力不够大。原因在哪里？缺乏硫酸！为何缺乏硫酸？因为缺乏硫磺。 因地理之便，上天赐予沼泽地一处热眼，有了充分的硫磺供应，产出的黑火药威力才更猛。 伊万诺夫继续说道：“如果长官特别希望马铃薯高产，我们制造出氨水、尿素，这些都属于氮肥。基于本地的土壤特征，恐怕多种肥料都是需要的，比如说钾肥。我们如果制造出硫酸钾，一样也能让马铃薯高产。” “硫酸钾？钾肥？”这个是杨明志从来没想到过的，他一直单纯的认为，只要搞出合成氨，粮食产量就会节节高。钾肥又从何而来？ 伊万诺夫笑道：“自然是草木灰，燃烧后的剩余物简单的混进土壤就是钾肥了。但是我们既然有硫磺，制造出更高效的硫酸钾也完全可以。为了获取这些材料，我们也确实应该把眼光瞄着候鸟栖息地了。” 这个人的说辞给杨明志提了个醒，普里佩特沼泽地非常巨大，很多时候这里的冬季并非难忍，气候相对温暖湿润。也就是这个冬季的罕见寒流一度导致气温低于零下十度，以往这里是没有这样的极端低温。 大量的候鸟在此过冬，湿地的鱼类为其提供大量食物，它们留下粪便，加之夏季温暖期这里一样是大量鸟类的栖息地，最终沼泽中存在很多鸟粪密集区域。 伊万诺夫提出一个观点，便是利用鸟粪！ “这里的气候通常是湿润的，这样的环境无法让鸟粪变成鸟粪石，但鸟粪密集堆积的泥土里存在大量的硝、钾。找到它们进一步批量生产硝，就能扩大武器产能。甚至我们可以利用那里的特殊泥土，直接在我们现在的耕地上改变土壤结构，这样粮食产量也会提升。” 泥炭土最大的问题就是缺乏养分，目前各个集体农庄的生产队在开垦新的农田，首要工作就翻地，在泥泞的新天地里加上粪便和木炭的燃烧后的灰分，再播种马铃薯块根。即使这样土壤依旧缺乏养料，马铃薯的增产不会很大。 “就算是我们把候鸟栖息地的土壤全部拉回来，还不如直接撒化肥效率高。”杨明志说道。 建立化肥厂是必须的，项目已经定下来，包括诺夫戈梅利市委的所有人都知晓并支持这件事。白俄罗斯有着大量的森林，其中富有长势高达的红松，其木质坚硬密实，产出的木炭质量非常高。 白俄的经济水平一直不高，以至于大部分地区是欠开发的，大量的高达五十米，树干直径一米的红松比比皆是。杨明志合计了一下，这样一棵树的重量就得有几十吨吧。简单算一笔账，如若生产一吨氨水，只要消耗一棵树就能完成，对于环境的破坏也不是那么惨烈。 关于伊万诺夫提到的鸟类粪便与温泉硫磺的事，这些都是可以开发利用的，但首先要解决的还是合成氨问题。 这次两人的闭门会谈一直聊到了深夜，与其是说这是关于化肥厂建立问题的磋商，还不如说是“两个化学家”只见对于一系列问题的讨论。 从化肥、武器材料甚至是农业学，都成了讨论范畴。在这偏远的沼泽地居然找到了知音，对于伊万诺夫这个老学究无疑是一种馈赠。 就算有着再多的困难，化肥厂也是要建立的。因为针对诺夫戈梅利目前的耕地状况，对于化肥的需求量只有百吨级别，再混合草木灰、人畜粪便等有机无机的传统肥料共同使用，未来的化肥需求量并非巨量。 这里的人口基数只有三万，就算一天一人要吃掉一公斤马铃薯，每天六万斤就足够，实际需求量要比这个少。就算按照马铃薯亩产两千斤的最低产量，诺夫戈梅利一天能吃掉三十亩的产量，按照这一的生产力至少需要一千八百亩方可维持。 论道算经济账，耶莲京娜是个专家。她手头的资料掌握着目前诺夫戈梅利的耕地状况和粮食平均亩产的状况。 杨明志知道，其实这几个月以来村民对于土地的开发一直在进行，加之现在的大生产运动与军人屯垦，四月份的马粮食收获季粮食产量会同比提高很多，等到了六月份时，产量会爆发。 在杨明志理解中，土豆的亩产四五千斤，这在大清都能实现了，后来新中国的农民大规模用专用肥料，再加上完善的土豆脱毒工序，亩产一吨都是正常的。 其实毛子长久把土豆当主粮，他们的土豆品种是极好的。奈何沼泽地的贫瘠泥炭土不堪大用，粮食产量真是太糟糕了。 第五百四十三章 从化肥联想到的（二） 建立化肥厂大规模生产合成氨的目的，除了制造化肥，也是在制造武器。 因为将硝酸铵作为添加剂的RPG已经获得了更强的推动力，这意味着如果再生产火箭，其射程将是可观的。在杨明志看来，既然那个位面的哈马斯都能搞出土火箭，飞过几公里去袭击以色列。不管怎样，自个的本职工作就是搞军工的，知识水平怎么的也比那群人丰富！搞出射程能和野战炮媲美的火箭炮，完全可以！ 交谈已经到了凌晨三点，实验室的厂房内，只剩下寥寥几位看守仪器的人员。当人过于疲惫时，制造武器的工作不得不停下来。 这里安静极了，只剩下两个男人依旧在热情的商讨。 目前为止，杨明志和伊万诺夫已经彻底坚定了建造化肥厂这件事，就算有再多的困难也要搞。 因为传统制造土硝的方法几乎要到极限了，唯独使用工业方法制造硝酸，再用化学方法制造出硝石。一旦化肥厂能够实现氨水、尿素的量产，也同样意味着硝酸可以量产。有了硝酸，硫酸也能量产的。 因为它们的成分都是氮、氢、氧。 这样的生产效率可比土法制硝高效，就算消耗更多的自然资源又如何？ 伊万诺夫是见到过他配置出来的硝酸肼的疯狂威力，这种特殊的化合物难制造也难储存，终究不能作为中流砥柱。苦味酸的威力大，产量也难以提上去。黑火药的威力有太低，最合适的是作为火箭推进剂。 唯独硝酸铵，当实现了化肥量产，这种精加工的化合物除了作为特殊的高效化肥，恐怕更多的是投入军用。 两个男人聊的特别投机，杨明志特意拿来纸笔，勾勒出一幅振奋人心的画卷。 只见杨明一边画一边说：“这是德军在公路外设立的防线，我们只要生产一批射程远的火箭炮，在五公里外就能发射，直接袭击他们的防线。我们在弹头部装填硝酸肼，之前实验时制造的恐怕破坏力将原封不动的让德国人品尝。” 关于喀秋莎火箭炮带来暴风骤雨般的地毯式轰炸，德国人在很多地方已经品尝过了。在钢雨横扫下，密集的坦克集团简直成了活靶子，最终成为一具具破损又燃烧着的铁棺材。 伊万诺夫没有见过密集使用火箭炮的场景，他当然知道苏军有这么一款武器，其带来的杀伤效果仅限于文字描述。相信眼见为实的他对此并非那么相信，唯独自个见过硝酸肼爆燃后凶残的火球，因为那是他自己造出来的。 杨明志的脑海里已经被那个位面的PLA排山倒海般的火箭炮横扫所折服。对于这位化学家，还是尽量用言语勾勒一副壮观惨烈的战争画卷吧。 “关于硝酸铵我确实是大大需要的，在几个月前我们还不能量产火箭助推式榴弹，我军在使用一些小口径的火箭弹，其威力仅仅相当于一枚手榴弹，点火机制更与19世纪的并无二致。 一旦我们获得了大量硝酸铵，我们就可以制造更大口径的火箭炮，其装药量更多，射程也比纯压实的黑火药带来更多推力，射程更远。我们完全能制造一些威力巨大的，在缺乏诸如152毫米口径榴弹炮的当下，这样的武器简直是我们的战略武器！” 比起搞起化肥让农作物高产，还有什么比造出威力巨大的武器更令人热血沸腾。 伊万诺夫当时被动员虽然也是被逼无奈，他本人并不希望拿着带刺刀的步枪和敌人拼杀，其本性并不是畏战份子。在这场战争中，有的人不能用于一线战斗当做炮灰，伊万诺夫很想证明自己。 副师长别列科夫画的这张草图，不仅仅是说服自己火箭炮密集使用带来的战略效果，这图所描述的德军防线就是目前诺夫戈梅利所遭遇的现状。敌人正在修筑一条“长城”，他们挖掘战壕，修筑混凝土堡垒，甚至埋设地雷，为的就是阻止沼泽地的苏军的军事行动。 能打破这僵局的必须是重武器。要么是大口径重炮，要么就是火箭炮了。 顿时一种责任感、使命感涌上心头，一切困难仿佛都不是困难了。 伊万诺夫下定了决心，化肥厂要捡起来，剩下的问题就是建立工厂的具体步骤了。 他说道：“我想我们的化肥厂的浓氨水产量，保证一个月十吨，就基本完全解决我们的需求。为了完成这样的目标我们不需要建立特别巨大的工厂。除此之外，我们还需要大规模生产硫酸。更多的建立烧炭工厂。这些化工厂必须远离居民区，所以我们必须选择一个新的位置。” 工厂的选址很重要，当化肥厂投产后，空气中弥漫的氨气位会让人民觉得自己生活在茅厕环绕的地方，这自然是不行的。 工厂建在哪里？如何满足各种需求？ 杨明志和伊万诺夫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个地方——就建在温泉泉眼附近。 一张地区的简要地图扑在桌案上，两个男人将煤油灯放在地图上，探着身子以尺子计算距离。 “我们的硫磺矿距离鲶鱼村并不远，只有十二公里？”杨明志眯着眼睛问道。 “没错，考虑到中途要经过很多水潭和沼泽，穿行在其中的曲折道路，路途又会更远些。” “看来我们还得修一条靠谱的道路，至少能让马车自由行进。” “没错，保证化工厂的原料稳定的运送，也是化肥出产稳定的保证。” 那里有一眼温泉，能舒服的泡澡可是杨明志梦寐以求的。在有温泉的地方修建疗养所，但建成化肥厂等多个化工厂，对环境的污染也会导致那里的温泉大打折扣吧。 杨明志不由多想了些，那个位面的苏联偏偏要在这个地方建立列宁格勒核电站，结果1986年核泄漏，这片本就人烟稀少的沼泽地人口更少了！就目前诺夫戈梅利的所在，在那个位面就是辐射区！所有的好风景都成了危险之地。 反正有失必有得，伊万诺夫拍着胸膛保证，关于化肥厂所需的设备的各个参数都由他负责。 杨明志瞪着这位野心勃勃的家伙，说道：“光荣可不能让你一个人都占有。在关于机械制造方面，我是专家！你需要大量的钢瓶、管道，我这个专业人士会帮你。” 两人的右手紧紧握在一起，此时不知何处传来鸡鸣。 杨明志看看腕表，居然已经凌晨四点半了。“呵呵，鸡这是睡醒了，我们还没有睡。今晚的交谈真愉快。” “是，我也很愉快。朋友，我们还得在一起设计制造氨水和硝酸铵的大型设备的图纸，六月份的马铃薯收获季恐怕难以用上量产的化肥，至少在其之后，大规模的化肥使用会让我们的1943年春天过得无比舒服。” 1943年，谁知道那时候诺夫戈梅利会怎样。但不能再像今年这样，以精神力量保证士气全赖于人民的思想觉悟，只有大量的马铃薯才能胜过千言万语！ 第五百四十四章 空投命令 杨明志就在鲶鱼村和伊万诺夫为伍，商讨和绘制化肥厂需要的一切设备。 耶夫洛夫也耶莲京娜也在处理者自己的事。 集体农庄里，村民照例去开垦新的田地播撒马铃薯块根，军人屯垦开荒的成绩也与日俱增。 剪羊毛季已经趋于尾声，所有集体农庄里饲养的绵羊都成了“秃子”，大量的羊毛正在经由清洗加工被纺成毛线。村里的木匠、造纸匠等依旧在生产着大大小小的生活必需品。 一些轻伤员已经康复，他们陆续回到所属部队。刚一回去，新的任务就摆在他们面前。这些人也不得不带着农具去开荒，亦或者听从任务去伐木去了。 鲶鱼村好还一点，铁匠村周围总是升起烟尘，那是烧制木炭的烟雾，也有冶炼金属时的黑烟。在这宝贵的战争间歇期，工业正在迅速发展。 德军乃至远方的苏军，所有人对沼泽地正在发生的事了解不多。他们大抵知道这里发生过一次惨烈战役，结果是德军的惨败，导致他们不得不修改一下对这片区域的战略。 一万多人的围剿，愣是引诱出了隐藏在沼泽与森林中的大量苏军游击队，其战斗力甚至远超正规军。时任西南方面军总司令的铁木辛哥，对于划归他属下的近卫284师真是太喜爱了。 针对沼泽地的空中援助正在筹备，计划他全部交给参谋长图皮科夫负责。 空投行动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至于采取怎样的运输队伍，什么样的护航队伍，这才是任务的关键。 图皮科夫负责这件事，他最初也是想以老实的TB3轰炸机充当运输机的。 这种飞机无论从任何标准来看，都是属于老旧过时的，在战争初期的换乱中，苏军不得不将这种飞机投入作战，试图阻止德国的装甲部队。但德军战斗机就像老鹰捕食一般轻易的轻易将其击落。 他清楚的意识到，TB3已经难堪大用，采取新式的里2运输机才能胜任这次远距离的运输。 为了保证运输的安全，护航战斗机也非常重要。 是苏联最先搞出了单翼战斗机、可伸缩轮子，却也是苏联最后放弃的双翼战斗机。伊153和伊16全面被淘汰，拉格3等战斗机成为主战机型。 在一月份，西南方面军和南方面军并肩作战，实施了巴尔文科沃-洛佐瓦亚战役，该战役使得苏军在100公里的正面突破德军防御。 苏军占领了哈尔科夫到洛佐瓦亚的铁路，并推进到巴尔文科沃以南三十公里。这样的突破使得德军的顿巴斯集团的交通线受到严重的威胁，在此牵制了大量的敌人，使其不能向其他方向调动。 但德军的阻击不可谓不强，这次战役是铁木辛哥参与指挥的，就战役结果差强人意。因部队协调问题，很多部队进展缓慢错失战机。 这次作战统计歼敌三万余人，苏军伤亡兵力四万余。但战役的结果不能仅从歼敌和自损的角度来看，苏军确实打乱了在哈尔科夫方向的战略布局，在这个方向苏军的兵锋已经直指关键城市哈尔科夫。在此战线上苏德两军渐渐陷入相持，经过这次战役双方对于物资的消耗都很大。 总体而言，当下的形式对苏军看起来有利。德军的已经加紧对克里米亚的萨瓦斯托波尔进攻，一旦失去了这里，刻赤半岛就等于丢失，通向高加索的大门已经打开。因此，苏军在刻赤半岛展开了登陆作战！ 在几乎相同的时间，位于哈尔科夫西北六百公里的普里佩特沼泽，所谓的第二次霍姆尼奇爆发，原本是围剿游击队和戈梅利市委的行动，愣是变成了战役。 耶夫洛夫的报告早已摆在铁木辛哥的桌案，歼敌七千人，苏军伤亡还不到两千，这样的战果简直是天方夜谭！但是戈梅利市委所有人做了公证人，因为巨量的德制武器缴获，堆积如山的钢盔，还有六千余完好无损切钢印都不一样的士兵狗牌已经说明了一切。 战役结果自然而然的被铁木辛哥转交到了莫斯科，针对沼泽地苏军的援助，也是斯大林下达了命令。 图皮科夫正在发愁是继续让老式的TB3轰炸机运输物资，还是让先进的里2领衔？前者苏军还有这很大的保有量，后者真是应该好钢用在刀刃上。 好在他已经不需要再发愁了。来自莫斯科的电报，斯大林亲自下令：“我们必须不惜一切代价援助普里皮亚季，那里隐藏的是一支战斗力极强的近卫部队，他们会主动寻求战机，当得到足够的援助，毕竟会在德军后方制造巨大的混乱，客观上讲协助我军全面反攻。” 领袖已经拍板，飞机自然而然选中里2。巴尔文科沃-洛佐瓦亚战役苏军进展相对顺利，至少北顿涅斯克这座城市更加安全了，其郊区就有机场，在战役中增援西南方面军的两个航空团的很多飞机就在这里！ 为了保持住战线，避免德军继续基由顿巴斯继续进攻，苏军的防线已经堆积了来自后方的大量军用物资，其中弹药非常充沛！ 经由手下的参谋团研究决定，对于普里佩特沼泽的空投计划也有了眉目。 图皮科夫过目这份文件清单，只见此次行到计划出动十架里2，还有二十架BT3。他不由的产生质疑：“这些TB3航速慢升限低，除了载重大一无是处，如若飞机被击落就是严重的物资损失。” 但参谋们只能无奈的向他解释：“根据领袖的命令，我们必须不惜代价的进行援助，如果只是飞机性能劣势就减少援助量，这是对领袖命令的公然反对。” 这听起来很有道理，图皮科夫一咬牙一跺脚，索性答应了。但飞机的性能毕竟摆在这里，如若这三十架运输机都是里2，无疑安全系数极高。但里2运输机哪里有那么多？老式的TB3现成的有很多，它们还在想萨瓦斯托波尔投送武器弹药支援作战呢。 针对现状，必须做出一个最合适的选择。 再看看“送货”的清单，是时候排定一个重要和非重要的表格。 第五百四十五章 用滑翔机！ 但在就物资分配规划中，有人提出了一种新的可能。 即既然传统运输机难以运输大型设备，比如空投BT快速坦克就是TB3的极限，上次成功的投送这种飞机滑行了很久很久才起飞。受限于起飞极限，还不如让运输机拖拉一架滑翔机，其超大的翼占能获得更大的升力，再运输BT坦克都不再是问题了。 这份提议一下子引起了几乎所有人的共鸣，希望能向沼泽地投送更多物资的图皮科夫，清楚的意识到这简直是最佳方案！ 三月二十一日，这一天正是春分，图皮科夫带着增加滑翔机的提案来到方面军指挥部。 此刻铁木辛哥就在这里，正聚精会神的望着沙盘。他已然一毛不怕的脑袋烁烁放光，那是来自灯光的反光，这个男人满脑子都在想着战局，烦恼令他满头汗。 图皮科夫说道：“亲爱的达瓦里希，你已经关注地图太久了，敌人进攻塞瓦斯托波尔是需要很多时间。我们在那里还有几十万兵力，你用不着急的焦头烂额。” “我怎能不心急呢？德军在那里使用了重型火炮，口径超过二百毫米的超重型臼炮，对此我们的坚固碉堡也不再坚不可摧！这一点你又何尝不知道？” 这一点图皮科夫自然知晓，也包括德军的最终战略意图。他走到沙盘前，随口就说道：“我认为敌人国内的石油储备已经不多了，为了维系住德国和仆从国入侵我们的四百万军队，他们赖以为生的庞大机械化部队每天都需要大量燃油。在他们占领辛菲罗波尔之前，我们的空军一直在频频袭击罗马尼亚的油田。这群德国佬肯定是缺乏石油了！” “所以他们必须占领克里米亚，继而占领高加索夺走我们的巴库油田！”一想到这里，铁木辛哥就倒吸一口凉气。 这个时代超大型的秋明油库区还没有被发现，一旦德国最终拿下了高加索地区的大大小小油田，他们的战争机器就将可以继续开动！ 铁木辛哥看着地图再冷静了一会儿，猛然问道：“图皮科夫同志，你现在赶来是来告诉我什么好消息的？是有新的战役规划？” 图皮科夫赶紧摇摇头：“你才是战略家，如果要制定战役方案，也得由你亲自定下。我这次来确实有事要告知你。” “是关于对基辅北边的普里佩特沼泽地的援助吧，你应该已经把援助方案都定下来了。” 图皮科夫点点头：“制定方案交给参谋们了，不过在制定途中他们有提出了一种新的可能性。” “什么可能性？” “是使用滑翔机！” “滑翔机？”铁木辛哥不由的捏住他毫无胡茬的下巴，用他那睿智到不长一根毛发的脑袋思索起来，自言自语道：“如果我们使用了滑翔机，就可以运输一些难以运输的东西，比如说坦克？就是不运输坦克，大口径迫击炮和配套的炮弹也能运输一大堆。” “没错！而且针对耶夫洛夫部队在上次战役中的表现，恐怕他们缺乏最多的是炸药！”图皮科夫兴奋的说道，“因为火箭助推式榴弹的发明人别列科夫就在那里，他们目前就具备自己生产和列装RPG的实力！在战役报告上，他们就是用在沼泽地生产的RPG击毁大量德军装甲车辆的。” 这话给铁木辛哥提了个醒，那位中国人别列科夫显然是个难得的战争天才，是有发明家、化学家。 图皮科夫不再扯别的，他拿出了具体的飞机数据。 所谓TB3和里2的运输能力是有限的，前者运送五吨物资没什么问题，而后者只能两吨。但就安全性而言，前者在冒着极大的危险飞行，轻易的就能被敌机击落。在自我保护方面，里2的性能就好多了，至少足够皮糙肉厚。 “我们的近卫284师目前控制着三万人口，其中动员的一切作战力量，包括女人在内人数超过一万。这些人都是作战部队，剩下的居民可以充当后勤，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的作战方式虽然是游击战，却不能看做游击部队。其兵力规模和能承受的战争烈度，俨然就是精锐步兵师！所以这样的部队每一年都要消耗大量的物资，他们虽然在努力的自我生产以求自给自足，我们对他们的援助依旧是必要的。物资能多送就多送，所以采用滑翔机运货，无疑是一种好办法。” 这些话都是千篇一律的，铁木辛哥直指问题的焦点。“滑翔机的运输能力如何？我们这一次理论上最大能运送过去多少物资？” 这一笔账图皮科夫已经写在文件上，那打开公文包对着念了一下：“各种准备空投的物资清单都在此，理论上，合计十架里2，二十架TB3，配套三十架滑翔机。可运送物资高达七百二十吨。” “这么多？！”铁木星哥大吃一惊，“我们的军列一火车皮的载重上限是六十吨，岂不是说我们一次空投能投送相当于十二个车皮的物资？” 图皮科夫点点头：“确实如此。恕我直言，坦克可以当做牵引车拖拉超重型设备。我们的运输机拉着运输机飞也是一样的道理。我们的十里2运输机的载重远远不如它拉着的滑翔机载重大。” 这听起来振奋人心，让滑翔机出马就能援助他们巨量物资。但机智的铁木辛哥也马上意识到滑翔机也是存在劣势的。 他说道：“这些滑翔机只能硬着陆，沼泽地那里只有大量的森林和泥塘，缺乏大量草坪。我们运输的物资恐怕也有一部分要损坏。” 图皮科夫遗憾的摇摇头：“原本向那片区域空投就是很困难的事，物资散降散布面积极大，很多物资还会刮在树上。也许用滑翔机效果好一点，至少树木成为合适的障碍物能拦下它。再者就算掉进了池塘，滑翔机的木质为主的结构，还有宽大的翼占，能阻止集体沉下去。” 这么一说铁木辛哥心里有底，高达七百二十吨的投送量是上一次的数倍。 “图皮科夫同志，我现在完全支持采用滑翔机。现在让我看看你列出的支援清单吧。” 第五百四十六章 空投物资清单 图皮科夫为沼泽地的近卫284师罗列了一张长长的空投清单。 食物方面： 一百五十吨全麦面粉，二十吨荞麦米，二十吨罐头食品，十吨干菜，两吨糖，两吨盐，两吨红茶，五百升醋，辣椒、芥末、番茄酱、肉桂和胡椒等调味料若干。本着俄国人的习惯，这里还有二十吨桶装伏特加。 军需品方面： 可装备一万人的夏季军装，包括配套的斗篷、武装带、船型军帽。一万副军用毛毯，两万双军靴，三百顶军用帐篷，一万套军用麻袋，两万块肥皂，三万盒香烟和配套火柴，五千支汽油打火机，一百台电报机和配套电池，三百支军用望远镜（包括战壕潜望镜）。伐木斧头和双人锯合计多达三千副。 武器弹药方面： 7.62x54R普通步枪弹五百万发（加上包装合计120吨），机枪用重尖弹一百万发（加上包装合计30吨），手枪子弹五十万发，反坦克手榴弹一万枚，反坦克抢子弹一万发，火箭助推榴弹五百枚（发射具五十支），80毫米迫击炮炮弹五千发，120毫米迫击炮弹两千发。 80毫米口径和120毫米口径迫击炮合计四十门，莫辛纳甘步枪一千支，捷格加廖夫轻机枪一百挺，马克西姆重机枪五十挺，DShK重机枪五挺（配套弹药一万发）。 TNT炸药一百吨，汽油五吨。 医药方面： 压缩硝化棉一吨，纱布两吨，消炎药抗生素若干，麻醉药若干，医用酒精若干。 …… 这份清单铁木辛哥自信审阅，此次空投要投送这么多物资，显然是个大动作！ 铁木辛哥赶紧问到图皮科夫：“要运送这么多物资，我们显然要运用大量运输机和滑翔机。这份清单你是不是已经更改过了？” “没错。原本我们怎么可能运送这么多物资？当有人提议使用滑翔机时，原本只是投送一百五十吨左右的极限，被直接扩展到了近八百吨！” 目前沼泽地的部队目前什么都匮乏，他们能奋战到现在已经很难得。包括平民合计有三万人需要生存，在艰难的战地下躲藏于本就贫瘠的沼泽地，依靠自力更生正艰难的活着。一百五十吨物资太少，这份清单合计七百吨物资，应该能应对一阵子。 大量的食品、生活用品和弹药必然要送过去，即便如此，这些军需品对于维持一个步兵师的运作还是远远不够的。 铁木辛哥想到这儿不由的摇摇头：“一支步兵师满编一万五千人，没人每天至少要吃掉一公斤粮食，一支部队一个月仅食物消耗就有450吨。我们的耶夫洛夫和别列科夫有一万人，这次的粮食补给最多够他们吃三个星期。” “但是他们还在自力更生，耶夫洛夫发来的电报表示他们正在积极开垦土地种植马铃薯，当到了四月中旬，他们二月份播种的马铃薯就可以收获了。即使果实可能不会很大，还是能应付很久。再加上他们在战场上的缴获，也许我们没有这次援助，饥荒也不可能发生。” “饥荒当然不可能发生！”铁木辛哥不由的加重了语气，整个人有些愤怒。“现在那支部队刚刚立下赫赫战功，除却人员损失，物资损失最严重。那是一群有高度觉悟的军队，如果缺乏粮食他们只能缩减食物配给，可能没有人会饿死，但大部分人将严重营养不良，如果士兵一副饥饿颓废的样子，还谈什么战斗力？所以，我真希望这次我们运的全是粮食！” “但是仅仅运送食物也是不行的。”图皮科夫道，“他们还需要武器弹药，需要药品，需要合身的衣服。” “这些我都知道，所以我真的很为难。”此刻的铁木辛哥只觉得特对不起那些人。他们是顶着近卫头衔的军队，立下的功勋仅仅从歼敌角度来看，恐怕整个苏军中没有一支比得上。而且不仅仅是如此，仅仅在战斗中人员损失比德军少的部队都不说，更不用谈什么杀敌七千自损两千的夸张战果。 铁木辛哥拿着清单继续往下看，突然，一些奇怪的名词映入眼帘。 “真是有趣，难道是他们希望在运输清单里有消毒剂？他们为什么需要环氧乙烷？我们现在有这些东西吗？” 图皮科夫点头称是：“环氧乙烷这种消毒剂当然有，而且是五十升的储存罐包装。他们的需求量居然很大，耶夫洛夫为什么要它也没有明说。恐怕还是作为消毒剂用，他们希望我们能有多少就提供多少，我军现在的提供极限也不多，就一百吨，这些成品也都来自于卢甘斯克的化工厂。” 铁木辛哥当然知晓这种杀毒剂的危险性，不由的担忧起空投行动的安全性。除了这种易燃气体，大量的弹药和炸药就足以让飞机变成“飞行棺材”。 再继续看这清单，除了环氧乙烷，单子上还写着硝酸铵，五花八门的蔬菜种子，杂七杂八的小型生活用品也有一堆。 铁木辛哥不由的乐了：“他们倒地是在种地，我们把一堆化肥送过去，他们就相信土地就能高产。如果沼泽地能够粮食大丰收，那里也就不会只有寥寥一点的居民。我猜要化肥的点子肯定不是耶夫洛夫，是别列科夫想的。” 图皮科夫诚实的回答：“这份清单上大部分我们认为奇奇怪怪的东西，就是别列科夫的要求。这个人很神秘，他的脑子里总有写奇妙的点子，也许他在想方设法制造着什么。同志你要注意，他们虽然没有TNT，却自行配制出了老式的苦味酸，并迅速投入战争，取得的成果很好。所以我们必须支持他们，就算他们需求的是一些匪夷所思的东西，我们也得满足他们。” 铁木辛哥被图皮科夫说服，作为方面军总司令，是他亲自下令近卫284师有足够的自主权，而且不能懈怠，要想方设法的在敌占区制造破坏，包括大规模战斗。他们充分贯彻落实了命令，对于他们的要求也理应满足。 这次空投的清单列表非常冗长，运输机和轰炸机都是现成的，唯独将大载重力的滑翔机拉过来需要几天时间。 针对空投进行护航的战斗机也多达五十架，这些护航战斗机将携带两个副油箱，从北顿涅斯克飞到普里皮亚季一个来回完全没问题。 铁木辛哥完全授权这次空投计划，针对清单上的物资也没有异议，如果有，那就是他希望这次空投能快一点展开，毕竟沼泽地的战士们太需要这批物资了！ 第五百四十七章 伞兵233旅 在目前的西南方面军编制里，铁木辛哥手头上还有近卫空军第二军，其中包含大量伞兵。 对于即将展开的对沼泽地的空投补给，大规模使用的货运滑翔机就来自于这支部队。毕竟图皮科夫不可能凭空制造这些飞机，将滑翔机拆卸并调运到北顿涅斯克，成为这支空降兵部队目前的主要任务。 有一个空降团奉命押运这些飞机，更有三百多名专业机师负责将飞机组装。 本来不需要这么多人押运运输机，只因铁木辛哥又萌生了一个大胆的计划——空降。 他的理念是，既然沼泽地的近卫284师在最近的作战中伤亡达到两千人，不管怎样其战斗力必然下挫。这么多的兵力损失相当于一个团，考虑到他们是精锐部队，人员补充最好也是补入精锐。 所以穿着海魂衫的空降兵就是最佳精锐，同样如若一整支空降团在沼泽地散降，除了对当地武装力量是巨大的战力提升，更是有着很大的政治意义。 再者，一批电报员也将输送到那里。这些人中还有不少是女人，她们并不会跳伞，只能依靠专业伞兵的协助。 在投送货物的清单中，铁木辛哥就计划塞进去几台拖拉机。 在他看来，方面军目前广泛使用的军用S65型拖拉机，作为火炮牵引车它的速度太慢，作为农业拖拉机才是它的本职。五台这样的拖拉机又加入名单，为此还要准备一批柴油。 因为这些调整，这次空投行动已然变成了一次大规模的空降作战。 就目前的战局，从别尔哥罗德到顿涅斯克的宽大战场，苏军在二月份结束的战役取得了一定的突破，阻止了在这条战线上的德军猛攻。同样的，德国也暂时采取了守势，因为他们的进攻矛头全力放在了攻占克里米亚上。 对于各个集团军的作战命令铁木辛哥已经全部下达，至于能否在未来挡住德军可能的进攻，就依靠战士们自己了。 “如果我的每一支集团军，每一个师，都能有着近卫284师的战斗力，目前的防御早就变成全面进攻！我甚至能迅速收复基辅！”当然，这只是一种牢骚。铁木辛哥完全肯定近卫284师的实力，再者那就是他的部队！ 这支困在沦陷区继续奋战的部队一直在努力扩充实力，他们需要一切资源，包括人力资源！ 如果将空降兵大规模的向那里输送，并被别列科夫训练成精锐的森林部队，在目前的作战乃至未来的反攻，都将是一支奇兵！ 因为这些考虑，铁木辛哥立即下令开会，这次他特意将空军第二军军长列奇卡洛夫招来。 会议就在一件小办公室进行，铁木辛哥特意将空降作战的可能向与会的诸君说明。 “原本我们计划将一批物资空投至普里佩特沼泽地，但考虑到那是一支战斗力极强，又有着近卫头衔的步兵师，仅仅空投一点点物资，难以展现方面军的诚意。我们必须做一个表态，即那支部队就算困在沼泽，也依旧不孤立。所以我决定施行一侧庞大的空降作战，列奇卡洛夫，我计划将你麾下的空降兵233旅全部送到沼泽地。” “整个步兵团？！那里是沼泽地！我知道长官的意图，但是那里的环境糟糕，只有大量的泥潭。”没有那位将军希望自己的部队在险恶自然环境中生存，更不希望在四面楚歌的环境下战斗，列奇卡洛夫当然是不满意的，然命令就是命令，这是方面军司令的命令，必须服从。 同样，这件事因为没有告知图皮科夫，也令这个人大敢担忧，他不由的询问：“铁木辛哥同志，我们贸然的将两千多名伞兵送到那里，这些小伙子从来没有在困苦环境下生活和战斗的经验。再者，让大量伞兵空降，我们需要更多的运输机，更多的滑翔机。” 铁木辛哥点点头：“没错，仅仅720吨物资难以让那支部队使用很久，既然我们能出动合计六十架飞机，就可以出动更多。我军不是还有很多老式的TB3轰炸机，更有大量的运输机。我们的空军战斗机一直在和德军战斗机作战，而我们的空降兵却一直在待命，再也不能这样了！” 这话最终是说给波格丹诺夫的，扪心自问，目前这支空军第二军没有接到大规模空降的命令，原因正是没有必要。是铁木辛哥一直认为没有必要，因为将这些穿着海魂衫的战士当做普通步兵真是巨大的消耗，现在机会终于来了。 铁木辛哥继续说：“你的这一支空降团必须降落到沼泽地，之后将归由近卫284师指挥。对此，列奇卡洛夫同志，你必须着手准备更多的飞机，而我也会准备更多的物资。在沼泽地的生活与战斗很艰苦，我相信你能完成这项任务。” 列奇卡洛夫还能说些什么，他只能遗憾的摇摇头：“谁叫空军就是被包围的命呢？！让我选择，我也不希望他们和普通步兵一样去打阵地战。就像我们的海军一样，那些水兵充当步兵纯粹是没有办法的事。现在我们的伞兵小伙子终于能对敌后渗透作战，对于他们恐怕也算是乐事。” “很好，你的觉悟令我感动，现在我们就应当立刻制定这次规模再次变大的空投行动。” 经过系统的研究，因为一架滑翔机可运输四十人，运输机挤一挤则是三十人，因此空投行动将增派三十五架运输机，另有三十五架配套运输机，使得整个行动的飞机高达一百二十五架，从各方面来看这都是一次规模不小的空降作战行动。 将一支伞兵团空降到预定地点，这并不是难题，苏军在三十年代就完成过这样的实验，在大战爆发伊始，苏军也有过空降行动。除了将伞兵空降，其携带的部分重装备也是直接捆上降落伞从天而降，因为这里面还包含有战防炮，迫击炮等设备。 对于空降的地点，这方面是空降作战最重要的。 列奇卡洛夫完全认同了这次大胆的行动，又因为他的战斗机可以呈机群大股行动，热血在这位中年人的血脉里涌动。他不由的问道：“我最希望我的人降落在平坦的区域，那里最好少一些树木和泥塘，沼泽地的险恶环境下，有这样的区域吗？” 图皮科夫说道：“原来是有的，但他们的机场被德军空军炸成了泥塘。他们的村庄位置倒是非常明确，那里是植被已经不是特别茂密，存在一切小型空场。届时我们的伞兵自主调整落定基本还是能平稳降落。” 大家仔细寻思一下，向沼泽地进行空降，恐怕德国人是做梦也不会想到的。这次是出其不意的行动，克服了种种困难，行动目的自然能够达到。 经过讨论，空投行动变成了大规模的空降作战，原定的行动时间也进行了一定的推迟。 铁木辛哥命令道：“我们必须在四月之前采取行动，除非大雨倾盆才能迫使我们暂缓行动。” 第五百四十八章 三月二十三日 然而这段时间的天气状况一直很好，沼泽地也没有明显的降雨情况，只有短暂的阴天和零星的雨滴，好天气一直在，气温也节节攀升。 杨明志和伊万诺夫聚在一起，完成了对化肥厂设备的图纸绘制。 按照伊万诺夫的观念，只要将目前的实验室制备化肥的器械放大一百倍，就算是一个小型化肥厂了。 因为不需要供应一大片区域的农业使用，满足诺夫戈梅利的农业和军事就足以，在产量上杨明志也要求不高。 在这些图纸中最重要的正是几个大型钢瓶的制造，杨明志还是有一些担心，兵工厂理论上完全能制造这些设备，却可能消耗很多时间。 这些脑力劳动的成果一旦化作现实，大量的尿素、氨水的产出，必然完爆人畜粪便的产量。归根到底这些肥料就是太阳能的转化，大树消失了，最终变成马铃薯成长的动力，最终成为人体需要的能量。 此次鲶鱼村自行杨明志很满意，包括居住的宿舍也满意。 这里充满了几个月的记忆，那是诺夫戈梅利最危险的时刻，同甘共苦的生活记忆令人永世不忘。 …… 晨号划破清晨的宁静，杨明志狠狠的深了懒腰。几天的高强度脑力劳动真是令人头疼，比起身体的疲惫来自头脑的酸爽简直令人浑身难受。 杨明志从平躺缓缓坐起身，把老婆的腿拉到一边。看看身边睡着的这个丫头，这几天作为丈夫一直待在实验室，她寂寞难耐的直接去了医院，至少那里老朋友莉莉娅还在照顾病患。 杨明志轻抚着这丫头的额头，这段时间她确实怠慢了训练，这副身体也不能承载高强度的行军打仗了吧。 “你也没告诉我你的真实生日，总之就是在桃花烂漫的日子，大帝就是春天，现在春分的节气刚刚过去，你也是正式十八岁了。” 说她十八岁，但这丫头撒娇的劲头还是一副小女孩样，在真正的战斗中，她也是非常果敢刚毅的，像一个老辣的战士。能在战地保持一丝娇气，至少也是没有被血腥的战争冲昏头脑。 今日应该是回去的日子了，杨明志迅速穿好衣服下了地，这份骚动也将熟睡的女孩唤醒。 杨桃睡眼惺忪的狠狠揉揉眼睛，面色有一丝憔悴，长发也放肆的散乱耷拉着。 “我的妞，现在你可以起床了。我的工作已经全部完成，今天咱们要赶回师部。”杨明志转身说道。 “是今天么？”杨桃努力爬起来。气候已经不再咄咄逼人，杨桃也从莉莉娅那里拿到了农家女孩常见的布拉吉。 照理她是应该穿军装的，奈何那身矮小的夏季军装早就打满了不少布丁，这对女孩爱美的天性简直是致命的。冬季为了保暖，大家穿着的更是五花八门。 论到军装的审美，固然是德国更胜一筹，而苏军普通士兵的冬装简直就不是军装，仅仅是简单的棉衣就糊弄过去了。 杨桃换上了这身连衣裙，她的头发至进入沼泽地就没有修剪过，此时依然长发及腰。她只得简单的扎个极长的马尾。 妻子这份打扮或许不能让别人感动，但在杨明志的眼中，她的样子非常符合自己的审美观。“很好，亲爱的我们去吃点早餐，之后你只要安静的等着，或者去医院等待。当我拿完需要的东西后，咱们就回去。” 女孩嗯了一声。 三月二十三日，杨明志在鲶鱼村已经待了多日，取得的成果振奋人心。这几日实验室也有很多的炸药产出，苦味酸合成量高达十公斤，其爆炸威力至少是十一公斤TNT当量。 这份危险的“大礼”杨明志也是要带上的，这令返程之路多了一分危险。 吃过早饭，他直接来到实验室，那到了沉甸甸的公文包，这里面发黄的纸张里描绘的便是建立化肥厂的关键。 伊万诺夫特别嘱咐道：“里固施科夫必须按照图纸一丝不苟的制造，那些巨大的钢瓶是化学反应的关键，一旦存在漏气就将导致前功尽弃，甚至危险……” 他唠唠叨叨说了一大堆老生常谈的安全问题，这些杨明志作为专业的兵工厂人员真是了如指掌。在再三许诺不会马虎后，便带着图纸离开了这里。同样带走的还有那些危险的苦味酸，以及一公斤硝酸肼。 另一方面，福明也把车子准备好了，十名卫兵正悠闲的抽着烟等待着长官的归来。他们并不寂寞，因为杨桃早早归来了，她的这番形象成为极好的谈资。 这群男人很久没和女人说过话，和小女孩聊天也是很有趣的。 杨明志远远走来一看，一群老毛子中间包围着一个白衣女子。“见鬼！这群老毛子是在欺负萝莉？” 那是他的老婆，就老毛子普遍的憨傻形象就够吓人的了，杨桃在他们中间简直羊入虎口。 杨明志迅速走来，吼道：“全体立正！” 刚刚还在谈笑风生的几人全部鼻子的站的如同松树。 将文件放在车上，他随口就问：“阿布拉姆，刚刚你们在和小姑娘聊什么？” 这个人也是心眼直，直接说是关于战斗受伤后的外科处理。“我们的贝茜卡看起来很柔弱，可是手段真是让我们害怕。我们问她万一伤口感染了怎么办，她竟然建议用烧红的匕首直接把伤口焊上！我们又不是金属板！还说我们是男人，就像长官你这样，负伤治疗时麻药都不大。” 杨明志一想，这些事都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再看看杨桃，她幽默的吐了吐舌头。 “好吧，刺激的话题到此为止。现在你们跟我走，把行礼准备一下，我们出发。” 不一会儿，福明耐着一帮留守的干部出来送行，一切准备就绪后，杨明志驾车离开。 他的心情是非常好的，因为战俘都被强迫去搬木头了，杨明志也不可能再遭遇什么危险。他不希望老婆的小屁股在被颠簸的麻木，这行驶速度也不会，几辆吉普晃晃悠悠的开回铁匠村的师部。 他大摇大摆的进了门，气氛却明显的有一些微妙。 只见耶夫洛夫和柳得巴廖夫正围着桌案上的大地图，拿着放大镜自己观察。 “喂！我回来了，你们怎么不表示表示？关于化肥厂……” 杨明志的话没说完，耶夫洛夫一脸春风的抬起头道：“别列科夫，你来的正是时候。我们刚刚收到方面军司令部的电报，针对我们的空投援助已经在做最后的准备工作，在四月到来前必然空投。” 第五百四十九章 若取巴库必取斯大林格勒 “我们的铁木辛哥同志终于不再吝啬，要给咱们这群苦哈哈的家伙送面包啦？！”杨明志喜出望外，赶紧一个健步凑到桌案边。 “别列科夫同志，请对我们的方面军司令保持尊重。”耶夫洛夫刻意表现一副严肃表情，像是在生气。 “好吧！好吧！对不起，我们的长官早就许诺会送给养，已经好几个月了，现在终于要展开行动了。现在告诉我，他们准备怎么送？送多少粮食？多少弹药？” 柳得巴廖夫说道：“你怎么不问问空投多少人呢？” “人？”杨明志楞了一下，脑子一时没转过弯。“你是说，上级还要派人来？该不会是送过来一群政委吧！基尔波诺斯同志还在的时候就空投下来一批，这些政委同志确实给予我们很大帮助，可惜现在不少人已经牺牲在冲锋道路上了。” 耶夫洛夫摇摇头：“政委们的战斗意志自然没的说，可他们不是最精锐的战士。此次上级考虑到我们在上次战役的人员损失，专门为我们准备了一支伞兵旅，有一个旅的红色蒲公英将降落沼泽地，之后也将听从我们指挥。” 听到这个，杨明志已经浑身颤抖。他努力保持平静，问道：“除了伞兵支援，我们需要的物资呢？他们投送多少？” “有很多！非常多！多的惊人！”耶夫洛夫用了一大段的形容词，他从未见过上百架飞机进行空中补给的场景，对此真是难以描述。“铁木辛哥同志亲自下令，针对我们的援助规模必须要大，所以这次一口气将有超过一百五十架各类飞机展开行动！我们最需求的粮食和弹药规模非常庞大。甚至有可能在实际行动中投送物资量还要增加。” 柳得巴廖夫附和道：“而且就目前的战局发展也是非常有利的，二月份时西南方面军和南方面军并肩作战，进行了一定的反攻，战线向西推进了一百公里。我们的空军集结地也转移到了北顿涅斯克，那里到诺夫戈梅利直线距离只有六百公里了。” 杨明志一听，立刻俯下身。这两位和一众普通参谋员定是在围着地图商量未来的前景，他在地图上找到了北顿涅斯克这个点，图上也标注了诺夫戈梅利，铅笔勾勒出了一条航线，用扎规测算确实并不远。 柳得巴廖夫继续道：“铁木辛哥同志也告知我们，给予上次作战近卫284师的振奋人心的表现，他相信你们的部队将有更大作为，甚至可以作为一支奇兵，在未来的大反攻时起到特殊作用，所以为了部队的发展，未来的空投会日常化。” 如果事态是按照方面军的意图发展，沼泽地的苏军再统筹一下白俄东部南部的游击队，恐怕真的能做到北打巴布鲁伊斯克，南踩基辅。 但因为知晓那个位面的历史进程，本位面也不会有太大的变化。德军在占领全部克里米亚半岛后，战略重心全部转向南方。 铁木辛哥声称空头补给将变成日常行为，杨明志可不认为那个人能做得到，而耶夫洛夫和柳得巴廖夫都是非常信任那位总司令的。 耶夫洛夫善意的拍拍杨明志的肩膀，实际他是想来个拥抱的。“别列科夫，我们的苦日子恐怕要结束了，以后就有源源不断的面粉被送来，战士们的主食将变成面包，普通村民也将有吃不完的马铃薯。” 杨明志本着责任，还是言辞委婉的打破了耶夫洛夫的美梦，他的手指指在了地图上的一个点，并说道：“同志们！我们不要太理想化了。作为师参谋长我有必要告诉你们一下我的见解，比如你们看到我现在指的位置。恐怕未来宏观上的大战，都将围绕着这个点发生。” 耶夫洛夫顺着他手指看起，这个点竟是高加索的巴库油田，旋即说道：“这是一个油田，它距离我们太远了。你之前倒是说过德军可能的战略意图，就是攻打我们的伏尔加河流域，可是就目前的态势来看，反倒是我们进行了相当不错的反击。” 除了耶夫洛夫，其他的几位参谋也说着类似的话，乐观的情绪竟在师部蔓延。 大家对前途充满希望这是好事，但看不到隐藏着的危险才是致命的。 杨明志也不是装逼，他毫不客气的说：“二月份在顿巴斯河的战役胜利是昙花一现，不要以为我们胜利了，就能再接再厉拿下哈尔科夫！因为德军肯定在积极筹拨军事行动，要集结大量的兵力，就像进攻莫斯科一样，进攻巴库油田！” 他充分说明了德军可能的战略意图，实际就是那个位面的历史上德军做过的。 “德国人会首先占领全部克里米亚，继而跨越刻赤海峡进攻高加索山脉。现在统领这个方面进攻的德国将领我们也知道，是曼施坦因！这是个战略家，我们必须引起重视。就算我们现在还牢牢守卫塞瓦斯托波尔，但最终我们还是会失败，因为我们并不占优势。 当失去了这个港口城市，巴库油田的屏障就只剩下两个，一个是高耸的高加索山，剩下的就是斯大林格勒！” “两个屏障？高加索山脉我可以理解，但是斯大林格勒这座伏尔加河的城市，它关系到巴库油田的安危？”耶夫洛夫谨慎的问道。 “没错！德国人就是占领了巴库油田，我军依旧可以直接从北部一路南下收复它，作为伏尔加河流域最大的铁路调度节点，斯大林格勒的战略价值就不言而喻了吧？一切都在地图上画着呢！看看塔四通八达的铁路网络吧！” 杨明志这话说完，机智的柳得巴廖夫已经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他说道：“别列科夫，我曾听说过你曾对未来的战争进程做过自己的分析，听起来似乎有那么多道理，可是你把战局描述的过于悲观。除非德国人将我们的西南方面军打到崩溃，他们才能长驱直入。就算这可能，如若失去了巴库油田，又失去了斯大林格勒这个铁路调运站，苏联岂不是岌岌可危？” 杨明志顿了下，说道：“没错！不要看我们现在有很大优势，其实德国人也知道如何击败我们，只要夺走苏联的钢铁和煤炭、石油，仅仅留下一小片土地，苏联还是会战败。所以未来的战局铁定不会如铁木辛哥同志想象的那样，我们所属的西南方面军要守卫极其漫长的顿巴斯防线，是难以抵挡德军的闪电战，最终我军还是要后撤的，甚至一路撤到伏尔加河。” “是撤到斯大林格勒吗？”耶夫洛夫问道。 “也许会的，如果德军集结重兵集团，我相信决战会在伏尔加河上演，其中对斯大林格勒的争夺必然成为不亚于保卫莫斯科的战役。但最终，我们会胜利。” 在成的人们不由的深吸一口气，这位别列科夫把战局想的过于悲观，怎么听起来又那么有道理？耶夫洛夫不希望这一切会发生，因为越过伏尔加河，跨过高加索山脉，德国人马上就打到亚洲了！ 他急切的问道：“如果敌人大规模进攻，那是什么时候？” 杨明志寻思了一下，自己当然不会告诉他们会是六月份。不过这个位面只是宏观上的事件不会变，诸如战斗发起的日期恐怕会变更。有一点倒是可以肯定，德国一定会想办法避免进攻莫斯科那样的失败。固然那次战役的失败是多方面的，德国却拼命宣传是俄罗斯的残酷冰雪成为苏联人的最佳武器，努力将溃败的德军塑造成拿破仑法军那样，为失败找借口。 谎言说的多了，德国士兵们自己都想相信。 杨明志说道：“敌人绝对不愿意在冬季继续战斗，当寒流袭来又是零下二十度的地位，这群德国人是受不了的。所以他们不会在秋季全面进攻，我认为他们在占领克里米亚后，针对向东向南的攻势不会停下来，新的大战将在六月爆发。” 听到这儿，耶夫洛夫赶紧转过身，候着书记员吼道：“奥尔基，副师长的话都记下来了吗？” “都做了笔录！” 他在迅速转过身，脸上已经没了刚刚的那份喜悦。“别列科夫，你真是我的好兄弟！留在这支部队真是太屈才了，你应该去方面军司令部！固然那是不可能的，但是你刚刚说的那份德国人的未来战略可能，我必须上报给铁木辛哥同志。” 杨明志深吸一口气：“但愿他会理解我的悲观意见。” 第五百五十章 里固施科夫的任务 杨明志点点头：“你是应该去报告，我的猜想他也许已经猜到了。想想看，在诸多的参谋里，有一个人是他的知己，他一定会想方设法援助我们。就算最终因为战争因素，方面军要继续向东收缩兵力，铁木辛哥同志也会联络其他的方面军，比如说我们的老上级西北方面军，我相信朱可夫元帅可不会忘记我们。”说到这儿，他刻意顿了顿，笑道：“甚至在反攻时，我们这样立下赫赫战功的部队，会被朱可夫同志和铁木辛哥同志争着要。” 紧张的气氛也稍稍缓和下来，师部里传来阵阵欢笑。 耶夫洛夫再次拍拍杨明志的肩膀：“好了好了！我们还是着眼于即将到来的空投，咱们必须商量一下如何接受大量的物资和伞兵战士。在开会之前，别列科夫，你的化肥厂计划现在有眉目了吗？” 直到这时候杨明志才举起公文包，笑嘻嘻的说道：“化肥厂的事不用担心，这里全是些设备的制造图纸，全是我按照伊万诺夫的要求绘制的，理论上只要交给里固施科夫，很快这些必要设备就能下生产线。” 听起来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事，耶夫洛夫一如既往的相信他，只有柳得巴廖夫心声不小的疑问。 他问道：“据我所知你是一个武器制造的专家，却不知你也是化工专家？至少你懂得配置出一些炸药，显然在化学上你也是有一些才能，但是你这是要建造一个化工厂，怎么想都是很困难的。” “困难是无处不在的，也是伴随一切事物的发展顺序，我们应该发现问题并解决问题，至少我现在有信心能把化肥厂目前已经发现的问题都解决掉。”这话说的有些文绉绉，杨明志几乎是拍着胸脯保证，这样柳得巴廖夫也不再多言。 中午抵达铁匠村还没有吃饭，这几位倒是都吃过了。 耶夫洛夫接着说道：“别列科夫，你暂且休息一下，如果能迅速把化肥厂设备生产的事解决掉，就赶紧来师部，咱们还得研究一下物资的接收问题。” 化肥厂的事哪里能是说办完就办完？杨明志也管不了那么多，他嗯了一声赶紧出了门。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大事成了两个，一个是建立化肥厂以及多个配套的作坊，另一个便是接收空投物资，两件事没一个轻松的。 出了门，只见杨桃已经不再门口了，想想自个在师部和那几位嘚啵了半天战略局势，这丫头也铁定等的不耐烦了吧。 询问了下杨桃的去向，阿布拉姆赶紧解释道：“长官，贝茜卡吩咐我们，如果您问道，就说她直接回家去了。” “只怕是去找娜塔莎了吧。”嘟囔两句，杨明志也不再磨蹭，打了个响指说道：“走吧，咱们几个紧急前往兵工厂，去办咱们的正事。” 关于副师长要回来这件事，里固施科夫知晓也做好了准备。关于化肥厂的事一定有了方案，要生产设备的重任也只能由他担纲。 里固施科夫见过化肥厂，对于工厂排放的臭气也记忆犹新。在这个时代，高耸的烟囱和滚滚黑烟正是工业化的象征，这是苏联乐忠于大力宣传的。 这个时代对于环保的概念很薄弱，煤炭、石油和钢铁则是综合国力的象征。他固然是希望在沼泽地也建立起一座座重工业工厂，以便一揽子解决弹药问题。这些想法固然是一种奢望，不过一旦化肥厂建立了，至少没有人会饿肚子。 杨明志开着车直奔兵工厂，并直接来到里固施科夫的办公室。 没有丝毫的寒暄，杨明志直接将文件包摆在办公桌上，说道：“化肥厂一定要建立，这一包图纸就是所有需要设备的工程蓝图。” 兴奋之余，里固施科夫拆开文件包，将那些绘制着各种图画的纸仔细看了看。 这是绘制的大大小小瓶瓶罐罐的蓝图，顿时一副工业景象浮现在这个男人的心头，他仿佛已经看到了工厂的滚滚黑烟，嗅到了那刺鼻的气味，这些设备组装在一起必是一股子现代工业美。 再自己看看设备的各项参数和工艺要求，对于杨明志的佩服再一次浮上心头。 “副师长，这些图册全是你绘制的？！” “也不全是。这是我和伊万诺夫，以及那些实验室的小伙子们共同完成的。”杨明志再次询问道：“怎么样，图纸你都看了，现在告诉我，你能不能完成？” 这一刻犹豫不决毫无意义，现在更不能因为某些困难而降化肥厂的事向后推。里固施科夫摇了摇牙说道：“我能！就算有困难！我也会克服。” 杨明志满意的乐了：“很好，我也考虑到建造这些金属设备会挤占你生产武器的时间。不过现在情况又变了，上级即将空投大量物资来，包括大量的武器弹药。趁这个机会，弹药可以减产，停下来的机场和工人全部来制造化工设备。我必须提示你，为了化肥的生产安全，这些设备必须是钢材！” 如果说有最大的困难，那就是材料的成分。里固施科夫也是注意到长官要的是钢，要把熔融金属中的碳尽可能的祛除掉，这就要求了很高的工艺，再也不能打马虎眼，以制造子弹头的态度去熔炼金属。 他摇了摇牙，再次确认道：“我能！长官尽可放心，如果设备制造后出了安全问题，你尽可毙了我。” “你的军令状以后再立吧！你已经办过错事差点丢了命，我相信你吃一堑长一智，这次任务关系到几万人的吃饭问题，你若是完成就是奇功一件，若是失败了，我也不要你死！我还要留着你继续生产武器。” 里固施科夫完全理解了，如若失败了对于军队可是巨大损失，恐怕那时候自己也会羞愧的去寻思。 文件就这么交给了他，还有新制造顺便带来的苦味酸。理论上这个男人会迅速调整工厂产能，熔炼精钢，全力生产大大小小的钢瓶和管道，这就不劳烦杨明志了，毕竟冶炼金属这里有最专业的一群人。 杨明志也没有再在这里待着，他直接去了食堂拿了几个烤土豆就直奔师部了，在那里还有更重要的事。 第五百五十一章 新枪管 杨桃自然希望能多陪陪丈夫，但是那个男人是个大忙人。他最好劳累一些，这样所有人的安全也多一分保障。 丈夫这次开车回来，自个又一次坐了车，寻思一下，这样的生活以前哪里能想过，仿佛一切都是场梦。 女孩早早的离开了师部，望着东方陷入了小小的沉思。 “中国，我真是渐行渐远了……” 远方的祖国还在和侵略者抗争，现在苏联和中国已经是盟友，那么德国人也就是中国的敌人。杨桃的世界观不是很大，她只知道所处的世界是一个硕大的球，在这个球上，苏联地盘很大，中国也很大。历史上两国也爆发过战争，但现在这个时代两国都遭遇到厄运，无数人被屠戮，这场战争也是盘古开天辟地以来最庞大的战争。 女孩稍稍叹了口气，此刻师部里已经传来丈夫那洪亮的声音，伴随着叽里呱啦的俄语，他们已经聊起来。 杨桃首先去了食堂要了点烤熟的马铃薯果脯后，直接回了家。 “如果下午没什么任务，娜塔莎肯定也在家休息。”一切就如她想的，娜塔莎确实在其家里。 杨桃敲了敲房门，得到了进门许可。 见到自己的姐妹，娜塔莎真是喜出望外，她激动的从床上跳下来，展开双臂将杨桃狠狠抱在怀里。“贝茜卡，这么多天咱们都没见面，想我没？” 杨桃的小脸被她的大胸脯压的喘不过来气，奋力将其推开才缓过劲。“你……你也太热情了。我在鲶鱼村很想你。怎么？就你在家？科斯佳呢？” “我弟弟继续上课去了，等一会儿我也得出发。”娜塔莎指了指自己的床铺，一堆枪械零件竟散乱的摆着。“很抱歉，让你觉得我很邋遢吧。” 杨桃摇摇头：“你比长官干净多了！再说在这个地方生活，要保持干净也听不容易的。” 许久没有摸长枪，战役结束有段日子了，杨桃的腰里只别着一支手枪自卫用，操持步枪的机会几乎都没有了。 这一支枪依是SVT40，是娜塔莎的所有物。 两个女孩坐上了床，开始将其拼装好。 一边擦拭着零件，娜塔莎一边倒：“贝茜卡，一会儿我得去靶场一趟，少年营的训练还在进行，我作为射击指导员也得去看一看。” “真好啊，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也想跟你去。” “那就跟我走吧！”娜塔莎欣喜的拉着杨桃的手，“咱们是好姐妹，也曾是少年营的一份子。” “对！还有那个哈尔科夫，不知道这几天的训练，他们是否已经掌握德械武器的要领了。”想到这儿，杨桃猛的意识到，娜塔莎这操持的可是苏制武器啊。 “要领已经掌握了七七八八了，就是德国人的毛瑟步枪，后坐力真的挺大，远不如咱们的。尤其是这一支。”娜塔莎指着这一摊零件中的那个枪口退制器。“还是长官高明，有了这个东西我的枪后坐力可真小。” “所以你放纵的开枪，肩膀就受伤了。”作为军医，杨桃将身子凑过去，娴熟的来开娜塔莎的衣领。“来，让姐姐看看你的肩膀，应该没有在新的打靶训练中积累旧伤吧。” 娜塔莎确实没有再添新伤，被姐姐来一出身体检查，她的小心脏还有些激动，毕竟这份亲密简直是家人级别的，这是她最珍惜的。 杨桃最终很满意：“这下我就放心了，你接下来做指导员还是要避免亲自射击，你就算把枪组装好了也要减少射击次数。” 娜塔莎吐吐舌头。 属于她的这支SVT40是从仓库拿回来的，战役结束后她的专属武器上交接受检验以便发现坏损问题。不出所料，这支枪的膛线还是磨损了些，其内径尺寸变大了，如此子弹散布必定变大。作为狙击手，枪管变得不好用了，视力再好、身体稳定性再优越，狙击枪表现的如同滑膛枪，远距离连大象都打不中。所以娜塔莎拿到了一支达到狙击级别的新枪管和若干新零件，一遍保证绝好的精确度。 这个时代还没有模块化枪械的概念，所以拆抢和组装也是每个士兵的必修课。这一点杨桃和娜塔莎都经过训练，论拆装莫辛纳甘，速度可都不慢。 针对SVT40的组装，比较困难的一点是上弹簧。因供弹模式原因，它的枪机弹簧很长，娜塔莎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将其压进去，最后扣好枪机。 “唉！这枪是好枪，半自动的模式很好，就是枪械结构有些复杂，还不如莫辛纳甘舒服呢！”娜塔莎如卸重负后稍稍吐槽下。 杨桃抱着已经组装好的这一支，不由的心生羡慕。“真是可惜，我的那一支在库塔镇的战斗丢了，现在你是最厉害的狙击手，我的成绩就差远了。” “不！贝茜卡，你可不能这样说！咱们的战绩都统计出来了！咱们的政委姐姐做了一番调查，询问了一些证人，最终我的击杀记录提高了八十一个，而你也提高了三十个。据说这些修正后的数据又上报上去了。” 杨桃一愣，“这么说我的杀敌记录也有86个了？！如果没记错的话，你的成绩是186个，竟整整比我多一百！我真替你高兴！”说罢，杨桃直接扑了上去，两个女孩紧紧抱在一起。 两个同样家破人亡的女孩视对方为家人，这拥抱更加深了情谊。杨桃说不羡慕那是假的，但她也知道这战绩是娜塔莎搏命换来的，并且多次深处险境。 两个女孩平躺着，继续说着私房话。 “等一会儿我还是要进行训练的，贝茜卡，你既然许久没有摸长枪，下午就不要吝啬，也加紧复习一下射击技术。如若我们长期不摸枪，技术会下滑的。”娜塔莎建议道。 “这主意好，反正咱们的长官一门心思的钻进师部，要不就是直奔兵工厂，我作为她老婆对他都没什么吸引力了。”说着，杨桃再稍稍撇过头，在她旁边平躺的娜塔莎，那两座高峰真是令人嫉妒。 “如果我也有这样傲人的身姿，他肯定会被我迷的神魂颠倒！”当然这话只能憋在心里，她什么也没说。 一提到杨明志，娜塔莎的内心就泛起涟漪。她缓缓坐起来，看看腕表道：“走吧，枪械已经组装完毕，咱们去靶场。” 第五百五十二章 少年营的下午 少年营中有一堆少年少女，固然这个民族儿童的发育又早又快，他们大部分长的有类似成年人的身高，却缺乏成年人的力气，也更容易冲动冒失。 正直壮年的男性战士能轻易的扛起原木，村里的妇女也能成为专著刨地的农妇。正所谓男人当牲畜用，女人当男人用，孩子还是继续做祖国的花朵吧。 现在苏维埃祖国需要这群少年拿起武器，他们中的不少人已经被耶莲京娜发展为共青团员，有了信仰之力，他们的精力更加旺盛的。 战死，对于很多士兵是不想思考的，除非打红了眼睛忘却死亡的恐惧。 反倒是这群半大小子，一旦疯狂起来，他们的勇气简直爆表！唯独糟糕的技战术水平会让他们早早丢掉性命！因此军事训练依旧是孩子们每天的必修课。 娜塔莎背着枪，拉着杨桃的手向着靶场边走边唠嗑。 她坦白道：“长官曾计划，这次战役后要建立一支专职狙击作战的部队，我作为优秀狙击手还能担任这样部队的指挥官。但长官真是太忙了，索性我就在少年营里考察一下，把射击精湛的战士挑出来！” “你做的很对，现在你挑出人选了吗？”杨桃赶紧问道。 娜塔莎笑了笑，意味深长的说：“走吧，我选出了四人，两男两女，射击水平至少我认为非常不错。” 杨桃将信将疑，如果是被她认定的，那肯定错不了。 两人来到靶场的时候，哈尔科夫带着人已经来了。 当今的少年营兵力比以往要多，尤其是柴科夫游击大队里就有不少少年兵。一段时间的加紧训练，这些人至少在气质上有比之前精神抖擞了些。 他们已经换装德制武器，毛瑟步枪背在身上整齐的战争仿佛在等待检阅。 “他们可能是在等我了。”娜塔莎笑了笑，故作一副严肃表情，昂首挺胸走过去。 哈尔科夫对这个女孩一直有着好感，也更钦佩她的枪法。这位娜塔莎有着绝好的身材，胸前别着两枚勋章，真是尊贵和美丽并存。 他也注意到了杨桃，心里捉摸着她怎么也来了？ “大家注意！娜塔莎来了，全体立正！”哈尔科夫一声令下，所有人站的笔直好似劲松。 娜塔莎也如同真正的军官检阅部队那把，一边敬礼一边走着。 孩子们目视着这位整个诺夫戈梅利最强的战士，有的羡慕，有的畏惧，再加上她现在的这份威严，甚至有点让人担心难以接近。 其实就这几日娜塔莎所表现的确实有一点严厉，她已经充当起专业的射击教官，让少年营的战士们在战争中保全自己的技能，也必须教授。“平时多流汗，战斗时少流血。”这条原则，娜塔莎也原封不动的教给她的同龄人。 这些举动杨桃很是好奇，仿佛她已经是军官，和哈尔科夫一起检阅部队。尤其是现在一本正经的样子，和平常的她真是判若两人。 现在的少年营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包括哈尔科夫在内也少了分稚嫩，多了分勇武。队伍里还有很多女孩，她们的身材都很高大，也都有着令人羡慕的身材，就是脸蛋还是娜塔莎的最好看。 杨桃就跟在娜塔莎的身后，一种违和感油然而生。 娜塔莎停下脚步，命令道：“尼娜、舒拉、米哈伊尔、鲁斯兰，出列。” 这四位向前三步走，再排成横列。娜塔莎对杨桃介绍道：“这四位就是我说的精锐射手，他们的枪法非常好。” 杨桃没有怀疑，这四人虽然不强壮，至少身材很高大。对于这四位她也不是很熟悉，杨桃无奈的摇摇头：“我脱离少年营已经太久了，恐怕我从未真正隶属于少年营过。这四位同志我完全不认识。” 米哈伊尔噗呲乐了，“贝茜卡，你当然不认识，很多同志也一样不认识你。也许这个时候你可以再进行一次自我介绍，毕竟你的杀敌战绩仅次于娜塔莎。” “我？我还是算了！我距离娜塔莎还很遥远。”杨桃赶紧谦逊的摆摆手，不过女孩胸前的勋章已经证明一切。 反正也是交朋友的实际，同龄的友人不能只有娜塔莎和哈尔科夫，趁这个机会杨桃再次自我介绍一下。 对于少年营的大部分人，对于杨桃的了解基本局限于军医，也有一些人记得她也是枪法很好的姑娘。少年营的战士一部分转为正式步兵，有的牺牲的，先加入的还有一大堆。对于歼敌上百的娜塔莎的议论，她几乎成了无所不能的神枪手，所以一样杀敌好几十的杨桃就不再被人关注。 这次自我介绍也算是杨桃的一次证明，要知道在战争中保全自己，并用枪弹消灭一个敌人并不容易。“在最近结束的战役中，我的战绩已经提高到了八十六个，已经远远落后于娜塔莎一百个法西斯！” 八十六个杀敌记录，人群顿时交头接耳。这里不少人是后来加入少年营，本就没怎么见过杨桃。再者她是副师长的老婆，不由的令人联想，这该不会是花瓶吧。 可不，站出队列的四人，叫做舒拉的少女不禁问了：“亲爱的达瓦里希，你的身材太低矮了，我真的难以相信你歼敌那么多。也许你的勋章……” “舒拉，不要放肆！”哈尔科夫赫然说道。 这个少女吐吐舌头，杨桃自觉地受到了严重轻视，她也有自知之明，这份中国少女才有的娇小身材确实看起来很柔弱。 人群中议论纷纷，不时有人在低估，大意正是光说不练假把式。 娜塔莎拱拱身边的女孩，怂恿道：“怎么样，这些战士们都是血气方刚的，他们可不看咱们的勋章，只相信眼睛看到的。” 杨桃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不就是比试比试嘛！既然大家对我有一丝怀疑，那好，今日同志们要进行打靶训练。在训练之前我就献丑了。”杨桃的小手指了指，“舒拉，你是娜塔莎选中的精锐射手，而我是上级安排的娜塔莎的副射手。咱俩就比试一下，如何？” 这是一桩挑战！这是最能让人热血沸腾的了，少年营的战士们纷纷开始起哄。如若这是一桩普通战斗士兵只见的比武，他们的战友们恐怕都得下注了！ 大家嗷嗷叫的，不禁引起了不少路过士兵围观，尤其是负责监管少年营训练的一个班的战士。 他们紧急赶来询问了一下情况，一方是副师长的老婆，一方是少年营中的佼佼者。班长马克西姆当即决定充当一个裁判。 杨桃一开始只是想来参观一下，顺便再摸摸枪，结果成了“打擂台”。也罢！女孩耸耸肩，被人以貌取人真是难受，只有通过枪法证明自己！杨桃全然答应了。 第五百五十三章 比武 杨桃知道一个说法叫做以武会友，要和这些少年营的同龄人打成一片，果然还是以过硬的军事技能说话最有用。 哈尔科夫命令部队解散，这一百多人就成为看客。 杨桃注意到，这个舒拉的身边多了一个少年，也许他们是搭档吧。 正神情恍惚的时候，娜塔莎拍拍她的肩膀：“亲爱的，舒拉和鲁斯兰是一个小组，而且他们的关系也非常亲密。” “是情侣吧？”杨桃下意识的问道。 “对，毕竟不少狙击组合就是这样，在战斗中培养出来的友谊就像亲人那般，就像你和我。” 打仗讲究一个上阵父子兵，这个时代的战争不比以往，女人也不得不投入战斗，夫妻齐上阵的景象简直正常不过。杨桃不禁想起那个为少女殉情的男孩，那是柴科夫大队里的年轻士兵，真是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一起的忠贞！ “如果他年纪小一点就好了，今年他都三十岁了！”杨桃有一丝小小的遗憾，为什么丈夫要年长自己一轮！ 那一对儿已经在准备了，这时几个战士已经在起哄。 “舒拉！就看你的了，你要是连部队的军医都比不过，那可太糗了！若是害怕脱靶，现在撤下来还来得及！” 说这话的是尼娜，杨桃侧眼注视一下她，这个脸上不少雀斑的女孩身材更加健硕。起哄的可不止这一位，各种声音混在一起也着实让舒拉有一些困扰。 这个女孩更加坚定了，她转过身双目平视着杨桃：“你叫做贝茜卡，我只是偶尔听说过你的名字，不管怎么样，我的成绩毋庸置疑！” “好啊，我们彼此努力吧。” 杨桃并不是这么张扬的人，这个舒拉正被一群人怂恿着，内心一定是波涛汹涌了。真正的狙击手要求的是处乱不惊，尤其在枪林弹雨中保持淡定，亦或者在坚守狙击阵地硬的像块石头。 心烦意乱下是必然难有好结果的，在这方面杨桃自诩有着先天优势。 一直毛瑟步枪交到杨桃手上，枪械已经被监督打靶训练的战士检查一番，娜塔莎再检查了一下。 “贝茜卡，一共是十发子弹，毛瑟步枪怎么用你也是知道的，剩下的不用我多解释了。” 杨桃点点头，毛瑟K98她用过几次，除了后坐力有些糟糕外，枪还是好枪。 这支步枪她再检查一下，尤其看看那硕大的弹药，好在今天就打上十发，对肩膀的损害可以忽略掉。 这次比试打的是一百米靶，也是真正的森林战斗中常见、交火最猛烈的距离。沙袋已经铺设好，娜塔莎也解下了枪支上的望远镜。 “贝茜卡，我是你的观察手，这次你要好好表现，给少年营的同志们露一手。” 杨桃腼腆的笑了笑。 比武的两个女孩同时趴倒在地，她们的观察手亦举起望远镜半跪在其身边，盯着远处的靶子。 因为村里造纸作坊已经在产出纸张，质量差的纸除了作为如厕的手纸，要么稍加印刷成为靶纸。 在杨桃的视野中出现了一个圆形靶子，其中有一处“有效区域”，又有一个中心点。在这个距离上那片有效区域就很小了，击中中心更是困难。 尤其是枪感真是很重要，现在的杨桃不禁担心起来，她对身边的娜塔莎说：“这把枪毕竟不是我的，好没有经过磨合期，我真是不好保证发发命中。” “每一发都命中？你的要求真是太高了。”娜塔莎惊异的说，“其实你只要保证六发以上中靶就非常不错了，比如和你竞争的舒拉，她的成绩其实就这样，你还以为她是百发百中的神枪手？” 听她这一说，紧张的心顿时少掉一半。“仅仅是击中六发？这个我应该可以！” 娜塔莎善意的拍拍她的后背做鼓励。 比起杨桃的沉稳，尼娜显得有一丝紧张，她背负着不小的压力，需要向战友们、向娜塔莎做出一个证明，从而早一点成为真正的狙击手。 士兵班长马克西姆看两个女孩都准备好了，一吹口哨，宣布比赛开始。 规则很简单，在五分钟内打光全部子弹即可。 杨桃没有犹豫，枪口已经非常稳定的瞄准了目标的中心点。她双腿岔的很开，浑身放松又纹丝不动。她调整的气息，轻轻扣动扳机。 “击中目标，下一发。”举着望远镜的娜塔莎冷静说道。 杨桃心中暗喜，她顺利的拉栓并再次射击。同时娜塔莎也一直在机械式的汇报“击中”。 五发子弹全部打光，杨桃长舒一口气，这五发全部命中了。 杨桃侧身看看旁边的舒拉，她的成绩如何呢？ 算了！不管她，射击训练必须做到心无旁骛。 毛瑟步枪的供弹是从上端插入桥夹，将五发子弹压入，也可一发一发的装填。而莫辛纳甘却是从下端装填，但作为栓动步枪两者并无本质区别。 这枪的性格杨桃已经摸透了，并适应了粗暴的后坐力。“如果我的体型在高大一下，身材再健壮一下，射击会更稳吧。”女孩利索的状态完子弹，时间才过去一分半。 调整好呼吸，五发子弹又在短时间内打出去了，娜塔莎看看表，时间仅仅过去两分钟出头。 枪口还冒着热气，杨桃也跟着长舒一口气。 “你还担心不会十发十中，现在怎么样？我看到的你的十发全中了！”娜塔莎平静的说道，仿佛这一切都是应该发生使得。 全场已经鸦雀无声了，战士们听到了射击指导员娜塔莎一口气喊了十次“击中”。她的观察肯定没问题的，这位娇小的贝茜卡竟然以高射速，区区两分钟就干净利落的拿下全中？！ “这下轮到尼娜担心了，她要是失误一次就输了！”不知说这么嘟囔一句，保持安静的战士们目光纷纷瞄向尼娜。 这下压力更大了，尼娜已经打出六发子弹，今日的运气很不错，六发全中，再努力一下就创造纪录了。 他的伙计鲁斯兰也提醒道：“亲爱的，不管你能不能赢了贝茜卡，你再打中一颗就打破自己的纪录。保持淡定，再接再厉。” 尼娜摇了摇牙，她的眼神向左边瞥了下，那个女孩已经站起身正在抖着身上的尘土。她明明是军医，枪法还这么好？！她自报的杀敌八十六的战绩果真不是吹嘘？！ 第五百五十四章 新战友 舒拉顶着了巨大的压力，以至于双手都在轻微的颤抖，她知道这样的心态对于打靶简直是一种灾难。 她还是硬着头皮扣动了扳机，最担心的一幕还是发生了。 “怎么样，是不是击中了？” 鲁斯兰犹豫了，因为靶纸上并未再添新抢眼，显然这一发拖把。为了不让她阵脚大乱，鲁斯兰还是说了声击中。 这下舒拉放心了，她继续瞄准目标射击。 比起杨桃快速有节奏的射击，舒拉的动作慢多了。因为压力很大，每一次射击舒拉必须做好十足准备才有信心扣动扳机。 有时候越是犹豫越会出错，鲁斯兰一如既往的说着“击中”，实际舒拉最后的四次射击一共有两次脱靶，一次击中了靶纸边缘，唯独一次击中了。 舒拉是非常信任鲁斯兰的，听闻自己十发全中，她当即激动的跳起来，兴奋的对杨桃还有娜塔莎说：“我十发十中，这下我是不是也可以当合格的狙击手了！？果然我在中学射击队的训练留下了好底子。” 杨桃善意的走上去，平和的伸出右手：“恭喜你，达瓦里希，你确实是个优秀的射手。只要继续保持这份精准度，很快就能在战场立功了。” 舒拉嘿嘿的笑了，很热情的伸出手，和杨桃握在一起。“真是想不到，你的实力是完全真实的，我还以为你的勋章是因为救死扶伤有功而获得。没想到你是真正的狙击手，比我老练多了。” 目前为止，舒拉的十发十中只是出于鲁斯兰之口。娜塔莎在看到舒拉兴奋的时候，看了看鲁斯兰的表情，这个男孩在撒谎！ 她迅速看了看舒拉的靶子，靶纸上明明只有八个弹孔。“嘿嘿，鲁斯兰啊鲁斯兰，你是不希望你的女朋友伤心呐。现在你欺骗了她，看你接下来怎么哄她！” 娜塔莎倒是也乐见于自己的姐姐和少年营的大家打成一片。很多人在战役最后阶段参与了护送任务，和杨桃是有着一面之缘，现在大家终于能正视她。 大家纷纷围上来，将两个女孩包围着，哈尔科夫趁机针对杨桃的身份宣传一番。 “原来她是我们部队失散好几个月的战友啊！” “原来这个小妹妹还参加过真正的战斗！” “没想到军医中还有这么厉害的狙击手！” …… 战士们七嘴八舌的议论，杨桃被这欢快的气氛所感染，这一刻当一次英雄真令人舒服。 哈尔科夫赶忙喊一嗓子：“大家安静，不要让我们的贝茜卡困扰了。我再重复一遍，不要看贝茜卡的身材就觉得她是孩子，实际她是你们所有人的姐姐！” 顿时，刚刚还以年长自居的少男少女顿时糗了，贝茜卡居然已经十八岁！俨然是到了可以加入正规部队的年龄。 因为战役中的人员损失，少年营里几个十六岁的男孩子一直希望加入正规部队，之前这样的请求的不准许的，现在就许可了。少年营因而少了一些兵力，剩下的人也无不希望能编入正规部队，因为这是他们杀敌立功的捷径。 娜塔莎健步走入人群，拍怕手道：“大家不要嚷嚷了，等靶纸送来后我们还得研究一下，看看她们两位的成绩到底如何。” 有的人跃跃欲试，有的姑娘还试图揉揉杨桃的小脸蛋，像是鲁斯兰，真是非常想找个洞钻进去，做一只不会被舒拉揪出来的土拨鼠。 不一会儿，士兵将两张靶纸撕下来，哈尔科夫又令战士们排好队列。 两张靶纸平静的摆放着，不出娜塔莎意料，这下舒拉傻眼了。 “这是什么情况？！这真是我的成绩！我的十发子弹应该全部落入有效范围了！”从兴奋到失落简直是一瞬间！ 娜塔莎顾不上这位的情绪，直接说道：“是谁告诉你是十发十中了？现在靶纸的成绩说明一切！不过比起以往你今天的成绩很不错。” “不！这不可能！”怒气顿时涌上心头，舒拉恶狠狠的瞪着鲁斯兰，一个揪耳朵的动作更是令人震惊！ “坏蛋！坏蛋！你居然骗我！为什么不实话实说？！” 鲁斯兰的脸庞都扭曲了，杨桃和娜塔莎不禁捂着嘴偷笑。 “我这么做还不是怕你分心！要不是说你十发十中，你的子弹早就打到天上……哎呦……疼疼！” “舒拉，不要再生气了！”娜塔莎厉声说道，这下女孩才松了手。娜塔莎又看着鲁斯兰：“现在你知道什么叫做不该骗女人了吧！” 比赛结果已出，杨桃十发十中，甚至有一发把中心点打中了。而舒拉命中圆形有效区域的弹孔有七个，较之以往成绩还提高了。 对于杨桃的成绩，大家被震撼到了，对于舒拉的成绩，大家也在祝贺。 娜塔莎向杨桃坦白了一切，原来所谓的四名精确射手，简直就是戳子里面拔将军，如果真有过硬的军事技能早就被破格选入正规部队。这毫无疑问就是在说娜塔莎自己，她的技术在整个苏联都是数一数二的。 被她挑选的这四位的身份各自介绍了一下，其中有普通的村民，也有一般市民。他们都是白俄罗斯人，其中三位曾参与过中学的射击俱乐部，另一位虽是村民也兼职打猎。 因为都摸过枪，比起其他的孩子能更快的掌握技术。 例如舒拉和鲁斯兰，他们是从巴布鲁伊斯克逃出来的，两人是同学，也是刚刚参加了中学的射击俱乐部。战争开始后人们逃命，这两位和家人失散，只得跟着难民跑。逃亡的路上他们遇到了德国人屠杀后的场景，恐惧之后完全激发起了报仇的意愿。 这两位误打误撞的遇到了游击队，进一步被柴科夫游击大队收编，可惜战役他们并没参加。体弱的两人一路被送到了铁匠村，身体恢复了些就加入少年营。 杨桃听了这四位各自的历程，而她自己的往事说出来，很多女孩都哭了，也包括她自己。 女孩们是最容易被感动了，很多人沦落至此皆是因为家破人亡，同病相怜的她们走到了一起，走到了杨桃的身边。 今日下午的任务是打靶训练，怎么成了诉苦大会了？！哈尔科夫赶忙和娜塔莎一道，来开一群陷入哀伤的姑娘们。 如此下午的训练才能正常进行。 第五百五十五章 准备接受物资 和少年营射击训练相对的，是杨明志在师部里吐沫星子横飞的场景。 耶夫洛夫主持召开下午的会议，随着耶莲京娜的回来，讨论更加激烈了。 师部的巨大桌案放着一张大地图，铅笔已经重新标注了当下的态势图。巴尔岑频频发来北部德军修筑防线的情况，又根据抓获的几个为德国人挖土的白俄人供述，获得了一些新情报。 所以地图上标注的德军防线相当长，他们并不需要修筑一道“长城”，将部队分散开，建立起大大小小的机枪火炮堡垒即可。这样的场景着实让杨明志想到了小鬼子，1942年的五一大扫荡显然是必然发生的。 一只小蝴蝶，可以在白俄乌克兰兴风作浪，但对于中国的影响非常微弱。 关于德国人的“囚笼战术”杨明志目前没有更多脑子去想对策，耶夫洛夫已经将话题全面指向物资接收。 这次会议，三个集体农庄的苏维埃委员代表都到了，还有军队的各个营长，戈梅利市委人员，共青团代表，等等。诺夫戈梅利的主要人员汇聚一次，以便共同商讨即将到来的物资接受行动。 耶夫洛夫简要的介绍了一下这次方面军司令策划的行动，总数接近二百架的飞机将展开巨大的阵型，仅仅这一点描述就令人震惊。 更令人震撼的，莫过于将有一个团的空降兵进入这片区域。 耶夫洛夫按捺住自己的兴奋，按部就班的对着稿子将情况完全说明，他再也憋不住了，干脆激动的加大了音量：“同志们！想想看，七百二十吨的各种物资！有弹药，有粮食，有药品！还有一个团的空降兵成为我们的新战友！咱们的粮食问题、弹药问题将全面解决，两千多人的伞兵补充进我们的部队，编入近卫第284步兵师，我们的实力空前提升！” 杨明志赫然注意到，与会的大部分人根本是目瞪口呆，说句难听的，他们的眼睛瞪的如牛蛋，有的人全身颤抖。 这气氛真是太冷了，“看来该有一个人打破冷场！”杨明志突然高举起双手，吼道：“乌拉！” 场面顿时活跃起来，一声乌拉，换来所有人的乌拉，整个师部陷入乌拉的海洋。 吃惊的人们很快琢磨起自己遭遇的是什么，显然有了这一批援助，再加上军民大生产带来的成果，1942年将是大有作为的一年！胜利不再是遥不可及，部队恐怕也该将触手触及更广泛的地方，并为大反攻贡献巨大力量。 欢呼足足进行了五分钟，直到人们累了、嗓子喊的口干舌燥才停下来。 耶夫洛夫伸出双手示意大家安静。 “同志们，情况你们现在知晓了，我们期盼已久的空投几天之后就会到来，接下来各个集体农庄都将领取自己的任务，各个营的士兵也将负责自己的区域。上级为我们准备了一份能够维持生命的礼物，能否平安的接收就看我们这次的行动了！” 原来，在正式会议之前，杨明志和耶夫洛夫、耶莲京娜等高级人员进行了闭门磋商。 讨论的核心问题就是如何安排人接收物资。 德国人就在一百公里外修筑一条与公路平行的防御体系，理论上那里的重炮将能覆盖半径十五公里的区域，如若他们还有高射炮，误入此地的飞机将被无情击落。 更要命的，一旦天空中出现了二百架飞机组成的大机群，又有大量的“蒲公英”随风飘落，这将给敌人怎样的感觉？！ 一时间闭门磋商会议气氛变得严肃，杨明志和其他人都相信，战役结束仅仅一个月，这片地域的德军损失很大，他们是难以在短时间内集结部队反扑。尤其是在目前已经知晓德军部队状况和番号的情况下，他们进攻的可能性就更低了。一个非常简单的逻辑，如果他们执意进攻，何必修防线呢？ 但保持警惕心也是284师的好传统。 苏联空军的大批飞机将把物资和人员，投放到以鲶鱼村为核心的集体农庄区域，毕竟那个坐标早就被上级掌握。各个集体农庄的庄员与各支部队的士兵，都将获得一片属于自己坚守的区域。 不过谁也不能否定，万一德军一定要硬着头皮进攻，部队没有一点准备岂不是被敌人钻了空子？！ 因而，这次接收任务的人员责任也进行了调整。 所以，在正式会议上，耶夫洛夫直接开始按照稿子分配大家的任务。 人们拿起笔记本，聚精会神的听着。一切计划都已经制定好，村民和军人只需要完全服从。 根据安排，因三个集体农庄可以组成一个大三角形区域，庄员就负责这个三角形区域的接收任务。 数千军人则负责三角形以外的区域，这个区域有多长呢？它是一个半径二十公里的圆！就是各个集体农庄在村外安排的哨兵观察所最远达到的距离！ 杨明志看看广大与会人员正在快速坐着笔记，因为耶夫洛夫也说了很多细节问题。诸如滑翔机坠落后对各种物资的搜索，物资掉入泥塘后的打捞，伞兵的伞盖挂在树上的施救，等等等。 最令杨明志吃惊的这次空投真的有环氧乙烷，它们是作为消毒剂提供的，足有五十个钢瓶。 老毛子大大咧咧的性格总会让人觉得不靠谱，万一这些钢瓶硬着陆而泄露，那就相当危险了。“别搞温压弹还没战绩就把自己炸飞！”杨明志内心希望耶夫洛夫也把这些说一说，结果他只字未提。 这个毛子的语速也非常快，当然与会众人的笔记速度也快的惊人。 笔记本上的一堆鬼画符杨明志懒得吐槽，内心里只能祈祷这次空投是成功的。 任务纷纷安排下去，唯独两个营没有得到命令。叶甫根尼和拉夫连季正瞪着眼睛莫名其妙看着长官们。 这时杨明志被人推拉一下，他知道轮到自己发言了。 “同志们，师长已经把命令安排下去，诸位回去后命令自己的人，监管好自己负责的区域，见到空军投放物资、滑翔机降落后，以最快速度搜集，纪律方面我就不再强调，所有物资汇总在各个集体农庄的空场。”说罢，杨明志咳咳两声，宣布最后的命令。“拉夫连季、叶甫根尼，起立。” 这两位已经冷场半天了，终于轮到自己真是兴奋异常。 “考虑到敌人有可能看到我们漫天的飞机，和漫天的伞兵，会产生巨大的惊恐，从而变成一次进攻战役！我们不怕战斗，就是害怕没玩没了不让我们喘息的打。所以为了以防万一，你们两个营立刻做好战斗准备，你们将开拔到靠近公路的森林中，和巴尔岑会和。你们的任务就是观察敌人的一举一动，如若他们敢于进攻，你们就率先开战！” “保证完成任务！”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上次战役部队付出的代价，与敌人的损失相比真是太少了，各营的战士自信心大涨，目前一个个被迫参与农垦，其实广大士兵内心里还是希望继续上战场！士兵的表彰大会因为生产运动而搁置，现在上级的大批物资有要送来，想必表彰会还得后置。 现在也就是捞战绩的机会，不少营长突然羡慕起“幸运”的拉夫连季和叶甫根尼。 因为即将展开接收物资的特别行动，农垦也将暂时停下来。军队要负责很大一片区域，而且也得做两手准备。每个士兵都将携带武器，以营为大单位负责大区域，又以班为单位进行巡逻搜索。接受物资是一个任务，另一个则是一旦事态巨变，敌人大规模进攻，部队要有能力迅速奔赴战场阻击敌人进犯。 所有人领取了自己的命令，会议进行到下午五点全部结束。与会人员在散会后，坐上吉普直奔各自的村庄，各自的组织。 现在，久违的新一轮空投终于要到来，杨明志相信，这仅仅是一个开端，新的好戏即将上演。 第五百五十六章 伐木者 视角在转到近乎一百公里外，巴尔岑的部队正如同东北虎一般，躲在刚刚发芽的灌木丛中，盯着远方德军的一举一动。 侦察兵们以排为单位分散开来，这几天一直沿着敌人的阵线进行摸索，并在地图上绘制敌人的建筑。例如哪里是堡垒，哪里是散兵坑。明确的机枪阵地和炮兵阵地被记录，更远处的因为看不到而作罢。 德军堂而皇之的脱掉外衣，仅着白衬衫，挥舞着锄头、铁铲，修筑长长的战壕，挖出的土又修成了不少掩体。一些士兵在扛着木头，显然是在加固各种设施。 巴尔岑率领核心的第二排一如既往的趴在草丛中，他们并不打算德玛西亚，只希望自己化身成为一块石头，如此毫不引人注意的窃取德国的情报。 “如果这时候我有一台照相机，就省去在这蹲守的时间。趴了好几天，我浑身都僵硬了！” 比起这抱怨，不能抽烟也让他难受不堪。 二排长安慰道：“连长省省心吧，咱们的任务要紧。上级要求咱们可以自由行动，至于如何理解这命令，您最清楚。” “是！保持淡定，记录敌情，为以后的攻势搜集情报。”巴尔岑皱着眉头，举起望远镜继续观察。 他并不害怕和这群敌人干一架，通过望远镜上的曲线形标尺，将其对准敌人的身影，估测出埋伏地距离敌人足有四百米。 这样的距离看到人影都很小了，只有狙击手和好眼力的精确射手，能在此位置轻松杀敌。 他也能估计到为什么距离是四百米，毕竟一般的火拼距离就是四百米！超过这个距离各种枪械的精度都大打折扣，而炮火的威力丝毫不减。 “敌人真是太狡猾了！还有这倒霉的森林！如果副师长他们要策划一次进攻，我们的推进会受阻，重武器又难以提前布置，会被敌人的炮兵火力覆盖！”想到这儿，他在笔记本上多写了几句。 正写完最后一个单词，二排长猛的拱了拱他，紧张的说道：“长官，有新情况了！” 巴尔岑一个机灵猛的拿起望远镜，只见在敌人热火朝天的“工地”，一群人在德军士兵的押解下走出来了。 从明面上来看，这些人居然穿着五花八门的衣服，其中一些令人熟悉。巴尔岑凝视了一会儿，粗略估计下这群人足有二百个，他们松松垮垮的，部分人手中还握有斧子。在其两侧是荷枪实弹的人，启用一些穿着非常明显的灰色军装，剩下的就混乱了，其共同特点倒是都顶着德制钢盔。 巴尔岑越想越觉得蹊跷，突然一个念头附上心头：“这群人该不会是战俘吧？！他们来干什么？是被执行枪决？” 二排长肯定说道：“有可能，毕竟德国人背后的公路也是一条交通动脉，东方的前线我们肯定有人会被俘获。敌人很可能因为上次战役失败，而屠杀这些人泄愤。” “但他们手中怎么还有斧头？！就是被杀掉也不敢反抗？”巴尔岑再想想，“也许这是德国人强迫他们伐木？！” 这群人正步履蹒跚的向侦察连埋伏地挺近，巴尔岑也越来越相信，不管这群人是不是战俘，他们都将充当苦力。 “二排长，我觉得你的猜测并不准确，这群人肯定是一群伐木队。我们现在必须后撤了。”巴尔岑拍拍战友的后背，又命令三个排全体后撤，且在没有命令下不准擅自开枪。 巴尔岑倒要看看敌人在搞什么鬼，他亲率第二排战术撤退。 很快，手持斧子的人，在持枪人员的监督下进入森林。这时巴尔岑才注意到，这些人手里可不仅仅有斧头，还有双人锯呢！从衣着上看来，确实有不少人穿着苏军的棉衣，甚至包括一些持枪者。 一些人已经开始工作，沉重的斧头砍着桦树干，亦或者锯子爆发出刺啦啦异响。 埋伏的侦察连士兵突然听到了俄语的命令，那居然发自一个德国人之口，意思正是“快点工作”，顺便带了辱骂的词汇。 “蠢货，这个白痴居然骂我们是斯拉夫猪？！”二排长恨的牙痒痒，躲在暗处的他枪口已经对准这个人。 巴尔岑赶紧按下他举起的步枪，不耐烦说道：“我看那个白痴骂的也贴切，你的一声枪响我们全暴露了，之后咱们被敌人的火炮火力覆盖，全部去见天堂见乌里扬诺夫！我们还是聪明一些继续忍耐。” 二排长不甘心的扔下枪，说道：“我觉得这些人就是战俘！他们是我们的人，咱们得想办法把他们救出来，并训练成咱们的兵！” “你的想法很好，但我们的任务并不仅仅是这个，现在也更不是救援的时机。” 巴尔岑希望再等等，再观察也一下这群人还有什么举动。 在这些武装者中，那些穿着苏军棉衣却顶着德国钢盔的人，他们的表现简直称得上“伟大祖国的叛徒”。因为他们确实在对伐木的人拳打脚踢、恶语相向，丝毫没有什么同情。 侦察连的战士们愈发的联想起教科书上的“农奴时代”，对待农奴恐怕也不过如此吧！比起敌人，战士们更仇恨叛徒。 仅从那些持枪者额度的话里，就能估计到，这群人真是投降了纳粹的前苏军士兵。 “见鬼！与其被俘受辱，是我，我就选择自杀。这群还拿着斧子的人居然不反抗！就是舍命搏杀也能干掉一个纳粹，现在纳粹就在面前！”巴尔岑狠狠的扣着泥土，如果这些人都是战俘，他们的处境真可怜，现在有最后一次乌拉的机会，亦或者全体分散开来撒丫子跑，或者战死或者逃亡，都比如同奴隶一般被肉体、心理双重虐待强！ 巴尔岑注意到他的士兵也在积攒着仇恨，蹲在草丛中的大家急需一次德玛西亚发泄怒气。 但集体出击并非上策，为了搞清楚敌人到底在搞什么鬼，还是抓几个舌头有必要。 所以，就在这群人伐木的时刻，侦察连第二排在巴尔岑的部署下准备抓舌头的行动。这行动必须迅速且要干净利落，最重要的确实时机。 现在，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突然到了！ 第五百五十七章 自相残杀的五个人 几个持枪者在胁迫十几个人向着苏军埋伏地前进，从他们散漫的样子，巴尔岑估计毫无威胁。相反的，这群人对即将到了的危险浑然不知。 二排长数了数，对巴尔岑道：“持枪份子一共有五个，两个是德国佬，另外三个也许是我们的人。” “屁的我们的人，现在都是敌人！”巴尔岑扶一扶帽子，从腰间拔出匕首。 看着架势，二排长马上问：“连长，这一伙人脱离了他们的大部队，你的意思是不是把他们一锅炖了？” “不是！我们还得寻找时机，你见过三两只老虎，歼灭一整个鹿群的情况吗？我们只需要抓到两三个人就行了，比如那些伐木工。” 埋伏的苏军一共三十多人，他们撤离了刚才的埋伏地，并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敌人已经深入了森林，为首的德国人正指着几棵树发号施令，接着便有持斧者走上前，对着粗壮的树干猛砍。 巴尔岑看清了端倪，这群人有意在砍伐粗壮的树木。森林中的白桦的红松很丰富，其质地结实，又容易加工成木板，以此加固战壕再合适不过。 一些大树已然轰然倒塌，一些人将树干锯断，另一些赤手空拳的人，开始多人一组扛着树干往回走，这里已然成为了伐木工厂。 巴尔岑还在等待时机，他可不希望打草惊蛇，导致暴力交火。 但一个德国兵似乎发现了什么，他的身子明显不自然起来。这人突然蹲下来，捏了捏地上的尘土，又猛的站起来，和另一个伙计聊了聊。 “糟糕，难道他们发现了什么状况？有谁遗留下了东西？！”巴尔岑一惊，此刻的德国人已经解下了步枪，枪口指着周围晃荡着，又嘟囔了几声，两个持枪者走过来。 他们在交头接耳，接着，加上持斧者有五个人明显被要求去前方探路。其行走的正前方，正是苏军的埋伏地！ “见鬼！最终还是暴露了！同志们准备战斗！”巴尔岑已经顾不上那么多，第二排的RPG手已经做好将敌人一波带走的准备，这是最后的杀手锏。在事态还能控制之前，战斗将由冷兵器解决。 巴尔岑嘴里叼着一把匕首，行囊此刻都抛弃。有十几个苏军战士将轻装搏斗，以匕首、上了刺刀的步枪和短斧做武器。 他们的敌人则仅有五人，并小心谨慎的走了不短了路，因为树林的遮蔽，已经和他们的大部队拉开了距离。如果这时候一支波波沙来一阵畅快的扫射，这五人会被立刻杀死。 苏军要抓活的，十几个人就侧着身子躲在树干后等待时机。 也就是这时候，一阵俄语的嘟囔令所有人疑惑了。 “德国人这是再让我们送死！他们发现了游击队活动的痕迹，让我们去侦查，等一会儿他们会把我们都杀光，也包括你们。”一个持斧者恶狠狠的嘟囔着。 “游击队？一群废物！你们还畏惧游击队？不过和你们一样都是群废物！你们都只是斯大林的狗而已。” “狗？你们现在也不过是德国人的狗，难道做德国人的狗还尊贵起来了？” “闭嘴！做好你的工作，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你！”一名持枪者回以颜色。 这五人都穿着非常相似的衣服，说的也都是俄语，立场却完全不同。 巴尔岑就站在敌人不远树干之后，一只警惕的眼睛探出来，看清了一切。情况稍微发生了变化，比如三个持斧者明显攥紧了手腕，他知道这是在酝酿愤怒。苏军战士就要动手了，巴尔岑赶紧制止了大家的杀敌欲望，做出了几个简单收拾。 此时，三个持斧者也停止动作呆在原地。 “快点走！不然就枪毙你！”一持枪者干脆将枪口顶着一人的后脑，却丝毫不能让其哪怕前进半步。 另一持枪者见状简直愤怒到发狂，一个枪托猛砸也一人小腿，其人当即倒下，接着一顿暴力的拳打脚踢上来，嘴里还骂骂咧咧道：“让你懒惰！斯拉夫猪！让你懒惰！” 这份侮辱令人极度反感，巴尔岑注意到自己的人面目异常狰狞，他还是下令再等等。 就在这时候，怕是持斧者的愤怒终于到了爆发的临界点，那个被枪口顶着脑袋的人，猛的一个转身，恐怕在不到半秒钟的时间，伐木斧头抡圆了给予身后人一个暴击，这力气仿佛能直接砍倒一颗树，持枪者的脑袋直接砍飞，鲜血喷涌了十米。 失去头颅的尸体倒下，持斧者立刻拾起掉落的步枪，这下另一个还在打人的家伙，轮到他举起双手。 “就是现在！行动！”巴尔岑干脆直接喊出声，十五个个苏军战士突然从藏身的树干后钻出来，将这几个人包围。 还活着的四个人都愣住了，谁也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唯一一个持枪的，他还穿着苏军的棉衣，看到的巨人是和自己一样制服的人，再从面孔来看也是一样的。帽子上用红布缝制的五角星，胸前挂着的勋章，令人倍感温暖！ 他马上面带笑意的询问道：“你们！你们是谁？是苏联红军吗？” 不过等待他的并不是回话，而是一记枪托。 所有持枪持斧的人都被缴械，更是被不分青红皂白的打昏。 战士们干的干净利落，就结果而已巴尔岑非常满意。 “大家做的好，现在把人都捆绑好拉走，咱们得审讯一番。” 士兵听从命令立刻行动，二排长指着地上的无头尸体，问道：“这个家伙怎么办？我们是不是收尸？找个地方挖个坑埋掉？不然让他们看到血和尸体，恐怕会联想到这是游击队，也就是咱们干的。” “不！如果收尸了才说明我们来过。”巴尔岑断然拒绝掉，“这个突发事件我们根本就没下杀手，是这群伐木工和持枪者自己打起来的，我们不要动尸体，德国人最终会认为这是内讧。” “言之有理，我们还得在这里继续埋伏观察敌情，搜集情报！”说罢，二排长也亲自帮着战士拉走昏迷的人。 第五百五十八章 这竟是一个波兰人 他们的打斗就是斧头砍杀而已，加上伐木工地的嘈杂，多余的声响都被掩盖，德军士兵也没有因为探路的五个人久久没有回来而起疑心。? 因为那两个头顶钢盔的持枪者是真心原因为德国服务，他们确实就是东方营的成员，但伐木者是苏军战俘。即使他们都曾是苏联红军的战士，所处的立场已经完全不同。 大量的战俘被从前线运到集中营，这里的环境糟糕透顶，德军只提供少量的食物，看着饥肠辘辘的人“自相残杀”厮打一片以求抢到面包块。在面临饿死的威胁，以及德国宣传的各种有利于德国的战报，战俘们的信仰开始崩塌，一些人向德国人妥协被迫合作，还有一些人干脆站在了反对苏联的立场，成为了伪军或者东方营士兵。 巴尔岑将所有的步兵排召集后，全连向后继续撤退，四个被打昏的人一并带上。 侦察连建立了临时的环形防御工事，针对俘虏的审讯也马上开始。 这四个人渐渐苏醒过来，在察觉到自己被绳捆索绑于树干，一圈又是持枪的人，所有人紧张异常。 巴尔岑自信的站着，直接问道：“说罢，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还穿着我们苏军士兵的棉衣？你们是战俘？还是为德国服务的民夫？” “我们是战俘！”一个半边脸肿的家伙说道。 “战俘？士兵，你叫什么名字？！”巴尔岑赶紧问道。 “米哈伊尔·伊万诺维奇·阿萨诺夫，隶属于第二十二集团军。” “所以你就做了德国人的俘虏，现在在做什么？在给德国人伐木？” 巴尔岑对这个人原来隶属的部队一无所知，实际二十二集团军在一月份时参与了瑟乔夫卡-维亚济马进攻战役。战场距离白俄南部还是很远的，这个阿萨诺夫先被送到奥尔沙，又送到了明斯克城外的集中营。 他如同罪人一般坦白道：“在集中营，德国人不给我们过冬的衣服，不给我们足够的食物。大量的战俘冻死饿死，尸体被拉走随意的焚烧。我们曾幻想投降后还有一线生机，结果等待我们的是地狱！所以为了活命，我只能选择合作。” 这个理由听起来非常靠谱，但真正的政委肯定是不会听这人解释，投降了就是伟大祖国的叛徒。 巴尔岑庆幸目前侦察连里没有这样的死脑筋，一切命令都是他亲自安排的。 “好吧，阿萨诺夫，我刚才都看到了，你亲自杀死了那个持枪的人。他们是谁？为什么也穿着我们红军的衣服？难道也是想你这样和德国人选择合作的？！” “不！”阿萨诺夫激动起来，脖子一扭怒视了另一棵树干绑着的人，“我是被迫合作的，否则就只能痛苦饿死。但是这个人，他是叛徒，他连最后一点良知都没了！他是德军的爪牙！他是东方营的一份子！” 这意思巴尔岑听得明白，那些持枪者曾是苏联红军，但现在成了伪军。“现在伪军也有了个新名词。东方营？这很有趣。” 巴尔岑走到那个还戴着德国钢盔的人的面前，笑里藏刀的是说道：“混蛋！刚才看你的表现很狂妄啊，对待伐木工拳打脚踢。我们都是斯拉夫人呐，你却出卖灵魂为德国人服务，你真是伟大祖国的叛徒。” 他是估计这番说教是不可能引起这个厚颜无耻的人的内疚，更糟糕的，此人干脆抬起头卯足力气啐了一口！ “呸！我才不是斯拉夫人！你们这群混蛋！我可是波兰人！” “波兰人？！”巴尔岑一惊，其他的战士听到这用俄语说的话，一样是诧异的。 “原来你是波兰人，他们德国人不是侵略你的国家，残杀你们的人民，你却还要为他们卖命。再说了，你为什么会穿着我们的军装，为什么会出现在战俘营？如果你仇恨我们，为什么要加入苏联红军。” 如果这个家伙真的是波兰人，考虑到波兰和俄国好几百年前的仇恨，矛盾是不可能迅化解的。 遥想当年，波兰立陶宛联邦平独镇露，1612年差点将沙俄灭国，后来随着国力的衰弱，被沙俄与普鲁士、奥地利吞并。历史沉浮，波兰独立也就是趁着沙俄到苏俄转变的混乱期，但他主动进攻苏俄，对苏俄进行无差别屠杀，也遭到残酷反击。不但苏俄红军一路反攻到华沙城下，却又被波军反攻，为了和平一半的白俄罗斯国土割让给波兰，这一切恩怨成了二十年后苏德瓜分波兰的原因之一。但在苏联人看来，他们不认为自己是侵略，难道那会自己被占领的国土也算是侵略。卡廷惨案则确实是苏联对波兰当年的无差别屠杀的以牙还牙。 基于这样的历史，这个家伙完全不怀疑自己会被处死。在临死前，他只得疯狂谩骂毛子，以求心里舒坦。 “比起德国人，你们俄国人更可恶！我从不想做苏联人，结果你们侵略我们。至于我这身衣服，这是被强迫的，就像现在德国人强迫战俘工作一样！” 巴尔岑立刻懂了，这个人是在39年战争时，解放的半边波兰的人，他就是波兰人。所以这种人恐怕并不会仔细关注德国人在西边波兰做的事。反倒是东边波兰，苏联收复旧的白俄罗斯全境，对全体人民进行意识形态改造，这冲击了相当多的人，尤其是在192o年后移居至此的波兰人。 巴尔岑并不是和这个人吵架的，他需要获得资料，比如说东方营。可是这个家伙嘴太硬，肮脏不堪的词汇接踵而至，就算巴尔岑再有好脾气，也难以忍受。 阿萨诺夫看得出这位长官狰狞的面孔是在忍耐这个波兰人的谩骂，他赶忙说道：“关于东方营的事我了解很多，其他方面的事，只要我知道的就完全告诉你们。” 有了这番保证，波兰人的价值就低很多了。 终于这个家伙竟然说道：“德国是敌人，苏联也是敌人，至少我们现在可以和德国人一道，把你们全部杀光，你们这些斯拉夫猪只配做奴隶。” 巴尔岑终于忍无可忍，他拔出腰间的匕，对着这人的喉咙就是一刀。“去死吧！废物！” 这人终于报偿了什么叫做死亡的恐惧，他睁大双眼，鲜血如涌泉喷在地上，身体因失血而剧烈颤抖，两分钟后一切都精致了。 巴尔岑的怒气未消，盛怒之下的一刀杀也让他现在有些后悔，“我是不是操之过急了？” “对，连长就是操之过急了。” 第五百五十九章 东方营的底细 好在这个名叫阿萨诺夫的人很愿意说出他知道的一切，不管如何，因为眼前的这群人确实是游击队，且有意和德军战斗。 阿萨诺夫现在果断和巴尔岑等提条件：“我们三个的去留由你们决定，但是希望你们不要枪毙我们，因为我们还有用。不要以为我们这些持斧者都是懦夫，其实大家早就在密谋逃跑，只要逃到沼泽地，就是抓鱼吃青蛙，我们也能活下去！我们愿意去做游击队！” “你愿意加入我们？” 巴尔岑目前还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再说深处战地，是不可能随意相信人的。这个阿萨诺夫的话或许是真心实意，也可能是想办法活命。 这个人继续说道：“我们被德国人强迫劳动，要在这里修筑一条防线，防止沼泽地的红军扩大战争。你们一定是那些红军部队吧！让我加入你们，像我这样的战俘还有五百多人！我们不想再这样被当做牛一般使唤，这太屈辱了！” “你们也知道屈辱？！”巴尔岑恶狠狠的说道。“士兵条例上说的很清楚，苏联红军不准投降！结果你们却投降了！你们的军官，你们的政委，都是一群白痴吗？他们应该早早的把你们这些怯战投降者强逼，把军心稳定住，不然我们也不可能在明斯克败的这么惨！” 这个阿萨诺夫并不清楚去年的白俄战事细节，总之在开战之初红军损失巨大，很多人被俘。 他辩解道：“其实没有谁愿意被俘虏，我们这几个是在进攻战役中被俘的！我们被炸弹炸昏，接着就成了阶下囚。如果当初没有昏迷，我可能早就战死了。” “但你终究还是被俘，并且扛着斧头为德国人伐木，帮他们修建阵地，就是在和红军为敌，我现在就可以割断你的喉咙。” “那你割吧！”阿萨诺夫面不改色的昂起头，再看看其他两个，明显的面带恐惧。 巴尔岑也不含糊，匕首的刀刃直接顶住这人的喉头，反观阿萨诺夫依旧闭着眼睛，他抬着头面色平静。既然如此，这么草率的杀了他毫无意义。巴尔岑收了刀子，说道：“看起来你并不是懦夫，但是你的那两个同伴已经尿裤子。好吧！我相信你不是主动投降，卖国求荣的人。” “我当然不是那种人！而且我还是想消灭这些法西斯，你们绝对想不到他们在战俘营里都做了什么！我想要逃跑，我要加入游击队，成为你们的人！给我一杆枪，我宁可现在就去杀了那些德国人。” 巴尔岑想了想，这个人的价值确实很大。士兵为其松了绑，但他并没有拿到步枪。 “阿萨诺夫，你刚才说，敌人阵地的战俘营还有五百多个你这样的人，还有另一些为德国人服务的东方营，现在你必须把这些情报告诉我们。以此功劳我们可以赦免你的罪。” “可以，但是我很想知道你们的归属，我希望红军能摧毁敌人的阵地，解救我们的人，把德国人和真正的叛徒都杀光！”阿萨诺夫特别注意到巴尔岑胸前的勋章，能得到这个，说明这支游击队不一般。 近卫284师的番号还不要现在暴露，巴尔岑意味深长的说：“确实我们是谁，你应该可以猜到。敌人为什么要修筑一条防线？他们在防着谁？” “就是你们！”阿萨诺夫激动说道，“在战俘营时，我们听到那些东方营的人用俄语聊天，声称最近这段时间德国人损失了七千人！这和德国人宣传的丰功伟绩完全不同。我相信这些都是真的，你们肯定是从沼泽地过来，你们就是那些红军。” 巴尔岑没有回答，给人的感觉就是默认。 “好吧，如果是你们，我相信这样的红军部队能完成我的夙愿。我现在就把所知道的一切情况告诉你们！” 其实在之前的侦查，巴尔岑对敌人的火力点有的基本了解。再者他也不相信这个阿萨诺夫作为被强制劳动的战俘，能作为专业间谍一般把敌人的重火力点、兵力部署、防御纵深等一一说明白，他毕竟只是一介小兵。 眼前的德军是707师不假，这是一群手下败将，284师对其有着天然的蔑视。但他们的兵力确实多，想必也吃一堑长一智。 敌人兵力增多，东方营又是什么鬼？关于德军士兵的人员素质，步兵装备情况，东方营的构成，成为巴尔岑最迫切知晓的。 通过阿萨诺夫的供述，他并没有看到德军士兵装备多少机枪和冲锋枪，大部分很年轻，装备的也是步枪。仅从他的观念里，在苏联22集团军当兵时，面对的德军可比这群人精锐太多了！自动火力组成的弹幕非常强大，炮火也非常密集。 但现在呢？“我看到德国人不仅仅装备了他们专属的通用机枪，还有一些其他国家的机枪，比如一种弹夹插在顶部的。” 巴尔岑对此有些了解，那是捷克生产的机枪，284师在曾经对战罗马尼亚人时缴获了一些，副师长别列科夫却对这个流露出异样兴奋的情感。 因为没有亲自去过德军阵地进行间谍侦查，这个阿萨诺夫的供述就非常具有价值。 巴尔岑立刻命令：“伊瓦尔，那好笔记本，赶紧把这个人说的全部写下来！电报员呢！赶快过来，准备发报！” 这番举动更令阿萨诺夫坚信，这是沼泽地苏军的先头部队，他们是一支侦察兵，并不能称之为游击队！ 关于对德国士兵的个人见解，阿萨诺夫一五一十的说了，对于其战斗力，他的评价并不高。 当话题说到了东方营，阿萨诺夫横着眉，怒斥道：“那是德国人的狗！他们的战斗力堪忧，大部分是外国人组成的。比如被你们杀死的那个，他是波兰人！一些波兰人加入了东方营，还有爱沙尼亚的，立陶宛的，他们都站在苏联的对立面，就在森林之外的那条德军防线里。” “也在森林里监督你们伐木？对不对？”巴尔岑问。 “对！不管怎样他们都曾是苏联人，可能是他们还不能理解什么叫做苏联，新的大战就爆发了！现在完全是我们的敌人，论施暴手段，他们比纳粹更恶劣。据我所知，为德国人服务的有波兰人、白俄罗斯人还有乌克兰人，一些是战俘中的变节者，一些是反对苏联的人。” “是沙俄余孽吗？这个倒是可以理解，他们一直反对苏联！那么那些变节者呢？” 阿萨诺夫冷冰冰的说道：“他们会把一些战俘组织起来，关在房间内询问他们谁愿意拿起枪，和德军一道攻打苏联，许诺战俘在消灭斯大林政权后，建立一个新俄罗斯。这样一些人在面包伏特加的诱惑下，以及生命安全可以保证的承诺下，走向了反对布尔什维克的道路。可是他们必须要得到德军的认可，他们需要一张投名状！” “是向德国人证明他们是真心的成为伪军？”巴尔岑问道。 “是的！被选出的人真的马上拿起了枪，也真的在打击红军。他们选出一些战俘进行枪决屠杀，行刑者就是这些变节者。所以，你们看到的那些顶着德国钢盔却穿着苏军棉衣的人，他们都是这样经过这样的试炼。” 场面一度非常冰冷，就连负责记录的人也停笔了。 这种事很可能就是真的！巴尔岑并不觉得苏联在39年到40年向西发动的战争，真如当局宣传的那样是光荣的收复失地。瓜分波兰，可以理解为一种对其二十年前屠杀的报仇。但其他的呢？波罗的海三国被吞并，百万红军攻打芬兰。 大清洗运动下，很多人收到波及，一些人心里满是怒气，当德国人来到后，愿意向苏联报仇，从情感上来说完全可能。 政治方面不是巴尔岑所能理解的，作为军人他只能服从命令，但他对波兰人有着深入骨髓的坏印象。 东方营就是一群伪军，他们为德国人服务，帮助其搬运物资整理后勤，甚至是打仗。这些波兰人也一样仇恨斯拉夫人，逮住施暴的机会肯定不会放过。巴尔岑甚至相信，这样的东方营必然要向他们的德国主子展示出自己大有用处，他们一定参与过对战俘的虐杀，对普通老百姓的屠杀。 这些特殊的情报虽然不是正儿八经的军事情报，如若加以整理，向沼泽地的军民宣传一下，仇恨将加深。深处绝境，仇恨也会成为一种强大的凝聚力，将大大提高士气！ 第五百六十章 战俘逃跑计划 三个苏军战俘都被松了绑，随着阿萨诺夫把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清，他们的利用价值也跟着在流逝。 巴尔岑固然不会卸磨杀驴的，这个阿萨诺夫的用处肯定不止于此，至于剩下的两个，他俩缺乏勇气。 “长官，我所知道的就是这些，现在我们是否可以加入你们了？给我一把枪，我可以做一名士兵。”阿萨诺夫谨慎的询问道。 巴尔岑稍稍摆了摆手。 “怎么？长官还是不相信我们？” “当然不是，因为我改主意了！” 巴尔岑想到了一个想到好的主意，既然这个阿萨诺夫透露，战俘营内的人们是有计划进行逃跑的。目前进行伐木的战斧只是一部分，他们其实现在就可以逃，亦或者扛着斧头向着德国人来一次绝境中的乌拉。 这样做的结果却将遭来灭顶之灾，一旦德军炮弹砸过来，死亡的将不仅仅是战俘，侦察连也会遭遇巨大损失！ 再说了，如果他们有着血腥，会战斗到死，岂能在战俘营苟且偷生？！ 既然现在那群人有了逃跑的计划，想必也是不想做温顺羔羊了，他们还是缺乏和敌人战斗的武器和勇气，逃命的话却没问题的。 这个阿萨诺夫瞪着双眼，继续质问道：“难道你们认为我们失去了利用价值，还是要处决我们》？就因为我们向德国人投降了？” “当然不！”巴尔岑断然否决，“现在我们需要一个混入敌人的间谍，所以我需要制造一些事件，然后让伐木人群陷入混乱，这样我的人就能混进去。你对战俘，对东方营非常了解，我希望你也顺利的回去，配合我的人进行侦查！” 这是一出里应外合的好戏，但巴尔岑的想法被阿萨诺夫无情否决了。 “长官，你的计划会害死你的人！战俘营进来了陌生人，那些东方营的人会立刻发现。先不说波兰人、白俄人、爱沙尼亚人，这些族裔的人。一些变节的士兵本就是从我们战俘营选出的，在此之前大家都面熟。再说了！比起你们健硕的身体，与我们这些人显得瘦弱的样子，这对比太明显了！” 审视一下他，再看看自己。论强壮，侦察连的战士确实没的说。巴尔岑拍拍脑袋，“见鬼，好不容易想到这个绝妙的办法，被你这一说还真是不可行。” “但是这个办法也并非没有价值！”阿萨诺夫说道。 这个人有着自己的办法，即由他充当这个间谍，并协助战俘营全体进行逃脱。他之所以这么肯定的认为五百名战俘能安全逃出来，这并非迷之自信。因此德军的防线就是他们参与建造，就在刚刚，德军的战壕、机枪堡垒的位置，阿萨诺夫又标注了一番，巴尔岑也将其作为参考，对现有数据进行一些修正。 巴尔岑对其逃跑路线产生了浓厚兴趣，但阿萨诺夫指出这样的路线只能跑一次。 “敌人防线的这个漏洞在暴露后会很快填补，一旦我们完成了逃跑，防御稀疏的地方又会变成铜墙铁壁。如果你们愿意进攻，当现在立刻进行。但是看起来你们确实只是一支侦查部队，你们的大部队肯定没有战斗意图，毕竟刚刚结束了一次惨烈战役。” 巴尔岑还是闭口不答，他的沉默等于默认。这个家伙恐怕根本就不是一般的士兵，他简直是一个军官，恐怕为了活命刻意隐瞒自己的身份，唯独才华这是难以隐瞒的。 部队正如阿萨诺夫所言，各种物资匮乏，难以进行战役级别的战斗。他非常了解副师长的心态，一直是要战斗就启动大规模的攻势！时机根本不成熟！ 再说了，如果阿萨诺夫能领着一群战俘逃出来，接着加入部队，战斗人员增加后，战斗力不又是恢复了些？！ 巴尔岑说道：“既然你们选择逃跑，我们的出现恐怕更坚定你们的意志了吧！也好，我们欢迎你们重新拿起武器，之后接受整编！” 本来逃跑计划就是必然会进行的，战俘们直到沼泽地存在着战斗力强大的游击队组织，再者沼泽是天堑，逃进去抓鱼抓野鸭也能活。德国人是不可能因为五百个“逃犯”而疯狂的进入沼泽。 现在居然遇到了游击队，他们的还表示着善意。 阿萨诺夫激动的说道：“我们原本计划在三月二十五日凌晨逃跑，这是大家商议的结果。当成功后，我们将进入森林一起逃跑。现在有了你们的存在，我们就用不着像是无头苍蝇到处乱走，更不用担心会找不到组织！” 战俘们的逃跑计划还有几天就行动了！这是巴尔岑始料未及的，他掐指一算，岂不是这逃跑就在大后天？！ 也罢，战争总不可能一直按照某一方的想法进行，很多突发事件将左右战争进程。巴尔岑想一想杨明志的命令，这次侦察连的作战是可以与敌人交火的，他有着很强的自主性。 看看这三个人，除了阿萨诺夫，其他两个完全没有勇气跟着他回去。 所以，巴尔岑对这三人发号施令。“你们中，只有阿萨诺夫可以回去，剩下的两个，你们就跟着我们走吧。” 听到这个，这二人简直看到救星一般，当即跪下来，激动的热泪盈眶。 不过，因为发生过打斗，地上还有尸体呢！如果被德国人发现，这可如何是好？他们将会如何理解。 也是真的巧了，因迟迟未归，一个德国兵举着步枪，沿着那五人离开的方向走去，这个人的行动马上被苏军侦察兵发现。 巴尔岑灵机一动，计划有了！ 所有站着的人全部卧倒，一名精确射手拉开了步枪保险。 阿萨诺夫的脑袋就被巴尔岑亲自按着，他紧张的说：“长官！如果你们开枪的话，场面的非常混乱的，你们若是暴露了敌人就会加强防范，甚至炮弹也砸过来！” “哪里有你想的那么复杂！我要的是能够浑水摸鱼的机会！我要的就是混乱，如此你才能逃回去。记住，死了的波兰人，还有几项要死的德国人，他们是死于战俘逃跑的打斗！” 顿时，阿萨诺夫明白了这个人的全部意图，内心里暗自佩服。 警惕的德国士兵弓着身举着步枪摸索前进，终于他惊讶的看到了地上躺着的一具无头尸体，接着什么都不知道了…… 一声毛瑟步枪的响声，这支枪就来自于刚刚的缴获，子弹击中了目标的脸，大地新添一具尸体。 所有的工人停下工作，所有的持枪者警惕起来，连锁反应直接作用于数百米外的德军阵地，机枪手纷纷子弹上膛，炮兵也行将开炮…… 枪声渐渐散去，世界进入了一阵诡异的宁静。这时候，远方阵地一名德军机枪手的手滑，一阵短促的朝天扫射，彻底将一切带入混乱 第五百六十一章 紧张的走火 伐木工门和森林中的持枪者都疯了！工人扔下斧头，卸下木头，以最快速度逃跑，就好像森林中存在着最危险的东西。这份恐惧直接蔓延到持枪者，德军和伪军，他们抱着步枪顺着人群逃命的方向，即德军的阵地，疯狂的逃窜。 “就是现在！阿萨诺夫，记住我们的约定！等到三月二十五日凌晨，我们会在你在地图上标注的地点等候！” 巴尔岑猛推了这人一把，侦察连全体战术撤退，阿萨诺夫逃出森林，混入逃命的人群。 但是人群的逃亡之路并不安稳。 位于阵地防守的德军士兵，他们太过于紧张了，居然把逃出来的人群当做了乌拉冲锋的敌人。或许是因为这些战俘依旧穿着苏军的冬季棉衣。 一些人中弹倒地，所以全体人都趴在地上。 位于防线这一段的德军部队是隶属于707师的一个团。其团长洛萨海姆本来在修建好的半地穴式的前线指挥所，悠闲的喝着红茶。 突如其来的枪声摧毁了所有的安宁。那一声突兀的不枪声令他警惕，接着机枪的射击令他按捺不住，直接和随从冲出指挥部。 只见他的士兵正潇洒的浪费着子弹，步枪兵也纷纷进入预定阵位，“真正的实战，我的战士表现的这么果断，真是好事！”他为自己的人能迅速进入战斗状态沾沾自喜，但转念一想，这时候苏联的游击队真的在大举进攻？！怎么整个世界多是德械武器的“吼声”？敌人的攻击呢？子弹划破空气的声音呢？！ 他赶紧来到最前沿战壕，这里布置了很多潜望镜。 在镜头中他看到了一群趴在地上的人，远处的树林却静悄悄的。顿时，他对自己的士兵又有新的一些看法。“这是见鬼！那些人该不会是我们的伐木工，还有我们的监工士兵！我的机枪手在射杀自己人！” 挺火命令迅速传达下去，殊不知士兵已经向森林方向倾泻了大量的子弹！ 这时候那群趴着的人中，有人举起了白布，当世界恢复平静了一阵子，才有胆大的人缓缓站起来，向着阵地方向走去。 洛萨斯坦还能说什么？他面带怒气，命令道：“全团各连长紧急集合，都来团部，我要知道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话说这对着森林进行的“疯狂反击”，也令巴尔岑担忧不已，仿佛侦察连真的暴露了！他命令部队加速撤离，这一跑就是南遁五公里。 巴尔岑手头上多了两个“伐木工”，并从两人嘴里又问到了一些情报。这些说辞和阿萨诺夫说的出入不大，又增加了一些细节，比若说敌人的阵线多了些乌克兰女人。 “那些人肯定是妓女，一群法西斯娼妇。”巴尔岑断言道。 那些女人不应该出现在战争最前线，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她们既然为德国人进行特殊服务，就必须为此付出代价，比如说死于战争。 杂七杂八的情报汇总后，一名灵活的士兵带着天线爬到了一颗松树的顶端，如此架设起一个新的“红松信号塔”。 电信号经由这里向霍姆尼奇废墟方向发送，在那边一支苏军小队驻扎着，就像是“电话接线员”，他们作为中继站，在最短时间将最前线的信息转述到284师师部。 这份情报精炼出了关键词汇，但依旧很冗长。当电报员终于将电码敲完，真是如卸重负。 巴尔岑亦是长舒一口气，他对修正的战士们说道：“同志们，很不凑巧还是发生了交火。现在我们只能希望德国人会认为一切都是由于战俘逃跑导致，希望他们愚蠢一点，不会对我们增加压力，加强搜索。也希望那些战俘能逃出来。” 说实话，五百个战俘回归苏军，那就是整整一个营的战斗步兵！诸如后来组建的阿纳托利营等部队，很多人就是解救的战俘，经过训练后战斗力大大提高。 但那五百个人竟然要起事，距离计划的施行没有几天了！巴尔岑不由的担忧起来，这次突然枪声大作，德国人会不会加强防御？不！他们肯定会的，这样战俘的逃跑计划肯定会受到干扰！ 侦察连没有更多的选择，感情方面，大家自然希望同胞能死里逃生。对其军事援助是不可能的，侦察连再神通广大也有一百多个人，对面确实上千德军，还有重炮机枪！ 情报一五一十的向师部传递了，巴尔岑下令部队进入蛰伏，在收到师部回电前保持这样的状态。 …… 另一方面，德军的枪口不再倾泻火力，团长洛萨海姆命一个排的士兵走出阵地。 战俘们面对地上的尸体，想想刚才的事依旧心有余悸。就算是逃跑也不是现在，枪林弹雨下最好的办法就是趴下。 不过依旧有部分战俘在一片混乱中没有跟随大不部队向德军阵地方向逃窜，获得自由的机会千载难逢，有至少三十人逃入森林。 剩下的完全不明就里，本能的跟着人群跑，结果愣是被子弹无差别攻击。 一个排的德军士兵前去检查状况，情况不容乐观。因为十几个东方营的士兵和德军士兵伤亡，同样到底的还有二十多个战俘。 他们的情况非常糟糕，因为伤势皆来自变态火力的通用机枪扫射，已经假设三脚架的MG34没有了后坐力，对于密集逃亡的人群，就好似收割机经过的麦田！ 洛萨海姆很快收到了排长的报告。“我们有十五个人伤亡，士兵死亡三人受伤两人，波兰营士兵死亡八人受伤两人。战俘伤亡二十五人。” 对于这个结果他还是可以接受，毕竟这是前线，误伤的是完全可以理解。现在他只想知道这件事的缘由，当审问了撤下来的监工士兵，几乎所有人都在说明，这完全是一次战俘暴动趁机逃跑的事件！ 后来士兵在森林中找到了被杀者的尸体，在经过对活着和死了的战俘进行的庆典，有三十人下落不明，这一切基本印证了这个说法。 受伤的战俘在完成清点后草草杀死，毕竟洛萨海姆不想在这方面浪费时间。 当天晚上他已经拿到了事件的基本调查报告，关于阵线的这一角发生的交火，他必须向师部有一个合理结束。 放下文件，抿一口红茶，他问到副团长：“看来这并不是游击队的挑衅，我也得加紧对战俘的看管了！让他们手持斧头，这群疯狂的人就会有机会砍杀我们的士兵！你认为呢？豪森弗里德？” “也许你是对的，但是你也得听听参谋的意见。”这一对正副团长将目光瞄上了他们的团参谋长霍尔德曼。 第五百六十二章 模棱两可的推测 但是霍尔德曼有着不同的见解。 “如若仅仅是因为战俘逃脱，我们就出现人员伤亡，这真的难以说清。在森林中我们发现了三个人的尸体，两个是波兰营的人，剩下的是我们的士兵。而且那名最关键的士兵是死于枪伤，子弹直接打碎了他的头！你们相信这一切都是逃脱的战俘所为？” 此言一出，团长洛萨海姆不得不重新思考一下之前的推论。 他捏着下巴与很多人一道陷入了沉思。 战俘真的这么神通广大？如若他们真的有能力杀人再进行逃脱，有这般能力早就逃跑了。可是那群战俘软弱的如同绵羊，听闻枪声就抱头鼠窜。然而结果依旧是森林中德军士兵死亡，死因看起来就是逃脱的战俘夺枪，并杀害了士兵。 亦或者这个靠谱的论断完全是错误的！洛萨海姆惊异的看着团参谋长，问道：“有没有可能，这其实是游击队干的。” “很有可能！”霍尔德曼说道。 707师是在打残后补充兵力，军官也换了一茬。士兵以新兵为主，因为素质最高的兵源都被一线部队选走，他们此刻正在前线作战。后方的都是些次级部队，因此707师恢复了实力，战斗力实际并不如以前。 重武器不多，士兵缺乏战斗经验。他们都知晓自己所属的部队派遣到这里，不仅仅是因为这里曾是他们以前的防区，更是因为这里刚刚结束了一场大战，德军损失惨重！曾经的707师损失惨重后，715师填充了空缺，结果这个师损失更大只能重蹈707师覆辙。 因此霍尔德曼必须多想一些，即使这有杞人忧天的倾向。 他引用了当时一名德军士兵的供述：“我们的战士在监督战俘伐木的时候，在地上发现了一些脚印！要知道在此之前我们还没有深入森林，可脚印确实我们的军靴踩踏下来的。但士兵又发现了另一些脚印，和战俘穿着的鞋子如出一辙！难道这些脚印是凭空出现的？因而士兵趋势战俘前去侦查，战俘久久不归我们的人也去侦查，最后侦查的结果就是一声枪响。 森林里到底有什么？现在，你们还认为今天的一切，都是由于战俘逃跑引起的吗？我认为，咱们已经被游击队盯上了！” 洛萨海姆还没有瑟瑟发抖的地步，不过也吓的不轻。 普通士兵只是知道一个月前这里发生了一连串的战争，部队损失很大，游击队战斗力非常强。但作为707师的“老兵”，在去年，被爆炸和烈火支配的痛苦，依旧历历在目。 德军的伤亡高达八千人，纯粹的死亡和失踪超过六千。敌人的番号也正式暴露了，那是一支近卫军，苏联的近卫第284步兵师，争产战争它简直是王牌部队。他们本来是全军覆没了，却如同幽灵一般，在明斯克郊外神秘消失，又在几百公里外的普里佩特沼泽地乍现。 根据团参谋长的推论，下午的事件绝对有苏联游击队混入其中，霍尔德曼甚至大胆的推论：“我们那个头部中弹的士兵，不是被逃亡的战俘所杀，是死于游击队的狙击！如果我们派出猎犬去那片区域，或许能找到蛛丝马迹。亦或者我们加紧审问战俘，以及询问当时在场的士兵，一些细节问题肯定能证明，游击队来了！” “是苏联的正规军吧！”洛萨海姆深深的叹言，他的心脏正砰砰直跳，目光望着沼泽地的方向。“我们修筑阵地，就是为了防住他们。接触早晚都要发生，这条防线能否阻止他们我真的没有把握，但我们必须完成方面军交给的任务。如若他们现在就选择进攻，我们必须有所准备。” 团部的人们很同意团长的中肯意见，各位紧急赶来的营长不由的扪心自问。平常，战士们的生活还算安逸，修筑的防线完全按照条例，这里设有食堂、厕所、酒吧间、娱乐室，甚至还有乌克兰女人提供的特殊服务。 即使有这些也难以掩盖住士兵们的紧张，不远处的森林充斥着黑暗，没有谁愿意深入那里，只愿意向森林倾泻火力。 洛萨海姆下了一道命令，即加强戒备，士兵们的大部分娱乐活动于次日终止，夜里守夜的士兵也增多，最新的主动红外夜视仪也装在通用机枪上，不管性能好坏起码提高下士气。 各个营长领命后就去部署了，团部里的高级人员就剩下正副团长和参谋长。 洛萨海姆开了一瓶红酒三个酒杯，三人安静下来喝一杯，梳理一下逻辑。 比起老毛子的粗犷的伏特加一口闷，德国人还是细细的品味这美酒的曼妙。当情绪安静下来，霍尔德曼说出另一件事。 “先生们，我在战俘中安插的线人告诉我，他们竟然计划逃跑。” 洛萨海姆一惊，马上放下酒杯。“我还没有向师部汇报下午的事，你现在告诉我战俘策划逃亡，下午他们不就是这么做了吗？有三十多人神秘失踪！他们去森林了。” 霍尔德曼摇摇头：“不，我的意思是，其实这群人想要全体逃亡，他们甚至连逃跑路线都定下了。” 这个引起了所有人的兴趣，在这半地穴的前线指挥部，桌案上铺着一张不大的地图，这就是这个步兵团负责防御的区域。霍尔德曼拿着铅笔勾勒出了他获悉的战俘逃亡路线，并说道：“我们的阵地战俘参与修建，哪里防御缜密哪里薄弱，他们了如指掌！这条路线是最安全的，他们会逃入森林最后逃到沼泽地，和苏军会和。” 此事正副团长完全不知情，洛萨海姆一脸懵逼，接着转变成愤怒，手中的钢笔也被掰断，墨水洒了一身。“这些俄国人，他们难道是假装顺从，背地里却在使着坏心眼？！” “没错！这件事诸位现在才知道，也是我有意保密，我就是要看看那些战俘能搞出什么名堂。其实要阻止他们的逃跑非常简单，那些愚蠢的斯拉夫猪完全没想到，他们自认为忠贞的渴望复仇的同志，其实早已出卖的他们！现在一切尽在掌控，要阻止逃跑，我们现在就能杀点人震慑他们一下。”霍尔德曼并没有因为自信而沾沾自喜，因为突发事件让一切变得有点负责。 洛萨海姆和豪森弗里德擦了擦脑袋，毕竟五百个战俘逃跑，这可不算是小事。“现在怎么办？战俘有逃跑的计划，下午他们趁乱付诸实施，一些人真的跑了！现在你又认为游击队就在森林活动，我们……” 看看团长没有个主心骨，霍尔德曼似乎有了些好点子，却难以想到一个绝妙对策。他无奈说道：“团长，你暂且向师部报告，说下午的枪机事件是战俘暴动引发骚乱，仅此而已。关于这里面是否有游击队参与，还请让我好好思考一下。” 洛萨海姆点点头：“暂时只能这么办了。” 第五百六十三章 巴尔岑急电 正如商量好的一样，洛萨海姆向师部汇报了下午的枪击事件的原因，师长赫兹曼对报告深表怀疑。他还有什么好办法么？只能连夜命令正在各个阵地继续加固防线的部队，全体进入临战状态，就在内心里相信苏联人随时可能进攻。 说来真是讽刺，整个战争，明明是德军保持着进攻的整体态势，部分挫折并不能扭转它。但在沼泽地，军队要进入防御，为的就是保卫交通线。 赫兹曼深知自己的责任重大，再说洛萨海姆报告的战俘逃亡事件中，有士兵阵亡，乌龙的枪击更是加剧了混乱。德军应该是井然有序的，怎能见到人群就一股脑当做敌人一通乱打？再者，还没和老对手交战就有人阵亡，这真的不是一个好兆头。 他连夜在师部召开了军事会议，同样了，位于前线的洛萨海姆团也立刻执行师部新命令。 聪明的霍尔德曼去了自己的宿舍，重重情报堆在一起压得他难以入睡。其他的军官皆已睡去，他还在苦思冥想。仅仅一个人动脑筋是不够的，他还不想打草惊蛇，对于战俘的连夜审讯简直就是走一个过场。 因为他并不担心，混在战俘中的叛徒会说明一切，整个事件中是否有游击队参与，明日即可见分晓。 再思考下去，本就谢顶的脑袋真的会一毛不拔！霍尔德曼不再多想，沉沉睡去。 …… 另一方面，巴尔岑也连夜向284师师部汇报了侦查报告，比起之前的报告，这简直是一枚重磅炸弹。 这天下午，杨明志参与了关于空投行动的会议，针对很快就要到来的友军空投，军民如何应对都在会议上确定下来，也包括一旦敌人武装干涉空投行动，军队如何以牙还牙。 日子总是过的太充实，杨明志只觉得现在的自己比以往更加劳累，忙活了一整天敬礼都被各种琐事消耗干净，就是搂着娇妻也丝毫提不起兴趣。 他只想安静的休息，防止脑细胞类似，结果刚刚刚刚躺下，传令兵就赶到家门口。 师部的紧急会议？杨明志真想把这一切都推掉，他也确实在敷衍传令兵，来一波拖字诀，以便在床铺多躺一会儿。 但传令兵直接说道：“长官！这是侦察连的重要情报！前线交火了，现在事态很复杂！” “见鬼！巴尔岑，你竟然给老子找事！”杨明志猛的坐起身，如同屁股扎针一般跳下了床，吓得杨桃一声冷汗。 女孩是看着丈夫迅速裹上衣服，骂骂咧咧的夺门而出直奔师部。 杨明志确实很生气，他表面上是希望巴尔岑可以与敌人交火，但这个最好不要发生。传令兵并没把事件说清楚，杨明志想当然的认为那个愣头青，深入贯彻落实了老毛子不服就干的民族性格，作为一个目光长远的人，他想当然的认为这个交火事件将对沼泽地军队不利。 他也在猜测，师部的人恐怕一样陷入深深的沉思。结果正如猜测的，耶夫洛夫、耶莲京娜和柳得巴廖夫，几位重要人员早就一脸疲态，还得继续坐在师部开会。 杨明志推门而入，开门见山的问道：“巴尔岑究竟干了什么好事？他是不是觉得RPG够多，就想玩一出对敌人火力点的柳叶刀打击？” “真是莫名其妙的言辞！”耶莲京娜平淡的说道，但在看到杨明志现在的形象，顿时气愤了。“别列科夫，你不要告诉我就身着内裤披着大衣就来师部了！你的军装呢？你的勋章呢？你在违背军人的礼仪条例。” “你现在还有心情说这些？”杨明志也不废话，搬来凳子一屁股坐下，赶紧问道：“咱们下午刚刚研究好如何应对上级的空投，现在巴尔岑竟然给我们捅娄子！这个时候像德军挑衅，真是太不应该了！他们应该保持克制！” “嘿！别列科夫你想的太多了，还是好好看看这份电报文件。”耶夫洛夫将纸推过去，杨明志一把抓住。 关于前线究竟发生了什么，杨明志保持淡定的看着这些文字，终于了解了一切。战俘逃亡计划、东方营的构成、德军的重武器装备、德军兵源的组成…… 比起之前的侦查报告，这里增添了新的。杨明志最希望知晓的是德军的兵力和武器配置，侦察连终究没有彻底搞明白这些，也难怪，尽在外围侦查只能了解一部分。 电报文件上说明了交火的原因和过程，以及巴尔岑的担忧，这下战局真的复杂了。 杨明志的心态已经平和下来，焦急的脸庞变得冷酷，甚至开始皱起眉头。 “别列科夫，现在文件你都看过了，说说你的想法吧！”耶夫洛夫猛的问道。 “想法？还是你们说说自己的想法，我得先静一静。” 这不像是参谋长该有的表现，耶夫洛夫对反正的杨明志很诧异，也许这个突发事件很复杂吧。他说道：“德军在强迫战俘为其挖掘阵地，那里还有一些由外国人和叛徒组成的所谓东方营，他们也是我们的敌人，德军707师不管战斗力如何，他们的兵力真的非常多。这是我们能断定的。 其次，那里有苏军战俘，且他们有意逃亡。我们三人之前讨论过，如果五百名战俘加入我们，咱们的战斗力又会提升。部队现在最缺乏的就是军人！所以我们希望能支援一下战俘们。” “这就是你们的决定？”杨明志抬头问道。 “对！就是这样！”耶莲京娜作为政委，当即把所谓的东方营骂了一顿，又对战俘的境遇表示同情。 “我的天，耶莲京娜你居然同情起战俘了！真是没想到。”杨明志很是诧异。 “他们毕竟计划逃跑，目的地不是别的，就是我们！他们渴望加入我们！” “所以我们真的应该帮助他们脱身。”柳得巴廖夫现在是以戈梅利市委的身份表达这个态度。 杨明志看看这三位，“既然你们都决定好了，我也同意了吧。说实话，我真的希望战俘们全体平安的回来，只是这不一定成功。当然，不试一试怎么知道不会成功呢？明天两个营将要支援巴尔岑，这件事还没有告知他。现在我们必须修正一下下午的决定。” 很多时候战争就是在比谁犯得错误少，杨明志已经意识到他这只蝴蝶已经改变了很多历史。原本历史的普里佩特沼泽更加封闭，这里是避难者的天堂，德国人也根本不愿意进入烂泥地，大规模的围剿游击队直到1943年才开始。 然而本位面，在1942年初这里就爆发了大规模战斗，德国人更是开始修防线了，这也预示着以后的战争会更激烈。一旦德国人看到满天飞舞的“蒲公英”，他们的神经会病变，搞不好又会是一次大举进攻。 这样巴尔岑搞一搞大动作已经无所谓了，反正就是这几天，难道德国人还能吃饱了撑的，不要阵地了全体冲锋一路向南？显然这是不可能的。 第五百六十四章 逃亡路线图 当天晚上，巴尔岑收到了来自师部的电报。任务已经悄悄的发生了改变，有两个营将全副武装的开赴前线。 那是全师综合战斗力最强的两个营，他们抵达后将听从侦察连的指挥。巴尔岑受宠若惊，命令就是如此，这下他能统帅一千多人，且任务非常奇特——不管未是否会有战斗，你们驻守在敌人眼皮底下见机行事。 所以，巴尔岑的指挥将有着极大的自由性。电报信息就是如此，巴尔岑不得不再将战士们召集起来开了个会，以确定未来的行动。 因为德军的阵营里存在被强迫劳动的战俘，营救他们并不算违背任务。 被侦察连解救的那两个人，再次强调了一遍他们在战俘营里谋划的，三月二十六日他们一定会起事。 巴尔岑仔细寻思一下，对这二人的言辞已经不太相信了。“枪击发生，敌人肯定要加强防御，你们的计划将面临重重阻力，如何能成功？！” “但是！其实我们随时都可以逃跑，德国人的阵线并非铁板一块，战俘营也并不是完全设防，只要到时候我们一声乌拉，拿着棍棒作为武器，就能逃亡。只要进入森林就安全了。”一个叫做谢苗的人信誓旦旦的说道。 巴尔岑实在不理解这个人的自信从何而来，如若德国人不加强防御，几天后战俘们嗷嗷叫的逃亡，那么这群德国人可真是笨死了！哪里有这么笨的人？！ 等等！他说的敌人的防御存在漏洞，这就是逃跑的关键，就像是小鱼穿过渔夫的渔网？ 巴尔岑再次打开地图查看一番，凝视着之前阿萨诺夫标注的逃亡路线。通之前的观察，那里不是有一些机枪碉堡吗？如何安全了？ 现在谢苗指出了其中的端倪。 因为眼前的德军的防御阵线并非一条直线，从宏观上来看，防线存在着一个凸角，这个凸角又是建立在一个小土坡上。 巴尔岑是知晓敌人是如此按照地形挖掘防线，那个凸角处架设了多个机枪碉堡，一旦战事需要，这里可以迅速涌来士兵，占据制高点对抗敌人的进攻。 一旦逃亡计划施行，战俘们暴力的打破战俘营的囚笼，就必须如同脱缰的野马向南跑，进入森林方可安全。但逃亡之路必须穿过敌人的阵地，那么威胁最大也是那个制高点。因为大家都相信，在夜幕笼罩下，只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占制高点，逃亡路上最大的威胁就没了！ 敌人若是要增援，就会被战俘以缴获的武器进行无情反击。又因为地形原因，两侧的德军修筑的堡垒机枪射击方向是正前方，真正能阻止我们的武器也就不多了。又因为伐木的需要，大部分地区德军根本没有埋设地雷！ “逃亡之路总会有人牺牲，但大部队会幸存。我们不愿意在做奴隶了，就算发生了枪击事件，我相信还留在战俘营的弟兄会继续执行计划。那个布提尔科夫会领导大家全部逃出来！”他说的这个人名，就是目前战俘营里的领袖，逃亡计划就是此人定下的。 巴尔岑对这个本意叫“瓶子”的家伙毫无概念，反正他若是真的引领战俘逃出来，也算是一个英雄！ 拍拍这个谢苗的肩膀，巴尔岑安慰道：“我相信那些人现在是真正的有觉悟，战斗中总会伴随牺牲，一部分人会阵亡，大部队会幸存！恭喜你，谢苗，至少你和你的伙计现在安全了。” 休息了好几个小时，之前还惊魂未定的两人心态都平和了，不再需要看着德国人和东方营的人脸色行事，更不用担心生命受到威胁。 只见这支游击队的装备非常精良，少见的SVT40也有不少，一些特殊的武器谢苗是知道的，这是只要打得准一击就能远距离炸毁坦克的火箭助推式榴弹，堪称神器！他们的装备量令人震撼。 谢苗鼓起勇气说道：“干脆给我们一杆枪，让我加入你们，如若明天会有战斗，就算是牺牲了我也愿意！” 巴尔岑一阵苦笑，“我要是兵力充沛，早就主动进攻了！但是现在，我得等！” 他不说自己在等什么，侦察连好歹也经历了无比充实的一天，现在脱离前线五公里，想必是特别安全了。 部队必须休息，只有少数士兵设立了明哨暗哨轮流站岗。关于谢苗的请求巴尔岑答应了，侦察连兵力加二。 和其他士兵一样，巴尔岑简单的裹着毯子就休息了，他的冲锋枪就放在身边，弹股已经插上，一旦发生突发事件就能一秒钟进入战斗状态。 战士们吃完干粮纷纷入睡，鼾声被风声掩盖。巴尔岑做了一个好梦，那是战争已经结束的时代，这场世界大战正义的一方取得了完胜。诺夫戈梅利已经正式被承认，而他依旧留在这里，还娶了妻生了很多孩子…… 但他还没有看清妻子的脸，一阵轻拍就将他唤醒。 “见鬼！就不能晚一点叫我，美梦就此破灭！”带着怒气巴尔岑爬起来。 传递信息的士兵有些畏惧，颤颤巍巍的说道：“连长，我们抓到了一些人，我想你会感兴趣的。” “人？！”巴尔岑立刻站起来，惊讶的说道：“该不会是德国人吧！赶快带我去看看！” 很快，他看到了所有被抓起来的。他们一个个躲在地上，人数竟有二十个。因为他们还都穿着苏制的棉衣，巴尔岑立刻懂了——他们也是战俘。 谢苗对于这些人太熟悉不过，见到游击队的长官睡醒了，他主动前来献殷情：“长官！这些都是战俘营的朋友，他们完全不是敌人。” “是的！我懂！”巴尔岑闹闹有，这些人的状况一点也不好，棉衣到处是破损，很多人胡子邋遢，即使在月光下也能感觉到他们的形象就好似刚刚爬出土的鼹鼠。 因为都是俄国人，侦察连的士兵在确认他们毫无危险后，主动送上了面包块。这不，因为过于饥饿，几乎所有人在狼吞虎咽。 看到这样的场景，巴尔岑不禁挠挠头：“你们这些人也是幸运，不是说好了集体逃亡的吗？现在倒好，就你们二十人逃出生天。早知道会如此，你们所有人趁乱向森林跑不得了，如若这么做，现在就全体安全了！” 现在说这些都晚了，将心比心一下，这些人确实很幸运，剩下的那一大群也是屈从于本能，跟着人权跑而已。 看看腕表已经是凌晨两点，巴尔岑打着哈欠，他的身体非常老实，只想着如同烂肉一般瘫倒在地，每一个细胞都希望好好休息。 逃出来的战俘一共二十二人，这完全出乎巴尔岑的意料，他更愿意相信还有更多人趁乱跑了。因此他下令哨兵坚守岗位，注意森林的一举一动，审讯在天亮后再进行。 第五百六十五章 猎犬搜索 清晨，雾气笼罩着大地。巴尔岑再也没做什么好梦，几乎是眼一闭再一睁就到白天了。 整个夜里，士兵再也没有发现逃出来的战俘，可能是因为他们只是待在原地如同猫头鹰凝视四周而已。 巴尔岑收到的都是些平安无事的报告，对于那二十人的审讯估计也得不到什么新鲜情报，阿萨诺夫和谢苗说的已经太多了。 天亮后他终于是看清楚了所有的逃出来的战俘，一个个情况很糟糕。可以想象他们在战俘营里确实吃饭问题没有得到和好保障，比起侦察连的战士膘肥体壮浑圆的肌肉，这群人简直羸弱不堪。 让部队增加人数确实能增强战斗力，只是这些人却难以承担强烈的战斗。这下，巴尔岑不禁对剩下的战俘的逃亡计划，多了一份怀疑——就这弱不禁风的样子，真的能成功？ 一切都得在几天后见分晓，说不定他们的逃亡计划时间也会更改。 身处森林的巴尔岑只感觉自己又陷入了一个很庞大的事件。“战俘要逃亡，上级的空投补给和伞兵马上到来，一千多人开赴前线，这简直要来一次新的战役！” 之所以之前的战斗没有继续扩大化，就是因为后勤问题，即弹药消耗量太大了！巴尔岑对没有趁机穷追猛打很是遗憾，就当是德国人狼狈逃窜的样子，真是太罕见了，绝佳的机会摆在面前，却因为军队后劲不足，眼巴巴的看着他们逃出生天。 一千多战士牺牲了，几天后却有两千多伞兵，伴随着大量物资从天而降，琢磨一下，简直真的可以进行新的战役了。 “该不会长官让我带领最精锐的两个营，还被允许自由行动，就是鼓励我挑起战争？”巴尔岑再仔细想想，还是不要这么鲁莽。不管怎样，敌人的阵地里有大口径火炮，一旦他们找到了部队的藏身坐标，炮击会把大家一波带走的！ 因此侦察连索性继续就地休整，解救出来的人也赶紧吃干粮恢复体力。 按照以往的经验，增援的两个营以最快速度前进，怎么着也得后天抵达，如此还能赶在战俘逃跑之前抵达。那些人把行动定在凌晨，有夜幕掩护成功逃亡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如若敌人进行反扑，正巧埋伏的部队能狠狠揍一顿德国佬！ 巴尔岑不禁佩服起自己的计谋，就对三位排长吹嘘道：“副师长说，要在战争中学习战争，我看我也是和他混久了，沾染了不少指挥艺术。” “那是！昨日连长的处理就很好，敌人应该不会认为在他们的正前方有一群苏联军队存在。”二排长说着，抿了一口烟。 他的话中巴尔岑听到了另一丝声音。“但愿如此，但愿如此，咱们的首要任务依旧是等！” 侦察连组建了环形防御体系，哨兵则脱离防线很远，甚至有人爬到了树上作为暗哨。 早晨的树林是很安静的，平静下来的战士们百无聊赖，深处前线娱乐被禁止，士兵的任务只有一个——守好自己的岗位。 但一丝嘈杂打破了所有的宁静，一位爬上高大红松顶部的士兵完美了隐藏了自己，他隐约听到了狗的声音，立刻精神起来。 紧接着就不仅仅是犬吠，还有人的喊声，他分明听到这是德语！ 这名士兵很快就看到了实实在在的场面，三个个穿着苏军棉衣的人在气喘吁吁的狂奔，不一会儿，竟然有大概一个班的德军士兵，牵着狼狗求追不舍。 他们大概是认为追不上了，一名德军士兵举起了枪，向着逃亡的战俘射击。一个人这么做了，剩下的人纷纷效仿。 频繁的枪声打破了所有的宁静，毕竟哨兵的位置距离侦察连的防线还不足一公里远。 巴尔岑和部下们百无聊赖只能以聊天和抽烟打发时间，突如其来的频繁枪声，几乎所有人同时来一个鲤鱼打挺，他们振作起来，到处都是子弹上膛的吹响。 “见鬼！德国佬这是发现我们的踪迹了？”巴尔岑举着望远镜，因为树干的遮挡他什么也看不见。 比起侦察连训练有素的模样，一些刚刚解救的战俘明显在之前收到了很严重的刺激，一场小小的营啸居然发生了。 有两个人如同失心疯一般在嗷嗷大叫，甚至在试图抢夺阻止他们呼喊的士兵的枪！ “该死！这时候会害死我们的。”一排长皱着眉头，在这最紧要的关头噪音会暴露！他十分冷血的拔出匕首，对着癫狂的两个人的喉头就是一割，血腥的解决这一切。 巴尔岑不希望这样，但是因为那两个白痴的吼叫把德国人吸引而来，交火在所难免。 可惜，他不想打也得打了！ 不一会儿，在侦察连的阵线外，两个穿着苏军棉袄的人在狂奔，他们的后面很快出现了德国人，除了枪声，就是人的吼叫和猎犬的狂吠。 看到那浑黑的德国牧羊犬，巴尔岑大吃一惊。他下令道：“同志们！战斗不可不免，德国人居然往我们这里冲！现在开火！把那条该死的狗也给杀了！” 顷刻间枪声大作，在兵力占有绝对优势下，侦察连只是一次轻松的放了一次排枪，那些毫无准备的德国人纷纷中弹倒地，连同那条凶猛的猎犬也死于非命。 被追逐的两个人这下傻眼了，几个士兵冲上前去，锐利的枪刺对准了他们。 战斗仅仅二十秒就完全结束，巴尔岑却完全没有耽搁，他觉得自个明白了发生了什么。“德国人已经开始展开对战俘的抓捕，我们这一打就完全暴露了！所有人迅速打扫战场，立刻撤退！” 侦察连办事一项干净利落，包括外围的哨兵也纷纷撤离。德军的武器和弹药都被拿走，侦察连全体行将要走。 突然间，那条死狗令巴尔岑陷入巨大的担忧。 “同志们且慢，你们干净把那群刚刚解救的人，那身棉衣强制扒掉，一个人都不能拉下！” “为什么呀？！”二排长大呼不解！ “我叫你去做就赶快去！别磨蹭！”巴尔岑吼道：“难道你们让他们的猎狗一直追踪我们？那些战俘的那身衣服气味太浓了！” 这些战士们恍然大悟，战俘们被扒的自剩下衬衣和秋裤，只有鞋子还穿在身上。 但这身衣服还是过于单薄，所以德国人的呢子大衣就被从尸体上扒下来，可惜还是有十人穿的很少。 巴尔岑已经顾不上那么多，现在全连要做的事只有一个——撤。 第五百六十六章 应对苏军进攻的办法 两支德军巡逻队，士兵牵着类犬迅速向枪声传来的地方移动。 在森林中抓住昨日逃跑的战俘不稀奇，唯独这枪响太不应该了。因为那不是零星的几声，巡逻士兵分明听到了机枪的连续射击声。 在凌晨十分，十几支德军搜索队奉命进入森林搜查，他们以班为单位，每一支携带一条猎犬。狗鼻子比人鼻子灵敏太多太多，它们问了问战俘的棉衣后，就确定了追击方向。 有二十人先后来到了枪击现场，此刻他们距离阵地已经有足足五公里了！ 这里已经化作一个小小战场，在寻觅途中他们发现了一个被射杀的战俘，随着猎犬的穷追不舍，他们看到了一支全体阵亡的搜索队。 德军士兵大惊失色，他们找到了十人的尸体，很明显都是德国军人。只是狗牌、武器弹药，甚至连衣服都被扒走了。这场面不由的令队伍里的个别老兵担忧，“见鬼，我们遇到了那支部队。” 顿时，一股被死亡所支配的恐惧弥漫这些人的心灵，这份恐惧感蔓延开来，枪口纷纷指向四周，先来的十个人差点向着紧随起来的另一支搜索队开火！ 士兵冷静了一会儿才开始检查战场，他们把尸体拉到一起，包括那条死了的猎犬。 至此，鼻子灵敏的猎犬停止了追击，但它们找到了那些散发着“战俘营”气味的棉衣。它们的鼻子失灵了，这下德军士兵断定，这里发生了一场短促的伏击战，袭击者杀害了整整一个班的士兵，换上了新衣服撤了！ 就在此时，原来真的的德军官兵们，隐约听到了森林中的枪声。 团长赫兹曼参谋长霍尔德曼等人，皆等待着搜索队的消息。他们的耳朵比其他人更加敏锐，霍尔德曼现在更加自信了，他对着蹲在战壕全力盯着潜望镜的团长道：“现在我可以断定了，异响就是枪声。咱们的人出发可没有人携带一支机关枪，那些枪声太密集了！苏联人的游击队已经暴露。” 洛萨海姆的额头不由的渗出冷汗，他可是707师的老兵！几个月前这个步兵师损失很大，部队休整好了后，他的职位也提高了，原本的洛萨海姆不过是一介连长。 这个人有没有指挥一个步兵团行动的能力值得商榷，起码作为曾经的基层军官，残酷的战争他实实在在的经历了。 他叹言道：“咱们早晚都要和他们接触，我祈祷那群混蛋能安静点，显然他们早就把人部署到我们的眼皮子底下。”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我们在这里修筑长长的防线，那群人是不会眼巴巴的看着我们的铜墙铁壁封死他们！我很担心……”霍尔德曼没有继续说下去。 洛萨海姆猛的扭过头，他还想说几句，看着老朋友欲言又止。 苏联的284步兵师，如同一朵奇葩开在普里佩特沼泽地，有三个德国步兵师付出了巨大代价。707师不希望再重蹈覆辙，对于未来自己的步兵团的处境，洛萨海姆愈发的担忧起来。 很快，来自森林的电报传到了团部，这下洛萨海姆终于完全明白森林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一支搜索队可能和苏联游击队打起了遭遇战，结果是震惊的，一个步兵班全军覆没。之所以断定是苏联军队干的好事，是因为在这片区域发现了不少苏制武器的弹壳。 因此，各个搜索队被下令全面撤回，抓俘虏的事暂停，比起这个，发现苏联武装人员的情报才是最重要的！ 但多支搜索队还是抓到了之前逃亡的个别战俘，在草草处决后立刻带着他们的搜索见闻回撤。 …… 一场紧急的会议展开，在半地穴的步兵团前线指挥部，各营长、全体参谋全体通知。 洛萨海姆目光凝重面对着整整齐齐坐着的一众人，他以自己那浑厚的嗓音说道：“先生们，我们的搜索队纷纷回来了，唯独有一支没有！因为，他们已经被苏联人杀死了！你们刚刚听到的确实是枪声，来自敌人的枪声。” 此言一出，所有人完全精神抖擞。这些营长都是707师老兵，对于他们来说当初能活下来都是幸运的！比如说幸运的劳伦斯，押运货物遇袭大难不死，之后的各种战斗也都幸运的活下来，生命得到保全。但在职务上，他的运气就差很多了。原本是连长的洛萨海姆做了团长，而他还是个营长…… 洛萨海姆依旧绷着个脸，以前的那些破事不得不再说一番。 就如同揭伤疤一般，战争、伤亡、耻辱、铁与血，如同幻灯片一般，在每个人的脑海里一幕幕的展现。在休整时刻，707师因为遭遇到了巨大伤亡，比起之前通过无差别屠杀村民，以杀良冒功得来的荣誉，瞬间成了过眼云烟，以“第三帝国的耻辱”来形容再合适不过。 所以很多新兵被分配到这支部队也是颇多怨言，好在那片沼泽的游击队真是“神通广大”，两个步兵师遭遇重创不说，那群狂人居然打到了城市里…… 过去的都是一些糟糕会议，洛萨海姆拍了拍桌子，说道：“先生们，以前的失败咱们都经历过。咱们的友军总是认为游击队不过是一群散兵游勇。他们的战斗力究竟如何，只有我们最清楚。你们看到了，短暂的遭遇战，我们的一个步兵班瞬间全部阵亡，他们的战斗力真的很强 就在一个多月前，部署在这一带的机场被一小股敌人摧毁，不管诸位相信与否，这都是现实！ 敌人已经过来了，他们就埋伏在森林里，先生们，你们必须现在就做好战斗准备！位于最前线的我们，恐怕要经历一番血战。” 并不是所有人都对以前的失败耿耿于怀，不管怎样今天的707师并不弱。 劳伦斯站起来说道：“团长，如果是森林野战，我们可能无法很好打击敌人。他们很擅长偷袭，亦或者森林作战。愿意皆在于树林茂密，他们有着绝好的藏身之所，所以战斗总是在很短的距离突然开始，我们的人完全没时间做好准备就死了！” 他的总结很容易得到下级军官的认可，洛萨海姆也完全认为这是对的。“说下去，你有什么新的见解？” 劳伦斯其实打心眼里瞧不起这个洛萨海姆，就因为这个人会吹牛，接受的教育高，说起军事战术一套又一套。他的真才实学在之前的战斗并未体现，相反的劳伦斯可是一直认为自己的才华被埋没了。 因此现在是他的一个表现机会！ “没错，我是有一些见解。是相信无论如何敌人都会试图攻破我们的防线，但是否在我们团的辖区寻求突破点不得而知，至少一旦发生这类事件必须做好应对。我们现在增添了几门大口径火炮，前线阵地也架设了不少75毫米炮的火力点。论阵地战，我们的战斗力可不弱，那些血肉之躯的苏联人难道要冒着被屠杀的风险，冲击我们的阵地？” “他们当然是不可能这么傻的！”洛萨海姆微微一笑，表情轻松了些。 但劳伦斯还是一副镇定的样子。“不！他们现在是有机会的！因为从阵地到森林最远才五百米！这样的距离一名轻装奔跑的士兵两分钟就能跑过去！在做的诸位，你们都可以！” “继续说下去！”霍尔德曼赶紧说道。 第五百六十七章 德军防御有方 劳伦斯现在的自我感觉好极了，团参谋长好像根本没有了解到自己的意图。他更加的自信，继续说：“搜索队的调查结果大家现在都明白了！我们已经可以断定俄国人开始行动，我相信这是他们的侦查部队，未来他们很有可能大举进攻！因为树林的障碍，当我们发现他们的时候就晚了！所以我想到了一个办法——砍树。我们需要一个足够长的缓冲，最好有一公里长！” 这个想法为防御作战提供了一个新思路，霍尔德曼沉思一阵子说道：“步枪打击六百米以外的目标非常困难，只有狙击型的步枪可以打中，亦或者让机枪倾泻更多的子弹提高命中率。如若我们难以在这么远的距离打中敌人，那么敌人也难以对我们造成多大的伤害。” 因为森林的掩护，各地的德军对于风起云涌的苏联游击运动伤透了脑筋，对此最简单粗暴的就是杀光一切被怀疑的人，亦或者是对关键地点重点防守。 劳伦斯继续说道：“上级让我挖掘战壕建立永久防御工事，我们完全可以按照二十年前的战争模式，挖掘堑壕，这样就能很好的对付那些缺乏重炮的家伙们。” 其实在之前的战报中，沼泽地的苏军在频繁使用炮击，他们的操作非常灵活因而给予行军、休息中的德军突然袭击，如此才取得巨大杀伤。一旦德军布置好了阵地，那些炮击所能取得的效果就差的非常多了。 关于那些苏联人究竟掌握了怎么样的武器，团长洛萨海姆依旧缺乏了解，总之现在必须对其保持警惕重视。 将战壕挖的更深，建立堑壕作战体系，正并没有什么难度。如果说困难，那就是砍倒纵深长达五百米的森林。 洛萨海姆想到了一战时的凡尔登，那是一个绞肉机，五十万第二帝国的军人丧命。就是因为树林都被炸烂，地面满是泥塘和弹坑，英法阵地有设立了大量鹿砦铁丝网。在长长的进攻路上，德军士兵要面对各种阻碍才能冲到对面阵地展开血战，但在冲锋路上绝大部分士兵必然丧命。 所以因为堑壕战的特殊性，才有了西线无战事的调侃。 洛萨海姆越想越觉得有道理。“我们派人将树尽量砍倒，让树干横亘在地上，直接充当障碍物，我听闻几个月前我军进攻莫斯科，苏联人也在在这么做，坦克部队确实遭遇到一些阻碍。既然敌人可以这样，我们亦可。 一旦敌人展开进攻，他们必须派遣部队冲过来，这样我军以逸待劳。当他们尝试通过树干障碍时，我们的炮火就能打过去！让他们尝一尝什么叫做155毫米口径的疼爱。” 洛萨海姆的眼神熠熠生辉，他确实害怕上级下达命令，全团进入森林，直接杀向沼泽腹地和苏联人决战。好在目前的任务就是在公路外围修筑防线，保卫交通线。只要能做到这个，战壕挖的再深又如何？ 劳伦斯的提议很快得到了与会者的一致同意，分歧也只是在如何伐木和增强防御方面的。 针对白俄这里茂密的亚寒带原始森林，高大粗壮木质非常致密的红松，依靠斧头砍和双人锯锯，费时费力效率很差。依靠安装炸药爆破的方式伐木，成了最好的解决办法。 这会议开了好几个小时，因为苏联军队的暴露，前线的紧张局势更甚以往。依靠深挖地，建立大量木桩障碍物、拉铁丝网和伐木的手段，使得防御更加坚固，这是洛萨海姆津津乐道的。犹豫缺乏地雷，他还不能完全高枕无忧。 在向上级汇报新情况前，他先给予配属的所有东方营士兵前去伐木，以代替那一群战俘。由于还是担心苏联人会武装干涉，东方营可是全副武装的前进，包括携带了一些炸药。 命令安排下去了，只有团部的三个重要军官留在这间半地穴的指挥部。 “看来以后咱们都要做地鼠了，一切仿佛回到了一战，那时候我还是个孩子！”端起一杯红酒，洛萨海姆调侃道。 “是的，挖地做鼹鼠，总比我们进入森林强。说实话，咱们的士兵从未接受过森林作战的训练。”副团长道。 “比起这个，关于战俘的事我们还得解决，让他们去伐木没想到居然能跑掉一大堆。他们居然在策划逃跑！”这酒杯被狠狠放在桌上，猩红的葡萄酒洒了不少，以至于桌案的地图也染红了一片。 普里佩特沼泽的区域正好被染红，洛萨海姆低下头，不由的叹言：“该死的沼泽地，加上咱们707师之前的损失，我们合计伤亡人数都快两万了！就是这些该死的苏联人造成的。我们去进攻他们，付出的代价简直不可思议，他们都是一群战神？！” “是不是战神我不知道，但他们更有准备，而且作战非常具有针对性，就是想尽办法残害我们的士兵。”霍尔德曼因为只是一介团参谋长，他的话语权在师部是极其有限的。他没有自命清高成一个谋略家，至少他还有些独到的见解。 “现在绝不是进攻的好日子，那里的沼泽泥塘太多，我们最大的劣势是不清楚地形，只有将地形变成有利于我们的，我军才能占到优势。” “所以你也是非常支持劳伦斯的意见，那个人和苏联人近距离交战多次，他的话更具有参考性。”说到这儿，洛萨海姆多了一些人生的思考。他看着团部的另外两位，“其实劳伦斯可以担任更高的职位，但因为他差一点被俘，又因失误遗失了重要的货物，所以他升迁之路基本断绝了！” “那个家伙的事咱们暂且不谈。”霍尔德曼打断了团长的话，再让他说下去，恐怕就是说劳伦斯可以充当参谋了！诚然今日的会议那个人确实很抢风头，令霍尔德曼有些不爽，所谓怎么我就没有想到这个点子呢？ 他继续说道：“我们还是继续说说战俘的事，在战俘营中我安排的线人在凌晨送来情报，逃回来的战俘中，有人和游击队接触过，所以我们敌人到底是什么样子，咱们通过审讯就能获得第一手资料。” “还有这种事？！”洛萨海姆颇为惊喜，“那还愣着干什么，就是用钳子把战俘的嘴撬开，这些情报也得审出来，这是特别重要的情报，我得向师部汇报！” 第五百六十八章 真正的勇士不会屈服 针对战俘的审讯由霍尔德曼一手负责，为了早一点拿到有价值的情报，藏匿于战俘内部的叛徒，很快将阿萨诺夫供出来。 除了他，还有那个逃跑计划的发起者。只是因为霍尔德曼在知晓他们计划逃跑，昨日又真的小范围的付诸实施，对于战俘的忍耐性已经到了极限，其中的头目在昨晚的审讯中就被扣下。 此人并未被直接处决，但回到战俘营的人们已经在传说，他们的“老大”被枪毙，逃亡计划已经败露。顿时闹的人心惶惶，就连原本信誓旦旦逃亡一定成功的阿萨诺夫也有些动摇。 为了振奋人心，他果断将遭遇游击队的事和大家说清楚，所谓原定的日子一定要按部就班的行动，不然准备这么久就毫无意义了。 期间有人担心，德国人会加强防御，毕竟行动显然是暴露了。失败的言论目前非常不合时宜，就算是怀疑逃亡成功性的人，内心里也是特别希望计划成功的。 为了打消大家的担忧，阿萨诺夫干脆添油加醋的说：“虽然他们没有告诉我番号，但已经暗示他们就是一个月前和德国人打仗的部队。他们战斗力强大，我更是看到了他们装备了很多重武器，他们就埋伏在森林里！只要我们逃到森林很快就会被安顿，得到自由！昨天趁乱逃走的人已经自由了，本来我也想跟着逃，但那名军官让我回来，希望我能把大家全部带走！” 自由仿佛就在眼前，只要进入森林就能彻底摆脱德国人！ 阿萨诺夫简直瞬间成了战俘们新的精神领袖，人们低落的情绪一扫而光。计划日期不会变，就算是牺牲也无所谓了，人们至少看到了成功的可能性，因为已经有人成功了，这值得去冒险！ 被人爱戴的感觉很爽，阿萨诺夫刚刚兴奋了一阵子，一组德军士兵就冲入战俘营，原本高兴的人们又颤颤巍巍起来。 一名军官严厉的吼道：“谁是阿萨诺夫，站出来！” 人群只是笔直的站着，阿萨诺夫有些不知所措。 “阿萨诺夫是谁？站出来！这是最后的机会，否则全体战俘判处死刑！”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没人知道，但他们非常相信此时若是阿萨诺夫不出头，所有人现在就会死！ 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几个战俘合力一推，阿萨诺夫被推离人群。 他还有些不知所措，军官果断问道：“这么你就是阿萨诺夫，很好，跟我们走一趟。” 不由阿萨诺夫说话，两名士兵阴沉着脸走上前，将其夹着走。 计划真是赶不上变化，这个人刚刚被推举为新的首领，又被逮捕了。人们刚刚被点燃的自信心，现在又被活生生浇上一盆冷水。 对于前景阿萨诺夫不由的紧张起来，“难道我现在就要就义了？不！我不想死！” 可惜，很多事是由不得他的，在霍尔德曼命令下，他被安排到一间独立牢房。那是专门用于审讯犯人的，说白了就是为不听话的战俘准备。所以为了让其老老实实的，这里设置了多种刑罚工具。 霍尔德曼可不相信战俘或者游击队员会乖乖的把知道的东西都说出来，亦或者是有不听话举动的家伙，只有用暴力手段让其屈服，才是最简单有效的办法。 所以根本不由得阿萨诺夫解释，他先是被拔掉棉衣，仅着内裤，被吊起来遭遇一通鞭打，当吃过午餐的霍尔德曼赶来时，这个人的后背前胸已经多了几条鲜红的血道子，整个人的精神也趋于颓废。 阿萨诺夫一动不动的样子让霍尔德曼大吃一惊，他生气的对着持鞭子的东方营士兵道：“你们是疯子吗？我知道你对斯大林的支持者恨之入骨，但把他鞭杀，他知道的情报也得不到了！” 这时候，阿萨诺夫苦笑的缓缓抬起头，努力的嘟囔着：“蠢货，这点伤根本杀不死我！” 正发火的霍尔德曼转过身子，见到囚犯还活着终于放心了。他问道身边的翻译，为这是什么意思。 翻译自然实话实说，霍尔德曼很钦佩这样的硬汉，他说道：“看来你很健壮，这点伤也确实不会夺去你的命。我并不想让你死，只要你说出我想要知道的，就能安心的养伤。” “永远不！”阿萨诺夫鼓足浑身力气，牢房中传来一声声嘶力竭的怒吼。 “还是省省这些力气吧！你已经太虚弱了，如果继续下去，再健壮的身体也会垮掉。” 翻译在一旁转述，霍尔德曼搬来一把椅子坐下，看着这个囚犯的反应。 阿萨诺夫对问询一言不发，这无声的对抗令人很不悦。 但霍尔德曼有自己的法宝，他故意说道：“以往我们抓获的俘虏很轻易的就屈服了，但也有一些极端爱国的人，对于这些人通常是直接枪毙。你是打算做一个英雄？但是你死了不代表你们策划的逃亡计划就会成功。你们的主谋已经被处决，剩下的就是你，包括战俘营里的所有人都应当被枪决。你们的一举一动都在第三帝国的监控中，原定于三月二十六日凌晨的逃亡？这是不可能成功的。” 这话带有极强的杀伤力，阿萨诺夫还没意识到战俘们真是太单纯了，霍尔德曼从他突变的表情里就能猜出，他现在非常的震撼和恼怒。 “现在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我刚刚说过，有些俘虏很容易的就与我们合作，战俘营里有我的线人，他们出卖了你，更出卖了你们的计划。你们以为时间到了就能趁着黑夜逃走？别傻了，在二十五日晚上，我们就可以将你们全体消灭。” 阿萨诺夫能甘愿回来引导大家，能作为战俘忍耐到现在，都是为了一个信念——将更多的人解救出去。 所以霍尔德曼的话他首先是震惊，接着是怀疑。他喘着粗气低吼道：“我不相信！你说的都是谎言？” 和囚犯的愤怒相对的，是霍尔德曼翘起的二郎腿。他一脸高傲轻蔑的说道：“谎言？你以为自己是谁？你们已经有五百万人被俘虏了（夸张的说法）。还是想想你自己吧，聪明人会选择合作的，你难道要为斯大林殉葬？你去问问那些乌克兰人（指的一些东方营士兵），他们愿意为斯大林卖命吗？就在十年前，数百万乌克兰人被你们的所谓领袖给活活饿死！” 乌克兰大饥荒无疑造成了巨大的针对苏联的反对情绪和独立野心，当德国人来到了，大量的乌克兰人夹道欢迎。被苏联迫害的乌克兰富农、沙俄益民、民族主义者迅速站在了反对布尔什维克的立场。不过德国仅用一年就把潜在的巨大盟友变成了苏联的最坚定支持者，这是后话。 阿萨诺夫不是乌克兰人，对于乌克兰人的遭遇也知之甚少。他只知道这些纳粹犯下了大量的战争罪行，比如对于平民的杀害，对于战俘的随意屠杀。 所以，一个真正的战士岂能向仇人屈服？ 阿萨诺夫也就摆着一副要杀要剐随便的姿态，霍尔德曼扭过头，对着两位持鞭人道：“用水刑，杀一杀他的锐气！” 第五百六十九章 阿萨诺夫的屈复 阿萨诺夫被大头冲下的吊起来，两个人抓住麻绳，将其脑袋直接被浸泡于水盆中。 这一泡就是两分钟，只见受刑的他正浑身颤抖。 霍尔德曼希望早一点从这人嘴里得到想要的情报，亲自作为监督坐镇。因此狱卒更加的卖力，不能让囚犯溺死，也不能让他不难受。 “既然这个人不怕死，那就让他频频感受到濒临死亡的痛苦。”霍尔德曼的这一招也是从党卫军那里学的，很少有人能忍耐得住这个。他将审问政治犯的办法用于这里，得意洋洋的等候着囚犯服软。 不过他失望了，因为这个阿萨诺夫嘴很硬，身体更加的坚强。 一次水刑两分钟，这个人宁可窒息到浑身颤抖也依旧在忍耐。 “见鬼，这个人的极限究竟在哪？难道真的不怕死？来人，用烙铁！” 霍尔德曼不仅仅是想杀一杀这个人的锐气，更是因为此人声称他和苏联军队接头了，很明显他知道一些敌人的军事情报，这对积极防御的707师很重要。 情报就在囚犯的脑袋里，他的意志缺硬的如同一块铁。即使烧红的烙铁在他身上烙印几个惨烈的伤口，依旧无法是他屈服。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和诡异的烤肉味，阿萨诺夫已经被折磨的奄奄一息。 刑罚过去了一个多小时，囚犯昏死过去多次，每一次都被冷水泼醒。 看着这个浑身是伤的人，霍尔德曼对前景越来越失去耐心。他也不得不佩服：“经历过这些酷刑还能闭口不答，把情报憋在心里直到死亡，这样的军人确实值得钦佩。” 作为一个体面的有着容克贵族精神的人，霍尔德曼自知不应该亲自低三下四的监督。他必须知道苏联人的情报，这个囚犯就是一切的关键。 各种招式都使用了，还有什么办法让他屈服？ 正是一筹莫展的时候，阿萨诺夫含糊不清的说道：“你们还是杀了我吧！让我死！” “让你死？那么你就得逞了。你想要做一个真正的男人？”突然间，一个就连霍尔德曼也觉得残忍的想法，在他的脑海里浮现。 他冷冷说道：“你让我杀了你，我偏不！我不让你死，我要让你生不如死，这就是你负隅顽抗要付出的代价。我会让你做一辈子太监，让你不男不女！” 神情恍惚的阿萨诺夫听到这个，整个人都紧张起来。他的裤子本就被鞭子抽的满是口子，现在直接把刀子撕成碎片。 阿萨诺夫在看到那两个面容似铁的狱卒攥着明晃晃的刀子，在自个的腿边晃动，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不言而喻。 经历了一系列酷刑，不过是肉体上的损伤，但如果把男人的尊严夺走了，那么…… 霍尔德曼看到囚犯正在不自然的颤抖，很刚刚的表现完全不同，很显然这一招有效。“怎么样？是做太监还是男人，这由你决定。 我现在再重申一句，你们的逃跑计划我已经完全掌握。你在号召战俘准备行动，同样透露了你接触到游击队的事。只要你把你的见闻说出来，就不用再受皮肉之苦，就可以继续做一个男人。你们的逃跑计划大部分人会被处决，而你因为有功将会得到生命保障。你看如何？” 刀子就在他的腿部滑动，恐惧正蔓延囚犯全身。 战俘营中有叛徒，计划全部暴露，所有人都会被处死！阿萨诺夫依旧犹豫不决着…… “你想好了吗？我给你五秒钟！” “五” “四” “三” “我同意！”突然间，阿萨诺夫一声怒吼！ “哦？你同意了？”霍尔德曼示意持刀狱卒退后一步。 如果数继续喊，刀子就会直接砍下完成去势。对于一个男人，遭遇这个还不如自杀！阿萨诺夫的本能告诉他不能死，现在的他终于想德国人妥协。 真的说出来“同意”这个词汇，阿萨诺夫知道自己这一刻已经成为了叛徒，即使他根本不想做叛徒。事已至此，整个人已经堕落，原本坚守的一切土崩瓦解。 阿萨诺夫再次犹豫了一下，终于再次承认道：“逃跑计划已经失败，我还能怎么办？你们可以轻松的杀死我们。也好，把那些人的情况告诉你们，你们就能保全我的性命。” 霍尔德曼当即激动许诺道：“第三帝国对于真心合作者一直是友好的，如果你能早早的看清现实就不会受这么多皮肉之苦。我可以向你保证，只要说出你的见闻，就不会死。你的生命安全将得到保障。” 之前对于那些苏军的许诺全部成了过眼云烟，正直的阿萨诺夫已经死去，现在的是活脱脱的一个叛徒。 已经没有退路，也许战局真的如同德国人所言，苏联就要战败了！ 阿萨诺夫同意将他知晓的苏军情况完全说出来，霍尔德曼也表示了诚意。受伤的他得到了简单的救治，本来用于国防军伤病治疗的药剂，毫不吝啬的用于此人的治疗。 面包、酒、肉，这些本是德军士兵享用的优质伙食而被送到这间小小审讯室。 阿萨诺夫已经完全沦陷，他如狼似虎的吃着，之后没心没肺的将原本的逃亡路线供了出来。 实际上霍尔德曼只是知道这群不安分的战俘要跑，他们是有着何等的自信，相信能顺利的跨越精心修筑的防线逃入森林？还是说防御出现了漏洞，被这群战俘发现了机会？ 饭菜就剩下空盘子，这些东西被撤了下去，一张小地图摆在阿萨诺夫面前。 霍尔德曼放下一支铅笔，说道：告诉我，你们如何逃走……” 阿萨诺夫恢复了不少精神，如果说他完全为德军马首是瞻，那是不可能的。现在回答这个德军团参谋长的话，依旧可以作为一种抗议。向他说明战俘如何跨越他们的防线，简直就是对其的嘲讽。 不过他还是顿了顿，说道：“难道你们不愿意先直到那些苏联人的状况吗？” 翻译同声传译，霍尔德曼当然最想先直到这个，他立刻勒令道：“快告诉我，你遇到的游击队兵力多少，武器装备，还有，他们从何而来！” 第五百七十章 苏军的底细 阿萨诺夫也不知道巴尔岑的部队究竟有多少人，表面上那只有一百出头，也许其他地方还有部队潜伏者，更不要说后方的部队总兵力了。 侦察连并未透露自己的近卫284师的番号，而是隐晦的透露，一个多月前还在进行的残酷战役，苏军一方就是他们。 “虽然我不知道他们的番号，他们的兵力总数。但是其战斗力很强大，如果你们还记得不久前的战役。没有错，他们就是你们的敌人！” 对于阿萨诺夫的这一番话，霍尔德曼并不吃惊。如果有敌人，那只能是那一支部队。 他问道：“敌人的番号我已经知晓，他们上次出动的兵力也推断出来。现在你看到的那些隐藏在森林中的人有多少？一百个？还是一千个？他们是怎样的装束，携带怎样的武器？” “他们只有一百多个，大部分穿着苏军制式服装。使用的武器有我们苏联的，也有你们的。他们有着大量的半自动步枪，和携带瞄准镜的步枪，如果说最出彩的。” “最出彩的是什么？”霍尔德曼把身子凑过去质问道。 “是反坦克火箭弹，这是我们士兵对这类武器的称呼。” 霍尔德曼马上意识到，他说是就是火箭助推式榴弹。根据上次战役的战报，715师和722师的装甲目标简直是轻易的被击毁。固然德军战士也不认为他们的三号四号坦克很届时，侧面装甲很容易被诸如反坦克抢这类武器打穿。 但讨回来的士兵供述，装甲车和突击炮几乎都来自惨烈的爆炸，是被完全击毁的，已经无法在被拉回基地修理了。 按照德军的统计，只要能把车壳子拉回来，就有维修的潜力。德国的精密加工时高级的，再者产能也是有限的，每一辆装甲车都值得珍惜。可惜那些车子永远回不来了，只能上报为战争损失。 如果是火箭助推式榴弹，确实可以将坦克击毁，比如说击中弹药库后很容易造成惊天殉爆。在实战中，本位面的德军通过缴获而研发的RPG威力更加凶狠。原本位面德军应该广泛装备的“战车恶梦”反坦克火箭，本位面不得不让位于有着超口径大装药量的新家伙。 阿萨诺夫继续说道：“我看到他们装备了大量这样的武器，一个步兵班至少有两支发射具，比起我们在维亚济马进攻时，一个排才有一具，弹药也是不多。如若我们能做到一班两支，你们根本无法俘虏我们。” 他的言论令人震撼，霍尔德曼听这人的描述，所谓阿萨诺夫看到了巴尔岑的侦察兵携带了大量的火箭弹和其发射具，数量支多不可思议。 霍尔德曼不得不再次审视一下这个囚犯，他说的是不是实情姑且不说。就他说的RPG装备数量，只能用豪华来形容。 “你是说一百人可以发射出五十发火箭弹，每一发都能击毁一辆坦克？！” 阿萨诺夫的言语中多了一分轻蔑，他承认事实就是如此。 直觉告诉霍尔德曼，此人并没有说谎。他非但不是胡说八道，内心里恐怕也充满了自豪感吧，即使现在已经成了叛徒。换言之，此人并不担心透露这些有什么不妥，军人都知道一支部队的装备先进，在实战中将占有巨大的优势。 现在霍尔德曼可以断定，森林中隐藏的苏联人装备先进，自动火力很多，而且就是面对坦克也毫不畏惧。他赶紧继续问道：“现在你告诉我，那些人究竟是什么打算，是接应你们的逃亡计划？” “当然不是！后来就是了！”阿萨诺夫的眼神犀利起来，霍尔德曼愣了一下，这盯着自己的仿佛是一双狼的眼睛。 “他们是一些侦察兵！肯定是这样，而你选择回来，就是充当他们的内应！” “既然你都知道这些了，还来问什么？”阿萨诺夫的目光又暗淡下来，“还有两天我们就会行动，可是已经不行了。” “那当然，期望我们是一群傻子，你们好逃跑，这怎么可能？现在发现了那些侦察兵，防御压力更大了，现在告诉我，他们是不是谋划什么行动，比如说突破德军阵地？” “没有。这件事他们没有告诉我们，只是希望我能引导大家将逃出来的人带入指定地域！” 霍尔德曼为之一振，他赶紧加大了音量吼道：“快！快告诉我们你们的集结点在哪里？！” “这……”握着铅笔的阿萨诺夫突然犹豫了。他已经透露了很多巴尔岑所部的细节，难道还要吧会和的那片森林标出来？如果这么做了，自己简直就是在给那些人布设一个陷阱。 见他犹豫，霍尔德曼又吼了两次，甚至拔出了手枪威胁道：“如果你犹豫不决，我依旧认定你不是真心合作，为此我会把你身上的纱布解开，让你浸泡在盐水里成一块咸肉！你现在已经背叛了苏联，难道现在又返回了？” 比起威胁，后面的那话简直是在拷问心灵。 阿萨诺夫长叹一口气，在地图上标注出那片集结位置，并说道：“我既然已经是叛徒，已经不可能回头，被他们抓住将是就地处决，现在我就告诉你们原定的逃亡路线。” 霍尔德曼几乎把身子凑到桌案，只为清清楚楚的看清囚犯的笔迹。阿萨诺夫一边画一边说着已经毫无意义的逃跑，他说的轻描淡写，霍尔德曼却为战俘的大胆而震撼。 俄国人就是俄国人，逃亡也是采取最简单粗暴的办法。居然要功上高地，从那里逃跑。仔细琢磨一下，俄国人的计划确实很有道理，首先因为防线修筑还在进行中，重武器难以推到高地，此刻那里只是修筑了几个机枪堡。再者因为是个突出部，两侧的火力难以形成支援。 那里计划上是建立一个特别坚固的碉堡，在未完成之前，那里的防御实际相当薄弱。 “如果我们对你们这些战俘的行动一无所知，你们很可能就成功了。还好，你们中有人很早就投靠了伟大的德国军队，他们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而你们一度浑然不知！” 此言出自这个德国步兵团参谋长之口，显然霍尔德曼将破获战俘逃跑计划的功劳，算作是自己的。 德军安排的叛徒把战俘的计划完全出卖，阿萨诺夫懊恼不已，现在自个又真的把集结点说出来，恐怕这人也早就知道的！ 第五百七十一章 戳眼 但阿萨诺夫不希望德国人就如他们刚刚说的，将战俘营屠杀殆尽，除了自己。 “情报我已经说了，不管怎样我可以发誓，那些人真的有装备了大量的反坦克火箭，至于从何而来不得而知。我报告了这样的情报，你们能再满足我一个要求吗？” “你还有一个要求？”霍尔德曼满脑子都是那些RPG的事，他赶紧撇过脑袋，问道：“要求？难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如果有新的情报，只要你说出来，我会满足你的想法。” “还是先听听我的想法吧！我希望你们能赦免战俘们，即使我们有密谋逃亡，那也是部分人在鼓动的，比如说我。既然我已经选择合作，那些战俘没有了带头人，又如何逃跑呢？” “即使没有你指挥，他们已经付诸实施了！”霍尔德曼毫不客气的说道。“让你们持斧伐木已经是基于战俘最大的恩惠，结果居然有好几十人逃走了！所以剩下的四百多人也想着逃走，并不是说没有你的领导，他们就不会逃走！ 元首指出，你们斯拉夫人很蠢，实际在我看来你们可不是绵羊，而是一群狼，只要抓住机会就要反咬我们一口！” “所以，你们还是要把我们全部枪毙？”阿萨诺夫情绪激动的抬起头。 “没错，我们的上级会获悉此时，对于反抗的战俘自然是立刻处以极刑，但是你不会死，因为你已经出卖了你的战友，也光荣的站在了反抗布尔什维克残暴统治的正义立场！” 此刻的阿萨诺夫简直要啐这人一脸，他钻进了铅笔，暴虐的情绪被意志力狠狠压住。 现在什么希望都破灭了！ “我已经成了祖国的罪人，我成了叛徒，我害了所有的战友，德国人也必然瞧不起我这样的人，我还有什么颜面活下去？”阿萨诺夫扪心自问，自己究竟为何要叛变，还不是因为这群人要阉了自己，比起死，不男不女更不能接受。然而目前自己所做的，也不是一个真正男人该做的，所以还不如一死了之！ 他悲愤的吼道：“你们杀了我吧！让我去死！” “不，你的情报很有价值，你会活着。当然，你其实可以加入东方营为我们服务，不过你需要一次证明，我想你懂得我说的是什么！” 阿萨诺夫当即炸毛，“向他们开枪，充当刽子手？！我做不出来。” “路是你自己选择了，如果你不这么做，就一直做个苦力吧。”霍尔德曼又换了一个口吻，道：“现在你还有什么新的情报，告诉我，只要情报有足够的价值，我会考虑再多赦免一些人。” 这分明是一堆谎言，阿萨诺夫已经对德国人失去信心了，到头来他们一定会痛下杀手，背信弃义的事德国人可没少干。 他的心已经冷了，整个人面如死灰，但他还是有反抗的办法，以实际行动证明自己的不服！ 阿萨诺夫谎称道：“那好，你凑过身子来，我还有一个重要情报，也许能够让你们改变心态，放过所有的战俘。” “哦？你快说！”急于得到一切关于近卫284师的霍尔德曼一摆手，翻译、卫兵，一众人纷纷退后。 阿萨诺夫也不言语，他握紧了铅笔，待此人坐下之后，对着其右眼就是一戳。他戳的很准，尖锐的笔尖直接戳到了霍尔德曼的眼睛里，鲜血混合着眼睛的物质，溅了桌案一堆，平铺的地图也被污染了。 霍尔德曼当即推开了阿萨诺夫，他顺手拔掉那根铅笔，竟然连破碎的眼球一起拔了出来。这一幕被他本人清楚看到，那笔尖戳着的居然就是自己的眼睛。 疼痛万分的他当即嗷嗷大叫，目睹这一惨剧的卫兵立刻将还准备再次袭击的阿萨诺夫制服，顺便又踢了几脚。 谁都没想到，被打的遍体鳞伤，一度休克的囚犯，居然还有伤人的力气。 正处于剧痛中的霍尔德曼肾上腺素爆棚，完好的另一支眼睛已经被鲜血充斥，他拔出腰间的手枪，对着被制服的阿萨诺夫打光了子弹。 不过见到这个团参谋长一脸血肉模糊的惨剧，即使被子弹达成了塞子，阿萨诺夫还是微笑的死去。 并不是所有人，在眼睛被完全摧毁后还能保持着淡定，毕竟夏侯惇这样的猛人是罕见的。在杀死了阿萨诺夫后，霍尔德曼也立刻昏了过去…… 此刻的团长洛萨海姆还在和一群参谋，包括和284师近距离打过交道的劳伦斯，讨论着接下里的防御问题。在参谋长从战俘口中得到情报之前，他们几位先好好聊着。 对于前景，洛萨海姆不能说悲观，总的来说因为715师遭遇的损失简直不可思议，位于最前线的707师这个团倍感压力。 他已经向师部汇报了战俘逃跑以及和游击队遭遇战的事，师长赫兹曼立刻做出万金油的决断——第一，加强防御。第二，处死所有战俘。 消灭掉所有战俘并不是问题，问题是如何从他们嘴里得到关于敌人的情报，这件事由团参谋长全权负责。所以洛萨海姆的讨论的重点放在了如何增强阵地防御，应对敌人的攻势。 正当劳伦斯还在阐述着他的“伐木战术”时，传令兵急匆匆的赶来，报告道：“参谋长霍尔德曼，他受伤了！” 原本还算愉快的交谈，被这突兀的闯入完全打破。 洛萨海姆赶紧问道：“霍尔德曼，他怎么了？他受伤了，这是真的吗？” “是战俘干的！那个策划战俘逃跑的主谋之一，和苏联游击队接过头的阿萨海姆！”传令兵简述了一下霍尔德曼的遭遇，一听到足智多谋的参谋长被戳瞎了眼睛，一众人不由的摸了摸自己的眼。 洛萨海姆的脸立刻阴下来，“见鬼，我早就跟他说过，要小心这些斯拉夫人！他们能在战场上不怕死的对着我们的机枪猛冲，就敢做出其他的各种危险的事！这个霍尔德曼怎么这么不小心！” 最关键的时刻，团参谋长却受伤了，这损失真的很大。 但劳伦斯却似乎觉得自己抓住了一次很好的机遇，他赶紧问道：“参谋长现在怎么样了？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伤了吧！” 传令兵机遇了肯定的答复。 洛萨海姆一咬牙一跺脚，他的内心满是对霍尔德曼不合时宜的受伤之谩骂，对于战俘的轻蔑也迅速变成了仇恨，他立刻下令道：“一营长，你带着人将那些战俘全部押到森林，命令他们挖掘大坑，黄昏时分全部射杀！” “遵命！团长！”劳伦斯立正敬礼道。 “好！其他人跟着我去战地医院！” 第五百七十二章 钓鱼作战 霍尔德曼的脸被缠满纱布，眼珠没有了，空洞的眼眶已经肿起来。他现在的感觉很糟糕，伤口在头上，现在整个脑袋好似要爆炸。 在打了一剂吗啡后，他的精神恢复了一些。但他必须接受缺失了一只眼睛这样的残酷现实，心情实在糟糕透顶。 团长火急火燎的赶来探望同僚，当即被他的糟糕处境所震惊。 “霍尔德曼，你的情况怎么样了！”洛萨海姆焦急的坐到他的病床前，抓住伤者的手。一旁的护士提醒道，伤员最需要的是静养。 “我知道！”洛萨海姆的情绪很激动，“德意志的男人不会轻易被打倒，参谋长不是懦夫。” 霍尔德曼不由的一阵苦笑，如果他哭哭啼啼的就真的像女人一般。 他鼓足勇气说道：“别为我担心，这伤势战俘干的，那个人已经被处决。我虽然受伤，至少还活着，至少也从战俘嘴里问出了重要情报。” “真是难为你，你现在还想着军务上的事。”洛萨海姆深深吸一口气，很快，一份文件被递了上来。 这就是霍尔德曼刚刚的审讯结果，一些书记员记录的战俘供述，和一张被血水污染的地图。 这份文件上上记录了已经死了的阿萨诺夫的遭遇，森林中藏着多少苏军，他们的武器装备情况，皆详细记录。 这段日子德军都在忙于修筑防线，发生的异常情况无不刺激着他们的小神经。 洛萨海姆震惊于苏军大量装备的RPG，一百人装备五十支，真的可以用豪华来形容。他不由的叹道：“敌人装备的火箭助推榴弹太多了，如若事实如此，确实可以解释为何敌人能在战役中大量摧毁我们的坦克。但是他们究竟是如何得到的呢？凭空造出来？” 这一点霍尔海姆一无所知，他本人也清楚那个战俘一样的一无所知。他勉强说道：“也许是苏联人的空投，也许是他们自己造的。不管怎样，我们最好相信这是真的。 想想几个月前，我们是如何战败被迫休整的。伤害我们最深的就是这个近卫284师。 几个月以来，我总是在想为何我们会失败，这不仅仅是敌人很强，还在于我们的心态。以前的我们太傲慢了，这样的心态会让我们变得无知，变得愚蠢！” 这里固然不是谈论军人心态的地方，洛萨海姆继续看着文件。参谋长说的确实不错，他引以为豪的防御阵地堪称固若金汤，结果战俘们却选择了一条非常大胆的逃跑路线。就是暴力的跨越阵地，防御真的出现了一个漏洞！ 顺着地图上的画的这条线，其终点被画上了一个小圈，那里已经是森林内了！ 洛萨海姆果断问道：“战俘是要进入森林和苏军会和，他们的会和地点确认无误？” 霍尔德曼忍耐着疼痛，他嗯了一声，就在这医院里说出来自己的新计划。 所谓那群准备逃跑的战俘还是有利用价值的，即将计就计。战俘们当然可以“逃走”，他们会按着制定的道路逃入森林，接着他们会与苏联人接头。这时候尾随逃亡战俘的德军趁机发动进攻，将那一百个苏军一网打尽。 “这真是一个好主意！”洛萨海姆激动的跺脚，“只要我们抓住几个苏军士兵一切问题都解决了，我们从他们嘴里得到供述，就能完全知道沼泽地里究竟隐藏了多少敌人。” “最好是这样，不过苏联人的嘴很硬，那些与我们作对的是死心塌地为斯大林卖命的死硬分子。我们抓住一两个，也只能用些特别的办法让他们张嘴。” “办法会有的！霍尔德曼，你就安心养伤，你的这个主意非常重要，只要我们搞明白了敌人的底细，你会获得一枚铁十字勋章！” “也许吧。”霍尔德曼并不那种把荣誉看的比生命还重要的狂战士，一枚勋章又如何，它能让失明的眼睛回来？ 他更加现实的问道：“团长，那些战俘你决定怎么处理？” 正高兴的洛萨海姆到了这个时候才想到，他刚刚已经给战俘判了死刑。“真是糟糕，我已经命令劳伦斯的一营将其全部处决。” “赶快叫他住手！”霍尔德曼垂死病中惊坐起，这份激动着实吓人一跳。 “对！我这就去阻止他！” 团部的一众人离开了医院，经过霍尔德曼的点拨，洛萨海姆已经知晓下一步怎么做了。接下来部队可以执行一次“钓鱼作战”，就算那群苏军战斗力强，只要我军出动更多的兵力，肯定可以将其围歼，届时抓几个俘虏就好了。作战计划的关键就是战俘，他们是鱼饵，如若他们死了可如何是好？ 他最担心的就是劳伦斯先动手，可惜远处还是响起了密集的枪声。 这下，正在快步走的洛萨海姆干脆呆住了，当即一阵咒骂。这下他也不再走了，而是一路顺着枪声狂奔，当他抵达行刑现场的小树林，面对的已经是一堆尸体，和德军士兵手持的机枪、步枪散发的烟雾。 十几名士兵正在尸体堆中踢踏着，不时传来补枪的声音。另一边，也有一群人带着铁铲静候。 洛萨海姆当即看清了劳伦斯，这个家伙正抽着烟监督。他赶紧走上前去，对着其脸就是一耳光，香烟也被打掉。 “混蛋，谁让你现在就动手，你看看太阳！它还高挂着！” 一直没有注意到团长来了的劳伦斯大吃一惊，他赶忙解释一番，所谓让战俘挖坑万一他们再拿着铁锹反抗怎么办？还不如让东方营的一群波兰人、白俄人事后挖坑。 这个理由听起来很靠谱，但目前的情况完全变了。 洛萨海姆脸庞狰狞的也熬吃人，他气急败坏的说：“劳伦斯，你现在被关禁闭三天！看看你做的好事！时间还没到你就开枪！这堆尸体若是还活着，我才能进行下一步的计划！你这个白痴，坏了我的大事！” 距离太阳落山至少还有两个小时，仅从违背军令来说劳伦斯认栽。他确实不知道长官下一步的行动是啥，原本想着早早把不安分的战俘处决掉，自己还能早以前去战地酒吧喝一杯，现在全完了。 早就心怀不满的劳伦斯这时候也不再憋着，当即反驳了一番…… 第五百七十三章 前线会师 另一方面，巴尔岑获悉了两支最精锐的步兵营将过来支援，而他本人也是这一千多人的前线指挥员。 对于他来说这真是无上的光荣，也意味着更大的责任。 现在从德军阵营里逃出来的人有二十多个，他们也被迅速武装起来，并分配到各个排充当辅助人员。 战俘们本就希望逃入沼泽地，加入当地的反抗军，只是大家没想到梦想实现的这么早。回想起之前大家的奋战，以及被俘后在战俘营遭遇的虐对，没有人不想向德军复仇。巴尔岑相信这些人的衷心，毕竟做了战俘是无比的耻辱，只有在新的战斗中将功赎罪才是正道。 全连的任务就是等待，这一等就是两天。 巴尔岑每三个小时就像师部发报，询问援军的位置。结果在三月二十四日晚上二十一点，侦察连居然收到了来自援军的无线电信号。 杨明志一直在鼓吹两条腿狂奔的可行性，毕竟中国红军的长征，超高机动性是军队胜利的主要条件之一。拉夫连季和叶甫根尼能在野外保持高速前进，得益于平日的训练。当他们和巴尔岑联络上的时候，两军的直线距离已经不足二十公里了，也就是说明日两军必然会师。 巴尔岑喜出望外，全军战士看到了巨大的希望。师部传来的命令是在前线保证足够的兵力和敌人对峙，可真正的命令一定不是这个！ 很多人激动的辗转反侧，更有人聊起来，所谓增兵和敌人对峙都是幌子，实际是在为新的进攻做准备。更有甚者猜测，上级打算在敌人阵地上测试一下新武器。 巴尔岑给自己铺好了床，风言风语很快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二排长凑过来，焦急的询问道：“连长，咱们都知道副师长在鲶鱼村搞武器实验，搞出了一个威力巨大的火球，现在兵工厂肯定开始量产这种武器了，除此之外还有别的新型炸药，难道我们的真实任务！” “谁知道呢？！搞不好真的是这个！我们已经离开军营太多时间了。”师部到底想干什么，巴尔岑也只能美美的猜一下。他内心里渴望打仗，更对副师长造出来的新武器满脑子的幻想，好像只要对着敌人阵地来几发，他们精心修筑的防线就土崩瓦解。 其实如若真的是云爆弹，针对二战传统的战壕体系，确实是毁灭性的打击，这也是杨明志一定要搞出来燃烧空气武器的重要原因。 巴尔岑终究美美的睡去，情况却并未按照他的预期发展。 就在侦察连目前的营地南部一公里，行军的拉夫连季和叶甫根尼被发现。当即几名士兵举着红旗从森林中钻出来，距离一公里两军互相对了旗语，一千余人当即朝着红旗飘扬的地方加速前进。 千等万等，援兵终于到了。 此次远征两个营带了很多给养，令巴尔岑没有想到的，他们此番甚至没带什么重武器。 老战友相见，战士们非常激动，总兵力一下子提高到了一千三百人。 “很抱歉，迎接你们的没有面包和盐，我们的香烟倒是很多。”巴尔岑给两位点上一根，三人一起美美的冒一阵烟。巴尔岑问道：“长官令你们赶来，我们的任务难道就是简单的埋伏在这里？” “当然不仅仅是这样！”拉夫连季平淡的说道。 “难道是要进攻！上级决定了？我们已经监视敌人很久，我们把炮拉过来狠狠揍他们一下。等等，你们怎么没带无后坐力炮……” 显然这位侦察连长太兴奋了，叶甫根尼拍拍他的肩膀：“你的敢死队太好战了，未来的确实有战事，也绝对不是你想的那般。” 全军停下来开始休整，三位军官立刻开始开会。 新的命令传达下来，两个增援的步兵营由巴尔岑智慧，全军的命令变更为防御。直到这个时候，巴尔岑才获悉，原来是一次规模特别大的空投作战就在几天后展开，除了大量物资的投放，还有整整一个团的空降兵增援。 本来三人都是盘腿坐着的巴尔岑却激动的跳起来，“真是太好了！一个伞兵团的加入，我们的战斗力会特别强大。” “还有大量的粮食、弹药，以及乱七八糟的生活用品。”高兴的叶甫根尼指了指自己的军装，“天气开始热了，咱们不可能在夏季也穿着棉衣。全新的军装上万套，甚至女兵的衣服也有。所以咱们的任务就是保卫这次空投。” 巴尔岑当即指着北方道：“我懂了！敌人看到我们的大规模空降，很可能主动进攻，这样他们会立刻遭遇咱们的率先打击。” “没错，咱们的作战特点就是奇袭，所以森林作战需要的是灵活机动的武器，比如说RPG，这次我们又携带了一批新生产的弹头，这东西可比无后坐力炮更灵活。” 如果是进攻敌人的阵地，迫击炮和无后坐力炮是法宝，可惜它们比较笨重。森林遭遇战，RPG机动性无与伦比。 巴尔岑现在的任务是在森林中建立一条防线，他不需要像德军那样挖战壕修碉堡，只需要将部队以班组为单位，建立一个个仿佛阵地，这种由机枪、步枪、冲锋枪和RPG组成的小组，综合战斗力实际非常强大。 当然，他也提到了明日凌晨战俘的逃跑，此时自从巴尔岑向师部汇报后，杨明志等人也进行的分析。叶甫根尼转述师部的话：“上级认为他们的逃亡不会成功，并不是因为不信任，而是战俘已经逃跑了部分，只有蠢货才不会加强防御。” “但，那是五百人！如果他们真逃出来了，我们的兵力又会提高！何况我们已经有了内应。” 叶甫根尼无奈的摇摇头，“上级命令我们不要插手此事，如果你还是不甘心，咱们可以现在就和师部联络。” 现在巴尔岑有着指挥权，他完全可以下令明日凌晨全军接应逃跑的战俘。既然师部不同意这种行为，他还是有一丝侥幸，立刻与师部联络。反正援军抵达了，和师部联络也是必须的。 无线电通了，杨明志本来在兵工厂监督里固施科夫的化肥厂设备之大建，他赶忙回到了师部。 两个营平安的抵达这没什么毛病，但听到巴尔岑在申请部队去森林的边缘接应逃出来的战俘，杨明志立刻给予否定。“部队的任务是埋伏于森林中，你们的存在肯定已经暴露，所以战俘的逃亡计划也可能注定失败。你必须执行师部的命令，不准擅自出击，就算你们监视到战俘已经逃出来，也必须给师部打报告，没有命令也不准救援。” 杨明志发布此命令时，耶夫洛夫和耶莲京娜也在师部。两位是完全支持他的，但就战俘问题上，由于杨明志的不那么合乎人情，有一些怨言。 耶莲京娜小小的抱怨道：“其实巴尔岑可以派一部分人到那个制定地点，这样战俘们逃出来后我们立刻将他们带走。咱们携带的给养很多，让他们吃饱饭也是好的。” 命令已经发布过了，杨明志就犯不着和她辩论一番。他望着北方，倡言：“我就不相信德国人的防御阵地就那么脆弱，战俘要是真的凭本事逃出来了，我马上就让巴尔岑去进攻。我最怕的是德军在设陷阱！所以才命令他们按兵不动。” 如果从这方面来想，德国人只要获悉了战俘逃亡路线，那个集结地恐怕已经被重炮瞄准了！ “行！我同意别列科夫的决定，那么你呢？”明白过来的耶莲京娜拱一供耶夫洛夫。 “我？我当然是支持他的。” 第五百七十四章 鱼饵 战俘逃亡这件事本就很蹊跷，照理说既然德国人允许他们伐木，既然发生了暴乱，全体一窝蜂的逃进森林不就好了。为何还有一群人跑回德军阵地，结果巴尔岑只发现了二十多人。 这件事里有蹊跷，杨明志的意思传到前线，巴尔岑也愈发的觉得长官的决定有道理。 目前前线军队的主要任务是修筑一条埋伏于森林的防线，这是防备着德军进攻的，不是充当救死扶伤的医疗兵，拯救那些战俘。军队目前更犯不上和德国人死磕，若是在空投到来之前，和敌人来一次规模庞大的战役，那可真是不合时宜。 无论如何，在二十六日凌晨到来之前，没有谁能断定那些战俘能否逃出来。他们最好能逃出来，但万一尾随着一群德国追兵，那就不好了。 巴尔岑和拉夫连季、叶甫根尼商量了一下，傍晚，一场小会又开始了。 巴尔岑道：“我认为副师长的决断越来越靠谱了，咱们得把事情往最坏的方向考虑，战俘若是大规模的逃出来，敌人存在追兵的可能性很大，为此我们必须和他们打一仗。亦或者一切是一场骗局，那些战俘实际是德军假扮的，我们还是要和他们打一仗。” “可是，长官的意思是要求我们要见机行事，现在战斗是否时机合适？”拉夫连季很担忧这交火会引发更大规模的战斗。 “战斗可能是无可避免的，只要我们在这里修筑防线，敌人一旦进入森林，就算我们不开火，敌人也会开火。这一点长官们都考虑到了！我们的任务是阻击进犯的敌人，只要咱们不越过森林攻打敌人阵地，那就不算是违背命令。” 这么一想也是，两位营长认同了巴尔岑的话。最重要的空投行动在六天内一定会进行，仔细琢磨一下，敌人就算集结部队去进攻也需要时间。只要战斗不可避免就不能当懦夫，现在必须做好战斗准备，迎接下一天的黎明。 战俘逃亡的时间定在凌晨，他们逃亡的终点巴尔岑一清二楚。 苏军被分成三个部分，将集结地半包围，在半径五百米的森林中立刻组建一条战线。 两个步兵营各分出一个连增强巴尔岑的兵力，这下兵力就很平均了。 因经过了缜密的森林战训练，以及丰富的作战经验，三部苏军迅速冲向预定地点，两支侦查小组甚至对集结地进行了侦查。 那是一处两片森林相交的地方，一条不怎么宽阔的小平原撕裂了森林，这里的土地颇为平坦，春季到来后青草纷纷冒头。在其正北方就是德军的阵地，战俘迅速逃亡这里确实可以以非常快的速度狂奔。 之前阿萨诺夫定下的汇合点距离敌人阵地足有两公里，德军机枪已经毫无威胁，又因为夜幕的掩护德军的炮兵也难以做出瞄准。 一张大网就这么悄悄的在森林中形成，苏军非常小心，甚至鸟儿也未被惊飞。 …… 另一方面，因为战俘都被急于办完事的劳伦斯处决，所用的诱饵已经没了。 如果这件事告诉霍尔德曼，洛萨海姆相信那个人的伤口会直接崩裂掉。 劳伦斯已经被团长骂了十几分钟，他不是逆来顺受的人，此间他积极的思考，终于一声怒吼，令喋喋不休的团长闭嘴。 “这些战俘不就是凌晨行动的诱饵吗？他们死了就死了！谁能在夜里保证藏起来的苏联人就能清清楚楚的看到，所谓逃出去的战俘，其实是我们的士兵？！” 此言一出，洛萨海姆哑口无言，不一会儿，更是一拍大腿。“对呀，就算是最先进的夜视仪也只能看到人影！” 被骂了半天的劳伦斯也不趁机抱怨，他摆出一张笑脸道：“我觉得我的主意很好。看看这些尸体，还有我们的东方营战士，团长看一看，两者是不是有一丝共同点？” 洛萨海姆稍微一看，这共同点真是太明显了，因为东方营之前也是苏军，现在他们投奔的德军，却没有统一的军装，再者当局计划让他们换上量产型的德军三六式军装，只因东方营的身份刚刚得到元首的认同，这些军需品还在路上。 洛萨海姆当即下令：“我们得让东方营的战士脱掉这些棉衣，让我们的士兵穿上。” “哪里有这么费劲？干脆让这些东方营战士上前线得了，反正这是做危险的诱饵工作。” 洛萨海姆摇摇头：“说实话，我对这些人的战斗力从来不敢苟同，他们不懂德语，如果知晓你是要让他们送死，指不定一群人现在就再次叛变。毕竟他们为了活命已经背叛了苏联，谁能保证不会背叛德国。战斗还是让我们的战士上，咱们的新兵确实需要一次实战历练。” “可是，我们的敌人是那些家伙，他们的战斗力很强，而且非常善于夜战！”劳伦斯比洛萨海姆对284师更了解，他实在不想喷这个没有和那些人交战过的团长。从洛萨海姆眼神中，劳伦斯可以看出此人的无比自信，想必部队的新兵们也是无比自信的。 洛萨海姆并未在库塔镇，师部被摧毁守军全军覆没，他得意幸存，事后部队休整他才升官成了团长。真正的牛人则被埋没，劳伦斯急需依靠功劳出头。 趁机，他果断建议道：“团长，既然咱们的团参谋长不幸受伤，你需要一个人接替他的任务，我想我有能力。一营的战场指挥权我可以交给副营长，在这特殊时期，我坚信我能做好一个参谋。” 洛萨海姆看看他，仔细想了想终究同意了这个决定。“劳伦斯，你的两个建议我都愿意采纳，你确实有成为参谋的才能，仅仅担任一个只能听从军令的营长真是屈才了。也好，你依旧担任营长，但你要来团部给我出谋划策。但是你毕竟提前枪毙了战俘，咱们的行动必须改变策略，你觉得，你是不是应该对此负责？” 劳伦斯诧异的浑身一震，问道：“团长，你这是什么意思？” “还能有什么意思，今晚咱们要派出部队进行野战，围剿那群苏联人。区区一百个不是问题吧？你率领你的营从侧翼摸过去，我让二营派两个连换上东方营的衣服，你们里应外合抓住几个苏联人就行。” 此时的劳伦斯内心里仿佛一千只羊驼跑过，这个白痴团长之前一直在说敌人的可怕，但到了节骨眼上反而愚蠢了。他难道不知道那些苏军最擅长的就是夜战？而德军最不擅长的也是这个夜战？ 劳伦斯愈发的认为这个团长是让自己死！也罢，707师本来就是个备受耻辱的部队，自个更是耻辱中的耻辱，所以这最恶心的行动还得自己参加。 所以，洛萨海姆的鼓励的笑容简直成了一种嘲笑，劳伦斯还得表面上表达自己的满意，内心里实际早就问候了这个家伙的十几代祖宗。 现在的他还能怎么办？面对这么糟糕的任务，他只能祈祷：“苏联人，你们赶紧跑远了吧，让我这一夜什么都没找到，省得大家都尴尬。” 第五百七十五章 缴获的夜视仪 在洛萨海姆看来，派出数百人抓几个苏联俘虏肯定不是什么难事。就算是夜间行动会比较麻烦，怎么的抓点人是没问题的吧。就算是出现了伤亡也可以接受，只要抓了俘虏问清敌人的详细底细，这就是奇功一件。 师长赫兹曼的命令是要求他守住防线，如若敌人赶来进攻那就狠狠的打。所以这个命令实际是很有弹性的，十个士兵在遭遇战中阵亡，赫兹曼就有了继续进攻的借口。 此次行动，诱饵是两个连，另外的劳伦斯的营从侧翼悄悄的摸过去。只要苏联人在夜晚现身，诱饵部队就拖住他们，并发射一枚信号弹，劳伦斯所部趁机杀出。 不管怎样，苏联人只有一百个，就算他们装备好，在夜晚也难以展现出什么优势，他们又不是一群眼睛冒绿光的狼。 当然，这些苏军的战斗力不可以轻视，参与行动的德军必须更换一下装备。 原本一个班只有一支冲锋枪，现在赫兹曼将全团的冲锋枪集中起来装备给劳伦斯。这种有效杀伤射程达三百米的自动武器，密集使用一定火力喜人。又因为它发射的是手枪弹，很大几率是不会第一时间杀死敌人的。 就算不是擒拿敌人，打伤几个拉回来进行审讯，计划也可以达成。劳伦斯营迅速换装，他们增加了一百五十支冲锋枪，弹药也增加为两个基数。 这些人将作为渔夫，在鱼饵上钩后进行“捕捞”。 至于诱饵部队情况就有些悲催，他们换上了东方营的那套脏兮兮的衣服，这些年轻的高傲的日耳曼勇士，面对这些开线、破算还散发着汗臭味的衣服，真是难以接受。命令如此，一贯谨遵将命的战士被迫装扮成了苏联战俘。 今日天气明媚，夜里也必然是月亮高挂。光线虽暗淡，如若诱饵士兵整齐的装备枪械，整个计划就有可能暴露。所以只有一部分装备了步枪，另一部分赤手空拳。 “渔夫”和“鱼饵”准备完毕，接下来就是安排整个阵地配合演戏了。 战俘全被处死，他们原定于二十六日两点左右起事，因为这是人最熟睡的时机。既然是自导自演一出戏，普通士兵就按照战俘们之前定下的剧本，按照步骤将戏演好。 一切似乎都在洛萨海姆掌控之中，他命广大战士睡个好觉，即将参与行动的人就必须更早的休息，以便养精蓄锐。 …… 当夜幕降下来，蛰伏的苏军也开始休息。论到夜战，他们有着天然的自信。巴尔岑和另两位深受杨明志的真传，就算长官不在这里亲自指挥，夜战一旦发生怎么应对，这两位也了如指掌。 “德国人如果假扮成俘虏，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一旦我们侦察到逃出来的人是假扮的，就毫不犹豫的开火！”拉夫连季说道。 他的这话，巴尔岑已久有些不认同。自从接触过阿萨诺夫，对于那些战俘们的态度就改变了，也许那群人是有能力变成一群硬骨头的。 不过拉夫连季也是转述的副师长的话，在前线什么蹊跷事都有可能发生。这一夜有可能什么也不会发生，也有可能德军对着森林倾泻重炮火力。 就在休息地，士兵作着最后的休整。一些人在吃完饭后，首先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武器装备。只见一个机枪小组正在给缴获的两挺通用机枪安插一个新零件。这些人都是援兵，他们的武器多了些新花样。 巴尔岑前去围观一下，机枪班的战士立刻介绍道：“这是副师长和兵工厂研究出来的，MG34安装枪口退制器降低射速一倍，这样相当节约子弹。” “所以，你们可以疯狂的扫射，也不会担忧枪管迅速过热？” “那是自然，而且因为射击频率降低，火力持久度更长了。” 巴尔岑对于杨明志一直是崇拜的，这个长官除了会指挥，更是一个武器发明家。德国人的机枪夸张的射速令人诟病已久，枪是好枪，却不是苏军这些普遍教育程度较低的士兵能够完全用好的。 士兵说完话，又拿来一个小盒子，一个奇奇怪怪的装置正在小心的按在机枪顶部，他看得出最顶端居然是一个大灯。 巴尔岑赶紧问道：“士兵，你现在操作的这个是什么？” “是夜视仪！长官！” “夜视仪？”直到有士兵点拨，巴尔岑才一拍大腿想起来。这是一种高科技武器，可以在夜里看清楚敌人！ 拉夫连季和叶甫根尼刚刚给自己铺好了今晚的窝棚，因为晚上十一点就要出发，大家要早睡早起。见到巴尔岑很有闲心的揣摩起了夜视仪，两人也饶有兴趣的过去瞧瞧。 这是巴尔岑第一次使用夜视仪，在他的视线中整个世界都变成了绿色。夜幕已经降临，月光之下光线颇为昏暗。但通过夜视仪的镜头，虽然是绿色，光线的明暗变化一览无余，森林密密麻麻的树干，正在一颗大树顶端安装天线的士兵，都看的一清二楚。 突然，一记来自后背的轻拍，打破了巴尔岑的西洋景。 拉夫连季道：“怎样，是不是感觉这个高科技设备特别神奇。” 这是老朋友的声音，巴尔岑放下设备扭过身，他难掩自己的激动：“这个设备真是太厉害了，如果我们的机枪手都装备这个，敌人就是夜间进攻也会被我们干净利落的消灭，甚至连照明灯都不用打。” “那是肯定的，之前我的营可是吃了这东西的大会，三十个弟兄阵亡了。辛亏这东西在德军手里也是稀罕物，我的营如今可以掌握，真是件好事。” 夜视仪是需要蓄电池供能的，目前只是调试一下，拉夫连季立刻命令士兵将其关闭，并安装在MG34上。 就在部队现在的营地，将成为接下来行动的指挥中心。这里距离森林的边缘足有五公里远，隐藏于茫茫林海安全度极高。同样的，“森林防线”也要在指挥中心的北方不远处建立。 电报员和一个连的士兵最终被命令留下来，电台必须保持开机，在晚上七天，向着师部方向的电报传递已经开始。 无线电竟有隐藏在霍姆尼奇废墟旁森林中的中继站，由当地的守军转述信息，在极短的时间就传到了师部。 这一夜，杨明志可不希望平平淡淡的过去。在处理完公务上的事，他和耶夫洛夫、耶莲京娜齐聚师部。 这一夜会发生什么？是安静的过去，亦或者是战俘逃亡大获成功，再或者是敌人精心布置了陷阱要和暴露了的部队战一番？二十六日的黎明到来之前，谁也不能下定论。 所以杨明志就镇守在师部，众人在得到前线传来的汇报后，三人讨论一下，巴尔岑就按照他们已经制定的方案，准备迎接战俘逃亡。 第五百七十六章 咸饵 二十五日晚，苏德双方都在积极准备。德军摸不清苏军的位置，也认定他们只有区区一百人。而苏军也无法弄清战俘逃亡会不会发生。 但德军已经是下定决心要和暴露的苏军打一仗，劳伦斯为此特别积极，他知道那群苏联人的战术，在出发之前立刻给全营士兵开了个会。 这些士兵多是些二十二岁的年轻人，他们身材高大健硕英气逼人。只可惜这是其入伍后首次真正的主动进攻，没有经历过最残酷血腥考验的他们，对行将展开的夜晚攻势充满了期待。 很多人装备了冲锋枪，可以畅快淋漓的射击。乐观的情绪已经迅速蔓延到了全营。 只有劳伦斯对前景很不乐观，待全营愉快的集结后，他板着个脸发号施令。 “弟兄们，你们根本不懂夜的黑暗，就在那边的森林里，隐藏的是一群野兽！是一群你们从未见识过的野兽，他们最擅长在夜晚捕猎，专门猎杀那些暴露的人。 所以，你们必须提高警惕。苏联人就算只有一百人，战斗力也非常强大。现在把你们对俄国人刻有的印象放在一边，我告诉你们，如若你们在今晚的行动中大意了，就会葬身那片黑暗森林里！” 劳伦斯说了很多他的肺腑之言，若不是很多言论不能说，他真想当着自己弟兄们的面问候团长他们全家。该说的都说了，这群乐观的战士听明白没有，他也顾不上，毕竟没有经历过激烈战斗的人很大程度上，会在最初的血腥战场吓尿，真的成为战地老鸟需要历练。 今夜，德军将进行一场演出。约定的时间就要到了，劳伦斯营作为“渔夫”按照计划会率先进入森林进行埋伏。 在晚上十一点，这样一支总兵力超过五百人的队伍，正迂回进森林。不过德军的举动已经被苏军侦察兵发现，原因无他，正是巴尔岑觉得夜视仪特别有用，故而一个班的侦察兵直接奔赴森林边缘埋伏起来。 当他们看到一群人影在东边跨过了战壕，一时间还以为那些就是逃亡的战俘，电台立刻向森林深处发报。 熟睡的巴尔岑等人被立刻唤醒，事起突然，很快全军都苏醒了。 巴尔岑面对着最新的情报非常不解：“难道他们换地方逃跑了？” “如果战俘逃跑，你们谁会相信德军不会开枪，电台里我们什么也没有听到！”拉夫连季特别的让巴尔岑注意，目前是在以明语通信。 真正的战俘逃亡，不可能不会引起波澜。所以，那些人根本不是战俘！巴尔岑惊异的看着两位老朋友：“同志们，我想，那些人是敌人！” “对！肯定是敌人。”叶甫根尼不由的拔出手枪。 情报是否有纰漏？结果前线的侦察兵居然在以生命担保，确实有一群人在迅速向森林前进，短短几分钟他们竟然全部进入森林。那些兵都是巴尔岑的人，自己的部下从来是有一说一的。 这些情况与之前阿萨诺夫商量的完全不同，巴尔岑因此可以断定，战俘逃亡计划已经失败。 现在的他再也不怀疑，赶忙对战友说道：“同志们，副师长的担心真的成了现实。我猜敌人很可能在铺设一个陷阱，那些进入森林的人就是敌人，只是他们想干什么，我猜不透。” “还用猜？副师长已经猜到了！”拉夫连季立刻说道，“副师长说了，今晚的事有三种可能，其中之一就是德军扮成战俘逃出来，引出我们继而将我们消灭。只是他们真的认为自己有能力把我们一千多人都消灭？” 拍拍他的肩膀，叶甫根尼道：“如果是这样，那只能说明敌人很傻。亦或者他们根本不知道我们的兵力是四位数，且装备精良。” 情况突变，再絮叨下去也没用。巴尔岑立刻命令和师部通信，又令侦察兵迅速转化位置，盯着敌人的动向。 不一会儿，前线最新的情报传入师部。杨明志和其他人已经等到了十一点多，在天亮之前他都要保持精神。 情报终于来了，万万没想到德军居然玩这么一出。耶夫洛夫摸不清头脑，杨明志则明白了一些，一小撮德军根本打不过精锐的上千苏军，他们肯定在搞阴谋。 他断言道：“我看，敌人想钓我们的鱼，可是他们的鱼饵太糟糕，太咸了根本不好吃，所以我们就是不上当。” “那么你认为，我军应该怎么办？”耶夫洛夫问。 “保持镇定，调整部署，继续按计划行事。我们将计就计。” 所以巴尔岑接下来收到的命令是按兵不动，一切按照计划进行，只是人员进行了一点点调整。即原本兵力相同的两翼，因为右翼的森林混入了德军，那里的必须提防可能的战斗，兵力应当向右翼倾斜。 战士们已经睡意全无，在拿到修正后的命令，全军开始向埋伏地前进。 为了避免被德军炮火一顿乱炸，整个半包围的防线实际很宽大。大部分的士兵隐藏在森林里，少部分人在约定的汇合点边缘。 因为夜视仪的加入，劳伦斯的行动已经彻底暴露，同时暴露的也是洛萨海姆的计策。苏军也索性来个将计就计，巴尔岑相信今夜必有大事，上到军官，下到普通士兵，大家都做好了战斗准备。 在这片黑暗的森林里，上千名“猎手”安静的埋伏起来。士兵不准交头接耳，不准打瞌睡，不准抽烟，甚至咳嗽时也必须捂着嘴。 月亮高挂，来自南方温润的风轻柔的吹拂桦树新发的嫩叶沙沙作响，偶尔还有一声鸟鸣，整个世界安静极了。 巴尔岑将战斗斗篷盖在身上，依托着小手电盯着腕表，时间正一点点的流逝。阿萨诺夫现在怎么样，他不得而知，总之约定的时间是凌晨两点，时间正一分一秒的接近这个时间。 当分针走过了两点，一切都没有发生。 当分针再走了五分钟，巴尔岑已经有些等的不耐烦了。 直到分针走过了七分钟，突然间，北方传来阵阵集枪声，而且不时有绿色的拽光弹划破夜空，那光芒清晰可见。 蛰伏的战士们立刻如同打了鸡血一般，一个个肾上腺素爆棚。 这枪声真是令人浑身舒服，巴尔岑立刻向拉夫连季和叶甫根尼发报：“全体做好战斗准备！一旦有人大股进入我们的视野，不管是敌是友立刻开火！” 第五百七十七章 黑夜下的混战 德军阵地枪声大作，步枪、机枪，各种声音夹杂着。很多士兵就是单纯的将枪口对准天上随意射击，就仿佛战俘真的开始逃跑，守军被迫进行阻击。 巴尔岑看着北边的方向，他趴在临时的掩体情不自禁的对左右士兵吐槽：“你们听听，这种火力对于逃跑的战俘来说就是屠杀，你们谁会相信，战俘真的选择逃跑，会有人在枪口下幸存？” 侦察连的老鸟们现在已经没有人相信，那些战俘会平安逃出来。如果说一会儿看到一群人进入视野，不用废话，直接扣动扳机，来多少杀多少！ 为了能迅速解决战斗，位于最前沿的一些士兵干脆装备了RPG，届时以最狂暴的武器应对突发事件最好。 另一方面，洛萨海姆已经下令“鱼饵”出发，近二百名换上苏军棉衣的德军士兵跨越了他们的阵地，沿着既定路线迅速奔跑。 “一切就拜托你们了，小伙子们，把敌人尽可能的俘虏！”洛萨海姆看着那些身影渐渐消失在黑夜里，站在战壕的他还不知道，自己和负伤的霍尔德曼的计划相当糟糕。 这些假冒的战俘以松散的队形前进，一开始他们还在跑，后来就慢慢变成走的了。 这一群人也渐渐变得小心，离开阵地够远的了，为了演戏逼真，两个连只有一百支枪。队伍中有会东方营的战士，他们将和钻出来的苏军会晤，趁这个机会发射信号弹，作战全面开始。 距离约定地点越来越近，他们的行为被埋伏的苏军密切注视。还是因为夜视仪的原因，此次作战可是增援了巴尔岑两套，有一套安装在机枪之上，机枪手已经远远看到一群人正走过来。 “连长！是敌人？还是友军？我看到一群人在移动！” “肯定是敌人！”巴尔岑命令机枪手做好战斗准备。 其实就机枪手看来那些晃动的人影也是敌人，试问谁在突破了敌人的层层封锁后，就突然懈怠了？将心比心，如果他自己是逃出来的战俘，肯定恨不得跑一个马拉松，四十公里的距离才有安全感。 苏军战士们的枪口纷纷对准这里，不久，在月光之下，在约定的集合点来了一群人。 突然，人群中有人在大声喊着“红军”这样的字眼，巴尔岑立刻命令暂且按兵不动。 “巴尔岑这是在搞什么，说好的先打一顿再说的！”拉夫连季恨恨作罢的关上了步枪保险，他直接拉来电报员，明语询问巴尔岑这是怎么回事。 因为，就在紧要关头，这群人喊道词汇，正是之前的接头暗号。之前的各种异常情况仿佛都淡化了，说不定这些人真的是逃出来的战俘？ 拉夫连季也不废话，直接对着对讲机道：“巴尔岑，你现在谨慎过度了！副师长的命令你忘了？现在开火！就算那是真的战俘，你也得开火！这是师部的命令。” 巴尔岑一想也是，关上的保险又来开了。他随意的扣动了扳机，这成了了攻击的信号，顷刻间，几百支枪同时开火。 他身边的机枪手在夜视仪的帮助下，肆意的向人群射击，绿色的屏幕下，很多人倒地。 RPG手也审时度势的开火了，这些内部填充了子弹颗碎屑的普通装药弹头，有着无与伦比的大规模杀伤性，爆破的碎片横扫人群。 第一时间的交火，那些假冒的战俘就倒地一片，剩下的人赶紧趴在地上。他们朝着火光的方向开火，而这也彻底暴露了其属性——根本不是战俘。 仅从火力密度上来感受，巴尔岑就明白，这群人怎么的也得有几十条步枪吧，手无寸铁的战俘瞬间缴获这么多，怎么想都是天方夜谭。他有些对自己刚刚的过度谨慎后怕了，因为映入眼帘的家伙们，就是敌人。 枪声很快平息下来，因为昏暗的光照下，模糊的人影都消失了。其实是活着的家伙都趴在地上了，突然间，一颗绿色信号弹腾空而起。 它是那么的漂亮，飞到几十米高炸裂了。 “见鬼！咱们暴露了！”巴尔岑噔的一下站起来，立刻命电报员给友军发报：“不管怎么样，咱们赶紧撤！这是个诱饵！” 谁又看不出这不是个诱饵呢？ 拉夫连季目前手头上的兵力最多，他负责右翼，提放着进入森林的大股不明人员。他是刚刚收到来自巴尔岑的撤退命令，结果敏感的士兵将耳朵贴在树干，听到了大地的异响。 “营长，可能有人群在向我们这里移动，怎么办？！”士兵情急之下干脆吼了一声。 “还能怎么办？准备战斗！不管来的家伙是人还是怪物，你们都给我射击，把他们杀了！咱们兵力多，掩护其他人撤退！” 战士们众志成城，因为拉夫连季的请命，巴尔岑完全没有后顾之忧。一群未死之人还趴在地上，他们就是敌人，苏军已经顾不上了。 巴尔岑和叶甫根尼向南撤退，如果这是个全套，敌人说不定会炮击报复。 和这两位相反的，是拉夫连季的人采取的坚定守势，很多士兵情急之中将耳朵贴在大地，只听到晃动的声音越来越逼近，不一会儿就听到了脚步声。 “同志们，向着黑暗，给我打！” 命令以下达，憋了许久的战士集体射击。 就像黑暗森林法则那样，虽然苏军不知道正在逼近的是什么，是德军还是其他什么怪物？总之黑暗中的家伙都是极其危险的，唯有用子弹先将其小命收割掉。 正在集团突进的劳伦斯瞬间懵逼了，远方到处是亮光和巨大的声音，接着是什么物体划破黑暗的异响。 不时的有士兵在聒噪中倒地，甚至劳伦斯前方的一个冲锋枪手，失了魂般栽倒，吓得劳伦斯直接卧倒。 “该死！是阻击！弟兄们，给我反击！” 德军不明就里，对着火光处就是射击。 目前苏德两军因为光线太暗，谁都不能做好瞄准，两拨人就在黑暗中对射，子弹在空中横飞。 轮到火力，明显德军更胜一筹，但热血不过几十秒。MP40的射速并不快，奈何这次携带的弹药经不起疯狂浪费。 劳伦斯意识到再这么漫无目的的打下去，子弹都能打光。他努力的吼着：“大家节约子弹，瞄着光亮处打！”结果根本没有多少人听他的，冲锋枪手还是肆无忌惮的一通扫射，甚至还有人趴着，仅仅伸出胳膊抱着冲锋枪盲射。 另一方面的拉夫连季情况也不怎么样，他的一个排长对他吼道：“营长！我们到底在打谁！？这么黑我根本不能瞄准。” “你别废话！哪里有火光，你就打哪里！我们就这么开火，再坚持十分钟我们也撤！” …… 第五百七十八章 黑夜下的炮轰 森林中已经是一团乱麻，远方的德军阵地，洛萨海姆准备了两个营做预备队。森林的战斗肯定特别激烈，一时间他有些担忧了。“如果这时候继续派人，伤亡肯定很大，索性再等等。” 然而没过多久，来自前线劳伦斯的急电就直接打到团部，他声嘶力竭的对着电台对讲机吼着：“敌人的火力太强，我们伤亡不明！子弹要耗尽了！快支援我们！” 洛萨海姆还能怎么办？战局的发展已经出乎他的意料，他大声质问：“劳伦斯，你的敌人只有一百人！你的营可以打赢他们。” “见鬼去吧！”步话机那头传来一大堆声音嘈杂的谩骂，深处险境劳伦斯什么都敢说。“现在只有白痴才相信敌人只有一百个，你作为团长就是一个白痴！再不援助，我们就全军覆没了！” 被严重的言语冒犯，洛萨海姆当然生气。不过能让劳伦斯扯破喉咙的呼救，只能说明前线吃紧了。他立刻吼道：“你给我坚持住，我派两个营增援你！派炮兵掩护你！” “别！让你的火炮见鬼去吧！你会把我们和敌人一同炸飞！我损失惨重，现在必须撤啦！接着你们就对我们的位置狂轰吧，我们在D050区域！” 现在的洛萨海姆非常凌乱，一百个敌人的火力不会很强，远方的森林正爆发着异常激烈的枪战。劳伦斯的人甚至顶不住了，他们竟然原路返回。 战局完全没有按照他的计划发展，既然隐藏的苏联人实际兵力更多，那就索性从了劳伦斯的意愿，对着可能的地域开炮！ 这个步兵团的重炮本就不多，一共有十门75毫米野战炮，其威力只对密集队形的敌人有着巨大杀伤。当环境中存在大量障碍物，如乱石、植被，威力就弱很多了。 炮兵得到了开火的紧急命令，德军为了防御的方便也设立了一套坐标系统，处于他们严谨的作风，这区域划分更加的细致。 各炮位迅速调整方向和射角，同样洛萨海姆给“渔夫”和“鱼饵”都下达了紧急撤退的命令。 炮兵拼命的摇动着转盘，炮弹也纷纷从弹药箱里拿出来。这些专业人士各就各位，随时听从团长的指令。 洛萨海姆和他的随从们急匆匆的回到团部，这点时间炮兵肯定准备好了，另一方面森林中的枪声也弱了很多。 他清楚的意识到，也许那群苏联人也开始逃命了。他立刻抄起团部的电话对着炮兵营吼道：“现在极速射，每一门以最快速度打十发。” 德军操作的野战炮和之前苏军缴获的完全是一样的型号，诸元准备完毕后，个炮位开始坚决的执行命令。 要知道火炮高频率射击，对炮管的伤害非常大。炮兵们得到的是一个死命令，他们正在以最快的效率朝着目标投送火力。 炮火开始轰鸣，夜幕之下的德军阵地被点亮！大炮带来的火光无比耀眼，再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吼叫，方圆几十里都能听到！ 一枚炮弹打出去，弹壳立刻弹出来，端着下一发炮弹的士兵急不可耐的将其塞入炮塔。这动作一气呵成，人们简直成了“人肉自动装填机”。 超高的效率带来的超猛的火力密度，以及连续不断的呼啸声。 巴尔岑所率的一千多人本就在迅速撤退，担任后卫的拉夫连季和看不见的敌人噼噼啪啪打了半天，终于也开始撤了。 唯有一小撮敌人担任最后的掩护，在确定敌人可能消失后，他们也准备撤离。 可就在这个时候，炮火的嘶鸣被大家听到。 拉夫连季本能的恐惧起来，他声嘶力竭的对所有人吼叫：“傻瓜们！快逃命！快走！” 不由他吼，几乎所有人都如同炸了毛的猫，一个二个开始了月光下的狂奔。纵使光线过于昏暗，擅长森林作战的他们还是保持了很高的速度。 可惜炮弹来的太快了！ 森林中爆发出连续不断的炸裂声，拉夫连季的人也不用担心看不清前方的路了，就在他们的背后，森林已经被炸的燃起熊熊大火。 很多红松被炸倒了，这些富含着松脂的高达挺拔的乔木成了绝佳的燃料。又有大量的桦树被冲击波砍倒，热浪吹拂着四周，可以说拉夫连季营是在炙烤中撤退的。 这个营中的老兵经历过各种惨烈战斗，心理素质很高，但很多从民兵中调来的人，对突如其来的残酷景象一时间接受不了。辛亏有老兵以身作则，再加上努力的弹压，撤退才没有变成溃退。 但拉夫连季还是遭遇了不小的损失，最后的掩护部队被连续的爆炸覆盖，他们已经在烈火中化作灰烬。 危急时刻拉夫连季已经顾不上他们，炮轰的时间并不长，造成的人员伤亡也并不严重。如果说最糟糕的，那就是这片区域已经有段时间没下雨了，固然是气候有些反常，这些被点燃的红松正疯狂的燃烧，火势愈演愈烈。 火光正慢慢的变大，天空被照成红色，光亮掩盖住了月光。 这里的空气是特别澄澈了，前线发生的异样甚至令埋伏在霍姆尼奇废墟的，苏军电台中继站的留守人员，都能看到远方的天空异常的火红。考虑到刚刚也听到了沉闷的轰鸣声，火光之地肯定就是战场了！ 不一会儿，撤退中的巴尔岑声嘶力竭的对着对讲机吼：“告诉师部！我们遭遇到炮击！敌人设计了一个圈套，我军大部成功撤离，伤亡不明！” 信息如实的汇报，镇守在铁匠村师部的三人立刻为这情报震撼，疲惫的神态一扫而光。 耶夫洛夫甚至直接将铁杯子摔在地上，咒骂道：“该死的纳粹，他们居然用炮兵炸我们！还有那个该死的战俘逃亡的计划，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从头到尾就是个骗局！” 杨明志也是大为吃惊的，他弯下腰拾起师长的杯子，再拍拍他的后背。“耶夫洛夫，你息怒吧！战场距离我们至少有七十公里，我们难以对战场做出合理掌控。现在至少巴尔岑大部队还是安全的，我们现在该想想怎么应对！” “那你说！我们怎么办？”耶夫洛夫掐着腰，怒气削掉很多。 就算敌人在设圈套，也应该是出动步兵的。所谓的战俘逃跑可能从一开始就是一出“引蛇出洞”的好戏，他们不知道苏军在哪里，为了能正面对战（至少正面交火对他们相对有利）出此高招。所以在发现苏军兵力庞大时，果断采用炮火轰击。 杨明志说了算自己的这番推论，耶夫洛夫和耶莲京娜都觉得有理。最后，给予巴尔岑的命令也很简单：撤退到德军火炮射程之外，立刻休整。 第五百七十九章 火龙卷下的撤退 战斗果然发生了，其规模出乎了杨明志的想象。 他对耶夫洛夫、耶莲京娜说道：“以往在夜间的战斗，几乎都是我们在单方面的揍敌人，不曾想他们居然用了计谋让我们现身，接着用炮炸我们。” “所以战俘逃亡的计划很可能也是个陷阱咯？也许从一开始巴尔岑遭遇那些伐木的战俘开始……”耶夫洛夫猜测道。 “也不一定是这样，我现在觉得前线发生的事过于混乱。咱们搞不清楚状况，敌人肯定也搞不清楚。命令已经下达，在他们逃到足够安全的区域会继续给咱们发报的。”杨明志这么说，意思不是别的，就是等。 今夜不应该这么劳累，前线正发生着惊心动魄的事，三位根本没有功夫休息。 如果这时候有一杯咖啡也好…… 杨明志努力睁着眼睛，只见耶莲京娜已经忍耐不住，背靠着椅子头一歪打盹起来。她这么做了，耶夫洛夫干脆趴在桌子上，不一会儿传来低沉的鼾声。 “你们好歹也是师长、师政委，若是真的爆发更大规模的战役，你们还有工夫休息！”杨明志扫一眼另一间房门，那是电台室，几位工作人员一直在坚挺着。 也罢！如果这脑子太过疲惫，命令都难以很好下达了！杨明志随即招呼进屋几个卫兵，命令道：“你们几位保持绝对的精神，一旦有新情报，毫不客气的唤醒我们。” 他相信巴尔岑绝对可以安然无恙，那群德国人火炮再狠，只要逃到射程之外就平安了。除非敌人还出动了步兵，那些土鸡瓦狗的家伙森林作战必然会被揍的一塌糊涂。想到这儿，杨明志也没有再担心什么，索性也趴着桌子睡觉。 …… 另一方面，巴尔岑收到了“逃命”的命令后，全军撤退。 毕竟这是夜晚在原始森林里行进，一些人不幸脚崴了，亦有一些战士在刚刚的交火中被子弹所伤。目前是无法进行外科处理的，伤员被战友搀扶着一起撤。 巴尔岑很担心撤退的速度过慢会被敌人的炮火逮住，索性敌人没有继续开炮了。 撤退之路被一团凶猛的森林大火阻挠，热炎之下空气被加热，不少战士回眸一看，居然有一条凶猛的火龙卷在肆虐。 燃烧的地方简直成了一处地标，战士们渐行渐远，甚至估测出自己逃少距离。 这火龙卷也被远方的德军阵地目击到，即使是夜晚，洛萨海姆也能举着望远镜看到这一器官。他和一众参谋又出了团部，因为战斗已经终止了，剩下的就是那一团燃烧的火焰。 热浪还没有吹到阵地，他注视着大火，脸颊已经满是汗水。 “真是糟糕，若是变成森林大火就坏了，我已经命令两个东方营进入森林搜索，这下他们也会遭殃？！” 原来在炮击进行时，他认为这样的攻击敌人肯定伤亡巨大，趁机派出大量士兵将敌人一窝端了岂不美哉。这是出于这样的心态，一千多名东方营的战士被紧急命令进入森林，洛萨海姆不奢望他们能全歼敌人，至少能抓到几个活的。 现在看来，这真是个糟糕的决定。 一位参谋见团长有些犹豫，赶紧说道：“长官，这场大火不会持续很久的。” “真的不会持续下去？！如果变成一场森林大火，咱们的阵地恐怕也会遭殃！”说罢，洛萨海姆恨恨的咬着牙低吟：“如果这时候霍尔德曼健健康康就好了！” “不！长官，也许很快这里会有一场雨，森林火灾根本不会发生。”参谋的话令洛萨海姆很是诧异。 “下雨？这里已经很久没下雨了，气候不可思议的干燥！真不敢相信咱们的南边就是沼泽地！” “但只要空气中有了大量尘埃，就能把游荡的水分吸住，接着变成雨水……”这位参谋简单的向团长科普了下雨水的形成，听起来很有道理。 洛萨海姆二话没说，立刻说道：“根斯菲尔德，你的话让我彻底安心了，现在参谋长受伤，那个我寄予厚望的劳伦斯居然在逃跑，我现在很看重你！” 这对于一个普通的团参谋简直就是巨大的晋升机会，这位根斯菲尔德立刻立正敬礼，信誓旦旦的声称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如此，两个东方营赶了上去，他们朝着大火的方向前进，并计划继续南下寻找炮轰之后疲敝不堪的敌人。 另一方面，劳伦斯的人，以及那些“诱饵”，纷纷撤下来，他们的身影逐渐出现在德军阵地的视野里。 其实，现在的劳伦斯是暗自窃喜的。苏联人的数量不可能只有一百人，仅从那些黑暗中突然出现的枪口火焰，就知晓敌人的火力密度之庞大。夜里乱打一通，消耗了非常多的弹药，结果德军并未在活力上取得完胜。 子弹在头顶嗖嗖飞过，掩护的树干被子弹打的木屑横飞。劳伦斯也在交火第一时间命令部队压上去，可惜愣是被弹幕给弹压回来。这些年轻的德意志小伙子斗志昂扬，如果这是白天的战斗他们会非常卖力，但因为黑暗原因，没有人能瞄准，谁也不知道黑暗森林里敌人的兵力有多少。在遭遇挫折后，没有人敢继续前进了。 撤退在劳伦斯看来是正确的，若是继续硬着头皮冲，一定会出现大面积伤亡。如果要挽回个人的荣誉，下令全营不惜代价猛攻就好，答应了就洗刷耻辱。宅心仁厚的劳伦斯不希望这些年轻人，在白痴团长的命令下，在黑夜里和敌人死磕断送性命。 “既然已经是懦夫了，那就让骂名加重一分。”这样想着，劳伦斯也释然了。熊熊大火之下，他欣慰的看到自己人并未大量伤亡，实在是一种安慰。 就这样，劳伦斯的营全体撤入阵地，他已经做好了被谩骂甚至惩处的心理准备来到了师部。 洛萨海姆自然是气愤的，原本的好计划目前看来已经失败，劳伦斯的突击失败。这失败事出有因，洛萨海姆也不是那种会将一切责任推给一个替罪羊的家伙，对于劳伦斯的一切抱怨都忍住了。 他简单的命令道：“战局变化的太快，诱饵部队伤亡很大，你的部队保全了很多生命。现在你和你的战士们下去休息，伤者立刻救治。” 听到这个劳伦斯颇为欣慰，看来长官没有计较刚刚自己对着电台的步话机咒骂。他敬了礼，问道：“团长，接下来你还有什么计划吗？恕我直言，咱们之前的判断严重失误，敌人的兵力很多。” 洛萨海姆笑了笑，“所以我才派出两个东方营前进，他们已经进入森林了。” 第五百八十章 东方营在追击 一听到团长居然派了一堆东方营的人上去，劳伦斯立刻就不淡定了。 他板着个脸断言道：“团长，你的决定不对！那些人平日里也就虐待个俘虏，帮助我军携带弹药，挖个坑砍个树。让他们去打仗，真是让他们送死！” 原本努力摆平心态的洛萨海姆也火了，他一拍桌子咆哮道：“你没有完成好任务，因为战局突变我也就不追究了。既然你们认为他们不行，你行你上啊！现在你撤下来了，在团部和我饶舌，真是岂有此理！你赶紧出去！” 见他是这个态度，劳伦斯也不多言了。 如果这时候睿智的团参谋长霍尔德曼再次，肯定不会让团长这么蛮干的。但转念一想，让东方营上去，发生人员伤亡死的也不是德国人。德国士兵的生命宝贵，在占领区却能招募不少愿意效忠第三帝国的人，他们作为廉价的炮灰似乎也并无不妥。 再待在团部只会让团长看着心烦，劳伦斯知道自己的判断是一定正确的，那群东方营也得撤回来。 …… 正如那位根斯菲尔德所言，空气中的水分终于有了凝结核，炮击炸飞的尘土，还有森林燃烧的雾霾，迅速吸附了大量水汽，就在黎明十分，这一带居然出现了积雨云。 巴尔岑所部又狂遁五公里，这里肯定是德军炮火射程之外的，疲惫的战士们抓紧时间休息了。 早晨五点半，一阵异样的冷风袭来，起夜的士兵被眼前的景象下了一条。因为这拂晓的天空并非深蓝，而是灰蒙蒙的，空气也颇为潮湿，简直马上就要下雨了。 巴尔岑被迅速唤醒，他鼻子嗅了嗅，空气中散发着浓重的土腥味。自觉告诉他，雨水必然接踵而至。 “真是糟糕！我就讨厌下雨，辛亏战斗斗篷可以当雨衣！”一咬牙一跺脚，由巴尔岑带有，战士们纷纷解开困在战术背包一侧的斗篷。它是涂了油脂的薄帆布制作，重量适中关键是覆盖面积很大。 也许是初升的太阳带来了温暖，那些凝结的水汽开始越积越多，终究变成了雨滴。 森林大火还在燃烧着，几个小时后它变得严重。洛萨海姆一度担心根斯菲尔德的话不会应验，终于在早晨六点，豆大的雨滴砸在大地。 这场雨很快变成了大雨级别，这下蛰伏的苏军没有人能再睡得着。依旧身着棉衣的战士最担心的就是这些该死的雨水，若是衣服湿了那可真的如同背着一筐沙子，感冒发烧的可能性也更高，而且针对伤员的治疗也因雨水的干扰变得麻烦。 这些困难正被努力克服着，大家换上斗篷后进来躲避雨水。 如果说最困难的，莫过于搭建信号塔，大地变得泥泞，树干太滑，天线插不到树木顶端，如何向师部发报。再说，这该死的潮湿天气，对锰电池简直是个灾难。 正在一筹莫展时，拉夫连季走来安慰老伙计，他指着天说道：“我觉得这个雨很快就会停的，大战之后往往有大雨。虽然我不知这里面的道理，它终究会停下来。” 现在还能怎么做呢？巴尔岑长叹一口气，道：“希望你说的是对的，咱们这一千多号人也需要休整。在大雨天暴露在野外，简直是个灾难，我真的不希望这种苦日子。” “我们以往经历的比这更苦，现在不用担心什么。”拍拍他的肩膀，拉夫连季掏出一盒烟来…… 目前，拉夫连季营和叶甫根尼营立刻组成了环形防线，侦察连和那些解救出来的战俘位于中心。 因为是精锐部队，这些战士即使认定自己已经非常安全了，他们还是按部就班的建立好机枪阵位，步兵分散开来，简单的挖掘了下泥土建立防御工事。这种一丝不苟的性格对于士兵非常重要，但在大部分的苏军部队，很少人士兵会特别细致。 雨水之下，苏军的阵地迅速建立的错落有致，一些侦察兵也分布在阵地之外监视着森林的一举一动。 巴尔岑知道，敌人还是有一定几率会命令和自己交火的那群人穷追不舍。因为撤退的道路留下了很多踪迹，比如说子弹壳，还有士兵情急之下抛弃掉的若干杂物。 果不其然，两支东方营就是找到了这些蛛丝马迹，才没有在森林中漫无目的的搜索。他们至少确定了大致的方向，接下来的事就简单了——士兵排成散兵阵列，如同梳子一般横扫森林。 这雨水确实如拉夫连季预料的，大雨又渐渐变成小雨，最终完全停止了。乌云在上午八点就渐渐散去，阳光洒在雨后的大地。 巴尔岑兴奋的脱掉了斗篷，又为自己点上一根烟。他激动的叹言：“这下我能想师部汇报具体情况了，我得告诉他们我军损失很小。” 作业的战斗，苏军阵亡和失踪有四十余人，大部分是遭遇到了炮击。所谓的失踪，恐怕尸体都被炮弹炸碎并在大火中灰飞烟灭！ 这些痛苦的事，对于这些见惯了死亡的老兵来说都习以为常了，人们依旧异常的淡定，对于牺牲的战友人们只是简单的纪念了下。 向师部联络还需等待一阵子，巴尔岑也不阻拦大家，此刻营地里真是荡漾起“袅袅青烟”。那可不是开火野炊，战士们才吃完干粮后，一个二个抽起香烟。整个营地的气氛还是不错的，没有人为昨日惊心动魄的战斗吓到。如果说有，那也是那些被解救的战俘…… 不过事情总是在人们放松的时候发生巨变，外围的哨兵立刻注意到森林中的异常。几个人惊异的看到了大量人影的晃动，旋即从埋伏地站起来，向着营地方向狂奔。 结果就在这个节骨眼，森林中居然传来枪声，从一开始的零星枪声变成了密集的。 哨兵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旋即一边撤一边开火反击。 原本抽烟闲聊的苏军战士，一听枪声如同条件反射般，那放松的脸庞立刻紧绷，纷纷扔掉烟屁股给就各位，几秒钟之内到处是上膛的脆响。 很快，哨兵纷纷跑回来，一个二个进入营地。他们立刻跑到巴尔岑面前，镇定的说道：“是敌人！他们在朝我们开火！” 现在不需要质疑什么，哨兵前脚回来，后脚敌人就到了。巴尔岑立刻同志两翼的拉夫连季和叶甫根尼，阻击战一触即发。 第五百八十一章 意料之内的胜利 “德国人追上来了！弟兄们睁大眼睛，看到人影了立刻射击！瞄准目标去打，注意节约子弹！”叶甫根尼命令道。 他说的很对，夜里的混战苏军简直就是纯粹的进行“火力压制”，谁都没看清敌人的身影，子弹还是消耗很大，敌人在战斗中伤亡如何更是无法得知。 苏军本能的认为这是敌人的穷追不舍，夜里的一通乱打令普通战士很是郁闷，毕竟那样的消耗弹药完全捞不到军功！ 士兵保持着淡定，敌人却在四溢的放枪。从枪声和火光推测，敌人的阵线肯定很大，谁也不知道他们这样的暴露自己有何好处。是壮胆？还是说他们的兵力多？ 在粗壮的树干背后，在泥土的掩护之下，到处是苏军士兵，枪口随着枪声的方向变化而移动。 直到他们看到了森林中大量晃动的人影，当这些人越走越近，战士们震惊了。 巴尔岑举着望远镜赫然看到，这是一群穿着不伦不类的家伙。他们穿着苏军的棉衣，却顶着德国人的钢盔。“这该不会是东方营吧！那个阿萨诺夫重点提到过的！”一想这个，他断定这就是那些人。毕竟之前也遭遇过这样的人，他们是一群背叛苏联的铁杆叛徒！ 所以，巴尔岑当即大吼道：“同志们！他们是东方营的人！不要犹豫，他们曾是红军，现在却成了纳粹的狗腿子！现在，向伟大祖国的叛徒，射击！” 一听这个，仇恨迅速带动了士气，本来一些人被敌人的衣着迷惑，尤其是对于增援的部队来说。原来他们都是叛徒，那就没有好说的了——杀！ 来自苏军的反击突然爆发，一挺挺机枪疯狂的向敌人扫射，顿时最前列的很多人倒地。剩下的家伙们表现的颇为机灵，他们立刻躲到了树干之后，并把枪口伸出了，对着可能的方向随意射击。 这一幕令巴尔岑轻蔑的乐了：“一群怕死鬼！懦夫永远是懦夫！” 难道说躲在树干后面就安全了？当然不可能，这时候正好是RPG大显神威时刻。 比起迫击炮，RPG更适合森林作战。这些火箭助推榴弹拖着浓烟尾巴向敌人所在地区轰击。射手果断换上了加了弹壳碎屑的反步兵弹头，这些预制破片组成的弹幕令躲藏的人也无法招架。 除此之外，机枪手和步枪手的精确点射，也令暴露身体位置的敌人成为众矢之的。在交火的一瞬间，这些东方营在火力上完全是劣势的。 其实在客观上，东方营的火力就是糟糕。 他们装备的其实就是苏制武器，可惜几乎都是莫辛纳甘步枪，机枪也只是捷格加廖夫。可以说，这场战斗简直就是叛变的红军与正牌红军的生死大战。 所以在心理上，巴尔岑和他的部下根本瞧不起这群人，对于叛徒抓到就毙没什么说的，战士们的自信心也一样的爆棚。 最前沿的拉夫连季和叶甫根尼并不愿意就这样一直和敌人交火下去，他们明显在发现火力不及对方的时刻，开始了战术后撤，敌人一线火力密度下降了！ 不能让他们逃走！要打就打歼灭战！ 本着这个信念，两位营长立刻各分出二百人从左右两翼迂回包抄。 从宏观层面来说，两支东方营组成的是一张半包围的大网，他们就是依托这样的阵型进行搜索，在发现目标后立刻收缩阵线。可惜在遭遇顽强阻击后，他们的计划落空，干脆就停滞不前就地射击。 敌人不推进，苏军展开了反突击。巴尔岑立刻同意了那两位的决定，圆形阵线开始拆解，逐渐变成了典型的倒三角阵型。 这是284师屡试不爽的进攻阵型，拉夫连季负责左翼，叶甫根尼负责右翼，巴尔岑镇守核心。整个阵型就像是一双大手，将面前的一拨敌人钳拿如怀里，完成包围，接着被活生生吞下去。这叫击中优势兵力，完成局部歼灭战，重复此战术将敌人一口一口的吃掉。 这就是杨明志派遣他们三个的原因，这三人可是将自己的战术吃的很透，皆是好徒弟。 东方营阵线立刻发现了苏军的异常举动，他们在凶猛的反攻，而且兵力多的超乎想象！简直比他们的人还多！！！ 其实东方营的现状很糟糕，刚刚淋了一场雨，棉衣被淋湿简直是背了一袋沙土在战斗，更不说他们的火力也完全赶不上面前的敌人。甚至连撤退的速度都很慢，很多人开始脱衣服，袒露着白花花的后背撒丫子跑。 敌人打算逃！奔跑速度可完全赶不上苏军，那四百人分别从左右两翼杀出一条血路，以最快速度狂奔完全堵住了一股敌人的后路，后续部队也迅速跟上来，依托强大又精确的火力，断送了口袋阵敌人的突围，以及口袋外敌人的救援。 巴尔岑可喜的看到，一股敌人已经被自己包围，他高举着冲锋枪吼道：“同志们！抓活的！让我们好好羞辱他们！” 普通士兵对于叛徒的仇恨甚至强于德军士兵本是，其他的敌人正撒腿就跑，苏军并没有继续追击，索性很多东方营的家伙成功逃走。 唯独二百多人被堵在口袋阵中，他们一开始进行了殊死反抗，奈何迅速被十几枚RPG炸了一通，又吃了几十枚手榴弹。因为树木和泥土的干扰，敌人损失的人不多，他们还是畏惧苏军的火力，齐刷刷的选择交枪投降。 一大群人在嗷嗷的用俄语哀嚎，大意就是希望能保全生命。 苏军战士们收到的命令确实是不要一见面就杀了他们，要听从命令羞辱一番。 一共还有一百多个东方营的士兵幸存，他们看到上了枪刺乌拉冲锋的士兵，一个个扔掉枪，跪倒在地举起双手。 等来的则是一通爆踹，枪托怒砸，拳打脚踢。 整个战场简直就是不是战场，用黑帮群殴形容更贴切，场面一路十分混乱，直到巴尔岑一声令下，这荒蛮暴力的场面才戛然而止。 此时此刻，戴着德国钢盔的家伙们已经被揍的衣冠不整，一个二个满脸是血，还有一些非常明显的已经被打死了！ 这时候一个嘴角流血的家伙踉踉跄跄的爬过来，他似乎觉得眼前的这个人是大官。 他以俄语说道：“求求你们，不要杀我们！不要再殴打我们。” 巴尔岑的眼神锐利起来，枪口指着这个人，这一举动愣是吓得此人瘫倒在地。周围的苏军，也包括巴尔岑本人哈哈大笑。“看起来你们就是所谓的东方志愿兵，是我们的叛徒！懦夫就是懦夫，看看你们的新主子干的好事！不过是让你们作为炮灰攻打我们确实是个坏主意，你们的战斗力真是太弱了！” 第五百八十二章 三国世仇 这场遭遇战在巴尔岑的预料内，也超出了他的设想。夜战之后的追兵居然不是德国人，而是叛变了的红军。 这二百人被驱赶到了一起，一个二个没命了抱着头蹲着。杨明志并未看到这样的场景，如果此刻他在场，定是会联想这根本不是抓获了一堆战俘，而是抓住了二百个小流氓。 这群人的状况确实非常糟糕！他们也凌晨就出发了，精神状况欠佳，又在大清早遭遇了突如其来的大雨。这身棉衣成了沉重的负担外，吸水的棉花又在拼命的吸收人体的热量，照理他们大部分人冻的面色苍白。 实际上不少人浑身冒烟，因为战斗，又因为挨了暴打，他们浑身发热。 突然抓获了这样一批俘虏，巴尔岑并不怎么高兴。如果这是一群德国兵就好了，这样战绩上又能浓墨重彩加上一笔。这次抓到的居然是一堆叛徒，真是晦气。 巴尔岑轻蔑的啐了一口他，随意扫了一眼，再指了指。 士兵心领神会的从人堆了拉出三个，连替代拽的扭送到长官面前。 对于叛徒，苏军的政策从来都是无比严厉的，拉夫连季和叶甫根尼的意思非常简单——机关枪一立，统统突突掉。巴尔岑则没那么鲁莽，在收拾他们之前，先问出其底细。 所以，巴尔岑见一人一脸胡茬，年纪似乎也有四十岁的家伙，当即问道此人的身份。 没想到这人却异常的淡定，他已经被打的嘴角出血，却如同松树一般站的笔直。此人自报了一番出身，这令巴尔岑有些吃惊。 “我是波兰人，是农场主。你们俄国人侵略我的国家，杀了我的家人。我隐姓埋名没想到还是被你们抓了壮丁，我从未认为自己是你们的人。你们是一群侵略者，现在是我报仇的时机了！” 苏联确是和德国将波兰瓜分，国境线变更了，因此苏联的国防设施也纷纷向西推进。在苏德战争爆发之前，斯大林和苏共中央的众人在国际关系上陷入了长时间的摇摆不定。咄咄逼人的德国一直是个威胁，因此在原波兰领土，大量的年轻人也被强制征召入伍。 这个人只说了短短几句话，他的心路历程巴尔岑算是明白了。 如果站在他的角度看待问题，苏联就是十足的侵略者，但德国不也是吗？ 巴尔岑的表情努力平静下来，说道：“苏联是解放了一半波兰，你应该庆幸！不过你是地主，就是我们无产阶级的敌人。你可能是个好地主，但是你们阻碍了社会的发展。” “呸！你们俄国人从来都是一伙儿强盗，你们来了只会到处屠杀！”说罢，这个人也回礼式的吹了口谈。 拉夫连季一听就火了：“我们在这里可不是跟你这个叛徒饶舌的，我现在就宰了你！”说着，胸口的冲锋枪就举了起来，他刚要扣动扳机，这枪管就被巴尔岑狠狠抓住，十几发子弹飞上蓝天。 “同志！咱们至少先审讯一下！不要太冲动！” 在安抚完了老伙计，巴尔岑已久狠狠压住自己的怒火。 他继续盘问道：“既然你指责我们是一群屠夫，难道德国人就不是。他们在波兰烧杀抢掠奴役你的同胞，杀害虐待了成千上万的人！” “不！因为我是德裔！”这个人说起这句话竟无比的自豪。 波兰确实生活着很多的德国人，在之前的沙俄时代，这里就已经如此。这里的德国人很多已经波兰化，在长相上却和德国人非常相似。所以当波兰占领后，希特勒立刻展开“德国化”政策，所以德裔波兰人自然而然的认同占领波兰的德国。 而在另一边的苏联占领区，展开的完全是社会革命，波兰人中很多下层局面开始认同苏联，中上层者则是完全的对立。 在波兰问题上，巴尔岑不得不承认苏军确实对波兰人进行了所谓的屠杀，其实在他看来，从肉体上消灭那些地主、资本家是完全正确的，普通的苏军士兵不能违背斯大林的命令。 巴尔岑让此人继续说下去，接下来的话更令人沉思。 此人继续说：“你们苏联人不是好东西，真正的波兰人也并不友好！”他提起到了另一场规模很大的屠杀事件，事情发生在1939年的四月。 德国和苏联确是瓜分了波兰，但这并非毫无借口。如果所苏联要瓜分半个波兰，是在报复他们二十年前针对草创的苏联的无差别屠杀与侵略，那么德国的理由之一，就是报复这次但泽大屠杀。 1918年，凡尔赛条约使得德国失去了部分领土，一座叫做布朗伯格的小镇划归波兰。在预感到波兰和德国的战争不可避免，波兰人无比自信的相信波兰会战胜德国，所以屠刀首先对准了国内的德裔。这座小镇划归德国的时间并不长，当地的居民更不能像其他地域的德裔很好的将自己伪装成纯粹的波兰人。 数以千计的村民被杀，整个但泽走廊五万人被杀。 果然，战争如波兰人预料的那样爆发，但战争的结果完全出乎波兰人的想象。强大的德军闪电攻陷波兰，苏联也趁机从东方派出百万大军大大咧咧的打过来。 希特勒找到了报复波兰人的理由，这些曾经幻想能在新的战争中依旧平独镇露的人们，成为了一个个亡国奴。反而是那些被迫隐忍的德裔，迅速加入德军，加入东方只是一部分，相当多的人成为了德军的后勤部队。 巴尔岑本来就对波兰人有着天然的坏影响，在听了这个人的故事后，对其的偏见的就更深了。 他问起这个人：“你可能根本就不算是叛徒，你从未认同自己的苏联军人！那么你是否介意告诉我，你们的防线呢？我们很想知道德军现在的防御布置和兵力分布。” “呸！这种事我是不会告诉你们的！”他有啐了一口痰，唾沫星子直接飞溅在巴尔岑的脸上。 在故作镇定的将秽物擦掉，巴尔岑在看看另一群人，想必也是和此人是一样的出身，要么是波兰人中的德裔，要么就是不想死的战俘。总之他们既然现在还穿着苏军的棉衣，说明曾经就是苏军。 巴尔岑继续说道：“你的故事我完好的记住了，很有趣。既然你们不愿意告诉我们情报，那就只好全部消灭了！不过你若是回心转意，我还是可以绕过你的性命！” 此人一脸的狰狞，恶狠狠的说道：“那么我宁可死！” 不过并非说有人都这么慷慨，也有一个人大胆的从蹲着瑟瑟发抖的人群中站起来，吼道：“我愿意！” 和一脸不服的家伙继续斗嘴，巴尔岑已经毫无兴趣，他令士兵把那个再次叛变德国人的家伙拉出来，剩下的人一律下达了极刑命令。 这简直是苏军战士求之不得的，拉夫连季和叶甫根尼机械般的执行了命令，密林中传来一阵密集的枪声，行刑完毕的战士一脸麻木的收枪…… 第五百八十三章 大炮射程之外 二百多个俘虏只有一人幸存，此人也是个德裔波兰人，他之所以也穿着苏军的棉衣，确实因为他曾加入红军。 这种人自然是要一枪毙了的，就算他有着各种无奈，这场战争死了这么多人，谁不是无奈？不过巴尔岑没那么早动杀心，先听听他能供述什么情报。 所以便特意对他说：“你曾是红军，知道我们对于叛徒的政策。现在是非常时期，你如果不想死那就好好合作，我想听到令我感兴趣的情报，如果你都说出来，我会考虑饶你的命。” 红军不准投降，不准反叛，对于叛徒，每一名士兵都有权当场处决。这个人为了活命，赶紧把她知道的说出来。 其实巴尔岑今日的心情还是很不错的，阿萨诺夫称多支为德国服务的东方营加入了德军，今日和这些人武装交火，短暂的冲突后他们战五渣的本质暴露无遗。 这个名叫约翰·科塔斯基的人完完全全的将东方营的底细供述出来。他声称707师麾下有至少十个东方营，并声称以后还会有更多的这样部队输送到这边。所以和杨明志的苏军正面对峙的这个德军步兵团，掌握了两个东方营，他们是按照营编制的，所以敌人的总兵力在三千人以上。 阿萨诺夫只是说出了东方营的构成，他们的底细并不清楚。现在东方营的士兵亲自报出来他们的细节，真是一个意外的惊喜。 这令巴尔岑很愉快，他将拉夫连季和叶甫根尼叫来，询问道：“你们帮我拿个主意，这个人的供述我觉得很有价值，对于他你们怎么安排？是留下来？” 就在刚刚，这两位冷血的家伙刚刚指挥部下，对着已经手无寸铁的那群俘虏处以极刑，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场景也刺激着两人的神经。 在看看这个跪倒在地上一脸祈求的家伙，两位的心不由的软了。 巴尔岑敏锐的察觉到老伙计的心态变化，说道：“你们不说，就是默认了，那咱们就暂且留下这人的小命。” 拉夫连季道：“这样也好，他可能还知道一些情报，我们毕竟也不是专业的审讯人员。未来咱们把这人押运回去，让政委同志好好审讯！” 这个主意甚好，巴尔岑许可了。 这场遭遇战，撤退的东方营战斗中伤亡近一百人（未死的被收集战利品的苏军刺杀），以及被屠戮的二百人。他们的损失其实很大，相比之下苏军的损失就小很多。 战斗中二十二人牺牲，还有三十五人不同程度的受伤。这些伤亡都在可承受范围内，不过三位军官都知道自己的兵各个都是老兵，在新部队都能做班长的。他们的伤亡对于部队确实是另一种严重损失。 此地不宜久留，巴尔岑下令部队将能用的武器弹药都拿走，伤亡士兵无论死活一并带走，全军又继续向南撤离了五公里才停下来。 一名善于爬树的战士又将天线挂到了高高的红松顶端，已经是上午九点了，师部才受到最新情报。 杨明志等人好歹休息了两三个小时，精神恢复了一些后，在获悉了大清早发生的这个劲爆事件，真是每一根汗毛孔都立起来。 耶夫洛夫激动的哈哈大笑：“他们707师果然依旧是一群白痴，他们是多么的大胆去让一群东方营的家伙来攻击我们。他们窳劣的战斗力已经暴露无遗，这样我们又多了三百支枪。” 杨明志随口说道：“对于东方营，这群伪军战斗力差是一定的，不过这次作战我们也伤亡了一百人了，我比较关注这个。” 耶夫洛夫摆摆手，“这点伤亡我们可以忍受，若不是敌人用了大炮，我们的损失会更小的。” 耶莲京娜敲了敲桌子，话都被这俩男人说了。她赶忙说道：“现在我们具体讨论当下的问题，巴尔岑这次的侦查有了很好的收获，我们面前的这股敌人的底细摸的更透彻了，剩下的就是怎么办。今日是三月二十六日，五天之内上级的空投就到了！那是最重要的事！” “对对对，我们现在确实要避免和敌人正面冲突。”杨明志说道：“其实很多时候不是我们主动进攻，明明是敌人在步步紧逼，我们是被迫在不合时宜的时刻展开反击，比如这次。巴尔岑这次做的很好，是应该避免进一步刺激敌人了。” 疲惫不堪的三人讨论后达成共识，对于巴尔岑今早的胜利表示祝贺，而命令也没有改变。除了将牺牲的战士就地挖坑安葬，受伤的战士送回来，其他人依旧在森林建立防线。附加的命令也只有一条，即防线必须建立在155毫米口径火炮的射程之外，不管德国人有没有这种火炮，都按照命令执行。 巴尔岑等人实际能预料到师部会回传怎样的命令，在新的休息地，新的防线已经在修建。 原本的那条打算精心修建的防线，因为有可能在敌人的火力威胁范围内，只好放弃了。其人有无155毫米的大炮先不言，十五公里的距离确实相当的安全。 师部的指令完好传达到了，巴尔岑等三人立刻开了个小会。 叶甫根尼指出：“我们现在有多了些武器弹药，枪是莫辛纳甘，弹药是7.62毫米的，比起我们的复装弹，这些原装的更好用。” 对此，拉夫连季有点别的看法。“其实副师长等人搞出来的新子弹杀伤力属于剑走偏锋，我的人汇报说敌人的尸体非常恐怖，一发子弹正面打进去，背部的伤口比以往的更大，甚至不止一个伤口，明显子弹是碎裂了。这就是副师长所追求的！简直做到了一颗子弹当做两颗来用。” 巴尔岑一惊，因为这件事没有向上级汇报。针对森林作战的特殊性，复装子弹在五十米内能保持相当好的精度，超过一百米那就不怎样了！兵工厂新复装的子弹，弹头部分都是加了特别的佐料，据说是进一步牺牲了精确性，获得了一些奇葩的杀伤方式。 这种击中人体易碎裂的弹头，更容易做到击中躯干一发致命！ “这件事我稍后会向师部再次汇报，咱们现在重新规划一下各自的防线。未来几天之内我们还得在森林里待着，以后的日常生活与可能的战斗，必须做好万全的规划。”巴尔岑说道。 第五百八十四章 洛萨海姆的新政策 苏军新的防线正在建立，战士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挖土砍树工作。 在之前的作战中，弹药消耗并不严重，有因为缴获了一批武器弹药，后勤保障问题也不大。 苏军不需要像德军那样神挖坑建立战壕防御体系，只需要在森林中建立大大小小的散兵坑即可。小树被砍倒，大树只砍下粗枝，由此和泥土一起构筑机枪阵地。整只部队也分散开来，其防御的宽度长达两公里！在计划上，防线还要分成三层，指挥部设在最后面。 部队安定下来之后，巴尔岑派出了拉夫连季的一个排北上，他们的任务有两个，一个是充当哨兵，另一个就是打扫之前的战场。 这三十人将直奔之前疯狂交火，又被炸成一片火海的战场。他们做好了和德军再打一次遭遇战的心理准备，所以这支小分队的装备相当优秀。 他们与三月二十七日早晨出发，全排一路向北，目的地非常好辨认，仅仅在上午九点就抵达了目标。 一切确实在意料之内，一小组德军也在打扫战场。在一阵短暂交火后，两军立刻撤退，不一会儿这一片狼藉满是弹坑和焦炭的战场，又遭到了炮击。 就在四五公里外的德军阵地，团长洛萨海姆对战局只能大动肝火。 两个东方营进入森林，一千余人回来只有七百个，而且各个身心状态很糟糕。劳伦斯的步兵营损失小，稀里糊涂的打了半天无非是浪费子弹，也多了个懦夫的名胜。至于作为诱饵的人，损失可就大了。稍微算一下，部队伤亡加始终的兵力至少有四百。 707师调防到这里，第一次和敌人接触就有这样的损失，即使其中有七成损失源于东方营。即便如此，伤亡情况还是太糟糕了！ 现在，苏联人有杀回来了！居然和打扫战场的部队遭遇。 洛萨海姆便下令用炮轰！望着远方森林升起的浓烟尘埃，紧张的心情终于平息了一下。放下望眼镜，他欣慰的自语道：“这下你们知道我们的厉害了吧！再想向前一步，就被我们的炮火炸死！” 作为团长的他知道这次“钓鱼作战”是彻底失败了，损兵折将不说，部队的士气也严重受挫。 师长赫兹曼一肚子气，他在电话那头怒斥了半天，洛萨海姆只能一言不发的听上级发泄情绪。接下来的命令就非常简单了，即前线德军的一切军事命令都听从师部！ 炮击后的烟尘正逐渐被风吹散，洛萨海姆回到了他的半地穴的前线指挥部。作战计划失败，这样对于劳伦斯的愤怒也就消去不少。目前团参谋长还在养伤，他的情况很不好。 部队缺少一个优秀的团参谋长，在这非常时刻，洛萨海姆只得将劳伦斯请过来。 …… 对于劳伦斯来说，目前自个真是遇到了人生机遇。步兵团的参谋人员很少，有谋略又真的了解军队的优秀参谋员更少。劳伦斯自诩自个还是有些智谋的，如今被团长提拔上来，当然要好好表现一番。 一场新的军事会议在炮击后紧急召开，劳伦斯风尘仆仆的赶过来，洛萨海姆便当着很多人的面宣布他暂时解体霍尔德曼的工作！ 这房间本就有些冷，这话说完气氛就更冷了。在沉默了一会儿后，一名参谋猛的站起来，指着劳伦斯的鼻子一脸不屑的说道：“参谋长还活着呢！就算是选择临时的参谋长，选谁也轮不上他！他是一个著名的笨蛋，三番两次的失败！难道我们的步兵团没人了？！” “没错！”又有一人站起来，吼道：“如果昨日他的人能勇敢一些，敌人还能从容的逃走？第一营的损失很小，他所谓的损失严重根本就是胡说八道，他是怯战！” 这简直是墙倒众人推，大家对团长的决定表示激烈的不满。 但，这是一个命令！反对劳伦斯的是一群营长和几位参谋。包括东方营的营长，这两位也把矛头直指劳伦斯本人。“如果你当初勇敢一些，敌人也就不会撤走。轮到我们上的时候也不会损失巨大！最好的武器已经给你了，你代表第三帝国，却实实在在的给帝国丢脸！” 面对着铺天盖地的指责，劳伦斯闭口不答。这并非他是哑口无言，正副团长都没有发话，这群人也只能嘤嘤狂吠。 洛萨海姆怒气冲冲一拍桌子，茶杯盖也被震掉。 “够了！这次行动是一次误判，如果说有责任，也是我的责任。我竟然听信了战俘的规划，那个该死的战俘还杀伤了我们的团参谋长！我现在都在怀疑这一切都是对面苏联人的计谋，而我们傻乎乎的一直在上当。现在师部给我们的命令特别简单，所有人就像乌龟一样，死死的守住阵地。我们不允许在组织部队进攻！ 这次行动的失败，劳伦斯不是替罪羊，而且在我看来目前也就他有点智慧，你们这群人难道只会无休止的谩骂？！” 见到团长怒了，剩下的人只要闭嘴。其实大部分人都知道，团长对一营长劳伦斯并不喜欢，这个是707师的老人，执行的任务失败了多次，而他愣是杀不死的幸运家伙。他是如何幸存的？只有脚底抹油溜得快能够理解了，因此他才有了懦夫的称谓。 劳伦斯被喷了半天，心情就像是要爆炸的高压锅，好在团长为自己说话，压力算是卸掉了。 他心平气和面带微笑的对大家说：“无论你们怎么看我，这次失败的行动至少我的营伤亡最小。现在参谋长要继续养伤，剩下的战术谋划团长让我来，一开始我是拒绝的。但是这是他的决定，我也只能认命，因为只是一个命令！” 诚然，军队是不需要民主的，团长的命令就是绝对的命令，抗命是违反军规的。 劳伦斯也知道他能上位的原因，就是步兵团没有智囊了！ 所以他暂时坐起团参谋长的工作，第一件事就是改变目前的防御手段。 这场会议除了将劳伦斯扶上来，也是讨论一种新的防御政策。劳伦斯顺理成章的将自己的“伐木计划”提出来。 所谓“伐木计划”，就是通过伐木清理森林，无论用何等办法，以最快速度将大树放倒，以此让失业开阔，敌人无处藏身。 固然这个计划或多或少在执行中有困难，但阵地距离森林太近，敌人甚至能在步枪的射程之内活动！这种对于德军实实在在存在的威胁，洛萨海姆深恶痛绝。 反对的声音有很多，洛萨海姆最终拍板定下了新的政策。“现在所有人闭嘴，东方营的所有人，命令全体去做伐木工，一营二营，官兵带上炸药给我去炸树！” 第五百八十五章 三月二十八日 霍尔德曼非常遗憾的被救护车拉走了，他的眼睛是失去了一个，若是不安上义眼，完好的眼睛也会失明。 一开始行动失败的结果是瞒着他的，在人事异动调整完毕后，洛萨海姆将情况一五一十的说明。此刻的他已经半边脸的肿胀，整个人都有些扭曲，听到这情况干脆昏阙过去。 正牌团参谋长遭此厄运，洛萨海姆只希望这些事永远不会再发生。 关于即将执行的“砍树计划”，他将这里面的缘由一五一十的通知了上级。师长赫兹曼考虑再三，目前他负责的防线就建立在森林的缝隙，茂密的植被为游击队提供了丰富的藏身之所。阵地距离森林太近过于危险，他完全支持洛萨海姆的决定，并询问这个计划是何人制定。 “当然是我！和受伤的团参谋长！”洛萨海姆当然不让的将功劳抢走，从电话里他已经听懂师长很中意这个决定。 可怜的劳伦斯，万万没有想到所谓自己被团长重用不过是昙花一现。他制定了这个计划，也身先士卒的扛着斧头到森林边缘对着白桦一阵猛砍，功劳还是被团长拿走了。 赫兹曼下令，各个部队防线外一千米内不准有植被，在清理完一千米的射界后，酌情继续砍树清理射界。 既然有了实实在在的命令，洛萨海姆就安心了。一公里内没有障碍物其实也并非绝对安全，苏军步兵装备中国是有大口径迫击炮的，这种火炮可把炮弹打到两公里外。所以说必须清除两公里纵深的森林，阵地才能基本不受火力威胁。 对方是一直精锐部队，德军碍于目前的局势，加上气候转暖沼泽涨水，实在没有能力向南扫荡整个普里佩特沼泽。那些藏起来的苏联人目前是安全的，德军只能被迫防御。 …… 苏军一千余人就隐藏在森林中，他们布置的防线距离德军阵地近乎十五公里。这里已经是绝对安全的区域，三月二十七日一整天的土木建设，防御阵地初现规模。 每隔着五十米就有一处刻意加固的机枪堡垒，其间还散布大量散兵坑，这些也被加固着。 为了露宿更加舒服，战士们纷纷挖土，并用树枝做顶，建立起一个个半地穴的窝棚。扛着大锅的极少数炊事兵建立起了地锅，部队因此能吃上热乎的饭菜。 三月二十八日，传言上级的空投行动就要展开了。三月份还有四天就会过去，他们的许诺真的会应验？ 正午时分，巴尔岑拎着饭盒来到一口大锅前，和拉夫连季、叶甫格尼，一边吃饭一边聊起此事。 此刻的锅里翻滚的实际是一堆面条，一些酸菜罐头，营地附近采集的食用蘑菇，和村里自制的萝卜干，刚刚切好的土豆，统统扔了进去。 几勺浓浓的面条倒入巴尔岑的铁饭盒，他就拿着叉子和勺子美美的吃起来。 部队的午餐就是这个，因为观念的原因，这群老毛子将汤面条等同于他们传统的荞麦粥，说到主食那还是土豆或者面包。 干粮就是切片的大列巴和烤土豆，搭配面条，这顿午餐非常丰盛。 巴尔岑也不得不感叹一下：“师部对于我们可真是爱戴，知道咱们在森林作战条件艰苦。” “我看是因为上级的空投就要到了，剩下的那些面粉赶紧制作消耗掉，腾出仓库空间放新的。”拉夫连季捧着个饭盒愉悦的说道。 正是好心情，叶甫根尼的猜测不由的令人担心。“你们说，上级的空投许诺会兑现吗？还有两千名空降兵！如果这一切在未来几天完全实现，那么行动规模多么庞大！” “那是！超过七百吨物资，一百多架重型飞机，想想都兴奋！”巴尔岑说到这儿不由的看看蓝天，“只是上级几个月前就许诺空投的，上一次还是在去年九月，一晃已经半年了！这半年咱们靠自力更生才有了今天，如果他们推迟了日子，咱们这顿饭可真是浪费！” 见这个家伙不合时宜的动摇，拉夫连季赶忙说道：“咱们不应该怀疑咱们的元帅，那是咱们的方面军司令，他亲自下令的事一定会成功。我们就老老实实的在森林里待着！” 巴尔岑点点头：“谁叫咱们是军人，现在还是继续加固我们的防线。虽然我们的行动就是为空投行动提供掩护保障的。考虑到敌人将莫济里——戈梅利公路长期霸占，军事压力一直存在，我们现在修筑的阵地以后只能继续加固，成为保卫诺夫戈梅利的第一道防线。” 话题有些扯远了，拉夫连季又把话题拉回来。看看面前热气腾腾的美食，他不由的担忧其最前沿自己的部下。“我的一个步兵排还在做侦察兵，那群家伙早就想做侦察兵了！现在你满足了他们的意愿，现在他们又换了一个方向向北渗透。” 在杨明志的观念里，侦察兵必须由技战术水平最优秀的士兵组成，拉夫连季和叶甫根尼的部队出自自己之手，其战斗力完全得到保障，其中的战士可能调入精锐中的精锐，巴尔岑的侦察连里。 “他们一定会出色的完成任务，敌人肯定要对我们的存在进行一系列反应，那三十人的侦查预警特别重要。”说到这儿，巴尔岑不由的畅想：“真希望他们发现一些有价值的情报。” 饭毕，战士们又纷纷回到了自己把守的阵地，枯燥无聊的守阵地生活又开始了。 巴尔岑也十分的无聊，纪律使然禁止娱乐，所有人的任务只有一个，全身心的坚守岗位，把自己想象成一棵树。 一时间，战士们只能聊聊家常，五花八门的话题，其中以空投的事是最大的谈资。亦或者聊聊战斗的事，聊聊女人，聊聊荤段子。 到了下午两点半，寂静依旧的电台突然想起来，电报员麻利的带上耳麦，在电磁波的那一头正是步兵排最新的发现。 巴尔岑一扫之前的无聊慵懒，急匆匆的接听起电台，并获悉了一个非常有趣，令人捉摸不透的事。 第五百八十六章 他们为何伐木 德军已经开始深入贯彻落实团长的命令，由于又有了师长的大力支持，一时间707师最前沿的步兵团纷纷开始了“伟大的伐木工程”。 对于师长命令的理解，底下的人办事异常简单粗暴。 白俄这里拥有着特别广袤的森林，尤其在沼泽地边缘，由于水土过于丰美，大树也生长的更加高大挺拔。由于人口稀少，大量的红松往往有着百年以上的历史，因而树干特别粗壮。另外的白桦树，它们大部分不粗，高度却很惊人。除此之外还有橡树、榆树，五花八门，基本是针叶阔叶混交林。 如何让着这些大树一颗颗快速倒下？仅靠士兵扛着斧头，操持着双人锯，依托人力将其放倒，可以预见在砍伐一些后大部分人就没力气了。 如何高效的让其倒下？最佳办法当然是炸药啦！ 大量的军用炸药被捆在目标树上，每一支都插上一根雷管，并用金属丝串联。德军本着严谨务实的态度，针对不同周长的树，所用炸药量也不同。他们计划做到一次引爆，所有目标全被炸断，用于建筑定向爆破的手段用于暴力伐木。 德军能做到最大限度的布设炸药并一次引爆，在施工现场往往二十根炸药被串联，工兵也拉了近百米的金属丝，捆在起爆器正负两极上。 一时间森林频频传来连续的爆炸声，就像是战争交火一般。 除此之外，也有大量的人员在依靠传统方式伐木，以节约炸药。 高大挺拔的树木成片的轰然倒塌，这一景象自然被苏军侦查到了。 侦察兵保持着淡定和隐蔽，除了发现敌人正在炸树，以及大量的人员当场分割树干，又看到大量的军用卡车拉着树干向他们的阵地开去。仿佛敌人只是单纯的伐木而已，这不足为奇，奇的是他们伐木的规模的也太恐怖了。 巴尔岑也不清楚敌人究竟要做什么，他们的行为简直莫名其妙，这件事也只能让师部来定夺了。 …… 已经是三月二十八日了，284师又通过强大的电磁波向远方的方面军司令部进行联络，依托着最新的密码本，他们得到了二次加密的准确信息。所谓空投行动最终定在三月三十日凌晨。 一般来说德军空军是不善于夜战，而苏军完全知晓空投目标区的方位，一路之上战斗机的护航作用可能难以体现出来。机群将在拂晓十分抵达目标，并迎着太阳返航，只有这时候才是机群最危险的。为此战斗机必须携带多个副油箱，承担运输任务的轰炸机、运输机也必须调整一下，装备更多的燃油。 这几天空投计划又做出了调整，七百二十吨物资的许诺必须实现，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空降团呢！投入飞机的重量也继续飙升，原定的125架已经不够了，三月三十日，将有200架轰炸机、运输机和重型滑翔机投入行动。 铁木辛哥还特别强调：“飞机投入量增加了，这是领袖的命令。” 既然是斯大林的命令，那么这事就不会再变卦了！杨明志和耶夫洛夫等人真是兴奋到了极点，三个集体农庄与军营紧急动员，所有人各自全副武装的奔赴自己负责的区域，等待接收从天而降的馈赠。 命令刚刚发报后不久，师部有获悉了来自前线的新情况。 杨明志一如既往的喜欢去兵工厂跑，关于化肥厂大型设备的制造已经有了些成果，巨大的金属管正在进行紧张的热焊。 已经是下午了，他大汗淋漓的带着火热的车间监督着工人的工作。一名传令兵火急火燎的跑来，声称前线来新情报了。 前线还能有什么事件？无外乎就是巴尔岑又和德国人打起来了。杨明志没有想那么多，直到他来到师部，一直候在这里的耶夫洛夫说起来前线的事——敌人居然在莫名其妙的炸树。 被翻译后的电报稿交到杨明志手里，由于这些文字的内容过于奇特，他也不得不再询问一下电报员。 “他们传来的就是这样的情报，虽然不知是什么原因，德国人就是在大规模的伐木，甚至广泛使用炸药！”电报员既然如此肯定，杨明志现在完全信服了。 他转过头看着耶夫洛夫，“现在你怎么看，德国人到底在干什么？” “也许他们是觉得自己的阵地太过缺乏木材？”耶夫洛夫掐这个腰。轮到智谋他是自叹不如眼前这个人的，所以问题摆在自己面前，别列科夫都弄不清楚，自己还能怎么办？ 杨明志就这样拿着电报稿，回到师部办公室一屁股坐下来。 敌人究竟在做什么？只是单纯的伐木，从而加固他们的阵地？但是巴尔岑说，整个区域，敌人都在积极的伐木。这么多的木材需求，他们要进行大规模的基础建设，去修建庞大的军营？ 但是这片区域的树木多了，为什么敌人非要选择在阵地前方的森林，其他地方一样有大树，为何不去砍伐？ 想到这儿，再看看电报稿上的一些字眼。他看到了“所有”“无差别”这样的字眼，所以德军是在无差别的砍树，无所谓树木的种类，树干的粗壮与否，只要它是一颗树就用各种手段让其倒下。 看起来这根本不能用缺乏木材所以大规模伐木来解释。 “他们才多少人？不过是三千人，需要那么多木材吗？难道他们每个人都在为自己打造棺材？！”杨明志猛的自说自话。 这话其实有些滑稽，耶夫洛夫看着杨明志半天，被这话逗乐。“哈哈，敌人若是愿意自杀那就自我枪毙算了，尸体咱们会帮他们收。” “算了吧！师长同志！敌人肯定在进行一个阴谋。他们在清理阵地向南一侧的森林，大有那里寸草不生的意思，他们为何要这么做？” “你问我？”耶夫洛夫挠了挠头，“也许是害怕咱们？害怕咱们突然冲出来，跑了几百米就突破他们的阵地！” 这一句话竟彻底点醒的杨明志！“哎呀！我咋就没有马上想到呢！他们清理出一处长长的纵深，我们的步兵若是有进攻行动，在很远的地方就会暴露！袭击的突然性荡然无存。这简直是最合理的解释了！” 第五百八十七章 应对 听了杨明志的话，耶夫洛夫的兴致也被提起来。 他问道：“你是说，敌人伐木的目的，就是尽可能的清理森林。” “没错，具体来说就是完全清理出足够长的空间，以便他们的机枪能彻底的火力覆盖。” 听起来很有道理，耶夫洛夫又问道：“如果是这样，敌人可能会继续伐木，直到他们的火炮射程半径！” “那是不可能的。”杨明志摇了摇头，他对德军的意图已经稍微明白了些。 空投也就是这几天的事了，在此期间最好别出更大的乱子。 就目前来看，巴尔岑的部队不但暴露了，德军的反应也比以往更加过激。用一个词形容他们，那就是惊弓之鸟。所以他们才拼命的砍树，让他们的防线面前出现宽阔的平原，以便修筑更复杂的反步兵设施。 耶夫洛夫已经走到了那地图墙前，目光凝视着被敌人霸占的公路，在其南边不远就是德军的阵地。这里已经用铅笔标注好了位置，经过一系列的侦查，其大概的轮廓苏军已经知晓。 他不由的感慨道：“敌人真是害怕了，还是说我们过于神出鬼没！他们一定是不敢再贸然进入森林，最近的交火他们损失了上百人。” “没错。说实话，我并不喜欢杀俘，被巴尔岑抓到的那二百人是苏军的叛徒，所以他们就不是简单的俘虏，全部枪毙也无所谓。只是我有些惋惜的。”杨明志随口说道。 “你惋惜什么？”耶夫洛夫赶忙扭过头，“你是不是有什么高论？” “怎么可能？我就是惋惜，在巴尔岑动手之前至少先让那群人把衣服脱下，再一股脑消灭。现在衣服都破损了，我们无法二次利用。” “很符合你的作风。”耶夫洛夫自觉的鼓起掌来。 杨明志苦笑的摇摇头：“咱们真是太穷了，扒死人衣服这种龌龊又晦气的事我们还得必须去做，否则很多人就得挨冻生病。” 284师目前的官兵构成，最多的是乡间的农民。长期的贫穷生活使得人民有很强的节俭意识，又因为穷怕了，得到了可以掠夺的机会是从来不放过的。杨明志当然希望上级能送来崭新的军需品，无奈一切都是奢望。获得补给的办法除了自己生产，就只能不择手段的去抢了。 好在他不用担心自己的人会像某些确实存在的劣质游击队，会以征用为名抢劫老百姓，干一些和德军类似的事。 耶夫洛夫回到办公桌前坐下，抬起头问道：“现在怎么办？如果敌人就是要清理自动武器的射界，你打算怎么应对？” “怎么应对？”这话问到点子上了，杨明志不由的捏起下巴。 看看他的样子也知道问题不可能瞬间解决，耶夫洛夫道：“我看你还是多想一想，我的参谋长同志。有了新的计划你可以召集一下人手，开一次会议。” “行！你容我想想。反正空投到来之前的时间里，我总不能不做正事。” …… 空投就要到了，军民纷纷停下了手头的工作，全副武装的奔赴自己负责的区域，以便在最短时间接收到从天而降的物资，还有大量的伞兵战士。一时间集体农庄人空荡荡的，只有关键人员继续留守于此。但原本人迹罕至的森林热闹了起来，只有空投计划结束，他们才能撤回来。 其实对于广大士兵来说，他们随时都可以投入作战。为了应对德军可能的阻挠，数千名战士已经做好了直接北上的准备。 杨明志不担心空投的事了，此事又柳得巴廖夫和耶莲京娜直接的全权负责。 现在的他的心思全在应对敌人的疯狂伐木上，必须想一个办法，不能让他们的计划很好的执行！ 那么，还能怎么办呢？想来想去，杨明志想到了一个特别简单粗暴的办法——不要怂，就是干！不能因为可能会激怒德国人从而惹得他们恼羞成怒的南下，要长期持久的骚扰他们，重点袭击那些伐木的家伙们，深入贯彻落实游击战的指导方针。 “既然他们很可能是为了清理机枪射界而伐木，那我就让能进行远程精确打击的狙击手去骚扰！对！就这么干！”杨明志兴奋的一拍桌子，那么谁能领衔这个特别行动？当然是娜塔莎！ 亲爱的！你已经有段时间没去执行军事任务了，你的步枪和你本人是不是早已饥渴难耐了？长期的担任少年营的射击教官，还去医院帮忙照顾伤病员，学习医疗知识。其实你本人还是希望继续杀敌刷新纪录的吧！ 手指敲打的桌子，杨明志不由的瞎想起来。 师部内来来往往的人没有打扰他的思绪，众人也可以放轻了脚步。直到耶莲京娜大大咧咧的回来，气喘吁吁的将大衣随手一脱挂在墙上。 “真是累死我了！空投最好赶紧过来，安排人进森林真是累人！在这么下去，我的腿能跑断！” 杨明志随口问道：“怎么？我们的市政委要累的虚脱了？” 耶莲京娜一愣，她确实没有注意到杨明志就留在师部呢？她转过身子，随口说道：“我听师长说了些，那些疯狂的德国人正在疯狂的伐木，甚至连炸药都用上了？你认为他们是在清理武器的射界，这样我们以后去进攻他们，就会提前的暴露，从而提前的被他们的优势火力炸飞？！” “确实如此！”杨明志点点头。 “这可怎么办！” 她说话的声音非常大，看得出针对现在的特殊情况她也很担忧的，所以这番有点神经质。 杨明志先不发言，先摆摆手让她把心态放平和，再好好的喘口气喝点水。 “敌人不过是伐木，恐怕这是他们整个防线的行为。目前我们没有能力阻止他们，但我们可以进行骚扰。你来的正好，我行到了一些应对办法。在吃过晚餐后咱们来师部开会，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请把贝茜卡和娜塔莎一并喊来。” 第五百八十八章 狙击手的出征令 被要求参加师部的临时会议，娜塔莎感觉手从若惊。尤其她是在食堂，与少年营的大家共进晚餐的时候，被传令兵通知。 一时间大伙儿愉悦的祝贺，更有很多人猜测，这就是英雄狙击手要去出任务了。 杨桃自然也是和姐妹一起吃饭的，命令也一并传达给了她。 丈夫还能命令什么？在空投马上就要到来的节骨眼上，难道真如这群战友猜测的，是去执行什么特殊任务。 哈尔科夫叹言道：“如果真的是军事行动，娜塔莎，你的战绩会进一步提升。比起我们这些人，你已经愈发的惹人仰视了。” 娜塔莎腼腆的笑了笑，如果是派出任务去前线，即使野外作战的条件艰苦也是可以忍受的！ 一时间众说纷纭，少年营陷入欢声笑语，偌大的食堂就他们这一瞥显得很别致，仿佛在庆祝什么说的。 杨桃拉着姐妹的胳膊，大大咧咧的说道：“哈尔科夫，如果是军事行动，你就拭目以待，娜塔莎的战绩肯定会飙升。当然我也不会忘记你，等到了师部，如果是去打仗，我也推荐你一下，你看如何？” 正喝汤的哈尔科夫差一点将嘴里的全喷出来。他赶忙说道：“那就有劳你了！你知道的！我也想历练一下，真真正正的在和敌人战斗一次。” 少年营们大部分战士透露出了相似的心扉，这些被杨桃和娜塔莎一并记下。 其实两人对师部传来的命令也能猜出个大概，姐妹俩实际是全师目前战绩最高的两名狙击手，其余的优秀人士战绩最多的也只有五十个。两人同时被叫去，搞不好就是要执行新的狙击任务，毕竟姐妹俩恐怕是最优秀的狙击组合了！ 两人快步走向师部，她们的到来恰逢事宜。说起来，第一次参加师部的会议，娜塔莎非常紧张。以往他可以在副师长面前没大没小的撒娇，现在这里真是师长师政委俱全，还有一众参谋员、书记员，不露怯怎么可能。 见到她们俩来了，杨明志指着两张准备好的椅子道：“不用拘谨，你俩现在就坐。” 杨桃拱了娜塔莎一下，两人一脸严肃的昂首挺胸的坐着端端正正。 她们明显表现的过于严肃了，其实也对，两位甚至还没有军衔，就算各个胸前挂着两枚勋章，身份依旧相当于列兵，至少杨桃的身份目前就是这个。 耶夫洛夫换股一下四周，“好，她们来了，我们继续刚刚的话题……” 会议已经进行了一段时间了，杨明志详细阐述了他的计划，所谓不能让德国人砍树那么轻松。 因此应对措施就是骚扰，不求对敌整个防线的伐木工程全面骚扰，只要在一点特别针对，恐慌便容易蔓延到整个防线。 就敌人修筑永久防御工事这一点就能得出结论，敌人确实是害怕了，或者说现在根本不想招惹沼泽森林中的苏军。所以就算是不厌其烦的骚扰，他们也不会主动进攻。 更重要的，杨明志甚至倡言道：“本月三十日凌晨上级的机群就会飞临我们上空，届时敌人会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动作。所以我们的骚扰战术恐怕将不仅仅是一种骚扰，是不是会让敌人产生一些错觉，即我们得到了伞兵与物资的增援后，就立刻展开对他们防线的进攻？骚扰只是进攻前的前奏。” 这个推断很容易让人遐想，耶莲京娜觉得非常有趣，耶夫洛夫则完全听这二人的推断。 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敌人看到漫天的降落伞必定浮想联翩。他们会想到这是敌人的大规模伞降作战，进攻迫在眉睫，这样之前已经暴露并与之交火的苏军侦察兵，其存在的意义就不言而喻了。 师部实际已经达成了共识，杨明志很相信德军会如同一头黄牛，其思维完全被自己牵着鼻子走。毕竟那些敌人也不过是他们的二线部队，还有一群战斗力窳劣只能拖后腿的东方营们。 现在姑娘们来了，耶夫洛夫很快开始宣读对她俩的命令。 这命令也在杨桃的估计内，她睁着大眼看着丈夫，这番已经顾不上那么多礼节，直接问道：“哥！我和娜塔莎的任务，就是拿上枪去找侦察连？去对敌人进行骚扰？” 这话是用汉语说的，杨明志立刻绷着个脸故作生气状，以俄语说道：“首先，在这里只有参谋长，没有你的丈夫。其次这命令是我颁布的，你们俩是部队的英雄，又是少女，我本来也不太希望这么可爱的女孩子继续上战场。但是你们俩的心态我了如指掌，我只能给予你俩机会，让现有的战绩继续刷新！甚至……” 杨明志邪笑了一下，倡言道：“我估计敌人的某些高级军官会到前线视察，你们俩的任务之一就是瞄准那些戴大沿军帽不怕死的家伙，让他们的脑袋开花！” 这话说的，大伙儿噗呲乐了。 娜塔莎可没乐！能参与师部的军事会议，这可是被长官们给予高度关照，再者能和姐妹一起上前线继续做搭档，简直是一桩幸福的事。她立刻站起身笔直站着敬军礼：“我保证完成任务。” 见她如此，杨桃也只好严肃起来面对大家敬礼。 命令是次日早晨就准备好行囊直奔前线，为此还有一直运送给养的小队一并前往。此行一行人不必只靠两条腿，现成的吉普车可以直奔目的地。 比起娜塔莎，杨桃更加的随性。这段时间丈夫太忙，要么是在师部办公室过夜，要么回家倒头就睡。现在夫妻俩又得分别一阵子，真是有些遗憾。 突然间，杨桃想到了自己对哈尔科夫的许诺。 命令已经颁布完，耶夫洛夫说道：“诸位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如果没有现在就散会吧。” 杨桃立刻举起手：“我还有事！” 她立刻说起了少年营的事，对于那些人的求战心态，杨明志还能说什么？当然是表扬一番，只是让他们也跟着去战场，去归由巴尔岑指挥，这合适吗？ 如果哈尔科夫也去了，和少年营的同龄人并肩作战确实是件乐事。杨桃摆出一副欺骗的表情看着长官们。 耶夫洛夫和耶莲京娜也把脸瞅向杨明志，等待一个答案。 仿佛所有人的眼神都在看着自己，他们似乎都默许此事可以进行。杨明志一愣，无奈的摇摇头：“天知道未来的行动会不会变成激烈交火，既然那群不怕死的少年求战心切，索性就许诺了吧！” “行！我是支持的。”耶夫洛夫说道。 举手表决后，命令也囊括了少年营，他们将直奔巴尔岑所在位置。为此交通工具也不能只有吉普车，卡车将拉着人直奔前线。有了这个决定，索性支援的物资也能多一些了，包括一些村民将各种碎布缝合而成的帐篷，也能送到前线将士手里。 第五百八十九章 折返回去 将有一支兵力为三百多人的补给队，以摩托化的方式直奔前线，送去重要的食物弹药，以及其其他生活用品。 更重要的，师部决定采取一种新的方式来打击敌人“破坏自然”的恶劣行为。 一些精锐的狙击手将抽掉到前线，甚至包括部队中的精英娜塔莎。非常特别的，在补给队里，少年营那一百多个孩子也要全副武装的奔赴前线，开展一次真正的军事行动。 夜里十点，新的命令传达到最前线的巴尔岑那里。 此时此刻，整个营地陷入趁机，绝大部分士兵陷入沉睡，只有哨兵和失眠的家伙继续睁着眼睛。 电台突然嘀嘀作响，电报员接到了重要命令。巴尔岑迷迷糊糊中知晓了一切，就在空投行动的前夕，自己的部队还要进行一次特殊的突袭？！ 他立刻名人唤醒另外两位军官，拉夫连季和叶甫根尼一样迷迷糊糊的走到指挥部。 “好了，同志们！上级传来最新命令！针对敌人的那群伐木工，我们现在要展开针对性行动了……” 巴尔岑将翻译后的电报念了一下，这上面的文字真真切切的命令着，针对德军的伐木行为，必须在一个点穷追猛打，谁在伐木就打谁。 除此之外，补给部队将乘坐卡车而来，他们甚至能带来新鲜蔬菜。但随之而来的还有一群孩子，这不得不让人多一些担忧。 叶甫根尼摇摇头：“我是一直反对让孩子上战场的，尤其是那些少女。可惜，师部的命令就是这样，这也是她们的命运吧。” 他曾多次亲自指导少年们的训练，想到那些可怜的姑娘投入绞肉机般的战争，美丽的人化作不可名状的尸体，那惨象难以用语言形容。 拉夫连季拍拍他的肩膀，说道：“我知道你在哀叹什么！凡是往好处想想，那些孩子早晚要成长，他们必须成为战士。再说，娜塔莎和贝茜卡都被部署来了，师部的潜在意思很有趣。” 消灭伐木工的行动必须现在开始，三人合计了一下，这次行动的危险性偏低。把孩子送到前线练兵，甚至让他们对敌作战，那些年轻的战士唯有见到真正的鲜血才能成为真正的战士。 巴尔岑立刻安排下任务，这些广大战士们的美梦要戛然而止了。 夜幕之下全军立刻起床，等待进一步的命令。 这次作战计划，巴尔岑决定深入贯彻落实杨明志的指导方针，即要么不大，要打就来一次猛的。最前沿的那支步兵排依旧坚守岗位，他们已经侦查到了很多情报。 敌人固然是加强了防守，一些德军士兵渗透入森林组织了简单的防线，以掩护伐木人员。想来德军森林战的战斗力不行，更因为害怕很可能一触即溃。 之前的一系列胜利令巴尔岑很有自信心，因此他将手下的一千余人分成三组。前两组以连为单位分散进攻，第三组则为战术预备队。行动干脆就在夜里进行，全军在森林中形成一个长达两公里的进攻锋面。 三月二十九日零点一到，全军展开行动，目前的营地因为绝对安全，此刻只留下少数留守兵力，以及全部的伤兵与后勤物资。 巴尔岑和另两位伙计一样，在暗弱的月光下北上。 …… 黑暗之中，一千人的队伍小心谨慎的前进，没有谁觉察到他们的行动。 自从三月二十六日开始交火，三天之内苏军并没有得到很好的休息。尤其是修筑防线一整天了，广大士兵才休息了几个小时，又被迫折返回去继续战斗。其实广大士兵是渴望战斗的，但这种没玩没了的战斗着实会令战斗力持续下降。 巴尔岑已经想好了，在未来几个小时内，部队悄无声息的解决掉森林中敌人的岗哨，全军顺利的埋伏起来，待到次日天亮敌人再来伐木，对其展开一次突然袭击后就迅速撤退。只要散步下恐慌的种子，剩下的让他们自己吓自己就好了！ 话说最前沿的那支步兵排，他们收到了指挥部最直接的命令。 安静的夜幕下，电台的传来咝咝啦啦的说话声，这是巴尔岑在发号施令。因此，一直处于蛰伏状态硬的如同一块石头的侦察兵，现在开始清理敌人的森林哨所了。 他们完全依靠冷兵器，在人睡的最沉的时候展开行动，发现的五个机枪哨所竟全军覆没！ 在凌晨三点钟，大部队通过了这些哨所，巴尔岑很满意，因为如此干净利落的行动可是拉夫连季的人呢！ 拉夫连季现在真可谓意气风发，在最精锐的侦察连面前，他的部下真是好好的为自己争了光。敌人的死尸大部分是被割断了喉咙刺穿了心脏。缴获的枪械也都摆了出来，五挺机枪这竟然全是ZB26。 “这支敌人看来也用起别过装备了，捷克制造的武器让德国人用，咱们的敌人可比715师还穷呢。”拉夫连季不由的乐起来。 巴尔岑很满意，部队轻而易举的“戳瞎了敌人的眼睛”，剩下的只需要继续前进藏起来即可。 他举起右拳，命令左右：“同志们，继续前进。电报员，命令左右两翼都跟上，千万不能掉队！顺便提醒他们当心脚下，被绊倒崴了脚！” 十五公里的路程并不远，凌晨四点苏军就抵达了德军白天的伐木场外围。 可以看到，这里依旧有大量的树倒成一片，黑暗之中还有一些星星点点的光，这是德军的伐木场守夜人。他们正点燃篝火，在其四周已经睡倒一片人。 情况并不像巴尔岑想的那么顺利，他紧急命令部队停下脚步，命令道：“现在，全军后撤五百米，不要让敌人现在就发现我们！” 说实话，大部分士兵非常自信，眼前这群打瞌睡的敌人浑身都是破绽，让一些叼着匕首的战士摸过去，割断他们的喉咙就像把萝卜切成片那么容易。 拉夫连季摸到巴尔岑这里，对他的命令很是不解。 “同志，敌人就在眼前，咱们干脆把他们干掉，再把尸体拉回来。这样神不知鬼不觉，不妨碍天亮了我们的突然袭击。” 巴尔岑不为所动，他严肃说道：“这次行动我是师部任命的指挥官。咱们都是从副师长那里学的游击战经验，我认为如果副师长在这里指挥，他也会做出和我一样的决定。就让这些人看到今天的太阳吧，反正他们肯定看不到明天的。” 第五百九十章 三月二十九日清晨的突袭战 “好！那就让他们继续酣睡！”拉夫连季很遗憾的说道。 “算了吧！明天等大量敌人优哉游哉的来伐木，我们趁机出击，到时候你的冲锋枪还不知会消灭多少敌人！”叶甫根尼的所谓的安慰，令拉夫连季斗志昂扬。 暂且撤退五百米，是为了早晨起来的突然袭击。 全军调转方向，两公里的进攻正面，所有士兵再一次消失在密林里。一个二个卧倒在地，安静的等待着天亮。 有的人在擦拭自己的匕首、磨蹭自己的枪刺，更多的人在清理枪膛。 森林作战使用新研制的有诺夫戈梅利特色的复装弹，往往做到一击必杀，但结果就是大量的火药燃烧残留物堵塞膛线。战士只能在通条上罩上麻布，来回磨蹭枪膛。 即便如此，埋伏起来的战士依旧很安静。这一带的鸟儿早就被吓跑了，只有风声在耳边回荡。 巴尔岑本想再给师部打个报告，想来这个时间点，上级一定睡的正香。干脆等打出个胜仗再汇报，在空投降临之前，让上级提前高兴！ 一想到这里，真是疲惫一扫而空！巴尔岑也开始检查自己的装备，这支陪伴自己许久的波波沙早已饥渴难耐！ 备用弹药还有两个弹股，其他战士的情况应该也很乐观。复装弹已经不能第三次使用了，反正空投后部队的弹药问题能进一步缓解，白天的作战就奢侈一把算了。 巴尔岑开始迅速布置起天亮后的作战行动，即只有德军还有那些东方营的人，大股的进入伐木场，全进进行突然袭击。依托强大火力杀伤一部分，但士兵不准向敌人阵地进攻。在收到撤退命令后，必须果断脱离战场。 总之，作战计划的要诀，就是行动快、打击猛、撤的快。 …… 森林之中，一千多双眼睛睁的大大的，一千多名士兵手握钢枪保持着警惕。 拂晓时分到了，远方德军的阵地传来晨号。等待许久的苏军战士也为之一振，这意味着敌人很可能就要行动了！ 最紧张的时刻已经到了，巴尔岑直接把电报员叫来，现在，对讲机由他负责了。 …… “黄玉！黄玉！情况如何，重复。” “花岗岩！一切正常！一切正常，重复。” 留在伐木场的一小撮侦察兵如实汇报，天虽然亮了，敌人大部队的踪影还是没有发现。 短暂的明语通信应该不会被德军侦查到，巴尔岑对此很放心。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命令全体战士上好刺刀，子弹上膛，准备一次雷霆之击。 德军留守伐木场的人员纷纷苏醒，一个个颇为慵懒的样子。熄灭的篝火又被重新点燃，他们开始烹饪今日的早餐。一个个伐木场内顿时燃起一缕缕青烟，相对的苏军战士只能继续啃着干粮。 早晨依旧是宁静的，晨雾在森林中弥漫，直到早晨七点半转机才发生。 侦察兵警惕的注意到，远方德军阵地有情况了。 “花岗岩！敌人出来了！敌人出来了！重复！” 沉寂好大一会儿的电台突然想起来，巴尔岑一个机灵死死按住耳麦，警惕的说道：“花岗岩明白！黄玉，继续侦查！重复。” “黄玉明白！重复。” 可以说，德军确实意识到森林中存在一直兵力较多战斗力强的苏军部队，他们收到的命令是禁止攻入森林，针对森林进行蚕食性的破坏则完全可以。 昨日是伐木的第一天，广大强壮的汉斯们累的不清，当晚就有很多人抱怨。“我们是德国人，这些粗活不应该由正规军人做！”国防军是打仗的，伐木却不是用于阵地建设，完全有悖于他们的信仰。即使伐木计划得到了师长的支持，底层士兵最终还是普遍抵触的，因为明明有一大群东方营的辅助部队，这次粗活包给他们即可。 因此，二十九日早晨从德军阵地走出来的，大部分是东方营的士兵。他们同时携带了步枪和斧头，斧头是干活工具，步枪基本是壮胆用的。于此相伴的还有一个营的德军士兵，他们一方面作为监督，另一方面专职埋设炸药去炸树。 一共有一千余人走出阵地，洛萨海姆也命令炮兵做好战斗准备，毕竟天知道敌人在哪里，有备无患！ 敌人正在毕竟中，侦察兵不断的汇报着。只见他们的行进并无章法，并朝着不同的伐木场前进。 巴尔岑现在断定敌人的防范意识依旧糟糕，他们中绝大部分是东方营的人，更令他充满自信了。现在他更换了频道，对两翼的拉夫连季和叶甫根尼命令道：“敌人就要到了，做好战斗准备！通知你们的士兵，优先射杀那些叛徒！” 很快普通士兵理解了自己的任务，那些穿着和自己同样棉衣，却顶着德国钢盔的家伙，必须马上死！ 所以，东方营的伐木工们各自到了工作岗位，作为监工的德军士兵也分散开来。这些工人很快就投入工作了，负责炸树的德国人也立刻开始整理炸药。 唯有将要和岗哨换班的士兵继续向森林内部走去，他们对自身的安危很放心，但信步由缰的时间戛然而止。 巴尔岑一声令下，拉夫连季和叶甫根尼开始行动，这两组士兵如同猛虎扑食一般，从埋伏地窜出来。 数百名苏军士兵并没有爆发出他们引以为豪的乌拉怒吼，他们沉稳冷静的奔跑，也不言语的首先射杀了那些前去换岗的德军士兵，接着非常突兀的出现在伐木工们面前，毫不犹豫的开火了！ 无情的苏军士兵抱着漆黑的机枪，无情的子弹瞬间击倒了很多人。 这一突如其来的情况令很多伐木工愣了一下，当子弹纷纷击中肉体后，什么烦心事后不用想了。 长达两公里的攻击正面，苏军隐藏的非常好，此番突然乍现，防备很差的德军被打的措手不及。 好在这些东方营的士兵也不全是呆瓜，当听到枪声后，全体卧倒在地，依托着还没有拉走的大树树干奋起反击。 战斗已经打响了，拉夫连季和叶甫根尼并没有冲到最前线。两位频频向指挥部的巴尔岑汇报战况，结果目前的战局并不像他想的那么顺利。 “你们都趴在地上让我们怎么打？”巴尔岑咬咬牙，此战万不可拖延太久！ 德军和东方营一边反击一边退却，不远处的德军阵地，机枪纷纷开始抛射，毕竟五百米并不远。他们还拥有一些大口径的迫击炮，作为支援火力再合适不过。 炮弹已经开始在森林中炸响，苏军开始出现伤亡。 巴尔岑当机立断的命令道：“拉夫连季、叶甫根尼，作战目的已经达到，现在立刻撤退！” 打急眼的拉夫连季还不想那么快的扯，他对着对讲机墨迹起来。 巴尔岑一听就火了，咆哮道：“蠢货！你留在这儿，是等着被他们的重炮炸飞吗？” 事实上德军却有此意，洛萨海姆没有料到敌人居然在大清早就大规模作战，大有进攻阵地之势头，既然如此正好发挥出德军的重火力优势！炮兵正在准备。 苏军以最快速度撤离交战之地，枪声暗淡下去后不久，德军阵地传来隆隆炮声，刚刚的伐木场突然被巨大的尘埃云笼罩，尘土和木屑漫天飞。 巴尔岑的内心砰砰直跳，对于拉夫连季刚刚的恋战行为还是耿耿于怀的。“你这个家伙，等回去复命时，你不合时宜的恋战我必须上报副师长！” 第五百九十一章 苏军害怕失去森林掩护 比起传统的伐木方式，依靠炮轰冲击波，更多的树木倒下了。只是这样的特殊伐木技巧，使得木材基本也没法用。 风将尘埃渐渐吹散，洛萨海姆下令，扯下来的人员折返回去，寻找未被炸死的敌人伤员。 可惜，他们除了发现大量弹壳外，什么也没找到。 因为受伤和牺牲的战士都被巴尔岑下令拉走，炮轰结束后，苏军其实已经狂奔很远了。 在确认没有危险之后，德军和东方营开始打扫战场，他们统共发现了一百多名伤亡者，很多人的状况很糟糕！ 无论伤亡，这些人都被尽力拉回了德军阵地，送入野战医院紧急救治。但非常遗憾的，大部分人因遗失了救助时间，不久便气绝身亡。 更为糟糕的，在战地医生的报告上，这些伤员死的相当悲惨。 “他们的驱赶中弹，胸前一个小洞，背后确有多个孔洞。当我剖开一个阵亡士兵的胸腔，简直难以相信，他明显只是被一颗子弹击中，五脏六腑竟被撕碎！”类似的报告野战医院做了汇总，很快统统送到了洛萨海姆的手里。 这位德军团长心情糟糕透了，仿佛那些苏联人偏偏是针对自己负责的这一部分防线，友军的阵地修筑几乎就没有受到干扰。 敌人的这次偷袭，部队统计后，德军士兵伤亡二十五名，东方营士兵伤亡八十一名。那些为德国服务的人，只要许以足够的粮食就很容易募集。但高贵的德国军人被这样莫名其妙的伤害，部队的士气会率先垮掉！ 再看看战地医院的报告，敌人似乎使用了特别的子弹，只要击中一发就相当于被好几发子弹击中！因为有外科医生从伤员被击中的大腿，在已经被强大外力打的溃烂的肌肉中，愣是发现了五个细小金属块。 基于这种情况，唯一的解释是，子弹在击中人体后发生了严重碎裂！ 这个年头令人担忧，洛萨海姆全身颤抖着，如果存在这种子弹，那可比全威力步枪弹还要凶猛！超高射速的通用机枪一个点射能打出去十发子弹，可以做到目标被打的千疮百孔，而敌人一发子弹就能做到类似的效果！ 他再也坐不住了，仅仅从纸面的报告来说，伤亡者中死亡人数竟高达八十人，这里东方营的人占有绝对比例，仿佛敌人就是在专打这些人。 更为糟糕的，现在部队的士气进一步受挫，但伐木行动依旧要进行，这毕竟是命令！ 上午，他洛萨海姆不得不将全团主要军官召集到团部。如预料的一样，今日没有人有好心情，一个二个愁眉苦脸的。 军官们各个就坐，而劳伦斯已经坐到了洛萨海姆的旁边。众人都知晓，这个人的地位进一步提升了。 早晨发生了什么，洛萨海姆简要的说了一下，其实大家都已经明白了。 他举着空水杯悄悄桌子，满脸不服的低吼道：“苏联人是一群毒蛇！他们总是藏起来，突然咬我们一口再突然消失！我们倾泻了那么多炮弹，除了炸毁一些数目，制造了一些森林大火，敌人却毫无损失！今日我们又遭遇耻辱，我们必须想一想对策！” 对策？还能有什么对策？众人的面面相觑，最后目光齐刷刷的指向劳伦斯。 “我？你们都看着我？”劳伦斯一愣。 洛萨海姆扭过头，询问道：“伐木计划你既然提出来了，现在出现了问题，你若是说没有办法，者说不过去吧。” “可是……”劳伦斯欲语又顿住了，这个节骨眼上总不能说自己没什么办法。怎么办？！怎么办？！他闭上眼睛安静了十几秒，在众人眼中他就仿佛在思考妙计一般。 洛萨海姆继续问：“怎么样？你可否有办法？如果不行，就算了。这些苏联人非常难缠，就我们这个团的实力差，我们若是有能力战胜他们，还用的在此修防线？” 团长的语气简直再说他是放弃治疗了，索性继续深入贯彻落实师部的乌龟政策，他缓缓说道：“今日我们按部就班的伐木遭遇此事，我会向上级汇报。这个伐木计划并不靠谱。” 说到此，他的目光转向劳伦斯。“我会申请在咱们的防线取消你的计划，一旦师长发怒了，那就让他骂我一个人！” 劳伦斯感动不已的站起身来：“不！团长！伐木计划是我提出来的，出现了问题责任我负！” “你付不起这个责任！伐木计划暂停，怯战不善战的骂名都给我吧！反正咱们师本来就战力羸弱！” 洛萨海姆既然冒名了劳伦斯的建议，让师部认为伐木计划是他提出的，出现了问题既然也是由他担着，在廉耻问题上他还没有恶劣到极点。 可怜的劳伦斯还以为是自己捅了篓子，但他可从未觉得计划是失败的。 “团长！既然你要向师部汇报，你切不可以申请停止伐木！如果我们停止了，这不就中了敌人的计策！”劳伦斯的话另混乱不已的洛萨海姆眼前一亮。 “你！继续说下去。” “好的。”劳伦斯现在的神智非常清楚：“我虽然没有想到很好的办法让敌人不来偷袭，目前来看伐木依旧是最好的办法。这次的袭击敌人依旧是依托森林掩护发起的，他们在我们展开行动第二天就开始偷袭，不就是说明他们害怕了？他们太担心失去森林的掩护，一旦失去了地形环境的便利，优势也就没了。论阵地战，我们真不虚他们……” 被他这么一说，洛萨海姆立刻打消了刚才的念头，他瞪着大眼，不由的坦言：“你真行！我军遭遇袭击突然损失一百人，到你嘴里这事非但不糟糕，还成了好事！说明咱们的伐木行动简直是直击苏联人的要害！” 虽然很多军官是不喜欢劳伦斯的，因为他的这番说辞，平心而论他说的确实有道理，虽然不能解决什么实际问题，至少还能为部队争取一些颜面。 三月二十九日下午，扯下来毫发未伤的东方营士兵继续被命令前去伐木。 他们小心翼翼的行动，生怕再被苏联人打个措手不及。洛萨海姆是知道这些人心理的，便命炮兵每隔五分钟对着远方森林开火一次，这是炫耀武力就是给伐木工壮胆，因为这隆隆炮声方圆几十里都能听到。 第五百九十二章 欢迎来到这该死的战场 另一方面，得手后的巴尔岑毫不犹豫的选择撤退。 敌人被自己打一顿损失了多少人，他没工夫仔细估计。就从敌人报复性的炮击来看，损失肯定是不少的。 苏军自己的损失他倒是了如指掌，伤亡十人，有两人阵亡。伤亡者皆由简易担架抬走，全军一路向南，直到回到了原来的营地。 直到上午十一点半，全军才停下来。就算有着再好的体力，从午夜到正午，高强度的行军与战斗，没有谁还能继续再坚持了。所以一得到休整的命令，广大士兵纷纷躺倒在地。他们回到各自负责阵位后，啃了啃干粮，直接裹上毯子倒头就睡。 巴尔岑是一样的疲惫，今日的战事，报复敌人伐木的行动算是成功了，但也有两个战士牺牲，剩下的八位情况也不怎么样。 在入睡之前他还得抽上几根烟舒服一阵，拉夫连季和叶夫根尼亦是如此。 比起巴尔岑，这两位的心情就好多了。 “今日我们取得了很大的战果，我在最前沿看到了那些叛徒被我们的机枪手成片的扫倒！”拉夫连季开启了话匣子，他还特别提到了部队使用的复装子弹。 叶夫根尼当即吐槽：“得了吧，就那些复装弹，打完之后可得机枪手拼命的清扫枪膛。” “至少这种子弹可以做到击中后自动解体。我军改良后的MG34威力已经比德国原版的还要强了。”拉夫连季反驳道。 “但我们还是出现了伤亡，原本我是希望毫发无损的！”巴尔岑吐着烟圈，他并未有其他两位的好心情。 拉夫连季看看他，摇摇头：“巴尔岑，你也和副师长学了些臭毛病。今天我们是大获全胜，还是开心一点吧！想太长远的事情，对我们微弱的伤亡哀叹，这不是我们的职责！再说咱们今天还有重要的事情。” “对，我们的援兵就要到了！竟然还有一群孩子！师长说这些孩子也算援兵，真是疯了！” 巴尔岑依旧无精打采的，叶甫根尼趁机说道：“你可不要小看这些孩子！他们中还有不少少女呢！这群姑娘再成长几年就是大姑娘了，其实仅仅是现在，她们的身姿就让人眼花缭乱！” “得了吧！我还是对成年姑娘感兴趣！”巴尔岑摆摆手，“我可没有副师长的雅致。” “这倒是，别列科夫可是是出了名的喜欢小女孩。再说了，谁不喜欢那些像天使般可爱，又有着魔鬼身材的小姑娘呢。”拉夫连季说着说着就笑了。 笑了一阵子，巴尔岑赶紧再对着烟屁股抿一口，再如同烟囱一般凶猛的喷出青烟。“也不知道副师长是怎么想，这下娜塔莎和贝茜卡都到前线了，明天凌晨不出意外的话空投行动就展开，我们最艰巨的任务也将开始！咱们一方面要堤防着德国人，还要看着天上的那堆降落伞，还要照顾一大堆孩子，我感觉的精神都要崩溃了。” “原来我们的敢死队长也会疲惫。”拉夫连季调侃道。 “是人当然会累，你难道没听见周围的鼾声嘛？你我的部下都休息了，我们几个何必在此饶舌？现在的任务就只有一个，休息！” 正是全天最暖和的时候，得胜归来的苏军开始休整，即集体睡午觉，只有少量的兵力用于戒备。 电报员则一如既往的睁着大眼，定时向师部方向发送电报，待到下午三点，新的信号被收听到了——这竟来自援军！ …… 已经摩托化行进的部队有着极高的机动性，再加上这一代的地理苏军非常熟悉，他们专门避开各种水塘，依旧高效的直奔前线。 杨桃和娜塔莎很沉稳的怀抱着步枪。伊戈尔一如既往的充当两个女孩的后勤与护卫，所以他背负了大量的行囊。 此行，一百多名少年营的孩子无不例外的背着巨大的背包，肩膀上还缠着粮食袋。他们没有统一的制服，唯有一条红领巾算是算是统一的“着装”。 杨桃也不例外，她并不怎么懂这红领巾的概念，倒是自己的姐妹一度有些反感。因为这是少先队才应该佩戴的，作为共青团的一员不需要再佩戴。“我现在的样子，真像个孩子！”娜塔莎的牢骚杨桃是不懂的，她只能回敬：“你本来就是孩子”。 所以，这一百多个孩子在哈尔科夫的带领下直奔前线，兴奋、紧张还有对未知的恐惧，小战士们各种心态都有，但每一个人都有一个相同的目标——杀敌。 这一路因为汽车行进的快导致一路颠簸，好在一大群人带着物资装备挤在卡车车厢，一时间也算是摩肩接踵，抵消掉了不少颠簸。 车队已经向巴尔岑发送电报，不久就收到了回音，并命令车队开向地图的指定地点，有专门的士兵在接应。、 就这样，车队停到了一处林间空场，这里已经有一个连的士兵等候了。 “远方开过来的简直就像是德军运输队，这些开车全是德国人的。” “没错！尼古拉，你也是几个月前参与伏击德国人的老兵，当初要炸毁的车辆，如今相同型号的已经成为我们的了。” “是啊，包括我军手里的不少机枪，也是敌人的！” 士兵没有更长时间抒发感慨，车队有条不紊的压着草地直奔而来。这些固然是德军的车辆，为了避免乌龙，各车车头都挂着一面红旗证明身份。 车辆纷纷抵达，士兵们一拥而上。要知道这段日子部队要么是艰苦的生活，要么就是和敌人鏖战，这次送来的补给品简直是雪中送炭！ 车厢木板被打开，一大群矮小的士兵纷纷跳下来。他们的动作有一些笨拙，在经历几个小时的颠簸后，不少人跳下来就摔了一跤。 杨桃站起身来，她的屁股也是麻酥的！好在自己有更高达的娜塔莎搀扶，场面才某有那么尴尬。 比起其他孩子，她俩足够幸运。因为高大威猛的巴尔岑就站在车边，伸出双手道：“不用担心，我抱你们下来。” 所以，她俩完全没有摔个嘴啃泥，也令围观的不少士兵吹起了口哨。 大部分人是认识杨桃和娜塔莎的，毕竟这两个年轻的女战士有着最高的杀敌战绩。但是现在她俩的相貌，却难以让人往冷酷杀手方面去想，这明明是两个依旧需要被照顾的小孩子嘛！ 所有人都下来了，补给兵聚在一起，和帮忙的士兵一道搬下来给养。 哈尔科夫也在此时下令少年营全体集合，顿时杨桃和娜塔莎也不含糊的紧急归队。 毕竟部队已经到了前线，必须保证良好的军纪。哈尔科夫迅速的整队，少年营的小兵动作也很快，这领接应他们的连长不由的鼓起掌来。 这位连长戴着有些破损的军官帽子，哈尔科夫当即一路小跑而去，立正敬礼一气呵成。 “报告！少年营全体集合完毕，营长哈尔科夫。请指示。” 连长亦是站入劲松，回礼倒：“我是一团一营二连长尼古拉耶夫斯基，奉命接应你们！欢迎你们，我年轻的同志们，欢迎来到这该死的战场！” 第五百九十三章 就像战神一样 这个尼古拉耶夫斯基是叶夫根尼的人，所以他对这支少年营有着更多了解。尤其是队伍里的不少女兵，几个月前她们进行射击训练时，自己只是一名普通的指导员。 时过境迁，长期的战斗不少老兵牺牲了，他这个老兵幸运的活下来，因而坐到了连长的职务。 在残酷的战中中，能活下来就是本事。现在的叶夫根尼营是部队的主力营，装备好、士兵素质强。及时如此，部队中还是补充进来了不少新兵，那些人是其他营的战士甚至是转正的民兵，因为在战斗中立功因而补充进精英部队。 面对这群少年营的孩子，尼古拉耶夫斯基可不认为他们是精英。 女孩子最好还是去从事医务与后勤，而不是背着装备弹药和粮食袋，到前线和德国人玩命。这群可爱的姑娘，他们应该在几年后长成大人，继而为国家生下一大群小孩子。 毕竟稍有见识的人都看得出，这场战争白俄罗斯已经死了太多的人，如果让“未来的母亲”也在战争中牺牲，国家就要灭亡了。 但是别无选择，兵力捉襟见肘的当下，要保卫沼泽地这一片和平之地，她们必须上前线。 好在这群孩子斗志昂扬，再琢磨一下，这些孩子毕竟已经训练了好几个月了！ 少年营排好队列，尼古拉耶夫一吹口哨，几个战士问询赶来。 在互敬军礼后，他命令道：“斯卡夫斯基，带着这群战士去指挥部报道！就是现在！” “遵命长官！” 战士麻溜的行动起来，哈尔科夫费解的问道：“连长同志，你们剩下的工作呢？其实我们可以帮助你们搬运物资。” “不！巴尔岑已经太想你们了！现在赶紧出发。”尼古拉耶夫斯基没有多解释。他确实有着自己的工作，很快哈尔科夫就明白了一切。 这个连的兵力高达一百五十人，装备精良兵力又多。战士没有消瘦的，想必日常的饮食更加优越，至少肉没少吃。 只见林间还摆放着很多担架，一些士兵正蹲着帮忙照顾。 所谓既然卡车车队抵达，这个绝好的机会当然要将之前战斗受伤的战士运回去。 哈尔科夫便没有多想，那些人身强力壮人高马大，扛着弹药箱，抱着成捆的麻布就能健步如飞，再将伤员运上车，根本不费劲。 再看看自己和手下，一半人是女孩，就是男孩子也因为年龄小显得非常弱小。每个人背负着和他们比例不相符的大量装备，至少没有人气馁，一个个斗志昂扬的跟随着引路着前进。 杨桃和娜塔莎的情况就好一些，沉重的物资由伊戈尔包了。因为她俩是精英，因而在整个行进总队里也想尽特权，即可以轻装前进。 再次上了战场，两人立刻警惕起来。 “现在我就把枪口制退器安好，在这密林里就怕突然杀出来德国人！”娜塔莎眼神已经特别的犀利。 见她这么激动，杨桃也毫不犹豫给自己的莫辛纳干上膛，狙击镜也顺势安装上了。 两人的举动一下子带来了紧张气氛，整个少年营的战士们纷纷卸下背着的步枪，抱在怀里做好了战斗准备。 一时间总队里频频传来金属的碰撞声，走在队首带路斯卡夫斯基不由的乐了。所以他立刻停下脚步转过身，故弄玄虚的说：“你们这些臭小子都听好了，这个森林非常危险，敌人随时都有可能杀过了，在我们进入防线之前，这个林间路充满了危险！即使没有敌人，也可能有老虎棕熊之类的野兽。” 说到此他的目光直指娜塔莎，毕竟这丫头很漂亮。 纵队里不由聒噪起来，斯卡夫斯基再扫视一下，不少孩子都皱起了眉头，因而他的神情也一百八十度大变样：“哈哈！真是吓到你们了！孩子们，看了你们平常的训练还是不够的！你们手里的枪足够一枪击毙老虎！” “玩笑已经完了，那么我们可以继续前进了么？”娜塔莎冷静的说道，显然斯卡夫斯基的那番话对她毫无影响。 他对娜塔莎是颇为了解的，这明明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在战场上却表现的特别果敢，仿佛不知害怕为何物。也对，自己的恐吓能令很多士兵战战兢兢，对她毫无用处。 他索性问了问：”娜塔莎，你就不害怕，这森林很危险！你的狙击手能力很难在这满是树木的环境下施展。” “那当然！所以，你看我也没有安装上瞄准镜，唯独安装上能抵消后坐力的设备，这样我依旧可以在很短距离内保持百发百中。” 她说话很干脆，毫无拖泥带水，唯独身经百战的战士能说出这番话。 其实杨桃也有实力像她这么说话，但性格使然，她更愿意保持低调。两人是搭档，既然娜塔莎说了，自己就闭嘴吧。拉一拉她的衣襟，娜塔莎懂得了，她故作不耐烦的询问道：“现在，我们可以继续出发了吗？能有功夫个跟我们这些孩子饶舌，想必这一代也没有危险。否则连长一定会命令我们一起行动。” 斯卡夫斯基不由的鼓起掌来。 “你分析的很对！这种气质很适合做狙击手，我想几个月的训练，一个月前还亲自参与了战役，就算没有直接参加激烈战斗，广大战士们也积累了足够惊险。那么我就不废话了，毕竟我的长官恐怕还得对你们说一通长篇大论。” 这俩人饶舌的功夫，哈尔科夫这位少年营的营长，只有一边看的功夫。 说实话，在他的心里娜塔莎就是个女神，而且是个女战神。她打仗时果敢机智，平常也是很好说话的，比起曼妙身材和漂亮脸蛋，还有最关键的优秀技战术水平，她脑子里的知识也是令人望尘莫及的。 毕竟若不是战争，她今年就要十年级毕业了，也就具备的上大学的实力。 和她一比，哈尔科夫不由的自卑。这片森林目前还是非常安全的，结果部下纷纷子弹上膛一股随时准备作战的架势，自己怀抱着已知MP38也做好设计准备了。那两个女孩娜塔莎和贝茜卡，显然看明白了一切端倪——这里非常安全。 哈尔科夫不由的懊恼起来，敬爱的长官别列科夫指导很多次，一个优秀的军事指挥官要有着优秀的战场洞察力。到底自个还是比不过她俩，她们是被长官亲自调教，又在战场学会了大量经验。 纵队继续进发了，哈尔科夫的脚步更加的沉重，原本对战斗的热烈期盼也稍稍淡化。他渴望指挥部队完好的完成任务，获得一次伟大的胜利，但就自己这样的指挥水平和战场洞察力，未来真是充满了未知数。 他只能看着娜塔莎的背影，幻想着战争结束后赢得美人的芳心，走上人生的巅峰，届时她会改变姓氏为哈尔科娃，住在全新的大房子里，依托着战争年代换来的功勋，手里有着大量的卢布稳定优越的工作，过着幸福的日子…… 这一切简直比登天还难。但他知道，未来若是有战斗，娜塔莎和贝茜卡这对组合，又会开始表演，未来有时她们的“刷新战绩时刻”。 第五百九十四章 少年营觐见 援兵抵达目的地后还需要继续走一阵子，此时已经是下午三点了，太阳开始西斜，三月二十九日就要过去了。 等待的时间是相当无聊的，巴尔岑本人就坐在一个大坑中抽着烟。 战地生活，在没有战斗的时间没有什么事好做，要么继续挖坑伐木加强阵地防御，要么检查自己的武器装备，在一切做好后就可以躺在自己挖掘的散兵坑，亦或者是未来的坟墓里，没心没肺的躺下睡觉。 大部分士兵亦是如此，他们已经挖坑好几个小时，在确认没有危险后，现在不少人已经提前休息了。益友不少人美美的抽烟，例如巴尔岑自己。 少年营兴致勃勃的跟着斯卡夫斯基前进，他们队伍相等整齐，甚至踢踏的脚步也是步调一致的。 他们踢着正步，大地也为之微微震动。这可瞒不过警惕的士兵，这些老兵及时酣睡了，也能感知到环境的异常。 人们纷纷醒过来，如同土拨鼠搬，从他们的散兵坑里探出头来，为了安全起见甚至纷纷弹药上膛。 巴尔岑捏着烟屁股使劲在泥土上按几下，再将其踹入口袋里，这才从坑里爬出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军装，戴好帽子扶正，邋遢形象一扫而光，以此戎装迎接增员的部队。 不过少年营的大家已经看明白了一切。 巴尔岑目前率领的兵力一千余人，位于森林中的阵地宽度长达两公里，只有在指挥部附近防御最强。 哈尔科夫看到了大量的散兵坑，还有架设好的机枪、迫击炮阵地。很多人正直勾勾的看着自个这一行人，他们几乎没有人戴军帽或钢盔，大部分人只穿着衬衣，甚至背心，并灰头土脸的叼着香烟直勾勾的看着。 从他们的眼神里哈尔科夫明白，这群简直是从土里钻出来的家伙，分明就是再看队伍里的女兵。这不，很快就有人吹起野哨，甚至挥手打招呼。 行进的队伍立刻躁动起来，原本整齐划一的步伐也凌乱了。 “同志们，不要害怕，这就是咱们的战友！真正的战场生活就是这个样子！”哈尔科夫赶紧提醒道，他不希望自己的一些部下因而受到惊吓。 真正的老兵对于这群家伙的行为一点也不例外，娜塔莎长叹一口气，对紧张的哈尔科夫说道：“这群人也就和咱们开开玩笑罢了，他们都是很值得相信的战友。别看他们现在表现的像流氓，对待我们女兵还是很好的。” “这话你应该跟你的几十个姐妹去说！”哈尔科夫的心态稍稍舒缓下来，他当然知道这群士兵的性情，战场生活那么无聊，看到一群年轻貌美的姑娘到了前线，还不是荷尔蒙瞬间爆发？ 这一切直到一个人的怒吼戛然而止…… 巴尔岑穿戴的非常整齐，也包括他的几个随从卫兵。他以指挥官的身份命令不安分的部下保持淡定，对于女孩子们尴尬的场面完全终结了。 哈尔科夫又命令了几句，整个队伍恢复整齐，并排成四行纵队站到了巴尔岑的面前。 至此，哈尔科夫向前三步走，敬礼，机械式的答道：“少年营全体集合完毕，请长官指示！” 巴尔岑一样举起了右手回礼。他没有急于回答，眼神首先扫视一下这些年轻的士兵，不由自主的嘟囔道：“让一群孩子到前线，师部的那几位长官真是疯狂！” 无论如何这些孩子都一定到了，并归为自己麾下，此番只能完好的接收咯。 “少年营全体都有！我奉命接收你们，现在你们归由侦察连指挥。现在！全体就地休息，等待进一步命令！” 其实巴尔岑也没想到很好的办法安排这群孩子，理论上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把少年营打散。目前部队按照编制是两个精锐步兵营和一个侦察连，三支部队各领着一群孩子。 命令是让这群孩子参与实战，是战斗就会有伤亡，一想到这群孩子会战死，巴尔岑就感觉压力巨大。尤其队伍里还有一半少女，让这群五大三粗的战士看到这群小丫头牺牲的惨剧，说不定就心理崩溃了！ 他没有很好的办法，只得先把哈尔科夫喊道身边，当然还有娜塔莎和杨桃。 少年营前脚抵达，搬运物资的士兵，和增员的精锐士兵后脚就到了。 落日余晖之下，巴尔岑开了个军事会议，他首先向新来的战士汇报了一下部队面临的任务。 任务也并无特别支出，考虑到次日凌晨空投行动就会开展，鬼知道敌人会受到多大的刺激，他们一旦进攻，这条防线就是抵挡敌人的第一线。 “我们之所以在森林中修筑防线，建立临时的兵营，就是要利用我们的森林作战的优势。这里更是在敌人炮火覆盖范围外，目前是绝对的安全，但是战斗一旦爆发一切都讲是未知数。新来的同志，我会分配到各个部队补充兵力，至于少年营……” 说到这儿，巴尔岑赶紧停顿下来。他本来是想以少年营都是一群孩子为理由，让他们留在后方。但这么说出来，是否会很武断呢？ 他缓缓的询问哈尔科夫：“针对少年营的战斗力，我并不了解。那么作为这支部队的营长，哈尔科夫，你觉得你的部队应该怎样安排。是按照目前的建制行动，还是分成小部队补充进各个部队里。” “当然是以少年营的编制战斗！”哈尔科夫当机立断。 “很好，你是这样的决定我就没有顾虑了。干脆你们就作为预备队，当战斗最激烈的时候我再派遣你们上！” 但这并非哈尔科夫的本意，他质问道：“为什么是预备队。要做我们就做一线部队！我们这一百多人也有很多上过在战场的老兵，就是后来加入进来的新兵也是经历了实弹训练、长期的武装障碍越野，我相信我的人战斗力是可以胜任战斗的。” 巴尔岑不信任的说道：“但是你们毕竟还是太年轻了。并不是我不相信你们的战斗力，而是像娜塔莎和贝茜卡这样的精锐士兵是少有的。你们都是孩子，她们是老兵，但是其他的一百多位都是新兵蛋子。” “所以长官还是觉得我们还不够格？！”哈尔科夫此刻真是满脸不服，甚至很生气。 娜塔莎赶紧拉拉他的衣襟，让这位冷静下来。 既然这个孩子撅着嘴，巴尔岑也不客气了。他放下和蔼的面孔，严肃的说道：“哈尔科夫，你还记得去年八月吗？你这个指挥官是怎么当的，少年营不安计划擅自出击致使瞬间伤亡一半，原本的歼灭战愣是变成击溃战。你以为你是谁？还对我的命令挑三拣四？你看到的这些士兵中的班长排长，大部分都是那个时候的老兵，你和你的少年营什么样子，他们了如指掌！” 话说到了这里，哈尔科夫闭嘴了。 他还能说什么？只能以实际行动遵命，少年营因而成为了巴尔岑直属侦察连的后卫。 第五百九十五章 娜塔莎的目的 因此，休整已经好几个小时的少年营战士们，他们收到的命令特别简单——原地挖坑。 然而太阳终究是落山了，取而代之的是硕大的月亮。今日并非满月，然天空也没有什么云彩，昏暗的月光下人影的轮廓还是可以看见的。 为了安全起见巴尔岑命令部队禁止点燃篝火，广大士兵也非常识趣，除了军令使然外，临近空投行动的节骨眼，没有人愿意再节外生枝了。 就在巴尔岑划定的区域，这里就是少年营的营地。 及时修筑防线，也不可能想德军那般深挖坑，甚至使用水泥。少年营接到的挖坑命令，只不过是挖掘“野战战壕”，即可以保证士兵半跪射击有掩护即可，深度仅有半米而已。 这里的土质颇为松软，甚至有些潮湿。 “真是糟糕透了，到处都是烂泥，这里就是战地？真难想象以后我得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 “芬娜，咱们毕竟是士兵呐。既然参加红军，就得忍耐这环境！” 顿时，这个少女狠狠的将工兵铲插在泥土上，掐着腰牢骚道：“我是来打德国鬼子的，结果却要像蚯蚓一样生活子啊泥里。想象那些讨厌的小虫子，你若是不把衣服扎紧，搞不好这些虫子就能顺着缝隙爬进了，一路爬到你的双腿之间，找到缝隙直接钻进去，然后搅动你的肚子就像……” 顿时，这话引起周围女孩们的集体恐慌，原本埋头苦干的她们都停下来了，不由的为自己的身体担忧。 “芬娜，你不要说的这么可怕好不好！” “我说什么了吗？本来就是这个道理！如果是男人我还可以接收，但是这里到处都是渴望找缝隙钻进去的虫子！日尼娅，你也警惕一下吧！” 女孩这边的小规模骚动很快引发连锁反应，很快埋头挖坑的哈尔科夫也得知了一切，因为有两个特别害怕的姑娘直接找到了他们的营长，也就是哈尔科夫本人。 当然，他言辞强烈的反驳了关于蚯蚓的事，并直接找到了始作俑者，这个叫做芬娜的姑娘。 现在，女孩们的闹剧已经引发了不少人的围观，巴尔岑的侦察连的战士，就聆听着一切。因为巴尔岑的命令，他们并没有说什么，殊不知这群缺乏女人关爱的男人们，内心里早已哈哈大笑。 就在不远处，巴尔岑的指挥部内，杨桃和娜塔莎因为有着特别任务，就直接被要求留在这里。少年营里发生了什么事，三人了如指掌。 幸亏有着夜幕的掩护，实际上娜塔莎的脸蛋早已是红扑扑的，杨桃也对那个叫做芬娜的姑娘的大胆而吃惊。 所谓俄罗斯女人相对开放，在杨桃看来真是太开放了。 巴尔岑可以感受到这两个女孩的担忧，他安慰道：“这是少年营的内务，我不会管，就让哈尔科夫自己处理吧。看来我的决定很对，那群姑娘可不像是你俩，能完好的服从命令。” 杨桃没有再多说什么，她和娜塔莎只是探出头来来，竖起耳朵对准少年营的营地。 …… 哈尔科夫心里很不爽，刚刚被长官揭了伤疤，一切不都是上级对待自己的不信任嘛！正想着怎么领导部下在未来战斗中立功呢，万万没想到这才刚入夜，那群姑娘就捅娄子，不好好挖坑也就算了，还偏偏当着一群饥渴男兵的面讲荤段子。 他径直走到芬娜和日尼娅的面前，气冲冲的说道：“我都知道了！你说的话真大胆，真想不到这是一个女孩子说的。” 芬娜沉默了，毕竟眼前的这位是顶头上司。 缓了一会儿，她扭扭捏捏的抱怨道：“营长，我们是少女，这样的环境真是糟糕透了。我挖的坑都是湿漉漉的，我很担心……” “担心虫子？这不是你担心的，只要你把毯子裹好没有虫子会进入你的身体。”哈尔科夫愤怒之余已经无所畏惧，既然她们都说糙话了，自己就更粗糙一点。他的胳膊直接指着北方，面向一众女孩说道：“那边就是敌人！他们抓到男兵会送到战俘营虐待致死，抓到女兵会当即侮辱。你们虽然是少女，敌人不会因为你们都还是孩子而仁慈。你们不用担心虫子会钻进来，还是想想如何打击敌人和避免被敌人抓住。记住，你们的战友因为军队纪律不可能进入你们的身体，但是在敌人看来，你们所有人都和妓女没有区别！甚至还不如妓女！” 大部分女人对于虫子都有着天然的恐惧，及时这是一群未来会长的很凶猛的毛子女人。她们现在还都是一群被迫扛枪作战的少女战士，对于虫子的恐惧，立刻变成了对德国人的恐惧，继而变成了愤怒。 经过哈尔科夫的警告，这些少女士兵只能继续埋头挖坑。虫子好解决，注意包裹自己就行了。再者大家的行囊里有着厚实又防水的毯子，虽然比较沉重，现在正好物尽其用。 远处聆听的巴尔岑不由的赞誉：“这个哈尔科夫还挺有能耐的。本来我看就是两个女孩发发牢骚罢了，他愣是能将这变成政治宣传。这个家伙我看我可以和耶莲京娜说说，做一做培训。” “你当然有这个权利。”娜塔莎顺势说道：“反正执行完任务你还得写报告，这件事你肯定要写的。” “这倒也是。”巴尔岑挠挠头，“少年营的事我现在不管了，咱们继续说说你的计划。” 原来，在这之前，娜塔莎和杨桃表明了自己到来的缘由。她俩是最好的狙击手，进驻前线不仅仅是增强部队的战斗力，也是带来了一个新的可能。 杨明志的一个想法并未在师部的军事会议上仔细说明，只不过是简要了说了一下，就是通过打冷枪的方式让敌人的伐木队疲惫不堪。甚至让优秀的狙击手进行超远距离对敌人阵地进行精确狙击。 在这个时代，进行千米狙杀，不仅仅是考研狙击手的个人能力，也是考研枪械的质量，即使两者都完全没问题，运气也往往左右结果。 因此，娜塔莎和杨桃只有一个想法，她们和伊戈尔组队，三人组成的狙击小组推进到森林的边缘。 巴尔岑目前掌握的部队里有很多精确射手，其实不少人的狙击能力很强，只可惜缺乏娜塔莎这样有着多次“刷经验”的战机，还有多次大难不死的好运气。 “组件多个狙击小组，让我们在最前沿埋伏起来，打击敌人的伐木队，甚至超远距离狙杀敌人阵地暴露的目标。”娜塔莎的意思让巴尔岑拿不定注意。 既然继续讨论了，巴尔岑担忧的说道：“我可不是对你们俩的技巧有怀疑，关键是你们手里的步枪，就算是标尺标到一千米了，你们想想，你们真的能打到那么远的目标。” 娜塔莎点点头：“诚然，风速、湿度、射角都将直接影响子弹弹道，但只要进行很好的数学计算，我相信我是可以打到极远目标的！”娜塔莎此刻颇为自信，她更加强调道：“长官！敌人的军官可是有命令的，他们通常不会戴钢盔！他们的目标非常明显，并且也像你一样，坚信步枪子弹打不中特别远的目标。所以军官站在阵地上举着望远镜扫视远方的阵地，这就是我的机会……” 见她这么执着，巴尔岑还能反对什么呢？打开小手电，他看到的是杨桃和娜塔莎自信的脸。既然这是副师长的意思，又有精锐狙击手的笃定，自己还要拒绝么？反而拒绝了才是错误的。 巴尔岑摇摇头道：“好吧！我们不用再讨论了。明天拂晓十分，空投的飞机会抵达诺夫戈梅利上空，届时我就阻止一些精确射手组成小组，直奔最前沿。包括你和贝茜卡！” 第五百九十六章 下定决心 沼泽地北部又发生了激烈交火，战局也出现了新情况，这一切就在空投行动之前，整过行动也许要进行调整。 总之，在三月三十日之前的战事情况，284师原原本本的汇报给上级。 图皮科夫是全权负责以及策划行动之人，他们又和德国人大起来，是否会刺激到德军神经。他不得不多一丝担忧，就在三月二十九日中午，直接找到了方面军司令铁木辛哥。 图皮科夫毫无拖泥带水直接来到指挥部，更是开门见山的问：“沼泽地的情况你都知晓了吗？“ “我当然知晓！“伏案的司令缓缓抬起来，问道：“难倒我的参谋长急匆匆的赶来就是为了沼泽地的部队？要知道我们现在整体的状况并不乐观。“ 这位苏联元帅喜欢静静的凝视战略地图，寻找己方军队目前的战机，与敌方的破绽。 就目前情况看，苏军已经无法扩大战局继续反击，别尔歌罗德和哈尔科夫依旧在德军手里。 “我们什么时候情况乐观过？“图皮科夫向前走了几步。 “现在针对哈尔科夫的攻势难以维系，我军各个部队都不满编制，人员损失补充难，装备消耗补充也很困难，如若让这样的部队继续猛攻，这几乎就是让士兵无谓的消耗。“铁木辛哥艰难的说道。 “但是我军的新兵和新装备依旧源源不断的向前线进发，我们的西南方面军总兵力并没有遭遇巨大损失。“ “唯独一线兵力和装备状况，攻下防守严密的哈尔科夫或别儿歌罗德简直不可能。“说着，铁木辛哥又指了指自己面前小地图的一个节点：“在这里，朱可夫的西北方面军也无法拿下布良斯克。“ “是的！“图皮科夫肯定道：“如果我军能解除列宁格勒的围困，在维亚济马，在布良斯克，在哈尔科夫到克里米亚，我军能完全去的进攻和防御的胜利，整过战局才是乐观的。“ 铁木辛哥苦笑的摇摇头：“你说的这些我们无法同时完成，甚至连一个都很难完成。但是敌人不让我们好过，我们就以牙还牙。“ “比如说在沼泽地？“图皮科夫调侃道。 “谁知道呢？那支部队距离基辅很近，假如他们能袭击基辅，哪怕是城市外围，亦或者围绕着进出城市的交通线作战，对于我们来说都是巨大利好！“ “所以，你对这几天不合时宜的战事怎么看？”图皮科夫问道。 铁木辛哥没有急于回答，他反问道：“那么你怎么看呢？“ “当然是不合时宜！我希望的空投是保密的，敌人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发生。现在敌人已经被刺激了，我很担心空投行动之时他们也会激烈反应。“ “比如说进攻？拜托，这对德军来说简直不可能！“铁木辛哥也并非完全乐观，德军进攻的可能性是有，恐怕也就一成。 他继续说道：“战局是创造出来的，284师刺激了德国人，结果主动权却不是德军。他们一定不会有过激反应，所以你担忧的德军反扑难以发生，反倒是他们看到漫天降落伞，还会以为我们的伞兵要全面进攻了！“ 图皮科夫哈哈一乐：“有你这些话我就安心了。所以空投行动不会被干扰咯？“ “那是必然的，现在我只希望我军做好了准备，机群必须要在明日凌晨起飞！“铁木辛哥话锋一转，严肃问道：“这次空投行动是由你负责主导，现在准备完毕了？“ “当然！这几天的情况你也知晓，在北顿涅斯克的机场我军集结完毕，物资全部装机，也包括一支空降团也在待命中。“ 铁木辛哥很是满意，他点头道：“这件事想必不会出什么岔子，此事结束后我们还要研究目前的战局，至于沼泽地的部队，让他们继续修养。“说到此处，他随手拿起钢笔在地图上，戈梅利以南基辅以北的区域画了个圈：“这支部队，也许他们的能量能影响到基辅，甚至打乱敌人整过布局。“ 图皮科夫噗嗤乐了：“司令同志，还是不要太高估他们，我们还是先把面前的几十个德国师摆平。“ 铁木辛哥仰天长叹一口气，他当然知道德军如今相当强大，而己方部队确是大量动员兵组建，以这种部队难以继续反击，目前只能希望自己的防线安稳下来，而且友军南方面军有着突破性进展。 他再次确定了这次空投行动，再过十几个小时，机群就将带着巨量的物资和人员，直奔普利佩特沼泽。 另一方面，进驻北顿涅斯克的苏联空军也在紧张的筹备。 现在，这个刚刚被解放的城市，从纳粹魔爪里被拯救的居民，在甄别之后就被大规模的输送到后方。在敌人占领期间，培养的间谍、带路人士、伪警察等等，皆被简单的判定为“伟大祖国的叛徒”，匆匆执行枪决。 这座城市很多建筑物成为瓦力，如果要进行巷战，这里确实极好的地方。 但是其最大的战略价值是靠近河流，城外顿巴斯河上的桥梁至关重要。同时这里也是平原地区，按照这个时代的标准，只要土地足够平坦坚硬，就是极好的野战机场。所以在原先已经被轻度破坏的机场基础上，新机场迅速建立。这座城市已然成为一处兵家必争之地，因而大量苏军在向这里靠拢。 大量的飞机在这里起降，新型战斗机转场至此后，开始投入对敌人阵地的空袭。 现在西南方面军的反攻暂时停滞下来，可不能就此懈怠，对于德军亦是如此。因而在天上，空战时有发生，就目前来开苏军的空军因地利之便，有着相对的数量优势。 但德军的侦察机也发现了这座城市的机场最近停靠了大量的远程轰炸机，还有很多翼展夸张的家伙，显然那是重型滑翔机。 苏军要干什么？！显而易见的，当滑翔机都出动了，只能说明敌人将进行一次大规模的伞降。 顿时，哈尔科夫、别尔哥罗德、苏梅、波尔塔瓦等被占领城市，防空压力剧增。 德军的反应相当激烈，苏联人明显在策划一次空降，他们的战略意图很可能是继续反攻！冯博克率领的南方集团军群，目前依旧在猛攻克里米亚，主要兵力以及罗马尼亚友军都摆在黑海一线，侧翼遭遇苏军反击确实令他始料未及。 目前一些部队紧急回防以备苏军继续进攻，他们正在谋划空降行动，很可能就是派遣伞兵现行进行战术破坏，占领一些桥头堡和据点，破坏铁路设施，以便苏军长驱直入。 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这一切只是通过航拍照片的推理。再者苏军的放空火力很猛，他们的战斗机也时常在机场附近尤以。对其战略轰炸需要时间筹备，就目前的时间节点，冯博克只得命令部队做好防空，密切注意天空的异响和降落伞。所有飞行员的休假全部停止，在发现天空异常后，所有能调动的战斗机紧急升空拦截。 第五百九十七章 伞兵第二军的命运改变了 在北顿涅斯克的机场上，总数超过二百架飞机正等待着命令。这里面有大型运输机，轰炸机，战斗机和滑翔机。 有一百八十架飞机装载了货物，又有四十架战斗机将参与护航。 原本的计划中，各种货机的数量并没有这么多，计划一而再再而三的修正，为了尽量将清单上的物资运到目的地，机场的地勤人员只能尽量照搬。但装载货物中也出现了很多问题，军方不得不对货物清单多次进行调整。 原本打算将几台农用拖拉机运过去，由于过于笨重，降落伞也难以让它避免硬着陆。几个月前的空投，有一辆轻型坦克就是这样被摔坏的。 如果说需要农用机械进行屯垦，还不如多运一些燃油，让沼泽地现有的BT坦克当做拖拉机，拖着重犁尽可能的多奔走。 在整个物资搬运期间，将被空投到沼泽地的伞兵团也临时客串了搬运工。 旅长泰普洛夫、副旅长别索诺夫和旅政委扎拉斯基，甚至亲自做起了工人。 自从伞兵这个兵种诞生以来，他们就被冠以精锐部队的名号，在列国皆是如此。原因无他，仅仅是让士兵克服恐高症，会使用降落伞，就是非常困难的事情。 可以说，苏联军方在每一个伞兵身上都付出了远超普通士兵的精力。 伞兵233旅将参与行动，并最终作为精锐步兵，补充进战斗力强大却兵力匮乏的近卫284师。这个伞兵旅隶属于伞兵第二军，这是苏联的精锐伞兵部队。 在1941年十一月，为了夺回刻赤半岛，歼灭费奥多西亚的德军，伞兵第二军麾下的214旅的一个营增援了那里。他们的任务是夺取刻赤西面的桥头堡，然而由于登陆部队被海冰所困，空降目的地被迫变更。伞兵获取了新的任务并成功完成，最终他们并入地面部队成为精锐士兵。 杨明志对于伞兵降临沼泽地的猜想，在刻赤半岛的战场已经得到印证。 只是表面上像是一次大规模的伞降，就领德军大吃一惊，甚至导致了一系列混乱。原本有条不紊准备打过刻赤半岛进入高加索的德军一时间阵脚大乱。 虽然伞兵并未占领桥头堡，他们带来的德军恐慌，客观支援了苏军第四十四集团军的登陆作战。不过这个集团军最终保卫塞瓦斯托波尔失败，为德军全歼。 这是苏军发起的卫国战争时期最大规模的登陆作战，苏军收复了刻赤半岛，并成立了克里米亚方面军。 这次行动已经过去两个多月，战局也发生巨变，敖德萨早已沦陷，辛菲罗波尔也已沦陷，目前苏军在克里米亚的据点就剩下塞瓦斯托波尔、萨彭山、雅尔塔和部分刻赤半岛了。 苏军在拼命的通过海陆向塞瓦斯托波尔运送物资，并将平民和伤员运回高加索。 在这个战场，帕夫利琴科原本隶属于西南方面军，现在她的部队编入新的克里米亚方面军。英雄狙击手依旧在保卫塞瓦斯托波尔！她的战绩也与日俱增。 但是作为方面军指挥官，铁木辛哥要考虑的是率领整个西南方面军进行战略反击。他能明白领袖的意图，目前整个方面军一百多万人的大规模反攻暂停，这是在为一次全新的反攻做准备！ 他的友军变成了克里米亚方面军，由于领袖迫切希望苏军能收复整个克里米亚，他的派来的专员梅赫里斯几乎取代了司令科兹洛夫，一个方面军让一个不懂军事指挥的外行来指挥，铁木辛哥不由的对前景有一丝悲观。 很多时候，苏军就是由于是蠢货进行指挥，才酿成灾难性溃败。就像著名的白痴巴甫洛夫，他的不作为使得西北方面军几乎全军覆没，但也有一个好，那就是战争中脱颖而出的近卫284师变成了自己的部队。 所以，铁木辛哥拒绝继续派遣麾下的伞兵空降克里米亚。一来那里目前已经有二十多万苏军部队，二来让精锐的伞兵让白痴指挥，和让他们自杀是一个意义。 让伞兵233旅空降普利佩特沼泽地，归由精锐的近卫284师指挥，一定能发挥出更大的威力。 他向斯大林说明了计划，一开始这位钢铁同志有些反感，但是铁木辛哥提出了新的可能性，直接说服了他。 即部队早晚都要进行反攻，与其让伞兵继续按兵不动，还不如将起投送到关键区域，目前最佳区域就是普利佩特沼泽。既然那支近卫部队能不可思议的歼灭德军七千人，他们在获得兵力补充后，甚至能威胁到基辅。一旦这座德军最重要的后勤中心受到威胁，客观上将对整个乌克兰战局带来巨大的利好影响。 铁木辛哥投送伞兵的计划立刻就得到了批准，世界性也因此变动了。 原本的位面，在1943年9月苏军反攻基辅时，为了抢占第聂伯河桥头堡，降兵第二军出动了三个旅，几乎就是这支部队的全部兵力。但因为计划中途变更，只有两个旅参与行动，这就包括233旅。最终这成为苏军的惨败，很多人竟被投放到德军阵地，亦有很多人溺死第聂伯河，只有两千余人逃入森林。 这次行动，苏军伞兵几乎毫无作为，这些精锐部队因为指挥层的严重失误，被大大无谓的浪费掉。 加入杨明志并没有来到这个时空，那么等待伞兵233旅的将是死亡的命运。这只姓杨的蝴蝶在普利佩特沼泽地搞的风生水起，也客观的改变了这支伞兵旅的命运。 比起原本的位面，铁木辛哥的胆子更大了些，一旦这次空投行动大获成功，那么他甚至愿意将整个伞兵军都送到沼泽地去，前提是那里真的条件真的能再养活一万士兵。 宏观战略上，普利佩特沼泽渐渐开始显示它有着很大价值，在私人情感上，他也有增员那里的理由。 那里藏着一位制造先进武器从而击溃德军装甲师的别列克夫，内务部的耶莲京娜，以及合法的白俄罗斯戈梅利市委人员。那里有英雄，有军人，有市政组织，有内务部的人，那里就是白俄罗斯苏维埃共和国的一部分！当然，那里还有一个异常年轻的英雄。 原本狙击英雄帕夫柳琴科隶属的步兵25师在西南方面军麾下，然而现在被编入友军了。好在另一颗闪亮的新星在冉冉升起，还不满十七周岁的斯皮罗斯金娜，也就是娜塔莎。她的战绩在疯狂的飙升，又因为这是284师记录，内务部首肯，戈梅利市委证明，统计上而言更加权威。 将帕夫柳琴科送回安全的地方，只需要潜艇或船只开到塞瓦斯托波尔就可以。但是将斯皮罗斯金娜带到后方就异常艰难。 铁木辛哥非常清楚，部队需要一个自己的英雄，西南方面军已经有了很多战斗英雄，但是击杀敌人接近二百的目前也只有那个未成年少女一人了！ 第五百九十八章 伞兵旅在等待 苏军一个伞兵旅下辖四个伞兵营，每营458人。 除却一般的伞兵，旅属炮兵还拥有6门76毫米步兵炮，12门45毫米步兵炮，6门82毫米迫击炮，甚至还有一百多辆自行车。 但是伞兵233旅将是轻装上阵，配套的重装备可能以后还能运过去，至少这一次他们将只携带轻武器。 伞兵终究是伞兵，装备水平和训练投入都远远超过普通步兵。 因此，他们的主要装备是SVT40、DP轻机枪和波波德冲锋枪，在步兵支援武器方面，唯有迫击炮被带上了。 即便如此，因为大量的SVT40装备精锐伞兵，他们的单兵作战能力和火力密度，都是超越德军步兵的。 按照站前的计划，苏联的工业实力足以像美国那样，给自己的大兵全体换装半自动步枪。然而由于战争爆发过于突然，换装刚刚开始，只有少数部队接收了新型步枪。但是所有的伞兵部队，他们已经完成枪械的半自动化。 火力增强了，意味着弹药量的消耗也大幅提升。即将被空投到沼泽地的伞兵们，他们随身的装备里就有着大量的弹药。再加上个人生活用品、粮食，以及全套的降落伞包，每个人的负重都达到了惊人的五十公斤。再加上他们本身的自重，当几十人挤在运输机上，无疑在考验飞机的运载能力。 好在这些问题目前都不是问题。由于一些原定运抵沼泽地的重型设备因为性价比原因暂停运输，腾出来的空间堆满了质量很轻的军装等军需品。 几天以来，北顿涅斯克的机场周围，到处都是卸货场。 西南方面军的有几十个师在向这一代集结，士兵们相信他们的行动不仅仅是巩固防线，也是在筹备新一轮进攻。大量物资堆在这座城市，更便于分发给赶来的部队。 同样，这座机场也是空军的主要基地之一，战斗机频频起飞，除了拦截试图袭击这里的敌机，亦是向德军阵地投放火力。 三月二十九日晚上八点，机场比起以往更加繁忙了。 在月光照耀下，二百多架飞机已经开始排队，巨大的平原变成了巨大的机场。 每一架运输机的后面都牵引着一架运输机，起夸张长度的翼展，使得不需要多大的动力就能获得足够的升力。毕竟这样的滑翔机肚子里，最少也装载了二十吨的货物，载重上限是三十吨，再重的话恐怕只有再增加一面主翼了。 铁木辛哥的方面军指挥部可不在这座城市，由于行动涉及到伞兵，一名来自莫斯科的斯大林的专员来到这里，亲自监督整个行动。 不过这位相当于“钦差”的专员并不能对任务指手画脚，因为这里有更专业的人，伞兵第二军的军长带着很大的压力，早早的就抵达了这座城市。 三月二十三日，方面军司令部定下伞兵将加入空投行动，军长列奇卡洛夫一开始满肚子疑惑费解，毕竟要将一个旅送到沼泽地，怎么想都不是物尽其用。 但是后来悉心听了铁木辛哥的解释，乃至对未来的畅想，他认同了方面军司令的决定。 既然苏军早晚有一天都要反攻，搞不好几个月之后就将全线反攻。何不在敌人腹地组织一支奇兵，如若将伞兵送到沼泽地，再部队大反攻时突然对敌发难，届时两万人的总兵力足够给予敌人巨大打击！ 唯独可惜的是，伞兵在抵达目的地后，就将归为近卫284师的领导，这样列奇卡洛夫这位军长所能统帅的兵力就太少了。万一所有的伞兵都运了过去，自己手头上的就剩下一小撮军属坦克部队。 命令就是命令！除非未来自己也从飞机上跳下去，并继续领导自己的部队。 作为一名军长，听从一支步兵师的领导，内心里实在不是滋味。不过转念一想，也许未来那支步兵师会升级呢？ 行动就要展开了，他列奇卡洛夫将即将出发了三位高级军官和政委，邀请到自己位于机场旁边的临时办公室一座，也就是一间大号的野战帐篷。 他的邀请对象，是233旅的旅长泰普洛夫、副旅长别索诺夫和旅政委扎拉斯基，以及莫斯科专员萨林奇金。 大家已经吃过晚餐，在临近出发之时还能再吃一顿宵夜——啃点面包。 看到自己的部下，列奇卡洛夫不禁感慨起来。 “你们都来了，看起来精气神都很好。再过几个小时空头行动就将开始，等待你们的是未知的命运，把你们送到被德军包围，生活艰苦的沼泽地，真是难为你们了！” “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再说这次行动是领袖批准的！就算拼上这条命，我也必须完成任务。”团长泰普洛夫这话不仅仅是自己的内心想法，他说的更加奉承了些，就是给莫斯科专员说的。 所以这位专员萨林奇金满意的点点头。“我相信你们的实力，有这份觉悟这次行动就一定会成功。” 这个专员属于政治过硬，但军事知识一窍不通，他没有想在这方面指手画脚，因为对伞兵的工作实在一无所知。而他的同僚梅赫里斯却在克里米亚对苏军行动指手画脚，造成本质不同的，必然是因为西南方面军的司令是铁木辛哥！ 军事方面，列奇卡洛夫已经和他的部下说过很多次，他用不着多操心。 临行动了，他拿出一瓶伏特加算是对未来的壮行。 所有人举起满满的酒杯站了起来，气氛中并没有什么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悲壮，只有军官对下属的期望。 列奇卡洛夫道：“很快你们就要进入沼泽地，近卫284师是战斗力非常强大的部队，你们一样是精锐部队。在沼泽地你们将听从步兵师的指挥，作为伞兵我们本来就有很强的自主权，而那支部队因为战斗环境过于特殊，他们的自主权更大。未来你们必须服从他们的领导，就像服从我这个军长一样。诚然那里的生活环境很恶劣，想必诸位就要告别舒适干燥的木板床、每天可口的面包和牛肉，甚至伏特加也喝不到了！” “这不是问题！”旅长再次说道：“伞兵有这样的觉悟，毕竟我们天生就是被敌人包围的。论在重围中执行任务奋力作战，我相信我们是最强的。” 列奇卡洛夫满意的点点头，他看着其他几位，询问道：“诸位还有什么话吗？” “没有了！” “那好，这杯酒我们干掉，等到十点钟，伞兵旅团体就将紧急集合。所以今晚我们只喝一杯。” 第五百九十九章 整装待发 晚上十点，伞兵将紧急集合，所以在此之前，在机场外围的营地里，广大伞兵战士正紧张进行着最后的准备工作。 每一名战士，都穿着蓝白相间的海魂衫，他们还有这全新的军装，全新的船形帽，全新的钢盔，还有全新的高帮军靴。 他们的背后将背着硕大的降落伞包，这是士兵包住生命的最重要的设备，在出发之前每个人都在无比认真的检查，生怕哪条绳索缠绕一起导致伞打不开。 除了这个，他们还携带了大量的干粮、弹药和一条毛毯，这些设备被整体打包到一个背包，并将挂在胸前，若是背后再背着一支步枪，整体形象实在是臃肿不堪！ 为了完好的执行任务，美观什么的已经毫无意义。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失，计划上的行动时间在凌晨两点。为了保持一个好的精神状态，伞兵们这几天一直在调整作息时间，他们基本是下午六点起床吃饭，在晚餐上每人还刻意增加了一杯奇苦无比的咖啡。 士兵知道，这是为了保持精神亢奋，就是再苦也得捏着鼻子喝下去。 他们的紧张准备并不用多长时间，很多人的装备实际早就准备好，剩下的只是收尾和检查遗漏。很多确定没有问题的人，干脆聚在一起叼着香烟打着牌，一次缓解紧张情绪消磨时间。 户外充斥着螺旋桨的轰鸣，他们明白，大量的运输机、轰炸机正在排列成一个硕大的阵位！ 时间一直到了晚上十点，紧急集合的命令由高音喇叭广播，伞兵旅紧急集合。 士兵一反刚刚的悠闲模样，扔掉杂七杂八的娱乐玩具，迅速整理好自己的军装，再将降落伞包、军包和他们的武器一并带上。这无比沉重的行囊对于他们还是可以忍耐一阵子，至少几十分钟没有问题。 全旅四个营，加上配属的侦察连和炮兵连，合计两千人出头。他们带着自己的全部装备奔赴集结点，那里，伞兵军军长，和旅长等人已经在等候了。 其实两千人整齐划一的站在一起，还不足以给人以兵力庞大的感觉。这群“体态臃肿”的士兵依旧保持着不慢的小跑速度，他们按照编制整队，整个旅没有一人缺席。 四位营长和两位连长，带着他们沉重的准备，步伐稳健的走到高级军官面前。 在探照灯之下，整个部队的军容非常好，再搭配周围大大小小的军用飞机，此刻的场景无比壮观。 军队已经集结完毕，其速度比预计的慢了一点。考虑到他们的负重极大，在看到即便如此也没有人气喘吁吁，列奇卡洛夫还是相当满意的。 此刻的他手里拿着话筒，命令将由高音喇叭对全旅广播。 临近出发了，他还是要例行的说最后几句话。 “同志们，任务你们都已经知晓，明日早晨，你们将降临普利佩特沼泽。等待你们的将是非常艰苦的战斗，但你们也很有可能立下不朽的功勋！同志们！你们愿意吗？” “愿意！”顿时，全场异口同声的吼道。 “什么？！我没有挺清楚！” “愿意！”这下是战士们扯着嗓子在吼。 “很好！你们表现的就像一群狂热的棕熊，希望这份凶猛能完完全全的发泄在敌人身上！看到你们现在的精神面貌，我就知道这次行动一定能成功。同志们，这次行动是领袖特别批准，方面军全力支持。你们不要以为全旅是空降到了满是泥塘沼泽潮湿不堪的地域，那里的战略价值非常重要，当我军反攻时，你们就是一支将随时插入敌人背脊的利刃！ 所以，记住你们的使命，现在，准备登机！” 列奇卡洛夫又说了一些，前后不过二十分钟。 比起进行站前的士气鼓动，将士兵以排为单位，迅速分配到各自的飞机才是最关键的。士兵们能用十分钟完成集结，但真的全体坐在机舱里，这就需要更多时间了。 一个营分成三个连，每个连再分成五个小组，一组三十余人，这是里2运输机的标准载客数，也快要到了它的载重上限。 相反的，因为TB3轰炸机是超大的双层主翼，在更换了更先进的航空发动机后，起运载能力更强，可惜其机舱还是太小了。因此一些伞兵只能委曲求全的坐在滑翔机机舱里。 这次行动，轰炸机和运输机的货物几乎只有伞兵，由于滑翔机属于一次性的消耗品，它们木质为主的机身将带着货物直接硬着陆与森林中。 考虑到目的地的环境，大部分伞兵还是心有余悸的，如若落点控制不好，不是掉入泥塘就是挂在树梢。幸亏，沼泽地的284师也有准备，大量的士兵和民兵已经进入森林。伞兵们被许诺，当他们出现在天空中，地面的接应人员就做好了完全准备，不管是降落在哪里，都能安然无恙。 时间一直到了晚上十一点半，伞兵们才纷纷钻入机舱，剩下的就是无聊的等待了。他们收到命令，在出发之前，只有上厕所才被允许离开机舱。 此时此刻，机场之上的忙碌依旧在进行。伞兵们各就各位了，战斗机飞行员们也开始了他们的集结。但是这些事就轮不到伞兵军的指挥，列奇卡洛夫已经做好了分内之事。 泰普洛夫等人也准备好了自己的装备，他们和自己的部下完全相同，皆是“体态臃肿”。 地勤人员继续对各个飞机坐着检查，宪兵泽再各个飞机身边把守，驱散闲杂人等。 这次行动，领航员依旧是伊万诺夫上一次的行动他九死一生的从敌机袭扰下幸存，这次他更加的自信。 “每一架战斗机都挂着两个副油箱，续航能力空前提高。再者这些先进的拉格3战斗机可比那些海鸥战斗机性能更强。”因此，这次行动的前进他无比看好。几个月以来，伊万诺夫也参与过其他的空投行动，在当下缺乏技术人才的时刻，这个人的职位一直在提升，如今者二百多架运输机滑翔机，都在起全权指挥下。毕竟也只有他带出来的老机组，直到诺夫戈梅利的确切位置。 有了伊万诺夫的保证，泰普诺夫最后一点担心也小时的无影无踪。 再这最后两个小时的等待中，士兵们只能憋在机舱聊天打发无聊，他们谈笑风生的样子也说明的对前景的乐观。 大部分相信，飞机在夜间起飞，敌机和地面高炮是没有能力袭击的。如果说危险，那也是在返航时间，不过伞兵们都降落了，剩下的事该是护航战斗机考虑的。 时间一秒又一秒的过去，等待的两个小时仿佛很长。就在行动开始前十分钟，高音喇叭又开始对整个机场进行广播，这是整个机群最后的准备事件了。 旅长泰普洛夫和士兵一样，坐在一架里2运输机机舱里，静静等待着飞机起飞，等待着三月三十日的黎明。 第六百章 起飞 北顿涅斯克东部城郊的机场，一整夜沉浸在轰鸣中。 这座城市已经被苏军解放，大量的苏军文职人员和野战医院搬到这里，很多到达服役年龄的平民被征召为红军战士，并分配给各个部队。驻扎这座城市附近的苏军部队有很多，今晚他们注定难以安心休息。 人人都在传说，苏军将进行一次大规模的空袭行动。高层为了计划的保密，而没有将命令早早通知部队。所以当炸弹如雨点搬倾泻道远方德军阵地，苏军也将发动反攻。 很多新部队斗志昂扬，西南方面军里有着极其广大的新兵，他们在抵达前线前并未进行过战斗，甚至士兵的训练也只有短短的三个月。对于战争的恐怖，很多人并没有直观的感觉，他们听从政策宣传，以及自己的一腔热血投身保家卫国的战争，匆匆别离家人朋友，扛着钢枪上战场。 只有少数人知晓，机场上大规模的飞机集结是在进行一次特殊的空降行动，而且，目的地相当的遥远。 伊万诺夫是整个机群的指挥官，起飞的时间已经到了。 他坐在一架里2运输机的驾驶舱，命令飞行员开组马力。当极易两侧的螺旋桨进入最大功率后，地勤人员拉开了制动轮子的木块。 飞机随即带来一阵晃动，并缓缓的前进。 伊万诺夫旋即握紧手里的无线电对讲机：“各机长注意！各机长注意！行动已经开始！各机按顺序起飞，按顺序起飞！” 就算是机场的范围很大，但考虑到这是二百多架飞机的集体行动，如若集体起飞势必造成空中交通的混乱。何况那些滑翔机的翼展太长了，当机群过于密集又有碰撞的可能。 所以整个运输机群分成三个梯队，第一梯队三十架里2运输机拖拉着三十架滑翔机，正缓缓的向北方前进。 由于装载的物资过于沉重，飞机将滑行极长的距离，北顿涅斯克野战机场拥有这个地利。 但飞机真的能起飞，再它腾空之前一切都是理论上的。苏军确实通过了周密的数学计算，就是按照飞机的最大载重装填人员和货物。实际的飞行却又是另一回事。 飞行员伊里奇操纵者方向舵，不由的喋喋不休的祈祷。 伊万诺夫不耐烦了，“同志！不要再祈求上帝了，我们是布尔什维克，要相信科学，咱们一定能飞起来！” “可是，我们已经狂奔有两公里，还是没有达到起飞临界速度！” “那就继续前进！反正这里的环境非常空旷！” 伊万诺夫嘴上这么说，自信心也不如一开始那么足。他没有到祈祷上帝的地步，只能咬紧牙关静坐事态的变化。 其实第一梯队的所有飞机都没有起飞，远处观察这一切的地面人员不由的为未来担心起来。 包括伞兵军军长列奇卡洛夫，还有专员萨林奇金。这些高级军官或政委对这次行动寄予厚望，结果飞机到现在还没飞起来。 “这次行动是领袖批准的，如果行动被迫延期，方面军司令恐怕会担责任的。” 他插话道：“飞机装载的货物太多，还是让他们多滑行一段时间。” 就在这时候，原本是微弱的北风似乎增强了，紧张到满头是汗的列奇卡洛夫兴奋起来。“似乎北风加强了，如果后面几个梯队都能享受来自北方的狂风，我们的行动就能顺利进行了！” 萨林奇金并不懂这方面的科学道理，所谓飞机逆风前进更好起飞。他确实注意到远方的机群第一梯队有了变化。 他看到了很多星星点点的光在缓缓上升，干脆指着说道：“那些！该不会就是飞机起飞的证明吧！” “没错！天气是眷顾我们的，北风正在加强！”列奇卡洛夫的紧张已经一扫而光。 另一方面，伊万诺夫和众多伞兵一道高兴的哈哈大笑，飞机在经历了长达四公里的滑行后终于飞起来了！ 而且第一梯队的所有飞机，以及拉动的滑翔机，全体腾空而起。 伊万诺夫强力按捺住自己的兴奋，对着对讲机命令道：“同志们！第一梯队腾空而起，第二梯队立刻行动，第三梯队做好飞行准备！我们的目标，切尔尼科夫西北放！前进！” 当下，大部分运输机的运输上限是三吨货物，只有少数几种机型能运载更沉重的物资。所以唯一增加运力的方式就是让运输机如同放风筝一般，拉着一架滑翔机跟着走。 此刻正式夜黑，月光柔和的照耀在飞翔的飞机之上。第一梯队已经顺利抵达了云端，并向着目的地前进。 北风真的一点点强筋起来，在第一波里2运输机飞走后，第二第三梯队有着大量的TB3轰炸机，改装新型大功率发动机的它们，再搭配强筋的北风，使得再也不需要像前者那般滑行极长的距离。 它们的起飞毫无拖泥带水，带着大量的伞兵和大量的物资腾空而起。 当运输机们全部上天，护航战斗机们也收到了起飞命令。 五十架拉格3战斗机参与这次光荣的护航，它们的弹药装备比以往更多。原因无他，机群在夜里相对安全，但返航的时候势必遭遇德军空军阻击。 方面军保有的里2运输机和TB3轰炸机，它们能运货又能进行战略轰炸。在重型设备依旧匮乏的当下，所有飞机平安归来，也是非常重要的。 再者有了这一次的成功空投，未来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皆是依旧要靠这些飞机出动。 很快，全体飞机上了天，时间却也消耗掉了近四十分钟。机群在高空中重新进行了编队，幸亏现在的黑夜，若是白天看到这景象，苏德两军都将大为震撼。 伊万诺夫对现在的情况非常满意，机群所有飞机顺利起飞，飞行状况也非常正常。 他握着无线电步话机命令道：“全体机组打开尾灯，紧随着首机前进。各机长确定你们的航线，严格按照航线前进，保持四百公里速度，我们预计会在凌晨四点半抵达目的地。” 如此，飞机从北顿涅斯克出发，并飞过被德军占领的哈尔科夫、苏梅等城市，继而飞过切尔尼科夫，并顺利抵达杨明志所在的诺夫戈梅利。 第六百零一章 要忠于铁男 二百多架飞机翱翔天际，夜幕之下人们只能听到天空中异样的轰鸣，可以断定这是飞机，却无法辨明起方位。 这个时代只有英国人广泛的使用雷达技术，从而即使在夜里也能判断敌机的准确位置。 没有这种高客气设备，苏德两军在夜间防空一直很被动，往往只能依靠防空气球阻止敌机，亦或者使用探照灯搜寻目标，再令高射炮肆意轰击。 苏军机群在领航员伊万诺夫的带领下，并没有从哈尔科夫城的头顶飞过。 他们经过城市的外围，天空中的隆隆巨响已经弄得城内德军人心惶惶。一时间全程的防空警报拉响，天空中突然多了十几道光柱。突然间，又有大量的闪光划破黑暗，那是德军的防空炮火！ 黄色、绿色的拽光弹漫天飞，高射炮打出的炮弹在天空“绽放”。 伊万诺夫斜眼看着那边的好风景，拿起步话机命令道：“同志们！敌人防空火力展开了，各机注意安全，我们进入高层躲避。” 这个命令相当中规中矩，明眼人都看得出敌人是乱打一通，机群受到的威胁实际非常小，除非有鬼使神差的流弹击中飞机。 由于这次任务非常关键，伊万诺夫只希望一点岔子也不出。 机群逐渐攀升到了六千米的高度就没有再攀升，因为机舱之内的伞兵们可没有氧气面罩这种奢侈的高科技设备，甚至战斗机飞行员们也没有。现实决定了他们不可能飞的更高，为了绝对安全也确实只能在夜间飞过广袤的沦陷区。 另一方面，284师全体官兵，以及被全民总动员的诺夫戈梅利普通居民，都深知三月三十日的重要性。 他们在森林中已经生活有几天了，闻听近百公里外，己方部队又和德军干了起来。很多人开始担心这次空投能否顺利进行，在最后关头，他们收到了确切任务——即三月三十日凌晨所有人不准睡觉，等待黎明时分接应广大伞兵，以及大量物资。 经过耶莲京娜长久以来的政工教育，广大居民的思想觉悟高了很多。当然，他们也确实知晓私拿军需品是可以被执行枪决的大罪。 所以，耶莲京娜并不担心物资会被普通人揣入自己的腰包，但是空投中必然也会损失掉一些，考虑到这里的地理特征，物资掉入泥塘也有极大概率。 大家都知道，空投最好是将空地选做目的地，奈何沼泽地不是泥塘就是森林。因而不少伞兵注定要被挂到树上，在最后关头她不由的对前景多了一丝担忧。 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杨明志、耶莲京娜。耶夫洛夫，还有戈梅利市委，大家齐聚在师部办公室，这使得这里仿佛聚会一般。今夜没有人休息，甚至没有人感到困窘。 “伞兵万一挂到树上非常的糟糕！我们这里还有些夸张高度的红松，若是我们的人没有及时发现他们，这样我们的伞兵就有生命危险！”耶莲京娜不合时宜的担忧确实非常有道理，原本相当愉悦的气氛冷淡下来。 杨明志赶紧插话道：“这件事我们不是已经讨论过了吗？咱们的人是划分了任务区域的，只要它们在以我们这间办公室为圆心，半径二十公里的区域，我们的人都能发现从天而降的东西，不管是物资、还是人！” “他说的很对。”耶夫洛夫补充道，“咱们研究讨论过，而且上级也明白我们这里的情况！” “可是，我非常担心！他们携带了很沉重的装备，若是掉入水塘不能在最短时间脱掉装备，真的会……” 耶夫洛夫顿时不悦了，他严厉说道：“我的政委同志，到了现在你怎么婆婆妈妈的，这些不吉利的事你现在就不要提了。别列科夫，你也说两句。” 杨明志本来是安稳的坐着的，关于耶莲京娜说的这个确实很现实。伞兵因为战争需要，从来都是背着大量物资，以便在敌后进行长时间的作战。目前积雪都融化干净了，很多地域泥土湿润，没了积雪的掩护，大片湿地有变成了原本的样子。这样伞兵万一掉进泥塘，一不留神就被装备拖拽到水下。 所以自个还能说什么？ 正在杨明志反尴尬癌的时候，柳得巴廖夫开口说话了。 “师政委同志！你现在什么也不用担心，这次空投行动能变成如此大的规模，一方面是西南方面军组织有方，另一方面是领袖将伞兵部队协调好了，并亲自批准了这次行动！关于沼泽地的地貌，领袖比我们更清楚。如果仅仅因为地貌的特殊会造成空投的损失，就不进行这次行动。显然这不可能！领袖是非常睿智的，我们的战士也非常英勇，所有困难他们都能克服。” 他说斯大林非常睿智，杨明志的内心不禁泛起一丝涟漪。这个大胡子本来就是个军事门外汉，对于一些大规模的军事行动，苏军必须服从其本人的命令，以至于一些明知是坑的行动，苏军将领也必须迎着头皮去打。胜利了自然是将士用命领袖指挥有方，失败了就是将领失职。 柳得巴廖夫在这间办公室内的众人里是年纪最大的，而且政治非常过硬，他是这样的位置便自然而然的上起政治课。 “红军要无条件听从领袖的命令，领袖命令伞兵空降满是森林的区域，伞兵必须克服一切困难去完成，因为这就是红军的义务。” 柳得巴廖夫特别强调这个，耶莲京娜绷着个脸，憋了半天才缓缓说道：“好吧，我说错话了。我不应该怀疑这些，我想到的麻烦事伞兵们也肯定想明白了。这是领袖的命令，我们必须完成任务！” 这一大一小都是苏共党员，在四十年代，他们对于斯大林的个人崇拜简直是天然的。想想看也没毛病，三十年代，质疑斯大林的轻者被逮捕，接着送到西伯利亚挖土豆，被判定严重的早就被枪决了。 无论如何，苏联最终是在斯大林时代开始了疯狂的工业化道路，取得的效果非常显著。 可惜这个人绝不是军事专家，杨明志知道自己其实已经被这个素未谋面的历史伟人特别关注，只要自个能继续打胜仗，未来的关注会越来越多。想要在苏联能安稳的晋升，真是必须要服从，甚至向他表忠心！就像臣子对于沙皇的忠心。“可惜，我并不想做一个奴才！”杨明志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但当下的事确实应该从长远的角度想一想，只要这次空投基本成功，搞不好斯大林会想办法继续搞几次同样规模的空袭。 歼敌七千的消息已经上报上去，因为有很多实实在在的证据证明这都是真的，近卫284师的赫赫战功一定会让斯大林同志陶醉不已。所以近卫这个称号就是他特别封的，指挥官是个外国人也特别授予勋章。 第六百零二章 空投展开 当这支部队收到了大量的战斗人员和综合物资的补给，在未来的战斗中，284师恐怕也得完成一些怎么想都非常艰难的任务吧。 现在已经是三月三十日了，按照原本的历史，在五月初，斯大林会命令西南方面军进行全线反攻。诚然当下局势对苏军非常有利，北部的战线非常稳定，南部已经进行两场反攻了。如果这个机会不把握，那可这是投降主义了！ 为了配合西南方面军向哈尔科夫方面的全面进攻，搞不好近卫284师也会被命令南下基辅方向。一个名义上的步兵师兵力届时顶多有一万人，恐怕只要能威胁到基辅就达到了斯大林的目的。这必然将是一个很有政治影响力的行动，斯大林必然可以向外界表达出“沦陷区居民不但在敌后作战还能进行大规模战役”的事实，在国内外都将是振奋人心之事，更有可能在师参谋长的身份做文章，因为这是一个中国人！ 可惜，这场进攻的前景并不乐观！ 杨明志联想了很多，他很机智的将笑脸摆在台面上。柳得巴廖夫的政治课已经上完，在昨晚十点，部队收到了上级的电报，机群已经起飞，预计在四点半抵达目标。空投在千呼万盼下重要要来了，再过两个小时，天空中将绽放一朵朵蒲公英！等待已经是最后关头。 等待继续着，现在没有人再讨论什么。 杨明志只是安静的坐下来，这样安静的气氛下，人很容易疲倦。是啊，不管怎么说现在也是凌晨三点四十分了，几十分钟后自己就应该听到天际的轰鸣声。 另一方面，庞大的苏军机群正有条不紊的向诺夫戈梅利前进。 当机群飞过苏梅后进行了航线调整，这样就调整到了几个月前第一次空投的航线。 凌晨四点整，天空依旧一片黑暗，倒是月亮已经有些下降。 深处高处，飞行员们鸟瞰昏暗的大地，一团不可名状的光亮之处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一时间，伊万诺夫长机的无线电传来一阵阵嘈杂的声音，这是各个僚机在向长机请示。 伊万诺夫再看看地图，根据方向和航速计算，他立刻握住话筒命令道：“各机注意！各机注意！我们已到达切尔尼科夫！我们已到达切尔尼科夫！注意防空！全体保持队形，所有僚机不可改变高度！不可改变高度！” 机群依旧保持着距离地面六千米的高度，但当机群逐渐逼近目的地，机群将一路下降到两千米，并正式开始空投和伞降昨夜。 显然，切尔尼科夫也做出了它的回应。驻守这座城市的德军一样收到了苏军空袭的可能性报告，所以当听到天际的轰鸣，他们当即对空投射火力，但是炸弹并没有落下来。 伊万诺夫探着头观望地面的景象，他不禁哈哈大笑：“看来德国人简直是在为我们庆祝，他们的拽光弹就像烟花一般。咱们途径的几个城市都是这样！” 机舱内的伞兵顿时也哈哈大笑，并对这次行动充满了信心。 唯独一名排长提出了他的质疑：“我们沿途的几个城市都对天鸣枪了，如果他们都向自己的上级汇报听到了密集飞机轰鸣，只要将信息汇总，不就能划定我们的航线了？” 伊万诺夫一直没想那么多，被这人这么一说，原本对德军鄙夷的心态也变了。他说的很有道理，德军一定会将侦察情报上报。就目前来看机群是非常安全的，当返航的时候，依旧按照原路返回恐怕就是冒着极大风险了！甚至说敌人的战斗机一定会拦截。 伊万诺夫沉默了一阵子，这件事先不想，必须首先完成眼下的任务。 他命令机载的电报员立刻向飞行的方向发送信号，眼下机群已经飞离切尔尼科夫，目的地就在正前方。 时间已经是四点二十分，284师师部里寂静依旧的电台突然红灯大闪，犯瞌睡的电报员立刻清醒过来。同样的，师部内一种昏昏欲睡的人们得知情况，也纷纷再次精神亢奋。 电报员很快将发来的莫尔斯电码进行翻译，得到了所有人期盼已久却非常剪短的信息。 耶夫洛夫拿着电报稿，他一板一眼的念到：“我是雁群！我是雁群！四点五十分到达栖息地！四点五十分到达栖息地！” “太好了！这群磨磨蹭蹭的家伙终于要到了！”耶莲京娜拍案而起，“倒是这群人给自己取名大雁，这个代号真别致。” 杨明志内心一样的激动，他故作镇定的调侃道：“谁让我们这里是沼泽地呢？从来都是鸟儿越冬的乐园。” 在欢笑一阵后，耶夫洛夫立刻命令全体起立。 “同志们！考研我们的时刻终于到了！现在我们的任务只有一个，竭尽所能将所有的空投物资收归仓库，将所有的伞兵同志迎到我们的军营！现在，开始行动！” 顿时，师部的电台小组开始向各个部队发电报，在未来的时空这只需要一个电话就能解决，当下只能依靠笨重的电台。好在这样的电台苏军保有量有多台，勉强可以指挥其全部营一级部队。 作为高级军官，杨明志等人留在师部，在他看来自个颇有一股子“运筹帷幄千里之外”的感觉，实际他还是想亲自带队去森林中找降落的物资呢！毕竟有一种探险的感觉。 原本预计的行动时间是四点半，在飞行过程中对航线的变更导致计划稍稍推迟。 此刻原本黑暗又满天星斗的天空渐渐变成深蓝色，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亮。深处长机驾驶舱内的伊万诺夫，他已经能凭借着肉眼看到两条弯弯曲曲反射光亮的两条“玉带”！那分别是普里佩特河和第聂伯河，目的地就在两条河流的交汇处！ 整个机群开始按照长机的命令降低高度，伞兵战士们开始了最后的装备检查，各运输机飞行员做好了切断滑翔机绳索的准备。 这一次，诺夫戈梅利并没有点燃起黑烟作为标志，因为被炸烂的机场那一串非常不自然的巨大弹坑就是最好的标致了！ 当感觉到时机已经成熟，伊万诺夫立刻下令：“各僚机做好准备！按照梯队顺序释放滑翔机！现在第一梯队开始释放！” 突然间，一条条钢索脱钩，装载着二十吨三十吨货物的滑翔机开始了滑翔，就像是一个个会飞的“集装箱”，它们的高度逐渐下降，目标正是以鲶鱼村弹坑群为目标的广大区域，毕竟伊万诺夫就认识这里。 现在一切都明朗了，福明镇守在鲶鱼村，拂晓十分光线还是有些昏暗的。当耳畔听到奇怪的轰鸣声，他和一众随从风一般冲出办实事，一个个狠劲了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大家清楚的看到了天空中密密麻麻的飞机，还有一大群翼展夸张的家伙正向村庄这里冲来。 福明当即吼道：“伊里奇！给我赶快！命令米哈夏向师部发报，就说我军机群已经开始空投！” 第六百零三章 硬着陆 每一架运输机都保持着很远的距离，当第一梯队的滑翔机全部投放，就轮到伞兵们跳出机舱。 空降命令已经传达下来，伊万诺夫所在的长机，三十多名伞兵已经完全做好准备。 “现在！机舱打开！同志们，最后检查自己的伞包！等待绿灯亮起后行动！”排长机械式的吼着，以掩盖机舱打开后的呼啸风声。 伞兵第二军是最初的伞兵部队之一，训练强度一直很大，所以广大官兵也有极高的心理素质。不得不说这次空降确实很冒险，因为飞机下放等待大家的并不是坦途，而是该死的沼泽地！被挂在树上不可怕，只要能抓住树干就有办法下去。最麻烦的莫过于掉进泥塘，这可是会危及生命的。 犹豫伞兵空降采取的是被动开伞，大家纷纷将自己伞包的开伞拉升挂钩，挂到机舱的一条导轨上，并且排好的队。 舱门处一共有四盏灯，现在红灯一直在闪着，直到飞机重新平衡的气压并保持了绝对的稳定，绿灯赫然亮起。 “同志们！现在开始行动！”排长大吼道，“米亚托夫，你是第一个！跳！” 这个叫做米亚托夫的战士和所有人一样的打扮，他的前胸和后背多是沉重的装备。空降训练他做过很多次也从未出现差错，唯独这一次他不得不倒吸一口凉气，甚至稍微犹豫了一下。 “米亚托夫！你在愣什么！快点跳下去，否则我亲自把你踢下！”排长命令道。 “好！我这就跳！” 年轻的战士两眼一闭纵身一跃，他的伞包被拉绳生生拽出来，仅仅三秒后就完全开伞了，很快一朵巨大的白色伞盖绽放空中。 米亚托夫睁开双眼，他已经开始了随风飘荡，剩下要做的就是祈祷自己能平安的降落地面，最好能落在林间空地，千万不要掉进水里。为了以防万一，他时时刻刻摸着随身匕首，万一自己无比倒霉的掉进泥塘，就迅速割断身上的乱七八糟绳索而保命。 这个战士只是全旅的两千分之一，此刻天空中已经绽放了密密麻麻的巨大伞盖。一些运输机内塞得是货物，诸如TB3这种轰炸机机翼原本挂载炸弹的位置，也替换成打包好的物资。这些货物也脱离了飞机，它们和广大伞兵一道，都成为了漂浮天空的蒲公英。 此时太阳距离初升仅一步之遥，空投行动终于全面展开。 最先看到这激动人心场景的是鲶鱼村的人民，军民无不睁大双眼看着蓝天，各个小组纷纷锁定自己的目标，并估计出其大致落点，开始紧张又必须细致的搜索工作。 杨明志等人收到鲶鱼村的紧急报告后，所有人也就不在在师部里待着，大家倾巢出动，站在户外等待着机群的到来。 第一梯队已经空投完毕，但机群还要继续飞行。长机的舱门重新关闭，伊万诺夫继续重复着命令，督促各梯队按照顺序空投。 计划上，机群是从东南方向进入诺夫戈梅利的，他们将在空中进行一个范围很大的拐弯，使得机群能依旧保持稳定队形返航。 殊不知这存在一定的危险，以机群的航速他们很容易直接从德军707师最前沿阵地头顶飞过去。现在天亮了，德军著名的88毫米高射炮一旦抓住机会就会发威！ 这些情况伊万诺夫并不知情，他必须保证这次空投行动，将所携带的所有物资和人员安稳投送下去。 天空中震耳欲聋的声音自东南风来，杨明志果断的举起望远镜。两千米并不高，现在的他甚至能看清楚飞机的端倪。 这时，一个女人突然嗷嗷叫起来。耶莲京娜已经按捺不住自己的激动，左手举着望远镜，右手就指着蓝天：“快看！滑翔机脱离轰炸机了！快看，有人跳下来了！” 杨明志本来想说她很吵到，好在还是忍住了。其实所有人内心都是狂喜的！ 在那个位面，一些美国大片将诺曼底登陆战前，101空降师的大规模伞降的壮观场景表现的淋漓尽致！现在杨明志也确实可以说，电影确实没有骗人。 望远镜已经不需要了，因为整个蓝色天空飘满了“红色蒲公英”！因为刮的是北风，杨明志也确实不用担心伞兵弟兄们越飘越远。 伞兵们已经不需要担心了，现在大家的目光都对准了那些滑翔机们。 或许是因为装载的物资过重，当它们失去牵引全凭滑翔后，一个个真是急剧下降，甚至有三架明显被风吹的改变方向，竟然如同制导一般的向铁匠村砸来。 原本激动的心荡然无存！ “WTF！这滑翔机就像信天翁似的，瞄准我们就冲下来！只怕要惨烈的硬着陆了！”杨明志意识到不妙，可惜自己现在什么也不能做。 就在大家眼皮子底下，一架滑翔机以三十度锐角直接撞在师部建筑外一百米处的树林，一连串巨响后并没有火光和烟雾冒出来。 “谢天谢地，看了这一机舱装的不是危险物吧！”杨明志真是长舒一口气，他踢了踢已经趴在地上躲避爆炸的几位，吼道：“胆小鬼们！都站起来，我们赶紧去看看上级给我送了什么宝贝！” “难道你就不害怕？万一空投的弹药因为撞击殉爆了？”耶夫洛夫依旧趴在地上，他说完甚至直接拽着杨明志的腿，活生生的将其拉倒，甚至异常灵巧的按住他的被。“亲爱的达瓦里希，现在听我的！我派士兵先去侦查一下，你我等高级军官最好还是镇守师部。” “你难道是懦夫吗？”杨明志被这货的鲁莽行为气得不轻，明明看起来也没有危险的，自己还突然吃了个大马趴，自己的大衣脏了不少泥，到头来还是麻烦老婆去洗。 柳得巴廖夫这时候一样趴在地上，他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说道：“别列科夫，还是听师长的！你别忘了，上级的空投清单里还有一些杀毒剂，就是一瓶瓶环氧乙烷，你不是说那东西武器化后将是灾难性的威力吗？” 被这个老家伙一说，杨明志哑口无言。他说的对，铁木辛哥这位能通天的长官确实送来了大杀器，杨明志知道，其实苏联完全可以现在就研发出空气然烧武器的，只是由于没有人将环氧乙烷与武器联想起来。这些化合物过于危险，若是滑翔机硬着陆出现泄漏，贸然靠近它们的人简直死路一条！不是被殉爆烧成一缕轻烟，就是像细菌一样被毒死。 杨明志无奈的只能老老实实趴着，大家眼巴巴的看着大量的滑翔机在硬着陆。这些翼展夸张的家伙纷纷和森林亲密接触，却没有发生一起燃烧爆炸，大家的耳畔不过是听到一阵有一阵的巨响罢了。 就这样，三个梯队正按照伊万诺夫的命令，有条不紊的开展空投行动，第一梯队的滑翔机纷纷着陆，第三梯队的伞兵们刚刚跳出机舱。天空中被降落伞盖挤满，好似一大群水母，亦或者一团团蒲公英！ 机群按部就班的投放物资，在战斗机的掩护下，开始了他们回转半径极大的战术大拐弯，做好了返航了准备。 第六百零四章 搬运工 在杨明志的视野里，漫天都是降落伞，滑翔机更是一架接着一架的硬着陆。耳畔被飞机摩擦空气的轰鸣笼罩，索性在滑翔机落地后都未发生殉爆燃烧之类的事，可能因为它们仅仅就是一堆木材的缘故吧。 森林成为了极好的减速器，再者滑翔机的超大翼展还是使得其降低了一定的速度，升力尽力抵消重力，它们因而并非一头扎在地上。 等待的时间已经够久了！趴在地上的杨明志喊道：“现在足够安全了吧！如果滑翔机爆炸起火，它早就应该发生！我们现在应该做的是抢救物资！” “那好吧！警卫兵，给我上！”耶夫洛夫对着一样趴着的警卫连部队命令。 十几个战士完全没有他们的长官那般小心翼翼，当即冲锋枪背在身后，兴冲冲的朝着坠机点跑去。当他们抵达的时候，这里已经聚集了一小撮人，物资搬运已经开始了。 情况立刻汇报给师部的人们，这样杨明志终于理直气壮的站起来，抖一抖身上的尘土，对着刚刚按住他的耶夫洛夫批评道：“你们就是太紧张了！已经有同志在抢救性搬运货物，我们这群师部的军官和市政官员反而在杞人忧天，若是传出去了战士们会认为咱们是懦夫。” “他们不会的！”耶夫洛夫直白的说：“当战士们左手面包右手一瓶酒的时候，他们只会感激自己的长官是个大好人。” “那么你们有说话的功夫，难道不应该去帮助我们的人？”耶莲京娜已经撸起了袖子，昂首挺胸的招呼着剩下的卫兵：“同志们，不要管正副师长了，咱们上！” 杨明志侧眼一看，耶莲京娜和市委的那群人已经大步流星的向坠机现场前进，那还愣着干什么？赶快去寻宝啊！ 此刻，一种对未知事物的期待感油然而生，杨明志也不由的碎碎念。 是衣服、是被褥、是弹药，还是些伏特加？要不就是一些钢瓶，里面装着环氧乙烷？ 走了几百米，一切问题的谜底都揭晓了。 一架硕大的滑翔机已经被撞的稀巴烂，技艺完全破损，机舱也被硬生生的撞成两截。它确实不可能发生爆炸起火之类的事件，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简直就是一个硕大的木质会飞行的集装箱而已。 原本翱翔天际的它已经成为残骸，从其“腹内”暴露出大量的棕色麻袋。 负责该地的，由铁匠村村民组成的搜索小队，已经开始了紧张的搬运工作，他们必须首先将物资一件件的从机舱内拿出来，撞烂的机舱反而使得工作更容易了。 耶莲京娜完全是一个干劲十足的女强人，她那满是绒毛的胳膊更令杨明志确信，这个女人的力气不可小觑。 毛子的女人确实不可小觑，因为在杨明志眼前奋力搬运麻袋的人们，就是一群女人，确切的说是大妈。 她们的身材是虚胖的，可能平日里除了吃配给的一点马铃薯，就是想办法吃鱼，以保证力气。亦或者是因为早一点搜集完天降物资，所有人的饭碗里都将大大加餐，正是这份期盼才令她们更加卖力。 耶莲京娜已经深入了残骸堆了，并亲自试图抱起一捆麻袋。她使劲一提，愣是一不留神跌倒在地。 “唉！你应该小心！”健壮，耶夫洛夫一个健步冲上去，并将女朋友扶起来。 “我没事！”耶莲京娜缓缓站起来，但她还是受伤了。 “还说你没事？你看看自己的手掌，满是血道子！看看其他人，她们都戴着手套呢！” 耶夫洛夫赶紧将她推开，并招呼在场的所有男人，甚至包括市委的几位。“大家都是男人，如果我们输给女人可就太糟糕了。包括你别列科夫，请你也屈尊帮助咱们的女人搬物资。阿布拉姆，我命令你和你们的一众卫兵，现在来搬货。” 杨明志一听就火了，不耐烦的吼道：“什么叫做屈尊，我很尊贵吗？你我和她们并无不同，我们都是战士！” 被耶夫洛夫这个师长一煽动，那些不善劳动的市委官员，包括半百又胖胖的柳得巴廖夫，也不得不充当一个农夫。他不知道自己的老腰会不会因而闪着，如若自己现在不做，那就是耍官僚主义了。更何况，耶莲京娜这个内务部的女人眼睛瞪的如铜铃！ 但杨明志不会傻乎乎的直接双手就上，凡是麻布必然粗糙。搜索队是不会停止工作的，因而不可能有更多的手套腾出来，杨明志等新加入的“搬运工”皆是手掌捆布。 不过面对沉重的麻袋，勇气在没有足够力气支持下，纯粹就是匹夫之勇。 “该死！这东西得有一百公斤吧！契尔年科，过来帮我搬一下！”柳得巴廖夫试了试果断搬不动，唯有两人一起搬才行。 杨明志侧眼看了看，一股鄙夷的心态油然而生。就算毛子大妈本来就力气大，她们能扛起来，那么健壮的男人肯定也行。市委的人过于专注于脑力劳动，亦或者属于肉食者鄙，全身没什么肌肉，倒是肚子里的油挺多。 作为一个战士，杨明志自诩自个体力充沛。再者这全身的肌肉线条可是实打实的！他抓起一个麻袋硬生生的扛起来，重量差一点将他压倒，好在还是缓过劲来。 同时的耶夫洛夫却仿佛被受到多大压力，扛起这麻袋都不见他皱眉头的。 “别列科夫，你行不行！如果不行还是不要逞能了！” 耶夫洛夫的话简直不合时宜，杨明志咬了咬呀，低吼道：“不用担心我！我行！” “既然你行！那就给我搬到那边临时卸货场！” 顺着他眼神的方向，杨明志看了看林间的小空地，那就是卸货场，此刻已经被大大小小的麻袋堆成小山。 就这样，为了证明自己的能耐，杨明志一脚一个坑的走在松软的林间腐殖质上，想象自己就是一“搬砖的”。 那么，这些沉甸甸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呢？麻袋的体积非常大，里面肯定撞了很多好东西。至少不是什么尖锐的东西，更不会是金属物，否则就不是一个人能背的动的。所以，这不是军装就是被褥！ 可惜麻袋被麻绳死死的捆住，内容无法弄清楚。 “管他是什么！一会儿我非得打开来看看！” 第六百零五章 一包海魂衫 这架坠落的滑翔机的实际载重高达二十三吨，而不少滑翔机的载重更大。 造成这样的不同之原因，在于其装载的物资是不同的。 杨明志废了很大力气，搬走了八个麻袋，凭借感觉来说，这些口袋虽然没有一百公斤，有七十公斤完全没问题！ 一架飞机被几十人伺候，货物很快就搬完了。杨明志累的气喘吁吁，当即点一根烟抽起来。 这时候，耶夫洛夫一样喘着粗气凑过来，二话不说就把这根刚刚点着的香烟夺了去！ 杨明志很是不耐烦：“师长同志！你吓我一跳！” “哦！是嘛！那你就可怜可怜我这个浑身骨骼简直要散架的老家伙吧。” “可怜你？那你也可怜可怜我吧！你看看我本来就没你高没你壮！废了老大力气才搬运八个！” “已经不少了！背你老婆过沼泽泥潭的时候我都没见你累过，怎么背起货物就说哭说累？” “那不一样！”杨明志整个慵懒的躺在颇为松软的麻袋堆上，扫视一眼，大部分人亦是如此。他继续开腔：“耶夫洛夫，你我都是男人，这把老婆背回家她，她可以让你明白做男人的乐趣，你肯定是愿意做的。但是背这些麻袋，除非这里面是让我满意的东西，我才能同样的开心。” 这么一说，耶夫洛夫不由的看了看耶莲京娜，这个女人因为也参与搬货，即使是和人一同搬运也消耗了极大体力，这会儿正依靠着麻袋闭目养神。 他抿了一口眼，滑稽的吐了一串烟圈，调侃道：“可惜现在是战争，若是和平时期我就立刻向那个人求婚，但是现在，还是做好自己的事吧。”旋即，他话锋一转，“别列科夫，你猜，这么麻袋里面都是些什么东西，倚靠着挺软的，该不会都是衣服吧！” “肯定是衣服！”杨明志坐起来，随即拔出匕首，交到耶夫洛夫手里！“师长同志，你是师长，现在你就把麻布划开，一切疑惑迎刃而解！” 耶夫洛夫一听这个当即接过刀子，啥也不想的就狠劲割开麻布。 事实正如杨明志猜测的就是一堆衣服，耶夫洛夫使劲抓出一件并抖开，这是一件蓝白相间的衬衣！ “我的天！是海魂衫！”杨明志立刻掐了烟。海魂衫是苏联水兵专用，接着伞兵也开始使用。犹豫二战中几十万苏联水兵上岸做了步兵，因为其战斗力想必迅速征召上战场的步兵动员兵更强，不但水兵打出了威名，这海魂衫也出了名。 实际在二战中这种柔软的衬衫就很出名，继而苏联当局生产的很多。 杨明志喜欢它不仅仅是因为它是苏军精锐部队的象征，更是由于它是羊毛编织不仅温暖，更柔软贴身异常舒适。 顿时，休息的众人被这一幕吸引，这样当然包括耶莲京娜。 士兵们、大妈们，无不凑过来摸一摸这衣服柔软的质地，长期的战斗时生涯很多人的衣物是缝了又缝补了又补，看到新衣服何人不眼馋。 小憩的耶莲京娜被唤醒，好奇心驱使她来一探究竟。即使海魂衫一般为男兵所穿，但她知道在和衣服所谓内衬衣质地颇为柔软，再加上女人对于衣服的本能化学反应，当看到海魂衫的一瞬间，一个简单的想法驱使着她向前，但冲动还是被遏制了。 她狠劲的咳嗽两声，大声说道：“是谁那么大胆私自打开麻袋？不是规定好了吗？除非货物在降落时碎裂方可打开，禁止私自打开！是谁这么大胆？！” 这一嗓子，好奇的士兵和大妈们作鸟兽散，甚至还有杨明志也躲到一边装睡。唯有耶夫洛夫一手匕首一手衣服，这下不言而喻。 耶莲京娜故作生气质问道：“万万想不到，我们的师长自己否则了自己顶下的规定，竟然是你划开了麻袋！” “不是的！这匕首也别列科夫给我的！” 但是辩解毫无意义，其实耶莲京娜已经联想到了内情，看到一边打瞌睡的杨明志就不想再废话了。她更没有再批评耶夫洛夫什么，而是夺过来这件海魂衫，说了句下不为例后，就在自己身上比划比划。 这下，尴尬的耶夫洛夫可算放下心来。 他很了解耶莲京娜，包括她的身体本身。这个女人被迫跟随部队撤到沼泽地，除了身上的军装和腰里的手枪外，就没有什么细软了。甚至部队转战时攻下被德军占领的莫济里小城，全军搜罗战利品时她也没去。搞得现在甚至连贴身的内衣，也是杨明志在叶卡捷琳堡给他老婆买的，最终作为礼物送给的她。 “你穿上这衣服肯定很好看。”耶夫洛夫故意憨憨的说道。 “是嘛，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如果咱们的战士都穿上这样的衬衣，至少军容很整齐！”耶莲京娜笑着说，她也成为空投物资先睹为快的第一批人。 …… 这架滑翔机已经变成了一堆木柴，机身是铁肋，技艺有薄薄的钢铁支架，其他部位皆是优质木板。成为废墟的它的利用价值，恐怕只有木板的二次利用，和金属的回炉造武器了。 这次行动由于是仓促之间进行的，甚至它的战略意义也不是很明显。行动完全没有一个正式的名称或者代号，军方只是向沼泽地方向投送物资，干脆就简单的称之为“沼泽地空降”。行动的确切名称将在未来定性，当下正式空投行动最关键的时刻，隐藏在森林中的大大小小的搜索队，开始了最关键的工作。 由于事先知道降落之地是游击队的控制区，伞兵们完全不担心自己深入敌后会在降落后迅速和敌人战斗，真正要注意的，是避免自己挂在树上，或者掉入水塘烂泥里。 滑翔机是最先坠落的，依旧荡漾在空中的伞兵看着它们凶猛的和森林亲密接触，也看到了它们是如何撞的四分五裂的。顿时大家对自己的安危担忧起来，纷纷开始通过降落伞的控制拉绳，以求对方向的微调，使得自己能落在一些林间的空地。 其实在高空中，人们是难以看到隐藏在森林中的大部分建筑，唯独随着高度的降低，人们才能看到在树林中还隐藏着大量的木屋。这里不但有人！而且根据木屋的数量能确定，这里的人员数目庞大！ 伞兵旅知晓他们的目的地被称为“诺夫戈梅利”，是游击队建立的定居点，军民总数高达三万并战斗力极强。他们的战力如何值得商榷，但在看到大量错落有致的木屋后，能在逆境中完成这么好的木工作业，其综合实力不言而喻。 第六百零六章 旅长降落 空降行动的三个梯队降落之地是不同的，第一梯队大部分降落在鲶鱼村附近，因此他们才最应该担心会调到水里。第二梯队普遍降落在铁匠村附近，第三梯队则偏离铁匠村一些。由于远离河流和湿地一些，后两队最应该想想自己如何避免自挂东南枝。 这里毕竟植被茂密，大部分伞兵不可避免的被挂在树上，更糟糕的，一些红松过于高达，有些战士双脚距离地面的高度竟然有二十米！ 一般人面临这样的高度，往往吓得浑身虚汗。伞兵们至少都克服了恐高的本能，现在挂树的人们只能想想自己如何脱身。 挂的不太高的人，可以自己割断绳索，首先把自身的重装备抛下去，接着割断降落伞绳索，自个再和地面来个硬着陆。 那么挂的太高的人，除了反思自己因何倒霉，就只能等待友军的支援的。 好在等待的时间并不救，大量的搜索队就在森林中不停的巡逻，当伞兵降落森林的之时，援助就开始了。 刚刚落地的伞兵战士秉承着一贯作风，立刻保持着高度戒备，很多人差点向前来救援的友军开枪。好在他们很快意识过来，这里并非战区，闪动的人影不是其他伞兵，就是友军部队。 针对伞兵和物资的抢救工作有条不紊的进行，就像行动之前规划的那样，并没有出乱子。 那些挂在高出的家伙的问题也不是问题，对待他们，皆是由身体敏捷如猴子的人爬树，以绳索捆住被困伞兵，以此帮其慢慢降下来。 对待很多一样挂在树梢的零散物资，也是用此办法脱困。 面对从天而降的伞兵战士，接应他们的军民激动万分，毕竟这是几个月以来上级大规模的兵力援助，千言万语莫过于紧握这些援兵的双手，再将其送到规划好的收容地。 机群在执行完任务就直接返航，天空中的“蒲公英”们也很快落地。 各个搜索队严格按照命令，只是单纯的将物资尽力搬运，通过马匹和马车运到林建路，再由卡车拉回去。甚至一些伞兵也有幸站在卡车之上，此情此景完全在意料之外——这些是德国军车，铁十字标准醒目！甚至有人怀疑，我可能是遇到了假的游击队。 但是所有人都在说俄语，甚至还有人可以流利的是说白俄罗斯语。通过简单的询问，伞兵们得知，这些车辆都是从德军手里缴获。这里缺乏油漆，若是红漆充沛，铁十字早就画成大红星。 旅长泰普洛夫、副旅长别索诺夫和旅政委扎拉斯基是从同一架运输机上跳下去，因而三人的落点距离相近，而且三人都很顺理成章的被挂到了树上，当人三个倒霉蛋也迅速被等候的搜索小组发现，并救了下来。 拯救他们的是284师正规士兵，就算军装已经破损严重了，重要的肩章和领章依旧是干净整洁的。 得知发现了这支伞兵部队的指挥官，负责这片区域搜索的瓦西里耶夫当即赶了过来。他已经顾不上指挥部下搜罗运输机上的货物，因为最重要的“货物”就是这三个高级军官。 论军衔，瓦西里耶夫的级别很低，由于他至少能带着一小撮残兵，甚至领着上千从集中营逃出来的犹太人，成功的投奔到了沼泽地苏军，这份功绩足够大了。碍于军队的规模，他只能做一名营长。当下自己又立一功，自己居然找到了伞兵旅的旅长等人！ 因而，当四人见面之时，瓦西里耶夫自然而然的保持着谦逊。他没有回报自己原来的军衔和职位，当下他只是第二团麾下一名营长。 可惜，泰普洛夫清楚的看的明白瓦西里耶夫的肩章。 “同志！看来你们的部队脱离上级的直接指挥已经太久了！你明明是一名上尉，职务应该是连长吧。”泰普洛夫询问道。 “没错！旅长同志！部队伤亡过于严重，低级军官不得不升职以应对局势。更何况我原本的部队也并非这支从西北方面军转来的近卫师，我原本是三十二步兵师的。” 这份说辞泰普洛夫能明白，在出发之前这位旅长自然而然的看了很久的近卫284师资料，其现状也有了一定了解——这是一支以近卫284师残部为主，大量的其他部队遗失的士兵和大量本地居民加入，而组成了混合部队。 泰普诺夫扶正了帽子，对比这些接应的人，自己穿的真是整洁急了！ 作为伞兵他很骄傲，现在他伸出了右手，激动的说道：“亲爱的达瓦里希，你们战斗在这个穷酸贫困待开发的地方，真是辛苦你了。” 这话令瓦西里耶夫有一丝不爽，说到生活艰苦那确实是如此，但是几个月以来诺夫戈梅利的三个集体农庄，发展可谓是突飞猛进，就是在战前也没有集体农庄能如此高速的发展经济。 他稍稍的反驳：“我并不觉得很艰苦，如果诸位到了我们的师部驻地，看到了集体农庄的确切面貌，看到我们田地里茁壮成长的马铃薯，诸位已经会修正现在的感觉。” “所以，我们的到来就是如虎添翼咯？” “那是当然！” 泰普诺夫能够感受到这位营长强大的手劲，都说当下的战争，就属沦陷区的游击队最为困苦，这个营帐和他的战士们都很强壮，显然在这里情况完全不同。 再仔细瞧一瞧这些游击队……不！是正规军战士！当然这里也有不少便装士兵，他们背着的步枪居然是德国武器，这一点相当统一。 紧握的手松开了，泰普诺夫使劲伸了伸差点被捏坏的关节。 两人已经互报了姓名，他直接询问道：“瓦西里耶夫同志，你们的战士看来在吃住方面可以很好的解决，但是你们的武器弹药状况很糟糕吧。没有了军方的补给，游击队不得不依靠缴获的武器战斗。” “这是非常正常的。”瓦西里耶夫转过身介绍起自己的兵。“如你所见，我们所属的团完全装备的是德械武器。上级或许对我们二月份战役歼灭数钱德军不太信任，但是装备数量摆在这里，德械武器能装备两个团，加入我们使用德国弹药，甚至也不存在弹药短缺问题。” 第六百零七章 旅长降落（二） “哦？还有这种事？”泰普诺夫等人的好奇心完全被勾起来。三位初来乍到，因为伞兵旅装备精良，天然的带有优越感，第一眼看到这些满身补丁的友军，一想到未来居然要听他们指挥，顿时浑身不自在。 现在被一名普通的临时升职的营长这么一说，笨蛋也知道这里并不简单。 见他们很好奇，瓦西里耶夫更是来劲，他干脆说道：“同志们，你们远道而来对我们的实际情况了解的必然很少。看看我的这些战士，他们其实是犹太人！” “什么？犹太人！”旅政委扎拉斯基大吃一惊，“他们果然是犹太人？” “确实是！这里都是些男人，要不我命令他们脱下裤子！”瓦西里耶夫马上就要命令，赶紧被拦住了。 让扎拉斯基惊讶的原因在于，他自己就是个犹太人。当情况说明后，战士们也震惊了。既然大家是这样的身份，原本的不适感荡然无存。 “我们犹太人是被德国人针对的对象，他们疯狂的屠杀我们，只因为我们是犹太人！能看到我的民族能拿起武器主动战斗！我很高兴！”这是扎拉斯基的肺腑之言，当然他还不忘加一句：“无论如何，德国人针对的实际是整个苏联，苏联的所有民族，都是敌人屠戮的对象。” “没错。”瓦西里耶夫点点头，“我想你们可以去见见我们的师副参谋长，他就是犹太人，是上一次空投从天而降，我们的师参谋长更是中国人……” 泰普诺夫赶紧拦住准备滔滔不绝的新同志，他急切的说道：“你还是不要赘述了，现在速速带我们到师部去！我们的任务之一就是在降落之后第一时间见到我们的新长官！” “那好！你们跟我走！上吉普车，我们速度快点！” 这话令泰普诺夫大吃一惊，他们居然还有吉普车？刚刚落地就遇到了很多新鲜事，再多一份也无所谓了。现在的他只希望能早一点和这支部队的长官碰头，以完成自己的任务。 由瓦西里耶夫带领着，几人迅速来到了营部。 这是挨着林间小路旁的小小空地，当下已经变成了物资集散地。不少马车在这里候着，士兵一股脑的将麻袋往上扔，甚至有一些还有这一小节降落伞的残留。 同样的，这里也聚集了一些伞兵233旅的官兵们，他们沉重的装备已经卸下装载马车上，大部分人正稍作休息，准备在接应部队的引导下直奔铁匠村。在见到旅长等人的这一刻，松散的战士们立刻紧张的站起来，嘴里叼着的烟也随即扔掉。 “同志们，恭喜你们平安降落！现在必须听从我们的新战友的安排！”泰普诺夫还有自己的急事，就没有对面前的部下絮叨什么。 他注意到了这里停放的吉普车，还有临时建立的电台室，搞得这里就像是前线指挥部似的。可惜这里的很多器械是德军装备，再加上瓦西里耶夫这个营的战士穿着并不整齐，使得整体感官不伦不类。 瓦西里耶夫也直到早点回去报告这件事非常重要，除了命令电报员立刻发报外，他干脆直接充当起司机。并对依旧在左顾右看的那三位喊道：“不要再磨蹭了，伞兵同志们！现在我们赶快出发！” 那么，还有什么好奇的呢？泰普诺夫等人迅速上了车，纵使有千百疑问，在进了他们的集体农庄，在见到他们的长官后，一切都将见分晓。 见到长官离开后，严肃的伞兵们也开始了他们的行动。凡是被搜索到的伞兵，便将自己的装备扔到马车，直到车辆满载后，他们排好队伍结伴前进，在284师士兵引领下，直奔铁匠村。 各集结地往往集结了二三十位伞兵，便开始组织他们向铁匠村前进。包括搜集到的物资，也在以最大速度抢运，在这方面，之前多次战斗后缴获的军马发挥了重大作用。 另一方面，结束搬运一段时间后，杨明志自诩体力恢复了很多。他知道自己确实不应该继续逞能干下去，作为军事指挥员还是继续回到师部统筹大局。 正巧，两个卫兵风一般从师部赶来，他们慌慌张张的样子令也是刚刚恢复的耶夫洛夫颇为不满。 最为师长他首先命令道：“两位小同志，你们应该注意军容注意礼节！友军马上就要集结而来，你们必须保证自己的好形象。” 待其说完，站得如同树桩的一名战士陈述到：“师长，他们的军官马上就到了！他们是伞兵233旅的正副旅长和政委。” “这么快！”一旁听着的杨明志颇为吃惊却也非常高兴，便对耶夫洛夫炫耀道：“现在你觉得如何？我搞出的军民分散入森林，大规模的搜索真是无比正确。伞兵降落还不到两个小时，他们的最高长官就找到了！” “你的想法总是睿智的！不过那位专员还没找到，怕是挂在树上了。剩下的事也得由你们亲自去办了！现在你是身体状况如何？刚刚搬麻袋没累坏？” “我的身体很好，至于领袖派的那位专员，说实话我还真不想见他。我实在受不了有谁对我们指手画脚。” “但那毕竟是领袖派来的人，我们必须服从。”耶夫洛夫摇摇头。 说实话就是在那个位面，杨明志也确实没有搬粮食的经历。以往农民要将麦粒米粒装入蛇皮袋或者麻袋，一袋往往五十公斤，看似弱不禁风的老农一天能般好几十袋。杨明志这才搬了几袋，当人自诩毫无问题咯，就是肩膀现在有些酸。 耶夫洛夫点头道：“好了，你知道我这个人没你脑子好使，当见到那几位军官，还得由你别列科夫交涉为主。” “那么耶莲京娜呢？”杨明志问，“那个女人的口才比我还好，还是内务部的人。” 一说起那个女人，耶夫洛夫气就不打一出来，他指了指还在倚靠麻袋休息的那个家伙。“现在你都看到了，她也搬运了一些东西，现在累瘫了。你我经常进行体能训练，那个女人则不然。现在就让她好好去睡觉吧。还有柳得巴廖夫这一众不善干体力活的市委人员，他们都先去休息吧。” “也好！反正初次见面你我都不想一下子就搞的如同开会一样。我们现在就去师部！”杨明志挥一挥他那发酸的胳膊，脑子里开始盘算着，待会将如何面对那几位军官。 第六百零八章 会面 在物资降落的一瞬间，搜集和转运工作就开始了，军民依靠着蚂蚁搬家般的方式运输货物，以求在最快时间将物资搬回集体农庄，再完成分配后转移到各个仓库。 就要进入四月了，当温暖全面的回归，势必降水也会频繁起来。 各个集体农庄和森林中藏匿了很多仓库，从天而降七百吨物资可轻松装得下。只是当下完全没有天气预报，未来的天气情况只能靠猜。三月三十日刮着北风，杨明志感觉大概有三级，气温还是比较低的。 这种天气其实非常糟糕，前些日子气温一度很温暖，当这一波冷空气吹过来，整个沼泽地降水的概率会非常大。 武器弹药大部分是有一定防水功能的，而装着各种衣服被褥的麻袋为了更强忍往往涂油处理，这样也有了一定的防水能力。唯独装着面粉的麻布口袋，这些最好的食物最怕的就是水，一旦受潮就很快腐败。 因为军民们的任务之一，便是最快速度将物资收归仓库严加保管，现在他们也确实是这么做的。 杨明志不会担忧有人会拖拖拉拉，现在到处都是忙碌的人群，师部门口的小平地也充当起了临时的小型物资集散地，物资源源不断的拉过来，马上留守人员便开始转运货物。 大型麻袋基本装的是衣物，西南方面军的清单上显示，空投的可是足够装备一万人的全套军装。将这些衣服压缩起来其体积并不大，但重量惊人。除了衣物便是全新的保暖性能无懈可击的军用毯子，以及可以一秒钟变成单兵野战帐篷的墨绿色战斗斗篷。 当麻袋送到了铁匠村后方可打开，接着士兵和一些被挑选出来的村民，开始物资分拣。 杨明志和耶夫洛夫回来之时，二十多人正在师部门口，弯着腰忙得热火朝天。 “这简直就像是快递公司的分拣现场！”情急之中，杨明志干脆说了句汉语。 耶夫洛夫倒是没注意他说的什么意思，反而是两眼放光的看着面前所发生的。虽然好好的麻袋被匕首直接划开，导致麻袋就不好再二次利用的。从其内部被抱出来的大量复装，完全吸引了这位师长的眼球。 他赶紧走上前去，拦住一名士兵的动作，令其将怀抱的这一大捆放在地上。 杨明志凑过来，他歪头看了看就明白，这应该全是军装的上衣。 只见耶夫洛夫已经等不及了，他三下五除二解开了捆扎的麻绳，从这一叠衣服中拿出一件，轻轻一抖，一件崭新的苏军夏季军服上衣展现在面前。 这是一件非常漂亮的衣服，它非常整洁，由于是制式军装，不少士兵情不自禁的看了看自己当下穿着的。款式都是一样的，奈何自己这件几乎穿了一整年早已满是补丁。 保持军容保持军装的整洁干净，这是步兵操典上的规章制度，奈何要保持这些在当下非常困难。 原本忙碌的人们纷纷围过来凑热闹，更有不少人伸出手摸一摸。 耶夫洛夫并不阻拦，待士兵爽了后，便命令道：“上级送来的衣服是装备一万人的，而我们的兵力加上女兵和少年兵勉强八千人，你们现在赶紧工作完成自己的任务，这样我们也能更早的进行军装分配！” 他们本来就干劲十足，被师长这么一激励，就更卖力工作了。 杨明志不由的拱一供这个一脸胡茬的男人：“看了你是和耶莲京娜生活久了，知道战士们最想听的是什么话。” 耶夫洛夫呵呵一笑：“我本来是一名团长，士兵想要什么本就了如指掌。你我都是男人！你说，一个男人想要什么？” 杨明志笑而不语，这个位面上苏联其实也是刚刚开始崛起而已，广大的居民依旧贫穷。一个人有一间舒适的房子，几件合适的衣服，足够的粮食，就是最好的了。当然作为一个男人最好还能搂个心爱的女人。 幸亏这个位面里，自己某种意义来说已经是娇妻美妾皆在手，不过她俩不是金丝雀，而是猛禽！ 两人回到师部，等待的时间并不久，两人才坐了几分钟，户外就传来一阵阵汽车鸣笛声。 “他们终于到了！”耶夫洛夫腾地一下站起来，赶紧再扶扶自己的帽子，检查胸前的勋章是否戴的标准。杨明志只觉得这个人还是多虑了，就他这身破破烂烂的行头，也确实只有胸前黄金打造的象征着苏联英雄身份的勋章，是崭新的。 就这样，两个佩戴着金光闪闪的勋章的军官，从师部办公室走出来。 泰普洛夫知晓他的新长官，一个叫耶夫洛夫，一个叫别列科夫。尤其是别列科夫，他并不是俄国人！ 仅仅是第一次见面，泰普洛夫就认出了杨明志，他的这张也不同于蒙古人的东方面孔说明了一切。这两位军官军装可够糟糕的，倒是勋章和肩章领章，完全说明了其军衔身份和荣誉。 毕竟这是长官，他赶紧下了车，另外两位亦是如此。三人麻利的一路小跑站在长官面前敬礼，一切如同教科书一般。“报告师长、参谋长同志，伞兵第233旅旅长谢苗·尼古拉维奇·泰普洛夫，及副旅长、旅政委，前来报道。” 军人该有的礼仪都必须有，这三位依次做了自我介绍，毛子冗长的名字一直令杨明志颇为不爽的。既然在苏联混，他也不得不回以自己一样冗长的名字，算是完成了初次见面。 在生硬的报道完成，所有人的态度也就缓和下来。 要知道沼泽地的军民期盼上级的援助已久，耶夫洛夫作为师长也难以按捺住自己的激动，他直接紧紧握住了泰普诺夫的双手，并如同螃蟹一般，抓住这手往死了攥。“亲爱的达瓦里希！你们来的可真是太及时了！” 杨明志也无法幸免于难，旅政委扎拉斯基经过刚刚的和犹太族苏军战士的亲密会面，他的热血大大被激发。当见到同样是非俄国族裔的杨明志，热情就从着攥紧的双手表现的淋漓尽致。 “吗的，这个老毛子这是要捏死我啊！”杨明志心里在腹诽，表面上还得陪个笑脸。他们攥的越紧说明越把自己当兄弟，只恨自个刚刚搬了太多东西，胳膊肌肉很酸！ 好在自个灵机一动，赶紧扯到：“扎拉斯基同志！看得出你非常关注我，是不是因为我不是俄国人？” “不！因为你这个外国人是个英雄！今日相见果不其然。”扎拉斯基的双手算是送来了，杨明志长舒一口气，不过这个家伙显然是肚子里憋了太多的话，当即就好似那滚滚第聂伯河之水滔滔不绝。 第六百零九章 会面（二） 他应该更加沉稳一些，或许是因为降落后在感官上遭遇了重大的刺激，因而特别活跃。 只见这扎拉斯基说了一大堆杨明志的丰功伟绩，过多赞誉的话说出来，杨明志当然觉得很不自在，这个人说话也太好听了！做人应该低调一些，比如现在就应该低调！ 杨明志赶紧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可算让这位闭嘴。 “看来我们的旅政委对我非常了解，亦或者是我的事迹已经流传很广咯？” “那当然！毕竟你是第一个获得苏联英雄称号的外国人。你现有的资料我有自己看过，其实我一直觉得像你这样的优秀人才，应该早早的跟着大部队一路撤到莫斯科。不过你选择留下来，就目前来看也不失为一种正确的选择。” “但是，这里毕竟是战争孤岛啊！我愿意留下来，因为我的这些弟兄们主要是白俄人，让他们离开故土一直撤往莫斯科他们多少有些不乐意。再者，留在这里至少避免了更多危险，几个月依赖，至少我们284师能在这一隅保持战略主动。”杨明志掐着腰，他非常清楚伞兵可算是苏军之花，能做到一个旅的政治委员，这个叫做扎拉斯基的人必然有两把刷子。除了肯定是斯大林的死忠，也在政工工作有一技之长。 而耶莲京娜，她有着内务部的身份，实际本职工作是搞调查和统计，战争突然内务部必须起到带头作用。内务部有自己的直属部队，但耶莲京娜只不过是一个热血狂热的年轻女人，让她去打仗是不应该的，还是好好搞政工。几个月以来她的工作有目共睹，但是和这位远道而来的旅政委比起来，谁的能力更强？ 刚想到这里，这个扎拉斯基便询问起了耶莲京娜的事。 “我知道近卫284师的原师长、原师政委等都牺牲了，现在充当师政委的是内务部的同志，她还是个女人，怎么这次见面她不在这里？我想她一定是个漂亮的女人。” “说漂亮，那个女人确实很漂亮。”杨明志微笑着摇摇头。 “怎么？你的意思是她面貌惊人？当然，我不是以貌取人的人，看到你们的集体农庄建设的非常好，虽然藏匿于森林中，大片的建筑依旧井然有序，想必也和这位女同志有着莫大的关系。” 杨明志承认这一点，但是这个人对女人这么关心，确实令人感觉非常突兀。 他说道：“耶莲京娜同志，还有戈梅利市委的同志们，大家本应该在第一时间和你们见面的。不过他们和普通军民一道去林中搜寻物资，以及伞兵战士们。唯有我和师长在此迎接你们。” “原来是这样！” 杨明志从他的表情就看得出，这位扎拉斯基此刻很震撼。想必他一定是惊叹于铁匠村的井然有序，当下确实也只有秩序能说明一切。 扎拉斯基顿了顿，随口说道：“很可惜，这次没有记者随我们空降。我现在对你们又多了一些了解，包括高级军官、市委人员，也能和普通士兵一起行动，这正说明了对待这场战争的态度，真可谓是万众一心呐！你们的事迹应该出现在《真理报》，要做成传单发到广大红军战士手中。现在我们最缺乏的就是艰苦斗争精神和不畏纳粹强权的勇气……” 一不留神，这个家伙又开始滔滔不绝的说起来。杨明志不想再和他嘚啵，赶紧目光转向另一人。 “你是副旅长别索诺夫，刚刚我们对话的时候你也一直沉默着，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憋在心里是不好的。” “不，我想说的话都被扎拉斯基说完了。我现在无话可说！” 杨明志点点头：“那好，两位跟我进屋吧。至于师长和旅长，就让他们继续在外面深入探讨什么军国大事！” 比起杨明志，耶夫洛夫的话匣子一样被打开了，他作为一个职业军人，对于战略层面这种废脑细胞的事一向头大，唯独在关于军队建设和士兵生活上很关心。 他现在迫切想要知道的，就是泰普诺夫究竟带来的多少人，普通士兵又经历了哪些训练，是否在战场上历练过…… 这些多是专业问题，泰普诺夫非常愿意回答。 两个大男人实在是一见如故，耶夫洛夫迫切想要知道这些事，干脆两人就坐在麻布口袋之上，深入探讨。 所以，泰普诺夫直接说明自己的情况：“我们奉命增援近卫284师，根据方面军司令部的命令，当我军降落之后找到284师，便脱离伞兵第二军的指挥，伞兵第233旅的指挥权交给近卫284师。” 这些事应该放在空投行动彻底的圆满完成后，在军事会议上提及的。现在两支军队的法定最高指挥官，谈笑间就算是完成了军权的交接。 一听得到了两千余人的生力军，耶夫洛夫说淡定那是不可能的。 这两千人可不是临时征召的村民，这是一群训练了很久的伞兵！每一名士兵都被“喂了很多子弹”，枪法很过硬，且完全换装成SVT40。再者每人都经历过野外生存训练，进行过搏击术训练，这真是由于伞兵兵种的特殊性而必须为之。 只不过他们确实没有经历过大规模的战斗，在和平年代，伞兵第二军进行了很多次军事演习，无论多么逼真那都是军事演习。 对于这支部队他们长期处于被雪藏状态，在一月份的空降刻赤半岛的行动也自派出了一个营，算是这支伞兵军第一次进行了惨烈战斗。 即便如此，他们的战斗力也必然是数一数二的。耶夫洛夫作为这支伞兵旅的新指挥官，他必须趁这个功夫，向泰普诺夫说明近卫284师的状况。 他的手指指向北方，自信的说道：“那边是沼泽地的边缘，距我们七十公里左右，284师最精锐的一支部队在和德军对峙，并爆发了战斗。这一切就是为了迎接你们而准备，我们必须保证在空降行动拉开帷幕之时，德军不会捣乱！但是我很担心，他们很快会采取行动了！” “那就去战斗吧！”泰普诺夫激动的站起来：“我们伞兵就是为敌后作战而生！我们很适合在糟糕环境下作战，就好比在森林中展开游击战！我相信我们伞兵也是游击战专家。” “是嘛！如果说专家，我只服一个人，那就是我们的副师长兼参谋长！别列科夫！”说罢，耶夫洛夫转过头，却发现那几位军官都不见了，旋即调侃道：“你看看，这就是我们的别列科夫，游击战来无影去无踪，刚刚他和新同志还在这里，现在消失了！” 这时候，一名士兵走过来汇报，原来他们都已经在师部办公室内喝红茶了。 泰普诺夫一惊：“我真不知道，你们居然还有红茶！不是说你们的生活物资已经很少了吗？” “因为红茶和砂糖都从德国人手里缴获很多！”耶夫洛夫站起来，拍拍身子，一拧脖子，道：“咱们就不要在这里坐着，货物搬运分拣的工作战士们自己能做好。我们先进师部，等伞兵们纷纷集结而来后你再整队。等到晚上分配宿舍当即就开始军营生活！最后我再带你去仓库看看我们缴获的六千顶德国钢盔！” 第六百一十章 洛萨海姆防空命令 这次空降行动看起来是圆满完成任务了，伊万诺夫下令全体返航。 投下了全部的货物后，飞机的重量大为减轻，运输机和轰炸机都飞的异常轻盈。它们伴随着大量战斗机，在茂密森林上空进行了角度极大的拐弯，因为这轰轰烈烈的场面着实震惊了和284师对峙的德军。 其实，在空投开始之前，德军已经通过各个被占领城市的情报搜集，大致确定了敌机的非常方向。他们的目的地必须经过普里佩特沼泽，苏军究竟在进行什么行动不得而知！ 哈尔科夫没有遭遇空袭，苏梅和切尔尼科夫也没有。难道他们是去袭击基辅？亦或者是深入白俄罗斯袭击巴布鲁伊斯克？根据轰炸机的航程分析，德军断定巴布鲁伊斯克是其飞行极限了。 天空中轰鸣声异常密集，苏军究竟要做什么，德军并不知道。 各个军事据点都紧急开始做着防空工作，包括驻守莫济里——戈梅利公路的德军707师。 “苏联人的空袭部队不知道去袭击哪里，反正肯定不是我在野外的阵地！他们是去袭击城市！”一开始，师长赫兹曼对上级紧急发来的命令完全不关心。 因此，这个步兵师本来装备一些88毫米高射炮，当下炮口依旧没有朝向天空。广大的官兵依旧坚守着自己的岗位，今日对于他们显然又是一个平静的日子。 包括洛萨海姆的步兵团，刚刚经历一系列糟糕的战斗，广大士兵懊恼不已。损失了不少弟兄，结果仗打的十分莫名其妙！东方营进森林搜索了，结果损失惨重的撤了回来，这下这群人怨声载道！ 洛萨海姆可不想再次冒险，如若继续让东方营进入森林，他们搞不好会倒戈。至于自己的部下，他们还是继续坚守战地，防着苏联人可能的进攻。 当三月三十日天才蒙蒙亮，来自师部的紧急电话使得他不得不结束休息了。 他知晓了苏军夜幕掩护下的空军部队，因为可能的航线原因，它们经过707师的阵地可能性极大。他们不可能袭击这里，广大官兵还是要小心一些。 “苏联人究竟要干什么？他们这个时候莫名其妙的出动空军？”挂了电话的洛萨海姆已经睡意全无。看看自己的腕表，区区凌晨四点。 对于他来说这几天的前线生活真是糟糕透顶！ “苏联人就在森林里，我的兵力根本不能消灭他们！现在还有一支什么的苏军机群从我头顶上飞过去！难道我的阵地就是敌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这里又不是啤酒馆！” 他给自己点上一根烟，独自自己的宿舍中。一个孤独的德意志男人需要被理解，可惜上级是不可能为他增派一兵一卒。反而很快会针对这几天的战斗结果问责，是该想想如何对师长汇报，自己因何白白损失很多精兵。 越是这么想越是生气，以至于叼着的香烟一狠狠摔在地上使劲踩了踩！ “苏联人！你们的飞机最好别让我看到，若是被我发现了，去就用炮炸你们！” 因此，原本师长赫兹曼只是命令自己的各个部队加强戒备，并未想着会有什么战时。命令传到洛萨海姆这里，他当即理解成发现敌机立刻开火。 集结号在凌晨四点半吹响，广大沉睡着的德军士兵迅速起床。这些训练有素的战士不会在自家阵地拖泥带水，更由于之前的战斗，他们很容易将这紧急集合理解为苏军的偷袭。 士兵们迅速奔赴自己的战斗岗位，在漫长的战地上，每一名士兵防御十米距离。同样的，东方营的士兵也进入战壕，这个德军步兵团完全进入战备状态。 洛萨海姆也换上了自己的军装，很快各位下级军官聚集在团部，他下达了来自师部的命令。 睡眼惺忪的劳伦斯一听天空中将飞来大量苏军飞机，他对师长的命令产生了重大质疑。“团长，是否有这么一种可能，苏联人的机群飞行了很久却没有投下一枚炸弹，万一他们的目的并非是轰炸。假如情报过于想当然，苏联人这次执行的根本不是轰炸任务。” “哦？那是什么？”洛萨海姆白了他一眼。“他们除了轰炸还可能做什么？” “我猜……是空降？” 劳伦斯的话立刻引起不少的军官哈哈大笑，这可令他非常不爽。劳伦斯狠狠敲了几下桌子后，道：“这并非不可能！我的营是在和数目庞大的苏军在战斗！上次的庞大战斗他们损失也肯定很严重，为何他们还要派出大量军队埋伏在我们身边？他们的兵力完全可以发动进攻！可是！这根本没有发生！难打你们不觉得他们是在等待着什么吗？” 洛萨海姆顿时绝得很有意思，如若把已经暴露的苏军，和即将飞来的苏联机群联系起来，也许他们真是在筹备一次空降。 洛萨海姆想了想，吃惊的说：“难道，他们是出动了伞兵？这样他们会毫不留情的对我们展开进攻？”他的目光看着劳伦斯，目前的参谋中，反倒是这个营长说了这个耐人寻味的话。“劳伦斯！我们的总参谋长暂时空缺，假如你说的这件事是真的，那么我真应该和上级提名，由你来担任新的参谋长！” “可是，这件事还是不要发生的好。”劳伦斯摆摆手，“苏联是有伞兵的，他们不是也在南部的战场进行过空降吗？假如这次他们选择空降，这对于我们来说是最糟糕的！我真希望苏联人飞过来的就是轰炸机，它们去袭击不归我们管的区域。” “他们最好不是伞兵！”洛萨海姆神情严肃起来，他命令道：“至少有一点可以确定，天很快就亮了，苏联的机群也会从我们附近飞过！我们这段日子总是很被动的被苏联人骚扰，现在抓住机会我们必须揍下来几架敌机，以此挽救我们糟糕的士气！所以该怎么做不必我多言！诸位迅速到各自的部队，防空作战现在开始！” 这支步兵团的新任务便是枪口朝向天空，可惜这并不是专业防空部队。MG34完全是一种作为防空机枪研发的，夸张的射速就是为了增加对敌机的伤害。这些7.62毫米的小水管，对于当下的苏军飞机有着很强的杀伤性。 但是面对轰炸机，还是换上12.7毫米的大管子好，最好的则还是高射炮，其中又以88毫米高炮效果最佳，完全可以做到击中必击落。 可惜，全团只有两门这种高炮，比起作为方可火炮，洛萨海姆已经将其部署为阵地战用野战炮，实在是大材小用了！ 第六百一十一章 热血少年 两门88高炮能有多大作为，洛萨海姆自己非常清楚。现在的他只希望自己能揍下来哪怕一架敌机，如果运气好，敌机飞行速度慢，自己就能依靠火炮的效率优势多打下几架来。 德军的紧张行动，尤其是那阵集结号，可是令暗中观察的苏军侦察兵注意到。情报立刻传回处于绝对安全区的巴尔岑所部，局势立刻变的微妙起来。 由于空投马上就开始了，巴尔岑和其他人都没有再休息。敌人是否也只得了空投行动的情报，因而现在提前做出反应？ 巴尔岑不敢掉以轻心，当下真是牵一发动全身，他命令全军立刻做好战斗准备！ 一听准备打仗，少年营的战士们就兴奋的嗷嗷叫。哈尔科夫更是意气风发，他将自己人召集好，装作大人那样训话道：“同志们，我们等待了太久太久，今天终于准备战斗了！但是敌人也做好了战斗准备！他们要破坏我们的空投行动！你们怕不怕？！” “不怕！” “不怕！” …… “很好！那么你们必须检查好自己的武器弹药，各个班组记住自己的战术！一旦战斗开始，我不准你们畏惧！我们要想那人那样战斗，甚至证明我们更强！我们已经有了娜塔莎这一个榜样，现在杀敌的机会就在我们面前，我相信我们中又会有新的英雄！” 这话实在令娜塔莎和杨桃听的不爽，谁说马上就要和德国人真枪实弹的激战了？要知道部队现在还在德军的炮火覆盖范围之外呢？就是奔走到最前线也得近两个小时！就算现在出发，等抵达目的地时太阳都升起来了！ 娜塔莎不想和那个哈尔科夫说什么？反正军令是全军检查装备，做好战斗准备并进一步待命。 杨桃因而也再检查一下自己的步枪，擦拭一下瞄准镜。这支莫辛纳甘是自己的新配枪，磨合期短还不能做到人枪合一。再者这枪的射速可是够慢的，就算未来有战斗，风头肯定还是会被娜塔莎盖过去。 哈尔科夫对着一群孩子训话半天，很多围观的战士完全抱以看戏的态度哈哈大笑。杨桃当然也乐了，一边检查着枪械零件，一边捣捣娜塔莎：“你觉得哈尔科夫说话方式怎么样！？总感觉他应该是一个戴着蓝帽子的政委！” “因为他确实被我们的政委姐姐教育了一番，其实他这样的人充当政委并无不妥。”正在给弹匣压子弹的娜塔莎停下了动作，转过头看着自己的姐妹：“不管怎么说那个人都是咱们的战友，今天的他真是太兴奋了！你看，少年营的气势真是嗷嗷叫，我很担心他们过于兴奋，战斗时完全将生死置之度外，结果就是，这样的狂热战士处境最危险。” 杨桃懂得她的意思，再看看哈尔科夫，成为政委就意味着带头冲锋，这必然成为众矢之的。她不得不回想起几个月前，那一次是少年营第一次出战，哈尔科夫也是指挥官。可惜狂热的年轻战士的鲁莽行动破坏了整个战术。 姐妹俩一言一语的聊着，负责她们后勤的伊戈尔一直是看看不说话，现在他是按捺不住了。“哈尔科夫这个孩子热血不假，打胜仗则依旧需要好纪律，希望这一次孩子们能好好表现吧！真是的，让你们这些可爱的少女上战场，我一直是不希望的！” “可是我们有什么办法呢？”娜塔莎苦笑的摇摇头，“我是共青团员了，我还获得了两枚勋章。我是一名战士，保卫国家的战争，我这个军人不上，难道要人民上？” 伊戈尔再好好审视这个孩子，不禁摇摇头：“这话说的真像是个大人。原本你们是我们这些粗鲁的大叔保护的孩子，现在你们也成为了反法西斯战士！战争很残酷，那些少年营的小战士，我真的难以想象他们是否能完全忍耐的了血腥，还有战友就死在自己身边的悲哀！” 娜塔莎就不高兴了：“副师长跟我说过，我自己也非常清楚，敌人不会因为我是个孩子就不杀我，我手里有枪就是敌人！同样，从十四岁少年的枪里射出的子弹，就像从四十岁老男人枪里射出的子弹一样致命，或许更致命。这是副师长跟我说的，其实就是说我！” 加入杨明志就在现场，听到这丫头这么说，那么他肯定会乐吧！这只是一个电影台词罢了，却真实又干脆的表现了当下的战争。 聊天并没有进行多久，新的命令传来。 巴尔岑非常担心德军会主动行动，假如他们趁乱进入森林，那将是降落的伞兵的极大威胁，也会干扰物资搜集工作。 因此，全军开始按照编制，迅速展开为长达一公里的散兵线。为了能保证足够的机动性，大量的物资就扔在原地，全军主要作战士兵轻装奔赴前线，一旦发现德军又不轨行动就果断攻击！ 哈尔科夫的梦想看起来实现了，少年营也在进军的名单里。 他们按照昨晚的计划，跟随巴尔岑直属的侦察连，全军以品字形前进。 娜塔莎、杨桃还有伊戈尔，三人是一个狙击小组，本来按照娜塔莎的预想，今日早晨，自己将和多个狙击小组渗透到最前线，伺机骚扰敌人，精确狙杀暴露的军官。 现在情况完全变了，姑娘们也成为了广大战斗步兵的一员！ 就在巴尔岑率部冷酷的行军时，天空中渐渐传来轰鸣声。所有人立刻明白了原因，这肯定是空投部队。不少人情不自禁的望着蓝天从而停下脚步，这可气的巴尔岑再次下达命令：“全军不要左顾右看，老老实实前进！这是我们完成空投的飞机，他们即将返航！” 空投划定的目标区域距离自己有五十公里呢！巴尔岑作为身经百战的老兵，在当下这个节骨眼可没有功夫看着蓝色的天空。 不过还是有很多士兵在昂着头，包括娜塔莎和杨桃。 杨桃一边走着，一边抬起她的小脑袋，原本盘在钢盔里的小辫子也因而耷拉下来。“说实话，我已经很久没看过我们的飞机了！它们肯定很漂亮！” “它们当然漂亮，如果它们能在敌人阵地上倾泻航空炸弹，那就更漂亮了！” “是嘛！娜塔莎，你说的话太暴力了！” 天空中的轰鸣声越来越大，包括巴尔岑也情不自禁的停下脚步，全军战士干脆眼望苍天，不一会儿，大量的飞机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 战斗机、轰炸机和运输机，组成起了庞大机群，就好似一大群迁徙的鸟儿。由于空投时必要的盘旋浪费了不少时间，当机群抵达巴尔岑当前所在位置，已经是五点半了。整个机群正在做“大拐弯”，不曾想这是一个很大的拐弯，柔软的腹部竟然暴露给了德军。 第六百一十二章 88炮揍飞机 机群在两千米高空匀速飞行，伊万诺夫顺利的将所有的货物和伞兵投送，剩下要面临的就是危险的返航之路。 他只希望机群在完成掉头后能迎着太阳飞行，利用刺眼的阳光令可能的德军拦截部队不好找到机群位置。 所以他完全没有注意到，机群之下的森林已经存在着异常。巴尔岑所部和德军发生激战的地方，地貌已经完全变了。如若伊万诺夫更关注地面，甚至护航战斗机也能充当侦察兵看到远方地面的异常，机群定会做出正确选择。 洛萨海姆麾下只有两个88毫米高炮小组，通过炮瞄望远镜，德军从传来轰鸣声的方向里找到了他们的目标。实际距离有五公里，这并不影响炮火的精确打击。 两门炮同时开火，十几秒后，一架TB3轰炸机的机翼中弹。超速的冲击力加上威猛的爆炸，直接令其一侧机翼粉碎。完全失去稳定性的它伴随着剧烈的“哀嚎”，拖着浓浓黑烟，追向大地。 这一突兀的场面，完全在巴尔岑等全部苏军的眼皮子底下发生。原本大家还在惊叹于己方恢弘壮阔的飞机集群，娜塔莎更是拉着姐妹，指着天空兴奋的自叫。 爆炸场面为所有人看到，原本一个个兴奋的面孔顿时变得煞白。 “这是袭击！这肯定是袭击！”娜塔莎睁着大眼，眼巴巴的看着轰炸机如同流星一般追向地面。 而杨桃，她虽然参与过很多战斗，唯独没见过这庞大的机群编队，更是对德军防空作战一无所知。总之己方部队的轰炸机坠落了！ 她紧紧拽着娜塔莎的胳膊，惊恐的说道：“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了，飞机里的人都会摔死！” “对！他们都会死！” …… 巴尔岑目送这架轰炸机坠落，不一会儿就出来一声巨响。苏军在森林之中，他们并未看到远方腾起的黑烟，那里就是坠落之地。 “该死！它现在坠落！肯定是被德国人打下来的！”狠狠跺了跺脚，巴尔岑真是满肚子不服。命令因而被紧急更改，全军加速前进，抢占有利地形准备战斗！ 仿佛苏军是要主动进攻一般，现在的巴尔岑也不太明白他下一步究竟该怎么做。反正什么也不做是不可能的，先率部队开赴森林边缘，再见机行事。 他是这么想，广大战士们却认为部队即将对德军阵地主动进攻，一千多人全速前进！ 伊戈尔伸出他那粗壮的大手挥了挥，算是陷入吃惊不可自拔的两个女孩的注意力拉了回来，并急迫的吼道：“你们不要磨蹭了，看看大家！咱们必须跑起来！我们马上就要进攻了！” “什么？我们要主动进攻？不是敌人进攻，我们阻击？”娜塔莎疑惑的问道。 “继续听命令吧！”伊戈尔继续一指，“你们看，哈尔科夫的少年营！这群狂热的孩子真是疯了！” 都是在跑，唯独少年营跑的最猛！不说他们战斗力如何，就这狂热的劲头盖过其他人。 “这些人是想去送死！这个笨蛋！哈尔科夫这个做长官的就不能学会什么叫做保持阵型？”娜塔莎对此无可奈何！仅仅从少年营当下的表现，就知道他们是要立功！殊不知，让这群现在如同打了鸡血一般，正是由于娜塔莎这个榜样的存在。那是一群急需杀敌立功的孩子！ 巴尔岑眼巴巴的看着少年营成了开路先锋，不由的对前景产生一丝担忧。他们为何跑的这么快，难道还要冲出森林直接展开乌拉冲锋？不过目前他们的表现并非坏事。 他随即吼道：“同志们！你们看那些孩子！他们跑的比我们还快，难道你们甘心吗？我们都是大人！都给我加速！” 就这样，天上是苏军的机群，地面是狂奔的步兵。 但对于机群来说，他们遭遇到的是意想不到的伤害！ …… 另一方面，德军阵地到处是忙碌的人群。团长洛萨海姆惊讶的看到一个目标爆炸起火并坠落，天上还留着一条惊人的烟雾痕迹。 他立刻致电高炮阵地：“你们干得好！给我瞄准下一个目标，狠狠的打！打到炮膛到极限！” 谁都清楚，仅凭两门88毫米高射炮对抗庞大的苏军机群，无异于螳臂当车！他们这么做其实非常危险，只要敌机开始反击，庞大的机群能蹂躏整个阵地！ 可是，战斗往往是突然的！作为步兵团团长，洛萨海姆不可能在敌机过境时认怂一般，一炮不放让其通过。 88高炮防空最大射程是9900米，最为训练有素的火炮小组能做到十秒钟一发的高速。由于TB3这样的轰炸机航速慢，德军在选定目标后并不需要大幅度的调整角度。 随着机群越来越近，第二轮最为精准的炮击到来。两发高爆弹全部命中，两架里2运输机中弹爆炸，变成无数的碎片。 伊万诺夫尽力保持淡定，目前已经有三架运输机坠落，这还没有到最危险的时刻呢！损失已经相当严重！要知道对于苏联空军来说，损失两架运输机都算是严重损失！ 原本他刚刚发布了新命令，即各机组保持淡定，战斗机搜寻敌袭源头。命令才发布几十秒啊！又有运输机被击中坠毁了。 他继续抱着步话机，声嘶力竭的吼着，督促护航战斗机立刻搜索敌人！ 目前的德军没有研发出VT近炸引信，他们的防空炮火只是一般高爆弹，因而只能依靠物理碰撞这种于目标的硬接触，其命中率不高，非常依赖于炮兵的个人能力。 在完成了三次击落后，兴奋异常的炮兵小组们立刻选取了新的目标。 和这些官兵一样，现在的洛萨海姆知道他可以向上级报功了！至少击落三架轰炸机，这样的战果由一个二线的后方步兵团完成，实在是奇功一件。 因此步兵团指挥部内一片祥和。 “哈哈哈！这下我应该可以将功赎罪，师长也肯定会兴奋异常。被发现的苏联机群飞到我这里被我打下来几架，我们707师的糟糕声誉也能挽回很多！”洛萨海姆旋即问道劳伦斯，“你看，咱们团也没有那么不堪。” “是的！如果我们发挥自己的强项，苏联人也并不难缠！”劳伦斯顺着长官的意思说了些话。他的脑子里依旧很乱，被打下三架苏联人还不反击？他们是来送死的吗？ 伊万诺夫刚刚发布了机群整体拉高的命令，这需要时间，再者机群已经开始通过德军阵地了！ 机群刚刚开始拉高，德军的第三轮炮火也打了出来，又有一架TB3被击中，化作一团绚烂的火球。同时，广大德军士兵枪口一致冲天！他们目睹到了令人震惊的画面，一支极其庞大的机群正在通过他们的阵地！ 机枪、步枪四溢的开火，这彻底暴露了其阵地位置。更糟糕的，犹豫88高炮一直被当做阵地炮，其防御工事非常明显！在护航战斗机发现轰击机群的就是这些该死的粗管子，88炮立刻成为众矢之的！ 第六百一十三章 拉格3群峰蜇人 五十架拉格3战斗机完全脱离机群，目前也只有他们在降低高度。 德军的阵地已经暴露，目光敏锐的战斗机飞行员们看到了地面堡垒一样的建筑，更是通过奇怪的烟雾判定那是火炮开火后的痕迹。 本能告诉他们，机群正下方就是德军，他们在这里的存在甚至修筑了防御工事确实出乎意料。 伊万诺夫给予战斗机们的命令是自由开火，一切的宗旨是保护大飞机的安全！ 在确定了敌人后，战斗机纷纷抛弃他们的全部副油箱！ 森林中的苏军惊异的看到了这个景象，杨桃和娜塔莎跟随者大部队奔跑，两人的目光也一直没有离开过天空。 “伊戈尔，咱们的飞机是在投掷炸弹吗？如果我们有空军支援，咱们确实可以趁机冲破敌人的阵地！”娜塔莎大声吼着！ 伊戈尔喘着粗气，一样的吼道：“笨蛋！那根本不是炸弹，否则我们早就听到爆炸声了？” “那是什么？友军在投掷什么？！” “当然是油箱！他们要战斗了！”伊戈尔不是空军，但他至少是个老兵，知道战斗机从巡航转变为战斗状态，必须要抛弃副油箱，以避免被意外击中化身一团烈火。 这些拉格3战斗机是当下苏联在战前研制的新型战斗机之一，在1942年初级它非常出彩。 苏联的航空工业一直缺乏航空铝合金，甚至到了七十年代，米格25也不得不大量使用不锈钢以代替之。在当前，拉格3的整个机翼和飞机后半段几乎都是以木材为原料采用浸渍工艺的胶合板，硬度已经不可同日而语，其结构强度能够适应战斗，且能大量生产。因此苏军的战斗机大部分都可称之为“木头飞机”，甚至包括伊尔2舔地机。 木结构的先天劣势并影响拉格3的性能，总数五十架的战斗机群，将他们的枪口对准了德军暴露的阵地。 顿时天空中出现了尖锐的呼啸声，这是由于飞机急速降落撕裂空气所致。 德军完全没有时间采取应对措施，战斗机的航炮和机枪就开火了！ 袭击的主要目标就是德军的炮兵阵地，由于使用了混凝土，其位置更加明显。 操作88炮的德军战士，已经完全顾不上调整射角，更顾不上搬运弹药。他们惊恐的注意到一大群敌机在朝着自己这里冲刺。 “躲避！全体躲避！”随着炮兵班长一声令下，全体炮兵撒腿就跑。他们踉踉跄跄的躲进了战壕，连滚带爬的狼狈逃窜。 在生死攸关的时候，穿着整洁制服的德军战士已经顾不上仪表，就算地上全是烂泥也得老老实实趴着！ 炮兵刚刚撒丫子炮，来自苏军的航炮就开火了！ 拉格3战斗机都轴炮可是美利坚科技，苏联因而在20毫米轴炮上有了长足发展。由于这是一次注定会有空战的行动，广大飞行员们早就做好了随时投入作战的准备，就算是对地作战也毫不留情。 炮弹如同雹子一般接二连三的砸下来，两个88炮阵地更是被集中火力。在两秒钟内，有总数高达一百多分的小口径炮弹打了过来。按理说，区区20毫米空战用高爆弹，对于高射炮的危害并不严重。但德军的炮弹就在其附近！ 在一大片密集爆炸声中，传来一声震天巨响，黑色的泥土被炸翻天，一朵壮丽的蘑菇云腾空而起。 就在森林边缘的苏军侦察兵，立刻向巴尔岑发报，汇报德军阵地的惨剧。 于此同时，巴尔岑依旧在狂奔，直到广大士兵被剧烈的声响所震撼，紧接着就是气流的异动。 电报员一时间干部追不上自己的长官，他只能奋力的奔跑，并高呼道：“我军在展开空袭！我军在展开空袭！敌人弹药库爆炸……”他一直这么吼叫，巴尔岑可算在嘈杂声中得知了这最新情报。 战机稍纵即逝，巴尔岑看看全线狂奔的战士们，他知道一个巨大的战略机遇就摆在自己面前！ 原本巴尔岑只是计划将部队开赴到森林边缘，那里已经存在着德军砍倒的大量树木，以此作为掩护建立一个个阻击阵地，完全能在敌人刚开始进兵的时候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不知为何，他就是相信敌人一定会在今日展开行动，凌晨德军阵地的异动更是令他相信德军会主动进攻！其实这完全是他的臆断。 当下的德军战士们就好似那野兔，天空完全被老鹰所占据。哪个不开眼的人敢暴露出掩体？就算这些苏联飞机没有使用航空炸弹，他们所使用的小口径航炮弹，其火力覆盖密度，早已将很大一片区域变成破片横飞的糟糕战场！ 所以洛萨海姆直接懵逼了，他和一众军官干脆趴下，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非常糟糕的，团部这件半地穴的房子也遭遇了袭击！在做布朗运动的航弹破片横飞，有倒霉的参谋军官中弹。一名捂住胳膊鲜血自喷的参谋，就在洛萨海姆面前哀嚎！ 一样趴在地上劳伦斯对着团长大吼：“敌人在空袭！他们在针对我们！团长，我们必须想办法反击！” 惊魂未定的洛萨海姆被这话说火力，他满脸不服的咆哮：“呸！我怎么反击？！现在听我的命令，都给我趴下，躲避空袭。” “但是我们的士兵呢？他们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上帝会保佑他们的！” 遭遇空袭，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个坑趴下来，接着在自己的胸口拼命划十字，以求自己是个幸运儿。 在战壕坑道之中有着很多应对炮击和空袭的深坑，完全能让一名士兵躲进去。本着德国人严谨的性格，即使他们认定沼泽中的苏军缺乏大口径重炮，还是按部就班的挖坑。包括他们的战斗也是之字形摆列有棱有角。 正是基于防御阵地的科学性，大部分德军士兵如同鼹鼠蛰伏起来，但东方营的士兵可糟糕了！ 那是一群缺乏战斗训练的人，毕竟本来他们做苏军的时候也是一群动员兵！ 德军士兵是不可能从洞里爬出来，让同意待在战壕里的波兰人钻进了，实际也确实不可能钻进两个人！ 面对战斗机的扫射，这些东方营的波兰人还能怎么办？躲在战壕里？敌机已经开始针对战壕的扫射里，战壕两侧的洞里则是一群德国人。 逃兵的本能趋势他们爬出战壕，目标就是阵地的北方，只要逃入森林就安全了！ 第六百一十四章 战机返航步兵至 一时间，上千人放弃了漫长的阵地，当看到有一大群人员如同地里钻出来的一般，本来已经打算离开的战斗机们，又纷纷飞回来，他们本能的断定突然冒出来的人群是敌人，旋即展开了惨烈的单方面屠杀。 机枪和机炮击中大地，泥土被掀起的非常高，弹药强大的动能更是能够保证击中一人，就将其整体撂倒。凡是在扫射路线上的目标，在尘埃散去之后只剩下血腥的碎肉。 这反而刺激了逃命的人们，很多人干脆扔掉了枪，百米冲刺一般奔向森林，这条五百米长的逃亡之路，也变成了血肉模糊的地狱。洛萨海姆负责的防线，有长度一公里的区域遭遇击中火力袭击，只是短短的十分钟时间，阵地就一片狼藉。 或许是担忧未来还会有战斗，为了节约弹药和燃油，五十架拉格3战斗机终于调转机头去追赶大部队的脚步。 在没有航炮炮弹肆虐了，但苏军的进攻才刚刚开始。 “大家继续前进！我们的空军弟兄们已经帮我们痛打了敌人一顿，这是我们千载难逢的机会，我们一举攻下敌人的阵地。”作为左翼的拉夫连季如此命令他的部下，右翼的叶甫根尼也发出了类似的命令。 这两支精锐步兵营深知自己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将扮演的角色，他们在和时间赛跑。 部队以进攻阵型推进，当下作为步兵支援武器的RPG和迫击炮被安排在队首。他们要在抵达森林边缘后立刻建立起阵地，掩护步兵冲锋。 犹豫考虑到德军砍伐了大量树木，因为时间关系并未清理出去，粗壮的树干势必成为障碍物。 加入德军在空袭结束后缓过神还，当面对森林冒出来的大股步兵后，他们一定会反击的！拉夫连季和叶甫根尼坚信不疑。 拉格3毕竟不是伊尔2这样的对地攻击机，他们主要袭击的是暴露的炮兵阵地，以及那群暴露了的逃窜中的东方营士兵。 众多飞行员群峰蜇人般的摧残了一边地面，留下密密麻麻的小弹坑，以及一片死尸后，集体转向拉高机头回归他们的任务。 伊万诺夫完全不知道护航战斗机的对敌报复行动，意外的成为一次强有力的助攻！他的长机安然无恙，但损失三架轰炸机令人揪心。要知道返航之路还得经过德军占领的城市，野战机场成了德军空军基地，目前迎着朝阳飞行依旧非常危险。 无可奈何之下他只能命令机群全体拉高，飞高极限空域躲避一切阻击。 就在他们刚刚离开，硝烟还在一片狼藉的德军阵地上飘荡，爆炸声仿佛还在森林中回荡，伤者的哀嚎不绝于耳。刚刚从空袭中捡回一条命的大部分德军士兵，纷纷从战壕两侧的洞里爬起来。 惊魂未定之下，全体士兵立刻本能般的开始检查自己的武器。因为他们接受的士兵教育就有一点，级苏联人进攻前一定会进行炮火准备，之后步兵进攻接踵而至。 虽然不知道从头顶上飞过的苏联大批飞机究竟在干什么，总之战斗已经爆发，阵地遭遇袭击！ 绝境逢生的洛萨海姆镇定的爬起来，就在团部里大声吼道：“先生们！我要立刻知道损失，各位营长快去你们的营！伤员立刻展开救治！” 幸亏接到命令，洛萨海姆开展了紧急军事会议，步兵团的营级军官都安然无恙。他知道，只要指挥系统没有收到伤害，下级士兵的伤亡对战斗力的衰减，一般依旧在可控范围内！ 劳伦斯一样爬起来，抖一抖他浑身的尘土，询问道：“团长！我是否也回一营指挥我的人？” “不！你留在这里，一营让你的副营长代管！现在你是我的参谋长！”洛萨海姆情急之下干脆锤了他一拳：“你这个乌鸦嘴！我们最怕的就是敌人的空袭，没想到事情被你说对了！再听听天上的轰鸣声，那群该死的苏联飞机居然没有继续前进！他们在朝着东边飞！” 两人非常诧异看着已经被尘土覆盖的地图，劳伦斯直接以袖子抚平桌案，破损的地图并不影响研究。劳伦斯捡起掉在地上的铅笔，由于发现了敌机航向的重大变化，他接上原来的航线，就在自己阵地上方，为苏军机群画出了新的航线。 “现在我就费解了，敌人究竟是什么意思。我们明明看到那是一大群轰炸机，他们千里迢迢的飞过来居然在我们上空进行了大拐弯！他们难道是去轰炸布良斯克？”洛萨海姆使劲敲了敲自己于地图的位置，不由的继续对眼前这个劳伦斯，在刚刚会议上的发言。 突然他一个寒颤：“该不会，苏军的目的地就是我们南方的沼泽。他们完成了空投就返航了。” 就目前来看，这简直是最靠谱的解释了，但由于谁都没看到有大量降落伞出现，这种推断依旧是疑问。 不过二人不必再疑惑下去，爆炸声打破了交谈。 …… 拉夫连季和叶甫根尼营，其推进的路程因为路线原因，是整个部队推进最快的。他们顺利抵达了森林边缘，大片倒下的树木成为了不小的障碍。好在平日里的武装越野可是这些战士们的基本功，他们轻松的通过了路障。 就在这个功夫，苏军也迅速把迫击炮架设好。五十毫米的小罐子能把小号炮弹最远打到八百米外，这些是从德军手里缴获，当下成为很好的掩护武器。 比起这个，还是苏军的RPG更有威力。 在全面进攻前，拉夫连季停顿了一下，举起望远镜稍微观察一下德军阵地的状况。几个堡垒正在冒黑烟，想必那里是刚刚空袭的集火对象吧。从表面上实在看不出德军的损失状况，他本意的等一等其他部队，却惊异的发现有一群兵已经在冲锋了！ 巴尔岑实在是迷之自信，他断定德军遭遇了不可承受的空袭，即时他们修筑了漫长的阵地确实将部队线性排列，只要部队击中攻击一点，就好比绣花针穿过牛皮那么简单。 他直属的侦察连自诩精锐中的精锐，更是有着敢死队的荣誉称号。因此战局演变成苏军不进攻就是错失战机的当下，他们自然顾不上什么危险了！ 比起侦察连，最狂热的当属少年营！拉夫连季看到的那群冲锋最猛的人，其矮小的个头令他很快明白这特么的就是一群臭小子！ “见鬼！哈尔科夫，你和你的人什么时候改改臭毛病？你们这群孩子又要去送死？” 吹了一口痰，他大手一挥命令原地蹲下待命的全营官兵：“达瓦里希！乌拉！” 第六百一十五章 拔得头筹 “不好！哈尔科夫这个笨蛋简直疯了！”娜塔莎敏锐的注意到少年营的位置整体过于靠前，他们极有可能沦为众矢之的！ 她赶紧对自己的姐妹吼道：“贝茜卡！我们要马上建立阵地！我们就在冲锋的后方进行火力掩护！” “好！”杨桃已经有些气喘了，她死命的吼了一嗓子！ 伊戈尔的任务是保护这两个姑娘，三人很快找到了一处看起来靠谱的位置，迅速建立起聚集阵地。 “你们两个赶快行动，敌人搞不好马上就会反击！”伊戈尔嘱咐倒，并迅速卸下自己的口袋，这里面是足够两个姑娘打出二百发的子弹。他随手拿起一个弹匣，大声命令：“娜塔莎，你不要担心子弹，这些备用弹匣都准备好了！你知道该怎么办！” 两个女孩嘴角微微一笑，接着扭过头来，敏锐的右眼盯住了各自的瞄准镜。 苏军迫击炮兵开始了他们的第一轮炮轰，由于知晓德军的大概位置，很快德军阵地上就炸出十几团烟尘，至于造成的伤害就难以估计了。 这是苏军的例行火力掩护，也解开了乌拉冲锋的帷幕！ 突入起来的炮轰又令德军战士们懵逼了，刚刚他们可是被一大群战斗机袭扰了十多分钟！就在阵地后方躺到了很多尸体，一些刚刚跑出去又被弹幕赶回战壕的东方营士兵，在面对新的爆炸，已经被吓的魂不守舍，一个个抱着步枪捂着脑袋瑟瑟发抖。 看到这样的人来充当协同部队，德军战士们的心理简直要被感染的同样绝望。 三营长弗雷德巴赫可不是能被轻易吓倒的人，他对着一群继续钻洞的部下说道：“先生们！你们要做懦夫吗？现在给我爬出来！这不是敌人的空袭，敌人就要进攻了！” 其实并不用他多言，很快广大的德军士兵就听到了一片此起彼伏的呐喊声，一些胆子大的士兵探出身子，他们看到了一群人在向着阵地狂奔。 现在实在没什么好怕的了，甚至也不需要军官的命令，广大士兵本能慢的从掩体里爬出来，更顾不上在空袭中死亡战友的尸体。他们颤抖的双手握紧步枪，对进攻之敌展开反击！ 正式的交战开始了！哈尔科夫手握着冲锋枪癫狂的要做攻击矛头，自然而然的就成了绝好的目标。 几个少年战士就在他的身边被子弹击中倒下，这完全没有影响少年营的继续狂奔。哈尔科夫他的小战士已经杀红了眼，一边冲锋一边对着目标大概位置疯狂射击，生死已经置之度外！ 苏军的伤亡发生了，德军朝着突然杀出来的人群开火。 只是非常可惜，这并不是一支装备优秀的部队。绝大部分是步枪兵，机枪手数目少，装备的有着大量的捷克造，甚至老式的MG13。 但由于有限的机枪基本作为了固定火力点，机枪碉堡由于不是很显眼，大部分还是完好的。 巴尔岑一下子就发现了自己贸然的冲锋过于鲁莽，友军的意外空袭并未血洗苏军阵地！如今子弹已经打出去，是不可能再收回来的了！ 好在他的兵战斗意志很强，技战术水平也很不错。 德军战士们很清楚这些敌人就是之前困扰自己很久的那批，三营长弗雷德巴赫在情急之中，推下一名阵亡的机枪手，他干脆亲自操作一挺MG34继续对苏军倾泻火力。 长官身先士卒的行为一下子镇住了乱了阵脚的战士，只是非常可惜，他本人也被盯上了。 杨桃和娜塔莎已经在搜索和点名德军士兵，机枪手最是观察的对象。在她们冷酷的收割人头之时，伊戈尔赫然看到，原本哑了了一个机枪火力点又在喷涌火舌！那些子弹不是射向谁！正是哈尔科夫的少年营。 “姑娘们！我们的小朋友有危险了！正前方一点钟，注意火力点！” 娜塔莎一听，立刻调整了角度，赫然看到那里确实在开火。 “去死吧！纳粹！” 她一脸开了三枪，将弹匣剩下的子弹全部打光，接着解析式的卸下弹匣装上新的。 伊戈尔举着望远镜，他没有再看到那个火力点继续喷火。 事实上，娜塔莎并不清楚她打出的三发子弹，又一发直接击中了弗雷德巴赫的鼻子，接着从其后脑穿了过去。 一个军官战死，很多时候会因为悲壮大大激发士气，现在却无疑令广大士兵无从应对！营长居然阵亡了。 跑过六百米距离并不需要多久，但在进攻作战下，前进之路除了血腥，也浪费一些时间。 哈尔科夫的少年营一百人出头，他们跑出森林三百米，已经有近三十人倒下。他本人也被横飞的子弹打中了衣服，里面的棉絮也暴露出来。 这些完全无法影响肾上腺素狂热的他们，就在他们即将冲到敌人阵地时，一个个爆炸发生了！ 苏军RPG向着德军火力点发射，装有以废弹壳为预制破片的火箭助推榴弹，在加了少量硝酸铵推进剂后，以更高的速度砸向德军火力点。 但由于敌人都趴在战壕里，其带来的伤害并不大。很多德军士兵的钢盔被砸的劈啪作响，倒是迫使他们不敢瞄准射击了。 其实他们也确实难以再瞄准，高呼着乌拉，打扮的确实很糟糕的苏军士兵已经近在咫尺。 哈尔科夫知道他的人损失可不小，很多上网者还是少女，她们中相当多的人没有参与过直接的进攻作战，蒙受伤亡之下她们还能以那清脆的嗓音高呼口号，确实令他振奋。 眼看就要攻入德军阵地，少年营将拔得头筹，兴奋中他高呼着：“同志们！我们是第一个攻入德军阵地的！现在准备好手榴弹！” 少年营不比其他部队的战士，他们实在没有体力装备更多的手榴弹，而且投掷出来的也是兵工厂的仿制品。 木柄手榴弹也是仿制德军M24，体积小威力也小，为了增加杀死，弹体热焊上了大量弹壳。少年营一口气对着正前方投资出二十余枚这种奇怪样貌的手榴弹，以往的战斗中这种土手榴弹很出彩，当下也一样。不少直接掉入德军阵地，横飞的破片立刻清扫出一条三十多米长的绝对安全区。 第六百一十六章 一把枪打破颓势 还在第一道防线坚守的德军士兵们已经撑不住了，一些人已经开始沿着交通壕撤到第二道防线，一些人则不知所措的抱着步枪。更有人认定逃亡之路已经断绝，做好了白刃战的准备。 可惜他们万万没想到，大量的棒状物翻滚着飞了过来，接着就是一连串爆炸。 德军也投掷了手榴弹，这些大装药量的M24因为投掷数量少，完全无法阻止进攻苏军的脚步。反之苏军的自造手榴弹数目庞大，第一道防线出现防御真空。 707师经营的防御工事，在苏军空军的重点袭击，以及接踵而至的步兵狂袭下，终于被攻破了一个点。 战局发展的非常迅速，从洛萨海姆再听到爆炸声，到得知第一道防线的战士纷纷撤到了第二道防线，时间仅仅过了五分钟。 这短短的五分钟战局的发展，令他心理上无法接受，客观上却又是必须面对的现实！那些苏联人已经在用刺刀捅戳着战壕里的伤员，更在向第二道战壕前进。 “该死！我找你们找的好苦，现在你们居然送上门来！”愤恨的骂骂咧咧一番，洛萨海姆拔出了自己的鲁格手枪。对团部在场的所有人道：“先生们！我们都是国防军，现在为第三帝国献身的时刻终于到了！即使我们都不希望，但现在我们唯有一战，才能对得起我们胸前的铁十字勋章，现在给我出去战斗！” 他这振奋人心的话着实把一群没打过硬仗的参谋员调动起来。 劳伦斯一看这状况，整个人都懵逼了！这位团长虽然有些官僚习气，他现在的表现确实可以称之为一个贵族。奈何他不应该这样，如果他战死了整个步兵团谁来指挥？ 当然，洛萨海姆没有马上冲出团部，他给予电报员最后的命令：“现在给师部发报！我军遭遇敌人空军袭击，大量敌军步兵已经打入阵地！我军陷入肉搏战，请求增援！” 说完这个，他走入战壕，准备和他的官兵与苏军死磕！ 结果，有几个慌慌张张的家伙就在自己面前一个健步跨过战壕，从他们的特殊衣着和钢盔可以看明白，这是东方营的人！顿时怒不可遏，他立刻指着逃亡者，命令卫兵向其开火。 “东方营根本就靠不住！这些人的战斗力都是零，只有脚底抹油的能力是满分。” 咒骂并没有什么用，洛萨海姆知道真正在危急时刻能看大用的，只有德军士兵！ 通过杀人立威，一度混乱逼近崩溃的士气被挽救了。洛萨海姆命令还活着的部下死守第二道阵线，他非常清楚，加入自己率领余部全全线撤到森林，确实能保住很多人的性命，接下来恐怕的军事法庭死刑处分吧。同时707师的名誉再次蒙羞。 因为他必须守在这里，甚至死在这里。 其实广大士兵也清楚，做个懦夫逃跑可以苟且，作为军人的荣耀也自然而然的扔掉，这种逃兵行为更是会被追究，假如因为没有守住阵线让这群疯狂的苏联人长驱直入，罪责查下来那自己真的是死路一条的。 置之死地而后生，这个道理德军官兵也是知晓的。 两道防线之间有二百多米长的交通壕，后方的守军收到的伤害不严重。因此当巴尔岑全力攻下第一道防线后，遭遇到了前方德军的迎头痛击！ 不少暴露在外的战士被击中丧命，其他人要么跳入战壕，要么趴在地上，向着敌人火力点射击。 洛萨海姆惊喜的发现敌人的进攻被全面压着了，更令他相信的，是附近的友军两个团一定会在师部收到增援请求后，火速向这里靠拢！ 当交火又进行了十分钟后，战机对于苏军已经颇为不利。 “该死！要是继续和德国佬对射，除了浪费自己就是浪费时间！”巴尔岑叫骂着，“早知道进攻会这么不顺利，这一仗我就不打！” 707师及时的收到了糟糕情报，师长赫兹曼不敢命令炮兵向着自己人的位置开火，他急令周围的两个团立刻派出精锐兵力援助。 援助是不可能在几分钟就抵达的，巴尔岑清楚这一带德军的状况，德军各个部队的防线都是将兵力分散了，敌人肯定会有援兵，至少在半小时内不可能赶到。 可是自己的人被敌人的火力钉在第一道战壕内，再跳出战壕狂奔，亦或者沿着交通壕推进，简直是在复刻一战堑壕战，一千多人就算打赢了也得损失惨重。 前线战斗陷入胶着，迫于强大的尾焰，装备RPG的射手也难以在战壕内施展这种威力变态的武器。 苏军战士们只能尝试突破，却被子弹无情的给压了下来，至少巴尔岑这里无法突破。 只有拉夫连季和叶甫根尼两个营，蚕食般一点点啃出一条通路，他们营中的精确射手凭借个人能力，打掉敌人的机枪手。战士们都在抱怨，若是这一战早有准备，对付敌人沙袋加固的机枪堡就用炮远距离炸翻天！ 娜塔莎和杨桃目睹到了战友推进受阻的状况，宽大的进攻面，只要有十个机枪火力点在喷火。 “敌人封住我们的人进攻道路了！距离八百米以上，娜塔莎，你能狙击敌人机枪手吗？”杨桃焦急的问道。 “不！我可能做不到！距离太远我不能保证精确度！” “那就用我这根吧！”杨桃已经把嘴贴到她耳畔，接着就将上满弹药的莫辛纳甘递了过去。 娜塔莎心领神会，姐妹用的这一支可是他丈夫，也就是副师长亲自挑选的，这必然是一支精确度极高的狙击枪！ 杨桃情急之中再拍拍她的肩膀，说道：“亲爱的达瓦里希，战友们进攻受阻，你射击最精确，战斗能否最终成功就看你的了！” 责任无比重大，娜塔莎擦一擦额头的汗水，抿了抿嘴，又将PU瞄准镜焦距调整到最佳。八百米的距离精确狙杀，不仅仅需要好枪，更需要稳若磐石的射手。 杨桃和伊戈尔盯着这个放松身心岔开双腿趴着的姑娘，她的金色小辫子耷拉在头盔外，浑身是尘土也难掩美丽，苗条的身影不仅仅令人动心，她持枪的样子更令人相信她简直可以去参加奥运会！ 娜塔莎深吸一口气，脸颊轻柔的贴在枪托。她已经对风速、湿度有了感知，经过大脑的复杂数学计算，将准星对准了一个火力点喷涌火舌的上方，轻轻扣动了扳机！ 嘭的一声，没有枪口制退器女孩浑身一阵剧烈颤抖，在一秒钟多一点后，目标哑火了。 另一方面，督战中的洛萨海姆眼巴巴的看到他的一个机枪手被爆了头。其实就算装备了M35头盔，子弹非常诡异的砸到了头盔的下方人脸，这个机枪手的死法和已经阵亡的三营长一模一样。而且，谁又能想到杀手是一个十六岁的孩子呢？ 莫辛纳甘冲锋证明了它是一款精确度极高的好枪，娜塔莎尽量以保持稳定性前提下以最快速度开火，十个火力点接二连三被打的哑火。即使有人补充上来继续开火，又很快被再一次击毙！ 有时候，战场上的一个个人英雄能带来蝴蝶效应，娜塔莎虽然无法彻底摧毁火力点，至少造成了火力断档，这已经足够了！ 敏锐的巴尔岑发现情况突然变了，敌人机枪不再那么咄咄逼人，他立刻下令道：“同志们！敌人防御下降了，让我们全力再冲一次！乌拉！” 第六百一十七章 人性理性 “娜塔莎！你是射击奏效了！”杨桃举着望远镜，原本吐着火舌的火力点现在哑火了。 “对！但愿不会再有机枪手不怕死的继续操作机枪！” 娜塔莎再次完成一次拉栓，长期使用SVT40，对于莫辛纳甘的掌控已经不如以前，肩膀被后坐力震的隐隐作痛。瞄准镜中，只见大量的己方步兵正冲出战壕，开始了冲锋。 伊戈尔完全充当一个看客，他记录下了两个女孩的战绩，但就娜塔莎精彩的狙击无法断定他究竟消灭了多少个敌人。她至少消灭了十个家伙，帮助大部队清除了难缠的火力点，甚至完全影响了整个战局。 一想到这里他就兴奋。“娜塔莎，你这次又要做英雄了！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本来我们可能难以打过去的，是你拯救了攻势！现在我们马上就能把敌人一路打到森林里。” “他说的确实有道理！”杨桃接茬，“我们来到前线的作用就是这个。虽然咱们计划是用狙击战术袭扰敌人，现在咱俩的作用可远远大于袭扰，咱们真是立功了！” 杨桃现在抱着娜塔莎的SVT40，过远的距离已经无法进行战术干涉了，她只能远远的看着大量的苏军士兵，如浪潮一般奔向敌人的下一道阵地。 “这样我们就可以给长官报功！”娜塔莎长叹一口气，接下来确实没有她的工作了，进攻作战的胜负已定，此战德国人距离失败已经是时间问题。 她的手指从扳机上拿下来，接着放松身心翻过身，静静的平躺着。 在女孩们的不远处，迫击炮兵也开始转移阵地。他们要做的已经不再是轰击敌人的战壕，而是在其可能的逃亡之路上，做好火力覆盖的准备。 杨桃瞥了一下累的气喘吁吁的姐妹，她在捂着自己的右肩，想必这后坐力可是要了她亲命。 不过，当杨桃调转枪口方向，只见刚刚的进攻之路，已经躺倒了不少人。有些明显的没了生机，殷虹的鲜血洒满了青青草地。还有一些哀嚎的人，甚至有人在抱着自己被打出体外的内脏，作着最后的挣扎。 这些地狱般的场面对于一般的小女孩，足够让其失心疯。杨桃则不然，血腥的事已经经历的太多太多，此时此刻，一股强烈的救死扶伤的意愿逐渐占据她的心头。 她还有些犹豫，因为就在前方几百米，枪战依旧。很明显284师的战士在发挥284师的传统项目——狂仍手榴弹，进攻正前方出现大量的爆炸场面。在敌人并未落败之时，贸然的救援真是太危险了。 但是那些伤员正在吐血！ 怎么办！怎么办！通过学习，杨桃知晓了人的血液只有六升，感官上也就六个军用水壶的容积，放任鲜血流淌人会很快死去！ 前面是战场，后面是哀嚎的伤员。去救援自己会有危险，不去救援伤员会迅速死亡。再看看已经脱离战斗一脸懈怠的娜塔莎，杨桃终于忍不住了。 “娜塔莎！我要去救我们的伤员！你来掩护我！”话音刚落，杨桃就丢下枪，一个健步冲出了掩体。 这举动真是出人意料，还在笔记本上做记录的伊戈尔，和闻讯马上坐起来的娜塔莎，目睹一个少女在狂奔，这是大吃一惊。 “贝茜卡！危险！”如同本能一般，娜塔莎旋即追随姐妹的脚步，只是这一次她带上了步枪。 两个女孩都冲出去了，伊戈尔愣了一会，才意识到大事不好…… 杨桃一直背着一个单肩包，这里不光有步枪的弹药，也有药品和纱布！毕竟她已经非常习惯于做个军医，这类用去必须随身携带。在危急时刻，这些关键的药品能够在伤员最需要的时候挽救生命。 如果进攻一方是美军，他们进攻道路上出现伤亡，只需要战友高呼一声medic，就有医疗兵屁颠屁颠给伤员身上扎吗啡。这些优秀医护能力是当下苏军不可能做到的，更糟糕的巴尔岑掌控的部队，军医屈指可数。 杨桃以最快速度窜到一名伤兵身前，她奋力撕开伤兵衣服，看到了他腹部的巨大伤口，肠子都流出来了。顿时一股强烈的恶心袭来，杨桃忍住没有干呕。 正当她准备竭尽所能帮助这位伤员，她的胳膊却被死死的掐住了。 “你走吧！我认识你！贝茜卡！不要救我！你快走！” 这个人说话嘟嘟囔囔的，杨桃大吃一惊，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浑身是血的人。 不知从何来的勇气，杨桃断言道：“不！我能救活你！现在不准放弃。” 对于细菌和感染的理解，她的知识非常有限，总之以不干净的手救助伤员反而会害了他。当下杨桃已经顾不上那么多，愣是将伤者暴露在外的内脏往里塞。 那还是在中国的东北，她从同是抗联战士的谈资里知晓了一些意志力强大的人。子弹打的肠子肚子流出来了，伤者还能凭借意志力给塞回去，最后强行缝合竟然转危为安。 那只是道听途说，很多人是不信的。但是现在，难道不应该相信这是真的么？ “我现在简直就是个屠夫，太疯狂了！我竟然在……”正在杨桃奋力忙活解决这位伤兵的巨大伤口时，娜塔莎和伊戈尔终于赶来了，两位一下子就被女孩疯狂的行为吓得不轻。 伊戈尔不由自主的发自本能的发抖，颤抖的说：“真是疯了！真是疯了！他竟然伤成这个样子！”本能告诉他，这个伤员简直没救了。 “能造成这样伤害的，只能是敌人那些该死的机枪！贝茜卡你知道被通用机枪击中的结果吗？只要中弹绝对不是只中一发，我不得不告诉你，他已经……” 杨桃一听就火了，她那张精致的小脸也不再美丽。当即转过头来对着伊戈尔咆哮：“你胡说！难道我们要放弃战友！？” “对！有时候我们必须得放弃一些我们舍不得放弃的。”伊戈尔冷冷说道。 “你就是这个意思？他是你的战友！” “可是他已经……他已经没救了！尤其是你！贝茜卡！你作为狙击手不合时宜的直接暴露于战场，你难道不珍惜你自己的生命？” “不！我还是军医！看看我们的战士们，多少人在呻吟？伊戈尔！难道你眼睛瞎了？”杨桃立刻将目光投向娜塔莎，“亲爱的，你也受过护士训练！现在我们最需要军医，整个战场上的伤员我们能救多少是多少！” 伊戈尔的意见非常理性，假如两个杀敌数目极高的狙击手有个三长两短，简直是对士气海啸般的挫伤。娜塔莎知道自己的这条命当下是必须要珍惜，突然暴露在平地上，自己脆弱的就如同一只小鸡。 看看正面战场，战友们还在五百米开外继续进攻，德军阵线的一点已经崩溃。当战斗结束后肯定要抓紧时间打扫战场抢救伤员，杨桃只是提前做起军医罢了。 在理性和人性的选择中，杨桃做出了选择，娜塔莎自然是绝对认同自己姐妹的意思。她对伊戈尔说道：“我现在也决定做军医！狙击手的工作告一段落，我们必须抓紧时间抢救伤员！伊戈尔，听从我们的命令是长官给予你的任务！我现在命令你，帮我们搜索伤员，尽可能的拉回森林！” “你们简直是圣母玛利亚，但这会害死你们！”本来他还想说真正的战士在战斗时不需要感情用事，想想这是两个女孩，她们固然和男兵不同。 也罢！望着前方一路高歌猛击的战友们，伊戈尔想一想，似乎这里也并不危险了。 第六百一十八章 放弃阵地 战争中经常有突兀的事情发生，比如说一个步兵团的团长突然战死了！ 劳伦斯直奔自己的步兵营，接替受伤的副营长的指挥。他的部下中的幸存者全部撤入了第二条战壕，奈何机枪堡垒一个个遭遇到敌人的精确打击。一开始他认为这只是子弹无情罢了，但其他的机枪手接替岗位，又很快牺牲，更为恐怖的是他们的死相几乎一模一样——面部中弹。 “敌人难道有狙击手？真是疯了！”就算现在疯狂谩骂对战局毫无影响，劳伦斯清楚的看到整个德军正在战略收缩。 几个战士踉踉跄跄爬到他的面前，一脸惊恐的质问道：“营长！？我们的东方营友军呢？我们的援军呢？如果他们不来我们就要撑不住了！” “让东方营的胆小鬼和援军都见鬼去吧！鬼知道苏联人的意图是什么！” 就目前的战局，一字长蛇阵的德军在被苏联空军蹂躏一遍后，是难以抵挡住巴尔岑所部的最精锐的苏军强袭的。第一条阵线已经失守，苏军已经跳出了战壕开始了新一轮袭击。他们在疯狂投掷手榴弹以此开路，部分地方更是开始了白刃战。 阵线已经实质上的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在援军到来之前苏联人已经能取得巨大战果。 责任告诉劳伦斯，自己必须坚守在阵地并和它共存亡。理性告诉他率领着孤军继续守卫，这是徒增伤亡。 劳伦斯陷入了茅盾之中，终于他做出了决定，立刻将颤颤巍巍的背着电台的电报员拉过来，对着他吼道：“现在赶紧和团部发报，询问团战怎么办！询问他援军到底在哪里了！” 电报员按部就班的用明语联络，结果他收到了令人震惊的消息！ “营长！团长他……” “团长到底怎么了！”劳伦斯捞紧电报员的衣领怒吼道。 “团长已经阵亡了！已经没有抢救的可能了！他和很多参谋人员都阵亡了！” 劳伦斯立刻就混乱了，他赶紧追问道：“现在到底是谁指挥？” “没有谁指挥了！营长！团长和副团长都死了！这是二营的电报员亲自汇报了，他们二营已经开始撤退了！” 劳伦斯警惕的将头探出掩体，只见德国军人正一边撤退一边反击，其目标非常明确，就是跑进森林！苏联人也不甘示弱，他们已经占领了那个方向的第二道阵地，开始了追击。 森林中隐藏着步兵营的后勤中心，那里已经建立了不少木质营房，是工人和战俘劳工的休息地，亦是步兵团的军火仓库之一。 正当劳伦斯寻思着该怎么办的时候，一颗子弹狠狠的击中了他的头盔，强大的力量将其撂倒在地。 扶了扶迷迷糊糊的脑袋，劳伦斯摘下头盔，清醒着：“幸亏没戴帽子，这个头盔真是救了我的命。” 也正是这一枪令他明白该怎么做了，自己的营在空袭中就伤亡很多，目前和苏军的激战伤亡就更多了。他知道自己部下尽是一些新兵，这些人极其有勇气就是不懂得在战场上保护自己的小命，当下撤回来的只有一般人。继续打下去只会变成和敌人的肉搏战，再看看他们疯狂的扔手榴弹行为，一切的糟糕记忆都被唤醒了。 他下令道：“弟兄们，我们现在撤退！撤入森林继续作战！” 如同黑暗中的曙光，原本打算守卫阵地战斗到死的士兵，视死如归的士气荡然无存，劳伦斯的全营官兵开始了撤退。 …… “连长你看，敌人开始撤了！”一名士兵伸手指着劳伦斯所部撤退的人群。 巴尔岑警惕的抬起头，扶了扶头盔，只见他的敌人终于开始撤了，并且自己的部队也在追击。 他迅速举起望远镜朝着北方的森林看，那里频频出现一些火光。 “不好！敌人进入森林，依托植被在反击！马上命令拉夫连季和叶甫根尼，让他们停止追击！” 他的话说完了，却没有人给予响应。巴尔岑随意拉起一个人，问道：“现在发什么愣！我让你传递命令！” “可是连长！我不是通信员……” 稍微冷静下，巴尔岑发现自己抓的不过是个普通小兵。他再看看左右，自己直属的侦察连和顺便指挥的少年营都在这里。兵力比冲锋之前少了不少，想必这一战很多人已经牺牲了。 “该死！穷寇莫追的道理看来是没有几个人懂的！”巴尔岑抿了抿嘴，两翼的步兵营已经开始深入森林了，命令无法传递过去，巴尔岑不怀疑那两个战斗狂人会一路追到筋疲力尽。 707师的援军并未迅速赶来增援，或许说就是因为洛萨海姆的阵线崩溃的太快之缘故。 巴尔岑知道假如不早早的把那两个营请回来，敌人一旦反扑就大事不好了！ 看看自己的官兵，他无可奈何的命令道：“同志们，跟着我冲，我们必须速战速决！” 得此命令，已经无所谓生死的少年营的小战士们，本着他们最原始的中二狂热，端着枪又一次冲到了第一线。 进攻的苏军三个部分顺利的进入森林，原本打算依托植被阻击的德军，不可避免的遭遇到了一堆拖着青烟的火箭武器的袭击。 此情此景就好似穿越了时空，苏军发射了预制破片之RPG武器，给予防御的德军重大打击。 实际上，真正在抵抗的德军官兵已经不多了，大量早早撤退的东方营已经狂遁好几里，当下保命要紧，他们是不会帮助自己的友军。 这些人在回到营地后，恐慌迅速蔓延。原本的工人以及眷属，也不得不和溃兵一道撤离。一时间兵荒马乱的，营地哭喊声一片。 步兵团的粮食仓库、军火仓库的物资完全顾不上销毁，前线传来的消息非常恐怖，空袭之后就是敌人步兵的猛攻，军人无法阻击敌人，一旦野蛮人杀过来逃不走的人都将死亡。 仓库的护卫人员以及大量的后勤人员，扔下大量的物资不辞而别，随军的酒馆等娱乐场说、生活场所人员也扔下一切逃走。 还有一些人正在抓紧时间对重要的东西打包，这些是工人家属。一些从德国国内来，帮助德军建设军营的工人携家属而来，他们知道这里危险，在重大报酬的诱惑下铤而走险。但当危险真的降临，这些人却难以像波兰、白俄或者乌克兰的合作者逃的那么干脆。 第六百一十九章 劳伦斯的突围 拉夫连季手握冲锋枪，他没有遇到敌人的援兵，再者阻挡自己部队前进的机枪手都被干掉了，顿时进攻之路成为通途，那么岂能没有穷追猛打的道理？ 全营官兵在他的指挥下高呼着乌拉向敌人追击，另一侧的叶甫根尼也在做同样的事情。 大家都知晓，一旦进入森林，自己的战斗能力当比现在的平地冲锋还要强很多，德军更加没有机会了。 一开始还有人担心德国人在森林里也设防的，直到进入森林才发现，担忧明显是多余的。 拉夫连季可以断定，敌人的阵地并没有完工。他们修筑的一些混凝土碉堡还没有完全硬化，有些似乎是两天前才刷了水泥。本应该用木杆加固的战壕很多低端只是刚刚挖了坑而已。 苏军呈半包围的阵型向森林冲击，在成功打入森林后继续进攻。 劳伦斯率领他的营一路朝着森林营地狂奔，那里已经修筑了非常多的木质建筑，军火仓库里还有大量的弹药，甚至备用的机枪。 仅从目测来看，他自诩自己的兵力还有一半，可惜广大官兵根本没工夫把机枪从三脚架上拿下来（苏军精确射手会阻止这种行动），大家手里的只是射速缓慢的步枪。 “加入我现在还是集中全营的冲锋枪就好了，这样我的火力足够让敌人无法谨慎！”劳伦斯埋着脑袋只能腹诽几句，自从钓鱼行动失败后，冲锋枪又都还给其他人了。 这个步兵营确实不适合在森林作战，起码活力上赶不上穷追不舍的苏军。 固然波波沙的原装子弹不多了，考虑到空投的物资纷纷落地，原本还想节约一下子弹的拉夫连季和叶甫根尼，干脆命令部下无所谓子弹消耗，向可见之敌疯狂射击！ 一旦接触了限制，冲锋枪手一个个成了倾泻弹药的战争机器。 巴尔岑能从枪声的方位大致的判断出战场端倪，左右都是自己人，包围圈正在组建，这就好比一个大瓶子，德军就是瓶中的鱼，一旦封住瓶盖鱼儿就无法跳出来了。 他急中生智，立刻命令几个士兵：“你们现在作为传令兵，立刻追上拉夫连季和叶甫根尼，告诉他们不必将敌人追击到死，现在全体向中间靠拢，我们包围一部分德军彻底歼灭！” 得令之后，传令兵以更快的速度奔跑。 …… 德军已经有先后两个营经过了他们的后勤营地，对于正收拾细软的少数人，他们什么也帮不上，甚至连去弹药库补充些子弹的功夫都没有。在失去指挥的情况下，一直部队发生溃逃事理所当然的，加入这个时候有人站出来指挥大局，德军也不太可能降撤退变成溃逃。 劳伦斯被认为有智谋当下也知道自己无力回天，当务之急的保护住自己的营避免被歼灭。 因此在这个营进入后勤营地，劳伦斯见到有些人在迅速补给，搜索食物和弹药。这种行为被他立刻阻止，并鸣枪示警，大声命令道：“都给我撤退！我们没有时间补给了！跑得慢的都会被追上。” 或许是因为喊声还是盖不住枪声，见命令并非全部传达给部下，干脆一咬牙一跺脚，就准备带着得令的人撤离。 这时候，一个带着婴儿的女人踉踉跄跄的跑来，以德语向他哭诉。 “求求你，至少把我的孩子带走！” 这个女人是工人家属，是个德国人，可惜在这节骨眼上她的脚崴了。密集的枪声越来越近，见逃出无望她只得将孩子托付给士兵。 见到这个女人绝望的表情，劳伦斯动了恻隐之心。他知道这个女人万一落到俄国人手里肯定会遭遇厄运，便扔下自己的手枪，道：“对不起，我至少能保护你的孩子，但是你……” 女孩哀嚎着拾起手枪，她知道该怎么做了。 劳伦斯横下一心，抱着孩子，率领残部加紧撤退。 就在他们一路向北跑的时候，意料之中的遭遇到了苏军的阻击了突围。 就是因为传令兵的动作慢了一步，当拉夫连季和叶甫根尼收到巴尔岑的命令的时候已经过于晚了，他们开始向阵型中间靠拢并发现了德军的后勤营地。两人的意思高度同意，他们都想率部先进这些建筑群内瞧一瞧，然军命在身，两人绕过了营地继续追击，在合围的过程中遭遇了最后的德军。 劳伦斯率领二百多人卯足了劲猛冲，他呼吁道：“弟兄们！他们要包围我们了，必须冲过去，否则我们都会死！” 实际上正进行阻击的苏军只有十几人，他们完全不是德军的对手。因而在全体战死之后，抱着孩子的劳伦斯终于突出重围，他已经顾不上自己的损失了，只见自己的部队还依旧保持着大量有生力量，心头的一块石头也终于放下。 他们越跑越远，当拉夫连季和叶甫根尼会师后，两人没有再继续追击。 这两位就在战场上亲切的抱在一起，也无所谓身上的硝烟味。 拉夫连季道：“我的营损失可不少！这次咱们一千多号人可是打败了他们三千人，可惜我们兵力太少不能全歼他们。” “你知足吧！这次行动根本就不在师部的策划之内，纯粹是咱们几人的贸然行动。” “但是至少我们胜利了，没有等敌人来打我们，我军主动出击打的敌人一溃千里。” 叶甫根尼长叹一声：“确实如此，只是我相信敌人的援军也很快赶回来了，刚刚我们经过了一片建筑，那里肯定是德军的后勤设施！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不用我多说了。” 拉夫连季点点头：“伟大的苏联红军，现在我们该对敌人留下的物资疯狂抢掠一番，最后一把火烧掉！” “正合我意，咱们赶紧往回走。” 在战斗中大量的尸体完全没有时间收敛，无论是苏军的还是德军的。广大官兵都有觉悟，加入自己牺牲了不奢望能被埋入公墓，他们多半的是白俄罗斯人，只要死在白俄罗斯的土地上就心满意足了。 苏军兵力在向德军的营地收缩，巴尔岑已经先一步来到这里。他非常清楚这里，几天之前阿萨诺夫说明了这里，战俘营就在这儿，可惜这里发现了一处面积不小的铁丝网笼罩的区域，难道这里就是战俘营？可惜这里空无一人。 他的直属部队已经开始搜索整个建筑群，为了避免遭遇埋伏，往往是踢开门后以手榴弹试探。结果因此有一些藏起来的人遭遇杀戮，当士兵发现他们炸死的是非武装人员后，这种暴力开路的方式终止了。士兵抱着冲锋枪警惕的进屋，因而也发现了一些人。 第六百二十章 平民之死 “舒拉、鲁斯兰，你们到左边。尼娜、米哈伊尔，你们跟我来！”哈尔科夫命令道。 少年营比侦察连还早已一步进入德军营地，他们想当然的认为这是一座曾经的白俄村庄。这里已经被德国人占领，因此搞不好逃亡的德军会打巷战。 哈尔科夫瞄准了一间大房子，他已经命令部下自由搜索的。 他和四个同伴紧贴着这建筑，弓着背窜到了木门口。 舒拉和鲁斯兰按照命令担任起掩护和警戒，尼娜和米哈伊尔跟着他们的长官，纷纷拿出来一枚手榴弹。 哈尔科夫命令道：“一会儿我慢慢把房门打开，我们一起投掷手榴弹。” 那两位紧张的点点头，并准备拉下导火索。 房门被慢慢打开。 “格拉纳达！” 三枚破片手榴弹被扔了进去，顿时房屋内陷入乌烟瘴气，木门也被冲击破炸飞了。更令人惊哭的，原本的木窗也碎成无数木块，哈尔科夫紧张不已，他忘记了这是木质建筑，刚刚自己的举动很容易伤到自己。 他没有功夫多想，当即学着大人的样子，翻滚着进入房间，并在烟尘中吼叫着疯狂扫射。子弹如同泼水一般打出去，至于打中了什么还得等到烟尘散去再说。 “消灭敌人了吗？”紧张兮兮的尼娜钻进来，她依旧非常警惕的端着步枪呈瞄准状。 “鬼知道这里有什么，也许什么也没有！我们进的是空屋。” 哈尔科夫卸下打光了的弹股，又换上一支新的。“这是最后一个，消耗干净这一个，我只能换枪。” 说罢，他将将破损的木窗打开，希望烟雾消散的快一点。 米哈伊尔钻进物，他似乎烟雾中有个可疑的东西，当用枪刺挑了一下感觉到这是个柔软的东西。 “营长！这里有情况！” 哈尔科夫立刻条件反射一般举起了枪，三人蹲在所谓的柔软物体前，轻轻的搬走乱七八糟的木屑，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 “干得好！我想咱们刚刚炸死了一个纳粹！”尼娜拍拍朋友的肩膀。 米哈伊尔道：“也许吧，可我感觉这个尸体也不像是什么士兵啊！” “不是士兵是什么？这里看起来就是德国人的军营！那群胆小鬼，他们绝对想不到他们的营地会被我们轻易攻破。” 听到她说“轻易”这个词，哈尔科夫顿时不爽。仅仅一次冲锋，少年营至少伤亡了三十人。大家勇气自然是没的说，代价则是大量伤亡。 这次自己至少是按照长官命令行动，没有一个人违背命令擅自行动。 他首先检查了一下尸体，抓住残肢竟感觉异样的触感。 “你们两个！别废话了！帮我把尸体抬出去，一会儿这个房子得烧掉，咱们得确定到底炸死了什么人！” “好嘞！”米哈伊尔将枪背好，两个少年努力将尸体抬了出去。 当眼光透过树林照在面目全非的尸体上是，大家才看清端倪。 “真是晦气，我觉得我们干掉的是一个平民。”米哈伊尔清楚的看得出，虽然尸体的脸已经被血覆盖，身上明显有多处严重伤口，其形象至少可以判定是一个女人，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女孩。 尼娜蹲下看，捡起尸体的鞋更加确定死者竟然是一个少女。原本在冲锋的时候都没有害怕的她，这下一下子郁闷了。“营长，我们扔的手榴弹，战死的是个和我们差不多年龄的少女。” 哈尔科夫肯定道：“如你所见！我们干掉的恐怕是个平民。只是她在德军的营地，她可能是个德国人，只要是德国人就是我们的敌人。” “可是！假如我们刚才冷静一点，她就不会死！是我们杀死了她，这个人根本没有武器！” “收起你的仁慈吧！尼娜！”哈尔科夫不耐烦的吼道：“副师长教导过我们，十四岁比四十岁的人打出的子弹可能更加致命。如果这个女人被训练成女兵与我们对抗呢？至少德国人会毫不犹豫的向同样是孩子的我们，我们进攻的路上已经死了几十个人了！” 尼娜顿时觉得自己失言，都打到敌人营地还管那么多干嘛。 哈尔科夫旋即下了新的命令，为了避免随意的手榴弹开路使得有价值的东西也没法在用，还是大胆一点直接破门而入的好。 少年营和侦察连率先开始了搜索，只是巴尔岑更注重对关键建筑的搜查。 侦察连的战士陆续发现了食品仓库和军火库。几个捧着大量牛肉罐头的士兵，笑嘻嘻的跑到正命令部下占领全营地的巴尔岑。他们不需要说什么话，只要将罐头扔在地上就行了。 巴尔岑大吃一惊，赶紧命令道：“你们找到了敌人的视频库，快点带我去！” 洛萨海姆的团有五个食品仓库和十个军火库。之所以这样排布正是为了保证前线各个部队能就近获得补给，因而每个仓库的库存数量都不多。 再者由于防线还在建立，建筑材料和视频、弹药还在慢慢的向这里运输，由于交通条件比冬天更加糟糕的，德军汽车兵又被上级调到几百公里外作战，707师只能派遣骡子车运货。 结果有一些失望，巴尔岑掐着腰对一脸兴奋的士兵不耐烦的说道：“德国人的仓库太空旷了，难道是你们这些人一股脑把罐头私拿了。” “那是不可能的！”一名士兵马上站出来，拍着自己干瘪的肚子，“我们怎么可能一发现就吃掉！我们也很奇怪敌人的仓库没多少货。” “谁知道呢！现在我们必须抓紧时间执行我们的老传统。” 巴尔岑一甩脖子，士兵们知道该怎么做，他们纷纷钻入这间木屋，将罐头往找到的麻布上一放打包带走。 他又去了发现的军火库，这里的弹药量也并不多，只是大量包装好的机枪用弹盒极多，考虑到284师装备的大量MG34可是吃子弹的怪兽，这些弹药出现的很及时。 正在侦察连的战士撸起膀子大肆抄掠时，巴尔岑突然想起自己好像把那么一群孩子给忘了！他们在冲锋的时候很英勇，因而不少人牺牲或者受伤，至少大部分人还是打入了德国军营，他们现在还好吗？ “卫兵！给我去把少年营的营长哈尔科夫叫过来！”巴尔岑命令道。 第六百二十一章 哈尔科夫受伤 哈尔科夫领着他的人继续搜索，他们和侦察连的战士一起上阵。由于没有继续扔手榴弹，就没有房屋再继续破坏。 战士必须更加小心的钻入房间搜查，只是搜索的房间多了，警惕性也就越来越差。 “这里分明是普通居民区，军队营房肯定不在这里。”哈尔科夫无奈的掐着腰，他搜索到的也只有一些零零散散的生活用品可以拿走使用。 少年营自由的搜索房间，哈尔科夫率人又进入一个。他还是照理迅速夺门而入，枪口警惕的瞄准任何一个角落。 “看来这里没人了！姑娘们，你们快进来，这里有你们喜欢的！” “到底是什么好东西？”尼娜一听，听从长官的命令紧随其后，只见这似乎是女人的房间，一个不大的衣柜里挂着确实是几件女人的衣物。 这可真是好东西！ “舒拉，你赶紧进来，我们有备用的衣服了！”尼娜毫不犹豫的将伙伴喊进屋，她们本着女人的本能立刻开始收拾这些只有她们才能享用的战利品。 作为男兵，哈尔科夫和另外两人就看着女孩们的行动，当然他们也不会闲着，就继续搜索起来。 米哈伊尔将枪背在身上，徒手在床铺上翻腾起来。一个硕大的木箱就摆在床边，这足够装下一个人了，想必这里也有些好东西。 “哈尔科夫，看看这个箱子，它居然没落锁！”米哈伊尔摆摆手。 哈尔科夫闻讯而来，一种对于未知的好奇立刻占据了内心，他搓了搓手喃喃道：“这里面会有什么好东西呢？最好有一条合适我穿的裤子，亦或者是一双皮鞋。” “那我们就赶紧动手吧！”米哈伊尔一甩脖子，“鲁斯兰，帮我搬箱子！” 三人没有费多大劲就将箱盖打开，他们欢喜的脸却在看到箱中之物时瞬间变的煞白——这里面藏着一个人！ 箱子中藏着一个女人，她的脸满是泪痕，五官已经无比扭曲，更糟糕的手上还颤颤巍巍的握着一直鲁格手枪。 哈尔科夫是三人中间的那一个，稍微愣了一下，这持枪女人居然开枪了！ 一声突兀又巨大的枪声贯彻整个房价，哈尔科夫大叫一声栽倒下去，接着剧痛传遍全身。 “啊啊啊啊！疼死我啦！我要死啦……” 少年捂着自己的左肩，鲜血正如涓涓细流迅速染红的衣袖。 这一枪的回音消失，缓过神来的米哈伊尔一记重拳打在持枪女人的脸上，竟一拳KO，而鲁斯兰果断的夺了这人的枪。 尼娜和舒拉闻讯就再没有去整理那些衣服，她们见到了满地打滚的哈尔科夫，再看到已经被从箱子里拖出来的人，她们大抵知晓了什么事。 米哈伊尔用他那青春期少年的稚嫩声音爆呵：“你们两个接受过护士训练，哈尔科夫中弹了，你们赶快给他止血！” “好！我这就来！”尼娜反应非常快，没有止血带就用床单凑合，当务之急是让伤员的左臂不在喷血。但最好的办法还是找到战地医生，糟糕的是药品大部分留在原来的营地了！ 这房间光线过于昏暗了，两个女孩胳膊结实有力，愣是将疼痛挣扎的哈尔科夫拉了出去。 正巧，几个士兵正在奉命寻找少年营的营长。他们遇到了配合侦察连搜索的少年营士兵，却没有找到他们的长官，无奈之下士兵只能挨个寻找了。 当他们见到两个女孩拖着一个挣扎的人出来时，马上意识到出了事，旋即跑过来问道：“你们是少年营的人，你们的营长在哪里？” “就是他了！”尼娜擦了擦汗，指着浑身难受的哈尔科夫，“有个该死的纳粹差一点伏击的我们，我们的营长挂彩了。” “真是不合时宜的挂彩！”士兵脑子一懵，这可如何向连长交差。“那伏击你们营长的敌人呢？是不是已经被你俩干掉了？你们这两位女兵还真是挺能干的。” 尼娜听得出这话里有些令人不爽的意思，她还是指着房屋的大门里面晃动的人员：“敌人被打昏了，我想你们可以帮我们把人拉出来。” 就这样，一个穿着连衣裙的女人被拉扯了出来，这个女人不是别人，在最后关头她将孩子交给劳伦斯，而她得到了一支鲁格手枪。 劳伦斯的意思并不是希望这女人自杀，枪只是防身只用。见逃跑已经没有希望，她确实躲起来了，却没想到苏军搜查的无比仔细。在最危急的关头这把枪就是保命的手段，事实上无论谁打开箱子她都会开火。 一名士兵挠挠头，这个明明是平民打扮的女人，愣是击伤了少年营的营长。情况完全变了！士兵交待几句话后赶紧撤回临时的指挥部向巴尔岑说明情况。 尼娜等人看着士兵的背影，不由的叹气，这些事情糟糕了，军官受伤，少年营该由谁指挥呢？ 不过他们没有功夫想这些事，原本稀疏的枪声又密集起来。 那是劳伦斯的部分部下，就是那群最后的磨磨唧唧的官兵。他们在营地搜罗了一些弹药后才撤的，因而耽误了不少时间。其大部队可以冲破包围，他们则没有机会。 有三十多人成了瓮中之鳖，在其原本的突围方向，拉夫连季和叶甫根尼重兵压了过来。 他们自然而然本能的朝着营地的方向撤离，以求利用这里的建筑或许能打一打巷战，要知道援兵很可能就在路上，继续作战争取时间，还是有翻盘的机会。 可惜，机会已经没有了。 巴尔岑正叼着烟休息，枪声越来越密集，声响越来越大，他预感到情况在变。 这时一名士兵跑来，指着北边说道：“连长！纳粹又来了！” “纳粹纳粹！他们的援兵杀过来了？！”巴尔岑扔掉烟屁股大声质问。 “不！敌人的援兵肯定在跑马！”士兵嘻嘻哈哈起来，“是咱们的友军把没有及时逃走的敌人赶回来了！” 一听这个，巴尔岑兴奋的站起来，给自己的波波沙拉上栓，命令道：“太好了！等我们完成这个小小歼灭战，战斗就完全结束了！之后我们要迅速撤出战斗，你们把敌人的营地一把火烧为灰烬！现在开始行动！” 第六百二十二章 立功的少女 “一群土鸡瓦狗的渣渣，假如我们的兵锋继续前进，敌人这点最后的抵抗力量将迅速土崩瓦解。”拉夫连季举着望远镜，隔着大量的树干他看不太远前方的战事。 自己的人调转方向，向着敌人的营地杀去，追击被包围的那一点德军。提防困兽犹斗完全多此一举，因为敌人已经是山穷水尽。 少年营的指挥中枢因为哈尔科夫的受伤一度消失了，直到哈尔科夫本人忍着剧痛，将临时指挥权交给朋友鲁斯兰。他不知道这个人是否有指挥水准，至少这个家伙长的够英俊。 可惜哈尔科夫的决定实在是多此一举，少年营的战士已经纷纷和大人们并肩作战了。 目前进入德军营地的苏军兵力超过三百人，见到一伙德军又冲过来了，无情的子弹自然毫不犹豫的打过去。 “尼娜，现在是咱们表现的机会了！娜塔莎这一战又消灭了好几个，我们至少得消灭一个，否则都没勇气跟她说话了！”舒拉对着同伴吼着。 尼娜一声不吭，端着步枪紧随其后。 舒拉也算是靶场上的王者，结果这场真刀真枪的战斗还没有一个战果。如果有，那也是手榴弹炸死了一个非战斗人员，根本不是夸耀的资本。 她和尼娜弓着背，依托着房屋的掩护，摸到了正做困兽犹斗的德军临时阵地附近。 巷战已然发生，这种战斗最忌讳操之过急的冲锋，往往谁先暴露就先死亡。 舒拉和尼娜埋伏在房屋的一角，守株待兔等着德军出现。她们知道这些敌人肯定是敌不过己方火力的，他们只能继续逃窜。 突然间，一个身影从目标的房子钻出来，两人同时扣动了扳机！ 目标应声倒地。 “干得好！这是咱们第一个战绩！跟我来！”舒拉拎着枪前去检查战果。 “你这样太危险了！”尼娜刚想拦住这个冒失的家伙，却发现她已经跑过去了。 啐了一口吐沫，她也只能跟着上。就在她即将和战友回合，却惊人的发现一个人影突然窜出来，以枪托猛砸伙伴的脑袋，舒拉愣是被砸翻在地。 “是敌人！” 尼娜猛的举起枪口，对着那个身影就是一枪。因为心脏跳的剧烈，浑身在颤抖，这一枪直接打到了目标的腿。 之间那人当即捂着大腿在地上哀嚎起来。 女孩没有放松警惕，她的眼睛睁大如铜铃，缓缓向前走几步，在确定这是个敌人后又补了一枪算是结束了起生命。 “舒拉！你还好吗？”她大声呼唤着，可惜同伴并没有回音。 “只怕是被打晕了！这个冒失鬼，这个时候给我添麻烦！” 腹诽几句，尼娜也不敢那么莽撞，因为耳畔还是频频传来枪声。她稍微将脑袋探出墙，只见至少五个德国人居然抱团顽抗。他们其中一人握着冲锋枪，正是这把枪看起来让战友们颇为为难。 “真是万万没想到，我这里竟然是最好的射击位置了。”尼娜自觉地找到了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地上有两支德国步枪，自己手上目前是莫辛纳甘，两种枪都能用。 她不知道加入娜塔莎面临这样的场景该怎么应对，至少自己当前可不能怂。女孩就趴在两具德军尸体边，将枪口悄悄伸出去，标准了那名冲锋枪手。只见那人仅仅将枪举过头顶一同盲射。 有士兵跑到巴尔岑面前，汇报说七个德国人依托营区的地形负隅顽抗，巴尔岑赶过去后也很快注意到，那些德国人选的位置真是太好了。 “那个冲锋枪完全打出了冲锋枪的效果，让我们的战士去冲简直是送死！这个时候要是有RPG，亦或者迫击炮就好了！我们的迫击炮呢！” 巴尔岑大声质问着左右。 “报告长官！迫击炮兵都没有来！他们还在后方。”一名士兵道。 “真是该死！那些人应该伴随我进攻，等回去了就让师政委治他们的罪！” 巴尔岑举着望远镜瞧着，一群逃回来的德国人除了被干掉的，就是向同一个建筑聚集，以求抱团取暖负隅顽抗。奈何RPG都用于敲掉敌人火力点了，已然消耗殆尽。 时间不能再等，巴尔岑咬了咬牙，他听到了北边传来密集的乌拉声，断定友军终于打过来了。 “同志们！是时候进行最后的冲锋了，我们马上结束战斗！乌拉！” 他刚准备带头冲锋，却惊人的发现那名该死的冲锋枪手竟然被干掉了！不仅仅是如此，负隅顽抗的德国人接二连三的被干掉！ “嘿嘿！难道娜塔莎也进入森林了！？”巴尔岑此刻的真是喜出望外，他能看到那些德军士兵阵脚大乱了。 现在不冲锋就太对不起这个战机了，侦察连迅速从几乎是唯一的通路正面冲锋，他们甚至没有遭遇德军一发子弹的射击。 少年营伴随着侦察连一举拿下的德国人坚守的建筑，将所有守军干掉。 这里迅速聚集起五十多人，枪声因而也完全消失，战场恢复了平静，只有烈火被风吹的噼啪声在作响。 几个战士发现了躺在地上喘着粗气的尼娜，他们认得出这是少年营的兵，因为脖子上还系着红领巾好辨认。一时间他们还以为这个姑娘是受伤了，蹲下来一看却发现这女孩居然在笑。 “嘿！姑娘，战斗结束了，你受伤了吗？” “不！我很好，我在这个位子上把敌人一一狙杀，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女孩的表情可以用癫狂形容，身体却软的似泥。 士兵注意到了她身边还躺着两个德国人，地上已经被鲜血染红一大片了。在尸体另一侧，又有一个女孩在呻吟。 “孩子！你是说刚刚就在这里，你干掉了好几个敌人？！还有这两个敌人也是你干掉的？”一名士兵再次问了下。 “是的，精确的狙杀，就是距离太近了，真是吓死我了！”尼娜缓缓的坐起来，兴奋的看着侦察连的战友，“我承认，我应该击毙了五个敌人。这里躺着的一个是那个女孩干掉的，可惜她被人甩了一枪托！你们快去看看她！” “好吧！希望你能自己站起来，我们现在就去帮你的朋友。” 第六百二十三章 突击战落下帷幕 那一枪托直接将舒拉砸晕了，她侧卧的仿佛是一具尸体。当她渐渐的苏醒也明白了自己的处境——战斗结束了。 “喂！女孩！你还好吧！听得到我的说的话吗？”一个一脸胡茬的士兵就将脸凑到她的面前大声质问。 一开始舒拉还有些彷徨，待精神再恢复一些，她点点头回应这闻讯。 “很好！你能站起来走路吗？我们很快就要撤离这里了！” “能！我可以走！” 舒拉被搀扶着缓缓站起来，使劲晃了晃脑袋，总算是恢复了自理。 实际上舒拉和尼娜过于大胆，她们的好位置完全出自于自己大胆的渗透，情形一度非常危险，也真真切切的作为一支奇兵，为这场紧急的进攻作战画上句号。 两个女孩被士兵护送着，来到了一处安全之地。 这是一处小型的空场，大概是士兵集合之地。目前这里已经堆放了一些战利品，被搜集到的伤员也被带来。 十几个人平躺着，很明显他们都是肢体受伤，充当止血带的布条已经被鲜血染红。 少年营的女战士们这一刻已经化身成为护士，努力照顾起伤员。鲁斯兰临时代替受伤的哈尔科夫指挥，临危受命的他真是手忙脚乱。 他努力的将少年营的战士们聚集到这里，可惜不少人并没有归队！不用多想，没有来的人要么已经牺牲了，要么就失踪了。 好友尼娜和舒拉去追击敌人完全在其视野里消失，她们至今未归，鲁斯兰已经不愿意多想。他阴沉着脸，置身于到处燃烧着烈火、遍地尸体的战场，除了听从巴尔岑的命令没别的事好做。 少年营的大部分人安心的坐下来，这一战失去了很多战友，没有谁还为胜利喜悦。但看到那些大人兴奋的脸，难道他们不知道这一战死了很多人么？还是说他们早已能够接受突然牺牲这一残酷现实？ 见他意志消沉，米哈伊尔轻轻拍着鲁斯兰的肩膀：“你还在担心那两个姑娘，放心，她们都是精英，既然我们都冲到了这里，也断不会受伤。” “可是！万一真的受伤了呢！？”鲁斯兰情绪激动的质问道。 “首先这是不可能的，即便如此，娜塔莎和贝茜卡还在后方。你看，哈尔科夫胳膊中弹，取出子弹再处理伤口，这种工作贝茜卡可是给副师长做过，做手术我们有专业人士。” 鲁斯兰一听这个意志更加消沉了，他可不希望漂亮的舒拉受伤。不过他也做好了觉悟：“就算舒拉受伤了，我也会娶她，等战争结束了我们会过上好生活。”话虽如此，他也不知道舒拉现在何处。 米哈伊尔的心态何尝不是他一样，旋即说道：“等战争结束了，我也会赢取尼娜。我想，在战争中绽放的爱情之花会更加美丽吧。” “嘿嘿！你说的话文绉绉的。” …… 哈尔科夫已经不是太疼了，亦或者说是神经保护性的麻痹，他的整条左臂没什么自知觉，至少手指还能动，也能感觉到明显的异物存在。他知道，那是一颗子弹。 听到两个家伙叹气了婚姻的事，照理说他也应该坐起来加入讨论的，奈何这躯体已经羸弱不堪。 “爱情啊。我如何才能赢得娜塔莎的爱慕？那个女孩太优秀的，我只有努力作战才能配得上他，现在我这样子又何德何能……”哈尔科夫闭上眼睛，不再想这些事，毕竟越想越烦躁。 这个德军的营地正在被苏军迅速搜刮，巴尔岑与拉夫连季、叶甫根尼会和。考虑到敌人的援兵就在路上，打扫战场也必须迅速。 巴尔岑看看表，从开始冲锋到现在，时间也就过了半个多小时。 面对当下的战果，他不得不叹言：“真是万万没有想到，我们的空军是不是仅仅依靠空袭就把敌人的士气打崩了？我们一千三百人进攻，愣是打的一个团放弃阵地逃跑？” “难道你还不习惯吗？咱们打仗几乎都是以少胜多，这次行动充分说明了敌人的阵线并非坚固，咱们牺牲了的战士也算可以安息了。”拉夫连季的陈述很能引起的大家的共鸣。 叶甫根尼顺便强调一下：“这次作战，我们毕竟没有通知师部，他们是让我们防备德军的进攻，结果我们居然成了进攻一方，更戏剧性的我们还赢了！” “所以长官应该不会怪罪我们！”听老伙计一说，拉夫连季认为这非常合理。“怎么样？巴尔岑，你觉得师部，尤其是别列科夫同志会怎么？至少我可以想到，师政委肯定会对我们这种先斩后奏的行为发火！” 巴尔岑长叹一口气，看着两位：“副师长是中国人，他们中国有一个军事方面的谚语，叫做将军在外作战，国王的命令可以选择性的听从。也就是说，我们有随机应变作战的理由，反正师部断定我们和德国人肯定要战斗，事实不是很明显的吗？” 两人听着这人的诡辩，不由的佩服。 拉夫连季继续问道：“接下来怎么办？我们是否应该马上撤退？” “那是当然！必须撤退！”巴尔岑再看看表，时间已经接近上午九点，晨雾早就退去，柔和的阳光透过大树枝叶照在地面。可惜，斑斑驳驳的不止阳关，还有血痕斑点。“现在我们必须以最快时间撤退，所有能活着退回我们的森林的人，立刻就走！” 说到这儿，巴尔岑突然想起自己应该还有一大堆伤兵呢！很多人倒在冲锋的路上，他们的情况怎么样了？娜塔莎和贝茜卡怎么样了？没有跟来的迫击炮兵又怎么样了？ 他至少能肯定，帮助部队精确狙击敌人机枪手的人，肯定是娜塔莎和贝茜卡这个狙击小组，也只有她们俩有这种改变战局的能力。至于后面干掉困兽犹斗的德军士兵的确实是尼娜和舒拉，非常有趣的她们也是少女。 在狙击作战方面似乎阴盛阳衰的情况很严重，但女性能成为异常优秀的作战力量，对于部队无疑是一件大好事。 事不宜迟，他立刻命令道：“拉夫连季、叶甫根尼，我们现在就撤退，命令你的人将目前缴获的物资尽可能的带走，敌人仓库里没有搬完的就不搬了，他们所有的建筑放火点燃，军火仓库扔进手榴弹。所有伤员带走，已经牺牲的尸体，就留在战场吧！” “遵命！”两人异口同声的立正敬礼，三个主要军官行动起来。 第六百二十四章 森林中燃烧起熊熊大火 几个士兵护送着舒拉和尼娜来到少年营的休息地，当正发愁的少年看到他们心怡的少女竟安然无恙的归来，内心里的那份兴奋直接驱使着他们冲上去。 “你究竟去哪里了！我还担心你出事了！”鲁斯兰紧握着舒拉的手，最后干脆将女孩整个抱在怀里。 见他这样子，尼娜马上就急了。 “鲁斯兰，你不要这么冲动，她是伤员！”尼娜使劲将失控的少年拉开。 一听女孩受伤了，正在兴头上的少年又紧张起来。鲁斯兰的白班闻讯化作舒拉的推搡。 当几个孩子回到了休息地，大家才知晓的这两个姑娘的经历。 舒拉的头被敌人砸了一下并无大碍，倒是尼娜着实充当了一个英雄，她至少消灭了五个敌人，这战绩在全军中也是很少见的。 少年营为他们中涌现了一名新的战斗英雄而高兴，可惜大家也明白，很多人是不能在此庆贺了。 这次行动少年营出动了一百人，目前聚集再次的经过报数只剩下六十二人了。也就是说至少有三十八人伤亡，如此高的伤亡比会令一般的部队崩溃。 对于这些狂热的少年，他们并未心灵崩溃，更多的只有无限的惋惜。 舒拉被鲁斯兰搀扶着坐下来，她一脸憔悴的样子令人揪心。 尼娜自然是没有受伤的，米哈伊尔还是尽量的搀扶她。 只见周围的战士们似乎收到了什么新命令，他们一个个忙碌的奔跑起来，一名军官在大呼小叫，尼娜可以听的明白，那人是在命令部下点燃建筑。 女孩猛然想起了那个附近哈尔科夫的女人，将其拖出房屋的正是身边的米哈伊尔等人。 “唉！那个人女人后来怎么样了？”少女拱拱少年。 “哪个女人？” “就是击伤咱们营长的。” “哦！那个女人啊，已经被枪毙了。”米哈伊尔说的轻描淡写的，他竟是这么的坦然。 尼娜不由的有一些失落：“原来是枪毙了，我还以为咱们是把那人作为俘虏押走。不管怎样，那个人恐怕也不是个军官。” “我们也管不住那么多。”米哈伊尔随意的指着一些忙碌搞破坏的大人。“看看这些战友，他们可不是好惹的。被他们抓住的德国女人，若没有军纪在，那女人的结果会比被枪毙害惨。总之那人死的很痛快。” 这是个血腥的现实，尼娜懂得他说的是什么。转念一想，那个人在拿起武器的一瞬间就是战士了，她还杀伤了自己的战友，那么干掉她就是理所当然的。 此情此景，女孩神情有些恍惚，“果然，德国人不会因为孩子拿起武器就心慈手软，因为他们知道持枪的孩子和大人同样危险。” “嘿！你又在喃喃什么？！”米哈伊尔搂紧女孩。 尼娜将身子凑过去，依偎在心怡少年的怀里，“没什么，至少我还有你……” 他们的温情被远处指挥的巴尔岑看在眼里。 在战争年代，男兵女兵并肩作战是非常容易培养出感情的，然而一旦有一方牺牲或受伤，对另一方的伤害都非常大。他还记得副师长一度以为妻子牺牲了的场景，堂堂的副师长，军队的智囊，直接瘫痪在战场，因为情绪失控指挥中枢愣是失控了！ 对于他们，巴尔岑也不多言。少年营这次作战损失很大，虽然他相信上级不会把自己骂的狗血喷头，但就少年营的事少不了写一堆检查文件吧。 给予少年营的新命令也很快传达了过去，鲁斯兰这个临危受命的指挥官立刻将全体人员聚拢到身边。 他伸出双手挥舞着，将人们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大家注意！最新的命令，我们现在就撤退。同志们，带着我们受伤的同伴撤回我们出发的地方，我们现在就走！” 话音刚落，或许是大部分人还沉浸在紧张的战争中不可自拔，愣是没有人动起身。 鲁斯兰再重复一遍，才有一人大声问道：“战斗难道都结束了？我们攻下了敌人的阵地，难道不坚守这里吗？” “这个问题我不知道！我们的命令就是立刻撤退！大家不要有质疑现在就行动吧！” “那么牺牲的战友呢？”一个少女的声音从人群里发出来。 “我们只能顾得上自己，牺牲的战友已经顾不上了！” “怎么会这样！我的好朋友牺牲了，难道就让她的尸体留在这里！怎么能这样！”这女孩在用哭腔哀嚎，悲伤立刻在全营蔓延。 此时此刻，德军的营地里已经有很多处着火点，就在鲁斯兰不知该怎么应对的时候，一串强烈爆炸声震慑住了全场。 几个背着满是战利品的麻布口袋的士兵，望着不远处腾空而起的黑色蘑菇云唏嘘叹气：“这是太可惜了，明明有些炮弹拆了，炸药我们还能用，就这么浪费了……” 巴尔岑目前着实管不住少年营这些人，他必须率部竭尽所能的将敌人营地化作一片火海，更要贯彻落实自己不能用更不能让敌人用的原则大肆破坏。 当建筑纷纷冒起黑烟，全军开始撤退。按照计划，全军至少再用二十分钟撤到出发的森林里，并向着自己的森林阵地撤离。 巴尔岑还有很多工作要做，本想着少年营已经全部离开了，却发现这几十人居然还没有走。 “真是缺少一个军官，这群孩子就群龙无首！难道这个年龄段的孩子都觉得自己是军官，意见不统一？”拎着冲锋枪的巴尔岑非常不耐烦的走过来，听他们一众人叽叽喳喳的样子，对着天空就是啪啪十几发子弹。 “都闭嘴吧！不管你们在争论什么，现在都给我滚蛋！难道你们想被德国佬杀掉？” “可是！我们战友的尸体怎么办？”一名少女壮着胆子质问道。 “还能怎么办？留在原地！那个姑娘，与其担忧牺牲的人，还是担忧你自己！你们这里还有很多女孩，难道你们不知道敌人是什么样的？难道你们愿意做娼妓吗？” 针对女人的弱点，一个词汇就说道她们的心里，原本质疑的女孩马上闭嘴。 巴尔岑狰狞的脸庞怒视着所有的孩子，他的冲锋枪继续向天空吐着火舌，并大声命令道：“所有人执行我的命令！全体撤退，否则按逃兵论处！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想被枪决？！” 少年营的伤兵已经伴随着大部队撤走了，当他们走在原本的进攻之路，还打算将伤员一并带走的。没想到在这里却发现一些人在打扫战场，走进一瞧，这些人竟然是迫击炮兵们。 顿时一些战士失去了理智，怒斥他们没有跟随部队前景致使攻克敌人机枪堡垒非常困难。但迫击炮兵也有自己的理由，即他们根本没有办法在空旷的地方假设新炮位。 固然是一方有一方的道理，当广大战士发现这些家伙已经搬运了很多伤员到安全地方，更可喜的一些伤员已经接受了简单的外科救治。对于迫击炮兵的不满也减退一些。 当下撤退要紧，德军占据的营地冒气滚滚黑烟，可能还有十几分钟德军的第一波援兵就到了，届时苏军自己也掂量自己，恐怕没有继续死磕的弹药和精力。 第六百二十五章 德军援兵迟迟未来的原因 德军707师的师长赫兹曼绝对不可能相信，他麾下的一个步兵团居然迅速的溃败了，他们完全没有坚守住阵地，在苏军步兵的一次猛攻下就放弃阵地。 苏军的庞大机群刚刚从头顶飞过，707师的师部也收到了非常复杂的情报。 先是洛萨海姆向他汇报自己击落了几架轰炸机，这意料之外的捷报一下子令紧张中的师部欢愉一片。 然而坏消息的接踵而至，即庞大防线的一部分遭遇了残酷空袭！ 当洛萨海姆传来“阵地危机”的情报后，赫兹曼就再也无法和他们联络了。 “敌人出动这么多飞机，不可能只是在我的头上拉屎，我们现在已经观测到他们向东飞去了！这群苏联人在干什么真是捉摸不透。”一头雾水的赫兹曼只能趴在桌案边看着地图，参谋人员已经用铅笔标注了苏军飞机的大概飞行路线。 师参谋长罗斯塔德跟他的师长一样的郁闷：“这群苏联人，他们当然不可能是直奔我们而来。” 就在他们议论的时候，电台室里顿时滴答声大作。一系列的新情报终于传递过来，一名参谋向长官们汇报：“现在前线的情况基本确定，苏联人确实在空袭，巴赫的团和伦贝格团，都观测到了他们防线的远方出现大量敌机！” 电报稿交到了师长手里，赫兹曼眉头一紧。拿着长长的纸条仔细看完，情不自禁的将其捏成一团。“这两个家伙他们还有闲心发电报，给我接通他们的电话！” 这个时间点，巴尔岑率部已经抵达了森林边缘，他们就等着空袭结束抓紧时机展开猛攻的。 赫兹曼基本弄清的情况，就算洛萨海姆的团没有被一大堆航空炸弹炸成“挖矿现场”，被一群战斗机重点袭击也是太糟糕了。他猛然觉得，这似乎是对击落轰炸机的报复。 “也许情况就是这样，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全面防空。那些轰炸机看来是飞走了，大量的装备重火力的战斗机对地攻击我们也吃不消。”罗斯塔德说道。 “你的意思我懂了，很有道理！”赫兹曼旋即下达了全师防空的命令。 结果也正是这个命令，意外的机遇了巴尔岑重大的战略机遇。 广大的德军战士，一部分趴在战壕中的防空掩体，好似土拨鼠钻入洞窟。重火力武器纷纷盖上伪装网，一些枪械更是被拆下三脚架，由士兵带离阵地。 步兵炮更是被紧急扔上沙袋，甚至有几门被拖进了森林。 假如这个时候，苏军能集结大量的兵力来一通猛攻，德军是绝不可能迅速展开阻击战。他们或许可能阻击成功，自己的损失也必然很大。 此时此刻，赫兹曼完全没有将之前确定的森林中藏匿的那一群苏军，和这一次突兀的空袭联系在一起。也有参谋推测，这是否是敌人一种特殊的火力准备？ 师参谋长罗斯塔德立刻否定了这种推论，所谓苏军的炮火准备完全不可能是这个样子。 真是因为707师的师部对前线情况弄不清楚，致使巴尔岑有了足够的时间展开进攻。 战斗着实的势如破竹，通信断绝，洛萨海姆和团部的一票人居然全体战死了，指挥系统的崩溃直接导致了全团的崩溃。 也就是在这最危急的关头，洛萨海姆死前的最后的一道命令，让师部命令的前线到底遭遇了什么。 赫兹曼和罗斯塔德现在是什么表情？简直哭笑不得！ “苏联人真是疯了！他们到底在干什么？他们到底在森林里藏了多少人，难道这一次说他们的主动进攻？”赫兹曼死死按着地图上的一点，“命令炮兵团，给我轰炸洛萨海姆阵地的正前方，把进攻的敌人一窝端了！” “不可！”罗斯塔德赶紧出面阻止。 “怎么？我的参谋长，你怎么这个时候阻止我？” “我当然要阻止你！难道你愿意看到我们的炮兵将我们的战士炸到天上？他们还在阻击，你难道真的相信他们会受不住阵地？” 实际上，洛萨海姆团发来的最后电报确实是声称阵地要崩溃，在大力要求援兵赶来增援。 赫兹曼稍微冷静一下，他不是那种形同干柴一点就着的性格。有多个师为了保护公路而修筑防线，阵地正在马不停蹄的加固，很多机枪火力点干脆使用了混凝土。这样的坚固防御工事，假如苏军投掷航空炸弹方可击毁的。 他的态度迅速发生了转变。“罗斯塔德，你说的对！我们怎么可能受不住阵线，论阵地战那群只会钻森林的胆小鬼，在正规作战怎么可能赢得了我们第三帝国军队？” “所以你不应该操之过急，要知道我们的阵地距离森林非常近，而我们的炮兵所掌握的火炮精度也不如一线部队。加入我们的士兵死于自己的炮火，这样上级追查下，我们707师在军队里的名誉又要受损。” 赫兹曼一想也是，他围着桌案转圈起来，嘴里还念念有词。 其实这个707师也并非不能战斗，只是之前的一系列失败基本都源于敌人的偷袭。唯一一次的血战也是苏军偷袭师部所在地，在得手后也是立刻逃走，那一战苏军留下的尸体也非常多。 就阵地战而言，德军有着天然的信心。至少在宏观上，苏军的猛攻总是伴随着巨大的伤亡，他们总是让士兵去冲锋，更糟糕那群狂热的斯拉夫牲口真是可以做到前赴后继，喊着乌拉疯狂冲锋。战斗热情是令人钦佩，就是伤亡数字很不好看。 不过赫兹曼也必须从多方面考虑一下，也就是他墨迹了半小时的事儿，巴尔岑已经夺下了第一道战壕。又在娜塔莎这样的狙击手协助下，以及在剩下的RPG的重点打击下，击毁了敌人的一个个火力点。 德军的溃败已经发生，非常糟糕的，逃亡中的人们根本没时间向师部发电报。 更为悲剧的，友邻的两个团的阵线一样的漫长，三者之间由森林间隔着，更是由于正在积极的躲避东西，因而就算去增援他们也非常困难。 赫兹曼也确实下达了增援命令，可惜他现在的关注点又放在森林上了。 罗斯塔德也说出了他的见解：“有可能苏军埋伏的兵力很多，我们不可能对森林全面侦查。假如我们全力支援洛萨海姆，另外两个团就守备空虚了，搞不好这是敌人的阴谋。想想我们的前任指挥官，也是死于主要兵力被吸引走，师部成了苏军主攻方向。” 第六百二十六章 暴力军医 这话说道赫兹曼的心坎里，面对当下的战局他越来越觉得苏联人在给自己下陷阱。 但是自己的人不去救援也是不可能的。他命令道：“让巴赫和伦贝格各派遣一个营去增援，这次他们迂回到洛萨海姆团阵地的背后森林，以便两线夹击苏联人！” 首先赫兹曼并不清楚自己的敌人兵力到底如何，从之前的情报来看，苏联人在森林中埋伏一千人以上是可以确定的。加入他们埋伏了更多？除非他们长了翅膀来增援。 同样苏联人也不可能会变魔术一般不要他们的后勤，之前的战役德军损失非常严重，苏联人的情况也应该很糟糕。他们消耗了大量弹药和人力，还能再来一次猛攻，企图再打一次战役级别的战斗？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只是这种可能性也并非没有，赫兹曼非常清楚自己的敌人就是苏军近卫284师，其作战风格从来不按套路。搞不好他们真的相信仅仅凭一个所谓的兵力堪忧的步兵师，能挑战已经大幅度扩充兵力积极防御的德军？ 假如他们这么做，那就是以卵击石。他们最好这么做，以便第三帝国军队将难缠的沼泽地的“癞蛤蟆”全盘消灭。 赫兹曼因而多长了个心眼，两个营从东北和西南同时向洛萨海姆团的正南方向前进。在得到主动出击兵力后，团长巴赫和伦贝格果断选出了自己的兵，跳出阵地直奔森林，就在森林中向目的地前进。 有两个整编步兵营的德军在森林中潜行，对此巴尔岑真可谓是一无所知。 当前的苏军正在全力撤退，巴尔岑正亲自催促少年营的孩子们赶紧撤离！ 杨桃和娜塔莎还在尽力的帮助伤员，非常可惜的，很多重伤员被抬到森林后就断气了，包括那个最初救治的那个人。 尽管击毙了很多敌人，两个女孩还是再一次的零距离面对着鲜血。 仅仅几十分钟时间，苏军主力攻入敌人军营，在苏军的后方，杨桃已经立刻化身为外科大夫。 临时的手术室就在树林中建立起来，两个迫击炮兵充当起了助手，其他的则开始在战场上寻觅伤员。 “终于把弹头取出来了！这个家伙还真是命大，子弹就是把胳膊上的肉大出个大洞。”情急之下杨桃简陋的手术工具可没有消毒呢。 “这样就好了嘛？”一名非常强壮的炮兵询问道。 “是好了！剩下的就是像热焊一样，把他的伤口焊死，否则持续的出血也会要了他的命！” 说着，杨桃从火堆了拔出烧热的匕首，贴在伤员的伤口上，顿时一股诡异的烤肉香味扑面而来。 “啊！”昏阙的伤员垂死病中惊坐起，剧痛中整个人在剧烈颤抖。 “你们快帮我按住他！否则我不能做手术！”杨桃大声吼着，两位士兵硬生生的将伤员按住。 杨桃最初在284师里有了知名度，就是源于这种暴力医疗的手段。虽然说这是非常高效的止血方法，广大战士只会将其联想为少烙酷刑。 这种暴力医疗娜塔莎是不忍直视的，实际上目睹大团大团的人体内脏，就足以让她吐的昏天黑地了。即使这是个杀人无数的狙击手，在这方面永远不可能做到没有反应。 自己姐妹的事她实在没办法帮得上忙，只能尽力的帮助伤员回到森林，由她开始包扎。 …… “一切都会好起来，你只是被子弹擦到肉，又被炸昏而已，我给你包扎好就绝不会再流血了。”娜塔莎温柔的帮着一名战士包扎他的胳膊，正在忙活之时，因失血而神情恍惚的战士见到眼前的景象也不得不紧张起来。 “娜塔莎，你看那边，大量的黑烟！枪声也停下来了！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女孩抬起头，她知道能一片一片冒烟的恐怕只有燃烧的建筑了。就在一瞬间她不由的想起家乡的惨剧，自己所在的村庄被德国人烧成灰烬，即使自己被救了，村庄废墟依旧在冒着浓烟。 一种对于危险的本能反应油然而生，这不，她敏锐的远视眼看到了大量的人群在从森林走出，并经过了敌人的阵地。 “他们现在竟然撤退了？难道敌人追杀过来了？！”娜塔莎草草的给伤员系上麻布，又拎起了步枪一路跑到杨桃的身边。“贝茜卡！前线又出异常了！我们的人在全面撤退！” “看来战斗是打完了，我们也是应该撤离。” “贝茜卡！你难道不紧张吗？我们在全面撤退！”娜塔莎对姐妹轻描淡写的话十分不耐烦，她也不顾正在进行的疯狂手术的恐怖，直接对着杨桃吼叫。 “娜塔莎，你这个时候不应该乱了阵脚！你是最好的狙击手，而我是目前最好的外科大夫！我们都应该绝对的冷静！”说着，杨桃又从火堆里拿出烧红的匕首，冷静到可怕的命令按住伤员的士兵。“列卡、卡夫卡，你们两个狠狠按住伤员，把麻布塞住他嘴里！” 娜塔莎就站在这“手术台”边，只见自己的姐妹又在“焊接”伤员受伤的大腿。 直到这时候，杨桃才长舒一口气，擦了擦满额头的汗水道：“亲爱的娜塔莎，我们肯定要全线撤退了！现在你们都赶紧准备，我也该重新做回你的观察手，咱们也必须和大部队撤。” 在娜塔莎看来，这个女孩依旧是冷静的站起身，她仿佛已经知晓了战场发生的一切，到底是副师长的妻子，应该也习得了副师长的能力吧。 倒是在她面前自己的焦急却着实不是狙击手该有的气质，娜塔莎拍拍自己的脸颊，是时候打起精神来了！ 带着战利品和伤员的战士们赶回来，拉夫连季和叶甫根尼赫然发现，他们进攻发起时的森林，居然变成了一个小型的战地医院。整个战斗非常短暂，在搜集到的还活着的三十二位伤员中，已经有十位做完了手术！就是一个个的手术伤口非常糟糕，拉夫连季一看就知，这肯定是贝茜卡在给伤员上“烙铁酷刑”。好在这是被证明的有效止血办法。 第六百二十七章 归来的少年 关于迫击炮兵没有及时增援，令很多战士不爽。不过也因为他们的帮助，一些伤员得以幸存。 但大量的战士还是牺牲在冲锋之路上。杨桃一手的鲜血根本没工夫清洗，她的衣服也满是血迹，女孩以非常可怕的样子暴露在撤回来的战士面前，以至于不少人干脆上来询问。 杨桃不想和他们这些大人搭茬，因为最令她揪心的少年营并没有出现。 她非常清楚，在被收敛回来的尸体中就有一些明显是孩子的，他们都戴着红色领巾，有男孩有女孩。他们就是少年营的，这样的尸体被拉回来亦或者被标记超过了十具。 当战士们陆续回来，却没有发现一个孩子时，杨桃和娜塔莎真的慌了。 两人根本没工夫注意到战士们还携带战利品归来，当即找到了叼着烟休息顺便监督部队撤退的拉夫连季和叶甫根尼。 “快告诉我！少年营是不是出事了？他们损失了是不是很多人！哈尔科夫怎么样了，还有其他人呢？” 杨桃的问题一大堆，再加上她现在无比血腥的样子，简直令两个营长不寒而栗。 看起来女孩并没有受伤，叶甫根尼顿了顿气指着燃烧黑烟的方向：“少年营就在那里，他们牺牲了一些人，大部分人没事。等一会儿你们就能看到他们了。”说到这儿，叶甫根尼也不得不苦笑一番，“那群孩子还是太过于狂热了，及不惜死也不怕死。” “哈尔科夫是否安然无恙？”娜塔莎插嘴道。 “他受伤了！情况也挺糟糕的！” 两个女孩愣了一下，接着又仿佛接受了这个现实。 “我就知道，这个冒失鬼带着他的人比你们冲的还猛！他不受伤谁受伤！”娜塔莎攥紧了自己步枪的枪管，谁都看得出女孩正是情绪波动最严重的时刻。 拉夫连季赶紧站出来说明：“孩子们！哈尔科夫伤的不严重，胳膊中弹而已！”他的目光马上对准一身血淋淋的杨桃：“亲爱的，这里你是最好的也是唯一一个外科医生。很快哈尔科夫就会被抬回来，把弹片取出来，之后该怎么做你懂的！” “是！我懂！取那小子体内的弹头就是探囊取物。”杨桃再次磨拳霍霍。 看到她这么热情啊，拉夫连季还得把话说清楚：“给哈尔科夫做手术不是现在，这里非常危险！敌人被击溃了，咱们劫掠了他们的营地。可惜我们没有能力和敌人继续作战，现在的任务全军撤回原来的阵地！我们现在就要出发，包括你们俩立刻停止一切手术，最好现在就跟着部队撤！” “真的这么着急？”杨桃知道这肯定是巴尔岑的命令，他是战地最高指挥官，命令因而必须贯彻落实。 很多战士的腿上还捆着绷带，因而当部队面临大量伤员时，接下来的绷带搭配砍掉的粗树枝，很容易做成简易担架。 这一战很多士兵牺牲了，他们的尸体完全来不及收敛，战士们撤退时也最多能做到把武器捡起来带走，并大力拽下尸体衣领后面的那块记录着战士身份的布。由于撤退命令仓促，很多武器根本没时间收集，因而不少弹药无可奈何的扔在了战场。 杨桃和娜塔莎没有听从拉夫连季和叶甫根尼的建议，她们继续留在森林的边缘，而大部队已经开始排成纵队向原来的阵地前进了。 这场战斗究竟损失了多少人，两人无法准确的估计出。仅从感觉上来，牺牲三百人是完全有可能的，一些重伤员被战士们抬走，不少人肯定又会死在撤退的路上，牺牲的数字只能继续上升。 当前的战场异常诡异的平静，这里横尸遍野，大地弥漫着硝烟味，一群人出现在娜塔莎视野里。 她眯着眼睛仔细一看，“嘿嘿！这肯定是少年营了！还有侦察连的主力部队！” 顺着娜塔莎手指的方向，杨桃举起步枪，瞄准镜里看着真真切切。 “没错，就是少年营，我还看到了和我比武过的舒拉！这个女人安然无恙！” 说起来那一次以武会友，杨桃和舒拉就算是朋友了。那是一位枪法很不错的少女，在娜塔莎的调教下应该也能成为很好的狙击手。想必这一战这个女孩也该有战绩，不求她杀敌极多，击毙一个纳粹也应该是有的。 见两个女孩非常认真，伊戈尔冷不丁的轻拍两人的背。“是时候做好心理准备面对你们的朋友，尤其是受伤的那个男孩。娜塔莎，我知道其实那个男孩对你有意思！” “我？”娜塔莎脑子瞬间心烦意乱，其实哈尔科夫对于自己的那份小感情自个岂能不知呢？可惜自己的心里装的是另一个男人，而且是一份禁断的感情。 巴尔岑护送着少年营最后进入森林，在他的队伍里还有不少临时的担架，二十个伤员被人抬着，其中就包括哈尔科夫。 抬着哈尔科夫的担架停了下来，见状，杨桃和娜塔莎立刻围上去，少年胳膊上的伤口一片血淋淋。 “你这个笨蛋，你们少年营冲的太猛了！难道忘记了别列科夫同志的告诫了？你们应该更理性！尤其你这个营长！” 面对娜塔莎的斥责，哈尔科夫却在微笑，他的精神状况很糟糕，实在没工夫说话。女孩说了一通就不再赘言，她知道这个混小子对自己的爱慕，这些就满足他好了，当即握住了少年安稳的右手。“听着，哈尔科夫，以后不能再这么疯狂，就算是冲锋也必须保持阵型！” 杨桃则没有那么多嘘寒问暖的话，他凑过去以一个医者的态度观摩伤员的伤口，并点了点头。 鲁斯兰并不介意这个女孩莫名其妙血淋淋的形象，他赶紧询问道：“贝茜卡！你是军医贝茜卡！快告诉我他伤的如何？” “他是被手枪子弹打中的吧！”杨桃质问道。 “对呀！你怎么知道？你是猜的？” “怎么可能是猜的。我一看就知道，看来哈尔科夫也真够幸运的。若是被步枪打上一发，只怕他的这条胳膊就废了！这臭小子真是幸运，只是可惜未来的一个月你就安心养伤吧！” 杨桃的话顿时给予少年营的战士们巨大希望，他们的营长确实并无大碍。只是这话唯独让一个人不爽，那就是哈尔科夫本人。他抿着嘴想说什么，却由于身体虚弱不便开口。 杨桃看得出这个家伙一肚子的话，只好无奈的掐着腰；“哈尔科夫，以后你还得好好谢谢姐姐我。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我就给你治疗，现在我们必须得撤退了。你还是继续忍耐一下吧，真是万幸，你是被敌人的手枪弹打到了。” 鲁斯兰和舒拉等人，这时候自然是要给哈尔科夫保密。他们知晓这个少年对娜塔莎完全是爱慕，加入让她知晓自个是被人持手枪伏击的，那就太糗了！ 短暂的见面，少年营损失了一些人，大部分人还是成功的回来了。这是一次鲜血的洗礼，活下来的战士都算作是老兵了！ 巴尔岑命令停止一切交谈，停止一切休息，全军立刻撤向森林阵地，并做好坚守的准备。 第六百二十八章 成为最强女狙击手 空投的物资和人员落地已经四个小时了，巴尔岑所部的遭遇，犹豫他们在此期间没有发送信息，284师的师部对战斗的事一无所知。 甚至连护航的战斗机集群的空袭德军的阵地一事也一无所知。 整个上午军民全在努力搜集着物资，人们的脸上洋溢着丰收的喜悦，就是麻袋再沉重，人们也心甘情愿的扛起送到仓库。 杨明志本人也成为普通劳动者的一员，累的气喘吁吁后他和众人回到师部。军官们还有市委的那群人，满脑子都是关于搜集物资，以及安排新到的伞兵战士们的事。巴尔岑这位远在一百公里外率领的孤军愣是被暂时忘掉了，杨明志自己也顾不上他。 眼下，难道还有比赶紧将物资收归仓库更重要的事么？若是这几天突然来一场大雨，收不及时的面饭必然就成浆糊了。 其实也难怪284师没有关注巴尔岑的部队，在展开对德军的突袭时，他还刻意命令留守在阵地的人员，禁止向师部发报。 随军行动的电报员也没有得到向师部方向发报的许可，因而几个小时以来，位于霍姆尼奇废墟的苏军无线电中继站，没有发回一个情报。 战斗大营了，巴尔岑率部返回。这次作战牺牲了几百人，敌人留下的尸体恐怕得有一千人，就战损比而言苏军可谓是大获全胜。 但巴尔岑也清楚，这样的胜利是建立在讲精锐部队用到残废的程度得来的。长久以来部队露宿在野外，搭建了阵地又得到了增援部队的给养，日子才过的好了一点。战士们的锐气本来就不是很好，最近几天又一直在作战，能打赢敌人又保全主力净化，已经是难能可贵的了。 “现在最好别出事！劳资我已经不想再和你们继续打了！”巴尔岑的心愿很简单，虽然我把你们德国的阵地一举突破，现在我已经撤了。你们最好不要追击我们，这样没有交火就没有伤亡，对两军都是好事，岂不美哉？ 他是这么想，现实往往不是这样。巴尔岑也不敢冒险的堂而皇之的在森林中，将部队排成纵队前进。 因而部队依旧按照编制分成了三个部队，拉夫连季和叶甫根尼各负责左右两翼，巴尔岑的侦察连则在后端，苏军形成了一个三角形阵型，从而各个方向都能做好攻守兼备。 运输战利品以及大量伤员的担架队在阵型的中心，在这关键时刻，少年营也临危受命的成为主要战斗力量。 这可令小战士们非常兴奋，要知道指挥官已经无所谓战士的年龄，少年营也实际的成为了正规军。 杨桃的军装还是一身血污，仿佛她刚从血泊里爬出来一样。她背着步枪和娜塔莎一起与少年营一起前进，按照巴尔岑的意思，这些孩子当下都应该作为军队的后卫。 尼娜因而毫不犹豫的凑过来，她的表情完全说明了其内心的那股子兴奋。 “娜塔莎！你可真是个英雄，我都听说了，原来我们进攻方向上的敌人机枪手，都是被你点名击毙的！”说罢，她又凑到杨桃身边，情不自禁的担忧道：“贝茜卡，你的衣服上都是谁的血啊！真是太恐怖人了！” 这位不请自来的家伙本就是朋友，两人实在不知道她现在兴奋个什么劲。看看其他的战士，虽然大家都很高兴作战胜利了，却因为失去了很多战友而郁闷。还有一些人精神则是接近麻木，因为看到的血腥死亡过多，战友的突然牺牲给予人震撼已经不强烈了。 尼娜见两人爱答不理的，直接不耐烦了。“你们倒是回答我的话嘛！这次作战我干掉了五个敌人，你们稍微等等。”说着尼娜就从口袋里拿出五个狗牌展示出来。“悄悄！这就是我的战绩！” 这确实出乎杨桃和娜塔莎的意料！ “尼娜！你这个丫头这次可是立功了！”娜塔莎立刻指着自己胸前的两个勋章，“亲爱的，我觉得咱们回去后，你会被授勋的。” “真的？”尼娜陷入了极端的狂喜，想想一枚勋章挂在自己的胸前，那么自个可是有身份的人了！作为战士要的不就是荣誉么。 她继续追问道：“娜塔莎，贝茜卡，这一战你们消灭了多少敌人？” “一个二十一人，一个四人。”伊戈尔本不想介入少女们的交谈，他总觉得自己和女孩没多少共同语言，但就战绩方面作为记录员他的话最有分量。 尼娜吃惊的捂着嘴巴：“消灭二十一人的一定是娜塔莎！我知道你的战绩，一百八十六人，现在你的战绩应该是二百零七人了！真是多的可怕。” 娜塔莎其实也吃惊于自己的战绩，战斗中她只顾着搜索目标拼命射击呢。再加上手中的武器真是极好的，抓住敌人破绽的射杀也一直在得手。 女孩懂得自己是被有意培养的，杨明志给了娜塔莎一个目标，即杀敌二百八十九人。杨明志只说了一句话：“加入你的战绩超过了这个，你就是世界上最强的女狙击手。少女，难道不想在全世界出名么？” 娜塔莎怎么可能不想？亲人中只有弟弟还心存，其他的家人都死于战火。如果从报家仇来说，仇恨早就报了，继而去报国仇，目前已经干掉二百个纳粹，应该已经是不朽的功绩了。 下一步就应该为国争光吧，为了在敌后作战的白俄罗斯人民，为了苏联，成为世界最强狙击手，成为苏联英雄，只有完成了这一切才算是实现了人生价值。 因而，面对尼娜，娜塔莎昂首挺胸，她的步伐更加坚定了。 杨桃就知道自己的姐妹现在脑子里肯定被继续扩大战绩的思想占据，作为一个战士这么想很重要，但作为一个少女，她还是希望大家能更淑女一些。杨桃还是喜欢那个幼稚又可爱的娜塔莎，看来是因为在战争中成长，变得多一丝冷酷无情也是没有办法的。 人都在变化都在成长，杨桃自诩也变得更加无情了，拍拍自己的脸颊，对着自己内心的那个小女孩，杨桃不得不问道：“杨桃啊杨桃，曾经的你只是为了生存随波逐流，只是一个平凡的小女孩。现在的女，面对多么血腥的死尸也不害怕，多么凶残的敌人也果断开枪。你果然已经变成了贝茜卡·彼得罗夫娜·别列科娃。” 恍惚间，杨桃觉得自己已经是个白俄人了。在这里她只能对丈夫说汉语，对其他人只能说俄语。原本还蹩脚的俄语也越来越流利，弹舌音说的比不少人都好，更因为和娜塔莎待得久了，连白俄罗斯语的也会了些。 原来的那个中国小女孩仿佛已经淹死在了黑龙江，现在的自己已经是另一个人了。 第六百二十九章 迟到的炮击 一直在森林中撤退的洛萨海姆团的溃兵在进入森林后，就分头向友邻部队的阵地方向撤离。 劳伦斯亦是如此，他率领的还有二百多人，重武器纷纷丢失，每个战士的弹药也难以再经历一次高强度战斗了。 这个步兵营狂遁五六公里，越是向北走大家就知道自己将越安全。毕竟很快就要抵达公路了，那里游弋的装甲车将是强有力的武器，再者作为重要的交通线，在其北部驻防的两个师也能提供有效支援。 疲惫不堪的劳伦斯还抱着婴儿，他相信孩子的母亲已经被苏联人干掉了。那是个响应号召而支援前线的德国家庭，可惜一家人的命都搁在这里，唯独这个孩子还幸存。 他不知道这个孩子叫什么名字，总之这是个德意志婴儿，小男孩的脑袋上还有一团金黄色的绒毛。 作为一个军官，看管孩子的保姆工作不可能一直让自己来做！劳伦斯随手拉来一个士兵，命令这个人看护好孩子。 他看看腕表再估摸着速度，觉得自己已经抵达了足够安全的地方，假如苏联人继续追击那只能说明那是一群想自杀的人。 “这里非常安全！大家原地休息吧！全军做好防御！” 命令下达，神经紧张的战士们如同泄了气的皮球，比起身体的疲惫，遭遇残酷的失败这些幸存者的心情也糟糕到了极点。 劳伦斯麾下的一个排长也成功的逃出来了，见营长垂头丧气的呆坐着，其人凑了过去从口袋里拿出一盒烟。 “营长！吸一根压压惊。” 结果这个烟，务无比消沉的劳伦斯熟练的点上，一口青烟吐出来，可算是让紧张不已的心脏得到休息了。 但非常糟糕的，这根烟才抽了一半，远方就传来一连串的爆炸声！ 很多已经在打盹的战士，条件反射般的站起来，更是神经质的步枪拉栓上膛，枪口齐刷刷的瞄准了南方。 森林中的休息地唯独一个婴儿在啼哭，德军战士们却冷静异常，他们就举枪半跪着、趴着，仿佛雕塑一般。 爆炸声非常的密集却也很沉闷，听起来就像是榴弹炮地毯式轰炸一般。 紧张中的劳伦斯稍微放松了警惕，他大声对着神经紧绷的战士们吼道：“先生们，敌人没有打过来！看来我们该死又吝啬的炮兵终于把他们的炮弹打过来了。” “那有什么用！我们还是被打的如同儿子一样！”二排长泄了气，冲锋枪直接扔在地上。 是啊，战斗的结果是阵地丢了，或许因为团部基本被摧毁，指挥官死了就没人对战败负责了，这样劳伦斯基本明白自己也没什么罪。但作为一个德意志军人，这种战败的耻辱已经不是第一次戳着内心了。 德军的炮兵在轰炸洛萨海姆团的阵地，他们也并没有吝啬弹药。 赫兹曼麾下的令两个团终于从溃兵嘴里得到了前线的消息，情况非常糟糕，阵地已经失守了！全团以及那些东方营的人、随军的工人都在逃亡，营地燃烧而起的黑烟越来越浓。 707师的10门最有威力的SFH18榴弹炮被命令立刻射击，赫兹曼和师部的其他人员恼羞成怒。作为师长，赫兹曼应该更加沉稳的，但面对苏联人这种骑在自己脖子上拉屎的行为，他声嘶力竭的对着电话咆哮：“炮团，给我打完你们库存的一半炮弹，重炮更不能吝啬，将在我们的阵地大肆抄掠的苏联人炸成灰烬！” 现在已经不用担心误伤了，还活着的人都已经逃窜到友邻部队，漫长的阵地实际被撕开了一个口子。 比起军队被打垮，苏联人趁虚而入才是最该注意的。 当下的赫兹曼不由的摸摸自己的脖颈，脑海里都是前任师长，乃至715师的遭遇。“这些苏联人过于特殊，搞不好他们有意孤军深入，瞄着师部而来。” 这不合时宜的话令参谋们不寒而栗，诚然707师编制缩减后的总兵力只有一万出头了！师部所在地也只有一个警卫营保卫，防御力量并不强。 师参谋长本着小心谨慎的原则，劝谏道：“或许我们应该避一避，我们今天遭遇了苏军的大规模空军，又遭遇他们的猛攻，他们唯独攻击我们这一个点，就当前的局势……” “谁都不许走！”赫兹曼当即拔出手枪拍在桌案上。“作为师长，我命令谁都不准撤退！我会直接枪毙逃兵，全师官兵必须坚守阵线！” 既然如此，师参谋长罗斯塔德也再过多赘言了。“好吧！我收回自己的话，假如敌人打过来我们就奉陪到底。” 赫兹曼长舒一口气，他不愿意相信自己的部队战斗力太差会一触即溃，洛萨海姆的团被重点进攻被打崩肯定是有道理的，但是肯定没有什么军队，能在150毫米口径大炮的地毯式轰击下安然无恙。 以十门大口径榴弹炮为主，若干中口径榴弹炮为辅的德国炮兵，确实地毯式的轰炸那片阵地。阵亡的苏德两军士兵的尸体被彻底炸碎，即使还为死亡奄奄一息的伤兵，这一串雷击也纷纷给了个痛快。 炮轰震天响，撤退中的巴尔岑所部也被吓了一跳，但这并未影响到他们的撤退之路。 当前的巴尔岑真是为自己庆幸。“辛苦我命令部队赶紧撤退，否则再任凭大家劫掠一番，我这近一千人搞不好要全军覆没了！”因此，原本对进攻损失了很多人耿耿于怀的他，现在露出了笑颜。德国人该有的炮火掩护已然成了马后炮。 当下，理论上是没有人再愿意去那个被炸烂的阵地了，巴尔岑只想快一点回到苏军的森林营地。唯有一个男人站了出来，他号召自己的部队重新回到阵地。 此人正是劳伦斯。 他站在一处倒塌的树干上，将全营幸存的战士聚集起来，命令道：“弟兄们，我们现在不能继续撤退了。现在我命令，全营向南进军，回到我们的阵地！” “可是！营长，那里有苏联人！”一名士兵突然喊道。 此人话音刚落，取而代之的就是冲锋枪的一串对空射击。劳伦斯横眉冷对他的战士，枪声震慑住了所有人。 “你们要当英雄，还是懦夫？哪怕前路会很危险，弟兄们，现在扪心自问你们不愧疚吗？全团三个主力营有两个都当了懦夫，难道你们也要步后尘？还是说我们趁机夺回我们自己的阵地？ 第六百三十章 屁股被揍了 劳伦斯的想法非常简单，在战争中职位变更的方法有三个，一个是凭军功，一个是凭调令，另一个便是顶替阵亡的上级。 己方的炮轰很快就会结束，届时唯一收复阵地的部队就只有他这个残缺不全的步兵营了。无论如何，只要将部队调过去就可以，当上级调查下来，自个就可以表示我的营并未做逃兵，并在第一时间收复了阵地。 全营战士中很多人不懂得他们师长的心思，总之冒着巨大的危险回到炸烂的阵地，搞不好己方炮兵第二轮炮火覆盖就能将自己一波带走。作为军人，他们只能服从长官的命令。 如此，这个步兵营终于回到了已经被炮火炸的粉碎的营地，阵地的情况更糟糕。战壕已经被炸平，建筑物消失不见，尸体更是荡然无存，有的只是黑色的大地以及大大小小的弹坑。 “这里太惨了！我还是收复了阵地！”咳嗽了几声，劳伦斯文档的站在这里。由于电台已经损坏，他无法向友军第一时间报信，只能命令几个人以两条腿跑到友军的阵地。为了催促，他更是故作紧张的说：“你们几位，最好在我们的炮兵再来一波轰炸前，将情报报告，你们肩负着全营的安慰。” 传令兵当然撒腿就跑，就好似被怪物追赶那般，至少在劳伦斯的视野中这几人根本没有放慢脚步。 如此，洛萨海姆的尸体已经在轰炸中灰飞烟灭，只有一个步兵营的残部回到了这里。战士们分分钻入弹坑充当阵地，枪口瞄准了南方。 而就在他们的东南方，巴尔岑的部队继续前进。苏军并没有收到炮击传来巨响的干扰，整个行军阵型也没有乱。 布设侦察兵开路是各国军队的指挥官都会做的，即使认定前方就是原来的营地，巴尔岑还是派出了一个排的侦察兵。毕竟这里是战区，什么不可思议的事都会发生。 在回去的路上，杨桃和娜塔莎这对姐妹一直手拉着手，作为狙击手搭档，两人不离不弃。几个小时的战斗，说不疲惫那是撒谎，当战斗沉寂下来，紧张的精神恢复平静，娜塔莎一个大大的哈欠也立刻引起了姐妹的共鸣。 “我真是太累了！贝茜卡，等回到咱们的阵地咱们真该睡一会儿。” “是啊，我的肚子也很饿，咱们战斗是轻装上阵，连一块列巴都没有。”摸摸自己干瘪的肚子，杨桃不由的叹气。 她听丈夫说过血糖这个概念，所谓高强度的战斗后人有的人会累昏，就是血液无糖了。血液难道是甜的，为什么做手术时自己要一直忍耐血腥呢？杨桃没想那么多，她只想到了糖，假如自己能喝到一杯放了砂糖的红茶，这可是无比享受的。 正当女孩们抱怨的时候，突然一股浓浓的香气飘入她俩的鼻孔。 两个打开的肉罐头就摆在女孩的面前，一个憨厚粗鲁的声音传来：“吃吧，这是刚刚缴获的。” 杨桃兴奋的拿起罐头又猛地扭头，“伊戈尔，你想的真周到。” 能在返程的路上吃到饭真是一种享受，德国人的肉罐头也是一块肉浸泡在浓浓的油脂里。杨桃毫不犹豫的将油脂喝掉，肉块也三口两口吃干净，这罐头就随手扔了。 看着两个女孩糟糕的吃相，伊戈尔也不便于多言，只是微笑着看着。 巴尔岑并没有阻拦战士们现在就吃战利品的行为，反正缴获的罐头和面包块也不多，大家吃掉补充些体力也好。眼看部队即将回到营地，接下来是应该下令全军休整了。 全军按部就班的行进，并保持了仅仅一小时四公里的缓慢速度。敌人的战斗力不过如此，已经不必担忧他们会追上来了。巴尔岑粗略的计算了一下，全军回到阵地至少要在中午十二点，届时也应该向师部发报了！ “真不知道师长会怎么想，我一个上午都没有传回去一个信息，他们是否认为我们失联了？” 巴尔岑一边走一边寻思着，等回到阵地后该怎么和上级汇报。 但突兀的枪声结束了他的一切思考，更让心情放松的战士们再次精神紧张。 “该死！有敌人！”娜塔莎迅速解下自己的步枪，条件反射式的窜到一处大树身后。 但部分战士都是如此，唯独少年营的一些人对突发事件完全没做好反应。 直到巴尔岑高呼一句全体隐蔽，这下行军中的部队立刻依托着植被隐蔽起来。 杨桃弓着背窜到娜塔莎隐蔽的树干，趴在瞄准枪声方向的姐妹身边，举起了望远镜。 “贝茜卡，你太敏感了！我的狙击镜里看到的只有树干，你举着望远镜又在看什么？” “当然是敌人！” “拜托，敌人又不是松树，不可能突然窜出来的。听听！枪声还很远。” “是很远！”杨桃的脸庞面无表情，她浑身都是警惕的。“娜塔莎，枪声发出的地方不是别的，就是我们的阵地！肯定是德国人，他们和我们的留守人员打起来了。” 听这么说，谁能不吃惊，其实很多人都立刻明白了，自己猛攻敌人的阵地，老家却遭遇了敌人。 “不好！我们留在阵地的兵力很少，还有一些是伤员。假如敌人兵力强大，我们的人根本打不过他们！”娜塔莎咬紧了牙关攥紧了枪杆，她也不瞄准了旋即收了枪。“真是遗憾，我还以为战斗能告一段落，搞得现在我们还是要和敌人打一仗。真不是道他们到底有多少人。” “不管敌人时多时少，我们也要去战斗。”杨桃放下望远镜看看自己的姐妹。“亲爱的，上一次你到底击中了多少个敌人？据说是三百个还是一百个！你反正是打光了七百发子弹，现在又是你刷新战绩的时刻。” 娜塔莎点点头，自个的战绩已经是二百零七个了，虽然不认识那个女狙击手帕夫利琴科，总之战绩突破289个，自个就是世界第一的女狙击手了！一想到这个，原本的疲惫一扫而光，休息的想法荡然无存，女战士现在只想战斗。 她大声询问在另一处树干后隐蔽的伊戈尔：“我们的弹药还足够吗？一会儿我们要去打纳粹了。” “当然够！足够你打到战斗结束换膛线！” 伊戈尔这么说，女孩们就放心了。这个强壮的男人背着大量的弹药，他就是一个行走的弹药库！ 自己的老家到底发生什么？很快折返回来的哨兵，带着阵地留守的几个人踉踉跄跄的归来，当然，伴随他们归来的还有越来越大的枪声。 这下巴尔岑终于意识到自己的糟糕处境。“我的上帝，敌人难道有一千人以上？我们打敌人的脑袋，他们反过头来揍我的屁股？阵地我必须夺回来，否则政委会毙了我！” 第六百三十一章 屁股被揍椅子也被夺了 苏军留守在森林阵地的兵力极少，毕竟没人会想到德军会趁兵力空虚突然出现。 当然，德军也比以往更加大胆，他们深入森林后的行进路线乃一弧线，宽大的散兵线也增加了搜索面积。原本这些士兵还很担忧，假若敌人兵力更多，以己方的兵力与之对战起不吃亏？当师长赫兹曼弄清情况后，就立刻电告进入森林之德军，所谓苏联人兵力最多有一个团。 即使有一个团，兵力也是这两个营的一倍。但赫兹曼清楚的告诉他们：“大部分苏军已经为我军重炮炸成灰烬，他们可能只有少量人员逃入森林，你们的任务只有一个，将其全部歼灭。” 顿时，战士们不再担忧，他们的前路仿佛已经不再危险。 面对新的情形，营长克莱本也放松了些警惕。 “弟兄们，大家睁大眼睛，我们现在是猎人，发现那些俄国人立刻射击！但是，要射击非致命处，我们还要抓几个俘虏。” 他是如此的自信，或许是因为过于年轻，毕竟这个步兵营的官兵都是新部队。这些人多半知晓他们的敌人曾给予所属的707师重大杀伤，却没有亲身经历，并不知道与之为敌的恐怖。 两个步兵营心态一样，又因为搜索了一段时间毫无收获，甚至森林中连野生动物也没有发现，仿佛那些苏联人已经被炮火全盘炸死了。 就在克莱本非常郁闷与自己可能要无功而返时，他的侦察兵归来报告，在部队正前方发现防御工事。 “防御工事？是谁会在森林里修建这个？”克莱本稍微想了想，能做这个的也只有苏联人了。 顿时，这个颇为年轻的指挥官振作了起来，队形分散的战士们也纷纷聚拢而来。 经过简单的组织，克莱本下令向他的团长巴赫汇报，很快这一惊人发现也传到焦急等待的赫兹曼的耳朵里。 “真是太好了！终于发现你们了！”正郁闷于自己阵地被攻破的他终于笑了出来，不管怎样苏联人的营地被发现，占领那里恐怕还能抓到一些俘虏。如此藏于森林中的苏联人究竟要干什么就完全暴露了！ 赫兹曼立刻下令，进行搜索的两个营立刻进攻，但是原来的命令进行了调整。 克莱本戴着耳麦，听着师长最为直接的明语命令：“你们必须夺下敌人的营地，那里很可能有不少留守人员，抓住俘虏带回来。” 命令如此，克莱本本就在积极准备进攻，只是通过侦察兵的报告，那里似乎修筑了有机枪堡垒，若是强攻己方进攻部队会无谓的付出牺牲。然命令突至，已经顾不上再排兵布阵了，当前就应该贯彻落实命令。 克莱本毅然决然的全部完师长的命令，举着冲锋枪对着他的战士们说道：“弟兄们，我们立功的机会就是当下。现在跟着我前进！” 战士们吼了一声sieghail，集结了的部队重新化作散兵线，开始了进攻。 或许就是那一声进攻前的怒吼，引得休息中的苏军留守人员打起精神。他们都注意到了远方的闷响，战争想必到了非常激烈的程度，但这里非常的安全，敌人的重炮打不过来。这些战士们听到了森林中的呼唤声，本能的认为那是德胜归来的部队。 就当留守部队怀着胜利的喜悦迎接他们的战友，却遭遇子弹的无情打击。 无数的子弹化作弹幕打过来了，凡是站起身望着越来越近的人影招手致意的人们，纷纷被射杀。直到这个时候，才有人注意到那些并不是战友，而是德军！ “敌人进攻了！迎战！迎战！”一名士兵对着十几位轻伤员大声吼着。 事到如今，这些自诩轻伤不下火线留下来的战士们，终于兑现了他们的承诺。 阻击战在最不应该发生的时候发生，因为巴尔岑出发时带走了大部分的机枪，留下来的武器基本就是步枪了，仅仅凭借这样的武器，凭借区区不到一百人还是分散了的兵力，如何守住阵地。 苏军留守的人少而分散，他们按照原来的编制分散了三个聚落，克莱本的营攻打的就是最东北边的那个。留守于此的苏军只有二十五人，其中大部分是伤员。 即使战士将轻伤员都鼓动起来，他们注定还是无法完成阻击的。 战友们相继牺牲，剩下的十个人不得不撤出阵地向西南撤离，因为那里是弹药库所在地，还有几挺机枪在。 这是克莱本第一次和宿敌苏军284师作战，仅仅和装备简陋的伤员战斗，自己就已经有数十人被击中。甚至他亲眼看到，一个士兵在自己的面前被敌人射杀，一大团红白色的物资从其脑后喷出，这个战士一切都结束了。 敌人的精确枪法令他不由得紧张，这样的敌人还是尽快消灭为妙。 当他的人已经攻入了苏军的一个堡垒，却被突如其来的爆炸炸翻，更糟糕的，明明很多人在爆点意外呢，却纷纷倒下抱着肢体在哀嚎。 “真是见鬼！这些疯子到底用了什么武器！？”克莱本除了骂只有骂。真是最怕什么来什么，这次冲锋对付那一小撮敌人，非得付出大代价？ 他举起了左拳，对进攻的战士们鼓励道：“大家不能畏惧，敌人这是困兽犹斗。谁第一个抓到俘虏，我给他立头功！” 混战之中也不知多少人听到了他的这番鼓舞，反正战士们明显更加勇敢了，克莱本更相信这是对自己鼓动的回应，也可能纯粹是自己麾下这群血气方刚的小伙子杀红了眼。 苏军的阵线只有一公里长，当克莱本发动了进攻，在阵地的另一侧，另一支德军步兵营也赶上来了。 多了一阵枪声使得并没有照面的两支的德军立刻闹了误会。 营长林德尔不得不命令部下：“弟兄们，敌人的援兵肯定到了，他们来多少我们就消灭多少！全营全线进攻！” 留守的苏军已经付出了巨大的伤亡代价，也有人被俘虏。 克莱本付出了很大的代价终于抓到了一个伤兵，他头上和胳膊上的纱布说明了一切。也就是这个时候，随着另一侧传来密集的枪声，他本能的认为苏军的援兵到了。 两支德军越战越勇，以求迅速击败“敌人的援军”，这可令夹在中间的那点幸存的苏军战士痛苦万分。在绝望之际，继续坚守阵地已经无计可施。 两个伤员自告奋勇的留下了，他们架着缴获的MG34压制敌人，掩护剩下的四十多人撤退。 或许，德国人的注意力都用在占领苏军阵地这里，对逃窜的敌人并未足够注意，他们只分出一小撮人进行追击。 当那两位掩护战友撤离而吸引火力的战士阵亡后，这场森林中不为人知的阻击战落下帷幕。 直到巴尔岑全线反攻的巴尔岑遇到了逃出来的人，才知道阵地那里发生了什么。 “真是见鬼！他们不但打了我们的屁股，还夺走了我们的凳子！”巴尔岑恶狠狠的仰天咒骂。 第六百三十二章 巴尔岑的草木皆兵战术 “那么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呢？”拉夫连季问道。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夺回阵地，否则我们怎么和上级交差！？” 现在的巴尔岑可以断定敌人只有一千人，本着自己的那份傲骨，这点敌人一定会被迅速击溃。 但是再看看自己现在的部下，哪一个不是身心疲惫？从凌晨到现在快到中午十二点，几个小时以来都是高强度的战斗。他不怀疑自己人的战斗力和意志力，只是以疲惫的士兵去与气势正盛的德军交战，战斗怕是异常艰苦吧。 即便是艰苦也不能怂！ 关于阵地的情况，巴尔岑立刻通知给全体战士。 他拜托拉夫连季和叶甫根尼，在自己的营里慷慨激昂的说上几句，果然这两位不负众望，森林中传来一阵阵乌拉之声，斯拉夫人的暴脾气又被点燃了。 “终究我们还是要打仗的！我现在真的很想睡个午觉！”娜塔莎长叹一口气，杨桃却实在觉得自己的姐妹这话却有装逼之嫌。 “娜塔莎，你还是打起精神来，无论如何生命只有一次。加入一个战士不提高警惕，可就真有可能一睡不起了。” 面对着姐妹严肃的面孔，女孩点了点头。“贝茜卡，你是对的，无论在哪里都必须保持警惕。” …… 反攻可不是军官这边动动嘴，发布个命令，战士们就能嗷嗷叫的抱着上了枪刺的步枪一窝蜂般的冲过去，这种场面可以发生在一战，但在新的世界大战还这么干就有些愚蠢了。 巴尔岑不急着立刻反攻，既然攻守之势异也，攻打自己修筑的阵地，哪里薄弱哪里坚固，没有谁比苏军自己更了解的了。 他原本不希望少年营再疯狂的进攻，若是这些一个个自诩天下无敌的少年都战死了，自己可真是无颜对副师长。但当下他们也是一些战斗力，哈尔科夫必须立刻参加这个反攻前的军事小会。 关于怎么反攻，四位军官并无太大异议，无外乎怎么打最划算。 “现在我们可以战斗的兵力还有九百人，这是把轻伤员也算上了，即便如此我们的兵力还是比德国人少。所以我们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全歼这支德军。”巴尔岑的陈述听起来毫无意义。 叶甫根尼遗憾的回应：“就我们目前的情况，也只能做到将其赶走。做到这一点可能并不难，我们撤回来的战士都认为敌人的战斗力并不强，基层士兵的枪法也不怎样，否则被一千人围攻也不可能讨回来居然有四十人。” 这话倒是提醒到了巴尔岑，这些战士即使受伤了也是284师的战士，他们不是那种轻易放弃阵地的家伙。唯一的解释就是避免无谓牺牲而撤，敌人也无法全歼他们，只能说明敌人并非强兵。 即便他们不强，打歼灭战也不可能，若是仅仅只是击溃他们还是会反扑。 巴尔岑稍稍分析了当前的情报，他说道：“我们最好能大量的歼灭敌人，我最喜欢的还是打歼灭战。加入副师长指挥我们，或许我们有可能全歼敌人，但是当下我是指挥官，我无能为力。所以我们只能尽可能的多消灭敌人。” 拉夫连季点点头：“道理我们都知道，但是怎么做到才是最关键的。所以你觉得我们应该怎样布阵？” “当然你和叶甫根尼是主力，而我的侦察连有重要的任务。”说着，巴尔岑蹲下来，以树枝比划起部队布阵。 作为杨明志最忠诚的部下，巴尔岑自诩也能这位来自异国的“军事专家”那里，获得了不少东方智慧。当下以疲惫之军反攻本就劣势巨大，即使因为愤恨士气被激发出来了，终究身体不会说谎，人会很快再疲惫下来，届时敌人还没被打败那就糟糕了。 他非常清楚，敌人这是刚刚占领自己的阵地，他们立足未稳，加入现在进攻就是最佳机会。如若再等一阵子，自己的人就困的纷纷打瞌睡，敌人又养精蓄锐了，进攻得手的机会也就不是很多。 因为，主攻的方向被锁定在阵地的右侧部分。那里的防御工事尚未修好，原本的机枪堡垒才刚刚挖了小坑，假如入敌人在那里驻守其守备能力断然不高。 至少巴尔岑认为自己想到了一个非常好的计策，他命令道： “拉夫连季，你率领你的营从我们的进攻正面攻打阵地的西南一侧。 叶甫根尼，你率领你的营迂回到阵地西南侧的后部并埋伏起来，当战斗打响后进攻阵地的东北侧。并且在进攻途中，你要分出人以三人战斗小组的模式，分散在阵地的中侧和西南侧配合拉夫连季。 而我将率领侦察连和少年营，埋伏在阵地的东北方向。” 军事命令如此，巴尔岑要干什么，聪明人已经听出个七七八八。 说起来这个战术确实相当的复杂，拉夫连季也不得不看着地上被用木棍画出的“沙盘推演”暗自佩服。但一个细节还是令他非常困惑。 “巴尔岑，既然你领叶甫根尼攻打阵地东北部，又分出少量部队在西南部，这些人的作用是什么，支援我兵力就这么一小撮。看起来你让这些小股兵力分散排布，这又有什么道理？” 听他这么说，巴尔岑不由的笑了。“既然你对我的安排一头雾水，我也就放心了！德国人肯定也是完全弄不清楚，我为什么要让叶甫根尼的营分出人手来，这些小部队只有两三个人为一组，却分散了近二十个。因为他们是幽灵部队！” “幽灵部队？”叶甫根尼大呼不解，“我不是猛攻东北部吗？” “当然，但是我们的兵力还是太少。所以我只能借助森林的这些植被充当我们的战士。” 这话说的非常滑稽，巴尔岑也趁机卖弄起他的知识，用从杨明志那里学到的汉语，说这个战术叫做“草木皆兵”。 其实他并不懂得这个成语原本的意思，只是理解了表面的意思，让森林中的大叔也成为士兵。 巴尔岑解释道：“树木本是不是战士，但我们可以让战士隐蔽在森林中。二十个战斗小组的任务只有一个，就是在两个主力营进攻的时候配合，所谓配合就是对天鸣枪，其实制造制造出枪响就可以。这样当敌人阻击正面进攻的叶甫根尼，一定会相信他们的背后是苏军主力的进攻，你们说这个时候敌人会不会想要撤退？你们相信他们真的知道我们有多少人。”说着，巴尔岑大手指向南方，“敌人难道不会相信我们的主力真的到了吗？” 拉夫连季恍然大悟，“所以当敌人撤退的时候，你从埋伏之地突然杀出，基于惶恐中的德军一次突然袭击，不但会加深他们的恐惧而更拼命的逃亡，也会大量杀伤敌人。” “没错，敌人届时会认为他们被包围在森林中，那些大树的背后就隐藏着我们的战士，更有甚者认为大树就是兵。” 话说道这里，拉夫连季和叶甫根尼完全服了，还有依旧一头雾水的少年营代理营长鲁斯兰。 拍拍战友的肩膀，拉夫连季不由的赞誉道：“你还说只有副师长在这里，我们才能全歼敌人，我看你的这个战术就足够把敌人打的十不存一了！现在我们就行动吧！” 第六百三十三章 苏军究竟在干什么？！ 但是德军并没有意识到他们即将面临着大量苏军的反攻，这些年轻的德军战士其攻下了苏军的防御工事，对于他们大多数人来说，这次出击是从军以来经历的第一次重大胜利。 战斗已经结束，克莱本终于和闻讯赶来的友军回合。 “真是太糟糕了！我们差一点大摆乌龙，希望我的子弹没有打到你的战士。”克莱本其实很不爽，原以为占领苏军营地的军功都是他的，结果遇到了友军，这些功劳怎么分就说不清楚的。 另一位营长舒马赫，他的心情还算不错，进攻之路上自己的伤亡很小，苏军的阵地很快就打下来了。 他直到进攻的成功或许是友军出力更多一些，不过他并不想谦逊。“谢天谢地，还好你们的射击，并不精确，亦或者是我的战士更善于躲避子弹。” “我看还是你们擅长躲避吧！我的人枪法都很好。”克莱本不多说什么，终归是是同一个步兵师的战友。 707师三个主力团之间也是竞争关系，就目前的状况来看，洛萨海姆的团遭遇不可承受之伤亡，这样的结果过于突然。但两个步兵营在森林中发现了苏军的营地并占领之，这样的战绩也足够交差的了。 克莱本不和战友饶舌，他令部下立刻进行伤亡统计，并将俘虏的两个伤员压了上来。对着同僚舒马赫趾高气昂的说道：“看看这两个苏联人，他们是我们营俘获的，也算是此战我最大的收货。有了这两个人的供述，敌人今天究竟在干什么，我军也知晓了。” 看看他，再看看自己，比起抓到俘虏，缴获的那点物资实在是无从挂齿了。舒马赫不由的羡慕，但内心并不佩服，他的笑脸里藏着刀子：“还是你的人运气好。这些苏联人可不好抓，他们不是逃跑就是战死，何况这一战你还让一些敌人跑掉，真不知你追击的部队能否歼灭那些人。” “我的猎人当然会将猎物赶尽杀绝。” 克莱本很是不悦，毕竟确实有敌人逃了，这个家伙说的并没错。他旋即反驳道：“难道你们没有参与进来？让猎物跑掉，你们也是有责任的，苏联人的大部队被我军炮火炸成灰烬，剩下的这点人本应由咱们合力消灭。” “哎？难道你是觉得是我增援慢了？再次之前咱们不是分开搜索的吗？你们发动进攻之前若是先和我营联络一下，制定个进攻方案组织包围圈，苏联人能趁机逃跑？现在反倒埋怨我们来了。” 克莱本当然不是来吵架的，不管怎样这个舒马赫也是自己的同僚，以后的战斗都是友军的。 他拿出香烟地上一根，两个男人也就不再斗嘴。打扫战场的任务吩咐下去了，针对战利品的清点正在进行，懂得俄语的战士也在审讯那两个俘虏。 当统计结果出来后，德军将向他们师部汇报战果，在此之前，两个营长只好倚靠着大树吞云吐雾，顺便检查一下缴获的苏军物资。 在两位看来，这些苏军的武器装备很一般，他们也在使用毛瑟步枪不足为奇，但另一些莫辛纳干使用的子弹却非常别致。弹头是圆头，周围是凹槽，中心部分又像是灌注了很软的金属。 另一些手榴弹，战斗部上粘着大量的黄色金属碎片，为何如此设计已经不言而喻。 奇怪的武器或许能取得一定战术优势，终究是一些雕虫小技，克莱本并未过于注意，他命人看好这些战利品。 德军当下最应该的就是巩固刚刚占领了的阵地，可谁有能相信，苏联人的大部队还存在，并且正积极准备着反扑呢？ 不一会儿，伤亡的结果纷纷统计出来了。 负责统计的战士将数据汇报给克莱本，令他吃惊的此战自己的营已经伤亡了十分之一，而发现的苏军尸体也有五十具。加入这些苏军尸体都是正常的战士还好，可惜不少本就有伤。 “见鬼！我们打击的是残缺不全的敌人，我们的兵力数倍于他们，结果我伤亡了五十人？” 激动的克莱本一把抓住了战士的衣领，差点将其抬起来。 “可是，结果就是这样。如果营长不相信可以自己去查看，咱们阵亡了二十人，剩下的三十位不同程度的受伤。” 撒谎毫无意义，很快舒马赫的伤亡结果也出来了。比起自己的同僚，舒马赫的情况好很多，此战阵亡了十人，受伤二十人。 这里距离德军阵地还很近，伤员能迅速送回野战医院接收救治。 就结果而言，舒马赫还是接收这个结果的，他拍拍同僚的肩膀，安慰道：“不用难过了，明显苏联人被消灭的更多，咱们只付出三十人的代价就夺了敌人的营地。” 克莱本依旧没有表现出胜利的喜悦，他摆了摆手：“还是算了吧，我们的战士死在这里，假如他们在前线阵亡也就算了，这里是白俄罗斯，我们更是剿匪的部队。即使我们的敌人战斗力很强，他们也是一群匪徒。” 直到现在，其实大部分的德军的心态依旧没有变化，这些负责占领区治安的步兵师的敌人就是游击队，不能和真正的苏军正规军作战，令骄傲的第三帝国绅士感觉不到荣誉感。 克莱本叹了一口气，对同僚说道：“今天的战时是我们一段时间以来经历最复杂的。洛萨海姆的团和这些苏联人已经战斗了很久，最终还是变成了很可怕的战斗，真不知道苏联人到底在干什么。今天还有大量的飞机经过，空袭的硝烟都没散净，现在我只希望那两个战俘能老实的说明他们究竟在干什么。” “不用担心，你很快就会知道的。也许，苏联人在给游击队空中补给，反正我听说在别的地域，苏联人的飞机确实深入我们的地盘扔下炸药和枪支，支援那些游击队搞破坏。” 克莱本一惊：“者倒非常有可能，苏联人的飞机太多了，搞不好他们在大规模的空投物资支援这些该死的游击队。” “Achtung！这些死掉的苏联人是他们的第284步兵师，咱们该死的老冤家。现在就看你营里的翻译官能得到怎样的情报，但愿敌人不是空中支援的。” …… 两人希望事情能往好的方向发展，即苏联的机群就是单纯的路过而已。可惜，克莱本终究弄清楚了截止到三月三十日正午，渗透到德军阵地边缘为非作为的苏联人，究竟在干什么。 克莱本和舒马赫再三询问了负责审讯的士兵，而这个士兵更是以人格担保，“苏联人在对我们的敌人大规模空投，不仅仅是大量的武器弹药和粮食，还有一个最精锐的伞兵旅。那两个家伙更是叫嚣，说我军马上就要遭遇灭顶之灾！” 在惊叹之余，这两位营长更多的是不谢。“什么灭顶之灾，他们空投多少人进来，不过是让沼泽地多了一群癞蛤蟆、一群土拨鼠。难道他们还能翻天？出了沼泽地他们什么都不是！” 克莱本话虽如此却经不住推敲，要知道就是这股苏联人击溃的德军有多支，在任何地方这股番号的部队存在就不是省油的灯。 更糟糕的，克莱本和舒马赫都曲解了俘虏最后一句话的意思，所谓灭顶之灾并非707师，而是他们的这两个步兵团，狂怒中的苏军已经开始大规模的迂回作战了。 第六百三十四章 反攻 德军707师曾消灭了一万名游击队员，但事后查明基本都是平民。在之后的清缴游击队的战争，他们遇到了苏军284师，这支杀良冒功的军队遭遇灭顶之灾。即使他们休整过了，其战斗力的窳劣还是在德军心中留下来的根深蒂固的烙印。 正是因为707师是搞屠杀证据确凿的军队，他们是无人区的制造者，因而对于这些人自然要尽可能的多消灭。 巴尔岑的兵力无法组成一个大包围圈，但他相信自己从杨明志那里学到的军事指挥艺术。 拉夫连季的部队正在森林中高速机动，全力迂回到德军的后背。此战，他和叶夫根尼的部队都携带者电台，并要求保持开机等待进攻命令。 对于少年营来说，这些刚刚打完激烈战斗的孩子，不得不再次面临新一轮的激烈战斗。伤员们都被藏起来了，这也包括哈尔科夫本人。 即将展开新一轮作战，很多伤员无法马上救治，他们只能听天由命。 者固然非常残酷，然这就是战争。 巴尔岑率领侦察连和少年营的战士们，将作为作战中最特别的一环——阻击撤退之敌。 当前他率领的兵力只有二百出头，如若面对数百名撤退的敌人，兵力的劣势确实过于明显。因而他只能命令部队组成一个扇形防御体系，依托着机枪组成火力网。 为了能更多的消灭敌人，娜塔莎和杨桃这两名实力强大的狙击手更是得到了最为直接的命令。 如此，两个姑娘以及她们的帮手伊戈尔，找到了一处合适的地方作为狙击阵地。 因为没有成为第一波的进攻部队，本想着还能继续提高战绩的娜塔莎，并不太满足于现状。她的姐妹就趴在自己身边，举着望远镜感觉着视野。 “贝茜卡！贝茜卡！你现在发现了什么？”娜塔莎拱了拱她。 “嘘，不要多说话。我们得先考察一下环境，等一会儿好大量歼灭敌人。” 说到歼敌，娜塔莎的兴致就被钓上来。她的魔改版SVT40已经伸展开两脚架，并拆下瞄准镜，女孩也观察起来。 “这一带的树林还是很茂密，当前的气候灌木丛没有多少且刚刚发新芽。假如我们在这里架设上机枪，敌人出现大量人群一定会如同割麦子一般被打倒。” “谁知道呢？”杨桃一如既往的观察，做好自己观察手的本分。 娜塔莎耸耸肩：“你的回答太敷衍了，咱们可是精英，要对得起胸前的勋章。只是我很担心咱们的机枪手会取得大量的战果，届时你我的战绩就提高不了多少了。” “就算是消灭一个敌人也是好的，咱们作为狙击手的作用你也是知晓的。再说这里的大树多，德国人若是依托大树和我们对峙，战斗并非速战速决，对咱们大家都不是好事。” 杨桃缓缓的放下望远镜，她趴的累了，干脆平躺过来。“亲爱的，你说这些敌人老老实实待在他们的军营多好，他们不来招惹咱们多好。我现在只想睡觉，可惜他们就是来搅局。” “谁叫咱们先狠狠的打了他们呢？所以被反扑也是理所当然的吧。我看这些敌人是707师另外几个团的人。所以还是尽可能的消灭他们，这些人终究是707师的的人，他们每一个人都是沾满我们的人的鲜血的刽子手。咱们就专打他们的军官，让他们没有指挥结果自然是抱头乱窜。” 杨桃噗嗤笑了笑：“你啊，这打仗难道变成游戏了？敌人的子弹一样凶险，我们今日一整天都在拿身家性命在玩儿，稍有不慎就会受伤。更何况咱们的战士都很疲惫了吧，假如战斗变成了持续作战，我们可要危险了。” 娜塔莎从没想到这些，长久以来的战斗不都是苏军血虐各路敌人？唯独这次，一段时间以来修筑的阵地就被德国人占领了，这不得不说是一个不好的预兆。 “哎！我们还是要提高警惕啊。”说话间，娜塔莎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这也一下子传染了很多人。 巴尔岑可没工夫关心战士的身体情况，他完全顾不上。看看腕表，那两个营已经出动有一段时间了，他们应该抵达各自的位置了。 为此，巴尔岑果断翻滚到电报员埋伏的地方，自个戴上耳麦握住对讲机。 “叶夫根尼，你的人是否准备好了。重复。” “我是叶夫根尼，我们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进攻。重复。”因为植被的干扰，巴尔岑听到的声音有一丝嘈杂。 他接着问道：“拉夫连季，你的人是否迂回到规定地方。重复。” 回答的是电报员本人，其人回答的很干脆，部队还在迂回。 “什么？还在迂回？你们难道因为刚才的战斗累坏的双腿，还是没吃什么东西所以没力气？我给我马上接你们的营长！” 时间已经是十二点十分了，巴尔岑完全不想拖沓，再确定接听的是拉夫连季后，他直接命令道：“你的营现在全速前进，这是一个死命令，限你们在十二点三十分整必须抵达位置！做好战斗战斗准备！”他说完就断了通信。 想着正午十二点应该是德国人吃饭的时间吧，加入这是时候部队突然进攻，这些吃干粮的敌人多半没有时间做好战斗准备。因而假如他们吃完了饭，精气神正在旺盛期，此时进攻不是作死吗？ 拉夫连季将耳麦还了回去，不由的骂了起来。“这个巴尔岑真是疯了！非得把战士用到残废？假如副师长在这里，他绝对会避免我们在两个小时内打两场疯狂的以少搏大的战斗！” 那么假如杨明志在这里会怎么样呢？搞不好阵地干脆就不要了！作为其的老部下，拉夫连季知道长官爱惜任命，奈何这次特殊行动的指挥官是巴尔岑这个狂人。 “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你就抱着所谓军队在外可见机行事的理念，长官是让你主动进攻的吗？是让你防御的！你可倒好，防御不成就创造机会，这下德国人突然进了森林，我们终于可以打防御战了！”虽然这是腹诽，所谓行动已经展开，箭射了出去完全没有回头路了，拉夫连季也只能硬着头皮硬上。 第六百三十五章 反攻（二） “拉夫连季。你们终于抵达预定地点了吗？那些疑兵是否也布置完毕了？” “已经全部完成，就等待下达进攻命令了！” “那好，进攻现在就开始！主攻由你们发起，记住，悄悄的前进，先用手榴弹开路！” 就这么的，巴尔岑下达了进攻命令。实际上当前拉夫连季的战士们颇为疲惫，战斗终究还是要打，每个人必须忍耐下去。很多人刚刚停下来就开始嚼干粮，当得到进兵命令时，干粮又紧急收起来。 其实对于这些战士来说夺回阵地真的非常重要，那里有着大量的给养，假如敌人一直待在这儿，当随身携带的那一丁点粮食吃完就只能饿肚子了。 正是抱着阵地必须夺回去的心态，苏军开始了进兵。 拉夫连季命令他的人呈战斗队形，这个大三角阵型足够将阵地的一角包围，包围圈内的德军将腹背受敌。 由于RPG的弹头在之前的战斗几乎消耗殆尽，全营最后的两个只能用在最关键的时刻。好在战士们还留有手榴弹，这些加了预制破片的木柄手榴弹简直就成为最后的神器。 其实他希望也能调用迫击炮兵，奈何战术的安排使得炮兵都在叶夫根尼那里。 战士们悄悄的向着他们最熟悉的阵地前进，因而进兵之路更加顺利。 另一方面，叶夫根尼全营都趴在地上，等待着枪声乍现，好全面进攻。 而德军那里的情况呢？ 克莱本和舒马赫本应在战斗结束后就和他们的上级联络，奈何这两个家伙一直忙于战果的整理，所谓汇报战果应该有个准确数据吧。 他们发现了苏军的食品仓库，这里有大量的马铃薯，还有德军的牛肉、猪肉罐头。军用毯子整齐的堆放着，其样式就是德军自己用的。 这些情况自然而然的被纪录下来，再者因为发现的就是德军罐头，这些德军士兵因而毫无忌讳，几百人将仓库瓜分殆尽后美美的吃起来。 严谨的德国人照例应该立刻建立起防御体系，尤其是刚刚夺下了苏军的营地就更应该小心。只因为长官判断出现了纰漏，认为苏军已经被炮火炸的只剩下散兵游勇，危机感并不严重。 整个阵地只有少量的德军在坚守，不过机枪至少上了膛。 而苏军就将大树作为掩体，一点一点的逼近，直到视觉好的战士看清楚了德国人晃动的钢盔。 拉夫连季举着望远镜看了看，当前的场面比自个想象的好得多。他将麾下的几个营长呼唤来，命令道：“我们的开火就意味着战斗全面开始。一连的任务是以密集手榴弹炸开一个缺口。二连立刻跟上，三连侧重于进攻东北方向，避免德军从那里逃亡。现在开始行动！” 战斗终于要开始了，拉夫连季也狠狠的拉栓，手中的冲锋枪已经饥渴难耐！ 一连的战士们大部分将枪械背在身上，他们左右手各持一个木柄手榴弹。这里有铁匠村生产的，其特点是体型较小，加了弹壳碎片为预制破片威力倒不错。另一个则是刚刚的缴获，近一公斤硕大无比的德军M24型。两者的后盖都被打开，拉绳耷拉着。 当一连长觉得距离已经差不多的时候，他率先从树干后窜出来，高呼道：“达瓦里西，乌拉！” 顿时，全体埋伏起来的战士窜了出来，一百多个携带手榴弹的战士开始了狂奔。 一声突兀的怒吼令正吃饭的德军士兵吓一跳，很多人本能的注意起声音发出的方向，直到这个时候，广大士兵才发现一群高举着双手张牙舞爪的家伙，正癫狂的向自己袭来。 就在恍惚的一瞬间，苏军战士以牙齿拽出了拉绳，两颗手榴弹纷纷冒着烟，接着又纷纷扔了出去。完成投掷的战士纷纷趴在地上，捂着耳朵等待着噼里啪啦的爆炸声。 其实不少手榴弹并未在德军聚集之处爆炸，只是横飞的破片如同无头苍蝇般到处乱撞，不少德军战士就中招了。 更为糟糕的，这些破片飞行了一些距离威力减弱很多，其进入人体并不深，因其留在了身体内，顿时德军平添了大量伤员。 一百多人扔出去了二百枚手榴弹，自产和缴获的全部扔出去了，无论造成了多大的杀伤，一连的战士纷纷站起来，抱着他们的枪械全面进攻。 一连串的爆炸终于结束，在阵地西南部的德军伤亡很大，一大群人在呻吟打滚。不过，没有受伤的士兵纷纷爬起来，他们听到了苏军冲锋时的呐喊，当即开始迎战。 可惜，德军还是晚了一步，因为没有做好防范准备被人钻了空子，德军刚刚开始阻击，苏军的枪托就已经砸过来了。 第一连已经进入了阵地，一些战士甚至和德军展开了肉搏战，场面一度极其血腥。 “干得漂亮！到底是707师的家伙，这些敌人的战斗力又被高估了？”拉夫连季放下望远镜，他大手一挥，亲率第二连开始行动。 其实在阵地的东北部分，这里的的德军一度以为是缴获的苏军弹药库爆炸了。 但事情发生的一瞬间，克莱本和舒马赫就直到这是敌袭，因为他们也差一点被手榴弹破片所伤！ 德军这两个营的官兵很快就彻底明白了他们的处境，他们纷纷听到了空中传来异常的尖锐声音。 就在四百米之外，两门80毫米、五门50毫米迫击炮的炮口正冒着硝烟，烟雾还未三散去，炮兵又将下一枚炮弹放入。 巴尔岑因为知道他反攻阵地的重要性，就下令炮兵将全部弹药打光。 按照以往弹药还是要节约一点使用的，正是因为今日上级展开了大规模空投，炮弹问题当下不是问题。 能够畅快淋漓的炮轰对于炮兵真是一间美事，正因为是自己建立的阵地，苏军的炮击异常精准，德军毫无防范的战士们因而中招。在吃了大亏后，德军士兵要么钻入战壕里躲避，要么背靠大树找个靠山。 第六百三十六章 德军死战不撤 和炮击同时发生的，是苏军的全线进攻，至少在德军看来确实如此。 克莱本当场就懵逼了，“难道我们的炮兵炸死了他们的人，所以他们的援军就来抢夺阵地？” 混乱之中他几乎无法指挥，甚至在展现另一侧一度爆发肉搏战也顾不上。当下，他只得和舒马赫躲避炮击。 拉夫连季营的战士纷纷攻入阵地，即使感觉身心疲惫，战士们对付缺乏准备的德军依旧有很大优势。只是他也非常清楚战士的精力是有限的，还是命令部队尽量用枪械解决敌人。 在其进攻阵线的东北部，那里多支机枪小组也在拼命开火，他们的最大作用就是制造一种苏军主力全面进攻的假象，当然子弹最好组成弹幕，打中一些不开眼的倒霉蛋。 当前的叶甫根尼还在等待着，直到他的炮兵停止开火。 他就监督这一切，见状赶紧询问道：“你们的炮弹全部打光了？” “至少我这一组没有炮弹了！” 叶甫根尼瞧了瞧各炮位，事实确实如此。“很好，是时候进攻了！”他站起身，冷静的命令蛰伏的全营官兵展开进攻。 一千人的战斗兵力，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这些德军挤压在很小的一片区域内，伤亡了很多兵力后他们终于开始反击。 但由于苏军已经攻入了阵地，纯粹的防御战已经不可能。 当炮击结束后，周遭就剩下密集异常的枪声。克莱本刚刚缓过神来，他突然注意到来自东南方向传来了密集的呐喊声。 “糟了！苏联人这是打算包围我们！”克莱本一拍大腿站了起来，一颗子弹呼啸的着就从其耳畔划过，又令这个家伙立刻卧倒于战壕中。 蹲着的舒马赫大声质问道：“敌人这是打算将我们全部消灭？你什么解决办法？我们现在已经被包围了！” “我知道！我全都知道！现在我们要么死守这里，要么就跑！或者我们呼叫我们的炮兵。” “炮兵！你在开玩笑吗？”舒马赫万念俱灰的吼道：“敌人太狡猾了，这个坐标根本就在我军榴弹炮的射程之外！” “这样岂不是说我们就要完蛋了！？”克莱本清楚的意识到自己遭遇到了这一生中最危急的时刻，在他看来苏军已经从后方和前方全面进攻，自己就像是夹心饼干那般，当下真是腹背受敌。 他和舒马赫都不是胆小鬼，而且麾下的士兵也都是些年轻人，正是年富力强最有战斗欲望的年龄。 趴在战壕内的克莱本紧握着手枪，顾不上这身邋遢，无所谓呼啸的子弹，如同一个英雄般站了起来，冷冷的对战友说：“咱们是第三帝国的军人，即使被包围我们也得对得起荣誉。即使我们战死了，也无愧于我们的忠诚，所以我决定死战到底。” 舒马赫苦笑着摇摇头：“那就战斗吧，只是我的部下也都能和我们一样镇定，有战斗到死的觉悟就好了。” 假如所有的德军战斗都愿意死战，即使伤亡一百多人了，他们还是能组织起有效的防御。奈何人求生的本能占了上风，由于指挥系统一度停滞，德军竟在以班为单位各自为战，尤其是和拉夫连季部队肉搏的战士们，更是各自为战！ 这两个营的德军装备水平远不如一线部队，他们的最大任务是保证占领区的治安，对付的敌人也主要是游击队。这是因为这种思维，他们的自动火力数量太少，性能也糟糕。 他们装备有一些捷克的ZB26，以及德军自己的老式MG13，常用的MG34数量只有五挺，火力密度相对糟糕。 但他们确实开始收缩兵力，数百人抱成一团其火力不可小觑。 结束了短暂的肉搏战，拉夫连季知道这样的打法纯粹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险招，剩下的战士开始扩大战果，却被抱团了的德军也死死压在地上。 “糟糕了！若是不能让敌人逃亡，我们根本啃不动！你们这些德国人，怎么还不逃走，难道真的要和我们鱼死网破？”拉夫连季骂骂咧咧的，这时候假如部队装备了大量无后坐力炮，一切的问题就不是问题。假如RPG保有量大也好说，奈何就剩下两枚了。 重武器的装备数量糟糕，仅凭轻武器，攻坚战因而根本打不动，就算是最精锐的部队也必须付出巨大代价才能打赢。 克莱本和舒马赫经过一番指挥，终于将命令传达给各个连，无论各连损失如何，全部向营部多在地集结。军令如山，这些战士必须照办，分散的人们顿时聚在一起，当火力被组织起来，混乱反而终结了。 苏德两军就在森林中激烈交火，进攻的苏军难以再占到便宜。 “大家坚持住，苏联人一时半会儿不可能再推进了！我们只要再坚持一下，援军就赶来了！”克莱本的话令相当多的战士稳定下了心态。 他确实也信守自己的承诺，当即命令电报员向团部汇报，继而情况有被师部获知。 …… “果不其然，苏联人果然在森林中还有军队，我军占领他们的营地看来是遭遇其反攻！命令炮团，实施炮火掩护！”赫兹曼大手一挥，指着克莱本汇报的大概坐标就要炸。 但参谋长马上制止了这种不切实际的命令。 “怎么？你是觉得炮火会炸到我们自己人？罗斯塔德，你作为参谋长固然要考虑很多事，但不要怀疑我们战士的勇敢。” “算了吧！这并非勇敢与否的问题。”罗斯塔德拿着圆规，阵扎在炮兵团的阵地，以此为圆心画了一个圆。“师长，这是我们的炮火轰击范围，你看明白了吗？我们还是老老实实的派步兵去增援！” 赫兹曼清楚的意识到，自己的炮火只能炸到森林而已，根本炸死不了一个敌人。“这些苏联人真是狡猾，除非我令炮兵移动阵地才能帮助我的人，但那就为时已晚。” 其实他并不知道苏联人有多少兵力，且也知晓添油战术并不是高招。只是自己的人被包围了，他太清楚自个的敌人苏军近卫284师的风格，凡是包围了就是要打歼灭战，两个主力营就此全灭，那么这一天的损失就太疯狂了。 第六百三十七章 巴尔岑好戏破灭 越是想就越是生气，假如部队全面去救援，苏军万一还有埋伏的部队就会趁虚而入。而只派少量部队去救，无疑是杯水车薪！投鼠忌器的他思来想去，终于想到了还算是靠谱的办法。 “命令，后勤部队立刻前往阵地充当战斗步兵，巴赫的团和伦贝格团再各派一个团立刻增援，爱沙尼亚营和平斯克的白俄罗斯营辅助进攻。” 一听师长要派遣东方营上阵，罗斯塔德毫不掩盖自己对这些部队的不屑。“师长，东方营的人战斗力非常糟糕，你这么让他们上阵，会死伤惨重吧。” “那也比让我们德意志军人伤亡要好。记住，这些苏联军队中的变节者不值得信任，除非这些人敢于向自己的同胞开火，才能证明自己对于德意志的忠诚。但归根结底，这是一群炮灰。” 这话说的确实有道理，罗斯塔德也不再阻拦。至少有总兵力高达两千人的部队即将踏入森林，被围部队和增援部队搞不好还能来一次中心开花！ 增援事不宜迟，整个707师被积极调动起来。 森林作战的特殊性这些官兵不太清楚，他们只是确定了目标，剩下的仿佛只是将两千兵力开过去，就能拯救被围部队了。 德军斗志昂扬，只是那些东方营的家伙们并不觉得这将是一场顺风仗。爱沙尼亚营是在德军占领爱沙尼亚后，从亲德国的民众中招募的志愿者组成。而白俄罗斯营皆是从平斯克城外的战俘营里招募的志愿者。这两个营有着先天的区别，爱沙尼亚营真的愿意效忠德国，而白俄罗斯营的广大官兵几乎就是迫于生产而选择苟且，在其内心里不服德军。 东方营的众生百态，赫兹曼岂能不清楚。由战俘组成的部队绝大部分有着反水的可能，事实就是如此，当白俄罗斯营知晓他们即将面对的是大名鼎鼎的284师，战士们不由的担心这是一次有去无回的战斗。 命令如此，德军和东方营开始行动了，据赫兹曼发布命令到这些部队出发，前后只有二十分钟。 然而，这二十分钟，围攻克莱本和舒马赫的苏军几乎毫无进展。 几次试探性的冲锋都被压了下来，拉夫连季不得不面对一个很感人的现实，即凭借着当前的火力攻下敌人窃取的阵地，除非不计后果的全线进攻，即使夺回阵地也是惨胜。 眼看着时间就快到下午一点了，战斗越是拖延对苏军越不利。 拉夫连季的肚子在咕咕叫，广大士兵的情况也差不多。 忍无可忍的他只得向巴尔岑汇报这样的糟糕情况。 …… “什么？你们无法把德国人打跑？他们被你们赶成的一团？就是没有撤退的意图。”巴尔岑简直不敢相信，他也就能听到频繁的交火，想着德国人也该逃窜了。 “是的，我和叶甫根尼无法迫使他们逃窜，而且我军也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如果我们继续进攻，只能成为敌人机枪下的死鬼！” “该死！你们都是一群饭桶吗？”巴尔岑气的顿足捶胸，“加入你们不能迫使敌人逃亡，我在这里埋伏还有什么意义。你们不是最精锐的部队吗？难道这点敌人都摆不平？真不知道你们的荣誉是怎么得到的。” 拉夫连季一听就火了，他对着对讲机咆哮：“你在质疑我们？你也不想想我军今天都在干什么，战斗进入僵局是我希望的吗？我的战士在饿肚子，每人的细胞都在犯瞌睡，而且我明确的告诉你，这些敌人并不是蠢货！” 听他这么激动，巴尔岑也知晓自己的话说的严重了。 “好吧！对不起，我想我们的战术必须调整了。所以，你和叶甫根尼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当然是尽量消灭德军，把我们的阵地夺回来！”一直在旁听的叶甫根尼抓着电台的步话机应声说道。 两个营长的意思完全相同，目前首要任务就是夺回阵地！即使师部的命令是前线部队有很大的自主权，可见机行事。但阵地必须要保住，这可是保卫诺夫戈梅利的最外一条防线啊！ 巴尔岑明白了他俩的意思，一想自己的计谋因为执行障碍而崩溃，脑子里就是一团乱麻。愤怒向战友发泄是部队的，接下来只能用子弹射杀德军，发泄愤怒。 “同志们！计划变更，我们现在立刻支援战友！现在立刻行动！” 新的命令来了，埋伏好的二百余人立刻向南移动增**战部队。 突如其来的变化，令已经建好聚集阵地的两个女孩懊恼不已。 杨桃站起身抱着步枪无奈的摇头：“战局真是瞬息万变，这下我们得回去帮忙拉夫连季和叶甫根尼了！” “我们毕竟是战士啊！贝茜卡，咱俩是最好的狙击手，所以你懂得！” 娜塔莎看着自己的姐妹，两人相觑一笑。 这新的命令并无令少年营不爽的，这些孩子对于拉夫连季和叶甫根尼颇有感情，很多少女尤其对叶甫根尼感情很深。那是一个态度和蔼的教官，现在他有难了，帮助他简直义不容辞。 娜塔莎和杨桃各自扛着自己的步枪，跟随者大部队全速增援。伊戈尔就跟在二女之后，其本人的冲锋枪也饥渴难耐。 因为弹药的消耗，围攻敌人的苏军已经不敢肆无忌惮的让机枪“泼水”，原本用于虚张声势的各机枪小组，已经混入了叶甫根尼的部队。即使机枪数量增多了，由于弹药的消耗，广大机枪手也变得猥琐起来。 苏军如此，德军更是如此。依托着苏军挖掘的战壕和散兵坑，八百名德军士兵负隅顽抗。其实两军经过这么一大都很疲惫了，德军去情况依旧明显好于苏军，更重要的他们知晓只要坚守下去就能等到援兵过来。两千人的增援，必然改变整个战局。 克莱本和舒马赫愈发的自信了，交火一直持续，德军明显还能压制住苏军，双方的阵线基本稳定。 德军的机枪手装备的ZB26，这枪点射过于精准，一时间竟然成了一种神器，比起耗弹狂魔的通用机枪，实在是当前很好的火力压制武器。 战局看来是稳定下来了，克莱本可算长舒一口气。“等到这些苏联人被消灭，等我回到阵地，可得好好休息一番。战时难得在占领区还能进行这么残酷的战斗，前线的战斗也不过如此吧、” 他的乐观完全引起不了舒马赫的共鸣，“在任何地方战斗都是凶险的，叫我说最可怕的的还是和游击队作战，这群人在暗我们在明！他们根本不是堂堂正正的战斗！” “但是我们的敌人是近卫284师，我们老对头。几个月前他们把我们师弄的好惨，现在吃掉他们一部分，对全师的士气至关重要！” 第六百三十八章 狙击手的盛宴 正在两个营长谈笑风生的时候，巴尔岑的援兵终于到了。 高呼的乌拉远不如精确打过来的子弹有震慑力，娜塔莎和杨桃迅速架起了聚集阵地，两颗精确的子弹飞过了几十棵大树的缝隙，直接经过德军机枪手的身体，从其后脑飞出，带来一阵强烈的血腥。 血腥的同时更多的是突兀，此情此景德军战士们惊呆了！原本能把敌人压的服服帖帖的机枪手，就这么死了？！ 子弹几乎都是正中机枪手的脸，血污洒在滚烫的枪管，顿时冒出阵阵掩护，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弥漫着，即便如此替补的机枪手不得不临危受命。只是新的家伙继续开火，很快因为成为众矢之的再次被射杀。 不是说所有的德军战士都能充当机枪手，没有经过培训的战士只能老老实实抱着K98拉大栓。这种针对机枪手的射杀，对于德军简直是一场灾难！ “干得好！娜塔莎，敌人的这些机枪手都是我们的目标！”杨桃兴奋着说着，同时拉栓退出弹壳。 这动作一气呵成毫无拖泥带水，杨桃自诩自个真是越战越勇，固然是好武器成就好战士，这支莫辛纳甘是一种老枪，现在真是老当益壮！ “好的！贝茜卡，你也加油！”娜塔莎鼓励道。 “还是你更努力些，你的是半自动步枪，最快速度消灭视野里的敌人！” 杨桃手持的莫辛纳甘，比起娜塔莎手中魔改的SVT40后坐力大很多，更糟糕的是其射速与火力持久性非常差。自个打完五发子弹又得一颗颗的插入硕大的子弹，而身边的姐妹只需要更换弹匣即可。 如果说自己还有优势，那就是精度方面的吧，至少莫辛纳甘完全可以进行一千米级别的狙击。 只是当前的战斗距离区区一百米，比起精度，步枪的射速高才能保证狙击手能够刷人头。 伊戈尔趴在两个女孩的身边，他将背包放在地上，将其中的弹匣纷纷放在娜塔莎的身边。 “一共五个弹匣，五十发子弹，现在不用担忧弹药问题，你只要不停的射杀敌人就行！” “难道我就那么有能力，难道你觉得我打光五十发子弹就能消灭五十个敌人？”娜塔莎不觉得自己真是个战神，难道自己在很多战士心目中，杀敌就是手到擒来的？ 哪有这样的好事，敌人明明在发现新的部队进攻后就猥琐起来，假如他们只露出个钢盔，子弹的威力必然大打折扣！ 即便如此，敌人就是暴露一颗手指，狙击手也必须射击，毕竟女孩们知晓她们当下的任务，就是掩护巴尔岑的部队进攻。 新来的二百余人无疑是一支生力军，他们中有经验丰富的侦察连战士，还有一堆狂热的少年营孩子。 如此，包围圈算是正式的建起来了，巴尔岑很是郁闷，本来自己就没有打算真的全歼敌人，战斗到现在真的演变成了攻坚战！ 德军的两个营在战斗中已经伤亡了数百人，他们总兵力就一千出头，几个小时的战斗后仅剩下六百余人在战斗。更为糟糕的，这些人被逼到了一出狭小的范围内，并尽量依托苏军挖掘了的阵地进行防御。 正因为德军抱团儿了，火力比分散时更加密集，即便巴尔岑的二百余人参与围攻，也不可能将其迅速击溃。 因此，原本就不想打攻坚战的他，只能命令部队老老实实的趴下来，冲锋的太猛会被敌人的子弹打成蜂窝，当下还是老老实实对射的好。但时间在一点点过去，敌人难道对这场战斗置若罔闻？巴尔岑是果断不信的，战斗越是拖延危险就越大。 他拉来电报员，对着话筒就是一通咆哮：“拉夫连季、叶甫根尼，你们都听好了！假如我们不能取得进展就糟了！我们被敌人拖延于此，搞不好会被敌人的援兵歼灭！” “是啊！也许敌人的援兵就在赶来的路上了！”拉夫连季一样的咆哮。 “所以我们必须有所进展，敌人从他们的阵地杀过来，最快是一个小时。在一小时之内我们必须结束战斗，否则我们就只能靠刺刀去战斗！” 战斗一旦展开，就难以由发起者随心所欲的掌控。巴尔岑真心不想和这群德国人消耗了，苏军不怕战斗，就怕没玩没了的战斗。再继续打下去，或许战士的精力还能应对，手头武器最后一颗子弹也打出去了。 现在真的有什么好办法么？联络师部需要搭设信号塔，再者就算联络了他们也不能瞬间从军营赶到一百公里外！ 当前的局势真是危机，部队的存亡只能掌握在自己手里。 “该死！早知如此，我还猛攻敌人的阵地干什么？现在我这是走也不是，继续作战也不是！” 正是模棱两可的时候，德军的遭遇也不比苏军好到哪里去。 杨桃亲眼看到了己方部队难以再推进，双方明显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就在森林中火拼。 她的步枪又重新上了五发子弹，可以继续射击了。就在自己的身边已经散落了很多弹壳，有自己的也有娜塔莎的。看看身边的姐妹，她沉着的如同一个机器，两个弹匣打光了，她依旧在稳定的射击。 还是不打搅这位英雄狙击手刷战绩的好，杨桃举着步枪环视着周围。 在众多的战士中，她在拼命找寻少年营的身影。 “尼娜、舒拉，你们两个也是精确射手，这一战可是你们扩大战果的好机会，千万要把握住！”她是这么的期望，靶场上的王者实在不一定是战场上的英雄。 这一刻，杨桃想起了丈夫的教诲，所谓狙击手的意义，虽然主要是射杀敌人的重要目标，如军官、机枪手、炮手这种重要人员，也可以凭借一己之力，以神出鬼没的子弹，令一支连队瘫痪在地。 当前的景象狙击手确实能发挥很大的作用。 即使敌人只露出半个钢盔，杨桃也毫不犹豫的开火。她这瘦小的身板每一次射击后都剧烈的颤抖，当暴力和女性的美丽结合在一起，这种反差的可爱轻而易举就能触动男人的神经。 但是杨桃的样貌还是令杨明志这种人更动心些，在真正的老毛子看来，还是娜塔莎这种前凸后翘金发碧眼的小姑娘令人想入非非，更重要的这丫头必须沉稳的射击动作，已经令负责后勤护卫的伊戈尔看呆。 精确的子弹砸向德军的环形防线，可怜的德军士兵实在难以招架。战斗逐渐演变成苏军精确射手的表演，为应对这些狙击，克莱本和舒马赫不得不命令部队分散，结果很快又会迫于苏军的火力网退回去。 第六百三十九章 狙击手的盛宴（二） 但是杨桃的样貌还是令杨明志这种人更动心些，在真正的老毛子看来，还是娜塔莎这种前凸后翘金发碧眼的小姑娘令人想入非非，更重要的这丫头必须沉稳的射击动作，已经领负责后勤护卫的伊戈尔看呆。 精确的子弹砸向德军的环形防线，可怜的德军士兵实在难以招架。战斗逐渐演变成苏军精确射手的表演，为应对这些狙击，克莱本和舒马赫不得不命令部队分散，结果很快又会迫于苏军的火力网退回去。 依旧看着两个女孩因枪械后坐力，而波浪般抖动的翘屁股的伊戈尔，被一声尖锐的吼叫惊醒。 “伊戈尔，你在发呆什么？我的子弹已经打光了！” “Что？那是五十发子弹！”伊戈尔这才缓过神来。 “至少我没子弹了！你快想办法！我还得继续射击！” “那好！你稍等片刻！” 伊戈尔一把大手深入麻布口袋，一把散子弹掏了出来。他没算算这里有多少弹药，但特别强调一句，这是最后的子弹了。 看看这不多的弹药，杨桃和娜塔莎不由的对未来担忧起来。 “怎么只有这么一点了？” “没办法，娜塔莎，你的步枪的性能真的很好，代价就是消耗弹药速度太快了！咱们几个小时以来一直在打仗，我们自身携带的弹药就要耗尽了。” 娜塔莎一惊，她确实没有想到这个问题。再看看自己的姐妹，她用的栓动步枪，想来肯定不是耗子弹大户。 杨桃看出姐妹有一丝犹豫，在这紧要关头她可不能犹豫，旋即辩解道：“娜塔莎，不管子弹如何，部队都需要我们，现在就是咱们狙击手展现威力的时刻，我们多杀伤一些人，说不定我们能全歼敌人！难道你不想战绩破三百吗？” 最后那句话简直是一剂强心针，娜塔莎不敢怠慢，当即急冲冲的给伊戈尔下了两个命令，一个是帮助自己压子弹，另一个是注意好记录。 或许真是精确射手的轮番袭扰，精确的子弹不再是无头苍蝇的乱撞。凡是冒失的或者暴露的德军战士都中弹了。娜塔莎不能保证自己击中了敌人的要害，她相信即使是击中了敌人的头盔，强大的步枪弹的动能，即便不能扯断敌人的颈椎或者震晕人的意识，也能让人浑身难受暂时失去战斗能力。 实际情况呢？ 克莱本和舒马赫简直在绝望的边缘，苏军的狙击手实在是群魔乱舞，为此德军又付出了极大代价，更为糟糕的，死战到底的决心在被疯狂摧残，士气因为恐惧而暴跌。 “克莱本！干脆我们突围吧！”舒马赫憋了半天终于大声吼道。 “突围？我们应该继续坚守，咱们的援兵就要到了！” “呸！看看现状吧蠢货，十多公里的路，援兵得走两个小时！两个小时候你还相信咱俩还活着？我们的战士已经是只能趴在地上坐以待毙了！” 克莱本自然不是蠢货，他趴在战壕里，踉踉跄跄的爬到一处尸体处捡起了钢盔，再爬回来戴在自己头上。至于他本身的军官大檐帽，现在成了一个幼儿。 “舒马赫，我们就实验一下敌人的狙击手有多能耐。”说着，克莱本以一树棍顶着帽子，慢慢暴露在地面，结果不过两秒钟，这帽子就被打飞了。 “糟糕！看起来这是个假目标，那根本不是个军官！”杨桃很是遗憾，这一枪是她打的。 “你做的很好的亲爱的。”娜塔莎果断修正了枪口方向，对着军帽飞起的地方。“那下面一定有敌人的军官，贝茜卡，我们必须注意。” “嘿嘿！真不知那军官该是多大的军官。” “应该是个营长吧。”娜塔莎猜测着，“德军的营长一般是个少校。” “少校？我丈夫是上校，可是他是副师长！”杨桃顿时一脸吃惊，仿佛丈夫的军衔不怎么高使得。 实际上杨明志的军衔确实偏低，然而苏军的军衔制度和德军完全不同。他应该获得将官的军衔，因为种种原因，本该得到的军衔提升现在还是无法落实了。 女孩们不懂这方面的道道，杨桃和娜塔莎只想着多消灭敌人，这就是作为战士的义务。 所以，周遭噼里啪啦的交火声已经难以再吸引他俩，甚至还有晃动的德国士兵，也不再向其射击了。 娜塔莎和杨桃目前已经消灭了多少人？伊戈尔一直在做观察，他在笔记本上的记录显示，两人的战果已经达到五十一个了，这是击中目标，是当场击毙亦或者击伤有待商榷。但他实在欣赏这两个姑娘，反正敌人的末日很明显就要来了，那就一股脑写成击毙罢。 战斗继续，巴尔岑逐渐发现他的优势越来越大，敌人的抵抗意志不可思议的在迅速降低。 当他观察了一会儿，赫然发现敌人就是在被精确射杀。 “一群蠢货，你们聚在一起，这里只有一条战壕根本挤不下很多人！你们数百人若是早早逃跑多好，也不必困守一隅被我们的狙击手屠杀！”巴尔岑确实认为这是一场屠杀，自个的部下里精确射手很多，何况还有一个恐怕是全苏联排的上名号的狙击手。这一战那个姑娘恐怕又要刷新战绩，在这个已经演变为对德军战士狙击盛宴的当前战斗，她的战绩搞不好会上三百？！ 就现状而言，一群精确射手着实改变了整个战局，敌人的火力松动了，再次进攻定能成功。 巴尔岑立刻命令自己的直属部队：“侦察连的战士们，准备好手榴弹，我们这次一鼓作气全歼敌人，现在跟着我，乌拉！” 这个疯狂的家伙已经忘记了疲惫，带着他的一种肾上腺素爆表、双目布满血丝的狂战士们，开始了又一轮冲锋。 有了人带头行动，拉夫连季和叶甫根尼也开始了全线反攻。当下，在兵力上，苏军已经对德军有了压倒性优势，即使双方都伤亡了很多人。在这最关键的时候，谁的战斗意志更强谁将取得最终胜利，很显然被狙击手折磨的不敢轻举妄动的德军战士，已经难以进行有效的反击了。 “真是见鬼！这些苏联人这是疯了！弟兄们给我……” 舒马赫的话说到这里便戛然而止…… 趴在战壕里的克莱本大吃一惊，自己的同僚真的已经死了，已经没有挽救的可能了。 营长舒马赫，他的头盖骨被掀去一半，头部已然面目全非，其人侧趴在战壕边，鲜血已经喷了一大滩。 其人已经死了，死了，死了。 “见鬼！你这个蠢货！”除了骂还能怎么办，当然是突围！克莱本知道自己已经身处绝境，当下只能放手一搏了。 旋即，他大声吼道：“弟兄们，还能行动的跟我来，咱们沿着苏联人的战壕走向，向西南方向突围。” 第六百四十章 死磕 克莱本自己麾下的部队自然跟着他们的营长走，群龙无首的舒马赫的部队毅然决然的跟随着。这些人且战且走，沿着苏军挖掘的战壕走向，向西北方向狂奔，以求撤回己方阵地。 十公里的道路看起来并不远，仿佛只要跑快一些，就能甩开敌人逃出升天。 亦或者在撤退路上遇到救援部队，如此也可转危为安。 只是这条撤退的道路断然不会畅通无阻。 克莱本也知道他们必须冲破苏联人的包围圈，为此恐怕还要付出很多人伤亡的代价。向西北方向突围相当危险，这却也是撤回去的最短路径。 “大家不要担忧，只要我们突破敌人的封锁，越前进一步就距离我们的阵地越近一步！”克莱本的话立刻激发起了斗志，所有人多晓得当前却是背水一战，若是迟疑了定成为落单着，为苏军所杀。 德军的损失明显很大，他们已经折损了一半的人。真正在战斗中当场阵亡的人并不多，但德军的大部队撤出，苏军反攻而来后，这些衣衫褴褛的苏军战士会毫不犹豫的射杀德军呻吟哀嚎的伤员。 他们正在杀害伤员！包括克莱本在内，广大德军战士无不为自己的身家性命担忧，因而更加激发了斗志。 巴尔岑因而赫然看到了一大群穿着灰军装的家伙，大步流星的向着自己的方向狂奔。 “这些人真是疯了！难道他们要正面突围？真的就冲击我？”巴尔岑一不做二不休，即可发布了非常简短的命令——全力阻击。 面对此情此景，侦察连和少年营，每一个战士都背负着巨大的压力。 “这些德军看起来得有一个整编营，他们在全力冲锋！贝茜卡，我们怎么办?”娜塔莎大声质问着自己的姐妹。 “我能怎么办？当然是射击！” “可是我们的子弹已经不多了！” 杨桃摸摸自己的衣兜，自个掌握的散装子弹大概还有二十多颗。再摸摸自己的腰间，这里还别着一支手枪呢。 当前真是危机时刻，敌人数百人猪突，或许仅凭侦察连和少年营的二百余人难以阻止他们。加入子弹充裕或许还有可能，但现在弹药真的不多了。 就是在这样的森林，那还是在1940年，抗联部队为日军追兵追赶。一样是弱旅被强军猛攻，只有完成阻击才能活命。可惜战斗完全失败…… 少女杨桃回想起自己的身世，那时自己才十六岁，和身边的娜塔莎是一样的年龄。 虽然战斗的战场完全不同，凶险却比起那时强烈很多。往事如同幻灯片一样，在自己的眼前浮现，往昔历历在目，仿佛这些冲锋的德军就是日军。但是这一次，女孩不会紧张，不会怯懦。 杨桃对着自己的姐妹冷冷吼道：“我们先把子弹打光，保证每一颗子弹消灭一个敌人，你我皆有手枪，待步枪弹打完就用手枪射击。如果这样还要战斗，我们就拔出匕首和敌人拼了！” “好！只要我们拖延住敌人，后面的战士会将他们全面歼灭！”如此严峻的战局，娜塔莎下定了决心。 这两个丫头说出这一番视死如归的话，不由的令她们的后勤伊戈尔感觉十分不爽。此人抱着冲锋枪，半蹲在女孩的身边，不屑的说道：“难道战斗已经到了只能让女人参与的地步？你们俩以为我这样的人已经战死了？” 说罢，伊戈尔直接窜了出去，当前战斗紧迫他的狙击统计记录也告一段落。 望着这个抱着冲锋枪壮汉的背影，他就是这样和德军反冲锋？ “伊戈尔真是疯了！他这样真的会死！为什么不老老实实的趴下来射击？”杨桃的狙击镜的尖头准星随着这个人移动，就在其正前方，正是一边射击一边前进的敌人。 娜塔莎稍微叹了口气：“他们男人都是这样。这个家伙的表现真是让我想到了长官，这种冲锋真的容易受伤。所以我们还是赶紧掩护他！” 两个女孩继续射击，杨桃侧眼看看自己的姐妹，索性放下手中的步枪。 “娜塔莎，我继续做你的观察手，我的子弹全部给你！” 顿时，娜塔莎已经明白了杨桃的意图。一人主司射击，一人负责给弹匣压子弹。 “我这里还有三十发子弹，最多装填三个弹匣，娜塔莎，你务必做到不浪费一发子弹，即使击伤敌人也是好的！”杨桃大声的吼着，两人因而迅速的定下了目标——瘫痪三十个德军。 其实像伊戈尔这样反冲锋的战士可不少，甚至还有少年营的年纪轻轻的臭小子，也抱着安插枪刺的步枪，跟随大人乌拉。 犹豫一直没有获得弹药补给，巴尔岑直属部队的弹药所剩无几。而德军被围攻，每一个战士都在疯狂反击。一个基数的弹药只有六十发，德军因为是仓促出发，子弹也带的不多。对于交战双方来说，真是子弹用时方恨少。 一旦子弹和手榴弹消耗殆尽，人类的战争只能恢复最原始的血腥——肉搏战。 即使巴尔岑还在吼着尽量用子弹解决敌人，实际的战斗却是缺乏弹药的战士果断反攻。 但他们的反冲锋完全不是高呼乌拉的反猪突，侦察连战士们手头还有一些手榴弹，在这关键时刻居然成了一种致命武器。 凡是投资了手榴弹的苏军战士皆在高呼“格拉纳达”，闻着纷纷趴在地上，即便是少年营的小战士也是如此。 当爆炸发生，预制破片横扫大片区域，德军战士不一定被第一时间炸死，但被一块弹片打伤就足以失去战斗能力。 克莱本亲眼目睹到他冲锋最猛的战士居然在纷纷倒下，更糟糕的苏联人仿佛有了十足的把握，他们居然也在冲锋。 “不好，假如陷入肉搏战，我就被拖延再次，到时候就全完了！”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克莱本身边的一个士兵愣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击倒。 伤者已经没有救助的可能，其人头部中弹，腿蹬了几下就死了。 “倒霉！这个人可能是个军官，我就见他在吆五喝六的。娜塔莎，你怎么没有打中他？”杨桃举着望远镜很是失望。 “可是我已经瞄准了，准星就是对着那个家伙的。” “那你怎么打不中，是不是你今天消灭的敌人太多了！” “不！如果子弹充足我可以再打五百发！”娜塔莎使劲睁了睁眼睛，推测道：“也许是这支步枪的膛线磨损很多了。论到狙击作战，SVT40还是差一些的。” “那就用这一把！”说着，杨桃把自己的步枪递了过去，“这支莫辛纳甘也是百里挑一，希望后坐力不会让你难堪。” 第六百四十一章 命运的两小时 营长克莱本，他顿时意识到自己似乎成为了众矢之的，旋即蹲了下来。 苏联人的狙击手很厉害，即使戴上士兵的钢盔也能暴露身份！看看自己，克莱本估摸着难道是自己的肩章领章出卖了自己。 上帝啊！苏联人的视力到底有多好，能看出我和普通士兵的些许不同？ 其实，他被盯上的原因纯粹是其在指挥作战，为了避免成了舒马赫第二，克莱本果断找一大树暂且回避下。 他的一名连长慌慌张张的窜到了他躲藏的大树，哭诉道：“营长，我们已经和敌人肉搏战了！再这么下去我们根本突围不出去！在援兵到来之前，我们可能就全军覆没了。” “给我顶住！”焦急的克莱本直接将子弹对准这人的脑袋，“你是军人怎能哭丧着脸，给我继续战斗！人在阵地在！” “可是营长，我们继续战斗是在送死！难道你真的忍心？！” “巴斯凯特，你在质疑什么？”顿时，克莱本算是理解了这个人话里有话。“哦？原来你是打算不再战斗？你好歹是一个大尉连长，这就是你作为军官做的表率？” “认清现实吧！我的连已经没有多少人还活着了！他们不知是使用了什么武器，你让我的连做先锋开路，可是他们几乎全军覆没！”说到痛事，这个连长干脆嚎啕大哭。 看着这个家伙，克莱本的内心何尝不是心如刀绞。他的枪口依旧指着这个人，恶狠狠的说道：“所以你想停止抵抗，让我们被敌人包围歼灭？难道你愿意看着我们被苏联人虐杀？这对得起你牺牲的部下吗？你是个懦夫，是第三帝国的叛徒，我现在就毙了你。” 既然长官是这个意思，万念俱灰的巴斯凯特神情恍惚的站了起来，抹了一把鼻涕眼泪，绝望的说道：“营长！我不会做懦夫，我的连已经在和敌人肉搏战，我这个连长不应该独善其身，我这就和敌人同归于尽。” 克莱本没有拦他，假如自己能坚守两个小时，援兵就能抵达战局必然天翻地覆。可惜，就是这短短的两个小时，完全改变了自己的命令。 想想自己才守了不到一个小时，夺下来的苏军阵地就被他们夺了去，自己被打的如同儿子一样，如此羞辱唯有战斗到底才能对得起第三帝国。 想到这儿，刚刚毅然决然继续战斗的连长，现在他是不是已经战死了？ 克莱本将脑袋伸出树干，不远处，那个连长已经死了。“真是该死！又是狙击手！俄国人，这笔账我记着了。” 在巴尔岑守卫的战线，阻击战并非他们二百余人负责，距离最近的叶甫根尼马上发现战局突变，立刻组织兵力向西移动。 论到子弹的情况，因为他们重新夺下了自己的阵地，惊喜的发现库存的很多弹药还没被敌人破坏，凡是路过弹药库的战士立刻开始抢救性的补给。 有了弹药就有了战斗的动力，尤其是机枪子弹，那些已经装填好的DP机枪的弹盘能立刻安装上，向着敌人疯狂扫射如同割草一般，成片的击倒了突围德军的左翼。 战况对于德军来说正在疯狂恶化，克莱本深知自己现在就抱头蜷缩在掩体里，无疑是逃避，很快自己也会死！ “不行！我不能死！苏联人居然在对沼泽地大规模空投，他们的空军就是执行的这个行动，情报必须汇报！”他坚信着这是只有自己知晓的情报，假如不能迅速汇报给师部，乃至于集团军方面，想必高层将完全不知道苏联人的近卫284师实力正在迅速扩充。 这支近卫部队的战斗力真是名不虚传，他们已经打崩了一个步兵团，继续没有作为，又有两个步兵营要全军覆没。 如果这一战707师一口气六个营严重伤亡乃至覆灭，再加上那些土鸡瓦狗的东方营的损失，步兵师又得回后方继续休整，搞不好707成为了晦气的象征，番号都被撤销。 加入坚持到下午两点，援兵一定会出现的，克莱本对此深信不疑。但当下的战况，仿佛再有十分钟，苏联人的包围圈就彻底组成了铁桶，被围德军要么真的死战到底，要么全体做俘虏。 实际上，苏军已经抓获了一些俘虏。那是一些主动扔了枪，举起双手跪在地上的士兵。因而拉夫连季和叶甫根尼的战士并未直接开火击毙之。 当发现只要跪地举手就能活命（至少他们看起来却是如此），效仿的人就更多了。苏军在合围路上分散抓获了五十多名俘虏！ 在巴尔岑看来，他的阻击将异常凶险，但在那两位看来，从背后攻打敌人简直是在打猎！ 真是前有狼后有虎，很明显还是攻打“狼”危险小一些。 克莱本孤注一掷的跳出掩体，高举着手枪命令他的战士们：“弟兄们！我们必须回到阵地！现在都跟着我前进！我们杀出一条血路撤回去！” 这个时候德军最需要的就是一个领袖，克莱本已经想通了，假如自己战死了也算是完成了作为军人的人生价值，假如自己突围成功，将重要情报汇报也是一份功劳，对得起死去的部下。现在的他更相信，苏军已经是担心他们的空投被德军掌握，所以才拼死阻止自个的突围。 娜塔莎赫然看到，数百名原本已经乱了阵脚的德军，在被一个人引领者向西边逃窜。他们分明是沿着巴尔岑和拉夫连季合围的缝隙抢时间穿出去。 “不行，敌人这是要逃跑，他们不打算和咱们肉搏战了！”娜塔莎已经换上了杨桃交给的步枪，拉栓退下空弹壳。“子弹！贝茜卡子弹！” “还有最后一发了！娜塔莎，你真的要把最后一颗也打出去？”杨桃大声质问着。 “快点给我！我看到了他们的军官！” 听到这个，杨桃不敢怠慢。子弹被娜塔莎压入枪膛，只见那敌人跑的很快，在森林中射击疯狂移动的目标并非易事。 两个女孩都很疲惫了，在战斗中也更换了几次位置射杀了极多的敌人，唯独这一次娜塔莎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 她猛的站起身，精巧的手指轻轻扣动扳机，步枪突然开火。 子弹在枪膛内疯狂的旋转，以超音速突破枪膛，强烈的音爆女孩已经习以为常，唯独强大的后坐力直接令其一屁股坐下啦，直接做到了杨桃的怀里。 这颗子弹穿过了十几棵树的缝隙，击中了目标的脑袋。 奔跑中的克莱本只听咣当一声，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其击倒。但这个人并没有被一枪爆头，满眼金星的克莱本缓过神来，摸摸自己的钢盔这里已经有了一处严重凹槽。“真是谢天谢地，子弹看来是滑出去了！我们的头盔质量真不错。” 克莱本和他的人一路狂奔，他清楚的发现了苏军包围圈一处重要缺口，这已经是逃出生天队伍唯一机会。 娜塔莎赶紧爬起来，抱着没有子弹的步枪瞄着边打边逃的德军，他们正在纷纷突破包围，其人数依旧相当可观。 “真是可惜！娜塔莎，你依旧没有击中那个目标！”杨桃举着望远镜遗憾的说道。 娜塔莎依旧密切注视着那个德军指挥官，她的视力很好，只见那人顶着个变形的钢盔一路狂奔。女孩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就是幸运吧，我有两次干掉那个家伙的机会，可惜都让他幸运的躲过去了！现在一颗子弹也没有，只能看着那个家伙逃走。”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杨桃站起身，右手搭在娜塔莎的肩膀。 “你说的也对，我们全歼敌人确实不怎么靠谱，至少消灭他们一大半人，剩下的逃亡者溃不成军。今天的战斗真是太疯狂了。”说到这儿，女孩深吸一口气，气运丹田再吐了出来，仿佛把一切的紧张都吐了出来。所以就在杨桃的面前，战斗英雄娜塔莎瘫软的倒了下来。 两个女孩手拉着手躺在她们的狙击阵地里，喘了些粗气，短短一分钟后便纷纷睡着了。 第六百四十二章 疲敝之师 那颗子弹打在克莱本的钢盔上，就好似被棍子夯了一下子。他的精神很不好，只是当前求生的欲望驱使着这副身体。数百名德军士兵紧随其后，在突出重围后，撤退的速度反而更快了。 巴尔岑和拉夫连季撞在了一起，两拨部队会和后毫不犹豫的选择改变方向，继续追击德军。 这一疯狂举动立刻被巴尔岑组织，这里并无鸣金收兵的办法，当冲的最猛的战士看到他们身后并没有人跟随，旋即也停下了脚步。 望着德军逃亡的背影，拉夫连季可算是出了口气。他抖了抖身上的尘土，擦一擦被硝烟熏黑的脸，自言自语道：“这该死的战斗终于结束了，敌人到底的全体逃跑，这场胜利真是来之不易。” “确实如此。”叶甫根尼凑过来附和一声：“只是我们的损失有些大了，剩下的战士们，包括你和我，都累的不轻。” 环顾四周，这森林中的战场真可谓到处是尸体，还有大大小小的弹坑与燃烧的树枝。 “这里哪里是战争，简直是一场屠杀了！”拉夫连季自诩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这样的场景，他的耳畔枪炮声仿佛历历在目。“真是胜的悲壮败的惨烈，现在咱们的指挥官在哪？” 这两位叼着烟聊了一会儿，却发现巴尔岑不见了踪影。当两人找了找，却发现这个家伙已经依靠着一颗树睡着了。 “嘿！你是指挥官，现在怎么能休息，我知道你很累。”话是这么说，拉夫连季对着这人的屁股就是几脚，才算将疲惫的巴尔岑唤醒。 巴尔岑揉了揉眼睛，“战斗刚刚结束，你们就不打算休息一会儿？” “呸！我们现在能掉以轻心嘛？咱们已经和敌人开战，你能保证我们把他们打败了，其援兵不会反扑？” “算了吧！”叶甫根尼遗憾的说道：“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说实话我现在也很想睡一觉。” “什么？就是现在？我们现在不是应该打扫战场吗？” 拉夫连季的声音很大，巴尔岑知晓这个人一直是谨慎的，便眯着眼睛缓缓说道：“我奉劝你们俩都先休息一下养精蓄锐。打扫战场的命令已经下达下去了，这是我们的阵地，现在我们的任务依旧是坚守在这里。假如敌人会反扑等待我们的还是战斗，在下面的战斗中我们多存续也体力吧。” 即便如此，拉夫连季还是不希望看到他的同僚，从刚刚狂战士的姿态堕落成一滩烂泥，旋即扔下一句狠话：“巴尔岑！你就作吧你！你累坏了，我还没有。你现在不管防务了我去管！” 话音刚落，拉夫连季就悻悻走了。 “嘿！这个人还真的就走了！”猛然坐直了的巴尔岑，从大树后探出半个脑袋，只见那人被这个手大步流星的走向战俘的关押之处。 叶甫根尼附和道：“他就是这样血性的家伙，刚刚他的人在和敌人白刃战，现在心情肯定很糟糕。” 巴尔岑点点头：“是啊，白刃战伤亡很大，你和他的营是部队里最强的，这次战斗大量的人员伤亡，对于我们的部队都是可怕的损失。他现在对我发脾气，恐怕内心里已经把我骂了千百遍。如果有更好的战前布置，我们的伤亡能少很多吧。” “也许还是现在的结果最好，你我都没想到这些德国人怎么硬的如同一块铁板，非得和我们拼个鱼死网破才撤退。这下好了，看看这些尸体，他们死的人可真多，假如所有的德军都这么死硬，咱们根本经受不住这么大的消耗。” 说到这里，叶甫根尼追问一句：“假如敌人有援兵并继续进攻，我们还要继续坚守阵地吗？” “当然要坚守！”巴尔岑毫不犹豫的说，还特别强调一下这是原则问题。 听了这个人是如此的肯定，叶甫根尼勾下来头寻思一下，稍微叹了口气：“也好，我们的根本命令就是作为诺夫戈梅利的第一条防线，我们这里最好不要失守。”他特别强调了“最好不要失守”这个句子，便站起身离开了。 “真是的，你们今天怎么都这么奇怪！？”巴尔岑挠挠头品味着叶甫根尼最后的那句话，越是品味越觉得话里有话。“算了，还是和师部联络一下，下一步怎么作战就看长官们的安排。”这么想着，巴尔岑也不躺着了，当前和打扫战争并重的，就是把天线立起来汇报情况。 …… 很多人在打扫战争，杨桃和娜塔莎却依旧躺着。她俩的后勤伊戈尔就蹲在两个姑娘身边，除了帮她俩收拾一下武器装备外，就只是盯着两人的睡相。 或许是太疲惫了，两个依靠在一起的丫头迅速的入睡，仿佛已经忘记了这里可是血腥战场。 “你们这样子还真像是姐妹，看来狙击手是两人一组的安排是非常科学的。”看了一会儿，伊戈尔也不由的打着哈欠。 自凌晨以来，自个和其他战士完全一样，在最危急的时候全军冲锋他也不能闲着。冲锋枪子弹就剩下三十发了，这半个弹股的弹药只需要扣住扳机持续满三秒，子弹就彻底消耗干净。 趁她俩睡觉的功夫，伊戈尔也搜索一下周围，或许在大量的弹壳里才藏匿着完好的子弹呢？ 可惜，这里只有温热的弹壳，以及散不掉的硝烟味。 “唉！你们俩到底是打光了子弹。” 站起身的伊戈尔翻开自己的笔记本，这上面记录着两个女孩今日的战绩。在战斗中他非常清楚，就是苏军的一众精确射手在两军胶着的时候展开了一通精确狙击，这里面最出彩的肯定是娜塔莎和贝茜卡！就从她俩打光了子弹，搞不好这一战她们击中了一百人！至于击毙了的也得有数十个。 正观望着女孩们休息的伊戈尔，内心里一直在为之高兴。正好，在寻找少年营战士的鲁斯兰路过这里，他一眼认出杨桃这幅精致的东方小面孔，再看看旁边躺着的就是娜塔莎。 这下鲁斯兰慌了下意识的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老兵，她们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受伤了？为什么不站起来。” 伊戈尔噗呲豪放笑了：“你是少年营的人来找你的朋友？现在娜塔莎和贝茜卡在休息。” “是嘛！这就好！这就好！”鲁斯兰很中意杨桃，毕竟自己的搭档兼情人的舒拉靶场比试过。他记得这个蹲在大树边的老兵是姑娘们的后勤人员，再看看女孩身边满地的弹壳，看来她们的战斗真是激烈。 鲁斯兰旋即问道：“老兵，能告诉我，她们这次战斗消灭了多少敌人？” “哦？你问这个？那你抽烟吗？”伊戈尔下意识的掏出烟盒。 “不！不！我不抽烟。” “是嘛，我也不抽烟，后来我发现我真是爱死它了。” 伊戈尔给自己点上，以一个身经百战的老家伙之身姿，随性的喷出一阵白烟，眼睛看着沉睡的姑娘，缓缓说道：“你问我她俩的战绩？贝茜卡15个，娜塔莎49个，至少记录的是这样。” “真的？这么多！” “那是当然，我是这么记录的，但实际上这两个姑娘射杀的敌人更多，子弹已经打光了！这下还真是有些麻烦呢！” “如果是缺子弹我马上去搜集！”鲁斯兰当然不让的说道。 “哦？我要的是7.62X54R的弹药，就是我们的步枪弹，要原装的。” 鲁斯兰继续保证道：“这点你不用担心，不管怎样她俩都是我们少年营的战友。很多战友牺牲了，剩下的子弹必须物尽其用。” 原本伊戈尔还想自己去搜集一些弹药的，既然这时候有个臭小子愿意主动献上弹药，那自己还是待在原地休息一阵子吧。 第六百四十三章 苏军的灭顶之灾 并不是所有人都在打扫战场，相当多的战士只希望能好好的休息一下，哪怕只有几分钟。 所以端着枪无差别踢踏尸体的苏军士兵，发现了一大批“装死”的战友。从他们浑身血污的样子仿佛生命已经终结，但在试探性踢了几脚后，绝对会传来一阵阵谩骂。 “蠢货！既然没死就赶紧站起来，就算是累坏了也不应该现在休息！难道你们兜里的子弹足够下午的战斗，现在不应该去补充弹药？”一个老兵如此指责着躺倒的战友，这话倒是起到了一些作用。 下午是否还有战斗，战士们中已经有了些传言。 这些传言还是从被俘的德军那里传来的。 苏军中会说德语的战士一贯是负责做战俘工作的，但因为这次战斗是在小范围内爆发的血腥战斗，苏军自然而然的以非常狠毒的态度面对这些俘虏。 巴尔岑没有制止士兵殴打战俘这件事，不管怎样，当前的苏军都很是自顾不暇，又如何考虑一群战俘的事。按照惯例，战俘应该带回营地，当前却绝对没有这个能力。他已经知道这些俘虏的命运——那就是死。 在战俘被处决之前，苏军还是要得到一些情报，一直担当翻译的共青团员米沙在战斗中平安无事，现在就是他表演的时刻。 看来是战友们对战俘的施暴过于严重，所有的俘虏脸上挂彩，再看看这群人又是一脸不屑的样子，审讯恐怕也会遇到很大阻力。 “亲爱的，赶紧问他们。问这群笨蛋的意图究竟是什么。”这是一个年级颇大的老战士的话，米沙抬起头看看这个大叔，点了点头。 米沙的任务非常简单，就是闻讯德军到底想干什么，但问了之后，一个德国士兵却直接说道：“其实我们也知道你们想干什么！你们在执行空降行动，与此同时的则是全面进攻我们的阵地。你们确实成功了，但是不要以为就胜券在握。我们的防线有两个师，后面还有三个师，再往后面还有装甲部队！” 米沙一惊，正巧正在气头的拉夫连季做过了，见到一个颇有稚气的部队翻译，正被一个骂骂咧咧的德国人训斥。就是再不懂德语，他也知道这人是在谩骂，旋即拔出手枪，对准了那个家伙。 但这个龇牙咧嘴的家伙还是这样的凶狠表情。 拉夫连季可不是吓大的，旋即子弹上膛，其人一脸冰冷仿佛就是马上就开枪。 见状，米沙直接窜出来，按住拉夫连季的胳膊，一声枪响淹没在众多的补枪声中。 “米沙！你疯了！敢阻挡我？这些德军俘虏难道不该杀掉？”抓着翻译员的衣领，拉夫连季瞪大了他那已经变成红色的双眼。 但米沙也不是孬种，经历了这么多血战的他可不是幸运才活到现在的。 他大声吼道：“营长！至少我们得弄清楚这群混蛋的意图，搜集情报不是非常重要的吗？” 有人对自个咆哮，反而令拉夫连季冷静下来。 “行，你继续审问，看看这群德国佬是不是又想进犯咱们的根据地。” 所以拉夫连季就成了一位监督般的存在，这位军官满身是血，原本军装就不好看，这下更是没有军官的威严，被俘的德国士兵自然是满脸不屑。 其实很多人都知道自己要死了，原本危急时刻投降只是本能求活，就冲着这个苏军军官的表现，现在还有谁相信自己能不被处决？ 就刚刚这个德国人的供述，米沙远方不动的向拉夫连季说明了一下。关于空投行动被德军得知，这是早晚的事，他们有各种手段知晓这一点拉夫连季不怀疑。 只是德军后面的理解就很奇特了，什么叫做苏军会全面进攻德军阵地？搞的仿佛近卫284师要全面反攻，将北边从莫济里到戈梅利的全部德军步兵师一锅烩了。 “看来敌人出现了重要误判，他们到底对我们的行动也是知之甚少。居然幻想我们要全面反击，虽然这是必然的事情却不可能发生在当下。所以，这群德国人真的很害怕。” 拉夫连季的这番推论，顿时令荷枪实弹看管战俘的苏军士兵哄堂大笑。 在德军看来，这就是苏联人纯粹的指着自己的鼻子嘲笑，如此奇耻大辱岂能不报？ 顿时几个忍无可忍的战俘直接站了起来，原本这些人是抱着脑袋踮着脚尖蹲下的，他们竟然不知死活的展开暴动。 几个人的行为顿时变成群体行为，米沙在战斗中多次与死亡擦肩而过，现在却被一个德国人掐住了脖子扭打一团。 拉夫连季阴沉个连，他随即抬起手枪对着这群不理智的家伙们打光了弹匣。 至于其他的苏军战士就更简单了，机枪毫不留情的如同割草一般，将这五十多名战俘打倒。 只有那个掐着米拉脖子的家伙，是被士兵一枪托夯的嗷嗷大叫，被完全制伏按在地上。 “嘿！米拉，你还好吗？现在继续审讯！拉夫连季行不改色的将捂着脖子咳嗽的米拉扶起来。 现在所有的战俘都成了倒毙的死尸，一些苏军战士在给为死者补刀，唯独一个人被留了下来。 米拉知晓厉害，旋即继续追问道：“快说，你们究竟想怎么样？你们为何出动这么多人进入森林？难道是去袭击我们的营地？” 可一介小兵那懂得那么多？这个被死死按住的家伙，以嘶哑的嗓音低吼：“你们已经暴露了位置了！我们有两千人进入森林增援我们，就算你们是你们苏联284师的兵，就算战斗力强也难以抵挡我们这么多兵力。最多还有一个小时，你们就会被包围，接着全军覆没！哈哈哈……” “这个家伙真是疯了！他是嗓子里有痰吗？所以我一直不想听德语的！”拉夫连季摇摇头，询问米拉：“怎么样？这个家伙说了什么？” “是援兵！”米拉已经瞪大双眼，“营长，敌人有两千人在向这里集结，最多一个小时就到这里了。” “什么？这样不就还得继续大涨！德国佬真是疯了！疯了！都大祸临头的，巴尔岑你这蠢货还有心情睡觉？！”事态非常重大，拉夫连季旋即直奔巴尔岑的卧榻之处。 第六百四十四章 失联的巴尔岑 在284师的师部，杨明志和耶夫洛夫守在这里，针对投送物资的搜索一直在紧张的进行着，电报员不停地的将各种新情况汇报。诸如哪里发现了药品，哪里发现了食物，以及解救了多少名挂在树上的伞兵。 师部作为指挥部，当下简直成了数据统计中心。 关于物资统计方面，这由耶莲京娜处理。她手下的一种书记员，在师部一间独立的房间紧张的针对最新数据进行统计，耶莲京娜虽然很疲惫，当前她依旧在此坐镇。 看着大家都在忙活自己却依靠着椅子喝着热茶养精蓄锐，杨明志十分觉得过意不去。 吞云吐雾的耶夫洛夫看得出自己的好友现在定是无聊极了，便呵呵的问道：“怎么样？货物正在纷纷被找到，很快就会运过来，下一步我们是否应该对敌人来一次大动作了？” “大动作？进攻？！”杨明志捏捏酸疼的肩膀坐直了身子，“要我说，我现在真的不想打仗。” “当然，谁会希望战争呢？事实却是如果我们软弱了，敌人就立刻强硬，我们不去打他们，他们就打我们。” 杨明志一听，这不是废话嘛，当前战争态势犬牙交错，诺夫戈梅利这个战争孤岛随时都会被敌人围攻。 “没办法，我们是军人。我当然是希望部队能休养生息一段时间，就是怕上级等住不，咱们的元帅或许会命令我们收到物资和人员后即可行动对敌作战，搞不好他们会命令我们攻打城市。亦或者德军主动发难，筹备兵力围剿我们。” 耶夫洛夫拖着下巴，长出一口气，烟雾就如同火车汽笛一般喷出来。作为一个师长，他也希望自己能定下什么好的战略，奈何自己的斤两他门儿清。 “北边的德国人兵力很多，那里一定部署了几个师。敌人要保卫莫济里到戈梅利的公路。再在公路以北二十公里，又是一条铁路。上级希望我们这一万人去解放一座城市非常不现实，即使我们累计的歼敌数量过于不可思议。我想，他们会鼓励我们破坏敌人的交通线，我们这高度组织性、武器精良的部队，进行超远距离渗透，炸断德国人控制的铁路，他们的军列不能把大量物资送到前线，就是对友军的最好支持。” 难得这个男人说出这么有见解的话，杨明志不由的鼓起掌来。 “怎么？你是觉得我的话很有道理？”耶夫洛夫抬起头，看到战友满脸胡茬微笑的脸。 “是的，难得我们的师长想到这些。其实不管上级是否命令我们大规模破坏交通线，就本着我们现在的境遇，比如说袭击敌人的卡队、马车队，炸断铁路令火车脱轨，敌人运输的货物我们就可大量掠夺。前线德军的后勤吃紧我们的仓库却丰盈了，这是好事。” “所以你下一步的决定就是这样？主要破坏交通线，搞的我们就像是一群打家劫舍的强盗。”说到强盗这个词，耶夫洛夫自己就乐了。 “没错，师长的比喻不是太恰当，抢劫敌人可不能算是抢劫，我们这可是最典型的游击作战。假如我们能频频得手，各种军需品我们都能大量得到。但唯一麻烦的就是在夺取后如何运回来，毕竟我们去袭击莫济里-戈梅利铁路得狂奔一百二十公里。” “那就去打基辅，再把城外的切诺比火车调运站炸一遍，亦或者我们直接突袭西北方向的莫济里，让德国人知道什么叫做来无影去无踪，只留下一片火车头残骸。” 杨明志乐的哈哈大笑，赶紧摆摆手：“我的师长，咱们还没行动呢，你就想到了这么多，还是先想着眼前的事情。” 说到眼前的事，除了依旧在进行的物资和伞兵的搜索，就剩下远在八十公里外的巴尔岑了。 耶夫洛夫有一丝担忧：“已经好几个小时了，巴尔岑没有向我们发报，我很担心他们出现意外。不过也有可能只是单纯的电池耗尽了电量？” 这提醒了杨明志：“电池没有问题，他们带着小号的手摇发电机。他们确实静默了几个小时，也许真的有情况？” 既然他们没有发电报回来，那就师部主动联络。 不过电报员的尝试依旧以失败告终，仿佛巴尔岑在采取无线电静默，霍姆尼奇中继站的人员完全无法和巴尔岑完成通信，他们就仿佛消失在森林中。 “见鬼！难道那群家伙失联了？”面对新情况，杨明志多少有了些担心。想着那是一群最精锐的部队，难道德军还能将其消灭？ “还是再等等吧，巴尔岑自己会有定夺的。再说娜塔莎和你老婆也在那里。” “就是这样我才担心，你知道的，那是让我动心的姑娘。” “是两个吧！”耶夫洛夫笑呵呵的说道。 “算是两个，所以我怎能不担心。如果打仗，我相信她俩又能刷新战绩，但她们是姑娘很容易受伤。作为她们的长官和丈夫，现在我真的很紧张。” “我看纯粹是杞人忧天，巴尔岑只是失联，我们不妨继续等一等，难道他们还能遇到什么危险？他们怎么可能遇到危险。” “那就只能等了，就算我们派人赶到他们的位置，现在启程也得太阳落山后抵达。”这个时代的通信能力很是糟糕，天知道巴尔岑在做什么。 “所以不要总把事情想的很糟糕，我们还是先休息一阵子养精蓄锐吧。” 吃了些东西，杨明志的身体也难以扛得住。吃饱喝足困意涌上来，为了避免耽误事，他干脆就在师部找地方躺下了。 精力依旧旺盛的耶莲京娜，她已经整理出了一份清单，这是截止到正午十二点，各个部队搜索到的物资。至少统计结果而言，这些物资数量非常感人，足够部队消耗好一阵子了！这个好消息必须告知那两位。 结果她才刚走到师部办公室的门口，就听到屋内传来阵阵鼾声。 “卫兵！怎么回事？难道师长他们现在就睡觉了！？” 门卫立刻拉开房门，说道：“政委同志，师长和副师长操劳很久，他们现在很疲惫。但他们给我们卫兵留了话，加入有紧急情况也随意唤醒他们。” “这还像话。”耶莲京娜点点头，或许这两个家伙是太累了。至少空降而来的伞兵军官下去整顿他们的战士，而柳得巴廖夫等戈梅利市委人员，想必现在也和这两个家伙一个德性。 所以，耶莲京娜也不急躁，她的皮靴轻轻踮在地上，意欲偷偷摸摸的走过去，整个人也是笑眯眯的。 无论如何，她也是一个大姑娘，如同少女的那般调皮也是有的，今日心情很好的她正想给心怡的男人来上那么一个突然袭击，便径直着朝着打鼾的耶夫洛夫走去。 第六百四十五章 这是诺夫戈梅利第一道防线 也就在这时候，电报员带着他的最新情报，发了疯一般的冲进师部办公室，甚至直接冲破了卫兵的阻拦。 这突然情况，直接令心情舒缓的耶莲京娜紧张起来，并下意识的拔出了手枪。 但转过身来，却发现大呼小叫的竟然是电报员。 “尼基塔！你是怎么回事？现在是你在值班，你不知道这里是师部？” “是！我知道！”电报员尼基塔赶紧将翻译后的情报送了上去。 耶莲京娜接过这张昏黄的纸，上面是一堆数字组合，每一行的下面是对应的字母从而拼出一个个单词。 她认真的过目每一个词汇，越是看下去越是心惊肉跳，直接恢复了那“女王”一般的姿态。 房间内一个女人突然爆呵，顿时，昏睡的杨明志和耶夫洛夫，如同被电到一般浑身抽搐，盖着的摊子也蹬掉了。 “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已经趴在地上的杨明志向左右问去。 之间一双皮靴就在自己面前，再往上看去就是耶莲京娜那张俏脸，只是现在多了些狰狞。 耶莲京娜见两位都醒了，直接举着手中的纸，说道：“我的师长同志、参谋长同志，这是我们前线战士们发来的急电！德国人已经开始进攻了！” “什么？那群白痴还真敢进攻？来打我们？”睡眼惺忪的耶夫洛夫完全是质疑的，他坐在床边又询问了一下。在得知德军用兵了，他毫不犹豫的暴怒。 “笨蛋，你们都没有怀疑他们几个小时不给我们发电报的原因吗？因为他们已经和德国人打了好几个小时了！看看这份情报，然后研究一下怎么办！” 耶夫洛夫一把夺过电报稿，杨明志知晓事态重大赶紧凑了过去。 关于巴尔岑失联的几个小时都发生了什么，这上面说的一清二楚。 “我军空军袭击德军阵地，我军乘胜追击完成占领，又迫于德军反扑全军撤退，结果在我军森林防线和德军爆发了白刃战！这都是怎么回事？巴尔岑，你这个家伙真的搞了这么大的动作？”杨明志抱着脑袋，眼睛瞪的如同牛蛋。 耶夫洛夫双手颤抖着握着这张纸，因为后面还写着，巴尔岑所部阻击成功了第一波敌人，自身伤亡也很大。那人没有说明自己伤亡到底有多少人，但考虑到那是部队最精锐的部队，能让巴尔岑承认伤亡大，敌人肯定不是善茬。 更糟糕的，敌人的俘虏供述，还有四个营在向阵地袭来。 “别列科夫！你们看完电报了吗？现在赶紧做出定夺！敌人的大军就要打过来了！”耶莲京娜焦急的询问着。 杨明志揉了揉脑袋，仅仅这一会儿的功夫，额头上就满是汗水。战局怎么成了这个样子？巴尔岑难道凭借一千多号人，顶多是三个不满编步兵营的兵力，就把德军的阵地攻破了？结果他们遭遇了反攻，自己伤亡很大？ 所以这些德军的战斗力到底是强还是弱？巴尔岑现在的情况到底怎么样？还有老婆和娜塔莎，那两个妮子还好吗？ 抱着这些疑问，还有耶莲京娜的闻讯，杨明志果断站了起来，对着一样在等待的尼基塔命令道：“快！电报员同志，我们必须和巴尔岑通话，最好用明语！” …… 霍姆尼奇废墟的留守人员充当了信号中继器的作用，于是巴尔岑和师部，就能完成无线通信，只是毕竟是这个时代两个小电报机之间要跨越八十公里的通话，说话声音滋滋啦啦。 此时此刻正是下午一点多，拉夫连季刚刚向巴尔岑说明敌人四个营大举进军的情报。 事态非常紧急，所以巴尔岑也不顾上处理战友枪毙五十名战俘的事。既然敌人的第二轮进攻正迫在眉睫，此事自然也在向师部汇报之列。 其实巴尔岑已经想好了，命令部队顺势攻打德军阵地的责任，被敌人偷袭阵地的责任，还有与敌人爆发攻坚战白刃战的责任，全部由自己负。确实能负责的也是自己一个，精锐的部队交到自己手上伤亡却近一半，他现在只有一个希望，即部队全部撤走。 在电报上，他没有提出撤退的请求，今日发生的事太多，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几个小时未通信，师部定是心急如焚，当获得情报后肯定会直接询问，真是直接对着麦克风吼。 毕竟那是两千多德军，且在下午两点左右就能抵达！ 所以，巴尔岑还有拉夫连季、叶甫根尼，三人做好了两手准备，即加入师部命令死守阵地，那么战士们不惜和敌人血战到底。若师部决定撤退，部队也能带着所有的伤员毫不犹豫的撤走。 是战是撤只有这两个选择。 作为苏军，坚守阵地到死，这是步兵操典上的条款。杀红眼的战士们也非常清楚这一条防线是诺夫戈梅利防御的第一站，守卫这里就是守卫根据地的数万军民。要战便战哪怕战死也无所畏惧。 巴尔岑已经和另外两位提了个醒：“同志们，我们很可能还得和德国佬打一仗。毕竟我们还在进行物资回收，当前正是我军最虚弱的时候，部队过于分散，假如德军趁虚而入我们必然遭遇很大损失。所以我们必须阻击敌人，只要拖延时间到我军集结完毕，敌人来多少人我们都不怕。” 他的见解，拉夫连季、叶甫根尼完全支持，有血性的人不怕死，光荣战死是军人的巨大荣耀，何况这一战是保卫人民，保卫白俄罗斯内最后一片苏联控制区。 三人已经给战士们下达收集一切可用物资，准备好新一轮的对敌作战。固然大家都非常疲惫，这个时候却不能再疲惫。包括杨桃和娜塔莎在内，两人小憩了一会儿就被唤醒了。 “让他们来吧，不就是两千人，贝茜卡，你和我咱们再杀上他们一百人！” 娜塔莎意气风发，仿佛瞌睡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确实有这样的资本，因为鲁斯兰可是拿来了一百多发原装莫辛纳甘子弹。 重伤员被收拢在阵地后方，轻伤员被简单包扎后就重新拿起了武器。苏德两军都消耗了很多弹药，随着苏军收复了阵地，弹药短缺问题一下子迎刃而解。全军加上轻伤不下火线的伤员，能够作战的兵力还有七百余人。损失是可怕的，部队的士气不但没有垮。 在战士们中间，一股子悲壮的气氛正在蔓延，被感染者无不下定了坚守阵地到死的决心。 当然，大部分士兵都是保定必死决心的，也就有那么一个两个，自诩找到了对侵略者疯狂杀戮的机会。 杨桃和娜塔莎自然如此，杀红了眼的少年营战士们更是如此。在得知娜塔莎和贝茜卡又在疯狂刷新战绩，以及挚友尼娜居然也干掉了十人，只有一个战绩的舒拉顿时不爽了。 竞争就在这些少女中蔓延，也许对于狂袭此处的德军战士，他们会遭遇意想不到的打击。 那么新一轮阻击战会发生？ 第六百四十六章 命令！撤退！ 电台的红灯突然亮起，焦急等待的电报员以及巴尔岑等人，大家的表情就好像找到了什么宝藏。 “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巴尔岑焦急的问。 “我在等。” 电报员左手按住耳麦，右手握着钢笔准备对电码进行记录。 在简单了传来了几个电码后，电报员立刻摘下耳麦，递到巴尔岑手上。 “怎么回事？你不记录了？” “不！长官！师部在用明语和我们通信！” 在这个节骨眼上，直接语音联络可比莫尔斯电码顺畅的多，电报机已然变成了超远距离无线电步话机。 巴尔岑戴上麦克风，耳边传来了咝咝啦啦的声音，再停顿一会儿后他终于听到了非常熟悉的声音。 此刻，杨明志也戴上耳麦，抓着对讲机，在确定接听的人就是巴尔岑本人后，各种问题接踵而至。 “现在快告诉我！你们的伤亡情况，还有多少人可以战斗？弹药储备如何？你们的敌人兵力如何？他们是否是大举进攻？” 这一大通问题稳下来，巴尔岑自然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本来这些都是要汇报的。 作为一个诚实的人，巴尔岑没有隐瞒部队的现状。 “我军伤亡巨大，敌人伤亡也一样巨大。我军武器弹药消耗极大，RPG仅剩下最后两枚，7.62毫米的步枪弹就要打完了，我们不得不使用德军的武器弹药作战。但是，我们会守住阵地，保卫诺夫戈梅利！伟大祖国万岁！” 这情况依旧说的过于含糊，杨明志加大了音量吼道：“蠢货！我没有命令你们都战死！我要的是确切的数字！你们和敌人进行大规模作战，现在告诉我还有多少人能作战？！” 巴尔岑一听，副师长这是生气了。他咽了咽吐沫，顿了顿神态，回答道：“我军可以战斗的兵力不足八百人，这包括一些依旧能开枪的轻伤员。重伤员已经死了一批，我们缺乏药品，一百多名重伤员最后可能会全体牺牲。” “混蛋！见鬼！你是说一千三百人在你的指挥下已经死了五百人！你和你的部队都是最精锐的，你到底在干什么？难道德国707师的人已经变成了一流部队？！还有比这更荒谬的事情？！” 如同晴天霹雳一般，杨明志瘫软的坐在椅子上。今日果然是个大日子，巨量空投物资从天而降，诺夫戈梅利的人们脸上纷纷洋溢着丰收的喜悦，老百姓都知晓军队得到的面粉多了，普通人也能吃上面包，即使吃不上这个，以后马铃薯是可以管饱。 但远方开始开战了，284师已经习惯了胜利，结果仅仅半天时间，最精锐的一千多人居然牺牲了五百人，杨明志甚至开始怀疑他们遇到了党卫军。 见杨明志如同被什么怪物吓到一样，紧张的耶夫洛夫扶着他的肩膀，谨慎的问道：“是巴尔岑出事了吗？到底是什么事？” 杨明志目光空洞的看着前方，缓缓说道：“是伤亡！可怕的伤亡！我的师长！巴尔岑的敢死队，拉夫连季和叶甫根尼的步兵营，还有少年营，我们后来补充进去的一百个后勤兵。短短一个上午，五百人牺牲了。” “你在开玩笑吧！”耶夫洛夫想都不想的质疑道。 “不，巴尔岑没必要和我们开玩笑。”杨明志绷着个脸，显然事态不容乐观。 这种伤亡是难以想象的，即使在整个战争中苏军一战死亡五百人简直都无从挂齿，对于284师则完全不同，最精锐的部队阵亡这么多人，若是普通部队参战又会伤亡多少。 耶莲京娜对这个数字非常怀疑，暂时她什么意见也不发表。恐怕那个巴尔岑还是隐瞒了些什么，等他回来非得好好调查一番。 恢复了一些精神，杨明志继续问着巴尔岑当前的情况，结果这个家伙态度坚决的要求坚守阵地。 “你们要坚守阵地，就是你们在森林中建设的这个？因为敌人在你们进攻的时候包抄了你们的后路，所以围绕森林阵地展开肉搏战才有巨大伤亡，难道你们还要坚守在这里？” 面对杨明志的质问，巴尔岑的态度实在有一种戴罪立功的情节。 巴尔岑说道：“我们从凌晨开始埋伏准备应对敌人可能的进攻，敌人阵地被我空军袭击后我们乘胜追击。战斗已经不可避免的扩大了，如何在大规模的战争中保持先机这关系到咱们的安慰。副师长，你们重新将分散的部队集结应对作战这需要很多时间，一旦德军大股入侵他们会大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如若那样我们会损失特别巨大。 所以，我们必须坚守在这里，尽可能的拖住敌人。” 从这些话中，杨明志提炼出了一些关键的字眼。他问道：“所以你们从凌晨开始就保持警惕，到现在近十二小时了，你们一直在战斗？” 巴尔岑肯定道：“副师长，我们作战已经有十个小时了。我完全没料到我军能那么顺利的攻入德军的军营，他们的一个步兵团被我们打残，所有能点燃的建筑物我们都点着了。所以敌人的反扑才会特别强烈吧。” “所以，你的兵已经非常疲惫了，巴尔岑你知道你的人为何损失这么巨大吗？”杨明志怒目圆睁严厉的批评道：“因为你认为你的人都是是身经百战，所以他们能忍受各种艰难困苦，多么艰难的战斗都可以参与，哪怕是连续激战十个小时，这期间你们只能吃一些干粮充饥。难道你认为他们都是一些超人？” “可是，副师长，敌人就在眼前我们必须要战斗！我们确实非常疲惫，但只要我们现在松懈了敌人又会反扑！”说到这儿，巴尔岑对着对讲机吼道：“副师长，敌人在一小时内就要打过来了，他们有四个营，我们要继续战斗！” 从他们刚刚的电报里，巴尔岑并未说明现在遇到的新情况。 杨明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巴尔岑你再说一遍，你们现在面对的是多少敌人？他们什么时候到？” “是四个营，两千余人，他们最快半小时，最晚一小时，抵达阵地，如若坚守阵地阻击战马上就要开始了！” 284师固然是骁勇善战，杨明志自诩不是军事家，但这支部队必须只有在自己手上才能打出特别悬殊的伤亡比。一旦指挥官变成了纯粹的毛子，能把最精锐部队半天功夫消耗五百人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杨明志可以感受到，其实巴尔岑也消灭了相当多的德军，甚至让那条令人特别不爽的“长城”，轻而易举被撕开了一个巨大口子，在这方面巴尔岑是有功劳的。固然军事胜利有时候就是要面临着巨大的人员伤亡，284师即使刚刚补充了伞兵也不能挥霍兵力。 现在开展军事会议已经为时已晚，杨明志站起身，抱着对讲机声嘶力竭的吼道：“巴尔岑注意！我以参谋长的身份命令你，现在带着所有装备撤退，所有能带走的伤员全部带走，以最快速度放弃阵地，能跑多快就跑多快！” “可是长官！”巴尔岑其实不想干这种看起来就是怯战的事，他想反驳还是被杨明志命令必须撤退。 杨明志的话非常坚决：“你们是我们部队的精英，不要想着战到一兵一卒很悲壮，假如你们没了284师的战斗力会暴跌！贝茜卡和娜塔莎也在你的队伍里，她们两个必须安然无恙，假如我们苏联工农红军里当前战绩最高的女狙击手，因为你的鲁莽而牺牲，你就是永远的罪人！现在不要想别的，立刻撤退。” 第六百四十七章 掩护主力撤退的人们 通信已经中断，巴尔岑发呆着继续扶着耳麦。 焦急的拉夫连季立刻问道：“情况怎么样了？师部果然让我们撤退？” “是的，现在就走，把能拿走的都拿走。”摘下耳麦，巴尔岑明显非常不情愿。“真是倒霉，我们还可以和敌人再干一场，再杀他们千儿八百的，那些德国人算走运，今日我就不揍你们了！” 叶甫根尼这个时候则颇为理智，除了必须要执行上级命令外，他也知晓部队不能再打下去了，至少今天不行。敌人四个营在杀过来的路上，对于284师来说，这样的兵力并非可怕。 但部队必须考虑一种可能性，那就是德军转移炮兵阵地，那些大口径榴弹炮若是向前推进几公里，无尽的炮火覆盖这里，即使部队能打退一次敌人的进攻，但接下来就是德军炮兵的盛宴。 “算了，归根到底我们都必须执行上级的任务，师部命令我们撤，咱们就必须马上撤走！”叶甫根尼安慰道。 巴尔岑站起身，对两位说：“这是师部的命令我当然会执行，而且是马上执行。但慌忙的撤走也是不可能的，看看我们的将士们，大家都做好了迎敌的准备。突然命令撤退，搞不好会引发相当的混乱。” 叶甫根尼点点头：“你的意思我都懂，虽然是撤退，加入我们单纯的放弃阵地全身而退，简直就是把柔软的腹部暴露给敌人。” “对，撤退也分怎么退。是不放一枪一弹就撤，还是阻击一下敌人在撤，直接影响我们后面的行动。所以，当前的形势我们必须做一个取舍，大部队会撤走，一部分士兵得留下来打掩护。” 说到这里，巴尔岑双目满怀期望的看着叶甫根尼：“同志，现在的情况你也知道，拉夫连季的人和敌人进行了白刃战，他的伤亡很严重。我的直属部队是硬碰硬的阻击了敌人的逃窜，部队的状况非常糟糕，那些少年营伤亡率超过一半了。现在我们队伍里最有战斗力的就剩下你的营了！” “所以，你希望我分出兵力来做掩护？这完全可行。” 叶甫根尼爽快的回复可算让巴尔岑长舒一口气。 看看现在的苏军状况吧，原本一百多名无法战斗的伤员，仅仅战斗过后几十分钟，有三十多人因救援不及时而死亡。 少年营的状况很糟糕，这里面不少本应该是花枝招展、未来将为人妇的金发少女，已经牺牲在战斗中。更糟糕的，这些女孩都受过医护训练，即使比较蹩脚，在当下也是可靠的医护人员。因为人员的损失，少女们人手不足，技术更糟糕，她们只能对轻伤员进行救护，重伤员实在只能听天由命了。 除了这些孩子，此战老兵折损很多，这些人都是可以充当班长排长的。逃入沼泽地的年轻男女需要身经百战的老兵带领，迅速成长为合格的士兵。优秀基层人才的损失带来的麻烦是长久的，巴尔岑多寻思了一下，终于觉得师部的命令非常正确。 已经浪费了很多时间了，巴尔岑和另外两位军官做好了商定。 部队立刻撤退，只有叶甫根尼留下一个连做掩护。 人人都知道，留在阵地面对着敌人的两千大军与之对战，就算是骁勇善战也是三拳难敌四腿，再者敌人就算战斗力弱，他们的子弹一样一发可以杀人。留下了恐怕就是牺牲，但留下来的部队还是坚决执行这个命令。 “突然我们就要撤走了，咱们都做好了准备，我还能继续刷新战机。”说这话的时候，娜塔莎不禁打了个哈欠。 这哈欠也传染到杨桃这里，看看腕表，不曾想战斗已经十个小时了。 “这是师部的命令，其实就是我丈夫的命令，咱们俩不要多想，认真落实他的命令即可。”杨桃拍拍姐妹的后背：“小姑娘，是时候起来了，咱们必须要撤。” “咱们都是小姑娘，我还想让德国人继续尝尝什么叫做洛丽塔的可怕。” “是是是！你是一个暴力萝莉，但是萝莉也会疲倦。” “哦？你还知道这个词汇？”正收拾趴卧铺盖的娜塔莎询问道。 “对啊，我丈夫总说我是个萝莉，跟他做那个的时候，那个家伙嘴上一直在说自己在欺负一个孩子负罪感满满，结果他身体就是个打桩机，他们男人总是口是心非的。” 娜塔莎噗呲乐了，捂嘴笑道：“你说这话的时候真的想到自己是个孩子，你仿佛都已经三四十岁，是个经验丰富的大妈。” 顿时，杨桃的小脸憋的通红，伊戈尔这个老兵也在收拾行囊马上就细软跑呢，当众说起这些事情场面真是一度非常尴尬。 “好了，滑稽的少女们，你们的私人事情等回去了自己解决，现在我们必须要撤了。你们当前的任务只有一个，带好自己的装备，最重要的武器弹药必须看好了，我们现在就撤。如果还有时间，赶紧吃点干粮喝点水。” 被伊戈尔这么一说，杨桃的尴尬癌算是治好了。 广大士兵收拾装备非常迅速，几分钟时间内就从防御转到准备行军。数百人背着行囊和枪械，有的还抬着简易的担架，将还活着的重伤员抬起了。他们能否活着回去只能听天由命，但在还未死的时候必须带走。 大部分人要撤走，唯有留下来的人正聚在一起被他们的军官训话。 叶甫根尼不觉得事情到了非糟糕的地步，更相信这些留下了的战士也不一定会牺牲。 他对这一百二十个留下来的战士命令道：“托科夫，你的连是建制保全最好的，因为你的连很善于在战斗中保全自己。你的连损失了三十多人，所以有更多的兵力才能完成阻击。我给你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拖住敌人，即使他们的兵力比你多了近二十倍！” “敌人多也无所谓，在森林中战斗不是人多就能必胜！”托科夫豪情壮志的表态道。 “好！托科夫，有你这个连长的决心我就相信你可以胜任。但是你必须明白一点，留下来根本不意味着死亡。你的任务是拖住敌人，直到太阳落山进入黑夜。德国人本就不善于夜战，而这是我们的强项，到了晚上八点，你们可以全体撤退。我现在将电台留下，在撤退的时候我们保持联络。” 看看时间，这个步兵连的任务只是守住阵地六个多小时而已。固然敌人兵力两千，他们必然也是排布巨大的阵型而来，真到打仗的时候哪里真会是十几个打一个？！ 托科夫郑重的举起右手敬礼：“营长，我的姓氏是岩石，我的连会想城墙一样阻止敌人追击大部队，你和大家都放心，我们保证完成任务！” 第六百四十八章 老兵必须回来 杨明志硬生生的结束了通信，他更是一脸严肃的对着围观的所有人说：“同志们，巴尔岑捅个大篓子，战斗已经扩大，我很担心德军又会大举进攻，这对我们是一场灾难，” 他一直在和巴尔岑独自联络，耶夫洛夫和耶莲京娜都不清楚巴尔岑到底说了都少细节部分。只见副师长情绪这么激动，能让他这么激动的事态肯定严重。 耶夫洛夫说道：“咱们之前不是研究过了嘛，增兵给巴尔岑就是防止敌人的进攻，既然他们选择进攻，也在我们的预料之内？战斗不是我们希望的，敌人主动进攻，我们接招就是。” “事情哪有这么简单？”杨明志不由的加大了音量：“巴尔岑就是太鲁莽，太自以为是！他确实发现自己面前有一个巨大的便宜，所以贸然进攻，固然他得了大便宜，但结果是他被人围攻，进一步也给咱们带来麻烦！那个家伙难道以为现在就凭借他那还活着的八百人，能干的过一个师？到最后还不是我们去帮他擦屁股。” “别列科夫，这话我就不爱听了。”耶夫洛夫话语间多了分严厉：“他大破敌人阵地是事实，所以我们现在可以认定，敌人打算困死我们的所谓长城，根本不是石头，不过是一层薄薄的纸，一戳就破。就算敌人出动一个师我们也不用害怕，他们来多少我们干死他们多少。一月二月我们都在打仗，我们杀了七千德军，难道我们不能再复刻一次胜利。亲爱的，看看咱们的现状吧！两千生力军赶来，加上陆陆续续进入我们诺夫戈梅利的难民，作战兵力一直在恢复，目前我们的兵力比上次更多，武器装备更好！” “所以你认为我们可以于大股进犯之敌决一死战？”杨明志眯着眼睛疑问道。 “难道不可以吗？707师，一群手下败将。别列科夫，指挥上万人的作战你有这份能力，而且战略战术制定的非常好，这一点我自愧不如，我们现在的装备状况比以往更好，怎么这次你就犹豫了？难道你不觉得我们能再大规模的歼灭德军一次？” 这个问题问到点子上了。杨明志已经思考这个问题太久太久，那就是部队必须面临的反围剿问题。 近卫284师到底行不行？敌人来一个师完全没问题，他们搞起添油战术固然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但他们万一群起而攻之呢？ 这次敌人出动了四个营两千人，加之巴尔岑之前的战果，恐怕今日上午的战斗，德军伤亡的兵力已经近两千了吧。 杨明志嗯了一声，回答耶夫洛夫的提问：“论到有没有必胜的信心，我当然是十足的信心，这个707师不足为虑。但是我们现在做的不是应该休养生息吗？大生产运动的初步成果马上有了，大量物资我们还没来得及消化，新到的伞兵弟兄们还需要学会在森林中作战，这些都是当前的问题。这时候发生大规模的战争，如果可以避免要尽量避免的！” “是，道理确实是这个，可是敌人不会休息。” “耶夫洛夫，你说的很对。可是敌人用行动表示了他们只想好好防御，避免我们这支最庞大敌后作战力量去破坏交通线。可是我们呢？巴尔岑在主动刺激德军，告诉他们我们就在这里。加入你们不来打我们，那么我们就主动进攻，并且疯狂杀戮你们的士兵毫不留情。 我们确实如同长在敌人后背的恶疮，一直在扩大，让敌人痛不欲生。从情感上而言这很符合我们的报仇心态，也非常符合领袖关于敌后作战的命令。但我们当前不能太张扬，一旦我们休整一段时间，大量的武器下了生产线，我们可以让德国人尝尝更恐怕的杀伤力。” 耶夫洛夫听了这冗长的话，这里面的道理他大概懂了。 至少耶莲京娜完全听明白了，也从刚才杨明志和巴尔岑的通话中，推论出了一些有价值的信息。 半晌不说话的她开口道：“别列科夫，你刚刚直接命令巴尔岑主动撤退，又没考虑我和师长的意思，这一点我很不高兴。不过现在我觉得你当机立断的命令非常正确。巴尔岑今日作战的正确与否先放在一点，我们现在要做的重要事情就是将那些老兵带回来，还包括娜塔莎，还有你的老婆！” 听这女人说话，一股子不爽的感觉涌上心头。“什么叫做还有我老婆？我的政委同志，贝茜卡现在是个战士，是个狙击手！” “是啊！哦~”耶莲京娜眯着眼睛笑了出来，摇摇头说：“别列科夫你也挺敏感的嘛。我观察问题固然非常仔细，我知道你内心深处肯定有保护老婆的情节，毕竟人之常情。实际上那两个姑娘必须安然无恙的回来，此番作战娜塔和贝茜卡的战绩加起来可能都破百了！我的老天，咱能可是女战神，你可曾听说正在克里米亚作战的那个帕夫柳琴科？现在方面军司令很关心我们，假如娜塔莎·斯皮罗斯金娜的战绩在这一战超过了她，你可以无尽的幻想这是什么结果。” “是的！我懂！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就是贝茜卡了，结果我还是把她派到那么危险的境地。因为贝茜卡和娜塔莎是一对完美的组合，她们现在身体状况很好，其作用简直就是相当于巴尔岑多了一门大口径野战炮。” “没有错，以后她俩都将获得苏联英雄称号，各种勋章也是接踵而至。毕竟就算是贝茜卡，她当前的战绩虽然远不如娜塔莎，至少也得有近百个杀敌，在全军所有的女性狙击手里，她排行第三。” “我的天！我好像从来没有想过问题！”杨明志如梦初醒一般，惊喜竟写在脸上。 “废话，你以为呢？等伊戈尔这个记录员把姑娘们的战果统计带回来了，届时她的战绩被认定，肯定是一百多个战果，她不做第三谁做第三？” 真是时也命运，杨明志作为一个穿越者，他始终认为自己就是一个天选之人，所以一系列的成功也多一分命运的是使然。但杨桃她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自己是“天选之子”，而她实实在在的拿走了自己的一部分体液，从而幸运值也max？原本她就是这个时代中国非常常见的家破人亡的苦命小丫头，加入抗联在这乱世多活几年已经是走大运气。现在呢？她简直就是重新投胎一样，已经成了反法西斯的女英雄，等战争结束了，还不是各种荣誉接踵而至？！ 胡思乱想适可而止，杨明志恢复了申请，他质问了大家一个非常迫切待解决的问题：“同志们，我们必须做好万全之策，敌人突然组织起上万军队进军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但他们肯定会狂追巴尔岑，他的部队现在很疲惫还有很多伤员，一旦被敌人优势兵力纠缠。我不怀疑他会把敌人痛打一番，只是自己付出的代价会很大。我们必须派人去支援他们，现在你们看怎么办？” 杨明志没有直说当前部队模棱两可的现状，就是把兵力再次集结也需要时间呢，何况他们还需要回到铁匠村的军火仓库拿上重装备。 在这关键时刻，耶夫洛夫想都不想的说道：“干脆令泰普诺夫的伞兵上，他们已经有近千人抵达铁匠村，很快还会有兵力赶来。上级不是说这支部队非常善战吗？支援任务就由他们执行，我们顺便也能搞清楚，他们是否真的是百战强军。” “这是个好主意！”杨明志点点头，目光马上瞄准耶莲京娜。 “你们两个看我，我当然是支持的。这些穿蓝白条纹衬衫的家伙们看起来就很善于作战，这次就让他们出马，这是伞兵233旅进入沼泽后的第一个任务。” “好，就这么办。”耶夫洛夫点点头：“我这就下达命令，伞兵们现在就行动！” 第六百四十九章 一触即溃的东方营 巴尔岑率领着大部队从容的先行撤走，他们完全执行了命令，带走了所有还活着的伤员，也把自己的“军火仓库”搬空，他们只留下了一部分弹药给托科夫。 不过托科夫的这一百多号人并不缺弹药，他们已经从德国人留下的数百具尸体上找到了。 说起来大家非常奇怪，战士们已经非常熟悉德军的MG34机枪，如何操作所谓最精锐的部队大家已经了如指掌。可是缴获的机枪有九挺，却没有一挺是这个。 其实这些机枪大家也并不陌生，捷克制造的ZB26轻机枪，包括配属的备用枪管。德军老式的MG13机枪。前者几乎就是一种自动步枪，后者算是一种老枪。苏军不挑肥拣瘦，至少这些武器没有在战斗中损毁，敌人来了还能暴揍他们一顿。 “大家积极备战，我们必须守住这个阵地，尽可能的拖延时间。”托科夫的命令无人不敢不好好执行。 大家相信自己的实力，肯定能暴揍敌人一顿。但悬殊的兵力比摆在这里，苏军不怕敌人正面进攻，就是担心他们会从左右包抄，一旦完成了合围的态势，区区一百多人真是插翅难逃。 如果战死也是死而无憾，何况这战场上的火焰还在燃烧，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尸体根本没时间收拾。已经有数百位苏军战士躺在这里，与之陪葬的还有更多的德军士兵。 所有人就在尸山血海中战斗，这本是最恐怕最凄凉的景象，迫于战斗的压力，这一百多个战士反而不怕了。 搜集完弹药觉得一切准备就绪的战士，这时候坐卧在战壕里，抽着烟休息，亦或者抓紧时间吃点德国人的罐头。 没有沙袋怎么办？阵亡德军的尸体就是最好的。机枪手架上两脚架，两侧就是侧卧的敌人尸身，灰白狰狞的脸、空洞无神的眼珠对着北方，一旦德国人进攻，他们会直接看到已经阵亡了的同胞可怕的遭遇，或许他们会大为震惊从而阵脚大乱吧。 其实苏军士兵也是非常晦气于和死了的德国人对视，说所有人都没心没肺一股子淡定的等待着敌人的进攻，那是不可能的，实际是大家压制住内心的紧张，他们都知道，德军的援兵就在路上，恐怕战斗就在几分钟后爆发。 那么作为进攻方的德军呢？ 两个正规步兵营，两个东方营，这些部队在森林中完成了会和，并在进军路上遭遇到了撤下来的克莱本。 当他们看到一大群人呜呜啦啦的冲下来，几乎第一时间就架好机关枪向其射击。 撤下来的德军也如同惊弓之鸟一般，仿佛这些人还是苏军。 乌龙之战不可避免的爆发，这种德国人的内耗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比起以往两军越战越欢大打出手，结果酿成大量无谓的惨剧不同，这次克莱本的部队实在太累了，交火并没有持续多久。不过进攻之敌居然也很快就撤了。 克莱本最怕自己的人再有大规模的伤亡，何况他还得兼顾领导已经牺牲了的舒马赫他的部下。 作为援兵的两个德国步兵营，营长施佩尔和德拉赫各自命令自己配属的东方营打头阵。 因此，这群还没有来得及换装德军制服的前苏军士兵在遭遇突然袭击后，缓过神来就再次参与进攻，如此行为搞的克莱本更坚信的这是一群苏联人。 但这些家伙拙劣的战斗力，实在让内心恐惧不已的克莱本的战士们心生怀疑，就这群人一触即溃的德性，真的是苏军士兵？不得不说，至少在战争中这种集体逃跑行为确实可以避免很大伤亡。 实际上，两个东方营固然一个是由波兰人组成，一个则是白俄罗斯人，他们的指挥官却都是德国人。即便如此，这些军官也无法阻止部队的溃退，上千人撤下阵来，一股子失败的气息在蔓延。 “不行了！我的这群波兰人根本没做好打大战的准备！这些敌人很厉害。”波兰营营长福莱勒气喘吁吁的向他的同僚施佩尔控诉道。 可惜，施佩尔并不买账。“算了吧，你的人根本就是一触即溃，其实我也理解这里面的原因。咱们都是德国人，不需要为波兰人的失败负责人。假如他们真的英勇，我们根本不可能一个月就占领华沙。” “这倒也是，那么接下来你怎么办？” 施佩尔一摆手道：“咱们的这些东方志愿兵，他们虽然说是志愿为我们服务，其实在我看来这不过是战俘求活的一种手段。他们根本不是忠诚于我们，而是忠诚于他们自己的胃。只要我们继续给予他们粮食，他们才为我们作战。这群人毫无廉耻可言，他们既然是苏军的叛徒，也可能是我们的叛徒。这是一群拙劣的雇佣兵！” 这一席话福莱勒并不爱听，“不管怎么说，我现在是这群拙劣雇佣兵的营长，你把这群人说的这么不堪，这让我情何以堪？” “抱歉，我说的确实有些过分了。不过有些东西你我都是懂得，上级让你做这群人的军官真是给你了个苦差事。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我吧！” 施佩尔迅速和同僚德拉赫取得联络，双方从两侧夹击这群敌人。战斗力差的两个东方营依旧摆在正中央。两千多人的队伍铺开一张大网向克莱本扑去，战斗却在很短的时间内就结束了。 施佩尔万万没想到，他的人竟然汇报这是一场误会。因为克莱本的机枪手在射击的时候，在高呼着德语口号为自己壮胆。德语那种特有的声嘶力竭感直接让进攻部队听的真真的，双方士兵吼了几嗓子，大家居然就这么对上话了。 既然发现都是自己人何必再开火？ 施佩尔和德拉赫立刻赶到过去，两人真真正正的看到了他们的同僚。 “我的上帝，你的营怎么成了这幅德行，你们浑身都是尘土，真是太可怕了。”施佩尔大为吃惊，他知晓同一个团的战友克莱本去包抄苏联人的后路，没想到他们竟然败的这么惨。 见到这个人就在面前，德拉赫马上问道：“舒马赫呢？那个人在哪里？他的部队又在哪里？” 因为激动而气喘吁吁的克莱本依旧紧张的举着手指，随手指了指：“这些人就是舒马赫的部队！我的那个朋友太倒霉了！苏联人非常恶毒，他们的狙击手实力很强，舒马赫本人当场死亡，半个脑袋都被削掉了。” 克莱本毫不吝啬词汇，他将战场描述了一番，作为军官的这两位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第六百五十章 必须歼灭他们！ 施佩尔紧张的说：“看来我得保护好自己，这些苏联人是个特例，他们的枪法既然这么好，我必须得带上头盔。” “那是当然！苏联人还在他们的阵地。我们发现了他们的军火库，更知道了他们的内情！” “什么内情？！”施佩尔紧张的问，“你们既然知道为什么没去汇报？” “时间根本来不及，我们和苏军守军打了一仗，刚刚安顿下来又和敌人进行了白刃战！”说到这儿，克莱本一拍大腿：“干脆我们现在就向上级汇报算了！” “好！电报员速速过来！”施佩尔一摆手，很快电台就摆放在几人面前，波段调整好，电报员已经做好发报准备。 咽了咽唾沫，克莱本说道：“请发报吧，苏联人的庞大机群是他们在实施庞大的空降行动，至少一个航空旅进行了伞降，还有数百吨物资。他们夺取这些物资正是为了新的战斗做准备。” 这简直是一个劲爆的大新闻，施佩尔万万没想到他居然说的是这个。“敌人在大规模的空降，我们居然没有察觉，这简直是耻辱！还有你，从苏联战俘里得到的情报应该马上汇报，你竟然错过了时机。” 克莱本百口莫辩，同僚说的不错，自己确实是因为夺去了苏军的阵地而沾沾自喜，休息了一阵没有立刻送情报。但现在汇报也不晚，师部依旧可以在今日获得苏军空军的行动原因，今日集团军司令部也能搞清楚这一切。 情报已经随着无线电波直接传达到师部，传到了师长赫兹曼的耳朵里。 顿时，一直安安静静看着地图的正副师长、各位参谋全体炸了毛。 “简直不可思议！苏联人居然开始增兵了，就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而他们飞行沿途的我军战机根本没有阻拦！”赫兹曼大发雷霆，手中的钢笔也被活生生的掰断了。 “现在不是愤怒的时候！”参谋长罗斯塔德努力保持淡定的说道，“我们之前商讨的诸多可能性里，就有苏军空军支援他们的284师。再说苏联人空投物资给游击队这不足为奇，很多地方他们就是这么干了，令我们的友邻部队头疼不已。” 赫兹曼长叹一口气：“我的参谋长，我们今天的损失很大！他们已经在主动进攻我们的阵地！我军苦心修筑的防御工事居然轻而易举的就被攻破了！现在苏联人得到了一个旅的补给，这起码得五千人，还有大量的武器装备，我们如何应对他们！” 罗斯塔德指正道：“根据苏军的编制，他们一个伞兵旅的兵力只相当于一个步兵团。” “那又如何，还是两千人！”愤怒的赫兹曼手指狠狠按住已经死的洛萨海姆的防区。“我们驻守此处的部队大规模溃败，军营被烧，很多工人和家属被残酷杀死！这群苏联人不是人！他们是魔鬼！现在他们又多了两千多个魔鬼，我们如何应对？还不是硬着头皮去面对！” 罗斯塔德点点头：“这倒是，伞兵肯定是一国的精锐部队，战斗力必然非常强。而且这群人就是被训练专门炸铁路炸桥梁抢占桥头堡，先不说野战的战斗力如何，他们非常善于远距离渗透，有这群家伙的指导，整个白俄南部的各路游击队还不得一个个成了爆破专家？届时，我们的交通线可是真的危险了。” “现在已经非常危险了，要不然我们也不会驻守在这里！现在情况非常紧急，这份情报我必须报给集团军。” “对！现在就这么做。那么我们已经进入森立的部队呢？他们怎么办？是继续前进还是撤下来？” 赫兹曼看着罗斯塔德那一脸期望的表情，说道：“该怎么办你自己都定下来了，现在明知故问的问我还有什么意义？我们吃了这么大亏，不歼灭苏联人一通怎么可能？情报说遭遇的这一股敌人也就一千余人，他们至少已经死了数百人！” “所以我们必须完成一次歼灭，为我们707师数威。虽然我们这次伤亡多了些还是情有可原，咱们若是歼灭苏军的近卫军一部，也对得起牺牲了的战士们了。” 所以，罗斯塔德认定部队还需要继续进攻，从军事角度来看，这群苏联人已经战斗太久，固然战斗力很强然终究是人类，是人就会疲惫，只要他们还固守阵地想着死磕，那就是一群瓮中之鳖！ 师部的最终命令传达到了前线，给予那四个营的命令非常简单，即必须全歼这支苏军。 施佩尔不由的摸摸他的小胡子，又摘下了他引以为傲的军官帽，戴上一顶M36钢盔，只有他作为军官身份的肩章领章依旧戴着。 见他搞的这一身，德拉赫不由的摇摇头：“你真是很畏惧苏联人的狙击手！我怎么就不相信他们就那么有能耐？肯定是我的战士夸大其词。”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何况这是我的同僚说的，我很了解克莱本这个人，他不会说谎。” “可是你看看他，看看他的部下，这群人还能继续作战吗？” 这两个人已经在整顿部队准备继续作战了，包括两支东方营，他们也必须继续北上，参与围歼苏军的作战。 年轻的战士们正是意气风发，他们作为二线部队，不能到东线作战非常不爽。这些战士绝不承认是他们的综合素质无法成为一线士兵，可实际表现也证明了其根本适应不了最为残酷的一线战斗。这次遭遇近卫284师的一部，对于这些年轻好战的战士们，就是一次重要的表现机会。 因为，克莱本所部因为失败而颓废的样子被选择性无视了。虽然施佩尔很担心历史会重演，但看到他的部下一个个蓄势待发，如此的富有激情，难道一样疲敝不堪的苏联人能再次打赢？ 施佩尔回答道：“克莱本他应该回到阵地立刻休整。我们现在的压力很大，后勤兵都安置在阵地了，就是防止敌人可能的进攻。这森林里恐怕还埋伏有其他苏联部队，所以我们这一战必须速战速决，一旦解决掉眼前的这群敌人就立刻撤退。毕竟命令就是这么说的！现在让我们忘记克莱本，咱们这两千多人马上前进。” 这时，德拉赫摇摇手指：“他们是应该撤回去，但是必须留下一些东西。” “是什么？” “当然是武器弹药，还有随身携带的口粮。鬼知道这一战我们会遭遇什么，如果敌人坚守不出我们也不可能不要命的冲锋，届时子弹自然越多越好。” 施佩尔其实不觉得自己的弹药带的少了，但被同僚这么一说，反正打仗的到时候从来是士兵抱怨弹药用的太快，粮食吃的不饱，那就可以劝说战友将物资留下了。 但克莱本并不是这么好说话的人，所谓武器是士兵的生命。他的人只是将多余子弹和干粮留了下来，几百条枪械不能带走，每个战士还得拿着十几颗子弹防身。 在临时补给了一波，这支混搭的德军装备更好了些。就在行动之前，克莱本还是多嘱咐了一些，不过这些嘱咐简直是千篇一律。危险固然是有的，战争不就是玩命么。关于让他们小心狙击手的忠告实际被放在了一遍，施佩尔和德拉赫，率领着部队，以庞大的散兵线，向苏军的森林阵地前进。 第六百五十一章 德军并不信任他们 因为和师部联络，即将展开进攻的德军浪费了一些时间。 克莱本留下了十几个士兵作为友军的引路人，他的部队则想着自己的阵地走去。 施佩尔看看腕表，时间已经是两点半了，苏军的位置已经在地图上被标注了下来，看到这个位置大家都清楚炮兵根本不能向其投射火力，想要现在就消灭他们必须立刻行动。 此战，德军也带来了一些猎犬，通过从死亡的苏军尸体上嗅到气味，追击巴尔岑的德军其实完全不会迷路，现在有了向导更是能直奔苏军阵地。 虽然经过一系列战斗，新来的德军知晓他们的敌人伤亡很严重，他们也不敢掉以轻心。 东方营的战士走在最前列，一旦开战这些人也必然冲锋在第一线，他们的营长是德国人，剩下的则不是。 就情感而言，这一千多个由波兰人白俄罗斯人组成的“东方志愿兵”，他们为德国人打仗基本就是为了混口饭，没有谁真的会因为所谓建设大德意志而狂热，毕竟自己也不是德国人，犯不着为其拼命。 然而身后就是荷枪实弹的德军，考虑到即将面对的敌人是战斗力很强的苏军。同样曾是苏军的他们知晓近卫头衔的意义，尤其是其中的白俄罗斯营，向同样的白俄罗斯人开战，这种民族之间的厮杀着实太残酷了。 正是因为这些原因，施佩尔不由的向走在一起的德拉赫探讨道：“就刚刚和友军的遭遇战你也看到了，东方营的战斗意志之窳劣。我估计他们也会在和敌人接触的初期就迅速撤下来。” “这几乎是必然的，毕竟这群人没有信仰，他们只是当兵吃粮食而已，以此作为活命的手段。就连正儿八经的雇佣兵也有自己的信条，这些人根本没有这个。” 见到德拉赫还是摆着一副鄙夷的态度，克莱本不否定他的话，反而提出了另一种可能性。 “你说他们没有信仰，是最糟糕的雇佣兵。但是他们中有很多白俄罗斯人，我们现在是让这些人去和他们的民族同胞作战，他们原本就是苏军士兵为了活命才给我们卖命，搞不好他们还会逃入苏联人的阵营，成为游击队！” “这不可能吧！”德拉赫心头一惊，“苏联人的政委会枪决这些叛徒，他们逃回去肯定会死。” “谁知道呢？假如敌人许诺不杀白俄罗斯人，甚至连投降的罪都一笔勾销，我们怎么办？波兰人或许还好一些，但是白俄罗斯人是个潜在的威胁。” 德拉赫不由的倒吸一口凉气，被这么一说，前锋至少有五百人存在倒戈的可能性。“也许你说的是对的，它最好不要发生。很快我们就能知晓了，看看这群白俄人是否真的忠诚于我们。” …… 施佩尔和德拉赫的猜疑不无道理，当前正在小心翼翼推进兵锋的确实是白俄罗斯人，这群人打头阵内心里全是小九九。 首先，敌人可是战斗力超强的近卫部队，再者彼此都是同一个民族的。深处这样的环境，前方的人已经会拼命阻击，后方的德军搞不好也会暴力督促作战，夹在中间真是情何以堪？ 为此在战斗中必须保全生命，用这些人的话说就是：“我们不想向同胞射击，但是也不希望德国人向我们射击。” 但身处战地身不由己！ 就在德军进攻的路上，托科夫的两个哨兵率先发现了慢慢逼近的敌人。当前的局势，凡是出现的人群必然就是敌人，即使这群人穿着苏军的衣服，头顶的钢盔则实实在在暴露了身份。 哨兵隐蔽的很好，在发现敌情后迅速狂奔于森林间，将敌情汇报给了以逸待劳的托科夫。 “这群德国鬼子真的来了！？”扔掉烟屁股，托科夫大声质问道。 “是的连长，只是率先出现的是伪军，也就是所谓的东方营。” 听到这个词，托科夫颇感失落。“原来是东方营，这群人曾经和我们一样，战斗中被俘后抛弃了自己的原则成了敌人的帮凶，他们是伟大祖国的叛徒。” 趴在连长身边的几个战士听的真真的，不由的流露出咬牙切齿的表情。 “对！”哨兵答道：“在伪军的后面就是德国人，他们的数量确实非常多，恐怕我们这一点人守卫这一小片阵地真要面临恶战。” “哦？害怕了？”托科夫自信的问道。 “不！我当然不害怕，就算是战死我也认了。只是可惜，我们得首先和那些东方营的败类打，在我牺牲之前我只想和德国人战斗一番。” “算了吧！我还没想全连战死呢！你区区一名战斗步兵要想着以后继续杀敌立功，我们都会死，但不一定是今天，懂了吗？现在传我命令，告知全连，我们的敌人都是些什么东西！” 战斗迫在眉睫，一百多名战士纷纷知晓了他们将最先和东方营战斗。 比起德军士兵，叛徒比之可恨多了。陷入狂怒中的战士们凶狠的拉栓，愤怒的子弹推入枪膛。原本还有很多战士对敌人两千人的大军紧张兮兮，现在则完全被愤怒取代。 机枪手、不抢手皆做好了战斗准备，但托科夫的另一个命令却是按兵不动。 因此，手榴弹纷纷卸下后盖摆在战壕上端，战士却抱着枪蹲在战壕里。一些战士此刻充当起了掷弹兵，他们将木柄手榴弹五个捆在一起做成集束手榴弹，一次作为一顿弹幕大餐，等待着慢慢毕竟的敌人。 只有五个战士猫着小眼睛看着森林，直到看到了一些晃动的身影。 “注意，敌人出现了！准备战斗！”警报迅速传遍了整个战壕，所有人做好了战斗准备，就等着德军大部队进入手榴弹投资射程。 但德军也不可能傻乎乎的一大群人直接一拥而上，如此密集队形必然遭遇敌人的机枪扫射。 更为糟糕的，队首的白俄罗斯营率先抵达了战场，地面上横七竖八躺着大量尸体，炸断的树木在孤零零的燃烧，地面被一层烧焦的碳覆盖，空气中弥漫着负责的气味。 正是因为紧张以及弥漫的死亡气息的原因，不少人干脆呕吐起来。 进军的德军还没有料到战场是如此之糟糕，全军就这么停下来，尤其是白俄罗斯营的战士，他们的德国人营长瓦特，毫不犹豫的下令全营卧倒，此举也直接导致整个部队趴在地上。 第六百五十二章 托科夫的诈术 瓦特几乎是用爬的方式跑到了后方，见到了躲在大树后面的施佩尔。 “你到底在搞什么，我们已经快到敌人的阵地了，你的人为何不进攻？” 瓦特知晓这个人肯定会抱怨的，他说道：“我们确实到战场了，我的那群白俄罗斯人有些害怕。因为地上到处躺着尸体，有我们德军的也有苏军的。刚刚我观察了一下，苏军的阵地就在那里，可是整个阵地都静悄悄的，不信你感觉一下。” 施佩尔先不急着说话，确实他感觉不到什么噪音，几声斑鸠的叫声突兀的出现在森林里，连鸟儿都没有被惊飞，难道敌人的阵地已经空无一人？那些苏联人逃了？可是看看部队里的猎犬，它们若不是被绳索捆着脖子，肯定是朝着前方撒丫子跑。 “搞不好苏联人已经撤走了，毕竟他们损失很厉害，如若不撤走才是问题。”瓦特推测道，并看着施佩尔等待他的决定。 “也许是如此，也许又是苏联人使诈。所以你先派出一个班去侦查一下。” 瓦特点点头：“就这么办，我派出十个人直接到苏军阵地里，咱们大部队就安静的等待结果即可。” “所以你立刻行动吧，我现在要把兵力分散开，一旦真的开战了，我军一定要完成包围。” 施佩尔和德拉赫保持着无线电通信，作为主力的德军一千多人，渐渐将兵力重心放在两翼，作为炮灰的东方营则在中间。 当前的战场陷入诡异的安静，静静等待的苏军开始发现德军有了新动作。 只见十个原本趴着的人站了起来，正蹑手蹑脚的向阵地这里前进，一边走一边左顾右看。 “德国人还真是狡猾，这些尖兵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前进，若是我现在下令开火，还不是整个就暴露了？”托科夫紧紧攥着缴获的MP40，消灭这十人易如反掌，然而袭击的突然性就没有了。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坐在战壕中的苏军战士纷纷抓握着手榴弹，只要一声令下就拉动导火索扔出去。 可惜，战局居然没有像托科夫想象的那么顺利，除了这十个继续前进的家伙，一百多米外的家伙们还是趴在地上。 随着这些人越走越近，苏军也看清楚了他们的装扮，说起来非常有趣，实际上托科夫的连和这群东方营的打扮没什么不同的。托科夫是为了实用需要而命战士临时顶上德军的钢盔，这些敌人为德国卖命自然顶着德国钢盔。 这些托科夫可是看清楚了门道，“呵呵！这群敌人还真是狡猾，尖兵如实发现我们在整兵备战就太尴尬了！” 就在这关键时刻，托科夫面临着咄咄逼人的态势，立刻命令全连装死。 命令的传达非常迅速，本来都打算扔手榴弹的战士们纷纷趴在战壕里，装作也已经死了。其实在趴卧的身躯下往往还藏着一把匕首，托科夫灵机一动，所谓敌人既然这么狡猾，那就给他们表演一出戏。 一百多人装死，阵地依旧非常安静。 十个小心翼翼的人越往前走脚步放的越轻，鬼知道战壕里有什么！ 看到前方那十个人还是安然无恙，瓦特估摸着敌人或许已经走了，自个还有什么必要继续趴着？此时还是不要冒险为好，因为战场上到处都是尸体，反复在告诫着大家，贸然出动必然会死。所以瓦特命令这一群白俄罗斯人匍匐着前进，其速度竟没比那十人慢到哪儿去。 敌人的尖兵就要进入阵地了，托科夫在豪赌，他的冲锋枪挂在胸前，右手攥着匕首躺倒等待着。 只见那十人小心翼翼的抵达了战壕，距离这一串大坑已经没几步了，到现在还没有遭遇袭击想必也没有问题了。 他们大胆的站在了战壕之上，映入眼帘的是一群躺倒的人。说起来这战壕两侧到处是躺倒的尸体，以及已经凝固了的鲜红色的血块。在他们看来，躺在战壕里的人就是在阻击战时被击毙了，空气中弥漫着死亡的气味，这里已经没有什么活物。 所以，这十人在其班长的要求下大胆的跳入战壕，准备爬上了再到后面检查一番。 可惜，已经放松警惕的他们刚刚跳下去，这些“死尸”居然复活了。毫无准备的他们被人捂住了抠鼻并扑倒，全体被干净利落的割断了喉咙刺穿了心脏。 托科夫扔掉了带血的匕首，立刻下令：“德拉斯基，你的班现在站起来，向德国佬挥手，要表现的自然，让他们相信你们就是这些尖兵。” 这就是托科夫的好戏，毕竟大家都是苏军的棉衣搭配德军的钢盔。 瓦特欣喜的发现那群尖兵居然在庆祝，便下令整个营立刻起身向前推进。 看起来苏联人确实已经跑了，不用和同胞作战，这些东方营的白俄罗斯人长舒一口气。他们是放松了，后方的德军也一样的放松，原本想着会有残酷攻坚战的，结果苏军阵地轻而易举的拿下。固然没有战斗就玩成占领丝毫不光荣，但没有伤亡也不失为一件乐事。 见到敌人纷纷站了起来，托科夫知道他的计谋成功了，旋即命令道：“同志们，别装死了！敌人大部队已经上来，手榴弹做好准备！看到德拉斯基的班跳回阵地的时候，你们全体投掷！” 如此，托科夫还是命令站在外面的十个人继续向敌人招手，并装作检查尸体一般。为了避免脸被视力好的家伙认出来，这十个人基本是背对着敌人的。 好在没有谁怀疑苏军阵地不是空无一人，瓦特更是大胆的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以身作则让这群胆小的白俄罗斯人放心大胆的前进。 此刻的瓦特并没意识到危险的存在，直到他看到那十个兵居然突然跳到战壕里去了。 “就是现在！投资！”托科夫一声令下，一百多人集体扔手榴弹，每一颗都扔到了四五十米开外，只有那些集束手榴弹区区扔了三十米，这也足够了。 一连串剧烈爆炸横扫正片区域，托科夫虽然放弃了一部分的阵地防御，全连缩在四百米的范围内，还是制造了很大一片的弹片杀伤区。 瓦特万万没有想到，死亡来的竟是这么的突然。当他到底的时候还没有弄清的怎么回事，白手套摸着自己灰色的制服，双手放在面前却发现整个手套已经是红色的了。 这支东方营吃了一顿密集的手榴弹大餐，队伍靠前的遭遇灭顶之灾，一次便有一百多人被炸死炸伤，当原本安静的苏军战地开始疯狂开火的时候，这个营无可避免的选择了撤退！ 第六百五十三章 僵持不下的战局 “见鬼！你们这群饭桶，给我进攻！”施佩尔向退下了的家伙们叫嚣着。 因为见到白俄罗斯人撤下来了，直接引发了波兰人的群体性恐慌。原本在正面进攻的这一千余人已经不受德军的指挥，一个二个受着本能的驱使退了下来。 在情急之中，施佩尔下令他身边的几个机枪手：“你们两组，给我射击溃逃的家伙，让他们重新给我压上去！” 对待波兰人，广大的德军士兵多半有着鄙夷的态度。此战他们非法的选择撤退，这就甭怪德军当督战队了。 在射杀了十几个人后，慌乱才被遏制住，波兰人、白俄罗斯人，他们至少没有再后退，却也不会傻乎乎的疯狂进攻。 托科夫虽然人少，但他麾下的自动火力可不少，尤其是弹药更是够用。 这一个连当前的机枪保有量胜过一个营，又因为手榴弹战术得手了，战士们自信心正在顶峰中！ 托科夫本人面无表情的看着敌人，双方之间已经形成了近二百米的交火区。 “你们若是继续这样和我们射击，只要拖到了天黑，机会就又是我们的了！”自信的他亲自射击，这个节骨眼上没人怂。 眼看着这群东方营的家伙们根本没有奋勇推进的意思，施佩尔已经不指望这些人还能做出什么积极贡献。 他立刻和战友德拉赫联络：“你的营立刻从右翼包抄，我走左翼。敌人看起来兵力有一个营，我们还有机会！” “算了吧！刨去东方营的废物我们只不过比他们兵力多一倍，还不如继续就这么射击！等待我的人架设好迫击炮！” 施佩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战友在这个时候居然怂了。他声嘶力竭的对着对讲机咆哮：“蠢货！战机稍纵即逝！难道你还怕他们不成！” “但是！你就不珍惜你战士的生命吗？敌人明摆着是和我们血战的！我奉劝你也立刻阻止炮兵！” “该死！你自己慢慢布置吧，我带人包抄了！” 摔下这句狠话，施佩尔命令自己的部下：“弟兄们，证明你们勇气的时候到了！咱们的命令是全歼这支苏军，他们既然就在这里，你们迂回包抄他们的后路，杀光他们！你们怕不怕！？” “不怕！”跃跃欲试的战士们异口同声的说道。 “那好，跟着我前进！冲击！” 施佩尔从阵地的左翼出动，依托着树木的掩护开始迂回。他们的行动很快被苏军发现，托科夫已经料到战局会变成这样，所以在两侧他布置了更多的机枪手。 子弹精确的击中了一些狂奔的人，无情的子弹甚至打断了一些小树，就算是躲在大树后面也不一定安全，因为士兵使用了RPG。 虽然只有一颗飞弹飞了出去，其爆炸的效果却出奇的好。这武器的存在简直是给进攻的施佩尔当头一棒。 “该死！他们居然还有这个！”犹豫情况突然变了，他下令部队暂缓攻势，就依托大树和敌人对射。 如果说德军战士的枪法好，战斗中他们可以占到大便宜。根据德军的军队训练，一线战斗步兵要训练二十四周，作为开战后紧急招募，又因为是作为占领区驻军，施佩尔的兵训练时间短，战斗力自然弱不少。 看到一些人简直毫无遮挡的在射击，他声嘶力竭的吼道：“蠢货！你们射击的时候必须保护好自己，打几枪就转换位置，难道你们想被当做定点靶子吗？” 可惜，不少人已经没有时间纠正他们的错误，这又不是FPS游戏死了还能复活。人的生命只有一次！ 面对着经过一系列残酷血战筛选下来的近卫284师最精锐的部队，每一个人的枪法实际都了得，没有藏好自己的德军士兵纷纷中招。就在施佩尔的身边，伤员的哀嚎不绝于耳。 他的进攻因此被阻止，战略先机也没有抢到。或许现在亡羊补牢还不晚，他立刻下令：“部队里的迫击炮手，现在立刻假设阵地！” 他的命令刚刚发布没一会儿，另一侧的德拉赫的炮兵已经准备完成。 固然德军装备的五十毫米小迫击炮，炮弹威力就比M24手榴弹高一些，依旧不失为一种攻坚战神器。虽然它的钢铁基座太沉重，苏军得到了也非常喜欢用。 其本身就是用于敲到敌人的机枪堡垒了，现在使用正是时候。 托科夫听到了炮弹呼啸的声音，他大声吼道：“躲避炮弹！” 迫击炮弹还是在阵地周围爆炸，两个机枪堡垒因此被敲掉。 即使冒着炮火，苏军战士还是如同机器一般，无所谓牺牲，坐着瞄准射击的动作。每个步兵防守十米的距离，阵线排列犬牙交错。 如果这时候德军可以使用大口径迫击炮，且弹药非常充足，那么只要继续炮火洗地，苏军的阵线崩溃必然只是时间问题。攻克或许需要更长的时间，少死人比什么不好？ 可惜，直到开战后，两个德军步兵营才发现他们的攻坚水平确实很差，不仅仅是缺乏重武器，还有士兵的战斗力问题。 707师确实不是强军，战场上已经躺倒的尸体说明了一切问题。 “再这么打下去，我的炮弹就用完了，苏联人还能继续射击？我根本就夺不下他们的阵地！”德拉赫满脑子不甘心，两千人就是不能歼灭他们最后的那几百人（实际实际只有一百人）？ “不行！炮兵收手！我们保持射击！” 其实他知道只是单纯的让士兵想着敌人阵地方向倾泻火力，基本就跟浪费弹药无异。就算己方部队从撤下来的部队手里拿到了更多的子弹，也难以应付当前的消耗呀！但他确实没有什么好办法，双方的战线减去稳固。 苏军的枪法好，迫使德军和东方营的人必须藏好了，一旦身体部位暴露就会被精确的子弹教做人。 这时候，依靠着大树的德拉赫才自顾自的叹道：“我现在算是明白为什么克莱本要警告我，苏军的狙击手枪法极好，他们简直是狙击手组成的部队！” 战斗僵持着，时间却一点点的过去，或许他们知晓守卫阵地的苏军只有一百人出头，两千人都攻不下啦，这份羞辱或许会迫使全体猪突。可惜，没人敢做出头鸟。施佩尔和德拉赫明知道继续耗下去，等天黑了就糟糕了，因为没有好办法，只能继续等待，并向师部发报等待新指令。 第六百五十四章 破局之策 “什么？打不下来？你们有两千人，连他们那几百人都打不赢？”赫兹曼抱着对讲机大声质问。 “是的师长！那些东方志愿兵是一群听见枪声就逃跑的白痴，实际作战的只有我们德军！我们真正能作战的只有一千多人！” “即便如此你们的兵力也高于他们！那群人从早晨打到现在，损失非常严重，难道还是打不赢？” “是的，他们依旧保持着极高的战斗力，火力方面极强，他们根本没有显示疲态，反倒是我们已经止步于前。若是贸然进攻必然是巨大的损失！” 损失！损失！赫兹曼紧握着对讲机，背靠椅子，双目无神的看着天花板，不由的自言自语：“见鬼，历史又在重演，难道707这个编号就意味着灾难？” 施佩尔见师长还有马上做出决断，他继续焦急的询问道：“师长！我们怎么办？太阳就要落山了，我们若还攻不下他们的阵地，只要夜幕降临战斗就不能再打了！” 说到夜幕，赫兹曼更为担忧了。707师在休整之前就是遭遇了一波又一波的夜袭，因而损失相当巨大。这群敌人最擅长的就是夜间战斗，即使德军添置了些适用型的机枪夜视仪，整体能做到夜间防御就很好了。 看看表，时间还不到四点，再过两个小时太阳落山，落日余晖最多延续到下午六点半。 想到这儿，赫兹曼是绝对不甘心的。在他看来防御阵地的苏军将面临三个选择，第一个就是继续固守阵地，第二个是主动反攻，最后一个就是撤退。 他们毕竟打了很久的仗，不疲惫那是不可能的。想来想去，加入他们要逃，一点钟的时候就已经撤了。若反攻则意味着他们的体力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类。所以，看起来他们会继续守住阵地。 考虑到自己人汇报的情报，苏军在对沼泽地大规模空投，所以横亘在自己面前的这群苏军有可能是在保卫他们的降落场，阻止德军可能的进攻。同样，这群人也是对自己在这里大修防御阵地进行的战略对峙。 总之苏军的部队部队，一个千载难逢的成建制消灭近卫284师一支部队的机会就在眼前。 但考虑到自己的实力或许不够，机智的赫兹曼开动了脑筋。 虽然他不希望友军在此荣耀上分一杯羹，当前的战局也确实应该找救兵了。 所以，焦急等待回音的施佩尔得到了这样的答复：“命令，前线部队立刻保持战术压制，尽可能防止被围敌人逃跑。我将调遣五门野战炮阵位前置，助你们炮轰敌人阵地。同时我会请求722师派兵增援我们！” “遵命！我们会完成自己的职责！”施佩尔结束了通信，经过师部的一番命令，围攻苏军的部队总指挥就是施佩尔本人了。虽然他是一介营长，现在手握的兵力却有一个团。 只是可惜，空有一个团的兵力，部队战斗力却非常糟糕。 枪战还在进行着，德军士兵已经不敢做出头鸟，至于东方营的战士更是被火力压制的服服帖帖的。 在托科夫的阵地正前方，敌人又留下了一片尸体，加之之前战死了，所有人真的就是在尸海中战斗。 苏军的一百多人也在战斗中伤亡了一些，待战局稍微稳定后，托科夫立刻下令统计伤亡。 各个排汇报了自己当前的情况，还能战斗的有多少，死了的有多少，保有的弹药量又有多少。 伤亡很快统计出来了，背靠着战壕，托科夫穿着粗气，内心里还颇为开心。 “伤亡了三十人，我们被两千人围攻才有这样的伤亡真是幸事，就是不知道敌人伤了多少。” 至于敌人的情况就无法统计了，但广大战士相信自己的枪法，众多的射手确定自己击中了好几个敌人，若是再加上被那一拨密集手榴弹炸翻的，敌人的伤亡少说也得有二三百吧。 无论如何敌人暂时不敢进攻了，托科夫虽然非常疲惫，经历了两个小时惊心动魄的高强度战斗，自个正是肾上腺素灌顶，兴奋的已经是两眼不满血丝，困意全无。 这种高负荷的状态下，一个士兵也难以坚持太久，一旦安静下来人还是要疲惫。这时候最大的敌人已经不是那些德军，而是自己的身体！ 托科夫下令道：“还活着的兄弟立刻吃干粮，只要啃些面包屑填饱了肚子就不会累了。等到天黑了我们撤退。” 一听到撤退这次词，广大战士们发来一阵阵抱怨。 大家愿意继续坚守阵地是好事，可惜托科夫不想继续留下来和敌军死磕，再说了命令就是自己的连坚守到晚上八点整。 他再次命令道：“在没有收到新命令前，所有人必须按照最初的命令行事，敌人根本没有包围住我们，到了八点整我们就向南撤退，这个阵地坚决的抛弃掉。” 因此，还有三个多小时全连就细软跑了，牺牲了的战士的尸体怎么办？只能留在这里。大家固然希望若是战死了，遗体能被战友收拢，拉回去埋在公墓里。实际却是暴尸荒野，这种士兵才有的悲哀大家尽量不去想。 零星的墙上依旧存在，那是从掩体里暴露了肢体的人，亦或者就是单纯的举着头盔试探，即便如此精确的子弹还是打了过去。德军多了一些伤员，亦或者钢盔被打飞。 这种试探对攻势毫无意义，反而更令德军战士们害怕。 好在这些战士知晓了他们上级的动作，即炮兵已经开始调动。 那是五门原本部署在阵地里的75毫米野战炮，此类炮重量较轻，比较容易牵引，架设阵位的速度也比重炮快一些。 但德军也面临着很多麻烦，即大口径野战炮不能动。这些小口径的必须从固定炮位里拉出去，再用六匹马作为牵引工具，由士兵护送着特殊炮队进入森林架设新的阵地。 新的炮兵阵地放在那里，这还需要技术人员在师部里完成绘图，使得炮火能覆盖到敌人的位置。 天就要黑了，这一系列行动必须抓紧，赫兹曼对麾下伦贝格的团命令道：“你们必须在天黑之前将炮兵阵地假设好，更要让步兵保护好新的阵地，等到明日天亮后立刻展开炮击！” 第六百五十五章 722师再入坑 在下达完命令后，赫兹曼硬着头皮命令连通友军722师的电话。 关于三月三十日的战斗，722师虽没有军事介入，至今也一直在观察，毕竟大清早苏军的庞大机群就是从他们的防区经过。尤其是一架被击中的轰炸机辗转了坠落在722师的防区，当时师长弗洛里德迅速派人去侦查了，可惜除了发现了大量烧焦的残骸，有价值的东西根本没有。 至于苏德两军的战斗，隆隆的枪炮声就已经暴露一切。集团军方面已经知晓这些事，旋即下令处于防线的所有德军整军备战。 可是苏军并没有围攻弗洛里德的方向，这样这位师长算是烧了高香。即便如此，他还是下令部队严密注视着局势。因此707师打来电话这一事他并不觉得很奇怪。 当两位师长连同电话的那一刻，赫兹曼毫不掩饰的说明了自己今日的遭遇。 他是说的这么毫无保留，弗洛里德知道和那些苏军作战要吃苦头，可是战局也太夸张了！ 弗洛里德大声质问道：“难道你的一个师仅仅一天的战斗，一个主力团就失去战斗能力？你说敌人是多少人？！区区一千人！这多是真的？” “这一切都是真的，我的部队费劲千辛万苦，终于将剩下的苏联人压在森林中。他们还有数百人，现在已经被我包围了。” 一听这个，弗洛里德想都不想的问道：“那你现在跟我说这些干什么？仅仅是跟我通报这些事？你既然能包围他们，就能围歼他们！” “根本啃不动啊！”赫兹曼的语气充满了诉苦，如此弗洛里德也瞬间明白了这里面的含义。 他稍微犹豫了一下，两个月前的往事如同幻灯片般浮现在脑海。 敌对的苏军是一直有着近卫头衔的部队，虽说是一群侥幸未死的残兵，在沼泽地的烂泥里显然已经恢复了实力。说实话，弗洛里德觉得这样有战斗力的部队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他们的苏联当局早就应该想办法让其撤到后方，以此强军在正面战场作战。 这群苏联人还留在沼泽地，他们的存在的意义也渐渐的微妙起来。 弗洛里德长叹一口气，陈述道：“说吧，我的朋友，你现在打电话究竟是为了什么？我看你有请求，该不会是让我出兵助你？” “没错，就是出兵祝我！现在我已经分不出足够的有战斗力兵力了！你是最近的部队，现在出击正是时候。”赫兹曼直截了当的说。 “可是……” “你还在犹豫什么？难道你怯懦了？” 弗洛里德的小九九确实如此，虽然他不想说怯懦这个字眼，实际他还是得考虑自己的得失。所以，这人果断和友军打起了太极：“赫兹曼，你必须考虑一下我部队的现状，上次的作战我军损失非常惨重！715师主力消耗殆尽，我的师也折损了一半主力，现在后勤兵都被我紧急训练当做精锐在用。至于新来的部队，都是群新兵，让他们熟悉战场也需要时日。你就是希望我派遣这样的部队上阵？” “怎么？难道阁下对自己的部下没有信心？” 弗洛里德断不会承认这个，他说道：“阁下也要考虑一下我和我的官兵。你知道他们经历了什么？一支三千人组成的加强团仅仅一个上午就被打的全军覆没，我的人现在非常畏惧那些苏军。” 那场歼灭战赫兹曼不太清楚，总之两个月前的战争德军损失太大了。这种丑闻各方都在遮遮掩掩，只有部分军官知晓这里面的内情，而这一带的德军驻军只笼统的知晓他们遭遇了巨大损失。 赫兹曼对这些磨磨唧唧的解释完全不屑一顾，他再次恳请道：“阁下，敌人的兵力我估计只有七百到八百人，他们现在困守自己的阵地，根据前线报告他们的重武器微乎其微。固然这些人的战斗力很强，他们毕竟从凌晨打到现在，身体只怕已经透支。再说了，我们第三帝国军人的颜面，我想挽回，你不想？” “你还是拐弯抹角的说我是懦夫！”弗洛里德一赌气，愤怒的吼道，“我这就出兵！这就出兵！这下你满意了？” 弗洛里德紧张的心舒缓了下来，他知晓这个家伙肯定不会食言，便继续说道：“你既然愿意出兵，最好不要只派出象征性的部队。” “两个营总可以吧！看起来我什么都不做不好，若是出兵太多我的阵地也没办法维持了。上级毕竟给我们的任务是坚守阵地，你这样派人出去作战，确实有违背命令的嫌疑。” “已经开战了，战争根本不是你我想停就停的。所以你我汇报的时候，就说苏军进攻我军反攻。再说了，假如我们全歼了近卫284师一部，比起抗命的嫌疑，我们应该会得到大力嘉奖。” 听他这么说，弗洛里德确实动心了。这次作战，简单的说就是707师付出了巨大的牺牲，令苏军的精锐部队损失很厉害，假如趁机群起而攻之，完全歼灭也并非不可能，毕竟打出去的子弹都是一样的杀伤力！ 赫兹曼更是说道：“这次作战，你最好现在就出兵，和我军会和后就继续保持包围态势。此战我们要发挥我军优势，野战炮我已经推出阵地，炮兵会在明日清晨朝着苏军阵地密集轰炸，待炮火准备后我们群起而攻之。” 听起来这简直就是轻松歼灭敌人的好办法！ “那就这么做吧！我现在就派兵出击，请你立刻告知我你的部队确切坐标！” …… 如此，巴尔岑的主动出击，在事情发生后的十二个小时内，战局一而再再而三的变化，现在722师也被调动起来。 固然是这支722师还没从之前的巨大损失的阴影中走出，军官和参谋们又对707师是否是猪队友争论不休。但看起来歼灭敌人一部，从而报仇雪恨的机会就在面前，707师和722师对于苏军近卫284师有大仇，在得知了友军的许诺后，原本意志动摇的人们，现在也成了主战派。 722师的师部里响起了“siegheil”的欢呼，仿佛胜利已经到手，两个步兵营将搭配一支由爱沙尼亚志愿者组成的东方营将奔赴战场。 第六百五十六章 他们居然跑了！ 722师的援兵就在路上，此时落日余晖照着大地，在昏黄的时间进兵看起来并不是好时机。 为了迅速抵达目的地，这些人带着标配的装备急行军。这支部队的指挥官由一名名叫萨菲尔的营长担任，原因无他，此人有过和284师作战的经验。 这一千七百人跑的速度很快，更重要的，那群爱沙尼亚人可不是乌合之众，因为他们是真心愿意和德军合作的。 友军已经正式出兵，他们从许诺到派兵出发，这期间毫不拖泥带水。 扶着桌案凝视地图的赫兹曼欣慰的说道：“这下这群苏联人插翅难飞，固然歼灭他们一支部队很困难，我们还是要成功了。” 参谋长虽然有些怀疑，还是附和道：“只要这支苏军部队被我们全部消灭，整个白俄罗斯的反德匪徒之势力必定大大受挫。” “但愿如此，可是消灭区区一千人都这么费力，他们怕是还有一万大军呢！我们还会损失很多人。” “也许会，也许不会。”参谋长猜测道：“我实在不相信他们都是精英部队，按理说他们中必须吸收大量的当地居民，据我所知要把一个农民训练成士兵，我军姑且要不少于二十四周，他们苏联人可能吗？也许我们面对的是他们的精锐部队，至于其他的战斗力恐怕并不高。” 这解释赫兹曼实在爱听急了，所以整个人也更加自信，他按着地图上画红点的区域，兴奋的说道：“只要我们的炮兵把这里炸一通，就算他们的士兵素质高也不会阻止炮弹轰击！再说我们先在的兵力已经突破三千，明日的攻势我们必定会成功。” 参谋长走上前去，说道：“为了明天的胜利，我们今晚也必须保持十足的警惕。”他指了指目标南边的区域，“在一些战场，苏军的顽抗很厉害，我们现在包围的敌人或许也是如此。但我们不能排除他们会突围的可能。恕我直言师长，假如他们撤向南部，我们必须阻止他们，如此恐怕我们等不到明日清晨的轰击了。” 听起来也有些道理，赫兹曼也怕煮熟的鸭子飞了。 “那怎么办？我们得避免他们逃跑，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派兵迂回到其后方，可是现在我军兵力不多，援军还在路上。” “那就先把我们的正规军调过去，东方营那群人虽然战斗力窳劣不堪，还能在正面牵制一下他们。顶多到下午六点，急行军的友军就到位置了，届时只需要我们德意志军人就能把他们围城铁桶，而非当前的对峙。” 赫兹曼觉得有理，立刻下令改变战术。 原本驻守于苏军阵地两翼的德军步兵营开始移动，德军的异常行为也立刻被苏军察觉。 托科夫在战斗之前就考虑到敌人会采取包围战术，他们真的在这么做！ “不好，敌人要把我围死！一旦包围圈完成就糟了！我的连的虚实若是被他们知道，我连胜算都没有了！”现在，托科夫看看腕表，时间还不到六点半，当前还是天明，昏黄的阳关透过树干树叶的遮盖照射大地。 命令是坚守到八点的，然战局在发生变化。 他当即命令电报员：“现在给巴尔岑发报，告诉他我军正在被德军优势兵力包围，请求在合围尚未完成时立刻突围。” 这是生死攸关的大事，电报员不敢怠慢，如此正在南撤的巴尔岑大部队收到了如此的警报。 此时此刻的巴尔岑考虑到天色已晚，就下令部队停下来修正。他们从下午一点多开始行军，尽可能的保持着快速，可惜部队太疲惫，沼泽地地区开始泛滥的泥潭也成了很大的障碍。队伍又因为大量伤员的掣肘，几个小时才走了区区十公里多。即便如此，巴尔岑还是下令休息，因为他知道，士兵的极限就要到了。 结果这个时候他却收到了托科夫的撤退请求。 “什么？敌人在合围？你们请求撤退？敌人有多少人？你们现在的状况怎么样了？” 托科夫如实的禀报，固然军人的意志力会成为强大的战斗力，但枪膛里没有子弹，一切勇气不过匹夫之勇。托科夫不想全连归西，他也不想说的太直白。 所谓全连遭遇大概一个团规模的敌人进攻，在大量消耗弹药的前提下勉强阻击了敌人，战士们非常疲惫，子弹也不多了，全连暂时还能拖住敌人，但崩溃已经迫在眉睫。 正是基于这种情况，又考虑到天黑了。巴尔岑想了想，师部的命令就是撤军，而且是尽量把人都带回来。 那是一个战斗力很强的步兵连，在这叶甫根尼也知晓他的人的遭遇了。看在战友的份子上，乃至军队未来的利益，托科夫都必须尽量脱险。 但现在就放弃阵地，那群德国人或许会追击，这都是巨大的危险。 巴尔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命令道：“我破准你们的撤退请求，现在立刻展开突围，立刻向我的方位靠拢，我的方位是……” 得到了如此命令，托科夫也不犹豫一下的就下达了突围命令。 广大士兵其实都看着他们的连长怎么办的，因为大家都知晓敌人在试图包围，这里距离德军太近，在这里被围恐怕最晚到明天就是全体的末日。 托科夫下达了整顿军备的命令，在确定皆准备完毕后，他一声令下，全连战士跳出了战壕。 没有人高呼乌拉，全连官兵在狂奔，包括一些背着受伤战友的家伙，以及抬担架的人。 冲锋枪手在前开路，真可谓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对苏军突围毫无准备的德军并没有第一时间进行阻击，或许是因为那些士兵不能立刻以强大火力阻击，亦或者是在刚刚的战斗中被打怕了。 至少还是有些火力击中了个别苏军士兵，这并不影响其他人撤离。他们在向南方狂奔，那些被击倒受伤的家伙还在尽可能的阻击。 “不好，敌人在逃跑！难道他们不要自己的阵地了？”施佩尔举着望远镜，完全不懂苏联人在搞什么。 而电台的另一头，德拉赫强调敌人的兵力要比这些人多很多，“或许敌人的一部分在逃窜，他或许就是在打断我们正在进行的包围。” 不管如何，苏军就是在往南边跑，施佩尔立刻下令自己的人开始追击。 有一个步兵排跑的最快，可惜追逐了一阵子他们并没有追上敌人，在枪战中这些人占不到便宜，逐渐败下阵来止步不前。 战局再一次发生巨变，赫兹曼不得不询问了施佩尔多次。 “师长，至少有一百个苏联人往南边跑了，我们正在合围完全没做好立刻阻击的准备。他们至少还有一些人留在阵地。” “那么苏联人的阵地现在怎么样了？”赫兹曼大声质问道。 “没有枪声，安静极了！那群家伙肯定是藏起来了！” “你们刚刚不还在和他们有零星交火吗？怎么现在就像是人烟绝迹一般的宁静？” 施佩尔没有多想，还是肯定了师长的推测。 这席话一直被一边的参谋长罗斯塔德听着，突然间，一个可怕的念头浮上心头。 他试探性的问到师长：“我现在有一个很不好的预感，恐怕和我们对战的就只有一百人，现在他们看我们在收缩包围圈，索性一股脑跑了。恐怕他们的主力早就跑了！” “不会真是如此吧！”赫兹曼醍醐灌顶一般醒了，他猛的磨过身子，问道：“参谋长，你相信你说的话？” “也许是我的胡说八道吧，但施佩尔不是说了吗？阵地安静极了，干脆我们这样，让那群胆小的东方志愿军试探性的进攻一下，人数也不用多，十几个人就可以。借着现在天还有光线，去一探究竟。” “行，就这么办！”赫兹曼犹豫之中肯定了这项决定。 第六百五十七章 援军来晚一步 十几个白俄罗斯营的士兵被要求前去侦查，此时的光线已经很暗淡了，森林渐渐堕入黑暗，战场上的火焰照耀着大量到底的尸体，这种恐惧感无不占据他们的内心。 此时此刻，德军也在等着东方营的侦查结果。现在的施佩尔和德拉赫已经下令部队停止追击，毕竟黑夜追逐简直不可思议。 那十几人虽然战战兢兢，还是不得不继续前进。紧张的双手攥紧枪杆，子弹已经压入膛内，他们踏着战友的尸体一点点的摸到了苏军的阵地。 可是，这里什么也没有！ “他们看来已经都走了！”一名士兵如卸重负一般，枪也扔到了地上，接着一屁股坐在地上。 原本心提到嗓子眼的他们这下终于安下心来，很快德军也知晓了侦查的结果。 直到这个时候，施佩尔才不得不相信，恐怕和自己对战的敌人就是那群逃走的一小撮。既然那些东方营的人已经踏在了苏军的阵地之上，施佩尔招呼德拉赫去一探究竟。 这两名军官终于“攻占”了这里，却丝毫谈不上什么光荣。 “这简直是一个耻辱，我们两千人，居然打不下他们区区一点人防守的阵地？”施佩尔悲愤的质问道。 德拉赫以为他是在问自己，便辩解道：“可能敌人早就撤了，这群人是留下来吸引火力，我们在战术上确实出现纰漏，但不可否认，敌人的战斗力很强。至少从机枪火力方面判断，他们的火力密度相当高。” “甚至比我们还高！”施佩尔跺了跺脚，“假如我们也有优势装备，假如我的通用机枪更多，迫击炮装备的更多，搞不好我们早就赢了。” 德拉赫不想抱怨什么，他主动说道：“敌人主力已经跑了，刚刚又跑走了他们的后卫人员，我们现在怎么办？722师的人恐怕就要到来了，届时……” “还是让师长定夺吧！他还计划出动炮兵把敌人连同阵地一起炸到天上，现在形式完全变了。”施佩尔长叹一口气，和师部完成了通信。 此刻，正在焦急等待前线部队和722师会师消息的赫兹曼，惊喜的发现电报员收到了他们的明语通信。 当赫兹曼满心欢喜的带上耳麦握起话筒后，听到的却是施佩尔忧郁的话语。 “什么？！你们居然把苏联人的阵地多下来了，还有一群人逃跑了！你现在告诉我，守卫阵地的敌人可能只有两个连的规模？！” 赫兹曼针对苏军兵力的问题问了很多遍，虽然施佩尔难以确定敌人的精确数字，他估摸着最多有两个连。 说起来今日的赫兹曼已经对部队拙劣的表现生气太多，甚至已经在思考自己被撤职的可能性。或许自己会被追究责任而被退休，但现在还是师长，作为军人的荣誉必须挽回。 照理在得知自己两千大军被敌人可能只有二百人愣是拖住了四个多小时，居然还全身而退。他首先不是愤怒，而是不敢相信。 施佩尔继续问道：“师长！我们现在怎么办？友军马上就到了！” 清醒过来的赫兹曼终于再次咆哮起来，除了辱骂自己的部下是一群饭桶外，还是做出了坚决的决定：“你们不是带着猎犬吗？狗鼻子可比你们的鼻子灵的多，让猎犬去搜索敌人。我们必须把敌人歼灭！那些苏联人不可能是超人，你们现在就待在原地，明日天明是给我追击！” 听到这个命令，结束通信的施佩尔也不由的暗暗骂道：“这个白痴赫兹曼，你现在作为师长就不顾战士们的死活？！你知道深入森林是多么危险的事吗？” 可惜命令是死的，他和德拉赫也只能认命。 原本师参谋长也在劝说赫兹曼，然此人正在气头，报仇的想法占据大脑，当下无人能劝得住他。 …… 施佩尔下令部队紧急进行休整，大部分士兵开始打扫战场，为了照明他们点燃了一团团火堆。 在烈火的照耀下，大片的尸体让人更加触目惊心。707师的德军和东方营很快等到了他们友军，722师的援兵发现了森林中的火光，便朝着此处快速前进。 当这些人看到一堆堆如同麦秸秆般堆砌的尸体，难道会有人不震惊吗？ 722师的官兵纷纷想起两个月前的遭遇，他们打扫沃尔夫的团全军覆没的战场时，也是面对的此番惨剧。 “该死！我怎么觉得空气中都弥漫着死亡的气味，这群俄国人真该杀！”指挥官萨菲尔发自内心的感叹道。 他直接找到了707师部队当前的指挥官，在援兵面前，施佩尔羞愧的抬不起头。 萨菲尔不会说战友的什么坏话，“行了，阁下应该打起精神来。你们不是曾和这些俄国人交战过很多次，他们是怎样的部队你我都知晓。” “可是还是让你们看到了我们的惨剧。” “我看到了又如何？现在你不要沮丧了，我们到这里就是帮你们打仗的，现在怎么样？敌人还是在被你们包围着？” “不！他们已经跑了！你们来晚了一步！” 萨菲尔大吃一惊，他此行来是奉命帮助友军对苏军完成包围的，现在居然得到了这样的战局情报。 更为滑稽的，施佩尔指着自己的一大群抱着枪械裹着毯子，倚靠大树昏昏欲睡的士兵，又跺了跺脚指着地面，问道：“朋友，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这里是哪？” “这就是苏军的阵地！他们已经突围了，我军根本拦不住数百人的逃窜。他们的伤员也不得不令人钦佩，都是战斗到最后，当发现自己绝无生还可能就饮弹自尽……” 这些话是赫兹曼教施佩尔说的，仿佛707师就是没有堵住敌人的逃亡之路，从而掩盖住了堂堂四个营的部队就被两个连，可能兵力还更少的苏军一顿狂揍的悲剧。 萨菲尔信以为真，他所属的722师部队里可充斥着老兵，两个月前的惨剧历历在目。 但战局终究是变了，萨菲尔赶紧阻止了友军的说辞，说道：“你们先等等，我们奉命来是协助你们加固包围圈的，既然敌人已经逃跑，我必须汇报战局，听从我们师长下一步的安排。” 第六百五十八章 篝火边 “娜塔莎，已经入夜了，到现在咱们终于算是安全了吧！”依旧在行军中的杨桃询问道。 “是啊，德国人应该不会也不可能在夜间行军追击我们。” “所以我们肯定是安全了！”说着，杨桃不禁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这哈欠带有极强的传染性，周围的几位战士皆是如此。 娜塔莎看看腕表，很快就晚上七点了。“咱们从黎明时分开始行动，到现在为止都作战十四个小时了！我现在好疲惫，敌人的状况可能比我们还糟糕吧。” “敌人的状况肯定糟糕透了。”疲惫的杨桃欣慰的笑出了声，“咱们这群野蛮人可是把他们的军营都烧了！今日的作战我们可是大获全胜！” “而且今天还是上级空投的日子，大量的物资到手，未来一段时间我们可以一直吃面包。不对！还可以吃面条。”娜塔莎开心的拉着姐妹的手，就像是亲姐妹那样的腻歪在一起。“贝茜卡，等回去了我可得好好的学会两个木棍的用法。” “也好，到时候你继续教我知识，尤其是数学和物理方面的。我现在发现了这对咱们太重要了，也难怪你是最优秀的神枪手。” 话匣子打开了，两个女孩你一眼我一语，疲惫的感觉消失了一点点。 伊戈尔跟在她俩的后面，沉默的如同一座大山。其实他确实是一座山，此刻表现的就像是孩子的父亲一般。这个老兵背负着大量的物资，所以两个姑娘才能轻装前进。 加上伤员，总兵力有七百人的队伍正缓慢的走在返程的路上。 大家已经在中途休息了很长一阵子，为了安全全军还要继续赶路，直到能看到漫天的星斗为止。 能坐下来休息，亦或者躺着呼呼大睡，是当下战士们最迫切希望的。没有人会饥饿，就是神经紧绷了十几个小时，心力憔悴的大家只想找个安乐窝过夜。 大军经过了几个池塘，经过了几片树林，复杂的地貌和弯弯绕的道路，对敌人是非常糟糕的，当下对于苏军也是一样的效果。 “已经太晚了，我们应该停下来扎营。你看看天上，看到银河了吗？”叶甫根尼也不客气，他已经注意到巴尔岑这个家伙真是闷着头在撤退，旋即拍拍他的肩膀。 “哦！居然都这么晚了，满天星斗可真是漂亮！” “那就快扎营吧！在黑夜里行军，以往我们还可以，现在我都要累死了！” 现在的叶甫根尼暂时没工夫关注自己留守的那个连，他知晓敌人固然是要反扑了，一个连能有多大的能力？能把敌人打的哭爹叫娘吗？计划上是他们坚持到晚上八点撤退，也许现在他们已经全军覆没。 在心里上叶甫根尼很不希望是自己的人留下了，巴尔岑在这件事上做的确实很得罪人。但总得有人留下来才对，总得有精锐留下来阻击。 副师长的娇妻当前就是个霹雳娇娃，还有王牌狙击手娜塔莎，两个情同姐妹的姑娘的精神和身体恐怕都在崩溃边缘了！ 所以，留下自己的精锐部队完成这个大无畏的牺牲，那一百多人不可谓不是壮士。 扎营的命令传达下来，巴尔岑由于非常相信自己是绝对安全的，此番直接下令允许生火。 许可刚刚传下去，很快苏军的营地里就多了一座座篝火堆。 即使是三月底，根据白俄的气候，直到四月份才算是无霜期正式到来，温暖才会真正的回归。入夜后气温慢慢降低，夜间可能只有摄氏几度。 巴尔岑知晓，自己的人今日的作战过于疲惫，身体虚弱的厉害，每一个人都在投资自己的生命力包括他自己。围坐篝火烤火、把罐头烤热吃热食、在此摊开铺盖睡觉，都是极好的。 杨桃和娜塔莎便是如此，她俩和幸存的少年营战士坐在一起。 此刻，已经恢复自理能力的舒拉，她的脸还是肿胀起来，原本挺漂亮的姑娘现在的形象颇为糟糕。尼娜作为她的挚友伴随身边，其男友米哈伊尔更是不离不弃。 十几个人只是围着火堆坐着，经历了一天的战斗，这些小战士本应该有着千言万语的，现在却一个个沉默不言。 在篝火旁穿着几正被炙烤的鲜鱼，那是撤退时路过水塘抓到的。如此再搭配极为油腻的牛肉罐头，不失为一种迅速恢复体力的没事。 但现在，补充体能的欲望被沉默代替，此情此景，娜塔莎和杨桃都知晓是怎么回事。 “少年营啊少年营！今天的战斗真是损失的太厉害了。多少好朋友，这次真是一去不回。”杨桃内心里默念着，不由的想起了三年前的往事。 坐在篝火旁最容易让人陷入冥想，“假如当时我家没有遭遇厄运，我现在是怎样的呢？嫁给账房伙计，现在可能刚刚生完孩子吧！现在，他们肯定以为我三年多前就死了吧……中国，你真是太遥远了。” 想着想着，杨桃拉着娜塔莎的肩膀，小脑袋搭过去竟渐渐睡着了。 “嘿！嘿！亲爱的，睡觉前至少把饭吃了！” 就这么的杨桃被娜塔莎晃醒，正是因为他开口说话的，沉默的气氛也被打破。 当前少年营的代理营长鲁斯兰，他肚子里憋了很多话，现在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今天的战斗大家都知道了，我们损失了很多兄弟姐们！对于很多人来说今日是第一次正式作战，真是没想到，这竟然就是战争。咱们的营长竟然也受伤了。” 顷刻间，这些睁大双眼看着火焰的年轻的战士，他们看到的仿佛不是跳动的火苗，而是炸弹爆炸的场景，树枝燃烧时的噼啪声根本就是机枪的怒吼。 不少人流泪了，他们还不能做到麻木不仁，悲哀之感正在迅速蔓延。幸存下来的少女战士，她们知晓这一战己方部队大败德军，胜利的喜悦实在没有感受到，反倒是朋友就死在自己身边，她们憋了许久的悲哀几乎自此集体爆发。 营地中传来少女们的失声痛哭，接着是少年们。鲁斯兰完全没料到这个，他倒是很庆幸，至少自己的爱人尼娜，不但安然无恙，还杀敌好几个着实立了功。 孩子们的悲伤实在影响不到大人，巴尔岑完全了解了他们的缘由，只不过是自语：“孩子毕竟是孩子！他们至少没在打仗时吓得屎尿乱窜，至少没有双腿不听使唤，现在去哭吧，眼泪哭完就好了。” 他们突然一个个痛哭流涕，杨桃和娜塔莎虽然也被这气氛感染，只不过是鼻子一酸罢了。 “亲爱的，你现在看到了吧，在这场战争中人命是最廉价的。好端端的一个人，努力从婴儿长成半个大人，躲避了无数次的疾病，最后被一颗子弹轻易夺取性命。”杨桃摸摸的发表她的人生见解，娜塔莎也有了新一层的思考。 握紧了姐妹的胳膊，娜塔莎舒缓的说道：“战争把咱们最邪恶的一面表现出来了。我本来只是一个想通过自己努力上大学的普通孩子，现在确是一个战士。我或许是太幸运了，二百多人死在我的手里，他们是孩子的父亲，母亲的儿子，结果都被我这个侥幸躲过屠杀的孩子杀掉了。” “是啊，我和德国人也没什么仇，可是我知道，身陷这里不是敌死就是我死！我和丈夫还能怎么办？”说到这，杨桃睁着那水汪汪的眼睛，真挚的看着自己的姐妹；“娜塔莎，咱们是生死搭档，你就是我的姐妹。我……我爱你。” “嗯，我也爱你。” 两个女孩小脸蛋异常的红润，或是紧张，或是烤火的时间太久了，总之她们还是抱在了一起。 第六百五十九章 德军不怂就是干 苏联人放弃阵地全部跑了，留下来的只有一堆尸体，以及一条毫无价值的壕沟。 722师很快收到了来自萨菲尔的消息，这下可轮到师长犹豫的了。 就在师部里，师长弗洛里德将所有的参谋喊来，简述道：“敌人已经逃跑了，他们一定是往南方撤退！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全军撤回来，另一个我们继续追击。” 选择！又是该死的选择！这些参谋绝不会忘记两个月前的惨剧，参谋长更是声情并茂的说道：“那些苏联人过于狡猾，他们是苏军最精锐的部队，仅仅凭借我们根本打不赢，恐怕拉上707师那一群白痴也不行。所以按我说，咱们干脆撤下来算了。” “那么参谋长的意思是说，我们派出的三个营不过是进了森林溜达一圈，因为苏联人跑了，我们的安全解除，如此我们依旧舒服的蹲在咱们的阵地里。” 参谋长自然听出这话里带刺便反驳的说了一通，可惜，他以保全部队为由令部队撤退，并不被很多人买账。 当前的722师参谋部俨然分成了两派，且各有各的说辞，更糟糕的在师长看来，他们说的皆有道理。 弗洛里德敲敲桌子，令吵得不亦乐乎的家伙们安静。 “好了先生们，之前的战斗咱们损失巨大。参谋长也是出于我们士兵生命安全的考虑，你们怎么能说他是被敌人吓破了胆子？但参谋长的建议也过于保守，假如我们最终吃掉了这一支苏军，对我们的未来是非常有利的。” “没错！师长，我们必须对未来考虑。”参谋谏言道：“敌人战斗了整整一个白天，707师至少消耗掉了他们数百人，剩下的苏军身体状况也一定非常糟糕。就算他们很熟悉这一带的地理，也不可能在夜里行进多远，毕竟一个人几十个小时内不但进行了高强度的作战还居然不睡觉，他们的精神会率先崩溃。届时我军总兵力高达三千人，是敌人的三倍四倍。固然单兵素质可能欠佳，兵力和武器装备情况还是可以弥补的。” 原本弗洛里德就是主战，友军707师的话说的直指他的内心。 “上次我们可是牺牲了多达三千人！阵亡士兵的尸体堆积如山。若不是我们的德意志军人死的太多，上级也不会派遣一大堆东方志愿兵来。这一切皆是拜苏军所赐，现在他们正是最虚弱的时候，我们正好灭了他们！” “可是！师长，你应该明白敌人的战斗力很彪悍，再说出动三千人去剿灭，我们必须请命于上级。”参谋长恳求道。 固然他是对整个步兵师着想，然而当前的气氛已经是主战派占了上风。军队里是不需要民主的，所谓军令如山，弗洛里德是太渴望报仇了，索性这一次就来一个先斩后奏。 他对着参谋长斥责道：“弗莱塔格，你还是过于保守了！现在我已经决定了，这次机会必须把握住！我现在就通知707师的人！这次我们不能想上次一样，等到715师已经和敌人干起来了，我们才磨磨唧唧的出售。这一次我们必须和新的友军协同作战！” 见他这么决绝，参谋长不再多言。也许真是自己多虑了？仅从目前的局势来开，在上午的时候敌人的突袭取得的效果固然很好，但是现在已然是强弩之末。 他耸了耸肩终于松了口：“既然其他人都愿意战斗，那我也支持好了。但愿这一次我们真的能一雪前耻。只是我还是希望集团军方面能知晓我们的行动。” 如此弗洛里德也露出了笑脸，“参谋长也支持了，我师上下一心一定要打一场胜仗。至于向上级汇报，我们就说战事吃紧，我军的进犯之敌交火，部队追击残敌因而进入森林。如此只要上级知晓我们最终打了胜仗，一切罪责一笔勾销！” 说到这儿，弗洛里德不由的再斥责了一下友军707师曾经干过的杀良冒功的蠢事，更强调道这次一旦打赢，就是歼灭一千人规模的苏军留在白俄的精锐部队，含金量无可比拟。 如此722师已经商量好了，弗洛里德将计划追击的决定告知了正犹豫不决的707师的赫兹曼。 和722师师部里高呼“战争”这个词汇不同，707师真是陷入了更大规模的讨论。原因无他，因为今日的战斗这个步兵师伤亡最厉害！ 赫兹曼细算了一下，洛萨海姆的团被打残，固然是其麾下一营在名叫劳伦斯的营长带领下，率先夺回阵地，这个团证实并非全军覆没，他们还是损失了六成部队。 至于伦贝格和巴赫的团，伤亡也很糟糕。 一些参谋几乎到了破罐子破摔的地步，毫不犹豫的陷入了自卑。“难道我们师的德意志战士凋零了，剩下的空缺竟然让这些各种民族混搭的东方志愿兵填补？这难道还是德意志军队？” 悲愤之中，唯有主战派依旧在力请师长继续命令前线部队前进。 抛开部队的损失和后勤问题，707师当前面对的纯粹军事问题只有两个，一个是敌人在哪，另一个是是追是撤。 第一个问题根本不是问题，前线部队都带有猎犬，它们已然跃跃欲试，幸亏有铁链拉着，否则全窜出去了。 至于第二个问题，赫兹曼和众多参谋都明白，仅凭借自己的部队恐怕难以对敌人保持绝对优势，当前的赫兹曼只希望他能有着十成的胜利把握。 是战是撤？继续战斗有风险，若是撤退简直就是证明707师的自上到下都是蠢货胆小鬼！ 因此，722师师长亲自打来了电话，赫兹曼接听后便试探性的说道：“阁下，敌人刚刚逃跑，我们今天损失太大了，所以我想……”说到此处，他刻意支支吾吾起来。 但赫兹曼毫不犹豫，直接破口大骂道：“难道你们707师想一直做懦夫，还是现在跟着我们722师一起报仇雪恨？几个小时前你还满怀信心的要歼灭敌人，怎么现在居然犹豫了？现在我已经顾不上你们，赫兹曼师长，请你好自为之，若是你们不愿意追击那就撤退，我的人继续前进。” 被他这么一激，赫兹曼也跟着火了：“我说什么了吗？网点话还没说完呢！现在我明确的告诉我，我现在就给前线部队下命令，咱们协同作战继续追击！我就不信苏联人都是超人，等我军追上他们就以兵力优势全歼之！” 在通话前，两位师长其实走在怀疑对方时候愿意继续战斗，有了这番火药味颇浓烈的对话，两人算是统一了战线。 这下，707师的师部内也只有一个声音，那就是战斗！ 第六百六十章 折损严重 两个师的命令都传达过去，皆是继续追击。但考虑到夜幕已经降临，部队必须休息。 此次行动，赫兹曼和弗洛里德经过斡旋，最终确定由722师为主力，营长萨菲尔为指挥官。 虽然707师的参谋长对师长的决定不悦，然赫兹曼意已决。 不过前线的德军却很友好，施佩尔和德拉赫视友军乃神兵天祝。就在这尸横遍野的战场，德军和东方营再次宿营。 和近二十公里外的苏军一样，德军也就地宿营，不同的是德军不但能在战场找到军需品，伤员更是能送回去。苏军却只能任由重伤员死亡，对于这些人，还没睡眠的士兵只能麻木的将其就地埋葬。 坐在篝火变，巴尔岑昏昏欲睡，他身边的几个士兵，或是已经蜷缩一团打起呼噜，亦或者无所谓的抽着烟。 拉夫连季裹着毯子打扮的的像头熊，他窜过来，说到：“又有五个死了，咱们带着一百多伤员，到现在还剩下不到五十。” “这么多？我们才脱离战区十多公里，伤员就死了一半？咱们的军医呢？那些少年营的女孩都是护士，我们不是还有贝茜卡吗？” 拉夫连季摇摇头：“能做的外科手术都做了，再说我们只有贝西卡一个随军外科医生，如你所见她也累坏了。疲惫的她已经不可能在做什么手术。” “那么她就不能再坚持一下？我们现在还在损失兄弟！” 见他有些激动，拉夫连季安慰道：“能做的都做了，我们不能奢望一个女孩救活我们全部伤员，贝茜卡若是出了问题可就是大事。你想想她的身份！” 巴尔岑精神恢复了很多，想了想确实那个姑娘在战斗中基本耗光了体力，还有功夫拯救伤员？很多伤员根本撑不到回去。不仅仅是回程之路艰难，又因为伤着伤情严重，恐怕就是有很好救援也无法挨到回家。 想到这儿，一股作为士兵的被爱之感浮上心头，他问到最关键的问题：“现在我们的兵力还有多少？不算还没回来的托科夫的人。” “完全没受伤的有520人，各自轻伤但能战斗的又有70人，除此之外又有30个没有生命危险却无法战斗的，剩下的……”说到这儿拉夫连季摇摇头。 “我们竟然已经损失这么多人了！”巴尔岑倒吸一口凉气，“这十几天我指挥过的兵力总量超过一千四百人，现在就剩下一半了。最精锐的部队，在副师长手里无敌之师，被我这个庸人消耗成了这样！我刚愎自用，如果不去攻击敌人阵地，这么多弟兄也不会死！现在活着的弟兄们情况如何了？” “叶甫根尼已经睡觉了，他的战士们也是如此，我的部下的鼾声你也能听到。至于你的直属部队和少年营的孩子们，他们的情况你比我清楚。” “是啊，都是损兵巨大，说些自我安慰的话，就是部队精锐尚在。只是若是继续和敌人鏖战，伤亡会直线上升。” “既然如此，那就主动和师部联络！”拉夫连季想起来，部队自入夜扎营为止只与师部通信一次，不过是简述部队状况。 当前已经是晚上八点多，应该再次联络的！ 听到他说的是这个，巴尔岑苦笑的摇摇头：“我也真是倒霉，备用电池在过水塘时丢了，通信员一失足掉进泥塘，人没事，就是我们现在只有一块电池能用。” “所以你告诉我电池没电了？！” “对！所以战士正在鼓捣手摇发电机在充电。” 在最关键的时刻部队居然有失联风险？拉夫连季不得不想起很多很多糟糕事情。越是想就越是恐怖，甚至失态。 神经紧张的他一个冲动拉近巴尔岑的衣领，质问道：“现在怎么办？看看我们睡到一片的战士们，我们要快点回家，我们要床铺面包和牛奶！现在我们最是虚弱，敌人一旦打过来可就糟糕了！” “你是打仗被炮火吓到了？你难道怕德国佬？”巴尔岑以强大手劲拉掉战友的衣领，满脸的狰狞，恶狠狠的说道：“拉夫连季，我们现在的危险并未解除，战斗随时可能发生，你的想法只是奢望、我们现在有夜视仪，敌人在黑暗也无处遁藏。至于失联可能性，那不可能！很快电池充满电，我们即可联络。但敌人若是出现，我们也必须马上战斗！” “但愿如此！但愿如此！”拉夫连季的情绪逐渐平静下来。“也战争太可怕了，我现在神经过敏，一点刺激我就紧张，不小心冒犯了你。不过你部分话我不敢苟同，我并不是懦夫，你觉得我会是懦夫吗？”说着，他拉开了战友的胳膊，面目也异常严肃。 “嘿嘿，我也是失言了。”巴尔岑善意的松手，又拍拍战友后背：“你我都去休息吧，德军不会在夜里前进，有的也是托科夫的人，也许两三个小时他们就回来了。等到十点钟士兵会把我唤醒，咱们向师部请求增援。至于明早，我计划直奔霍姆尼奇废墟，你意下如何？” “直奔那里？那个地方可是一座坟墓！我想咱们的战士会有心理阴影，按照我的想法，咱们也不用绕道去那里。我们一路向南即可，这片森林我们了如指掌。” “去霍姆尼奇也好，直接南下也好，但愿我们的前路不再又麻烦。” 巴尔岑也确实是倦了，眼睛里已经布满血丝。作为指挥官他本应保持高度的警惕，然当下也必须休息。 他的休息注定不会很久。 巴尔岑只是觉得刚刚躺下，就好似几秒钟之前才闭上眼睛，几乎是一瞬间自个又被拍醒了。 “嘿！我这才刚刚躺下，我有叫你们立刻叫醒我？！” 他的苛责没有阻止士兵，直到揉了揉眼睛才看清楚这是电报员米沙。 “长官，已经是十点十分了。” “什么？十点了？”警觉的巴尔岑立刻坐起身，猛地撸起袖子，机械腕表上的时针已经过了十。他赶紧问道：“现在托科夫的人回来没有？你们的电池充电是否完毕？” 米沙如实回答，所谓托科夫真的如同失踪一般，照理说他们携带有电台，几个小时了没有回音。一个坏念头浮现脑海，恐怕那一支步兵连最终是全连覆没。 唯一的好消息倒是电池充电完毕，已经可以立刻于师部联络。 第六百六十一章 争吵 “现在顾不上托科夫的人了！暂时判定他们为失踪！米沙，我们现在就和师部联络！” 巴尔岑到底是睡了一段时间，精神恢复了一点，这已经足够了。 静谧的夜色了，满天星斗和一牙新月高挂天空，森林中的大树纷纷吐新芽，暗弱的月光透射进来，能见度也只能勉强看到三四十米外的人影而已。 微风吹拂着，稍微掩盖住了战士们的打鼾声，却难以掩盖电台的抵达。 算着距离，巴尔岑知晓现在已经不需要让善于爬树的战士将天线挂在树上，这里已经完全能和霍姆尼奇中继站联络。 …… 就在二十多公里外，霍姆尼奇废墟的一小撮留守士兵，负责值夜班的电报员昏昏欲睡，电台突然的滴滴声打断了所有的宁静。 如此，中断联络近四个小时的巴尔岑，终于再次通信！ 虽然已经是将近十点半，作为负责任的军官，杨明志和耶夫洛夫等人根本不敢怠慢，他们不仅仅要监督空投物资的收集，又因为前线终于打起来了，战局也必须监控。只是非常糟糕，这个时代没有无人机，通信水平更是糟糕，前线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有巴尔岑知道，糟糕的却是这个家伙已经错过了两次发报时机。 因此，杨明志戴上耳麦拿着对讲机，以他那带一丝中国口音的俄语，质问道：“巴尔岑，你们到底遭遇了什么？该不会是和敌人打了一场夜战？已经四个小时了！你们快说！” 巴尔岑很诚实的说明备用电池遗失的事，正因此而失联。 可这并不是关键问题，巴尔岑尝试联络，只为向师部说明一个更为糟糕的现状。 他的话语更加谦诚，甚至在自我批评：“参谋长，我巴尔岑刚愎自用，你把全师最好的部队让我指挥，可是现在我手里还能战斗的兵力，仅仅剩下五百二十人了，这是我们刚刚统计的结果！” “什么？你再说一遍人数？” “是五百二十人，参谋长，我有愧于同志们……” 杨明志知晓巴尔岑损兵很严重，在转战的时候没有来得及精细统计，仅仅通过估算他们的伤亡就非常严重，结果竟是这么的严重。 保持着清醒的耶夫洛夫凑过来，焦急的问道：“巴尔岑说他的伤亡情况了，到底是怎样？” “是一千人！竟然是一千人！”一千这个词汇，杨明志重复着并不断加大着音量，也直接把躺在长椅睡觉的耶莲京娜惊醒。 虽然巴尔岑赶紧解释一番，可能还有一百多人还幸存，他们是处于失联状态。 可即便如此，自从中旬，派遣巴尔岑的侦察连直奔德军防线那里，不过是半个月时间，部队折损了近千人。如果牺牲的都是些民兵还情有可原，毕竟他们缺乏训练。但是这些折损的可是284师的精锐，有一些还是战争开始时明斯克保卫战中幸存下来的，他们竟然就这么死了。 比起努力保持淡定的杨明志，耶夫洛夫完全进入狂暴状态。 “这个巴尔岑，我们派他去是因为他善于森林作战，明明防御好阵地就行了，即便敌人进攻也能打退。结果倒好，这个白痴就凭着一千多人就敢攻打德军的阵地，以血肉之躯去和敌人的防御工事死磕，简直是愚蠢之极，现在我基本了解他的处境，当下，德军肯定是群起攻之！搞不好我们马上又要进行大战了！” 这番咆哮声音极大，几十公里外的巴尔岑的耳朵里也能听清楚这些针对自己的责骂。 不过他也马上听到了不同的声音，那肯定是耶莲京娜。 原来师政委对师长的咆哮非常不爽，耶莲京娜除了带有被吵醒的怒气，也有着对耶夫洛夫措辞的不满。 “我的师长同志，苏联军人的进攻方向只有一个，那就是敌人的阵地。巴尔岑和他的战士们都是好样的！他们的精神值得钦佩。” “呸！值得钦佩！把我们的精锐打光，我们就只能用缺乏训练的部队去和敌人作战！巴尔岑就是太蠢了，只注重眼前的小利，牺牲的可是精锐！” “但他还是烧了敌人的军营！再说我们只损失了几百人！只有几百人，对于军队来说，难道巴尔岑他不应该得到嘉奖吗？” 杨明志先不着急拉架，反倒是摘下耳麦，让几十公里外的巴尔岑本人好好听听。 在巴尔岑主动发起进攻一事上，耶夫洛夫从军事角度认为这进攻不合时宜，而耶莲京娜则以她那内务部调教出来的脾气认为主动进攻在任何时候都是英勇表现。师部中存在着两种声音，本已经准备回去后听从发落的巴尔岑当即就凌乱了。 杨明志是很疲惫，看到这一男一女唇枪舌剑的哪里还会疲惫。这一对儿本就有肌肤之亲，同睡一张床也能喊声震天，看起来他们确实是享受激情燃烧的岁月，这番简直就像是小两口在吵架一般。 终归是两者都有自己的理，带他们论战了一会儿，杨明志才做个调解员让两位稍安勿躁。 “好吧！我受不了这个女人了！论到指挥部队，关键的时刻还得由你，别列科夫……” “我是女人又怎么了，至少我觉得巴尔岑有骨气！” 见他们刚安静下来又要吵架，杨明志怒跺几次脚，吼道：“都安静，我是参谋长，现在听我定夺！” 巴尔岑本来是向师部汇报情况，部队当下的情况师部知晓这些非常糟糕的情况生气也是应该的，没想到他们却吵了起来。直到他再次听到了副师长的声音，才有条不紊的说出下一步的打算。 杨明志细心听他说完，也不由的陷入模棱两可的状态。 “你让我派兵增援你们？你确定自己在被德军追击？如若如此五百人确实非常危险。” “没错，德军毕竟有猎犬，我最担心的就是这个。假如他们认为有机会将我消灭，有能准确的追击我们，换做是我，我肯定追击！所以请速速派兵支援我们！最好是精锐部队！” 杨明志差一点就要苛责这位败光精兵的家伙还有什么精兵可用，想到精兵这个词，一个绝妙的点子浮现脑海。 杨明志现在也不顾上正处于冷战状态的那一男一女，直接对着对讲机命令道：“巴尔岑，你要的精兵很快就会有，新来的伞兵可是我苏联工农红军少数最精锐的部队，我现在就命令他们立刻集结，并直奔霍姆尼奇废墟。但他们最快做卡车也得中午抵达，再这之前你们必须自行向霍姆尼奇移动，若是中途遭遇战斗，真的只能靠你自己了！” 巴尔岑不觉得意外，他努力保持淡定。 “我明白了！又你的一席话战士们就看得到希望！希望参谋长能多带一些食物和干净的饮水，我希望明天下午战士们就能吃上新鲜的面包。” “行！我尽量满足你们！” 第六百六十二章 让伞兵上 有了副师长兼参谋长的杨明志的许诺，巴尔岑算是松了一口气。 若是按照拉夫连季的计划，全军一头扎向南方，返程的道路着实过于疲惫。就现在战士们的状态，每个人携带的口粮不怎么多，拖着疲惫的身躯在森林中行军，必然是艰苦的返程路。 若是在天亮后改变路线，向霍姆尼奇废墟前前进，部队就在那里待着等候，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伞兵坐着卡车抵达，那时候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巴尔岑赶忙将昏睡的拉夫连季和叶甫根尼都唤醒，说明了新情况。 因此，明日天亮的前进方向三个人完全没有异议，那就是改道霍姆尼奇废墟！ …… 另一方面，杨明志在结束通信后，内心里也不由的大股。他勾着个头转过身，注意到耶夫洛夫和耶莲京娜还在怄气。他们两人都摆着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电报室内值班的通信员也尴尬无比，只能呵呵傻笑。 “好了！我的师长、师政委，你们还是想想我们现在面临的问题。”杨明志掐着个腰，继续说道：“巴尔岑已经结束通信，固然他们损失很厉害，我们还是必须把疲惫不堪的战士们接回来。敌人有不小的可能在追击他们，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必须派出精锐部队去霍姆尼奇接应他。” “说得轻巧，我们哪里还有精锐？”耶夫洛夫不耐烦的抱怨：“我们的兵现在还分散在森林中，搜集物资的工作还没结束呢！如果说精锐，那只有伞兵的弟兄们了，可是他们是否适应森林作战？真值得商榷！” 一听这个，耶莲京娜又不悦了，她果断说道：“伞兵可是我们军队的精英，他们都接受过特种训练，即使在森林中也能作战！毕竟他们的工作本来就是敌后渗透作战的，和我们的战术很相似。” “好吧！好吧！我对伞兵还是很不了解，现在我们还是不要吵架。”耶夫洛夫又看着杨明志，问道：“所以你打算让他们去？” “没错，我们现在能立刻投入战斗的就是这些伞兵了！233旅两千多人已经归队的至少有一千四百人，他们的正副旅长都在此，假如派他们上阵，确实是个好主意。”杨明志的态度很坚决，这番话也是耶莲京娜非常爱听的。 在师部里，师政委和参谋长已经认定这方案可行，作为师长的耶夫洛夫虽然有些担忧，却实在找不出什么拒绝的理由。 “好吧，我同意派伞兵出征，接下里我们做什么？” “当然是把那个泰普诺夫召过来。”杨明志毫不犹豫的说道。 一听这个，耶夫洛夫又不淡定了，他撸起袖子指着腕表说：“已经十点多了，莫非我们把那个人喊来就直接给他们下命令？难道他们马上就出发？虽然我现在不怀疑他们不是精英，但夜间行军这件事，怎么想都不能仓促决定。巴尔岑他们折损很多人，精锐还是有的，我们犯得着这么着急就行动。” 杨明志一听，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耶夫洛夫，就算是十点半了，把他们的指挥官喊来也是合情合理的。我们刚刚给他们分配完了住处，伞兵弟兄们已经在呼呼大睡。至于夜间行军，那当然是不可能的。你现在不要激动，军事行动我已经心中有数，现在我们立刻开军事会议。” “也好，这件事必须从好好商讨，我十分担心那群从天而降的臭小子们一不留神掉进泥塘。” 说了很多话，耶夫洛夫的精神好极了。这次和德军的突然战斗时机非常糟糕，现在有了参谋长的亲自指挥，未来必然不会出乱子。 他和耶莲京娜的眼神都瞄准静静坐着的杨明志，只见其钢笔沙沙的在笔记本上写着像图画一般的中文，两人都不知其意思。 其实这不过是杨明志把自己思绪的重点写下来罢了，即使他坚信巴尔岑肯定会平安归来，这回归之路和善后都是一系列的问题。军事压力也有不小，但爆发大规模战役的可能性基本可以免除，这方面可以暂时不考虑。要考虑的就是派遣伞兵出征的事，毕竟这是他们落地指挥权交给284师后，得到的第一个军事命令。 另一方面，伞兵落地后也很快被组织搬运物资。集结后的人们集中在铁匠村，临时成为了装卸工。从最初的二三百人，到后来的一千多人。庞大的伞兵部队实在是一支后勤生力军，搜集到的物资源源不断运到铁匠村，庞大的人力资源令物资迅速分类，又迅速归为仓库。 如果一吨货物由一个人搬运，这必定是令人劳累的事。但搬运工是上千人，参与行动的伞兵的身体没有一丝疲态，疲劳的不过是他们的精神，只要睡一觉就好了。 已经入睡的泰普诺夫本人被请到师部，传令兵的话非常简洁，一个“军事会议”的词汇直接令躺在木床浑身松软的他紧张起来。 这位整理好军装一路小跑的在传令兵带领下，来到了师部办公室。 “你来的很及时！军事会议只需要你参加，你的副旅长和政委就不必来了，现在立刻就坐！”坐在正座位的耶夫洛夫严肃的命令道。 泰普诺夫揉揉还略带惺忪的眼睛，看清楚了，284师的师级军官就在此，他们也穿戴整齐了军装，勋章挂在胸前。正副师长各自的金光闪闪的大五角星真是标致极了！ 虽然是紧急会议，泰普诺夫只觉得这太正式了，搞不好自己的部队马上就要参与军事行动？那可真是求之不得！ 待其坐正，耶夫洛夫打了个响指：“书记员，开始记录会议。” 嘱咐完这些，他的目光直勾勾的看着初来乍到的泰普诺夫，严肃的说道：“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现在我军已经在和敌人激战，前线部队只有一千三百人，他们遭遇到了一个步兵师主力的进攻！我军取得一些胜利成果，自身也付出极大牺牲，现在前线部队岌岌可危，他们缺乏弹药、粮食和饮水，伤员也无法得到救治。所以，泰普诺夫，虽然我们是今日在正式见面，你的部队指挥权已经转交给了我们，所以现在我给予你第一项任务！” 耶夫洛夫说道这里，杨明志接着话继续说道：“泰普诺夫，我是这次军事行动的计划制定人，参谋长别列科夫，咱们已经亲密的交谈过。”就在此时，杨明志敏锐的双目看到了这位新朋友颤抖的脸皮，稍微勾下头，还能看到他的腿在不自觉的晃动。 这肯定是激动万分！杨明志大概猜到了这位内心里的感受。他果断问道：“泰普诺夫，这是你们伞兵的第一次行动，是不是非常兴奋？” “那是当然的！”泰普诺夫干脆利落的说道，他的动作表情简直就是在说明他的求之不得。 “很好，有了这份保证我也就放心了。我还以为你会请求让你的战士们先适应一段时间，其实这么想也可以理解，刚刚来到我们这个环境恶劣到处是泥塘的地域，水土不服是肯定的吧！” “不！参谋长同志你误会了。我的人时刻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即使你明我们现在就集结并奔赴战场，我和战士们也无怨无悔！” 杨明志原本绷着个脸故作严肃，这下也彻底被逗乐了。他摆摆手：“算了吧，我可不会让战士在深夜于森林中摸索前进，何况你们初来乍到，这一带的地理状况也需要了解。” 说着，他顿了顿气：“你的表态我很满意，我相信伞兵会克服各种问题。实不相瞒，我师广大军民分散在森林中，犹豫战事突然不可能迅速集结，能够保持建制的部队也只有你们了！我简单的告诉你们，这次你们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增援前线部队，并把他们平安的带回来。若是在途中遭遇德军阻截，毫不犹豫的战斗，你听明白了吗？” “他听明白了！”泰普诺夫坚毅的说道。 “很好，现在我交待一下你的具体任务！” 第六百六十三章 亲自出马救老婆 杨明志原本绷着个脸故作严肃，这下也彻底被逗乐了。他摆摆手：“算了吧，我可不会让战士在深夜于森林中摸索前进，何况你们初来乍到，这一带的地理状况也需要了解。” 说着，他顿了顿气：“你的表态我很满意，我相信伞兵会克服各种问题。实不相瞒，我师广大军民分散在森林中，犹豫战事突然不可能迅速集结，能够保持建制的部队也只有你们了！我简单的告诉你们，这次你们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增援前线部队，并把他们平安的带回来。若是在途中遭遇德军阻截，毫不犹豫的战斗，你听明白了吗？” “他听明白了！”泰普诺夫坚毅的说道。 “很好，现在我交待一下你的具体任务！请你认认真真完完全全的记下来！” 泰普诺夫再次恢复认真，拿出笔记本开始记着关键词。 杨明志瞟了一眼，估摸着这个老毛子一定是画上一大堆圈圈。不过再看看自己的笔记本上的汉字，恐怕在毛子看来自己也一样是在画画。 既然这位已经做好了准备，杨明志便开腔了： “伞兵233旅，原本兵力四个营，当前归队仅有60%。旅长泰普诺夫及副旅长、旅政委皆抵达，理论上该旅至少保有60%的战斗力。 命令，233旅立刻组织一个满编营的兵力，兵力不得少于五百人，立刻检查武器装备，携带可供给三天生活的食物和饮水。在确认准备完毕后，士兵继续休息，被选定的人于凌晨四点在师部门口空场集合，等待卡车抵达。 本次行动，意在增援前线部队，参谋长别列科夫担任指挥官亲自带队。” 杨明志一板一眼的宣读着命令，话音刚落，憋了一肚子质疑的众人集体站了起来。 “你在搞什么鬼？什么叫做指挥官别列科夫，你告诉我你还亲自带队？！”耶夫洛夫大声质问道，“怎么刚才你不跟我说明？” “现在跟你说也不晚，这是我的决定，我觉得很有必要。”杨明志依旧严肃的说道。 “有必要？有什么必要？你是副师长，又是参谋长，何必非要去战区。你这样的军官不宜去危险的地方。” “但是我们的士兵在那里！何况那可是我亲自带出来的士兵！拉夫连季、叶甫根尼，这可是我的老部下，还有巴尔岑，我对他予以厚望。还有那群少年营的孩子，他们的第一战就是我直接指挥的！你说说，迎接他们回来，我有什么理由不去？他们对我太重要了！” 被这么一说，耶夫洛夫有些动摇了，他还是反驳道：“可是！你要注意你自己的身份！” “都算了吧！”在这紧要关头，耶莲京娜跳出来做了老好人。“理性的讲，别列科夫确实应该待在师部，他这个参谋长之于我们的步兵师，就好比大脑之于人体。但从感性的讲，前线的部队和他个人感情极深，何况他的老婆也在那里，难道丈夫不应该关心妻子？” 听了这一席话，耶夫洛夫恍然大悟，“说白了，别列科夫，你就是亲自出马救老婆！” 作为一个男人来说，他是绝不希望老婆身陷囹圄。看看别列科夫，这次行动将贝茜卡和娜塔莎送到前线已经是很大的冒险，目的固然是令最优秀的狙击小组多杀伤敌人，继续刷新着整个苏军女兵的单人杀敌记录。但子弹不长眼睛，长期的战斗生活对身体的摧残也很巨大。 杨明志挠挠头，耶莲京娜的话他还是很认可的，便挺直胸膛毫不做作的说道：“政委同志说的对，我是一个男人，那个女人可是和我相依为命的亲人。我们从一万公里外的中国跑来这该死的沼泽地和纳粹鏖战，往大了说是作为国际主义战士去守卫和平。实际呢？我和她完全是身不由己，身处战争年代，同为战士的我和她不能逃避战斗。现在我老婆和我的兄弟们非常危险，我这个做长官的必须亲自出马！要知道巴尔岑那个家伙根本没在战争中学会多少经验，除非我亲自出马，那群战士们才有必胜的把握。” 说到这儿，杨明志刻意强调道：“你们说，我有过失败的记录吗？” “这当然没有！你是个非常幸运的人，军事指挥的艺术非常高超。你去前线迎接他们，你的老婆，还有娜塔莎肯定会高兴坏了。”耶夫洛夫已经完全明白了他的意思，什么异议都没有了。 “固然把老婆抱回来很重要，但拯救我的弟兄们更是重要。泰普诺夫的人是当下可以调动的精锐部队，可惜这些人完全不知道这里的地理，他们需要时间学习认路，以及如何正确的森林游击战。所以他们必须有一个向导，那就是我！” 泰普诺夫已经听了一会儿284师师部的讨论，这哪里是会议，就像是应该发生在某个俱乐部的讨论。正牌师长明明是耶夫洛夫，看起来实际的最高军官确是中国人别列科夫，在其他部队这是完全不可想象的！ 这个中国人非常有自信，正如他说的那样，在出发之前收到的情报，近卫284师里的一名营长，因为战功卓著又大难不死，瞬间晋升为副师长兼参谋长，这一切都是特批的，包括他胸前的那颗硕大的纯金打造的五角星！ 杨明志将任务的各种细节在会议上说了一遍，有一些已经是之前商量好的，一些则是新加入进去的。 在耶夫洛夫和耶莲京娜看来，这次把一个营的精锐以卡车运输的方式送到霍姆尼奇废墟，就算现在的道路状况比冬季的时候泥泞很多，五十公里的路程至多也就三个小时而已。 计划上，这支部队将在黎明之前做好一切准备等待出发。原本在白天的时候一直在运输货物和人员的卡车，它们根本没工夫进行整修于抱养。机器仅仅休息了几个小时，司机也不能舒服的一觉睡到天亮，这种对人对车辆的消耗，着实令人多了一份担忧。 但是，还有比这更快的办法吗？ 为了让大家放心，杨明志拍着胸脯保证：“那些卡车毕竟是缴获德国人的。德军在很多时候是凶残的，战斗作风硬朗，除了我们面对的那群德军中二流三流的傻瓜。他们的兵是如此，军事工业也很强，所有的卡车吉普车质量非常好。即使在泥泞的道路也依旧能狂奔。” 道路问题实际也不是问题，这些卡车标准的载员是十五人。德军的纯粹摩托化步兵师，其卡车保有量极高，战争需要他们必须保证一个班享用一辆军车。实际呢？那些卡车明明可以搭乘三十人的！ 杨明志知道他的保证已经征服了师部里的其他人，接下来就是各种小小的细节问题。 第六百六十四章 伞兵集结 杨明志估摸着，从三月二十六日，巴尔岑所部开始和德军发生交火，二十九日他开始主动进攻，三十日的进攻则更加疯狂。 距离四月一日只有一个小时了，那一天是愚人节，可惜苏德两军都不会给对方开个玩笑。 五天的时间，总计派出兵力高达一千五百人，有一百多伤员运送回来了，剩下的部队却损失了一半。这实实在在是巨大损失！ 正是基于这样的现实，师部中的杨明志对大家说道：“现在巴尔岑的部队缺乏给养，我们的车队除了带去援兵，也要带去大量的食物！以及大量纯净的饮水！铁匠村医院的医生和护士也必须参与其中。” “是的，我了解你的意思，但是你说食物，现在即将十一点，你的意思是让食堂经济开火做饭？”耶夫洛夫问道。 “对，现在就做饭。而且我们的战士现在身体虚的厉害，他们需要大量的葡萄糖大量的蛋白质。” “等待！你说什么？那是什么词汇？”耶夫洛夫质问道。 合着这个男人不知道人体最需要什么？杨明志估摸着耶夫洛夫并不知晓这些专业词汇。“师长，就是说，我们的战士需要吃面包，吃肉！最好还是满是油脂的罐头。” “哦！你是说这个！哈哈哈，现在我们最不缺的就是面粉和肉罐头。可是我们现在烤面包根本来不及啊！面粉才刚刚到，在这之前我们完全是在吃马铃薯，咱们今天的晚餐也是这个为主食的。” 杨明志点点头：“是的，烤面包确实时间不够用，但是我们可以做成饼！亦或者让食堂的大妈们立刻开始做面条，其实只要把面粉粗加工就行了。烤面包得好几个小时，烙成薄饼却只要几分钟，何况我们还有食用油！” 耶夫洛夫和耶莲京娜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这分明就是来自东方的美食。说起来它确实很美味，原本在面粉还充裕的时候，食堂小规模制作过。往往是一口平底锅抹上耐储存的牛油，浇上面糊糊，迅速就能做成油饼，确实比烤大列巴迅速十多倍。 可惜，根据毛子的观念，这种食物竟被归类为一种点心，一种小吃。他们对于酸不拉几且及耐储存、干燥后硬如木块的大列巴还是情有独钟。 耶莲京娜满意的说道：“这确实可行，可惜我们的平底锅没多少。” “那也没关系。”耶夫洛夫觉得很有意思，当即插话道：“我们还有大量的马铃薯，这些直接带上就好。战士们打仗太久了，现在根本是饥不择食，等到了霍姆尼奇全军烤土豆即可。亦或者我们直接带着面粉也没什么问题，届时战士们以头盔当锅，煮面粥也没什么。” 他说的确实不错，在吃饭方面老毛子从来不挑剔。杨明志不由的担心，战士们若是返程路上遇到斑鸠鸽子，会毫不犹豫的开枪，之后烤鸟肉，如果逮住土拨鼠那就更是美味了。 “好了好了，食物方面就这么解决。”杨明志道：“所有能调动的厨师立刻起床，立刻开始摊饼。马铃薯按照一千人吃一天的标准，也就是一吨，牛肉罐头一千听，伞兵弟兄们也必须携带。至于饮水方面，伞兵尽量多带水壶，灌满净水。哦多了，还有红茶粉和白糖粉，这可是补充体力的神器。” 耶夫洛夫知道事态重大，立刻站起身：“就这么办，我现在下命令让所有厨师起床，在出发之前尽量烙饼。” 说罢，他将一组卫兵叫道师部办公室内，考虑到命令有些多，这些传令兵必须迅速把命令传递到位。 除了食堂要开火，医院也将被动员起来，休息的卡车司机将迅速开车赶到师部门口集结待命，仓库也必须将刚刚堆砌的货物拿出一部分。 …… 十几个传令兵已经带着耶夫洛夫的口头命令，各自奔向那些部门。一时间，原本应该陷入安静的铁匠村只有兵工厂机器的轰鸣声，当下大量的建筑亮起了光。一盏盏油灯亦或者蜡烛被点燃，微弱的光芒下是各种人物匆匆忙忙的样子。 泰普诺夫领了命令，他迅速回到伞兵的驻地，将那些已经睡眠有三个小时的士兵唤醒。 时期突然，一千多名士兵就像他们平常训练的那样，仅用三分钟时间就穿好了衣服，带着枪就出了营房。 这个旅是四个主力营，以及一些极少数的辅助部分组成的。战士们按照原本的编制集结，固然是很多人还在森林的各个收拢营地暂未归队，一千多人的集结还是颇为壮观的。 铁匠村留守的人员原本就不多，伞兵集合带来的噪音直接影响到了所有人，大家都知道这又是有行动了。 月光和星汉之下，几乎整个铁匠村被动员起来。 兵工厂的里固施科夫起床了，杨明志知道他针对化肥厂设备的制造初见成果。当下因为战事原因，化肥设备制造暂时让位于军火，这几天又有大量弹药被生产出来。 支援前线部队的事他也刚刚知晓，杨明志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让他提供大量的RPG弹头，至少五十枚。这完全没有问题，除了这个，又有一些装箱完毕的手榴弹准备出库。 兵工厂正在如火如荼的准备弹药，食堂的烟囱也在冒着油烟，医生护士们正在积极将纱布、药品装箱…… 泰普诺夫见到自己的人都集结完毕，他便交替手指着食堂、兵工厂和仓库的方向，训话道：“同志们！今晚大家不能睡一个好觉，因为我们空降兵233旅的第一个任务已经摆在面前。看看我们的同胞，他们正在积极的准备着物资，几个小时后，我们就将带着这些物资北上，增援我们在前线的战友。 你们必须明白，他们刚刚遭遇了德军一个师的进攻！虽然我们这一次只是支援他们，任务更是将其带回来，听起来这不会有什么危险。这种想法是错误的！” 泰普诺夫背着手，在昂首挺胸的战士面前走来走去，他加大了音量。 “我们的战友经历了极其惨烈的战斗，他们只剩下数百人，但德军有可能会对其穷追不舍，我们此行或许就要实实在在的和德军打一仗！”这里已经是最关键的部分，泰普诺夫能看得出战士们心中的躁动，他们本应笔直如松的身子在不自觉的晃动。 他不由的呵呵一笑，说道：“同志们，我知道你们心里是怎么想的。自从三十年代，空降兵成立，我们这样的部队在战前从未实际作战过，咱们空降兵第二军迄今为止也只有少量部队参与过实战！所以，同志们！你们非常幸运，这是你们服役以来第一次投入实战！以往我们的实战演习已经太多了！可是你们从没杀过一个纳粹，假如我们这一战和敌人交火了，你们就都是杀过敌人的士兵，233旅就算真正有了军魂。同志们，你们高兴吗？” 第六百六十五章 三月的最后一个夜晚 顷刻间，一千多人集体吼起了乌拉，这喊声震撼了这个三月最后的一个夜晚。 “看来他们真的是准备好行动，搞的我还以为他们是打算直接杀到敌人阵地，把那群蠢货全部消灭呢！”耶夫洛夫夹着香烟，笑嘻嘻的调侃道。 “是啊，他们这么热情我就更有干劲了。我也该去准备一下，等会儿我还得带队呢！”杨明志说道。 “好吧，你去准备，在准备好了后再休息一下。这次你带上几个贴身的卫兵，虽说我和耶莲京娜都相信你肯定安然无恙，但凡是都应该小心……” 见他还想说，杨明志直接伸出右手制止了絮叨。“我的师长，政委已经睡了，她是一个女人，现在非常需要她喜欢的男人去陪着。凌晨了我才会行动，你用不着再继续眼睛瞪得如同猫头鹰这般非得熬夜。你的意思我都明白，我会组织一个排的卫兵，统统坐上吉普车，这下你满意了吧？” “哦！这样我满意，我满意！”耶夫洛夫笑着站起身，“也是，女人都需要安慰。我现在去安慰安慰她。还有你，别列科夫，等见到了你老婆，之后的事你应该知道怎么办吧？” “我当然知道！贝茜卡她看起来如同孩子一般稚嫩，其实她还特别享受那种被征服的感觉，当然只有我才能征服她。唯有如此才能忘却战争的恐怖。不过，我的师长，现在不是荤段子的时候，废话我就不说了，现在我就组织人手去。咱们四点见。”说罢，杨明志站起身，裹着大衣便夺门而去。 师部里，只留着依旧夹着香烟的耶夫洛夫在一个人暗自偷笑，“别列科夫，真是春天到了，你的身体欲望已经占据了你的大脑。不过我喜欢，我是一个样子的。” …… 夜已经深了，新月高挂天空，这个时代毫无雾霾的干扰，庞大瑰丽的银河高挂天空。空气无比澄澈清新，如果不是处于战争年代，生活在这里守着老婆过日子，再生下一大群小子丫头，这是非常幸福的事吧。 杨明志不禁陷入瞎想，身处这样的时代，又是远离中国一万公里的白俄，能活下去都是一件很艰难的事。 回望一下师部，那里一件休息时内，恐怕一男一女已经不由自主在人类本能驱使下扭成一团。“耶夫洛夫，你这个家伙还真是幸运，能让内务部的女人对你服服帖帖的，肯定是因为你的那个器官够威武霸气吧。” 那个男人的事用不着自己多想，摆在自己身边的还有更重要的事。 杨明志一边向着伞兵的营区走，一边思绪已经飞到了几十公里外，想起了正在森林中宿营的妻子。“小桃啊小桃，这次让你出征真是难为你了。你这个女孩子本应该待在闺房，根本不应该去打仗，根本不应该见到鲜血的。如果可以，你可以去女子学校学习文化知识，甚至还能考上这个时代的大学。可惜这些都不可能咯，你不但是我老婆，还是我亲手带出来的老兵。现在的你一定已经睡着了吧！你给我等着，等我把你搂在怀里，进入你的身体，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安全感！” 现在的杨明志很理解什么叫做“当兵整三年，母猪赛貂蝉”。长久的战斗生活，因为随时都可能牺牲，对于男性士兵最好的减压手段就是找个好女人。 他知道，这个时代的苏军素质已经参差不齐了，至少284师的纪律还算是好的，这群战士没有对本国女人下手，即使有也是那群寡妇自愿为之。至于针对被俘的德国女人下手完全没有，因为政委耶莲京娜搞的更出格，而且看起来反倒合情合理。 杨明志摇摇头，扪心自问，自己确实不是拯救巴尔岑那么简单。“杨明志啊，杨明志，你归根结底还是去救老婆的。如果她和娜塔莎走在师部，你犯得着这么积极？你到底也只是一个俗不可耐的人！”自嘲一番，该做的事还得做。 就在此时，他的耳畔似乎听到了些轰鸣声。这断然不是伞兵那群狂人的家伙在怒吼，因为他们现在还在他们的旅长煽动下嗷嗷叫。 这些轰鸣声越来越近，很快，漆黑的村庄道路上就亮起了光，第一辆卡车已经开进村了。 杨明志嘱咐身后的卫兵：“阿布拉姆，现在命你的人跑到那些卡车处，指引他们开到师部门前的空场处，那里停满车后，再有来者就听到大路两旁。” “可是，长官我们是负责保卫你的，这本来就是你给我们下的命令。” “是嘛？”杨明志扭过身子，“那么现在命令变了。在这里没有敌人没有危险，我自己能保护自己。你们这十几人暂时去做交通管理员，之后把你的人全部召唤整齐，几个小时后我们就要坐着车直奔霍姆尼奇废墟了！” “遵命！长官！” 阿布拉姆和他的人匆匆跑走，因为刺杀事件而逐渐在这支兵力还不到一个排的亲兵卫队，他们是否堪大用？这次就看他们的表现了！ 杨明志依旧直奔伞兵的营区，他就这么一个人走过来，并没有引起很多人的注意。 因为大部分伞兵战士已经回到宿舍了，留下来的看起来只有数百人。他们一定就是即将出发的部队，杨明志饶有兴致的走过去。泰普诺夫的声音他已经非常熟悉了，这个人还在训话。不仅仅如此，这个旅的副旅长和政委都在此。 “泰普诺夫，你的训话时间太久了，你的战士还要整顿军备，还要养精蓄锐！”杨明志突兀的吼道。 见到参谋长孤零零一个人来了，泰普诺夫真是喜闻乐见，又非常的困惑。 再次，杨明志也不再赘述，“我亲自来就是看看你们的部队。很好，一看都是精锐部队。看着整齐崭新的军装，看着清爽的海魂衫，清一色的SVT40，这战斗力真是独一无二。” 这一番夸奖谁不爱听呢？何况这还是一名“苏联英雄”的话。泰普诺夫知道无功不受禄，他和政委扎拉斯基还是说了一大堆。 这两位并没有特便宜买乖，反倒是指出了233旅从未和德军正面作战的事实。 杨明志心头一惊，这件事自个竟然从未想到。但这并不能说明什么，伞兵平日里接受的严苛训练，战士们已经能做到，面对敌人毫不犹豫的开火，听到爆炸声沉着冷静的匍匐躲避。而非广大的苏军动员兵那样在第一次作战吓的魂不守舍。 泰普诺夫挑选出了他麾下的第二营，只因这个营归队人数最多，营长雷切夫也是个老兵，再加上其他营的补充，一支五百余人的队伍组织完毕。 杨明志长出一口气，卡车挤一挤塞上三十人没问题，何况部队可是有三十辆各种卡车的，算上吉普车还能坐更多。 就这样，伞兵准备完毕、医院的二十人准备完毕、食堂的大饼仓库的军粮准备完毕、弹药补给也准备完毕。 凌晨四点整，又睡了一会儿的伞兵被唤醒，现在他们的精神更加旺盛了！ 杨明志带着他的亲卫队，并顺便换上了最新的军装，威风凛凛的站在师部门口，检阅即将行动的战士们。 一番例行的战前演讲后，所有的人员和物资上了车，二十七辆卡车，八辆吉普车组成的庞大车队蓄势待发，就等着指挥官杨明志一声令下。 看看苍天，它还是漫天星斗，但再有一个多小时拂晓就到了。 坐在吉普上的他勾下了头，匆忙的救援行动即将开始。 他一脸刚毅的看着送行的人们，耶夫洛夫和耶莲京娜一样的严肃。 “师长、政委，你们就等着我的好消息，最快今日下午我将部队带回来。” 第六百六十六章 战争迷雾中的犬吠 但是三月最后的这个凌晨，德军并未如同他们传统的那样全体休息。固然也夜里行军是非常糟糕的，如若不能把握住时机，苏联人可能就真的逃之夭夭，如此仇也没法报了。 施佩尔和萨菲尔下令他们的部队休息到凌晨四点，之后吃干粮饮水，全军拉着猎犬行动。 是所以苏德两军都选在四点行军，皆是因为天很快就会亮。作为追击的德军，他们必须尽顾全休息和行军。 但巴尔岑的部队，或许是因为过于疲惫了。当和师部的通信结束，巴尔岑安稳的睡下来，这一睡竟是天明。 晨雾在森林中弥漫，三月即将过去，未来的日子温度会越来越高。这浓雾令森林显得更加的神秘，也令躲在其中休息的部队更加安全。 战士们真是太累了，天已经放兰，照理全军应该行进了。 轮流守夜的士兵这时依旧在站岗，时间已经是凌晨呢五点，士兵推了推巴尔岑，这位指挥官扭扭捏捏的嘟囔一番。 “长官！你必须苏醒了！已经是五点钟，我们不是要继续出发吗？”说完话，士兵也不含糊了。毕竟在睡前巴尔岑的命令可是五点钟务必将其叫醒的。 巴尔岑到底还是醒了，他及其不耐烦的撸起袖子，看了看表。“区区五点十分，继续睡觉！” “可是！长官，我们现在不是很危险吗？你难道现在更改命令了？” “继续睡觉，早晨七点出发！看看这大雾，我们只会在森林里迷失方向！”说罢，巴尔岑继续躺倒，裹紧毯子蜷缩的更厉害了。 如此命令，还有谁能拒绝呢？哨兵也很想继续睡觉啊，既然出发的时间靠后了，那就继续睡觉。 其实巴尔岑这些都是借口，迷路是不可能迷路的，军用指南针在手怎么可能迷路？他就是太累了，所有的士兵一样的劳累。 杨桃和娜塔莎几乎裹着一条毯子，她们此时是相依为命的姐妹，更是抱团取暖的闺蜜。 但是，敌人是不会睡觉的，列宁生前无数次吼的口头禅，这一天主动会成为现实。 凌晨四点，沉睡中的德军纷纷被唤醒。他们的军官态度非常坚决，士兵们也完全的执行了命令，毫不拖泥带水。 大家立刻开始吃着随身带着的黑面包和罐头，作为军官的施佩尔还喝了点酒。 德国人速来很照顾他们的军犬，这些战斗伙伴的伙食是生肉。 这边德军正在蓄势待发，苏军却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浑然不知。 “还是有些磨磨唧唧的，已经四点半了，你的战士才准备好。看看我的人，早已准备完毕。”萨菲尔也不是刻意在施佩尔面前炫耀，722师的战士们为了报大仇，对于这次追击态度非常坚决。 反观施佩尔和德拉赫的人，他们的精神状态还呈现疲态。更糟糕的还有他们的辅助部队，东方营的白俄罗斯营和波兰营。 施佩尔无可奈何的承认道：“毕竟我的人昨日经历了大战，敌人的战斗力非常顽强，这些小伙子们哪里经历过这个？” “即便如此，我们还是要去战斗，希望你的人不会在行动中拖后腿。” 萨菲尔不是傲慢的人，因为敌人的战斗力他岂能不知。正是因为这支苏军的战斗力强，即使他们仅仅剩下几百个疲惫不堪的兵，追击部队还是要有着绝对的警惕。 德军的总兵力高达三千人，因为没有一个总指挥，722师和715师的人只是协同作战。名义上707师是追击的主导，但萨菲尔还不犹豫的坚信他才是主力。他更知道，协同的效果直接影响最终的战果，看看707师的兵，一股担忧浮上心头。 如此，德军还是出发了。他们的军犬精神状态很好，吃了鲜肉动力十足。 从苏军尸体上拿来的衣服，军犬嗅到了浓郁的毛子气息，他们的狗鼻子也迅速感知到了一股苏军的逃亡之路。 和284师的战斗队形不同，德军依旧是排成纵队。他们的步兵战术比较落后，各个步兵班在发现敌人后立刻变成十人的散兵线，仅此而已。 当温度渐渐升高，旭日初升后，森林被晨雾笼罩，能见度暴跌，阳关照射雾气，广大德军士兵只觉得自己似乎置身于神话的世界，个别士兵甚至摸了摸口袋里装的圣经。 但在军官看来这雾气简直是个灾难，还好这丝毫不会影响猎犬的工作。行进中的德军阵型宽度达一千米，施佩尔实在信不过他的那些东方营辅助部队，干脆和德拉赫亲率德军士兵走在最前，一点点的毕竟巴尔岑所部的休息之所。 …… 苏军的营地在一处森林中，森林的边缘布置了一些哨兵。尽管巴尔岑现在呼呼大睡，还下令开拔的时间滞后两个小时。 哨兵们却丝毫不敢怠慢自己的工作，因为晨雾的原因，他们表现的比之前更加警惕。 刚刚结束一班站岗的人撤了下来，接替上来的吃着罐头，静静感知着森林的动静。 晨雾着实影响了他的视线，不过这毕竟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大雾。 突然一个恍惚，一些鸟儿不自然的惊叫还有那翅膀噗哒噗哒的声音，直接引起了哨兵的注意。不仅仅是如此，突然一阵非常短促的动物叫声传入耳朵，哨兵非常清楚，这根本就是狗吠！ “嘿！巴夫，有狗叫声！这很异常！”这个哨兵踢醒了刚刚入睡的同伴。 一听有不可思议狗吠，岂能不重视？ 两个哨兵伺候着一挺ZB26，这种昨日才缴获的武器苏军也会使用。两人保持着高度的警惕，枪口指着狗吠传来的大概位置。 渐渐的，他们透过两片森林间隔的小平原，看到对面森林的边缘，出现了些异常晃动的影子。仿佛是一群妖魔鬼怪从森林里冒出来了，本能告诉哨兵，这分明不是什么怪物，现在能出现的人形影子只能是一个——敌人！ “见鬼！这群德国人还真是穷追不舍，萨沙，你赶紧回去报信！” “那你呢？” “你不用个管我！敌人打过来了，若是我们行动晚了可就是灾难！”这个名叫巴夫是哨兵毅然决然的推开伙伴，又干净利落的子弹上膛。 晃动的肯定是敌人，他果断的开火！ 突兀的枪声把林中的鸟儿全体惊飞，休息中的苏军战士也猛的惊醒！巴尔岑虽然很疲惫，枪声却如同兴奋剂一般，令其一秒钟站了起来。 “该死的德国人，你们竟然追过来了？全军给我做好战斗准备！”吼完话，巴尔岑直接举起冲锋枪对天就是一梭子。比起吼叫，没有什么比枪声更靠谱的了。 在睡前，所有人已经检查了自己的武器装备，大家又因为是和衣而眠，从休息变更到准备作战只需要几秒钟。杨桃和娜塔莎亦是如此，两人更是本能的半跪着抱着步枪，本能的指向四面八方。 直到哨兵急匆匆的跑回来向巴尔岑汇报状况，新的命令才下达下来。 战士们都清楚现在他们的情况了，敌人正在追击，敌情状况不明朗，所有人立刻撤退。 第六百六十七章 大雾中的狂奔 摸着昏昏沉沉的脑袋，杨桃郁闷之极。 “我一直是支持战斗的，现在刚刚清醒我们就得逃窜？德国人哪有那么可怕？” “是啊，我也是这么觉得！明明是他们来多少都死多少，我们就地防御以逸待劳不是很好。”娜塔莎一样摸着自己的脑袋附和一番。 女孩们不由自主的抱怨起来，还是伊戈尔再次提醒她们：“这是巴尔岑的命令，你们还是执行吧。” “可是我们简直是在逃窜，是望风而逃。”杨桃抬起那小脑袋，撅着小嘴，一脸的抱怨。 这可爱的就像是萝莉，伊戈尔深沉的哄着：“算了吧，贝茜卡，我知道你被吵醒一肚子气，现在有气都发泄在敌人身上吧。你看大家都撤了，我们必须跟着。” 杨桃和娜塔莎需要携带的装备不多，不过是枪械和弹药，水壶挂在腰上，武装带扎稳牢。毯子被伊戈尔迅速卷起来捆扎好，被其轻松的背在肩上。 比起其他的部队，这一支苏军的反应速度非常快。 巴尔岑清楚的听到他布置在外围的侦察兵在开火，能持续不断的射击，搞不好敌人的兵力不少！ 全军开始了朝着霍姆尼奇废墟的方向撤退，最训练有素的战士部署在外侧，少年营的孩子，以及所有的伤员在内侧。 这一宿又有重伤员死了，他们的尸体无可奈何就地抛弃。 仅从逃命的角度来看，将重伤员全部抛弃，才能逃的最有效率，但巴尔岑和其他军官都不是冷血的人。伤员的存在着实拖慢了行军速度，若是绝对安全时缓慢行军无可厚非。但当前敌情不明，全军必须尽可能的加速前进。 苏军士兵正以尽可能快的速度撤退，而不远处的枪声依旧在。 …… 施佩尔和德拉赫的部队在大雾中行军，他们终于出了一片森林，踏步在两片森林交接的空地。猎犬依旧在嘤嘤狂吠，显然俄国人的位置还在前方。 雾气并不浓烈，这两位下令他们的人各自出了森林。同样的还有萨菲尔的722师官兵，三千多人依旧排着行军纵队，大摇大摆的在雾气中前进。 “追到现在什么都没有发现，那群俄国人简直是一群兔子！只有我们的猎犬还在叫唤，恐怕也只有它才知道我们要追到什么时候。”抱怨了一番，施佩尔一边前进，一边摸出一包烟，给自己点上，又扔给伙计德拉赫一根。 他并不觉得有什么危险，原因也简单，他和广大官兵只能看到前方另一处森林非常模糊的影子，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也就是这个时候，枪声突然想起，子弹划破空气的声音在人们的耳畔回响。 几乎是出于本能一般，施佩尔一下子扑在地上，叼在嘴里才吸了一般的香烟也掉在一旁。 “是敌袭！敌人就在前方，所有人进攻！” 他想都不想的打下了这个命令，德拉赫也是如此。可是看看自己战士们的动作，他们很明显没有冲锋的打算，一个二个都是趴在地上，向前方森林射击罢了。 德拉赫翻滚过来，正了正钢盔，略显发抖的说道：“敌人就在前方，在大雾了战斗真是难为大家了。你看我的兵，他们一定是被之前的战斗吓到了！” “是的！我知道！这大雾弥漫，连敌人枪口火焰都掩盖住了，只有子弹在横飞！” 施佩尔不由的锤着地：“我多希望我的战士们能英勇一点！可惜，这太勉强他们了！” “他们很多时候还是很英勇的。”德拉赫辩驳道，“盲目的进攻是送死，何况现在的雾气严重，鬼知道前面森林里有什么，也许苏联人早就架起很多机枪，我们盲目冲锋死路一条。要我说，弟兄们本能的没有冲锋也是好事，很快有人会试探性进攻的！” 施佩尔一听，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个人。他扭过头，只见确实有一大群人开始了呜呜嚷嚷的冲锋。 那是722师的人，两个步兵营和一个爱沙尼亚营。他们在指挥官萨菲尔的带领下，战士们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牵着猎犬，向着森林狂奔。 …… “我的上帝，这群人真是疯了！”机枪手巴夫抱着ZB26疯狂扫射，一个弹夹接着一个弹夹的用着。像他这样的哨兵还有两支，皆在向着进攻的敌人射击。 可惜三挺轻机枪能取得多大的战果？若是空气澄澈能见度高，ZB26的点射能对敌人挨个点名，现在却着实发挥不出优势。何况枪管在打够了时间必须更换的，过热后子弹甚至有炸膛风险。 巴夫已经不愿意再冒险，他拎着机枪提把撒腿就跑。这并非放弃阵地的逃窜，因为他知道大部队现在肯定已经撤了。 只是非常可惜，巴夫还是跑的晚了一步，不长眼的子弹无情的打中了他的后背。 德军也并没有确切的瞄准，子弹向着枪声传来的方向射击。巴夫非常倒霉的中弹，并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三组哨兵阵位全部沦陷，区区五个人根本挡不住一千多人的猪突。 德军此番真可谓一反常态，萨菲尔和他的战友们报仇心切，这番雾气中的猪突，跑过了近一公里的路程，有三十多人被击倒，还是成功的到达了苏军藏匿的森林。 可惜，他们并没有发现这里存在什么苏军的阵地。 “见鬼！我还以为能来一次突袭取得胜利，结果就干掉了几个人？！”十分不爽的萨菲尔正没处发泄，正巧这个时候他竟看到那群趴在地上的家伙，居然一个二个爬起来了。 本就愤怒的他更是跺脚暴怒，甚至他的士兵们也是如此。“那群707师的胆小鬼，成军以来立的最大功不过是杀了一万多个普通农民，真正打起仗来真是像老鼠怕猫！” 他的副官见长官正在气头，还是弱弱的问一句：“萨菲尔，我们现在这么办？” “当然是继续前进，我们干掉的可能是哨兵，他们的营地肯定就在这森林里，就算他们闻风跑了，也跑不远！布法罗，你带着你的营在左翼，和的营在中央，亨德里克的爱沙尼亚营在右翼。” 萨菲尔交待了一下任务，他毫不理会慢吞吞的707师的人，独自率领他的一千八百人大军继续前进。 第六百六十八章 背靠森林一战 722师的官兵很快就找到了苏军真正的营地。 因为是匆忙的撤退，很多杂物还留在这里，比如依旧温热的篝火堆，散落的牛肉罐头盒。一个个罐头盒上都标注着德语，拾起来的德军战士对此太有熟悉感了，他们此时的背包里就有一样的货！ 显然苏军是抢劫了德军的军需品，这也进一步说明了这一伙苏军的确切身份。 除了这个，萨菲尔还赫然发现了一些死亡的人，从其穿着的不伦不类的衣服上来看，这些就是苏联军人。 尸体被德军士兵抬起，并排的放成一排。萨菲尔掐着腰，一脸的费解的说道：“这些人是怎么回事，穿着我们的衬衣，外面套着的还是他们的棉衣，鞋子也是我们的。” “萨菲尔，你难道不知道这群可怜的游击队素来有喜欢扒死人衣服的恶习？”营长布法罗提醒道，“从沙俄时代开始，俄国的士兵就总是表现的想一群土匪，抢劫是他们的习惯。不过看到这些尸体，我想他们唯有从我们阵亡士兵那里夺取生活用品，否则大自然就会杀了他们。” “也许吧！敌人大部队逃跑了，我们应该继续追击！” “可是敌人又在森林里，论森林中战斗我们的能力确实不如他们。我们是否要等等707师的人？” “等他们？那群胆小鬼？！”萨菲尔一听就火了，他指着北边，“你以为我之前和他们说话客客气气的是看得起他们？假如这次突击他们表现的像扑食的老虎我当然会改变态度，可惜这是一群只希望我们在前面战斗送死，他们坐享其成的笨蛋。” 布法罗当然不会给707师说什么好话，但仅从现实的角度来说，让德意志军人正面和善于森林作战的苏军真面交锋，确实属于以己之短攻彼之长。他果断建议道：“不管怎样，敌人的行踪逃不过咱们部队十几条猎狗的鼻子。但让我们的人当急先锋确实不应该，我们有爱沙尼亚人，这群人和我们一样对苏联非常痛恨。搞不好他们的战斗热情会带来不可思议的战果！” “这倒是一个办法！”萨菲尔当场下令，亨德里克的爱沙尼亚东方志愿兵在前方开路，德军紧随其后。 722师仅仅在苏军的营地停留了十分钟，新的追击又开始了 …… 于此同时，巴尔岑和其他人一样在森林中狂奔。 他一直在呼吁大家加速撤退，然这些日子的战斗过于频繁，巨大的体力消耗更需要大量的食物进行补充，更需要足够的睡眠让肌肉放松，非常可惜这些都没有。 全体士兵都在超负荷运行着身体器官，即使平日里战士们都经受了严苛的武装越野训练，人的身体终究有个极限。 巴尔岑麾下还有六百余人，另外还有一百余人消失在森林中依旧失联。托科夫的那些人确实突围成功了，可是他们没有和主力会和。巴尔岑依旧坚信着，那一百个弟兄也一定在向霍姆尼奇废墟赶，不过是方向稍微有偏差。 战士们尽量以更快的速度前进，他们很快抵达了身处的这片森林的边缘。 此时此刻晨雾散去了一些，太阳升起来了，整个大地被金光笼罩。 巴尔岑长舒一口气，如此朝阳，天空没什么云朵，今日定是一个温暖的大晴天。天气好了人的精气神也好，巴尔岑举着冲锋枪一声令下：“同志们，跟着我通过这面小平原，我们进入另一处森林，到了那边我们继续前进！” 一听还要前进，不少人嘟囔起来。少年营的一些女孩子干脆坐在了地上，抱怨道：“我们到底要走到什么时候，在这么下去的腿就断了。” 女兵的体力固然比不上男兵，何况这些还都是孩子。当前男兵的状况也不怎么样，大家凭借着结实的身体勉强坚持着，固然是心中非常不满还能怎么办？ 杨桃见部队稍微有些停顿，她毫不犹豫的倚靠一棵树做了下来，步枪扛在腰上，解开水壶大口的灌着。 这水是溪流里接的，即使烧开后还有股泥腥味，难喝也得喝。 唯一值得少女庆幸的一点，就是作为中国人的自己向这群老毛子普及了烧开水的习惯，他们一直是觉得这多此一举，直到他们发现这么做后就不用担心喝了野水会拉肚子。 战士们都很疲惫，拉夫连季凑到巴尔岑面前，讲道：“我们虽然很善于战斗，体力确实有限的，继续跑下去就是晃晃如丧家之犬，与其那样还不如战斗一番。” 其实巴尔岑何尝不希望战斗呢？战斗也要分场合，就现在的情况部队恐怕不能继续作战了。 是战还是继续撤，或许应该听听战士们的意思。 巴尔岑回过身子，问着疲惫不堪的战士们：“同志们，你们是否非常劳累？” 他停顿了一下，可是只有一些小小的声音在说着不累。 “好了！我都明白了！我全都明白了！那么我再问你们，如果我们就地防御，你们是否愿意和敌人一战？即使这一战我们可能要面临很多敌人？” 话音刚落，有一人扯着嗓子喊起了“战斗”这个字眼，接着，乌拉之声响彻森林，鸟儿被惊的乱飞。 这吼声也被追击的德军听到了一下，萨菲尔大为惊喜，德军开始加速追击。 …… “现在你看到了吧，我知道你希望我军能尽可能的有更多人撤回去，战争真的不可能完全随我们的心意。同志们的想法很简单，比起像丧家犬那么逃，还不如停下来和敌人战斗。”拉夫连季继续说道。 这下，巴尔岑也终于坚定了信念，便命令道：“同志们！敌人穷追不舍，我们已经不能再撤退。”他指着南方：“那里就是诺夫戈梅利，我们的大部队急需时间进行集结。敌人很显然在进行新一轮的进攻！我们就是阻击他们的第一线，如果我们逃了，谁来保卫诺夫戈梅利？谁来保卫我们的人民？ 现在听从我的命令，全军通过眼前的平原，我们进入对面的森林，在那里组建防线，把机枪都架起来，把所有来犯之敌都挡住！” 第六百六十九章 狙击手的作用 “真是太好了，这下咱们又可以战斗了！”听了巴尔岑的如此命令，杨桃满怀自信的站起来。 见她这么激动，娜塔莎咯咯的笑了：“你呀，都觉得自己都很好战了，没想到你也是一样的。” “那当然！我们注定要和敌人战斗，他们既然来了那就迎战，你我的子弹还有很多呢！亲爱的，搞不好你的战绩能破了四百！” “什么？四百！” 娜塔莎这一生最希望的是什么？那就是扬名立万！仅仅一个苏联英雄称号，立刻纯净打造的大五角星勋章也已经无法满足她的欲望了。能成为全世界最强的女狙击手，不仅仅需要高超的技战术，优秀的枪械，还需要足够的运气。 敌人若是大大咧咧的来进攻，那真可谓是挨个点名，有一百个子弹就能干掉一百个敌人。 “怎么？你还很吃惊？亲爱的，你战绩上四百，我战绩上二百，咱们姐妹都是英雄，这不是很好！？现在想开一点，只要我们进行防御敌人就没什么好怕的。” 战争固然是残酷的，在战斗中能抢占有利位置，对敌人先发制人的打击，往往能一口气挫败他们的作战计划。 就在巴尔岑的带领下，全军五百多人开始跨越整个平原。 娜塔莎一边走着，一边举着望远镜。 女孩通过一颗大树作为标志，通过望远镜镜片上的曲线标尺，估计出这两片森林相间的平原竟有一公里远。而且这里的土地比其他地方的要坚硬些，泥塘完全没有，地面已经被毛茸茸的青草覆盖，她甚至看到了一些蓝色的野花。 “一公里的路程，敌人若是徒步冲锋，肯定会被咱们的机枪横扫，看来咱们的长官一定是知道这个，才一定要命令我们必须通过这片平原再进行防御。”娜塔莎笑嘻嘻的说着。 这番解释也被她什么行进的几个士兵知晓。要知道这可是来自最强狙击手的话，全军顿时都知晓了，士气因而大振。 巴尔岑停在耳里，对于那两个狙击手，他们可是目前掌握的法宝。一旦敌人疯狂进攻，这两个姑娘简直就是两挺无比精准的马克沁，能够轻松收割人头的就是她们了。 大概用了八分钟时间，苏军走过了这一公里的路程。 巴尔岑当即下令：“全军依托森林进行防御！拉夫连季，你的人在左翼，叶甫根尼，你的人在右翼。其他人跟我来！” 因为兵力已经少了非常多，苏军无法布置更长的阵线。 每个士兵的间隔足有十米，一公里长的阵线迅速建立。苏军士兵的阵位交错排列，机枪手均匀的分布，两侧皆是步枪兵，其间也分散着小口径迫击炮。总体来说巴尔岑当下只有些轻武器，因为RPG全部打光了，真正打起来对于火力他还真有些担忧。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弹药还不吃紧。在撤退途中，军火仓库被搬空，战士们尽可能的携带弹药，，在他看来每一个士兵的子弹保有量又有了两个基数以上。 见到广大士兵都在积极准备，杨桃和娜塔莎也跃跃欲试。 作为狙击手必须挑选一处好阵地，那里必须足够隐蔽，必须视野开阔。 可惜，正面的阵地兵力还是过于集中了，一旦交火这里必定成为众矢之的。 “不行！我们得自己选一处好地方，我可不希望被炮火唏哩呼噜的炸死！”娜塔莎一跺脚，拉着杨桃就去找巴尔岑。 见到两个姑娘来了，正积极协调全军的他正好还有针对姑娘的任务。 娜塔莎刚想说话，巴尔岑便干脆的说道：“不管你们想说什么，现在你们俩，还有全军其他的精确射手，你们都有着特别的任务。那就是脱离大部队，我要将你们分散出去，在开战后打击敌人的重点目标。” “原来是这样！原来你早就为我们想好了任务！” 巴尔岑听得有些莫名其妙，赶紧问道：“娜塔莎，你和贝茜卡的任务就是这个，不管你们现在身体是否劳累，这个任务都不能推辞。当下我能依靠的只有机枪和狙击手，你们两个可是最游戏的战术武器！明白了吗？现在看看我手里的简要地图。” 娜塔莎和杨桃将信将疑的凑了过去。 巴尔岑的绘画技术不怎么样，他至少还是大致的绘制了这里的地貌。森林和平原的位置都标注了，横线代表着阵地的排布方向，小圈圈代表了机枪手位置。 就在阵地两侧还画着一些三角，巴尔岑指着一个说：“这里，三号位置，我观察了一下，那里的视野非常开阔，地势稍微有一点高能俯瞰整个战场，敌人若是出现他们就会被你俩尽收眼底，届时给我自由射击！最好能把他们的军官杀了！” 两人看看这粗鄙不堪的地图，再看看图画标注的位置。娜塔莎不由的点点头，问道：“贝茜卡，你觉得怎么样？那里作为狙击阵地？” “当然是好极了！我就是有些担心那个地方是个小土坡，若是敌人进攻那里恐怕是必争之地，夺了那里就能袭击我军阵地的侧翼。” 杨桃话音刚落，娜塔莎只觉得这话太有道理了！ 见两个女孩警觉，巴尔岑道：“所以我才把你们放到那里，同时你看看图上的圆圈，那里还要布置机枪呢！你们俩的任务就是守住高地，除了要疯狂杀敌外，还得保护住我们的侧翼。我知道那里恐怕是非常吸引火力的地方，敌人群起而攻之，我必须找到能大规模歼灭他们的办法。我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杀掉敌人的有生力量！所以你们明白了吗？” 成为众矢之的，如果是弱者肯定是必死无疑吧，但作为强者，敌人越是猛攻就越好刷战绩。 “如果因为这样，我的杀敌记录能突破四百，这简直是最好的决定！”娜塔莎自言自语一番，终于下定了决心。她拉着杨桃的手，向巴尔岑保证：“这个任务真是太好了，我们保证完成任务。” “那就快点行动吧！你们的好朋友，舒拉和尼娜她们已经去了别的位置，最好的狙击地点可分给你们了！给我打出个好战绩，回去后让副师长高兴高兴！” “保证完成任务！”娜塔莎瞬间绷子了身子，好似被电了一番。她睁大双眼，碧绿的双瞳烁烁放光，那挺起的胸脯，那强筋有力的敬礼，都让人想入非非。 巴尔岑目送这两个姑娘背着枪迅速离开，这次她们不会缺乏弹药，是否能继续让战绩飙升，全看接下来的表现了。 该布置的已经布置完毕，当下根本没有空挖掘战壕，士兵们只是简单的刨了些土，使得身体能够趴卧。因为长期的战斗，原本土黄色的棉衣已经被泥土染的黑不溜秋的，正好大树树干也是如此，地面的泥炭土更是黑如碳。 每一个士兵都像是穿着迷彩衣一般，邋邋遢遢的样子谁都不喜欢，但在战斗中因为这样的特殊迷彩，干扰了敌人的瞄准，这不就是大大的有利吗？ 巴尔岑说服自己乐观看待问题，可是，如果他知道自己面对的不是一千个敌人，而是三千人的大军，时候还会这样顺从战士们的意愿，停下来战斗呢？ 现在已经没有继续撤退的理由，狙击手的阵位最后建成，全军战士纷纷子弹上膛，一个个脸颊贴在枪托，一只只愤怒的右眼盯着枪械照门，准星就瞄准对面的森林。就在早晨明媚的阳光下，盯着那边的一举一动。 第六百七十章 高地狙击战 毯子铺设好，两脚架支好，狙击枪架好。娜塔莎摘下沉重的头盔，一块抹布当做头巾扎在脑袋上。 “亲爱的，我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就等敌人出现。” 一旁的杨桃嗯了一声，便继续将子弹摆好，以便战斗后好迅速上子弹。 杨桃手握的这支莫辛纳甘，自然比不上姐妹的半自动货色，不过优点在于它打的非常远，甚至可以干掉一千米外的目标。 在两个女孩的身后，伊戈尔将沉重的背包卸下，这里面装着大量的弹药，他甚至还背着两支步枪。 见两个女孩已经一本正经的岔开双腿，脸颊都贴在枪托上，他知道现在敌人只有已经出现就必死无疑。 “好了！娜塔莎，你的子弹非常充裕，十个弹匣够你打一百次。贝茜卡，你不用担心，打光五发子弹我就给你上满子弹的新枪。你们俩的火力持续完全没有问题。” 杨桃满意的扭过头，冲着这位一脸胡茬的大叔笑了笑。 新的战斗迫在眉睫，敌人追的太凶，他们不可能停下脚步，布置阵地浪费了一些时间，战斗可能在几分钟之内就会发生。 …… 另一方面，萨菲尔的部队已经抵达了这片森林的外围。他实在受不了白俄罗斯这种森林和草地混搭的布局，期间还总是夹杂着一些泥塘更是糟糕。他更知道，那些狡猾的苏联人就在南边几十公里的地方藏匿，由于有着大量的泥塘溪流，想要打进去剿灭之，不熟悉路线，仅仅是行军就是一个噩梦，更不用想在泥沼里和熟悉地形的敌人战斗了。 因此，能歼灭敌人一部分的机会非常难得。萨菲尔只听从师长的命令，不管这次行动有无集团军的授权，他都必须执行，干掉暴露的敌人。 军犬依旧非常兴奋，若不是被缰绳拉着，一个个都想窜出去。 站在林中，萨菲尔举着望远镜看着平原对面的森林，刚刚的一幕浮现脑海，搞不好敌人就藏在这森林里？ “亨德里克，让你的人打头阵，现在证明你们忠诚的时候到了！”萨菲尔大手一挥一声令下。 让东方志愿军打头阵，在很多时候是令国防军不耻的，因为真正的军人不畏牺牲，应该战斗在第一线。现在的萨菲尔不得不考虑自己的人力资源问题，如若722师再损失大量人员，有人会被盖世太保抓走！ 就这样，巴尔岑渴望有不希望见到的敌人终于出现了！ 从森林中突兀的冒出很多人影，他们呈现非常松散的散兵线缓缓前进。 距离过远，巴尔岑无法看出这些人的端倪，但从他们奇怪的装束就了解了一二。 这是一群戴着德军钢盔，却穿着苏军棉衣的家伙。凡是带有望远镜的战士皆能看到敌人这显著特征，现在已经不需要什么猜测了，这些人就是那群该死的东方营，都是一群叛徒！ “大家都不要愤怒，给我全体放松！让这群白痴再走近点，我们好一口气消灭！”巴尔岑大声命令着。 光凭一个人说话无法告知全军，他立刻命令电报员，通知左右两翼，还有高地上的守军。命令只有一个，就是指挥部在开火后，其他部分才能开火。 传令兵供着背窜到杨桃和娜塔莎这里，将命令传达。 两个女孩原本已经绷的仅仅的食指也松懈下来。 “算那个人好运，我的准星已经瞄准他的脑袋了！现在只好另选目标，等待作战时机了。”娜塔莎长叹一口气，撇过脑袋，对绷着个脸的杨桃抱怨：“说起来，我们击杀一群叛徒，这样也能算战绩？一点含金量也没有，我只想干掉德国士兵！” 杨桃耸耸肩：“我知道你想超越那个女狙击手，丈夫跟我说过她的名字，可是我忘了。” “叫做柳德米拉！她是我的偶像！我必须超过她成为新的第一！” 看她这么认真，杨桃噗呲乐了：“好的，你很快就会有机会了！我听说她的战绩里有一半是罗马尼亚士兵，并不是德国人。所以你又何必抱怨自己杀的是伪军而非德军，他们拿着枪和我们作战，在这里只有战友和敌人之分。他们和德军没有区别！” “你这话说的有道理！我就认真的寻找他们中的机枪手吧！” 说罢，娜塔莎再拉动一下枪栓，确定子弹上膛。 …… 爱沙尼亚营的营长亨德里克，他的人曾经也是苏联红军。可惜爱沙尼亚是被苏联强行解放的，这里的人有着高度的民族主义，更因为他们的信仰导致和无神论的布尔什维克分歧巨大。 这个爱沙尼亚营全由苏军战俘中的爱沙尼亚人组成，他们是愿意和德军合作的。 五百多人以宽大的散兵线前进，没有人知晓前方时候有敌人，只有牵着的狼狗兴奋异常，仿佛敌人就在前面埋伏着。 被当做肉侦来用，亨德里克很不爽，但他知道这是投名状！要让德国人信任自己，全营官兵必须勇敢！ 这些人小心翼翼的走了数百米，他们知道再走一段距离，就可能进入射击范围了，当然若是苏军根本没有埋伏皆大欢喜。 见到爱沙尼亚人已经非常靠近对面的森林，仿佛那里根本就没有敌人。萨菲尔的胆子也大了起来，“也许苏联人又继续跑了！他们甚至没有留下人了阻止殿后。” 害怕让敌人溜了的萨菲尔果断命令全军出动，顿时更多的人开始钻出森林。 “我的妈呀！新的敌人出现了！”杨桃震惊的全身哆嗦，她清楚的看到有一大群穿着大概是灰黑色衣服的人，从森林里走出来了，而且还排着队！她赶紧大声喊着：“娜塔莎！你都看到了吗？更多的敌人，他们是德国人！” “是的！我都看到了！伪军后面跟着德军，贝茜卡，德国人的距离太远我们还是打不中，我们就打伪军！” 这突然情况也被巴尔岑看到，他刻意将敌人放的很近再大，万万没想到敌人还有大量兵力没出动，形势突然变了。 距离大约二百米，他一声令下，几个机枪手率先开火。 突然而来的枪声拉开了阻击的序幕，缺乏准备的爱沙尼亚营立刻暴露在机枪火力下。 横飞的子弹收割着人命，高地上的狙击手小组也开始行动了！ 杨桃清楚的看到大量的伪军已经被击中，前锋敌人已经倒地很多，剩下的人全体卧倒继续射击，他们竟然没有撤退的意思。 再调转枪口，只见伪军后面的德军，他们的纵队全部散开，又迅速撤回了森林。 突如其来的战斗令爱沙尼亚营慌了手脚，亨德里克招呼着胳膊，命令全营奋起反击。 可惜，即使他们趴着了也根本抵挡不住来自高出的设计。 杨桃已经击中了一个人的后背，那人挣扎了几下就不动了，应该已经死亡。女孩干净利落的拉栓，又瞄准了另一个人，这一枪直接打穿了人的钢盔。毕竟对于全威力弹的直接打击，钢盔的作用太小了。这名机枪手也被狙杀。 杨桃很快打光了五发子弹，整个枪直接丢到后面，并以她那稚嫩又清脆的嗓子吼道：“伊戈尔，给我新的！” 第六百七十一章 爱沙尼亚人撤了 新枪在手，杨桃又可以肆意杀敌。现在的敌人非常鲁莽的出现在平原上，作为防守的一方真可谓占尽了地利。 纵然他们依旧趴着向森林射击，碍于难以在混乱中确定好目标，只能对着大概的位置倾泻着子弹。 爱沙尼亚人装备的MG13性能可比MG34差多了，唯独在射速方面还是非常高效。这个营装备的二十多挺各式机枪拼命的开火，以求完成火力压制，结果纷纷成了精确射手关注对象。 杨桃已经化作冷酷的猎人，她又一次击中了一个敌人，那名机枪手显然已经死了。可惜这人的同伴推开尸体竟然继续抱着机枪射击！仿佛只有摧毁了机枪，这群敌人才能放弃。 “笨蛋，你不要去摸枪，给我老老实实趴着，这样我就不杀你……”杨桃自言自语着，瞄准镜的准星随着呼吸轻微的晃动，三角形的准星时时刻刻落在下一个目标身上。 只见这个人还是匍匐过去，重新将机枪枪把贴在脸颊。 “去死吧！” 杨桃轻轻扣动扳机，娇躯为之一震。莫辛纳甘的后坐力一直在冲撞它的肩膀，对于健壮的男人没有大碍，但对于少女，连续射击十几次，肩膀就出现严重的酸痛。当前战事紧急，杨桃只能忍。 而娜塔莎却丝毫不用考虑这些，现在的她已然化作了一台“杀人机器”。 她身体一动不动的趴着，在几棵红松之下就隐藏着这样一名狙击手。优秀的大号枪口制退器还掩盖住了枪口火焰，无情的子弹正在对敌人挨个点名。 杨桃很快有打光了这一支枪的全部子弹，随手扔到了身后，又接过伊戈尔递来的新的。 她正向继续射击，只听到伊戈尔竟扯着嗓子抱怨。扭过头去，正看到他紧皱的眉头，还有根本停不下来的双手。 “贝茜卡！你和娜塔莎太疯狂了！你们消耗子弹的速度太快！你们到底杀了多少敌人？我现在根本不能给你们统计！” “我没有一发脱靶。已经干掉十个了！”杨桃说这话，内心里可是非常自豪的。但再看看娜塔莎，她的身边已经多了三个空弹匣。 自己和伊戈尔对吼了几声，根本没有影响这个姑娘的射击！杨桃可以看到娜塔莎那平静的脸庞，还有那振振有词的小嘴儿。每一次扣动扳机，身体颤动一下，嘴唇也必定动几下。 杨桃抱着枪翻滚过去，赫然听到了“二十八”这个数字。现在没什么好解释的了，伊戈尔很快知道了娜塔莎现在的战绩。那是也一个非常严谨的姑娘，说干掉这么多就是这么多，若发现没有立刻死亡，她定会补枪。 “行！你们给我继续射击！”伊戈尔怒吼一声，赶紧拿出笔记本记录下来，以便未来统计战果有个凭证。 现在摆在爱沙尼亚营营长亨德里克面前的简直是一场屠杀，他清楚的注意到敌人分明在有意射杀他的机枪手。要知道他的人可比不上德军，手持的武器不过是一些莫辛纳甘、一些老式的亦或者是欧洲其他国家的机枪。 “上帝！到底是近卫部队！我们和这样的人作战简直就是送死！”按着自己的头盔，即便是疯狂叫骂也没用。就目前遭遇的火力，亨德里克简直相信苏军兵力早就破了一千人。 前线正在遭遇的悲剧被萨菲尔看的一清二楚的。 作为722师的部队，萨菲尔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率领弟兄们打一场胜仗。 现在的他内心正犹豫不决，敌人出现在这里，他们正在疯狂反击，仿佛这群人打了几天仗一个个如同怪物一般，根本不知疲倦。 另一位营长布法罗带着满是额头皱纹的脸，站在萨菲尔的面前。他指着对面森林，急不可耐的问道：“我们现在不应该袖手旁观，必须组织兵力和敌人作战！他们就在那里，屠杀我们的人！” “是的！我知道！”萨菲尔依旧毫不动摇，举着望远镜继续观察。 “你给我适可而止吧！” 突然间！举着的望远镜竟被拿走了，萨菲尔一脸怒气的到处找罪魁祸首，正看到一样怒气冲冲的战友。 发布罗生气的吼道：“现在不是你坐山观虎斗的时间，我们必须想办法！看看咱们的人，他们在被屠杀！” “他们不是我们的人！不过是一群爱沙尼亚人，一群背叛敌人的人。”萨菲尔吼道。 这么一吼，发布罗倒是清醒了不少。那群东方志愿兵，危险的工作让我们干确实能大大减少德军的伤亡，实际上“东方志愿兵”的存在很大程度就是于此。 萨菲尔稍微平静一下，指了指已经退入森林的战士们。又对发布罗语重心长的说道：“现在你都看到了，我们的德意志战士平安无恙，但如果让他们狂攻，必定成为一个个机枪下的冤魂！我刚刚在观察敌人的阵地，看到那处高地了没有？” 说罢，萨菲尔那戴着白手套的右手指着一处小小的土坡：“那里居高临下，我发现那里至少有两挺机枪，恐怕还有狙击手埋伏。如若我们要进攻，就必须拿下那个地方！你明白了吗？何况拿下那里我们就占领了制高点，敌人无险可守只能继续逃窜！” 法布罗点点头，似懂非懂的说道：“所以，我们现在必须按兵不动，必须等到707师的人到了，我们一起进攻！？” 萨菲尔嗯了一声，嘴上又开始絮叨707师的磨磨唧唧。 其实也并非施佩尔有意磨蹭，他的兵人数虽多，组成部队的四个营竟然都损失不小。苏军很疲惫，他们更疲惫。若不是这次遭遇到能够全歼苏军一支近卫部队的机会，恐怕整个部队非得嚷嚷着撤回去。 施佩尔姗姗来迟，即使他们已经听闻了近在咫尺的密集枪炮声。 当707师和722师的人会和，萨菲尔也正在进行新的动作。 因为爱沙尼亚营已经顶不住了，先锋部队基本都死了，位于后面的部队还能往回逃。亨德里克满脸悲愤，继续作战搞不好全体伤亡，撤退的话或许又被德军迁怒。 忍无可忍的他终究下达了战士们最迫切希望听到的——撤退令。 顿时，数百人开始了撤退。 在杨桃和娜塔莎看来，这群人撤的还算是训练有素。他们是弓着腰一边后退一边还击，直到感觉已经撤的足够远，才暴露出后背开始狂奔。 敌人撤退的场面所有人都看到了，巴尔岑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森林中爆发出了一阵阵乌拉的喊声，枪炮声沉寂下去后，这吼声异常突兀。 处于另一旁森林的德军官兵们，在他们看来自己确实追到了苏军大部队。 萨菲尔半跪着，双目凝视前方，他不管从前线陆续撤下来的爱沙尼亚人，只关心自己的目标。“俄国，你们看了是跑累了，这下终于到我们决战的时刻了。我承认你们的战斗力很强，这下我们三千对你们一千，也算是公平对战吧！” 第六百七十二章 这个距离他们连大象都打不中 亨德里克一脸怒气的从前线退下了，他知道这一战自己至少伤亡了得有二百人，可以说全营损失近半，至今还有不少伤员在战场上哀嚎！ 正巧，爱沙尼亚人回来的时刻，707师的人刚刚赶到。 施佩尔和德拉赫来迟了，当听到枪炮声，他们便担心战斗自己赶不上。直到两人率领部队抵达战场的边缘，看到了从前线撤下来的人，一个二个才庆幸自己没有贸然进攻。 德军阵营当前有七个营长，民族成分竟然有四个。这样一种多民族的军队，中坚力量当然是德军。 七人在森林中回首，刚刚打了败仗的亨德里克率先发难，在看到707师的人现在才到，他的怒气更严重了！ 亨德里克用德语咆哮道：“现在告诉我！为什么我的人在前面拼命，你们不来援助我！？难道是吝啬迫击炮弹？还有707师的友军，作为友军你们真是太慢了！因为你们的磨蹭，一百多人死了！” 萨菲尔知道他是有理由一番谩骂，因为他的爱沙尼亚营现在被当做肉侦在用，这里面的道理亨德里克不可能不知。倒是他谩骂707师，这个萨菲尔是大力支持的。因为707师就是磨磨唧唧！ 当然，有些话不能说在明面上。 萨菲尔抵上一根烟，安抚愤怒的亨德里克。“好了，我的朋友。你和你的弟兄证明了你们是真正效忠于第三帝国的，直到部队伤亡巨大才撤退也证明了战斗意志极高！虽然你付出了极大牺牲，也着实让敌人暴露了，接下来我们的进攻就简单多了。” 能得到德军的信任，这是亨德里克所热切希望的，这个萨菲尔的话颇为暖心。愤怒的他也稍微平息的情绪，也顺便说明了他对于战场的认知。 亨德里克毫不犹豫的直着对面森林的高地，白手套已经被泥土染黑，食指直挺挺的对准几颗标志性高度的红松。 “那里！敌人在那里布置有防御！我估计那里有狙击手，从我死掉的几个机枪手背部中弹位置来看，子弹肯定来自那个方向！唯有从高处射击才能让人后背中弹！” 萨菲尔点点头：“我也觉得那里肯定布置了机枪，所以他们布置狙击手也无可厚非。” 施佩尔赶紧插话道：“对！对！这支苏联人的枪法很好，他们肯定是最精锐的老兵！我们若是没有弄清敌情就贸然进攻非常危险！” 这事后诸葛亮的话令亨德里克非常恼火，这不合时宜的话简直就是707师的人在指责722师操之过急。既然如此何必让爱沙尼亚人去送死呢？ 亨德里克还是忍住了怒火，他知道现在生气已经没什么用，毕竟自己干的是伪军的活儿。 他开始对那个高地指指点点，因为机枪手真可谓是伤亡殆尽，副射手推开射手的尸体继续射击，很快又会被干掉，以至于后来不少战士都不敢摸机枪了！即便不摸机枪，还有有人被击中后背死亡。 撤下来的人中基本是步枪兵，只有两挺机枪被拎了回来，整个爱沙尼亚营的火力已经非常糟糕。 面对这样的情况，亨德里克还能怎么办？只好声情并茂的描述一番：“我相信苏联人那里有几个特别厉害的狙击手，我的人都是被那几个人干掉的！他们把最精锐的人放在最好的位置，并给予大量的子弹。这样的人简直就是战略武器！” 这话着实让施佩尔产生共鸣，他不由的说起了707师以前的战事！ 无论如何，707师的官兵不会忘记库塔镇之战的残酷教训，即使有坦克，也无法保卫被包围的师部。 “我听说，敌人的狙击手爬到了教堂，他们可能用的反坦克枪，最终击毁了坦克。他们就是我们现在面对的敌人，搞不好有这样能力的狙击手就在这里！就像克里米亚正在进行的战事，苏联有一个疯狂的女巫，她已经干掉我们二百人了！” “真是危言耸听！”萨菲尔愤怒的说道：“那一战你们的师部被端了，还有人活下来告诉你们当时的战斗场面！？” “当然有，有些人在装死！我就知道几个！”施佩尔不想说劳伦斯那个人，他受了些伤还是活蹦乱跳的。向他这样的人还有很多，那一战毕竟苏军是打完就跑了。 即便如此，萨菲尔还是不愿意相信。克里米亚有个非常厉害的狙击手，这是事实。但那个女人可在沼泽地的南边，在黑海之滨呢！这里怎么可能会有？ “不！他们可能真有一个强大的狙击手！”施佩尔瞪着双目说道：“接替我们防务的715师，他们的遭遇你们难道不知道。原本霍姆尼奇就是我军的据点，可是敌人采取了卑劣的狙击战术，一支巡逻队在风雪中被全部射杀！你相信这是多人所为？这肯定是也一个人干的！！” 这样的报告萨菲尔确实知道，不过，715师伤亡过于巨大，区区狙击手取得不了多大的成果。他摆了摆手：“算了吧，如果有厉害的狙击手，苏联人早就大吹特吹了。可惜没有！再说我们根本遇不到这样的人！” 施佩尔依旧不改他的担忧：“也许会有呢？我的同僚舒马赫就是被一枪爆头的！他原本藏得好好的，刚从战壕里站起来就死了！” “算了吧！你这个胆小鬼！”发布罗不耐烦的吼道。为了证明这个家伙就是在胡说八道，他直接领着几个卫兵跑了几步，直接从藏匿的三林边缘钻了出来。 就在此时，已经在抓紧时间重新给弹匣压子弹的杨桃和娜塔莎，繁忙之中也不忘记观察德军的动态。两人可没工夫陶醉在战友们的欢呼中，毕竟时刻保持警惕才是活下来的关键。 杨桃只是举着枪看了看，突然几个模糊的身影出现了。 “嘿！娜塔莎，给我赶紧过来，我看到了几个不怕死的家伙居然在对我们挑衅！！” 娜塔莎一听，这还了得？！ 两个女孩迅速进入战斗状态，子弹上膛，枪口瞄准那手舞足蹈的家伙。 杨桃的莫辛纳甘精度最好，她努力调整的焦距，即便如此距离竟然也有一千米了！ “该死！至少一千一百米，这样的距离我能打中他吗？！”娜塔莎非常不爽，她的SVT40已经尽力了。 好在这时候伊戈尔抵上莫辛纳甘，这雪中送炭般的好枪着实让女孩信心满满。 娜塔莎自信的说道：“贝茜卡！虽然距离很远，我们还是可以尝试一下，现在我们调整焦距到1050，风速200，我们合伙干掉那个猴子！” 那么为什么说是猴子呢？ 因为布法罗对707师家伙的话根本不屑一顾。他又戴上了军帽，会晤着手中的钢盔简直就在说“我就在这里来打我呀”。 这作为挑衅，意义已经完全达到。其实机枪可以打到这么远，就是精度已经非常糟糕。 巴尔岑一脸不屑的看着这个人，可惜他不想再浪费子弹了，旋即命电报员给高地发报，命令娜塔莎干掉这个白痴！ 可怜的布法罗，他一边做着猥琐的动作挑衅，一边又污言秽语的骂着。连一旁护卫的士兵都看不下去了，因为脱离了森林的掩护不管怎样也是危险的，一名士兵焦急的说道：“营长，不管怎样也得小心为好。即使有一公里远，敌人的子弹依旧有杀伤力！万一他们中真有特别厉害的狙击手？！” “蠢货！真是笨死了！你难道不知道枪械的子弹散布吗？看看你手里的毛瑟步枪，过了四百米打中敌人全凭运气。”说到这儿，他再补充一句：“在这个距离，他们连大象都打不住！”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倒霉的布法罗突然倒地！如同被石头砸中了一般，一团奇怪的物质从其后脑钻出来。这时候，两声闷响才从对面的森林传来。 短短几秒钟，事情发生了巨变！站在森林中看热闹的官兵们看到这样的场面，竟然每一个在躲，一个个都站着看着，愣了几秒钟后，才意识这特么是狙击手！ “大象都打不中！大象都打不中！这叫大象都打不中？！”刚刚还在苦劝长官的士兵，现在只能趴在地上，面对死了的长官。 布法罗的右眼中弹，后脑被炸开一个窟窿，鲜血染红了大地。 两支莫辛纳甘枪口在冒着青烟，两个女孩迅速拉栓，一样冒着烟的弹壳弹了出来。至于这个干掉他的子弹是谁打的，杨桃和娜塔莎也非常费解，互相谦让都说是对方的战果。不过就结果而言，两人终究是完成了千米的狙杀，1050米，娜塔莎在笔记本上记下了这个距离。 第六百七十三章 272个战果 巴尔岑举着望远镜欣喜异常！ “这个不怕死的军官，现在你还能继续挑衅吗？对于你这场战争已经结束了！” 巴尔岑继续的观察，只见那个军官的随从，拉着尸体又逃回了森林。“这下你们终于知道怕了吧。”望远镜缓缓的放下，一个香烟点上，巴尔岑美美的喘了口气。 广大战士都看到了这一幕，他们听到了枪响，远距离的敌人就倒了。 拉夫连季兴冲冲的跑过来，他这是来道喜的。 巴尔岑顿时皱了皱眉，心想这个家伙现在来干什么。旋即苛责道：“我的朋友，你还得去守卫自己的防线。” “我会的！但是现在敌人的军官被我们的狙击手干掉了！这肯定是娜塔莎干的好事！这个丫头现在可真是不得了！” “所以你来这儿就是跟我说这些话？”巴尔岑挠挠满是尘土的头发问道。 “算是吧！我在说说刚刚战斗的事，我的人正常消耗了些弹药，剩余弹药还能继续战斗。而且激战中我的人毫无伤亡。” 作为防守一方的苏军，巴尔岑觉得自己隐藏的非常好。战壕没有挖掘，好在森林就成了绝好的伪装。又因为是打击没怎么准备的敌人，取得如此战果也是非常好的。 拉夫连季的话应征了这一点，自己这边只有一个倒霉蛋被子弹击中了肩膀，索性还不至于当场死亡。所以叶甫根尼所部的情况肯定也差不多，这次的阻击非常成功。 拉夫连季一直在说干掉敌人军官的那一枪是娜塔莎干的，这真是她干的？巴尔岑还是非常怀疑的，他毕竟知晓SVT40根本没有那么精确。 现在战士们在这个战斗间歇期抓紧时间休息，巴尔岑帮着伙计点上一根烟，指着前方森林说道：“我估摸着干掉那个家伙的可能不是娜塔莎，如果真的是她，那么她用的肯定不是自己手里的枪。” “除了她还能有谁？我们军队里最厉害的狙击手不就是她么？！”拉夫连季诧异的问道。 “是的！你我都知道那个姑娘的战绩只怕都要破三百了！她在高地恐怕干掉了好几十个！可是干掉一千米外的敌人，我真的很怀疑。” “唯一不用怀疑的就是敌人死了，是我们的战士干掉的。”拉夫连季掐着腰，双目凝视着前方，继续问道： “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如果杀掉那个敌人的不是娜塔莎，另一个可能就是贝茜卡。她们俩是最好的狙击手，但处于高地还是过于冒险了吧！咱们还是把敌人想象的更强一些，搞不好他们在之后的战斗会猛攻高地，只因他们判断是战略要地。” “所以我现在就让她们下来！”说罢，巴尔岑吼了一嗓子。 电报员听从命令跑到巴尔岑身边，很快，与高地守军的联络完全畅通。因为当前的备用电池都丢了，巴尔岑只能对着对讲机长话短说。 他只发布的一个命令，那就是让狙击手撤下来。 …… 现在的杨桃和娜塔莎，两人知晓老是趴在一个地方作战，危险系数会越来越高。但这里的视野真是太好了，若是敌人进攻，他们的冲锋纵深看的一清二楚，届时射杀敌军简直易如反掌。 但命令就是命令！ 娜塔莎拉起杨桃，温柔的说道：“走吧，小姑娘。我们得赶紧去巴尔岑那里报告。” 杨桃有些不情愿，她还迷醉在刚刚的作战中，虽然惊心动魄，但那种和战友并肩作战的畅快赶紧实在让人血脉喷张，令人陶醉于那种兴奋。 丈夫给予自己的命令是听从巴尔岑的指挥，现在只能带着枪械弹药离开这绝好的狙击阵位。当然她肚子里可是憋了一大堆话，等见到了那个人肯定要好好炫耀一下刚刚的战绩。 或许正是因为刚刚的奋勇杀敌，敌人被挨个点名，两人因为多了几十个战绩，整个人还处于兴奋状态。两人背着枪，手拉着手跟在背了好几把枪的伊戈尔的身后，径直前往部队的指挥部。 两个女孩笑嘻嘻的，就是俊俏的脸庞被火药气熏的有点黑。经过长期的战斗和行进，两人看起来也有些邋遢，她们的小辫子都已经毛毛糙糙的了。巴尔岑知道，如果把鼻子冒犯性的凑过去，甚至可以闻到女孩有些酸臭的汗味儿。不过对于血气方刚更缺乏女人关爱的大兵，这气味会让人想犯罪。 一丝邪念从巴尔岑的脑海悄悄飘过就再也没飘回来，他果断问道：“刚刚干掉敌人的那一枪是谁干的！一千米的距离！我要给她记大功！娜塔莎！是不是你！？” “是贝茜卡！是她打的！”娜塔莎毫不犹豫的说道。 巴尔岑的双目眯起来看着杨桃。“真没想到，贝茜卡，这么远距离的射击居然出自你手！这下你可是让咱们的参谋长大有面子。” “不是这样的！”杨桃赶紧摆摆手，她眉头紧皱赶紧推脱一番。“我根本没有这样的实力，能完成千米狙杀的肯定是娜塔莎。我……” 这话一出，娜塔莎就不乐意了。“不是说好了的吗？这个荣誉归你，反正咱俩都开枪了，我们都没法判断是谁开了那致命一枪，搞不好这个战果就是你的。” 巴尔岑觉得很有意思，他多询问了几句，合着两个女孩都在用精确的莫辛纳甘。敌人反正已经被干掉了，冲那个人被士兵拖走的样子估计是当场死亡。两个狙击手本应该对战果进行争论，争强好胜的娜塔莎更应该把功劳拦在自己这里，没想到她竟然和贝茜卡互相谦虚！ 这个时代还没有弹道痕迹鉴定，所以这千米狙击的射手，要么是娜塔莎，要么是杨桃。 争论下去没什么意义。巴尔岑对两个女孩说：“好吧，反正你们是一个小组，除了一起作战，还一起睡觉，在村里时你们还一起洗澡。这个战果是你们两人的，现在给我汇报一下你们到底干掉了多少敌人！” “这个还是由我来说吧，我都统计了。”半天不说话的伊戈尔拿出了笔记本，摆在了巴尔岑的面前。 作为军官，巴尔岑一直对姑娘们的这个人高马大的“后勤员”非常赞誉。伊戈尔能像父亲对女人一般照顾这两个姑娘，在直接的作战中他还是个优秀的士兵，在统计方面也是一丝不苟的。 缺乏其他人的证明，伊戈尔的记录几乎就是唯一能证明女孩们杀敌战果的数据。 现在，巴尔岑也清楚的看到了这样的记录：贝茜卡十六个，娜塔莎三十五个。 因为枪械性能问题，两个姑娘的战果肯定不同。敌人这种散兵线的冲锋在面的机枪火力时必然还会伤亡很大，当他们不得不撤退，又会被狙击手挨个点名。 值得巴尔岑注意的，如若加上娜塔莎的这三十五个杀敌，她这次行动的歼敌总数不是已经是个非常高的数字了？ 越这么想，巴尔岑就越觉得后背发凉。他兴奋的有些颤抖，问道：“亲爱的娜塔莎，我相信你的战果都是实实在在的，现在告诉我，你迄今为止干掉多少个敌人了？” 娜塔莎立刻立正，振振有词的说道：“这次行动我的总战绩已经达到八十六个，如果加上以前的战绩。我的总战绩已经是二百七十二人。” “怎么这么多？！”巴尔岑脑袋一懵，一屁股坐在松软的松土上。 第六百七十四章 脱裤子挑衅 伊戈尔笑嘻嘻的说道：“长官，她说的没毛病。这些战绩都在这个笔记本上记着的，师部里还有以前的备案。其实贝茜卡的成绩也非常好，本次作战贝茜卡的成绩也非常惊人。一战德军营地，歼敌四个，二战我军森林阵地，歼敌二十个，三战这里歼敌十六个，她的战绩也已经达到一百二十六人。我觉得领袖一定不会吝啬勋章的！” 瘫坐在地上的伊戈尔直到这个时候才发觉，自己让她们上高地作战是多么的冒险！ 他不由的自言自语：“假如敌人用大炮轰炸高地，你们两个姑娘若是受伤，亦或者别的什么，对于我们可是灾难性的损失！！！幸好我现在命你们下来了！。” “其实我们再回去也并无不妥。”娜塔莎无比自信的说道：“我消灭的都是些叛徒，现在我承认他们确实是德国人的走狗，居然敢毫不犹豫的和我们火力对射，就算被我精确狙击，也就无法迫使不怕死的家伙继续抱着机枪射击！所以他们若是继续进攻，只要给我足够的子弹，来多少杀多少！” “真是来多少杀多少？你真的认为自己就能在战斗中独善其身？！”巴尔岑拍着大腿质问道。 女孩没有马上回答，这话确实说的很绝对，战场之上没有谁能真的无比幸运躲过所有炮火。只是娜塔莎现在真的觉得自己是天选之人！说起自己的性命，可是战无不胜的中国人别列科夫救下来的，自己好额头还被他吻了一顿。 有了这般如同宗教般的嘱咐，自个已经是无比幸运了吧！几个月前还是跟着巴尔岑行动，德军根本没有吝啬航空炸弹！自己确实受伤了，比起其他战友被炸成碎片，自个的肺气肿简直就不算伤。 其实算一下战绩娜塔莎自己也吓一跳，更重要的是自己正在突破一项纪录。 她果断说道：“长官，还是让我和贝茜卡回去吧，那里的视野好极了！给我们足够的子弹，让我们继续干掉敌人。我距离突破帕夫利琴科的战绩，就差十七个了，搞不好今天我就能刷新这个记录。” 战士求战心切，对于军队来说这是好事。巴尔岑顿时想起了之前杨明志的各种教诲，比如说所有军队都一定会强调的“遵守纪律才是打胜仗的关键”。 “那个在克里米亚战斗的女人我听说过，咱们国家的长波电台也一直在宣传。想超越她你有的是机会，但现在你必须无条件的服从我的命令，和贝茜卡一起给我老老实实的待在这里。你可以抱怨我，甚至指责我嫉妒你，所以不给你杀敌的机会。我的态度非常坚决，你和贝茜卡就留在我的身边。” 杨桃吐吐舌头，嘟囔道：“这就是官大一级压死人的道理呐。”见娜塔莎满脸不悦，她郁闷的样子看起来很滑稽，崛起的小嘴更是有些可爱。 杨桃拉拉她的衣襟，安慰道：“好了，亲爱的！你我都很累了，连长这么做肯定有他的想法，我们还是赶紧休息。鬼知道敌人什么时候再进攻！你肯定看得出来其实刚刚敌人只是派出一群我们的叛徒充当他们的先锋，敌人的大部队还在后面呢！我们留在这里不一样能继续杀敌么？” 姐姐的话还是很有道理的，娜塔莎就是喜欢和杨桃在一起，不仅仅是同病相怜，还是因为这个中国姑娘粘人的样子真的很暖心。 两个女孩背靠着大树，她们拔出各自枪械的通条，开始了例行的枪膛清理。伊戈尔则盘坐下来，将零散的子弹一颗颗的压入弹匣。 广大士兵基本上已经给各自的武器补充完了弹药，机枪手也拿来了新的弹盒。 就在阵地之前一百多米，横七竖八躺着不少敌人的尸体，有些明显还没有当场死亡，正在痛苦哀嚎。 十几个跳出防线去搜集子弹的战士，毫不犹豫的干掉了这些家伙，零星的补枪声也传到了另一片森林。 现在，轮到苏军的士兵坐着猥琐的动作，羞辱对面的德军了。 …… 现在的萨菲尔不得不面对一个恐怖的现实，即他的战友布法罗已经死了。 面对尸体萨菲尔还能说些什么？这样的结果令他不得不重新审视一下施佩尔的话。 几个军官就在这里，森林中还有近三千人。 勉强接受这个现实的萨菲尔一肚子怒火，“现在真让你说对了！施佩尔！你简直是个乌鸦嘴！” “现在别管我怎么样了！我万万没想到敌人真的能在一千多米外干掉我们的人？这样，你我都在森林的边缘，我们自己不也是岌岌可危？” “胆小鬼！住嘴吧！”萨菲尔恶狠狠的说道，“我们收到的命令是干掉眼前的敌人，那群家伙就在那里！我们现在应该害怕吗？你我收到的命令是一样的，现在的我的战友死了，这口气我忍不住。而且这群苏联人正在屠杀我们的伤者！” “伤者？他们是一群爱沙尼亚人，他们本来就是苏军叛变过来的。”施佩尔指正道。“不过他们这种屠杀行为确实令人作呕。” 正当几个军官七嘴八舌讨论着下一步该怎么办，敌人出现了一个能完成千米狙击的家伙，一旦军官暴露都有被瞬间击毙的可能性。这个情况已经在部队里蔓延，萨菲尔和施佩尔都清楚战士们的也勇气在一点点的丧失！ 也正是这个时候，有士兵急匆匆的跑过来，一脸不爽的汇报道：“各位营长，还请你们看看那群苏联人的行为，他们竟然在侮辱我们！” 一听侮辱这个字眼，萨菲尔心里的火又窜起来。 他和707师的战友齐刷刷的蹲在森林边缘，因为害怕被苏军狙击枪一枪爆头，一个个都是倚靠大树，仅仅是警惕的露出一双小眼睛，举着的望远镜竟然看到了好几个脱掉了裤子的白痴！ 那分明就是该死的苏军！ 只见这几人正晃着胯下长长的东西，简直根本无所谓生死，只是非得手舞足蹈的扭动身子。 其实这几个家伙这么干的时候，苏军阵营里早已陷入了此起彼伏的哄堂大笑。此情此景。也就部队里的那群少女士兵不敢看着不堪入目的场面。娜塔莎更是羞的红着脸庞，闷着头疯狂的刷着枪膛。 “算了吧！娜塔莎你不用在意，男人都有那个东西！早晚有一天你也得面对那个的。等到接触的多了，你还会爱上它……”杨桃随意的说道。 正是这话说的太随意了，娜塔莎吃惊于她怎么说的这么轻松？！仔细一想，莫看这姑娘今年区区十八岁，看起来根本就是个小孩。可是她作为长官的老婆，两年以来一直在满足长官的欲望。在这稚嫩身躯包裹着的，简直是个老女人的灵魂！ 另一方面，萨菲尔已经愤怒的恨不得亲自拿起一支枪干掉那几个白痴！可惜自己这边可没有能完成千里狙杀的人物。 不过苏军也万万没想到，他们的这番挑衅也直接让原本畏惧与苏军狙击手的战士们，在被人格羞辱后士气大爆发，每个战士都想手刃了那几个不穿裤子的笨蛋。 萨菲尔愤怒至极，施佩尔和德拉赫也什么异议也没有了，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利用战士们的这腔愤怒，一鼓作气打垮苏军。 萨菲尔一声令下：“机枪手，给我向那几个白痴抛射，多打几百发也无所谓！传令兵，给我把所有迫击炮兵，扛着他们八十毫米的管子到我面前集合！” 第六百七十五章 让炮灰上 两挺MG13进行了抛射，强大的射速打出了很多子弹，有两个倒霉的家伙因此被子弹洞穿当场死亡。剩下的几人毫不犹豫的拉上裤子，踉踉跄跄十分狼狈的钻回森林。 观望中的德军战士们终于狠狠的出了口气，现在他们已经在等待全军进攻的命令。 当看到这六门Granatwerfer34八十毫米迫击炮，萨菲尔顿时信心大增。 他信心满满的对707师的施佩尔说：“我们总的来说缺乏重武器，当前这六门炮就是重武器了，虽然只是八十毫米口径，还是能狠狠轰炸一次。我觉得你说的话很有道理，那个该死的狙击手只能藏在那边的高地。这样我军进攻的时候，炮兵率先进行火力支援。” 施佩尔耸耸肩，羡慕的看着这些粗管子。“阁下，只要你能干扰到敌人的狙击手机枪手的射击，我军进攻的压力就会小很多。想必接下来你是打算让我军一口气冲过去？” 这么一问，萨菲尔沉默了。 放眼这里的地貌，苏军就躲在对面的森林。他们本可以继续逃跑的，很显然他们选择了就地防御。是跑不动了？还是他们觉得自己的优势很大，能继续战斗一番？ 想来想去，施佩尔觉得两个猜测都有道理。看看这里的地貌，两片森林中间就是有这该死的间隔，一公里并不远，只是苏军架起了一挺挺机枪，部队就堂而皇之的冲锋，这一切和一战又有什么区别。 萨菲尔倡言道：“这个时候我应该有坦克部队的支援！可惜，本来715师有一个坦克营，愣是被这群苏联人击毁了啊！搞不好他们现在还装备着火箭武器，即使出动坦克也难以取得突破。现在我们要进攻，恐怕只能靠血肉之躯了。” “但是你认为这并不是我们不去作战的理由，对不对？”施佩尔循循善诱的问。 萨菲尔的嘴角流露出一抹微笑：“既然你都知道了还问我？我现在能有什么办法，你也知道我们面对的是苏联人的近卫284师。这群人的一部分已经非常疲惫，他们火力状况刚刚也暴露无遗。照我说，我军冲锋一次搞不好真能打败他们，即使付出很多人伤亡的代价。但回想我们之前的战斗，能让我军伤亡这么惨重的，就是这该死的苏军的近卫284师。把这群疲惫的老兵放回去，他们会毫不犹豫的将一大群刁民训练成精锐的士兵，我们的苦日子只会越来越严重。” “所以你的意思就是我们不惜代价的干掉他们？” “没错。难道现在还有别的什么办法吗？”萨菲尔遗憾说道，“我们现在付出的多一些，以后的日子就会好过。这里是战争的后方，苏联人在向沼泽地空投，假如他们的实力一直做大，整个白俄南部到底是被我们占领了，还是依旧是苏联人的天下？”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我们就行动吧。”施佩尔坚决的说道。不过他也考虑到部队实实在在的情况，就是真正的德意志官兵人数并无法取得压倒性的优势。部队中充斥着上千名东方志愿兵，这群人的战斗力确实堪忧，但作为吸引火力的目标还是非常合适的。 基于这种情况，德军迅速开始制定作战计划。 他们选择将部队一分为二，一部分正面进攻，另一部分抢占那个狙击手趴卧的高地。 毫无疑问，东方营的士兵充当了正面进攻的角色，无论这些白俄罗斯人、波兰人以及爱沙尼亚人是不是原因，当被驱赶到战场上，他们想要活下来真的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取得胜利！ 若是有谁退却了，深处森林的德军机枪手也会毫不犹豫的向退兵射击。 德军的主力部队则会在迫击炮的火力支援下猛攻苏军占据的高地，并计划占领那里后作为战术突破口，居高临下继续投放火力，以求在苏军的侧翼给予雷霆重击。 这份计划看起来非常靠谱，正面作战的东方营算是佯攻，侧翼进攻的德军才是主力。不过这样的作战方式取得了胜利，也是建立在东方营损失惨重的基础上。 施佩尔不由的提出了一些质疑，因为实在是他对自己指挥的那群白俄罗斯人和波兰人毫无信心。 “计划就这么定了，那些家伙就算全部死了，我们还能继续招募。要知道战俘营里有很多濒临饿死的人，他们不想死就只能听从第三帝国的号令，这样我们根本不愁炮灰。让苏联人去和苏联人血战，我们捞取好处。”萨菲尔再次解释一番，施佩尔也只好认清这个现实。 这么做真是苦了东方营里的德国军官，他们竟然是带领一群炮灰去作战！ …… 战场陷入了恐怖的沉寂，太阳早早的挂在高出，此刻南方吹来一阵暖暖的风，吹得树枝沙沙作响。空气中带着泥土的芳香，也有着厚重的血腥味儿。 巴尔岑举着望远镜继续观察着，他知道德军根本没有离开，战场陷入这般宁静，敌人说不定正在积极准备进攻？ 广大战士们一直期望着德国人早点进攻，长久的战斗两军必须有一个了断。大家依靠着大树，亦或者趴在地上。刚刚那阵枪响，几个去搜索尸体的战士就这么死了，明明他们可是给大家带来不少欢声笑语的。 战士们紧张了一会儿，对面却没有继续开火。 渐渐的，等待已经化作一种无聊，甚至有战士开始怀疑，也许敌人先行撤走了？ 也就是在很多人恍惚中，远方传来了一串闷响。接着，空中传来一阵阵炮弹的嘶鸣。 “该死！他们居然炮击！？”巴尔岑不由的看着天空，似乎有几个黑色的影子正在高速运动。 他没有选择躲避，很多人也没有本能的趴倒在地，而是赶紧最后检查一下武器做好战斗准备。 只有几个少女，在听到呼啸声的那一刻起就立刻趴在了地上，仅仅按住耳朵，炮弹爆炸的巨响，令她们紧张的脸庞花容失色。 “到现在他们还是没懂得如何避炮，这炮弹根本就不是冲我们来的！”娜塔莎瞥眼看看那几个女孩，内心里多了一丝不屑。 “好了，娜塔莎。这应该是敌人的炮火准备，他们的进攻恐怕即将开始了！”杨桃一甩脖子，招呼着姐妹，还有依旧在摆弄子弹的伊戈尔上前线。 第六百七十六章 高地丢了 德军正在炮击高地，大树正在被轰倒，一时间树枝横飞，依旧埋伏在那里的机枪手可遭殃了。 现在唯一值得他庆幸的就是那两个女孩撤下来后就没有再过去，那么现在她们在哪里？ 巴尔岑大声喊着，命士兵将正寻找合适狙击阵位的杨桃和娜塔莎一并叫了过来。 两位已经做好战斗准备的姑娘，她们和其他的战士并无二致，脸上胳膊上满是灰，这丝毫掩盖不住双目里迸射的杀气，以及一丝恐惧。 巴尔岑毫不犹豫的指着还在被炮轰的高地，放高音量吼着：“娜塔莎，现在你看到了吧？假如我刚刚把你放过去，搞不好现在已经受伤了，甚至……” 他没有继续再说下去，娜塔莎也知道如若自己和杨桃还在那里，搞不好已经牺牲了。 战争往往就是这么突兀，死亡往往突然发生。看到现在的局势，娜塔莎只觉得后背暗暗发凉，不曾想自己的一个念头差点让自己送命！ 巴尔岑不是说这些废话的，他命令道：“娜塔莎、贝茜卡，现在你们两个留在我的身边，时刻跟着指挥部进退。我们做好准备，敌人很快就要进攻了！” …… 德军的六门中口径迫击炮的炮弹储备并不多，因为弹药真是是靠人来扛的。 萨菲尔知道自己真的只有一次机会，在这些八十毫米口径的炮弹打光后，自己就基本告别重武器了。剩下的就是一些相当于手榴弹威力的五十毫米的微型迫击炮，射程虽然是八百米，精确度却很糟糕，能取得的作用杯水车薪。 很快，六门迫击炮相继挺火。一个木箱只装了四枚炮弹，弹药箱皆已空，炮兵们汇报完情况，便等待着下一步的命令。 “进攻的时候终于到了，是时候和你们做一个了断！”扔下了手指夹着的香烟，萨菲尔再踩了几踩。 他果断给予东方营的人们开始行动，这下，三个民族组成的德国东方志愿兵，不得不组成庞大的散兵线离开躲藏的森林。这一千多人在德军命令下，大声吼着开始了狂奔。 就在他们的身后，火力掩护的德军机枪手开始疯狂的射击。 东方营的人也知道，这火力不仅仅是压制苏军的，只要有撤退的行为，也随时可以变成屠杀自己的利器。一切仿佛回到了一战，督战队和敌人架起机枪，困在中间的战士真的只有一个办法才能活命，那就是猛攻！ 因此，萨菲尔和施佩尔看到了竟然的一幕，这群穿着土色棉衣戴着M36钢盔的家伙，简直是吃了兴奋剂！ “要让战士变得更加勇敢，吃点那个药倒是好办法。显然这群家伙只是单纯的不想死罢了，越是怕死就越要求生，他们这哪里是佯攻，简直就是猛攻！”即使对这些人看不上眼的萨菲尔，这下也不得不佩服了。 施佩尔顿了顿气说道：“看看，咱们的战士，他们是不会输给那些东方志愿兵。萨菲尔，我们也进攻吧。” “好的！” 随着萨菲尔下达命令，一颗绿色的燃烧弹升空。 …… 此时此刻，巴尔岑已经下令全军向疯狂冲锋的敌人射击，一时间正在阵营枪声响彻天宇。 杨桃和娜塔莎已经无所谓这些恐怖音量的枪声，更无所谓听力是否会收到影响。两人和巴尔岑一样，都紧握着步枪，开始向敌人射击。 无情的子弹带走了很多人的生命，进攻中的东方营很快产生了巨大损失。即便如此，他们的冲锋速度依旧不减。 期间确实有人畏惧与苏军的精确火力，不由自主的丢了枪后撤，这行为也带动了很多人。 这行为瞒不过德国人的眼睛！ “不准退兵，擅自撤退的人将被当即处决！”一名军官大声吼着，可惜这声音很快淹没这枪声中。 来自后面的子弹疯狂的洞穿这些企图后撤的人，他们纷纷倒毙。 原来撤退就会被杀是真的！身陷囹圄中的人们彻底放弃了撤退的念头，这个时候时候会有人思考，自己为了活命而加入德军，帮德国人打仗，这是否是个明智的选择？ 但对于很多人来说，他们不需要多想了，因为死亡已经降临。 因为苏军的强大火力，在没有重武器、没有坦克掩护的东方营遭遇了强大的阻击，他们不得不放慢行动，甚至趴在地上匍匐前进，并向苏军射击。 巴尔岑一直觉得自己拜一群老兵所赐，优势依旧特别巨大。直到一颗燃烧弹突兀的出现在天空，他意识到必有大事发生。 只见在对面森林的另一边，一大群黑影居然冒了出来。他们出现的非常突兀，而且明显在向一个地点狂奔。 “不好，这群人是真正的德国佬，他们居然在冲击高地！？”巴尔岑吃惊之余直接扔了望远镜。激动的他直接跑到电报员米沙那里，拉着这个年轻人的衣无比狰狞的吼道：“给我联络叶甫根尼，让他的人上高地，必须把敌人给我顶住！不惜代价的顶住！” 事实是，之前的炮击苏军安排在高地的机枪手几乎都死了，只有唯一一个组，忍受着肢体的伤痛，继续操持着一挺MG34向进攻的德军射击。 可惜，如果这是一挺水冷马克沁，其超强的火力持续性或许能迫使德军放慢进攻的角度。 这挺MG34打着打着就因为枪管过热而子弹卡膛，德军在发觉敌人的防御火力大大降低后，冲锋的更猛了。 德军中的一些战士，他们在距离高地约莫五百米的地上，将重达二十公斤的基座狠狠砸在泥土上，小口径迫击炮仅用十几秒就安装完毕。扛着弹药的战士一个猛虎扑食趴在迫击炮旁边，一个小型迫击炮阵地就此建立。 全副武装狂奔的德军冲锋过旷野的一千米只需要七八分钟，在这短短的时间，叶甫根尼已经在执行巴尔岑的新指令，一个连的士兵扛着机枪向高地冲去。 尼古拉耶夫斯基，就是那位曾引导少年营进入部队营地的连长，他的连担负起阻击敌人的重任。 可惜，这个连在抵达高地后刚刚开始阻击，德军密集的迫击炮竟砸了过来。 大量的炮弹四溢的爆炸，威力比不上之前的，耐不住它爆炸的频率太高了。 站在德军的角度，每一个小组都在以最快速度倾泻火力，因为他们得到的命令就是这次进攻必须不惜大量消耗弹药！ 每一门炮几乎四秒钟就能打出一发炮弹，十几门五十毫米的“小管子”立刻造成了尼古拉耶夫斯基的大量伤亡。 即便如此，苏军战士们还在不动如山的阻击，受伤的战士更是在持续射击，直到鲜血流尽。 这个时候，巴尔岑终于感受到了恐惧的意味，他万分惊恐的看着右手方，那里正被黑压压的德国人狂攻！突然间，德国人的意图似乎已经非常明朗。 他继续拽着米沙，吼道：“给我联络高地！命令他们……” 巴尔岑的话还没说完，米沙却将耳麦和对讲机递了过来。“长官，这是高地守军来电！” 巴尔岑一把拿过这些设备，在确认身份后，只听到叶甫根尼麾下一名连长无比悲观的哭喊：“长官！敌人的兵力已经太多了！我们根本敌不过！” “敌不过也必须忍着，如果他们占领了高地，就能把我们包围！”巴尔岑声嘶力竭的吼道。 那一边，巴尔岑听到一句哀叹。 “好的，长官！我会为祖国流尽最后一滴血！” 尼古拉耶夫斯基，他如同万千在苏联卫国战争中死亡的士兵一样，迎来了自己的宿命。 萨菲尔和施佩尔见部队已经开始登上高地，抢占高地的行动显然就要成功了。 有了这最初的成功，接下来对苏军居高临下的打击，以及派优势兵力迂回到他们的后方，进行战术包围，这群苏联人的末日终于要到来。 第六百七十七章 像个真男人那般去死 守卫高地的苏军连队，他们根本无法完成阻击德军的任务。 “完了！全完了！敌人数量太多我根本应付不过来！” 叶甫根尼已经非常清楚，守卫高地的士兵正一个个死亡。 敌人的总兵力完全出乎意料，仿佛他们有上千人，并猛攻一个地方！ 他何尝不知晓万一高地丢了，继续守在这里的苏军就处于战略上的劣势。敌人大可架设几门迫击炮肆意的轰击，亦或者依托他们强大的人力，将苏军的后路包围。 叶甫根尼如此悲观的想，德军也确实是这么做的。 萨菲尔一边奔跑一边兴奋的大叫，因为他的人已经冲上了高地。 他对着一样奔跑的施佩尔吼道：“等我们都打到森林，你的人战局高地向敌人射击，我率我的人继续深入，并最终切断敌人的后路。” 施佩尔觉得这样做很靠谱，苏联人可能有数百人。东方营或许无法给予苏军多少杀伤，至少大量消耗了了他们的弹药。就算是神枪手，没了子弹也不过是一介凡人。这样德军的兵力优势就彻底体现了。 因此，德军正在进行的战略包围态势已经昭然若揭。高地上的苏军守军全军覆没，虽然德军也付出了一些伤亡，最终结果依旧是苏军失去了对制高点的控制。施佩尔的人立刻命那十几个小口径迫击炮小组在高地架设阵地，目标就是高地附近的森林。 现在的苏军中，也只有叶甫根尼的部队努力与德军交战，努力阻击施佩尔和德拉赫，令其部队不能继续推进。 他也注意到了德军的动向，只见一群头盔发着寒光的家伙，正迅速向南方移动。 “不好！这群混蛋要包围我们！？”叶甫根尼一拍大腿，赶紧把受了轻伤的电报员拉到身边，对他吼道：“给我立刻通知指挥部，敌人正在包抄我们！我们有被包围的危险！” 另一方面，巴尔岑亲自端着一支MP38，以德制武器和弹药，向那群继续正面进攻的叛徒射击。 他已经打疯了，双目都成了红色！ 子弹打光，冒着烟的弹匣被拔了出去，巴尔岑有换上一个，正欲肆无忌惮的射击。 这时电报员米沙急匆匆的扑到地上，直接举着耳麦和步话机：“长官！我们右翼部队的信息！” “是叶甫根尼！”巴尔岑恶狠狠的扔了枪，盘坐在地上，右手握紧了耳麦。 “什么？你把高地丢了？！敌人正在包抄我们？我们的屁股马上又要被他们揍了？”原本就紧张的巴尔岑，这下差点急火攻心昏阙过去。 叶甫根尼已经完好的汇报了情况，耳朵里听不到巴尔岑的回音，他再次质问道：“我们怎么办？是继续坚守，还是撤退？！” 巴尔岑已经颤抖着握着耳麦和对讲机，他环顾着四周，已经非常疲惫的士兵依旧强迫自己亢奋，在枪林弹雨中顽强的向敌人射击。 而且部队的侧翼也传来了连续的枪声，显然德军就是在做战略包围的动作。 284师的官兵都相信他们在森林中作战战无不胜，可是现在的巴尔岑实在是动摇了。回顾自两天前的战斗，到现在已经是第三天了。正是因为自己的主动进攻，真可谓是一开始大获全胜，随着战斗的持续，自个简直被打的如同儿子一样。 放眼望去，好像到处都是敌人。仅凭自己这五百多号人，还得照顾几十个重伤员。不不！可用兵力已经跌倒只有四百了，高地的失守那里被德军杀了一百多人！ 叶甫根尼知道巴尔岑肯定在听，他连续问了好多次。 终于，巴尔岑子啊犹豫许久后，终于回复了他深思熟虑的最后一道命令：“全军继续作战，我们已经被包围了。” 说完，他扔下了耳麦。子弹在他身边横飞，枪炮声不绝于耳，巴尔岑就这么的缓缓站起来，扶着大树，整个人陷入麻木中。 “全完了，什么都完了！这点兵力只能被敌人消灭！我终究要死在这个地方……” 沉吟了一会儿，消沉中的巴尔岑如同神经质般的爆发了，他先是大吼一声，再对身边的一众战士吼道：“同志们！敌人正在包抄我们的后背。以我们现在的只有四百人的兵力，如若向左翼方向撤退还是会被敌人追上，与其窝囊的死，还不如和敌人拼光子弹，然后我们上刺刀和敌人厮杀！” 巴尔岑原本希望他的这番话能渲染出一种无比悲壮的气氛，这样战士们定会众志成城和敌人打到最后。这样即便是很多人牺牲了，德军付出的代价也会更大。以自己的牺牲令德军伤亡惨重，军事压力降低，不正是可观的保护了诺夫戈梅利？ 他已经做好了慷慨赴死的准备，可惜广大士兵哪里会买账？！ 战士们听到了长官这样的决定，不是说好的继续撤退到霍姆尼奇，援兵已经在路上，载着面包黄油和舒适的被子几个小时就能抵达。 巴尔岑没有听到沸腾的“乌拉”声。他举着冲锋枪，换了种口吻吼道：“同志们！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和敌人拼命，只要我们坚守住这里，等到我们的援军抵达，我们最终就安全了！但是，我们也有可能等不到援兵抵达的时刻。所以，我们能否活命就取决于大家了，我们要尽可能的杀敌，最好能把他们打退……” 在这该死的战场，巴尔岑这番依靠着大树说了这么一通，对于广大战士们来说简直是一种灾难。 巴尔岑的这番死守的决定也通过无线电联络到了在左翼防御的拉夫连季。 指挥官的这种死战到底的精神倒是非常符合步兵条例，加入自大战爆发，那三百万苏军都能做到打光弹药就拎起棍子上，战争也不至于败的这么快这么惨。但是现在死守到底根本不合时宜！ 拉夫连季毫不犹豫的对着对讲机就是一通吼：“你是白痴吗？我们明明可以突围，全军从我负责的左翼撤退。我们进入森林敌人奈何的了我们？” 巴尔岑也毫不示弱：“蠢货！敌人简直有上千人进入了森林，他们正在包抄我们！我们还有好几十名伤员，我们正从三个方向遭遇猛攻。我们真的逃得出去？我们能作战的兵力只有四百人了！” 拉夫连季大吃一惊，他本人是顾不上右翼的战斗的，只能顾着眼前一大群不知死活的苏军叛徒的狂攻。 看看眼前的情景，巴尔岑的决断或许也是非常合理的。现在的部队真的能撤退？德军今天搞的这个战术真令他满满既视感，毛子和德国虽然没有围三阙一意思类似的词汇，但这种包围战的战术是实实在在的。在拉夫连季看来仿佛一场微型的“基辅保卫战”正在上演。 从自己这个方向撤退根本不安全，搞不好敌人已经布置了一支伏兵，就等着自己去撞呢！ 索性情况这么危机，还不如继续作战！ 拉夫连季算是想明白了，对着对讲机吼道：“巴尔岑，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了！那就干把！我就算是死了，也得像个真男人去死！” 第六百七十八章 如果这是杨明志在指挥 杨桃和娜塔莎就在一帮操持着她们的狙击枪，肆无忌惮的射击，每一颗子弹都能打死打伤一个目标。这不是打仗，简直就是屠杀，可是那群叛徒简直比德国人还勇敢，依旧在作战。 倒是视力极好的娜塔莎看清了猫腻，合着德国人还部署了督战队呀。女孩不由的想起了古代的老鼠刑。所谓铁桶罩住老鼠后，贴在囚犯肚皮上。以火焰加热铁桶，求生的老鼠只能一个劲向前，它们唯有咬穿人的身体才能活命！ 显然正在进攻的所谓德国的东方志愿兵就是这样的存在。 “既然你们这么勇敢，那就不要怪本姑娘拿你们的小命去换军功！”娜塔莎叫着劲，她的子弹相对充裕。这战斗太艰难了！女孩一直忍着巨大压力坚持，就算是7.62毫米的子弹打光了，就拿起一支毛瑟步枪，以7.92毫米的子弹一样能干掉敌人。 就在两个姑娘正疯狂射击时，却听到巴尔岑那番不合时宜的命令。 杨桃一下子就火了，女孩咬着牙齿猛锤着地，双目中充斥着愤怒，还有不甘心。 这命令娜塔莎也听的一清二楚，当前真的是到了自己人生中的危机时刻！也许宿命就到此为止了？她倒是没有多想，现在要做的依旧是继续射击！ 打光了一个弹匣后，娜塔莎侧过脑袋，只见自己的姐妹已经是满脸泪痕。 “怎么了！？贝茜卡！？我们要和敌人最后决战了，你难道在害怕？！” 没想到，娜塔莎听到的竟是杨桃声嘶力竭的悲愤怒吼。 “我根本不害怕！巴尔岑根本就是个笨蛋，如果我们照着他的决定去做，咱们所有人都会死！我想我丈夫！如果我死了他会怎么办，说好的打完这边的仗我们回国去赶走日本人！我不能死，就算是为了他我也不能死！” 娜塔莎一愣，忍耐许久的情绪终于爆发。 死亡这种事谁都不想面对，看看现在的杨桃，她也不得不想起曾经的事。 当航空炸弹从天而降，掀起十级地震般的震动，土壤大树都被炸到天上！自己蜷缩成一团，除了乞求着不会炸弹炸成碎片，也在内心里呼唤着弟弟的名字，当然还有他，参谋长别列科夫。 被杨桃的情绪感染，娜塔莎动摇了。“对！我也不能出事！否则我的弟弟怎么办？！长官又会怎么办！” “嗯！巴尔岑根本就是个笨蛋，他让我们全军在这里死守根本就是送死，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我们真的就全部死了！而且假如我们侥幸未死，被德国人俘虏了……”杨桃虽然没有继续说下去，已经令娜塔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可是作为一介小兵能做什么？能改变什么？根本什么都不能改变。 娜塔莎陷入了不小的混乱，伊戈尔又送来了压好子弹的弹匣，却发现两个女孩皆是泪流满面蜷缩一团。 情急之中，伊戈尔也毫不客气，似乎两个姑娘被什么事吓傻了，至少现在她俩已经无法继续战斗。 如同拎小鸡一般，伊戈尔将两人拎到足够安全的地方，疯狂的晃动两人的身体，吼道：“给我振作起来！你们难道想死吗？你们是最好的狙击手！” “不！我们被包围了孤立无援，我们真的不想死！”娜塔莎抓着她满是土的金发，辫子被抓散，女孩披头散发着，已经让伊戈尔认不出这是英雄。 “算了！不管多少荣誉加在你身上，你也只是一个未成年的孩子，你的心智还不成熟！”伊戈尔失望的松开了手，他的眼神瞥到杨桃这里。 其实伊戈尔知道，巴尔岑的死战到底的命令也太残酷了，但从执行步兵操典的角度来说，却是尽心尽责。 只听这个中国女孩竟然一直在念叨：“如果我丈夫在这里就好了！如果我丈夫在这里就好了……” 是啊，假如参谋长在这里部队会怎么做呢？恐怕也不会这么死守吧。 伊戈尔将脸凑到杨桃身边，大吼了一声，算是把女孩的魂拉了回来。他大声质问道：“贝茜卡！假如你的丈夫别列科夫在这里会怎么做？你是他的妻子，难道还有谁比你更了解的吗？你一直在抱怨什么？与其幻想别列科夫在这里，还不如把你自己想成你丈夫，站在他的立场上想想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伊戈尔觉得自己说的简直是一通屁话，一个女人，就算她和丈夫有过无数次的亲密交流，能把自己丈夫的军事指挥艺术也学会？ 结果，杨桃真的被这一通屁话点醒，一改刚刚哭腔弱女子的样子，整个人笔直的站了起来，脸上写满了坚毅， “伊戈尔，你说的对，假如我是我丈夫，我究竟会如何指挥部队呢？假如我能说服巴尔岑，我们的未来又是如何呢？” 原本还非常生气的伊戈尔，着实背着这个矮个子的小姑娘镇住了。看她炯炯有神的样子，好像还制定了战略计划？ 伊戈尔挠挠头，天知道这个姑娘现在有什么打算。她索性抱怨道：“假如只会咱们的是别列科夫，作战肯定更加灵活。在我看来巴尔岑这个家伙只是学到了些皮毛，他脑子里还是阵地战的思维！” “或许他的决定有合理之处，坚持到上级的援兵来，我们可能真的全军覆没！”娜塔莎声嘶力竭的吼道。 伊戈尔也失去了淡定，扪心自问谁真的愿意战死？！“娜塔莎，既然你不想死，那就把眼前的敌人全部干掉。看看这群东方营的叛徒们，他们只知道趴在地上和我们射击，若不是我们被他们拖住，德国人如何建立起包围圈？” 伊戈尔的这些气话一字一句都被杨桃听在耳里，突然间，一个灵感应运而生。 杨桃直勾勾的看着伊戈尔：“也许只要干掉眼前的叛徒们，我们制造一片混乱。我们不是选择溃逃，亦或者原地不动全部战死，而是直接向叛徒们反冲锋，这样战局肯定会发生巨变。对！一定会巨变的，搞不好我们还能浑水摸鱼！” 女孩的表情彻底变了，原本悲观的皱眉完全消失，有的只是瞪大的双眼，就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贝那般兴奋。 伊戈尔不明白她究竟在想什么，如果是想到了好点子也是个好事。“贝茜卡，想想你丈夫究竟是指挥我们的。再说你在遥远的中国就是个游击队员，想想你战斗的生涯。我们现在被包围了，如何突破包围圈！想到了点子赶紧去说服巴尔岑，让他不要像个白痴一样，去呆板的彻底贯彻落实那个步兵操典！” 此刻的杨桃小小的脑袋思绪非转，不管怎么说自己也是个老游击队员了，在危急时刻总想着悲观的事也实在不应该。 看看现在的处境，一个绝好的主意渐渐浮上心头。 杨桃猛的抬头，兴奋的笑起来，就像是灿烂的野花。“主意我已经有了，咱们还是最好从正面突围。把那群叛徒打退，我们撤到对面的森林！” 见她还想说，伊戈尔马上阻止，并举着右手说：“巴尔岑就在那！现在赶紧说服他，我们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第六百七十九章 正面突围 巴尔岑现在的脑子很乱，部队现在真的已经腹背受敌了。 伊戈尔其实着实是误解了这个人，因为对敌人兵力的严重误判，假如早早就知道敌人的兵力有一个整编团以上，继续跑路才是正途。 可惜大家就是太有自信，也是太累了。在士气方面战士们都是响当当的，然敌人的士气也比以往更强，他们的兵力优势更加明显。 现在撤退已经非常晚了，一旦放弃现在的阵地撤退，演变成溃退简直是必然的，整个部队大部分人会窝囊的死。 既然援军已经在路上，那就继续坚持下去，枪声会指明激战的地域，只要再坚持几个小时，援兵抵达就可来个中心开花！ 巴尔岑自诩胜算其实也没多少，他这是在赌部队崩溃前援军能到。 但是无情的德军比之以往更加亢奋，他们疯狂冲锋的姿态简直就像是一流的部队，仿佛所有人都吃了什么药，他们的作战意志比以前更强了。 在子弹横飞中，杨桃扶着钢盔，窜到正在射击的巴尔岑身边，一个健步趴下，对着他的耳朵就是一声吼：“长官！再这么下去我们就要全军覆没了！所有人真的都会死！” 这声音足够大足够清脆，巴尔岑警惕的回过头，正看到杨桃这已经被熏成灰色却等大双眼急迫不已的脸。 “贝茜卡！你在这里干什么？！现在的战斗所有人必须上，包括你！给我继续射击！” “长官！现在我们不能再这么坐以待毙！”杨桃一边吼着，一边拉住巴尔岑的左臂。他的这一枪也直接打到了天生。 虽然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万分紧张中的巴尔岑为失去了目标大为恼火。因为她是长官的老婆，自己必须保持一些客气。 “贝茜卡！你脱离战线没有继续作战，若是一般的小兵，我可以执行战场纪律毙了你！” “那你就毙了我！”杨桃不甘示弱，即使这个巴尔岑这番露出了恐怖的獠牙也丝毫不能令她害怕。“你最好毙了我，这样你就真的只能死守在这里，四百多还活着的战士，都会因为你的愚蠢的战术牺牲？这牺牲真的有意义？” 一听这个，巴尔岑当场清醒过来。 再看看这个姑娘，平日里她是很文静的，做为人妻也是黏着丈夫就像是别列科夫豢养的小猫。巴尔岑意识到这是他第一次目睹杨桃发怒，就这怒气的样子还真有点可怕，小猫变成了豹子。 巴尔岑主动说道：“贝茜卡！你来这里肯定不是跟我饶舌的！我承认我现在真的没什么办法，战士们只是不想一路逃窜像是丧家之犬，鬼知道德国佬如何冒出来这么多人！对于这个现状，赶紧告诉我怎么办？” 杨桃一听，觉得有戏，嘴角的流露出一抹微笑：“好吧！长官！你就把我当做我丈夫，当我就是别列科夫本人！” “行！现在赶紧告诉我该怎么办？如果可行我们马上就办。” 杨桃点点头，大胆的伸出右手指着正北方：“我们就向这个方向突围，这样不也是符合了你的心愿，红军战士的前进方向只有一个，那就是敌人阵地！” 巴尔岑一听就懵逼了，这算哪门子办法？ “算了吧！那里是敌人的地盘，我们正在和这群东方营的叛徒们战斗！看起来他们可是有上千人！我们难道就这么直接向敌人的枪口撞？” “难道不行吗？还是说我们的指挥官巴尔岑同志，畏惧这群伟大祖国的叛徒？”杨桃故意戏谑的问道。 杨桃已经不是第一次跟着巴尔岑一道行动了，对于这个毛子，他的性格什么样，女孩了如指掌。其实他也确实好了解，这个家伙就是一典型的毛子，指挥作战还是特别喜欢那种“大棒子直接砸”的粗野。 巴尔岑立刻反驳道：“我才不虚这群叛徒，看看这群白痴，他们根本不敢站起来冲锋。只能猥琐的趴在地上，以死了的同伴身体当做掩体，将枪械伸出来，什么也不瞄准的盲射。还别说，这种子弹乱打组成了弹幕，还真有很大威胁！我们已经有不少人因此受伤！” “这不更说明这是一群乌合之众了吗？”杨桃大声吼道，“你难道没发现，这群叛徒以往是乌合之众，和我们作战一触即溃，为何这次这么勇敢？因为他们的身后架着德国人的机枪！他们一旦撤退立刻遭遇德军的射击，对于他们来说只有打败我们才能活命！” 这话倒是点醒了巴尔岑，部队确实应该全体撤走，敌人的兵力超乎想象继续作战太危险了。但是撤退也分怎么撤，要么放弃阵地朝着西边看起来没有敌人的方向撤，要么击溃眼前的东方营胆小鬼们从正面突围。 前者看起来非常危险，但也保不齐走不远就被埋伏的敌人瘾头痛击。后者看似危险，但若是成功了就能打崩上千敌人，更有趣的因为284师不少人穿着的苏军冬季棉衣，和叛徒们完全一样，最大的不同在于钢盔。若是认真考虑贝茜卡的建议，部队就正面突围了，还真能浑水摸鱼！ 但还有一个问题需要解决。巴尔岑问道：“贝茜卡，你的话有道理。但是我们反冲锋打垮了敌人，他们还架设有机枪呢！我们贸然冲锋不是非常危险？” “那么长官还是想坐以待毙？”杨桃反问道：“不是有我和娜塔莎的嘛，部队里还有一大堆精确射手，那些德军机枪手真的能猖狂？再说了，我们反冲锋，那群叛变了苏军的叛徒，他们真的就甘心为德国人流干最后一滴血？你不觉得他们会果断的撤退，届时敌人机枪手扫射他们，这群叛徒难道不会再次背叛德国人？ 让叛徒和德军打起来岂不美哉？” “你这话说的简直太有道理了！加入别列科夫在此，也一定会有类似的命令吧！”巴尔岑激动的拉着杨桃的胳膊，一把将其抱在怀里，这份兴奋真是难以言表。 正如她说的，“就把我当做别列科夫本人”，她简直说到做到。 放眼目前的战斗态势，德国人占领高地后已经展开炮击，理论上他们的炮弹也没有多少。苏军勉强维持着现在的防线，因为不是很善于森林作战，德军只能继续将包围圈延长，但收缩包围圈的突击根本完不成。两军就在森林火拼，施佩尔和萨菲尔一直在督促部队保持进攻态势，然技不如人，两人的督促无法令战士们有实质性的进展。 战局稍稍的稳定了，若是保持包围的态势，德军相信就算不能速生，只要包围几个小时，苏军也会慢慢磨光所有的锐气，终究被消灭掉。 包围圈里的苏军似乎在困兽犹斗，殊不知他们已经听从了一个女孩的建议。至少那是别列科夫妻子的主意，就仿佛别列科夫就在这里指挥！巴尔岑终于决定不再坚守，全军也不会撤退，而是正面突围，向着伟大祖国的叛徒，进攻！ 第六百八十章 慷慨赴死的伤员们 杨桃被他索的呼吸困难，巴尔岑这么激动，显然自己的计划一定令他非常满意。 使劲摆脱了他，杨桃继续说道：“长官，我们中国有一句古老的谚语，叫做两军突然遭遇，只有勇敢者才能胜利。” “所以我们可比那群叛徒勇敢多了！”巴尔岑微笑着拍拍女孩的肩膀，“等我们完成突围，最终回去后，这件事我会向你丈夫汇报。我看你的胸前还得再多一个勋章。” 说罢，巴尔岑脸色迅速严肃起来，开始他的紧急动员。 营长拉夫连季和叶甫根尼紧急被命令到指挥部，看看这两位一样被硝烟熏黑的脸，破衣烂衫棉絮四溢的样子，杨桃知道他们的情况也糟糕透顶。 这两位还是一脸刚毅的，双目中充满了杀气，不由的令杨桃有一丝恐惧。 “现在我们的状况不是很好，那群德国人的两次进攻被我打退了。我们的援军到底在哪里？再这么交战小区，我的人不被德国人杀害，就是自己把自己给累死了！”，拉夫连季情绪激动声嘶力竭的吼道。 巴尔岑不说什么废话，他直接说道：“恐怕我们等不到援军了，现在咱们的情况非常危险。加入别列科夫同志在这里指挥，我们或许根本不会面临现在的危局。好在我们有别列科娃，也就是贝茜卡，她建议我们正面突围，我认为非常可行！” “呸！你说是贝茜卡？！”拉夫连季不可思议的看着邋邋遢遢的杨桃，这妮子没有在战斗中受伤都是天大的幸运了。 “那么你真的愿意死守在这里直到流尽最后一滴血？至少我现在改主意了，我们就主动进攻！”巴尔岑大声吼着，“咱们正面可是一群叛徒，这群人的战斗力一直羸弱。我们的优势正一点点的消退！趁战士们士气瓦解筋疲力尽前，进行一次反攻！这样就算是战死了，我们也是死在冲锋的道路上！只要我们冲到那片森林，咱们想怎么跑就怎么跑。” “那就这么干吧！”叶甫根尼激动的吼道，“贝茜卡至少是别列科夫的妻子，她希望我们正面突围肯定有她的考虑，恐怕别列科夫在这里也一定会要求我们这么做。” “可是，她从没指挥过作战！”拉夫连季盯着叶甫根尼，“这真是太冒险了！” 杨桃听着这几个男人互相吼着，也就是拉夫连季这个人在质疑。杨桃憋着一股气，终究爆发出来：“够了！拉夫连季，我是别列科夫的妻子，难道你现在认为我不过是一个花瓶？论到打游击战的经验，我比我丈夫还丰富！这一点你难道要质疑吗？我们现在把那群叛徒冲垮，敌人陷入混乱，一次机会我们才有狂奔的机会！ 我们把杂物都扔掉，所有人轻装上阵，论森林行军，德国人比得过我们？” “这倒是！这倒是！如果是单纯的行军，他们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拉夫连季承认这一点，由此更能联想到别的。比如说即使德军牵着猎犬，他们能准确找到苏军的位置。但是德军自己的状况又如何呢？他们也非常疲惫，一旦夜幕降临，这些人必须要休息的。德军收到的肯定不是孤军深入的命令，他们现在追到这里，已经是非常大胆了，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再往前进，恐怕这些德国军官也不敢再冒险。 拉夫连季不再质疑什么，巴尔岑已经先前一步命令全军开始做好突围准备，所以不管拉夫连季是支持还是反对，结果而言他还是要跟着大部队走。 巴尔岑的命令很简单，那边是丢弃所有的杂物，全军轻装前进。之前缴获的德军机枪立刻抛弃，以此减重。多余的罐头也直接扔掉，还有多余的毯子，危机之中巴尔岑只希望全军战士，只携带两天的口粮和一个基数的武器弹药，剩下的东西一概不要。 如此命令，广大战士简直要丢弃全部行囊，把毯子扔了晚上如何睡觉呢？但这是军令，所有人必须执行。 大部分人要进行反攻，就必须有人留下来殿后。 战争是残酷的，假如无人掩护撤退，苏军的反攻也会腹背受敌。巴尔岑顾不上那么多，直接命令叶甫根尼的人，选出几个机枪手留下来。 这样的决定简直是让他们去死！叶甫根尼完全清楚，他面临着如此悲惨的选择，为了大部分人，有少部分人要付出生命。 虽然他很不情愿，还是要执行这个命令。看看部队里的伤员，看着少年营的那群孩子，必须有人为他们殿后。 时间不等人，叶甫根尼没有时间犹豫。正当他回到自己的防区挑人的时候，几个轻伤员站了出来。 “现在情况危急，我们受伤后也走不快。既然如此就留下来和德国人拼命，掩护大部队！”一名左臂中弹的士兵大无畏的站起来。 像他这样的人有好多个！ “你们明明知道这样必死无疑，还要留下来？！”叶甫根尼深沉的问道。 “已经没有时间了！营长！如果我们不留下来谁留下来？如果带上我们撤，我们会把所有人拖累！” “这是我们战斗的权力，营长请不要剥夺它！”另一个伤兵说道。 叶甫根尼的双目不由的湿润了，这些伤员也都是精锐士兵，假如他们能或者回去，伤愈后纵使不是回到原有部队，在新编的部队里也必然是班长排长的角色。现在，他们决定慷慨赴死！ “我都了解了！我都了解了！虽然很残酷，对于你们的英雄我记在心里，现在把你们缝在裤腿上的身份名片交给我！国家会记住你们曾经战斗过。” 部队善后的事由二十多人负责，很多轻伤员决定留下了。若是不愿意留下了也不勉强。 这些人虽然受伤了，但他们的武器弹药都不缺，巴尔岑命部队扔下不少沉重的机枪，以至于这二十多人各个都成了机枪手！火力依旧强大，必定让敌人认为这里还是苏军大部队！ 部队的后背已经安排好，其他的战士都被组织起来。 巴尔岑最后再举着望远镜看看那些趴在地上，以死者当掩体盲射的叛徒们，他们这番表现确实令巴尔岑确信，这群人就是一群乌合之众。贝茜卡的决定完全正确，赶鸭子般的将其赶走，部队活下来的几率将很大。 已经没有时间等待了，巴尔岑命令道：“全体上刺刀，等待进攻信号弹！” 第六百八十一章 东方营临危倒戈 效忠德军的三支东方营，他们和苏军交战的时间最长，付出的代价也最大。 对于他们来说，真可谓前有狼后有虎，死了的永远死了，受伤的只能捂着伤口哀嚎，直到血水流尽而休克死亡。 亨德里克实在希望德军能迅速消灭苏联人，这样他的人就不会大面积的死亡，实际上他也没有多少还健全的部下。死了的先不说，受伤的一众人，考虑到这里距离防线太过遥远，很多伤员还是会死。 趴在地上，他左看又看，白俄罗斯营和波兰营也是一样的糟糕，大家都是被苏军火力压制着，老老实实趴在地上和他们对射罢了。 虽然德军已经占领高地，苏军的枪声依旧频繁，子弹依旧犀利。波兰营制图突破，可惜很多人刚刚站起来冲了一小段距离，付出了十几个人伤亡的代价还是老老实实趴在地上。 “该死！看来德国佬也没法迅速消灭敌人，我们还得在这里受苦！在这么下去非得打到晚上！”亨德里克暗自叫骂着。 他实在知道德军的实情，后方的森林中德军只部署了一些该死的机枪，他们不是火力掩护，而是堵住东方营全体人员的退路！除了这些，德军的一些给养也摆在那片森林里。森林中已经没有了德军的预备队，这次作战德国指挥官看来是势在必得。可惜，啃下这支苏军精锐真的很困难！ 就在亨德里克郁闷的时候，一颗绿色的闪光弹突然升空。它带着长长的白烟升到了五十米高空，再缓慢的落下。 很多东方营的战士就看着这突兀的景象，接下来，所有人都被吼声所震撼。 …… 信号弹已经升空，巴尔岑扶了扶帽子，自语道：“是时候做个了断了，胜败在此一举！” 接着，他便从隐藏的大树后站出来，举起右拳，对着一众半跪着的战士们命令道：“全体进攻！乌拉！” 如此，广大战士在用他们最大的力求吼着这一声“乌拉”，声音之大甚至盖过了枪声。 数百名苏军士兵从躲避的地方钻出来，所有人步枪上刺刀，亦有很多人手握着手榴弹。 冲锋枪手在最前端开路，波波沙、波波德还有缴获的MP38，几乎没有谁在这么严峻的时刻瞄准，密集的弹幕直接令趴着的东方营战士们懵逼。 杨桃和娜塔莎便跟着伊戈尔向前冲，这位高达身躯的战士就像是一堵墙一般，为女孩们提供了安全。 就在她们的旁边，一些战士抬着担架，三十多位伤员没有留下来，受伤的哈尔科夫就躺在担架上。 这个少年心里正乱糟糟的，如果摇一摇牙他自诩还是可以扣动机枪扳机，因为自己的过分冲动，令少年营冲锋过快徒增大量伤亡。很多人死了，自己为何还要独善其身。可是求生的本能占据了心智，更重要的作为少年营的指挥官，假如自己死了，少年营的巨大伤亡谁来负责？ 哈尔科夫被人抬着狂奔，他侧眼看到，队伍里还是有一些少年少女的，少年营损失巨大精华犹存。 比如说舒拉和尼娜，两人的身体恢复的很好，她俩的朋友也是如此。因为枪法很好，抢占后都有斩获。当前全军突击，这四个孩子也一边奔跑，时而半跪下来射击。 他们几乎每一枪都能打中一个措手不及的叛徒，看着这群人慌慌忙忙爬起来混乱反击的样子，这次反冲锋真可谓猛虎扑食。 不过在杨桃看来，这反冲锋更多的有一种赶鸭子的感觉。那些东方营的叛徒居然一个二个站起来，不少人还直接把枪和背包扔了，以轻装快速逃跑。仿佛一看到苏军开始进攻了，就闻风而逃。他们的抵抗竟然这么的微弱！ 可是巴尔岑没有那么仁慈，既然敌人在逃跑，还是要向他们射击。 “同志们！投掷手榴弹炸死他们！” 随着巴尔岑的一声令下，部队里还保有不多的铁匠村生产的破片手榴弹，被狠狠的扔了出去。 这些手榴弹虽然是内装黑火药，因为加了一堆遂弹壳做破片，威力依旧不容小觑。以往的战斗一而再再而三的证明它们的威力，强壮的战士将其扔到五十米外，不是很剧烈的爆炸依旧造成破片横飞，轻易的洞穿了逃亡东方营士兵的身体。 爆炸并非造成大面积死亡，很多人受伤，痛苦到底呻吟。 这些伤员的命运是悲惨的，他们很快遭遇了进攻苏军的补刀，枪刺往往直接戳进他们的心脏，再使劲一旋转，伤员立刻就成了尸体。 亨德里克意识到大事不好，这群苏军依旧有大量人员，更糟糕的他们的机枪居然还在拼命的射击。 “见鬼！这群苏联人到底有多少兵力？要是他们的实际兵力有个一两千，我们今天的攻势简直以卵击石！” 看看现在的情况，爱沙尼亚营还有工夫反击，白俄罗斯营和波兰营真的闻风而逃。 他更是赫然的发现，森林中的德军机枪在开火，这两个营的家伙正被割草一般的屠杀。这本是惩戒作用的，可惜现在简直就是单纯的屠杀。 因此，亨德里克赫然看到，那两个营的官兵居然开火了！ 他们不是向着苏军，而是向着森林中的德军。 不管怎么说，德军的机枪手不多，数百人的冲锋他们根本挡不住，无情的子弹朝着机枪的位置飞射。 子弹划破空气的嗖嗖生频繁的在机枪手耳畔回响，他们的军官恼羞成怒，举着手枪命令道：“这群东方营再次背叛我们了，现在我们必须全部消灭他们！” “但是东方营的后面是苏军！我们到底怎么办？！”一名机枪手紧张的问道，“我们真的要向这些东方营毫不留情的扫射！而不是规劝他们进攻！？” 军官根本不想和这个射手废话就直接枪毙了他，推开这人的尸体，他亲自当起了射手，并命令副射手：“现在给我供弹，准备好备用枪管。现在向我们冲锋的都是敌人，把他们全部消灭！” 可惜，假如德军操作的全是水冷马克沁，超长的火力持续让进攻的上千人成为尸体。他们操持的机枪没有阻止东方营的溃败，亨德里克注意到，白俄罗斯营已经撤到了森林，显然他们杀掉了阻挡他们的德军机枪手。 一个士兵踉踉跄跄的趴倒亨德里克面前，用爱沙尼亚语悲观的吼道：“营长，我们现在必须撤了，否则就要和敌人白刃战！” 事实却如他所言，亨德里克赫然看到了那些在阳光下被晒的明晃晃的枪刺，一大群浑身邋遢的苏联人，好似一大群从森林中冲出来的灰熊、野猪！ “我的上帝！现在全体撤退！德国人若是阻拦我们就把他们杀了！” 第六百八十二章 逃出生天 亨德里克刚刚发布命令，便从爬起来，手握着鲁格手枪逃跑。 可是他的样子真是太显眼了，整个爱沙尼亚营，因为他是军官所以才有德军的制服，其他人却还是穿着土色的棉衣。 娜塔莎这位远视眼姑娘，看到这么一个穿着德军制服还拿着手枪的家伙，一秒钟不到就明白这个家伙是军官，所以先杀为敬。 一颗子弹从枪膛里喷涌而出，它疯狂的旋转，划破着空气，以低平的抛物线，嗖的一下直接砸到亨德里克的脖颈，空腔效应竟然撕裂了整个脖子。 亨德里克突然间感觉到天旋地转，他看到了太阳，看到了奔跑的人，还有一个正喷着血的人影，“这个家伙怎么没有脑袋呢？哎呀，这不就是我嘛……” 属于他的战争彻底结束了。 …… “干得好！亲爱的，那个家伙肯定是个军官！”杨桃欣喜的吼着。 娜塔莎内心里兴奋，她还不至于过分高兴。就现在的处境，原本的阵地还有一群大无畏的战友决定和敌人同归于尽，正是他们的誓死掩护才有大部队太出生天的可能。 亨德里克就这么突然死亡，爱沙尼亚营立刻陷入混乱。 没有指挥官了，其他的士兵该何去何从呢？他们自然听命于自己的本能，跟着那两个营的官兵一起跑。 即便森林中的德军还在抱着机枪弹压，他们的这番行为很快就终止了。 巴尔岑赫然的注意到，依旧有很多叛徒被他们的火力杀了，即便如此这群人还在跑。 “真是的，若是你们也有这份勇气，搞不好我的阵地也被你们冲垮了！”巴尔岑暗自庆幸，或许因为这些人背叛了苏军，所以对于苏军有着悔罪心理？亦或者不想向同胞毫不留情下死手？至少他们对德国人是毫无情面的。 那些机枪一个个哑火，东方营的人全面撤入森林。 巴尔岑本来还担忧这些人或许还能抵抗一阵，谁知道他们根本就是撒腿就跑。 一公里的狂奔苏军跑了七分钟，考虑到广大战士都很疲惫，又是进攻作战，推进速度并不快。 即便如此德军还是没有抓住机会。 山顶的施佩尔和已经迂回到苏军后方的萨菲尔，赫然看到这群苏联人居然跑了！ “该死！都给我进攻！不要再躲躲藏藏！”森林中的萨菲尔如此命令，很多人听从他的指令开始了新一轮冲锋。 留守阵地的苏军伤员，一个个都怀揣着一枚手榴弹，若是最危急的时刻到来以此自杀。在此之前自然是四守住阵地，不让他们追击突围的大部队。 707师的士兵突击再度受挫，萨菲尔当即就懵逼了。“怎么可能，他们的留守部队这么强？！还是说他们守卫的兵力依旧很多？！” 森林中作战实在难以发现整个战局变了，萨菲尔已经在组织新一轮的进攻。但高地上的施佩尔注意到了苏军的动向，以及东方营全面逃亡的窘况。 他赶紧命令道：“所有迫击炮，调转方向轰炸苏联人！” 他是这么命令，底下人却鲜有执行的。 愤怒的施佩尔举着枪，指着一个迫击炮小组：“我让你们调整诸元给我轰炸！” “可是！我们的炮弹已经在你的命令下都打光了！” 这一句话就令施佩尔懵了，再看看苏军的动向，这群人脏兮兮的家伙已经开始进入那片森林了。“不好！我们的大口径迫击炮，还有一些物资就放在森林！见鬼！那里还有我们的一些军粮呢！” 施佩尔气的直跺脚，一方面他积极动员机枪手，就把枪架在高地向苏军射击，另一方面立刻电台联络进攻受阻的萨菲尔和德拉赫。 “什么？苏联人已经逃入我们的森林了？该死！你怎么没有阻止他们，用迫击炮轰炸多好！？”得知战局突变的萨菲尔抱怨着。 “可是我们的炮弹已经打光了！咱们本来就没有携带多少弹药。” “现在根本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萨菲尔脑子一团乱，他努力的思考了一番，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大错。他赶紧抱着对讲机一通怒吼：“施佩尔，现在你立刻派你的人，给我率先追击！我和你的同僚德拉赫都被苏军留守部队牵制了，只有你们才能率先追击那些人！他们才是苏军主力！” “我知道！我现在就去做。” 结束了通信，施佩尔急的跺脚，战局如此这叫做什么事啊！那些东方营的家伙，本来是上级派来协助作战的，可惜这群人在关键的时候，不但不是好的作战力量，反而是个定时炸弹。一旦情况有变他们居然倒戈了！ 在施佩尔的心里，东方营已经背叛了德军，所以他们就是敌人。他能调动的兵力也就几百人，去追击苏联人真的能追的上？这场围歼战几乎可以说还是失败了。 “不行！若是这次作战失败，有人会负大责任！我们707师仅仅两天时间又被打成重伤，围歼苏军一部还让他们跑了！师长搞不好会被盖世太保枪毙！” 越是想越是恐怖，施佩尔很是害怕，自己若是这次败了，作为指挥官难辞其咎，不是死于阵前就是死于军法，如此还不如硬着头皮追击，就是战死也值了。 因此，德军的追击真可谓是姗姗来迟！ 巴尔岑的大部队已经进入森林了，这场反攻进行的无比顺利，在他看来部队也没牺牲几个人就占领了德军的营地。 “弟兄们，不要再追敌人了，他们逃了就逃了！这里还有些罐头和面包块，这是他们的仓库，我们尽量拿走！接着跟我向西南撤！”巴尔岑挥舞着大手命令道。 杨桃知道这些毛子，若是按照他们的心性肯定一路狂追，他们基本不懂得穷寇莫追的必要性。还好巴尔岑非常明智，现在大部队逃出生天，东方营的叛徒们一路向北，怕是要逃回他们出发的地方。 德军面对大规模的苏军撤退，也必定会牵着猎犬追击。 杨桃和娜塔莎的耳畔，依旧回想着频繁的机枪开火声，她们知道那是留守阵地的部队还在和敌人交火。 “为了我们，不少人愿意以牺牲的代价进行掩护！即便现在他们还在疯狂开火阻击敌人，他们终究还是要牺牲的！”稍微喘息一下的杨桃叹言道。 娜塔莎拉着姐妹满是泥土的手，安慰道：“记住，亲爱的，他们是为了我们牺牲的。所以我们安全后调理好身体，以后多杀敌人为他们复仇。” 杨桃目光坚毅的看着姐妹，这话说到她心坎里了。“嗯，我会的，现在咱们跟着巴尔岑继续撤退。可能我们要绕个大弯，终究今天还是能抵达霍姆尼奇废墟。” “等到了那里，长官他们就应该到了。这次可是他亲自带队！” 顿时，杨桃看到了万分希望。很快就要见到丈夫了，这些日子的艰苦终将终结。“哥！你带着人来救我了，我终于能安全了！”拉着娜塔莎的手，枪械背在身后，跟着大部队奔走，杨桃的泪水不由自主的涌出，她那灰头土脸的小脑袋已经布满激动的泪痕。 第六百八十三章 德军不追了 论到森林中行军，施佩尔深知自己确实不如这些苏联人。当他回到出发时的位置，不出所料的发现营地已经被破坏。 “该死！他们拿走了咱们的粮食，还破坏了咱们的被褥！这下到了晚上可怎么办？！”展现在施佩尔面前的，大量的罐头被破坏，战士们的行囊被彻底炸烂。显然这些苏联人就是扔了一些手榴弹仓促破坏一番，接着逃命去了。 东方营在往北边跑，这群人果然背叛了德国。他们不过是一群胆小鬼犯不着去管他们，施佩尔痛定思痛，部队里的猎犬还在向着西南方向嘤嘤狂吠。 “果然，这群苏联人是朝这个方向逃窜的，我必须把他们追上，尽量弥补战术失误！”跺了跺脚，施佩尔深知他的兵力有限，能取得多大战果就取决于部队的现状。 可是看看自己的士兵，这群灰头土脸的战士们一个个气喘吁吁狼狈不堪。 也是，他们刚刚进行了进攻，又继续追击，这一整天难道一直在奔跑？扛着武器弹药跑一个半程马拉松，只怕所有人都能累死了。 即便如此，追击不能停！ 施佩尔命令道：“大家赶紧吃点随身的干粮，不要管我们的其他物品了，现在立刻去追击敌人！” 话音刚落，广大战士竟不为所动。他们的眼睛竟直勾勾的看着已经被破坏的物资，喘粗气之余就剩下哀叹了。 “弟兄们！我让你们跟我这去追击，你们还愣着干什么？难道让我枪毙几个人，你们才动身？” 说罢，施佩尔举着手枪啪啪几声，可惜这枪声依旧被频繁的机枪声所掩盖。因为就在苏军的阵地，那里的留守人员还在和德军鏖战。 一名连长窜到施佩尔这里，哀叹道：“营长！看看现实吧！咱们的口粮已经没有多少了，弹药也剩下的不多。敌人把我们的物资破坏的乱七八糟的，我们这么去追击他们，等到了晚上还不得饿昏累病？！” “你这是动摇军心！”暴怒中，施佩尔的枪口直指这位连长的眉心。恍惚之间，他终究没有下手。 这名连长也并没有害怕，他悲愤的眼神令施佩尔动摇了，颤抖中，手枪收了起来。 “真是悲哀。不是我不愿意追击，竟然是你们都不愿意。我知道凭借着我们一个营去追苏联人，越是南下越是危险，搞不好全军覆没！可是我们不去追，我们的师长要为这次擅自行动负责！除非我们取得胜利，才能将功抵罪！我们这两天我们已经死了太多人了！” 失望之极的施佩尔坐在地上，他知道707师这次又废了。只怕以后这支部队会调到别的地域去清缴那边的游击队，广大官兵如此窳劣的表现基本和正面作战告别，只能去作为屠杀刁民的刽子手，这样又何谈光荣？ 心灰意冷的他决定留在这里，命令电报员给萨菲尔发报：“告诉722师的弟兄，我军后勤仓库被毁，东方营全部叛变，守军全部被其杀害，苏军已逃得不知所终。” 摩尔斯电码滴滴的声音传至施佩尔的耳朵里，如此传递情报，自己搞不好也会被批判成失败主义者，搞不好也会上军事法庭。 “也罢！死我一个，让我的弟兄们都活下来也是值得的，我的人已经死的太多了！” 正是这样的心态，施佩尔索性什么都不管了，他命令道：“全营弟兄们，现在立刻休息，我们不追了！搜集所有可用的武器弹药，搜集还能用的摊子和罐头，看看所有的尸体，若是还有一口气马上救一下。” …… 施佩尔竟然要求全营停止追击，萨菲尔得知后没有暴跳如雷。 722师的人一直在收缩包围圈，奈何苏军的机枪手实在厉害。德军不愿意冒着巨大伤亡的风险去强攻，在得知存放物资的地方被苏军付之一炬，若是让德军战士们都知道此事，士气怕是要重挫。 “完了！现在全完了！”萨菲尔听着电报员的汇报，只能哀叹。 707师的人不去追击还真不怪他们，萨菲尔理解自己的战友，那群苏联人就是长了兔子的腿，一旦摆脱了包围很快就逃得无影无踪。自己的师也是吃过这方面的大亏。 现在摆在萨菲尔面前的还有一小撮苏军，这群留守部队就是给他们的大部队殿后，恼羞成怒的他命令部队继续进攻，一点一点的将所有火力点啃掉。 不管怎说，德军的兵力优势毋庸置疑，在再加上子弹正在迅速消耗，守军精力的耗损，德军终于开始一个个拔火力点了。 弹尽粮绝的苏军守军，他们已经经历了，凡是机枪不再开火后，很快一声剧烈的爆炸，士兵拉响光荣弹以此殉国。 二十多个机枪阵位愣是拖住了萨菲尔和德拉赫近两个小时，以至于上千德军无法去追击巴尔岑的部队，仅凭施佩尔那点兵力杯水车薪。 清缴苏军守军的任务终于完成，为此德军也付出了很大的伤亡代价。 萨菲尔看看腕表，从爱沙尼亚营率先进攻，到现在苏联人逃之夭夭，其守军全军覆没，战斗进行了四个小时，现在都快十二点了！ “这群苏联人真是难啃，难怪上次战役他们让我师损失数千人！这群人简直是不死的怪物！！！”死亡，萨菲尔已经看的太多了。在森林中躺着的尸体中，大量是年轻的德意志小伙子。 他们很年轻，战斗欲望很强，没想到这窝囊的一战又有数百人伤亡。 萨菲尔下令：“全军统计伤亡，把我们的战士的尸体归拢到一起，所有的伤员也归拢到一起，吗啡不能吝啬（虽然也没有多少）！” 但对于东方营的伤员，萨菲尔完全失去耐心。战斗失败的主要原因就是这群人闻风而逃，不但不是去阻击苏军，还倒戈杀起德军。因此他给收尸的战士下达了简单的要求，发现东方营伤员，立刻杀死。 在这也就被硝烟笼罩的战场上，到处是德军士兵补枪的声音。 原本昏昏欲睡的施佩尔被这进行，他扶着树站起来，举着望远镜赫然看到他的友军在杀人！ “笨蛋，现在把那些东方营的伤员杀了还有什么用？倒是你们这种战后补枪的行为，也算是给这些垂死的人一个痛苦。”施佩尔摇摇头，他更关心自己人的安危，现在整个步兵营还完好无损的士兵，还不到三百人。一些人已经阵亡，还有一大堆伤员！看看那边依旧冒着黑烟的高地，想必友军已经在拯救伤员了吧。 战场渐渐恢复了平静，施佩尔就等着萨菲尔等人来了后，商量一下下一步怎么办。 正当他打盹的时候，密集的枪声又想起来了。当他睁开了双眼，竟然发现自己的人正在被屠杀！战斗有一次记爆发了！ 更糟糕的，敌人分明就是苏联人。不知为何他们不是从西南放下杀过来，而是从从北方的森林中冲出，着实打了个措手不及。 第六百八十四章 托科夫奇兵突袭 视角转移到失联的托科夫这里，自从他成功的从德国人手里突围，就沦落在森林中了。 他的人至少还带了些食物，比如说油腻的牛肉罐头和面包碎屑。这些东西开罐即食，省去了生火的功夫倒也方便。 这个连为大部队善后，成功完成了任务，他们也付出了一些人员牺牲的代价。因为残酷的战争，不能撤离的伤员都消失了，一些受伤严重的虽然突围成功还是很快死亡。 全连还剩下八十个能战斗的人，在托科夫看来，自己连队的依旧很强大。 但是在突围的过程冲，电台的电池电量耗尽，手摇发电机又丢了。让战士背着这么一个沉重的已经失去用处的设备，简直是要了人的命，索性直接抛弃掉。 他没有命令部队跟着大部队的足迹撤退，实际这也是一种计谋。可惜，德国人牵着猎狗，并没有把他们当做主力，实际上根本就没有打算去追他们！ 在森林中徘徊了两天，托科夫下定了决心：“既然我们已经无法和上级联络，咱们就自行回到诺夫戈梅利。但一我们现在的状况，几十人一直往南走，我们的给养状况搞不好难以坚持到那里。不如全连转道霍姆尼奇废墟，我们在那里还有守军。” 这片森林的地理状况托科夫非常了解，只要去了霍姆尼奇废墟，那里的部队还能提供一点吃的，更重要的因为已经是坦途了，搞不好上级会命令卡车来拉人，而且这并不费事。 因此，托科夫就这么的率领麾下八十个战士在森林中前行，所有人都担忧遇到敌人，但大家都有觉悟，假如战斗不可避免，那就狠狠的揍德国人！ 结果呢？ 托科夫实实在在的听到了无比密集的枪炮声，能造成这样结果的只能说明，大部队正在和德国人作战。 “弟兄们！我们最终目的是回到诺夫戈梅利，现在上天眷顾我们，让我们终于找到大部队了！现在战友有难，我们去援助他们！” 就这么的，托科夫毅然决然的改变线路，他知道自己这八十个弟兄，虽说兵力有限，却不失为一支奇兵。搞不好友军也不知道怎么会突然冒出来一支奇兵呢？！ 援助友军，不仅仅是回归大部队，还以为着能多吃一些东西，毕竟大部队携带的给养更多！ 就这样，托科夫行动了，他们不敢贸然的前进，依旧在森林中寻着枪声潜行。 但枪声真的越来越弱，一种不祥的预感浮上托科夫的心头。 “大部队不可能全军覆没！他们肯定是突围了！敌人肯定是在追击我们的战友，弟兄们，让我们去踢德国人的屁股！” 他的这番命令算是杜绝了战士们的胡乱猜疑，战士们相信他们的长官，现在全连众志成城想着依旧传来零星枪声的战场奔去。 直到先头部队发现了一群逃跑的人。他们的样子曾出现过，一群穿着土色棉衣戴着德军钢盔的家伙。 托科夫没有想到居然遇到了那些东方营的叛徒，在他看来这是一群战斗力羸弱的但效果。侦察兵声称他们慌慌张张的样子明显就是溃逃，这也更加令托科夫相信：“搞不好我们的部队突围，把这群家伙打怕了！” 他大手一挥，命令道：“弟兄们，加速前进，搞不好我们马上就能和咱们的营长会师了！” 敌人在逃，肯定说明有人在追他们，那必然是友军。原本有些惶恐的战士们一个个亢奋起来，他们端着上了枪刺的步枪，以战斗队形继续向着西南方向狂奔。 很快，侦察兵又发现了新情况，一群穿着灰色军装戴着德军钢盔的家伙，正坐在地上倚靠大树休息，更重要的他们竟然毫无防备。 侦察兵不敢打草惊蛇，两个人急匆匆的回到队伍里，向托科夫汇报道：“连长，发现一群休整中的敌人，数量看起来有半个营，我们怎么办？！” “侦查属实吗？”托科夫不贸然行动，他仔细询问着侦察兵。 “一切都属实，敌人没有防备，这些德国人肯定不知道我们的存在。” 他知道自己的人不会说谎，一个个都是老兵了，敌人是强是弱一看便知。 “真是天助我也！”托科夫命令全体半跪着隐蔽中的战士们全体起立。“弟兄们，我们遭遇了一小撮休息的德国人，这是放在嘴边的牛肉，我们咬不咬！” “当然是咬了！”一名年轻的战士说道。 “那好，让我们干掉他们，顺便还能补充点弹药。这里恐怕就是刚刚交战的战场，我们的主力肯定已经突围，让我们再揍一顿这些疲惫的敌人。”说着，托科夫伸出右拳，低声命令道：“同志们，冲锋时不要说话，等交战时都给我扯着嗓子喊乌拉，现在跟着我前进！” 就这么的，休息的施佩尔发现苏联人打上了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因为森林的掩护，也因为德军只顾着休息，防御措施根本就没做（他们认定苏联人和东方营全逃了）。直到一颗颗手榴弹在休息地爆炸，带走了一群毫无准备的人的生命。 不少德军士兵抱着伤口呻吟，接着就听到震耳欲聋的乌拉声。 刚刚交战，德军就损失很大。 抱着冲锋枪的苏军战士，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对着手无寸铁的敌人扫射，他们根本没来得及拿起步枪，甚至有的人在把枪械拆了正清理枪膛呢！只有两个机枪手反应快了些，对着进攻的苏军一通扫射，但这根本不足以完成阻击。 施佩尔的步兵营一下子炸锅了！森林中倒地有多少苏军？还是说他们根本就没有逃走，而是等着自己在这儿休息了再杀回来？！ 普通士兵根本没工夫分析，怎么会从东北方向杀过来一群人。总之他们认定这就是苏军主力又杀回来了，不想死的必须撤！去和另一片森林的大部队会和报名。 施佩尔立刻明白他的处境，现在的部队已经要控制不住了！ “大家给我作战！敌人自投罗网，你们不准逃跑！拿起武器作战！！！” 愤怒的他枪毙了两个逃窜的士兵，可惜根本阻止不了大规模的撤离。苏军就如同突然从森林中扑出的老虎，施佩尔赫然看到已经有一些士兵跪在地上举着双手投降。然而这群苏军简直就是一群撒旦豢养的小鬼，根本不留活口！ 整个营被突袭打蒙了，刚刚劝谏施佩尔的连长，这番又踉踉跄跄的跑过来吼道：“营长，快撤吧！再不撤我们就糟糕了！” “不！你给我战斗！难道你畏惧苏联人如同耗子？” 连长悲愤着摆着这张狰狞的面孔，即使他的下巴被自己的营长用手枪盯着。“营长，你若是生气就开枪吧！看看我们的弟兄，他们根本没做好准备，现在已经在这苏联人白刃战了！我们的损失已经太严重了，难道你希望我们全营覆没？！” 施佩尔立刻松了手，“该死，这群苏联人真会挑时候，简直就是给我布置圈套。” 现在真的没有多少人愿意和敌人死磕，施佩尔也明白自己的命令基本没人执行了，一百多人已经在平地上向着对面的森林狂奔，吓得那群收尸人也开始狂奔。 “大家跟我撤，我们不在这里和苏联人拼命了！” 一声令下，整个步兵营战术撤退，托科夫赫然看到这一大群人居然向着南边跑了。 透过树林的缝隙，浑身是敌人血污的他举着望远镜，也看到了平原上的一地尸体。“这里真的是刚刚的战场，大部队应该真的突围了！他们一定不可能都死在这里！” “连长！我们现在怎么办？是不是继续追击？！”一名士兵质问道。 “不了，全连继续向西南走，此地过于凶险，我们没工夫和德国人继续死磕。现在找找能用的东西，两分钟后立刻撤退。我们拐弯去霍姆尼奇！” 第六百八十五章 他们未到通信站 这几天的天气情况一向好，太阳高挂，温度上升的很快。 经历了上午惊心动魄的战斗，巴尔岑率领着还活着的四百多人尽力向霍姆尼奇废墟的方向赶。实际上他们再走二十多公里就能抵达了。 广大的战士们没有逃出生天的喜悦，一个个脸色都不好。 这一战根本不在意料之中，结果一千多号人愣是去冲击一个步兵师的阵地，这样被德军全面反击也理所当然吧。就算部队是精锐，几天以来一直在进行艰苦的战斗，后勤也根本不存在，还能活下来数百人也算不幸中的万幸。 杨桃和娜塔莎，两人的娇躯疲惫不堪。她们是女孩，比成年男子背负着更大的压力。 在行军中，杨桃用匕首砍下一段树枝，以此作为拐杖。为了能紧跟大部队的匆匆步伐，女孩必须咬紧牙关坚持，即使她走路的样子已经有些走样。 “贝茜卡！你是不是崴到脚了？”娜塔莎见姐妹一瘸一拐的样子忧心不已。 “唉！怕是脚底的老茧磨破了！真是糟糕，我现在每走一部都像是被针扎。” “那你赶紧把鞋子脱下来看看！”娜塔莎顿时紧张不已，即使杨桃不乐意，她还是亲自上手，愣是将姐妹一直喊疼的那只脚拽起来，拔掉鞋子，只见已经磨出大脚趾的布袜，有一处已经阴红了。 “该死！你还在逞强！你的脚都受伤了！看着鲜血的样子确实是刚刚受伤！” 紧张中，娜塔莎也没什么办法。她的脚是磨烂的，自己的亏脚底板满是老茧暂且伤不了。娜塔莎摇摇头：“好了！贝茜卡，现在你不要自己走了。你的嫩脚经不起太久的行军，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很快，在娜塔莎的授意下，伊戈尔半跪在两个女孩身边，将杨桃直接背在身上。 “好了！咱们有伊戈尔，他可是我们可靠的后勤。”说罢，杨桃自觉地自己的屁股被人拍了两巴掌，只见娜塔莎还是摆着一副笑脸。“贝茜卡，你可真幸福，有人背着你可要舒服了。” “是嘛？倒是伊戈尔这身上的汗臭味可真是刺鼻呢！” 杨桃这也并不是的便宜卖乖，她深知毛子可是有狐臭的，这气味比汗酸味儿更浓烈！不过现在自个也不必乌鸦嫌锅黑，几天没洗澡自己的气味也一样糟糕。即使这味道刺鼻还是得忍着，若是惹伊戈尔生气了，自个搞不好会被扔下来。 当然，这个高大的士兵是深沉的，除了被着自己，他还背了两支步枪，以及一些口粮和弹药。 全军以每小时五公里的速度在森林中穿梭，大家还是把自己想象成被德国人追逐，自逃出敌人包围圈后大家就一直在行军，自那以后的行军连个大型野生动物都没遇到，更不说人了。 仿佛前路一片太平，大家悬着的心也渐渐放松。 巴尔岑的心情好了不少，看看腕表已经中午十二点了，若是今日没有和德军打一仗，部队或许已经抵达霍姆尼奇。 “按照约定，你们应该已经抵达目的地了。”自言自语一番，巴尔岑命令电报员米沙，“亲爱的，现在立刻给我尝试联络霍姆尼奇，咱们距离他们不愿，不用管电池电量，给我用明语联络。” 现在无所谓通信保密，电报员就堂而皇之的向着霍姆尼奇方向尝试联络。 …… 另一方面，杨明志亲率的伞兵营，乘坐卡车一路狂奔。道路虽然曲折，全营比预期的时间更早的抵达了霍姆尼奇废墟。 这是一片战场，原本这里有一座城市，可惜这里已经被炸成月球表面了！ 初次见到这样的战场遗迹，二营长雷切夫只能把这与月亮相提并论，他是看过天文望远镜的，月亮上的坑是被陨石砸的，这里的分明是被航空炸弹炸的。因为也只有这样的炸弹才能炸出硕大无比的坑！ 杨明志开着吉普，副驾驶就坐着雷切夫。 这位中国人别列科夫会开车这件事他已经适应了，现在面对着被炸成粉末的城市废墟，他真是有千言万语。 “同志！你别看了！为了争夺这座小城市的控制权，我们去年和德国人打了一场，今年年初又打了一场！德国人气不过，他们夺不去，索性也不让我们夺取，直接派空军把这里炸成这个样子！” 雷切夫听得一愣一愣的，他和自己的广大士兵都是一个表情，依旧直勾勾的看着那片废墟。城市被毁成这样，当时的战争烈度肯定和前线一样了。 往事杨明志不愿意多谈，现在自己的任务是把巴尔岑和战士们救下来，得亲自把老婆抱在怀里。 留守在霍姆尼奇废墟附近森林里的苏军只有二十多人，他们的任务就是伺候一个硕大的天线。 一棵高大的红松被改造成了信号塔，这里就是无线电传输的基站。 站长早已接到了通知，所以几个通讯兵已经待在森林的外围静候，直到看到了一群卡车踏着松软的泥土，向通信站奔来。 杨明志已经注意到有两个人在挥舞着红旗，就点醒还在观望远处城市废墟的二营长。“好了！同志，我们接下来的任务很艰巨。若是没有意外的话，咱们的人已经回到这里了，接下来咱们被办正事。” 这是伞兵233旅第二营执行的第一次军事任务，看到废墟后，雷切夫顿时进入了临战状态，废墟算是苏德两军控制区的边界，再往前就有可能遇到德军了！ 杨明志侧眼看了看，没想到这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家伙，居然摸了摸手枪。“哈哈！你难道觉得我们要和德国人打仗？现在没有敌情，你不必紧张！” 虽然杨明志这么说了，雷切夫还是命令他的部下做好战斗准备，因为他们是伞兵，所有人都被教育，一旦渗透进敌占区后必须时刻做好准备，应对随时可能发生的敌袭。 他们保持警惕是好事，只是他们的看起来就是神经过敏。当卡车抵达目的地的后，广大伞兵战士有条不紊下了车，一个个居然神经质的举着枪，瞄向四面八方，他们简直是怕森林里钻出敌人！ 杨明志没有废话，先是和通讯兵说了几句，“真是没想到，巴尔岑现在还没回来？！” “是的，而且他们又遭遇敌人阻击了，到现在我们还是没有收到新的反馈情报。我们试图向他们联络可是什么都没接收到。” “你们最后一次收到他们的通信是什么时候？！”杨明志追问道。 “是八点钟，他们汇报说自己遭遇敌人袭击陷入交战。” 一听打起来了，杨明志继续问：“他们有说明自己遭遇的敌人兵力，自身是损失吗？你们可否听到了枪炮声？” 通信兵一五一十的说着，信息差强人意。杨明志原本满怀希望，甚至以为老婆已经藏在森林里，和巴尔岑的人休息，等待援军呢！结果他们所有人居然是失联状态，杨明志的脸一下子阴沉下来。 “好了，我知道了，你赶快领我们到通信站，我要和你们站长说话。”说完，杨明志一挥手，对着紧张兮兮的伞兵们吼道：“同志们，这里没有敌人，都跟着我进森林！” 第六百八十六章 姗姗来迟 站长确实没有听到枪炮声，但他们确实收到了部队交战的信息。 即便部队损失很大，巴尔岑率领的都是精英部队，要想把他们全部消灭，德军非得声势浩大的进攻才行。杨明志自我安慰着，老婆肯定不会有事，还有自己的弟兄们，很多人会活下来的。 此时此刻他们已经摆脱了敌人的追击，并向着这里奔来。至于为何没有继续联络，也许仅仅是因为电池没电了，亦或者行军中没工夫联络。 “他们肯定没事的！小桃，你这个死妮子必须给我完好的回来！” 再默念几句，若是把事情一股脑的往坏处想，不过是自己吓自己。杨明志努力的保持淡定，既然来到了这个通信站，此处本就有一点生活设施，比如说有几件简易搭建的木屋，这里就作为自个的指挥室算了。 伞兵营收到了命令，所有从卡车上搬下来的物资堆砌在通信站这里，随之而来的医生护士就在此处布设野战医院。 伞兵战士们已经在搬运货物，大量的油腻的烙饼还是潮湿着，假如巴尔岑所部今日不来，这些食物可就会变质！他们今天必须回来！ 雷切夫指挥着部下井井有条的搬运，杨明志将其唤来，命令道：“现在情况全变了，友军尚不知合适抵达这里。今天我们就在这里扎营，你的立刻分出一些人去砍树，晚上我们在此过夜。多砍一些柴火，今晚我们要吃热饭。” 那么这样做真的不会被德国人盯上，假如夜里点燃一滩滩篝火，是否暴露了自己的位置？警惕的雷切夫不由的多想，但别列科夫的命令如此，他必须照办。 命令都安排下去了，杨明志的心里还是乱糟糟的。 一个人这般焦虑的坐在一个木桩上，此时唯有吸一根烟方可缓解一下压力吧。 夫妻之间总有一股子心心相惜，到底两人亲密的进行了那么多的体液交流，杨明志有预感，老婆确实安然无恙，她就随着大部队向这里赶呢！也许很快巴尔岑就会发来电报，汇报自己的位置，甚至询问援军是否抵达。 现在杨明志没什么好做的，砍树这种事也用不着自己动手，索性便让阿布拉姆领着卫兵去帮着伞兵干活儿，自个继续一根一根的抽烟，就等着通信站的电报员传来喜讯。 …… 等待的时间既短暂又漫长，不知不觉中一包烟愣是抽完了。 撸起袖子已经浑身是汗的二营长雷切夫，见到他的新长官是这个样子，不用多想，长官此刻的心情肯定百爪挠心。 “怎么了，还是非常发愁，我们奉命接应的人没有来？”他凑了过来询问道。 “继续等吧。”杨明志摇摇头，“来也抽一根。”当他正准备掏烟，却发现烟盒已经空了，自个嘴上叼着的居然是最后一根。 “嘿嘿！不知不觉我已经抽了太多。你说的对，我这是真的愁，我真是一秒钟都不想等。”看了看雷切夫，手中的烟盒直接扔掉，既然百无聊赖，两人就聊了起来。 两人的谈资很多，尤其是刚刚伞兵营目睹的战场，这里面的细节部分雷切夫急需知晓。原因无他，这支伞兵旅还未和真正的德军交战过，深入敌后居然看到了无比惨烈的战场遗迹，这远远超出了每个人的心理预期。 这两位指挥官交谈时，通信员一直在监听，并每五分钟向周围呼叫一次，等待应答。 时间一点点的逼近中午，通信员轮换了还几个，其副手一直操作着手摇发电机，呼叫从未停止。 直到接近正午十二点，熄灭很久的电台红灯突然亮了！ 通信员可谓是虎躯一震，因为现在能够回应他们的只有唯一一支部队，那就是巴尔岑。 通信班长狂喜着奔走到杨明志的面前，一不留神还摔了个狗啃泥。这位中年人趴在地上，也无所谓山上的邋遢，直接吼道：“长官！是他们！他们应答了！应答了！” “他们终于来了？！”听到了这样的消息，一切担忧都消失了，杨明志像是坐在火箭上，一下子就站起来了。他一把拉起通信班长，“走！快令我去电台那里！我必须知道巴尔岑的确切状况。” 在森林中，巴尔岑命令部队稍事休息就地防御，趁这个功夫便启动了关闭许久节约电力的电台。他知道这里距离霍姆尼奇废墟不远，根本不需要让人再去爬树挂天线。 只是一次尝试，通信就完成畅通。 巴尔岑亲自握着对讲机严肃的陈述着自己的身份还有部队的大概位置。 因为他说的是命运，霍姆尼奇废墟的通信员直接将重要词句记下来，另外几人已经摊开地图，通过描述的距离和方向，用尺规勾勒其大概位置。当杨明志亲自赶到的时候，只见通信员还在按着耳麦举着对讲机说话，着急的他直接窜了过去。 “同志，你让开！我是参谋长，让我亲自和部队说话！” 所以，在一阵嘈杂后，巴尔岑赫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杨明志的俄语说的还有一点“契丹”口音，音色也不沉重，巴尔岑猛地意识到这和自己说话的不是别人，就是长官！ 杨明志根本不说废话，他知道巴尔岑的位置肯定不远，很快就能回来，他直接询问：“现在告诉我，你们还有多少作战兵力，各营伤亡如何，少年营的状况如何，贝茜卡和娜塔莎的状况如何？” 这次精锐交付自己手里，结果损失惨重，巴尔岑不遮遮掩掩，他无比严肃的如实回答：“参谋长同志，这次我军牺牲巨大，我们和敌人半个师交战！各营减员六成，少年营减员五成，还有一个连至今失踪，贝茜卡和娜塔莎两人斩获巨大，索性都很健康。” 杨明志听着心惊肉跳的，还是努力保持淡定的询问：“所以你们现在还有多少人？” “现在还能战斗的兵力不到四百人，伤员还有三十余人。” “那么你预计多久能抵达霍姆尼奇？”杨明志可以猜到他们的境况非常糟糕，除了军队减员严重，每一个战士定是身心俱疲，巴尔岑声称老婆和娜塔莎都健康，实际呢，她们蔫蔫儿的样子杨明志已经联想道。所以他再追加一句：“你们最好早点过来，我给你们准备了面饼、肉干、酸菜，每个战士都能喝到甜甜的热红茶！” 原本巴尔岑基本就是给战士们画饼充饥，大家只希望到霍姆尼奇那里能找东西果脯一下就行了，没想到参谋长突然抵达那里，吃的喝的一应俱全，仿佛到了目的地就能大快朵颐。 现在还有什么比美食的诱惑更诱人的吗？巴尔岑只是听着就满嘴哈喇子。 他努力保持着淡定，说道：“最快下午三点！我们的行军速度不快，还请长官做好接应准备。” 第六百八十七章 最后的路途 “行！我会做好接应，你们也尽快行军，早一点过来，等看到霍姆尼奇废墟后发射信号弹，亦或者向天鸣枪。”杨明志命令道。 巴尔岑没从长官的口吻里听出苛责的意思，这才是更让人恐怖的，他根本不知道长官是怎样脾气，等待自己的究竟是什么？ 也罢，至少部队还有数百人幸存，在突围时几乎把给养装备都扔了，大家饥肠辘辘身心疲惫，是时候给大家来一记强心针。 和霍姆尼奇的通信结束了，看着一众懒散的坐在地上的人们，巴尔岑拍拍手，令大家都看着自己。 他以最大的声音激动的吼道：“同志们！咱们的参谋长已经率领援兵抵达霍姆尼奇了，等待我们的是面饼和红茶，还有一大堆烤马铃薯，那里有你们希望吃到的各种美食。至少二十名医生护士已经就位，药品足够。我们扔掉了了铺盖，那里还有新的。我们已经可以享受空投物资了，接下来只要我们快速前进，最多三个小时后就能享受这一切。” 战士们一个个瞪大双目，原本萎靡的神色一扫而光，所有人精神亢奋的站起来，整个营地议论纷纷。 刚刚通话的时候，拉夫连季闲来无事就凑过去听了听，他知道巴尔岑这不是精神鼓励，一切都是事实。 所以，拉夫连季毫不犹豫的附和道：“同志们！我们现在基本安全了，剩下的就是快点去霍姆尼奇！我知道你们都很累，我也一样。咱们再坚持一下，再行军十几公里，一切苦难都会结束！” 他将自己的营煽动起来，现在还有谁说自己腰酸背痛吗？不！战士们恨不得自己能一路狂奔不停歇，就像是一只羚羊那般。 不由拉夫连季再说什么，刚刚坐下啦的战士得知这样的消息，根本没有心思再休息，一个个整装待发。这个营的热情影响到了所有人，毕竟目前整个部队也就四百余人。 巴尔岑本来还想想着再休息一阵子，现在显然已经没有必要了。 结束通话才五分钟，他一声令下：“同志们，废话我就不再赘述了，现在跟着我走！” …… 到了霍姆尼奇，就能饱餐一顿。到了霍姆尼奇，就能裹着毯子睡觉。到了霍姆尼奇，就能围着篝火烤肉吃。到了霍姆尼奇，所有的伤员都能转危为安…… 对于杨桃，到了霍姆尼奇，就能扑到丈夫的怀里。只是他看到自己这样邋遢的样子，一定会拧开水壶，强行给自己清洗一番吧。届时还得把自己批评一下，什么女孩子怎能这样的邋遢成何体统。 越是这么想，女孩越觉得暖心，就越希望和丈夫在一起。“哥，等见到你了，你把我怎么样都行。” 期盼占据着杨桃的大脑，她还有千言万语要和丈夫说呢，比如这次军事行动娜塔莎疯狂刷战绩，自己也是一样屡立战功。期待被他表扬，期待和你身体的亲密接触。杨桃不安分的踢踏着双脚，命令道：“伊戈尔，你快点走，咱们得快点回去。” “你这是把我当马呀！我倒是想走快，你也不想想我背着你这么一个人，还有枪械弹药，这比扛着一门120毫米迫击炮还沉！” “我不管，你是上级安排的后勤，我现在命令你快点跑！我得快点见到参谋长！”杨桃嘟着嘴耍着性子。 只是伊戈尔着实也跑不快，他能跟上大部队已经非常努力了。 娜塔莎滑稽的看着自己的姐妹这般耍性子，说起来她可是比自己大两岁呢！这是万万没想到，还没见到长官呢，她就开始撒娇，真不知道等见了长官，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娜塔莎笑而不语，她和其他数百名官兵一样，满怀欣喜却依旧保持着士兵的严肃，行军中没有谁交头接耳，大家就紧跟着指挥官巴尔岑，并祈祷着他能找到抵达霍姆尼奇的捷径。 说起来那座小城市毕竟也是城市，即便炸成了粉末般的废墟，其周围的环境还是被开发了，因为它的周围不小的区域是没有树的。 巴尔岑一方面参考着地图，一边看看太阳，自己手握着指南针确定方向，以此估测自己在地图上的位置。为了避免迷路，每走一段距离，他就在地图上标记一下，整个行军路线表示出了，也不太可能会偏离方向。 有一个班的战士在前方开路，这十人都是纯粹的轻装，不过是仅仅背着一支步枪的散兵而已。他们有一个共同特点都是视力好，并带着信号枪，其任务就是先于大部队行进，等森林豁然开朗后，找到霍姆尼奇废墟遗迹，即便只是远远看到，就立刻对天发射一颗信号弹。 巴尔岑不愁侦察兵找不到目标，因为根据自己的大概位置，霍姆尼奇就在附近。 果不其然，当侦察兵通过最后一片森林，展现在他们面前的是豁然开朗的大地，一片广阔的平原映入眼帘，城市废墟就在这里。 一颗绿色信号弹腾空而起，即使在很远的地方也能注意到这个无比突兀的光点。 “太好了！我们终于到了！同志们，别仰着头看了，咱们加速行军去吃面饼！”巴尔岑挥一挥胳膊，指挥着他饥肠辘辘的大军。 所有人都坚信着，只要到了霍姆尼奇，这次艰苦卓绝的军事行动就终于能落下帷幕，在外奋战都有两周了，仿佛有几个月那么漫长。只要到了霍姆尼奇就能休整，现在只要跑得快，就能率先享受来之不易的幸福。 不由巴尔岑催促，全军开始了急行军，所有人在一路小跑，并尽量保持着队伍的整齐，在出了森林后，全军继续向着废墟那些巨大弹坑狂奔。 这枚闪光弹不禁也被杨明志赫然看到，甚至也被独自潜行的托科夫的步兵连观测到。 它的出现简直是为更加疲惫的托科夫所部一剂强心针，这肯定是苏军的信号弹！ “大家都看到了，我们已经快抵达霍姆尼奇，咱们的大部队看来是先到了。恐怕我们的长官都以为咱们都牺牲了，等我们突然出现，肯定令他们高兴。”托科夫激动了说了一番，看看自己的弟兄们，虽说一个个已经是破衣烂衫了，精气神还都不错，看来是知晓自己真的进入安全区，一个个战士久违的大笑起来。 事到如今，托科夫终于能够放心大胆的前进，假如自己现在还有电台，肯定是要和霍姆尼奇的通信站联络的。设备丢了，这里也不是战区，索性全连就大步流星的，以行军队列英姿勃发的前进，直到被他们看到一直整齐划一的部队从森林中走出。 当然，为了避免误伤，一小块红布挂在一根长长的木棍，一名战士在队首举着，以此红旗证明自己的身份。 第六百八十八章 将她抱在怀里（一） 杨明志看到了突然冒出来的信号弹，很快，静候佳音的电报员终于接收到了来自巴尔岑的直接问候。 看看表，已经接近下午三点，他们算是按照预定时间抵达。由于巴尔岑并不能立刻找到藏在树林里的通信站和营地，索性不如直接将他们接过来，毕竟现在的卡车司机们已经吃饱喝足还休息了一阵，正好把卡车开过去拉人。 所以，杨明志握着步话机没有多问候什么，直接命令道：“巴尔岑，信号弹我已经看到了，现在率领你的人给我进入废墟，就在那里原地休息，很快卡车队会开到。” 跟巴尔岑的话说完了，杨明志又立刻命令汽车兵紧急集合。 其实，自从看到闪亮的信号弹位置，整个营地炸开了锅，原本因为路况颠簸屁股被震得酸疼所以躺地休息的司机们，立刻振作起来。 在杨明志授意下，这些司机纷纷是上了车，把刚刚藏起来的卡车又重新开了出来。他自己也不闲着，与其让这些卡车把老婆拉回来，还不如亲自飚起吉普！ 啊！吉普！男人的最爱，那种带着美女飙车的畅快感觉，实在欲罢不能！ 当然，对于老婆的想念已经占据了杨明志的头脑，他对雷托夫命令道：“同志，你带着伞兵弟兄们留守营地。现在把各种食物以及新的摊子进行分类，等人来了，我要立刻开始物资供应。你再命人去砍柴，今晚上我要点燃一大堆篝火！” “遵命！我会完成任务！”雷托夫无比认真的敬了军礼，目送着他的长官，带着他的随从，急匆匆的跑开。 没过几分钟，森林中转来一阵不小的轰鸣，很多卡车在鸣笛，催促着前者快点开。杨明志给这些司机下达了命令，便是以最快速度把卡车开到集结地。 这三十辆车动作很快，因为卸干净的货物，一个个狂奔起来轻松无比，就是司机们的屁股又要被摧残了。 杨明志亦是如此，一块毛毯就当做垫子垫在屁股下。他还为杨桃和娜塔莎多准备了两个，“这次我过去，一口气拉回来两个姑娘，也真是幸福。倒是怎么有一种老爹去接女儿放学的感觉？” 杨明志一脸期盼的微笑倒是真的，那些卡车都到期了，他便举起了右拳，吼道：“同志们！跟着我去废墟。把红旗都亮出来，证明自己的身份。” 就这样，杨明志驾驶吉普才空旷的荒原狂奔。青草刚刚长出来，也根本掩盖不了已经被战火污染过的战场痕迹，很多地方的土壤不但遍布各种大小的金属片，同样也寸草不生，呈现可怕的焦黑。 倒是道路还算是平整，杨明志看着速度表已经飙到三十公里了。身后跟随着的随从也在飙吉普，那些卡车更是发着巨大晃晃荡荡的响声，仿佛车子要散架。 …… 几个月前的战场范围很大，霍姆尼奇被炸成了平地，若是这里站着一些人，从很远的地方就能看到。因为这座城市现在的“最高建筑”，还没有站立的人高。 阿布拉姆坐在杨明志的副驾驶，他也负责举着望远镜搜索部队的方位。 其实已经不用怎么搜索了，杨明志戴上了他独一无二保存很好的眼镜，看清楚了那聚集起来的一群人，就是失散许久的巴尔岑的战士们。 “小桃！小桃！哥来了！你这个小女子给我老实待着。” 油门不知不觉的踩到了底，吉普开的如飞，比起把队伍领回去，他更希望把老婆抱在怀里。 所以，个人的冲动变成了整个车队的冲动，一大群车辆想着人群方向冲去，已经坐在地上休息的战士们目睹到这振奋人心的景象，就如同久旱逢甘霖般的庄稼，一个个高挺起胸膛。 “弟兄们！给我欢呼！这是咱们的参谋长别列科夫，他亲自来接我们了！”巴尔岑举着右拳煽动着全军，顿时，整个军队沸腾起来。 杨明志注意到，从这群人的聚集的规模来看人数并不多，这也就应征了巴尔岑电报里声称的损失惨重是真实的。看到战士们现在还有精力挥动双手，扯着嗓子吼叫，他们的精神状态并非糟糕。 车队直接奔到了军队面前，当卡车一个个停下来，期盼援军许久的战士们不由自主的围了上去。 杨明志扯着脖子左顾右盼，这些弟兄们太热情了，他还不想立刻和大伙打成一片，因为还有两个女孩需要自己的拯救。 可惜，大部分人太认识这位来自东方的长官这独特的面孔，杨明志只是单纯的希望找到那两个姑娘，热情的战士们居然一个个围了过来。 “同志们辛苦了！大家稍安勿躁，不要挡我的路。” 杨明志扯着嗓子吼，全退了一些人，却也引得更多的人把目光投射到这里。 就是因为他说话的声音非常特别，还有那有些奇怪的俄语发音，休息中的杨桃和娜塔莎立刻就确定了杨明志的位置。 在狂喜中，杨桃无所谓脚步的伤痛，扶着树枝做的拐棍站了起来，并猛地询问身边的姐妹：“娜塔莎，我现在的形象是不是糟糕透了？我是不是浑身脏兮兮的。” “对！你很脏，我也很脏！咱们好几天没洗澡了，这几天更是一直在泥巴里战斗生活！”笑嘻嘻的娜塔莎调侃这，并看到了姐妹突然慌张的面庞。 “娜塔莎！我要是这么脏和他见面，他会生气！不好不好！我得拧开水壶洗把脸。”说着，杨桃脏兮兮的小手摸着腰间的军壶。 “算了吧！你的壶基本空了，还是省点水留着喝！其实只要我们还或者，长官就非常高兴了，他怎么会生气呢？！”说着，娜塔莎伸起她那纤细的胳膊，指着被一群士兵围着的吉普车。“长官就在那里，他已经在呼唤咱俩的名字了！现在你怎么样？我是打算直接见他。” 杨桃摇了摇牙，这时候也不必纠结干净埋汰了，能和丈夫见面比什么都好！ 两个女孩尽力大声喊，杨明志顿时在嘈杂的声音中，那是银铃般的呼唤，而且还是用汉语在呼唤“杨明志”三个字，真可谓一股清流。 战士们过于兴奋放肆了一番，最终他们还是意识到自己不过是普通士兵，如何挡住长官的路。他们让来一条通路，杨明志得以油门踩到底，在激起一阵尘土后，一辆吉普漂亮的侧滑，飘移到了两个女孩面前。 “怎么样？姑娘们，有没有想我？” 第六百八十九章 将她搂在怀里（二） 夫妻俩终于见面了，两人再次相见，彼此的样子都令对方吓一跳！ “小桃！想我了吗？我可是想死你了！”说罢，杨明志推开车门。 他只是刚刚迈出一条腿，不曾想，眼前这个灰头土脸、辫子分叉的小姑娘，十分生猛的扑了过来。 她确实是生猛的，杨明志只觉得自己的耳朵被咬了一下，脸颊也被啃了一阵。 杨桃啊杨桃，你真是一点也不含蓄，众目睽睽之下你也表现的这么亲密？你倒是真有精神，这样也好，等今晚休息时，让爸爸骑疯你！ 正在美好的YY中，杨明志是双手也趁机伸了出去。老婆今天的形象确实糟糕透了，差一点就看不出来她穿的竟然是军装，棉衣到处都是破损，溢出的棉絮也被泥土染成灰色，搞不好在战斗中，炸翻的泥土糊了她一身？她的身子一直令自己迷醉的，每次和她做就得面对这幅小巧玲珑的萝莉身材，可惜现在真是散发出难闻的酸臭味。 无论如何，杨明志还是拍着她的后背，索性放松自己的身体，让老婆亲个够，何况她已经哭得稀里哗啦，小小身板都跟着颤抖！ 女孩哭的梨花带雨，真是让人欣慰。“好了，亲爱的，有什么委屈尽管说出来。现在让哥搂着，不怕了，什么都不怕了。”杨明志一边安慰，以便拍着她瘦弱的肩膀和后背，就像是在哄一个小女孩。也正是因为这安慰，女孩哭的更厉害了。 这场面真是被一群人围观，也罢，让他们看好了，让他们知道自己的长官可是个有情有义的汉子！ 这一切，娜塔莎就在一边看着，杨明志稍稍抬起了，正好看到她那又哭又笑的脸，还有她那抿着的嘴唇。 这姑娘的样子比杨桃好不到哪去，据说这次行动她实实在在的刷了战绩，具体消灭了多少敌人还得看了报告才行。 只见这个白俄罗斯小丫头，高挑又前凸后翘的身子本就令人着迷，这是现在她白皙的脸庞黑乎乎的，原本金色的头发有些散乱，也被泥土染会。 杨桃已经一身汗味儿，娜塔莎定然还多了一份狐臭。“好了！娜塔莎，你也过来！” 杨明志稍微摆摆手，这姑娘眼神一阵恍惚，兴奋的扑了过来。 一次被两个姑娘抱住脖子，左右脸颊被一人一个的狂吻，这种个感觉就像是天堂。说起来，我最在意的不就是这两个姑娘嘛！啊，那就放松一下身体，让她们发泄发泄吧。 这些场面巴尔岑已经看到了，他不会那么不识趣的去打扰长官。现在战士们更是陷入兴奋中，先让大家高兴一会儿，尤其是这两个女孩发泄完了，再和长官说明正事。 没人来阻止杨明志，他也乐的继续接受两个女孩的爱意，直到她俩主动伸开双手。 “现在你们亲够了，现在心里舒坦没？”杨明志真诚的看着这两个姑娘那以及颤动迷离的双眼，下意识的伸出手指，掸了掸老婆脸颊的泪珠。“瞧你这样子，真是埋汰。也真是辛苦你了，” 这身上的气味儿，除了刺鼻的硝烟味，还有淡淡的汗味儿。他其实喜欢这个，这可是女人香。 两人分开，杨明志捏着老婆的脸颊。“瞧你这样子，真埋汰，真是辛苦你了，我万万没想到你参与了这样一次大规模的战斗！” 再看看娜塔莎，这姑娘只会极其简单的汉语问候语，她不懂这些话，只能傻乐。 姑娘的笑颜最是美丽，即使她们像是逃难一般。 激动中，杨明志捏捏这两人的脸颊，算是一种温馨的回应。 比起杨桃和娜塔莎，今天的杨明志可是穿着了新的军装，威武的形象站在众多战士中，不可谓不是鹤立鸡群。当然他的这份打扮也充分证明了，空投物资中有大量的军装，这完全是真实的。 当两个姑娘平静下来，才注意到她们竟然把长官的军装弄脏了！ 这一点杨明志不介意，他换做俄语继续说道： 杨明志一个激动，索性把两人都楼进来，换做俄语。“这次是我的不对，若是这次知晓你们不得不展开大规模的战斗，我肯定要派更多的兵力过来。看到你们这样子，我竟然把最心爱的人放到这么危险的境地，我有错。” “不！长官你没有错，这次我们损失很大，敌人的情况更糟糕！我们的安危确实令长官担心，但是我和贝茜卡是战士，我们要配得上自己的共青团员身份，还有胸前的勋章。”娜塔莎饱含热泪说出这么一番话。这文绉绉的话应该出现在报告册上，杨明志微笑着点头。 但杨桃没那么多心眼，她继续哭着，说：“你个死鬼，在最危急的时候我一直在祈祷你能来救我。” “嘿嘿！我这不就已经来了吗？” “还是太迟了！哥，你知道吗？这几天我们在打车轮战，敌人兵力太多了，我和娜塔莎即使不是战死，也会被累死的！我现在真的太累了！” “嘘！不准说死这个字！”食指按住了妻子的樱唇，杨明志以那无比慈祥的眼神，柔情的看着妻子。 这又是一段汉语对话，娜塔莎还能能感觉到，这可不是妻子在抱怨丈夫，纯粹就是贝茜卡这个姐姐又在撒娇了！ 腻腻歪歪，娜塔莎自诩是做不出来，既然长官已经在这儿，她索性说道：“长官真是很关心贝茜卡，所以我必须告诉你，她的脚受伤了，仅仅这么站着她就在忍受疼痛！” 一听受伤，杨明志马上像是换了一个人。 “小桃，你受伤了？” 杨桃点点头，既然自己已经是脏兮兮的，就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缓缓脱下已经破损的皮鞋。拿掉被染了一片深红的袜子，当着丈夫的面露出自己的脚丫。 原本白色的袜子，她的大母脚趾已经漏出来，非常糟糕的右脚脚底板居然有血污，袜子已经被污染了，仿佛她的脚丫被钉子扎了后的结果。 “亲爱的，你的脚难道磨烂了？！”杨明志赶紧蹲下来，抓住老婆的这只伤脚，慢慢的将袜子往外撸。 可惜，伤口分泌的粘液已经令袜子和伤口有些粘连了，越是往下拽，杨桃越是挤眉弄眼。这点疼痛她还是忍得住了，杨明志狠了狠心，把整条袜子拔了下来。 “真是糟糕，你的脚果然是磨烂了。也罢，这次行动现在终结，小桃，回去了给我老实在家待着！等我觉得你身体恢复好了再自由活动。”这话是用俄语说的，所以也实实在在的在对娜塔莎说。 第六百九十章 受伤的脚 “所以你就把我当鸟儿关在笼子里？我可是一名光荣的战士！”杨桃崛起小嘴，她实在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姿势可真是滑稽透了。 杨明志倒是无所谓，战士们围观一下也没啥。这些弟兄里还有不少老兵幸存，这些都是更自己最早的部下。 杨桃的脚肯定是因为长时间的行军而磨烂，即便是一个大老爷们，长久行军也会磨烂脚。女孩的脚丫通常比男子细嫩，看看四周，这里还有些少年营的姑娘，她们的状况搞不好也和杨桃一样。 那么，娜塔莎会不会也和杨桃一样在忍耐着伤痛呢？ 不行！若是真的受伤了，她俩就是因为太坚强，会狂修忍字诀！仅仅从老婆这烧匕首野蛮的焊伤口的行为，就知道她的德性。 所以，杨明志直接站了起来，命令两个女孩：“贝茜卡！娜塔莎！我现在命令你们俩，给我坐在地上，把鞋子全部脱掉，袜子拿开，让我看看你们的脚！” “什么？长官，你要看我的脚？！这有些不合适吧？”娜塔莎笑脸立刻羞红，有些不情愿，还是先盘腿坐在了地上。 她到底是见多识广一些，比如说一些男人就是有些特殊的嗜好。还在上学的时候，漂亮的姑娘从来是招蜂引蝶的。娜塔莎虽然是从农村来的，在列奇察住校期间，因为羡慕这里的城市生活，就努力把自己打扮的更城市一些。 她的腿很漂亮，在学校的射击俱乐部时，就有男生说过：“你的腿真修长，你应该去学芭蕾，而不是在这里打靶。” 然而人各有志，当年芭蕾舞社团的学生们现在还好么？战争谁都不能独善其身。原来那个因为双腿漂亮，似乎不适合操持粗暴步枪的女孩，现在已经成长为战斗英雄。也许那些芭蕾舞姑娘早就撤到后方，被征召成了护士？ 男人对于女人的喜欢从来都是狂人的，有的喜欢脸，有的喜欢臀。娜塔莎知道长官喜欢自己，难道他还对自己的脚丫子情有独钟？ 娜塔莎着实是多想了，她看着长官一脸严肃的样子，就想起了在学校时的体检。 杨桃伸着脚丫被长官检查，娜塔莎也只好有样学样，幸亏自己一脸尘土把羞红的脸遮过去了。 杨明志蹲下来，像是欣赏工艺品一般，捏着个下巴更带着眼睛，假如再穿着白大褂，活像一个老学究。 “女人的脚就是美，难怪有人看到这脚丫就兴奋！不好不好，我可不是个足控！赶紧干正事！”经过一阵思想斗争，杨明志只看姑娘的脚底板，一切都符合他的判断。 杨桃的脚磨烂了，她不应该继续行走。娜塔莎的情况好很多，若是只看脚底，真是一样的糟糕。 说起来自个还从没看过娜塔莎的脚呢！原来她也是一样有好几个老茧，假如磨烂一个足够她走路如针扎！ 这场面不可能不引起一阵骚动，只是因为巴尔岑就在一边，也没谁会对参谋长指指点点。他们只是单纯的交头接耳，说些什么就不知道了。 杨明志其实知道他们在议论什么，比如说“长官真是兴奋，深处战地还能和妻子恩爱”，有人说出这个，就必定会引得所有人陷入对往昔美好的回忆。 要知道，队伍里年轻的战士还没结婚呢？或许他们有女朋友，更有未婚妻，战争爆发双方已然天各一方。还有一些年龄大的，他们不但饱尝了女人的滋味，当前和老婆孩子分离，甚至是生死诀别，越是忆往昔就越是悲伤。 这次作战，损失的兵力怕是有一千人！都是生死弟兄，能并肩作战也是件幸事，现在很多人永远的离去。 对于两个姑娘的身体状况，仅从她们的脚底板就能晓得一二。娜塔莎到底是个健康的白俄女孩，身体素质比杨桃好了不少！所以她的战绩也是完爆杨桃的。 “好了，你们俩可以穿好鞋袜站起来。小桃，你的右脚就这么光着。军医……” 杨桃和娜塔莎被安排先休息一阵，对于伤口立刻进行包扎。 巴尔岑就在自己身边，他明显是憋了很多话的，杨明志不急于听他说什么。看看这些战士们，他们确实像是虎口脱险的样子，身上邋邋遢遢，当喜悦渐渐消散，萎靡的样子也显露出来。 这些老毛子必须适应游击战的新常态，那就是长久的奔跑。最强轻步兵就必须有最强的双腿，奔跑的代价也很明显，那就是鞋子磨损的厉害。 很多战士实际在穿德军的短帮皮鞋，亦或者高帮军靴。论奔跑而言两者区别不是很大，就是一旦磨损也没法修理。这就是战士们会毫不犹豫拔敌人鞋子的原因。 杨明志环顾一下四周，对着围过来的战士们吼道：“同志们！现在都脱下你们的鞋子，让我看看你们的脚！我知道你们中有人受了伤，却硬是咬着牙坚持！现在我必须知道你们的身体状况！” 这些士兵遵从命令，男人的脚本就比女人粗糙很多，这些士兵双脚更是不满茧子，脚后跟无比厚实。老茧本是自我保护的增生，即便如此有些人还是受伤了。 男人比女人更能忍，明明是每走一步皆如针扎，结果愣是走到了这里？！简直是个奇迹！ 杨明志不会像杨桃那样容易落泪，凡是脚底流血的战士，他们的鞋子也必然破损严重。 对于那些强忍伤痛继续行军的人，安慰和赞誉的话根本就是废话，还不如来点现实的许诺更振奋人心。 就算所有人围过来也没多人，杨明志估摸着，这些部队顶多就五百人，仅仅有一个营的兵力。所以自己吼一嗓子全体都能听到。 他可以挺着胸，这身新军装，新军帽还有新军靴，简直就是现在战士们最渴望得到的。加上那一刻硕大的纯金打造的勋章，更是让人羡慕。 “我的兄弟们！巴尔岑！拉夫连季，还有叶甫根尼，还有所有的老兵！今天我不叫你们达瓦里希！我叫你们布拉塔！这次你们光荣的完成了掩护空降行动的伟大任务，果不其然敌人进攻了，你们凭借极少的兵力，不可思议的击退了大量敌人！我相信你们已经把他们打怕了，也更加证明了敌人修筑的阵地简直就是泥巴捏的！ 但是你们也付出了很多牺牲，很多跟着我打仗的兄弟，一起穿越火线的兄弟，永远的去了。你们成功的突围，自身的身体状况也糟糕透顶！ 现在看看我崭新的军装，是不是非常羡慕？！” “对！长官！我们什么时候也能穿上？！”突然间，人群中一个小伙子吼道。 “哈哈！我听到有人在问我，我想你们大家都是一样想的，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穿上新衣服？！” 杨明志眯着眼，对着身边正找机会说话的巴尔岑等人，当众脱掉了土黄色的外衣，露出了蓝白相间的衬衫，并刻意的转转身子让大家看到。 “怎么样？兄弟们？这是水兵和伞兵通常穿着的海魂衫，因为我们是精锐部队，上级给我们运来一万套！这是羊绒编织舒适无比！所有人都将分到合适的海魂衫，合适的夏季军装，还有我们制式的军靴。以后大家不用再去扒德国佬的鞋子！” 这一番话说的大家热血沸腾，要知道这里的老兵进入沼泽地，夏季军装早就破损成废布了。若是上级不送军装了，很快，当夏季到来，大家只能穿着五花八门，相当多的人穿上德国人的衣服，如此还谈什么军容？！ 苏军之所以是苏军，至少军装要统一！ 杨明志的这番话算是再次让开始战士们开始萎靡的精神亢奋起来。趁着这份兴奋，杨明志直接命令道：“弟兄们，先把伤员安置到卡车上，其他人给我待命。” 第六百九十一章 幸存的三十二个孩子 “好了！同志们，副师长已经发布了命令，卡车就在这里先让伤员上！”憋了许久的巴尔岑大声说道。 战士们行动起来，二十多个担架从人群里冒出来，他们的出现令杨明志很是诧异，不是因为他们是伤员，而是这些伤员竟然都伤的很严重，至少虚弱到无法自己行走。 既然巴尔岑早就跟自己有很多话说，索性就让他。那么对于伤员的事，便是他的第一个问题。 “巴尔岑，这次作战损失真的很大，可是为什么这些都是重伤员？轻伤员呢？” 这个问题问的够刁钻，巴尔岑伸着脖子，关于解释他如何损失巨大的话已经憋在喉咙里了，没想到居然是伤员的事。他脑袋转的也快，只好伸出右手指着偏北方：“长官！我们能够突出重围，这是在以一些人付出生命代价后才实现的。他们就是我们的轻伤员！他们选择留下来阻击敌人，否则我们会被数千人追击！” “还有这种事？”杨明志大吃一惊，因为巴尔岑的口吻里，提到了“数千人”这个词汇。“巴尔岑，你快告诉我！你真正遇到了多少人？！” 长官的情绪真是变得飞快，巴尔岑只觉得长官现在表现的太急切了。“我们最后和敌人交战，可能遭遇了两个团规模的敌人进攻，这么多兵力攻击我们几百人！到现在还有一个连失联，搞不好他们已经全部牺牲。到现在我还有三百多人能够战斗！” “所以你们是被四千人追击！我的天！搞不好他们还在追你们，我们的处境不是很危险？！”杨明志如同本能般的差一点就下达防御命令了，只是巴尔岑这个老家伙还是一脸淡定的，难道部队后面已经没有追兵了？ 杨明志不悦的问道：“是不是你认为，你的部队已经把敌人那两个团打残了，所以他们不敢追击？” 这本是带着苛责的提问，结果巴尔岑毫不犹豫的予以肯定。 “所以你告诉我，你仅靠最多五百个战士，愣是打崩了德军两个团！我知道他们707师和722师可谓是一只鸡和一条狗，一群土鸡瓦狗。如果真是如此，你可真创造个奇迹！” 战斗的细节部分太多了，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明白的。就看到长官对于他妻子的那份腻歪，若是现在告诉她，在战斗中贝茜卡真是不愧于她别列科娃这个姓的事实，长官怕是会因为忘记正事儿。 伤员正在装车，巴尔岑拦住一组担架手，向杨明志介绍道：“长官，战斗的事若是不嫌弃，晚上我可以细细向你汇报。但是现在你还是要看看担架上躺着的伤员，他也是你的小朋友。” 小朋友？什么小朋友？ 杨明志跟着巴尔岑前去一探究竟，只见这平躺着的居然是哈尔科夫，这么一个半大小子！ “WTF！这个家伙肯定又是冲动的像个疯子，这下好了，终于受伤了！”若是哈尔科夫是清醒的，杨明志恨不得吵他一个小时。奈何现在这家伙已经受伤并虚弱到昏睡，说什么都不合时宜。 他明显是胳膊受伤，也算是命大。 看到了他，杨明志才赫然想起，好像这三百多人了，少年营的孩子们也没剩下多少。原本这里面有一大群漂亮的白俄姑娘的，可是现在整个队伍里哪有多少女人了？！ 让可爱的姑娘变成了灰白的尸体，这也太惨了吧！计划是让少年营去历练一下，既然是去参战肯定会有伤亡。结果一次作战伤亡大半，少年营还能恢复实力？！ 一百个孩子还能剩下多少？反正全体士兵就在这里待命，杨明志干脆吼了一声：“少年营，全体集合！” 人群里一阵骚动，很快，三十多个孩子从中钻出来，列队整齐，昂首挺胸。 为首的人正是鲁斯兰，第一次要和副师长说话还真是很紧张。现在哈尔科夫受伤，他担任临时军官的角色，必须做好自己分内的事。 少年顶住压力，汇报道：“报告副师长，少年营集结完毕，全营三十二人，临时营长鲁斯兰汇报完毕，请指示！” 这个面孔有些陌生，考虑到哈尔科夫就躺在担架上，接替他工作的就是这个少年。 当前整个营只有三十二人，也就是说这支部队的减员竟然超过了三分之二！ 杨明志不敢相信，一百人就剩下这么点了，赶紧再询问一遍：“这就是全部人员了吗？小同志！你再告诉我少年营还剩多少人？” “却是三十二人，这还包含了受伤的。”说着说着，鲁斯兰的脸庞已经挂上泪珠，他一样黑乎乎的脸被泪水洗刷出一道道河流。“这场战斗真是太惨烈了，我们不知道，这竟然就是战争！太多人死了！太多人！” 男儿有泪不轻弹，现在就是伤心时。杨明志数了数，少年营里的男孩还有十个，其他的都是女孩。这悲怆的场面，男孩还能淡定一些，女孩们已经以泪洗面。 此情此景，谁的心情会好受，杨明志只觉得自己胸腔里像是压着一块石油，压着自己喘不过来气。 说起来，自己为什么要派他们去前线。本来就是为了练兵，不管经历过多么逼真的所谓实战演习，这次战斗他们基本都是群新兵蛋子！所谓新兵，要么懦弱的听到炮声当场吓的屎尿横流瘫倒在地，要么兴奋的将生死置之度外，朝着敌人的阵地猛攻直到战死。 至少哈尔科夫是很希望立功的人，由他这么个指挥官在，搞不好这群少年孩子比普通士兵还疯狂。 六十多人牺牲了，这就是疯狂的代价。 “好了！都安静！”杨明志不想那么多，猛的一声吼。 可惜，姑娘们依旧饱含热泪，杨明志知道，她们到底是女人，对于战友的死表现的最为悲伤。 “少年营！全体立正，昂首挺胸！”杨明志绷着个脸，这些孩子终归还是听从命令的，姑娘们擦一把泪，也挺起她们高傲的胸膛。 “很好！孩子们，都说战争是让女人和孩子走开，这只是一种美好的希望。现在就是战争年代，没有人能独善其身。你们已经经历了最惨烈的战争，你们终于见到了鲜血，所以你们从今天开始已经不仅仅是少年营的战士。你们已经是老兵了！作为老兵，你们要总结这次作战的经验教训，以后你们还要教育新加入的战士。 这一战我们损失了非常多的弟兄，但是我们的队伍也会重新发展起来，而且是很快发展起来。” 本来是对孩子说，杨明志注意到其他的战士也都在炯炯有神的听，在出发前自己再多说两句。 第六百九十二章 失散多天的人们 杨明志直接战到吉普车座椅上，对着大家喊：“同志们，兄弟们！诺夫戈梅利已经成为沦陷区抗争的一个实实在在的核心，大量的难民涌进来，他们经过训练就是士兵。可是他们缺乏训练，而你们都是老兵，都将成为未来的班长、排长，甚至是连长、营长。 我们损失了一千人，就很快有一千人再加入进来。我们要让德国人知道，我们是杀不完的，等我们兵力更多，实力更强劲，届时就好好筹备，去进行一个大规模的战斗。为这次我们死难的一千个弟兄，报仇！” 煽动的话，杨明志自己都被自己感动了。他举起右拳张狂的对着大家喊口号，战士们跟着附和，乌拉之声响彻天宇。 几百个人一起怒吼，就算在远处等待这群人回来的伞兵们，也能听到。 雷切夫不知道这些姗姗来迟的弟兄们究竟在兴奋什么，他举着望远镜注意到，似乎有一个人就站在汽车上。“这个家伙可真是兴奋，他难道是个政委？”他仔细辨别了一下，这人的身份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真是疯狂，我的长官！你是参谋长，又是副师长，居然还干起来政委的工作？近卫284师真是有趣！”缓缓放下望远镜，雷切夫嘴角微微一斜。 卡车开过去，他们在废墟已经磨蹭一段时间了，没有马上回来肯定有原因。不过长官明显在宣传着什么，之后便是命令车队拉着战士归来。 只要人回来了，必然是大吃大喝。谁都不怀疑这群在糟糕的战场摸爬滚打好几天的战士，不会不大快朵颐。 雷切夫赶紧催促着自己人，命那些临时客串成伙夫的伞兵们：“你们认真工作，我要食物整齐分类。负责维持秩序的战士们也做好准备，等到分发食物的时候，我不希望出现乱子！” 他估测的不错，杨明志就是计划再吼几句，把战士们的情绪调动起来后，大家耀武扬威的站在卡车上，整个部队以摩托化的方式回去，真可谓威严。 就在杨明志马上下达部队去营地的命令时，人群却突然开始骚动。 这群情绪被调动起来的战士，如同本能般的将背在背上的枪端起来，所有人分散开，或是趴着或是半跪，枪口都瞄向了同一个方向。 巴尔岑举起望远镜看了看，有一群人从森林中走了出来，他们简直什么都不害怕，根本是在排着两行队列前进。 “参谋长，你看那里！有一行人！” 顺着巴尔岑指引的方向，杨明志也举起了望远镜。 现在的距离根本看不出他们的身份，仅从模糊的装束来看，他们并不是德国人。毕竟，首先德国人不会这么大胆，其次他们都没佩戴那标志性的钢盔。 现在的阳光已经有些昏暗，不久就是夕阳西下了，这个时候难道还有别的游击队，长途跋涉试图向诺夫戈梅利前进。还是说，其实这些人就是友军？ 杨明志猛的想起巴尔岑说过，他曾派一个连守卫部队的屁股阻击敌人。那是一个永远听不到集结号的连队，巴尔岑给予他们的任务是完成足够时间的阻击就自行撤退。一个连一百多号人被上千人围攻，他们真的能幸存？ 他们最好能幸存！ 杨明志越是寻思，越觉得他们搞不好就是失联的部队，因为种种原因，比如说电台坏了，亦或者是撤退时迷了路，到现在才曲折的来到霍姆尼奇废墟？ “巴尔岑！我好好想想，这些人是不是我们的兵？你在撤退的时候，是不是有部队失散了？！”杨明志伸着脑袋，无比认真的看着一身邋遢的巴尔岑。 “如果说有，那就是托科夫了！”很快，巴尔岑将叶甫根尼请过来，继续说道：“那个连是他的。” 假如托科夫还活着，他们定是经历了千难万苦突出重围，有这些说话的功夫，那群人根本没有犹豫，依旧排着队列前进。当他们越走越近，举起望远镜的军官们，居然看到了那些人还举着一面旗子。 杨明志恍然大悟，如果两军互相会晤旗帜，还是能通过旗语沟通！ “好了！叶甫根尼，你不用眯着眼睛盯着望远镜了。他们是不是你的人很好辨别，现在让你的战士去打旗语。至于其他的战士，也都不要紧张兮兮的，突然冒出来的人肯定不是敌人！” 随着杨明志一声令下，一名战士站在卡车车顶，挥舞着两面旗子。 这个时代，自从无线电技术大发展后，旗语使用的已经不多了。当前物资匮乏，以旗语通报是敌是友倒是非常简洁。 托科夫相信待在废墟上的人群就是自己的友军，当看到他们居然在挥舞旗子，懂得旗语的他立刻就知道，他们不是战友是谁？ 按捺不住兴奋的他，直接对着身后警惕的战士们吼道：“同志们不用多猜了，敌人根本没我们跑得快，他们也不可能渗透到霍姆尼奇。我已经看到旗语，他们就是我们的战友！他们是上级派来的人！” 因为和巴尔岑失联几天，期间大部队和上级的通信，托科夫的连浑然不知。全连战士只是趋于本能的，迂回着向家的方向前进。 现在亲人们就在霍姆尼奇废墟，还有什么犹豫的吗？ 托科夫立刻派人予以回应，以两根木棍缠上破损不堪的衣服，当做旗子会晤，汇报了自己是苏军的身份。 那是苏军专用的旗语动作！现在已经不需要怀疑什么了。 “真是件好事！原来还有失散多天近百人的部队幸存，真是一个奇迹。”他们的出现令巴尔岑叹为观止，基本可以确定他们就是托科夫的人。 本来让这些战士留下来给大部队殿后，就是很对不起叶甫根尼的事，巴尔岑对此一直有愧。现在真可谓愉快石头落地，激动的他毫不犹豫的拉紧战友的胳膊：“这下你不用怨恨我了，你的战士真是勇敢的不可思议，他们竟然虎口脱险。” “怨恨？如果是因为你让他们留下来给大军殿后，这事我不怨恨！因为我们是最好的，再苦的仗也能应付。” 在杨明志看来，叶甫根尼这话，一是的便宜卖乖，二是给自己这个长官听得。他的马屁拍的很是时候，这些都是我特种反坦克营大规模扩编后的军队，自始至终就是近卫284师的精锐。 笑了笑，杨明志果断改了主意。 “好了，现在我们得派人把咱们失联的弟兄们接回来。他们一定是憋着一口气坚持到这里，搞不好已经很久没吃饭了！现在让他们坐一坐汽车！” 第六百九十三章 营地里 插着红旗的卡车直奔托科夫而去，正如杨明志估计的，因为失去了大量的物资，这些战士真可谓是凭借着强大的毅力在森林中穿梭。他们一眼认出，这些狂奔而来的卡车不是别的，就是之前战斗缴获的德国车，招展的红旗证明了其身份。 这份亲切感作用在身体上，原本紧张的心一旦放松，人们就齐刷刷的坐在地上。 托科夫也是如此，他和弟兄们不是懒散，就是因为太累了。唯一能让大家舒坦的，莫过于抱着大列巴狂啃吧。 当卡车抵达这群坐地的人群，司机轻而易举的认出了他们的身份——这群家伙都是从诺夫戈梅利来的。 “好了，弟兄们，等我们最终回到军营。你们可以吃肉喝酒，我想长官不会阻拦。”为首的司机仅从驾驶室露出半个身子，对着大家一阵吼。接着询问道：“你们究竟是那一支部队？” “我们是第一团第二营的一个连，我是连长伊万·伊万诺维奇·托科夫。” 作为军官，托科夫深知自己邋邋遢遢的，还是整了整自个破损的军帽，立正后和这位司机说明。 只是司机很随行的一甩脖子：“好了，连长同志！这次参谋长别列科夫同志可是亲自带队来接应你们，说实话你们出现的真是时候，我们还以为你们还在森林里寻找出路呢！现在上车吧！有话去和长官说，我只是奉命把你们拉走！” 一切像是做梦，托科夫还以为自己还得继续狂奔五六十公里回到军营，更糟糕的因为大部分战士已经吃完了最后的干粮，部队断粮，再行走五十公里，搞不好一半人得饿昏路上。 没想到苦日子居然现在就终结了，大家朝思暮想的面包不但有，而且马上就能吃上！ 卡车拉着这几十号人一路狂奔，直接停到了杨明志这里。 与此同时，巴尔岑的大部队已经纷纷上车。一部分重伤员先行由车拉回营地，这些车又迅速开回来。当下，所有人上了卡车，在见到了突然冒出来的弟兄们，杨明志没有多说什么。和这些弟兄们点头示意，就命令道：“全军凯旋，我们去营地吃大饼！” 话音刚落，整个车队骚动起来，那些卡车猴急的向着营地冲了过去。 杨明志驾着吉普，换离合，对着已经舒服坐在后车座的两个昏昏欲睡的姑娘，刻意温柔的说道：“好了，亲爱的，咱们也该回去了。到了营地，铺上毯子，你们好好睡觉。” …… 三十几辆车同时狂奔，这阵势不可谓不声势浩荡。 太阳开始落山，气温也会迅速降下来。司机们不担心他们会开错方向，不仅仅有着杨明志引路，还因为营地已经亮起星星点点——雷切夫奉命点早了准备好的篝火堆。 吉普车是最先开进营地的，卡车姗姗来迟。 载着两个姑娘，杨明志卡的极快。营地藏于林中，他将吉普停到预定区域后，便急匆匆的下车，拉开车门，一把将精神萎靡的杨桃报出来。娜塔莎的情况比她好很多，这位白俄姑娘就自行下车好了。 “好了娜塔莎，欢迎来到咱们的森林营地。现在带着你的枪，还有你姐姐的，下了车紧跟着我，知道了吗？” “Да。”被他使唤，娜塔莎可是很乐意的，若是现在被他公主抱着的不是贝茜卡，而是自己，那就太兴奋了！ 女孩紧跟在杨明志的身后，听他下一步的命令。只是自己这小肚子一个劲的叫，因为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香味，娜塔莎知道那是什么！“又香又劲道，纯粹的面食，又充满油脂！长官，你该不会是给我们准备了煎饼？” “嘿嘿！你这姑娘鼻子很灵！这次准备的确实是烙饼！而且马上就开饭了！”抱着老婆的杨明志稍微停下脚步，对着赶上了的娜塔莎温柔的说道：“现在是不是很期待？现在拉住我的胳膊，跟着我走。” 对于这位长官，雷切夫可谓之一无所知，总之他是以为非常善于指挥作战的军官，至于其私生活，那就不得而知了。 再一次见到他竟是这样，难道这两个姑娘就是他一直挂念的人。所以他此刻抱着的肯定是自己的老婆，也就是军医贝茜卡。至于另一个，莫非就是大名鼎鼎的娜塔莎·斯皮罗斯金娜？ 带着谦恭，雷切夫迎了上来，保持着淡定，敬礼道：“报告长官，所有的食物和毯子都准备好了，我们合适发放？” “就现在吧。不过你得给这两个姑娘单独准备一份儿，送到我的帐篷去，明白了吗？剩下的事就按计划好的办。” 雷切夫点点头，那些突出重围的战士都到了，正如长官说的，他们的状况非常糟糕。 伞兵战士们，他们的一切都是整齐划一的，包括那标志性的海魂衫。再看看巴尔岑的人，不仅仅是穿着五花八门，所有人的衣物是不同程度的破损。 在雷切夫看来，这些人有三件事必须去做：洗澡、换衣服和吃饭。 霍姆尼奇附近只有一条小溪，充其量就洗个脸，洗澡还是得回到诺夫戈梅利。至于换衣服和吃饭，马上就可以进行。 杨明志自诩任务已经交代的非常透彻，这个雷切夫定然能做好，自个就没必要再去乱糟糟的物资分发场自找烦恼。等战士们吃饱喝足换上了新衣服，只怕他们会毫不犹豫的倒头就睡，所以不打扰他们是最明智的。 再者自己也有需要照顾的人呢！ “说起来，小桃，我怎么感觉你瘦了！看来这些日子你过的真是糟糕透了。”抱着老婆，在杨明志看来就像是抱个萝莉。 被他这么抱着，杨桃正陷入自己的幸福中。她真的虚弱至极？不！这基本就是装的。只是脚上的伤口带来的是实实在在的疼痛，即便这伤口已经被紧急处理了一下，并缠上了纱布，想要继续独立行走也基本不可能了。 杨桃弱弱的嗯了一声，蔫蔫儿的说道：“我当然是瘦了，本来就不胖还消耗那么大！哥，你就继续这样抱着我。” “继续抱着你？我是你丈夫不是你爹，你都十八岁了！娜塔莎已经笑哈哈，你还有心思跟我继续撒娇？！”这么说着，因为已经走到了地方，杨明志弯下腰，把这个脏兮兮的姑娘放下。“到此为止了，小桃。这是我吩咐人搭建的帐篷，今晚你和娜塔莎就住在这儿。” “就这儿？”娜塔莎敲了敲，这片森林里已经林立了大量的单兵帐篷，从表面上看就明白，这是苏军的制式军用帐篷，它们正是这次空投的成果。 帆布帐篷由树枝支撑，地面又铺了一层毯子。娜塔莎毫不犹豫的一屁股坐下来，把双腿盘上，狠狠的伸了个懒腰躺倒在地。 帐篷里发出一阵魅惑的娇喘，这些日子一直在作战，要么就是没玩没了的行军，这一切终于结束了。杨明志刚刚放下杨桃，把这家伙哄好。只见旁边的帐篷里，另一个姑娘居然调皮的把鞋子给蹬了，一对洁白的脚丫自由的踢着…… “我去，这姑娘是不是有多动症？”杨明志把脸凑故去，只见这女孩已经躺在帐篷里，身子扭曲成了务必奇葩的样子，难道现在她还特别享受？也罢，战斗终于结束了，她应该好好翻腾一阵，等一下还有要事要办。 第六百九十四章 巴尔岑指挥能力已到瓶颈 不一会儿，三个伞兵战士带着几包东西，在叶甫根尼的陪同下过来了。 杨明志有些意外，他怎么会来？不过这个家伙已经换了一身行头，整个人已经换上了夏季军装，甚至还换上了新靴子。只是他还带顶着一个坑坑洼洼的头盔，新发的船型军帽就别在皮带上。 “亲爱的叶甫根尼，你现在应该去陪你的战士。物资正在发放中，你应该去监督。”杨明志抬着头苛责道。 “但是他们秩序井然，真没想到，我们的伞兵弟兄们充当起宪兵真是毫不逊色。”说着，叶甫根尼坐了下来，随手从口袋里掏出烟盒。 他已经从伞兵那里得知长官似乎在发愁，一口气抽完了所有的香烟。一个军人，能让其平复心情的，也莫过于香烟了。 “来吧！长官！这是伞兵弟兄送的。你知道的，我们的战士对吃的不怎么在意，但是香烟还是我们自己造的最够味儿。” 香烟这种东西，还是不要多吸为好。杨明志发现吸烟确实有助于舒缓战斗压力，除了烟，那就只有酒了。 杨明志咧着嘴，看着这个叶甫根尼迷信般的将烟卷在自己鼻子上蹭一蹭，还无比舒服的一声叹息。 看着他刚刚给自己的，只见烟卷上还有密密麻麻的字母！在战前，苏联根本就没有生产过卷烟，烟民要么用烟斗，要么自己随意的撕报纸自己卷烟草自己抽。 这种土烟实在重口味，杨明志想一想自个好几个月前的经历，索性把这烟随意还给静候命令的伞兵士兵。 “好了，你们三人回去找你们的营长报道。并告诉他，就说副师长对于雷切夫的工作很满意。” 这三人站的笔直，敬完礼后又机械般的转身，快步离开。 “嘿嘿！叶甫根尼，你看到了吧。他们才有个军人样子。再看看咱们，怕是在沼泽地生活久了，一个个也散漫了。打仗我们很强，就是军姿队列这些，搞不好还得训练一下。” 叶甫根尼点点头：“长官说的对。我听闻领袖还派来了特派员，那个人只闻其声未见其人！长官你也说说那个人？” 斯大林派来的专员，这个人根本没有回到师部！更糟糕的这个人的消息至今还还没有。据说那个人叫萨林奇金，搞不好他被挂到树上，最后才被部队救下来。 杨明志摇摇头，无法回答叶甫根尼的问题。“就是这样，萨林奇金可能已经获救，可能已经被送到师部，但也不能排除另一种可能，就是这个倒霉的男人掉进了泥塘，之后……”杨明志没有多想下去。 他最怕的就是上面派来个外行来领导自己这个内行。 考虑到近卫284师的丰功伟绩，这样留在敌占区的部队，依靠自己打出一片天，未来必定大有作为。所以，这支部队必须被牢牢的掌控，这不得不令人担心，假如那个男人突然降临，立刻就嚷嚷着搞所谓的整风，要求完全按照斯大林的旨意和政策办事，部队未来的发展是否会遇到干扰呢？ 算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杨明志不多想，他猛地询问起：“叶甫根尼，你来我这儿就是看看，部队的长官因何低调的做到一边，不去看看一群饥饿狼群抢食的场面？” “呵呵，长官会说笑。其实我只是想念长官罢了，既然长官都这么说了，我还真有个疑问，你为何静悄悄的坐在这里了？” “还能有什么，当然是那两个姑娘。”杨明志一甩脖子，又指着两个帐篷。“你懂得，她们女孩子比咱们这些男人柔弱很多，她们已经非常尽力的作战，这一点你是知道的。其实在她们内心深处，一支有东西在支撑着她们的精神，即便是受伤了也会毫不犹豫的前进。” “能支持作战的，当然是她们的觉悟，比如说保家卫国，为了人民，为了领袖！”叶甫根尼挺起胸膛，战斗中的这两个姑娘实在令人佩服。现在的她俩明显睡在各自的帐篷里，显然是太疲惫了，她们弱弱的鼾声也清晰无比。 杨明志笑着摇摇头，说道：“叶甫根尼，我知道你，你根本就没有结婚，所以不知道女人的心思。让她们一路坚持的可不仅仅是你说的这个，还有我！所以我在这里陪着她俩，还让人把吃的和新衣服送过来，今晚我也得亲自陪着。就算她们是我军里杀敌最多的英雄，归根结底还是两个孩子，你我都不能奢求她们有多么高的思想觉悟。其实她们和你我都一样，在战争中艰难的活着，若是有一个心理依靠，才能少一分压力。” “这些，就是长官教我的人生经验？”叶甫根尼弱弱的问道。 “也许吧！让你做一个营长是屈才的，未来部队必须会扩充，想想你的未来吧！”一张大手拍在叶甫根尼肩膀，杨明志无比认真的说道：“这次作战，巴尔岑的表现不好，他的能力已经到了瓶颈。能让我最精锐的部队伤亡上千人，他简直把我们的精华消耗干净，就剩下你们这些老兵了！巴尔岑他根本不能做到指挥上千人的作战，在我看来他做到营长也就顶天了。而你，叶甫根尼，这场战斗就属你的部队活下来的人最多，所以你明白我的意思了？” 叶甫根尼万万没有想到，长官会说这样的话。他从未觉得整个行动巴尔岑的一系列安排有什么不妥的，那个人还策划的一些战术，令人耳目一新。 “长官！巴尔岑引用过你的话，所谓将军在外作战，国王的命令可以有选择的接受。因为发现了敌人的巨大破绽，我们全面进攻，我不否认战斗结果，上千个兄弟没了。但是也有大量敌人为我们陪葬！”叶甫根尼为巴尔岑辩驳了一下，其本人就在物资分发现场呢，没想到长官居然在背后批评那人一顿。 杨明志叹了口气，现在确实不是发火的时候。“他的话有几分道理，我说过那句话，但是军人通常还是要遵守命令。假如他大获全胜我军伤亡很小，我倒是认可其贸然出击。不管敌人伤亡多少，我们的损失很严重！我们不怕战斗，就怕这种消耗战，咱们消耗不起！这些问题你我现在不用纠结，战斗中存在的问题以及所有的细节，是我这样的高级军官去讨论的。而你……” 杨明志双目紧盯着受宠若惊的叶甫根尼，“这是我第二次给巴尔岑率兵破千去执行军事任务，两次了，部队都伤亡巨大，还有我们的娜塔莎，也害得她两次濒临死亡。这些任务他没有做好，不知道你是否能做好呢？毕竟你是我的老部下，咱们口头上互称达瓦里希，实际基本和兄弟一般。所以，请你做好准备，你和拉夫连季，也会如同罗沙科夫那般，作为团长，率领两千多人去作战。希望你有这个实力管理这么庞大的兵力。” 一听这个，难道还有心情抽烟？叶甫根尼知道这是提拔！近卫284师的决策都是这位老首长提出，他的话比师长还好使！ 叶甫根尼立刻站起来，无比认真的经历，说道：“长官！请放心，如果我有朝一日作为团级指挥官，我会做好分内之事，一切听从师部的指挥！” 第六百九十五章 糖水和饼子 “那就看你的表现了。接下来是应该做正事了。”杨明志将那两捆衣服拿到身边，拔出匕首将麻绳割断。随性的拿出一件抖了抖。“这是挑选的小尺码的上衣，希望贝茜卡和娜塔莎能合身。” “最好还是合身，要知道上级空投衣服也就按照士兵的平均身高发放。尤其是那鞋子，脚小的人穿大靴子也很正常。” 叶甫根尼的调侃杨明志感同身受，自古各国发制服、发军靴，给人员量身定做照顾所有人肯定是不行的。就284师的现状，战斗兵员五花八门。 女性肯定是比男性体型小，若是上级一股脑的都是扔的男装，未来一段时间各个集体农庄的裁缝会非常忙碌吧。 杨明志耸耸肩，“还是最好合身，即便不合身，把衣角裤腿裁减一下也就行了。既然是士兵，这身军装他们必须穿上！” 放下这衣服，杨明志又将另一包东西拿来。仅仅抱在怀里，这麻布口袋里的香味就扑面而来。当解开麻绳，三个油腻的烙饼被拿了出来。 食物就在眼前，一样饥饿的杨明志，口水不由自主的流淌，何况这可比大列巴好吃多了。 “真是的，说让他们拿来三份食物，结果不多不少，就是三张饼。他们也真实诚，我好歹也是军官呐。”杨明志摇摇头，那两个姑娘娇喘声就在帐篷外也听得到，还是继续让她俩睡一会儿。 正当杨明志握着饼，马上就要咬上去，眼角的余光正看到一个满脸胡茬的家伙，他那期盼的眼神已经毫无保留的暴露了其内心所想。 “哈哈！叶甫根尼，你也饿了吧，我看你过来也没有吃饭。现在赶紧去领一张饼，这可是用油煎熟的！平常咱们根本吃不到，你若是不去领，搞不好就被战士吃完了。” “那好吧！我也没什么别的事了。原来他们带来的粮食就是这个，虽然很奇怪，完全不如面包，倒是香味儿窜到我的鼻子里，我的身体差点就不受控制了。” “是嘛？”杨明志咧嘴小小。“你就是一头狼，若是扑过来跟我抢食，咱俩只好打一架。还有，这可是我家乡的美食，它富含淀粉、脂肪还有盐，对于体力虚弱的战士，这是补充体能唯一良药。” 这些话叶甫根尼不太明白，总之这油煎的饼子很好吃就对了。他屁颠屁颠的直奔物资分发场，去和自己的弟兄们在一起。 “好吧，你去吃饭了，我也得把姑娘们撅起来。”望着叶甫根尼离开的本应，杨明志缓缓勾下头，苦笑一阵。“呵呵，明明是军官，搞的是她们亲爹似的。伺候穿衣，又伺候吃饭。” 这饼子杨明志果断咬了一口，自从做好放到现在倒是还保留一点酥脆。“再不吃就坏了，这饼子也不能放久了。” 每个士兵领取一张饼，还能再分到两个土豆，肉罐头一人至少一个。这些食物的热量至少三千大卡，让普通人恢复体力效率奇高。就是这些东西一股脑灌入小女孩的肚子里，她们吃得下？ 杨明志知道，这些食物分配对于少年营的还写孩子也是一样的。 自个这里暂时就给那两个姑娘准备一点饼，等会儿还是自个亲自给她们做“大餐”比较合适。 抖抖身上的饼渣，这一张饼已经下了肚子。杨明志站起来，凑到杨桃酣睡的帐篷。 这丫头歪好擦了擦脸。头盔和军帽都摘下来了，盖着一张毯子睡的很安详。即便她没有狐臭，仅仅站在帐篷口还是闻到了淡淡的酸臭味儿。 “到底是打仗好几天，等我我还得命人烧热水，你和娜塔莎可得把自己擦一擦！”所以，两人必须马上苏醒，把新衣服给换上，至于旧衣服，那是滋生跳蚤的东西，最好一把火烧了。 因为，杨明志直接踱步钻了进去，硬生生的趴在杨桃身上，拍拍她迷离的脸，说道：“我的小姑娘，现在休息好了吧！现在赶紧吃饭，然后换衣服！” 杨桃缓缓睁开迷茫的眼睛，整个人显得很憔悴。她的辫子已经解开，披肩的长发干燥发叉，杂乱无章的散着。只见一张无比熟悉的脸就贴在自己面前，还想说些什么，自己就被他拉起来了。 一张有些油腻的饼交到自己手上，仅仅是问道气味，原本憔悴的女孩一秒钟神采奕奕。她没有犹豫一下，嘴巴就咬了上去…… “慢点吃慢点吃，我就怕你噎着！”杨明志在一边伺候着，手里还拿着水壶。 他就知道这姑娘饿坏了，狼吞虎咽的样子不噎着才怪。 当她觉得特别难受时，水壶便递了过去。 杨桃毫不犹豫的对着水壶吨吨吨，但接触这液体的第一秒，无比愉悦的甜蜜液体竟在口腔里荡漾。这是红茶！而且还是放了很多糖的红茶。杨桃对于营养学基本是一无所知的，但她知道糖块可不仅仅让人高兴，也能让虚弱的人迅速康健。 仅仅从她的眼神，杨明志就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亲爱的，好吃吗？我这次来还带了些面条，现在你睡舒服了，等我我给你，还有娜塔莎，做一顿汤面条。” 为什么姑娘眼睛里充满热泪，不仅仅是因为她已经转危为安，还因为唯一的亲人就在这里，他亲自到战场来接自己，带来了吃的喝的用的。真是太安全了，再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她的心情杨明志可以理解，这便继续把新的军装拿进来，说道：“这是空投的军装还有内衣。你的肚兜和内裤回去都要洗，现在将就一下，把旧军装脱下来交给我，你立刻把这些新的换上。我看过了，这些算是小号的，你能穿上。” 杨桃一眼就看到了那件海魂衫，仅仅眼睛看，她便知道这衣服肯定舒服极了。 这些日子出了很多汗，身上的尘土和油泥实在太多，回到诺夫戈梅利必须泡在木盆里，用粗麻布把污垢洗掉。还有这倒霉的军装，已经破算到必须扔掉，继续穿下去，跳蚤蜱虫全来了，自己非得难受到发疯！ 杨桃点点头，使劲咽下嘴里的食物，含泪说道：“哥！谢谢你，我马上就换衣服。” “好！赶紧把饼吃完，还有这一壶糖水。我把帘子拉上，去把娜塔莎撅起来。” 伺候好了一个，还有另一个。一个已经激动的哇哇大哭，另一个可能更糟糕。何况她还是个小毛妹，就白俄民族这种性情，娜塔莎非得哭的更狠。 “也好，她哭就哭吧，哭出来就舒坦了。”站在户外的杨明志整一整军帽，拿着衣服和吃的，以及另一壶糖水，钻进娜塔莎的帐篷。 第六百九十六章 跳蚤 娜塔莎亦是这样被唤醒，有别于杨桃，她哭的更加惨烈。当被她抱住的那一刻起，这姑娘分明已经忘却了一切军人尊卑。 杨明志清楚，没有什么比绝对的安全更能打动这些刚刚脱险的姑娘，何况还有美食，还有新衣服，还是唯一牵挂的男人，简直就是她能活下去的理由。 饼吃完糖水喝完，杨明志命令道：“现在立刻把衣服换好。我要去物资分发场好好看看，等一会儿我回来时，要看到崭新军装的你和贝茜卡。” 现在和姑娘们纠缠完全不合时宜，杨明志把已经换好新军装的伊戈尔喊来，命令其老老实实的待在这处营地，看好女孩不准让她们随意离开。 就这么，杨明志拍拍屁股走了。正当他离开这里，只见几个士兵按照要求已经滚着一个铁皮油桶而来，像这样的桶还有十个。这里面装的可不是燃料，而是从诺夫戈梅利运来的净水，这片营区今晚的饮水就靠这个。 “这样就好，能在野外喝到净水至少不用担心腹泻。”杨明志心满意足，继续大步流星的走。 在他的身后是大量的帐篷设施，每一个不过是一块帆布搭建而成，这是苏军简易的单兵帐篷。其构造足够简单，因而很容易运输。不过这帐篷并不小，杨明志已经决定，今晚还是陪陪老婆，一顶帐篷挤两个人没问题。 物资分发场距离营区很近，这里并不是乱哄哄的，但场面也一度非常尴尬。 按理说现在夕阳西下了，广大战士应该都换好了新装，结果这里依旧有一大群光膀子的人，甚至还有些仅仅穿着内裤。在夕阳照射下，简直就是一群发黄的秃毛的猿猴。 他们三三两两的坐在地上，亦有一群人依靠着大树。有的人继续拿着罐头吃着，还有的似乎刚领到饼，正在狼吞虎咽。 杨明志的突然到场，令有些混乱的场面更加混乱了。 “你们在干什么？为什么光着膀子？晚上气候冷，你们都想得病吗？”他的这番命令确实令人群恢复了秩序，至少没人再交头接耳了。 见到长官来了，巴尔岑立刻扔掉烟，马不停蹄的跑过来，立正敬礼。 杨明志打量着这个人，换上了新衣服，甚至还趁机刮干净了胡子，巴尔岑已经焕然一新。 “很好，我的敢死队大队长同志，你现在的打扮才漂亮。你领着军队从森林里钻出来，真是不容易。” “是的，我们的衣服都破损严重，战士们精神状态一度很差。现在的休整，大家可真是能久违的放松了！” 巴尔岑的欢愉就写在脸上，整个战斗他是指挥官，即使杨明志觉得这个人率军和敌人作战或许不合时宜，也不得不承认他至少没有懦夫行为，他和普通士兵一样也吃了非常多的苦头。 杨明志再仔细打量他一下，新的夏季军装基本是根据肩章来区分军衔，巴尔岑的肩上此刻什么都没有，唯独新佩戴的船形帽上有一颗硕大的五角星。能让他在众多老毛子中与众不同的，恐怕便是其胸前的勋章了。 即便对他有很多怨言，也不能在现在生气。 他指着身边这些或坐或卧的战士，询问道：“巴尔岑，你现在还是指挥官，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还有不少人没有换上新衣服？难道这里有人觉得衣服不合适？你要注意现在天气依旧是冷的！” 对于这件事，巴尔岑确实有话对长官说。 “长官，这天气确实冷，不过我们这些俄罗斯人都比较耐冻。至于为何还有人大胆的光着背，原因也不复杂。” “那是什么原因？” “是跳蚤！长官！”巴尔岑知道这原因够可笑的，说完这个不禁乐了。 “好了，不要笑！”杨明志继续绷着个脸询问，“即便有跳蚤，新衣服上也没有，你现在应该让战士立刻换衣服！” “按理说确实应该这样。”说着巴尔岑随意命令一个士兵来，令其蹲在地，将宽大的后背暴露在长官面前。 只见这人的后背竟有不少发黄的斑点，若是仔细看，这分明是涂过碘酒了，这名战士被涂抹药剂的地方明显出了疹子。 “如长官所见，他们出了皮疹，这是被跳蚤咬的，凡是被抹了药剂后，医生都希望我们的人能如此，以便药物吸收。“看到长官似乎懂了，巴尔岑继续说：”我们的旧衣服不仅仅散发气味，还寄生了很多虫子，有跳蚤有蜱虫。” 杨明志点点头：“听军医的话很对，就是这天气还是够冷的，等一会儿篝火全面点燃，都让战士们去烤火吧！” “遵命，我会让大家好好围着篝火，说起来这些日子我们都不敢生火，一到晚上，所有人都得忍受着这些虫子的撕咬，又因为寒冷没人敢脱掉衣服。” “所有人都被跳蚤骚扰？”杨明志大为吃惊，按照巴尔岑的说法，岂不是杨桃和娜塔莎都遭了秧？但是她俩根本没说起这些事，她们的身子也没被自个检查，搞不好这些被咬出的皮疹，就在杨桃的背上？ 应该不会吧，毕竟她们是女孩，比这些看起来就很憨厚粗俗的男兵更爱干净。在诺夫戈梅利就常常洗澡擦身子，她们的身子就没滋生过寄生虫，几天功夫也根本不会。 杨明志追问道：“既然如此，以前的衣服最好是抛弃，可惜我们现在还需要这些衣服。” “没错，也许到了五月份，这些棉衣我们才能一股脑的都扔了。但是到了今年九月底，气候转冷我们还是得穿棉衣。” 白俄这里维度太高了，即便是四月份最低气温还能低于冰点。这个国家无霜期太短，使得农业发展也比较糟糕，因此棉花种植业根本没有，苏军发放的棉衣也是用木棉填充。其实最好的御寒物是皮衣，可惜现在也只是少数军人能享受。 这几天并没有大规模的降雨，俗话说晚霞行千里，面对着这火烧云的景象，杨明志清楚未来几天气温也是不错的。可能是因为冬季寒潮出人意料的猛，到了三月底一直都是好天气，今日夜间的气温也在零度以上。 杨明志长舒一口气，问道：“现在的旧衣服还是滋生跳蚤，上级空投了一些环氧乙烷，那是作为杀菌消毒药剂的，我们暂时也用不成。等一会儿篝火都点燃了，你们也把衣服烤一下，最好能把跳蚤热的逃跑，甚至是烧死。” 巴尔岑噗呲乐了：“看来长官真是特别爱整洁，你一定从没被跳蚤骚扰过。” “难道我说的方法不对？”杨明志承认道：“你说的对，我和贝茜卡几乎和所有寄生虫划清界限了。” “可惜很多战士还是不得不面对寄生虫，所以大家也找到了合适的办法消灭虫子，正如长官所言，我们就是在想办法烧死跳蚤，就是方法比较特别。” 巴尔岑领着杨明志来到一群战士遁成一片的地方，十几个战士从已被点燃的篝火堆，拿出来燃烧的木棍静候着什么。而这里的土壤明显被翻动过，突然几个战士开始拿着燃烧的木棍在地面划拉着，噼噼啪啪的响声此起彼伏。 第六百九十七章 篝火边的医院 这场面杨明志根本就没见过，他们似乎在燃烧着什么，难道就是跳蚤？ “我们的战士把旧衣服埋在土里，只露出一个角在地面。跳蚤蜱虫什么的，他们受不了寒冷和窒息，纷纷爬上来，被我们的战士打了伏击。这些噼噼啪啪的声音，就会被烧炸的跳蚤。” “嘿嘿？！还真是有趣。”杨明志也当即蹲下来，瞧了瞧这场面。 这西洋景看了一会儿，落日余晖下，光线也渐渐变暗了。正如杨明志之前安排的，伞兵营的战士们纷纷点燃了篝火，霍姆尼奇废墟的苏军通信站，一下子亮起了星星之火。 而且这不是一小片火焰，是一大片。 不管怎么说，杨明志也并非有十成的把握认定德军不会继续追击，此时此刻他们搞不好就有侦察兵呢！ 现在根本不适合继续战斗，杨明志只希望这一宿安然过去，明日一大早，全体军人回家。所以，伞兵营每个班组都被要求点燃十团篝火，每一处必须燃烧持续到晚上十点。这样做的目的，不是因为别的，依靠疑兵战术吓得潜在的敌人知难而退就是最好的！ 因为是仓促准备的粮食，所有的面饼只够全体吃一顿的，等太阳再升起来，人们也就只好吃点罐头了事。 现在，每一个班组享有一摊篝火，在其旁边的则是一顶顶帐篷。这些设施皆是伞兵营长雷切夫领着人干的，不得不说他们做的很好。 杨明志掐着腰，望着太阳的最后一缕光芒消失在地平线。“真是落日余晖，最多还有二十分钟，我们就要和黑夜作伴了。” “长官这话说的还有些诗意。”巴尔岑凑过来说道：“现在我们驱除跳蚤的战士已经纷纷换上了新衣服。气温降下来了，以前的老衣服也得穿上。你看还有什么事要安排的吗？” “既然确定虫子都已爆炸，穿上这旧衣服也无妨。接下来战士都应该去烤火，每个人还分了马铃薯和砂糖、茶粉，把这些都吃掉进一步补充体力。” 巴尔岑敬了个礼，笑嘻嘻道：“那好，我就安排部队了。若是长官还有安排，我随叫随到。” 杨明志点点头，目送这个人离开。 说起来自己还挂念着一些人，那就是少年营的孩子们了。要知道这一战他们损失可谓惨烈，人员牺牲近七成！如果仅仅是普通士兵，冷血一点说这样的牺牲对于部队不疼不痒。当下少年营里的女孩们都受过护士训练，这次把这些足够年龄的姑娘投入惨烈的厮杀，这样的结果真不是自己希望。 杨明志的心突然像是被石头压着，心情压抑极了。“孩子们，你们这段日子非常难过吧！死了那么多人，没谁能笑得出来。即便笑也是傻笑。” 在阿布拉姆等卫兵随同下，杨明志直接去了野战医院。正是因为那些少年营的女孩本就可以作为护士，当下也给医生打起了下手。 临时的野战医院，两个医生已经抢在太阳落山前完成了所有的手术。 能活下来的人都不是重伤，这里的伤员几乎都是肢体受伤。要知道，这个时代的步枪子弹足够一枪打断人的胳膊，伤者都非常幸运，至少没有人骨头被打断了。天气还是比较冷，因而没有人伤口感染，即便如此为了预防败血病，每个伤者毫无例外的挨了一针青霉素。 夜幕已经降临，医院周围也点燃了几摊篝火。少年营活下来的孩子，其帐篷都摆在了医院附近。 几个大树间已经挂上麻绳，上面挂满了布片，因为止血棉的缺乏，这些麻布必须反复使用。受伤的病人最为虚弱，他们就平躺在篝火周围，杨明志也很快的看到了那个孩子——哈尔科夫。 “阿布拉姆，我们走！”一甩脖子，杨明志领着人闯入医院，他忘记了自己的卫兵足有一个人，这么多人的到来着实令医生吓了一跳。 “不行！不行！所有伤员需要休息，你……”直到杨明志抵近了，这位铁匠村医院的主任医生，才看清楚这是参谋长。 杨明志命令他的卫兵都推到篝火边，盘坐下来烤火。而他本人径直的蹲在受伤的哈尔科夫面前，看着这个默默流泪的少年，听他一阵又一阵的内疚嘟囔。 “臭小子，你领着人冲锋的勇气我现在还能感受得到，现在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人死不能复生，继续自责下去毫无意义。”虽然现在的哈尔科夫因为激动，说话吞吞吐吐的。战斗时发生了什么，杨明志也听出了个一二。 少年营这次损失惨重其实也并没什么特别，因为整个参与行动的部队，总伤亡率高达七成。也就是这个时代战争进化到了总体战，部队才能经受得住这变态的伤亡率。少年营就是被当做正规士兵在用，他们自然无法独善其身。 中年医生寻着杨明志的背影，凑了过来，说道：“长官很关心这个孩子？他非常幸运，子弹怕是在刚刚受伤时就被取出来了，伤口也被处理过。所以对于他我们只是拆下麻布换上消过毒的，在给他屁股上来一针就没问题了。” “居然已经被取出了子弹，这不是你们做的？”杨明志很是诧异。 “何至如此，我的副师长同志！做这些事的不是别人，就是你的妻子贝茜卡。说真的，我想贝茜卡肯定是从煎锅那里得到的灵感，这种治疗手段虽然太野蛮了，效果竟然还不错”说话间，少年营其他的孩子营凑过来了，包括尼娜和舒拉。 和看热闹的其他人不同，因为这俩人在战斗中斩获颇丰，这番有意向长官汇报一下。所谓少年营虽然损失惨重，也杀伤了不少敌人，牺牲的兄弟姐妹并不是白白丧命的。 杨明志左右悄悄，“孩子们，既然你们都来了，作为当事人，你们告诉我一下，当时贝茜卡都做了什么？” “在我们杀进敌人那个步兵团的军营，大规模放火时，贝茜卡和娜塔莎在拼命就咱们的伤员。”代理军官鲁斯兰解释道。 医生接着说：“长官你看，我把这孩子的整条胳膊都用白麻布缠上，原因无他，贝茜卡肯定使用烧红的匕首，愣是把肌肉给焊上了。据我所知敢这么干的也就只有那个姑娘一人。” “倒是我觉得贝茜卡可以不那么做，用烧红的匕首去烫熟伤口，这样确实止血很有效，但是真是太恐怖了。”说这话的时候，鲁斯兰明显的心有余悸，杨明志注意到其他的女孩那皱起的眉头都有十多层了。显然杨桃的处理手段太过恐怖。 “当然只能是那个姑娘一人。”杨明志真可谓五味杂陈，索性撸起自己的胳膊，将伤疤展示给围观的大家。“现在诸位都看清楚了吧，我也和哈尔科夫受过类似的伤。这种处理手段确实非常残忍，但在缺乏药品和救援的战场，她也只能出此下策。其实这是中国游击队会使用的手段，在遥远的中国我们和日本人作战，实在太缺乏药品了。那时候根本没有青霉素，为了避免伤口感染，这简直是最好的手段。” 杨桃当时暴力医治了好几位伤员，现在还有幸运儿被送到了这里，几天以来伤口真的没有恶化。孩子们万万没想到，这也是艰苦游击战中特有的治疗手段！ 袖子有撸下来，杨明志站起身抖抖裤子，面带微笑的看着大家：“孩子们，尤其是姑娘们，你们真是依旧美丽。现在不要多想，今晚一定要休息好，明日一早我们要继续赶路。” 正当杨明志视察完毕转身要走，两个女孩呼唤起他的名字…… 第六百九十八章 新衣 “我很认识你们两个，是娜塔莎挑选出来的姑娘。你们真的很幸运，经历了这次残酷战斗，终于成为真正的老兵了。”杨明志面露一丝欣慰，舒拉和尼娜，她们的身后还跟着两个少年。这四个人都平安无恙，对部队来说可是一大幸事，因为他们的枪法都是极好的。 两个姑娘和娜塔莎是类似的性格，落落大方下还夹杂着一丝野性。 要知道这样的女孩最能令男人动心，工作中这是有主见靠得住的伙伴，在床上，她们有办法将男人的魂儿勾走。当然，这两朵铿锵玫瑰已然名花有主，假如在场的人都能活到战争结束的那一天。那么两个女孩身后的男性战友，将成为其丈夫。 那么娜塔莎·斯皮罗斯金娜，你会怎么选择？ 现在尼娜和舒拉站在自己面前，她们的汇报不出所料，战斗中这两个姑娘竟然干掉了好几个敌人。 苏军根本做不到一比一的战绩，消灭十个轴心国士兵，需要十三个苏军士兵献出生命。这一战，尼娜竟然干掉了二十三个，舒拉因为一度受伤对身体协调有影响，即便如此也干掉了十个。 即使战绩里面存在着东方营的那些叛徒的小命，转念一想，当下依旧在保卫塞瓦斯托波尔的帕夫柳琴科，她的战绩里也有一大半是罗马尼亚人。 “真不知道娜塔莎这次刷了多少战绩！该不会已经破了三百了吧！这两个姑娘都能干掉超过三十个敌人，她和杨桃的战绩还能少得了？”想到这儿，一股猛翻伊戈尔记录本的冲动浮上杨明志心头。 现在孩子们就聚集在自己面前，他们遭遇到了严重损失，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得到上级的认可。 杨明志伸出双手比划着，让大家都安静下来保持立正。 “同志们，这一战我看到了新的战斗英雄。我知道你们都很推崇年纪仅有十六岁的娜塔莎，她的第一战和尼娜、舒拉非常相似，也是一口气消灭了出人意料数量的敌人。我想，新的英雄狙击手已经脱颖而出。这不仅仅是这两人的荣誉，也是你们所有人的荣誉。 我知道你们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荣誉，所以我现在向你们保证，等明日我们回到了诺夫戈梅利，少年营中杀敌立功的战士，都将获得勋章！” 至少现在勋章是不缺的，在艰难的环境中只有这些来自军方的荣誉，才能驱使年轻的战士急需战斗下去，急需维持着高昂的士气。 安抚完这些少年，杨明志赶紧命令已经抱着刚考好的土豆狂啃的阿布拉姆：“现在全体起立，跟着我去咱们的营地。” 阿布拉姆腾地一下站起来，三下五除二的将炭火下已经烧黑的土豆翻出来。 杨明志看着笑了笑，继续命令道：“干得好，我才吃了一张饼，肚子还有点饿。剩下的马铃薯留几个，咱们还得把贝茜卡和娜塔莎喂饱。” 因为拐弯去了趟医院，做面条的事可没有忘记。因而杨明志拐了弯，去了藏匿森林中的停车场，从自己的吉普车里把命人看管的麻布包拿了下来。宝贵的预制干面条就在这里，届时怼进去些酸菜、牛肉罐头，不失为一锅美食。 杨明志就这么兴冲冲的回到自己的营地，命令都安排下去了，今夜他不想谈论公事，给予所有军官的命令正是各司其职罢了。 拉夫连季和叶甫根尼管好自己的人，巴尔岑管好自己的敢死队，少年营直接由野战医院看着。作为警备的伞兵营，除了到处点篝火造成上万人驻扎的样子外，就是老老实实的架设好野外机枪堡垒，用起巴尔岑缴获的快要没电的奇葩机枪夜视仪，监视整个区域。 有了这些安排，今夜注定是和老婆，还有娜塔莎独处的好日子。姑娘们最需要的就是安全感，谁能给予她们这些？当然是我！ 杨明志乐呵呵的回到营地，两个小小的身影已经坐在篝火旁烤火了。 “嘿！我回来了！你们是否按照约定把衣服都换了？” “我已经换完了！”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杨桃开心的举着手站起来。而她的身边正是娜塔莎，看起来她还有些不可思议的腼腆。 窈窕淑女赛天仙，不爱红装爱武装，本就苗条的姑娘这番把武装带扎稳牢，挺起胸再翘起臀，这诱惑对大头兵的诱惑简直不可估量。 这军装也缺乏肩章，但是姑娘们已经把勋章佩戴上去。两人头顶的船形帽看起来型号大了些，不过女孩戴大一点的帽子可是更加漂亮的。她们的辫子重新扎起来，按照风俗，杨桃成了双麻花搭在胸前，娜塔莎只有一个搭在脑后。之所以这样，也是入乡随俗，因为杨桃是自个的老婆。 本应该非常活泼的娜塔莎现在却显得不自然的安静，莫非是被一大群老兵说了什么？也是，这里最漂亮的女兵就是她，换上崭新的军装真是美丽又帅气。 如果说能让她如此羞涩的莫过于如厕问题，军队中的女兵就这一点最为麻烦。想到自个离开前命她喝了一壶甜蜜的红茶，难道是她那个的时候有人偷看了。 这些私密的问题最好不问，杨明志拎着包走了过去，说道：“这篝火很不错，我现在就做饭，条件是艰苦一些，不影响我做面条。食材都在这里，你们俩稍微等一下。”说罢，杨明志再打个响指：“伊戈尔，把笔记本准备好，我要看看你的战斗统计！娜塔莎的战绩是不是已经破了三百？” “没……没有！”娜塔莎突然抢白，“我的战绩到二百七十二了，真的没有到三百。而且，长官你看我……看我……” “看你？”杨明志放下包，眯起眼睛。“亲爱的，你和贝茜卡都一样，穿上这军装真是漂亮极了。看起来你们是洗了完脸和头发，难道你还告诉我也把身子擦了？” “那当然！即便水凉我和她也擦过了！”杨桃的话很直接，这倒是出乎杨明志的意料。抓紧时间尽量擦掉身上的污垢，居然就在这全是男兵的营地里，这俩姑娘可真是大胆。搞不好这就是娜塔莎害羞的原因？那为什么老婆还这么兴奋！是不是成了女人，就可以肆无忌惮一些？女人的心思真是复杂。 所以，杨明志试探性的问道：“仅仅是擦一下远远不够，再忍耐一下，等回到了诺夫戈梅利，所有人都要洗澡的，尤其是你们俩。现在把旧的棉衣都交给我。” 两个女孩当即照办，当这些破损不堪的棉衣拿在手里，杨明志明显察觉到娜塔莎可不止瞟了自己三四眼，她明显在注意着什么。 “好了，这些衣服你们不需要了。”说罢，这些棉衣就被扔到了篝火里充当了燃料。 这举动着实吓到了两个姑娘，还有其他人。 “哥！你在干什么！那是我的衣服！”杨桃大惊失色，现在这些棉衣已经熊熊燃烧，根本不用抢救了 第六百九十九章 女兵的裙子 杨明志解释道：“刚刚我从巴尔岑那里知道了一些情况，我想你们俩肯定也被跳蚤咬过。即便你们否认这一点，这些衣服也没法再继续穿下去，更不可能清洗，索性直接烧掉。” 这么干的举动，杨桃必然变成老妈子那般嘟囔一大堆败家，这一点杨明志不以为意。这便直接盘腿坐在篝火旁说道：“行了，都老老实实给我坐下，有没有被跳蚤咬，你俩都没说。也罢，一会儿我亲自检查一下，小桃，等一会儿全体休息了，给我老老实实趴好。” 前面的话用俄语，后面的话用汉语，这样娜塔莎绝不知道后面话的意思。若是让她知晓了，恐怕现在会更不自在吧。 杨明志对这个白俄姑娘充满了兴趣，索性问道：“娜塔莎，你的战绩快要到三百了，这个是巨大的荣誉，等回去后我肯定要给上级，去跟方面军司令汇报的。你就等着下一次空投，届时你也会跟我一样，胸前挂着纯金五角星。” 这荣誉许诺本应让这个女孩大为惊喜，但是她依旧摆着一副羞涩的面容，就像是新婚的小媳妇。 “怎么？看你这样子是不希望？你可是一直等待这个勋章的！” 女孩闭着眼睛似乎是在想什么，既然她不说，那自个只好问老婆：“小桃，你妹今天有些奇怪，是不是今天哭了太多次的缘故？” 杨桃摇摇头，“她今天……” 这是用汉语说话，娜塔莎听不明白，为了避免误会她主动凑了过来，侧坐在杨明志身边，弱弱的询问道：“长官，我是不是应该像正常的女兵一样穿裙子？” 这话问的简直莫名其妙，杨明志挠挠脖子，皱着眉头问道：“你穿裙子？其实我倒是希望你这样的漂亮姑娘能远离战争，穿上白色的连衣裙。你知道的，你的金色头发还有白皙的皮肤，尖尖的下巴，已经你的如同玉石一般的漂亮眼睛，简直就像是仙女一般。” 这些撩妹的话姑娘肯定是特别爱听的，她或许会反驳说自己是女战士，被这么夸奖漂亮内心里不是暖暖的才怪。杨明志也知道，当着老婆的面给另一个姑娘说这些肉麻的话，或许是在作死。现在呢？杨桃这个臭丫头反而心满意足一般，盘坐着拖着自己下巴呵呵笑。 也罢，这两个姑娘的思想都比较奇怪。 娜塔莎确实被说的很舒服，旋即继续问：“所以长官也像其他男兵那样，觉得我应该穿裙子？听说上级空投的军服里，有专门给女兵准备的，我是否也应该穿上正规的军装？” 这话说的真可谓耳目一新，在杨明志看来女孩子穿裤子就像每天吃饭那样正常而且必要。穿上裤子，不必担心走光，若是穿的是紧身款式的，把年轻女性那优美的S型身材展现出来，谁人不心动。 她现在穿的这一身就已经把自己的身材美表现的淋漓尽致了！ “你这样已经非常好了，何必再去穿裙子？其实我对军队制式的女兵军装一直有些意见，所以在远东的时候我才要求上级，必须给贝茜卡配备一条裤子。我真是难以现象女兵穿着裙子去打仗，这根本不合适。” 这话就令娜塔莎困惑了，“那么长官究竟是觉得我应该怎样？是穿和男兵一样的裤子才是最合适的？” “没错！你穿的衣服，大小尺码也是我挑出来的，你穿着这样最合适。” 拍拍自己的大胸脯，娜塔莎长舒一口气。她坐正了身子，认真的问道：“所以，我可以理解为这是一道命令。” “没错，这就是一个命令。” “但是，在你离开后，那几个伞兵同志的窃窃私语我都听到了。她们说我换上了和他们一样的军装，怎么看怎么别扭，还有个人说，穿裤子的女人不是好女人。” “真是无稽之谈，咱们诺夫戈梅利的女兵们多了，还不是统统穿上裤子？” 话说到了这儿，去年的一些事杨明志也不由自主的回想了下。 因为兵员太匮乏，逃难到沼泽地的妇女也被动员起来。这些女人或是市民或是农民，战争的巨大压力下她们必须成为士兵。因为284师不得不从正规阵地战的部队，转变为适应森林游击战这种全新的作战模式，所有人无论年纪都必须练就一双铁脚板。女人穿着裙子去进行长途奔袭，简直匪夷所思！ 当时自个也没有考虑那么多，自从升职之后就基本得到了这支部队的实际指挥权，所以直接下令所有女兵一律放下裙子，穿上裤子，和男兵一样在森林里去练习十五公里武装越野。 娜塔莎摇摇头：“长官，你毕竟是中国人，对于我们这里的传统了解还是不多吧。其实让我选择，我还是喜欢穿裙子的，就像你最初把我救起的时候。” 想到去年，从地窖里把她抱上来，这姑娘确实穿的是一条布拉吉。 伊戈尔已经把笔记本准备好，正欲交到长官手上，所以这些对话他也听的真真的。这些话题全部是围绕着裙子裤子之辩，伊戈尔也不得不扪心自问，当娜塔莎射击时身体因为后坐力猛烈震动，她这勾人的躯体一直勾着自个的眼神。 索性伊戈尔凑了过来，对杨明志说起来娜塔莎害羞的真实缘由。 苏军的女兵夏季军装裙子是标配，而冬季军装为了御寒的需要，女兵也是穿棉裤的。按理说女兵穿着裤子行军作战最适应战斗生活，但对于传统的女孩讲，不能穿裙子，就像是割断了她们的辫子那般让人难以接受。 杨明志根本没想到这些，合着部队里的女兵都是这样的思潮？等到漫长的冬天过去了，大家一个个又把布拉吉翻出来？ 伊戈尔解释了一番，算是帮着害羞的娜塔莎把这些解释清楚。 “真是滑稽，穿裤子是有伤风化，穿裙子才是合适的，难道女人就不担心大风一吹，裙底风光暴露无遗？”杨明志不由的感叹，眼角正好看到娜塔莎和杨桃的脸，她们的脸庞红扑扑的。是因为火烤的久了，还是因为这些话题太羞涩了？ 他知道娜塔莎还等待着一个准确的答复，稍微寻思了一下，肯定的说道：“我觉得所有女兵还是穿裤子好。这个时代还不够开发，女性压制的已经被束缚压制太久了，苏联的女***运动才刚刚开始，很快，或许也就是几年后，没有人会说女人穿裤子有伤风化了。” “那好，为了长官我，任何时间我都穿着军裤。谁的闲言碎语我都不放在心上。” 这姑娘摆着一副无比认真的表情，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自个，脉脉传情？！！ 场面真是非常尴尬，杨明志又挠挠脸，说道：“算了，你穿衣服是自己的自由，你和贝茜卡不管是穿裙子还是裤子我都满意。等咱们回到诺夫戈梅利，裙子问题必须讨论一下。最好变成这种模式，执行军事任务，女兵一律穿裤子，当回到军营修正，裤子裙子还是布拉吉，自便。” 这种折中安排，俄罗斯传统姑娘也是可以支持的。杨明志不担心杨桃会对穿着挑剔，作为奉行实用主义的中国人，即使是个姑娘也是觉得只要穿着舒服才是最好的。 唯独要担心的，怕是杨桃的心态！仅从传统而言，杨桃还真可谓符合这个时代的传统，难道非得把娜塔莎这个在白俄认得妹妹，往丈夫身边来推。莫非她做大，这个做小，才是她满意的？ 这些事还是不想了！ 杨明志一拍脑门：“贝茜卡，娜塔莎，和你们说了这些不着调的又浪费不少时间。现在是不是又饿了？等着吧，烧一锅面条速度很快，吃完这一顿赶紧睡觉。” 第七百章 早已忘记的士兵津贴 煮一锅面条非常容易，一顶德军钢盔被改造成了锅，先是烧水再是放入食材，如同浓汤一般的面条很快炖好。 仅仅是打开了常见的酸菜和牛肉罐头，以此作为辅料就令面条香味儿四溢，杨明志注意到，自己的卫兵们寻着气味，眼神直勾勾的看着这里。 呵呵，以后你们倒是有机会吃掉这些。但是按照毛子的习惯，你们会把这个认定为一种浓汤，只有面包才是正常的主食。 心思收回来，杨明志用两根木棍捣弄着锅，也注意篝火炙烤之均匀。 很快，食物已经沸腾，杨明志打了个响指，“好了，你俩不用眼巴巴的看着了，现在把弹盒拿过来。” 滚烫的面条放到足够凉，这需要时间。只见她们已经迫不及待，没有凉多久就一股脑吃完了。 “哥？还有吗？我还想吃！”杨桃舔着个脸，伸着手里的铁餐后一脸期盼。她吃的真的非常自己，就像是一只猫一样，愣是把整个餐盒舔了一遍。 再看看娜塔莎，这姑娘也是一样的。或许还是因为夏季军装的裙裤之辩，现在还在纠结，本应是落落大方的姑娘，现在竟很含蓄。 杨明志装作有些不耐烦的，将两人的餐盒拿来，说道：“已经没有了，出发的太仓促，再者食堂的那些人还是做不好面条。仅仅这一点已经够了，你们两个不用眼巴巴的看着我，没有就是没有！麻袋已经空了，如果还是饿，那就吃点烤马铃薯。” “唔……”杨桃撅着嘴摆着一副失望的面孔凑了过来，坐在杨明志身边和丈夫一起烤火。 “你难道还饿？我就不知道了你的肚子已经塞了太多食物，莫非还没填满？”说罢，杨明志也随性的伸手就去摸，不出所料，一只大手伸进去，这姑娘的肚子鼓鼓的。“呵呵。你到底还是个吃货。唉？怎么不说话了？” 杨明志抬起头，她居然害羞了，正是两人犹豫了一阵，这姑娘猛的推了一把。 “哥，你也不看看场合。其他人都看着我们呢！我跟你说，你若是想要我又不是不给，现在真的不要表现的太亲昵。” “太亲昵了？”她的话都是用汉语说的，还好这群老毛子听不懂。她说道倒也对，阿布拉姆等人真是笑呵呵的看着。 “好吧，看了我是有些放肆了。这里毕竟还是战场，咱们这一行人围坐着篝火，说说话也行呐。”这个场合最好能有点小酒喝，可惜空投的伏特加一瓶也没有带。杨明志嘟囔几句，既然没有酒，只好以水代酒。烤火这么久，除了身子暖洋洋的，就是口渴罢了。 让大家伙找点话题谈，阿布拉姆开腔了。 现在能聊还能聊什么话题，无非是战争、生活还有女人，对于普通士兵，这些是最能拉进生活的。 卫兵们的身世不复杂，他们要么是乌克兰人，要么是白俄罗斯人，不是市民就是农民。 在战场上，夫妻同时上阵还能双双安然返回，这是幸事，或许也是一件不幸。 阿布拉姆对于长官刚刚的举动确实很受触动，他还能抚着老婆的肚子，令人联想起丈夫抚着怀孕妻子的大肚子，这是多么幸福的事啊。 “等到战争结束了，我要的找个漂亮的姑娘，希望那个时候我还不是很老。就凭战场上我立过的功，还有当兵时国家发放的补贴，胜利到来后我会得到一大笔钱。” 阿布拉姆谈到了钱，在这该死的战争中，唯有弹药和粮食最有价值。烤火的战士们付之一笑，一人更是扯起他的公鸭嗓，嘎嘎的说道：“我记得上级给咱们普通士兵发的薪酬是一个月五百卢布，而士官是一千卢布。而且咱们还是加了近卫军头衔的，根据规定，薪酬又涨了一半，像我这样的列兵一个月能挣七百五十卢布！” 对于这些士兵来说，这笔钱不可谓不是一笔小数目。杨明志毕竟在1940年夏季泅渡黑龙江，之后费了些波折愣是成了苏军士兵。自个在苏联的国家银行里也有账户，那个伪造的身份已经被查明了，搞不好资金都冻结了！亦或者没有，就凭这自己现在的功勋，战后铁男同志还不得疯狂的把奖金和津贴补回来，并且按照规定也不用交税。 “好吧！乌德卡（鸭子之意）……”杨明志索性询问道。 “长官，我姓伊万诺夫。” “是！我知道，整个苏联搞不好有数百万姓伊万诺夫的。你的声音很特别，我现在决定了，你的绰号就叫乌德科夫如何？这样你就足够特别。”乱给人起名字往往令人不满，杨明志也不是刁难他，因为这个卫兵的声音太奇特的。 阿布拉姆戏谑的拍拍这个年轻人的肩膀，说道：“这是副师长给你取的绰号，我看很合适。” 杨明志点点头：“乌德科夫同志，你刚刚关于士兵薪酬的解释我很感兴趣。我现在对你很中意，取个新名字，就不会和军营的化学家名字混淆了。” 关于军人津贴的问题，杨明志记得自己的津贴一开始并不高，直接原因无他，就是自己的军衔太低。在1940年，苏军没有再次启动军衔制，这时自个的津贴也不算少了，当军衔制施行，自个当上了特种反坦克营的营长，军衔升到上尉后，一个月的津贴将近三千卢布。 这是什么概念呢？！在叶卡捷琳堡做公交车，即便这个时代的公交车够简陋滑稽的，做一次仅仅五个戈比，一个月的津贴竟能坐六万次公家车，这太疯狂了。 部队在叶卡堡停留的时间很短，这座充满了俄罗斯风格的城市也没好好欣赏，自个就领着老婆逛了逛街。作为一个城市人，穿越到这个时代逛一逛四十年代的外国城市是不会过于惊奇，就是杨桃全程表现的像是刘姥姥进大观园。 谈论着津贴的问题，杨明志注意到，杨桃和娜塔莎真可谓是挺直腰板洗耳恭听。 这个公鸭嗓的家伙或许从某些渠道了解到了苏军具体的津贴方案，趁此机会就好好问问。 面对着一群人认真的眼神，乌德卡赶紧摆摆手解释道：“我对士兵津贴的了解很有限，基本就是刚刚和伞兵弟兄们打听的。他们告诉我，干掉一个德国佬，奖金一百卢布，干掉一辆坦克，奖金五百卢布，若是摧毁敌人战斗机，奖金高达九百卢布。那些伞兵从天而降，每一次跳伞都能获得二十五卢布的空降津贴。” “什么？干掉一个奖金一百？”杨明志大为吃惊，“这样娜塔莎的奖金不就快三万卢布了？！” 话音刚落，三万卢布在这个时代是一笔巨款，包括杨明志在内，所有人的目光盯上了这个蜷着腿，一样被惊得目瞪口呆的姑娘。 公鸭嗓乌德科夫顿顿气，又以那独特的嗓音把大家的注意力拉过来：“同志们，尤其是副师长同志，我也问了伞兵弟兄，那个人是个连长，我问他大校亦或者少将军衔的津贴是多少时。那人主动告诉我，大校的生活津贴已经有九千卢布了，少将超过一万卢布。” 第七百零一章 重复的预言 “所以你是说，我的津贴就是九千卢布，那我赶紧算算。”这一掐指一算不要紧，杨明志寻思着，自从九月份升职到现在，自己应该可以领取六个月的津贴，至少有五万四千卢布。 乌德科夫说道：“我以前是个石矿工，一个月的工资有一百一十卢布，这已经足够我养家了。战争爆发前，一卢布能买八公斤马铃薯，这钱真的很有价值！” “是的，我知道。” 杨明志听着热血沸腾的，他知道铁男有一个好，对待士兵狂发工资且不会赖账，只要活到战后钱都能到手。理论上士兵牺牲了，钱会作为遗产交给其家人，只是实施起来不现实。 “或许我账面上的工资不可能仅仅是五万。苏联好多年没有搞好的火箭助推式榴弹，被我搞出来了，这个需要一大笔奖金吧？我又领着同志们消灭那么多敌人，第一战就用咱们的特殊武器干掉了一支装甲师的核心坦克团，整个保卫明斯克的战争咱们简直是最大亮点！” “是！长官你简直就是个战神，我等士兵都是这么看待你的。”阿布拉姆笑着夸奖道。 “战神什么的还是算了，我还没有得意忘形。”杨明志摆摆手，“同志们，咱们打仗可不是为了钱，我们都有需要守护的东西，为了避免这些美好的被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纳粹摧毁，咱们必须去战斗，即便是牺牲生命也是值得的。” 篝火旁的众人悄然安静下来，直到乌德科夫调侃道：“但是钱还是越多越好。上级给咱们那么多的奖励是无功不受禄，干掉的敌人越多奖金就越多！所以我还真佩服娜塔莎，她只是一个可以说是年幼的小女孩，她胸前的勋章不仅仅代表了荣誉，还有一笔奖金呢！搞不好她将获得三万以上的奖金！” “是嘛，这样说来等着战斗结束了，咱们的斯皮罗斯金娜小姐才刚满二十岁，还是那么的年轻就有一大笔钱，真是什么都不用担心了。”杨明志笑着，有意点拨这个姑娘。 不曾想，自己这会儿真的有些得意忘形！ “所以长官是说，我二十岁的时候这场战争才结束，真是漫长的战争。我好像记得长官以前也说过。”娜塔莎是平平淡淡的说，不过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这场战争终究要结束，苏联也必定获得胜利，没有人不信这个。 阿布拉姆趁机接话：“长官这是预言么？所以到了1945年我们才能取得胜利？” “也许吧。”杨明志尴尬的笑了笑。 男人或许是不以为意的，但心思敏锐的女孩倒是看出来，他到底还是在隐藏着什么。 钱当然是好东西，杨桃估摸着，按照那个公鸭嗓老哥说的，干掉一个敌人奖金一百卢布，这能买到八百公斤土豆。自个干掉了敌人已经破百，按照一百个杀敌的奖金来算，这笔钱能买八万公斤土豆。一个人一天吃一公斤，足够八万人饱餐一天！ 这仅仅是一万卢布带来的结果，丈夫只怕升职为将官也不远了，这样仅仅是作为军人的津贴，一个月就有一万多卢布，这笔钱都买做粮食，一并拉到老家，故乡饱受日本鬼子掳掠的同胞就能吃上饭，至少一部分能享受这些福祉也是好的。 难道丈夫就真的认为战争一定会在三年多后结束？ 杨桃还没询问什么，阿布拉姆等人因而有找到了新谈资。营区里不想早早睡觉的战士，听到副师长有所高论，不由自主的便凑了过来。 人竟然越聚越多，杨明志扫视一眼，篝火两边围过来了至少三十人！ “我的天，现在不是上课的时候，你们都挤过来要干什么？都给我去睡觉。”这番不耐烦的苛责无法赶走战士们，大家只是单纯有迫切的希望得知一些新鲜事。 事实上，杨明志确实知道一些新鲜事情。诺夫戈梅利的收音机很少，这些东西需要充电，而手摇发电机已经被部队统一管理。人们是迫切希望外界的信息，比如说这次从天而降的伞兵说了下士兵津贴和杀敌奖金的事，瞬间成为整个部队的谈资，不得不说在金钱的鼓励以及保家卫国的觉悟共同感召，士气能持续上升。实际上，他们最迫切希望的就是战争结束。 那么战争何时结束？至少不是现在，明天也不是，后天更不是。战争孤岛的人们需要一个智者指明方向，假如某个普通士兵声称战争在某年结束，肯定变成一番笑谈，没人去相信。但这话竟是战无不胜的副师长说出的，他就是肯定战争在1945年结束，也只有他的话最能令人信服。虽然距离胜利还有三四年光景，至少已经有了盼头。 但是战争真的会在那一年结束？大家恨不得战争能马上结束。 “假如这一场战争没有爆发就好了，这样我们的生活也不会打乱，这样我们和德国人还能做朋友。”阿布拉姆深沉的喃喃起来，烤火的人们望着篝火堆跳动的火苗，渐渐陷入对往昔的追忆。 如果这场战争没有发生呢？这简直是不可能的，因为战争一定会发生。即便德国不进攻苏联，苏联也会以解放欧洲为名，向西方猛攻。深处这个时代的人们简直无从选择，仿佛从出生那一刻起，就不得不面对注定在二十世纪四十年代发生的宿命之战。 杨明志亦是陷入沉思，围观的人们亦是如此。 往昔的和平年代都是美好的，胜利之日依旧遥遥无期，越是沉思越是怀念旧时。那时，士兵还是工人亦或者农民，现在不得不去和敌人拼命，即便那还是个孩子。 越是会议越是悲伤，围观的人们也渐渐散去，毕竟时间也有些晚了…… “这场战争也许要经过很久吧，我也不一定能活到战争结束，也许某场战斗也会牺牲。”叼着个烟，阿布拉姆谈起这个士兵最不愿意谈的。 “算了吧！”杨明志叹道，“你我都会死，你会死，我会死，但不是现在。珍惜你还活着的日子，战斗的时候不要胆怯，之后的事交给运气。只是有我指挥，部队的损失会小很多。” “是，至少我们还有值得信赖的指挥官。”阿布拉姆宽慰的笑了。 这些卫兵也很疲惫，看看腕表就要晚上十点了，他们以及自个都该去休息了。 “好吧，士兵都离开了，我们也……”刚想说领着老婆钻被窝的，杨桃却死死抓住自个胳膊，“哥，再陪我一会儿。” 还没等杨明志反应过来，娜塔莎也笑呵呵的发话：“长官，我很疲惫。谢谢你的款待，我这就去休息了。你和贝茜卡也不要待的太久。” 第七百零二章 往昔如隔世 说话间，娜塔莎已经站起来，并抖了抖身上的尘土，拍拍屁股转身离去。 “呵呵，她还真是有意思，莫非故意给我们营造个二人世界？”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杨明志再把脑袋扭回来，心思已经全部被身边的这个小妖精占据。 是的，杨桃这姑娘确实很粘人，依偎在丈夫身边是非常正常的，而她舒服得对着自己的胳膊磨蹭，她坚持就差脑袋上长猫耳了。 何况她还长着小圆脸，额头耷拉一点刘海儿，脑后的辫子耷拉着，这分明是这个时代很常见的中国农村姑娘的打扮。只是这身苏军的军装是她更加神采奕奕，也更加可爱。 “好了，现在这篝火旁就剩咱们两个人。那群家伙可真够配合的，还有你妹妹。怎么样？咱俩在独处呢！”把玩着她的辫子，老婆已经趴在自己盘着的大腿上，就像是一只猫卧在主人腿上打盹儿。 杨桃喃喃道：“是啊，今天我真是幸运。上午我们还在和敌人战斗，现在我竟然躺在你怀里了。哥，你知道吗，战斗的时候我一直在祈祷你能救我，你真的救了我。” “是这样吗？我真是完全没有想到，这次战斗根本不在计划内，如果我知道战斗会这么惨烈，这些日子的军事行动肯定要重新安排。现在我亲自过来也算是尽量弥补过失。” “哥，你没什么错。我现在就躺在你身边，我很幸福。” 她睁着大眼睛炯炯有神，波动的眼神更透露着柔情，杨明志下意识勾下头，对着姑娘的额头献上一吻。若是在那个时代，这一吻只会令女朋友心里暖喝，但在这个含蓄的时代，这一吻比千言万语还能安定杨桃的心。 杨明志回忆起往昔，倡言：“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么？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那一次你给我吃了最好的棒子面的饼，这次哥给你吃白面烙饼。关爱都是相互的，你对我的恩情我得用一辈子偿还呢！” “你说的话真好听……” 杨明志勾下头，只见杨桃的眼角又淌出泪水。她继续呜呜的说道：“这些事情你都记得，都是些陈年往事，对于我来说，简直就是上辈子的事。” “那你就当做上辈子吧。”杨明志脉脉含情的看着怀里的爱人，叹道：“都说女人一辈子会投胎两次。一个是出娘胎，你无法选择出生在怎样的人家。下一次投胎就是嫁人，亲爱的，嫁给我你后悔吗？其实我知道，咱们冒着枪林弹雨游过黑龙江坚强的在苏联或者。你那时候嫁给我，也是不得已为之。” 扪心自问，身在江对岸的苏联，如何坚强的活下去是最大的考验。杨桃真是别无选择，丈夫得到了老毛子的赏识，自己只要跟着丈夫，有他罩着就什么问题也没有了。 杨桃觉得心里很堵，从十五岁家破人亡后，自己就过上了颠沛流离的生活。其实自己曾订婚，那当然不是出于自己的意愿。假如没有遇到这个男人，自个已经在那个所谓的伪满洲国里当了母亲生了娃，成为一个在普通不过的传统妇人，更是一个文盲。那样的人生真是卑微！就像一只麻雀，一只田鼠，那般的卑微。活在日本人肆虐的世界，像自己这样有几分姿色的女人根本自身难保，何况躲在井里避难的那一次，自己简直已经算死过一回。 这些悲惨的往昔杨桃不想再多想，她的小手不由的摸着自己胸前心脏部位挂着的那两个勋章。“哥，我们现在已经身在完全不同的世界，简直就像是换了人生，你说的过往都是上辈子的事，倒有几分贴切。” “是啊，这里毕竟里中国太远了！” “那么咱们的约定呢？”杨桃继续问：“我觉得咱们马上就要变成苏联人了，关于加入国籍的事上级肯定会有回馈。哥，像你这样的人，他们不可能不重用。所以以后我们一定会变成这个国家的人，那个词汇叫做公民吧？我们以后就是苏联公民。啊不会，确切的说是白俄罗斯公民，这个国家是多个国家的联盟。那么我们的约定呢？我们得回到故乡，哥，你也得回到你的故乡看一看。” “我们的约定当然会遵守，我说过很多次了，打回故乡，越过黑龙江，把鬼子都赶走。就带着咱们的这些弟兄们，等把德国人打败，就是我们解放故乡的时刻。” 杨桃抿抿嘴，这可爱的笑容令人陶醉。她弱弱的问道：“哥，你相信上级一定会派咱们去？” “难道还有别的人吗？看看哥的勋章，这是苏联最高的荣誉，论战斗指挥我可是一流的。再说了，咱们非常善于森林作战，你不觉得这里和白山黑水很像吗？牡丹江两岸也是第聂伯河这样的沼泽泥潭，整个东北森林茂密。只有我们善于森林作战，何况指挥官就是和日本战斗过的中国人，难道还有比我们这支部队更合适的人选？再从情感上来说，我们这样的中国人在帮助他们苏联保卫家园，这些老毛子也是很厚道的，他们也会反过来帮助我们，因为，两国可是反法西斯军事同盟。” 杨桃嘿嘿的笑了：“说真的。哥，你说的话很有道理，仿佛历史就该这样。我的家就在松花江畔，那么你的呢？说来咱俩鬼使神差的都姓杨，但孩子出生了也是跟你家的杨。我嫁给你就是你的人了，这几年了，你也一直没告诉我咱老家到底在哪？以后孩子出生了，我还得抱着儿子去看公婆呢。” 杨明志顿时犹豫不决，这个问题自己一直在撒谎，自个只是声称从北京来，也就是这个时代的北平。至于父母和其他的亲戚之情况，这种事该怎么说？只好用父母双亡来代替，显然自己的撒谎根本没有瞒得过这个姑娘的眼神。 自个曾向几个人透露过自己是真实身份，结果被嗤之以脑子进水的胡言乱语，自从老师长普加乔夫等人的阵亡，秘密就没人再知道了。 杨明志想了半天，对老婆，说：“亲爱的，我的父母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就像你的一样。咱们深处战争，悲伤的事我真的不想回忆。这是我的伤疤，就像我从不提你遭遇的苦难。” 这话不知她是否当真，至少是听得津津有味的。 “对不起，你有难言之隐吧，这些问题我不问了。”杨桃抱歉道，“苦难的事你也不要回忆了。” 杨明志摇摇头：“没关系，你不想我不想，苦难终将过去，亲人们九泉之下也是希望我们能过好未来的日子。” “行啊，为了让他们安心，我们可不得生一大堆孩子？！”说着，杨桃双臂神展开，抱着丈夫的脖子，这个脑袋埋在他的胸前：“领袖同志还真是大方，他不克扣士兵的军饷，等战争结束了咱俩兜里都有很多钱，这样生好多孩子也照样养得起呢！要不我们今儿就迈开关键的第一步？” “你个小臭丫头。”杨明志像是抱着公主一般，将老婆抱起来，“走吧，是时候去睡觉了。你这姑娘我真是拿你没办法。” 第七百零三章 四月的第一个早晨 显然杨桃是曲解了丈夫的意思，待两人钻进帐篷挂上帘子，自己就三下五除二的把这身军装脱下来，甚至那件舒适的海魂衫。 杨明志只是觉得这姑娘今晚可真是精神，莫非是饱餐一顿后的结果？在煤油灯被点燃后，场面真是非常尴尬。 “小桃，你傻了？赶快把衣服穿上！难道非得冻发烧了才乐意？” “别愣着了，赶紧吧。”杨桃伸展着白花花的躯体，积极主动完全放弃了矜持。“哥，你知道吗，我想死了你了。你也肯定憋坏了。” 她摆着一副期盼的笑脸，诱惑、取悦着自己的丈夫，仅就这方面的觉悟，杨明志不得不佩服，她撩汉子的技能还不赖嘛。 如果是意志力薄弱的男人，这番就脱衣服上了，可是现在不是时机。杨明志摇头：“算了吧，那个盒子我没拿，再说你脚上还有伤.今天你可是累的半死，别看现在生龙活虎的，我要是真的挺身而出了，明天的你非得萎靡不振！现在我命令你，把衣服都穿好，老实躺着。” 场面真是非常尴尬，杨桃失望的坐起来，小嘴撅的老高，无奈的再把衣服穿好。她是不觉得自己那么柔弱，奈何这是丈夫乃至长官的命令，只好服从。就这么的两人相拥而眠，裹上一条毯子，也算是各得其所。 这一宿，所有人谁的非常安稳。不仅仅是因为疲惫而睡的很沉，更因为敌人根本不存在。伞兵营的战士们相信那些德国佬不会也夜里搞偷袭，夜晚难道不是集体休息的时刻吗？ 假如这些伞兵能有284师官兵的习惯，这一宿是不会松懈的。 营长雷切夫将自己的人分成三个班次，每一班站岗一小时交替着。等夜深了，轮岗的士兵多多少少在打盹，好在夜幕之下的森林里根本没有敌人。 原因无他，德军也在休息。他们守着白天的战场，除了向上级汇报他们灾难性的损失外，就只好老老实实的打扫战场。因为伤亡太大，他们已经不可能继续南下。这根本不是再努力一把就能消灭那支苏军部队，而是继续向南就是霍姆尼奇的废墟，即便成为了废土恐怕依旧被苏联人认为有价值，即便那里不驻扎一直军队也会有观察哨。 德军没有选择继续招惹苏联人，707师和722师都命令部队清点伤亡损失后，次日清晨就返程。 苏军这边对德军的这番举动一无所知，白天的太阳照常升起。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耀大地，营地里晨号吹响了。 这一夜，通信站继续向师部汇报情况，杨明志已经和巴尔岑撤下来的部队会师这件事，耶夫洛夫等人完全知晓。损失大的难以接受，但还是一部分人活下来了。他和耶莲京娜真可谓憋了一肚子话，只等着四月的第一天，这些人能平安回来。 “长官！天已经亮了！早餐已经准备好，快来吃饭吧。”早起的阿布拉姆对着杨明志的帐篷喊了几句。 “知道了！”杨明志缓缓坐起来，揉一揉惺忪睡眼，再晃一晃身边的女人：“亲爱的，早晨了！快醒醒！” 依偎在丈夫怀里做着幸福梦的杨桃被突然叫醒很不爽，更让她不爽的则是小腹的胀痛。 其实这一点对于女兵来说最是麻烦，这个军营里女兵只有一小撮，还都是些花枝招展的少女，她们的存在就足够招蜂引蝶的了！仅就如厕而言，男人最是方便，只要裤子扥下来把那东西掏出，随便找个地方就能痛快。 军营基本是男人的地盘，大老爷们儿也无所谓私密，站成一排还有工夫比比各自的长短，嘻嘻哈哈的说一大堆污言秽语。 女兵就不行，杨明志实在没工夫去想这些日子打仗时她们是如何解决生理问题的，估计也就是找个僻静的所在解决。好在这个营地用麻布围起来了女厕，若是有士兵偷看什么的，一律枪毙。 肚子的胀痛可比什么都管用，杨桃麻利的爬起来，三下五除二的穿上外衣。她根本没工夫好好打理一下，辫子就那么随意的耷拉着，拿着一点无比粗糙的铁匠村自产的手纸钻出帐篷。 等她归来的时候，杨明志已经洗漱完毕。和普通士兵一样，他也不出意外的穿着海魂衫，可以说这个早晨，整个营地竟成了蓝白条纹衬衫的海洋。军官到小兵竟然清一色一样的打败，他们或是洗脸或是洗头，还有扣牙齿的。 一些士兵还带着缴获德国人的牙膏和猪鬃做的牙刷，趁这个有净水的机会刷刷牙。 解决完自己的私人问题，杨桃有些一瘸一拐的走了回来，她的脸庞还有些庞然，这纯粹就是没睡好罢了。 但阿布拉姆完全不这么认为，竟肆无忌惮的调侃道：“哈哈，看来昨夜咱们的参谋长和咱们的贝茜卡军医玩的太过火了。到底他们是夫妻呐！” 话音刚落，一众士兵哈哈大笑。 “算了吧！你们一个个笨蛋！”杨明志将毛巾搭在肩膀，对自个的卫兵吼道：“你们调侃谁都好，但是面对女人时注意形象！懂了吗？” 这番话一说，这群老男人倒也立刻安静下来。 杨桃这一瘸一拐的完全是脚底有伤罢了，杨明志就像是家长一般，直接将其捞过来。蘸湿的粗毛巾再把她的小脸差一场梦，接着便是挤牙膏刷牙。最终，木盆里的水一股脑倒在地上回归大地。 两个女孩，杨桃和娜塔莎，两人穿上了全新的军装，戴上了苏军标致的两脚帽。可惜上级发的军靴还是显得大，她们毕竟是姑娘，都是小脚丫。 早晨和煦的阳光洒在两人脸上，白净的脸庞更加漂亮了。 像是欣赏艺术品一样，杨明志盯着姑娘们看了一会儿，而她俩倒也乐在其中。 “怎么？长官是觉得我很漂亮，还是有什么话想说？”说话间，娜塔莎刻意高昂起胸，在军装遮盖下更有诱惑力。其实她注意到了在场的士兵也在有意无意的看呢。“你们爱看不看，只要长官觉得高兴就行。” 女孩内心的小九九杨明志还是清楚的，这个白俄姑娘当然不是被杀戮懵逼双眼的战争机器，即便战绩都要破三百人了。正常状态下，她还是个爱臭美的未成年的小姑娘。 杨明志嘴角微微一斜，打了个响指，“很好，这军装看起来很漂亮，你们穿上真是意想不到的合适，真是漂亮的女人和新军装真是最佳组合。”这夸奖的话基本就是对娜塔莎说的，这下这个爱美的姑娘真是笑的像是灿烂的花。 “好了，现在是我们去吃早茶的时间，看看咱们今天早晨吃什么。” 第七百零四章 通信站扩建计划 这早餐不过是一些土豆，烹饪方法也是无比的简单——用白水煮。至于吃饭也更加简单，搭配着牛肉罐头就好了。 看起来这顿饭非常简陋，其实不然，其热量可是很高。 更可喜的，这顿饭吃完全军就要开拔了，等到了铁匠村的军营，战斗归来的战士们将能抱着面包大快朵颐，每个人能吃上一斤！ 大部分人吃晚饭了，他们简单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装备。很多人毫不犹豫的抛弃了旧衣服，那些破损的棉衣甚至被烧掉了。气候还是颇为冷的，只是这样的老毛子一个个声称，这也算是寒冷？ 换上全新的军装，个人的帐篷又被折叠捆扎好背在身后。在撤离途中大家几乎损失了所有的后勤装备，现在每个人又获得了新的，从而更加珍重。 杨明志吃完了饭，他并不着急，全军出发的时间放在上午八点。在出发之前他还有些闲工夫，坐下来看看伊戈尔的那个小册子。 只见这些画圈圈的文字还是把关键的信息记录的清清楚楚，杨桃和娜塔莎这次行动，简直每一天都有斩获。往往在战争中，士兵消灭一个敌人不容易被记录上，主要就是缺乏证据。伊戈尔的记录就是最充分的证明，娜塔莎这个姑娘的战绩恐怕已经成为苏联女兵中的第一名。 她已经悄悄成为了这个国家独一无二的英雄，一想到这里，这个姑娘依旧保持着一副平常心，显然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强大？还是说完全没有概念，仿佛多多杀敌就是尽义务？ 女人们通常比较麻烦，杨桃和娜塔莎在收拾自己的东西，并要求不要男人来干预。 正好，自己也有了些新点子。 一个想法在杨明志的脑海里应运而生，那便是这个霍姆尼奇废墟处通信站的未来。 此刻的通信站站长还在调试着他的新天线，所谓为了以后战斗的需要，电信号的强度必须要提高，因而需要更高的天线使得在功率不变的情况下，扩大信号覆盖范围。 说白了，这处通信站就是一个基站。这个时代的信号环境还不如后世嘈杂纷乱，这番举动会取得很好的效果。 杨明志当然不是过来赞誉通信人员的，他是来解决很实在的问题。 不过通信班长也有自己的一些列顾虑，见到长官突然来了，定是有事情安排。 “长官，我们和师部的通信一直畅通，关于部队启程的事已经完全汇报，军营那边也在准备供给一千人的优质伙食，一切都按照行事。” 杨明志很是满意，平易近人的说道：“这样就好，战士们的东西都要准备完毕了，很快我们都要离开，你和你的人必须继续坚守在这里。” “当然！这是我们的职责。”站长敬了个礼，他的表情也稍稍有了变化，立刻带着谦恭说道：“副师长同志，这处通信站规划中就驻扎一个排而已。现在竟然驻扎了相当于两个营的战士，森林中更是藏着三十多辆车。我很担心，这么多人的存在对这里的环境多少会有破坏，如此通信站的隐蔽性怕是大打折扣。” “这件事令你很困惑？”杨明志笑了笑，“我在临走前赶来，就是想和探讨这件事。在我看来，小小的通信站已经不能仅仅满足部队的通信要求。我觉得这里可以发展为一座兵站。” “兵站？这里要建设一处军营？” “没错，就在霍姆尼奇废墟旁，这里的战略价值不会因为城市被夷为平地而彻底消失。以后我们若是向北进攻德军，在出发五十公里后有一处补给地，对于部队是非常有利的。这里可以变成一处小型永久性营地，长久的配备一些食品弹药，还有药品。执行任务的部队在此补给休整，我们的势力范围就扩展的更远了。” “如果长官是这样的打算，我当然是没有理由质疑和反对的。何况我也支持部队这么安排，毕竟仅仅把三十多人放在这距离诺夫戈梅利五十公里的地方，我和弟兄们还真的挺担心。”站长谦恭的说道。 “有你支持当然是最好的！那么现在你还有别的什么建议吗？毕竟在这里建立一个永久营地是我个人刚有的想法，之后在会议上我会提出来。你的情报对这项议案非常重要。” 站长挠挠脖子，至于有什么建议，他并没想到什么。“如果建立一个营地就是伐木盖房子，这些都是些小事。非要说有什么建议要求，我也只有两个。一个是希望上级能令兵工厂做一个更大的天线。另一个是眼前的事，希望长官能想办法留下一些人，帮助我们把大军留下来的残局都清理干净。” 这些话都没说到点子上，这位中年的站长是这么说，显然他真的是没什么想法。说起来也是，建设营地就是盖房子罢了。这里的森林资源特别丰富，高大挺拔的红松比比皆是。 “你的要求都可以接受。正好我也有此打算，毕竟大军驻扎不能如蝗虫过境，我安排下一个连帮助你的人，把部队驻扎的痕迹清理掉。之后再命其撤退。” 把通信站改成一个军营，这件事先向通信兵提前通知。说实话，这一宿杨明志睡的很舒坦，不仅仅是能搂着家人一起困觉，还因为这里的环境看起来还有发展潜力的，要不然这里也不会建立起一座小城市。 再说了，霍姆尼奇废墟一米深度内的土壤里，可是埋藏着大量的金属块，甚至还有些凑合用的生活用品。把土壤筛选一遍把金属拿走，原本计划就是拆掉城市里的钢筋去造武器的，现在这个工程不能荒废！ 看看表，时间也差不多了，是时候全军离开了。 在杨明志的命令下，全军紧急集合，换上新衣的战士神采奕奕，要知道就在昨天，他们刚刚抵达这里简直就是逃难溃兵一般的形象。经过一夜的休整，萎靡形色消失不见，能回到阔别已久的家比什么都好。 伞兵营一个连的战士留下来，他们来协助通信兵把营地收拾一遍，之后继续待着这里等待卡车抵达。 现在，立即返程的人们在命令安排下，欢天喜地的爬上车。原本是十二人标准的卡车，愣是挤上了三十多人，就差把人用绳子捆着挂在两边。当然，至少很多人的物资就是这么挂着的，这令车辆不堪重负，车辙印更深了！ 即便如此，车队也不能保证所有人一起回去，可怜的雷切夫只能发挥大无畏精神，他的伞兵营就靠两条腿，轻装向诺夫戈梅利走咯。 如此一口气走五十公里，这当然也不可能，杨明志许诺，在把人都拉到目的地后，车辆紧急加油，按着原路再把伞兵带回去。 第七百零五章 萨林奇金 杨明志开着吉普引领者整个车队，卡车上挤满了戴着船形帽的人，其他的吉普也坐满了战士。只有他自己飙着的这辆，仅仅拉着两个姑娘。 对于女孩们来说，车辆不仅仅是一种交通工具，更是身份的象征，就是在颠簸的旷野里，忍受着一个野蛮的大男人的飙车举动，除了小心脏加速狂跳，就是屁股颠簸的发麻。 杨明志也确实有意加快速度，主要是回家心切，再者，唯有够快的速度，在经过烂泥的时候方可一口气冲过去。 但一些卡车可就遭殃了，因为拉了太多的人，导致陷入泥里车轮就变得原地打转。无可奈何的官兵还能怎么办？只能一个个下车帮着把趴窝的“铁王八”推出来。 车队不会因为个别车辆的抛锚而停下，杨明志估摸着车辆趴窝地点距离目的地也不远，索性继续命令全队前进。 春季降临东欧，冻土被冰封的水分纷纷融化，一时间整个大地都变得湿漉漉的。这一方面令植被疯长，大树吐新芽，地面也蘑菇纵横。另一方面，这糟糕的环境对于军事可是巨大的干扰，向东进发的德军不得不面临泥泞的路况，这种状况下也就是他们的半履带装甲车能无视这些烂泥。 车子载重小也有很大几率不会陷进去，杨桃和娜塔莎都很轻，至少每一个都抱在怀里过，掂量掂量也就娜塔莎更沉，那也是六十公斤左右。 车队向南进发，进入了典型了沼泽环境，在经过一段泥泞道路后，终于抵达了民兵修建的好路。 所谓好路，其实就是砍掉大树，把树干横着排列罢了，泥泞环境下这种“木板路”方能保证行车畅通。 同样的，这进村的道路两旁也终于出现了其他人。巴尔岑清楚的看到，几个背着枪的人，正在赶着马车，两匹马拉着几个麻布口袋，见到车队开过来了，纷纷猛抽马屁股鞭子，马车移动到路边，给予车队通常道路。 “他们拉的麻袋里面装的应该都是些马铃薯吧，现在是四月，收获季节应该到了。”巴尔岑寻思着，他是坐在一辆吉普的副驾驶的，干脆站起来扶着车门左顾右盼。 “长官！你太激动了！你究竟在看些什么？！”充当司机的战士碍于军衔，只能口头上呼吁巴尔岑安静下来。 这番劝解自然被置若罔闻，车队继续行驶着，道路两边却不仅仅是几辆马车。巴尔岑看的啧啧称奇，以往这道路还没有这么热闹呢，莫非整个村庄的人都出动了。 他赶紧询问道：“同志！你从铁匠村来，现在村民都在干什么？莫非之前种下的马铃薯已经在收获了。” 司机呵呵乐了：“长官莫非是城市人还是太心急了？这马铃薯温暖时节播种最快也得六十天收获，何况我们是在寒冷的二月份播种的。我看收获季节要放在这个月底。” “是嘛，那么这些村民都在干什么？我看到他们赶着马车牛车的，每一辆都拉着大大的麻袋。” “长官有所不知，他们是民兵，到现在还在森林中搜索呢！这些麻袋就是上级空投的物资，很多东西因为散乱的太远，只能依靠人力畜力一点点的往回运。” 上级空投物资这件事，巴尔岑差一点就忘记了！他一拍脑门大呼愚蠢。 马车上拉着什么，麻袋不打开还不得而知，至少空投的好处他已经品味过了。昨夜吃的面饼，穿上的新军装，还有新的毯子和帐篷，皆是部队量产制式用品。上级能如此慷慨，估计仓库里物资已经堆积如山！ 其实杨明志也有一些诧异，难道物资搜索工作到现在还在进行？ 他的注意力主要在开车上，关于其他的事当然是回到师部后，和那几位好好说说。 在上午十一点半的时候，车队平安的抵达了铁匠村。 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家，在外血战的战士们如卸重负，大家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今日中午大快朵颐！ 当车队进入依旧有些空旷的村庄，便由杨明志这辆首车引领，全队直接拐向师部门口的空场。他知道这狭小的环境根本停不下全部的车，众卡车只能沿着村里的道路摆起一字长蛇阵。 此刻，耶夫洛夫和耶莲京娜等人已经等候多时，更重要的另一人也抵达了284师的师部。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从天而降的斯大林的专员——萨林奇金。 这是一个中年人，他的脑袋已经半秃，微胖的体型显示他一直的养尊处优。这一切其实只是表面，此人的身体素质很好，年轻时还是当过骑兵参加过白俄内战，甚至举着骑枪捅死过波兰干涉军。真是因为这些经历，他才有勇气从高空一跃而下，乘着降落伞抵达凶险的沦陷区。 可惜这个倒霉的男人被一棵高大的红松挂住，他真是太倒霉了，愣是被挂了近一天才被搜索的民兵发现，当艰难的将其救下来，整个人都要虚脱了。 不过这个男人一旦恢复了精力就迫不及待的要完成自己的使命，那就是直接前往近卫284师的师部报道。 此行，萨林奇金的任务就是驻扎在这里，代表斯大林控制着这支伸出敌后，战斗力又非常强大的生力军。和其他的“钦差”不同，萨林奇金不是个飞扬跋扈的人，因为当过兵才能感受基层士兵的疾苦。 对于那个获得了苏联英雄称号的中国人，其神秘感简直就和中国本身一样，一切都是神秘莫测的！ 萨林奇金是三月的最后一天才被送到铁匠村，耶夫洛夫直接在办公室宴请了他。 耶夫洛夫和耶莲京娜最担心的与杨明志如出一辙，那就是担忧这个家伙是领袖强加于自己的，以此实现实实在在的控制。这无可厚非，284师所控制的这片足有两千平方公里的沼泽区，几乎就是在割据！一切的生活物资依靠自己，甚至连作战行动也并非完全按照上级的意愿行动，这主动权真是有些他太大了，最好还是能被控制起来。 大家最担心的真是未来是一种怎么控制法，耶莲京娜和这个萨林奇金其实算是一路人，专职的皆是政工，她最为清楚假如自己还是那种死死执行命令的二愣子，284师也不会有今天。假如他以不许违背斯大林的命令来对284师，乃至戈梅利市委的日常工作指手画脚，本年度的工作计划还不得乱套。 不过彻夜长谈一番后，耶莲京娜算是松了一口气，这个新来的男人无意喧宾夺主，耶莲京娜知道，这个男人的存在更多的是一种监视。 他将监视近卫284师的工作，监视别列科夫，也就是杨明志是否忠实于斯大林，监视士兵们日常的生活，乃至自己这个内务部的女人是否脱离组织久了淡化的觉悟。总之，这个男人外表随和，其能从布琼尼麾下的一名骑兵排长，最终成为斯大林派来的专员，其心机也是不言而喻的。 第七百零六章 进村 村中传来一阵阵轰鸣，显然这是车队抵达了。 “走吧，萨林奇金同志，这是你非常感兴趣的苏联英雄别列科夫，领着我们刚刚打完仗的部队回来了。”耶夫洛夫说这话的时候内心里还有些虚，因为这一战算是一场悲壮的胜利——死的人太多了！让这个专员看到部队如此损失，第一印象就是无比糟糕的！ 好在这个人并不介意，在战争中牺牲一千人，这点损失相比于庞大的战场，简直微不足道！要知道，一次庞大的军事行动，苏军往往要付出数万人乃至几十万人伤亡的代价。关键是这么多人牺牲了，他们死的是否值得。 在得知284师仅仅一千多人就敢于挑战一整个步兵师，以往的传言显然都是真的！这群人的胆子真是大，而且他们还能撤下来四成的兵力，敌人那一个步兵师愣是遭遇了巨大伤亡？ 原本他计划是去仓库看看那堆积如山的德国钢盔的，既然远征的部队归来，看看这些战士们的军容也是好极了。 好奇心驱使着萨林奇金一定要迎接还没见面的别列科夫，之前只是从翻出来的档案照片上看过其长相。但档案是伪造的，这个人真正什么模样还得亲自瞧一瞧。 杨明志完全不知道来自莫斯科的“钦差大臣”已经抵达了师部。他带着对于老朋友的思念，又有着自己一番显摆的欲望，愣是驾驶着吉普，行将抵达师部门口的时候，他已经看到耶夫洛夫和耶莲京娜了，旋即使劲转动放线盘，车子直接一个飘移，华丽的停在空场里，掀起一阵尘土。 “达瓦西里，我带着姑娘们还有弟兄们回来了！”杨明志兴奋的摆着手，嘴里还嘻嘻哈哈的。 可惜，没有谁响应他，师长政委只是继续站着。 耶莲京娜皱着眉头，肚子里已经腹诽一番：“你这个笨蛋，一点没有做军官的严肃，为什么不好好开车？”在她看来杨明志纯属是摸了车就兴奋，但不得不承认，这个老司机的车技真是哈拉朔。 杨明志还在行头，推开车门的他又有注意到，师部大门口站着的两位身后还藏着一味。 车辆陆陆续续开入村庄，如卸重负的战士们拖着疲惫的身躯下了车。没有谁会不珍惜自己的新军装，一大群人站在卡车旁使劲拍打着身子，将尘土努力拍掉。 杨明志往后望了望，这条笔直的硬化土路的左侧，已经停满了卡车，车顶的红旗依旧招展，整个道路上已经站满了背着行囊的人群。伤员也是被抬了下来，这些大难不死的人直接被护送去医院继续救治，至于其他的人，这番就等着上级的新命令。 “好了，所有人紧急集合，就是现在，全体在师部门口集结！达瓦伊！达瓦伊！”杨明志一边拍这手一边吼着。 命令并不涉及伞兵，雷切夫的人被命令先行去食堂吃饭，之后回到自己的军营等待下一步命令。 有五辆卡车刚刚停下，他们也被要求立刻去加油，接着再拉些食品，直奔霍姆尼奇废墟。 他的精气神很不错，下层的军官们亦是如此。 巴尔岑等人不敢怠慢，即便各个部队减员严重，各部队还是按照原来的编制匆匆赶来，聚集在一起。 此刻，杨桃和娜塔莎也是刚刚下了车，和其他人一样，她们也背了一点行囊，尤其是步枪华丽的背着。爱武装的少女面目清秀，船形帽下是耷拉着的辫子。姑娘看起来很柔弱，但这身行囊足有十公斤了。腰间挂着水壶、子弹袋和匕首，少年营的大部分孩子这是这番打扮。唯独那些女孩子非常特别，她们的腰间还别了枚小号手榴弹，这个并不是杀敌用，而是在陷入绝境避免受辱，以此结束生命之用的光荣弹。 不由杨明志多废话，杨桃和娜塔莎就站在卡车边等待少年营集结，待孩子们纷纷抵达，两人也归队了。 说实话，杨明志觉得场面有些乱哄哄的。这倒是可以理解，一段时间以来，这些战士每天都生活在惊恐焦虑中，真可谓是时刻准备着打仗，但一旦获悉他们已经绝对安全，任务结束后，一个个都进入报复式的散漫。 巴尔岑催促着他的士兵快点去集合，就差鸣枪示警了。“同志们，例行集合后全队就散了，所有人回去吃饭，之后肯定是给你们所有人放假休息。若是谁慢了，我管他禁闭。”这么吼着，还有有人磨磨蹭蹭的，直到巴尔岑再命令，凡是磨磨唧唧的人中午的一斤面包的大餐，免掉！ 战士们算是匆匆忙忙的集合，终归他们还是带着全套装备，数百人整齐划一的聚集在一起，全体矩阵排列。并以苏军的传统姿势立正，下巴扬得老高。 这下杨明志才满意的点点头。“不错，穿新军装就得足够威武。” 他的这番举动被耶夫洛夫和耶莲京娜看在眼里，自然也被萨林奇金看在眼里。 这是这位来自莫斯科的斯大林的钦差第一次看到杨明志本人，以往他的资料太过于书面化，不曾想初次见面，这不但是个长者东方脸的中国人，他居然还戴着眼镜，精神抖擞，个子足够挺拔，，完全打破了他对于中国人刻板的偏见。 部队集结完毕，杨明志最后扶一扶自己的军帽，刻意提着正步，无比认真的走到师部办公室门口，对着两位等候的同僚说道：“报告师长同志，特别行动部队顺利返回，请检阅！” 阅兵压根就不在计划上，耶夫洛夫一时间无所适从。不过既然已经变成了阅兵，什么都不表示也不对，何况萨林奇金还在这里。 突然间，杨明志注意到一个个子不高的中年人，愣是从强壮如熊的耶夫洛夫身后钻出来。这人也戴着眼镜，他秃了的脑袋真是烁烁放光。从这位的穿着打扮来看，杨明志下意识的认定这个人也是伞兵旅的一名参谋，亦或者是什么高级幕僚？总之他的上衣口袋里还别着一支钢笔，又因为此人的肩膀没有肩章，这下对于他的身份杨明志诧异了。 萨林奇金抬起头，甚是满意的说道：“看来你就是别列科夫同志！对！就是你，胸前的勋章已经证明你的身份了。” “是！我是别列科夫，你是谁？是233旅的同志？” 萨林奇金微笑着摇摇头，他高傲的挺起胸，肚腩也因为放松而挺了起来，养尊处优写在他略显富态的脸颊。他缓缓说道：“我从莫斯科来，作为领袖同志派遣到普里佩特沼泽地的特派员，未来也将一直驻扎在此。我的名字是格里高利·格利高里耶维奇·萨林奇金。”说着，他便礼节性的伸出了右手。 杨明志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其貌不扬的中年人就是斯大林的“钦差”！他知道这个人物是一定要来的，没想到第一次见面竟是这样。现在可好，或许自个在这人心中已经留下了什么糟糕印象…… 杨明志犹豫了一下，只好伸出右手和这个男人握在一起。 第七百零七章 敏锐的眼睛 “可恶，这个家伙的手劲怎么这么大？他难道不是文职人员吗？” 在握手之前杨明志几乎忘记了毛子间的握手规则。这个男人的手劲很强，显然在他略显文质的外表下，也是个猛人。 自己的手被这个萨林奇金死死捏着，杨明志不甘示弱，怎么说自个也能端着MG34扫射个痛快的“野蛮人”，这就以牙还牙。 在耶莲京娜看来，这两个男人简直就是杠上了，别里科夫微笑中根本没有掩盖住他额头暴露的青筋。 这就像是拔河，你弱他就强，杨明志顶住压力，也故作没事人儿一般，还带着东方人的谦恭报了自己的身份：“真没想到，我们等候多时的专员同志终于到了。我是近卫284师副师长兼参谋长彼得·伊万诺维奇·别列科夫，击毙德军第七装甲师师长的苏联英雄，发明超口径火箭助推式榴弹武器的人……” 杨明志知道自己的头衔有很多，前者的礼貌算是谦恭，后者冗长的身份汇报，也实实在在的是想这个男人示威。玛德，劳资这么多功绩，你难道要把劳资的手掌捏成粉碎性骨折？ 或许真是的是被这一堆话惊到了？萨林奇金送来了手，满意的说道：“现在错不了了，别列科夫同志，你给自己取得俄语名字我很喜欢。” 可算从这个家伙的魔掌里挣脱出来，此人作为斯大林专员看来也从铁男那些学到了所谓的“王霸之气”。杨明志努力保证自己不漏气，忍耐着隐隐作痛的右手。 不过刚想说些什么，只见这个男人还在盯着自己在看。 杨明志诧异的问道：“怎么，专员同志，我的脸上是有伤口还是什么脏东西？” 萨林奇金捏着下巴，在察言观色方面他和耶莲京娜是一个毛病。现在他的注意力就在杨明志的眼镜上，“别列科夫同志，我知道你从遥远的中国来，真想不到中国也能制作款式这么奇特的眼镜？你真是一个奇人，我真好奇你的祖国……” 这些问题在这样的场合询问出来简直莫名其妙，若是普通人肯定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这些话语中，杨明志听出了了这个家伙是在套话。此人的注意力突然盯到了自己的眼镜，杨明志犹豫了一下大吃一惊，因为，这眼镜可不是这个时代之物。 即便制造眼镜的材质就是玻璃，但是半包围框架的材料是的黑色树脂。萨林奇金这个人也戴着眼镜，又小又圆的“小家伙”戴在脑袋上确实很滑稽。 该怎么说呢？假如知道要和这个家伙见面，那自个就把眼镜收起来了，即便开车有些麻烦，也没有这事儿更麻烦。 杨明志刻意的表示不以为意，犹豫了一下笑了笑，刻意把话题引开：“此眼镜乃我贴身之物，唯有重要场合才会佩戴，毕竟我在中国的时候也是个知识分子。我的祖国正被日本人侵略，那些侵略者的行径与当前的德军别无二致，我这样的文人投笔从戎，不曾想，如今的我没有保卫中国，而是在保卫苏联。” “嘿嘿。你的资料我都看过，中国抗日联军的残部已经全部进入苏联。你曾是那支部队的一份子，如今居然凭借着武器发明还有军功，成了近卫步兵师的参谋长，我一开始不敢相信，现在我是相信了。” 说着，萨林奇金拍拍杨明志的肩膀，“同志，你是一名伟大的国际主义战士，你的存在也诠释了当前的中苏结盟。我想你的国人也会吃惊，尤其是那些中国的红色军队会大吃一惊，一个抗联战士，居然在遥远的苏联指挥足够庞大的部队和德军作战！” 从他的回答来看，对于眼镜的怀疑就算过去了？杨明志长舒一口气，至于之后的夸奖言辞也多半是礼节性的。 说话之间，广大官兵依旧笔直的站着，等待上级的下一步命令。杨明志也不希望他们继续这么站着，许诺的回家吃饭必须马上落实。 杨明志回答道：“专员同志，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的资料，我也没有什么多说的了，领袖让我担任近卫部队的副师长兼顾参谋长已经是认可了我的能力。这不，我们近卫284师就在这几天有和德国人打了一仗，在你眼前的就是执行完军事行动凯旋的战士们。” 萨林奇金眯着小眼睛扫视着，在他面前的这四百多人分成了四个部分，非常奇特的这里居然还有一群孩子，他们胸前皆有一块红色领巾，这里甚至有一群女孩子，她们耷拉着的辫子和清秀的脸庞已经说明了一切。 “女性参加民兵没有问题，想不到你们还让少女也参加了！”这些情况，在昨夜的短暂会谈中也耶夫洛夫是和他说明了。所谓正和德军交战的少年营的战士们，他们是一群即将成年的孩子。万万没想到一群本应该去做护士、去做后勤的少女也成了兵。 成为士兵或许是因为人力资源过于匮乏，但一个问题自从被萨林奇金发现后，就令他诟病，这便皱着眉头说道：“看来战斗是太残酷了，你们简直是把能征用的人都征用了，你们的标准简直是征发一切能拎得起枪的人！” 耶夫洛夫顺势说道：“基本上却是如此，我们被敌人认定是游击队，对于游击队他们根本不留活口，所以我们必须把所有人武装起来，包括男孩女孩。” 这个解释非常在理但并非萨林奇金诟病之处，他继续说道：“按照我军的规定，女兵是不应该穿裤子的，而是统一穿裙子，难道这些女孩子都不觉得穿着和男人一样的裤子，把自己的形体暴露出来是伤风败俗吗？” 女人穿裤子还是穿裙子，这是她们的自由，杨明志大吃一惊，这个萨林奇金竟说出“伤风败俗”的字眼。 这个男人究竟是怎样的人？刚刚会面，杨明志一无所知。至少这个人的眼神贼特别尖锐，他本应是前天就该抵达师部的，结果那一天根本没有出现，莫非这个人在落地后就赶紧来了一处隐秘的微服私访？ 萨林奇金严肃的强调道：“根据规定，红军女战士的冬季军装，因为气温过于寒冷，必须穿着棉衣棉裤，有条件还要穿着军大衣。但是夏季军装，红军女兵要穿着裙子，只有穿裙子的女人才是最好看的。” 杨明志内心里当然是想说穿紧身裤的女人最好看，甚至说是更性感。 这一刻，转动自个的头脑紧急想一下，自己肚子里酝酿的话终于给别了回去。或许这个时代都是保守的，萨林奇金的话也并没有什么问题。这位专员并非是来阅兵的，他就是守候在284师的师部，主要就是等杨明志本人归来，因为他还带着针对杨明志的一些文件呢！ 第七百零八章 杨桃、娜塔莎和萨林奇金（一） 文件包还被锁着，耶莲京娜估摸着那里面怕是装着领袖的“圣旨”，就下令不许人哪怕是触碰文件包一下，否则就是禁闭室伺候。其实她是希望早早就知晓文件内容，作为不敢、更不能去作死的好奇宝宝，耶莲京娜只能胡思乱想一番。凭着自己多年的工作经验，文件包了肯定有来自领袖的一大堆政令，搞不好自己又要升职了？ 再扫视几眼，萨林奇金扭过头道：“师长同志，我主要是等待别列科夫同志的。我想这些战士们刚刚打完仗归来，所有人疲惫不堪。我看到食堂准备了丰厚的午餐，接下来的事我就不过问了。” 耶夫洛夫点点头：“那好，我这就命令部队解散，全体去吃午饭。现在别列科夫已经到了，我们中午就在师部的办公室吃一顿，吃一吃我们的自己种出来的马铃薯和蔬菜，戈梅利特色美食，我还得让你见见两个人。” “哦？还有两个人，他们是谁？”萨林奇金问道。 听到他说“两个人”，杨明志想都不想就明白说的是谁。 只见高大的耶夫洛夫扶了扶帽子，向前三步走，对着和巴尔岑一起行动的全体官兵吼道：“全体官兵立正！稍息！全体交出弹药，子弹清膛，枪械放归自己营房，之后去吃饭！” 战士们排成队的将弹药统一交给弹药库的管理人员，这些人还检查了每一位战士的枪膛，确认无误后才许可他们离开。 女兵们交出弹药的场面，萨林奇金看的一清二楚。在他看来尤其是少女必须保持矜持，可爱的姑娘穿着裤子太不雅了！尤其是一个姑娘，她真的很漂亮，还有一个则是黑头发的，她根本不是蒙古族裔的。这两个女孩的形象略显特别，直到耶夫洛夫吼了一声：“娜塔莎，贝茜卡，你们留下，现在立刻到师部述职！” 直到这时候萨林奇金才恍然大悟，他猛然在人群中关注的两个女孩，莫非她俩就是耶夫洛夫说的那两个？ 在杨桃和娜塔莎看来，来师部就和回家差不多。这里是整个部队的中枢，普通士兵来这里都应该是战战兢兢的。两人则根本没有害怕的理由，何况她们的爱人也在这儿。 杨桃本能的知道，今天中午这顿饭要在师部吃了，只有在所谓“近卫284师三人团”边新站着的老男人是谁，她根本没心思关心。她和娜塔莎背着各自的枪械，手拉手而来，丝毫没有士兵该有的严肃认真。 “其实你和她都应该严肃，真不知萨林奇金看到你俩后又会说些什么！”杨明志想着，微微皱起眉头，丝毫没有对一脸期盼神色的两个姑娘表态什么。 既然她俩已经来了，那就提前介绍一下吧。 杨明志介绍道：“这两位都是我们的狙击手，专员同志，你看她们胸前的两枚勋章！虽然她们都是共青团员，仅就军功而言，可能是战士里面最高的了。” 萨林奇金还在惊奇中，按照他的刻板认知，这两个稚嫩的姑娘能得到红旗勋章还有列宁勋章，简直匪夷所思！现在她们是按照“勋章法”佩戴在胸前。 娜塔莎见到长官对这个其貌不扬的中年大叔很是恭敬，这位定是个高官。 她立刻站的笔直，昂首挺胸抬起下巴。其实论身高，娜塔莎是比萨林奇金还高一些，两人这番对峙真可谓别开生面。 萨林奇金说道：“让我猜猜，你们两位，一个是贝茜卡·别列科娃，一个是娜塔莎·斯皮罗斯金娜。” 他竟然轻而易举的叫出了她俩的名字，杨明志很是诧异，转念一想怕是耶夫洛夫已经跟这个人说明了。杨明志还是谨慎的询问道：“专员同志是不是也拿到了这两位姑娘的资料，她们目前还算是民兵。” “那当然！”萨林奇金扭过脑袋看着杨明志，“我当然知道她们的身份。黑头发的是你的妻子，也是一个国际主义战士。至于斯皮罗斯金娜同志，她本是列奇察中学的学生，现在已经成长为出色的狙击手。何况你们以前上报的战斗成果里，这个姑娘的战绩也是一并报上的。一个未成年的姑娘，杀敌突破一百人，在整个军队中不可想象！” “但是她的战绩就是这样。”耶夫洛夫肯定道，“不仅仅是娜塔莎，还有贝茜卡，她们是一个狙击小组的姐妹，所以两人的战绩都高的惊人。” 萨林奇金再次打量这两个女孩，在其众多的任务中，有一个便是核实一下姑娘们的战绩。并不是说军队上报给上级，其中一个战士有着极高的杀敌成绩就能被统计为战功，上级定会派人来调查是否属实。萨林奇金就有这样的任务，因为这关系到娜塔莎将会获得的荣誉！ 现在正是中午，刚刚还热闹非凡的师部门口，现在略显冷清，只有文也换上新衣服的文职人员，夹着文件包进进出出。 杨明志一时不知道再说什么好，他一直夹着伊戈尔提供的笔记本，这上面就记录着娜塔莎和老婆的战绩。 老是站在户外很没意思，耶夫洛夫邀请道：“萨林奇金同志，我看你还有很多话要交待。咱们先不着急，要不我们先进屋，等吃完饭了你再继续说？” 他是有很多话要说，而且迫不及待，按照之前的命令，他应该在降落后第一时间抵达284师师部，把领袖的命令说明。那些“圣旨”现在还被锁着，因为耽搁了些日子，如今284师的高级指挥官集齐了，吃罢了中午饭再宣布甚是合适。 只是萨林奇金没有想到，他们居然把那两个姑娘也请进了办公室，从神情上来看，这简直是理所当然！也罢，自个还有话对着两个传奇狙击手说。 此刻的师部大办公室，因为要在这里宴请一下专员，还有给刚刚归来的杨明志接风洗尘。耶夫洛夫下令把原本盛放地图的大木桌清空，它即将变成餐桌。 斯拉夫人并不像中国人，喜欢在饭局中谈论公务。所谓吃饭时应该谈论些美好的事，其他时间谈论公事无可厚非。 杨明志欣喜的把两个女孩领到桌案前令其坐下，他名字杨桃的脚底板还需要进一步的治疗，这番就让她继续忍着。在微笑之余，更是无比谨慎的凑到姑娘的耳畔嘀咕：“你们俩都注意，这个中年人是斯大林亲自派来了。你们若是想早早的领到大金星，就保持的淑女些！” 斯大林何许人也，杨桃缺乏很多概念，恐怕那个人就是这个国家“皇帝”一般的存在，那么这个叫做萨林奇金的大叔，岂不就是“钦差大臣”了？原本有些蔫蔫软软的她立刻精神抖擞，两个姑娘正襟危坐无比认真。 萨林奇金倒是随和的拉开椅子一屁股坐了上去，打趣说道：“现在近卫284师的高级军官，还有最佳的战斗英雄就在这里。我很感慨，在我军大规模空投之际，你们也出兵和德军打了一仗。为了保障这次空投顺林进行，你们挫败了敌人的阴谋，想必自己也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话题居然是这么的严肃，耶夫洛夫谨慎说道：“昨日，专员同志，你已经知晓了我军这次的伤亡状况，一千人左右的巨大伤亡，大部分将是永久性损失。这是一个糟糕的结果。” 第七百零九章 杨桃、娜塔莎和萨林奇金（二） “可是你们也消灭了很多敌人，这才是令我震惊的。”萨林奇金顺着话说，“要知道在整个战争环境下，一次战斗我军损失一千人，这简直微不足道。就在此时，我军的前线总兵力有五百万人，每一天都在战斗，每一天都有成千上万人牺牲。关键是我们牺牲了这么多人，他们的死是否值得。假如我们牺牲一千人，敌人也被我军干掉一千人，这样德国人的人力资源是绝对撑不住的。据我所知，近卫284师如今能保持巨大的伤亡比，即使这次你们伤亡了一千人，恐怕德剧也付出两千人的代价。这在前线，简直不可思议。” 杨明志点点头：“是的。现在我军刚刚归来，战士们都太累了。就如你所言，德军707师，他们是我军的手下败将，此刻我们只有一千多人就在空军的意外帮助下攻下他们的阵地，打败了一支步兵团。敌人的损失我们无法确认，但是我估计，这支707师又要去休整了。” “那就拭目以待吧，加入他们调走了，就说明了你的推断是正确的。亦或者我们要等谍报人员的情报。”耶莲京娜托着下巴谨慎说道，其实在她看来，巴尔岑这次疯狂的进攻着实捅了马蜂窝，他自己被蜜蜂咬了一身包，但蜜蜂大军也被拍死一大堆，实属两败俱伤。 杨明志多少能明白一些萨林奇金的看法，假如牺牲一名苏军战士，就要两名德军士兵偿命，轴心国土崩瓦解将很快发生。284师的家底他最为知道，如果早知道部队会损失这么惨重，自个就不会下达那道“前线部队见机行事，遇敌立刻作战”的命令。 杨明志叹了叹气：“近卫284师每一次的战斗，战果都大于损失，这是因为我们在走精兵路线。每一场战斗，老兵都能有所斩获，个别的士兵能干掉两位数的敌人。不仅仅是因为老兵是血海尸山中摸爬滚打出来的技战术，还是因为我们面对的这些德国人，迄今为止都是些二流部队。这也使得我们的个别战士能创造战斗奇迹，只要给予他们足够的武器弹药，真可谓是敌人来多少死多少。” 萨林奇金一下子就明白了这位中国朋友说话的用意，他就是在吹捧坐在这里的两个女孩！所以，她俩也能被获准进入师部。 关于驻扎在白俄罗斯的德军部队是怎样的水准，萨林奇金还是有一些认识的。“德国人把最强的部队摆在一线，我军在维亚济马和他们的主力作战，战况依旧胶着。南部在顿巴斯地区我们取得了一定突破，但这不足以给予德军更大的杀伤。我军只有继续进攻，但伴随进攻的是巨大的伤亡，我们唯有一点点的的去啃，才能把战线推回国境线。” “所以你的意思是鼓励我们在后方尽可能的制造混乱，从而在我军反攻的时候制造出良好的局面？”耶夫洛夫问。 “是的！更因为你们是近卫头衔的部队，是我军中的精英。而你们的敌人是一群二流三流的德军，甚至是伪军。你们有能力在地占据发起人民战争，将恐怖的气氛在敌人中蔓延。所以，我并不怀疑斯皮罗斯金娜能干掉二百多个敌人。”说着，萨林奇金扭头盯着娜塔莎。“向她这样的姑娘也许就在这里作战最好，加入她干掉了二百多人，就是一人干掉敌人两个连。那么，这次她执行完军事行动，现在战绩是不是又上升了。” 杨明志正想说此时，只是苦于没有机会，好在萨林奇金按捺不住先提问了。所以，他将口袋里的笔记本拿出来，举着说：“专员同志，这里面记录着斯皮罗斯金娜和别列科娃迄今为止的大部分战绩结果，你可以看一下。至于你的问题，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斯皮罗斯金娜的战绩已经飙升到了272人。” “这么多？可信吗？”萨林奇金本能的质疑，这并非其人多疑，而是这个数字简直是个天文数字。 一个稚嫩又漂亮的姑娘，她本来是个九年级的女学生，开战还不到一年她竟干掉了二百多人？想想关于284师最后一次汇报，这个姑娘的战绩是186人，她的战果上升的也太迅速了吧！ 所以，杨明志手里拿着的这本带着黑色皮套的笔记本真是至关重要。 午餐尚未开始，萨林奇金听闻这284师将准备一顿“令人惊奇”的餐饮，他抱有极大期待。但是现在，他的注意力全在姑娘们的战绩上了。 笔记本立刻被其拿了过去，萨林奇金毫不犹豫的翻到有文字记录的最后一页，因为那里往往是汇总。这里确实写着“击毙272人”的字样。 “怎么样？我觉得斯皮罗斯金娜差不多可以获得一枚大金星勋章了。”杨明志试探性的问着，“她这样在战争中成长起来的英雄实在罕见。” 萨林奇金先不说什么，而是继续向前翻阅，他不知道这战场笔记是谁记得，倒是记录的挺详细。 比如说几点几分击中一名机枪手，几点几分击中一名疑似军官。 更夸张的，就在三月三十一日早晨，笔记本上清清楚楚的记录，两个姑娘得到射击授权，愣是干掉了一名一千米左右的军官？ 这个笔记本只记录战绩，惊奇中的萨林奇金干脆翻到最前面，这记录的是去年的一次战斗，战斗对象也是这个707师。只见上面记录着，斯皮罗斯金娜和别列科娃，操作反坦克枪击毁两辆坦克，有用莫辛纳甘和SVT40击中十多个人…… 简略的扫视一边后，萨林奇金倒吸一口凉气，看着两个姑娘说道：“我非常震惊，这是你们两个战绩记录？太不可以思议了，以至于我不得不产生怀疑，这真的是你们的战绩？” 原本摆着一张笑嘻嘻脸庞的娜塔莎严肃起来，她猛人站起来敬礼道：“是的长官，这就是我们的战绩记录。据很多人说我很漂亮，看起来也比较稚嫩，但我绝不是什么花瓶。”说着，女孩撸起袖子露出整条胳膊绷子肌肉。“我的身体非常强壮，甚至不输于男人。我可以背着步枪长途行军，更可以进行高强度的战斗。” 萨林奇金点点头：“我从没说过你是花瓶，你漂亮的脸蛋对于你的英雄事迹属于锦上添花。那么，你听说过现在就在克里米亚战斗的那个帕夫柳琴科吗？莫斯科一直在向全国广播她的英雄事迹。” 听到这个名字，娜塔莎真可谓精神抖擞。看着她这么认真的样子，杨明志都偷着一边乐。 兴奋中的姑娘毅然说道：“我当然知道，她是可是我的偶像。我一定要超过她，我要成为整个国家最强悍的女狙击手，这就是我现在，在战争年代的人生目标。” 第七百一十章 论狙击手的战果 萨林奇金对于这姑娘现在的表现真是满意极了，作为从莫斯科来的专员，他也有义务在近卫284师中搜集一些战斗英雄，整体他们的事迹。 “很好，斯皮罗斯金娜同志，我们的国家现在需要大量的英雄。人民需要英雄，军队需要英雄，只有英雄能把士气鼓舞起来。你说你的目标是超过帕夫柳琴科，我现在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假如你的272个战绩属实，那么你的战绩已经超过她了！” “真的？”娜塔莎的小脸笑的就像绽放了的红玫瑰，她紧接着问道：“那个大姐姐的战绩不是289人吗？我现在怎么可能超过她？” 萨林奇金挠挠头，289人这是什么意思？他赶忙质问道：“谁说她干掉了289个！她现在正在萨蓬山阻击那群罗马尼亚白痴，迄今为止的战绩是260个。” “可是，别列科夫同志告诉我，只有干掉超过289个敌人后，才是超过帕夫柳琴科。” 一听这个，杨明志一下子懵逼了，场面一度非常尴尬。“玛德，我也是忘了时间，现在才三月，正常历史那个女人是六月份从克里米亚乘潜艇调走的。”心里这么嘀咕着，杨明志不得不面对萨林奇金奇怪的眼神。 他立刻打起哈哈：“哎呀，我就这么一说。一个人总得有自己的目标，斯皮罗斯金娜同志已经失去了太多，要让她不至于消沉依旧抱有极高的战斗热情，那就需要一个目标。我是这么想的，假如她干掉了289个敌人后，我就告诉她帕夫柳琴科已经干掉三百人了，这样她一直能有一个追逐的目标。” 萨林奇金和在场的其他人都不知道，在某个位面帕夫柳琴科的最终战绩就是289人。杨明志的话倒是很符合逻辑，萨林奇金点点头：“你这个办法很机智，假如斯皮罗斯金娜干掉就272人完全属实，那么她现在已经是苏联最强的狙击手，也可以说在所有的红军战士中，她是杀敌最多的个人。” 幸福来的这么突然，曾几何时，娜塔莎觉得那个克里米亚战斗的大姐姐，她是那么的遥不可及，难道现在自己已经悄悄的超过她？ 但是萨林奇金的下一句话就糟了糕了！ “我再强调一遍，假如斯皮罗斯金娜的战绩全部属实，这272个战果是实实在在的击毙，那么她将获得怎样的荣誉？我想她会被领袖接见，甚至不必再在这里和敌人拼命了，而是直接保送到莫斯科大学深造，如果想留在军队，也可以保送到伏龙芝军事学院。但是！” 萨林奇金顿了顿气：“我很遗憾，这272个战绩并不能全部证实。” 杨明志知道狙击手战绩的统计很严格，所以他才命伊戈尔专职做记录，他立刻问道：“难道这个笔记本还不够吗？上面的记录都是真实的，有一名战士专职给她和贝茜卡做记录，两人的战绩没有问题。” 看着这位中国朋友无比笃定的脸，萨林奇金的语气可没有软下来。但考虑到这屋子里的人，尤其是娜塔莎本人，因为自己的质疑而变得精神特别紧张。他本来想说“仅凭一个笔记本作为射杀的证据还不够”，这话对于姑娘们的心灵打击太凶猛了！ 萨林奇金旋即车了些别的：“同志们，我也不是一开始就搞政工的。我是骑兵出身，在内战的时候我可是扛着骑枪，捅死过几个波兰干涉军的。我干掉一个敌人，就拿走他们的军帽，以此作为杀敌的凭证，因为敌人不可能随意的扔掉他们的正方形顶子的军帽。我一口气上交了五个，上级便给我记了功，并成了下级军官。 后来，因为红军草创需要忠诚于布尔什维克的军官，又因为做事严谨而一直升值。如今我依旧很大胆，我甚至不怕跳伞！我想斯皮罗斯金娜和别列科娃也是如此，既细心谨慎又勇敢。 其实一开始我还因为师长同志说的是谁，原来是这两位狙击手姑娘。她俩的名字早就被领袖和贝利亚同志知道了。” 一提起贝利亚这个名字杨明志就头疼，在他的控制下内务部真可谓法力无边！这人是斯大林以外的苏联二号人物！论起来自个就目前为止喜欢大林子更多一点，不管怎么说这人赏了自己一颗大大的黄金五角星，还有近卫师的参谋长和副师长的职位（几乎等同于将284师交给自己了）。但是贝利亚，怎么想都是一个摆弄权术的男人，若是被他盯上并有意针对，运气好是西伯利亚挖土豆，运气不好就被枪毙了。 这位可是大清洗中的起先锋，上百万人现在还被关在“劳动营”呢！ 萨林奇金这么说等于是在宣布，自己和老婆都在NKVD的监控下。不！等等！耶莲京娜这个女人就是NKVD的！ 顿时，一股子拉屎也被监视的尴尬感觉浮在杨明志的心头，他再瞟一眼依旧站着的娜塔莎，这姑娘的情绪倒是舒缓了些。 这个人在说起贝利亚之余也介绍了他自己的事，这个人是通过军功上位，他用敌人的军帽作为功劳的凭证，这话非常有建设性，所以他在暗示什么杨明志也知道了。 见气氛缓和了，萨林奇金摆摆手：“亲爱的斯皮罗斯金娜同志，你可以先坐下，就你的战绩而言，我们还有的说。” 接着，他瞧一瞧杨明志，询问道：“别列科夫同志，现在你在说一说这两位姑娘在战斗时的职务，我们来来信息全部捋顺。” “好吧。她们俩是一个狙击小组的，斯皮罗斯金娜是射手，别列科娃是观察手，关键时刻她也是射手。同时还有一个名叫伊戈尔的男人，他是两个姑娘的观察手兼保镖，专职记录和进行保护的。” “所以，这是一个三人小组？” “是的。你所看的笔记本就是伊戈尔记录的，他做这个工作已经有半年了。” 萨林奇金点点头。现在饭还没有送来，也并非讨论正儿八经的公事的时间，干脆饶有兴致的说了说狙击手的事。 他身心一口气看起来做好了准备，接着语气舒缓的说道：“我现在必须告诉你们，狙击手的战果统计非常严格！ 我并非狙击手，但是在出发前也看了下我军对于狙击手的要求手册。首先，在执行完任务后，射手和观察手必须填一些书面表格，否则仅凭当事人口述，这是无法核查的。表格中要对事件进行描述，射手副观察手都要签字，最好还要有目击者的第三方证实，总之确认一个杀敌相当繁琐。 所以，就因为我军对战绩统计严格，狙击手往往有很多未经确认的战果，即使被击中者已经死了，战果也往往不能算数。 刚刚的笔记本我看过，只闻其声未见其人的伊戈尔同志，他并没有标明，他盯着被击中者十五分钟后，那个人没有站起来。注意！只有被击中十五分钟还没有反应，才能算是杀敌。” “你这么说的，战绩统计也太麻烦了吧！战斗中每一秒都生死攸关，何况这次作战我军面对的战斗都异常仓促，可谓打的快撤得快！”杨明志抱着脑袋大呼不满。 “是！我知道这一点！”萨林奇金继续说：“所以在执行完狙击任务后，得有侦察兵去尸体那里亲自确认，最好拿回对方的证件、狗牌亦或者私人物品，比如说拿回他们的钢盔。”话赶到这儿，萨林奇金继续说起钢盔的事儿：“284师在上次战役杀敌七千，这战绩简直不可思议！你们不是有证据证明自己吗？” 耶夫洛夫立刻昂首挺胸自豪的说道：“当然有证据，本来就是打算戴着你去看的。那可是六千多顶德军钢盔，若是加上被我们早早就改造成锅、水瓢的，总数得上七千了。” 萨林奇金笑了笑：“师长同志说的很明白了，我的意思是，伊戈尔的这份笔记只能作为参考，斯皮罗斯金娜赶到了多少人，假如她拿出来钢盔亦或者狗牌，那边是战绩的证明，而且毋庸置疑！” “所以我的战绩根本不是这样的？”今天的娜塔莎真可谓是从兴奋的极点跌落谷底，她的眼眸已经含泪。 第七百一十一章 严格要求 杨明志知道这个姑娘会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她是坚强的，否则已经是委屈的嚎啕大哭。 “专员同志，现在说这些真够糟糕的，支持她到今天的就是为了超过帕夫柳琴科成为苏联第一的最终目标。她的家人就剩下年幼的弟弟幸存，迄今为止她都在奋勇作战，只为建功立业，为苏联人民报仇。现在你告诉她战绩要减少很多！” 或许现在说这些真的不合时宜，到底怎么说这姑娘还是个孩子，如此仓促否定质疑她272个战果真的很残忍。 萨林奇金不想伤害这个姑娘的感情，看着委屈的姑娘，赶忙说道：“即便帕夫柳琴科是苏联第一，我估计你依旧是苏联第二，并把第三名远远的甩在后面。笔记本上记录着一些战绩，战斗你从尸体那里拿走了其狗牌，这就是最好的证明啊！现在它们在哪里？” “你说那个！她真的有！”耶莲京娜打了个响指，“她的狗牌总数一百多个呢，被装在一个木盒里！同样别列科娃也有一盒子。这些都存放在我的办公室内，被人一直看管着。” “这些还有什么疑问吗？每一个狗牌代表一个杀敌。笔记本里还有一些，我们可以赶紧把记录做的详细些，不少还是能够证实的！这样我会马上给上级发电报，不管怎么说，斯皮罗斯金娜的战绩肯定是不少于一百个的，何况你还参加过歼灭德军707师前师长的行动，不仅仅是苏联英雄勋章，其他的应该还有！” 含泪的娜塔莎终于笑了出来，这位中年大叔说的很在理，既然作为军人就该按照军队的规章办事儿。不管怎样，这个从莫斯科来的大叔言之凿凿的说自己的“大金星”跑不了，这是国家给予个人的最高荣誉，难道不该快乐吗？ “我很抱歉，或许这些事都应该在吃饭后再说。”萨林奇金真诚的看着娜塔莎：“年轻的小同志，你现在还不到十七岁，以后可谓前途无量。以后再有杀敌了，最后统计都交给我，你是领袖提名过的人，你的战绩我会亲自上报。” 娜塔莎擦干净眼泪，满意的点点头。 全程中，也只有她在落泪，杨桃却保持的非常淡定。两个姑娘对战绩的看待不一样，娜塔莎希望建功立业实现人生价值，而另一个呢，她只是希望能取悦自己的丈夫。再说了，在苏联作战，杀掉那么多的德国人、东方营的伪军，亦或者是罗马尼亚人，他们根本不是日本人。 能让杨桃真正出口恶气的，那便是用愤怒的子弹击穿日本鬼子的脑壳。 萨林奇金今日说的这些话是出于他的本分，这个男人要对斯大林负责，因此娜塔莎的确切战绩必须调查清楚。但是她的心情明显有些沮丧，如此未来是否会干扰了战斗？因为战绩被砍了很多，她是否会冲动，为了获得一个确凿战绩去冒险抢尸体的狗牌，亦或者暴露在危险区域盯着被击倒者十五分钟？这些行为若是发生了，搞不好会要了她的小命。不行！我得抽空给她做做心理工作。 杨明志这番还是很担心姑娘有着得失之患的，实际娜塔莎的心理承受能力要高的多。 这位斯大林专员初来乍到，仅仅刚刚见面他就制造了些问题，真不知以后该怎么办！这个男人肯定会从专业角度提出一系列问题，以后的很多工作恐怕也得改变了。 杨明志不由的担心起来，萨林奇金只怕是一个“超级耶莲京娜”，估计他本人也是内务部的。那么这个家伙能迅速的变通，认可诺夫戈梅利在一个中国人的调教下，很多事物发生了巨变的事实吗？ 就比如说接下来发生的？！ 假如这个男人是无限忠诚于斯大林的榆木疙瘩，一切都得按照斯大林的政策来搞，那就糟糕了！因为食堂终于把餐饮准备完毕，几位食堂的大妈端着小灶就来到了师部。 杨明志问到了非常熟悉的气味，只见一位壮硕的戴着头巾的中年妇女，将一个陶土坛子奋力的摆到桌子上，香味儿就是从这里传来——因为，这是一锅汤面条。 “我的天呐，我还以为中午终于能吃到烤面包了，没想到居然是这个！这真是和我的胃口。”杨明志惊奇的说着，接着眼神又瞄上了其他菜品。 耶莲京娜噗呲乐了：“亲爱的别列科夫，这顿饭本来就是有意考虑你的口味而做。再说了，自从厨娘都被贝茜卡调教的会做面条后，在饮食方面我们也可以多一些花样。这面条我也非常喜欢，就是不知道专员同志是否喜欢了。” 该如何回答师政委的问题？萨林奇金摘下帽子，挠挠它发光的头顶。 说起来他对中国饮食几乎一无所知，唯独知道的就是中国的面条在古代流传到了欧洲，可是这锅里的根本不是意大利面那种形制的东西。甚至严格意义来说，这干脆就是一锅浓汤吧！ 萨林奇金伸着脑袋看不出个所以然，值得看着杨明志疑惑的说道：“我从不知道中国的面条是怎么做的，莫非这就是你们中国的做法？闻着倒是真的很香，莫非里面放了什么珍馐？” 他这话几层意思？杨明志不得不琢磨一下。 这个人提到了“珍贵食材”这样的词汇，是不是在试探师部人员的饮食状况，是否是吃的太好？ “这一锅当然都是非常普通的食材！”耶莲京娜笑嘻嘻的说道，“专员同志真是想多了，除了制作面条的面粉是上级空投的，剩下的食材全是我们亲自生产的。”她比杨明志机灵的多，这番立刻站起来搅弄起木汤勺，翻动着锅里面的食物。 这下，他们用了怎样的食材，探着脑袋的萨林奇金看的一清二楚。 “我懂了，看来你们深处战争的孤岛，即便是军队的上层也保持着节俭，吃的东西没什么特别的。白白的是面条，除此之外还有马铃薯、酸菜，还有蘑菇和一些肉。” “是的。”耶莲京娜继续说道：“我们这里物资非常匮乏，但是一切都不用担心，因为最艰苦的日子是去年的八月九月，好在苦日子都过去了。你看到了这些马铃薯，这是我们播种的，新的收获季就要到了！至于酸菜和肉，这就是罐头食品再加工。而蘑菇呢？现在已经是三月底了，咱们传统的采蘑菇季已经到来。” “所以仅仅这些食材，你们就做出了这样的美味是，说实话这可是我头一次见到。只是闻到气味我的口水就控制不住。” 第七百一十二章 朴素的萨林奇金 杨明志从萨林奇金欢喜的脸上已经读懂了他的内心，这个家伙真的对面条跃跃欲试了！其实也对，桌子上放着的还有一大堆黑面包，这才是俄国人最长吃的。所以上级空投物资里有一大堆荞麦粉，以及荞麦米，前者就是混着白面做黑列巴，候着是熬住俄国传统大菜——荞麦汤的。 萨林奇金坐直了身子，不由的感叹：“说实话，今日中午的这道菜真是惊艳，要知道普里佩特沼泽本来是个蛮荒的地方，我被命令来到这里还以为要过苦日子，真是没想到这里的生活还是不错的。我从不奢求能吃到什么优质的食物，有足够的马铃薯亦或者面包吃就够了！ 其实我挺鄙视莫斯科官员们那种养尊处优生活的，能到艰苦的地方历练一下我很乐意。想想看我真是太天真了，假如我天天都是吃到这样的餐饮，而且没有那种骄奢淫逸的负罪感，真是幸福呢！” “哦？专员同志还有这种想法？”杨明志能感受到这是这个男人的肺腑之言，他声明自己喜欢节俭，可话语里明明还是喜欢那种优质的生活。 或许是这面条对他的冲击太大，萨林奇金虽未尝一口就本能的知晓这是一锅佳肴，索性有多说了些，言辞也稍微变得严厉。 “同志们，我从莫斯科来，因为战争原因，机关单位和工厂绝大部分已经搬迁到了古比雪夫，那里俨然成为了新的首都。但是，有一些同志忘记了我们正在战争，他们是推翻了沙俄以建立社会主义为目标的英雄，可是旧的贵族被消灭了，他们居然成了新的，即使他们嘴上不说，可是从平日里的作风来看，一些人真的算是布尔什维克？ 他们成了特权阶级，即便我们正在打仗，他们依旧享有自己的特权。平日里要求吃得好穿得好，出行都坐车，我们前线的五百万战士啃着马铃薯就和敌人拼命，而他们却在吃乳酪穿裘皮！我真的很担心。” 杨明志大吃一惊，难道他的说的这些话都是从这一锅面条里联想到的？再者，这些话的内容真可谓触目惊心的，因为他在议论那些人！若是这些话被贝利亚同志听到，内务部的家伙们早晚回来清算。结果呢？萨林奇金同志，不是西伯利亚就是古拉格！ 不！这个家伙就是斯大林派来的“钦差”嘛！他肯定是斯大林身边的人，也肯定是因为这个身份才能说出这些话来。 其实他说的也不错，如果问苏联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特权阶级，只怕从斯大林掌权开始就全面出现的。赫鲁晓夫发现这个问题会危及国本，结果特权阶级直接罢黜了他，把中庸的老好人勃列日涅夫送上一把手的宝座。 杨明志知道斯大林对于忠诚于他的人给予的从来是巨额赏赐，甚至给立功军人的奖励也不可谓不丰富。 想了想，杨明志再看看耶夫洛夫和耶莲京娜两位的表情，他们明显听出来这话的危险性了，尤其是耶莲京娜，她若是瞪起那机警的双眼，真是有些可怕。 萨林奇金摆摆手：“我就是发发牢骚，说起来我也是那些人的一员！领袖每个月给我发放一万卢布的特殊津贴，这笔钱我不得不要。其实我这个人还是比较喜欢节俭的，即使给我津贴我也捐出去了，因为现在全国人民都在节俭的生活，省下来的物资和钱用于投入战争。我们保卫的不仅仅是苏联，而是我们自己和家人们的生命！可是，还是有些人忘记了，这个时候根本不应该奢侈。” 既然这个人都这么大胆，杨明志也跟着大胆起来。“那么什么是奢侈的？比如说我们在这里吃黑面包，他们在吃奶油糕点。我们这里把面做成条状再和蔬菜熬成一锅浓汤一般的美食，而他们在吃熊肉糖鱼子酱。这就是奢侈吧？” “当然？这有什么疑问呢？他们吃的太好了，而我们的人民只能以马铃薯果脯！我们的人民很贫穷，战争爆发后他们更加的贫穷，但是富裕的特权阶级的生活没受到多大影响。这有的事根本不应该出现在苏维埃联盟，尤其在这战争年代，我仅从军队而言，军官和士兵最好在吃的方面没有差异，唯有如此士兵们才不会抱怨！” 杨明志深以为然的点点头，这个叫做萨林奇金的人真可谓是个老布尔什维克。这便说道：“我们建设社会主义，一定要生产力发达，唯有如此我们才能摆脱贫穷。等战争胜利了，我们必须给予人们更多的福祉，就像列宁同志说的，面包会有黄油也会有，这不是一句口号，我们要把这变成现实！” “所以面包和黄油呢？”萨林奇金抬起头问道。 “这不就在你的面前？”正是因为这个中年人是个老布尔什维克，他的阶级觉悟太高了！听这人的一番肺腑之言，杨明志也是觉察这个男人在寻找他的知己，那还愣着干什么？现在难道不是表现的机会？何况自个说的话最终肯定会传到斯大林的耳朵里！ 杨明志意气风发的说道：“我们一无所有的从明斯克撤退到普里佩特沼泽，一时间我们面临着缺粮的危险。为了避免被饿死，我率军抢了德军707师的车队，不曾想最终竟然变成了大战，战斗胜利后我们缴获的更多了。但仅靠缴获根本满足不了当下三万多军民的生活。 我们中国有两个谚语。一个叫做哀求别人不如请求自己，另一个则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所以我们师部进行了商讨，在去年我们就大规模的开垦土地，以至于现在这锅里的马铃薯也是去年入冬前最后一季产出。真是这些巨量的马铃薯让我们平安的度过冬季，存粮甚至吃到现在！” “这是真的？”萨林奇金不是太吃惊，他早就知道284师一直在搞军人屯垦，不曾想提出这个战略的就是这个中国人？他是指挥官又是武器制造专家，这是毋庸置疑的，难道他还有作为个战略家的气质？起码未雨绸缪做的太好了！ 耶莲京娜看得出这位萨林奇金陷入惊喜中，赶忙助力道：“我们不得不承认别里科夫同志的想法很超前，他的眼光独到，上次战役结束后，也是他提出大生产运动，我们现在就是这么做的。从二月份开始，我们开坑了上千亩的土地种上了马铃薯，军营周边早就开垦的田地种上蔬菜。最早到本月中旬，新一季的马铃薯就能收获，届时将是大丰收。” 第七百一十三章 汇报土豆 “这件事我本来应该之后调查的，既然你说了，那就告诉我，现在你们有多少亩的土地在种植马铃薯！？”萨林奇金追问道。 耶莲京娜捏捏下巴，他的这个问题不好回答，因为即便接受物资导致农垦速度降低了，但是如今可是军民齐上阵，上万人在开垦，再者马铃薯对于环境要求真的很低。她干脆保守的说道：“我们现在的田地大概有四千亩，注意，我们这里的亩实际是按照中国的标准，就是将一公顷土地分成了十五块，也就是说，俄亩是中国亩的十六倍。这次空投物资接受完毕后，军民又将更大规模的进行农业开垦，田地会越来越多的！” 萨林奇金掐指一算，如此四千中国亩大概就是267公顷。那么这么多土地又能产出多少？他不得不询问一下：“我初来乍到，你们对这里的环境也了如指掌，请帮我估算一下，这些土地能产出多少吨？” 这个问题非常简单，泥炭土的质量虽然差，只不过是无法保证土豆一亩六吨罢了，一亩一吨半到两吨还是没问题的，何况现在用农家肥也勤呢。 杨明志乐呵呵的说道：“专员同志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中国亩的面积种植这个，亩产往往在两吨左右，四千中国亩就是八千吨，这是什么概念？一个成年人一天吃一公斤马铃薯绝对足够生存不会被饿死，即便如此我们四月份的产量，就够整个诺夫戈梅利的居民吃上五年！” “什么？！整整五年？！”萨林奇金吓得连手中的面包片都掉了！ 其实杨明志说这话的时候，大吃一惊的可不止他一个，就连身边的耶莲京娜和耶夫洛夫，乃至杨桃娜塔莎，甚至路过的文职人员也都听的一清二楚。 估计自己的说辞会立刻传遍整个集体农庄吧！杨明志有些担心，土豆亩产非常疯狂，但自己说的一亩两吨也是想当然。为了避免吹牛，自个还是在说一下：“同志们，我说的差不多是最大产出，考虑到咱们是在冬季末期播种的，马铃薯的生长肯定受到影响。何况很多土地是刚刚开垦被播种的，咱们三月份洒下发芽的块根，得等到六月份才能收获。因为一公顷三十吨的产量，至少也得夏季实现。” “那么你说，你们不是即将面临收获季吗？这一季马铃薯能收获多少？”萨林奇金继续问。 “也许有一千吨？也许是两千吨？在收获之前我们没法清楚！总之我们不但饿不住，还能把粮食储存起来，甚至是支援友邻的游击队！” 萨林奇金将掉落的面包拾起来，欣慰的看着大家：“今日我算是领教中国人别列科夫了，这位可真是个奇人！还有你们这些284师的高级军官，还有众多在这里奋战的军民们。我本想着铁木辛哥元帅一口气空头来720吨物资，就是为了救活饥寒交迫的人们，不曾想你们在战斗间隔抓紧时间生产！你们把三座集体农庄统称为诺夫戈梅利，这新的城市还真是处处新鲜事。好吧，现在让我尝尝中国的面条什么滋味，咱们说了这么多，这滚烫的一锅也凉到可以下口了！” “那就请便吧，萨林奇金同志。”沉默许久的耶夫洛夫赶紧说道。 “行，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这锅面条我来盛第一勺子。”说着萨林奇金便站了起来，可惜他成面条也是第一次。长长的白面条根本不是仅仅用汤勺就能搞定的。杨明志尴尬癌犯了，不忍心看着他闹笑话，这便站起来，拿着自个独特的筷子，硬生生的夹断面条。这一幕真可谓啧啧称奇，萨林奇金大吃一惊，两根木棍居然在这个男人手里摆弄的这么娴熟！ “本来我是不应该出手的，但是专员同志是一次吃这个，我还是帮帮忙吧。既然这是中国餐饮就得用中国的餐具，这两根在普通不过的木棍就是非常朴素的餐具，也符合你的理念。”说笑间，杨明志给这位专员盛了满满一碗。 接着对大家说道：“同志们，来吧，我给大家盛饭。你们放心，这是公用的木棍，比我自己用的大多了。” “废话，本来这就是我命人准备的！我可不想吃你的口水。”耶莲京娜说笑着，并用用那齿轮缺乏润滑油般质感的话，说了“筷子”两个音节。 长官们不动手，自个也不能动手，杨桃和娜塔莎保持着餐桌礼仪，即便肚子已经本能的咕咕叫，更不知咽下了多少口水。长官们在吃饭前有说了很多公务上的事，两人根本没兴趣听这些，现在唯有一个欲望，那就是吃！ 萨林奇金开启了这场宴席，杨明志将所有人的木碗都盛满了。说实话如今他也渐渐满意起食堂的手艺，不管怎么说着熬住一锅面条并不比熬一锅蔬菜汤麻烦。 其实吃面条用叉子并没有什么大问题，至少耶莲京娜是这么做的。杨明志瞟一眼他也就笑而不语，毕竟拿筷子的手艺得有心去学，例如娜塔莎便是如此的。 絮叨了半天，午餐已经开始。细细品尝这所谓正宗中国面条的萨林奇金，不由的听到耳边传来一阵阵奇怪的声音。他侧过脑袋，只见自己的中国新朋友，先不说他把木棍操作的就像是医用镊子，还有这吃饭的方式，简直就是把面条吸到嘴里，这声音可真大呢。 仔细瞧瞧，不仅仅是别列科夫夫妇这样，包括狙击手斯皮罗斯金娜也是如此。这个传统的白俄罗斯姑娘接受新东西倒是挺快的，亦或者是她的手天生的巧。 “别列科夫，中国人吃饭是不是声音都比较大，在俄罗斯，我们吃饭从来是讲究不要发出大声音，这是餐桌礼仪。”萨林奇金随口说道。 杨明志嗯了一声，先把嘴里的咽下去。“怎么了？是不是吃饭的时候声音太闹心？” “对！就算你们是军人也不应该这么狼吞虎咽的！何况你难道要给淑女们做个坏典型！？” 他是什么意思，杨明志多少明白了些，杨明志笑呵呵的说道：“这也算是文化的碰撞吧。在遥远的中国，只有吃面条的时候可以发出很大的声音，吃其他的餐饮则要细嚼慢咽，眼睛吧唧嘴。” “不不不！在俄罗斯，吃面条也不应该发出太大的声音，何况你根本就是把面条吸进嘴里，就不怕呛到自己？！” “专员同志，请注意！”耶莲京娜赶紧接茬：“咱们吃的是正宗中国的面条，并不是吃意大利面。他们的饮食习惯和餐桌礼仪，和我们这里有很多不同。何况仅仅是莫斯科和明斯克，吃饭的文化就有些诧异。” 萨林奇金挠挠头：“这话倒是不错，可我还是倾向于吃饭安安静静的。倒是这面条真的不错，我不知这个应该算是主食还是浓汤，总之我觉得吃上两大碗这肚子就撑了！如此我还要吃面包干什么？” 顿时，办公室内的众人哈哈大笑，杨明志笑道：“因为这个本来就是主食，说真的，比起烤制一个巨大的大列巴，还不如把面团擀成面皮再切成条，如此和各种蔬菜煮上一锅，这是极其方便迅速的。我甚至觉得，部队行军时就带些风干面条，扎营时每个战士都能吃到这样热热的一顿。” 萨林奇金点点头：“这个想法很有建设性，我看咱们可以尝试一下。” “是嘛？其实别列科夫同志还是一位厨师，中国菜不仅仅是一锅这个，他能用我们这里最常见的食材做出很多美味佳肴，简直垫付我对吃饭的认知！”耶莲京娜的双目里写满了激动。 这份称赞杨明志心领了，赶忙说道：“今天这顿饭已经足够丰盛，我就不用献丑了，等以后有机会我再亲自下厨。让咱们的萨林奇金同志尝尝我这正宗中国菜。” “好极了！不过今天你们可都不要拦着我，我发现在和一锅面条太好吃了。我手里的这片面包吃完就不吃了，接着就喝着浓汤一般的面条，直到喝饱。” 第七百一十四章 从磨烂的脚丫想到的 这顿午饭萨林奇金吃的很爽，他依靠着木椅拍打的自己鼓起来的肚子，不由的畅想：“仅凭简单的食材就吃的这么舒服，若是以后天天如此就好了，真不知道战士们吃的如何？是否也是这个。” “主食自然是面包和马铃薯，因为他们是士兵，自然要吃军粮。”耶夫洛夫说道，“倒是我们会偶尔变换花样，这样战士们吃的种类多一些，大家的心情也愉悦。” “很好，这次空投的物资里还有一些辣椒种子。” 听到这个词，杨明志真可谓双眼放光：“真没想到上级还送辣椒了？” “当然，这里的气候很寒冷，若是战士吃的辣一些会令人浑身暖和的。”萨林奇金皱皱眉头，“就是种子不多，若是没有被搜索到，那就糟糕了。除了辣椒种子，还有很多蔬菜的种子，比如卷心菜、紫茄子、西红柿和胡萝卜的种子，这些足够士兵们维生素的需求了。” “上级还是希望我们自力更生，这很好。”杨明志不由的倡言：“中国的谚语很多，比如有一个，叫做给人一条鱼，不如教会这个人捕鱼的技巧。上级给我们种子就对了，其实我觉得下次空投的时候，他们能给我们发了芽的马铃薯块根，这样我们就不必自己育种省去很多麻烦。” “那就等下一次吧，你的这份提议我先记录下来。”说罢，萨林奇金娴熟的掏出笔记本将这记下。接着继续问道：“现在饭碗都空了，如果诸位不嫌弃的话，我想吃过饭就开个会议。当然，如果大家还有急事，我们可以拖延一下。” 这个人看起来很猴急，杨明志是想着回到家了当然赶紧去洗个澡，之后搂着老婆倒头就睡。即便是公事很多也不是今天，回到了诺夫戈梅利，任何的事都放在明天。 这个男人是斯大林派来的钦差，既然他说吃完饭就开会，那当然就支持咯！ 杨明志举起右手，说道：“我也没有特别着急的事，既然要开会，我没有疑问。” “那么其他人有异议吗？”萨林奇金看着其他两位，得到了没有异议的答复。 “那好，既然都没有异议，我们休息一下就开会吧。今天下午我会宣布一些重要的事，无关的人情回避。” 杨明志赶忙说道：“小桃，贝茜卡，你们吃完了那就先离开吧。我想你们最好直接去澡堂，先把这身污垢都洗干净！之后给我老实的待在家里，最好去睡觉。” 这听起来就像是逐客令似的，杨桃还想再在这里待一会儿，无奈丈夫的命令就是命令。这边拉着娜塔莎的胳膊说道：“亲爱的，咱们就不要干扰大人们的事了，他们还有重要的工作。” “那咱们就离开吧。”说罢，娜塔莎拉着杨桃站起来，两个女孩敬了个礼便互相搀扶着离开了。 萨林奇金不由的望着她们俊俏的背影，只是看起来那个黑发小女孩走路有些一瘸一拐的。“别列科夫同志，你的妻子是脚崴了吗？” “不！她的脚底的茧子磨烂了。” 吃罢了饭，杨明志娴熟的掏出烟给自己点上，有拿出另一个递给新朋友。 萨林奇金扶扶他的小眼镜，将这个把玩一番，他甚至看清楚了烟纸上面的德文字母，不由的乐了：“德国人卷烟真是方便，可惜咱们的军队只发放烟丝，结果我看到战士们都是撕报纸卷烟丝来抽，印刷用油墨吸到肺里想想都刺激。” 一种既视感浮现在杨明志眼前，一群人吃完了饭，就坐在桌子旁吞云吐雾，接着扯些闲淡。整个办公室飘荡着烟气，如实在以前自个是受不了的，自从因为打仗给逼出了烟瘾后，这些也都习惯的。仔细瞧瞧，就连不抽烟的耶莲京娜也把这二手烟给忍住了。 接着刚才的话题，杨明志继续说道：“专员同志，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的妻子贝茜卡·别列科娃，别看她的身高看起来就像是个洛丽塔，但是她是个很好的战士。脚底是磨伤了，因为战斗最激烈的四天，她的这双脚就没有停下来，搞不好仅仅四天她的总步行得有一百公里！” “一百公里？她！？”惊讶写在萨林奇金的脸上，“这么说来，你们回来的战士，基本都是如此，徒步行走一百公里，真是不可思议。要知道这个时代的战争已经不需要士兵凭借一条腿打遍整个战役。你们回来的时候不都是乘坐卡车的吗？我看到那些卡车也是德国的，显然也是缴获的车辆。” 杨明志摇摇头：“仅仅三十辆卡车不能实现摩托化，我们这里有八百多马匹，也不可能实现骡马化。同志，这里是沼泽地，森林和泥塘密布，这样的环境来进行游击战，难道不是两条腿更合适？再说我们现在穷的就剩两条腿了，假如上级知道我们现在的处境，定会送来一批自行车。” 耶莲京娜马上打断道：“别列科夫，咱们真的搜集到了一些折叠自行车，那是伞兵的标配用具。” 居然还有自行车？！杨明志完全没想到，赶忙问道：“快告诉我，这些车子有多少？！你们要知道日本人打仗的时候就经常使用自行车，这让缺乏车辆的他们机动性大幅提升。咱们的人装备这个，推进速度不是更快？只要……” “够了！别列科夫，我们区区找到五十辆车子，还有一半不同程度出现破损，莫非你现在又想研究自行车骑兵？”耶莲京娜摆摆手，对这个不屑一顾。“何况我们这里很多人就不会骑，莫非你会？” “我当然会了？”杨明志毫不犹豫的说，“我很小的时候就学了！诸位可不要有什么刻板偏见，觉得中国就一定是那种到处是乡村，活在古代一般。至少还有一些城市接触了新知识新文化，否则我也不可能这么博学。” 这话纯粹是谎言，但这群老毛子也不可能去详查自己的底细，杨明志已经决定了，以后老毛子一旦问自己的祖籍，那就说是北平。至少这是个大城市，还有国立的大学，这样就解释了自己因何有才。 自行车的话题杨明志不想多言，今儿，自个有必要和这个明显有意了解实情的萨林奇金，说明近卫284师的作战特点，毕竟他肯定会上报斯大林。 因此自个就从老婆脚丫子磨烂说起。 杨明志巴拉巴拉说了一堆，不求这个萨林奇金听懂多少，只要让他明白，森林游击战和正规战完全是两回事儿！ 看起来这个男人是听懂了一些，只听到萨林奇金意味深长的点点头：“我说你们的士兵怎么都用麻布绑着小腿，原来是防止小腿静脉曲张，如此就能进行长途奔袭。我看到别列科娃和斯皮罗斯金娜的被绑着的小腿，她们的腿纤细的就像是麻雀。” “很贴切的形容。”耶莲京娜噗呲笑了，“女孩子保持纤细的小腿不是很正常的吗？我若是也那么年轻，腿也是如此纤细的！” 师部办公室再次陷入欢愉。 第七百一十五章 久违的沐浴 娜塔莎搀扶着杨桃，看起来她才应该是姐姐。其实也差不多，虽然还不到十七岁，身高和力气来说，真是比杨桃高太多。 “怎么样？现在脚底是不是依旧很疼？我想咱们洗完澡得赶紧去休息。”娜塔莎关切的问道。 “嗯，我的脚依旧疼。不过比起昨天已经好了太多，若是再休息几日就没问题了。” “那就好。”娜塔莎不由的回望一下身后的师部办公室：“长官们在谈论重要的事，那个中年大叔到底是谁呢？我看到长官对他挺毕恭毕敬的。” “也许是个大官吧，那是从莫斯林来了，总之就是个比长官们级别都高的人，我们做士兵的还是做好自己的本分。”杨桃眉头泛起一丝遗憾：“其实我还想多陪丈夫一会儿的。” “等待以后吧，咱们现在的命令只有一个，就是把身上的污垢清洗的一干二净。咱们是姐妹，何况你的脚还受伤了，一会儿搓油泥的时候我帮你。” “那就有劳你了。”杨桃欣慰的点点头。 现在的娜塔莎心情看起来不错，杨桃一直担心她会陷入郁闷，毕竟那个大叔用实实在在的理由否定了272个杀敌的真实性。原本自己就从丈夫那里得知，狙击手的杀敌统计很严格，不曾想竟是这样的严格！非得有人证物证才能证明。 这样娜塔莎的战绩缩减很多，自己的不也是一样的缩减。唯独之前搜集过敌人狗牌的战绩，因为这有详细战斗记录，肯定会被统计。 那个头顶闪光戴着小小眼镜的大叔也说了，那个叫做帕夫柳琴科的姐姐，在南部的战场实实在在干掉了260个敌人，如此她真是遥不可及了。 至少娜塔莎的心情还是不错，洗个澡后她会更开心一些吧。 两人互相搀扶着，直奔铁匠村的公共澡堂。 …… 如今的澡堂已经不像是以前那般简陋，白俄罗斯的农户也自备了黑澡堂，却根本不适合军队使用。为此铁匠村在建设的时候就建立了公共澡堂。 老毛子长久以来自诩为第三罗马，文化上也学习了君士坦丁堡，例如这洗澡文化就对桑拿情有独钟。 因为金属主要用于制造武器弹药，就一直没有制造什么管道，再者由于也没有铸造过大型炉子，自出水式的淋浴无法实现。倒是桑拿浴非常容易实现，在密集的木屋里放入一些烧红的石块，泼些凉水就行了。 至于热水澡，目前也只有少数人能享受泡澡，大部分战士不过是先用凉水从头浇到低，再光着腚冲进桑拿房。等蒸舒服了再跑出来，再从头到尾浇一边。这种野蛮的洗澡方式，杨桃实在受不了，她更相信能这么干的也就是这群男人。 男女澡堂是分开的，两人不用猜测，现在男澡堂那边一定到处都是光腚的男人。因为同时洗澡的人实在太多，只怕会有一大群人穿着白裤衩，就在户外洗凉水澡！ 至少女人不用担忧这些！ 当两个姑娘到达女澡堂，这里确实没多少人，来这里洗浴的就是少年营的那些少女们。 …… “好了，贝茜卡、娜塔莎，我认识你们。先过来登记接着跟我来。”以为执勤的大妈关切的说道。 不应该是登记完就抱着篮子进房间？里面是桑拿房的诱惑力可是很大的。 杨桃和娜塔莎签上自己的名字后，便跟着这个胖胖的农妇来到一独立房间，当推开房门，这间这里竟有一个硕大的木盆。 “姑娘们，这是师长安排的。你们今天就在这里洗澡，若是过程中有什么要求，喊一嗓子就行，我就在门口。” 经过艰苦的战斗后能美美的泡个澡，还有比这更舒服是事吗？当然有，那就是和丈夫来一出鸳鸯浴。倒是今天能和好姐妹一起也是好事。 只是娜塔莎有些诧异：“我们和那些姐妹们呢？都是少年营的战士，我这这里就能听到那个房间里她们说话声了，为何只有我们享受泡澡？这样并不平等。” “算了吧，这是长官的命令，你还想怎样？”杨桃拉着娜塔莎的胳膊，拍了她屁股一下。“现在你还愣着干什么，你若是不把衣服脱了跳进这热水了，可就是抗命了！” 大妈最终关上了，如此这昏暗的房间只有一个天窗照进来一缕阳光。既然是上级的命令，娜塔莎就不管那么多了，她三下五除二的脱下衣服，有帮着脚上有伤的姐妹，解开绑腿，褪下裤子，最后如同抱着婴儿一般，抱着她跳入木盆。 “啊！还有比这更舒服的事吗？”杨桃一阵娇喘，温暖的滋味荡漾全身，真是脚也不疼了，整个身体从紧绷状态，瞬间变得松软。 这大木桶本是给粗壮的男人用的，放下两个女人还空余一些空间。 杨桃解开自己的辫子，兴奋之余直接将脑袋没入这清水。本来女人洗澡就不如男人那么随心所欲，这享受的机会必须好好把握。 娜塔莎亦是如此，她知道自己的皮肤可比眼前的贝茜卡粗糙一些，因而更容易藏污纳垢。两人泡舒服后立刻爬出澡盆，拿起了已经准备好了的肥皂和粗麻布，开始清理着自己的是身子。 敏锐的娜塔莎仅凭着气味就觉察到，自个手里握着的褐色肥皂非同一般。 “我的天呐，这是咱们的肥皂，肯定是空投来的。我还以为以后只能一直用缴获德国人的！” “嗯？说起来这肥皂确实不一般。”杨桃干脆将这一块凑到自个鼻子前嗅了嗅，“真糟糕，还有点臭呢！” “毕竟这是肥皂，放点玫瑰精油，那就可香了。”娜塔莎摇摇头：“我现在若是有一块香皂就好了。贝茜卡，咱俩不一样，长期不洗澡我身上的气味太浓了，要么我现在能用香皂，要么这木桶里洒满了玫瑰花瓣，如此我才能香喷喷的！” “那样是不是太奢侈了？！”杨桃不由的捂住嘴巴，因为在叶卡捷琳堡，和丈夫逛这个给予自己强大冲击力的城市，在百货商店里确实销售一些特别的肥皂，其价格远高于一般的！当初丈夫这么说自个还记得：“我还是喜欢原味儿美少女的气味。”这话什么意思始终不明白，或许还是因为香皂贵吧。 两个各自清理了自己身上厚厚的油腻，杨桃只希望将洁净的自己交给丈夫，任凭娜塔莎握着粗麻布把自个的后背都搓的发红，但结果是很好的，整个身子已经不见一点死皮了。 清理完自己，两人还能再做些什么？当然是继续泡着！即便不喊那位大妈，她还是定时拎着盛满热水的木桶而来，以便令澡盆保持恒温。 正因为如此，吃饱喝足泡着澡，有没有命令限定时间，那就一直泡着。就这样，直到泡到头晕两人才拖着松软到极点在身子爬出来，擦干净身子换上衣服，当出了门，不曾想，这一泡竟然泡到了下午三点半！ 第七百一十六章 诺夫戈梅利市合法了 饭食餐具都收了下去，桌子被擦干净后，折叠了的地图又重新摊开。 吃饱喝足的萨林奇金其实一直听奇怪的，自个民族的习惯就是吃饭喝点酒，莫非因为今日吃了中餐，他们中国人吃饭不喝酒？也罢，下午还得开个会，若是把我不住量，喝高了可真耽误事。 他的眼神不由的瞟着墙壁上挂着的红色旗帜，这是284师的军旗，在其两侧分别挂着马恩列斯的画像。 “不错，我现在好好观察一下师部，看起来这里布置的非常整洁。”萨林奇金不由的拍拍手。 耶夫洛夫意气风发的站在军旗下，自豪的说道：“是的，尤其是我们的军旗！要知道284师最终只有一千多人撤到了沼泽地，我们如何才能迅速的壮大势力？或许很大原因就在于这面军旗，这是我们的证明，所以只要军旗才，我们就不是284师残部，而是主力！所以只要我们在这里吸收各种能拿起枪的人，284师就还是284师！” “好了，现在不是忆往昔的时候，师长同志！”不知抽到第几根烟，翘着二郎腿悠闲自得的杨明志说道：“下面就请萨林奇金同志安排一下工作，既然你很着急于这个会议，我们就不要拖拖拉拉的。诸位懂得，我的身子其实也挺累的。” 萨林奇金站了起来一脸严肃：“好的，我这就安排事儿。其实这会议也并不会长久，因为不是正式会议，但是有些话我还是要提前说明，因为那是领袖的命令！” 一说到斯大林，整个师部都安静下来。杨明志立马坐正了身子，说实话自己现在这德性真够闲适的，搞不好这位专员会那此做文章，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呐，何况今天和这个男人才初次见面！ “284师的主要军官都在这里了，剩下的就是把戈梅利的市委人员，尤其是市长柳得巴廖夫喊来，没有他会议进行不下去。”萨林奇金抬起头看着耶夫洛夫问道：“那么他现在在哪里？” “暂时他不在村子里，和普通人一样，市委人员也参与到物资搜索搬运。” “这很好，不过他的工作可不是充当一个搬运工，我们必须把他喊回来。对了！”萨林奇金顿了顿气，“今日的会议很简短，不过是为正式会议做个准备而已，我只请他一人来即可。下午的会议就咱们几人。” 耶夫洛夫马上照办，这便命人去寻。 正式会议当然要好好准备，而且也必须有大量基层军官，集体农庄苏维埃委员，还有共青团代表，兵工厂代表等等等。诺夫戈梅利规模很小，但作为一个城市而言，她真可谓一应俱全。 所以萨林奇金也确实只能说一些笼统的事，虽然笼统也必然意义重大。 会议定在下午两点半，即便汗津津的柳得巴廖夫已经到了。 这个微胖又秃顶的高大男人，他的形象更适合穿着军装，而非穿着粗布打扮的像个随处可见的苏联农民。也正因为是非正式会议，大家怎么打扮都行。 虽然时间已经到了，抱着那份重要文件夹的萨林奇金，一定要等到两点半才宣布会议开始。 等待的时间有些无聊，杨明志只好倚靠着木椅闭目养神，这一不留神就睡着了…… “嘿！嘿！嘿！大家注意，时间到了啊！”萨林奇金啪啪几巴掌再吼两句，安静的师部骚动起来。 杨明志猛的醒过来，条件反射式的坐直了身子。他和其他人一样，将椅子拉到地图桌前，一个个正襟危坐，就等着这个从天而降的男人宣布重要事情。 耶莲京娜见诸位准备好，打了个响指：“桑娅，维尔京，做好记录。” 如此，萨林奇金缓缓站起来，扶着他的黑色文件包，看看左右，严肃的微微鞠一躬。 此情此景，依旧有些疲倦的杨明志一点也不敢怠慢，萨林奇金这么严肃认真的样子，他到底会说些什么？ “好的，近卫第284步兵师的正副师长和师政委到了，戈梅利市长同志也到了，接下来我正式的做一个自我介绍。我是格里高利·萨林奇金，沃罗涅日人。我是内务部的工作人员，更是斯大林同志的特派员，被派遣到白俄罗斯戈梅利市南部的普里佩特地区。” “嗯，这件事我们都已经知晓。”耶夫洛夫接话道。 萨林奇金再礼节性的微微鞠一躬，继续说：“我的任务就是进驻诺夫戈梅利市，参与和指导这里的游击运动！请注意，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个区域，已被标注为诺夫戈梅利市，领袖已经批准。” 他刚才说了什么？诺夫戈梅利，也就是新戈梅利，这个名字成了合法的了？杨明志看看其他人，大家都是吃惊的表情。果不其然，萨林奇金说的事情果然意义重大。 耶夫洛夫先按耐不住，他赶忙询问道：“专员同志，你强调了我们的诺夫戈梅利，其实这个名字本就是我们自己仓促取得，因为这里本就是属于戈梅利市的辖区，因为市委人员迁移到这里，为了有别于戈梅利，我们才取了这样的名字。或许我们可以取一个更好的。” 萨林奇金笑了笑：“领袖已经决定了，这里就叫做诺夫戈梅利，即便我们打赢了战争，这里也叫诺夫戈梅利！因为这是有文件的！还有领袖的亲笔签名！” 说着，他便打开文件包的锁，解开了扣子，将里面的几张文件拿了出来。 接着，一张文件拿在手上，萨林奇金将其展示给大家：“同志们请看，这就是领袖关于批准诺夫戈梅利为城市的命令。” 杨明志眯着眼睛敲着，只见这上面有手写版俄语，署名的就是斯大林。同样这里也有苏联部长会议、苏联武装力量部和内务部的徽章，尤其那НКВД四个字母非常醒目。 诺夫戈梅利的名字被承认了，这不得不说是一件好事，从另一个角度来看，现在斯大林是把这里认定为游击运动的核心之一，也就是所谓的游击战之根据地。 “大家都看到了，诺夫戈梅利已经是合法的城市，所以既然是城市，我们就需要有自己的苏维埃，要有党组织，共青团组织，工会组织，各种行政组织，所以！”说到这儿，萨林奇金有翻出另一份文件，双手拿着展示给大家看。 “同志们请看，这是另一份任命，戈梅利市长柳得巴廖夫同志请起立！” 这个专员从天而降，他一定会在这里担任重要职务，对此根本不需要怀疑，杨明志只是好奇他将担任怎样的职务？ 萨林奇金继续说：“现在白俄罗斯国土全部沦陷，其加盟共和国身份暂时结束，所以白俄罗斯的戈梅利市还有一隅之地牢牢控制在我们手里，因此领袖有权直接任命这里的长官。所以，我宣布，根据领袖的命令，原戈梅利市市委班子转移到新生的诺夫戈梅利市，由柳得巴廖夫同志出任师长，由萨林奇金同志，也就是我，出任市委素鸡。” 第七百一十七章 就像割据一般 诺夫戈梅利不但已经合法了，市委的班底也就这么建立了？这些都成为了现实，却不能令杨明志过分吃惊，唯独由萨林奇金出任市委素鸡，这才是令人担忧的。 原因无法，在苏联，苏共就是一切，这个一党执政之国家，在地方的最高权力确实就是市委素鸡。这个职务通常由该市苏维埃选举出来，并获得上级授权。 显然，在这非常时期，民主的选举根本没有时间！斯大林如何牢牢控制在孤悬于战线外，藏匿在德军两大集团军群夹缝中，依靠着沼泽和大河天堑的诺夫戈梅利？把这里的集体农庄联合体承认为市，再空降一个官员担任市委素鸡，而且这个人直接听命于斯大林，如此斯大林便牢牢控制了这里。 其实这无可厚非，原本能拥有近卫头衔的部队，往往是内务部下属的，得到“近卫”亦或者“红旗”的头衔，不仅仅是作为荣誉的象征，也是说明，这支部队将有苏联武装力量部长斯大林本人直接掌控，法理上就是如此。 身在苏联，搞山头主义是作死！杨明志非常清楚这一点。 令他最不爽的，也是上级空降来一个长官来，领导这里的战斗和生活，这样很容易造成外行领导内行。萨林奇金这个人还是初次见面，他是怎样的为人杨明志不得而知。假如他是个唯斯大林马首是瞻的家伙，那自己以后的工作可怎么办？ 纵使有千言万语，现在也不好直接说出来。杨明志按捺着内心，继续听着萨林奇金有何高论。 并不只有杨明志一人吃惊于这个命令，耶夫洛夫、耶莲京娜，眼睛瞪的如铜铃。直到萨林奇金咳嗽两声，才化解了尴尬的气氛。 “同志们！你们不要过分紧张！这是领袖的命令，而我作为领袖的专员，担任戈梅利的市委素鸡，这是完全合法的。” “是！是的！萨林奇金同志，其实我也做好了心理准备，不管怎样你都是领袖派来的专员。我们不能违背领袖的意思，只是。”耶夫洛夫支支吾吾起来。 杨明志心头一惊，这个耶夫洛夫，你丫有什么心思从来是直白的表示出来，有些话是藏在心里的，不是马上说的！ 萨林奇金明显也不是什么大大咧咧的人，284师师长话虽没说完，他什么意思已经非常清楚。 “呵呵！我其实能够理解大家的感受。”萨林奇金坐正身子，将文件多收好，继续说：“诺夫戈梅利被领袖认定为一座苏联城市，自然要接受党的治理，而我就是空降来的市委素鸡。我的突然降临肯定会改变这里的秩序，诸位心里最担心的无非就是这一点，那边是萨林奇金来了，诺夫戈梅利原本的生活和战斗的方式是否会发生巨变，而这巨变对诺夫戈梅利是好还是坏？” 耶夫洛夫挠挠头，他实在不懂得把话埋在心里，立刻回答：“是的，我们最担心的就是这个。恕我直言，我们不知道萨林奇金同志是怎样的人，要知道近卫284师目前的战斗从来是以小博大还屡屡获胜，原因是多方面的。但总的原因只有一个，战争逼迫我们适应，我们这里的生活方式已经悄悄的发生了变化。” “但是，这里还是苏维埃联盟的一部分，不是吗？”萨林奇金的眼神明显在表示，对于诺夫戈梅利他已经有了一些了解。 这些问题过于冒昧且不合时宜，也就是耶夫洛夫这个思想单纯的人敢这么直率的问。杨明志早就注意到耶莲京娜明显在踢他，可惜毫无作用。 既然已经打开了话匣子，这又是个会议，杨明志只好硬着头皮问道：“萨林奇金同志。哦不！是诺夫戈梅利市委素鸡同志，你从天而降也有三天了，不知道这段日子你的所见所闻，对我们有什么意见吗？” 这话问到点子上，萨林奇金确实有很多话憋在肚子里，虽然只是些粗略的见闻，但诺夫戈梅利的特殊性确实非同一般，有些事确实令自个不满。 萨林奇金到底不是飞扬跋扈之人，他依旧努力保持着平和，说道：“我现在还要再强调一遍，广泛的在敌占区开战游击运动，这是领袖在战争伊始就下达的命令，你们完好的执行了这个命令，并且把游击战发扬光大，这很好。不过，游击运动本应该一直牢牢的控制在上级手里，只是近卫284师所处的地域过于微妙，近乎一年以来，即便你们隶属于西南方面军，实际还是脱离军队直接指挥。不管你们承认与否，实际上你们简直就相当于武装割据，但是你们确实是忠诚于苏维埃和人民。” 这话到底算什么？是算褒奖吗？不！则简直是毁誉参半！ 杨明志听到了这话里的关键词汇，什么叫做“割据”？萨林奇金看起来还是很有修养的，他这样的人说出如此粗鄙之语，恐怕是看到了什么。不！能说出这样的词汇已经说明了他的态度——这个人对诺夫戈梅利的一些事是不满的。 杨明志赶紧回答：“萨林奇金同志，我必须向你说明，284师处在非常艰苦的环境，不管我们做什么，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艰难的活下去，并主动打击敌人，一遍尽可能的解放土地解救水深火热中的人民。你形容我们是割据，这个词形容的非常不恰当！” “好吧，这也确实是个贬义词，我一时用词不当，很惭愧。”萨林奇金勾了勾头，继续说：“不管怎样，284师和军事管制下的逃难的人民，你们的生活方式和其他区域确实有了些不同，某些地方甚至出现了很大差异。 现在游击运动如火如荼的发展，很多失散了的士兵纷纷组成游击小组，我们的后方也在训练游击专家输送的敌占区。但是有些游击小组竟然蜕变为了土匪，他们不光打德军，也抢劫自己人。造成这种结果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些部队缺乏领导。 缺乏正确领导的部队，就像是没了监护人的孩子，这是非常危险的！” “莫非你也非常担心我们？”耶莲京娜很不爽，大胆的问道。 “我可不是针对你们，何况以后要称之为我们！”萨林奇金顿了顿气：“284师是游击作战中的典型，明明是东拼西凑而来的部队，战斗力异常强大，这不合常理！通过游击作战痛击三个德军师，总共毙伤敌人怕是有一万多人了吧！这是不可思议的，但是你们又有实实在在的证据，乃至我们的间谍从德军那里得到的情报做以佐证，这一切都是真实的。所以这样的优秀部队，必须牢牢控制在军事委员会和领袖的手里。而我，其中一个任务就是协助你们这些军官，时刻进行监督，让士兵保持良好军纪，让人民保持高昂的士气。” 第七百一十八章 自发行的粮票 耶夫洛夫点头称是：“你这么说很有道理，我们是军人，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即使我们把农村妇女也改造成了士兵，她们就必须以红军战士来要求自己，否则就对不起这身新军装了。” “那么你们确实真的完全在按照《步兵操典》训练部队吗？”这话明显带有苛责，一时间令耶夫洛夫不如如何回答。 他一定是看到了些什么，杨明志不得不承认，苏军的那本《步兵操典》还是1940年版本的，有些内容根本跟不上时代！苏军的步兵就是依靠这个训练，它并不是万能的，事实证明，若是完全按照这个来训练，部队真的就很强了？还不是被德军冲了个稀里哗啦。 其实在他看来，苏军和德军的各种战士根本就是落后的，毕竟这是二战呐！这场大战催生出了很多优秀的战略战术，自己的这点先知先觉才能用上，显得自个仿佛是个战术专家似的。 萨林奇金继续说：“我是被战士从树上救下来的。我看到这些救了我的战士，一时间可是吓了一跳，仿佛我被德国人俘虏了，直到他们用俄语说欢迎！” 显然这件事对他的刺激很大，萨林奇金加重了语气继续说：“我看到那些战士，他们穿着德军的衣服，即便他们把老鹰标致和领章肩章都摘掉了，那还是德军的衣服。简直不可思议，我们的士兵在穿德军的衣服。接应我的一名下级军官，他居然穿着德军的皮大衣。这是完全错误的行为，你们告诉我，红军战士怎么能够去穿敌人的衣服！？即使是进行化妆侦查，也不能把他们的衣服一直穿着。” “所以，同志，对于这一点你非常愤怒？”杨明志试探性问道。 “是的！这是大错特错！这种行为侮辱了红军战士的身份！” “可是，我们不穿德国人的衣服，穿什么？！”杨明志的眼神里充满了无奈，他不由的叹了口气，指出这里面的缘由：“我们真是太困难了。去年的时候，西南方面军的总司令基尔波诺斯同志还没有死，他下令空投给我们的御寒棉衣数量并不够。我们这里每天都有人逃难进来，作为负责任的军队，我们不能看着平民在冬季冻死，何况这些人一大部分也能被训练成民兵。当时空投的棉衣只够装备一个团的，剩下的衣物我们只能想办法去搞。 再者，我们从明斯克郊外一路突围到这里，身上穿着的夏季军装不可能不破损。我们需要衣服，除了征用村民的衣服外，就只能干掉德国人，扒了他们的衣服和鞋子供自己用，否则刚刚过去的冬季，一度零下十几度，没有这些衣服我们都会死！” 这是个理由，萨林奇金听到这样的解释，也不得不承认战士们穿德国佬的衣服是多么的合理，毕竟直到现在的气候也不算暖和！ 耶莲京娜插话道：“萨林奇金同志，我知道红军战士去穿敌人的衣服，这觉得是错误。但这就是特殊情况下我们求生的手段，希望你能够谅解。我们知道这根本不是长久之计，所以我们的裁缝作坊一直在改造这些缴获的衣服，甚至亲自纺织新的。现在上级空投了新军装，战士们立刻更换不就好了。” 萨林奇金点点头，他还是绷着个脸：“很好，你们有这样的觉悟最好。不过还有一件事，就在昨日，我看到你们的工作人员在给协助搬运货物的村民，发放一些纸制的票卷。我询问了一下护送我回来的民兵战士，他们居然说这是一种货币！现在请诸位给我解释一下，那些票卷到底是什么？” 他说到的这个，杨明志也颇为吃惊。发行兑换券确实在规划上，难道现在就执行了？这件事一直是耶莲京娜负责的，这个把心思都用在了打仗和兵工厂，是不是在自个没工夫关注的时刻，她已经命人印刷的一批？ 此时还得由耶莲京娜本人解释。 这位到底是内务部的女人，并不怵于同属于内务部的萨林奇金，关于这是否是货币，这并不是非黑即白的。 “这是一种兑换券，一个单位的兑换券等同于五百克马铃薯。”耶莲京娜解释道，“诺夫戈梅利从几乎一片荒地，只有一千多村民相对散居的境况，发展为当前三万多人的规模，全依靠着军民的共同努力。目前我们可是军事管制中，村民也必须进行每天投入生产劳动。但我们并非是要求他们义务劳动，而是确立了劳动换取报酬的原则。村民进行劳动生产，原本是记录工分，但是事实发现这种模式要求我们的书记员每天记录异常繁琐，与其这样还不如采用一种票券，凭票兑换每天的粮食。” 这解释令萨林奇金耳目一新，干脆是闻所未闻！“你们可真是大胆，若是兑换粮食，我就不相信村民中难道不流通法定货币，他们手里一个戈比都没有吗？为何太私自发行有价值的票卷。” “因为我们必须考虑到诺夫戈梅利脆弱是经济，毕竟战乱年代，只有粮食让人活命！”杨明志加大音调插话道：“这个票券就是我提议的，说这些票券是货币，他们因为不合法而没有效益。但它能从军队手里兑换粮食，可以说，这些票券是我们以军队的信誉作为担保的，所有的生活必需品的调度都由军队牢牢控制，很多食品用品可以通过票卷兑换，这票券上印刷这不同数字，其购买力也不同。从这一点来说，这些票券也确实在履行货币的职责。” 萨林奇金不由的扶了扶他的小眼睛，眼前的这个中国人，他究竟是什么来头。要知道他说的这些话确实设计经济学，部分词汇甚至颇为专业！这个男人确实是个博学的家伙。 杨明志继续解释了一番，特殊年代，这些票券代替集体农庄的工分系统。村民在努力生产各种军需品，这些产品全部由军队掌管，并向村民发放票券作为报酬。杨明志承认道：“我必须感谢这些淳朴的人们，他们创造的绝大部分价值和剩余价值，都被军队使用。人们的觉悟非常高，他们知道军队若是萎靡不振，这三万多人早晚被敌人全部屠戮。而军队的职责就是保卫这片土地，保护所有人民。 我们现在能够保证没有人会饿死，即使发放了票卷，每个人的兑换额度也有限，多余的票券则可以兑换些其他用品。 所以，我们施行的是粮本位，一个票卷兑换五百克马铃薯。与其称之为货币，还不如称之为粮票。” 萨林奇金紧绷了半天的脸现在终于放松了，他十分突兀的鼓起掌：“你们一开始说这是粮票不久好了。不过你们发行的粮票购买力倒是挺强的！” 苏联在二十年代，因为物资的匮乏便一直在使用粮票布票等等，待到三十年代经济高速发展，这些票卷也被暂停了。待到苏德战争爆发，大部分的物资用于军需，农业税即便大幅提升到只保留了集体农庄庄员的口粮，而城市吃供应粮的市民，又开始使用粮票。粮食、布匹，这些已经无法用卢布去买，唯有票券才能兑换。 萨林奇金知道，这项政策才刚刚开始，处于战争孤岛中的诺夫戈梅利，他们居然也开始发现了自己的粮票，现在这完全是他们的自发行为，亦或者就是这个中国人别列科夫的决策！ 第七百一十九章 一群秃毛猴子 话已经说开了，既然苏联当局自己都在发粮票，那么诺夫戈梅利自己也发也未尝不可。萨林奇金没想到，这种决策居然是一个外国人提出了，他若不是对苏联有一定了解，是绝不会想到这儿。同样，他能想到这些也证明了其价值观已经和自己人无异。 萨林奇金嘴角轻轻一斜，带着一丝苛责，说道：“现在，近卫284师控制这三万多人口，并且和戈梅利市委进行了联合。在坐的四位就是诺夫戈梅利的最高领导，你们控制着军权，现在又通过发行票钱控制了财权，两项大权控制住了，但这并不是什么割据。我觉得你们的这些决定是正确的，有些事我会批评，而有些我会赞同，比如发行粮票的事我是支持的！” 杨明志终于能放松下来，原本这件事就是自个顶着很大的压力，因此还和大家商讨了需求最终定下来。这下有了萨林奇金的首肯，还有什么担心的吗？ 这并不是正式会议，差不多就是萨林奇金初来乍到和大家认识一下，简述自己的职责，宣布诺夫戈梅利的合法。 会议终于结束，与会的众人长出一口气。 那个并非等闲的萨林奇金已经在耶莲京娜和柳得巴廖夫的陪同下去参观铁匠村了，师部里，只有自个继续依靠着凳子，而耶夫洛夫翻看着刚刚的会议记录。 看看腕表，已经是下午四点，说是简单的会议结果也进行了不短的时间。 “别列科夫，你也别坐在这里了。那个萨林奇金至少可定了你的工作，我想他不可能是个喜欢指手画脚的人，搞不好比耶莲京娜还容易变通。你不必继续待在师部，也不要想这些事了。”耶夫洛夫放下笔记本，若有所思的说道。 杨明志耸耸肩：“好的，会议已经结束，我也是应该站起来走走。” 耶夫洛夫笑了笑：“那就赶紧去洗澡吧！这会儿大部分战士也应该清洗干净了，之后差不多又是晚餐时间，结束这忙碌的一天也该去休息了，何况家里还有贝茜卡不是？” “你不说我还忘了，今天我若是不洗澡，我老婆肯定不让我近身！”说罢，杨明志耸耸肩，站起来拍拍屁股这便离开。 经过战斗的战士浑身脏兮兮的，除了附着在身上的尘土，每个人也被火药气熏的够呛，每一寸皮肤都散发着淡淡的硝石味儿。当然，那些老毛子身上的体味儿才是最糟糕的，若是不洗澡，不说气味难闻，身上但凡有一点皮损都可造成皮肤病，这就太糟糕了。 现在，一定不能生病，只有保持身体洁净才能趋利避害！ 杨明志估摸着这会儿老婆已经出浴，她和娜塔莎洗完澡也没什么师好做，定是拖着疲惫的身子去睡觉了。也罢，自个洗完澡再回去一趟。 想到这儿，杨明志不由的狠狠的舒展了下身子，“现在澡堂子的建设比以前好很多，我至少可以享受一下桑拿！” 铁匠村里设置了两男一女，一共三个澡堂。斯拉夫人固然有自己的洗浴方式，但苏联建立的公共澡堂体系则给人们很大方便，至少不用自个烧水。 其实最好的洗浴方式莫过于泡温泉，这一带确实有温泉，它和硫磺矿伴生，但是那里太远也并未开放。此时此刻，俘虏的德军成了挖掘硫磺的矿工，对待这群每天都要重体力劳动的人，自然不会让其饿肚子，土豆是管够的，除了没有人身自由，时刻在一群端着枪械的妇女手中监督中。 他们倒是有一个好，那边是随时可以享受温泉，含硫的泉水在洁净身体的同时又能杀菌。 若是温泉真的开放就好了，那里应该建立一处疗养机构，让普通战士尤其是受了伤的战士去疗养！ 这件事或许可以落实，但不是今天。 杨明志没有走多久，便来到了依旧人们为患的澡堂。令人瞠目结舌的，这里居然有一群光着腚的家伙，一个个抱着木盆，拼命的用白毛巾擦着身子。 甚至还有个别的人，他们的头上满是泡泡，正以钢盔作为水瓢，自上而下的浇水。 在人群中，杨明志立刻看清了一个熟悉的家伙，他不是别人，真是自己的老部下。 二话不说，杨明志疾步走过去，看着他从上而下给自己浇一瓢，把头上的肥皂泡浇了个七七八八。这才不满的说道：“叶甫根尼，看看你现在，全身上下什么都没有！你就是这样做的表率？看看你的战士，你们光天化日之下简直就是一群脱了毛的猴子！” “啊！长官！”叶甫根尼完全没料到他回来，一时间支支吾吾。 这个男人确实是个毛子，衣服一直遮盖住他棕色的胸毛。这个叶甫根尼辛亏不蓄胡子，否则简直就是野人一般，即便皮肤白皙也遮盖不住他毛毛糙糙的腿毛胸毛。 不仅仅是他一个人，其他的战士也都是如此，毛子，还是毛子，澡堂之外有一大群毛茸茸的人们！ 杨明志皱紧眉头说道：“现在命令你的人，都要有羞耻心，都给我进澡堂的房间里去，别在户外给我丢人现眼！若是被女人看到……”正说着，只见这叶甫根尼呵呵笑起来。 “副师长，若是有女人看到我们这个样子就好了。可是你看看，这一带连一只雌性的鸟儿都没有，我们如此才户外搓着身子又又和不妥？” “可是你们这分明是有伤风化！” 应该之前的会议，萨林奇金说的很清楚，284师因为脱离了上级的直接控制，因而纪律方面确实出现了一些问题。杨明志最担心的便是那个人看到这一幕，一大群男人光着腚就像是一群猪一般，这成何体统？ 叶甫根尼无奈的摇摇头：“长官，千万不要生气。你让我们这群人都进房间，那是不可能是。”说着他指了指，十分遗憾的抱怨：“拉夫连季他动作比我快。他以战斗的时候功劳大伤亡更大的理由，领着人先抢占位置了，所以桑拿房都是他的！我们只好在户外待着。” “哦？还有这事？你的人分明比他的多！” 杨明志左顾右看了下，澡堂所在的树林并不和居民区在一起，三个澡堂都距离兵工厂比较近，在原本的设计上也是便于工人清洁身子的。再者村中的妇女相当多的还在森林中，因为搜索物资的工作依旧没有结束，720吨物资全部搜集，还有那些坠毁的巨大的木质滑翔机残骸，很多零件都是可以利用的，种种问题怕是要一周以上才能解决完毕。 第七百二十张 都给我注意纪律 户外是一群兄贵，不过因为三观问题，这一大群男人没有做出什么令人作呕的事情。但杨明志也非常清楚，这群男人如今根本无处发泄自己的欲望。和村中的妇女暧昧，若是被发现了会被关禁闭。因此解决生理问题的手段就是只有一个——手。 若是此刻有个别妇女不合时宜的路过此处，见到这一群满头肥皂泡的男人，面对一浪接一浪的流氓哨，也许妇女本身还能保持着淡定，只是这群大兵则一个个瞬间起了本能的生理反应，如此场面就太尴尬了。 杨明志最担忧的其实是这个，还在就如叶甫根尼说的，这里连一只雌性的麻雀都没有！ 户外人很多，户内一模一样。杨明志进了这澡堂，直接从管理员老大爷那里要个了带有编号篮子，这便是装衣服的。 澡堂的规矩不需要这位管理员再说什么，只是因为军队的高级军官亲自来了，老者不由肃然起敬。 “尊敬的副师长同志，也许你应该等一等，现在洗澡的战士太多，我实在不知道他们要洗到什么时候！其实你有权力命令我们准备一些热水，你完全可以享受泡澡的。” 杨明志摇摇头，谢绝了这位戴着鸭咀帽苍鬓老头子：“我就不用动用这点权力了，何况这澡堂内外都是我的老部下，好这群弟兄们坦诚相见也没什么不好。只有有一点，请你的人看好我的衣服，我就怕混乱中有人拿错了篮子。”” 如此，杨明志也和其他人一样，仅仅一条粗布毛巾耷拉在肩上进了澡堂。 “真是，室内室外都是一样，这里人真多！”还没嘟囔几句，杨明志的这特殊身份轻而易举的暴露。 这些是拉夫连季营的战士，其中的各个班长、战斗骨干，皆是起亲手带起了的，对这位老首长真可谓了如指掌。 只是很多人并未真正看到他光着背的样子，出于对军官本能的尊重，他们很快让出一条路。 此时此刻，拉夫连季本人正翘着二郎腿，和一些战士坐在桑拿室里。这房间烟雾缭绕，只有两站煤油灯放着暗淡的光。他一个劲用刚发出嫩叶的桦木枝，蘸着水拍打着身子，享受着桑拿的乐趣。 因为他是军官，同样享受着的战士留给其足够的空间，直到一人打开门钻进了，娴熟的坐在其身边。 “怎么回事？士兵，我允许你坐我身边了吗？” 杨明志呵呵一笑，这里就像是云里，空气极端潮湿闷热，稳定怕是有五十多度，热源就来自几个烧烫的石头。他没有料到拉夫连季会这么说话，显然把自己当小兵了。 悄悄他的样子，仰着脑袋闭着眼，敲着二郎腿悠闲自得。也罢，自个就戏耍一番。 杨明志刻意加大鼻音，说道：“可是营长，这里明明有两个座位，你为何要完全占有？这是公共澡堂。” “你怎么还不离开，难道让我关你禁闭吗？”拉夫连季依旧闭着眼，加重语气。 “但是咱们的副师长说，这桑拿房谁都可以享用。我现在也觉得，咱们的那些战友被咱们轰出去这是不对的。” “嘿！你这小子！你难道在帮叶甫根尼说话？！”拉夫连季马上坐正了身子，“这澡堂就这么大，根据挤不下那么多……” 说到这儿，拉夫连季立马懵逼了，就在自己面前不足一尺，一张熟悉的面容就突兀的漂浮在云雾里。原本生气的他立刻龇牙咧嘴起来。“哎呦！长官！难道刚刚一直在跟我说话的是你？我就说我的士兵哪能这么大的胆子！” 杨明志点点头：“看来你这个家伙还是有些坏习气啊，就连洗个澡也要霸占很大一块位置！” “是是是！长官教育的对……” 军官享有特权这是毋庸置疑的，军衔和职位越高，权力就越大。理论上，红军中军官和士兵应该是同等地位，实际这些毛子还是继承了不少沙俄时代军队的习气。比如说利益方面的争夺也是凭借拳头说话，而军官也更容易飞扬跋扈。 会议才刚刚结束，结果自个就看到了自己最信赖的部下居然自己斗了一番，而最信赖的营长之一，刚刚的那说话语气也令人不爽。 其实这些事都不是什么大事，甚至不值得一提。萨林奇金从天而降，那会议不过是给正式会议来个预热，几乎可以肯定的是，那个男人要将诺夫戈梅利和近卫284师牢牢控制在苏联当局手里，细节上如何控制，还不是来一波整风，把部队中存在的各种不好的习惯和思想剔除。 杨明志这便问道：“拉夫连季你知道自己错了吗？” “是，我错了。” “错在那里了？” “我……我不应该对长官不尊重。” 杨明志注意到，这家伙现在一脸谦卑，明明刚刚还是闭目仰着脸口无遮拦的训斥人。这边继续说：“我刚刚结束了会议，那个莫斯林来的领袖的特派员主持了简单了会议。他说了很多。” 说到这儿，杨明志拍拍巴掌，将这桑拿室里的人们注意力都集中过来：“同志们，你们我都非常了解，都是步兵营的班长排长，基本也都是我最早的部下。看来这间桑拿室已经被你们这些军官承包了，现在我明确的告诉你们，这种行为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但这是不对的。 我现在先给你们提个醒，那位斯大林的专员提到了非常重要的一点，便是我们的部队脱离上级直接管理很久了，这就像是没了父母的孩子，这是非常危险的。拉夫连季！你领着自己的人独占这澡堂，不给叶甫根尼机会，这已经令那些弟兄们怨声载道。你给我记住，叶甫根尼营的老兵都曾是咱们特种反坦克营的一份子，他们都是你的兄弟。你现在，往大了说已经沾染上了些军阀习气。” “不！长官！我绝不是那样的！我是红军战士！”军阀这个词是非常严重的，拉夫连季马上站起身矢口否认。 杨明志依旧不依不饶：“拉夫连季，我知道你的为人，但是那个专员不知道。他只会从你现在的言行来判断你是否亵渎了红军战士的名号。我告诉你还有在坐的军官们，都给我小心点，我可没有夸大其词。因为那个叫做萨林奇金的专员，他是内务部的高级人员，就算是耶莲京娜也要惧怕他好几分！那是个连我都得时刻尊重的人！ 我现在明确告诉诸位，那个人对纪律管理的很严，很快就有新的大会，到时候你拉夫连季也得参加，搞不好这就是一次整风大会。再次之前，所有人给我老老实实的。” 说起来自个本来就是洗个澡罢了，结果把部下训斥一番。 就目前的局势来看这非常有必要，游击作战太过于特殊，各个部队必须保持神出鬼没，如此敌人不好发现踪迹，同样的自己的上级也难以很快的控制。以至于游击部队往往受到其指挥官的影响，萨林奇金已经打了预防针，有一些游击队已经搞起了山头主义甚至变成了谁都打的土匪，这还算是红军战士？ 预防针已经给拉夫连季打了，杨明志自觉清洗好身子。 “行了，拉夫连季，谢谢你帮我擦了擦后背。我已经清洗干净，你再蒸下去就熟了，现在跟我出去。记住我的话，你和叶甫根尼都是前途无量的，担任营长只是目前的事，以后至少是团长。所以现在洗完澡了给弟兄们传达我的命令，都给我注意纪律，不要给我惹事！记住我刚刚的话，否则关禁闭的就是你！” 第七百二十一章 睡相 清洗完身子真是一身轻松，桑拿确实是天堂般的享受，蒸的浑身发热冒着水汽，时再来一波凉水浇灌，这种畅快舒爽无比，难怪老毛子就喜欢这么玩！ 估计也只有毛子男人会这么野，毛妹们还是更乐于泡在水里吧。 想到这儿就不得不想着泡澡的老婆，她和娜塔莎肯定已经享受完了。 换好了衣服再把勋章佩戴好，杨明志兴致勃发的处了这乱糟糟的澡堂。 “小桃啊，小桃。哥现在是用肥皂从上到下擦了个遍，麻布搓的皮发红，真是一点油泥都没有。就是不知道他们臭臭的老肥皂气味你是否受得了！” 杨明志内心里当然是不爽的，肥皂不过就是碱液和脂肪混在一起就可量产。如今部队开始使用刚刚空投的这些褐色肥皂，其质量和本地用牛油草木灰制造的土肥皂一样，气味和颜色不同外，它至少比自产的更细腻。 杨桃她生活的这个时代确实很糟糕，香皂这种日后最常见不过的产品，在当前苏联纯粹是奢侈品。其实要把肥皂变成香皂也非常容易，只要有香精油就行了。奈何香精油又是何等的珍贵？还是作为香水的好。 女人都应该用香水，不仅仅是让她们更有女人味儿，也更能取悦自己的丈夫不是？ 杨明志已经陷入幻想，至少老婆那散发的女性荷尔蒙气味，从来都是令自己这个大男人如此如醉，繁殖的欲望只能通过更强大的意志力给按捺住，但是今天，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啊！ 自己的家就在师部附近，一个小时过去了，耶莲京娜领着专员不知去哪里参观了，希望那个男人不会到处挑刺。 看看腕表，现在还不到五点，食堂开饭时间是下午六点，厨师和帮厨却早就在忙碌。几个食堂门口都挺着马车，一个个盖着白布的大篮子，在胳膊如腿粗的食堂大妈奋力拎动下，放到马车了。显然这些食物是要送到森林里的各个物资集散地，这是四月的第一天，对于搜索物资的人们，极其忙碌的一天终于结束了。 隔着老远，杨明志就闻到了烤面包和煮土豆的香味，普通人平常难以吃到包面，如今成堆的面粉从天而降，喂饱充当搬运工的村民们真是再合适不过！ 一个人坐在铁匠村的林建路上，本来自个也可以去兵工厂看看，瞧一瞧里固施科夫的化肥生产设备如何了。想想看，那个家伙从不令人失望，自个就犯不着突然造访，搞不好耶莲京娜已经拉着萨林奇金在参观，并大肆吹嘘一番，那么自个更不能去添乱。 还是先回家看看，若是她醒了，那就一把拉起，先去食堂等着开饭！ …… 阿布拉姆领着人已经先回来了，杨明志远远的看到这个家伙，显然他也洗完了澡，领着弟兄们就在这里站岗？这是自个的亲卫队，当然也是属于警卫连的一部分。十几个人站在自己的家门口附近，只是背着枪站如松。 铁匠村内是非常安全的，自然也不需要什么随从，很明显，当他们远远看到自个回来后，一个个立正的更加笔挺，下巴也扬得老高。 “稍息！阿布拉姆，你过来！”杨明志招招手，这人立刻一路小跑而来。“怎么样，贝茜卡和娜塔莎是否已经回来了？” “是的长官，她们已经回来。而且她们俩……她们。” “怎么回事？有话快说！” “是！长官。她们两个已经睡觉了，就在你的家里。” 他这么一说，具体情况杨明志也基本了解了。 这两个姑娘是不同族裔，在战斗中结下的友情差不多已经变成亲情了。啊不，可能对于杨桃来说，这份情谊比亲情还高级。这会儿，这两人肯定是裹着一张毯子，睡在一张床。 “阿布拉姆，命令你的人继续站岗，等我下一步命令。”杨明志说罢，这就直奔家走。 木门是虚掩着的，仅仅是把耳朵凑到门缝，就听到屋内弱弱的喘息声。再仔细瞧一瞧，两个姑娘确实共睡一张床，看起来她们也只是把外衣脱掉，并整齐的挂到墙上。 两人睡的很安详，睡相很是可爱。尤其是娜塔莎，她长长的金发还没来得及重新扎成辫子，这里真是简单的扎了个马尾。而杨桃呢，这姑娘干脆披头散发。 在杨桃的意识里女孩子还是扎个大辫子比较合适。真是她不懂，在杨明志看来，老婆还是舒展着秀发，做一个黑长直的姑娘最漂亮。 现在正是民国时代，这个时代的女学生的校服都是相当漂亮的。她还年轻，还有受教育的机会。若是她穿上蓝色的校服，裙子舒展开，白色的长筒袜踩在黑色布鞋上。齐腰的秀发自由的舒展，再戴上一副斯文的眼镜。文质彬彬的样子，真可谓这个时代东方少女之典范！ 这段日子依赖她俩在战场上相依为命，那么多的血腥战斗都挺过来了，现在终于能安稳的躺在拼凑而成的松软的巨大床铺上，她们谁的正香，还是不打扰的为好。 杨明志轻轻把门合上，对静候的阿布拉姆小声命令道：“你带着你的人继续站岗，我这就去食堂一趟。在我回来之前任何人不得打扰姑娘们的睡眠，若有人大声喧哗立刻制止。带我回来后，你们所有人去吃饭。” 阿布拉姆敬了个礼，望着长官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树林中。 …… 食堂的景象如何，想一想就知。大量小麦面粉从天而降，亦有一些荞麦面也在清单中。老毛子也喜欢吃荞麦，黑面包的黑要么使用的黑麦，要么就是荞麦。在部队的军粮中，最好的自然是白面面包，其次是黑面包。杨明志估计，斯拉夫人非要在和面的时候多放苏打和酵母，就是因为这样的面包存放时间更久。 如此，这样的黑面包，其口味颇酸，烤好后切开就像是一大块海绵。 这种面包的口味独特，杨明志已经完全适应。因为粮食短缺问题，导致很长一段时间几乎所有人只能把土豆当主食，这对于每天消耗巨大的士兵是完全不够的。 巴尔岑作战的太久，恐怕每个士兵一天的热量消耗就有四千大卡。即便她们才出去几天，杨明志就觉得老婆瘦了些。这就不用说其他士兵，洗澡堂的那一瞥，固然在户外集体光腚是本不应该的，倒是他们的身体状况自己这个做参谋长的一目了然——已经没有人有什么明显体脂了，所有人精瘦无比。 因此，士兵们中午的主食是面包，晚上的依然是。现在也确实用不着过分节约粮食，吃饭方面就按照苏军定下的“士兵伙食标准”来执行。 第七百二十二章 四月第一个夕阳 杨明志已经吃完了晚餐，几块面包再加上一碗荞麦汤，这肚子已经填满了。 家里还有两个姑娘，得多拿些面包。只是一位管饭的大妈得知了长官的意图，笑嘻嘻的愣是抱起一把面包片，放到篮子里，直接递了过来。 她更是急切的询问道：“长官，这次咱们的娜塔莎回来，她是不是又干掉了很多敌人？” 这问题该怎么回答？因为并非开饭的时间，也就是自己是高级军官能先一步过来。忙碌中的厨师们竟然都凑了过来，现在这个女人的问题根本就是大家的问题。 杨明志挠挠头，说道：“她已经干掉272个了！甚至还干掉了些伪军。总之这孩子的大金星是跑不了的了。” “哈哈！她一个人就干掉了半个营！我现在就难以想象，她还是个孩子啊！”穿戴着白围裙的厨师长凑过来，不由自主的挥动起手里的菜刀：“年轻真是好，我如果也像她那么年轻也就上前线去打仗了。” “可是你已经老了！安德烈大叔！”另一个头戴头巾的女人提醒道。 “是！我是老了，所以只能在这里当大厨，至少能让年轻的孩子们吃饱饭，这样才能在战场上多杀敌！”说到这儿，这位一头白发的安德烈继续问道：“副师长同志，中午我按照贝茜卡的配方做的一锅面条是否合乎你的口味？” 原来中午饭就是这个人亲自做的，杨明志果断赞誉了一番，在得知连那位专员都赞不绝口，整个厨房都很高兴。 按照原则，杨明志犯不着多拿多少面包的，只是这些厨师和帮工太热情了。娜塔莎真的干掉了272个敌人？至少萨林奇金已经要求不得不重新核查，以便上报并几率在册的。 在集体农庄里，所有人都期盼着部队获得胜利。这些厨师没有询问部队的伤亡情况，其实仅从就餐的人数他们就能略知一二——这次作战，很多人有去无回。 讨论伤亡的问题无疑是在揭伤疤，铁匠村原始村民区区几百人，如今这一带住着一万多人。绝大部分是逃难而来，大部分人的家属都在战争中丧生或受伤。 白俄罗斯人比苏联的其他民族明显的更加乐观，战争没有不死人的，只要部队消灭了敌人更多，他们牺牲的就有意义。 杨明志拎着一篮子面包片，那两个姑娘要把这些吃完，仅凭她们的肚子肯定的吃两天。也罢，在这食物吃完去前自己和老婆就不必去食堂的，犯不着和战士们抢食物。 迎着夕阳，走在回家的路上。进入四月份了，来自南方的暖湿气流肯定要北上，或许几天后就要下雨了。望着西下的太阳，西方并没有多少云彩，只有见到了晚霞明日才是好天气，但是现在真的让人担心。 “老天爷啊老天爷，你现在最好别给我整出什么幺蛾子。我们的物资还没有全部搜集，若是下一场雨可就糟糕了！”现在哪里有什么天气预报，想想看，整个三月的降水就偏少，莫非是要攒一块了在四月五月下个不停？杨明志不由的担忧起来。 突然，一阵嘈杂的卡车鸣笛声，把忧心忡忡的杨明志思绪给拉了回来。 那是前往霍姆尼奇废墟通信站的卡车，他们已经把暂时留在那里的部分伞兵全拉回来了！ 森林中的小平原已经愈发的泥泞，若是下了雨情况更糟，卡车肯定是走不动了。杨明志停下来，看着那些已经大开车灯的卡车缓缓从自己身边开过去，这些伞兵战士的表情多半有些郁闷，再看看这些卡车的地盘，多少也沾染了些泥巴。 “真是的，若是真下了雨，我们的卡车还能开吗？”突然，一个念头从他的脑海一闪而过。这些卡车本就是德国货，如今还有相当多的德军车队会从莫济里——戈梅利公路通过，只要公路不被破坏，交通线就难以中断。这不像是铁路，炸毁一段铁轨就能令道路中断一段时间。 这几个月来，自己为之奋斗的就是让那条公路瘫痪，到头来德军增兵了，公路依旧如故。也许只有来一场暴雨，将公路变成泥沼，这条交通线才能废掉。如此一来，德军的后勤运输就必须完全依赖铁路了！那么从莫济里通向布良斯克的铁路在哪里？ 就在莫济里——戈梅利公路的北方十几公里处！ “看来未来的战略中心必须改变，到底我还是在搞游击战争，那就把袭击侧重于摧毁交通线，让所有的火车脱轨，频繁的炸铁路，不就好了吗？！”杨明志稍微寻思一下，这件事不就是整个白俄罗斯大大小小的游击小组最乐忠于干的事儿。 只是284师的体量太大，若是搞这种小偷小摸确实太屈才了！要搞还是搞打的，给德国人来一场大规模的“铁路拆迁”！ 想到这儿，杨明志不由的乐了。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杨明志赶紧迎着落日余晖往家里赶。 他沿着林中路走，很快钻出了树林，光线有些昏暗，他看明白了，那两个姑娘已经睡醒，并且就在户外。 阿布拉姆也确实很好的完成了他们的职责，此时此刻依旧认真的站岗。 杨明志拎着一篮子食物继续走着，两个姑娘只是简单的扎好头发，换上了少女才穿的连衣裙，正陪着一孩子玩耍。 “嘿！科斯佳！是不是你把你的两个姐姐吵醒了？”杨明志大声说道。 斯拉夫人发育的本就相对早一些，差不多就是因为日常吃的一直不好，科斯佳虽然八九岁年纪，身高体型都差强人意。听到非常熟悉的呼唤，这孩子屁颠屁颠的扑过来，嘴里还嚷嚷着“彼得叔叔”。 就像是抱儿子一般，高大的杨明志一把将其抱在怀里，迈步走到两个女孩面前。 假如有洁白的连衣裙，她们两个穿起来肯定特别漂亮。即便他俩穿的是灰色款式的传统农妇服装（就差再戴上头巾），少女的美也无法遮掩。 杨明志抱着科斯佳，两人都是笑呵呵的，唯独娜塔莎突然鼻子一酸，热泪从那碧绿的双眼流出，化作两条泉涌。 “怎么？娜塔莎，你怎么突然哭了？！说真的，你穿成这样真漂亮。” 擦一擦眼泪，娜塔莎喃喃道：“长官！你抱着科斯佳的样子，让我想到了父亲，我……我……”女孩的话说到一半，干脆趋于自己的情绪，径直的抱到了杨明志的腰，泪如涌泉。 “是吗？你的形容很是贴切。” 此情此景，情绪已经被调动起来了，贸然把她推开那是不可能的。杨明志能明白她的心思，这便对着老婆招招手：“小桃，来吧，总不能让你妹妹一个人在这儿哭。” 第七百二十三章 你们在搞化肥？ 四月的第二天，清晨的号声照常吹响，即便是刚刚打完仗的部队也按时起床。 新的一天，伞兵们会按照安排，要么去搬运货物，要么扛着斧头去伐木。已经归由284师领导的他们，必须适应自己的新工作——建设诺夫戈梅利。 至于巴尔岑在内的战斗归来的人们，在例行集合（不出操）后将回到各自是宿舍。几乎每个人身上都有大大小小的擦伤，不少人的脚底也磨烂了，在修养好之前，不会进行什么体力劳动。 户外，士兵跑操时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以及他们喊着的口号，杨明志听的真真切切。 这不会影响身边妻子的睡眠，她依旧侧卧着身子软绵绵的躺着。杨明志坐正身子，温柔的看着她可爱的睡相。昨夜的激情也算是随了她的心愿，自个也彻底发泄了一番。到底是个女人啊，这种深入灵魂的事足以让她绝对的放松，以至于现在身子都是软绵绵的。 “你和娜塔莎就继续休息吧，我会安排卫兵照顾你们。” 不知她听到了没有，至少自个说话的时候她动了动身子。 杨明志麻溜的下了床，此刻太阳才刚刚升起，待自个穿好衣服站到屋外，不曾想昨日的担忧莫非就要成为现实？！今日并不是个晴天，阳光透过云层已经有些模糊，是个糟糕的多云天气，搞不好一波积雨云正在从南向北赶来的路上？ 假如未来天气不好，依旧在森林中搜寻和搬运物资的大家就必须抓紧时间了！ 早起的卫兵已经在站岗，杨明志给阿布拉姆安排些任务，这便离开。 新的一天，绝大多数人要投入紧张的劳动，即便自己刚刚从前线回来，也不能懈怠。刚打完仗的战士可以进行为期三天的大修正，而自己必须更加忙碌，因为羁挤压在自己肩膀上的担子更沉重不说，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亟待解决！ 不管经历什么，太阳照常升起，诺夫戈梅利依旧祥和，即便德军就在沼泽地之外虎视眈眈。 穿着海魂衫的伞兵战士例行跑操，他们必须适应284师的战斗方式，即每个人必须善于奔跑。 一般的毛子步兵是没有十五公里武装越野的科目，平日里连续行军十公里倒是有，执行的频率低烈度也低，即便是这些精锐的伞兵，他们还得重新适应新的战争形势。 …… 今日的重要事情不是别的，因为巴尔岑遭遇的突然战斗，以及忙碌的空投物资搜集工作，原本的化肥厂设备的生产收到很大干扰。 只有一部分工人留在兵工厂继续生产，真不是里固施科夫的工作完成的如何了。 抱着这些疑问，杨明志并没有直奔那里，而是先去师部一趟。若是自己这么堂而皇之的跑到兵工厂那儿却又说明，若是又有什么紧急事务，自己这个参谋长不能第一时间找到，可就糟糕了！ 来到师部就像到家一样，杨明志心情很好便直接夺门而入。 “嘿！老伙计们，看看谁来了。” 杨明志笑嘻嘻的进来，娴熟的脱下外衣挂到木墙上的钉子上。 “真是不可思议，我还觉得你和贝茜卡昨夜战斗的太刺激，今早肯定起不来的，没想到你还这么生龙活虎的。”抽着烟的耶夫洛夫调侃道。 “哦？莫非我的私生活也被人密切观察着？我猜肯定是耶莲京娜干的。” “得了吧！”耶夫洛夫摆摆手：“你办事的时候安静点也好，可是你根本没有。”这些扯淡的事耶夫洛夫不想多谈，他直接问道老伙计这么早就来的意图。 杨明志也是长话短说，这就拉来凳子一屁股坐下：“现在耶莲京娜和那位专员也没来，想必他们上午也不会来了……” “谁说我不会来了？”杨明志寻着声音抬起头，真是说她她就到了。 只见耶莲京娜从隔壁电报室钻了出来，在其身后跟着的也不是别人，正是萨林奇金。 “嘿嘿！真不好意思我说漏嘴了。”场面真是非常尴尬，若是她上午不来，自己只要交待一下一会儿的去处就行。可惜，这家伙已经到了，去兵工厂的事儿少不了一番解释。 耶莲京娜使了个眼色，便问道：“别列科夫同志，你上午本可在家里睡觉到中午，看来你还是更关注公务。说罢，这么早来师部，是不是又有什么战略决策？” 她故意说了些严肃的词汇，杨明志摆摆手，“也好。既然专员同志也在这儿，我正好有些事要说明。话说，在空投行动之前，咱们计划搞出来的化肥厂，也是应该继续抓紧时间建造了！” 这件事实实在在的提醒了萨林奇金，他的双目瞪的如铜铃，这便踱步而出，扶着桌案认真询问：“昨日我和政委同志去了你们的兵工厂，那几个巨大的金属管子真是不可思议，一开始政委告诉我那些是化肥合成必要的重型设备，我简直不敢相信。莫非，这些都是真的？我得听听你这个参谋长的意见。” 这个人是那么的认真，双目睁烁烁放光的看着自己。这个表现的机会怎能放过去，杨明志赶紧站了起来，拍着胸脯说：“没有错！关于搞出化肥厂就是我的主意，若是没有空投行动和战斗的干扰，只怕所有的设备现在就完工，甚至已经组装了一大半，硝酸铵的产出只怕也是时间问题。” “是吗？你就那么自信！我可以确认你是一个武器制造的专家，但是你现在做的这件事你觉得很简单？！不！加入你成功了，那你分明就是个化工专家。这简直不可思议！”萨林奇金难以掩饰自己的兴奋，杨明志只觉得这个人高兴的有点神经质。 “你已经用了太多的修辞，仿佛我是个天才一般。”杨明志丝毫没有翘尾巴，这也并非他的谦虚，建设化肥厂这事是一定要做的，不仅仅有益于粮食生产，更重要的是解决兵工厂的武器燃料问题。 但是萨林奇金接下来说的话，还是令杨明志兴奋不已。 因何？原因也没有别的，这个时代本就是苏联从农业国向工业国大转型的大时代，工业化初见成果。当今的世界，钢铁和煤炭（石油）产出决定一个国家的战略实力，这些都是重工业，而化工也属于重工业。 “我实在想不到，在众多的荣誉之下，你还有这般的能耐。真不知道你这样的人才为何最终到了苏联，莫非是仰慕我们的社会主义制度？”萨林奇金不由的问道。 “那是必然的，不过也有偶然的因素。”杨明志果断答道。 这位专员的问题够刁钻的，尤其最后那句话！这个专员是要给自己定一个性质的，更是斯大林借这个“钦差”之口，确定自己的信仰，那当然是做一个“仰慕社会主义制度的无产者”咯。 杨明志不是在和这个男人谈论这些高大上的问题，这便说道：“萨林奇金同志，看得出你对于我们搞化肥厂甚是关切。我现在来师部其实只是想给大家通报一下，他们的参谋长去兵工厂监督生产了。既然你有意，那就跟我来，昨日政委同志引领你参观了一下，只怕那并不深入，还是由我这个武器专家带你再参观一遍。” 第七百二十四章 萨林奇金参观兵工厂 初到诺夫戈梅利，这里的一切都是新鲜的。完全不像是萨林奇金想象的那般，这里的武装人员和平民过的并不糟糕。 战争的威胁就在几十公里外，即便如此，在284师控制区，至少每个公民都有粮食吃，即便不少人只能以马铃薯果脯。在沙俄时代末期生活过的他明白，横向对比，其实大家的生活还是比二十年前好不少。 假如正如这个中国人所言，化肥厂愣是被他和这些五花八门的人搞出来了，未来的马铃薯以及其他的蔬菜必定大丰收。诺夫戈梅利，即便它是建立在泥泞的沼泽地，已然可以称之为粮仓，养活十万人只怕也不在话下。 所以，萨林奇金便跟在杨明志的身后，饶有兴致的听他带有吹嘘意味的介绍。 关于武器的事，这个坐落在森林中的兵工厂，居然能生产出火箭助推式榴弹、火箭弹和无后坐力炮，这些武器在战斗中干脆打败了德军出动过的一切装甲载具。对于TNT的缺乏是长久的，因而他们使用黑火药和老式的黄火药代替。这种尝试手段令人震撼，这些兵工厂的家伙实在太会变通了。 “我们这里有来自明斯克的化学教授，他负责造烈性炸药。铁匠村的居民大部分曾是早期的军工人，即便大部分头发都白了，制造武器依旧得心应手。从原料到制造，我们不缺技术工人和工程技术专家，后来又有很多大学生共青团员通过敌占区到这里来，我们因此也不乏知识分子。所以我主持建立了普里皮亚季武器设计局，专职于步兵机动重武器的研发……”杨明志的介绍昨日耶莲京娜已经说了七七八八，只是细节部分那个女人因为不是干这一行的，不能说的很准确。 从一开始的震撼到现在的接受这个无比利好的现实，萨林奇金完全明白，昨日参观的那件仓库，堆积如山的六千多顶德军M35钢盔得来的理由。 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高大中国人的背影。假如他现在和他搞出来的武器设计局，这就被送到后方充当一个各方面的教官，整个工农红军都能从他这里学习很多经验。 两人有说有笑，只是已经看到兵工厂烟囱冒出的白烟了，杨明志却调转了方向。 “怎么？我们不是直接去兵工厂吗？”萨林奇金问。 “不，专员同志，我得先去武器设计局，把我的那些小伙子们带上。”回过头来，杨明志使了个眼色，“毕竟我也是设计局的局长，那些大学生需要我这么的专家亲自教育。” 如此，波波夫和设计局的一众年轻的研究员，就跟在杨明志的身后，前往兵工厂的队伍壮大了。 …… 一段时间以来，武器设计局并没有发明出什么奇葩的武器，波波为首的工作人员就在已经设计好的武器技术上，不断的改进其性能，以求武器在交付部队后作战效果越来越好。 所以，他们也就优化了一些武器，比如所RPG的弹头飞行的更稳，无后坐力炮的钢管能承受更强大的压力。 能解决这些问题已经足够了，杨明志没有抱怨他们离了自己后想象力不丰富了。至少RPG和无后坐力炮是当下武器设计局的拳头产品，更是284师机动部队的“拳头”！ 一行人很快来到了兵工厂，刚刚进入木制的大门，蒸汽机床的轰鸣生就传入耳朵里。 兵工厂一片片低矮的木制厂房，很多工人做着自己的事。 比如说十几个便装穿着劳动围裙的中年人，他们正坐着，一手拿着泥块，另一手拿着木锤敲打。 “呵呵，专员同志且看，这是我们的砂型铸造，批量浇铸的手榴弹弹胚已经完成，只要我们把型砂全部敲掉，弹胚就能拿取装药制造手榴弹了。”杨明志摆着手介绍。 进行砂型铸造的原料，诺夫戈梅利全都有，沙子就在第聂伯河和普里佩特河里挖，粘土就在泥塘分离出来，让砂芯更为稳定的微量使用的煤粉是木屑也有现成的。 这些工作看起来就是这个兵工厂最常做的，不仅仅是手榴弹的弹胚，还有无后坐力炮和RPG的弹头，也是用此种方法量产。不得不说，制约各地游击队战斗力的最大原因，就是因为他们手中的武器过于简陋。 结果284师就是这么疯狂的量产武器弹药！ 萨林奇金干脆直接走了过去，蹲下来，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位一脸络腮胡的和自己年纪相仿的那人，看着他一点点的把型砂敲掉，露出里面浇铸完成了一组十个弹胚。 这些弹胚都是中有巨大凹痕的半球体，它们如何最终变成手雷？萨林奇金不是一无所知的人，他知道，只要两个半球合并一起，通过最普通的热焊技术，一个中空的球就完成了。几百年前的老式火炮的开花弹就是这种手法在造，而且这些手榴弹最终也会装填黑火药，复古感真是不言而喻。 不过，即便这些武器和17世纪彼得大帝手下，身高两米的巨人般的装甲掷弹兵所持的手榴弹，本质上没啥区别，却并不代表这些武器威力就小。 一个模具最终制造五枚手榴弹，为了弥补黑火药威力不足，就只能在破片上做文章。废旧的弹壳要二次利用的，但是三次利用基本是不可能了。这些破弹壳因而成为最佳破片，这种极端条件下的创新所带来的强大杀伤力，萨林奇金稍微动动脑子就明白。 “怎么样？专员同志？”杨明志对着蹲了一会儿的萨林奇金说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们的战士标准装备是每人四颗手榴弹。考虑到森林作战总是发生在近距离，当突然遭遇德军，我们总会拼命的扔手榴弹，这样横飞的弹片就能第一时间杀伤敌人！” “是！这一非常特殊的战术昨天政委已经提到过！所以你这种人才配称之为真正的游击专家！所以我会尽可能多的了解你的战术手段，从而上报给领袖，整个游击运动只怕也会进行调整。” 是一定会调整吧！杨明志不怀疑自己的这些战术最终会被苏军学会。可那又如何，各种游击战的手段还是中国的红色军队玩儿的最好，苏联恐怕也就学习一阵子，不管怎样这是一个特别庞大的国家，打仗依旧是阵地战为主的。仅从目前的状况看，游击战所取得的所有胜利，都算是锦上添花罢了。 若是仔细参观兵工厂，只怕一整天也是不够的，自己更要和这个好奇宝宝般的专员同志絮叨一整天，以至于嗓子喷火！ 正当两人在这里磨叽的时候，识趣的工人立马闯入厂长办公室，对着刚刚吃完早餐的里固施科夫说道：“不好了厂长！副师长来了，而且还有那个领袖派来的专员！” “Что？那个专员又来了？！真是突然，太突然了！” 说罢，里固施科夫赶紧换上他干净的大衣，又立刻拿起他老婆的小小梳妆镜，照一照自己的面相，生怕形象邋遢了。确认无误后，这边赶紧出了办公室，在工人的指引下，直接找到了杨明志和萨林奇金本人。 第七百二十五章 设备 “哎呀！副师长同志！还有专员同志！你们突然拜访我毫无准备，是不是有特别重要的事要安排？”里固施科夫挺直腰板拍着胸脯保证：“你们放心，只要是安排的任务，我这些工人就是不睡觉，也会保质保量的完成！” 杨明志噗呲乐了，笑着给身边的萨林奇金介绍：“这位你昨日肯定也见过，里固施科夫同志，资深的军工人，兵工厂厂长。他就是这样值得放心。” “很好！这个人的政治觉悟令人钦佩。”萨林奇金点点头，“他既然到了，我们也该进行下面的工作。关于化肥厂的事，你们可以往下进行了。” 一听是关于化肥厂的，说的肯定就是那些工厂设备了。这些事里固施科夫本来就憋着要向杨明志汇报的，只是碍于昨日的时机不好。部队都回来了，可是整个村庄都在说，巴尔岑率领的部队精锐，以最多三个营的兵力，并非精锐的武装，硬打整个707师，德军固然损失很大自己也伤亡巨大。 昨日长官肯定特别忙，化肥厂的事却也应该汇报进度的，既然长官也因为这件事亲自到访，正好说个一清二楚。 不劳杨明志亲自开口问，里固施科夫就说道：“长官，关于化肥厂的大型设备，我们已经按照图纸制造完毕。剩下的工作比较简单，只要将那些巨大的钢罐和钢管已经乱七八糟的配件，找个合适的地方组装在一起，剩下的就需要那个伊万诺夫亲自指导，产出化肥指日可待。” “就这几天过去了，设备就已经完全造好了？”杨明志很是吃惊，他们的进度真的这么快。 里固施科夫一脸得意：“我知道只是嘴上说毫无意义，长官还是想看到实实在在的设备，那么跟我来。我引领大家去仓库，看看咱们的重型设备！” 那些巨大的钢罐和管道，大部分在空投行动开始前就制造好了，所以再次看到它们时杨明志丝毫不震惊。 这间硕大的木质仓库内陈列着这些设备，大量的各种口径的金属管道整齐的码放，几个一人多高的炉子立着拜访。 这一场景着实令萨林奇金再次惊讶一番。 “昨天我就来此参观过一次，今日在看到这些设备我依旧很惊讶，我绝对想不到，你们深处这边沼泽地，这里几乎一无所有，这些重型设备还是能够造出来？！”说着，如同被什么吸引一般，他径直是走向这些巨大的瓶瓶罐罐，下意识的伸手去触摸，像是摸着宝贝。 里固施科夫非常清楚，这位是从莫斯科来的领袖的专员。这辈子自个从未见过斯大林本人，而这位专员就是其身边的人。自己若是好好表现，未来真可谓前途无量。 所以，他这边迎了上去，介绍道：“这些设备绝大部分是按照传统的方式进行铸造。理论上我们这里是缺乏金属材料和燃料的，不过在之前的战斗中我们摧毁了敌人的很多装甲车辆，废铜烂铁我们就毫不犹豫的收集了。至于熔炼钢铁的燃料自然是我们自产的木炭。” “但是木炭还是不如焦煤好用呐！”萨林奇金意味深长的说道。 “是的，木炭固然有它的局限性，并不意味着它无法炼焦。” 这又涉及到化工，萨林奇金基本一窍不通，被誉足智多谋的杨明志也只是知道一点点。 将木炭炼焦，听起来就是天方夜谭，它作为燃料是非常好的，只是其含有的烯烃物资非常少。 抚摸着这些漆黑的设备，它们也许本来是一些装甲车，亦或者是城市废墟的钢筋。这个兵工厂不缺乏金属，原因可不是这里有什么铁矿，纯粹是他们另辟蹊径的在战场搜集金属，再通过他们的化学专家，将各种金属分离出来。 这一切过程都需要高能燃料，仅靠木炭行吗？何况他们搞出这些设备的最终目的只有一个——生产化肥。而制造化肥必须进行重要的工序——制氨。 萨林奇金即便对化学基本没什么知识，一五期间在斯大林的授权下，一些大型化肥厂开始建设。虽然他不明白制造化肥的具体步骤，但是大量的焦煤被送入工厂。那些可不仅仅是作为反应燃料，它们本身就是反应原料。 等等！假如他们仅仅是砍伐大树制造成木炭，仅仅以此就能造出化肥，那么就白俄罗斯广泛的森林资源，这里不就到处是原料？！ 想到这一点，他当即兴奋异常：“木炭或许可以生产出化肥，但是咱们的国家一直在用上好的焦煤做燃料。我们现在把大树变成木炭，再把木炭变作化肥，如此战争结束后，白俄罗斯的农业难道不会爆发式的发展？！” “这或许是可行的。”杨明志向前三步走：“专员同志，这里涉及一些复杂的化学反应，我不是很清楚，唯有这位厂长里固施科夫和依旧在鲶鱼村的化学教授伊万诺夫最清楚。 我现在可以明确告诉你一点，木炭中含有少量的烯烃物资，上好的焦煤却含有大量的这类物资。制造化肥就是需要各种烯烃，所以我们使用木炭为原料产出的成本是比焦煤大好很多。现在是非常时期，即便我们砍伐了大量的树木，制造出的氮肥只有一点，能满足我们这几万人的使用就够了。” 化肥制造的关键物资，这个单词萨林奇金听着很含糊，总之他听明白，木炭只是焦煤的代替物，用它纯粹是现在乃非常时期不得已为之。 萨林奇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我永远也成不了化学工业的专家，由你们这些专家在就足够了！只要生产的化肥够我们自己用就行，马铃薯一旦高产，丰富的粮食不但能养活诺夫戈梅利的人们，搞不好食物的诱惑，会令被德国人奴役的人们，自发的以家庭方式，逃到我们这里。” “这样的事一直在发生着。”杨明志提醒道：“咱们的政委耶莲京娜同志，她的手下每天都要审讯一些逃难而来的人，其中不少人是城市居民。我很抱歉，这些人不是农民，他们已经忘记怎么种地了。但是他们可是实实在在的工人阶级，只要我们存在着起码是手工作坊，他们也能轻易的上手生产军需品！” “这样最好。”欣喜的萨林奇金继续敲打着这些大设备：“化工方面的工人可不是一般农民胜任的，从城市来的从事重工业的工人才能胜任此工作，我由衷的希望这样的人越来越多。” 第七百二十六章 代替品——泥煤 里固施科夫用传统方法铸造的设备看起来很是坚固，巨大的瓶子和管道并不需要承受特别变态的压力，因为比起炮弹发射时给予炮膛之压力，两者可谓小巫见大巫。 管道和瓶子只见也是用螺丝紧配合，之后再用热焊技术焊接。 即使这仓库只有十几个天窗，当前只打开了几个，光线比较昏暗，站在巨大钢瓶前，杨明志还是看清了这上面的焊缝。 “现在怎么样？萨林奇金同志，说起啦这些设备是我们的兵工厂迄今为止制造的最大型设备，起码我觉得它们拼装完毕后就可以投入使用了。”扶着罐子，杨明志仔细的询问。 “很好，看起来是没有问题了，不过这些设备也并非特别巨大，很显然其产能也是你们设计好的，确实只为我们自己使用。” 杨明志点点头：“就算建好了化肥厂，氨水的产量恐怕也就是十几吨，最终我们最需要的硝酸铵，产量有五吨就很满足了，至少这就足够我们的使用。” “五吨这样的物资。”萨林奇金捏着下巴：“不知道产出这些要消耗多少木炭，要砍伐多少大树。既然那种物资在木炭里含量很少，岂不是说集体农庄里要组建大量伐木队？若是把大树砍伐殆尽，我们如何隐蔽？” 杨明志呵呵一笑：“古老的东方有一个谚语，叫做兔子绝对不对吃洞**的青草。我们现在就好比一群躲在洞窟内的兔子，诺夫戈梅利附近的森林可是不能砍伐的，大树都是从其他地方砍倒，并森林中建立了烧炭工厂。我相信这些措施不会影响我们。” “这就好，这就好。我还是有些担心，假如太多的大树被砍倒，森林资源的损失也是非常糟糕的，我并不希望这样。” 这个时代就有人提出环保了？真是匪夷所思！ 当下的时代人们崇尚的应该是高耸的烟囱，以及那壮观的浓浓黑烟，即便这烟雾刺鼻也是香的。原因无他，烟雾越多越代表工业能力，更是国家机器强大的证明。 先污染后治理的路线，这些国家都在走，苏联也不例外。只是现在，诺夫戈梅利实在是不得不先污染！ 杨明志故作遗憾的摊开双手：“实在没有办法！我们现在需要化肥，因为它根本不是简单的肥料！我们要制造的物资其实只有一个，那就是硝铵！它可以作为让马铃薯发了疯生长，一公顷收获三百吨的神奇肥料。也可和木屑混合，做成比黑火药强大很多的工业级炸药，作为武器它只比TNT弱一些，好在它胜在我们能自己量产！” 这个中国人夸夸其谈，萨林奇金挺着真可谓热血沸腾。 昨日他就从耶莲京娜口吻里听说，诺夫戈梅利在危机重重中还是要制造化肥，因为这件事根本没那么简单。 用化肥做炸药，他从未听说过。从这个中国人笃定的眼神中，萨林奇金读懂了，他们肯定做过实验，证明了化肥炸药是优秀的！ 正如这位别里科夫所言，如实他们每个月生产五吨化肥，加上配料木屑，搞不好就是十吨比黑火药猛烈的多的炸药！产品实在太多了，只怕他们也用不完，如此不是就可以分给附近的友邻游击队，搞不好这个小小的化肥厂就能恩惠整个巴布鲁伊斯克南部的游击区内所有的游击队！有了足够的炸药，即便威力不如TNT，只要数量跟得上，一样能炸断铁路让军列脱轨！想想就令人兴奋。 这些设备在此，未来仿佛一片光明！ 萨林奇金情不自禁的哈哈笑起来，杨明志看得出，这纯粹是这个男人激动的狂笑，被气氛感染到，他也跟着笑出声，整个参观团体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不过，里固施科夫并没有笑，甚至还有点皱眉头，像是有什么话憋在肚子里。 杨明志乐了一会儿，依旧带着激动询问：“怎么了？我的厂长，你不应该高兴吗？这些设备可是你的荣誉之作！” “是的！长官……是的。其实我一直有些话，本来几天前就应该跟你说的，但……” “哦？你就不要支支吾吾的，这就说吧！”杨明志爽快的说道。 萨林奇金叹了口气，将自己憋了几天的话说出来，他刚说了几句，杨明志完全震惊了，欢愉的气氛戛然而止。 …… “就是这样，副师长同志，还有专员同志。以往我们计划用木炭中的烯烃来制造第一级的氨水，可是这着实是想当然了！在化工方面我的知识很有限，若是没有接触到那个伊万诺夫，我们根本不能上马化肥厂项目。实际上那个教授对我们隐瞒了很多，比如说，他设计的反应材料根本就不是木炭！” 反应材料不是木炭？！ “什么？不是木炭？你再说一遍，反应材料不是木炭？！”杨明志大为吃惊。 这真是太扯淡了，从化肥厂立项目，到现在设备都建设完毕，看起来就差组装了。激动之余都想看个宴会庆祝这个大事件的！结果这个姓青蛙的家伙，说出反应材料不是木炭？！ 里固施科夫重复了三次，都是言辞肯定的说木炭只是烧热炉子的燃料，而反应的材料是另一种物质。 “你说什么？另一种物资？那是什么？没有木炭，我们如何搞到烯烃，没有烯烃，我们如何制造氨水？没有氨水，我们如何进行更复杂的反应制造硝铵？！”杨明志紧张的心脏瞬间狂跳，就像是刹不住车的赛车！质问继而连三而来。 见到长官这么紧张，里固施科夫意识到自己真的不应该这个节骨眼说明这件事，长官明显对前景之光明无比相信了，弄得现在事情像是发生了一百八十度转折！ 其实根本不是这个样子，事实并非坏事，而是巨大的好事。 在严厉的目光下，里固施科夫赶紧摆着双手解释道：“长官们！不要紧张！千万不要紧张！那个伊万诺夫真不愧是个学者，欺负我们对化工没知识！他嘴上说的和实际做的真是两回事！我们确实不会用木炭，我们也无法产出最好的焦煤，但是!” “但是什么？不要磨磨蹭蹭的！”杨明志急得跺脚，追问道。 “是！长官。我们有比木炭更好的替代品，不是别的，是泥煤！” 泥煤？他说的这个词汇杨明志第一次听说，令其解释一番，就是“一种介于泥土和煤矿的中间物”，也就是泥巴般的煤，泥煤！ 泥煤？听起来就想到是“你妹”。紧张不已的杨明志终于能稍微平静一下，这几拍着胸大喘着气：“真是的，有比木炭更好的代替物，你怎么不早说？！结果在我最高兴的时候你一惊一乍的，若是我心脏一时受不了，那可就糟糕了。” “是！长官！这件事本来是我打算今日亲自去汇报的，不曾想你大清早亲自拜访！”里固施科夫一脸尴尬。 终究这是虚惊一场，比起紧张万分的杨明志，萨林奇金表现的更淡定，他继续问道：“怎么样？既然用泥煤代替木炭，这听起来就是一种煤？莫非诺夫戈梅利有很多？” 第七百二十七章 让伊万诺夫来 “那是当然！”里固施科夫终于挺起了腰板，自豪的说道：“我们岂止是多，简直到处都是。尤其是黑土村，那里的土壤为什么那么黑？因为，黑的根源不是别的，就是泥煤！轮到储量的丰富，鲶鱼村南部的沼泽深处，那里到处是泥煤。那个伊万诺夫告诉我，白俄罗斯的泥煤储量之丰富，可谓到处都是。只要土地是黑色的，地底下总能挖掘到这种物质！” 这事儿真是太极品了，之前和那个伊万诺夫讨论了许久化肥厂原料的事，听那人说的天花乱坠，仿佛木炭就能彻底代替焦煤。听起来，木炭含有的少量烯烃物资就足够了，它真的就足够了？ “伊万诺夫，这个家伙简直是消遣我！莫非这就是化学专家的骄傲？我也是这是滑稽，化肥的原料真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腹诽一阵，杨明志意识到事态很重大，自个真的有必要在和那个很明显在恃才放旷的伊万诺夫，就这个问题再讨论一番。 形式已经完全变了，因为既然泥煤已经到处都是，何必再疯狂的去伐木？！材料那么多，何故不多制造些设备，加大化肥厂之产能？ 设备就在这里，原料就在脚下。杨明志继续问道：“在伊万诺夫看来，你们把设备都制造好了，剩下的便是安装？” “是的长官！” “既然如此，你可否保证铸造的这些巨大设备质量没有问题？肉眼上看，我看不出有什么问题，就怕在未来投产时出现什么意外。” 事情既然往着利好方向发展，杨明志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应该更加警惕。化工设备和武器一样，都具有很大的危险性。那个位面，自己是兵工厂的某车间主任，认真仔细的生产加工，这是工人的必要素质。而且军武比民用品要求更高，化工设备也比一般的设备要求更严格。 杨明志继续说：“这些设备是咱们一起研究的，可惜我终究不是化工专家。现在情况发生了巨变，材料从木炭变成泥煤，这些设备时候还能胜任，我必须听取伊万诺夫的意见。换言之，目前只有一个人能最终断言这些设备能否绝对安全，那就是我们的那个该死的教授——伊万诺夫。” 里固施科夫并没有担忧什么，他直接自信的说道：“长官，说出来你可能不信。那个家伙已经把图纸稍微改变了一下，和你最终定夺的那个有了一些出入。那个伊万诺夫是个人才，既然我们是按她修改过的图纸又进行了设备改进生产，想必自然是没有问题的。” 现在还能说什么？那个人已经先斩后奏了，到底自个是个外行，若是早早的发现用木炭制氨过于理想，而沼泽地到处是泥煤。自己何故这般班门弄斧，而那个家伙也是，恐怕他这么做就是有意证明一件事——你别列科夫也不是万能的！ 杨明志赶紧说道：“伊万诺夫必须过来，这件事他必须给我一个说法。这件事真是太神奇了，他若是真能用泥煤为原料量产化肥，你我愿意做的他的学生！” “算了吧！长官还是继续做副师长，领导我们打胜仗。”说着，里固施科夫指着鲶鱼村的方向，“伊万诺夫本来就会带人前来，一是检验这些设备是否是真正按照图纸在制造，其次也是要和咱们商讨，化肥厂建设的选址。” 杨明志寻思着，按照现在的规划，未来几天自个不会很忙，甚至说大部分时间都是悠闲的。 伞兵们要适应新的生活和训练方式，打完仗的老兵要休整，牺牲了的战士的遗物也要整理一番。最为重要的依旧是空投物资的搜集和分类，四月的最初几天，此事必定诺夫戈梅利的重中之重！ 和平的时光是那么的珍贵，这次巴尔岑率部作战部队折损严重，而德军707师乃至722师，其境况也是够呛。 战场必然会进入一段休战时光，而这必然也是新一轮大战前的宁静罢了。敌人不会休息，那自己也不应该酣睡，作为284师的参谋长，必须挺身而出！尤其是在斯大林专员萨林奇金在场的当下，更要来些卓越表现。 形式已经变了，如此继续参观这些设备还有什么意义？里固施科夫根本说不出关键的细节，唯独伊万诺夫可以。 “走吧，专员同志，我现在必须回师部，给鲶鱼村方面发电报，令我们的化学教授以最快速度赶过来！”杨明志询问了一下萨林奇金的态度，既然“讲解员”遇到大事儿，自己自然要跟着。 …… 上午九点多，师部办公室就剩下耶夫洛夫还在这里，各种任务都分派下去，他没有什么事好做，只能抽烟饮茶，看着已经发黄的老报纸，看看古老的旧闻。 杨明志突然到访着实下了他一跳！耶夫洛夫赶紧放下报纸，赫然看到这人居然直奔电报室跑去了。 “这个别列科夫，你突然进来要干什么！”本能的觉得事态重大的耶夫洛夫一改慵懒的样子，他也确实应该保持一名高级军官的威仪，因为萨林奇金就跟着那人屁股后面迈腿进屋了。 284师的核心电报室和师部办公室一墙之隔，这个时间段执勤的电报员一男一女。他们目前是耶莲京娜的人，从他们佩戴的共青团徽章来看，这两位必定是从大城市而来，而且是穿越火线进入沼泽地的“抗德志士”。 这两位，女生扶着耳麦，右手频繁的敲动发报机，整个房间充斥着滴滴声。其一边的男生还再整理着文件，发黄的纸张上记录的肯定是电报稿。 杨明志突然闯入，他没有轻易打乱两人的工作，直到一份稿子都发送了出去。“好了同志们！暂时停下你们的工作，现在执行我的命令。” 这两位早就注意到副师长就站在身边，本能的畏惧心充斥着全身。待其突然开口，这便正襟危坐等待着命令。 杨明志耸耸肩，笑嘻嘻说道：“你们不要紧张，这不是什么重要的命令。现在向鲶鱼村发报，电告福明：参谋长命令，化学专家伊万诺夫，必须于今日太阳落山之前抵达铁匠村，不得有误。就这么发。” 这两位当即暂停了向诺夫戈梅利周围宣传广播的例行公事，电磁波承载着上级的命令，传到了鲶鱼村，也以文本的方式传到了福明的手里。 第七百二十八章 他来了 “别列科夫，你现在就令化学家过来，按照我的规划表上，那人将在后天亲自带一众人来的！”耶夫洛夫探出个脑袋，有些不满的问道：“他若是这么突然来了，肯定要放下手头的工作，或许这仓促的决定有些武断了。” 杨明志一摆手面带焦虑的说：“我的师长同志。看了你不知道，那个家伙隐瞒了一些事，此事至关重大，若是他今日不来，我会一整天心烦意乱！” 听他说的仿佛就是重大事情，耶夫洛夫知道自己去问这两位高级知识分子，问了也白问，这便笑嘻嘻说道：“任何困难我们都能过去。既然命令已经发布，福明是不会怠慢的。你我就在这师部等待着，福明会很快给我们答复。” 师长说的有道理，接下里自个还能干什么？伞兵们早就完成了早操，这便根据之前的安排，去充当物资搬用工了。没了这群嗷嗷叫的家伙，整个铁匠村也安静了下来。 老婆和娜塔莎，那娇躯依旧软绵绵，两人非得一觉睡到中午，自己就不必回家扰人清梦了。 只是一直在师部干坐着等待也是受不了的，杨明志跺了跺脚，干脆在对电报员命令道：“现在继续给鲶鱼村发报，命令福明，立刻准备吉普车，令伊万诺夫上车，在下午一点前必须赶到师部。” 就这样，随着命令发布完，看着发黄《真理报》粉饰太平的社论、叼着德国香烟喝着红茶的人，从一个变成了两个。 萨林奇金自己去共青团办公室饶有兴致的教导那些年轻人，他是跑了，现在连自己装逼扯淡的机会也没有。杨明志也只能和再熟悉不过的耶夫洛夫一起，两个下巴胡须根清晰的男人，翘着二踉腿等待。 报纸上的苏联还处于1940年，这个国家在那个时候真可谓一片大好，战争的威胁在哪里？德军已经在西欧高歌猛进，战火看起来根本就不会烧到东方。 是啊！庞大的苏维埃联盟，和德国联盟瓜分波兰的苏维埃，老百姓怎么会相信，一年之后，他们的国家有遭遇战火，数百万人在战争一开始就死了。 这发黄的报纸此刻真是无比讽刺，和平已经是昨日黄花。 …… 杨明志一直等待着伊万诺夫及时赶来，即便现在的道路比以往糟糕不少，德国人的越野吉普质量还是没的说。两个小时，十公里的道路，即便是战士用两条腿跑也足够了！ 上午十点，福明终于回传电报，伊万诺夫已经坐上了吉普，这就急速向师部赶来。 直到还有十几分钟到正午，扼守进入铁匠村道路的关卡传来电报，化学专家已经进村了。 “他们终究没有让我失望！伊万诺夫，你果然就不是个磨磨蹭蹭的人！”杨明志高兴的站了起来。 耶夫洛夫亦是如此，这破报纸若是不因为实在没有什么读物打发时间，它早就被当做自个如厕用的手纸了。 两人穿着崭新的军装，勋章挂载心脏的位置上格外醒目。两人再稍微等待了会儿，车辆鸣笛声就传入耳里，很快，那个高大又微胖的伊万诺夫乘坐的吉普，从道路的拐角钻了出来。 已经有些日子没有见伊万诺夫了，这次见面他的样子没有以前好。人倒是没有销售，就是面容看似有些憔悴。今日的他还穿着黑色的大衣，戴着方筒毛绒帽，整个形象仿佛他要过冬一般。 当车辆完全停下来，这人缓缓推开车门，一连串咳嗽接踵而至。 “哎呦！我的化学专家，几天没见你竟然感冒了？”杨明志干净迎上去。 “是！只怕是配置药剂的时候中毒了，身子虚弱这次染了风寒。”说罢，伊万诺夫又捂上嘴咳嗽了一阵。 现在生病真是不合时宜，他有恙在身真的能好好谈话，还有按照原来的规划，由他本人领衔，四月三日开始的对化肥厂设备正式检查的行动还能继续进行？ 这个伊万诺夫是倔强的，这便说道：“师长、副师长，你们不必愁眉苦脸的。我的屁股上已经被拉斯柳京打了一针青霉素，很快我就没问题了，不影响接下里的工作。那么这次你们命令我最快时间赶来，究竟是什么大事？” 耶夫洛夫长舒一口气，说道：“是别列科夫的事。” “对！是我！”杨明志肚子里憋着一口气，明面上还是得笑脸相迎。这便招了招手引起伊万诺夫的注意。 不料，伊万诺夫只是扶了扶帽子，直接了当的说道：“是关于化肥的问题吧。看来你已经知晓我改变生产设备的事实。” 本来还强颜欢笑的杨明志，这下立刻绷着个脸，严肃的抱怨：“真是的，此事就不应该发生！如果十几天前你就告诉我，这沼泽地到处是泥煤，我何必去绞尽脑汁，甚至还策划了伐木计划。如此这般……你……” “嘿嘿，这件事我确实有错，不过我也没有料到副师长同志到现在才看出来。” 伊万诺夫真不愧是个高级知识分子，他是有着自己的傲骨，对于知识的垄断，外行真可谓是无从下手。杨明志摊开双手，摇摇头：“你啊！你明知道我根本就不是什么天才，只是在武器制造和军事指挥有些建树罢了。” “唉？可是你明明知道苦味酸的配方，和黑火药的正确比例，我还以为你也是化学专家呢！没想到也并非如此。” “那是当然，就算都会去解拉格朗日的方程，但大学生和数学专家，完全是两个概念！”说到这儿，杨明志一跺脚，“此事我们还得仔细商讨！你既然来了，咱们就不要在门口站着，这就随我进屋。” 对于泥煤这个东西，杨明志真可谓充满了兴趣。在他的印象里，俄罗斯真可谓物产丰富。西伯利亚的煤矿很多，在新西伯利亚西边的秋明，此刻地下正埋藏着惊人储量的石油。正是因为这些资源储备，使得二十一世纪初，苏联解体后的俄罗斯，能依靠出口石油和水涨船高的国际油价，实现一段时间的经济高速增长。 但是自个儿从没听说过白俄罗斯通过出口石油煤炭大肆赚钱，不仅仅因为这是个东欧小国，也在于他似乎并没有什么特点。 戈梅利市委已经迁移到这里，柳得巴廖夫担任市长，萨林奇金担任书记。 市长明确的表示，战局大半个南部白俄的戈梅利市，矿产资源非常糟糕，而木材资源异常丰富。 这就产生很大矛盾了，“泥巴一般的煤”，即使用上了形容词，它也是在形容煤的。这泥煤难道就不是煤？这怎么可能。既然它是煤，柳得巴廖夫何故说这里的煤炭储备奇差完全靠进口。 此事必然需要伊万诺夫这个故意把知识藏着掖着的家伙说明白。 第七百二十九章 泥煤不充分燃烧的后果 “这样，你就请坐吧。”杨明志先行坐下，双手合十，瞪着一双敏锐的眼睛。 伊万诺夫已经摘下帽子，他锃光瓦亮的天灵盖证明了聪明脑袋不长毛。他知道这个中国人想问什么，这便坐下，说道：“我们这就进入主题吧，本来这件事我会在后天亲自来说明的。还有那些化肥设备，也是后天的事。” “对！现在情况有变，我对那些该死的泥煤充满了兴趣。你应该猜得出我现在的心情，你应该一开始告诉我你就在用泥煤做实验。” 这个中年人如何一夜之间搞出了一斤多的硝酸铵，杨明志本以为这并没什么问题。但现在再想想，就以木炭那稀有的烯烃物资，那合成氨水的效率还不如人的屎尿发酵出来的甲烷量大呢！ 他之所以这么高效，情况已经非常明朗——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就在用泥煤当原料。 杨明志依旧一脸严肃，并打了个响指：“那个谁，这已经算是会议了。你把我们说的话都记录一下。” 这个泥煤看起来是个好东西，但它的效果恐怕连最次的褐煤都赶不上。起码杨明志这么认为，既然伊万诺夫用实际证明了泥煤能看大用，那就得有这个家伙好好解释一番。 面对这样的问题，伊万诺夫不觉得奇怪，实际上他也确实好好解释一番。 “好吧，师长和副师长，现在我就跟你们解释一下咱们白俄罗斯的泥煤： 首先，这泥煤就是煤化很低的煤，其性能比不上褐煤。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煤炭就是大树和草木形成的，我们身处的普里佩特沼泽区，这里多泥塘的环境非常适合植被的腐烂，其最终尘归尘土归土融入大地，他们最终的结果就是变成煤炭，现在它们正在转变的过程中。实际上我们这片土地在很久的未来，就会变成一处煤矿，从植被到煤炭，转变才刚刚开始。” 杨明志听着点了点头，再看看身边耶夫洛夫的表情，他绷着个脸噘着嘴，看来这些解答对于这位知识匮乏的人太超前了。 “你说的我明白了。”杨明志放下双手，表情愉悦，“也就是说我们实际是坐拥在一处煤田上？” 伊瓦诺夫摇摇头：“理论上来说是，另一方面说也不是。” “哦？此话怎讲？” “从发展工业的角度来说，这些泥煤简直就不算是煤。我们发展重工业，熔炼钢铁，建造发电站用于发电，我们需要的是优质的焦煤。煤炭分成好多种，其中最好的是无烟焦煤，最次的就是褐煤。而沼泽地乃至整个白俄罗斯，连褐煤矿都没有，过于讽刺的是，泥煤简直到处都是。这种物资中杂七杂八的东西太多，热值很低，基本没有利用价值。” 杨明志认真的点点头：“那么另一方面呢？” “若是民用方面来看，它也是煤。我不得不说，尤其以黑土村为例，副师长同志，你以为沃曼斯基的地盘为什么到处是黑土。” “是泥煤？！”杨明志恍然大悟，他们的土地质量差，因而马铃薯的产量也底下，滚根接地是这个原因？不！等等。之前分析的结果，不是因为那里多是泥炭土吗？这是一种肥力糟糕的土壤。 伊万诺夫继续说道：“这一带的土壤什么样我都知道，以铁匠村为中心的半径二十公里区域，七成的土地是泥炭土，剩下的则是泥煤。 泥炭土的矿化程度比较高，含氮量很低，基本没有肥力了。尤其是里面匮乏纤维，使得泥炭土过于致密，透气性也很糟糕。这种环境下只有坚强的小草能活命，剩下的就是红松白桦这样的大树。 至于泥煤，它是已经可以作为燃料。从表面上来看它像是一种土壤，成分上更接近煤炭。原因无他，泥煤充满了烯烃物质，完全不含氮，也含有些杂七杂八的物资。 其实完全烘干的泥煤可以当做燃料，但是它非常危险，因为杂质太多经常不充分燃烧，我们将其当做煤球来用，其一氧化碳中毒危险更严重。”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丝毫没有忧虑之色，也就是说这个男人对所谓的泥煤很自信。 伊万诺夫正直勾勾的看着自己，杨明志知道他在等着自己的答复。 想想刚刚这个家伙冗长的话，几个关键的问题摆在台面上。那便是，这白俄最丰富的泥煤，工业化的经济效益糟糕，搞农业更是避之不及，民用当煤球也要异常小心。 不！等一下！刚刚这个人说了一氧化碳！ 杨明志只觉得自己头顶上的电灯泡突然亮了，这便猛人欣喜的问道：“伊万诺夫，你再说一遍。这个泥煤不充分燃烧时会大量产生什么？！” “是一氧化碳！别列科夫同志！我想你知道这种物质意味着什么！” “我当然知道！”突然，这桌子被他狠狠拍了一下，顿时惊醒了正云里雾里犯迷糊的耶夫洛夫。 “我们生产氨水，就是需要大量的一氧化碳，它们在炉子里和空气中的氮气，在高温高压下充分混合，之后通入我们准备好的净水，这就是比尿还骚的氨水！” 伊万诺夫亦是很兴奋：“是的，别列科夫同志。说到这里，以你的化学知识应该可以明白，有这些泥煤在，我们不仅仅能量产氨水，很多最重要的东西都能量产。” 只要按照这个思路联想一番，氨水一旦能够量产，原本通过硝化细菌处理人畜粪便，从而制硝的17世纪才用的办法，就可以淘汰掉了！因为，只要将氨水和草木灰进行混合，这嘿嘿嘿的溶液就能分理出大量硝酸钾，这不是别的，就是硝石！ 其实还有更疯狂的手段，那便是将空投而来的食盐放入氨水，如此得到的是硝酸钠。以它为原料制造的黑火药，其威力更猛，唯一的缺点就是它比硝酸钾更容易受潮罢了。当然，疯狂的将宝贵的食盐当弹药原料投入进去，真可谓脑子进水的自杀行为。 在杨明志的面前，仿佛一扇新世界的大门已经展开。部队最需要的弹药问题，若是能通过自产自行解决，如此上级就不必频繁的空投弹药，换做是生活用品和食品更为有用呢！ 想到这儿，杨明志情不自禁的鼓起掌来。“很好，真是太好了，真是天佑我们，咱们最好马上建立化肥厂，我恨不得希望氨水能源源不断的生产出来。毕竟它本身就能充当一种劣等的氮肥，若是让下一季的马铃薯量产，我们最好马上出产。为了将来我们能量产火药、炸药，把一部分劳动力从粪坑制硝的糟糕环境解救出来，也是非常必要的。” 第七百三十章 友谊靠酒 “所以，我们这么快就进入正题，去商讨化肥厂选址的事？就是现在？”伊万诺夫问道。 “不了，现在已经是中午。所有的战士和已经回村的村民都在吃饭，我们也不能继续这么坐着了。” 说到了吃饭，耶夫洛夫终于来了精神，因为这也是他唯一能插话的机会。 刚刚，这两个“科学家”说的尽是一些专业名词，还有那些化学公式。若是几百年前，这两位讨论的简直就是巫术，亦或者这就是两个炼金术师。实际他们都是普通人，并决定用科学的力量去创造武器，让284师得到源源不断的战斗力。 他毅然的站起来，招呼道：“两位，我们还是赶紧去吃饭吧。现在别列科夫的心事终于解决，何况你们明显又确定了一件重要的事，此等喜事我们还是要庆祝一番，比如说喝点酒。” 耶夫洛夫挤眉弄眼，可以强调“酒”这个字眼，伊万诺夫对此简直没有抵抗力。 这个化学家欣然应允，并询问道：“是不是上级也空投下的伏特加？若真是这个，我很愿意喝上它满满一瓶。你们知道的，在鲶鱼村的化学室，工作需要我滴酒不沾！” “确实有伏特加，而且还有些别的，比如所奥尔吉红酒，这也是刚刚空投下来的。”耶夫洛夫笑嘻嘻的，这便不见外的直接拉起杨明志。“怎么，别列科夫，喝酒的好事儿你怎么看起来不高兴？” “唉，其实我下午就像和咱们的化学家讨论化肥厂的事。何况，我还是想回家一趟，看看我老婆是不是已经睡醒了。” “就这两件事？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太着急！”耶夫洛夫大大咧咧的摆摆手，“还有女人的事，贝茜卡和娜塔莎会照顾好自己，你不要搞得像姑娘的夫妻那般！” “可是……” “她们若是憋得慌，会自己起床撒尿。若是饿了，会自己开罐头吃。现在她俩指不定已经在食堂吃新鲜的面包了！” 杨明志虽然有一米八的身高，体重却差不少，力量上根本赶不上这两个老毛子。拗不过他们只得跟着去咯！唉，今日下午怕是要喝个大醉？这真不是我希望的！ 看看伊万诺夫，化肥厂选址，他的意见至关重要。纵使自己脑袋非常清醒，这个男人最终醉的好似一坨泥，要在下午再开个会也是不可能的。 …… 高级军官在一起聚餐这无可厚非，只是这一次又来了萨林奇金，场面当场多了分严肃。 说起来，这也是伊万诺夫和这位专员第一次见面，彼此之前完全不熟悉。但听闻这是从莫斯科来的专员，伊万诺夫不由得捏了把冷汗。 因此，中心食堂待客雅间，伊万诺夫就成了最尊贵者，杨明志也不得不对他多一分畏惧。 气氛变得稍微有些奇怪，萨林奇金看明白了这些，当即摆摆手：“大家不要紧张，你们看到我，像是看到了那些耀武扬威的德国人？” “不！当然不是，德国人不足为据。”耶夫洛夫作为师长，他的主动接茬缓解了不少尴尬。 只是这话充满了自信，甚至是自负。 “哦？莫非我更加可怕，是因为我的身份？”说着，萨林奇金坐正了身子，语气舒缓的说道：“放心，我现在的身份是诺夫戈梅利的市委素鸡罢了，如果因为我是专员而令大家担忧，这不是我希望的。” 面对着在坐的众人，萨林奇金扶了扶眼镜，严肃回答：“大家请注意，我有自己的职责，对于职责意外的事你们尽可放心，我不会指手画脚。我是大家的朋友，希望你们也能推心置腹。” 从这些话语杨明志看得出，这个人非常明显的清楚大家彼此之间的隔阂究竟是什么。一切都是因为大清洗，受到冲击的人实在太多，以至于斯大林也多了份恐怖魔鬼般的形象，而他身边的这些酷吏，尤其是内务部的人，也充当了刽子手的角色。 萨林奇金这个人能够相信吗？就目前来看，他能来到这沼泽地正说明他是勇敢不怕死的，也证明他是要为敌后作战做出奉献。从这一点来看，他不会蠢到外行知道内行吧？ 杨明志决定试了试，他知道今天的酒是没法少喝，起码桌子上的这几瓶都得喝干净！ 这便说道：“我听说，俄罗斯人素爱喝酒，彼此之间是朋友，酒喝得越多就越证明这友情珍重，不知专员同志的酒量如何？” “喝酒？这没问题！就是在和桌子上的这十瓶？它们都是伏特加！” 酒是耶夫洛夫吩咐的，他当即回答：“当然，不过若是有谁酒量不行，不喝也罢。” 有喝酒的机会开环纵饮是好事，对于萨林奇金来说，让284师的这些战争天才信任自己，这酒不得不喝，而且还得闭着喝。与同是斯拉夫人的耶夫洛夫对瓶吹没问题，这里还有个中国人，纵饮是他提出了的，若是输给他，面子上也不好看！ 桌案上放着十瓶伏特加，还有两瓶奥尔吉牌子的红酒。 因为毛子习惯分餐制，每个人面前的餐盘已经摆放了食物。这些午餐没什么特别的，新鲜的面包片，搭配着一些酸菜和土豆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颇为简陋。 没有谁抱怨午餐太寒酸，因为战士们都是吃这个的。比起以往，起码目前每顿能吃上面上，真可谓享受了。 更何况，今日中午的“主菜”可是一瓶瓶让男人癫狂的伏特加呀。 这里只有耶莲京娜一个女人，其他皆是一群糙汉子。男人的酗酒行为她受不了，就连萨林奇金也沦陷了，莫非酒精比女人还能令男人兴奋？这便询问：“你们男人总是抓住喝酒的机会就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灌醉，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们因何兴奋，非要在今天纵饮？仅仅是因为今日是部队休整日？” “哦？看来你不知道！”耶夫洛夫乐呵呵的说道：“就在刚刚，咱们的化学家急速赶来，他宣布了一件对于我们的生存与发展至关重要的事，那便是化肥将大规模量产，以后的弹药问题和粮食问题，都不是问题！” “而且，我们不但能够自用，也能作为礼物送给友邻的游击队！诺夫戈梅利，作为白俄罗斯的敌后游击区之一，我们不仅有名而且有实。”耶夫洛夫强调道，“所以，我们难道不该庆祝吗？” “如果是这样，我们确实有理由庆祝。”看看杨明志和伊万诺夫自信的眼神，耶莲京娜相信困扰部队多时的化肥问题已经可以解决了。作为一个女人，她也高傲的挺直了身子，还可以鼓起胸前的那两座山丘。“好吧，你们男人愿意纵饮，我想我也不应该逃避。” 第七百三十一章 竟早已是内卫部队 在毛子这里，劝人喝酒是非常不道德的事。庞大的苏联，从白俄罗斯到白令海峡，只要是斯拉夫族裔都是这样的理解。 十瓶伏特加都打开了，每一瓶皆是750毫升。 杨明志饶有兴致的拿来一瓶，赫然看到了“НКВД”的字样。真是太搞笑了，因为这瓶酒是内卫部队专用，也就是内务部下属的武装部队。 “嘿嘿！到底我们是加了近卫头衔了，搞得我们已经是内务部队一般，就连这酒也是特供的！” 杨明志的新奇发现很快引起耶夫洛夫的共鸣，当即拿起一瓶对着贴纸标签端详起来。 喝酒之前看看这酒的标签无可厚非，这酒确实是内务部特供的，萨林奇金敲敲桌子，把少见多怪的两人注意力吸引过来。 “嘿嘿！别列科夫、耶夫洛夫，你们不用惊异，现在你们想想，为何近卫284师会有近卫的头衔，为何这次空投会有上万件海魂衫，仅仅是因为它柔软舒适。” 这反问简直就是在这证明一个非常简单的事，杨明志扶着酒瓶，猛然抬起脑袋，问道：“莫非？我们已经算是内卫部队了？” 萨林奇金丝毫没有犹豫，点了点头：“本来这件事是在正式会议上说明的，既然已经这样了，我不介意稍微提前说一下。”他正了正身子：“不错，近卫284师自从加了近卫头衔，身份就不是一般步兵师了。你们已经属于了三十万内卫部队的一份子，更细致的划分，你们是内务部下属的内卫部队中的边防军，你们将直接对领袖负责。只是284师目前的处境太尴尬导致有名无实，处于战争孤岛的你们难以被内务部直接指挥，因此指挥权才交给了距离最近的西南方面军。” 他这么说就解释了很多问题。说起来苏联的近卫部队可不单纯是精锐部队的荣誉称号，一开始它是沙皇的亲卫队，只听命于沙皇。到了苏联时代，这样的部队依旧保持名称，其职责也不仅仅是保卫斯大林本人，更是保卫国家设施和完成苏联内务部担负的其他战勤任务。他们不仅驻扎首都，也是分散在其他军区的主要城市周围，成为当地部队之楷模。 战争一开始，内卫部队打仗最为凶猛，代价就是大规模伤亡，部队减员非常严重。因而，“近卫”的称号也被授予在作战中立下赫赫战功的普通部队。而从一般部队晋升为近卫部队，对于苏军士兵到军官，都是巨大荣誉。 杨明志不得不面对这样一个事实，近卫284师，从获得“近卫”这个荣誉称号开始，理论上已经归由内务部指挥，也就是斯大林有权利不经过和军事委员会那群人商讨，合法合理的直接指挥，即便现在的战时指挥权托付给了西南方面军的铁木辛哥。 “嘿嘿！没想到我们早就是真正的近卫军了！”耶夫洛夫当即兴奋的站起来，这狂喜的表情简直让他显得太癫狂。 还是耶莲京娜微笑着，以她强壮的手臂，一把将这个自个喜欢的男人拉回座椅。“够了，我的师长同志！既然我们早就是内务部队，就要多一份威严，你真是太兴奋了，还是淡定一下为好。” 喜事有多了一个，这些耶夫洛夫又多了一个庆祝的理由。他是师长，便主持起了这午餐，所有人在他的带领下举起了斟满的酒杯。“同志们，大家起立。” “今天，我们要庆祝两件事，第一，在咱们副师长和化学专家的共同努力下，化肥量产已经已经有了理论基础，化肥厂建设到投产已经指日可待。第二，我们近卫284师成为了真正的内务部队。我们在此，干杯！” “干杯！”众人异口同声。 话说伏特加和中国的蒸馏白酒，在理念上差别很大。因为这伏特加就是靠着酒精的冲劲，仿佛就是简单的酒精兑水。杨明志已经看明白，这酒是四十度的，比起五十二度二锅头自然不如。不仅是度数不如，口感也不如。 它哪有什么口感，这喝的和稀释过医用酒精似乎也没什么不同。 透明的玻璃杯看起来撞了足有二两，自个愣是吨吨吨的全喝了！ 固然空腹喝烈酒不好，这群老毛子无论男女皆一口闷，自个若是慢了面子上挂不去。可喝完，杨明志立马后悔，因为这副身体像是被浇了冰水，从头皮到脚底皆被狠狠刺激一番。几秒之后，肚子里感觉烧得慌，这便立刻拿起一块面包，随便嚼了嚼咽下。 “哈哈！看来我们的别列科夫的反应太激烈了！”萨林奇金端着已经空了的酒杯如同没事人一般。他注意到杨明志过激的反应，旋即再强调一遍：“咱们喝酒随意，实际我也不希望大家真的喝个酩酊大醉，因为那些德国人现在在做什么，我们无从而知。还是时刻保持头脑清醒的好！” 一杯酒干掉，接着便是吃饭。 正统的毛国餐饮看起来就像是快餐，这也没办法，西方餐饮总是这也，看起来非常简陋。 真正吃午餐的时间可没有多少，盘子里的食物杨明志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了。 今日，吃饭真不是正事儿，喝酒才是！ 杨明志的额头已经满是汗水，他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在疯狂的分解酒精。看看其他的几位，大家都很兴奋，没有谁脸蛋红的像是猴屁股。“糟了！所有人都是饮酒狂魔！”杨明志不由的想起以往和这群人酗酒的往事。没有谁是孬种，一个个喝上两斤没问题，即便是耶莲京娜一女流之辈也是如此。 人喝了酒就兴奋，胆子也往往大起来。 接着酒精，耶夫洛夫突然嚷嚷道：“萨林奇金同志，你知道我是怎么看你的吗？” “哦？”脸颊粉红的萨林奇金抬起头。 “嗯！你是内务部的官员，可以在后方躲避战争，结果你来到这最危险的敌占区，和我们这群人打游击，我敬佩你是英雄。以往我们看待你这样的人，就像是怪物一般，你们可比德国人恐怖多了。现在呢？其实大家都一样是人，耶莲京娜也是内务部的女人，不过等咱们打赢了战争，我得娶她做老婆。” 玛德，这个白痴真是酒后吐真言！杨明志紧张的看着师长，手中的酒杯差点摔倒地上。 倒是耶莲京娜动作很快，先是白了他一眼，再狠劲的于桌子下踩了他一脚。 或许耶夫洛夫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当即尴尬的乐起来，接着又握着酒杯一饮而尽。 不过萨林奇金丝毫不反感，他扶了扶眼镜调侃道：“在众多的部队中，师长和政委往往会有些矛盾。原因无他，几年前，政委也是可以左右军事指挥的，现在这已经被禁止。即便如此，不少师政委还是对师长的命令指手画脚，弄得两者多少有些隔阂。现在在284师不会。” “是的，因为她是女人，我是男人，在部队最危险的时刻我们并肩作战。”耶夫洛夫解释道。 萨林奇金点点头：“我可以猜到你们发生了什么，这非常的有趣。现在认真的看看你们，女人担任近卫师的师政委，耶莲京娜虽然不是第一个，也是异常的罕见。”说到这儿他使了个眼色：“让外籍人士担任参谋长，内战的时候有过先河，现在确实独一无二。” 第七百三十二章 国防军党卫军有何异同？ 杨明志不知这男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总之他肯定有话说。 这便顺着他的话说道：“所以，我们近卫284师就是这样特别，其实从现实的角度来看，部队有了今天的样子，也是我们必须适应战争所致。” “是啊，你们现在的功绩我就不赘述了。”萨林奇金抬起脑袋，看着耶夫洛夫：“师长同志刚刚说到了可怕的德国人！他们确实不可怕，我们内务部的人是人，这些侵略者也一样是人。德国军人也不能保证全部死战到底，他们也会投降，即便我们在战争中有数百万红军战士选择耻辱的投降，甚至背叛祖国成了法西斯的帮凶。而我们也抓到了一些德国俘虏，这数量还不少呢！” “对啊！我们也抓到了不少！”兴奋的耶夫洛夫毫无顾忌，兴奋的拍案而起。 杨明志注意到，这专员只是嘴角微微一斜，莫非他就是要说德军战俘的事？只见这人看着兴奋异常的耶夫洛夫，鼓起掌来：“在我来到这里来，已经有了过苦日子的心理准备，结果现实无情的打击了我，你们在夹缝中生存过的反而不错！你们甚至还抓了不少战俘，听说他们已经变成了劳动工人，这很好！你们至少没有因为仇恨，将他们俘虏后再不分皂白的枪毙。” 他说这些话就令人发笑，杨明志绷着个脸，因为自己可是目睹过恐怖杀俘的。再说了，这个萨林奇金难道不知道284师的光辉历史，最初在和第六机械化军反击，围攻德军一部的时候，就杀了他们三千俘虏。这非常残忍，当时的库兹涅佐夫还是冷酷的下达枪决命令。 耶莲京娜听得出这人话里有话，摇摇头说道：“专员同志，我们记录的战斗统计资料不是已经给你了吗？刚刚这些话，简直是在苛责我们。我知道杀俘是不对的，但是……” “但是你们的粮食也不够吃，若是再养活那么多的战俘，这无异于自杀。”萨林奇金敲敲桌子，即便喝了酒，他的表情依旧严肃。 关于对待战俘的问题，按照人道主义的角度乃至于国际上军队的传统，屠杀战俘无疑是忌讳。萨林奇金强调：“即便这些德国人是侵略者，在我看来他们分成三种人。” “哦？不曾想专员同志还有什么新看法？”杨明志询问道。 “是的，他们是三种人。一种是国防军的士兵，一种是类似于武装殖民。这两类人通常还是有廉耻的，他们的行动基本只能按照命令来。而最后一种！”萨林奇金干脆握着空着的酒杯敲了敲：“注意！最后一种是党卫军，他们最乐于进行种族屠杀，对待这种人，在哪里发现就在哪里就地消灭！ 然而那些国防军以及武装起来的德国平民，我们不应该一股脑的发现就消灭。 据我所知，你们在之前的报告上确实记录了一件事。在一次伏击战，你们伏击了一支运输伤员的德军车队，结果上百个德军伤员被你们屠杀。我认为，这种行为完全亵渎了红军战士的名号。你们必须记住，我们是苏维埃联盟的工农红军，我们不是土匪也不是刽子手！屠杀手无寸铁的人，甚至是敌人奄奄一息的伤兵，这不但谈不上光荣，更会让战士成为嗜血的屠夫！” 萨林奇金的情绪非常激动，想来他也吨吨吨了半瓶子伏特加了，如此认真，甚至是怒目圆睁也无可厚非。杨明志挠挠头，这个家伙的此番言论也是肺腑之言，扪心自问，284师在一系列战争中发生了多起屠杀战俘的事。这种行为真的很必要？！要么是所谓的不得已为之，要么就是一肚子咒怨的士兵在泄愤。 再看看耶夫洛夫，他哑口无言，既然他都不说话，自己也就不要添乱的。 萨林奇金的话就是在拷问良知，然而还是有人站了出来。 “但是，他们是侵略者！”耶莲京娜一样绷着一张脸，干脆顶撞起专员。“萨林奇金同志，我实在无法完全同意你刚刚的论断。也许你在莫斯科，并不清楚我们这里的真实遭遇，实际上你初来乍到，我主持统计的还有很多资料没有看。有些事在你得知后会触目惊心。” “哦？” “是的，如果说那些国防军士兵确实是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还算是真正的军人，但他们得到的往往是屠杀的命令！如果他们有着人类良知，怎么会把村民赶到一间木屋，再放火烧死。亦或者不分男女老幼，将其聚在一起再用机枪扫射？这些事那些党卫军杂碎会自发的这么做，而国防军的士兵得此命令还是扣动了班级！难道，我们不该复仇吗？” 杨明志一直受不了的就是耶莲京娜瞪着双眼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个老鹰，令人不寒而栗。 萨林奇金楞了一下：“等等？！你刚刚说什么？莫非你搜集到了很多德军的罪证？” “是的！专员同志！我们在撤退的途中遭遇了党卫军，他们屠戮了一个村庄，最终我们只发现了两个幸存者。” 杨明志立马知道耶莲京娜说是是什么，这便顺着话说：“这些已经是半年前的事了，两个幸存者都是我救上来的。那是一对姐弟，他们的父亲可能在战争一开始就牺牲了，其母亲拼死将他们藏于地窖因而躲过一劫。” 在东线战场，这样的事情比比皆是，德军造成了人道主义灾难罄竹难书。不过，对于萨林奇金这种人，在莫斯科他已经接触到太多的这类报告。德军杀害一户苏联人家，这令人愤怒。但他们杀害了数百万人，这就是一组数据。 萨林奇金没有显得那么震惊，这便问道：“那么，现在你们救上来的孩子是不是已经在诺夫戈梅利。” “是的。”杨明志点点头，“而且你还见过孩子中的姐姐。” 这问题问的真好，萨林奇金摸着满是汗水的脑袋，寻思着，从落地以来自己见过的孩子也没有几个，女孩子就更少了。再看看这几位的眼神，简直就在说明自己个那个女孩肯定不是一面之缘。 突然，他终于明白那个女孩是谁！ “是娜塔莎·斯皮罗斯金娜？是她？！”萨林奇金的嘴唇已经有些颤抖，他很快就得到了完全肯定的答复。 真是万万没有想到是她！即便这个姑娘现阶段的杀敌战绩是不可能追上帕夫柳琴科，但她作为苏联第二女狙击手简直没有问题。她非常年轻，有身处这支灵活作战的部队，战绩继续提升是必然的！ 耶莲京娜陈述道：“那个孩子的仅剩下唯一的弟弟，其他的家人都被党卫军杀害。为了家人复仇就是她加入军队的原因，但是现在，为了所有人复仇已经是她的信念。 我不得不说明，当前的284师中吸收了太多的普通人，他们所有人都有家人为德军所杀，因而在俘虏了德军士兵，不管他们是党卫军还是国防军，动用私行进行凌辱，再一枪毙了，即便我们这些高级军官下令禁止，下级军官和普通士兵依旧毫不犹豫的报复。” 杨明志也跟着说道：“政委说的不错，大家真是太愤怒了。从莫济里——戈梅利公路到我们这里，乃至第聂伯河的东岸，所有的村庄都被夷为平地。707师屠杀了一万多手无寸铁的村民，他们调防到这里，也毫不手软的屠灭公路附近的村庄！他们中的幸存者纷纷逃入我们这里，很多人就成为了士兵。专员同志，现在你还继续肯定，德军的国防军和党卫军，是有差异的吗？！” 第七百三十三章 如何杜绝士兵私行 他们两个都说话了，耶夫洛夫也不得不发生，而且说得例子更为可怕。 “我再说一件事，在我军第一次进攻霍姆尼奇，城破之后居然发现了很多女人。她们本是市民却成为了德军国防军的娼妓，强迫我们的女人成为他们的奴隶，这种事根本不是个例。这些被救出来的女人，现在也在村里，甚至有的做了女兵！” 很显然，他们掌握着大量的事实！ 萨林奇金摊开双手：“你们说服了我，看来是我错了。我本来对那些德军士兵还有些幻想的，你们有充分的证物证人，来证实国防军和党卫军是一样的。但是！”萨林奇金坐直了身子顿了顿气：“诸位注意，不管怎么说，杀俘是错误的。以往我们可以将食物短缺作为理由，现在则不可以。要知道，让战俘活着可比他们死了还有用。据我所知，你们目前不就控制着二百多人，他们成了劳工。让俘虏用劳动生产我们急需的物资，以此赎罪，这才是他们应该做的，也是我们需要的。” 杨明志点点头：“我知道你的意思，有个名词叫做战俘经济就是形容这个的吧。在我看来，这些战俘纯粹是一群奴隶，只要每天给予他们足够的马铃薯，让他们在监督下老老实实干活儿，即便我们只有二百个俘虏，这些劳动力带来的收益依旧可观。” 这才是萨林奇金最希望听到的，比起愤怒到炸毛的耶莲京娜，还是这个中国人别列科夫更有理性。 他没有理由否定耶莲京娜的言论，而且就目前的角度来看，若是整个284师的官兵，以及诺夫戈梅利的大众都是这样的态度，这种对于德国人的愤怒，正能成为军队战斗力的源泉。 既然喝了酒，多扯一些别的也可以，何况对于这些困守沼泽地的人们，他们真的很需要莫斯科的声音。 萨林奇金咳了一下，倡言道：“同志们，在战争中，我们太多的男人上了战场，留在后方的只有女人和孩子。大量的劳动力缺口，国家的粮食产量因而暴跌，这种情况下，动用德军战俘为我们生产马铃薯，这是非常必要的。” 这话传到杨明志耳朵里，真可谓似曾相识。对于阶级敌人全面的打压不可取，不如让他们给人民生产小米。如此，这便继续坐正了听这个莫斯科来的男人高论。 “所以，作为诺夫戈梅利的市委素鸡，我代表了党，更代表了领袖，现在我给你们这几位284师的高级军官下令，以后，必须杜绝私自处决俘虏的事件！这对于我们的军队建设非常重要。” “可是，我们的战士往往是杀红了眼睛，何况在他们看来这些德国人即便投降了，在此之前，真是不知道屠杀了多少人，侮辱了多少女人。” 耶莲京娜知道自己辩驳不合时宜，她举得自己有责任，必须说出来！ 萨林奇金摇摇头：“你们呐！请记住，你们实际是内务部队，应该作为楷模。据我所知，在整个沦陷区活动的大大小小的游击队，杀俘行为比比皆是！固然你们有很多理由，这依旧是错误的！各个游击队经常和上级失联，以至于很多陷入了无组织状态。现如今，只有保持良好的军队纪律，才能避免游击队堕落为土匪。 在我看来，近卫284师中存在着不少不良风气，这和红军战士的身份不相符！即便战士们很善于作战，若是因为你们这些高级军官一味的默许，让士兵认为杀俘是有理由的而肆意为之，这是巨大的错误。我想，那二百个俘虏是你们亲自下令看管起来而幸存。实际呢，在你们看不到的时候，不知多少俘虏就被草草的枪毙了。” 这话字字说在杨明志的心眼里。有一种残忍，叫做视而不见。事情就在二月份，战役刚刚打完，大生产运动全面启动。本来自个还是认为优待俘虏有利于部队的，结果这群俘虏居然扛着锄头铁锹暴动，目标就是杀死自己。那件事很快平息，也有村民丧生。 这件事发生了，原本对于俘虏的优待真可谓的好心当作驴肝肺，耶莲京娜这个女人干脆用古老的十一法杀掉了一批人。自此以后，这群俘虏都被发配去挖硫磺矿，仅仅是因为需要大量的体能，才给予他们大量的马铃薯果脯。只是长期身处于有毒环境下，对于生命的摧残是持续的。 想到这儿，杨明志再侧眼看看憋红着脸的耶莲京娜。她这不是喝醉了的反应，纯粹是怒火攻心给气的。 话赶到这里，因遇刺而无差别屠杀俘虏，这件事还是不要马上跟这个男人说明，省的他再滔滔不绝说一顿。 杨明志坐正了身子，大声说道：“我旗帜鲜明的支持专员同志。作为284师的参谋长兼副师长，我支持禁止杀害战俘。” 见他这么认真，耶夫洛夫也马上做了同样的表态。 “那么你呢？耶莲京娜同志？身为内务部的一份子，即便深处沼泽地大半年，你必须记住自己的使命。”萨林奇金看着她，循循善诱的问道。 耶莲京娜大骨子里是不太接受这个的，但从职务的角度来说，听从上级的命令是必须的。“好，我支持！以后我会命令士兵，不准私自杀害战俘。” 这话说的明显有些心不在焉，是她统计了那么多的党卫军和国防军的黑材料，因而义愤填膺合情合理。 “好吧，我这里需要的不仅仅是你们三位的表态，而是真正去做！仅仅是通过呼吁，我想也解决不了士兵私自虐待、杀俘的事。为此我们必须制定一些明确的规章，若是发现有士兵做了这些事，必须遭受处罚。他人发现有士兵这样做，却没有上报而是选择瞒着掖着，也一样要收到处罚。如何完全杜绝这些，我想唯有人人监督，以及严厉的严厉的惩罚措施。” 乱世用重点，没毛病！这人的办法就是所谓的连坐，杨明志默默下巴这毛茸茸的胡茬若有所思。 这个专员可是斯大林的代言人呐！辛苦刚刚没有把耶莲京娜下令杀俘的事抖出来，而且再仔细追究起来，耶莲京娜干的某些事也确实值得商榷。比如说，她将德国的女护士分给了自己是手下，这群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早就和这些德国女人发生了关系。 萨林奇金刚来，还不知道这件事。若是再让他知道这个，得知共青团员居然在授权下和德国俘虏乱搞男女关系，简直就是个晴天霹雳！ 以前自己从没这么多想，现在真为她捏一把汗。 萨林奇金伸着脑袋，看着大家询问道：“怎么样？按照我的决定办事，肯定没问题。你们若是有什么意见还是可以提。我再强调一遍，军事方面的事我基本不插手，但是党风廉政和军纪，这是我的最大使命！” 还有谁有质疑？那是不可能的！杨明志完全表示了肯定。 “很好，你们控制了二百多战俘，还有几十个德国的非战斗人员，尽是一些女护士。这些医护人员看来已经完全忠诚于我们，她们不具有危险。倒是那些男性俘虏，他们聚在一起你们还是要时刻小心。现在告诉我，这些人正在干什么？仅仅是挖马铃薯？” “不！还以为专员同志已经知晓了。”杨明志摇摇头，右手直指南方：“他们在那里挖掘硫磺。沼泽深处有一处泉眼，附近是硫磺矿。我们制造火药的重要材料就是从哪里获得。” 这非常的新奇，萨林奇金双眼不由得抽着南边：“很好，今天的天气不太好，或许明天后天有雨呐！干脆等一个晴天了，你们领我去瞧一瞧，我倒是要看看你们现在究竟是怎么利用这些战俘充当劳动力的！” “好的，天气晴朗我会亲自陪着你去！”耶夫洛夫说罢，又举起了酒杯：“严肃的事情暂时到此为止吧，我们还是按照刚才的约定，这次咱们必须痛饮一番！” “对！我们喝酒！”吓得不得不憋着嘴巴的伊万诺夫赶紧举起酒杯，试图协助打破这份尴尬。 第七百三十四章 阿布拉姆、卫兵与酒 酒，一喝就多，杨明志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再看看同桌的这群毛子，无论男女皆醉了。 这个萨林奇金，虽然这货一直在强调纪律，在强调284师必须是由苏共直接控制。就目前来看，这个人也并非那么讲究纪律。他已经趴倒在桌案上，鼾声巨大！ “显然，他是真正的毛子，对于酒精的诱惑根本没有抵御能力！”杨明志环顾看看其他几位，情况不必萨林奇金好在哪里。 桌案上的伏特加都喝完了，这是整整的十瓶！整整的十五斤烈酒！ 杨明志再看看自己面前，两个空的玻璃瓶，自己也干掉了两瓶。 唉，我本来也不想逞能的。这样的环境下若是不喝，就被这群毛子给鄙视了。模糊中，杨明志摇了摇头，刚要站起来只觉得双腿软绵绵，有一屁股坐下来。 “卫兵……卫……扶我……扶我起来！”情急中这话居然是汉语说的，这谁听得懂？！ 顿了顿，他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这便换了口吻，憋着劲嘟囔：“阿……阿布拉姆，给我领人进来！” 即便杨明志现在很是迷糊了，当这么警卫士兵进了屋，他们眼神居然在看着那些酒瓶子，眼神闪烁着，他们想什么简直不言而喻。 “怎么？阿布拉姆？” 这个人开始支支吾吾，杨明志白了他一眼：“怎么，想喝酒了？！” “是……不！不是！” “到底是不是？！”杨明志迷糊中加重了音量。现在瞧瞧这酒桌上，就剩下两瓶葡萄酒没有拆封。也罢，这酒本来就是用来喝的，他们老毛子嗅到酒精的气味就像是看到了光腚的女人一般兴奋。 杨明志摆了摆手：“阿布拉姆，桌上的这两瓶你和弟兄们拿走分掉喝了，我许可你们这么干。现在，你们帮我搀扶回家。” “那么这些长官们呢？他们不应该就这么趴着休息。”阿布拉姆关切的询问。 萨林奇金在打鼾，剩下的几个也一样。就目前的结果，和这个专员嚷嚷的完全不同，是他先喝趴下了。 “就……就这样办，你们领着弟兄把他们全部送到医院。令……令医生注意观察。” 说罢，杨明志自觉地安排好了任务，这便背靠椅子仰着脑袋，一副管他洪水滔天的样子。 那么，仅仅把他搀回家里就了事了？本着认真负责的原则，阿布拉姆知道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就算是自己被毙了也付不起责任。 “怎么办？队长，我们这就把副师长背会他家里？！”一名卫兵瞟一眼已经“人事不省”的杨明志，又询问阿布拉姆。 “不可以！”阿布拉姆举起右手，“这是咱们的长官们，还有那个光头的家伙，他是专员。若是怠慢了这群人，我们的脑袋根本不够他们崩的！” “那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谢苗，你是白痴吗？所有人都给我背到医院！他们都醉了，现在必须在医生的看管下，让他们好生休息！” 健壮的卫兵力气不是盖的，杨明志挑选的这些“亲卫队”，可以扛着80毫米口径的迫击炮一路小跑，因此他们背起人来不在话下。 迷糊之中，杨明志觉得自己被背起来，想来一会儿就能躺在自家的床铺上。老婆还在休假，她会照顾我吧！最好娜塔莎再过来，你们两个一起照顾我。有你们在我身边，挺好的…… 想着想着，整个人也就睡着了。 …… “不管怎样，你们归根结底也是普通人呐。真是不知为何，我们明明遭遇那么大的损失，你们今日明显又是在庆祝什么。莫非今天真是有大喜事？！”望着长官们被背走时的背影，阿布拉姆不禁狐疑。也许，真的有特别重大的好消息！ 长官已经离开，留下的一桌子酒瓶子。 阿布拉姆又回到这食堂的雅间，让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剩下的五个兵，居然一个个拿起了空的透明酒瓶子，举在空中张着嘴，有着最后的那点瓶底酒，以水滴的方式掉进他们嗷嗷待哺的嘴里。 “穷小子们！是不是想酒想疯了！？都给我住手吧！”阿布拉姆猛的拍了下桌子，这五个战士立刻放下酒瓶站得笔直。 “很好，你们反映的很快。我现在不得不表扬你们，至少还有两瓶葡萄酒你们没有开封。当然……”说着，阿布拉姆坐了下来，就像是鉴酒师那样把玩着一瓶红酒。透过透明的玻璃瓶，看着里面深红宝石色的琼浆玉液，阿布拉姆不由的感叹：“说起来做军官就是好，喝酒的机会也是军官经常能享受的。我倒是真希望有机会也能像咱们的长官这样喝的酩酊大醉！” 五个兵听到这个，情不自禁的笑出声。 一人更是说道：“长官对咱们真是好，至少还有两瓶呢！起码这酒精度数不高，比起喝水，哪里有酒舒服！” 阿布拉姆一听这个，这话说的实在是没水平。这便抬起头，稍微指了指这个士兵：“你啊，安德烈耶维奇，你不愧是农民的孩子。这可是葡萄酒！你知道和平年代这一瓶多少钱吗？现在是你们走运，也是我走运！这葡萄酒是咱们大家的，等出去的那些弟兄把长官都安排好了，我们赶紧把这两瓶分掉！” 即便他这么说，还是有人对着葡萄酒产生质疑，甚至有人情不自禁的畅想起来：“这次上级空投的物资里有很多酒，就是这些！做了红军战士，我们的后勤物资里本来就有伏特加或者朗姆酒的，现在我们的处境非常微妙，喝不到酒实在没办法。也许现在我们又能喝到酒了。” 说这话的人是个老兵，他是从乌克兰撤进来的，比起吸收进队伍的逃难平民，这人对于部队的了解非常深入。 在苏军的标准后勤物资清单中，每个战士应该一天得到一百毫升伏特加。在多数时候，苏军是禁止战士酗酒的（基本也没有酗酒的可能），他们并非完全禁止战士喝酒。 酒精是一个好东西，它能让士兵更加亢奋，尤其是在进攻前闷头灌一口酒，酒壮怂人胆毛子也是知道的。 另一方面，在苏联普遍的寒冬，唯有究竟能让士兵体温迅速上升。一百毫升烈酒和一百克脂肪，这是理想状态下，苏军士兵冬季的每日必须使用的。现在条件根本达不到，士兵吃到马铃薯和面包已经是感谢列宁了！ 阿布拉姆和他的部下都清楚的知道，这次空投而来的烈酒数量可是不少。今日长官们可以纵饮，也证实了这是真实的。 阿布拉姆耸耸肩：“伏特加会有的，安德烈耶维奇。空投只要有一次就有下一次，以后你会经常喝酒。今日，咱们兄弟们运气好，今日就能喝一杯……” 第七百三十五章 醉宿医院 话说杨桃和娜塔莎吃过了饭，就又回去休息了。因为脚伤还是有伤，刚刚愈合的脚底板也就不适合频繁走动，唯有静养才是正途。 在娜塔莎的帮衬下，她并未觉得有多少不便。有了这个推心置腹的异国妹子，心里反倒是舒畅无比。 她的弟弟科斯佳继续去上学，因为作为姐姐的她也没有哪里好去。 贯彻落实长官的命令，才是正确的。何为命令？那就是睡觉！ 当房门被关上，门口的卫兵被下令老实站岗，杨桃也就变得多一分大胆。今日是个阴天，而且算着日子，只怕这几天就是清明了。清明时节雨纷纷，遇上行人欲断魂的日子呐！即便是在这异国他乡，气候似乎也是一样的。 两个姑娘盘腿坐在床上，自顾自的将外衣脱掉。 红肚兜洗完后依旧挂着，空气有些潮湿因此它也并非完全干燥。杨桃的胸罩并非一条，其实在她看来这东西带不带都行的，现在看起来真是必须要戴上。因为，就在自己面前坐着的金发姑娘，她胸前的那两坨真是气人！唯独自己也戴上了，才起码能挺起来。 宝贵的海魂衫不能一直穿着，既然是睡午觉，还是尽量少穿一些。天气依旧有些冷，盖上两层毯子就好了。何况，和她还能抱团取暖。 杨桃的思想确实有一些奇怪，假如别的女人跟自己抢男人，那就拿起步枪打爆那小婊砸的狗头。 这里，唯独娜塔莎是被允许的，不仅仅这是生死之交的战友，结拜了的姐妹。即便娜塔莎依旧爱着丈夫，自己可并非是什么妥协。因为，自己也爱着她呀！ 杨桃抱紧了姐妹，两人真真正正的抱团取暖，甚至还做起了能令彼此兴奋的刺激事情。嘛，增进感情的是何乐不为呢，也算是一种身体放松的方式？ …… 不过，她们正“玩儿”的时刻，一名士兵匆忙的来到房门口。 站岗的士兵自然拦住了他，但这人直接嚷嚷一句：“贝茜卡？贝茜卡军医在家吗？副师长别列科夫同志，他喝醉了酒已经住在医院了！” 这人说话也简单，仅用“住在医院”这样的句子就解释了杨明志的遭遇。 正被娜塔莎叼着耳垂的杨桃，如同触电一般坐起来。 “该死！你真不让我省心，这次居然又喝醉了？你们男人的保证我居然也信了！” 杨桃这发怒的样子，非但不可怕，反倒是颇为可爱。娜塔莎已经坐起来，扶着她的肩：“行了，酒精对于男人，就像是咱们女人对于男人。长官他根本控制不住。” 杨桃稍稍闭上了眼睛，直截了当对着木门的方向吼了一声：“我知道了！我马上去医院！” 结束了游戏，两人很快换好衣服。因为脚底有伤，穿袜子也是娜塔莎帮着。这样的场面真不是谁是姐姐谁是妹妹，杨桃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己才是妹子的角色。 实际也确实差不多，她在娜塔莎的搀扶下出了房门，不劳卫兵的帮衬扶着，两人就这么在卫兵护送下直奔医院。 此时此刻，铁匠村的医院可住着不少人呢！ 战斗才刚刚结束，受了枪伤的士兵若是完全恢复至少一个月。在所有的伤员中，大家收的皆是皮外伤，只有极个别的伤到了骨头，索性没有造成粉碎性骨骼。 造成如此结果，可并非德军的子弹威力下。伤员能活下来，纯粹是侥幸。因为躯干中弹的人早就死在战场上，胳膊中弹，往往整个手臂都被打断。能忍着伤痛坚持回到诺夫戈梅利的人，这不仅仅是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也不仅仅是杨桃自诩的进行了紧急的救助。最重要的还是他们确实受的并非致命伤，甚至大出血都没有！ 只要到了诺夫戈梅利，只要被医院收拢，基本就不会再有生命危险。 两人非常清楚，几个少年营的战友也躺在这里的医院，包括哈尔科夫。少年营此次作战遭遇“大出血”，简直“失血严重”！ 大家都是少女，有些也像娜塔莎一样的漂亮。然人和人的命运都不相同，她们太倒霉了，一次作战就献出了宝贵的生命。 在这战场，死亡根本是突如其来。自己的归宿如何，杨桃索性不去想！ 总之，少年营不是全军覆没，还有一丝精华存在。再加上几乎每天都有难民设法淌过普里佩特河，他们不一定知晓沼泽深处有一个安全的诺夫戈梅利，却本能的知道沼泽天堑能挡住穷凶极恶的德军。只要是未成年的孩子就一定会加入少年营，他们根本别无选择。如此队伍的实力又将恢复…… 哈尔科夫会好起来的，受伤后他也应该更机智一些吧。 想到这儿，杨桃就不得不联想起自己的丈夫。说来非常巧合，丈夫喝哈尔科夫受伤的位置竟然差不多，更巧的是伤口都是被自己用烧红的匕首“焊接”过，除此之外，造成伤口的子弹也是一种型号的手枪弹。 在受伤之前，他打仗也是出了名的不怕死，有了这次受伤教训，整个人已经没有那么冲动。果然，男人都应该在战斗中成长，哈尔科夫，你也应该更理智一些，因为你可是一群孩子的长官呐！ 来到医院，自己是要看看哈尔科夫恢复情况的，最关键的当然还是看看丈夫怎么样了！ 在杨桃看来，既然和喝醉了，最好的办法就是催吐。在她的印象里，丈夫的酒量相当了得。这家伙还多次吹捧：“我的身体好，烈酒喝下肚马上就开始消化，一身汗出完就好了！” 现在，事实无情的打击了他的自信。 杨桃和娜塔莎来到了医院，空气中弥漫的酒精味再熟悉不过。所有的病床都躺着人，这里有伤员，也有因为天气凉而感冒的。在众多的人中，杨桃一眼认出的丈夫，他的这张中国人的脸真是独一无二。 不过再仔细瞧瞧，躺着的不仅仅是他！ “我的天！政委大姐，师长，还有那个化学教授，他们怎么也在这里！”杨桃不由的捂住嘴巴。 错愕中，娜塔莎也注意到，莫非这莫斯科来的专员同志也醉酒了？！ 作为一个军医，杨桃分得清怎样的醉酒是无害的，怎样又是危险的。只见丈夫即便安详的闭着眼，他的脸色还是红润的。其他的几个亦是如此，他们分明就是简单的睡着了。 娜塔莎觉察姐妹有一丝犹豫，这边拉紧她的右臂：“贝茜卡，走吧，看看咱们的长官们。今天真是奇怪，他们午觉的地点改在医院了？” 杨桃噗呲乐了：“嘿嘿，娜塔莎你真会看玩笑。长官们开完会去喝酒了，这件事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肯定是商量了什么好事这才纵饮庆祝。我们不用去大嚷他们的清梦。既然来都来了，我们不如去看看哈尔科夫，看看这个笨蛋伤势怎么样了！何况，我看得出这小子对你有意思。” 娜塔莎何尝不知道这一点，“我知道，那家伙就差跟我表白了。可是你知道的，我……” 杨桃没有再问什么，身体主动的往哈尔科夫的床铺方向磨。“走吧，娜塔莎，到底他是咱们的战友，现在这小子急需你亲自的鼓励，说几句安慰的话吧！” 第七百三十六章 1942年清明 天已经黑了，医院里点起来油灯，光线昏暗一些不影响什么。 杨明志一直觉得自己睡在家里，这番醒了直接喊其老婆的命令。当然，这些嚷嚷都是汉语，蹲守在他身边，一直和娜塔莎聊着天的杨桃，听得真真的。 回应他的话，杨桃把小嘴凑了过去，在其耳畔小声说道：“哥！叫我什么事？” 杨明志还有些迷糊，下意识的问道：“现在几点了，是不是到晚餐时间了？你跟他们说，就说副师长不饿！不用管饭了。” 杨桃一脸笑意，看着丈夫迷糊的就像个男孩儿，干脆咯咯的笑出声。她没有再陪着玩下去，直接捏了捏丈夫的鼻子，直到杨明志觉得呼吸困难，这才彻底清醒过来。 当自己睁开双眼，眼前的景象真是惊人。他缓缓的坐起身，揉了揉眼睛拍拍脸蛋，清楚的意识到这里不是家。 这里居然是医院，而且老婆和娜塔莎竟也鬼使神差的在这里。 “见鬼！阿布拉姆没有执行我的命令，这一刻我应该躺在家里！” 杨桃不清楚他在酒场上具体经历的啥，听这一番话，一些往事实在忘不掉。紧接着说道：“哥！你都喝醉了，你还是躺在医院的好。今日我和娜塔莎在咱家休息，你若是突然闯入我们俩可都要遭殃了！” 这话已经非常严重了，娜塔莎脸色立变。对于长官的感情真可谓是暧昧，假如他还是单身，自己作为她的妻子毫无问题的。但是他本就是有妇之夫了，即使自己和贝茜卡的感情好到不可用语言描述，真的被这个醉酒后的男人给办了，那可就是生活作风问题，后果不堪设想。 杨明志倒是没有多想，扶着脑袋还真的很不是滋味，情不自禁的抱怨起来：“哎呀！这喝酒真是误事！明知道这样，我怎么非要去喝呢？这伏特加也真是，是不是有甲醇混进去了！” “哥！你知道就好，现在都六点半了！”杨桃撅着小嘴，故作不悦的说道。 “哦！是嘛！现在天是不是已经黑了！” 因为是私话，杨桃干脆说起来汉语：“是的！哥，你们男人喝酒真该把握住量。他们老毛子固然不会给你灌酒，但你也别拿着酒杯自己灌自己啊。再说了！喝酒真是误事！这几天还真的有大事！” “哦？你是从哪里听说的？！咱们的化肥厂要用泥煤，以后氨水的量产简直手到擒来？！”杨明志咧着嘴质问。 这些话杨桃听着一头雾水的，她摆了摆手：“哥！你真是笨蛋，忘了这几天吗？我给你念两句诗，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杨明志顺着说出来，甚至调侃道：“亲爱的，这歌词得改。叫做牧童摇指伏特加算了。” “哥！你是笨蛋吗？我哪里是跟你开玩笑，按照咱们的历法，这几天……” 杨明志恍然大悟，嘻嘻哈哈的脸也瞬间变了，因为紧张脑袋一阵疼。扶着头，杨明志惊讶道：“哎呀！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不是明天就是后天，搞不好就是今天。都到清明节了！我怎么就忘了！” “对啊！”杨桃继续道：“我嫁给你就是你家的人了，咱们得给咱家的祖宗烧纸呢！” “对，还有你死去的爹妈，我死去的岳父岳母，咱们也真该祭奠一下。” 杨桃摇摇头：“哥，我是你的人，祭拜的也是咱家的祖宗。公婆九泉之下有灵，我得告诉他们，我是个好媳妇” …… 1942年的清明节是那一天？不管是那一年，这个节日就在四月的第三日到第五日浮动，搞不好今天就是清明！户外一直是阴天，只怕雨水马上就到。 妻子说的这席话，说实在的，真令自己有些不舒服。她杨桃一家被鬼子杀的就剩她一人了不是吗？这样的祭奠先人的节日，她家当然是她来祭奠。 杨明志赶紧说道：“小桃，我看咱们这儿生产的纸可以凑合的烧。你真的提醒了我，我真得给祭拜祖宗，包括你也是。你爹娘都不在了，自己又在这异国他乡。烧些纸，向着东方给你爹娘磕头，就是你这做女儿尽孝了。” 杨桃赶紧摆摆手：“不行不行！我是女人，嫁给你就是你家的人，就算咱们都姓杨也不一样。我亲爹亲娘的亲儿子已经没了，娘家已经绝户了，我……” “所以你就不祭奠了？你这个小同志思想很值得商榷啊。”杨明志脑子顿时一团乱，酒后的头疼也更严重了。扶着脑袋，他憋了一会儿，终于总结性的干脆用俄语郑重其事的说：“贝茜卡·别列科娃同志，作为你的长官，我告诉你，在苏联男女的人格是完全平等的。咱们结婚了，我的爹妈你的爹妈，你的爹妈也是我的爹妈！我命令你！明日谨遵我的命令！我让你怎么做就怎么做！” 他说这些话究竟想干嘛，杨桃稍微想想就明白。丈夫从不是什么重男轻女的人，嘴里更一直嚷嚷希望未来儿女双全的。杨桃听过很多丈夫打老婆的事，但是自己的丈夫绝不可能这样，即便深处凶险的战地，能依偎在丈夫的身边，真是万分幸福呢！ 在杨桃的传统观念中，公婆是比亲爹妈重要的。因为嫁出去的姑娘是人家的人了，虽然都姓杨，此杨非彼杨呐。清明这祭祀得是本家的男人去做，女人得跟着自己的丈夫，给夫家的祖坟填土磕头。 莫非这些传统在丈夫看来，纯粹是一堆“封建糟粕”？或许这些就是糟粕，嫁了人听丈夫的话没什么不对的，既然他都把岳父母看做亲爹娘，自己何必找别扭？ 习俗是可以改变的，就像自个和丈夫在这遥远的罗刹国，他们过圣诞节，自己和丈夫不也去庆祝了？还有苏联的建军节的阅兵，自己一样是参与者。 杨桃欣慰的点了点头：“哥，我懂了，我照你的话办。” 妻子的表情有些复杂，杨明志仔细瞧一瞧，她的眼角居然挤出了眼泪。 在下个世纪的中国，女人给娘家的先人上坟烧纸钱，已经被广泛接受。时代会改变的，生活在旧社会的妇女不会一直被压迫，这个时代的中国即便还有一大半地域依旧处于中古时代，变革也必定在十年内发生。杨桃只是比她在国内的同胞更早的享受了女***的福祉，毕竟在苏联，歧视妇女违背宪法。 安抚好妻子和娜塔莎，杨明志实在觉得自己留在医院根本毫无意义。这没病没灾的不过是喝醉了酒，现在酒醒了就立刻离开，空出来的窗外还能住真正需要的伤员呢！ 再看看另外几个床铺躺着的家伙，耶夫洛夫和耶莲京娜，柳得巴廖夫和萨林奇金。显然还是他们的酒量不行，搞不好他们得睡到明天早晨。也罢，反正一天已经过去，他们呼呼大谁就不会再搞突然袭击去开什么会。 清明了，不是今天就是明天，和老婆静静的在家待着，比什么不好。自个再准备点粗糙的纸，剪成方孔通宝，明天了就和老婆跪着，向东方磕个头，把纸钱都烧了，算是满足了念想。 四月，都到1942年四月了。老婆的真实生日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这个看起来简直是萝莉的姑娘，真真正正的十八周岁了！ 第七百三十七章 祭奠 四月四日，杨明志拉着老婆早早的起床。他的酒已经醒了，新的一天不应继续休息，何况今天不一样。 天还没亮，看看表却已经六点半了。这有些反常，坐起身子的他嗅到了弥漫在空中的水汽。 不好，今日可能会下雨！ 白俄罗斯的时间比中国东北晚了半天，现在只怕已经是那边的傍晚了。清明就在这几天，祭拜一下也是应该。 换好了衣服，杨明志将煤油灯点着，又将桌案上已经剪好的纸钱整理了一下。这又回头看了一眼妻子，这姑娘也换上了那件红色肚兜，她正面目肃穆的看着自己。 “哥！莫非我们现在就做么？” “是啊。给你爹娘烧纸吧，就在这屋子里。” 听他这么说，杨桃很是诧异。即使她因为是女孩从没参与过，也知道这些活动不应该在室内进行的。于是便弱弱的问道：“哥，我们可以到外面，从没有听说过会人在屋子里给先人烧纸，即便是摇祭，于是在家门口大路边。” 这小妮子知道的也多，杨明志何尝不知道这些，可是现在他真不能这么做啊！ 杨明志一脸遗憾的挠挠头：“亲爱的，这个时候咱们就不要添乱了。看看咱们的处境，这里是苏联，到处都是群毛子！这群人根本就不信神佛，甚至对于信神佛的人满脸鄙夷。咱们俩双双跪下对着东方遥拜，还烧纸。他们会觉得我们装神弄鬼，若是被萨林奇金那个家伙知道了，非得让我写一份材料说明咱们到底在干啥。” “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杨桃问道。 “对！现在你赶紧下床，我们把这件事赶紧解决。大门紧闭没有人知道，但是拖得太久也不对。” 杨桃点点头，昨日说好的，即便自己已经是嫁出去的闺女了，因为有丈夫的许可，给娘家人烧纸没什么不对，何况家里也就自己活了。 但是她还是要再追问一句：“哥！我想我也得给咱爹妈烧纸，不管怎么说你也是咱家的媳妇儿。” 这话真是搞笑，在这个时间上，杨明志赫然的发现自己根本就是个无父无母的人。自己根本就是凭空出现的，像是从石头中蹦出来的孙猴子。她还跪下了，向着太阳升起的方向给公婆磕头？！ 杨明志长叹一口气：“算了吧。亲爱的，你的公公婆婆还活着，只是不在这个世界上罢了。说实话我很想他们，可是我能怎么办，如果有能回去的办法我肯定拉着你回去，带你跟着我去过幸福日子。” 杨桃听着简直莫名其妙，以她的三观完全理解不来这话的隐晦，只好尴尬的笑了笑，说道：“那就希望他们二老在那个世界过的好，我们在这儿烧纸，他们也就有钱花。” 话是说不清楚的，杨明志不想再磨叽，每年例行的祭祀活动赶紧做完。 …… 就这样，拜也拜了，屋子里有些乌烟瘴气的，由原木铺设的地板还有些潮湿，烧成灰烬的纸张被归拢的一下，扫到壁炉旁。 女人总是多愁善感了，杨桃的脸颊还有这泪痕。回想起伤心事，她已经不会再哭的昏天黑地，向着东方，对着死去的爹娘她也说了很多话。 “爹娘，我在江对岸过的很好，我现在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柔弱的女孩了，我跟着丈夫打仗，虽然我们依旧弱小却战无不胜。现在整个世界都在打仗，那时候我太弱不能帮你们报仇，未来你们的仇我一定会报……” 她这是在赌咒发誓，说实话她当年加入抗联是为了生存，现在则是计划向鬼子复仇。 也好也好，本来这个时代的中国人就缺乏民族主义，不少民众的思想居然还是皇帝顺民那一套。在乱世，活下来，这本身就是一种本事。但活也分怎么活，像是猪狗一样成为侵略者豢养的家畜屈辱这活着，苟且偷生太恶心了。要么就拧成一团和侵略者干，以民族主义将懦弱的人组织起来变成一群狼！ 当然，在苏联，苏共对待民族主义的态度可谓模棱两可。仿佛战争的罪魁祸首就是这个，就像是日本和德国鼓吹的，他们的民族才是最伟大的谬论，因而将苦难强加于其他民族之上，以残暴手段进行彻底的绝灭。 但是现在，情况已经发生了变化。杨明志也不得不承认，民族主义有一个好，那就是在危急时刻能将整个民族动员起来。现在的诺夫戈梅利，还有谁在认为自己是响应了苏维埃的号召？！不！就连斯大林的号召都改了，从原来的保卫苏维埃，变成了保卫俄罗斯母亲！ 杨明志从不认为这个姓钢铁的家伙是列宁的得意门生，加入沙俄没有崩溃，斯大林现在或许会做个牧师，亦或者因为抢劫活动被枪毙。 人的命运总会给自己开玩笑，斯大林成了苏共的领袖，更是苏联的领袖，集一切大权于一手，和希特勒如出一辙。他现在重新祭出民族主义旗帜，真可谓太接地气，就想着诺夫戈梅利的居民，谁家没有亲人没有被德军、伪军杀害的？人民自发的站起来反抗，根本就不是保卫苏维埃，而是保卫自己和亲人、同胞的生命。 不管在战前各种族群的分歧有多大，敌人只简单的将所有人简单的归类为“苏联人”，针对苏联人的手段也异常简单：奴役或者杀。 已经有太多的人死于这次战场，死神不会选择性对待毛子和中国人。摸着胳膊上的伤疤，杨明志时刻提醒自己，自己的生命非常宝贵！ 但是身处战地，没有人能逃避战争，如果不想死，那就战斗！ 杨明志坐在床边，扶着妻子的肩膀，两人贴着脑袋又温馨了一会儿。 “好了，纸也烧完了，你爹娘，我岳父岳母泉下有知，肯定会保佑咱们。我现在再向你保证，即便现在没有什么征兆苏联一定会援助我们，但是我可以断言，有一天咱们会率领着自己的大军打过去，配合中国的军队全灭小鬼子。” 杨桃还在恍惚中，听到这嗯了一下。 “怎么？你不相信？现在战局对于我们相当不错，今年是西元1942年，整个世界的反法西斯战场肯定会发生巨大转着，之后胜利的天平就转向我们了。” 杨桃缓缓抬起起头，眼神迷离的看着丈夫。“哥！你说，若是没有战争多好啊，那些被俘的德国人，尤其是那些女护士。没有谁天生是魔鬼，可是……” “可是战争已经爆发，战争把善良的人变成坏人。他们想杀死我们，不管他们是出于怎样的理由，我们都必须武装自卫。我们如何结束战争，我想，唯独是把德国人把日本人打服，战争才会真的结束。所以……” 杨明志说着便下了地，“所以，我还得去师部继续待着，亦或者还得赶到兵工厂。说真的，诺夫戈梅利现在的和平不是敌人施舍的！是你哥我领着人把德国人打怕了，他们不敢进攻了！所以我还得继续研究新武器，只有怀抱凶器，敌人才不敢打我们！” 第七百三十八章 清明的雨 降雨已经是必然的了，当杨明志出了房门，已经觉察到了雨水，基本这些雨滴微弱到被风吹的漂浮空中。 “哎！今天看起来还是要下雨啊！”杨明志站在门口狠狠的伸了个懒腰，肚子咕咕叫这便一甩头：“亲爱的，咱们去食堂吃个饭！你到隔壁把娜塔莎姐弟唤醒。” 清晨的早晨只是面包和荞麦粥。粥是咸的，里面还夹杂着一些蔬菜和碎蘑菇，如此也就省去了咸菜的功夫。 四月四日，已经有很多村民完成了他们的工作。对于森林的搜索可谓是不放过一寸土地，在各个小队的辖区里，所有从天而降的物资，就算没有及时运回来，也标注了位置。 实际上，在这个过程中，他们也顺便搜寻到了一些新鲜蘑菇，这些食材便顺便加送到了食堂。 随着村民陆续回到铁匠村，这个庞大的集体农庄渐渐热闹起来。不过就算他们刚刚回来，也是没有什么时间休息的，人们又被安排到田间地头，继续被耽搁的垦荒作业，即便现在已经开始下雨了！ 仅仅是毛毛雨影响不了什么，雨水若是变得严重，仓库看管物资的人们可要忙活了！尤其是土豆和面粉，若是保存不当，前者或许会发芽，后者会发霉！ 想到这里，杨明志自觉自己真的有必要马上前往师部，和那几个人说明。此事同样也应该和柳得巴廖夫和萨林奇金商讨。 “好吧，现在娜塔莎你把你弟弟领到学校，之后你和贝茜卡还有什么安排？！”在食堂门口，杨明志问着姑娘们。 “我想我们还是去医院待着吧。”杨桃说道，“待在家里太无聊了。再说我也是军医，现在开始下毛毛雨了，气温下降空气潮湿，恐怕生病的人也会增多。” 杨明志点点头：“也好，也不知这雨会下多久，但愿不会太长。本来你们俩要继续休假的，既然你们不愿意继续躺着，去医院工作也好！” 只是吃完了早饭，天空中依旧阴霾，雨水也不知不觉的变大了。他知道春季下暴雨的肯能性基本没有，就是淅淅沥沥的小雨能下好几天。 “唉！真是春雨贵如油啊！过了这场雨，土豆也能茁壮成长了吧！就是到处变成泥巴坑也是够呛！”杨明志目送姑娘们背影消失掉，这便闷着头直奔师部。 …… 杨明志其实颇有些心事，未来的一段日子，化肥厂的事必须得到一个解决。那些设备目前造出来了，用泥煤为原料量产氨水至少理论上可行，但只有刺鼻的氨水真正倒进田地，变成土豆生长的“兴奋剂”，自己忙活这么久才是真正的有意义。 除却这个，军事方面也有事，部队的实力要继续扩张。非常可惜的是巴尔岑的行动损失了上千名精锐，即便伞兵归由284师指挥，他们还从进行过一次战斗，战斗力真的如宣传的那般强大？无论如何，部队的实力依旧被削弱了，现在的284师恐怕难以抵挡住敌人的庞大攻势。 这个节骨眼上，杨明志不认为德军还会有大动作，德军707师怕是被巴尔岑又揍成残疾了，他们一定会选择继续故步自封！何况现在还下雨了！ 但是！但是！看看时间，今日已经是四月四日了，斯大林格勒战役以及一连串的附属战役是几个月后爆发的，造成这场战役的原因就在未来一个月时间吧！斯大林将命令他无比自信的西南方面军进一步反攻，哈尔科夫进攻战役爆发。作为同属于西南方面军的近卫284师，在战役中不会收到进攻命令才是奇怪的。 搞不好，斯大林会命令自己这支部队进攻莫济里？亦或者是疯狂南下打基辅？ 此时当然只是自己的推断，反攻的事也就自己因为先知先觉而知晓。除此之外知晓的人也就是苏联的高层，反攻几乎是必然的，反攻时间还处于绝对保密。也许，因为自己作为一个位面的小蝴蝶，反攻时间也变更了？！ 杨明志因为闷着头直接进了师部办公室，他绷着个脸心事重重。 耶夫洛夫就在这里，他的办工作上已经堆了不少文件了。看到突然来的杨明志，不禁问道：“怎么？是不是今天的天气不好，你的心情和天气一样糟？” “是的！这不明摆着的吗？”说罢，大衣挂在墙上，杨明志情不自禁的走到地图墙。 “嘿！别列科夫，你又去看地图，是不是脑子里又开始盘算起什么计划？我告诉你，巴尔岑刚刚回来，损失那么多人，我希望未来一段时间咱们必须抓紧时间休整。” “是！我就没打算再去招惹德国人了，再说现在下雨了，若是多下几天，往北的大片区域将到处是泥塘，德国人才不会发了疯去和鲶鱼为伍！” “是啊，咱们沼泽地就这点好处，但是我们也一样会遭遇泥泞。” “那是当然的！”杨明志背着身子继续说：“我就是担心，咱们不想打仗，但是萨林奇金万一收到上级的命令，我们这些军人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萨林奇金的上级，是贝利亚，是斯大林！耶夫洛夫咳了两声，说道：“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假如上级让我们进攻，我们就必须进攻，即使条件艰苦，我们也必须行动！” 在耶夫洛夫看来今日的老伙计这是有些反常，他就顺便提到另一件事：“对了！别列科夫，半个多小时前有士兵报告，说在你家门口问到了焦糊味儿！可是烟囱也没有冒黑烟呐，莫非是这天气太潮湿了，连壁炉也点不着了？” “是烧些纸。”杨明志依旧盯着墙上的地区地图，注意力都盯到乌克兰的位置。 “哦？烧纸？烧什么纸。”耶夫洛夫继续问。 “是我们中国人的习俗，今日是每年两次之一的纪念死者的日子。”说着，杨明志回过头。“这是一个纪念日，你知道的，我和我老婆的亲人死于日本人之手，我们俩身在白俄罗斯，只能向着东方纪念。” 这话引起了耶夫洛夫的公民，值得庆幸的他的父母都在远东，老爹年纪大了是绝不可能被征兵了。 想到这儿，他不由的叹了口气：“唉！别列科夫，我想我的父母会一度以为他们唯一的儿子战死了！结果呢！我活的非常好，反而还升官了！现在远东军区肯定早就把我的事告诉了他们二老，我现在已经是近卫师的师长了！” “应该是这样！”杨明志鼓起掌来，“你很幸运，耶夫洛夫同志，不过很多人就不这么幸运。” 耶夫洛夫苦笑的摇摇头：“是啊，很多人牺牲了，巴尔岑这个家伙，他以为自己是无敌的？那个师就算再烂，加上东方营也得有上万人，以一敌十，这种疯狂的举动，不是疯了就是疯了！” “所以你是说他还是疯了？” “是的！别列科夫，你也别一直看地图了，先看看耶莲京娜审问巴尔岑拿到的资料。”说着，耶夫洛夫拿着一叠纸敲着桌面劈啪作响。“来吧，你也看看。看看咱们的敢死队长是如何作死的！” 说起来今日来师部，耶莲京娜比较反常的不在这里。既然她已经把巴尔岑这段日子所有的遭遇都总结下来了，作为参谋长真应该把这些第一手资料好好审读一遍。杨明志赶快拎着木凳坐到耶夫洛夫面前，接过他手中的这一打发黄的印着密密麻麻字母的文件。 第七百三十九章 1100人的永久损失 这段日子，巴尔岑到底经历了什么，杨明志早已知道个七七八八。因而在看到这份初步战果报告时，他并不过于吃惊。 杨明志聚精会神的品读每一行文字，这记录的非常详细，甚至包括进攻发起的时间，和交火的细节。 见他已经看了一会儿，耶夫洛夫询问道：“怎么样？别列科夫，这次我军损失可是非常严重的！” “是！死的可是我们的精锐，我们的永久性损失的兵力竟然超过了一千一百人！这都快赶上我们上一次战役的损失了！” 各种数据是耶莲京娜负责统计的，根据苏军的习惯，他们不刻意的记录一支部队在战斗后，阵亡、抢救无效死亡、受伤和失踪。而是简单的归类为两种，永久性损失和非永久性损失。 杨明志咳两声，说道：“这个耶莲京娜对于我们损失状况的统计还是太笼统了，什么叫做永久性损失？！这里面包罗的可多了，真可谓除了跟着大部队归来还健全的士兵之外，那些人就是永久性损失的。这里面阵亡多少失踪多少我相信这里面还有走散的人吧！” 苏军的这种统计方式早已被杨明志诟病已久，显然耶莲京娜也不想怎么改变。 耶夫洛夫摊开双手，绷着个脸说道：“我也觉得这样的统计太粗糙的。但是考虑我们的现状，这么统计也合理。作为指挥官，你我都不可能了解每一个士兵具体是怎么减员的。是战死了，还是失踪，亦或者被俘了？我们作为军官要考虑到是整个部队的续战能力，我们经过战斗后还掌握多少可战斗的兵力，这才是战事最重要的。” 杨明志笑了笑：“嘿嘿！你可以说些有道理的话。这话说的倒是不错。医院里现在还躺着一些伤员，有些非常可惜的被截肢了，有些是皮肉伤，最快五月份就能归队。如此，截肢的士兵对于我们来说就是永久性的损失。” “对的。”耶夫洛夫说起了那些德军的卡车。“对于他们来说，三十辆卡车被我们俘获，他们无法在使用。因而对于德军就结果来说，有那么多卡车无法使用，就是可怕的损失！” “所以我军还有很多人被德军俘虏，在白俄罗斯还有很多的战俘营、集中营。就像我们在利用德军俘虏给我们垦荒挖矿，敌人也在做同样的事。” 老伙计的话说的有些跳，只怕刚刚他看着地图就是在想什么新战略？ 耶夫洛夫结合起现在的话题，他不由的问道：“别列科夫，我们此战损失了上千人，兵力削弱很大。你又谈到了我军成千上万的俘虏。莫非，你是想出兵去袭击几个集中营？！让俘虏归队扩充我军实力？” 杨明志其实没有想到这里，师长的话给自己提了个醒。 “嘿！这倒是个好主意啊！耶夫洛夫，你提出的这个办法我们可以试一试。” “尝试一下当然可以，只是未来一段时间我们肯定不会再搞什么大规模的行动。”说着，耶夫洛夫按了按不知从哪里搞出来的俄罗斯传统的雕纹铜饮水器的出水阀，顿时空气中酒香四溢。 他倒了两杯，铜制酒杯直接推到杨明志面前。 “来喝一杯吧，这是葡萄酒。” 天红酒喝起来就像是饮料，抿了几口，这佳酿现在也不仅仅是军官们的享受。随着大量的伏特加从天而降，普通士兵也有机会喝到了。 一整个上午，杨明志就留在师部，他唯一的任务就是仔细品读这份报告。 苏军根本不可能统计到德军的伤亡情况，除非是进行了歼灭战，最后由己方收尸。上次战役，己方搜集到了六千多顶钢盔，以及配套的狗牌，这些作为歼敌七千的证据。 巴尔岑此次突袭，至少打垮了德军一个团，接着他们遭遇多支德军的阻挠。这里面有德军国防军，还有一大群伪军。敌人的伤亡情况到底有多少？这份文件上只有耶莲京娜的一个估算——德军伤亡三千人左右。 这个数字已经非常惊人了！ 战争打到这个份儿上，原本应该是一万五千人左右的德军步兵师，绝大多数只有一万人左右。像707师这种二流部队，即便他们也能调动一群东方营的伪军，人数虽多，战斗力也够糟糕的，也就是欺负一些村民得心应手。 因而，三千人的损失意味着707师又遭遇重创了，剩下的那几千人不可能还能保持高昂的斗志。他们理应继续采取守势，亦或者德军的高层大发雷霆，这群707师的笨蛋又得去休整了。 除却对伤亡的统计，这文件上还有装备的使用情况。 部队这次真可谓仓促进攻，全军只携带了RPG，当弹头消耗殆尽后，重火力优势荡然无存。值得庆幸的，德军的炮火始终没有在队伍中炸开花！巴尔岑这人虽然急功近利，他还是尽量让部队避免和敌人重火力接触。 杨明志赫然注意到，部队伤亡这么大的一个重要原因，正是双方打了一次白刃战。 即便苏军在拼刺刀方面有传统，但德军也不弱。何况德军刚刚休整完，他们日常吃的是面包喝的是油，而苏军呢，面粉几乎吃完，士兵平日里只能啃土豆。拼刺刀不仅仅需要独特的技巧，也要熊健的体魄。终归巴尔岑依靠强大的士气打赢了，自己付出的代价真是很大！ 如果仅以这个报告为参考，该如何评价这个巴尔岑？ 杨明志闭着眼，想着之前在篝火旁和叶甫根尼说的话。 时间快要中午了，耶夫洛夫进进出出没有打扰老伙计的工作。他刚刚去过了市委办公室，没有特别的事，只是去转一圈罢了。当他归来时，便见到靠着椅子仰着头，静养的杨明志。 “嘿嘿嘿！别列科夫，快中午了！我们该去吃午饭。” “是嘛！对了，耶夫洛夫，刚刚你去了哪儿？”杨明志坐正了身子。 “我去找柳得巴廖夫了，怎么？” “那么你有去找耶莲京娜吗？我现在很想知道，他对巴尔岑的审讯结束了没有。” “当然没有！”耶夫洛夫直截了当的回答，“毕竟我们根本就没打算在三月底主动进攻德军，巴尔岑所谓的将军在外，国王的命令可以不听这样的谬论做理由，就抓住所谓的时机去作战了。他没有执行好我们坚守阵地的任务，所以你懂的，巴尔岑严重违纪，现在耶莲京娜真的很恼火。军官这样的行为，你不恼火？！” “我当然恼火！”杨明志严肃的说道：“不过巴尔岑终究还是仅凭一千多号人把德军一个步兵师弄的心烦意乱。毕竟德军也损失了三千人，在我看来敌人损失的要更严重至少三分之一的作战力量丧失。巴尔岑在这方面也算有一点功劳。” “所以呢？”耶夫洛夫问。 “所以，我看巴尔岑得关三天禁闭，写上一万字的检查。之后他回到自己的部队，介于这次独立的侦察连损失惨重，我得让他们好好休养一段时间。” 耶夫洛夫呵呵乐了：“这个人是老部下，我知道你有意护着他。巴尔岑这个人打仗颇有你当初的样子，可惜没有你的睿智。我相信，若是你，当看到我军一大群战斗机空袭地面的时候，你肯定会按兵不动。” “那是当然！”杨明志怒拍桌子，“这是牵一发动全身的事！巴尔岑就是通了个马蜂窝，别看他一开始杀马蜂很痛快，紧接着就是群峰蜇人，现在好了，我军和敌人两败俱伤。损失一千精锐，这样的战斗我宁可不去打。” “算了算了！”见他有些生气，耶夫洛夫赶紧摆摆手，“巴尔岑会得到处罚，我们现在得去吃饭。多了，下午你有什么安排？” “当然是去田地里看看！我得看看马铃薯的长势！” 第七百四十章 你管的太多了 耶夫洛夫楞了一下，赶紧质问道：“什么？去田地里？开开你的小眼睛，外面正在下雨！” “即便是下雨我也得去，这就是我今天的安排。”杨明志固执的说道。 耶夫洛夫知道自己说服不了他，索干脆妥协算了。这便摆了摆手：“也好，下雨天至少泥土比较好翻，二月份播种的马铃薯现在的长势如何，我们也有必要翻看一下。” 说到了马铃薯，今日中午的午餐，铁匠村所有的食堂竟都准备了煮土豆。明明已经有足够面粉里，食堂还是给士兵提供这个，其原因着实令杨明志好奇。 戴着白帽子的大师傅解释的非常靠谱：“现在开始下雨了，空气潮湿，以前囤积的马铃薯在这样的环境下很容易发芽。在它们彻底不能吃之前，我们只好紧急的清理库存。并为下一季马铃薯收获，为仓库腾出空间。” 这话说的太有道理了，战士们现在吃的还是去年最后一次收获的土豆。整个冬季，部队有有意节约粮食，并捕获了很多鲶鱼充饥。其结果有些矫枉过甚了，去年十月份的土豆现在还有最后一点！ 也罢，宝贵的面粉还是能省就省吧！ …… 如果说有什么难以下咽的食物，莫过于白水煮土豆。好在这次上级空投下来的食盐好几吨，这足够士兵吃上一个月的。土豆蘸着盐巴，如此很容易的就果脯了。 因为下雨，士兵们日常的训练也不得不种植停顿，这也包括村民的垦荒。糟糕的天气令很多工作停顿下来，唯独兵工厂的车床依旧在轰鸣。 长久以来，杨明志从没有因为自己身为副师长就飞扬跋扈，倒是耶夫洛夫，他军官的威仪还是挺令普通士兵本能的畏惧。两人都很受士兵尊敬，因为他们出现在食堂的普通桌，很多就餐的士兵匆匆吃完便回避，其周围的几个桌子也从没有人坐过。 杨明志没有管这么多，赶紧把土豆吃完，汤喝掉，就继续穿上雨衣拍屁股走人。 正当他嚼着拳头大的土豆，耶夫洛夫提醒道：“等一会儿我们吃饭完就下田地？我想咱们还得去跟萨林奇金他们说一声。毕竟你我是正副师长，不日常的在师部值班，也是不应该的。” “是吗？可是我们在师部能干什么？今日真是一片祥和，如此发呆一下午真是浪费时间。就算是下雨了，也不是懒散携带的理由。” “嘿嘿，我就喜欢你这种艰苦奋斗的精神。不过我总觉得，下田地查看马铃薯长势，这根本不是军人的工作。”“你是说着不是我的工作？真是荒谬！”杨明志声音大了些，他赫然看到不少士兵居然在看着自己，这便立刻压低声音：“怎么了？看起来你有话要说，现在不妨说说。小声点不碍事。” 耶夫洛夫确实有话要说，正是因为萨林奇金从天而降，很多话已经到了不得不说的地步。 他将脑袋凑过去，凑到杨明志的耳畔：“别列科夫，我知道你有很多的想法，有些想法甚至比较超前。归根结底你是为了咱们大家好，但是请你注意你自己的身份，你是一名军人。” “是！我是军人，作为军人我指挥打仗没问题。”杨明志想都不想的脱口而出，“耶夫洛夫我知道你话里有话，不妨在这里说说。” 耶夫洛夫坐正了身子：“算了，此时我们会师部去说。” 我是一个外国人，流落于此是为了生存。帮助你们白俄罗斯人去打德国，不仅仅是为了你们，也是为了我自己。是命运把我推到这里，我有责任带领你们把德国人打败！我的梦想可不仅仅是将红旗插到柏林…… 想着自己的初衷，莫非这些想法值得商榷？ 回到了师部，杨明志跟着耶夫洛夫来到单独的休息室，木门关闭了，显得神神秘秘的。 “嘿嘿，若是也耶莲京娜知道了，还不知咱们两个男人在搞什么鬼！”这里似乎有一丝哲学的氛围？！杨明志不由的调侃。 耶夫洛夫丝毫没有乐，他绷着像是冻得麻木的脸，严肃的说道：“兄弟！我把你当兄弟，所以这话我肯定要跟你说。我这个人比较愚笨，但是有一点非常清楚，那个萨林奇金现在是领袖的代言人，因而在他面前你必须恪尽职守于自己的工作。” “这当然是我分内的事。怎么了？你明显还有别的话要说。”杨明志询问道。 “是的！我要说的事，现在已经不比以往，吃饭的时候这个人指出了游击队中存在的山头主义，我对这方面的事很是敏感，隐约中我觉得他是否也在指责你呢？毕竟你现在还是外籍人士，出于你立下的赫赫战功和科技方面的巨大贡献，领袖抬举你。但是你可不能忘了本，你是一个军人。除了军事方面的事，其他的事情最好不要染指！” 杨明志再也笑不出来了，他实在想不到这话居然是从这个一直憨厚的家伙口吻里说出来的。耶夫洛夫不是一直很愚钝么？居然说出这种话。 说真的，自己真应该仔细品味一下这番话的意义。 “所以，今天下午我们去看看土豆的长势，这似乎也不是我们军官分内的事？” “那是当然！”耶夫洛夫一拍大腿：“正常情况下，这些工作是集体农庄苏维埃的事。我现在提醒你，萨林奇金他是诺夫戈梅利市委素鸡，这个职务权力可是很大的！毕竟这套领导班子本就是戈梅利市委改组的，整个戈梅利州就剩下我们这一隅还在苏联实际控制中，萨林奇金的责任一直很大。” 耶夫洛夫作为一个度过了大清洗的人，他知道挑战斯大林权力是无比愚蠢的行为。根据这种惯性思维，再在萨林奇金面前表现的过于活跃，也一样是愚蠢的。 他继续说道：“别列科夫，我知道你有野心，但那个萨林奇金也不是庸碌之辈。他一样有野心，第一步就是把三大集体农庄规范化，继而向城镇化转变。诺夫戈梅利必须变成一个大工厂，这里成为游击运动的一个根据地已经是必然的，因而一切都要规范化。在苏联的合法统治之下，你作为军人，对于行政方面的事不能干涉。 你必须知道，军人干政，这是要吃枪子儿的大罪，即便你为苏维埃立下了大功劳。” 这话说的怎么那么恐怖，莫非一个查看土豆是事就能上纲上线的？！ 转念一想，耶夫洛夫说的也有道理。扪心自问，自己这大半年来究竟在干什么？！整个诺夫戈梅利，三个集体农庄原本的人口还不到两千人，现在却有三万多平民在这里生活。“军事和生活的事务，我也是重要的组织策划人，以至于老百姓对于我非常爱戴！” 看杨明志沉默不语，耶夫洛夫明白了一点他心中所想，便继续说道：“那个人没有反对你的兑换券，这种综合性质的粮票没有问题。但是你要知道，你这么做其实是冒着巨大风险，往大了说这是非法发行货币！我还有耶莲京娜，都和你有一样的罪过。好在萨林奇金明显没有在意，因为你是为了大家更好的生活与战斗着想的。” 这下好了，真是两顶大帽子扣在脑袋上。先是军人干政，后是非法发行货币。杨明志不由的诧异，这个耶夫洛夫和耶莲京娜有着肌肤之亲，他今日说的这些话恐怕根本不是其自己的想法，而是耶莲京娜教她的。“他们这是拿话敲打我！” “唉！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呐！”杨明志长叹一声，“你说的对，我们是军人，做好本职工作就行了。除了军事方面的事我确实用不着管。” 耶夫洛夫满意的点点头：“当然，你只要管好军队和兵工厂就行，现在又多了一个化肥厂。除此之外，因为诺夫戈梅利必须建立各种城市职能，很多部门会相继成立。农业方面将有相应的小组成立，专职农业生产。” “这样也好！我只是一个人，时间很有限，不用让我操心太多也是好事。” “不！”耶夫洛夫摇摇头，“原则上这些事你不应该主动去管，但是你可以提意见。我们苏维埃是讲究民主的，在诺夫戈梅利苏维埃会议上，你的意见依旧至关重要，和以前不同的事，以前的决策是你我和耶莲京娜三人商讨好就上马，现在不行了！一言堂的时代结束了，以后的事都得开会讨论！”说到这儿，耶夫洛夫无奈的摊开双手：“现在懂了吧，其实这话是耶莲京娜让我跟你说的，那个女人很敏感。” 杨明志噗呲乐了，一拳轻锤耶夫洛夫的肩膀：“我就说，以往单纯的你居然说出这么有城府的话，果然还是咱们聪明的政委教的！也好，耶莲京娜的话，还有之前柳得巴廖夫给我的忠告，我都记下来了。” 第七百四十一章 这就叫献媚表姿态 即便现在一切让位于军事，不意味着军官就有绝对权力，何况自己还是副师长。杨明志仔细寻思一下，自己任何的决定，若是萨林奇金不满，他都能向耶夫洛夫施压，因而以师长的名义否决之。 即便这个萨林奇金一直侃侃而谈，他不会干涉284师。但上级一旦有命令，此人必须会转述命令。无论如何，284师和诺夫戈梅利是利益结合体，这里实际就是个大军营。 这一刻，杨明志实实在在的感觉到了自身的渺小…… 房门重新被打开，两人已经通了气儿。 “怎么样？下午的事咱们得去市委一趟。”耶夫洛夫建议道。 “好吧，下午我们去田里，他们必须知道。”杨明志长叹一口气，“真是从天而降一个领导，我们真是有事就得汇报。” “没办法，谁让他是领袖的专员呢！何况……”耶夫洛夫联想道，“我想那个人也愿意去田地看看。这个人会写关于农业的报告，毕竟他需要实实在在的证据，证明我们大半年以来通过农垦，真的是自给自足养活三万人。” 俄罗斯大部分地区的霜期在四月份结束，而白俄罗斯因为更靠近黑海，结束的早一些。这里的农业资源差发展的很差，除去这里千年来人口稀少外，在杨明志看来最大的问题在于气候和土壤问题。 中国东北是真正的黑土，成分主要是草炭。而普里佩特沼泽，环境和东北牡丹江流域湿地相似，但土壤却是泥炭土和泥煤的混合物。 这种土地肥力差，种植土豆却完全没问题，即便产量低一些。假如氨水能够量产，分出一部分就专注于做肥料，，泥炭土也能被强行改良成草炭土那般的肥力。 因此，化肥厂对于军垦更重要了！ …… 杨明志和耶夫洛夫结伴来到市委，很显然萨林奇金已经迅速进入了工作状态。 这个头顶反光的中年人，他正襟危坐还真像是那么回事。宽大的桌案上已经摆放着不少文件，而他真细心的审阅。 关于诺夫戈梅利的一切，萨林奇金依旧非常陌生。284师自从去年七月份开始到现在，大半年来立足于沼泽地，历史记录他都要查阅一番。因为，比起这些人上报的情况只是凤毛麟角，由耶莲京娜负责的各种详细统计数据，以及工作日志，真是至关重要。 针对近卫284师，萨林奇金非常奇怪的是，这支部队的质变就以进入沼泽地为一个节点。重重迹象表明，因为中国人别列科夫开始领导整个步兵师，一切都变了。 师政委的详细记录中必然隐藏着这个中国人的智慧，他因何能令部队频频以少胜多，若是总结出经验上报给领袖和军事委员会，最终印成小册子分发给前线各个部队的指挥官，对于整个部队都是巨大利好。 文件他才刚开始看，翻开几个案例，详细的战斗进程可谓扣人心弦。“这个人指挥部队竟然这么精细？各个营连长都有腕表，行动前统一时间到秒？！各部队按时完成各自任务吃，进攻迅速，撤退也迅速？” 在萨林奇金看来，广大的苏军战士，真正受到足够时间训练的真是太少了。太多的年轻人，他们只接受了十几天的训练，很多人仅仅做了队列训练，打靶十几次，这就成为了普通士兵。 这样的部队纪律性真的好，战斗力真的强？萨林奇金不得不怀疑！因为284师根本不是这样，他们的体能训练强度极大，针对士兵的食物配给更科学，最关键的，他们最乐忠于把班组分成战斗小组，在苏军中这根本就是独一无二的！ 他们也是普通人，中弹也会死。但是他们阵亡的数量就是少，这个别列科夫真是不可思议！ 正想到别列科夫，他居然就来了。 因为耶夫洛夫说的那些话，杨明志心情很是郁闷，甚至对待萨林奇金的态度，就变成最初的样子——本能的有些畏惧。 基于这种心态，杨明志也表现的更为庄重，就这么昂首挺胸踩着正步进门，因而很容易引起所有人注意。 萨林奇金真是喜闻乐见的见到杨明志进了屋，随和的询问：“唉？我们的正副师长不在师部处理军务，怎么有时间来到市委？我们这些人主要负责民政，莫非重要的事？” 杨明志经理说道：“是的，专员同志。是有一件事，希望你可以批准。” “叫我萨林奇金同志即可，我们都是平等的。”萨林奇金实在不知道今日的别列科夫因何这么的正式，他寻思了一下，继续说道：“是和工作有关的事情，只要不是违背有关规定的，都是你的自由。” 嘿嘿，法无禁止就是自由？这位专员表现的姿态倒是令人高兴。 杨明志双腿并自立正说道：“同志，我和师长同志打算去田地里看看，原因无他，看看我们的马铃薯长势情况。” “是这件事？”萨林奇金的心思想到农业方面的事，既然这人如此的认真，那就继续问一问咯。何况柳得巴廖夫也在这里，这两位重要的高级军官亲自来，小小的马铃薯，这肯定不是小事。 杨明志也不废话，这便说明了情况…… “嘿嘿！这些事你们自己去做就行了，莫非你们认为这点小事也得轻视我们？至于吗？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不过是翻翻土地，看看块根长的有多大。” 从萨林奇金的表情，杨明志能看明白一二。他说的没什么毛病，若是各种杂七杂八的小事也上报，那上级不得忙死？！不过有些事不上报也不行，杨明志继续保持立正，振振有词的说：“萨林奇金同志，此事并非军事，目前农业生产的诸多事宜，理应归由诺夫戈梅利市委负责。此事你意在在昨日表明了态度，即便正式的会议还没有召开，我认为，新型实现，我们军队的事也必须规范化。” 这话说的令萨林奇金真可谓耳目一新，他不由扶扶眼睛，伸着脑袋再自信大量一下这个中国人。不禁问道：“怎么回事？别列科夫同志，今天的你可真是奇怪！你是一个军人，不是负责后勤的书记员。” “不！我旗帜鲜明的支持专员的工作。你已经说明，部队中一些人出现了一些有悖于红军称号的行为，我认为在这方面要想改变，必须由高级人员去带头……”上梁不正下梁歪的道理，老毛子基本也明白。 今日杨明志刻意表现的有些做作，在他自己看了，这简直主动献媚，就是向这个男人表姿态。其实呢，萨林奇金可是斯大林的代言人呐！看看这个光头小眼镜的男人容光焕发的样子，这一席话肯定说道他心坎里了，因而，今日自己的表态也将原封不动的传到斯大林耳朵里。 “哈哈哈，别列科夫同志，你的这番话差点让我以为你已经是苏共党员了！当然，你作为一个伟大的国际主义战士，我很佩服你的成就，还有你今日表现出的思想觉悟。”萨林奇金坐正了身子，此番形象就像是高级官员对下级官员。 “很好，农作物生长的问题，我们还没有功夫去调查，何况现在还下雨。你们两位有心去调查，我全力支持。”说到这儿，萨林奇金扭头问道：“柳得巴廖夫同志，我们正副师长的要求你们也支持吗？” “我……我当然支持！” 柳得巴廖夫对着两位太熟悉了，他们平日里的表现和今日的真可谓判若两人！这个中国人平日里嘻嘻哈哈的，干什么都很随和，今日在专员面前温顺的像个小绵羊。作为戈梅利的市委，柳得巴廖夫基本明白了他今日究竟是什么情况，真令人庆幸，这确实是个很善于审时度势的中国人。 第七百四十二章 花生般的土豆 得到了这个人的首肯，那么自己和全程一言不发立正得如松树的耶夫洛夫，就可以转身离开，领人去掘土了。 事情不应该这么简单，无论在任何一个国度，粮食都最终决定一个社会的稳定，粮食的安危决定一个政权的存在。 诺夫戈梅利因为所有的方向都被轴心国势力包围，真可谓几乎处于孤立无援状态，仅靠苏联空军空投食物一直供养数万人，这太艰难了。 杨明志没有想萨林奇金想的那样离开，而是继续说道：“萨林奇金同志，我认为你和市长同志有必要亲自去农田看一看。我以军人的角度来看，未来一个月内，德军是绝对没有大举袭击我们的可能性。因此我们面临的军事压力小，民生方面的压力却非常巨大。仅仅依靠上级空投的这些面粉至多吃一个月，长期的战斗我们依旧要吃大量的马铃薯。 粮食问题和军队建设一样重要，所以，我希望你和柳得巴廖夫，也能跟着我们亲自去田地看一看。” 这理由非常充分，因为刚吃完饭，萨林奇金的心情还不错。 他耸耸肩索性站起身：“你说的很有道理，我来这里可不是做办公室的！下田地没有问题，何况我出身就是农民，马铃薯怎么种植怎么挖掘，我也有经验。” “那就太好了！”杨明志激动的说道：“我认为此事也应该大肆宣传。数万人看到领袖的特派员同志，也和他们一样在田间考察劳作，我们的士气会大涨，这对于未来的战斗与生活至关重要。” “行！柳得巴廖夫，领着其他工作人员，我们跟着副师长！”话音刚落，萨林奇金又马上补充道：“不……是跟着我们的师长副师长一起去。” …… 今日的一瞥，萨林奇金更确定了，284师的师长耶夫洛夫可以说他空有其名，他能担任这个职位，唯一的原因仅仅因为他是苏联国籍而已。论责任感、论主见，以及对未来的规划，他远不如副手。如若别列科夫加入苏联国籍，那么这两位就可以互换职位了。 “唉，只是不知道这个中国人是否同意改换国籍，这么一个战争人才又有基本的政治眼色，若是苏联失去了他，可真是个大损失。”望着杨明志的背影，萨林奇金不由的联想很多。 这四位都是诺夫戈梅利的主要领导人，既然要做一个姿态，四位和他们的随从，皆穿着雨衣扛着铁锹，大摇大摆的走在泥泞的路上，招摇过市的在居民区走了一遭，就差举着大牌子张扬了，很多村民完完全全的看到了这一幕。 杨明志裹着硕大的战斗斗篷，它可作为雨衣，同样也可能作为非常简易帐篷。这种多功能的苏军制式装备，这次空投也扔下来一万套。 想想一万多公里外的中国，抗击日本人的中国军队，若是行军打仗时下雨，缺乏雨具和保暖措施，士兵极容易生病，而且青霉素的缺乏也令病人康复的缓慢。 决定一直部队战斗力的因素有很多，生活用品是一个，粮食则是重中之重。 兵工厂打制的铁锹质量很不错，待到马铃薯丰收季，动员起来的村民纷纷扛着它，所有耕地翻一遍不是问题。 一行人的目的地并不远，二月份种植的土豆靠近村庄。在村外树木稀疏的地方，都被改造成了农田。 说起来这萨林奇金还没深入的视察铁匠村周边的土地情况呢！今日自己做个向导，正好向他说明。 杨明志因而走在队伍的前头，在出了居民区后，沿着以树干铺设的道路前行，在走了约莫五百米后停下了脚步。 他抬手说道：“就这里吧，同志们！这是我们垦荒前就有的耕地，二月份的时候就播种块根了。看看这些地表上的大叶子农作物，它们就是马铃薯。” 萨林奇金眯着眼睛，土豆他是种过的，因而土豆的长势情况，仅凭叶子就能便知一二。 除了大路就只能面对泥泞了，沼泽地的土壤本就松软潮湿，因为雨水的原因就更糟糕了。因为大家都穿着皮靴，基本免疫了一切泥巴，一行人直接下到田地。 杨明志扶着铁锹，对萨林奇金说道：“专员同志，你刚刚说自己曾是农民，还种过马铃薯。怎么样？这就是我们的农田，现在是否能以你的经验，判断一下长势。” “这当然可以，我只要稍微看看就明白泥土下的情况了。” 说着，这位斯大林专员蹲了下来，近距离的观察一番植物的茎叶，直接断定道：“这些马铃薯的长势还不行呐！我记得你们打算是本月底收获的，在我看来非得等到五月份了。” “是嘛？！”杨明志问道。 “当然，我想耶夫洛夫同志也能明白一二！看看这些叶子，还是翠绿色的，这说明这些马铃薯正在生长期，这个阶段你真的不要指望他们的块根能有多大。再说了！”萨林奇站起身来，继续说：“二月份可是非常寒冷的，即便普里佩特沼泽相对温暖，种植的也是耐寒的品种。但是寒冷抑制了生长，收获季不是本月！” “可是，马铃薯不是六十天左右就能收获了？！起码去年秋季结束时我们收获了一季，从而解决部队的过冬粮食问题。” 萨林奇金耸耸肩，指着地面：“聪明的别列科夫同志，你挖掘一下就明白了。有时候我们总是很乐观，实际差强人意。” 杨明志自始至终就不相信二月份播种的土豆能高产，但是这个萨林奇金的话说的更糟糕。他没有使用什么夸张的言辞，而是分析了土豆的生长。显然这个家伙也是个老农民呢！ 现在土豆究竟长势如何？杨明志瞄准一株，一铲子下去，再用力的翻出来，撸尽了泥土，整个块根尽显眼前。 结果真的很糟糕，这些土豆根本不是可喜的拳头大。在这一株众多的根须上，有着一大堆的膨胀块根，可惜形容它们是花生跟为贴切。 “现在正是马铃薯的成长期，这些块根还能继续生长呢！别列科夫同志，你用不着担忧什么。”萨林奇金坦言。不许这个中国人一直蹲着是因为这个事实对他的打击很大？萨林奇金又安慰了几句。 “没什么，专员同志。你的见解非常正确，农业的事完全交给你，不仅仅这是你们的本职工作，我看也非常重要。我完全没想到，从天而降的专员同志，还是个农学家。” “哈哈哈！我年轻的时候是个农民，对这略知一二。”萨林奇金爽快的说道，他实在清楚这个中国人此言的另一番一味。一个从天而降的官员，若要服众可不是摆出斯大林就可以的。在自个来之前，这里的发展几乎都是依靠这个中国人别列科夫，只有他这个人真正的佩服自己，以后的各种工作才好展开。显然，自己和他以后的合作前景非常巨大。 萨林奇金知道，论到对科学技术的了解，自己远不如这位别列科夫。现在自己终于有一项他不怎么懂，却至关重要的农业知识，以此就能让他佩服。这便手指着乌云密布的天，继续说：“这场雨其实非常及时，霜期因而完全结束了。雨水过后，气温理应继续回升，这些马铃薯进入旺盛生长期。三月份还是太冷了，因而生长缓慢，最终我们将在五月份收获。” 第七百四十三章 农业专家萨林奇金 杨明志点点头：“所以二月份播种的马铃薯因为寒冷导致生长抑制，我们在三月份陆续在新开垦的土地上播种块根，如此，当五月份丰收的时候，我们也能一股脑的把三月份的收获？” 萨林奇金点点头：“这是当然的，不过，这些只有拇指大小的马铃薯也是可以吃的。尤其是在西伯利亚，那里更加寒冷导致马铃薯就长不大，当地人吃的也就是这般大小的。” 这件事杨明志略知一二，在那个位面，也就是苏联解体以后，因为和新生的俄罗斯联邦关系不错，前往俄罗斯旅行也逐渐常态化。中国游客前往较多的诸如伊尔库兹克州，尤其喜欢贝加尔湖畔的利斯特维扬卡避暑。 当地的一道菜就是小土豆，它们还没有乒乓球大，比起硕大的荷兰土豆，真是滑稽可爱。 假如土豆能长到足球那么大多好？！可惜这太不切实际了，深处这高纬度的白俄罗斯，土豆最多也就长到拳头大。想想老婆杨桃那攥紧的粉拳，再看看面前的这一大串小土豆，真是不成比例。 如萨林奇金所言，这种土豆食用没什么问题。 想到这里，杨明志就不得不提意见重要的事。站起身的他面对着大家，说道：“同志们，有件事你们必须要清楚，我们现在的粮仓库存的去年产出的老马铃薯已经所剩无几了！我看到现在食堂还在供应，现在有在下雨，如此天气状况下我实在担心剩下的那些受潮，因而发芽。” “这件事你不用担心！”柳得巴廖夫说道：“我已经领着萨林奇金同志去过咱们村里的仓库，也包括黑山附近的仓库。那里的防雨措施做的很不错，尤其是在土坡上挖掘的那些洞窟，根本就是贮藏食物的好地方！” “但愿如此！但愿如此。”杨明志不由的拍着胸脯。 他看起来像是心里的石头落地那般，柳得巴廖夫再次询问：“怎么了副师长，莫非你一直在担忧，因为这下雨，我们的粮食受到威胁？” “当然！当然！毕竟今天在下雨，搞不好还要还几天呢！我们最后剩下的马铃薯若是发芽了，产生了那么多的有害物质后士兵再强行食用，只能是给医院增加压力！” “这个你放心，士兵是不可能吃到发芽变绿的马铃薯。” “但是普通居民呢？他们的主食可是这个！目前我们的面粉储备是用于军队的，其他人只能以马铃薯喂食。目前村民完成了每天的工作得到了兑换券去兑换马铃薯，若是给予他们变绿的，这不仅仅是伤害人们的感情，更是他们的身体，还有诺夫戈梅利以后的生活和战斗！”说这话的时候，杨明志明显激动了，自觉失了态。 这便放平和语气：“对不起，粮食的问题真是太重要了。根据战时规定，面粉几乎完全供给军队和相关人员，普通人只能以马铃薯果脯。现在军人的三餐都吃到面包了，马铃薯成了蔬菜。普通人吃没变，库存最后的马铃薯全部是给村民的。假如我们最后给予他们一些变绿的，只能统统种到地里。” 萨林奇金眯着眼睛，这个中国人的话提醒了他。“别列科夫同志，关于你主持的兑换券的事，这其实不太符合规定。但是规定也是人定的，只要对生活和战斗有利我觉得都没问题，这个兑换券着实改变了费劲的工分统计工作。 我知道，你设立的这个兑换券也是可以兑换面包的，但是你其实也非常清楚，如今可不仅仅是我们诺夫戈梅利，在整个苏联，面粉确实是军用和供应城市。在乡村，人民只能吃这些马铃薯。更糟糕的，可能马铃薯还吃不饱。” 萨林奇金不是那种只会执行斯大林命令的机器人，他也有着自己的一些想法和见解。 现在德军在维亚济马一线依旧在和苏军拉锯战，列宁格勒围城依旧持续，唯有南部战线，苏军反攻到了哈尔科夫附近，一支部队又从刻赤半岛登陆。即便如此，苏联也将最丰饶的乌克兰丢了，失去了绝大部分的产糖、产小麦区域，以及近一半的人口。 更糟糕的，原本只征发二十岁到二十八岁的男子加入军队。战争到了这番田地，剩下的人口中，从十六岁到六十岁的男子，都在征兵计划上。 当男人被全面征发，年轻的女人则代替了男人的职务。各个国营工厂大规模的东迁，由于工人也去当兵了，女人和儿童代替了男性工人的工作。苏联立国之初就开展的妇女解放运动，在这场战争中初见成效。操作机器不是纯体力工作，女人完全可以代替男人。甚至很多孩子也成为了军工。 在农业生产方面，集体农庄的男人们扛枪打仗去了，女人和男人扛起了锄头。最好的土地为德军占领，剩下的东部人民只能种植土豆和少量的小麦。 萨林奇金很清楚苏联正在发生什么，在可歌可泣的全民战争下，每一户家庭都做出了巨大牺牲。那些女人孩子种地，即便土豆及其高产，收成中的绝大多数供应军队，给予剩下集体农庄庄员的只有最基本的口粮。 而种地是体力活，苏联只有极少数地区实现的机械化，现在的情况更糟糕！诸如著名的斯大林涅茨牌拖拉机，它不再挂上重犁高效的开垦土地，而是去拉重型火炮。垦荒和挖掘土豆的工作，正如未来收获季，诺夫戈梅利居民当做的——依靠人力挖掘泥土，将土豆挖出来。 这些都是外面的事，杨明志知道苏联人民为了这场战争牺牲了两千多万人！ 两千多万人，这只是一个冰冷的数据。在这数据的背后，是两千多万个悲剧！ 萨林奇金无所谓雨水打在羽衣上，站在田地里他觉得自己更接地气。“我早就在内务部工作，我获得了很大的权力，也有了更多的责任。让从事重体力工作的村民，继续啃食着半年前的马铃薯，冒着中毒腹泻的风险，这不应该。所以，用兑换券兑换面包，我们怎能不支持呢？！” 杨明志赶紧问道：“专员同志刚刚的话，就是完全支持兑换券换面包？” “那是当热！因为发芽亦或者变绿的马铃薯已经没必要再吃了，我觉得还不如把它们切了埋在土地。至于一次产生的吃不饱问题，解决的办法当然只有一个，那就是让村民吃面包！凡是参与重体力劳动的村民，也确实应该吃面包！只有吃了面包才有力气继续垦荒！” “但是随之而来的问题也很尖锐啊！”杨明志踢醒道：“上级这次空投的面粉供应三万多人吃，现在已经快四万人了！每天都有难民被我们发现并引到咱们这里。” “我知道你的意思，别列科夫同志。翻阅资料，我得知，你在去年下令大规模捕鱼，着实缓解了一下粮食短缺问题。捕鱼的事，现在也可以继续，而且还有一点。”说话，萨林奇金又指了指农田附近的森林。“这场雨真的很及时！等雨过天晴，每一颗树边都会长出蘑菇，去年你们还搞洞穴养殖蘑菇，想法是好但不切实际。蘑菇还需要养殖？过几天我们就能蘑菇大丰收了！” “还有这等好事？！”杨明志先是愣了一会儿，接着恍然大悟，心情激动的乐起来。“萨林奇金同志，真是万万没想到，你还是为真正的农业学家！有你在，我就再也不担心部队，乃正整个诺夫戈梅利的粮食问题了！” 第七百四十四章 德军现状 所有的粮仓因为都检查过，因而杨明志完全不担心漏雨问题，土黄色的麻袋装载着面粉，如同砖头一般堆砌。各个粮仓的顶盖都由木板加固，缝隙之处则填充了碎布。如此简陋的手段勉强遮挡住了雨水，好在白俄罗斯的降水量并不多，此时用不着担心。 如果有什么事让杨明志发愁，那便是这雨水耽搁了化肥厂的事。 四月四日，理应是鲶鱼村化学实验室来一众人，和伊万诺夫一起最后检查一下化肥厂设备。这场雨使得道路异常泥泞，部分地区甚至出现没膝深的泥塘，如此路况不宜远行！ 如果说泥泞使得苏联人难以行走，对于德军也是一样的。 雨水悄然而至，温度骤降。无情的雨点敲打在德军707师负责的阵地，冷风嗖嗖的，给予每一名官兵萧瑟之感。 明明已经是春季了，白俄罗斯的春天来得真晚！ 天气非常糟糕，师长赫兹曼的心情也糟透了。战斗在四月一日全面结束，自己和722师的协同作战以失败告终。 事实再一次证明，隐藏在南方沼泽地腹地的苏军284师，他们的战斗力着实强悍。而自己的部队？那些东方营的战士战斗力窳劣，关键时刻甚至倒戈相向。 上千人配合德军行动，他们充其量就是撑撑台面，真正作战的时候，他们连炮灰都不算。 郁闷之极的他心情低落的站在阵地指挥所，透过观察孔看着外面的景致。 他所在的位置不是战场，但远方仅仅一公里处的灰色森林，还是令他揪心。心烦的他不由的抽起烟压压惊，问道参谋长：“罗斯塔德，你说敌人会不会在这个时候突然进攻！现在是我们最虚弱的时刻……” “这应该不会，我们在森林中安排的有哨兵。再说了，即便是下雨，我们的战士还在坚守岗位。” “很好，我说的事情照办了吗？” “都办了，虽然我们的地雷数量不多，就现在的情况，我们必须布设。昨日，我军的全部步兵雷都埋在阵地前了。” 听到这儿，赫兹曼不由的长叹一口气：“早知如此，我干嘛命令部队继续追击！我干嘛还要要求722师协同作战！我还不如早早的就把地雷卖好，铁丝网拉好，这样洛萨海姆的团也不会崩溃。” 参谋长无可奈何的走上去，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只能尽可能的挽回损失。今天已经是四号了，若是敌人继续袭击我们，他们就不会拖到现在。何况这天气对于他们也一样糟糕，我就不相信苏联人也能在泥地里健步如飞？！” 这话让赫兹曼稍稍放下心，他所在的阵地是属下巴赫负责的，因为洛萨海姆的阵亡和那个团损失巨大，因而空出来的防区一部分就归由巴赫负责。 这个主力团在几天前的战斗也损失不小，如此防御的压力就更大了。 赫兹曼掸掸烟灰，目光呆滞的看着前方，意味深长的叹言：“不幸中的万幸，军长只是把我们狠狠批评的一顿。此战我们确实损失很大，如此失败若是单纯的认定是我军作战不利，这是不公正的。军长一定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没有想当然的认定是我们指挥部的责任，因而也没撤我的职。” “甚至此事也没让战地盖世太保的人兴师问罪！毕竟我们即遭遇了空袭，又遭遇敌人步兵的进攻。我们防守反击简直是顺理成章的事。”参谋长说道。 “唉，假如他们派人来缉拿我，我也认了。或许707根本就不是个好数字，我作为新一任师长也和前任一样饱尝失败！本以为和722师合作，三千多人的大军歼灭几百人，这难道还有难度？现在统计报告已经下来，除却东方营的人，仅仅是咱们师就伤亡一千人。比起伤亡更严重的是心理上的打击，我可以清楚的认定，咱们的战士已经非常畏惧南边的森林了！” 恐惧在士兵中蔓延，又因为依旧面临着军事压力，士兵也必须穿着雨衣坚守在泥泞的战壕。时刻注意着自身的保暖，也要时常擦拭枪支保持洁净。 对于赫兹曼这种参加过一战的老兵，情况仿佛回到了二十五年前的西线法国，那里的森林并没有白俄多，雨水倒是一模一样。如同屎壳郎般的士兵坚守在泥泞的战壕，即便这非常难受也必须坚守，因为没有谁能断定敌人不是突然出现的。 因为两个师长的反击雄心勃勃的要灭掉一支数百人的苏军却遭遇严重失败，集团军长瓦格纳心烦意乱，在得到这两位师长的汇报后，除了谩骂就是谩骂。此情况也通报给约翰库贝，但是，其人的回复却很是微妙。 或许是因为冬季过了，白俄各地的游击队活动开始猖獗。整个白俄境内针对交通线的破坏呈爆发式增长，从一开始挖开铁路炸毁桥梁，最终发展为直接攻击火车头，袭击哨站杀死所有人。 白俄南部沼泽地的苏军部队，他们就好比正在磨爪子的老虎伺机出击，而“满屋子飞的蚊子”会让人迅速发狂。 再者，现在确实不应该再处分707师，即便军方向按规定让赫兹曼上军事法庭，也被库贝压下来。现在正是关键时刻，707师刚刚调防就再度休整？这真是匪夷所思！为了部队的稳定，白俄南部的部队部署不应轻易变动。 库贝知道了苏联空军向那支部队空投了物资，而且这群人从来不喜欢搞小动作，一旦开战就能迅速上升到步兵师的级别。沼泽地糟糕的环境令人却步，约翰库贝知道，若是想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还是集结大军克服掉沼泽地的巨大障碍，强行的进去扫荡。 但是，要施行围剿，仅仅派遣一两个师显然是不切合实际的，二月份结束的大战，其结果令人恐惧！ 因此，他给予瓦格纳的命令并没什么特别的，除了命令他继续严防死守外，就是下令将847师和805师向莫济里——戈梅利公路一线移动。这两个师的任务并非参与固守707师负责的防线，而是包围从莫济里一直延伸到布良斯克的铁路，并立刻清缴在此处从事破坏活动的零星游击队。 如此，赫兹曼没有收到什么实质性惩罚，部队伤亡不小，好在他还有七八千人，仅凭这些人进行防御并不成问题。 如今的他对于东方营全然不屑一顾，参与行动的东方营士兵都被控制，武器全部被收缴，每一个人都在被调查。因为赫兹曼相信，这里面怕是有苏联的间谍，否则他们也不会突然倒戈。 这类情况也最终汇报到了库贝的耳朵里，结果并不令他意外。 因为从战俘中招募的东方志愿者，他们多半是出于活命而为德军服务，这些人是发自内心的武装反对斯大林？这太滑稽了！但是还是有不少原苏联的居民是心甘情愿为德军服务，库贝知道，在处决被抓住的游击队时，这些人残酷的表现证实他们的忠诚。 至于倒戈的东方营士兵？他们一律按照游击队、匪徒处理。 …… 四月四日下午，赫兹曼穿着雨衣视察了原洛萨海姆团的阵地，战场被简单的清理一番，硕大的弹坑和烧焦的营区依旧显现。原本是营长的劳伦斯，因为大难不死，他因而得到晋升。所有的高级军官不是擅自逃跑就是阵亡，唯独他在炮击后领着自己的残兵第一时间夺回阵地。 这份勇敢使他有权力担任代理团长，而且，赫兹曼也给予他一个重要任务——即监督处决所有被抓到的倒戈的东方营士兵。 第七百四十五章 雨过天晴 降雨一直延续到了四月六日，到了四月七日，来自黑海的南方彻底吹走了所有阴霾。 几天以来，杨明志没有什么事好做，这场雨干扰了诺夫戈梅利的正常生产生活，很多必要的项目只能搁置。 因为糟糕的道路，原本该从鲶鱼村运来的黑火药也被迫延时运输，并进行了防潮保护。还有很多物资依旧在森林中，不能及时运回。 不过这场雨倒是有一个好，那就是逼迫忙碌的人不得不停下来好好休息。 正是这场雨，令杨明志突然意识到，自己真是个实干家，甚至都不给自己休息的时间。毛子经常把“敌人不会休息”挂在嘴边，所以就不能怠惰下来。 降雨则是不可抗力，杨明志也终于能放下手头的工作，每天有更多的时间，守着老婆在家休息。 自己如此，士兵也如此。跑操的场地也到处是泥巴，原本的晨练完全停止，索性连晨号只是定点的吹奏“平安无事”的旋律。 那么士兵在各自的营房里能干什么？杨明志估摸着，无非就是聚在一起打牌，亦或者睡懒觉，甚至左手右手轮番上阵解决自己的生理问题。 杨明志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不过他太幸运了。 这难得的休闲机会，杨明志索性放纵自己，和老婆在一起，一天一次不痛快，甚至一天两次。肾虚就虚吧，以后忙碌了都没什么机会了！ 不过几天下来，杨明志并没有觉得身体有何不适。莫非是自己憋得时间久了，身体里火气一直很大？反正每一次，老婆都死一脸享受，身为女战士她的压力并不比男兵小，这种深入灵魂的放松能满足还是尽量去满足吧。 降雨终于结束了，杨明志也有必要立刻结束怠惰。摆在自己面前的事更多了，也更加严峻。 四月七日清晨，太阳一大早就升起来，旭日照耀着万里无云的天空，温度陡然上升。 “行了！撒娇的丫头，现在赶紧起床！”老婆身子扭曲，睡相实在滑稽。抓起她的一条腿，杨明志直接将其拽醒。 “哎呀！再睡一会儿不行？昨晚你真是个疯子，这是折磨死我了，就让你老婆多睡一会儿！” 杨明志拍拍自己的脸蛋已经迅速清醒了，但老婆还是软成一坨泥。门吸自问，不是都说不存在耕坏的田吗？这丫头的脚上完全好了，现在她继续裹着有些发潮的摊子，纯粹就是打算赖床。 所以，杨明志也不含糊，这便下了地，一把将她整个人抱起来，对着屁股就是几巴掌。 “现在听我的命令，立刻穿好衣服！昨晚上雨就停了，今日我们说什么都不能晚起！”杨明志摆着个黑脸面对着撅着嘴一脸不悦的杨桃。气温还是凉的，杨桃就这样简单的穿着肚兜迅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本能的迅速换好衣服，又白了丈夫几眼。 杨明志因而又卖了些笑脸，“亲爱的，今天是个晴天，所以你把毯子都拿出去晾晒。还记得我以前怎么告诉你的吗？一天之计在于晨，大清早的你还是早早的去医院瞧一瞧，伤病员需要你这个医生。” 已经换好军装，佩戴好勋章的女孩，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你听明白了吗？先晒毯子和衣物，接着和娜塔莎一道去医院照顾病人，有什么任务我会直接通知你！” “我知道了！我又不是笼子。”稍稍缓解怒气的杨桃，又调皮的调侃：“哥，若是娜塔莎也不起床可怎么办？是不是你也亲自过去把她揪起来？” “算了吧！”杨明志摆摆手，“那孩子还得送她弟弟上学，晨号吹响她就必须行动。那孩子比你守时多了。” 安排完家里事，杨明志穿着高帮皮靴出了门。杨桃也是穿着这种缴获的德军军靴，她的脚小，只好包裹起一层麻布后方可使用。 在泥泞的环形下，只有这种还具有防水功能的靴子靠谱，不过也令女孩的形象异常的滑稽。 杨桃按照约定将毯子都拿到户外，挂在麻绳上晾晒。“今日真是个好天气，真希望这样的天气继续下去！”女孩掐着腰，望着初升的朝阳，深深的吸进一腔清新空气，完完全全的吐出来，像是把几天以来的因为下雨而挤压的糟糕心情，一股脑吐出来。 杨明志踏着泥巴走在前往师部的路上，一路之上来往的形形色色的士兵，见到他无不驻足敬礼。挨个礼节性的回礼后，杨明志也注意到，从营房里出门的人们，真是不出意外的首先扛着毯子晾晒。 人长期待在潮湿的环境，极有可能遭遇真菌感染起皮癣。东方人的皮肤都细腻，老毛子就糟糕一些。再者，邋遢的环境极易滋生跳蚤和蜱虫，在这双重打击下，搞不好这些士兵中已经有人罹患皮肤病了。 “但愿所有人都没事，这雨水停的真及时，再继续下下去，我身上也得起湿疹了！医院的碘酒也得省着用！” 四月份的气温会迅速回升，现在泥泞的土地很快就会硬化，各种停滞下来的工作很快会恢复。 杨明志注意到，铁匠村中的鱼塘水位升高很多，非常奇特的是，居然有几个士兵正在鱼塘边忙活。走过去一瞧，这些人居然在抓鲶鱼。 真是涨水了，鲶鱼也本能的游到潜水岸边，搜索溺亡的小动物。基于这种本能，这群喜欢钻泥的动物真是活跃异常。 此事杨明志记在心里。 食堂吃罢了饭，杨明志满脑子都是化肥厂的事，他急匆匆的来到师部办公室，静候着其他人到来。 …… 耶夫洛夫和耶莲京娜是双双打着哈欠结伴而来，能看到杨明志坐在办公桌前，真是突兀。 “今天的你来的很早，现在八点还没到呢！”耶夫洛夫说着，搬来椅子坐下，“今日的你很早期，想必有重要的事。” “那是当然的！我很关心化肥厂的事，还有那位专员计划开展的会议的事。因为下雨，这些全部耽搁了！” 耶莲京娜稳稳的做好，说道：“化肥厂的事要好好研究，而开会的事不用担心，这几天萨林奇金可没有闲着。” 杨明志看得出这个女人神色稍微有些萎靡，要么是这些日子检查各自统计材料熬夜熬的，要么是和耶夫洛夫玩的过火。他实在知道，这个耶莲京娜也屈从于女人的本性，半夜里偷偷溜到师长的宿舍。说是谈论公事，实际…… 私人问题杨明志懒得多想，这便继续问道：“我的政委同志，专员是不是终于确定了日子！这雨水已经结束了，他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没有宣布我很期待。” 耶莲京娜摆摆手：“此事急不得，何况雨刚听，道路依旧泥泞。你与其关注化肥厂设备和会议的事，还不如去仓库看看！毕竟下了好几天的雨，粮食不受潮总不可能！我们必须弄清楚粮食现状！” 第七百四十六章 苏军的粮仓 “也好！”杨明志坐正了身子，说道：“只有等专员准备好了才能开会。化肥厂的事，最快也得是明天给予鲶鱼村命令，何况那边的泥塘更多，道路更加糟糕。走吧，我们去仓库看看，最好直接去黑山。” 耶莲京娜点点头：“也可以，只是你必须做好走几公里泥路的心理准备。” “当然，不过这件事市委的人知晓了吗？我们三位突然离开师部，若是有突然的事宜找不到我们……” “这当然没问题。”耶莲京娜干脆的说道：“我已经和专员说过，今日至少我会去仓库检查一番，还要写一个评估报告。我已经和那个人通了气，会尽量带上你一起去。” “这就好，这就好。现在不比以往，我们得按照规定来！” 耶莲京娜噗呲乐了：“看来师长跟你说的那些话你多听进去了。也好，这样对你对我们都是好事。” 黑山不过是个小土坡，如今已经挖掘出来很多洞穴，珍贵的水泥大部分用于这边的建设，所以黑山内部的仓库可谓滴水不进的！ 原本那里是杨桃搞的蘑菇养殖，自从空袭发生，这里就彻底变成了食品仓库。蘑菇种植的工作也就彻底终结了。 那里距离黑土村很近，杨明志仔细寻思，自个有段时间没有过去了。 走在通向那边的道路，至少这路面上被刻意铺设了大量杂物，尤其以树干居多，有夹杂着煤灰，因而这道路还不至于特别泥泞。 大树发新芽，黑山也被被森林所掩盖，就在山坡上，赫然出现了一片洞口般的建筑。杨明志数一数，足有十个！很显然，自己没有仔细过分这些事，工人们扩展了洞穴呢！ 看起来耶莲京娜非常熟悉这里，由她引路一行人跟着来。 在黑山的仓库负责人的带领下，大门被打开，杨明志再一次进入了仓库的内部。比起户外的潮湿，这里居然明显的有些干燥。 因为没有电灯，又必须考虑防火，照明问题完全靠带着玻璃罩的老式煤油灯解决。 光线按完全没问题，杨明志赫然看清楚了洞穴两侧的景象。这里密密麻麻堆砌着的麻袋，稍微抚摸一下，再仔细瞧瞧手指，杨明志看到了粉末样的东西——这些都是全麦面粉。 看着他认真的样子，耶莲京娜掐着腰自信的说道：“别列科夫，这些就是我们最大的粮仓，这一个仓库就存着十吨面粉！除了这个仓库，其他几个还存放着荞麦粉、干荞麦米和干黄豆。就是不知道这里的面粉是否依旧干燥无比。” “那是当然的！政委同志尽可检查。”负责人自信的说。 只有事实才能说明一切，其实面粉是否受潮，只需用手触摸麻袋即可，但耶莲京娜明显更为仔细。 中国人发明了一种抽查粮食袋的工具，名曰“粮食探子”，将其通入麻袋再拔出，粮食如何一探究竟。杨明志注意到，耶莲京娜还是在用来手段，即直接打开麻袋来检查。可惜，这种方法只能检查上层的麻袋，这里的粮食层层叠叠的堆积，下层的状况无法知晓。 跟在这女人的身后，杨明志背着手饶有兴致的观察。细心的他发现了一些木盒，这里面摆放的居然是些木炭。 “嘿嘿！这些人真是聪明，木炭也能作为干燥剂！”杨明志询问道：“这是谁想出来的点子？” “是我！”背着身子的耶莲京娜摆摆手。 “真是想不到！我们的政委还有这方面的知识？！” “算了，你不用夸奖我！这些木炭也不是正规的干燥剂，你必须明白，我们的本职工作是什么！” 内务部人员的工作很杂，因为涉及到监察和统计，很多杂七杂八的知识要学习。在苏俄建立之初，粮食问题恶化差点弄得最初的红军崩溃，如何获得和保存好粮食一样的重要。 抽查的结果显示，面粉非常的干燥，耶莲京娜合上最后一个口袋并以麻绳扎紧，长舒一口气：“看来我搬进来的木炭起到作用了，下了几天的雨仓库依旧干燥。” “是的，而且我也摸了摸地面，也是一样的干燥。”耶夫洛夫附和道。 耶莲京娜很是满意，随口问到杨明志，仅仅是这位反问的一句话，又令她狐疑起来。 杨明志的问题简单却也非常关键，所谓最顶层的麻袋抽查过，最底层的呢？！“湿气最容易在底层聚集，我很担心最下层的面粉状况。” “应该没问题吧！？”耶莲京娜是负责部队生活的，因此这些军粮由她全权负责。杨明志担任参谋长，他的疑问非常关键。 杨明志耸耸肩：“但愿面粉完好如初，可是我们的马铃薯要到五月份才能收获，老土豆所剩无几，在此之前，这些面粉关系到我们整个诺夫戈梅利的安危。因此，我们不是应该检查一下？！” 他说的很有道理，但看到这些堆砌的将近三米高组成一堵墙的麻袋，耶莲京娜彻底泄了气。“别列科夫，你真当我是赫拉克勒斯？我的力气很有限，这里的工作人员也是一样，你打算让人一点点的把麻袋搬下来，去检查最底层的？！拜托，这很累人！” 作为师长的耶夫洛夫很是无奈：“或许只有这个办法了。伊万，安排你的人扛着梯子般麻袋吧！” “可是……”管理员面露难色。 “没有可是，执行我的命令！莫非你们担心我们检查出最底层的粮食是有问题的？！” 正当耶夫洛夫对着管理员发怒时，杨明志拦住了他：“师长同志，让我们的同志省省力气吧。” “但是你不觉得可以吗？我是市长！他们居然公然的给我摆着难堪的脸，我怎么怀疑这粮食真的有猫腻？” 这话耶莲京娜就不爱听了，本着女人的本性，她大大咧咧说道：“师长同志，你不应该怀疑我们的同志！所有面粉搬进来时都是干燥的！这一点我非常清楚，仅仅几天下雨不至于出事。为了配合抽查，他们已经搬了太多的了。” “所以呢？你是打算停止检查？”耶夫洛夫加大音量反问道：“我们难道要不理睬别列科夫的忠告？” “这……这当然不是。”耶莲京娜变得支支吾吾，毕竟这个自己爱慕的男人是师长，他的命令必须执行！ “那好！伊万，即便现在累了也是值得的，你们负责粮食仓库，若是粮食问题出现问题，我只能无情的毙了你！” 话说的太严重了，杨明志看到紧张的几个管理员，撸起了袖子又要开始新一轮的爬高上低。 为了看最底层的面口袋，要撤下几十袋！这太累了！杨明志不由的想起那个位面，自己还是半大小子时，麦收时帮着老爹扛麻袋回家里的仓库，一亩地十麻袋，劳动后两条胳膊肌肉像是全撕裂了使得！ 假如这些管理员真的累成肌肉损伤就不好了。情急之中，一个想法灵光一闪！ 杨明志大手一挥：“且慢！我有一个想法！所有人暂停工作！” 第七百四十七章 最后的土豆 “怎么？别列科夫，你又有什么主意了？不要告诉我使用刀子割破麻袋，我不希望面粉浪费！”耶莲京娜掐着腰，一脸莫名其妙。 “当然！当然！好不容易扎好的口袋，我当然不想破坏。”说着，杨明志命令道：“管理员，去给我找一只军刺，从你们配属的步枪上拆下来给我！” 很快，一支足有一尺长的军刺被拿了过来。 这军刺是铲型端部，后方则是四条可怕的放血槽。整个军刺很细，如此刺破麻袋也不必担心有更多面粉洒出来。 他半蹲下来，右手握着军刺，左手确定了一个最底层的麻袋，眼看着就要捅进去了。关键时刻，杨明志赶紧侧过脑袋，面对着一脸懵逼的大家：“同志们，不必费解。这是我们中国非常传统的检查粮食的手段，我觉得这军刺还算合适。” 没有谁发出质疑声，这军刺硬生生的不费吹灰之力扎了进去，最终只剩下手柄在外面。 “就是这样，我只要轻轻的将其拔出来就行。就这样……轻轻地……轻轻地……” 军刺缓缓的拔出，这下，莫名其妙中的耶莲京娜看出来端倪！ 随着这个男人的动作，整个军刺被拔出来，只见一道放血槽内，满满的事略微发黄的全麦面粉。 杨明志长舒一口气：“这下我们就知道这麻袋内，至少三十厘米深度内的面粉状况。大家围过来捏捏，似乎丝毫没有受潮的样子。” 不过也耶莲京娜的注意力不全在这里，她蹲下来仔细查看着麻袋，并再次触摸了一番。“很不错，底层麻袋仅仅这点微乎其微的破损影响不了什么。至少我们可以断定，这一带面粉完全没有受潮！” “所以我觉得我的这个办法可以普及。”杨明志面相大家讲到：“军刺毕竟只是临时用的，我想怎么得制作几个专用的器具，我给他取名粮食探查器，用我们中国话说就是粮探子。” “Лянтанз？”耶莲京娜学着杨明志的口吻，这个中国词汇她有样学样念了一下记在心里。 暂时只能用枪刺捅进麻袋勘察面粉状况，即便如此也能省去仓库管理员们很多体力了。这个涵洞中的底层的麻袋被检查了十多个，没有发现任何受潮的迹象。这样的结果大快人心，跟随耶莲京娜的书记员将这一情况记录在册，包括枪刺戳麻袋这件事，“Лянтанз”这一给新工具命名的词汇也被定下来。 杨明志有理由相信，一旦兵工厂迅速生产一批“粮探子”，它首先在诺夫戈梅利的谷物仓库使用，当战争结束，只怕整个白俄的国家仓库都会使用。 这并不算什么发明，只是从没见过这东西的老毛子已经发现了它的好处，那么作为率先将这东西带过来的中国人，这也算是一种功绩？！反正此事都被耶莲京娜记录在册，最终也会作为报告，上交给上级直到传到斯大林的案头。 想到这儿，杨明志耸耸肩，对于未来还是不应该太乐观。 他继续问道：“好了，这个仓库我们都检查过，面粉都没有问题，接下来我们是检查其他几个？！” “当然，我们还得去外面的仓库一看。”看着杨明志的眼睛，耶莲京娜说道：“你之前声称非常担心剩下的马铃薯，在这次降雨后发霉变质，亦或者大规模的变绿发芽。我不得不担心咱们的食品安全，因为马铃薯主要供应平民，若是出现集体食物中毒，对于我们，打击是致命的。” “但愿马铃薯都没事！”嘀咕两句，杨明志指着仓库出口，“那就不要磨蹭了，我现在就要去看。” …… 在户外，相当多的粮仓是栅栏性建筑，其整体搞出地点，因而即便地面泥泞不堪，土豆至少不会受到积水的威胁。最令人担心的依旧是顶盖漏雨，仅靠木板贴合的穹顶，很危险。 杨明志擦干靴子上的泥土，走上木梯进入仓库内部。这不大的建筑内堆着很多筐，只是绝大部分已经空了。唯独一些还对着满登登的土豆。 “好吧，让我们看看这些最后的马铃薯情况如何。”说罢，杨明志径直走上前，蹲了下来。 检查的结果不容乐观，一部分土豆开始发芽，它们直接切切扔土地里就能继续茁壮成长了！剩下还有一部分表发绿，杨明志知道，这样的土豆龙葵碱含量还不算多，人吃了完全能克服其毒性。 仓库负责人擦着脑门的汗，愿意无他，很多库存的老土豆成了这个样子，确实存在管理不善的问题。 站起身，杨明志把手里的土豆扔回去，严肃的询问着管理员：“现在告诉我，库存的全部马铃薯，没有发芽或变质的还有多少？这些足够铁匠村全部平民吃多久的？！” “是……” 这个人有些支支吾吾的，杨明志呵斥道：“回答我的问题。耶莲京娜！让你的人做好记录！” 管理员底下了脑袋，“是十天！最多十天！” “真的这么少？！”耶莲京娜吃惊的质问。 “是的长官！借我胆子我也不敢隐瞒呐！”管理员已经不再慌张，他确实有很多话要说，这番索性全盘说明白。 因为诺夫戈梅利的人口快到四万了，已经武装了的军队有一万人出头，这些人如今的主食已经变成了面包。但在空投之前，所有人都在吃土豆，这张巨大的胃口，加上储存上的必然损失，土豆消耗量极快。 但是如今即便是收获新土豆，也是那些如同花生大小的。一旦库存的土豆不能继续发放，要么给予平民面包，要么就只能逼迫他们去早早的挖掘尚未长成的土豆。 “十天之后才是四月中旬，这个月是土豆最旺盛的生长期！杀鸡取卵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做！”杨明志心里盘算着，显然此人说的没有错。他转过身，皱着眉头询问耶夫洛夫、耶莲京娜：“下一步怎么办？看来我们真是不得不改变一下政策，军人和平民在目前阶段不能区别对待了！至少在四月十五日左右，我们就得考虑给平民发放面包！” 说起这件事，耶莲京娜也是一个劲的犯愁。她无奈的说道：“根据规定，现阶段的各种谷物已经被军队垄断，在我们的大后方，绝大多数人只能吃马铃薯。即便是出产的马铃薯绝大部分也供应军队了！别列科夫，你完全清楚士兵训练和作战的身体消耗，而平民每天的消耗少得多！国家制定的战时粮食政策就是考虑了这方面的情况！所以……” 第七百四十八章 鱼和蘑菇 杨明志无奈的摇摇头：“我知道你的意思！非常时期必须要有非常时期的粮食配给制。其实在你心里已经认同了我的想法，让普通居民顿顿吃上面包是最好的，可惜我们根本供应不过来！目前有限的谷物库存，供应四万人吃饭，很短的时间就能全部吃完。 再者，涵洞里存放着优质面粉供应军队，这里是发霉或发芽的马铃薯供应平民，人为制造的不平等，会极大挫伤军民之间的感情！” “所以我们必须想想对策！”耶夫洛夫猛然说道。 “对策？饥饿会让人失去理智！最好的办法还是让平民吃面包。”杨明志说道：“我知道，萨林奇金已经赞成平民通过劳动获得我们发行的兑换券，有限换取面包片的行为，每人一天一百克。不过，诸位不觉得这太少了吗？” 因为是和德军作战，从俘虏口中，苏军也得到了德军士兵的军粮状况。 一名要进行高强度作战的德军士兵，每天的主食是九百克黑面包，除此之外还有甜红茶、酸菜和肉罐头。二线或者三线的德军，其战斗强度低，军粮中部分面包给替换成了土豆。即便如此，一名士兵一天也要吃掉一斤面包。 后勤决定一支军队的续战能力，苏联当局冒着农民饿死的风险，从牙缝里挤出粮食供应军队，就是担忧军队不战自败。好在，深处后方的苏联人知道德军是怎样的存在，假如国家战败了，斯拉夫这个引申为“奴隶”的词汇，真是要坐实了！ 杨明志继续说：“我知道萨林奇金同志会恪守规定，不过他也应该考虑到现实！耶莲京娜，请你着实记录下我们的现状。铁匠村的马铃薯仅供本村居民吃最多十天的，之后就必须进食面包或者黄豆。在报告上也写明我的态度，我认为，每个成年的平民劳动者，一天必须吃够四百克面包，或者等热量的谷物！ 一旦马铃薯消耗殆尽，下一季产出前，我们这样办。” 耶莲京娜肯定道：“这个我会如实记录，我想即便执行了这样的政策，最多也是二十天我们就有新的马铃薯大丰收。不过在这个空档期间，我们也得想想其他方面的对策，毕竟上级空投下来的面粉很不容易！” 耶夫洛夫马上插话：“那就去捕鱼吧！就像我们去年年底做的，我们再组织人去第聂伯河炸鱼！最好再捞出几条几乎成怪物的大鱼！之后，就算没有马铃薯吃，让平民吃鱼肉！上次我们用这种办法度过困难时期，现在如何不能？！” 杨明志只觉得自己眼皮一个劲的跳，幸亏毛子这里不存在何不食肉糜的典故。他还是好声好气的说道：“我的师长同志！你要清楚，咱们这里可是四万人！第聂伯河、普里佩特河，这里哪里有那么多鱼让我们捕捞？！何况我们去年疯狂的捞鱼，如今我根本不相信咱们附近的河段还有那么多鱼！即便我们大规模捕捞，也只是丰富餐桌罢了！” 除却这个，杨明志又不得不提出一个更危险的推测。即第聂伯河上每天理应有德军的内河巡逻船开来开去，这些船只的任务只有一个，那边是搜索游击队！ 既然284师在沼泽腹地搞的风声水起，又把切诺比城的铁路桥炸断，德军不提高警惕简直不可思议！ “我们现在还是尽可能的不要去主动招惹德国人，至少本月我们不应该再去搞大规模的行动。从军事的角度看，我们必须养精蓄锐，尽可能的把平民武装起来，训练成靠谱的士兵。新武器大量生产装备部队，等待下个月的大战！” “下个月还有大战？”耶莲京娜瞬间皱起眉头，敏锐的双眼瞪着这个男人。“此事你给我讲清楚。” 杨明志心想着，这番一行人在这仓库里讨论的可是粮食问题，怎么现在开始跑题了？ “大战的事反正不是这个月，自觉告诉我是这样的。所以我们必须在本月解决好粮食问题，其次是军队的发展建设！”话题重新回到捕鱼这方面，杨明志并非否定耶夫洛夫的想法。 所谓仅靠捕鱼养活四万人，这需要超级巨大的活动范围，再者鱼肉的能量也不多。捕鱼的唯一好处依旧是聊胜于无，除了捕鱼，采蘑菇也是另一种手段。 杨明志想起了几天前萨林奇金说过的话，这便说道：“同志们，这场雨过后，森林中的蘑菇还露头了。鱼是活的，我们得亲自去捞。最佳的手段是扔个手榴弹把鲶鱼都震得肚皮朝上漂起来，如此也自然的将德国人的巡逻艇吸引来了！与其这样，还是组织人去森林采蘑菇。” 耶莲京娜噗呲乐了：“采蘑菇的事本来就是必须的，我实际已经给留守在森林中的人们下达了命令，待雨停之后不准马上回来。你要知道，今天雨停，明日就有大量的白蘑长出来。吃蘑菇宴，这可是我么俄罗斯人的传统。” “恐怕白俄罗斯人也是一样的传统吧！”杨明志笑道：“他们可是自称血统纯粹的俄罗斯人。” 这次粮仓之行杨明志基本了解了目前部队的粮食库存状况，铁匠村这里居住着诺夫戈梅利绝大部分的人口，黑山的粮仓也是储备量最大的。黑土村和鲶鱼村的状况和这里没有不同，整个诺夫戈梅利的马铃薯即将吃完，接着该怎么办？除了让老百姓也吃面包真是别无他法！ 当然，捕鱼和采蘑菇也是填饱肚子的手段。 雨后，森林中必然会长出大量食用菌，能长出多少全看老天爷了。 …… 耶莲京娜最终带着她的报告去了市委面见萨林奇金，杨明志如同往常一样回到师部。 采蘑菇的建议提醒了他，因此，便和耶夫洛夫商讨了此事。 “你完全不用担心，想想去年的秋雨集结，那次我们可是采集到了不少蘑菇呢！可是深秋太冷了，蘑菇长出的太少。如今情况不同，未来一段时间，我们基本上天天都能采集到一大堆！”耶夫洛夫对采蘑菇的前景非常看好，看着他兴奋的样子，仿佛前景一片大好。 在杨明志的脑海里，已经浮现了一群“采蘑菇的小姑娘”的场景。白俄罗斯主要出产的是本地的白蘑，它和其他的食用菌区别不大，都是蛋白质含量高。蛋白质释放的能量比淀粉少很多，若是吃很多还是能满足人体的正常能量消耗。 蘑菇也好，捕鱼也好，这都是开源的手段。当下，粮食真可谓能节约就节约。 看看这天气状况，即便未来几天铁定不会下雨，地面的潮湿泥泞不是一两天就能终结的，而经过这场雨，很长一段时间内蘑菇会疯长！比起捕鱼，采蘑菇确实更有前景。 因此，杨明志索性下了决定，就对耶夫洛夫说：“明日鲶鱼村的化学实验室的人们还是来不了，而我也不能闲着。干脆我也和村民一样亲自上阵，去森林里采蘑菇算了！” 这自然而然的得到了耶夫洛夫的大力支持。 第七百四十九章 萨林奇金的让步 “走吧！别列科夫，既然明天咱们俩不在师部，就得跟萨林奇金打个招呼。原本我们派人通知一下就行，不过既然耶莲京娜已经去汇报了，你对粮食问题的看法，想必那个人肯定也乐于和你谈谈。” 听耶夫洛夫说话的意思，杨明志也觉得自己有必要去一趟。 时间正是傍晚，食堂尚未开饭，这些事如果可以，最好尽量在今天有个说法。 另一方面，耶莲京娜紧急写了报告，夹着她的笔记本及时的来到市委。因为两人算是上下级的关系，她犯不着在这个中年人面前太拘谨。 关于仓库的事，她一五一十的做着汇报，自然也说明了马铃薯的事。 “那个男人希望给所有公民配给面包？这其实并不符合规定！所有的面粉都是军用的，面粉只能供应给士兵和兵工厂执行战斗勤务的人！”萨林奇金如此坚决的样子，着实令耶莲京娜有些担忧。 但是他眯着眼睛想了会儿，此事还得听听柳得巴廖夫的意见。 如今已然时过境迁，和这个空降的内务部官员搭伙儿，柳得巴廖夫总觉得自己是他的属下，明明自己是戈梅利市长的！这里是白俄罗斯的戈梅利市辖区，而别列科夫对于白俄罗斯人民有极大的恩情。因此面对萨林奇金的闻讯，他自然而然的站在杨明志这里。 柳得巴廖夫理由十分充分。他解释道：“我们现在必须注意一个情况，就是教条主义。领袖不是很清楚我们这里的状况，就不能简单的套用领袖制定的新规定。既然经过调查，供应平民的马铃薯即将告罄，我们就必须动用谷物的库存。如果说所有的面粉是供应军队，因而区别对待平民，至少在现在这很不科学。 因为，我们这里还有严格意义上的平民吗？现在的诺夫戈梅利更类似一种全民皆兵的状态，从十三岁到六十岁，无论男女，他们只要能拿起武器就算是民兵。我们给予民兵面包理所当然！只是从现实的考虑，最优质的粮食自然是要供应最善于打仗的部队罢了。” 萨林奇金是有些不爽的，这些人合起火来在质疑领袖的决策！换个角度想，这个柳得巴廖夫到底是在戈梅利做官员很久了，在战斗最艰难的时刻，他非但没有逃亡，而是组织起反抗军救国。这本就是个说话很有分量的人，尤其是他提到了“教条主义”。扪心自问，萨林奇金猛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在犯错误，因为这里可是沦陷区呢！ 这里的特殊局势就决定了，虽然实际上被苏联合法的政府解放了，但不一定要全面施行苏联的政策。因为德军完全有能力组织大军横扫这里，军民如何生存下来才是最关键的。 柳得巴廖夫再一次强调：“我是支持别列科夫的。不管怎样，配给制中的马铃薯换成面包，这非常必要。待到五月份我们收获新的马铃薯，一切粮食问题都将迎刃而解。届时我们在更改一下配给标准就可以了。” 市长已经做出他的表态，而近卫284师的三位高级军官、政委也是一样。现在还有什么反驳的呢？萨林奇金知道，因为这违背规定所以是可以否决的，此刻理性左右着他，断然否决无异于人为的制造矛盾，就是自杀行为！ 他终究还是认可了杨明志的决定，又把笔记本合上还给耶莲京娜。 “你的汇报我都明白了！我们苏维埃是不可以一言堂的，涉及到整个诺夫戈梅利粮食问题更要慎重。既然除我之外的高级人员都支持别列科夫的建议，我自然是支持的。只是这其中的细节问题值得商榷，比如说我们供应平民面包时，壮年和儿童的配给肯定不同。” 耶莲京娜心里一块石头落地，她面带笑容的说道：“所以这件事还得请别列科夫同志亲自来才行！除此之外，明天理论上就开始有蘑菇长出来，现在任何能获取食物的机会我们都不能放过。我已经命令还在森林中的军民，留意所有的大树根部，搜集所有能找到的蘑菇。” 萨林奇金紧皱的眉头突然松开了，他点点头：“我真是忘记了，蘑菇也是可以填饱肚子的！你做的很好，现在去休息吧。既然是你下令的去采蘑菇，所以你也做出个表率。” “什么？你是要求我明天也提着篮子进森林？”耶莲京娜很是奇怪。 “不！当然不是！你本人给我留在你的办公室内，但是你手下的那些共青团员，若是工作不忙的同志，希望他们不要浪费时间，毕竟蘑菇长老了就不能吃了。” 耶莲京娜莞儿一笑，敬礼道：“我保证完成任务！” 说罢，这女人含着笑，转身离开市委办公室。 内务部的人从来不是铁板一块，只是它的工作就是旗帜鲜明的维护苏联的统治。苏联的权力来源于布尔什维克，也就是所有的劳动者。耶莲京娜很是满意了，普通的平民将能吃到和军人一样的面包，这在战争年代不亚于珍馐，这简直就在向数万人表明，现在诺夫戈梅利的生活状况好到可以给所有人配给最好的粮食了！士气因而会大幅上升，这对军队也一样重要。 心情舒畅的她蹦蹦跳跳的前往师部，欢愉的她无所谓身上溅上泥点子。耶莲京娜的样子就像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即便她都二十六岁了。 她的这番景象正好被正欲赶往师部的杨明志、耶夫洛夫看到。 “嘿嘿！看来你的女人汇报的很好，肯定是受到她上司的表扬了。”杨明志调侃道。 “是啊，我也只有在床上见过她如此欢愉的样子！”耶夫洛夫这便对着耶莲京娜一阵幻想后，把这只“愉悦的母兔子”叫到自己身边，果断问道：“怎么样？你的汇报？” “当然是没有问题。”含着笑的耶莲京娜立刻转过脑袋，对着杨明志说：“对了，别列科夫。关于平民配给食物中用面包替换马铃薯，专员已经同意了。实际上权衡完利弊，市委完全没有质疑。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些细节问题。看得出来你们两位是正打算去市委？” 杨明志亦是心中一块石头落下，原本紧张的心态消失不见。 他回答：“是的，明日既然有蘑菇长出来，我肯定是不能闲着的。我们的粮食依旧紧张，我觉得自己有必要去亲自采集。” “很好！专员也是支持采蘑菇的！而且我看得出，那个头顶能反光的中年人，他对采蘑菇也很有经验！所以你最好赶紧过去，他确实有话要说。” 找萨林奇金就是跟他聊天，只是那个人说话也情不自禁带着官腔。萨林奇金和柳得巴廖夫都有这样的毛病，所以聊天总像是开会。也罢，现在不比以往，诺夫戈梅利已经不是近卫284师自己的诺夫戈梅利了，这里正如其名字，就是“新戈梅利”，和白俄罗斯苏维埃共和国的戈梅利州是等同的。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以后各种事务都得开会。 果然还是以前的日子好过！至少自己虽然只是副师长兼参谋长，耶莲京娜还有耶夫洛夫都得听自己的！ 难道还有权力握在自己手中更令一个男人畅快的吗？！ 第七百五十章 采蘑菇的小姑娘（一） 绝大部分军民已经回到了村子里，因为土地泥泞，原本的垦荒作业也不得不暂停下来，部队例行的体能和打靶训练亦是如此。 不过没有谁会真正闲下来，随着雨后大树下的菌丝茁壮成长，理论上，在雨后的第二天就能大规模收获蘑菇了！ 因为蘑菇生长很快，衰老也很快，为了能尽快的收获新鲜蘑菇，行动事不宜迟。 采蘑菇的事因为得到了市委的认可，此事迅速通知了所有的集体农庄。 在鲶鱼村、在黑土村，太阳行将落下之际，大喇叭广播了这件事！ 杨明志知道，集体的力量是巨大的，明日的事堪称一次“蘑菇作战”，上万的村民涌入森林后，会肆无忌惮的扫荡一些山珍。 要是能在森林里发现灵芝就好了。 …… 天色已暗，今日也是充实的一天。杨明志吃过了饭这便回家了，他盘算着，医院里的人手非常足够，所以这个点老婆还有娜塔莎也应该先回来了。 结果自然不出他的预料，发着暗淡光亮的木屋中，传来女孩子的欢声笑语。 “看来你们俩心情不错。”杨明志没有犹豫，直接迈步进了门。 不曾想，这家里可不止两个姑娘，还有娜塔莎的弟弟科斯佳。 “彼得叔叔！”小男孩迅速从床上跳下来，一个冲劲扑进杨明志的怀里。 就像是抱着儿子一般，杨明志将其抱起来，“怎么样？在学校学习的如何？你要是学不了足够的知识，是不能成为我的部下的。” “我学的很好！”科斯佳自信的回答。 抱着孩子，杨明志注意到一个有趣的细节。即虽然科斯佳穿着便装，他领口上居然戴着红领巾。看来，自从萨林奇金降落后，他确实在全方位的试图把诺夫戈梅利规范化。在苏联，一个八九岁的孩子没有理由不是少先队的一份子，尤其是这战争年代，少先队也可以变成武装力量的。 孩子成为作战士兵，这太残酷了。苏联有自己的苦衷，再说，就像是科斯佳这样的孩子，他可是打内心里羡慕他的姐姐！渴望成为一个兵。 幸好这孩子顶多九岁，还这么的瘦弱。正常的历史，三年之后的四月，苏军就逼近柏林了，实际根本轮不到这个孩子上阵！ 抱着他，杨明志坐在床铺，笑嘻嘻的看着两个姑娘，没有多说什么。 反倒是科斯佳率真的说道：“彼得叔叔，明天，我们老师组织我们去森林采蘑菇。听说，明天村庄里大部分人都要出发呢！” “对！长官，我们在医院也听到了广播。”娜塔莎插话道，“我非常清楚降雨过后会有很多蘑菇长出来，但是组织这么多人进森林，我隐约的觉得有些不妥。” 杨明志摇摇头：“亲爱的，这没什么不妥的。你跟我说说，今天晚上你和贝茜卡吃的是什么？” “是两块面包还有一个马铃薯，说实话，吃完后我还是觉得有些饿。”娜塔莎实话实说，杨桃亦是这般说辞。 两片黑面包也就二百克左右，再加上一块马铃薯，其总热量确实不高。在杨明志的习惯认知中，年轻女孩因为普遍以瘦为美，会刻意的节食保持身材，食量不多。 但是作为士兵的姑娘，行军和作战，每天消耗三千大卡简直正常，只有吃掉八百克的面粉才能维持消耗。 杨桃凑了过来，磨蹭着丈夫的胳膊，她瞪着大眼睛笑嘻嘻的样子，杨明志完全明白她的意图。 “怎么？还是想吃东西啊！想吃你就吃啊，家里还存放着发给你的战利品，那些罐头你别不舍得吃！” “所以你允许啦？”杨桃挺直了腰板，激动之余又嗲嗲的说，“哥，你看我也不是狗窝盛不住剩馍的女人，没丈夫许可，我哪敢吃啊。” 莫非女人撒娇的样子都很做作？刚刚那些话是汉语说的，娜塔莎不明白。杨明志懒得絮叨，命令道：“贝茜卡、娜塔莎，你们若是有库存的罐头，现在就食用！每天至少吃掉一听，直到吃完为止！” 杨明志完全不奇怪杨桃和娜塔莎会有储藏食物的习惯，毕竟在和平年代，珍惜粮食不仅仅是一种美德，也是困难时期生存的手段。罐头食品虽然耐储存，杨明志非常担心，老婆的那些罐头只怕还有去年缴获的，再不吃还是有变质风险。 因为是命令，两人如何不从？ 话说到这里，杨明志也将明日的事皆是一番。这下杨桃和娜塔莎算是明白了当下整个集体农庄的粮食现状。这是万万没想到，马铃薯的库存即将耗尽！不过部队为了维持整个诺夫戈梅利的稳定，将把最优质的粮食供应给平民。 杨桃基本明白了丈夫今日参与的那些事情，这集体采蘑菇的事也是有他定夺了的。 关于采蘑菇，女孩不得不陷入回忆。 …… 杨桃的家乡处于大兴安岭山区，那里虽然非常寒冷，倒不失为一处僻静的所在。一家人基本以打猎和采集为生，这种环境下即便是女孩也绝对不可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杨桃很小的时候就会操作鸟铳，打猎的技术也越来越强。当时，一家人捕获的猎物，肉是一家人吃掉了，剥下来的毛皮会带到县城换钱买粮食等。一家人若是能猎捕一头野猪，很久就不用为吃的发愁！ 不过捕猎大型猎物不是常有的事，危险也一样存在。那小口径的燧发鸟铳，唯独爆头才可一枪毙野猪。 反倒是采集蘑菇和野菜，吃不完的晒成蘑菇干，储存到冬季也能吃呢！若是运气好，还能发现山参，这东西送到县城集市就能换到大价钱！ 去年秋季采集的蘑菇已经吃完，春季雨后蘑菇再次疯长，杨桃已经跃跃欲试。 说来话巧，杨桃和娜塔莎的经历竟然有着惊人的相似。她们皆是只有科斯佳这么大的时候，就会操作枪械打猎，枪法也是那时候就开始练就的。因此，杨明志从不惊讶于她俩的实力，毕竟苏联基本上所有的出名狙击手，要么是战前的苏联各个射击俱乐部的成员，要么就是职业猎人！ 当然，这两个姑娘都是出生成长于森林中，对于采集蘑菇也是经验丰富！ 第七百五十一章 蘑菇作战 娜塔莎已经领着他得到弟弟回自己家，明日的事，这两位都会参与。只是一个跟着自己，一个由学校组织。 家里又变成了两个人，杨明志脱下外衣，就像个东北大老爷们儿般，懒散的盘腿坐床上，一个个大大的哈欠证明了时间已经很晚。 回想起今日确定下来的采蘑菇计划。假如如果明日只是采蘑菇，准备好干粮提着篮子，就能进森林了。 不过杨明志还有些别的打算，比如说自己也亲自带上一支步枪，若是发现了个飞禽走兽的，一枪击毙就有肉吃了！ 这个想法，杨明志毫无保留的告知给老婆，换来的却是她一阵欢笑。 “怎么？你是不相信你丈夫的能耐？！我告诉你我的枪法也很不错。” “当然不是，可是你还背着枪干啥？敌人又不可能在我们这一带活动。”杨桃噘着嘴，只觉得丈夫的想法有些莫名其妙。 杨明志补充道：“不！我是说万一遇到个飞禽走兽，我们还是能打猎就打猎！” “打猎？还是算了吧！我们在这里活动的太频繁了，只怕也就是一些小鸟飞来飞去，不过呢？”女孩眼睛瞟着天，手指贴着嘴巴，一股子思索的样子。 “不过怎么了？”杨明志追问道。 “嘿嘿！不过也没什么。哥啊，听娜塔莎说，这一带的森林本来栖息着野鹿，甚至还有熊的。她倒是听闻村民最近一段时间发现熊和野猪出没，就是没有人捕捉到罢了。我们若是发现了，手里最好有一杆猎枪！” 猎熊猎野猪，听起来就很刺激。这种事杨明志从来只是想想，既然老婆这个猎人出身的姑娘能提到这些，或许还真有些可能性。 据说野猪是极端皮糙肉厚的，在杨明志印象中，猎户手持的老式滑膛枪，打出去的铅弹往往不能给予野猪致命伤，反而引发野猪的疯狂反击。但是现在的情况完全不同，即便是莫辛纳甘，强大的威力打中野猪脑袋真可谓一击必杀！ 杨明志下意识的拍着老婆的背，这手已经感觉到了她轻微的颤抖，这根本就是激动的兴奋！ “亲爱的，是不是有了打猎的机会，你特别高兴？” 不问不要紧，明明很晚了，杨桃却突然生龙活虎起来，满口肯定道：“那是当然！若是我们打到一头大野猪，那猪肉能吃很久很久！若是再和蘑菇炖着吃，真是好极了。” 嘿嘿，孩子就是孩子，她再干练这个时候在最亲的人面前，也掩盖不住自己的孩子气。 杨明志也被她的兴奋所鼓舞，长叹一声：“好吧，那么咱们就早点休息。明日我们即采蘑菇也打猎，最好我们遇到一群野猪，将它们一网打尽！” 在那个位面的中国，吃野猪肉居然成为一种风潮。野猪因为没有被阉割，所以肉里有一股臊味儿，用大量的调料将怪味掩盖，就成了绝佳美味。 现在是非常时期，真捕获了大型猎物，是没有人抱怨肉有臊味不好吃的！ …… 翌日，太阳照常升起，晨号伴随着第一缕阳光吹奏，整个军营开始了骚动。 杨明志已经换好了衣服，给自己的老婆编好麻花辫，嘴里念念有词：“你听好了，今日你和娜塔莎都跟着我行动。一会儿我们要去师部，今日，正副师长都会进入森林和军民一样采蘑菇，报社的共青团员也会跟着做记录。所以你记住，今天是采蘑菇为主，打猎为辅。” 杨桃不太清楚报社是什么意思，其实这个杨明志也是有些新奇。所谓的报社，原本就是耶莲京娜老早就搞出来的宣传部门，平日里就写些积极向上的文章，印在粗糙的纸上贴在宣传栏，供军民观看，用以激发军民的士气。自从萨林奇金从天而降后开始搞的规范化，报社和报纸都要求规范，以至于各个集体农庄和各个军营都定时贴新的报纸。 她嗯了一声，问道：“哥，我们这次去采蘑菇，那个专员他会不会去？” “他当然会去，为此老子也得陪着他！那个人总是强调纪律强调规定，你那个政委姐姐也提醒我注意身份注意影响，弄得我总害怕自己做事不规范，会让那个家伙反感。”说着，杨明志停下了手中的工作，语气严肃的说道：“所以，亲爱的你明白了吗？现在不比以往，那个人就是皇帝派下来的钦差，我得表现好点才能继续升职。所以……” 冰雪聪明的杨桃立刻明白这是什么意思，马上接话：“所以作为你的女人，我不能给你丢脸。你得帮我整整衣服，好好检查一下仪表，尤其是勋章是否佩戴整齐。” 杨桃的辫子已经扎好，最后再盘在脑后，就像很多的白俄女人那般。她戴上了船形帽，穿着苏军的制服。关于女兵是穿裤子还是裙子的辩论目前也分不出输赢，杨明志还是乐意于老婆穿军裤，当然配套的裙子只好继续放在家里咯。 再自己家门口，杨明志将自己的“亲卫队”全部召集。 进森林采蘑菇，只怕也会行进很远，因此这和长距离的越野拉练并无二致，又因为土地松软，这“拉练”的难度更大一些。 阿布拉姆已经把他的手下召齐，一个排的士兵站的整整齐齐。 他一路小跑的立正于杨明志面前。 “报告！警卫排全体三十二人集合完毕！请长官指示！” 看看他们的样子，每个人的背包上都卷着毯子，腰间也挂着水壶和匕首。枪械是士兵的伙伴，因此虽然是去采蘑菇，每个人也都背着步枪。杨明志估摸着，他们不至于携带多少发子弹。 检阅一下人，杨明志很是满意。 “很好！同志们，你们马上跟着我去师部。今日你们的任务是保卫师部和市委人员，领袖斯大林同志派遣的专员萨林奇金同志，他会注意你们每一个人！好好表现，格尽职守！” “遵命！长官！”众人异口同声回答。 杨明志摆摆手，再次训话道：“很好！今日可以称之为蘑菇作战，将有上万人趁着雨后扫荡森林。所以你们必须提高警惕，这森林中也存在着野生动物。我们大规模的进入森林搜集物资和伞兵，已经发生多起野猪或者是棕熊的目击事件，现在我命令你们，发现野生动物立刻汇报！之后我们群起而攻之！等猎捕了野猪，你们有的是时间大口吃肉！” 话已经说完了，从这些人的双目中，杨明志看到了猎食的欲望。说实话，杨明志很清楚自己的兵都是些什么心态，尤其是这群“亲卫队”。在饱尝了长官亲手烹饪的汤面条后，再对比一下黑面包，还是前者最好吃！如果还有什么比面条还好吃的，除了肉就只有蜂蜜、甜奶酪、布丁和奶油蛋糕这类在这个时代堪称奢侈的食品了。 第七百五十二章 这个专员对马痴情 这支小小的队伍在杨明志的带领下开拔了，他本人走在队首，两个女孩紧随其后，接着便是三十多个装备齐全的高大士兵。除了基本完整的野战装备，每个人还都拿着篮子，亦或者是多带了个空口袋，用以装蘑菇。 一行人先去食堂领了早餐，便直接去了师部门前的集结地。 让杨明志有些不爽的是食堂的态度，一路之上他忍不住还是抱怨一番。 “真是不可思议，明知我们是去采蘑菇的，提供的也只有早晨的一点面包。连提前领取中午的饭都不行……” 杨桃跟在他后面，只能一直尴尬着，实在没法安慰丈夫，因为她完全明白丈夫什么都懂。 很多时候，严苛的规定自由它严苛的原因。杨明志完全明白为何食堂的面包早就烤好，就是拒绝供应午餐的。他们是严格按照规定办事，非常时期的粮食管控，没有谁能搞特权，如果指定规则的人公然违背规定，这规定只怕就没谁遵守了。 这无可厚非，只是那看起来就像是因为偷吃土豆而壮硕的打饭大妈，她说的话实在气人：“副师长，你们既然是去采蘑菇，中午吃蘑菇就行！” 万一没有采到什么蘑菇呢？那么中午该怎么办？饿肚子？杨明志不会和这样的女人磨叽什么，反正自己的背包里还有罐头。 …… 当他们来到师部时，耶夫洛夫等人也是刚刚抵达。 耶莲京娜因为工作原因不参加这次行动，她倒是派遣了两个精明强干的手下。其中一个杨明志认识，他是维尔京，这个人奉命和德国女人鱼水之欢，用那****，着实把一直嘴硬心硬的德国少女联盟的格雷塔，给征服了。 这种事根本就不符合规定，既然萨林奇金这个人也没有追究什么，就算是默许了。 如此，在284师师部门口，正副师长，市长和市委素鸡两人，以及各自的随从与士兵。一支近六十人的队伍就这么组成了！杨明志原本希望能愉悦的进森林，看着两个采蘑菇的小姑娘，一会儿蹲一会儿站，扭动着腰身的曼妙姿态，这终究只是一种幻想。 因为萨林奇金完全不是自己印象里的那种军官打扮，今日的他穿戴也是军官常服，勋章自然也挂在正确的位置。这倒不稀奇，稀奇的是这个人也背着行囊，手里也提着篮子。 几人举手，一番互相恭维后，萨林奇金说话道：“同志们，今日我们就进森林，我们今日能采多少蘑菇就采集多少。昨晚我一直在想，既然粮食问题是长期紧张的，我们索性就紧抓这次机会，大规模的采蘑菇。我现在有个想法，索性我们今晚就在森林中夜宿。” 杨明志一听，完全没料到他来这一出，马上问道：“刚刚专员同志说什么？我们今晚夜宿？！这是不是太疯狂了？” 耶莲京娜干脆完全不同意，“专员同志，昨日你从没说过这个，你不觉得以自己的身份，就这么在森林露宿太疯狂了？！” “我怎么就疯狂了？”萨林奇金一脸懵逼，他掐着腰一脸的不悦。“你们这些小同志真是太年轻了，莫非你们就认定我应该是那种纯粹坐办公室的角色？我告诉你们！我二十岁的时候，风餐露宿家常便饭，尤其是当年打仗的时候，做骑兵什么时候不露宿野外？！你们根本就不用担心！毕竟我来这里可不是要享受什么！请把我当做战斗的一员，才是对我的真正尊重。” 这个人的思想觉悟还很高！ 呵呵，如果这时候再把家里放着的布琼尼军帽拿出来，只怕这个中年人立刻不可自拔！ 那种苏联初期的骑兵特色帽子在四十年代说不上落后，毕竟布琼尼本人依旧在嚷嚷着他几十万骑兵并非完全落后于时代。 直到一些马匹牵了过来，这个萨林奇金真正开始了两眼闪金光。他原本还想继续说些什么的，这些注意力全被马匹吸引走了。 “嘿嘿！真看不出我们的诺夫戈梅利市委素鸡还是个马痴迷。”杨明志掐着腰调侃道。 柳得巴廖夫摊开双手，无奈的解释：“正如他说的，他是骑兵出身，所以爱马。这个男人辛亏他还没有计划好开那个所谓的关键性大会的时间，等黑土村的沃曼斯基和他的那群骑兵真的赶来了，真不知这个萨林奇金又该多么疯狂。” 人都有些爱好，萨林奇金就是喜欢马。再者说，在当下泥泞的环境，还不如骑着马前进的好。 马匹多是驮载采集的蘑菇的，既然萨林奇金希望能露宿一夜，这些马匹也多了驮帐篷的工作。在众多的马匹中，也混进来了两头驴，它们并不起眼，直到那一阵奇葩的驴叫声，杨明志的目光也被吸引过去。 在杨明志和其他人的众目睽睽之下，即便是没有马镫，体型有些肥硕的萨林奇金居然颇为灵活的纵身一跃，就骑在马上了。一根用于支撑帐篷的长长细木棍被他拿到手中。 杨明志情不自禁的扶扶眼镜，这个男人的形象还真像是个骑兵！ 兴高采烈的萨林奇金摆弄着他的“骑枪”，俯视着众人说道：“同志们，当年我就是这样的形象，如果我的军帽在换掉就好了，戴上那种尖顶的帽子，让我想起了二十多年前！” “是吗？萨林奇金同志！我认识一个和你经历相似的老兵……”在这个时刻，杨明志果断提起了那个沃曼斯基。 那个人明显比萨林奇金年长，两人相同的都是苏俄内战时，他们是布琼尼麾下的骑兵，也就是说其实两人曾是老战友。 这件事被杨明志彻底说明，萨林奇金激动的差点跌下来。他万万没有想到，不单单这里还有这尖顶缝着巨大五角星的布琼尼帽子，还有老战友。 他浑身颤动的急迫询问着耶莲京娜：“我的政委同志，你为什么没有跟我说清楚，黑土村的村长萨林奇金，二十多年前也是骑兵呢？” “可是，你从没有询问这件事。” “不，很多细节的问题你没有理由跟我隐瞒。”萨林奇金皱着眉，一脸抱怨之情。 耶莲京娜稍微叹叹气，她也想不到这个专员也有痴迷的事物，这便遗憾的说：“对不起，这是我的失职。” “不必了！”萨林奇金摆摆手，“同志们，我有个想法。既然我们采蘑菇，那就朝着黑土村的方向进发。我现在迫不及待的想见见的我二十四年前的老战友，我要和他举杯共饮！谈谈往事。” 第七百五十三章 采蘑菇的小姑娘（二） 看到这个萨林奇金骑着高头大马如此兴奋，杨明志都有些动摇，自己对于这号人物，有必要表现的那么拘谨？ 对于苏联内务部的理解，在那个位面的各种传言中，这个组织似乎非常的黑暗，做事铁板一块。杨明志深知这些传说因为内容劲爆因而大肆流传，这和真实的历史肯定有出入。 内务部的人员，他们也是人，都是有七情六欲的。耶莲京娜和这个萨林奇金都有自己的爱好。 说到采蘑菇，萨林奇金建议去黑土村，这个杨明志是反对的。 面对着萨林奇金迅速沉下来的脸，杨明志问道：“同志，你不觉得我们背着枪很奇怪吗？这里没有德军和伪军，我们却带着武器弹药，蘑菇又不是敌人。” “莫非，你们还想打猎？” “是的！在搜索物资的行动中，有很多起野猪目击报告，甚至还有熊的。我认为，若是在被我们发现，就立刻展开捕猎。毕竟一头野猪少说也有一百公斤，如此我们就不应该去黑土村。那里饲养着我们诺夫戈梅利绝大部分牛羊，那里的民众警惕性更高，我们难以发现野猪。再说了，之前我们主要搜索了诺夫戈梅利北边的区域，但凡有野猪也都跑完了！” “所以呢？”萨林奇金问。 “所以我们应该去南边，诺夫戈梅利的南部有个硫磺矿，那是我们制造火药的必备材料，也是目前战俘营的所在地。我认为专员同志也可以去那里瞧瞧。” 杨明志这是好意，不曾想被萨林奇金断然拒绝：“还是算了，那个沃曼斯基竟是我二十四年前的老战友，我真的有必要马上见见他。南边我也是要去的，但不是今天。你今日愿意去就去吧，我们分头行动。” 计划可不是这样的，这个萨林奇金既然这么说，当然是支持咯！这样的结果其实也是好的，只要萨林奇金不在就什么顾虑都不需要，自个还不是快乐的小鸟！ …… 队伍分成了两组，杨明志决定南下探索。 在铁匠村的南边，就是沼泽地的腹地。根据诺夫戈梅利在地图上的位置，只要再往南走约莫四十公里，就将抵达普里佩特河和第聂伯河交汇处。那一带是湿地水网最密集的地方，以至于河道纵横。那里是水鸟的乐园，却绝不可能是人类的。 当然，若是有人渗透进那里，搜寻一大堆鸟蛋易如反掌！ 这些杨明志只是想想，春季正是水鸟繁殖的季节，为了这里的生态平衡，还是尽可能不要惊动它们。可惜，恐怕自己想不招惹这些鸟类都不成，它们的栖息地的泥土里肯定布满了鸟粪。这种泥巴假以时日就能变成鸟粪石，只要将这些泥粪拉回土豆田，效果和撒化肥差不多。 这次行动还是以采蘑菇为主啊！ 目送着骑着高头大马的萨林奇金一行人渐渐远去，杨明志也下令开始了，自己的旅程。 采蘑菇的小队，人员已经突破四十。杨明志令两个女孩骑着马，顺便看好帐篷设备，自个就和耶夫洛夫一道，踩在泥泞的路上直奔南方。 三个集体农庄之间修筑了道路，因为添加了些杂物才不至于泥泞。而通向南部硫磺矿和温泉区的道路还是一般的土路，这场雨后泥泞不可避免。至少军靴可以无视这些，杨明志不担心泥巴，等到了目的地用水擦擦鞋就行了。 关于采蘑菇，杨明志完全没有经验。他也丝毫不担心什么，老婆和娜塔莎都是采蘑菇的好手，再者身后的这群卫兵，只要是出身于农村的，都有这方面的经验。 部队只是单纯的向南走，在哪里停下来，这就主要看娜塔莎的意思了。“亲爱的，你觉得哪里蘑菇比较多，就说一声，我们全队就进森林。”杨明志如此嘱咐，娜塔莎牢记于心。 就这么，一堆人信马由缰，直到约莫十点半，娜塔莎觉得可以停下脚步了。 看看这一带的环境，世界真是无比安静！柔和的阳光照耀湿漉漉的大地，土路两侧皆青草，森林一团一团的分布，还有一处小水洼散布其中。 林中偶尔传来一阵鸟鸣，这直接令警惕着的娜塔莎兴奋起来。她嚷嚷道：“长官！这里已经有猎物了，我们可以打下来一些鸟，搞不好中午就能吃烤肉。” 这话引得众人哈哈笑。杨明志将姑娘们挨个抱下来，说道：“现在不要想鸟肉的事，我们的任务是采蘑菇。你们两个都是采蘑菇的小姑娘，现在把军帽都摘下来，把汗巾扎头上。” 穿着裙子戴着头巾，清秀的面容苗条的身影，又挎着一个大大的篮子，这才是“真·采蘑菇的小姑娘”。看起来只有娜塔莎更符合这样的形象，毕竟这是个纯粹的白俄罗斯人。 杨桃和娜塔莎已经换了一番形象，枪械和武装都解下，她们仅仅提着篮子就轻装上阵。 姑娘们的眼神非常锐利，还没等杨明志安排接下来的任务，隐藏在松根腐殖质边的白蘑，就被发现了。 杨桃赶紧跑过去，蹲下来扒开落叶，一把将这个足有鸡腿大的白蘑拔了出来。 杨明志还在喝耶夫洛夫谈论着，突然间耳畔传来一阵银铃般的呼唤。顺着声音侧目望过去，扶扶眼镜，正看到老婆那挥舞的双手兴高采烈的小模样。 “嘿！？她手里拿的是白蘑吧？！莫非？耶夫洛夫你也瞧瞧。” 耶夫洛夫眯着眼睛也并未看清，索性拿起望远镜瞧了瞧，肯定的说道：“没错。别列科夫，这次采蘑菇作战，你老婆立了一功。显然，贝茜卡和娜塔莎拿到了首场胜利，我觉得咱们很快就能收获更大的胜利了。” 这话说的，仿佛自己这一众人撞进了蘑菇窝！ 杨明志耸耸肩，摊开双手道：“但愿如此，如果这里到处是蘑菇我们的工作可就繁琐了。也罢，采好了蘑菇，我们中午就有山珍可吃了。” “那是当然！”耶夫洛夫道：“你看看这森林，这些大树主要是红松。我必须告诉你，有一种很名贵的蘑菇就长在它们的周围。若是我们发现了黑松露，这可是人间美味啊！” 居然还有松露？！在自己原本的位面，欧洲松露可是非常高级的食材，因为其新鲜期极短，生长环境苛刻，价格因而不菲。 耶夫洛夫的提醒很是令人兴奋，恍惚中，杨明志简直觉得这片森林下到处都是美味。一开始的那阵鸟鸣，也不得不让人遐想。 若是一会儿老婆采到五花八门的蘑菇，以她的常识也不用担忧会采到毒蘑菇。之后自个再组织打鸟，打中些斑鸠类的鸟儿，这中午差不多就能吃“小鸡炖蘑菇”了，想想还真是兴奋！ 第七百五十四章 野猪的痕迹 松茸什么的可遇不可求，何况自己从没见过，只是听说这东西很珍惜。杨明志不奢望能发现它，只要能采集到一般的蘑菇就行了。 关于怎样的蘑菇能吃，怎样的有毒，杨明志还有有一些的常识。 通过老婆手里拿着的，就得到了一个标准。 蘑菇越是华丽的越扯淡必须敬而远之，而这白俄罗斯的白蘑看起来就是杏鲍菇！ 在接下来的采集过程中，只采集样貌像是鸡腿一般的杏鲍菇，或者是有着大伞盖又胖嘟嘟的双孢菇。 在采蘑菇的问题上，杨明志纯粹是“只吃过猪肉没见过猪跑”，本着吃的多了，掰错蘑菇的事绝不可能。 命令已经下达，阿布拉姆和他的人，在将营地假设完毕，个别士兵拉着马匹去啃食青草。做完这些事，士兵亦拎着篮子开始了大规模的搜索。 整个上午，杨明志就跟在老婆的身后。难道还有比看着这两个姑娘采蘑菇更有趣的事吗？按理说她俩都该换上裙子，就像是各种油画上的那些西方农村姑娘，时间仿佛回到了数百年前。 今天的姑娘们穿着军队的做常服，虽然扎着头巾，违和感还是很大的，不过她们苗条的身姿都展现出来了。作为一个男人，杨明志的眼神止不住的往她们的屁股那儿瞟，甚至忽略了斜跨的篮子里的收获。 但杨明志也并非只顾着欣赏了的，雨后的蘑菇疯长，只由她们两个的小手采集，效率未免太慢。 擦一把汗坐在一颗倒下的树干上，杨明志下意识的解下水壶美美的喝上一口。 杨桃骗了他一眼，嚷嚷道：“哥！别偷懒了，赶紧继续干活儿。” “还是歇歇吧！我说你们两个也不累吗？起码我蹲久了腿酸！” “累也得忍着，蘑菇若是不抓紧时间采摘，老了就不好吃了！”说罢，杨桃不管丈夫继续自己的劳作。 她的篮子就快满了，这些炖上一大锅足够好多人吃。蘑菇这种东西吃的多却饿得快，它胜在聊胜于无。当前因为有将近四万张嘴，粮食短缺的问题暂时还是存在的。杨桃体谅丈夫的工作，为了搞到食物，就必须开源，省吃俭用只是削弱自己的实力。 娜塔莎亦是知道这个道理，作为白俄人，她更清楚采蘑菇的迫切性。 毕竟春天到了，蘑菇不仅仅是果脯的好食物，更能烹饪白俄的传统家常菜——蘑菇浓汤。 …… 再吸上一根烟，杨明志觉得舒坦多了。 跳下了树干，放眼整个森林，杨明志注意到，在茂密的树干中晃动的一个个人影，真的没有谁在怠惰。耶夫洛夫、阿布拉姆，等等，都是蹲着亦或者半跪着。有的是在采摘，有的干脆拿起匕首当做铲子挖掘。“莫非，耶夫洛夫你还真能挖到松露？” 杨明志继续拎起篮子，向着已经停下来的女孩们走去。 她们的样子有些奇怪，说是采蘑菇吧双手也没有什么动作，两人就是蹲在一起弓着背，反而像是在土里发现了什么东西？！ “喂！你们找到了什么？刚刚耶夫洛夫跟我说着松树底下可能长着些珍贵的蘑菇。” 这突兀的询问没有打断两个姑娘的思索，杨明志索性蹲了下来，抚着两人的后背，看到她们正对一出泥巴指指点点。 这本是充满关爱的抚摸，却令娜塔莎反应极大，她猛的攒起来，翻滚到一边，半跪着拔出了匕首。 杨明志大吃一惊，这姑娘的眼神充满了狰狞，还有这紧握匕首的样子像是要和人决斗。 而自己的老婆呢，反而什么过激反应都没有，就继续蹲着，嚷嚷道：“哥！你出现的也太突然了！你肯定不知道我们到底发现了什么。” “什么？你们到底发现了什么？”杨明志对着已经恢复神态的娜塔莎摆摆手：“亲爱的，时刻保持警惕没有错。倒是你真是吓到我了，难道我是个可怕的怪物？” 娜塔莎知道自己实实在在犯了个错误，这匕首的刀锋是不能对准自己人的，何况还是被自己看做亲爹第二般的长官。 她麻溜的走过来，尴尬的解释道：“长官！你当然不是怪物，我们现在就害怕有别的什么东西出现！非常可怕的东西！” “可怕的东西？难道是德国人？你们在这里发现敌人的踪迹？莫非敌人的特殊部队渗透进来了？” 勃兰登堡部队肯定没有理由跑到普里佩特的沼泽地跟游击队玩泥巴，杨明志只是这么随口一说，现在姑娘们把目光都投向这棵红松边的泥坑，仔细瞧瞧这里存在着翻动的痕迹，而且不像是人翻动的。 娜塔莎依旧保持警惕的说道：“长官，以我作为猎人的经验来看，能制造这种痕迹的，只能是野猪！” “对！”杨桃附和道，“野猪都喜欢拱泥巴！本来它们就是什么都吃的，现在蘑菇疯长，野猪肯定也不甘寂寞。” 野猪？那种长着獠牙身体巨大，喜欢横冲直撞脾气暴躁的野猪！它们最喜欢的事儿是拱白菜吧！现在白菜没有，蘑菇有一堆。它们确实什么都吃，饥饿时刻会主动捕食，甚至是人类！ 看着娜塔莎紧张的样子，莫非她很担心和野猪撞个正着？ 两个姑娘一唱一和，她们都有很多的打猎经验，不管是遥远的中国还是这东欧的白俄罗斯，野猪都是广泛分布，并且极具攻击性。 “一般的燧发枪难以击杀大型野猪，莫辛纳甘却能完全胜任，即便如此也要多开几枪才行。”娜塔莎解释道：“我小的时候就和父亲击杀过破坏马铃薯天的野猪。父亲告诉我，遇到野猪可并非是遇到了一头会自己跑的肥肉。这肉很危险，如果你不迅速射杀它，当这畜生近身后，死的就是猎人。所以在面对野猪，我们必须去击中它的脑袋。” 杨桃听着这些话，立刻陷入回忆。“娜塔莎，你说的很对。我的父亲也是这么跟我说的，不过当时我们使用的是落后的燧发枪，子弹打在野猪身上毫无意义，只有击中了猪头才能消灭。” 这两个女孩居然在这里交流起了打猎经验，要不说她们聚在一起就像是亲姐妹一般，共同语言真是太多了。 杨明志顺着她们的话，说道：“既然你们已经发现了野猪的痕迹，莫非这一带就有野猪？” “没错！这痕迹还非常的新！我觉得咱们若是仔细寻找就能发现猎物！”娜塔莎面带急切的说：“长官，我觉得咱们有必要去猎捕野猪！我甚至觉得，咱们发现的只是冰山一角，就在附近的森林里怕是隐藏着一支野猪群！” 杨明志一听，立刻兴奋的蹦起来：“当然要打猎，吃鲜肉的机会那么少！比起打鸟吃烤鸟肉，还是抱着猪腿狂啃痛快！” 第七百五十五章 猎猪 既然野猪的痕迹暴露，将其猎杀了吃猪肉，这诱惑性比炖蘑菇不知高到哪里去了。 杨明志再次询问：“你们确定这痕迹非常新鲜？” “是的！非常新鲜。”娜塔莎又指了指另一棵树：“那里还有一个类似的痕迹，我现在越来越相信，暴露的恐怕不仅仅是一头。” “那就是一群野猪！一大群西凶猛的会跑的肉！你们这就跟我回到营地，我们这就去那武器！” …… 娜塔莎选择的地点，这里实际上距离鲶鱼村反而更紧一些。已经临近中午了，守候在营地中的战士们，除了把帐篷建立好，就开始点燃随行的木炭，为午餐做准备。 因为杨明志的喜好，午餐实际是汤面条，如今这种中国最为常见的家常面食至少得到了284师一部分官兵的青睐。他们就等着战友们将采集的新鲜蘑菇拿过来，洗净之后切碎，炖上一锅蘑菇面。 这一情况，跟随行动的“报社记者”，也就是娜塔莎负责的部队宣传员，也在如实的记录。 不过所有人紧急的赶回来，着实令留守人员感觉意外。 耶夫洛夫亲自听明白了杨明志的汇报，内心里的激动根本按捺不住。他的念头非常简单——跑回营地，拿上步枪，痛击野猪，下午把猪宰杀切割晚上吃烤肉。 仅仅是想想就令人激动，毕竟即便是师长，能大快朵颐的吃肉，这样的机会实在太少了！ 而广大的士兵不甚清楚，他们提着篮子，每个人都是满载而归的。现在虽然已经是下午一点了，营地还尚未准备好，饭点还并未到呢！ 屈从于命令，所有人紧急集合，大家站成了两列横队，正副师长就站在所有人面前，如此严肃的场面不得不令人忧虑。 耶夫洛夫面相大家说道：“同志们！我现在问你们一个问题，若是有一大块烤肉摆在你们面前，你们吃不吃？” 这话非常莫名其妙，在沉默了一会儿后，才有人做出肯定回答。 “看来同志们是想的太多了！？现在我就告诉你们吧！”耶夫洛夫面带笑容，指着南方，说道：“现在出现了一个新情况！我们的战斗英雄娜塔莎发现了野猪的痕迹。要知道她本来就是森林猎人，在森林中发现大型猎物跟踪并捕捉，这本就是她的能力。 就目前我们掌握的情报，暴露的野猪恐怕不仅仅是一头，而是很多！有一个野猪群展现在我们面前，就好比一大群凶猛的会跑的肉，我们不应该让它们走掉！” 杨明志激动的插话道：“师长说的对！听了他的说法我想同志们心里已经是蠢蠢欲动了吧！现在大家紧急集合，下一步所有人要拿起武器！我们要把这些野猪当做德军，今天这是一场野猪遭遇战！采蘑菇行动暂停，我们全体去打猎！” 这是一个吃肉的机会，再木讷的士兵也知道一头成年野猪，仅仅从体重来说就是个庞然大物。长久以来大家不是吃土豆就是吃面包。吃的肉，要么是鱼，要么是肉罐头。只有打了打胜仗，黑土村的才舍得宰杀点珍贵的牛羊劳军。 战士们听得蠢蠢欲动，比起德军，干掉野猪还不是小菜一碟？ 这样的心态明明白白的写在战士的脸上，双眼中的那种强烈的欲望，杨明志全都明白了。 这里还有着耶莲京娜派来的人，打猎野猪的事他们也会记录。宣传部门正愁没新闻呢！想想看，正副师长亲自上阵，猎捕野猪解决粮食问题，这可是振奋人心的新闻。 杨明志因而再次强调：“同志们！我们这次打猎不是为了我们自己，我们最好能猎杀一大群野猪，但宰割后的猪肉不是我们私有的。即便我的副师长，也只能吃上一点。在打猎结束后，猎物尽可能的运回最近的军营，也就是最近的鲶鱼村……” 耶夫洛夫有些听得不耐烦，索性嚷嚷道：“别列科夫，你现在愈发的像个政委了！不！即便是耶莲京娜在这个节骨眼也不会啰嗦。你与其去想猎物分配的问题，还不如想想我们如何完成猎杀。若是最终我们只干掉一头，你不就傻眼了？” 他这么一说也对！杨明志嘿嘿笑了笑，“那我就不废话了，现在我们也该行动了！” …… 如此，耶夫洛夫下达了作战命令！ 是的，确实是作战命令，这不仅仅是因为打猎本就类似于军事演习，更因为长着巨大獠牙体型一样巨大的野猪，其攻击性极强。 营地里就留守了五个人，他们负责照料马匹、清洗和统计已经采摘的蘑菇。唯一的电报员立刻向鲶鱼村、铁匠村方向发报，说明正副师长的行动。 其他人，已经带上步枪，进入了森林深处。 现在的娜塔莎和杨桃，两人的责任很大。一行人很快抵达了发现野猪痕迹的地点，以此为起点，二十多人排成了巨大的散兵线。 由娜塔莎本人作为向导，先估测出了野猪的行动路线，率先开始了追击。 “大家听我命令，再发现猎物之前不准大声宣传，所有人步枪的保险先关闭。直到发现猎物后听命令行事。”杨明志这番嘱咐由人们一个接一个的传递下去。 二十多人，每个人只见的间隔有近二十米，大家排成一字长蛇阵，队形像是一个张卡的大网，足有近五百米长。 这也符合娜塔莎的想法，队伍就像是梳子一边把森林过一遍，只要一点发现野猪，全体立刻集结，向猎物发起最猛烈的进攻。 这种打猎的方式，与其说是打猎，不如说就是打仗。娜塔莎很是欣慰，这下野猪还有什么可怕的呢？这些长官的卫兵，不但枪法都很好，个人的综合体能素质在全军都是领先的，再者他们的装备清一色的SVT40。强大的火力之下，野猪群根本不凶猛，不过是一群会走路的肥肉！ 对于杨明志来讲，这是他的第一次打猎。手握着一杆莫辛纳甘，瞄准镜也安装了。其实这一颗子弹就能打爆野猪的脑袋，现在是二十多杆长枪。野猪确实会主动袭击人，但这真实猪群会作鸟兽散吧！毕竟野猪的智商也很高呢！ 望着两个向导女孩，娜塔莎和杨桃，她们两个真是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可靠了！ “呵呵！这才是你们的真正本职吧！作为狙击手只是副业，就像是整个苏军队伍里的各种精确射手，你们首先都是优秀的猎人！” 因为是个猎人，老婆才有那种果断刚毅的性格，比起同时代的绝大部分中国女性，尤其是女孩子，她真是罕见的。今天偶遇野猪，若是干掉了一个猪群，那么她和娜塔莎功劳最大。 所以，事后该怎样表扬她俩呢？比如说一人脸蛋上亲一下？ 含着笑，杨明志攥紧了枪杆…… 第七百五十六章 巨猪乍现 就像是在森林中搜索藏匿的敌人，广大的战士不敢怠慢，所有人紧握钢枪弓着背，因为没有收到新的命令，所有人速度一致的的前进着。 娜塔莎和杨桃一直在左顾右盼，一切正符合两人的意料。 又有一些新的痕迹被发现，甚至还有的树干被蹭掉了苔藓，用手触摸一下，一切都是那么的新鲜。而最令娜塔莎兴奋的，还是她竟然发现了新鲜的猪粪。 “我的上帝，你这个孩子居然对着一坨粪兴奋！你应该注意淑女的气质！”耶夫洛夫走过去说教一番，却一样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继续问道：“怎么样？你能判断这猪粪是那肥猪何时排泄的。” 听他这么问，杨明志就像走上前，对着这个老男人的屁股踹一脚。面对着可爱的少女说这么恶心的事儿，仿佛不踢他，尴尬癌就能要了自己的命。 娜塔莎倒也无心，回答道：“师长同志，我估计肥猪离开了还不到一个小时。它不像咱们这么有目的的追踪，那猎物看起来就是在搜索食物罢了，说不定我们再追击十几分钟就能发现。” 所有迹象表明，追击的路线不但正确，而且猎物触手可及了。 耶夫洛夫点点头，命令道：“全体保持警惕，我们即将发现猎物！在发现之后所有人不准轻举妄动。” 通过战士们的口耳相传，命令立刻传遍了散兵线。得令后，半跪着的士兵再次站起来，只是这次所有人子弹上了膛。弧形散兵线是战斗队形之一，今天能否吃得上鲜肉，就看接下来的行动了，没有人会怠慢自己的胃！ …… 然而野猪，浑然不知灭顶之灾正一点点的逼近。 这一群深棕色的野猪依旧在供着泥巴，寻找着可以吃的东西。这些畜生是冬季通过了结冰的河流，渗透到诺夫戈梅利的南部，人类的战争几乎没有影响它们的生活。 娜塔莎和杨桃早有预感，偶遇的野猪不是一头而是一群。松软的松树腐殖质曾留不住脚印，唯独和多处被翻动的痕迹说明了猎物数量较多。 广大官兵没有理由不相信姑娘的推测，因为只有野猪多了，大家才能分到更多的肉。 在搜索的路途中，娜塔莎找到了不少新的痕迹，直觉告诉她，猎物仿佛近在眼前了！ 长久的奔走，杨明志身子有些放松。他不知道目标究竟什么时候出现，看看正前方引领全队的娜塔莎和老婆，这两个姑娘无时无刻不再保持警觉，真难能可贵。 正这么想着，突然间，只见这两个姑娘居然趴了下来，就仿佛正前方出现了德军碉堡一般。 所以，众人条件反射似的，要么卧倒在地，要么就近躲在大树后。 杨明志趴了下来，自言自语：“莫非已经发现目标了？我这里什么都看不见。” 伴行着的耶夫洛夫赶紧凑了过来，脸上是兴奋却又多了一阵惊恐。 “嘿！耶夫洛夫，你是师长，不要给我做奇怪的表情。” 杨明志就差直接拍拍这人的脸庞令其清醒了，下一秒，耶夫洛夫举起右手指向前方：“别列科夫，前……前面，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眼睛，我难道看到了一个怪物？” “怪物？算了吧！这世界上只有人才是怪物。”带着疑惑与不屑，杨明志解下望远镜，朝着耶夫洛夫指着的方向看去。 说起来娜塔莎和杨桃的眼神够尖锐的，在望远镜中，杨明志看到了一团团黑色的东西正在晃动。 “真是有趣！我们搜索的野猪终于出现了，谢天谢地它们真的是一群。我看这至少得有十头！”杨明志笑嘻嘻的，根据经验，目标距离己方的位置也就一百米。倒是树林的干扰，想在猪群察觉开始逃跑时先下手为强，这有些困难。好在这些树林的茂密，也能给猎人足够的掩护。 耶夫洛夫见老伙计一脸自信的样子，不禁询问：“怎么样？别列科夫，看你现在的表情，那个庞然大物你是打算去灭了它？你自信心满满？” “庞然大物？”这人说话实在莫名其妙，野猪个头大了当然是好事，根据自己的经验，以大树为参照物这些野猪真的算大？比起那个位面的中国各地的肉联厂的出栏生猪真是小巫见大巫。再说了，没有阉割的野猪，这肉质怕是比较糟糕。 杨明志再稍微观察了一会儿，一个奇葩的魅影竟一点点的从树林中显现。“我的天！这东西居然是个活物，难道这一团黑的不是土壤什么的？”原本放松的神经又再次紧绷，趴着的杨明志情不自禁的站起来，前倾着身子举着望远镜，目睹这惊人的一幕。 现在，一切都明了了！ “震惊！非常的震惊！真是想不到这种地方还能出现一头乙事主？！” 杨明志万万没有想到，在这普里佩特沼泽还能遇到一头超大号的野猪？这畜生本来身形就极大，身上的鬃毛也很长，獠牙很长还向前凸，就像是两条黄白色的长矛。该如何称呼这头巨大的野猪？恐怕只有那个动画片里以猪神“乙事主”的名字命名。 看着丈夫都站起来了，扭着脑袋的杨桃麻溜的爬起来，跑过去，开门见山的询问：“哥！猪群咱们找到了，但是有个特别巨大的，我们怎么办。” “当然是杀了它！诺夫戈梅利不允许这么巨型的野生动物存在！” 放下望远镜的杨明志一脸严肃，他知道自己现在面临的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 乙事主，传说中的猪神？传说中这种怪物还有法力。但传说只是传说，杨明志还记那个位面的一些新闻，有猎人射杀了极大的野猪，既然猎枪可以，军用步枪更是容易了！ 耶夫洛夫长舒一口气：“既然别列科夫你同意行动，我就只好照办了。现在的我有些担心，这个像是小坦克一般的猎物，捕杀它若有不慎可是非常危险的。” “你太谨慎了！我的师长。”稍微分析了一下现状后，杨明志多了些自信，他认真是说道：“我给这东西取名Ищзу，这东西不是怪物，不过是头巨大野猪罢了！想想看如果灭了它一头我们能吃多少天？再说了，你这辈子见过这么大的野猪吗？我们手里拿着的不是烧火棍，二十多人，人人弹匣里十颗子弹，你难道相信二百发子弹还弄不死这一头猪？他的皮肤再厚再结实，有坦克装甲结实吗？” “这倒也是！”耶夫洛夫微笑起来，“我们这就把命令传达下去，打猎正式开始吧！” 第七百五十七章 捕猎中的意外 通过一些手势的交流，战士们明白战斗的时机终于到了。 但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将要面对的是一头巨大的野猪，加入大家在一开始就之情，时候依旧是斗志昂扬呢？ 杨桃得到了作战命令，立刻拎着步枪窜到娜塔莎所在的位置，气喘吁吁地说道：“亲爱的，咱们现在就开始行动了。长官给我们的命令是守住这个位置，随时进行火力支援。” 冰雪聪明的娜塔莎秒懂这命令的两层意思。 大家要干掉的是猪群，部队必须继续以散兵线进发。她估摸着长官们是计划做一个口袋阵，会有好几个士兵迂回到猪群的后方，这是经典的围三阙一战术。所以自己和贝茜卡的任务自然是假设好狙击阵地，火力支援。 另一方面，因为要和那巨大野猪正面作战，女性冲在前面确实不应该。娜塔莎本能般的不希望和那个野猪王正面交战，体量长官的用意，留在后方支援才是最好的。 两个女孩稳稳的趴着，子弹已经上膛，两个小脑袋都贴在枪托上，眼睛紧盯瞄准镜。三角形的准星顶端对准了那巨大野猪的脑袋。 “嘿嘿！贝茜卡，你发现没有，这肥猪还在悠闲的供着泥巴，它到底知道不知道马上就要死了？” “也许只有那头猪自己知道吧。或许它一直蒙在鼓里，要么它已经无所畏惧了。”杨桃估摸着还是这猪什么都不知道，在她的观念里，猪也是和愚蠢划等号的。 娜塔莎嗯了一身，说道：“我看它就是愚蠢，这头野猪中的王，终究不是人的对手。” “你说的对，我觉得我丈夫是出于对这畜生的尊敬，给它取名叫Ищзу。” “Ищзу？奇怪的名字。若是我，我就叫它Няци。” 听这个词，杨桃就像乐。凭借着意志力她只是脸庞极力的扭曲终究没有笑出来。“娜塔莎，你给这肥猪也取名纳粹？这不太合适，毕竟这就是野生动物罢了，千百年来都是咱们猎人的猎物。” “这倒也是，我们做好自己的工作就行了。”娜塔莎强调道：“我的视野里已经看到长官了，他握着步枪的样子真帅气。” “是嘛！我得好好瞧瞧他的背影。” …… 在耶夫洛夫的授命下，所有人展开行动。大家按照杨明志制定的作战计划，部队被分成了三组，正面进军的分成左右军有两组人，最后一组已经狂奔起来计划迂回到猪群之后。 “这打猎还真像是作战，如果被包围的是一群德军，他们固守着阵地，而我们进攻的部队不是这二十多人而是两千人，那肯定是一场血战！”群体打猎是一种军事演习，现在的情况正应征了这一点。自言自语说了一些，杨明志知道自己面临危险也越来越近。 那野猪的獠牙能轻易的刺穿人的身体，再者一头狂奔的野猪横冲直撞，被它撞一下骨折都算轻的。 部队一点点的逼近，猪群似乎感知到了什么，有几头抬起了脑袋。 杨明志等人此刻都藏匿于树干之后，因为不能确定迂回部队也准备好了，当下还不能轻举妄动。 在一棵课松树后藏匿着苏军士兵，他们只露出半个脑袋，以及黑洞洞的枪口。子弹早已压在膛上，就等着进攻的命令。杨明志亦是如此，他的莫辛纳甘对准着那头“乙事主”。一枪干掉这猪神怕是不可能，只有多打几枪方可将其猎杀。“这个节骨眼上，早知如此我就带上一挺轻机枪了！” 和猪群的遭遇已经发生，抱怨很多也没用。 杨明志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而战斗如何开始，取决于迂回部队时候准备好了。那八个兵没有准备电台，在其各就各位后，就对天鸣枪。 一声突兀的枪声，令所有的野猪抬起了猪头。它们先是愣在当场，接着便听到了更频繁的巨响。 枪声已经响了，耶夫洛夫突然从藏匿的树干后跳出来，怀抱着步枪，以他厚重的毛子嗓音带着舌尖的颤动，以所能发出的最大声音吼起来：“达瓦里希！瓦达扣！” 作战命令下达，早已手指贴着扳机，身体都要僵硬的士兵，此刻几乎同时开火。 时代已经不同，野猪要面临人类更恐怖的武器。 开火的巨响来自于音爆，子弹以两马赫的速度飞射出去。这些空投而来的原装7.62毫米普通步枪弹，在区区五十米的距离，无情的洞穿野猪的身体。 即便野猪的皮毛很厚，猪皮在古代都能作皮甲了。那个时代这能防住一些磅数低的箭矢，如今…… 一颗子弹打完，紧接着是第二颗第三课。猪群惊慌失措，它们四散奔逃，可惜很多才刚刚动提子就被打倒。 压轴好戏自然是干掉那头巨大野猪，杨明志清楚的看到，子弹已经打中其身子，似乎并不能阻止它的动作。 这巨猪明显意识到它被围攻了，距离之近，杨明志已经能看清楚这畜生的眼睛。 “哎呦我去，这货的眼睛都红了，这是要发狂吧！该不会变成怪物！谢天谢地这里没有山兽神！”杨明志心中泛起一丝恐惧，这猪明明中了很多枪了，居然还坚强的站起来。 突然间，这巨猪一阵抽搐，嘴里喷出不少血，可是它依旧是坚强。 它对着天一阵悲愤的哀鸣，愣是将所有的抢手都镇住了。杨明志亦是如此，他瞪大了双眼被这一幕惊呆，栓都忘了拉。 “玛德，这还真是个怪物？！”这猪少说也得有八百斤，它现在的表现可谓是仰天长叹。猪的智商还不错，不知道它现在是否非常清楚，自己的死期近在眼前了？ 所谓困兽犹斗，这猪明显不希望自己死的这么窝囊。在一阵嘶鸣后，它又吐了一些血，接着勾下头来朝着北方开始了狂奔。 杨明志清楚的看到，这猪已经浑身是伤。可能这猪皮毛太厚实，打中身子的子弹并不能对其内脏造成致命伤，当下唯有更频繁的射击才能解决它。 可惜，似乎所有人都被这怪物给镇住了，仿佛这不是头野猪，而是个通人性的神！ 杨明志喘着粗气，又对着这野猪来了一枪，子弹如实的打中其身子，却丝毫不能阻止其狂奔。更为糟糕的，它以猪突的方式正面突围，现在的杨明志算是真正理解“猪突”的意思。 它正发狂的向北狂奔，而那里…… “糟糕了！娜塔莎！贝茜卡！”念头一闪而过，从掩体的树干翻出去的杨明志，准备再开一枪，在这关键的节骨眼，子弹居然全部打光！ 第七百五十八章 是姑娘们干掉了猪王 本想着战斗已经跟自己没多大关系了，娜塔莎和杨桃在远处目睹着前线的一切。 猪群在男人们的屠杀下纷纷倒毙，这袭击非常的突然，现代化的武器令野猪那原始杀戮的獠牙变得毫无用武之地。但是！唯独一头巨猪似乎免疫了这些攻击。 “我的上帝，这猪真是疯了！它居然朝着我们狂奔！”还未发一枪的娜塔莎情不自禁的惊呼，索性干脆举着枪站了起来。 这猪就像是一辆小型坦克一般，它已经突破了男人的防线，那些原本是最可靠的长官的亲卫队，这时候居然害怕了！愣是把这浑身是血，一边喘气也一边吐血的野猪放了过去。 而这猪的走位也是刁钻，它那已经不怎么听使唤的庞大身躯，频繁的撞击松树，一时间产生了巨大骚动！它甚至撞断了一颗小树，这一切都不能阻止它。 一个浑身是血的恐怖东西冲过来了，娜塔莎和杨桃，说她们不恐惧这怎么可能！两人非常清楚的意识到自己面临着生命威胁。 但她们和那些男人完全不同，作为猎人就必须有猎人的觉悟。假如猎人对猎物畏惧了，搞不好猎人反而成了猎物。 看着姐妹站起来了，杨桃亦是如此。 给予两个姑娘的时间不多，娜塔莎大吼道：“贝茜卡！这野猪我们不能把它放走，就在这里我们干掉它。听我的命令射击。” “好！娜塔莎！” 两人前倾着身子，枪口瞄准了这狂奔的野猪。娜塔莎命令道：“现在，打它的眼睛！” 其实，这野猪距离姑娘们的距离已经非常近了，碍于这猪浑身是伤，实力已经削弱了很多，其跑动不是很快。其实这猪看清楚了姑娘的位置，仿佛是对人类的残忍的报复，它竟瞄准了姑娘们冲过去。若是一般的女孩，这时候怕是要吓得尿裤子还昏了过去。 但娜塔莎和杨桃，给予这猪的是两个无比精准的子弹。 子弹打中了猪的眼睛，在其脸上留下两条血痕。玻璃体已经被子弹打碎，这巨猪成了瞎子，剧痛加上突然失明，使得它只能凭借感觉冲撞，方向自然偏移了。 但姑娘们的射击才刚刚开始。 “贝茜卡！干得好！现在我们打它的鼻梁让它不能呼吸！” “好的！娜塔莎！” 和姐妹不同，杨桃是打一枪就得拉栓。距离因为很近了，PU瞄准镜已无用武之地，杨桃仅用机械瞄准就以足够。子弹再次精确的击中猪鼻子，顿时那个部位变得血肉模糊。 娜塔莎举着半自动步枪频频设计，一个弹匣已经打完。她娴熟的拔下空的，又装上一个全新的。顺势命令道：“贝茜卡，这猪已经不行了！跟着我前进，近距离杀了它！” “好的娜塔莎！” 杨桃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有一丝担忧。自己步枪的弹仓里就剩下一颗子弹了，若是野猪再突然发狂自己的子弹不足可怎么办？没有办法，这野猪简直成精了，那么多子弹都没干掉他不仅仅是没有打中要害的缘故，还在于这畜生本就是个硬骨头。唯有子弹近距离的洞穿它厚实的毛皮和头盔，打碎其脑袋才是真正的猎杀。 两个女孩举着步枪谨慎前进，在猪的后方，回过神来的杨明志率先冲了上去。他决不允许这野猪对心爱的两个姑娘做出伤害。 不过，杨明志的这番担忧实在是多余。姑娘们不是花瓶，她们明显比不少男人还勇敢呢！ 只见她们弓着背举着枪，一边射击一边逼近这野猪，子弹皆是瞄准猪头打的。莫看这猪现在已经跑不动了，它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巨大的獠牙已然是致命威胁。 杨桃已经打完了步枪弹，索性步枪也直接扔掉。娜塔莎亦是如此，这个节骨眼上已经没工夫再换弹匣。两个女孩各自扔了枪，随手拔出各自的手枪。 杨明志清楚的看到，娜塔莎手握着托卡列夫，老婆握着鲁格。这两人的动作真的很标准，她们一边开火一般前进，小身板居然完好的顶住了后坐力，并且胳膊也是异常的稳定。 …… “啊！我想我们已经赢了，娜塔莎你看这猪脑子已经给打出来了。”杨桃如卸重负，手枪弹也打完了，这鲁格也随手扔在地上，她整个人瘫坐在地。 娜塔莎亦是蹲在地上，柱头上出现了红白相见的东西，再者整个猪一丝细微的动静都没有了。“我想这猪真的是死了！真想不到，男人都没完成的事，是咱们两人完成了。看看这猪，还真是巨大啊。” 几乎与此同时，战士们有人开始高呼“巨型野猪死了”，大家风一般的冲向巨猪尸体。 耶夫洛夫震惊于这野猪的巨型体型，怕是有三匹骏马的体积了！他兴奋的嚷嚷着：“让我看看，是谁最终干掉了这头猪！是谁？我要给他嘉奖！” “还能有谁？除了贝茜卡和娜塔莎这两位专业猎人，还能有谁？”正抚摸这野猪毛皮的杨明志兴奋的嚷嚷道。 一切都明朗了，两个女孩明显还沉浸在喜悦中，她们的表情复杂，既有兴奋也有惊恐。毕竟被干掉的野猪即便趴倒在地，居然和她俩的身高相近。 耶夫洛夫从人群里钻出来，他是真心为这两个女孩感到骄傲。见到她俩还如卸重负的坐在地上，故作严肃的命令道：“士兵别列科娃、斯皮罗斯金娜，立正！” 两人立刻站起来，就像是森林中的红松那般笔直。 微笑了一阵，耶夫洛夫再检查了一下这巨猪，“这个叫做Ищзу不知吃了什么，亦或者是活的久了，居然长的这么大。最后干掉它的是我们人类，而且还是最弱小的姑娘。” “是啊，不过你这话说的不全对。”杨明志欣慰的说道：“我知道你这是在感慨。即便是真正的由钢铁组装的坦克，在我们的RPG面前也是被摧毁的命，更不说这些血肉之躯的猪了。娜塔莎和贝茜卡，她们一点也不柔弱，尤其是娜塔莎。” 耶夫洛夫点点头：“这话在理。今日下午的战斗出乎意料，我们明明是来采蘑菇的，结果猎杀了一群猪，还干掉了猪王。说起来，你给这猪取名叫Ищзу，名字还是太奇怪了。” “是吗？”杨明志解释道：“这是东方传说的一头凶残野猪的名字罢了” 现在回想起来，自己随口以动漫里面的野猪给其命名，仅从这野猪最后的悲鸣与狂奔，真和“乙事主”如出一辙呢！ 杨明志摆摆手，面对着一个个兴奋异常的战士们，说道：“现在我们该想想接下来怎么办！猪太多了，若是不能马上处理，猪肉变质可就糟了，我们必须在明天将猪运到最近的村庄。” “那就立刻汇报吧！”耶夫洛夫说道：“最近的鲶鱼村，我们命福明立刻准备马车，把猪的尸体拉回去。” “这头猪王呢？”杨明志指着巨猪问，“我估计马车是不行的。” “那就上坦克，我下令契科夫开着坦克过来，我就不信拉不走它。” 他耶夫洛夫居然这么说，杨明志本能的觉得这是扯淡，让坦克来，还不如运来一群屠夫，就在这里把肥猪切成一块一块的带走！ 最终，当然是就地屠宰的计划最靠谱，耶夫洛夫在这这问题上没有一根筋。 命令很快下达了，福明根本不敢怠慢，即便这已经是下午，还是派遣马车，奔向了通往硫磺矿的唯一道路。 第七百五十九章 果腹之用 电报是同时向鲶鱼村和铁匠村发报的，镇守鲶鱼村的福明绝对想不到，在这个时间点居然收到了正副师长的电报，他们不在师部而是在森林中。如果真是认认真真采蘑菇也就罢了，他们还有闲心去打猎。猎杀个飞鸟土拨鼠没有什么问题，偏偏这群人居然去袭击野猪，还干掉了一头特别巨大的。 野猪这种东西福明实在缺乏了解，他只知道比起饲养的肥猪，野生的还是很有杀伤性的。 听上级的汇报，这次猎捕了十几头猪。猪肉若是不早早的处理就会坏掉，听从命令，福明派出了一批精干人士。 另一方面，杨明志一众人已经回到了营地，并开始享用今天的大餐。 身临在这异国他乡的野外还能吃上一顿汤面条，真是一桩乐事。看看这餐盒里的一堆切片的蘑菇，口感上和印象中的杏鲍菇没什么不同的。 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采蘑菇本身是有些无聊的，因为干掉了一群野猪，这事就成了重要谈资。 看着两个姑娘凑在一起津津有味吃饭，似乎她们根本不所谓战友们的调侃。 “嘿！贝茜卡！娜塔莎！是你们两个干掉了那个猪王，大家都对你们议论纷纷，现在一句话也不说也不好。”耶夫洛夫喝了点酒，大声嚷嚷着询问。 女孩们还是勾着头，杨明志摆摆手：“我看她们俩还是有些害羞，毕竟她们们干掉了那个大的，真是太危险了，还是让她们好好休息。” “咱们很忙，还是不能休息啊。”耶夫洛夫有些遗憾的说：“本来这顿饭应该有猪肉的，可惜咱们真的没工夫把那群猪给拉回来，尤其是那个猪王。” 杨明志尴尬的笑了笑，作为一个为了打猎饥肠辘辘的人，这个时候烤猪肉简直是享受。但这也就是想想，要把乱跑的野猪变成烤肉，这过程可是复杂多了，尤其是这拔猪毛就非常麻烦，毕竟猪鬃也太厚实了。 挑选一头小猪拉回来，用炭火将猪鬃烧成灰，再开腔切割，看起来一切都很简单。实际上这里没有谁是真正的屠户，那猪王的猪突把大家都吓坏了，这会儿众人只想歇着。 这样也好，猪鬃也是一种重要的军需品。在这个时代，各类刷子主要就是猪鬃制作的！ 赶紧将面条吃完，杨明志继续说：“现在天气还比较凉，再者福明已经派人过来了。天色还早，我们的援兵很快就会到，届时野猪能尽力的给拉回去，最快明天我们就能吃上烤猪。” 耶夫洛夫点点头，他知道这顿烤猪是少不了的。不过现在最大的麻烦还是那头猪王，“真不知道福明到底明白没有，这里有一头巨大的野猪，一般的刀子怕是割不开皮毛，他最好把伐木的双人锯拿过来一把。” “放心，那个人不敢违背上级的命令。”杨明志笑了笑，“我们还是谈谈今天的其他收获，比如说蘑菇。” …… 回顾这一整天，除了野猪的事，大家在有限的时间内就采集的好几篮子各类蘑菇。 人群中只有杨桃和娜塔莎最会采集，这不仅仅是女人的天赋，还在于这两位可谓经验丰富。除却最为常见的杏鲍菇和双孢菇，她们还发现了个别的稀罕品种。 战士们还在对娇小的姑娘猎杀了庞大野猪这件事高谈阔论，随行的“报社记者”也在抓紧时间在笔记本上记录这件事。当事人呢？吃罢了饭，杨桃和娜塔莎确实很是疲惫，既然帐篷已经搭建好了，索性睡个觉。 唯有杨明志和耶夫洛夫，话题已经转移到蘑菇方面。 关于采蘑菇当饭吃，这事儿太过于勉强。瞧瞧耶夫洛夫现在的表情，他似乎认为这是一条重要的解决粮食短缺的手段！ 他是如此的高兴，杨明志还是要好好说道一下。 “我的师长！你要注意，即便你我肚子里当下是塞满了刚采摘的蘑菇，但是你觉得自己真有强大的体能了？这蘑菇没什么糖分，以此充饥，人顶多是一个不饿，但士兵以此为军粮，每天获取的能量是不够的。这样的残酷结果就是，我们的士兵将难以承受高强度的奔袭和作战。” 耶夫洛夫尴尬的笑了笑：“这些话你已经重复好多遍了，总之吃蘑菇是吃不饱的。比起在其他地域作战的游击队友军，唯独我们这里的生活条件最好。雨后的蘑菇产量这么大，我们经常安排人进森林采摘，至少我们饿不死。” “这倒是，所以这些蘑菇在天气好的时候务必要晾晒，做成干蘑菇后我们可以长期保存！”说到这儿，杨明志不得不佩服白俄罗斯这里的物产。 这个加盟共和国的矿产资源状况异常糟糕，泥煤这种最次的煤炭即便异常丰富，它顶多作为家庭用的煤球，工业级燃料必须进口，要么就对泥煤精加工。这个国家最多的还是它广袤的森林，因而食用菌资源异常丰富。 蘑菇是森林的馈赠，现在杨明志十分确信，其他地域作战的游击队，很多是缺乏稳定的根据地。除了不屈服的村民偷偷的给游击队送粮食和盐，游击队员也只能在森林中过着采集的生活。吃蘑菇是不会饿死，但也不能让人进行高强度作战。制约广大游击队战斗力的，不仅仅是窳劣的武器，还有那饥肠辘辘的胃。 …… 时间一点点过去，自从干掉了一群猪后，已经没有谁再去采蘑菇。大家就在营地休息扯闲天，亦或者聚在一起打牌娱乐。所有采到的蘑菇塞进了两个麻袋，杨明志试着将一个抬起了，这分量怕是比老婆都沉呢！ 这还没有扫荡多远的区域就采集这么多，上万人集体采集，产量真不可估量。 丰收的喜悦写在大家的脸上，到了下午六点，几辆卡车终于沿着泥泞的道路开了过来。 安静的森林多了一阵嘈杂，围绕着篝火有些疲惫的人们一个个站起来。 “走吧我的师长，福明派来的人终于到了！看看是谁接应我们！”杨明志嚷嚷着站起身。 命令是耶夫洛夫下达的，细节部分他最为清楚。“接应我们的是罗沙科夫的人，他们肯定来了不少人。” “人多是好事，我们这就去迎接，接下来赶紧给他们安排任务！” 如此，四辆卡车上共站着四十人，他们带着全套的野战装备，在卡车两侧挂载的则是卷起来的帐篷。卡车后则是十辆马车，每个车上也坐了好多人。 这实实在在是一支庞大的队伍，因为道路泥泞原因，所有的车轮上都满是泥巴。 当杨明志和耶夫洛夫出了森林，正好看到增援的战士们都已经下了车。 在人群中，一个戴着大檐帽的军官异常的熟悉。 杨明志一见如故，这便笑嘻嘻的迎上去：“罗沙科夫，真想不到这次居然是你亲自带队！” 第七百六十章 罗沙科夫觐见 “长官！我们到了，让你们等待很久真对不起！” 罗沙科夫有段时间没有见到正副师长，这其实比较反常，因为这次见面他非常兴奋。 互相敬了礼，杨明志开门见山的说起了正事：“罗沙科夫同志，你们来的确实有些晚了，但那些野猪必须早早的就处理。现在天色还不算晚，太阳还没有完全落下，趁这个机会我们马上开始行动！” “是的长官！我们的任务是跟随你们的领导，把那些野猪都拉出森林，当晚就运走。” 看来福明将命令传达的很透彻，杨明志点点头：“很好，这样我就没什么多说的了。现在我给你和众弟兄们提个醒，一会儿会有个庞然大物……” “是巨型野猪！”罗沙科夫笑着抢话道：“这件事福明同志再三强调，所以我们这次还带了双人锯！” “哦？双人锯？”这个倒是出乎杨明志的意料。“也好，那个猪王我命名它叫Ищзу，它实在巨大，我们根本无法整体运走，所以你们就地宰割吧！” 闲话不再多说，下了车的人们跟随在长官身后，直奔中午的打猎现场。 几个小时过去了，倒闭的野猪也就处于尸僵状态。猪肉必须先放血，尤其是野猪，好在因为每一头都受到严重枪伤，血水已经顺着伤口流了大部分。 因为现场相当的血腥，还没有完全抵达，血腥味就窜进人们的鼻子里。 杨明志这次信心满满，因为罗沙科夫的战士们身强力壮，个别人还扛着粗麻绳。 另一些人也是膀大腰圆，若是有战斗他们作为民兵参战，平日里主要职业就是屠户。因为这些人正是逃入沼泽地的某城市里国营肉联厂的工人。也只有这些人有着现场宰割野猪的能耐。 …… 很快，巨猪终于映入眼帘，杨明志没有多言，简单的命令屠户今晚就动手。 静止了几个小时，猪肉已经开始了腐败，即便这个过程暂时非常的缓慢。 剩下的事情已经不需要杨明志和耶夫洛夫亲自插手，战士们以麻绳捆着野猪的脚，众人一起使劲，一头猪被缓缓拉出森林。 一共有十二头野猪被如此拉到路边，并被拉上卡车。完成这些工作后夜幕已经降临，疲惫的战士们一个个喘着粗气坐在道路两边，或是饮水，或是吃干粮。 按照原本的命令，一般体型的野猪当晚就该运走的，但看到战士们当前的状况，杨明志不由的揪心。 此刻，森林中已经亮起了很多篝火，计划上明日依旧要采蘑菇的，杨明志就没有打算离开。 当前的情况出乎意料，他不得不将罗沙科夫叫到篝火旁。 正副师长此刻都在烤火，看着他们又在熬住蘑菇头，罗沙科夫的哈喇子就止不住。可是现在令自己过来，肯定是述职的。“师长、副师长，我们已经把野猪都装车，即便已经是晚上了，我们还是能顺利回去。你们请放心，今晚上，村里的食堂就能把野猪全部分解，明日就能吃猪肉。” 本来，杨明志和耶夫洛夫稍微合计了下，即便是晚上因为下雨的原因，最低气温肯定只有几度，猪肉真的坏不了。气喘吁吁的战士们完成了工作没必要在忍受舟车劳顿，索性在森林扎营算了，听到他们的团长如此说话，此时只好作罢。 耶夫洛夫无奈的耸耸肩：“也好，你就执行命令吧，但是你们必须要小心。毕竟月光很淡，所有人行进慢一点，务必确保肥猪按时抵达村子。” “没错，所以车灯必须打开，车速要慢。”杨明志再补充完，有想到一件事，顺便继续问道：“我记得鲶鱼村的化学实验室，有一些人要前往兵工厂看看化肥设备，因为道路泥泞他们还没有启程。” 此时罗沙科夫根本不知情，他只好摇摇头说明情况。 正是他的表态，令杨明志改变了主意，这便扭头对耶夫洛夫说：“我想，我们明日的计划要改改了。如果我们的化肥厂早一点建好，马铃薯丰收就能早一点到来，这对于我们太重要了。那群人过于磨蹭，我得亲自去催促一下。” “不是说道路泥泞吗？他们可能还要带上一些别的设备，甚至还有你令他们配制的异常危险的高能燃料，它们是受不了颠簸的！” “你说的是硝酸肼，你不说我都要忘了！”拍拍脑袋，杨明志猛然想起，在空投的清单上不是还有一些瓶瓶罐罐，里面装的是一堆杀毒剂。 这便赶忙问到罗沙科夫：“关于搜集空投物资的事，你们鲶鱼村那里的工作怎么样？我就问你，是否发现了一些金属瓶子？” 杨明志万万没有想到，罗沙科夫会回答的这么干脆。 因为风向的原因，不是所有的环氧乙烷的钢瓶都降落在铁匠村附近，毕竟三个集体农庄的距离并不远。但直到现在，杨明志还没有亲自悄悄这些环氧乙烷的尊荣的。 鲶鱼村搜集到的钢瓶被放在了一般的库房了，杨明志大吃一惊。“笨蛋，那个东西是非常危险的，若是都爆燃了，可比上次的实验要威猛不知多少倍！罗沙科夫，听我命令，回去后必须把那些钢瓶隔离存放，半径一百米不许有人！算了，干脆直接向福明发报。” 明日真的必须回到鲶鱼村悄悄，能将危险的环氧乙烷和其他物资放在一起，真是太疯狂了！ …… 如此，夜幕之下，四辆卡车打开车灯，所有的车辆调转方向原路返回。这些人中，只有负责肢解那猪王的一众人留了下来。 在猪王的身边有好几团篝火子啊燃烧，火光已经足够，庞大的猪王正被优秀的屠夫宰割。因为太过于血腥，杨明志虽然好奇还是决定不去看。 夜晚的森林，气温很快降下来，战士们的帐篷都靠着篝火。虽然才晚上九点，不少帐篷里就传来阵阵鼾声。 杨明志一如既往的搂着心爱的老婆，彼此享受着兴奋。 “今天你可真给我长脸，真想不到那野猪王你被你干掉的……”嘴唇凑在她的耳边，杨明志不吝啬赞美之词。 杨桃听着心里暖暖的，不仅仅是因为自个被他抱住，还在于自己被人认真关注着。 杨明志继续问道：“亲爱的，你说实话，当时你到底害怕不害怕，毕竟那头猪简直有一个装甲车那么大。” “我说不害怕你肯定不相信的。其实我真的有些害怕，但是我在和娜塔莎并肩作战。我们两个并肩作战，就真的什么都不怕了。” “果真不怕？” “当然。那么多残酷战斗都经历过，我和她还被重炮的气浪掀飞，你看我这不还是躺在你怀里嘛。区区一头大野猪，有什么好怕的。”杨桃故意嗲嗲的说，向着丈夫讨好。她的愿望也立刻得逞，额头又被她亲了下。 这样的老婆实在令人骄傲，杨明志温柔的许诺：“明天咱们就去鲶鱼村，看看咱们的老房子，吃饭的时候我再给食堂打个招呼。那巨型野猪是你和娜塔莎合力干掉的，你们两个一人一条猪腿，能啃多少啃多少。这点权力我还是有的。” “是嘛，那你可不要拦着我。”说罢，女孩又娇羞的笑了。 第七百六十一章 再到鲶鱼村 新的一天到了，杨明志苏醒过来，揉着老婆胸前两坨柔软的肉，将其唤醒。 所有人都起床了，大家的气色都不错，这说明采集的蘑菇是完全安全的。 这是周遭的环境变得有些异常，整个森林正被大雾弥漫着。 “糟糕，这该不会是吃了毒蘑菇产生的幻觉吧！”一名士兵疑惑的询问。 阿布拉姆大大咧咧的嚷嚷：“笨蛋，伊万你根本就没有晕，我们所有人都看到了这雾气，再说了早晨起来有晨雾多么正常。” 今天的雨水后不仅仅是整个沼泽地涨水，原本相对干燥的地方也是潮湿的。再加上气温的转暖，阳光照耀大地后，晨雾自然显得比平常更为厚重，以至于十几米外的人影都看不清。 “见鬼！真是糟糕透了！这样的雾气我们如何赶去鲶鱼村？！”杨明志很是郁闷，当前道路状况不怎样，能见度又低的惊人。不说找到路，中途拐弯去鲶鱼村。就是去通知那些肢解巨型野猪的人们，也难以找到他们的准确位置了。 耶夫洛夫大声吼着呼唤着老伙计的位置，凭借着声音，正副两个师长才会面。“怎么办？别列科夫，我们是现在就要出发？这个雾气……” “出发？你在开玩笑！”杨明志带着戾气摇摇头：“我们还是等！等着该死的雾散去，相信我中午时分大雾肯定消失！” 还能有什么办法呢？只好等待了！耶夫洛夫无奈的摇摇头，这突发情况他只得命令电报员向师部和福明报告。 雾气确实在中午十分消散，气候颇为温暖，是启程的时机了。 罗沙科夫离开后，还留下了一些马车。这些空车留下的目的就是装载在猪王身上割下的肉，经过一夜的忙乎，三辆马车已经装载满满！ 野猪当前的状况杨明志已经没心思观看，那里铁定特别的血腥，就像是交战后的战场。 马车上装载的都是鲜肉，内脏倒是没有。两车装肉，一车装的竟都是猪鬃。 猪下水中的猪肚、猪心、猪肝都是好东西，不能带走真是很可惜！ 好在依旧留守的屠夫说明了情况，所谓猪下水不会轻易的放弃，鲶鱼村还会有车队赶过来清理善后问题！如此说辞杨明志终于完全放心，没有什么牵挂就放心的离开了。 另一方面，福明对于这次和正副师长的见面很重视。 他和罗沙科夫一样，镇守在鲶鱼村的老军营，自己的感觉就像是被隔离一般，铁匠村的建设非常厉害，既然诺夫戈梅利已经合法了，其城市核心显然就是铁匠村了。虽说鲶鱼村的第一位置不如铁匠村好，它肯定会被边缘化。但几个月来，这里依旧没有多大变化，福明不禁担忧这里面的原因就是因为鲶鱼村暴露了，机场被炸成鱼塘，战略价值就不高了。 唯一令福明高兴的，就是这鲶鱼村依旧是个大军营，而他正是这里实际上的党政军一把手。权力握在手，他并没有什么理由骄傲，深处战争孤岛，没有什么比训练好工作更重要的，自身的责任异常的重。 如今来自莫斯科的那位专员，带着上级的一系列命令，坐镇于铁匠村。那个人将成为这里真正的领导，福明多少有些不服气但无可奈何，因为他必须服从组织的安排。 正好，今日正副师长突然到来，一些私事公事正好凑在一起说说。 大雾严重干扰了白天的工作，原定的中午的欢迎宴顺势就取消了。昨日连夜送来的野猪都已经被切割干净，猪皮和猪下水另有他用也被搜集起来。 意外收获的大量猪肉令整个鲶鱼村蠢蠢欲动——士兵已经很多时候没有吃到鲜肉了！ 野猪已经变成了炖肉，中午的军队伙食中就加了一道菜，剩下的不少被紧急腌渍起来以备以后食用。作为军官福明也多了份私心，野猪身上最好的臀尖肉被搜集起来，这些肉必须今日吃掉，必须进长官的嘴里。 …… 杨明志令两个女孩骑着马，他和耶夫洛夫与广大官兵一道，跟着车队徒步奔向久违的鲶鱼村。一行人没有行进多久，就遇到了前来接应的友军。因而两人也不必再忍受泥巴路了，杨明志把姑娘们拉下来，一起坐着吉普，先行来到目的地。 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了，一路之上杨明志走马观花一般，可是看到了不少村民。鲶鱼村的平民虽然不多，也有三千人之众，喜人的是，这个数字还在增加。 逃难而来的难民庆幸普里佩特沼泽，真如传说中的那般是一处净土。他们来到这里自然不可能就理所当然的和战争隔绝了，任何时候战火都能烧到这里，所有人必须接受这里的新规矩。 不管他们之前是在城市里从事怎样的工作，是文员、是工厂工人、是报社记者。在诺夫戈梅利，不能继续从事原来工作的人，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身份——集体农庄庄员。 此情此景，令杨明志不禁想起了那个位面的中国六七十年代。 现在根本不是什么上山下乡运动，这些城市人也不是下放的。如果选择对德国人妥协，那就是叛徒，生命权依旧在受到伤害。唯独逃入沼泽地选择继续抗争，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这些苏联公民都清楚。 车子快到鲶鱼村了，杨明志特别的熟悉这里，这是他最初战斗过的地方。 在土路两边，不时有排成横队、头戴头巾挎着篮子的中年妇女走过，她们是一个生产小组的，从她们满登登的篮子和写满丰收喜悦的笑颜，杨明志知道，今天的采蘑菇作战再一次大获全胜！ 就是不知道这些人和运肉的车队打个照面，那些鲜红的猪肉是否会一瞬间勾起人们的馋虫呢？毕竟那是红肉！苏联和西方国家一样，是把红肉和鱼肉分开看待的！红肉可以说一直是一种珍馐美味。 吉普一直在掀起泥巴，索性车轮没有陷入泥地。整个大地依旧湿漉漉的，在车上，杨明志已经努力的将皮靴上的泥巴清理干净。毕竟今天肯定是要和福明见面，这个犹太佬肯定是发自灵魂的受不了任何邋遢，保持一个靠谱的军容，是尊重他，也是尊重自己。 不久，车子终于驶入鲶鱼村。 “唉！有段时间没回来了。”如卸重负一般，杨明志于车上狠狠伸了个懒腰。 “你十几天前回来过，而我真是有段时间没来了。”耶夫洛夫悻悻道，“两村距离顶多十几公里，我想我还是太懒了。” “胡说！你是太忙了。”杨明志笑道，“你是师长，师部的很多事情需要你来拿捏，就算是某天没有重要的事，你也得镇守在师部！” 耶夫洛夫点点头，这话基本没毛病，就是有些细节很值得商榷。比如什么叫做很多事情需要我来拿捏，大部分事不都是你别列科夫定决策吗？我基本就是拍板同意的事儿！不过也没办法，毕竟技不如人，若是强行敢于，整个诺夫戈梅利就糟糕了。 想了想，耶夫洛夫只是笑笑，他没有继续说这些。而是指着前方，命令道：“士兵，好好开车，前方左转。” 第七百六十二章 火车头游击大队 福明的办公室就是老师部，他和几个军官已经站在了这里等候着。 此刻的杨明志和耶夫洛夫还戴着船形帽，比之福明的蓝顶子大檐帽，真是格格不入，唯独勋章证明了其高贵身份。 车子停了下来，按照毛子的礼仪，杨明志也和这位福明来了一次深情的俄罗斯式拥抱。 此刻福明的脸庞很是激动，他摆了摆手：“师长同志，副师长同志，跟着我进屋吧。我们可以先交谈一些，猪肉已经在烤着了等，等会儿就能开饭。” 听他这么说，杨明志就觉得自己已经嗅到了烤肉的香气。再瞟一眼老婆，瞧着丫头认真的样子，还有那脖子的震动，莫非她已经口水横流了？！ 人活着不是纯粹为了吃饭，在餐前既然要和这福明唠嗑，只怕这根本就会是个报告会议。 因而，杨桃和娜塔莎只好回避。她们两个并不会闲着，这就跟着士兵却看看今晚的住处，收拾一下房间，毕竟今晚就要住在这里了。 …… 站在福明的办公室，一切都和十几天一样，所有的陈设没什么变化。户外比较泥泞，室内非常干燥，恐怕这都是拜壁炉所赐，杨明志注意到它现在还在燃烧呢。室内有些燥热，脱掉了大衣，杨明志也随手搬来木凳，坐在宽大的桌案前，面前还有个水杯。 根据不少苏联居民的习惯，家里会有一个传统饮水机。杨明志随手给自己届满一杯，令人欣喜的这可不是水，而是红茶。 福明见他眼神异常，解释道：“早知道你们要来，结果因为大雾耽搁了。这茶水就是给你们准备的！” “是吗？你现在的日子过的真不错嘛！”说这话的人是耶夫洛夫，他本是无心一句，福明却隐约的听出了苛责的味道。 他马上解释道：“师长说笑了，如今上到军官下到士兵，所有人都能喝到红茶。上级空投的物资中有很多红茶粉，按照规定，这些是定期配给所有军人的，甚至还要白糖。” 话匣子就这么的打开了，既然这次餐前的会面，实际上必然会变成福明的报告会，那么杨明志也就乐的品着茶洗耳恭听。 福明所言没有什么特别了，因为杨明志在空投行动发生前刚从这里离开，他主要汇报的是之后的事情。 空投物资的搜集已经完全结束，从森林撤下来的军民紧接着又投入了采集蘑菇的“战斗”。一切都是为了部队的生存，关于采蘑菇的成果，他说了一些数据，在此也吹嘘了一番。 但是有一点他无法否定：“虽然温度回升蘑菇会疯长，大规模的采摘蘑菇，终究只不过是给军民的食谱上增加一份辅食。即便是上级空投的粮食，最快一个月也就是吃完了。因而我们还是要吃马铃薯，当下也只有这个能够大规模生产。” 杨明志点点头：“这是老生常谈的问题，我们不能寄希望于上级能频繁的空投，再说战局瞬息万变，我们只能依靠自己。” “对！我正是这么想的！”福明的情绪激动起来，“所以作为鲶鱼村各种事宜的总负责人。我真是绞尽脑汁的在想办法搞粮食！比如说在所有的鱼塘里大肆养鱼，亲自上阵和军民一道开垦新地，甚至在河里捞出来的河蚌和螃蟹、虾，只要能吃都列入食谱了。” “嘿嘿！你还吃螃蟹？”杨明志忍俊不禁的问道，“这河蟹有什么好吃的。” “但至少还是有点肉的……” 福明赶紧笑着摆摆手，他明显有什么尴尬的难言之隐。 既然不希望场面继续尴尬，杨明志就不再多问，这有再嘚啵几句官腔，把这个福明夸奖一番。 “哎呦，副师长给予我的形容词实在太多了。长久以来我真是军队训练和物资生产两手抓。鲶鱼村苏维埃会议我次次参加，各种事宜本来让波博斯基拍板就行了，他还要让我再次确定。我不过是副师政委罢了，本来是没有行政权的。” “特殊时代，你可以！”耶夫洛夫发话道：“现在是军事管制，鲶鱼村是我们诺夫戈梅利的东大门，你身上的担子很重！所以当前你有很多权力！刚刚你的汇报令我感动，现在我明确的告诉你，很快专员同志要开一次大会，在会议上你的事会全盘汇报，你的功劳，我觉得足矣获得好几个勋章，甚至和我们一样，成为苏联英雄称号获得者。” 成为苏联英雄？福明为之一振！这最高的荣誉真的轮得到我？扪心自问，自己不过是在遵从于自己的良心，以及率领人们向法西斯作斗争的决心。 不过话说回来了，自己本就是搞政工的，那个专员也是内务部的比较高级的人员。他既然有权力直接向领袖汇报，自己的事他不可能不汇报的。想想看，一个乌克兰的犹太人，空投进入沼泽地，和各种人员拼凑起来的部队，于德军打了好几次不可思议的打胜仗。这难道不是功劳？而且若是宣传起来，也非常有政治意义！ 想到这儿，福明不由的稍稍翘起了尾巴。 从他的行为上来看，杨明志知道这人现在是有些骄傲自满了。也罢，诺夫戈梅利本就是被德军包围着，高级军官能发自内心的乐观，这是好事。 喝下一杯茶，福明说道：“属于我的荣誉我会握在手里，不属于我的，我也不会去想，我还是老老实实的指挥居民去采蘑菇，之后趁着温暖期到来大规模的开荒。毕竟现在越来越多的人进入沼泽地。” 说到这儿，福明灵光一闪，猛的拍了下桌子：“嘿！我想到了一件事，本应在以后告诉你们的。现在出现了一个新情况，有一支游击大队，在四天前还在下雨的时候，试图泅渡涨水的普里佩特河，被我们的岗哨发现了。现在这群人刚刚被安顿。” “你说什么？一支游击大队？”杨明志瞬间瞪起双眼询问道。 “是的！副师长同志。” “那么这支部队有多少人？像是柴科夫大队这种的存在？” 福明点点头：“不完全是，这是火车头游击大队，这个名字真是滑稽。” “真是不可思议！”耶夫洛夫坐正了身子，继续说道：“听专员说，在巴布鲁伊斯克北部有一支名叫红十月的游击大队，其人员有数千人！他们的名号是多么响亮。就是真不知道我们的这些新朋友是怎么想的，居然给自己命名叫火车头。” 福明苦摊开双手，遗憾的说道：“毕竟这支游击队最初的组成人员，是一群铁路警察，并吸收掉了一些铁路工人。在和平年代，他们都是在莫济里火车站工作的。他们最初的大队长已经牺牲了，现在领导他们作战的是一名正规军的连长。” “这个连长是谁？”杨明志认真的问。 “他叫佩罗尼斯基，如果副师长现在有意见他，那就只好去医院一趟。” “哦？这个人是在战斗中受伤了？” “不！这个人在发烧！打了青霉素后他情况好了很多，不过因为长期的战斗和食物匮乏，他和他的人现在的情况非常糟糕，全体营养不良！” 福明简述了火车头游击大队的状况，虽说是游击大队，实际兵力只有一个营。因为缺乏武器，五百多人中只有一百多条枪。人员也是鱼龙混杂，这些人在森林中和德军周旋、作战，把藏起来的居民和散落的士兵都搜集起来。 随着德军清缴力度越来越大，留给他们的生存土壤越来越小了。 继续作战，不死于战场就是被饿死！在这危急时刻，其队长遇到了计划投奔沼泽地的一户难民家庭，顿时整个大队看到了希望。 第七百六十三章 当年忘了摧毁莫济里火车站 福明说起此事，真是发自内心的高兴：“他们对咱们284师的事迹知晓的太少，这些人事迹就是沿着我军的撤退路线进入沼泽。他们相信我们这儿有足够的粮食，现在他们如愿以偿的吃上了饱饭！现在这几百人唯一的工作就是修养身体。我计划这个大队，下一步整编成一个新的步兵营。” “好事！这是好事！”激动的耶夫洛夫只拍桌子，“作为师长，我完全同意！” 杨明志亦是暗暗庆幸，德军在白俄罗斯搞白色恐怖，为了清缴游击队，就不分青红皂白的屠戮和平居民。据逃进沼泽的难民控诉，德军经常把村民聚集在一桩木屋，然后泼上汽油纵火焚烧，罪行可谓罄竹难书。 他们这么做了，也就把更多观望中的民众赶向游击队这边，这下各地游击队的兵源真是完全不成问题。 巴尔岑的大胆行动，其中多少是功劳，多少的错误，当前还在有耶莲京娜下令仔细调查中。就结果而言，他是浪费掉了部队一千精兵，兵力出现严重缺口，今日福明的这个汇报真是振奋人心。 火车头游击大队是从莫济里而来，杨明志不得不想起去年的七月。 他敲着桌子陷入回忆。 “去年的七月份，我们284师跟着库兹涅佐夫的机械化第六军成功突围，我们成功突袭并占领了莫济里，几乎一天后就遭遇罗马尼亚人的猛攻。当然那些仆从军是一群乌合之众，只是还没饱尝胜利的喜悦，德军的党卫军也杀过来了。 因为这些原因，莫济里城郊的火车站我军根本没工夫破坏。实际当时也没有谁想到破坏交通线，大家当时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突围，毕竟那还可是好几万军队呢！” 耶夫洛夫叹了口气：“现在想想真是犯了个错误。那火车站当时已经没有车头，想必这些宝贵的战略物资已经撤回内地。即便但是把铁轨炸毁也是好的，可惜……” “没什么可惜的！当时的你我还只是下级军官。我一介营长，如今担任起了副师长和参谋长的职位，这在当时我根本就不敢想。所以今天的你我不必为一年前的事惋惜。再者就算炸毁了铁轨，德军也能很快修复。” 福明顺势接话：“所以说我们现在再去搞破坏也为时不晚呐！想想看，难道有比那个游击大队的人更了解莫济里的铁路系统？！” 这话令杨明志茅塞顿开，万千灵感汇集到头脑顶端，整个人也站了起来。“你说的对！福明！这个火车头游击大队的价值不仅仅是增加我们一个营的兵力！他们既然长期在莫济里附近和德军周旋，就知道德军的情况。我们现在不打算主动找德军进行师一级的大规模作战，频繁的炸毁铁路、袭击火车头，这个我还是很愿意的。” “莫济里的火车站现在也比较重要，毕竟我们围绕公路和敌人打了几次大仗，德军的戒备已经大大加强！”福明道：“所以我个人认为向北作战是非常危险的，我们要打就只能大胜，根本承受不住巨大伤亡。所以最稳妥的就是向西发展，那条莫济里通往基辅的铁路，我们真的有必要频繁的袭击。” 说到这儿，福明强调道：“假如我们让一列拉满物资的火车脱轨，假如是几十火车皮的粮食，我们可就赚打了。” “这件事我们肯定要做！”如同打了鸡血一般，杨明志嚷嚷声很大。 整个办公室里，这三个高级军官最为兴奋。杨明志正在兴头，他时分想亲自和那个游击大队长佩罗尼斯基谈谈，也想抱着猪腿狂啃。结果还是咕咕叫的胃提醒他，还是屈从于吃饭的本能好了！ …… 杨明志很关心猪肉是否都变成了菜，等真正来到了食堂的后厨，这份顾虑终极是杞人忧天。 他刻意到熬煮着炖菜的大锅边看了看，这里的食材还算是丰盛，新采集的蘑菇，已经可以长到足够个头的新鲜卷心菜和胡萝卜，与切的粉碎的猪肉一起熬住。这肉汤令人垂涎，传说中难以忍受的野猪肉臊味似乎已经被完全掩盖了。 福明顺势问道：“我的参谋长同志，你已经伸着脑袋看我们的肉汤很久了，莫非你是想要来一碗？这完全没问题。” “不了！这是士兵的伙食我没必要和他们争抢。”说着，杨明志站直了身子，“再说你不是已经为我和别列科夫准备了非常丰盛的一餐？” “是的！是的！按照你们的要求，烤猪腿每人都有一条，就是……”福明皱着眉头瞧一瞧跟在杨明志身后的两个姑娘。“我就是担心，贝茜卡和娜塔莎的胃口。” “你担心她俩？！”杨明志还没说话，耶夫洛夫乐的哈哈大笑，“别看这还是两个孩子，她们的胃口并不算小。我想这一点别列科夫比我更加了解！” 师长这话不能全算是夸奖，在杨明志看来女孩子还是少吃点为好。然当下是非常时期，只有吃饱了才有力气。 杨明志瞟了一眼姑娘们，对于肉的渴望已经写在脸上！ “贝茜卡和娜塔莎根本就是狼，你瞧瞧她们俩现在的样子，简直是嗷嗷待哺。” “那我们就去就餐吧，雅间里美食已经准备好了。”由福明带路，一行人进了房间。 一切正如福明所言，他真的准备了四条烤猪腿，每一个的个头都不小，杨明志瞧着也不由的发憷——我能吃完吗？ 普通人吃上一公斤熟肉就顶天了，作为一个虎背蜂腰的汉子，胃袋实在有限。传说能一顿吃上一只小羊的古代将军，那一个个都是将军肚，清一色的虎背熊腰的角色。 在这方形桌案上，摆放的不只有烤肉，还有面包片于红酒。整体来说，白俄人的餐饮在任何时候都是相对简单了，正餐看起来真的就是一条烤猪腿了。只是很可惜，即便猪肉烤成了褐色还冒着油，完全不可能有孜然这种佐料，令烤肉也逊色了。 不过好歹这是一块肉，只要撒点盐巴就足够美味。身处战争孤岛，能吃上烤肉就是一大幸事，再说这肉也是白天奋战的结果。 见大家已经就坐，福明拿着打开的红酒瓶子，给所有人，包括两位姑娘，都满上一杯。 “来吧，诸位请起立！今日算是正副师长亲自来鲶鱼村视察，我们聚在一起吃完饭，干了这一杯！” “干杯~”杨明志背着左手，右手持杯，故作高雅。 比起他，耶夫洛夫就粗鲁不少。空投而来的红酒是品味的（即便杨明志小口嘬也没嘬出什么高雅滋味），不是如同喝伏特加一口闷，再说这可是甜红酒。 瞟一眼姑娘们，从老婆的表情杨明志就明白，只怕这姑娘完全把这当做一种美滋滋的饮料。 第七百六十四章 吹捧 开席酒已经喝完，晚餐正式开始。 杨明志的面前就是这份堪称硕大的烤猪腿，这不得不令他联想，就在昨天，这些肉的主人还是凶猛的野猪呢！今日野猪都成了人类的美餐！ 盛放烤猪腿的餐盘，左边放着匕首，右边则是叉子。福明显然是懂得长官的喜好，面前竟还多了两根木棍。 正是暗喜中，杨明志瞟一眼自己的老婆。 真是一切都彻底成为了现实，女孩子本应该更淑女一些，杨桃现在表现的确实是一匹狼。再看看娜塔莎的，她和杨桃真不愧是一对姐妹，就这吃肉的样子如出一辙。 森林狼猎杀了野猪津津有味的啃食，她们的表现也差不多。 漂亮的娜塔莎，她漂亮的脸蛋和垂在胸前的金色辫子，这样的形象应该更加注意礼仪的，再说这姑娘都上到九年级了，本应更加有礼数。 然而，她洁净的被贝齿好似刀子，正凶猛的切割肉块，精致的脸因为剧烈的咀嚼也变得扭曲。她那纤细的脖子真是咽下口腔里的大块大块的烤肉？杨明志不由的为她的安全担心。 所以，自个也就不应该这么粗鲁，还是老老实实的匕首割肉吃，再喝点菜汤…… “哎呀！我们的贝茜卡和娜塔莎看起来真是饿坏了。”福明笑嘻嘻的叹言，“真如师长说的那样，她们两个确实是狼。” “毕竟吃肉的机会真的不多！”杨明志不得不打个圆场，挽救一下姑娘们的节操。 “确实是这样，她们两个是战斗英雄，理应多吃肉。咱们284师长期是依靠两条腿作战，在你别列科夫同志的调教下，我军特别强调奔袭的速度。姑娘们真是必须多吃肉才有力气，和大部队一起狂奔。” 杨明志有些的便宜卖乖，背靠着椅子嚷嚷道：“遥远中国的古代兵书上，就总结了一个道理，一支优秀的军队行军速度必须快，只有快，才能把握战机。” “就像是德国人的闪电战？”福明咧着嘴角，“我们都恨德国人，但不得不承认他们引以为傲的闪电战，作战速度真的很快。德军的战术应该源自克劳塞维茨，那个人也是德国人。” 这话说到正在兴头的杨明志心里，桌子被他拍的啪啪作响：“所以这就是德军的优势。即便我军的作战兵力是比德军多的，可是德军进攻很喜欢把优势装甲部队和空军击中使用。比起我们要防御的漫长防线，他们能轻易的攻下一点，在通过其极快的速度，迅速扩大战果！这一切，往往我们后方的军队都没反应过来，德军就从前线杀进来了！” 福明点点头，开战以来的各种溃败都是这类原因。他不得不佩服这位侃侃而谈的中国人别列科夫，接着酒劲，冒昧的问道：“参谋长同志，半年来我一直有一个疑问。我从不知道你在那个军校上过学，而你只有三十岁，论起行军作战你所知晓的知识真是丰富的不可思议。我十分好奇。” 杨明志也是的便宜卖乖，伸着右手侃侃而谈：“不要看现在的中国非常羸弱，那是因为中国从没有凝聚起来。这场世界大战后，中国会团结成一个整体。” “等等，参谋长同志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是吗？那好，我的意思是说，中国有很多像我这样的有识之士，比如说中国的红色军队。如果你是一个历史学家，会发现中国的历史至少有四千年，久远的历史中留下了很多古人的智慧，古代的军事著作也有很多。我看了一些古老的著作，实际上战争论也看了些，这对我很有启发，也成就了今天的我。” “军事著作？”福明伸着脑袋，说道：“我仅仅知道德国人克劳萨维茨战争论，在他之后，欧洲战争的方式都发生改变了。莫非这类著作，中国也有很多。如此，像你这样的中国人岂不是更多，为何还会被日本侵略那么多的领土。” 这话令杨明志有些不满，嘟囔道：“你这个问题问的真好。” 他知道这福明也是无心的随口一说，就没有怎么计较。 再饮下一杯红酒杨明志反问：“先不说一万公里外的中国。看看我们的现状，庞大的苏维埃联盟也被德军打成了这个样子，但我们都清楚，苏联不是懦夫。 在苏联，即便大清洗抹杀了大量的优秀军事指挥员，但还有很多优秀的人隐藏在部队里。有些人是天生的军事指挥员，只有真正的战争能让他们迅速脱颖而出，而我就是这样的人。很多原因，我们的队伍不得不撤到苏联休整，现在的我担任了近卫师的师长，是一种偶然，我真的很幸运，否则早就死在明斯克郊外了。” 对于这位别列科夫来到苏联前的经历，福明一无所知，实际上他对中国一样知之甚少。 福明很清楚一点，战争是培养军事指挥员最快的捷径，有些人天生就会军事指挥的艺术，而有些人即便在伏龙芝军事学院学满毕业，最终只不过是没了上级命令就不知所措的笨蛋。战争真的证明了这样的笨蛋有很多，尤其是西北方面军的溃败，那个白痴巴甫洛夫，他以自杀的方式逃避惩罚，造成莫斯科岌岌可危。 在这里，杨明志没有打算和这个福明讲解什么叫做《孙子兵法》，但有一点他是可以确信的，论领兵打仗，泥腿子出身的将军完全可以干翻科班儿。兵书需要领悟，杨明志自诩自个已经领悟了很多。 一边吃一边谈，雅间的气氛非常愉悦。 耶夫洛夫很是无奈，政委福明是个高级知识分子，别列科夫亦是如此。他这个做正牌师长的真是相形见绌，只能埋头吃自己的烤肉。 …… “唉！我再也吃不动了！”杨明志拍着自己的肚子，真是硬邦邦的。此刻的杨桃和娜塔莎早就停了下来，她们的肚子容量更加有限。 面前的这份烤猪腿还有接近一半没有吃，自己今天是肯定吃不完了，不是谁都像耶夫洛夫那般好胃口。 他早就注意到这样的细节，即便是一边吃一边谈论，福明不过是吃些面包喝蔬菜汤罢了，明明是设宴，整个鲶鱼村的军营今晚都在喝肉汤，而他这个总负责人吃的如此清单，这不但不是什么节俭，简直是奇葩。 这个福明他根本不是什么素食主义者的，莫非现在改了？ 杨明志索性把这份吃了一半的烤猪腿推了过去：“福明同志！我已经吃饱了，这剩下的烤肉都给你吧！不能我们这几个人吃肉，你在一旁眼巴巴的看着，继续啃着你的面包喝着菜汤。” 第七百六十五章 他们居然是三十二集团军的人 “对不起，我想我还是不要吃这肉为好。”福明善意的拒绝了，这令杨明志很是尴尬。 “为什么？莫非你是担心我的口水粘在肉上了？不！我全程使用刀叉的！” 福明还是一个劲的婉拒，拗不过杨明志，终于说到：“可能参谋长忘记了，我其实是个犹太人。” 还在推着餐盘的杨明志立刻停手，一拍脑门拧着脸：“哎呀，我怎么把这件事忘记了！不过，现在这种情况下，你还要这么坚持？！让人捉摸不透，” 犹太人之所以为犹太人，不仅仅是因为血统，还在于他 们的习惯。福明在吃饭上一直有着从小时候就养成的习惯，他虽已经信仰了共产主义，几十年来的习惯却没有改变。杨明志不由的想起很多，尤其是那个位面当兵的经历，不由的担心起来：“昨日打猎的这么多野猪，猪肉必须迅速吃掉，今日每个战士理应都吃上猪肉的。但部队中还有不少犹太士兵，他们莫非就没这个口福了？” 福明听明白这位长官的意思，他摇了摇头：“或许参谋长是误会了，诸如瓦西里耶夫的营，他们中有很多人确实是犹太人。但是他们没有那么多忌讳。也有些士兵坚持自己的信仰，对一些食物会有抵触。而我只是单纯的不习惯这猪肉的腥臊气味罢了，如果可以，我更喜欢牛肉。” “牛肉？谁不想天天吃炖牛肉的！战士们只有吃了牛肉，才能拥有牛那般的力气。”杨明志顺口说道。 “当然是这样，不过肉的诱惑是非常大的。咋说了，当生命受到威胁，饥饿状态下，人会去啃树皮吃草根，甚至草丛的蚂蚱也不会放过！长官不用以异样的眼光看着我，我不过是不喜欢吃肉罢了。”福明再次强调。 “好吧……”杨明志认为福明现在纯粹是没饿到饥不择食的地步，他什么时候变成素食主义者了。 他如实真不吃这肉，自个也不应该强求。 背靠着座椅，杨明志感慨道：“肉可真是个好东西啊，咱们284师和其他部队的最大不同，就是我们的作战风格。部队即便全副武装，也必须依靠两条腿进行长途奔袭。所以我军保留着绑腿，还经常搞远距离武装越野。完成这些，必须需要足够的体力，而吃肉是恢复体力的捷径。” “所以娜塔莎和贝茜卡才会这么饥饿，真是两匹小狼，我喜欢。”耶夫洛夫调侃道。作为师长，他全程都没怎么答话，两个知识分子只见的话题总是那么高端，自个除了闷头吃肉，就是欣赏姑娘们吃肉。 谈话的节奏不应该被这两个人垄断，把最后一块肉咽下，耶夫洛夫问起了那些人。 “福明同志，吃饭前你说的火车头游击大队，这支部队怎么样？他们和我们的境遇完全不同，我很担心。” 福明本就有意说此事，加上刚刚谈论的，他真是一肚子话，坐正了身子继续侃侃而谈。 佩罗尼斯基，他和他的战士们在莫济里附近的森林里，和德军长期打游击。 为了毁灭游击队活动的土壤，德军的清缴行动一直很残酷，以至于莫济里周边的大部分农村，不是被摧毁了，就是把人口迁移。最终结果，这一带只有少量的村庄和村民，这类的村庄德军也有驻军于此。村里的年轻男女都被征用，男人强迫成为德军的后勤人员，年轻的女人不是成了军妓，就是被送到带走了，谁也不知道她们去了哪里。 火车头游击大队真可谓是吃树皮找野菜，再靠着抢劫德军，亦或者接受冒着生命危险送食品物资的爱国村民的馈赠，勉强的挨过了冬季。可是，还是有上百人冻死。 福明面色沉重，遗憾的说：“虽然刚刚我说明了，火车头游击大队编入我军后就是一个整编营的规模，但是那些人的身体状况真是糟糕透了。就说他们的指挥官佩罗尼斯基，他已经骨瘦如柴，淋了雨后又开始发烧。幸亏是被我军的哨兵早早发现才挽救了他的命。” 杨明志暗自庆幸，莫济里去年七月份就丢了，这支游击队居然能奋战到今天，一个浅显的事实摆在面前——这个佩罗尼斯基是个能干人。 福明继续摇摇头：“两位长官，你们还打算和佩罗尼斯基谈论事情，恐怕今天是不行的。那个人身体很是虚弱，我看参谋长这烤肉送给他为好。这样这个原本隶属于第三十二集团军的连长才能……” 福明的话还没说完，桌子被人狠狠的拍了一下。缓过神来，正看到别列科夫这瞪大的双眼。 “什么？你刚刚说什么？那个人是隶属于哪里？” “是……是第三十二集团军的，这有什么问题？” 杨明志眉头紧皱，意识到这问题并不简单。三十二集团军他是知晓的，这支部队的残部也跟着库兹涅佐夫的部队，成功跳出了维捷布斯克口袋。 但就最终突围方向上，三十二集团军的残部希望直接南下，穿过森林和沼泽进入乌克兰，和当地的西南方面军会和。他们的计划也带动了不少最初的284师的部队，南下的部队最终和党卫军帝国师撞上，几乎全军覆没。 如此想来，佩罗尼斯基再领着一点残兵退入森林，和德军打游击，这完全有可能。 耶夫洛夫已经忘却了很多事情，但半年来他只希望自己能转危为安，至于撤退的队伍里都是那些番号的部队，当时作为一介团长根本毫无话语权，只能跟着大部队走。 杨明志闭着眼睛寻思的了一会，问道：“福明同志，你是不是已经搜集到了很多情报？” “是的，我是打算把情报整理一下再送交师部。这支部队是最近几天才全部撤入鲶鱼村，我实在太忙，要负责统计空投的物资还要照顾这些人。” “这个我可以理解。你没有及时通报我不生气，现在我很中意你搜集到的情报。真是不可思议，这支火车头游击大队，是几个月以来，第一支自发的投奔我们的部队，搞不好他们还知道一些别的游击队的情报，我们现在真的急需战斗兵力呐。” 福明点点头：“报告材料我已经整理了一部分，剩下的比较琐碎。但是有一个情报，长官们应该率先明白。”因为非常重要，福明敲了敲桌子，加重了语气：“这支游击队是袭击过德军的集中营的，那是一次不太成功的解救行动，救下来了不少犹太人。可惜一些人还是没有挨过刚刚度过的冬季，活下来的犹太人，战前他们是市民，现在已经成为了士兵。” “这确实是重要情报！”杨明志听明白这福明的言外之意，所谓火车头游击队完不成解救任务，那是因为他们的兵力和装备太窳劣的缘故。但是284师肯定可以完成！ 纳粹集中营就是一个杀人工厂，无数的犹太人和其他族裔被运来无差别的杀戮，苏军战俘往往也包含在内。即便现在，每天都有零散的难民逃入沼泽地避难，可真正能打仗的还是年轻人。 福明的话就是提出了一种可能，那就是袭击德军的战俘集中营，亦或者犹太集中营，把被解救的人训练成战士，诺夫戈梅利长期担忧的兵力不足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 想了这些，杨明志干脆急不可耐的说道：“你的调查报告呢？吃完了饭我和耶夫洛夫很有必要审阅一遍！” 第七百六十六章 一段1939年的往事 夜已经深了，杨桃早已铺好了床铺，盖好毯子坐在床上，目视着依旧在挑灯夜战的丈夫。 此刻，深处宿舍的杨明志丝毫没有睡意。在他的桌案上放着两份文件，一个是鲶鱼村关于空投物资搜集的情况报告，另一个便是从“火车头游击大队”成员获得的情报。 借助着煤油的微光，一个男人依旧在工作。杨桃是揪心亦是寂寞，关切的问道：“哥，干脆今晚就到这里吧，早点歇息。” “不行。”杨明志摆起右手，“小桃，你是不懂，没想到他们的游击队还真有些能耐。” “能耐？有什么能耐，难道还有咱们的副师长更有能耐。”杨桃这话多了分戏谑，当然，在她的心里，没有谁是比自己丈夫更有能力的。 听着老婆的甜言蜜语，眼皮有些发颤的杨明志美美的伸个懒腰，回答道：“我是说那个佩罗尼斯基，现在我是知道他们是如何度过冬季的了，因为他们居然伏击了军列，最终导致了火车出轨，德军的各种后勤军需品散落了一堆。大量的粮食够他们吃很久的了。” “这不就是铁道游击队嘛！”听丈夫的话，杨桃也精神起来。 女孩不得不回想起很多还在中国的事情，她透露出了自己也曾参与伏击日军的军列。 这真的令杨明志始料未及，妻子话语中充满了兴奋，他不得不回过头来，详细问起这件事。 原来，这是杨桃曾经跟随的抗联游击队发起的一次作战，通过从日军那里缴获的炸药，在军列面前炸毁了一段铁轨，致使整车倾覆。这支抗联部队因而得到了重要的御寒衣物，以及部分弹药。 听她的诉说，杨明志一拍大腿：“嘿！亲爱的，这个佩罗尼斯基也是用的这种办法！他们获得了衣物和食物，可是并没有得到什么枪械弹药。真想不到你这个小妮子可真行，那时候你才多大？” “当时是民国二十八年，我虚岁十六。” “我的天，你十五岁就去打仗了！”杨明志兴奋的半坐起来。 所以，这件事是发生在1939年冬季的往事，自个第一次遇到她是在1940年。杨桃自家人罹难后阴差阳错被抗联部队收留，再多询问一些，杨明志得知，那场伏击战中她并非作战人员，但目睹了整个行动的各种细节。 通过她的供述，杨明志也能分析出来，那支抗联小队袭击的铁路就是俄国人修的，是中东铁路的某一段。再仔细寻思一下，他们干了这么一票是否就招致了日本人的疯狂报复，最终，这支抗联部队只有杨桃这一个卫生员活了下来？ 这种推论似乎就是事实，杨明志没有继续思索下去。 话题还是拉回到一万公里外的白俄罗斯，看到老婆来了精神，杨明志也有意询问一些。 “亲爱的，我估测当时你们炸毁的……” “是我们！哥！你别忘了，你可是最后加入我们队的战士！虽然咱们是在苏联，我们不能忘记咱们是反法西斯的战士，我们今日的奋斗不仅仅是为了苏联，还有我们的祖国。” 估摸着这孩子也是十五周岁的时候开始被上政治课，杨明志摆摆手：“我继续说！我估计咱们炸毁的是老毛子修的铁路，所以那是宽轨。们所处的白俄罗斯，铁路状况也是完全一样的！所以你既然亲身参与了一次成功的伏击行动，你所掌握的行动方案也是完全可以在咱们这里复制的！” 杨桃是冰雪聪明的，她立刻明白了丈夫的意图，赶忙问道：“哥，吃饭的时候我可不是光顾着啃肉，耳朵机灵着呢。你们聊起炸火车的时候我就想起这件事。是不是你也打算去搞敌人的火车？” “那是当然！”杨明志敲着大腿，“小桃，这德军的火车和日本人的没什么不同。狭长的铁路线不可能处处是兵，押运物资的士兵也通常很少。所以我们完全可以在这上面做文章，毕竟我们不能依靠上级给我们空投，咱们得自己去搞。” 杨桃笑了笑，干脆哼唱起一段游击队之歌。 “对！你这个小姑娘懂得很快嘛！”表扬她几句，杨明志不得不再畅享起来，手握着报告文件，说道：“这个火车头游击大队没有苏军的游击部队编制，他们是自发组织起来的。他们自成立以来的作战行为只有两类，一个是进攻集中营，另一个就是做铁道游击队。 回想起来，我们和北边的那几个德军步兵师，围绕着一条破公路死磕什么，还不如另辟蹊径就去搞他们的铁路。这样不但用残他们的交通，我们还能搞到大量物资。” 在巴尔岑的问题上，杨明志清楚的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战略失误。以辩证的角度看待此事，德军受到的伤害应该是极大的，但事实的结果依旧是部队实力受到削弱。此战真可谓发生在了错误的时间地点，己方部队装备过于简单就仓促应战，巴尔岑犯了轻敌的错误，不损失惨重就奇怪了。 在得知了福明最近接收了这样一直游击大队，未来的战略或许真的应该改变了。 这些事自己有必要在军事会议上提出来，并且要落实。再者自己已经在鲶鱼村，明日不但要去化学实验室一看，还必须先去医院看望那个身体虚弱的佩罗尼斯基。 “好吧！亲爱的，此时到此为止。”说着杨明志站起身，将外套脱下，煤油灯微光之下是他宽大的后背。 这纯爷们的臂膀应该会令这个时代的小妮儿心动吧，摆了几个造型，真就引得女孩咯咯笑。 杨桃屁股往一边一凑，拍着床铺：“哥！小心冻着了，赶紧过来把毯子盖好。明天还能那么多重要的事，我们必须休息。” “行！我听你的。” …… 深夜的鲶鱼村，繁星璀璨，月光洒在大地上的那些大大小小的鱼塘，映出万千斑驳。 采蘑菇的一天结束后，军民终于能够休息。对于士兵来说今日他们吃到了久违的鲜肉，这肉竟还是师长参谋长亲自打猎的，在内心里充满了感激。 其实杨明志不是太清楚自己在基层士兵中的影响力。通常来说，不论沙俄军队还是苏联红军，军官和士兵都有着严格的尊卑，以至于军官往往可以很霸道。“假如士兵畏惧自己的军官，那就不会畏惧敌人”，根据这种17世纪诞生的观念，苏军内部实际上默认了很多事。 战士们有目共睹，参谋长虽然是外国人，他不追求什么特权，无官僚主义作风，一心想着都是在这困境下，改善所有人的生活。 上行下效，杨明志平易近人的态度，还有他的人格魅力感染了不少下级军官。这次集体吃了肉汤，士气着实又高涨了一次。 第七百六十七章 佩罗尼斯基 化学实验室的工作人员，因为他们的工作极为重要，作为犒劳，晚餐上每个人都吃到了烤猪肉。从情感上来说，这仿佛就是师长参谋长亲自打猎犒劳大家。 这种被极度重视的感觉真的令人热血沸腾，所有人当即决定加班，以配置更多的药剂。 除了常规的大规模生产黑火药，竭尽可能的生产苦味酸和硝木铵炸药外，硝酸肼也一点点的被造出来。 正副师长都到了，即便晚上不来检查，第二天也肯定会来。实验室的总负责人依旧留在铁匠村，明日的事只能由副手负责。 此刻，在成品仓库里堆放着各种危险的爆炸物，因为受到了雨水的侵蚀，一些黑火药已经受潮。这正是令人担忧的，负责人伊万诺夫不在这里，留守的大家该如何给长官解释？只能等着挨批。 但副手科什卡夫决定干脆用转移话题的手段，以应对上级视察。所谓黑火药受潮是个问题，但那几个钢瓶正是意外收获。 这个人所谓的钢瓶正是杨明志朝思暮想的能化作恐怖武器的高能燃料——环氧乙烷。 科什卡夫一开始是费解的，空投的钢瓶里装载的明明是消毒剂，为什么老师（伊万诺夫）会说这是武器原料？老师现在不在这儿，没人敢好奇的去摆弄那些危险的消毒剂。 毕竟所有的工作人员不是傻子，大部分都是跟化学有关的大学生，这环氧乙烷非常的危险，索性存放的仓库都是独特的半地穴建筑，即和配置完毕的危险硝酸肼放在一起的。 …… 不过第二天大清早，吃罢了早餐，杨明志和耶夫洛夫并非直接去了实验室。 昨日福明汇报的内容真是令人充满兴趣，在其陪同下，杨明志干脆去了医院探望那位游击队长。 鲶鱼村医院是最初建立起来的，现阶段也还是诺夫戈梅利最大的。当下这里真是住满了病号，绝大多数人身上没有捆扎绷带，从一个个消瘦的身影可以看出，这些人正是火车头游击大队的人。 此刻的佩罗尼斯基已经没有了颓废的样子，如今过长的头发剪短，邋遢的胡须也全部刮掉。因为烧已经退了，他还有机会洗了个澡，以肥皂和麻布搓洗掉了浑身的污垢。 据知情人说，佩罗尼斯基简直是被泥巴包裹了一层。 和这人一样，整个游击队都是同等待遇。 佩罗尼斯基自诩恢复的已经很不错，躺在医院的病床里，仿佛战争已经结束了。 这里究竟是哪里？沼泽地中还有这样的一个和平的所在？这里就像是天堂，半年多来的风餐露宿生活弄得自己都要成野蛮人了，依靠着打猎采集过日子，多亏了一些村民在关键时刻慷慨解囊，但自己人前脚去，德军后脚过来就把村民全杀了。 想要为他们报仇，无奈自己的兵力少，武器装备十分糟糕，不说打击敌人，每个人都在与饥饿寒冷做斗争！ 没曾想这次从德军俘虏里得到的情报是真的，这次铤而走险的东进，所有人终于转危为安。 虽然自己是得救了，佩罗尼斯基不得不质问：“你们从哪来？你们的番号是什么？这里是哪里？” 福明已经在第一时间说明了情况，报上了第284步兵师的名号，从这个游击队长错愕的表情来看，他显然和284师有过什么交集。 因此，这次正副师长有意亲自和这个人会谈，福明便亲自上阵，指引着长官。 …… 这是杨明志第一次见到他，干瘦的脸庞搭配着瘦弱的身躯，额头上满是沧桑的皱纹。或许是担心他蓬松的头发满是跳蚤虱子？现在他的脑袋都快成锅盖头了。这样也好，至少看起来很清爽。 整个医院的大病房里，病床上主要躺着的就是这支游击队的人，他们营养不良的状况不可能因为几天的休整就完全恢复。 杨明志不禁有些担心，福明声称收编这一支游击队组建一个新营，显然这个计划要迟一些落实！ 福明将两位长官领到佩罗尼斯基的病床前，介绍道：“师长、副师长，这位就是我们的火车头游击大队的队长佩罗尼斯基。” 吃罢了早饭，因为完全无事可做，佩罗尼斯基只好继续躺在舒服的床铺上，眯着眼睛静养。觉察到有人过来，听到了福明的那段话，他猛地睁开眼睛。 如此，映入他眼帘的，是除却福明的另外两个人。他们穿着非常整洁的军装，肩章显示他们竟然是大校军衔，更令人震惊的，在其心脏的位置上，居然都挂着一枚金星勋章。 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佩罗尼斯基坐正了身子，惊异问道：“你们究竟是谁？为什么你们会是苏联英雄。这位同志，你看起来像是鞑靼人，怎么会佩戴这样的勋章？！” 杨明志没有马上回答，他知道这个人说的就是自己。稍微寻思一下，卫国战争中斯大林会非常慷慨的授予很多人金星勋章，现在是1942年春，并非授勋的高峰期。其实自己现在佩戴这样的勋章也确实令人奇怪，毕竟这里是沼泽地，出了普里佩特沼泽，前线还有近四百公里呢。 这个人肯定是因为游击打的太多，对外界的事情知之甚少。真是滑稽，这个人明明是第32集团军的人，所以在去年七月，自己和这支部队也曾并肩作战，自然也曾是这个人的战友。 杨明志耸耸肩，授意准备说话的福明停下里，询问这个人：“同志！我已经知道你姓佩罗尼斯基，是第32集团军麾下的士兵。那么你知道我们是哪支部队吗？我记得我们的师副政委已经告知你了。” “是的！我知道！”说着，佩罗尼斯基知道自己面对的是高级军官，几乎是出于本能的下了地，穿着简单的衣服站着笔直，先是标准的敬礼，再是严肃认真的回答：“两位长官，我是亚历山德罗·格利高里耶维奇·佩罗尼斯基，第32集团军，173师，职务连长。” 这个人真不愧是个正规军的军官，打了大半年的游击还能继续保持这样的礼仪。 耶夫洛夫点点头：“真是难得，我就知道第32集团军的人都是真男人，即便沦落到这般田地了。” 师长的这话是否会令这个人有些不悦，杨明志从中打起哈哈：“我的师长同志，没有人希望打败仗，真的英雄宁可战死也不会投降。这些同志们在这位佩罗尼斯基同志的带领下，已经和德国人战斗了好几个月了。我觉得你可以多夸奖他和他的战士们几句。” 耶夫洛夫并不善于讲一大堆好听的话，一是辞藻有限，二来抹不开面子。 这个工作自然由杨明志代劳，医院里本应该安静的，既然广大病号都投来好奇的眼神，自己当然不能吝啬词汇。 说了一堆听着就有点假大空的话，杨明志惊奇的发现效果还真的不错，也许这些战士等待这顿迟来的赞许已经太久了。 第七百六十八章 殊途同归的战友 这位佩罗尼斯基的眼眸明显已经湿润。他勾着头询问：“你们！你们究竟是哪支部队！我看到你们都穿着崭新的制服，难道说我们的大部队已经打过来了！” 说道动情处，他的情绪难以再控制，直接含着泪嚷嚷道：“我要见我们的上级，我知道我们第32集团军并非全军覆没。既然大部队已经打过来了，我要告诉新的集团军长，我们这些老兵一直在奋战……” 这个人激动的热泪情况，杨明志不好意思马上打断他的这些美好的想象，直到他的情绪冷静下来。 这些正规军的战士的游击战生涯从去年七月开始，他们经历了什么杨明志想想就知道。对于这些人，他们迫切的需要胜利，更需要有人承认他们战斗的价值。 杨明志勾着脑袋，令佩罗尼斯基坐在床铺边，认真说道：“同志！你是我们的同志，我不会对你说谎。非常遗憾，战争依旧在进行，整个苏维埃联盟，乃至整个世界反法西斯力量还没有取得完全的主动。我们的大部队在四百公里外的布良斯克以东，敌人依旧咄咄逼人。这就是我的解答。” 一句话将这位老战士拉回现实，佩罗尼斯基苦笑一声，缓缓抬起头：“是的，上校同志，我知道这只是我的希望。那么你们是谁？难道真的是第284师的弟兄？不！那支部队我知道，只有寥寥一千人继续向东走了，他们已经跟着大部队回到后方了。” “难道这就是你的认知？”杨明志只觉得这十分好笑，他顿了顿气也坐在床铺边，郑重其事的说道：“你的质疑是不对的。我们确实是第284步兵师，如今已经加上了一个近卫的头衔。同样我也知道你们第32集团军，我们曾并肩作战，我甚至觉得你应该早就认识我！” 佩罗尼斯基知道，红军队伍中有很多高加索人和鞑靼人，他们和俄罗斯人的面孔相差太大！思索了一下，他什么也没想起来。“对不起，上校同志，或许是将近一年过去，我已经忘却了很多事，我记不得曾经认识你这样的高级军官。” “高级军官！那是现在！”杨明志心情很是兴奋，一拍大腿就差哈哈大笑了，拉着这个人粗糙的手，继续说：“同志啊同志！我们确实是第284步兵师，还记得去年的七月份吗？我师突围和第六机械化军会师后就开始向南撤离，你们第32集团军的残部也加入进来，我们是一起突围的。 我师在战争伊始就干掉了德军一个装甲师，而我就是那个干掉了德军第七装甲师师长的特种反坦克营的营长啊。 ” 有了这个提醒，佩罗尼斯基的头脑迅速转起来，他瞪大的双眼简直是在高速告诉别人，自己想到了什么。 杨明志这就再加把力帮他会议，继续说道：“因为我的那次功劳，这才得到了苏联英雄的称号，这勋章正是后来补发的。你应该知道，我们第284师是从远东调来的一个步兵团扩充而成，因而也带来了一些特殊的武器，那种单兵火箭一般的武器的存在，令德军的装甲部队黯然失色。 只是武器消耗殆尽后，我们的优势就没有了，我师和其他部队一样遭遇残酷损失，因而被迫突围。 但就突围的方向上，我们和你们第32集团军发生了巨大分歧，你们要继续南下进入乌克兰，而我们选择继续向东进入沼泽……” 这番提醒已经足够了，佩罗尼斯基闭上双眼，陷入了会议。 那场决定部队生死存亡的突围方向之辩，他还能清楚的记得。第284师的师部被德军飞机摧毁，剩下的残部兵力稀少，高级军官更少。因为自己是连长，实在无缘那次高级军官的军事会议，但是284师确实有一个非常特殊的战斗英雄，据说是蒙古人，因为他长者一张纯粹的东方脸，就像自己身边的这位军官。 突然间，一个名字从自己的心头一闪而过。 佩罗尼斯基瞪大了双眼，质问道：“你是别列科夫？那个别列科夫？只能是你！肯定只能是你！” 杨明志微笑着点了点头。 “哎呀！果然是你，我的上帝。我还听说你其实并非是鞑靼人，而是个中国人！莫非这些也是真的。” 杨明志也不再藏着掖着，平和的说道：“那些传言都是真的，我就是个中国人，但我们现在都是苏联工农红军的一员。现在你明白了吧，其实早早的跟着我们继续向东，在无比艰难的环境中，我们还是能在这沼泽地开辟出一片乐土。” 佩罗尼斯基的三观被彻底刷新，自从被一直穿着整齐的友军部队拯救后，自己和战士们简直过上了天堂般的生活。吃的好，睡的舒服，所有的伤员都得到药物救治。 他不得不问道：“我听闻在沼泽地里存在一直名叫沼泽大队的游击队，实力比我们强很多。现在你们告诉我，这里是第284师的驻地，而且这里也不是一般的军营，我觉得叫做城市都比较贴切。莫非这沼泽大队也是你们的别称？” 一切尽在杨明志的意料中，之前的几次行动，自个学着佐罗，命令士兵在搞完破坏后留在痕迹，故意写上俄语的“沼泽”这个词，这个名号居然都让己方的游击队获悉了！ 面对着这个急需得知一切真相的老兵，杨明志继续认真的说：“你现在的位置叫做鲶鱼村，我们的核心还在内陆的铁匠村，最大的军营和师部在那里，那是一个居住着两万人的城镇。我们的确切番号是近卫第284步兵师，法理上已经是内务部队。这一片地区的法定名字是诺夫戈梅利，原先的戈梅利市委人员全部撤入这里继续办公。 我们确实依旧在做游击战，但游击战从来不是要东躲西藏和敌人兜圈子，再冷不丁的打他们一下，亦或者硬着头皮去强攻。但凡游击战都需要一个稳定的后勤中心，你和你的战士们坐在的，正是诺夫戈梅利，一处位于沼泽地深处的根据地。” 两军分道扬镳已经十个月了，佩罗尼斯基基本知晓了一切，同样是红军部队，一支在沼泽地中拼命的挣扎，结果越来越强大。而自己所在的32集团军，本来就是残部，选择了错误的突围方向几乎全军覆没！ 现在难道不应该感慨吗？！ 其实，关于32集团军后来的事情，杨明志和耶夫洛夫也充满了好奇。虽然有些事福明已经询问了，还是不如当面的询问当事人此事。 随着佩罗尼斯基的诉说，那些人带领着部分284师的战士向南突围的往事，一幕烈士悲歌完完全全的展现出来。 “假如我们听从了第六机械化军的意见，一同向东撤退，屠杀也就不会发生。突围失败了，剩下的人们只能躲入森林。假如我们那九千人留在沼泽地，结局恐怕就不一样了。” 第七百六十九章 邀请加入 “历史是没有如果的！”杨明志叹着气。 其实当时这些人也不知道在森林外，德军的优势部队已经守株待兔，他们只需要把机枪和炮兵阵地架设好就行了。苏军突围，以血肉之躯对抗金属风暴，结果正如佩罗尼斯基所言，是一场残酷的屠杀。 但这九千人都愿意留在诺夫戈梅利就是最完美的选择了？不！辩证法告诉杨明志，多了九千张嘴，在那第一批马铃薯还没产出的日子，诺夫戈梅利可是就爆发饥荒！ 大部队撤离时，自然在鲶鱼村大规模征粮，留下的粮食有限。当时，加上留守的部队，其总人口不过两三千，粮食还能应付一段时间！ 粮食，决定了一支部队的续战能力，古往今来皆是如此。如今诺夫戈梅利可以看做四万人口，这是一张巨大的嘴！在五月份土豆丰收前，粮食短缺问题依旧存在。 加入在去年七月，一万多人留在沼泽地，自己该如何面对？再者，这么多人的存在，到底谁才是真正的指挥官？起码不是自己，区区一介营长，如何服众？亏得当初284师就剩下一千人，接近一半的还是自己的特种反坦克营的部下。 杨明志暗自庆幸，是历史选择了他成为284师的实际领导，一系列的胜利也向斯大林展示了他这样一位非常善于打仗的军官。 再回忆去年的事情已经没有更多的意义，杨明志宽慰道：“佩罗尼斯基同志，我们这是殊途同归了，我觉得你有必要加入我们。” “加入你们？”佩罗尼斯基犹豫不决，“你们是近卫部队，而我们只是一般部队。我们的番号是第173步兵师，如何加入你们284师？” 既然这支部队的最高指挥都在这里，佩罗尼斯基也诉说了一下他的初衷。 所谓的火车头游击大队，成员结构已经和一开始大大不同。因为战争的险恶，即便那些铁路职工和警察武装起来了，他们毕竟不是军人，最初的几次军事行动很多人牺牲。这支部队直到有逃入森林的正规军士兵加入，战斗力才得到提高。 其中，数量最多的就是第32集团军的散兵游勇，又以173师的官兵最多。 佩罗尼斯基有着自己的尊严，32集团军的士兵绝大部分牺牲或者被俘，只有少部分逃入了森林，亦或者早早的就撤退了。这支部队的番号是否存在都是个严重的问题，因此佩罗尼斯基和他的战友们相信，自己就是那极少数的留在敌占区的第32集团军部队。 听这人的诉说，杨明志也有所感慨。自个到底是当过兵的人，所谓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第32集团军，这支部队可能已经在后方重建了，但是失去了部队里的老兵，新生的集团军已经和之前的完全不同——因为没有军魂。 而佩罗尼斯基和他的伙计们就是这支部队仅存的硕果！这就是他们所荣耀的，以第32集团军的名义在战斗，这是他们能活到现在的原因之一。 杨明志点点头：“我都明白了，每个人都有奋战的理由，你们也是在为你们死难的战友的复仇而战。” “不！”佩罗尼斯基打断道：“不仅仅是为了他们，我们队伍里还有那些铁路职工，他们也在为自己的同事而战。归根结底，我们都是为了保卫祖国。” “是保卫斯拉夫母亲吧。” 杨明志的这话多了分戏谑，却令佩罗尼斯基惊讶无比，他赶紧强调道：“我们是保卫祖国，是保卫苏维埃。” “唉，现在已经不仅仅是保卫苏维埃了。”耶夫洛夫也忍不住插话，“我们的参谋长其实说的很对，保卫斯拉夫母亲的说法确实很贴切。” 杨明志扭头瞧一瞧这个一脸深沉的家伙，耶夫洛夫多数时是比较沉默的，貌似大部分的毛子都比较沉默。今天他能如此的感悟，显然大部分的苏联人也是这样的感悟。 场面有些尴尬，两个中年的俄罗斯人，仰着一张满是胡茬的脸，深邃的眼窝边满是皱纹，他们像是陷入了什么忧郁的思考。 “唉！要不是医院禁止抽烟，其实咱们几个可以来一根！”杨明志一句话打破了寂寞，也令佩罗尼斯基精神起来，他是真的想吞云吐雾一阵子。 香烟这种东西，上到军官下到士兵都喜欢的。这位32集团军的老家伙，毫不掩饰他对香烟的喜爱。 众所周知，吸烟有害健康。但在生命随时受到死亡威胁的战场上，尼古丁的慢性伤害完全可以忽略。还能吸烟，意味着我还活着；吸着家乡的烟草，就像是吸着家乡的空气；一口烟进了肺，血腥和死亡都能暂且忘记。 杨明志太懂这个，这就从衣兜里掏出一盒，塞进佩罗尼斯基颤颤巍巍的手里，再嘱咐几句：“同志！医院里禁烟，若是实在无聊了可以道外面抽上几根。” “是的，这一点我都知道。这居然还是德国人的卷烟，看来你们的日子真是不错。” 佩罗尼斯基的激动就写在脸上，这个男人毫不犹豫的诉说他的一些往事。所谓几个月来的战斗生活，各种物资不是抢劫就是扒尸体，被打死的德军士兵最终也变成赤条，284师的官兵至少不会去拔掉敌人的内裤，但是“穷凶极恶”的其他游击队为了生存什么都敢干。 虽然那是特别疯狂的事，佩罗尼斯基还是声称，因为被饥饿折磨，他吃过敌人的尸体。 这本是作呕的事情，战争令他干过的太多的血腥，一切都看淡了，甚至是自己的生命。 绝境中的游击队吃死尸，古往今来比比皆是，杨明志震惊归震惊，寻思一下这也没什么。还是计划再好好的把这个家伙和他的部队，完全的拉拢进284师的体系，为我所用。 杨明志语重心长的询问：“佩罗尼斯基同志，你的意思基本就是在得到足够补给后，回到你们战斗上的地方？” “是的！我们得到了情报，沼泽地中存在一直战斗力很强的游击队，现在我们已经找到你们，而且你们也并非纯粹的游击队。我很感谢你们对我们的救治，但是我们的战场在沼泽地之外，我们必须继续袭扰德军，原因我已经叙述过！” “是那条该死的铁路吧？” “是的，长官！我们会想方设法的破坏铁路！”佩罗尼斯基伸出双臂比划着：“我们经常看到有军列经过那该死的铁路，但是我们的武器过于简陋，区区子弹射击对火车头毫无意义，若是你们能够帮助我们就好了！” “比如说呢？足够的炸药？！” 佩罗尼斯基肯定道：“没错，我们最缺的就是炸药。以往我们仅存的那点炸药不过是炸断铁轨，实施过两次破坏活动就再没有炸药了。但敌人都是迅速修好铁路，这造成的伤害仅仅是拖延了铁路运输几个小时而已，我们也不能获利。我认为，只有摧毁火车令其脱轨，才是真正的好办法！” 杨明志点点头：“所以你还是要更多的炸药，我还以为你是需要更多的粮食和靠谱的衣服的。” 佩罗尼斯基一脸兴奋的说：“食物和服装，如果你们愿意支援我们这些同志，我们当然会接受！” 第七百七十章 佩罗尼斯基也有自己的想法 “但是，我们这儿也没有余粮啊！”杨明志故意摊开双手，还摇着脑袋。 这个军官摆出一副无奈神情，这一点佩罗尼斯基是完全不信的。 “你们不要开玩笑了，这几天我们不但吃上了面包，喝上了菜汤，甚至不可思议的吃到了干酪和香肠，昨日更是吃到了顿浓浓的肉汤。你们居然说没有余粮！难道……” 耶夫洛夫不太明白老伙计卖着什么关子，询问道：“别列科夫，我们不是还是有很多粮食的嘛？分给这些同志一部分对我们没有多大影响。”接着，话锋一转，又对佩罗尼斯基说道：“同志，你不了解我们的参谋长，他把很多事情都计划的非常细致，分给你们粮食完全没问题，顶多是在预算上增加一笔粮食开支。” 耶夫洛夫的揣摩当然不是杨明志的本意，杨明志赶紧摆摆手道：“算了！我并不是吝啬的人，再说了是否给你们粮食我其实说了不算，甚至我们的师长也不行。因为现在的粮仓已经被诺夫戈梅利市委掌管了。” 趁着这个机会，杨明志不得不和这个佩罗尼斯基好好讲讲他所面对的现实。所谓白俄罗斯至少戈梅利市不能算是被德军占领，戈梅利城沦陷了，很多人撤到了其南部的沼泽地，在这里经过几个月的发展，一个命名为诺夫戈梅利的合法城市出现了。 “现在虽然是军事管制，生活物资的调配问题也正规化。”杨明志带着一丝遗憾的表情，说道：“我刚刚那些话的意思，可不是说我是个一毛不拔的人，因为我和师长已经不能去管粮仓调配。火车头游击大队需要多少粮食，乃至其他的物资，这些都需要市委的批准。” 莫非这里根本就是一个正在发育中的城市？！佩罗尼斯基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儿，一个集体农庄住上四万人，这是不可思议的！城市化是必然的，其结果自然是各种机构建立起来。 令他吃惊的，据说戈梅利市委迁移到这里了？ 杨明志又解释了一阵子，看起来信息量太多这个人不能马上明白。 佩罗尼斯基洗耳恭听，他也想到了几个月前的事情。 “我们曾是有电台的，后来因为电台破损而不得不抛弃，自那以后我们几乎失去和祖国的一切联系。在电台还能使用时，我们经常接到戈梅利传来的情报，他们自称戈梅利地下市委，号召所有公民勇敢的站出来，和侵略者战斗。”佩罗尼斯基不禁要问，“莫非那些人此刻就在这里？！” “那是当然的！”杨明志肯定道：“戈梅利市的市长柳得巴廖夫本人，就是之前一直呼吁人民作战的那个人，他和他的工作人员不过是换了办公地点！假如你们现在还拥有电台，恐怕早就能知晓我们，因为向四面八方的广播从未中断。” 这下，佩罗尼斯基彻底明白了，这一系列对话也被整个医院大厅中的人听到。火车头游击大队的战士们终于明白，这里已经是一座新城市！ 既然已经是城市里，要弹药，要各种物资，不能去向284师的正副师长要，真正能给予这些的是城市委员会。 话已经说开了，杨明志继续说道：“关于你计划在完全康复后，戴上足够的给养和弹药，重新通过普里佩特河的正片沼泽去西边，继续以第32集团军和火车头游击大队的名义继续独立战斗，恐怕这是不可能的。在苏维埃会议上我会提出反对，恐怕我们的市委书记萨林奇金同志也不会支持。” “是嘛！其实我和我的弟兄们真的渴望战斗……” 杨明志能听得出，这个人的意思就是不希望自己归284师管！呵呵，事到如今真能由着他的性子？ 这便意味深长的说道：“同志！你年纪比我大，肯定更清楚内务部是怎样的存在吧！如今你们已经知道我们刚刚得到了上级的一大批物资和人员的补给，有一位从莫斯林来的内务部的高官，已经降临这里，他便是萨林奇金同志，是诺夫戈梅利法定的最高长官！更是斯大林同志派来的专员！” 仅仅听到内务部的名号，佩罗尼斯基就精神紧张，毕竟这些中年人都经历过那几年的高压政治环境，肃反之下真是人人自危。 这时候耶莲京娜能派人来也好，耶夫洛夫虽为师长也不会有多少高论，杨明志干脆客串了一下政委，即使自个连苏共党员都不是。 他果断说明了萨林奇金曾宣布过的上级命令：“我所说的都是斯大林同志针对我们近卫284师的命令！因为我们镇守沼泽地已经接近一年，几场大战接连大胜，实力亦是飞速发展，领袖已经认定这里，诺夫戈梅利为白俄南部游击运动的核心。 因而我们284师有着极大的权力，凡是被我们搜寻到的游击队，都应该由我们指挥。这不仅仅是命令，也是从现实来考虑的！” 佩罗尼斯基万万想不到事情居然发展成了这样，自己的部队进入这里，理所当然的就加入了284师。莫非这就是命运了？ 但这位大校军官的话还没完呢！ “同志，我们必须警惕一件事，那就是山头主义。时间已经不是去年了，现在的游击队理应得到规范的管理，你们会被安排任务，执行时也必须按照命令，不能由着性子去作战。”说到这儿，杨明志刻意加重了语气：“红军战士应牢记命令的重要性，把你们这支游击大队编入我们284师就是一个命令。我们将不只收编你们，凡是被我们发现的各个游击小组，我们都会收编！” 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佩罗尼斯基长叹一口气：“既然这是一个命令，我作为军官就必须服从。我最害怕的就是上级不能正确的认识游击战的特殊性，最终损失的还是我们的武装力量。” 杨明志坐正了身子，微笑道：“你也不用摆着沮丧的表情，你的提醒我可以理解。佩罗尼斯基同志请你注意，未来所有的军事活动基本由我来制定规划，我本身就是游击战专家，会因地制宜的安排任务，每个战士的生命都非常重要，我不会拿自己人的命去开玩笑。” 佩罗尼斯基多少是知道的，几个月以来，德军向沼泽地方向进攻多次，每一次都大败而终。沼泽游击队的名号有了，这才趋势困境中的自己带着弟兄们前来寻找友军渡过难关。 一切都已命令，这不是什么沼泽游击队，而是正在快速恢复实力的284师。曾经的那个特种反坦克营长已经是师参谋长，看看他们的正牌师长明显不是足智多谋的人，因为之前的所有胜利，已经是这个东方面孔的家伙所创造的！ 佩罗尼斯基做出的他的表态，火车头游击大队加入近卫284师。 第七百七十一章 收服人心 “很好，佩罗尼斯基同志，你做出了正确的选择。自此之后，我们就是同志了！” 说着，杨明志伸出右手，两个人的手掌攥在一起，互相捏着。 从感觉上来看，这个人恢复的很快，至少手劲很大。他之前发烧也是因为长期营养不良导致的虚弱，以及下雨染了风寒所致。如今气色恢复很多，看起来再休息几天就完全恢复了。 这支意外来投奔的部队，是昨晚才上报给市委的，关于他们的安排肯定要研究一下。介是军队的意见非常重要，虽说当前各种事务需要城市的苏维埃会议研究决定，部队的正副师长在这方面有着极大话语权，基本上参谋长定下的决策没有谁会无脑反对，也没什么人能提出多高明的见解。 虽然和佩罗尼斯基冠冕堂皇说了些民主会议的事，实际上军事方面的事基本还是自己一个人说了算。 因此，杨明志站起身，面对着一众好奇心旺盛的修养中的游击队员们，说道：“同志们！你们的指挥官已经同意整个游击队加入我们近卫284师，我代表诺夫戈梅利，代表284师欢迎你们。 我是彼得·伊万诺维奇·别列科夫，近卫284步兵师副师长兼参谋长，苏联英雄称号获得者，诺夫戈梅利市苏维埃委员……” 中国人理应保持着内敛的心性，但是这群老毛子不吃这一套啊！他们通常不懂得谦虚，因而杨明志也就入乡随俗的和这群家伙们多扯些头衔。这些荣誉都是真实的，不过在他看来，各种形容词都不如胸前的金星勋章靠谱，这群游击队战士只要看到金闪闪的五角星就佩服了。 杨明志没有刻意强调自己是中国人身份的事实，反正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用，这些战士最关心的还是自己的未来处境。 因此，他郑重其事的说：“我获悉火车头游击大队里有有很多第32集团军的士兵，一年前我和你们曾经并肩作战，但因为突围方向的不同令我们分道扬镳，如今我们殊途同归。 我们近卫284师得到的命令就是尽可能的扩大兵力，所以我计划将你们这支游击队整编为一个营，加入战斗序列。 我知道你们刚来的时候衣衫褴褛，现在不过是换上了简单的衣服，每个人都很消瘦。这是不行的！你们全体要继续修养，直到能接受真正的森林游击作战训练。 这将是一种全新的训练模式，所有人必须服从命令，凡是在训练中懈怠的都将受到处罚。嗯，是来自内务人民委员部的处罚。” 话说的严重了些，杨明志知道自己有必要给这些人先打个预防针。 俄罗斯的士兵是很讲究服从的，他们自然会服从自个这个参谋长。或许会有人觉得自己这个东方人的面孔不甚靠谱，毕竟他们未来将面对的也是用麻布把小腿捆扎好，每天一个五公里越野，一周一个十五公里武装拉练。高强度的训练会令人不解的，那就把耶莲京娜摆出来，内务部的四个字母就足够吓得他们老实训练。 “大棒”说完该“萝卜”了。 杨明志继续说：“同志们，现在我可以向你们许诺，因为我们近卫284师已经升级为内卫部队，你们每个人将得到一件羊毛编织的海魂衫，崭新的夏季军装和低帮军靴。 你们每个人将得到合适的武器以及足够的弹药，一个军包和一条毛毯，实际上各种单兵装备你们都将得到。 在这里我不得不说明一件事，游击战士从不意味着他的武器装备就简陋，所谓的简陋不过是因为后勤得不到保障罢了。我们是精通于游击作战的正规部队。 正规军必须有正规军的样子，以后成为近卫284师的一部分，所有人必须注意仪表，这一点按照步兵操典来执行，所有人不能给我丢人！” 这个中国人的话说完了，耶夫洛夫听了半天一句话也插不上来，干脆发自内心的赞许，凑过来嘀咕：“你这即兴演讲，我甚至觉得你比耶莲京娜将的还要好！” 杨明志咳嗽了一阵浑身是舒坦了：“哎呀，说了那么多嗓子很干。耶夫洛夫，你是了解我的，做起政委恐怕我也不差。” “这里你就不要谦虚了，看看你新的战士们，他们的热情都被带动起来了。” 医院护士送来的水壶一饮而尽，杨明志再看看这些游击队员，他们的脸上都是喜悦之色。 确实想想也对，一年来，这些人风餐露宿，甚至被逼得啃食敌人尸体活命，如此困境依旧要战斗。他们的军装早已破损，在寒冷的冬季，只能依靠乱七八糟的布头裹住身子躲避寒冷，如此军容自然一塌糊涂。 军装是士兵的尊严，武器弹药是士兵的生命，这不仅仅是什么口号，而是实实在在的现实。 这些士兵再也用不着在费尽心思的野外求生，未来的饮食也都正常化，睡在正常的营房，每天听着晨号起床。每人都配备枪械，军事行动听从命令。 这难道还算是游击战？！ 其实对于佩罗尼斯基，他并不喜欢游击战，而是现实所迫自己不得不领着弟兄们如此作战。听了杨明志的这番演讲，他意识到自己真是误解了很多。 所谓的真正的游击战的战术战法是这个东方面孔的男人所掌握，平日的生活上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完全是正规部队那一套！ …… 医院还是保持安静的好，杨明志摆动双手命令大家：“我的话已经说完了，大家回到自己的床铺继续休息，所有人不要情绪激动。” 话虽如此，本应该继续保持深沉的佩罗尼斯基已经感动得泪流满面。 杨明志安抚道：“行了！我的同志，我不过是陈述事实罢了。” “他就是太激动了，我可以理解。”耶夫洛夫难得插话道：“这些战士其实是缺乏一个聪明人引导他们，假如你别列科夫早早的就是第173步兵师的师长，你肯定带着剩下的人撤到沼泽地发展。” “算了吧，历史是没有如果的！去年你和我能料到今天？前路是未知的，沼泽地就一定安全吗？我们是运气很好，这里面当然也有我的一点未雨绸缪的智慧在。” “嘿嘿！这个时候你用不着谦卑的！”耶夫洛夫调侃道。 “也好，我们继续说说游击队的事！”话锋转向佩罗尼斯基，“同志，通过昨天的报告文件，我已经知道了你们之前的活动范围，它在莫济里南部，有一条重要的铁路经过，说实话我对那里真的很感兴趣！” 佩罗尼斯基迅速擦干了眼泪，他听得出这位东方脸的长官又在说重点了。 第七百七十二章 建立独立营计划 出了医院，耶夫洛夫对刚才的事还是耿耿于怀。自己虽然是师长却无法表现出师长的威仪来，军事筹划是别列科夫的事，士兵思想方面则是耶莲京娜负责，自己仿佛只需要按照既定计划办事就可以了。 如此，这样就对得起自己胸前的金星勋章？ 关于这支游击队的安排，中国人别列科夫提出了一个很有意思的设想，虽然他们已经被部队管理了，却还是要被安排到沼泽地外继续战斗。 两个人背着手，并排走向兵工厂。耶夫洛夫提问道：“别列科夫，我对你的计划有一点质疑。既然那个佩罗尼斯基同意完全加入我们，既然如此他们应该编入第一团或者是第二团，但是你分明没有这方面的意思。你的计划究竟是什么？把他们继续安插在莫济里附近？” 杨明志点头道：“我的师长，你也都看到了。这些人大部分是173师的兵，他们在莫济里附近打了好几个月的游击，他们本身对加入我们多少有一丝抵触心理，所以我们确实需要一些变通。” “变通？如何变通？我认为他们既然加入我们，干脆就编入第二团。巴尔岑在战斗中损失了太多的兵力，空缺的位置这些人正好补上。” 一听这个，杨明内心里是极其反对的！这个耶夫洛夫，他根本就不动第二团是精锐部队。拉夫连季和叶甫根尼的营即便损失惨重，恢复兵力也不是什么人都要。理应从其他部队抽调出精兵安插进去，如此才能保证战斗力不会下滑的厉害。 杨明志白了他一眼，无奈的说道：“我的师长，事情不能这么简单的安排。巴尔岑这件事我们是应该好好讨论，此战很多老兵牺牲了，弄得我们的战斗力实实在在的下滑。我军要恢复战斗力，不得不加紧训练新兵。至于佩罗尼斯基的人，我们应该换一种思路……” “那你就快点说清楚，我很好奇！” 既然耶夫洛夫这么坚持，杨明志也就侃侃而谈。 “我所谓的新思路，正是将这个游击大队整编为一个营，经过正确的游击战训练后，让他们重新回到莫济里附近继续打游击。他们法理上已经加入我们284师了，实际上却相对独立。他们的编制就是一支独立营。” 耶夫洛夫驻足了，他大声质问道：“独立营？这是什么编制？他们到底归不归咱们管？” “当然归咱们管！”杨明志挠着头发很是郁闷，很明显师长根本不明白什么叫做独立营，自个只好再解释一下：“佩罗尼斯基的营不会隶属于那一个团，他们不占用编制，却直属于我们师部，他们的军事行动都由你我来制定，当然他们也有权力去自发的从事游击作战。” 这么一说，耶夫洛夫恍然大悟，合着这些人的存在类似于巴尔岑的敢死队。所谓独立是独立于编制，而非不归师部管理！ 仔细寻思一下，耶夫洛夫能明白，别列科夫给这些人很大的独立自主权力了。他并非纯粹的一根筋，姑且同意了。 “也好！佩罗尼斯基去莫济里的郊外破坏其铁路，我的活动范围等于大大扩展了，这对我们日后的发展至关重要。” “那是当然的！”杨明志伸开双臂画着大圆圈，“我的师长，你我的志向可不能被这沼泽地的烂泥所限制了，咱们的目标应该是尽可能的整合周边的所有游击队力量，把没有秩序的袭击破坏变得有序，佩罗尼斯基的独立营只是一个开始。 我们284师编制就是三个主力团，超出的部分只好编制一批独立部队，佩罗尼斯基是独立一营，以后还有独立二营个，等等等。” 耶夫洛夫的志向从来没那么高，他知道自己的老伙计别列科夫有着大志向，284师要在战争中变成集团军的规模。可惜上级是不会贸然给予一直敌后作战的部队这也的编制，部队肯定要扩张的，那么还能怎么办？这个中国人搞出一大堆独立营，确实是一个好办法。 “行！别列科夫，我支持你的主张！建立独立营第一营我是支持的，剩下的就是你写给报告，我相信萨林奇金会痛快的批准！不过我们现在已经走到实验室了，我想你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杨明志点点头：“当然！当然！咱们的化肥厂设备就差最后的验收，实验室的团队检查完毕我们就可以组装了。” …… 另一方面，实验室并不知道正副师长会在临近中午的时候亲自过来看看，科什卡夫和他的同事，一如既往的穿着白大褂，再各种瓶瓶罐罐间配置危险的药剂。 简陋的环境不是生产缓慢的理由，在保证产品品质的同时，还要加快生产速度。 就这样，正在紧张工作的时候长官突然到访。 杨明志和耶夫洛夫就在实验室的门口等着，和几位露天筛选硫磺矿石的工人闲聊起来。 科什卡夫已经脱去了白大褂，火急火燎的走出实验室房间：“两位长官，你们在中午前来参观？真是……” “怎么？不欢迎我们？”杨明志戏谑道。 “当然不是！马上就要吃饭了，你们明明可以吃完午饭再来！何况我也知道你们前来的目的，关于去铁匠村的兵工厂检查化肥厂设备的事，此事我们有必要多谈谈。” 杨明志点点头：“我们下午确实该谈谈这个！关于化肥厂，我恨不得现在就能投入生产，可惜量产氨水和硝酸铵从来不是嚷嚷几句就能有的。 我现在来的确实不太合时宜，那么我们就不谈什么化肥的事！我就想看看你们的工作情况！” “那就跟随我来吧！”科什卡夫激动的伸着右臂。 随行的人员都被命令待在户外，这个实验室简直就是个“巨大火药桶”，所有人可以闲聊但禁止抽烟。 杨明志和耶夫洛夫也换上了白大褂，跟随着科什卡夫进了屋。 “真是费解，我又不是医生！莫非这些化学专家平日里也打扮的像是医生？看看我的样子，仿佛我已经是外科医生了！”这是耶夫洛夫第一次来参观化学实验室，在此之前他从不知道这些。苏联的教育体系，使得很多高年级的孩子都解除了基本的化学知识，甚至参与了简单的化学实验。 耶夫洛夫自苏俄成立时就基本成年，他生错了时代故而无可奈何的知识匮乏。 杨明志无奈的吐槽道：“师长同志，你的言论本末倒置，并不是只有那些年轻的小护士才穿白色大褂，而是穿着白大褂很是整洁，所有从事精细工作的人，都理应如此！” 第七百七十三章 一共五十公斤的大杀器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气味，这感觉难以用语言来形容。耶夫洛夫不由的捏着鼻子环顾四周，他立刻明白了刚刚老伙计说的话。 偌大的木质厂房了，一张张桌子矩阵摆放，绝大多数的桌子上摆放着瓶瓶罐罐。 这里有多种形制的玻璃瓶，因为玻璃器很容易烧制，实验室的人就自制了一批。这本是没什么奇怪的事，却令耶夫洛夫震撼不已。 所有的桌案上都摆放着新奇的东西，各种粉末或者液体置身于瓶子中，由玻璃管道互相连接。有些液体呈现出斑驳的色泽，看来甚是美丽，本能告诉耶夫洛夫，这些都很危险！ 这里都在生产什么东西，杨明志是完全清楚的，对此耶夫洛夫几乎一无所知。他只知道户外的那几个人在把硫磺矿敲凿成粉末，已有些人在研磨木炭，这是在制造黑火药。 室内的很多玻璃瓶里，那些黄色的粉末应该就是黄色火药！ 不由耶夫洛夫去提问什么，科什卡夫见师长很是好奇，干脆主动介绍起来。 这个是生产的苦味酸，这个是在生产氨水，这个是在配置危险的水合肼……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耶夫洛夫似懂非懂的点着头，像是头听明白了似的。 唯独杨明志在一旁偷着乐，伊万诺夫现在铁匠村，这位实验室的临时负责人不过是照本宣科的汇报，他完全没有说明这些化学物质的危险性，因为瓶瓶罐罐里面的本身就是炮弹里面的炸药啊！ 耶夫洛夫看起来浑身不知？匪夷所思。 也罢，这些穿着白大褂的人以年轻人居多，他们多是化学专业的大学生，这些精英人才知道配置药剂的危险性，不会去作死。 见科什卡夫的介绍已经完毕，杨明志开口道：“同志，你对我们的师长讲解这些可能太高深了，我们还是说说现实。现在请你告诉我，刚刚结束的降雨，潮湿是否对生产完毕的黑火药造成了巨大印象。” 尽此一问，一直笑嘻嘻的科什卡夫颜色变了。这个人勾着脑袋，无奈说道：“我不会说谎，长官们的问题问到点子上了。一部分黑火药确实受潮，众所周知，这些粉末药剂太容易受潮了！即便我们努力的保持干燥，还是有一部分受潮到无法使用。” 这种情况杨明志当然不愿意发生，可惜它不发生一样是不可思议，现在要做的不是批评这些人，而是鼓励他们！ “即使是下雨，我知道你们也没有中断生产。本来下雨对所有需要干燥保存的物品都会造成危害，粮食是如此，衣物是如此，生产的火药也是如此……” 杨明志的脸上不见丝毫怒气，这令科什卡夫很是宽心，为此他还是自我批评一番：“自然原因造成的药剂潮湿不能使用，很大程度也是我们管理不善导致。” “这是一个方面！现在你应该告诉我，受降雨影响多少药剂不能用了！现在天气晴朗，道路很快大面积恢复干燥，还能用的药剂都要送到兵工厂！” 如此，科什卡夫很快给予了杨明志一个准确的数目。 黑火药80%左右保存完好，苦味酸60%左右保存完好，硝酸铵和水合肼都是严密的封闭保存，因而全部完好。 这样的结果多少让杨明志有一点吃惊，没想到本应该最难保存的化肥和水合肼居然是保存最为完好了，唯一能解释的就是矫枉过甚了！ “真是滑稽，我们最常用的药剂潮湿了一大堆，不常用的却保存完好！看来你和你的同事们只顾着关注威力最猛的武器，真是顾此失彼。” 科什卡夫也有自己的解释，造成这样结果的原因其实非常简单。“黑火药和黄火药因为经常使用，安置它们的仓库相对简单。它们不需要密封保存，因而受到潮湿空气影响而返潮。但硝酸铵和水合肼因为太容易受潮，又非常危险，因而他们存在在另一处仓库。” 这话令杨明志猛然想起最初做实验的事情，当时自己面对的也是这么一群人，科什卡夫当时就是参与实验的一人，另一个超级大胆的勒布拉斯基现在还在实验室工作着。 杨明志把那个年轻人也叫道了面对，顺便和他叙叙旧。 当时战役刚刚打完，研制温压弹的工作就上马了，先不说爆燃的威力怎么样。五百克硝酸肼爆燃后产生的高位令湿润的大地疯狂蒸发水汽，因为造成了规模壮观的蘑菇云直冲霄汉。与之同时的还有狂风与剧烈的声响。凡是参与那次实验的人记忆犹新，可惜当时耶夫洛夫并不在场。 杨明志注意到了师长充满了好奇，当时的情况也确实有必要回忆一下。 …… 今日的勒布拉斯基和其他人充满了自信，这位年轻人毫不客气的说：“副师长同志，长久以来我们一直在生产肼类物质，最终成品的硝酸肼都装在玻璃瓶中，每个瓶子装填一公斤，如今我们一共配置了五十瓶！” 他说的轻描淡写的，杨明志惊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你……你再说说，你们究竟配置了多少？！” “一共五十公斤，我的副师长！按照你的规定，存放这些危险物的仓库可不在鲶鱼村内部，它距离最近的军营或者定居点还有一俄里呢！因为，我们也担心若是突然爆燃，会把我们都伤到。” 五十瓶硝酸肼，整整五十公斤，其爆燃后的能量可是TNT的五倍！剧烈的能量爆发，气体会以二十马赫的速度膨胀，压缩空气造成的强烈冲击波搞不好能把鲶鱼村多有的建筑都吹翻。 再听听科什卡夫的详细描述，原来为了存放这些危险物，福明特别批准了使用一些稀罕的水泥，一座水泥加固的地窖就这么完成了。为了进一步的保持干燥，那地窖里还存放着木炭。 科什卡夫道：“我不认为硝酸肼会莫名其妙的爆燃，除非我们故意点燃它，没有人会去找死的！那个地窖的空间比较大，我想长官一定有去参观一下的想法，因为那里不仅仅是存放着五十公斤硝酸肼，本次空投一些钢瓶被我们的战士发现，最终送到了化学实验室。从钢瓶上的字码来看，这些都是些危险的消毒剂。” “是环氧乙烷吧！”杨明志惊呼。 “就是这个！我们知道它虽然是消毒剂，其实非常危险！”科什卡夫清楚这种物资的化学性质。 因为把它和硝酸肼放在一起，这种做法得到了杨明志的大力支持。 此事完全出乎了杨明志的医疗，在空投清单上有五十个环氧乙烷的钢瓶降落，因为风向却吹的到处都是的，搜索它们不是个简单的工作。 铁匠村也搜集到了钢瓶，自个还没来得及去检查，既然鲶鱼村又找到了几瓶，化学专家们都在自己面前，下午的工作自然多了一项。 第七百七十四章 至少半吨TNT当量 关于环氧乙烷的事，勒布拉斯基和科什卡夫只知道它可以作为消毒剂，但事情根本没有这么简单。 因此，借此机会，科什卡夫冒昧询问：“副师长同志，我很好奇，上级为什么要投放很多消毒剂？我知道这东西根本不能用于医疗，倒是清洗衣物杀灭病菌和寄生虫很是高效。” 杨明志呵呵乐了：“你啊！硝酸甘油本来还是治疗心脏病的药物呢！现在它可是威力巨大的炸药！” 轻轻一点拨，科什卡夫恍然大悟。“长官！你的意思是这些环氧乙烷可以武器化？” “当然！因为这东西本来就是我向方面军司令部要的，我从没奢望他能真的空投给我们，万万没想到真的送到了！这样我就能制造威力更大的武器了。” 这东西能干什么？它能非常剧烈的燃烧，以往人们仅仅知道这个却对其爆燃的威力知之甚少。自从做过了硝酸肼的武器化实验，整个化学实验室聆听副师长高论的年轻人，内心里都声称了一副危险消毒剂武器化的蓝图。 平地之上，伴随着狂风和巨响，一朵壮观的蘑菇云腾空而起。先不说它能烧死、吃飞多少敌人，仅仅是爆燃后的蘑菇云，就能吓得不少人魂不守舍屁滚尿流！ 杨明志白白双手：“大家都不要太兴奋了，现在基本到了午饭时间。今天整个下午我都会在实验室调研参观，现在，我们先去把肚子填饱！” …… 在鲶鱼村的午餐很是丰盛，杨明志又看到了浓浓的肉汤。不用他多想就能明白，肉源就是那头野猪王。 今日的午餐，福明本打算还是再来一次小小的宴席，正菜还是一块烤肉。 但杨明志丝毫没有那么高的吃肉性质，参与饭局的耶夫洛夫亦是表情复杂，像是满脑子都是别的事，这令兴致勃勃的福明一度有些不解。 他劝慰道：“师长、副师长，莫非是觉得我们吃的太奢侈了！不用担心，猪肉还没吃完呢，今日的午餐所有士兵还是吃肉汤！” 丈夫没有动手，杨桃也识趣的先不上刀叉。整个一个上午，她和娜塔莎都在修养身子，面对着烤肉的诱惑，只能一个劲的咽下口水。 “嗨！我就是在想下午的事情！”杨明志放松了神经，拿起了刀子：“上午去了实验室，真是想不到他们已经生产了很多危险的药剂，我万万没想到我军的实力都这么强大了。” 虽然不知道他究竟在说什么，赶紧真是很好很强大，福明乐呵着欲打开一瓶葡萄酒，却被杨明志阻止了。 “怎么？长官这是打算戒酒了？！” “怎么可能！”松开了胳膊，杨明志道：“下午我会和师长去看看实验室存放危险药剂的地窖，听闻空投的几个钢瓶也被安置进去了。” 福明来了精神：“这个我知道，地窖是我品准修建的，那次武器爆燃实验真是吓到我了，所以咱们必须修一个特殊仓库。” “你做的很好！”杨明志没有吝啬辞藻，可把这个福明表扬了一番。 所谓不喝酒的原因正是下午的事情很重要，几个人坐在食堂的雅间，杨明志毫不犹豫的指着食堂大厅：“现在那些实验室的专家们都在用餐，吃罢了饭我们必须去地窖参观一下。因为那是我们最危险的仓库，五十瓶硝酸肼，再加上几个环氧乙烷的钢瓶，其总威力至少五百公斤TNT当量！” 福明惊的叉子直接从手上掉落，他的下颌颤抖着：“Ч……Что？五百公斤TNT当量？我的上帝，你是说那个小地窖里存放的简直就是军火库！” 福明的数学不错，他迅速心算了一下，得出了这样的结论：“那里简直是存放了80枚，152毫米口径的榴弹炮。 ” 为了证明自己没有夸大其词，福明又作了一番解释。所谓一枚这样口径的加榴炮弹，装填的只有六公斤TNT，简单计算就得到以上结论。 一枚炮弹的体积就很大，炮弹总重量高达43公斤，苏军的专用木箱一个装载两枚，需要二十五个木箱才能装载这么多，那可是非常巨大的体积！地窖里的存放的东西体积有多大，福明对此一清二楚，他再双手比划，嘴上形容一番，留给人们的只有震惊。 此言一出，耶夫洛夫也吓得不再刀子插肉，而是狠狠的砸在木桌上，大惊失色：“福明同志，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本来就学过高等数学和统计学！在着你是资历很老的老兵，那些炮弹体积多大你比我还要清楚！” 见两人都非常激动，杨明志赶紧站起身摆着双手：“好了，先生们！你们太失态了，已经吓到了姑娘们！” 耶夫洛夫情绪依旧激动，作为一个从军很久的军人，知晓苏军的经典152毫米重型加榴炮的威力。80枚相应炮弹若是同时投送，其火力覆盖面积巨大，其火力密度堪称重炮团了！ 现在的他对下午的事跃跃欲试：“不行了！我现在恨不得去地窖看看！别列科夫，你赶紧把饭吃完，接着我们得命令那个科什卡夫领着我们去！” “我也跟着去！干脆就由我去做向导！”福明站起身来激动的说道，“今天若是没有副师长的颠簸，我居然不知道咱们居然存放了这么大威力的武器！” 杨明志没什么意义，话说到这个份上，自己也恨不得马上去地窖口。他尽可能的保持着淡定，刻意缓缓的说：“我们还是先把午餐吃完，接着我们就去看看。” 因此，这顿午餐仿佛就是一群狼在啃肉。杨桃和娜塔莎没有什么事好做，医院不需要她俩去帮忙，既然长官有很重要的事，自己跟着也好。 再者，二月份的那次武器实验太过于凶猛，给予姑娘们极其巨大的心理刺激。那些恐怖制造者的危险药剂被好好的存放着，哪有不去悄悄的道理？ 本来杨明志是不希望老婆和娜塔莎一起去的，奈何她们集体皱着眉头，说话也扭扭捏捏的，撒娇的小模样让人受不了。 一众人风卷残云的将烤肉吃完，面包片也吃的就剩些渣滓。 毕竟那些危险的药剂相当于80枚重型加榴炮弹，一众人陷入精神亢奋。而大厅里就餐的实验室人员情况也差不多，正副师长的对他们长期工作的积极肯定，真是困境中的大家最需要的精神鼓舞！ …… 所有人就餐完毕，福明出面对着实验室人员说明情况。 如此，由这位鲶鱼村的总负责人出面，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直奔村外的特殊仓库。 第七百七十五章 地窖内 早在二月份首次燃烧空气武器的武器化实验，杨明志就勒令这些高能燃料必须单独存放。 现在，他们确实有认真贯彻落实自己的这套指示。 杨明志已经亲自来到特殊仓库旁，它正如福明所言，确实就是个地窖。因为阳光照射，周遭的土地已经不是特别泥泞，倒是这个地窖，因为是被水泥糊了一层，从表面上来看真是非常干燥。 几个随行的士兵准备了手提煤油灯，杨明志不禁有些担忧。 “福明，咱们这里没有电灯，地窖光线昏暗，我们就用这些煤油灯？我很担心，若是出现了什么意外引燃了那些化学物质，我们这群人都要成尘埃了。” “不能吧！”福明一惊，他从没想到过这样的问题，“按照你的建议我们修了这个地窖，即便挂上一盏油灯有何问题？如你所见，这里从没有发生过意外。” “废话！若是发生了意外你还能站在这里？！”杨明志皱着眉头挠着头发，心里真是乱糟糟的！ 地窖黑漆漆的肯定不行，若是用煤油灯也有很大风险。真是的，搞化工和军火相关的，总是充满了极大的危险性。 这地窖的入口修了台阶，下雨的时候入口被罩住，一个木梯倾斜的立着。暂且不管油灯的事，杨明志探着脑袋乡里面看了下，内部确实别有洞天。 福明解释了下：“那些化学药剂都是密封在酒瓶里，而且每一个都整齐的摆放于木箱。这也是按照你的规定所做，我们已经最大可能的避免药剂见光。再者油灯只是挂在入口处的穹顶罢了，微弱的光线足够人员在仓库内活动。” 听他这么说，杨明志长舒一口气。这个时候最好是用电灯，既然条件不允许也确实只能用煤油灯了。 “照明的事情就这么办，接下来我得亲自下井看看！”杨明志说着，已经撸起了袖子，掐着腰继续朝着漆黑的洞口瞧了一眼。 科什卡夫本打算也一并下去，却被杨明志劝阻：“你就用不着给我介绍什么，科学家要尽量远离危险，这种情况我们军人上，有福明在足矣。” …… 按照福明的说法，这个地窖的空间较大，只是洞口较小。木质的梯子看似有些危险，真不知他们是如何把危险品运进去的。 福明也指出迷津，所有的玻璃瓶，包括那些钢瓶，都是由麻绳捆着送入地窖里。未来再将其拿出来，也是用这种办法。 杨明志点点头，“这个仓库着实比较隐蔽，既然我们都准备好，那么我就做第一个下井的，把煤油灯递给我！” 杨桃和娜塔莎是一直在围观的，两人眼巴巴的看着他提着油灯，慢慢的从地面消失，这一幕着实引得娜塔莎一阵追思。 “贝茜卡，去年七月的时候，长官也是进了地窖，把我和弟弟救上来。今天这事儿，让我想起来很多……” 她也是多愁善感的，杨桃顺势安慰了几句。 站在地面上，两个姑娘什么忙也帮不上，唯一能做的就是密切关注。 想完那些往事，不知地下情况的娜塔莎焦急的询问：“贝茜卡，你说咱们的师长副师长，还有咱们的副师政委都进入地窖。不知为何，我真的很担心。” “担心什么？”心情平和的杨桃被她这么一说，也紧张起来。 “当然是他们的安全，毕竟这里面存放的，就是之前那次实验时用的药剂，我……” “你住嘴！”杨桃盛怒之下愣是狠狠掐了姐妹屁股下。 娜塔莎啊了一声，她猛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这时候说这些有什么意思，这下可好，自己的姐姐贝茜卡因而皱起了眉头。 “对不起！贝茜卡，我不该说这些！” 姐妹的道歉丝毫没有缓解杨桃的怒气，因为现在已经不仅仅是该为丈夫的安全担忧！“娜塔莎，副师长已经说了，这里面存放的简直是80枚重炮炮弹，若是发生危险在场的所有人都会跟这个世界说再见！” 一言已出，自责中的娜塔莎顿时浑身战栗，鸡皮疙瘩起来了，她的眼神也直勾勾的瞄准那洞口。 …… 不过，在地窖内的杨明志等人，他们根本就不担心自己的安危。 油灯挂在了洞口，这地窖内虽光线较昏暗，也足够看得清楚。 墙壁都用水泥糊了一下，没有一处出现阴湿。地面亦是水泥地，质感上自然比较粗糙。再两侧的墙边整齐堆放了物资，杨明志是第一个下井的，他一眼就看到了那些钢瓶。 “吼吼！环氧乙烷，超级凶猛的云爆剂，到我手里你们就是最猛的武器！” 这份感慨自然是在用汉语吼的，紧随其后的耶夫洛夫不明就里，只见老伙计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就直奔那些特殊储备的武器弹药了。 三个重要人士和两个仓库的管理员都下来了，福明本想先介绍一下，没先到副师长已经勾着脑袋，像是鉴赏宝石一般，几乎将整个脸凑早钢瓶上，像是在品读上面的字码。 福明依旧说道：“别里科夫同志！你看到那些就是我们搜索到的消毒剂环氧乙烷！一共是十一瓶，你可以数数！” “是！我都看到了！这些钢瓶上还刷着黄漆，字码上写明这是环氧乙烷，甚至还标注了化学式！”说着，杨明志站直了身子，宁宁有些酸疼的腰。 稍微数一数，钢瓶总量确实是福明所言的十一个。这个结果挺令人意外的，福明能搜集这么多，唯一的解释就是降落时这些钢瓶被风吹到了偏南的地方，最终被鲶鱼村的军民所搜到。 福明继续说：“副师长，在这些钢瓶旁边堆砌的木箱，里面装着上次实验的那些物质，以及一些制造好的化肥炸药。在这里我还是很好奇，传说这些钢瓶是可以当做武器的，我看它们还是作为消毒剂给战士们的衣服杀灭寄生虫的好！” 杨明志笑着摇摇头：“你啊！福明同志！你实在不理解我的真正目的，而且你也根本不了解这些消毒剂真正的恐怖威力。” 福明和耶夫洛夫的兴趣又被调动起来，这里当然不是什么讲课的教室，杨明志实在憋不住，还是把心里话说一说。 第七百七十六章 比毒气猛 “福明同志，耶夫洛夫同志，总的来说恐怕你们二外还不是很清楚我们现在究竟在搞的东西！现在我别列科夫有必要再次强调，我们现在所创造的武器，会开创一个历史！” “创造一个历史？别列科夫你在开玩笑？！”耶夫洛夫摇摇头。 “当然！难道我们创造的历史还少吗？再说了，二十多年前氯气用于战争，造成的伤害多么严重。我要说的是，比起毒气，我所制造的武器威力远超毒气，而且完全符合国际法！” 耶夫洛夫知道这位在搞的是名为“燃烧空气”的武器，仅从字面意思上能将其比喻为炼狱，这种恐怖的场面耶夫洛夫没有见过，毒气使用后的场面，各种照片他见的多了，倒是可以联想一番。 话是说的大言不惭，杨明志此刻丝毫不谦虚，他瞪大的双眼和严厉的措辞，分明是在透露一个可怕的信号——这东西还真是个大杀器。 说话间，杨明志已经打开了存放硝酸肼的木箱，一个个由木塞密封的玻璃瓶展现开来。 刚刚的这个开创历史的生命着实令福明有些震撼，见到长官已经开箱，他赶忙介绍道：“副师长，你现在看到的就是上次实验的药剂，一共是五十瓶。” 一个玻璃瓶被小心翼翼的拿出来，杨明志将其把玩于手，仔细看着透明的瓶子里晶莹剔透的如同一摊雪花般的药剂。“没有颜色易溶于水，配合水合肼就是凶狠的液体炸药……” 自言自语一番，杨明志又将其放了回去。这些硝酸肼的品质如何，只需要看看其颜色就行。验收了好几个，各个都是晶莹剔透的，其纯度很高！ 检查完这个，杨明志又瞧了瞧那些硝酸铵，其储存方法也是用玻璃瓶密封。非常滑稽的是，不少瓶子上的纸标签还贴着呢，上面的伏特加字母清清楚楚。 其实硝酸铵这种化肥用不着如此变态的干燥保存，它是很容易受潮，其实就算是受潮了作为化肥什么都不影响。实验室制造的这些产量还不错，福明趁机介绍一番，这里有一百多个各式各样的瓶子存放的就是它，总质量惊呼一百公斤！ “什么？一百公斤了！？”杨明志万万没想到，福明居然说出了如此惊人的数目。“我的天呐！他们不过是化学实验室，他们的产能难道已经这么可观了？” 听到这个数字，杨明志着实懵逼，自己建造化肥厂的目的不就是实现化肥的量产，其首要目的是生产这种性价比极高的硝木铵炸药来充当军用炸药，其次才是作为化肥。 假如短时间内实验室能生产一百公斤这个，就已经能填充进很多炮弹内！ 这下子，甚至连再检查一下苦味酸的状况，杨明志也没有那么多的心思，他直接问道：“福明，告诉我实验室生产这些化肥用了多长时间。” “是一个多月，长官！” 原来，自燃烧空气武器完成实验后，实验室就开始着实大规模的生产化肥和水合肼，随着气温回升，硝化细菌的活性与日俱增，由人畜粪便乃至池塘挖出来的腐殖质，所生成的硝的产量也是一日剧增，在这实验室已经搞出了“微型化肥厂”。一个多月以来，实验室扩大的像是个小化工厂，工作人员增多后，各种药剂的产量飞升。 如此，硝石的供应量甚至超过了使用量，因而实验室一方面扩大黑火药生产，另一方面就是制造硝酸。 由于兵工厂那里也兼顾生产黑火药，使得鲶鱼村的压力降低不小，这就有时间生产些别的。 他们用一个月的时间生产了一百公斤化肥，从刚刚的震惊平静下来，杨明志捏着下巴寻思了一下，一月一百公斤的产能还是非常低的，果然化肥厂的工作必须加紧落实！ 左顾右看，杨明志已经没什么好说的。“同志们，这些药剂我都看过了，结果而言我很满意。我们现在回到地面，福明，我需要迅速回到你的办公室！” 长官这是要安排事了，福明点头称是，对地窖的检查到此为止。 …… 就这样，在地面焦急等待着的杨桃和娜塔莎，兴奋的看到男人们像是土拨鼠一般从地理钻出来啦！顿时，紧张的心情恢复平和。 姑娘们眼神敏锐，只见福明和耶夫洛夫一脸欣喜的，唯独别列科夫面色凝重。 “看来丈夫他实在思索什么事情，这次视察可能发现了什么问题。”杨桃猜测道。 “是吗？也许那些药剂出现了什么问题！毕竟这地窖里安置的是我们最厉害的武器，它究竟有多厉害只有长官知道，它面临着什么困境也是长官知道。” 杨桃点点头：“你是对的，看来今晚上我得安慰一下他。” 一提安慰这个词，娜塔莎咯咯笑了：“你还能怎么安慰她，肯定是像个女人那般去安慰你的丈夫。” “是啊！”食髓知味的杨桃毫不避讳这个，面对着姐妹更是嘟囔道：“也就是苏维埃国家的法律太严苛，若是在我们的国家，我做大你做小，一对姐妹嫁给一个男人都是很正常。” “算了吧！我……”娜塔莎瞬间憋红了脸。 长官他还在和师长等人交谈，他就站在那里。看着他从地窖里钻出来的样子，一年之前他也曾从一个地窖钻出来，当时他还抱着一个人，那就是自己！这份恩情娜塔莎永世难忘，还有自己额头上来自他的吻。 可是，自己还应该继续保持着这份有些过分的情感？他是有妇之夫的人了，即便贝茜卡不可思议的无所谓，也不是自己主动追求的理由。 军队的规定在这里，国家的法律在这里。在两个女人之间，别列科夫必须做出选择，他会选择谁这还用多想？ 为了他的前途，还有自己的未来，这份关系真该改改了…… 杨桃敏锐的注意到娜塔莎的情绪变化，她的眼神还盯着自己丈夫呢，这便直接拉着姐妹的手：“好吧！娜塔莎，不要胡思乱想了，我们过去瞧瞧。” …… 地窖内的空气多少有些沉闷，人都离开了，盖子又被重新罩上。 一直待在地面的科什卡夫等人心情复杂，所有的药剂都是他们这帮人制造的，长官们检查的究竟怎么样了？ 在化学方面，副师长有着丰富的知识，因而科什卡夫用不着派人跟随下地窖，在这那里的空间相对局促。 现在他们都上来了，只见副师长的面色有些糟糕，科什卡夫心头一惊：“该不会他发现了什么糟糕问题了吧。”内心忐忑的下，领着自己的同事迎了过去。 而同样上来的耶夫洛夫，身为师长全程只能看着，他实在不知道这些瓶子里罐子里装的东西，究竟有怎样的威力。老伙计声称这些药剂完成武器化就是开辟一个历史？！这牛吹的也太猛了吧！ 带着诸多的疑问，又因为杨明志面色凝重，回到地面他就马不停蹄的询问：“别列科夫，现在你对福明的工作是否完全满意？这里面是不是还有很多麻烦急需解决？”这个问题也是科什卡夫要闻讯的。 一张张疑惑的面孔摆在面前，杨明志一阵不自在，除了对那些药剂品质的全面肯定外，又是对实验室的一番赞扬。检查完这个特殊仓库，很多事需要总结一下，“好了同志们，我们现在还是赶紧回村子，今天下午必须开个会！” 此刻的杨桃和娜塔莎凭借着柔软的身子，从人群中钻出来。她们没法插入长官们的对话，只能等结束了。 杨明志一直有主意她们，多少也能明白姑娘们的心思。这便摆出个笑脸对着她们：“好了，姑娘们，不用为我担心。今天下午有很重要的会议，你们两个就老老实实的在宿舍休息，我们这就出发！” 第七百七十七章 万一遇到装甲列车怎么办 杨桃和娜塔莎确实没有什么事情好做，这里是最初的军营，长官们回到了最初的师部。 原本无比熟悉的鲶鱼村，现在也有些陌生了。 姑娘们不愿意待在宿舍里继续蒙头大睡，与其浪费时间还不如去外面走走。两人首先去的自然是自己最初的房子，所有的个人用品都搬走了，房子还是那些房子，可惜如今被大幅改造。 看着自己和丈夫充满爱的小屋，如今成了一个班的战士的营房，复杂的情感油然而生。 下午，温润的春风吹拂着森林，树叶被吹的沙沙作响。 靶场上依旧传来频繁的射击声，士兵的训练没有荒废，即便现在依旧是“采蘑菇作战”进行时。杨桃看一眼姐妹：“娜塔莎，咱们好像有好多天没有摸枪了！我很是担心，咱们的枪法若是下降了可不是好事！” 这话很是提醒人，娜塔莎不得不担心起来，她掐指一算，自从四月一日打完了最后那一次仗，自己真的一枪没放！ “所以，干脆我们去靶场那边悄悄？”杨桃撺掇道，“反正我们也没什么事好做！” “这样不好吧！咱们的任务是休息，我……” 娜塔莎的这番犹豫令杨桃很是不爽，当即死死攥着她的胳膊：“亲爱的，这事我给他解释，反正你我内心里都想打上几枪维持住好枪法的。若是他生气了你也别担心，大不了让他今晚上爽翻天……” 这番解释又令娜塔莎红起脸，她实在无力吐槽这姐姐的奇怪言论，何况自己的手也痒了，这么多天身体早就完全康复，若是不进行一些训练，整个人多要颓废掉！ …… 包括杨明志在内，几人已经回到了最初的师部。 福明为两位长官倒满热水，热情的说道：“怎么样？这间屋子是不是特别有熟悉感？” “是啊，以前我们就在这里办公，现在成了你的办公室！”说着，耶夫洛夫望着一堵墙，那里本来是挂着军旗，如今这墙愣是挂上了一副巨大的斯大林画像。 这其实是一副以前的宣传海报，有些发黄的纸张还破损了一些。 耶夫洛夫不禁调侃，所谓福明将领袖的画像高挂，那双犀利的眼神简直就是对人的一种督促。 福明摊开双手苦笑：“师长说得对，让我负责整个鲶鱼村真是责任重大，我现在手下管着数千人，更糟糕的若是德军从西边打过来，这里就是最前沿！” “算了吧！德军想打过来，他们得先走上几十公里的泥路！他们完全不懂地形！”杨明志说话的语气很是干脆，原本近似于说笑的交谈，气氛很是严肃。 在地窖里的见闻，耶夫洛夫充满了疑问，那些能带来可怕杀伤的化学药剂，它们将作为怎样的武器？这不仅是他的问题，更是福明和科什卡夫想要迫切知道的。 在三双眼睛的注视下，真是令人不自然！ 尤其是那番豪言壮语，弄得耶夫洛夫不得不再追问：“别列科夫，告诉我，一个开创历史的武器，那到底是什么？！” “师长说的对！我也很想知道这些药剂最终会变成怎样的武器，如此我们好调整生产！”科什卡夫附和道。 此情此景，再仰着一副自我陶醉的笑脸已经不行了，装逼到此为止！杨明志坐正了身子。 他的肚子里有一大堆话，能开创历史的武器，那真是当属核武器。大战中苏联根本就没心思去系统的制造核武器，不过因为大量的间谍渗透在美国，以及不少科研学者对于苏联的同情，这个国家会在战后很快造出自己的核武器。 最终，他们也会制造出自己的战术核武器。 当量只有一千吨TNT的小号“蘑菇”符合战术需求，即便如此，其威力还是过剩。因而，就破坏程度来看，温压弹反而是具备不少战术核武器的战术价值。 和这三位说大量超前的词汇，他们根本就不可能听懂，何况有些词汇转换成俄语自个也不会。 杨明志只得说明：“我要制造的武器在试验中已经证明其破坏性，剩下的事情就很简单了。只要把火箭弹和火箭助推榴弹的战斗部，内部的常规炸药换成高能燃料，我的目的就达到了。” “所以呢？问题就这么简单？”科什卡夫一脸疑惑。 “你以为呢？是不是认为我这个家伙还掌握着什么不可思议的科技？说实话，科什卡夫，你和伊万诺夫搞出了这么多的炸药和高能燃料，真是让我有了极大自信。只要我最终完成梦想里的可怕武器，就算是德军使用了装甲列车，我还是可以完成一发击毁。” 场面顿时安静下来，杨明志看着另外三位，一个个都是绷着个脸，场面一度非常尴尬。好在冷场了十几秒，耶夫洛夫率先打破了尴尬。 他先是抿了口水压压惊，说道：“别列科夫，我知道你从来不吹牛的。但是你说的所谓一发击毁什么东西？装甲列车！这……” “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武器必须要造！”杨明志敲敲桌子引得其他人洗耳恭听。 “这次是因为采蘑菇时打野猪，我临时来到鲶鱼村，万万没想到还有巨大的意外收获。不管怎么说一年前我和那个佩罗尼斯基也是并肩作战过。他的情报真是令我兴奋！” “他的情报还有什么奇怪的吗？”福明不解的摇摇头，“那些文件都是我整理的，有价值的就是德军在频繁的依靠曾经属于我们的铁路系统，疯狂的调运物资！这对我们红军的伤害是很大的。” 福明好歹一直是个政委，比起一般士兵的短时，他看的很远，甚至心系整个国家。 “同志们，不用我说大家也明白，比起公路运输，德军的物资主要是靠着铁路。他们实在太猖獗了，大量车皮的物资，在我们眼皮子底下送到前线，炮弹子弹屠杀我们的士兵！这件事我想大家都不能坐视不管，必须灭灭其威风！” “说得好！”耶夫洛夫拍案而起，一脸义愤填膺！ 杨明志皱着眉头，斜眼看着这个高大的男人：“我的师长！你一直是个勇敢的人，但打仗可不是凭借单纯的勇敢就获胜的！我们肯定要打击敌人猖獗的运输行为！”说着，杨明志悄悄自己的太阳穴：“咱们得用智慧，这个时候还得靠我！” “是的！当然要靠你，尤其是既然已经有了袭击德军列车的计划，我们总得想出一套方案，确保我们能够安全彻底又迅速的干掉列车。” 长久以来，各路游击队依靠埋设炸药的方式去炸铁轨，往往一次袭击需要一公斤炸药令轨道断裂，这对于物资匮乏的游击队根本不现实！ 而284师的情况独一无二，真的实施对火车的破坏活动，确实有一个非常简单的办法。 第七百七十八章 以农具107弥补火力 杨明志所谓的办法在地窖的时候就已经提到过，这里他又复述了一遍。 “一般的火车，我们只要用火炮轰击其车头，就足以完成战术目的。不过我们必须考虑最坏的情况，那就是装甲列车，我相信假如我们下一步的战略重点就是打击德军铁路交通，为了应对，德军一定会使用装甲列车，亦或者在各种军列上挂上几节武装车厢。为此我们的武器必须能做到摧毁其厚重装甲的能力。” 和装甲列车战斗的经验284师当然有，去年袭击切诺比火车站的事耶夫洛夫记得很清楚，杨明志亦是如此。 那些厚实的装甲能免疫很多口径的火炮轰击，只有反坦克炮才能打穿其装甲，但因为穿甲弹的性质令其破甲后的伤害非常有限。 大口径重炮，284师只有五门缴获的德军75毫米的榴弹炮，它过于笨重了。而灵巧的无后坐力炮，目前只有一门，弹药有限，37毫米的口径能取得多大战果实？去轰击装甲列车不过是在装甲上划上一些痕迹！ 归根结底部队是需要威力巨大的武器的！ 杨明志设想到：“未来我们还是得造火箭炮，伊万诺夫和里固施科夫有着丰富的经验。去年首次袭击霍姆尼奇时，开飞机的波多维奇投放了火箭弹，威力不容小觑！ 所以我们还是要使用火箭弹，因为这真的是我们有可能制造出的最大威力的武器。” 杨明志的意思很简单，284师要想能打硬仗，必须装备大杀器。本来的284师是编制有152毫米口径的榴弹炮，现在也就只能美好的幻想一下罢了。 而德军搞不好会使用155毫米口径的，刚刚结束的战斗，部队侥幸躲过了恐怖的炮击。 “我们是无法使用重炮的，为了弥补火力不足，当下只有去制造火箭炮。” 说到了火箭炮，杨明志就不得不兴奋，因为是中国人最早将火箭用于军事。奈何这个时代，世界对中国充满了歧视，即便是苏联也不例外。仿佛中国人都该是蠢笨的，说到火箭由中国人率先发明，福明和耶夫洛夫脸上写着震惊，也有一丝不敢相信。 杨明志拍拍手：“好了，同志们，历史的问题先放到一边，我们要解决眼下的问题，那就是火箭炮的量产化。” 让火箭炮量产？科什卡夫第一个提出了质疑：“副师长！恕我直言，制造火箭炮的消耗可是很大的！仅仅装填进黄火药，就是很大的分量，我们的产量着实有限！这不是我们不勤劳，而是原材料根本不多！” 因为去年生产第一枚外径很大的火箭炮弹时，他就是工作人员之一。那枚弹体内装填了大量苦味酸，威力如何他是可以想到的。制约量产的最大原因还是原料匮乏。 这一点杨明志何尝不知道？当下，他可以预见很多战场，苏军已经将带着火箭炮导轨的卡车开到前线，著名的喀秋莎火箭炮已经开始了表演。 这些火箭炮弹的精度不怎样，当密集使用后，弹片和冲击波则可以覆盖一大片战场。比起榴弹炮，喀秋莎的能制造出短时间内的不可思议的火力密度，没有人能依靠时间差来躲避炮弹。 在这恐怖火力的背后，则是恐怖的消耗。要制造一枚喀秋莎火箭炮，其各种原料足矣制造十枚152毫米口径的炮弹了！ 如果284师也开始制造火箭炮，比起制造一般的炮弹，消耗依旧异常巨大。 这些弊端是不可以回避的，杨明志将这些明明白白的告知了科什卡夫，看得出这个人的表情已经非常复杂。 “这么说来，你要量产火箭炮，这里面的困境还有很多？”耶夫洛夫问。 “是的，不过火箭我们又不是没有量产过！” 听杨明志这话，耶夫洛夫不淡定了：“你是说最初的那些火箭！那些武器的精确度糟糕，威力不过一枚手榴弹，量产那些威力太弱。” “所以！我们必须做出一个平衡，要可以量产，体积要足够的大，威力也一定要大！” 这分明是一种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的事，但杨明志自认为找到了解决的办法，那就是燃烧空气武器。 关于这种武器对密闭空间的杀伤性，杨明志再理论性的说明一下，诸如德军的装甲列车，也可以理解为一种密闭空间。 这些解释，耶夫洛夫和福明听着像是天书。科什卡夫听着两眼烁烁放光，情不自禁的惊呼：“我的上帝！若是我们真的成功了，咱们不就无敌了？只要有强大的武器，任凭敌人来进攻，他们真可谓来多少死多少！” “够了！科什卡夫同志！唯武器论不可取，我必须告诉你决定战争胜负的关键永远是人！”杨明志指正道。 …… 如果说有一种武器能令杨明志兴奋异常的，之前是RPG，现在就是107毫米外径的火箭炮，也就是传说中的“农具107”。 严格的说，喀秋莎是把火箭炮安装在导轨上发射，此类方法也广泛运用于伊尔2对地攻击机上。这个时代，管状火箭炮发射架还不是主流，这个并非技术不达标，而是暂不需要。 现在，师长耶夫洛夫在这里，杨明志索性提前给他透露这样的情况，即多管火箭炮发射器是应该生产的。 经过杨明志的表述，九个金属管整合成矩阵，装在小车上。九枚火箭炮塞入其中，通过电打火挨个发射。 因为这武器其实没有后坐力，也完全不用考虑膛压，因而弹体口径可以做的很大。 关于科什卡夫认为苦味酸产量经不起这番消耗的问题，杨明志干脆直接否定了苦味酸：“以后化肥厂能量产硝铵，这东西即是燃料也是炸药，威力若是不够我们就制造更大好的火箭弹。 或者直接用铁皮包着那些环氧乙烷的钢瓶，那爆燃的结果就是一个大火球，三千度的高温能融化一切。 高压炙热的液体深入各个缝隙，压力直接扭曲那些该死的装甲，我相信即便是装甲列车，其锅炉也一样会爆缸！ 没有人能在这样的高温高压下幸存，这就是我说的，这是比毒气还猛的武器！” 杨明志越说越激动，他手舞足蹈的样子就像是猴子。 今天的他又是提出了很多军事方面的计划，福明不禁摇摇头，因为这个中国人的计划简直就像是雨后的蘑菇，突然就冒出来一大堆！ 不过他倒不用担心这些计划只会变成一些笑谈，书记人员尽可能的把杨明志说的话几乎下来。这些事都是要有人来整理的，谁人来亲自做这件事？当然是福明自己。 一个人激动，在场的所有人都是激动，这场面真应该一起喝上几杯。 福明打个响指：“卫兵，给我拿来两瓶伏特加，一瓶葡萄酒，赶快！” 第七百七十九章 有条件理应解放城市 杨明志余兴未消，这个时候再喝上一杯着实是个享受。 很快，两种酒摆在了桌案上，盖子也都被打开了。 福明爽快的说道：“大家自便吧，我们的副师长给咱们提出了毁灭德军装甲列车的理论基础，书记员也都记录在册，此事我们应该庆祝一番！” 耶夫洛夫还有一丝恍惚，内心里倒是非常舒畅，这就率先拿着一瓶伏特加给自己满上。 …… 一杯酒咽下肚，伏特加的冲劲略像二锅头，让人很是过瘾。 一旦开始喝酒，老毛子往往控制不住量，其实有些人的酒量就不行他还是要灌自己，没办法，谁让毛子就这酒文化呢？ 杨明志有意控制着量，只喝了几杯，微醉的他敲着其他几人，大伙一阵傻呵呵的大笑。 福明有些醉了，说话也大胆起来。他举起来的右臂有些颤抖，食指直指杨明志，嘴里嘟囔道：“别列科夫，你这个人的各种计划实在太多。化肥厂的一堆破事我们还没解决，你现在又要去搞喀秋莎。你说……你下一步还有什么打算？还造什么武器？” 杨明志听得出来，这个家伙的意思就是一种担忧，所谓步子迈得太大扯到蛋。这番自己微醉，回想一下自个制定的计划也真是有些多了。化肥厂、大生产、大规模开荒、扩展活动范围、袭击德军铁路线，还有这个给武器装备来一次大规模升级。 可是自己还能怎么办？看看桌案前这三个人，乃至自己要面对的一大堆人，真是有苦说不出呐！ 因为五月份注定会有一场腥风血雨，南部的苏军会被德军打一个漂亮的防守反击。在这场战役里，284师不可能独善其身，上级必然会派遣任务，搞不好真有袭击城市的命令。 杨明志的先知先觉只能预料到西南方面军的大规模反击，这样名义上属于其指挥的284师必须去作战。战斗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这时间不短也不长，若是部队能迅速升级武器装备，才能在新的战役中占得便宜。 这些缘由他不会说，即便是说了也没有谁完全当真！毕竟五月份的事说什么都是一种预言，更糟糕的，自己若是预言铁木辛哥会大败，这言论纯粹是作死！ 杨明志摇头晃脑的自嘲：“是啊，我是做了太多的计划。未来我们还是按照既定规划办事！我……我其实也没有什么新想法了。” 福明点点头：“好吧，此事放在一边。眼下我们有两件重要的事，一个是关于你的化肥厂的事情，另一个就是萨林奇金同志计划的扩大会议事宜。一个关系到我们的粮食生产和武器装备，另一个关系到我们整个诺夫戈梅利的未来，以及游击运动的发展问题。我不得不承认，这两件事都太重要了！” “是的！这件事非常重要！” 耶夫洛夫迷迷糊糊的回答，这着实令福明有些不悦的。悄悄这位师长，他可真有瘾，一个人把大半瓶子伏特加都喝干净，自己的水杯里一点也没有啦！ 福明无奈的扭过脑袋，继续对杨明志说：“萨林奇金同志给我打过招呼了，我是部队的高级政委，还是苏共的党员，更是一个犹太人，有着多重身份的我必须参加，而且还得写一些报告。 我长期负责鲶鱼村这边的行政和军事，会议上要准备的材料可真是多。而且你提到的诸位事宜，我也必须写成材料。比如说你提到的搞出独立营，去袭击德军的铁路线，此事已经下诺夫戈梅利下一步的战略规划，你在鲶鱼村提到这些，我就必须准备好第一手资料。” 杨明志耸耸肩，这个福明搞统计本就是老本行！既然这人又提到了佩罗尼斯基的那些人，自个的头脑又开始转动了。 “关于成立独立营的事，这些都是破坏德军铁路交通的计划之一，这是我们的下一步战略，我想着，以后咱们就哪里有铁路，我们部队就打哪里，尽可能的在可以到达的范围能，让德军的铁路系统频繁瘫痪！” 说到这儿，杨明志虎躯一震，一拍大腿道：“对了！我们既然都这样计划了，为什么不成立一支专门从事破坏铁路和火车的工兵部队呢？这样搞起敌人交通线来，效果可是惊人的！” 这个家伙还是这么有精神，福明算是服了，只能摊开上手遗憾说道：“别列科夫，你不是说没计划吗？这不又是一个新计划！我都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你的计划多如牛毛，我们真能全部迅速实现？你只是动动脑子，一切计划都要底下人去落实！你知道不知道我的压力真的很大！” 被这么一说，杨明志也急了，狠狠拍了下桌子，道：“唉！没错！我的计划就是很多，可是我有什么办法？我是参谋长，我得对整个诺夫戈梅利的安危负责！你们难道不知道，我们实在是处于一个战略机遇期，只有一个月，只有这个月我们能迅速积攒实力，以后我觉得咱们可以主动进攻城市，比如说再去打一遍莫济里” “什么？你还要去打莫济里？！”福明不甘示弱也拍着桌子说话。一方面是对杨明志态度的回应，更是被他的这番说辞吓到了。 “没错，搞不好我们就得去打莫济里！”这话不全是气话，杨明志脑子还是比较清醒的，他分析道：“不知道诸位发现没有，我们284师打仗有个特点，那就是实际的战斗和战前的规划差别太大，一场小战斗规模往往失控。最经典的就是二月份完全结束的第二次霍姆尼奇战役，我们一开始不就是对德军驻军的武力回应嘛，骚扰战最终两军参战兵力有一个集团军了。” “所以呢？你说的战略机遇的一个月，莫非就是为攻打莫济里做准备？！”福明凭借意志力恢复了理智，遗憾的摇头：“亲爱的达瓦里希，你简直是疯了！” 杨明志意味深长是的说：“你们说我疯癫，那是因为你们看不清现实。” “好吧！我知道你这个人眼界放的很远，我这里提醒你一句，假如我们要攻打城市，没有师长同意，你……” 福明的话还没说完，耶夫洛夫就旗帜鲜明的站在了杨明志这里，这位的口吻非常坚决，所谓红军战士若是有条件，理应解放苏联的城市。 第七百八十章 我们的位置过于敏感 “这事真是太极品了！太极品了！”福明嘟囔一阵，这终于想明白，这个耶夫洛夫一直是个武夫罢了，这284师他控制不住，一切都得由这个中国人别列科夫掌控，他才是实际上的师长！ 他继续说道：“就算是耶夫洛夫支持你，但攻打城市非同小可，此时必须得先给萨林奇金同志说明。我这里把话说明白，我们要么不去打城市，要么就必须解放。你们是军人可能不怎么去管政治！而萨林奇金是专门负责政治这一项的，假如我们解放了莫济里城，这件事汇报给莫斯科，白俄罗斯游击队解放城市，这可是劲爆全球的新闻！” “那好啊！让全世界知道我们的存在！”耶夫洛夫大声嚷嚷道。 “但是以后呢？”福明皱着眉头看着大家：“我就不信这些你别列科夫你没有想过！就算我们解放了莫济里，那就意味着永远解放了？大卢基我们就解放了，转眼不又被德军占领？！我的意思，即便解放了莫济里，也守不住！” 杨明志点点头：“这些事我都想到了。” “既然你想到了，还要贸然的这么做吗？军事方面的事你是专家，而我这种比较外行的人也知道，我们没有固守解放了的城市的资本。” “但是你也不能否认，或许领袖认为我们有这样的资本！”杨明志严肃的说道。 这番话才是说道点子上了，因为斯大林根本就不是一个军事专家。这个人身为苏联的最高领导，一切计划都要以大局为重，比起苏军一线的六百万军人来说，284师这点各种人士混合起来的敌后部队，就是一个小小的棋子，即便取得了很多不可思议的胜利，依旧摆脱不了棋子的命运。这棋子的利用价值，也全在其能取得多大战果。 杨明志说道：“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我早就预言五月份我军会有反攻，不管胜利与否，我们都会被命令参战，不然你们以为上级空投这么多物资是为了什么？ 我们的这个位置过于敏感，距离基辅真的很近，距离戈梅利、莫济里一样很近，这些哪一个不是交通枢纽？ 领袖让我们打基辅他自己都认为不现实，但是莫济里或者戈梅利呢？” 福明完全明白了，他知道斯大林的命令是不可能违背的，假如未来他下达命令让部队去打城市，谁敢不从？届时一个命令下来，那个萨林奇金本就是内务部的人，他甚至有权力不经审判就枪毙抗命者，以及伟大祖国的叛徒！ 届时就算大家跟耶莲京娜都很有感情的，在大是大非面前，针对抗命者质疑者，她不会有好脸色。” 这就是身为军人的命，福明长叹一声，望着天花板遗憾的说：“就算是领袖命令我们打基辅，我也会去的，即便是牺牲了，我也认了。” 刚刚还有些怒气的家伙，这会儿居然意志消沉？杨明志拎走福明的酒杯，倒满红酒再送过去。“来吧！达瓦里希，何以解忧，眼下唯有这干红了。” “嘿嘿！是的”苦笑一下，福明一饮而尽。 话题回到打城市的事儿，这番唇枪舌剑的讨论后，所有人愈发的相信未来必然有一次攻打城市的行动，而且是实实在在遵从于上级命令，不得不去战斗。 杨明志直截了当的说：“我们按照命令去打城市，我相信咱们会成功，就是守不住令人郁闷。所以若是这一切都发生了，我们倒是可以把找到的平民全部带走，留给敌人一座空城，平民全部转移到诺夫戈梅利。” “也就只能这样了。”福明点点头。 人要往远了看，所谓的攻打城市的事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眼下这种事完全不会出现。 关于这番攻打城市的讨论，书记员也记录下来，福明知道，这个晚上自己可以熬夜到天明了…… …… 经过这番讨论，部队下一步也有了个大致规划。 杨明志相信敌人此刻也在努力运筹帷幄，尤其是乌克兰的德军正在加紧调运，毕竟若是站在德军的角度来想，他们面临的是苏军西南方面军和克里米亚方面军上百万军队。无论这些军队战斗力如何，其都在积极主动的进攻，德军必须做出积极回应。 接下来的一个月，284师会非常忙碌！ 以上的计划还有设想，都会在正式会议上说明。没有人再提问，也没有人再开启话匣子。桌案上的酒瓶都空了，杨明志站起身子拧拧胳膊：“本来是没打算喝酒的，既然喝了就停不下里。这些酒瓶子还是有用处，这样又能装载一些特种炸药了。” 福明点头道：“话虽如此，不过军队有命令是不许酗酒的。咱们几个男人也就背着耶莲京娜那群人喝上几杯。” 往往耶夫洛夫现在的情况，即使一瓶子下肚还不至于令其短篇，只不过这个人一脸萎靡，恐怕他会觉得自己正在飞吧！杨明志无奈的摇摇头，喊道：“卫兵！咱们的师长疲倦了，带他去宿舍！” 两名士兵夹着有些颤颤巍巍、口齿不清的耶夫洛夫，率先离开了办公室。 杨明志亦是对福明又嘱咐了几句这便离开了，不过刚出了门，就和另一个人不期而遇，而且杨桃和娜塔莎也在这里。 “罗沙科夫，你是有事吗？像个卫兵般站在门口，若是有事你该早早进屋。” “是的！我正要向你汇报这件事。”说着，罗沙科夫将两个姑娘推到身前，“副师长，贝茜卡和娜塔莎声称很久没有军事训练，干脆闯了射击靶场，非要打上几枪，结果打断了新兵训练……” 看看老婆，看看娜塔莎，两人的表情有些沮丧。杨明志还是插话道：“那么你让她们打枪了吗？” “当然没有！打靶训练有着规章的，她们两个姑娘突然闯入，直接被训练教官控制起来，最后扭送到我的团部。” 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再瞟一眼杨桃，这姑娘居然瞧一眼自己，还吐了吐舌。 就冲她俩现在的样子，杨明志已经猜到了个七七八八，故意说道：“所以说，我的姑娘们不听指挥的乱跑，就被我的士兵控制住了？这么说来，还是士兵们做的对！” 罗沙科夫憨厚的笑了：“所以我也没让她们去摸枪，而是请到团部喝了些茶。长官你是知道的，这个年纪的姑娘对糖水和茶粉毫无抵抗力。” 他的做法令人满意，老婆和娜塔莎不听自己的命令私自去了靶场，这完全是一种不听指挥的行为，即便她们的出发点是好的。 第七百八十一章 即便是老婆也得禁闭一天 身为高级军官，即便是面对自己心爱的姑娘，杨明志还是摆出一副严肃的脸，训斥了一番。 两个姑娘倒是很识趣的勾下头，刘海耷拉在额头前，小脸埋着。 这番清静真是令人似曾相识，杨明志想到，那个位面自己训斥女学徒时，那些女孩的表现也是如此。不同的是，那时候的姑娘就像是水做的，受一点委屈就嗷嗷哭了。 她们俩可不一样！ 自个嘴里讲着服从命令指挥的大道理，而杨桃呢？ 杨明志一边说一边半蹲下来以至于自己能看见她的脸。真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丫头居然在偷着乐！ 真是滑稽，自己身为高级军官的威严在哪里？作为丈夫的自豪感又在哪里？ 杨明志耸耸肩，站直了身子，命令道：“士兵贝茜卡！给我立正！” 或许是杨桃太放松了，这一声吼直接令其吓得跳起来。“哥！你不要这么大的声音！我……我胆小。” “你还胆小？这真是最可笑的笑话。”杨明志的这番呵斥，也把刚刚开始整理文件的福明吸引出了门。 福明不知内情，只看到两个姑娘已经绷着个脸笔直的站着，正在挨训。“唉？别列科夫，你这是训老婆呢？还是训兵呢？她们还是孩子，你真的犯不着那么粗野！” “我当然是在训兵！今天我就上纲上线了，既然萨林奇金同志最在意的就是部队的纪律，我作为高级军官就必须维持军纪，即便违纪的是我的女人，我确实也不应该手软！” 听长官这么嚷嚷，娜塔莎和杨桃顿时觉得他陌生了。这是两个姑娘第一次觉得，这个男人在对自己发火，真正的担忧起来。 此时，阿布拉姆等卫兵就站在福明办公室门前，也令杨明志的命令能够实施。 当着大家的面，杨明志宣布道：“士兵别列科娃、斯皮罗斯金娜，不听从命令开小差，责罚禁闭一天！” “什么？禁闭一天？”杨桃猛的抬头，虽经一番质问，不曾想丈夫还是铁板一块。 杨明志再次重复了一遍命令，又命阿布拉姆立刻将两人控制起来。 对于一般士兵最常见的处罚就是关禁闭了，鲶鱼村自然有这样的地方。但是处罚居然是针对两个姑娘，这着实令人吃惊。 罗沙科夫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他知道这两位可是部队的狙击英雄，赶紧为其辩护：“长官！其实她俩不过是跑到我的团部看看我，毕竟打猎的时候……” “你不用为她俩说话！”杨明志打断道：“军令若是随随便便的改了，还叫军令？福明，你派个人引导我的士兵，把她俩关到禁闭室！” 福明本就懵逼，被这么一命令更是懵逼了。其实按照规定，将开小差的士兵关禁闭是必须的处罚，不过长官真的狠心处罚自己的女人？ 纠结之中，他还是试图为姑娘辩护，得到的却是长官的催促。无奈之下只能照办！ 因为她们两个是姑娘，阿布拉姆的人可不敢像是押着男人那般，直接将押得后背朝天脸冲地。杨桃被两名士兵狠狠攥着左右手腕，如此她已经不能随意移动。 如此场景真是令她害怕，这一切都是丈夫的命令，现在的他依旧绷着个脸。 自己被人擒拿着，下一步就是关到禁闭室？！杨桃的眼眸已经挤出泪滴，哭着质问道：“哥！我到底是犯了多大的罪过！我是你女人啊，你就那么忍心？！” 这话是用汉语吼得，在场的众人唯有杨明志自己听明白，而他今日就是狠心了。谁叫她俩在敏感时期撞枪口了！ 禁闭室就是个小黑屋，她是知道的，因而才会这么害怕吧！ 即便有人求情，军令也不能改，杨明志一脸遗憾，冷冷的回应：“贝茜卡，你和娜塔莎因违背命令开小差，因而受到此惩罚。记住，这里是军队，我首先是你的长官，其次才是你丈夫！你这么质问我，看来觉悟还不够啊！你还是待在禁闭室了，好好学会该怎么服从命令！” 杨明志已经不再废话，一摆手令阿布拉姆行动。 一众人里，除了杨明志，其他人都是困惑的。耶夫洛夫已经回宿舍睡觉，这里职位最大的便是杨明志，他的命令谁人敢不从？ 娜塔莎行将被带走，回望了一下自己的长官，绷了绷嘴。倒是杨桃勾着个脑袋，浑身松软，一脸沮丧，任凭自己被带走。 …… “杨明志，你这么做真的对吗？她们不是你最爱的人吗？” 扪心自问，是不是自己平日里对她俩太惯着了。不管怎样，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犯了错就受罚，不也是对她们的负责。 姑娘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树林里，杨明志驻足观望了一会儿，肚子不禁咕咕叫了。 “唉！是该吃完饭了，走吧福明，我们去食堂。” “可是，贝茜卡和娜塔莎呢？她们怎么办？”福明不禁担忧，因为长官处罚她俩关禁闭，至少也得先吃饭再关吧！ 杨明志想都不想的回答：“这一顿让她们饿着！这两个姑娘需要明白，犯错就会被惩罚，饥饿也是惩罚之一。” 饿一顿没什么问题，福明还是充满了担心，毕竟贝茜卡是长官的老婆。 那么副师长就真是这样绝情的人？怎么可能？！归根结底不过是两个姑娘在希望接受军事训练，以免技战术生疏，只因为擅自去了靶场，引得了一次微不足道的骚动，因而小题大做这是长官的头一次。 所以，他这么做一定另有隐情。福明寻思一下，进晚上自个还是要和长官共进晚餐，他肯定会把此事说明白。在这关于靶场训练的事，自己也有些事情可以向他汇报。 两人没有带随从，直奔了刚刚开饭的食堂。 完成下午训练的战士按时前来就餐，各个食堂大厅座无虚席。因为是高级军官，杨明志和福明又坐在雅间了，只是这次没有什么珍馐。晚餐很是简单，不过是综合的蔬菜汤与面包罢了，和士兵吃的完全一样。 福明肚子里憋了很多话，两人吃上几口后，他便再次询问：“长官！对于贝茜卡和娜塔莎的事，你真是打算关她俩一天。我不得不提醒你，所谓的禁闭室晚上可是漆黑一片的。房间狭小，只有一张木窗和一个毯子，甚至连厕所都没有。夜里还是比较凉的，若是她俩生病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杨明志心头一惊，“什么，禁闭室居然这么简陋？！” 第七百八十二章 真心悔过就提前释放 “当然！毕竟那是处罚犯错士兵的地方。越是简陋越是糟糕，才能让士兵心生畏惧，才能让他们不敢再犯错。”福明的这番解释很有道理，军规就应该是威严的，犯了错应该受罚。 但杨明志不得不认真审视福明的这番话，他刚刚没有汇报这些，现在想想，若是姑娘们挨了冻，感冒亦或者发烧，都不是好事。处罚的目的不是虐待，而是让士兵明白犯错的代价，让其不要再错。 杨明志长叹一口气，认真的说道：“福明同志，你知道的，那两个姑娘是部队的英雄。什么是英雄？那是部队的楷模！如果是英雄就可以开小差又任性的扰乱训练还不收惩罚，其他士兵会怎么想？如果大家对军纪都有恃无恐，这就糟糕了！萨林奇金同志可是刻意给我提了个醒，以很多堕落为匪徒的游击队说事，指责我们的士兵有些散漫，军纪执行不严格！我真是没办法，她们两个公认的闯入靶场，你说该不该罚？！” 这分析的没毛病，福明点点头。“副师长说得对，我是师副政委，职责之一就是维持部队纪律。出现了这种事，我也有责任。” “姑娘们负主要责任，罗沙科夫也有责任，而你是连带责任。罗沙科夫就不应该把她俩留在团部，若是早早的给我送到宿舍就没有刚才的事。可是他把姑娘们都待到你的指挥部门口了！” 说道激动处，杨明志不由的敲敲桌子，“我的同志啊！他这样做可是让我骑虎难下！不说我的那些卫兵在看着，你手下的一群政工人员都是围观者，他们若不在你的指挥官工作，就得下基层去做连队政委。 你说的没有错，这本来就是个小事，但关注的人多我能怎么办？我得注意影响！我们必须明白一点，叫做人言可畏。若是因为她是副师长的妻子，就可以随心所欲的军营乱窜，甚至干扰到部队的训练，同志们会有意见的！所以我必须考虑影响。” 福明点点头，“所以长官只能忍痛割爱了？” “那是当然！她们必须成长，必须明白服从命令的重要性！打胜仗的关键，首先是士兵服从指挥，其次才是武器装备和技战术的问题，若是太惯着士兵，危害的则是整个部队。” 顿了顿气，吃下几口面包，杨明志可算是心平气和了。 “今天贝茜卡的表现确实不好，福明，她说的那句汉语你听不懂，其实就是那句话，简直是逼着我把她送到禁闭室。” “贝茜卡肯定是说自己是你的妻子，让你网开一面？” 杨明志一惊，接着笑了出来：“唉！你们这些做政委的，察言观色的能力都很不错！即便你不懂中国语言，当时的场面还是能猜透，我想其他人也是如此！所以你说呢？我不处罚她都不行了！” 福明点点头：“让姑娘们张长记性也是好事！若是在战场上她们还这么随性，真是太危险了。但是我觉得还是不要这么绝情，若是她俩因关禁闭生了病可就糟了。” “你说的对，但军令不能改变，关一天就是一天。” 福明想了想，既然长官一定要把她俩关这么久，至少送进去一些毯子，晚餐也应该送进去。 禁闭室糟糕透顶，杨明志得知如此情况当然不会再铁石心肠。 他就干脆提出了另一套方案，所谓姑娘们的一天禁闭仅限于今日，次日一到出发就解除了。也就是说禁闭只有六个小时，零点一到处罚结束。 如此方案甚是有趣，福明笑道：“嘿嘿！别列科夫同志，你觉得玩个文字游戏有意思吗？现在是晚上七点，五个小时后她们就自由了。” “即便如此她们也关了六个小时了。干脆这样！”杨明志灵光一闪，所谓关多久就取决于姑娘们自己。“吃完了饭，你我就到禁闭室外，咱们把耳朵凑到木墙边，听她们说话。若是她们真心悔过了，就提前放她们出去。若是贝茜卡依旧认为作为高级军官的妻子可以享受一些特权，那我就继续关着她们，直到认错。” 这样的安排令人满意，福明放宽了心。毕竟自赎的机会将提供给女孩们，她们若是把握了，很快就恢复自由了。 两人还不着急立刻去聆听禁闭室里的窃窃私语，事件既然是因为靶场引起的，福明正好可以汇报一些事。 “别列科夫同志，罗沙科夫没有满足姑娘们打靶的欲望，我觉得不仅仅是因为她们擅自进入印象不好，还是因为她们太优秀了！若是她们参加了训练，搞不好会直接打乱新兵的节奏。” “新兵？罗沙科夫的团又安置新兵了？我怎么不知道？” “因为长官的思绪不是在武器制造就是在化肥厂上，现在又开始策划下一阶段的战略。师部完全清楚，如今有很多难民进入诺夫戈梅利，却不知道每天有多少难民被征兵。这方面我有相应的数据。” 趁这个机会，福明说了这样的事实。所谓佩罗尼斯基的火车头游击大队，一口起来了五百人，他们确实是人数最大的一股。 但是更多的难民是以家庭为单位，从多个方向试图穿越泥潭，找寻安全地区的。 “不知从何时开始，普里佩特沼泽区意味着安全，大量的难民涌入这里，我估计这一切正是柳得巴廖夫长期的对四周的不间断广播，起了奏效！”福明如此猜测道。 德军也是苦于各路游击队的骚扰行为，今天杀一人，明日伤一人，各个占领区都是如此。如此伤亡，德军叫苦不迭，更糟糕的是游击战造成的恐怖气氛。德军因而一再加强对游击队的清缴，几乎所有的村庄都被怀疑，以至于系统性屠杀频频发生。 这些杀戮正，加上长久的广播宣传，力量薄弱又不忍德军暴虐的农民，开始尝试逃亡。 人们坚信，只要跨越了沼泽地的烂泥，就一定能找到传说中的安全区，那里正是德军占领下苏联仅存的硕果。 安置在鲶鱼村的难民每天都在增多，其中还有一些中年男人，因为战争之初他们不在征兵男人因而没被征发。家园被焚烧，亲友被杀害，难道因为年纪大了就选择隐忍？ 众多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果断站了出来，自愿入伍。 但是福明从来没有计划把他们仅仅当做民兵来用。“其实即便是四十岁的人，依旧受得了高强度的训练，除非这个人年逾六十！我们现在不缺乏武器，缺乏的正是士兵。但是要把农民训练为军人，这需要很多功夫。他们不仅仅需要体能训练，打靶训练也是重中之重。这些人真正成为军人，我认为最快也得一个月。” 这件事杨明志并不意外，其实最好的兵源应该是18岁到30岁的青壮年人群，可惜这些人员不是战死了，就是在德军的战俘营。比亚韦斯托克口袋扎进后，包围圈内的部队只有诸如284师残部的极少数部队成功突围，另外的突围失败，还有三十万人被迫投降。 这些人大部分是年轻的白俄罗斯人，想来这个国家的人口七八百万，18岁到30岁的青年男子能有多少？ 敌后作战，让一群中年男人上阵，搞不好这些人很多还参加过苏俄内战呢！真是悲哀，他们在那场战争没有死，搞不好就死于这场战争。 第七百八十三章 隔墙有耳 杨明志能表示的只有对战争的无奈，他叹了口气，鼓励福明：“你做的很多，我们现在已经没有办法了。面对敌人的军事压力，我们只能把自己变成一个巨大的军营，不管是老人还是孩子，不管女人还是男人，只要能拿得起武器，就得去为了生存战斗。 因为，这场战斗，我们只有把侵略者拖入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才能取得最终的胜利。” 福明兴致盎然：“嘿嘿！如同海洋般广阔的人民战争，这个形容很是贴切。假如我们的人无惧伤亡，见到敌人，就用一切可用的武器去袭击，德军注定会失败。不过这也是不可能的，没有经过训练的普通人是不能对抗被系统化训练专业杀人的德军的。付出巨大代价消灭一点点敌人得不偿失。” “所以，就需要我们这些军人，把普通人训练成士兵，全民皆兵，全民参战。我们必须贯彻落实斯大林同志的命令。不过仅仅是服从命令搞起全民皆兵，这还是不够的。” 杨明志敲着桌子，令福明专心致志的听：“所以，福明同志！我希望你的人能迅速采访一下这些难民，把他们的苦难经历记录下来，文件交给耶莲京娜，让宣传部门印成册子在军民中流传。其实什么高呼包围苏维埃的口号，远没有苦难事件带来的悲愤，更能调动居民的抗争积极性。” “这件事没有问题，不过这又是长官的一个计划。幸亏我有带着笔记本的习惯。” 杨明志愣了下，嘿嘿乐了。“好吧，今天我的定下的计划太多了，为了避免你和你的同志们累坏了，我就不再多说。现在咱们吃完饭，一起去禁闭室的小黑屋看看，希望姑娘们不要被吓哭。” …… 另一方面，杨桃和娜塔莎，即使两人都不愿意，她们实实在在的被关了禁闭。 一间狭小的木屋关着两个人，这里很是潮湿，木床也是潮湿的，毯子更是潮湿的，整个环境糟糕透了。 杨桃已经不再哭了，她和娜塔莎只能蜷缩在木床上，默默忍受着这份处罚。 “我真傻！真的！娜塔莎，你说咱们为什么非要去靶场，弄得我们成了不速之客被带走。我真是想不到，丈夫他会真的对我发火！他还是第一次对我发火的！” 娜塔莎认真的听，回答道：“是的，我们确实做错了，命令我们是去休息，结果我们实实在在干扰了别人的正常训练。” 杨桃长叹一声，肚子随之咕咕叫了。女孩不禁一阵苦笑：“所以晚饭我们也没吃，可能这也是处罚吧！关禁闭，饿一顿饭，不知什么时候吃得上饭。” 娜塔莎安慰道：“我想他今天表现的这么绝情，应该也是为我们好！” “难得你还有这样的想法？！”杨桃蜷缩的更紧了，这份寒冷真是无处话凄凉了。女孩揣摩道：“我想，怕是今天我在他面前，当着很多人的面表现的太糟糕了，我是他的女人，也是他的兵。他都说明了，我首先是他的兵，可是我还在以副师长的妻子自居，耍脾气，一定是这个才令他生气的。” “应该就是这样！贝茜卡，假如长官给咱们一个机会，我们好好给他承认错误，说实话这个小黑屋我一分钟都不想待着。可是既然犯了错还是得受罚。”娜塔莎无奈的说道：“我这样是不是辜负了长官的信任。他不是我的亲人，只是我的上级，我还是强行去了靶场违背了命令。你说我一个战斗英雄，居然也犯这样的错误。” “是啊！他今天下午是在开会，肯定讨论了一些非常重要的问题，或许就是和纪律有关的。很不凑巧我们撞枪口上了。”杨桃如此推测，越是这么想，越觉得有这方面的关系。 她一直知晓，中国也有苏维埃，起纪律性非常好，那时候自己还作为抗联某小部队的一名小小的卫生员。那些战友很讲究纪律性，对于违纪的士兵处罚很严。还有一个特征，部队特别喜欢开会。 想来这些模式都应该是跟苏联学的，所以丈夫重要参与和召开各种会议，商讨大大小小的事。 自己这是违背军令给他添乱，承担后果理所当然。 夜渐渐深了，这房间里仅有的毯子只能两人共用，环境过于局促糟糕，杨桃虽已认错，对自己当前的处境满是抱怨。 安然入睡那是不可能的，狭窄床铺睡上两个人？怎么可能？ 两个女孩只能继续蜷缩着身子并在一起，彼此裹上那条有些潮湿的摊子，抱团取暖，彼此依偎着小憩。 杨桃和娜塔莎虽然被关禁闭，彼此之间至少还有个照应。她们一直说着这些话，不曾想隔墙有耳。 杨明志和耶夫洛夫一直待在户外，早就蹑手蹑脚的逼近这禁闭室的木墙，屏住呼吸把耳朵凑过去，安静的聆听她们的窃窃私语都是什么。 “很好，你们两个觉悟都很高！”杨明志暗暗点头。 本来他想着就老婆那倔强劲儿，不会这么快就悔过的，有了这番对话她和娜塔莎都认识到了错误。 两个男人互相做了些手势，耶夫洛夫想着已经没必要再听下去，杨明志示意再听一会儿。 说实话，两个年轻的女孩窃窃私语，真是挺令人兴奋的。或许耶夫洛夫没什么兴趣，自己可是兴致盎然呐！ 在这种头盔欲望驱使下，杨明志是坚决不会离开的！ 他就这么听着，女孩子的私密聊天听了个清清楚楚，包括杨桃和娜塔莎的一系列抱怨。 “你们知道就好，这禁闭室本就是个熬人的地方，不仅无聊，环境还糟糕。吃了这苦，对你们俩也好。”腹中念叨着，杨明志有了下一步的主意。 另一方面，耶夫洛夫早就懒得再偷听什么，还是待在惩戒区守备部队办公室舒坦。 关着两个姑娘的禁闭室只是二十个中的一个，其共同特点都是些狭小的木屋。 当下，被惩罚关禁闭的士兵有好几个，通常耶夫洛夫作为师长根本用不着去管最基层的士兵因何被关起来，正巧无聊，他就和驻守此处的排长闻讯了些。 “有两个人是调戏妇女，有一个是偷挖了未成熟的马铃薯，有五个则是新兵，他们在训练的时候故意拖沓……” 每一个人因何被关，排长清清楚楚，只是他非常诧异，为何这次正副师长一定要让两个姑娘来小黑屋一日游。即便给告知是因为犯错而被关，禁闭室把少女关进了，还是令人揪心的。何况她们不是战斗英雄吗？ 第七百八十四章 论高级军官的权力 “本来我的意思，是这事儿批评一下就行了。她们两个不过是闯入靶场而已，不过一件小事，犯不着这么兴师动众的。这下好了，若是她们因而生病，我们的副师长肯定要哭。” 耶夫洛夫遗憾的抱怨，这些话也被准备进屋的杨明志听到。 “哎呀！是谁在背后说我的话？是不是觉得我这么做太无情了？！” 因为他是老伙计，耶夫洛夫干脆不再扯什么大道理，直接不耐烦的嚷嚷：“别列科夫，她们的窃窃私语你我都听到了！既然她俩都真心悔过，我们就赶紧把她们放出来。” 杨明志果断的摇摇头，看看腕表现在快十点了。 见其不为所动，耶夫洛夫索性站起身：“算了，既然你不答应，我就不管你了。卫兵！把门打开！” “别这么冲动！还是等到凌晨零点的好！既然你几个小时前同意关她们的禁闭，现在就放出来，军令不就成了儿戏？！” 杨明志身材足够高大，往门口一站，意图出门的士兵只能呆在原地。 耶夫洛夫有些不爽，还是无奈摇头：“好吧！好吧！你这么坚持！军令定下就不能随心所欲的去改！否则，你还得给我扣个玩忽职守的帽子！” “嘿嘿！这件事肯定会报告给耶莲京娜的！你以为我今天这么坚决是什么意思？”杨明志笑道，“我的师长，到时候恐怕是耶莲京娜亲自把你批判一番。什么时候你再把持不住了，她可是不会让你近身的！” “是嘛！你今天这么对你的女人，别看现在这么微风，等你们再住在一起了，我估计她也不让你近身。你就孤零零的待着，憋你一晚上！” …… 两个大男人扯了会淡，时间也过十点了。 除了说些女人的话题，杨明志也对这惩戒区满是好奇。 如今的时代，很多国家的军队取消了体罚，取而代之的就是禁闭室。毕竟密闭恐惧比对肉体痛苦的恐惧更让人畏惧，即便不害怕，长久的无聊也让人受不了。 在杨明志看来，284师的军纪还是不错的，结果还是有好几人被关押着。 在这些被处罚的士兵里，因调戏妇女而关起来的两个家伙最是显眼，也最有代表性。 在那个位面，指责苏联士兵最多的，正是苏军猖獗的***。这也不是完全的无礼指责，在这个比烂的时代，苏军因为大规模征兵，流氓、罪犯都成了士兵，这些正是为非作歹视军纪为儿戏的那群人。再者残酷的战争使得秩序完全崩坏，缺乏监管下士兵自然成了犯罪分子。 一千多万苏军部队里，也只有内卫部队的军纪是最好的。 之所以如此，正是其政委的教育（犯罪分子往往被迅速审判并枪决）到位，再者兵员素质确实好之缘故。 近卫284师都把海魂衫穿在身了，还有调戏妇女的家伙？！ 其实杨明志非常清楚，部队里有着大量的女兵，同时难民中也有大量的女人，诺夫戈梅利的男女比例，实际是女人更多。 在紧张的局势下，男女之间互相吸引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军队的纪律本是严禁这些的，可是屈从于本能，很多官兵和那些妇女颇为暧昧。碍于军纪，大部分人是不敢更进一步，假如彼此都是言语慰藉还酿不成麻烦。 其实有些士兵已经铤而走险，甚至有的妇女已经怀孕了！彼此之间互相隐瞒，杨明志只能确定这些事存在，却无法确定到个人。 至于这两个调戏妇女的士兵，纯粹是求爱不成去骚扰，被人家直接报告上级，如此才被关在这里整整七十二个小时。 “唉！这种现实真是够麻烦的！”杨明志坐着静静叹气，“我们的男兵女兵都是一样的，都需要生理的发泄。彼此间就像是吸铁石，各有所需的男女凑在一起是多正常的。可惜！现在真的不需要儿女私情。” 看看这个老伙计，耶夫洛夫扪心自问，在这个问题上，284师的全部高级军官早就成双成对了。 可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耶夫洛夫摇摇头：“我们又不可能让战士们禁欲，更不许可战士去结成露水夫妻。按我说，只要没有士兵越线，我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 “唉！我们也只能如此了！男人就像炸弹，压力越大炸的越狠。只希望我的兵能始终管好下半身。” 在杨明志的记忆里，苏联的电影很乐意讴歌在战争环境下男人女人的爱情。贯穿苏联的一生，这个国家都很是保守，而他们渲染战火下的男女爱情，可能就是在用艺术手法，描绘残酷战争下的人性美。 但面对此问题选择性失明属于一种默认，杨明志不得不担忧很多。“耶夫洛夫，我最害怕的就是我们的士兵把持不住下半身！毕竟我们在把难民强制训练为士兵，谁能保证这些人的素质和觉悟就是极高的？我们还不如定下一个规定，若是士兵搞出了***，不管是对敌国女人还是本国女人，一律不经审讯就枪毙。” 这个耶夫洛夫并不意外，他点点头：“别列科夫，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这两个被关禁闭的家伙是被福明判处的。假如之前是让耶莲京娜审判，搞不好现在已经被枪决了。” 杨明志一惊，“这么说是福明保全了这两个人的小命？”不过转念一想这也合乎情理，毕竟那个女人本来就是个狠角色，在执行命令和纪律面前，以过了头的认真负责著称。 而耶夫洛夫又提到，因为那个女人是内务部的，所以有权力直接枪毙“人民的敌人”。接着，他提到了更令人震惊的事实：“别列科夫，其实你作为大校军官，也能直接枪毙犯了大错的士兵。比如说公然抢劫，对女性的残酷***，高级军官可以不由军事法庭审判直接开枪击毙。” “所以！其实你的意思是，福明当时可以直接毙了那两个人？还有那个私自挖马铃薯，以破坏农田为罪名关起来的人？” “是的！不过福明是个宅心仁厚的男人。”耶夫洛夫赞誉道，“我们有权力直接处决伟大祖国的叛徒，福明身为高级军官不想滥用职权。我是支持按部就班的通过军事法庭审判犯错的士兵，但耶莲京娜就不好说了。” 二十个德军俘虏从战俘营揪出来被枪决，这就是耶莲京娜的黑点！那是一场屠杀，杨明志历历在目。可惜，此事她甚至谈不上犯错。 所以还能怎么说呢？杨明志只觉得浑身发冷，没想到自己已经有了这么大的权力！ “唉！还是把权力关在制度的囚笼里，我们的部队必须赏罚分明，不管是对于我们犯错的战士，还是德军俘虏，一切责罚都得经过审判。” 耶夫洛夫点点头，他实在觉得老伙计这话说的很有道理，赶紧拿出笔记本记录下来。 第七百八十五章 她这是在将我的军 让老婆置身于简陋的小黑屋中，杨明志并不太担心。因为，她和娜塔莎毕竟是打过很多次硬仗的，即便是下雨天气，依旧能在野外露宿。 各种糟糕环境都经历过，禁闭室的黑暗又算得了什么？ 两个女孩已经倦了，彼此抱在一起，毯子一裹上，就这么休息了。 她们的一举一动实际都在士兵的监视之内，此时立刻汇报到了驻军办公室。 “现在她们就这么睡着了！别列科夫，我们是否应该唤醒她们？我很担心。”耶夫洛夫没有贸然的使用自己的权力，直接下令开门放人，毕竟那女孩的丈夫的意见是非常坚决的。 看看表，已经十点多了。杨明志想了想，说道：“让她们继续睡吧，反正一个多小时我们就得放人。” “也好！这次你可是把你的老婆惩罚的不轻，比起打屁股，你的手段也真是够狠的。” 杨明志笑了笑：“她是女人，你应该懂得。若是真的对着屁股来上几巴掌，非但起不到教育作用，那姑娘还很享受。” “呵呵，你还真有情调。”这里面的内情，耶夫洛夫多少能明白，他继续问道：“所以接下来我们怎么做？现在已经很晚了！” “当然是准备点吃的！不如我亲自下厨做一锅面条，干脆你也不要马上去休息。” …… 杨明志说干就干，姑娘们晚饭没吃，当下身体是比较虚弱的。 在经历过这次惩罚后，应该马上给予其安慰。 做一锅面条不需要太久的时间，再者食堂里的值班人员也能充当帮手。 作为副师长，亲自下厨做饭，在很多人看来过于突兀。屈从于命令，再加上满满的好奇心，食堂的妇女们无所谓深夜了，依旧斗志昂扬。 反正夜里巡逻的士兵都要道食堂吃夜宵，索性这一顿就多做了些。切好的鲜面条再加上各种蔬菜，一锅炖菜就做好了。 此时也快到凌晨十二点。 擦一把汗水，脱下围裙，杨明志直奔禁闭室。 对于丈夫的这些举动，杨桃浑然不知，更不知晓自己马上就要被放出去了。 幽闭的小黑屋里传来一阵阵喘息，其门口两个战士依旧在笔挺的站岗，直到看到长官们亲自走了过来。 “他们的情况还好吗？”耶夫洛夫问道。 “报告长官，没有异常！” “很好！”耶夫洛夫扭过头，问到老伙计：“怎么样？差五分钟到时间，是该放人了。” “且慢！还是等时间正式到了，我们不着急这五分钟。” 户外传来的骚动还是将女孩们吵醒了，敏锐的杨桃听到了那是丈夫的声音。迷迷糊糊的，她似乎听明白了自己要被放出去，顿时精神起来，赶紧把娜塔莎也唤醒。 所谓的关禁闭一天，这才关了几个小时就停止了？杨桃不解，也许丈夫是当时面对太多的人抹不开面子，现在夜黑风高的，就偷偷的解除禁闭了？ 也好，这地方糟糕的环境真是不想再待上一分钟了！两个女孩盘腿做起啦，潮湿的毯子也扔到一边。 禁闭室内的骚动传了出来，杨明志听得一清二楚。 “嘿嘿！耶夫洛夫，姑娘们是听到了咱们的对话，知晓我们要开门。” “那就别愣着了，莫非你还要在乎这剩下的几十秒？” “当然！”在煤油灯的照明下，杨明志密切关注着腕表的指针，直到时间抵达。“好了！士兵，现在开门！” 早已候命许久的卫兵熟练的打开了锁具，木门被迅速打开，提着灯直接进入。 如此，昏暗的光芒下，杨明志再一次看到了妻子还有娜塔莎的芳容。两个女孩并未受惊畏惧，彼此盘腿而坐，面目自然。 杨明志掐着腰，质问道：“贝茜卡！娜塔莎！你们反省过了吗？” 两人异口同声肯定回答。 “很好！现在针对你们两个的惩罚到此结束，现在就自己走出禁闭室！” 能早早的从这里出来真是太好了，杨桃的脸庞露出欣喜的笑容。 唯独娜塔莎还是面色谨慎，她弱弱的问道：“长官！给予我的处罚是紧闭一天，可是现在时间真的到了？处罚……” 杨明志马上打断她：“让你出来你就出来，我已经说了，紧闭处罚已经结束。” “不！明明几个小时前我开始受罚，难道长官突然就改了命令？不应该是这样！既然我犯了错，就该承担错误的后果，长官或许不应该对我格外开恩。” 娜塔莎居然这么说，这是所有人始料未及的。 耶夫洛夫调侃道：“别列科夫，看看你的小姑娘，被你这么一教育，思想觉悟上了个台阶。” “呸！她这是在将我的军！是在耍脾气！” 杨明志清楚的看到娜塔莎这孩子撅着个小嘴，分明就是在向自己抗议。她不出来，杨桃也不愿意贸然的出来。 娜塔莎继续问道：“长官，是不是因为我和贝茜卡身份的原因，所以禁闭一天的处罚也打了折扣。我认为这样做并不好，既然你一直在强调，就算是战斗英雄犯错了也必须得到相应的惩罚。” 难道这就是这个姑娘反省的结果，这反省的可真够好的！ 见杨明志有些犹豫，她干脆拉着杨桃的胳膊，继续义正言辞：“长官！紧闭一天是二十四个小时，直到新的一天太阳落山，给予我们的惩罚才算结束。所以在时间真正到之前，我想我们不应该离开这里。” 不过两个女孩的态度并不一样，杨明志看得出，娜塔莎的态度很坚决，杨桃却面露难色。 这军将的真好，一时间杨明志哑口无言。 但作为师长的耶夫洛夫可没工夫和姑娘们磨叽，不管老伙计现在如何矛盾，他毅然决然的命令道：“贝茜卡、娜塔莎！时间已经过凌晨十二点，当下已经是新的一天，我命令你们立刻从禁闭室走出了。如若你们不为所动，那就是抗命！卫兵，将她们强行架出来！” 娜塔莎当场懵逼，因为提着油灯的士兵一天不含糊。虽然自己在战场上干掉了很多人，论体型和力量，都是绝对的劣势。她轻易的就被架起来，送到了户外。 对于耶夫洛夫这种强硬手段，杨明志还能说什么？终归姑娘们已经出来了。 此刻，娜塔莎还是摆着一副不悦的小模样，倒是杨桃多了分欢心。 杨明志授意士兵放开娜塔莎，疑惑的问：“真是不可思议，居然还有人喜欢呆在禁闭室？！娜塔莎，你究竟是怎么想的？莫非是在向我们抗议？如果是这样，我可就不喜欢你了！” 这话里尽是苛责的意味，娜塔莎愣了下，扪心自问，自己这是在和长官赌气吗？副师长别列科夫，自己的救命恩人，人生的老实，又像是父母那般的存在。 女孩矢口否认道：“长官，我绝对没有不满意，只是……” “可是你还是让我很为难呐！”捏捏她不知所措的小脸蛋，杨明志继续道：“你和贝茜卡现在必定很饿，我可是亲自下厨给你们做了丰盛的一餐。你若是再给我扯什么禁闭曾策，就是坏了我的好意。 听着，刑罚是为了教育人，我认为你和贝茜卡已经经过了教育。如果你还是绝得应该禁闭到下一个傍晚，我们就折中一下。吃完了晚饭，你和贝茜卡两个回到宿舍，但是，不准离开宿舍半步，直到下一个夜晚降临。” 听起来这还是一种禁闭，娜塔莎还能说什么？肚子在咕咕叫，长官把话说到这个份子上，自己还在折腾些什么？只能无条件的答应。 第七百八十六章 四月十日 杨明志计划在四月十一日离开鲶鱼村。 理论上，几天的“采蘑菇作战”定是取得了丰厚的战果。大量的双孢菇已经上了军民的餐桌，起口感略像肉，成分也是蛋白质为主，它的出现将避免居民出现“土豆病”，即补充了马铃薯先天缺乏的几种人体必需氨基酸。 士兵的日常饮食应该摄入大量脂肪应对巨量消耗，所以在训练强度不变的情况下，所有的士兵都成了大胃口。 所以，老婆和娜塔莎也不得不多吃饭，尽可能的储备些脂肪，以应对一个月后可能性很大的高强度战斗。 出于爱意，两个姑娘纤细的手被自己牵着，一行人直奔食堂。 杨明志能够察觉到，仅仅是闻到了饭菜的香味，饥饿反映下，姑娘们蠢蠢欲动，巴不得直接重进食堂。 所以，她们吃饭的愿望很快就实现了。 像是欣赏工艺品般，杨明志不着急吃饭，先是瞧着姑娘们狼吞虎咽的样子。 因为娜塔莎和杨桃习惯性的待在一起，这个白俄罗斯小姑娘已经完全学会了筷子的使用技巧。 那些猎捕得到的猪肉都经过熬煮处理（熟肉变质缓慢），现在也切了一些摆在餐桌上。 在由杨明志熬煮的这一锅面条，自然也是要加入一些肉食的。加载在蔬菜和面条间的，则是猪肚和猪肝。 老毛子没有西欧人那么挑剔，或许是因为几百年前蒙古人入侵的原因，他们也学到了很多东方的饮食习惯。不过，在猪下水的吃法上，远不如中国人那么精专。 对于自己做饭的手艺杨明志很有自信，再者自己也真是饿了。 军营中，即便是女兵，其食量都是很可观的。满满的一锅饭就这么被风卷残云般吃光。 女孩本应该矜持一些，现在的杨桃和娜塔莎，拍着已经圆滚滚的小肚子，情不自禁打饱嗝。 “孩子们，你们已经吃饱了吗？若是没有，还可以再吃点黑面包。”杨明志问道。 “我……我已经吃不下了。长官你做的饭真是好吃，可是我的肚子有限。” 杨桃打折饱嗝，附和着姐妹的说辞。 如此，按照之前的约定，今晚上杨桃和娜塔莎只好继续相拥而眠，休息的所在则搬到了宿舍区。 晚上，不能和老婆睡一起实在难受。只是娜塔莎说的那番话也没啥毛病，处罚不应该说变就变。“哎，今晚只能一个人睡。也罢，不用考虑她的感受，早早起床，我还得安排一下那些环氧乙烷搬运问题。” 杨明志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本来那两个姑娘就应该好好休息，现在她们是一定会服从命令了。 关于她俩为什么一定要去靶场打上几枪，这件事，卧榻之上杨明志也寻思了一下。 娜塔莎说的很对，她已经有十天没有去军事训练了。神枪手虽然很大程度依靠天赋，另一部分则是后天的训练。说不好听的，她是一台高效的杀人机器，若是长久不运作，机器会生锈的。 打猎野猪，这毕竟不是正规训练。娜塔莎需要重新去带着少年营的孩子射击，而杨桃呢？她最好也跟着一起训练。 …… 晨号吹响，东方湛蓝，杨明志起床了。这一宿他睡的时间不长，今日的事颇为重要，因而不得贪睡。 “你们两个老老实实的呆在宿舍，是睡觉还是看书都不准离开这房间，就当现在还在接收禁闭惩罚。”杨明志又重复一遍命令，离开了女孩们的卧榻。 雨水过去几天了，阳光甚是给力，杨明志看到至少鲶鱼村内，大部分地域已经恢复了干燥，想来户外的道路亦是如此。当路面再次硬化时，正是化学实验室的一众人奔向兵工厂的日子。 当然，他们绝不可能空着手而去。 今日的行程安排，便是为离开做准备。 杨明志直奔化学实验室，可喜的看到这里的人们一如既往的进行着生产。贸然的闯入生产车间这是不对的，因此他只叫来的负责人科什卡夫，交代了自己的命令。 “长官是希望我们明天就动身？很好！其实我们这些人早准备好了，奈何天气不佳耽搁行程到今天。”科什卡夫没有掩饰他的遗憾，“若是没有那场雨，搞不好我们的化肥厂已经建成，现在就开始投产了！” “那是当然的，但天气原因不是我们能够左右的！” 普利佩特沼泽的环境通常是潮湿的，尤其是夏天，当水汽旺盛的时候，降雨的概率总是很大，糟糕的是马上就到夏季了。 杨明志摊开双手，无奈的说：“所以我们只好尽量去适应，今天我们必须把事情安排好。除却要一同前往铁匠村的工作人员，我还要带上很多东西。”说到这儿，他使了个颜色：“你懂得，就是那些东西！” “是！我懂！毕竟仓库已经存放太多了！我们必须马上实现武器化！” 大量的硝酸肼和环氧乙烷的最终归宿，就是变成火箭武器的战斗部。它们自然也能成为RPG的战斗部，受限于沼泽地糟糕的研发和总装环境，杨明志实在不敢贸然的打开环氧乙烷的钢瓶，去冒险分装内部的危险物质。 不过这群胆子极大的老毛子会不会，那就不得而知了。 当下的当务之急，依然是把这些危险化学药剂从地窖里拿出来。 所以，在安排了这道命令后，科什卡夫做出了他的保证，这便亲自带着人直奔地窖。 将各种药剂搬出来，这进行了整整一个中午。杨明志和耶夫洛夫亲自到场监督，直到看到大大小小的瓶子罐子被搬上了马车。 这是个令人紧张的搬运过程，杨明志终于长出一口气：“看来我们的人都很小心，若是发生了泄露事件，所有人都会陷入危险。” 不过耶夫洛夫并没有那么的紧张，拍着老伙计的肩说道：“也许还是你太紧张了，这些瓶子里装的又不是什么氯气。” “你确定没有那么危险？我的师长，你刚刚还抽了根烟！”杨明志无奈道：“无知带来鲁莽，鲁莽造成危险！那些钢瓶若是泄露，一个火星就能引发爆燃，之后你我就不用在此饶舌。因为在场的所有人都烧成烟了。” 耶夫洛夫愣了一下，喃喃道：“这些东西真的这么危险？是不是我刚刚就不应该点上一根。” “当然！不过我也管不住你！”这正是杨明志最无奈的事，这些俄罗斯人有时候根本就不懂什么叫做危险。 甚至有人在战斗前，给无后坐力炮炮弹安装碰撞引信的时候，居然是叼着香烟操作。 这种疯狂的事也就他们这群毛子敢干，索性没有出现危险事故。 最后一个木箱装车了，科什卡夫一路小跑而来，站在两位长官面前，汇到道：“报告师长，所有的药剂装车完毕，请指示。” 耶夫洛夫点点头：“你们辛苦了，现在请听副师长的安排。” 杨明志的命令很简单，马车全部拉到化学实验室，物资就在那里停放着。 “科什卡夫，明日就是我们启程回铁匠村的日子。你和你的同伴做好各项准备，我希望咱们到了铁匠村，就马上着手于化肥厂的选址和建造。” 对于化学实验室，当前最大的任务就是解决化肥厂的事，一众人欣然的保证，并护送着马车返回村子。 第七百八十七章 福明的文件 这一天，杨桃和娜塔莎着实按照了杨明志的命令，真是老老实实的呆在宿舍里，不管是吃饭还是如厕，都没有离开房间。 不过她俩并没闲着，闲暇时间正好用于学习。渗透入沼泽地的共青团员们也带着书籍，在这些书籍里，最有用的或许就是数学课本。娜塔莎抱着一本九年级的课本充当起老师，尽可能的教育杨桃。 沉迷于学习中，姑娘们什么牢骚也没有发。 这一点杨明志并不之情，而且一厢情愿的觉得姑娘们限制在一小屋怕是要憋疯。 这些事情暂不是他应该考虑的，吃完午饭后，杨明志和耶夫洛夫直接去了福明的办公室。 这才一天不见，很明显这位中年人的状况并不好。 “哎呀！我的福明同志，你的双眼发黑，昨夜工作到很晚？”杨明志关切问道。 仅仅是这么一问，福明像是条件反射一般深深的打了个哈欠，一脸困窘的抱怨道：“我当然没有休息好！说出了你们可能不信，我一直工作到晨号吹响。” “这么晚？这不应该！” “这很应该！”福明无可奈何的摇头，“一切都是为了完成报告，鲶鱼村的各种事宜还有发展情况，这必然是一份长长的报告。作为鲶鱼村的负责人，这份报告必须由我来写。你们这就来看看。” 说着，福明邀两位长官坐下，从一个木箱里拿出一份硬皮包装的档案袋，其厚实的模样令杨明志很是吃惊，忍不住干脆关切问道：“福明，你鏖战整整一宿居然写了这么多？” “当然！我要把琐碎的文件整合成一个。其实很多内容只需要誊抄一遍就行，我再加上一些别的内容。” 这就令人有些不解，耶夫洛夫疑惑道：“如果仅仅是誊抄，你可以让人代笔。难道你连秘书文书都没有？” 这些辅助人员福明当然是有，但他也有自己的苦衷：“我的师长同志，你必须清楚我们这里非常匮乏经验丰富的政委，所以更缺乏专业的统计人员。你要直到，耶莲京娜那个女人可是抢先一步把专业人员都带到师部，留给我的只有一群初学者。再者，所有的细节部分都必须由我，也只有我能撰写！” 居然是这样，再看看福明这番狼狈样，杨明志忍俊不禁，走上前询问道：“既然文件已经书写完毕，可否让我瞧一瞧？！” “当然可以！在开会前你们两位最好都先看看，毕竟鲶鱼村的情况你们也都非常了解，若是觉得有意义最好马上指出来。” 像是交接重要物品一样，刚刚将这文件交到杨明志手上，福明入邪重负一般坐回椅子，又是一串哈欠。 翻阅一下手书的页码，足足二十五页，再看看这些密密麻麻如同蚂蚁打架般的蚊子，杨明志可以想象这个男人是多么的用功。 比起其他人如同单纯画圈圈的速记模式，福明书写可谓工整很多，一看便是专业人士所写。 工整归工整，就俄语的表达能力还是太弱了。假如这份文件用中文写，犯得着二十多张？还不得精简到几张就可以了。 终归他是把文件完成了，关于各个集体农庄几个月来的发展情况之文件，都是各村负责人撰写。铁匠村的文件自然而然是耶莲京娜负责，她的另一项工作也是把三个集体农庄的文件整合完毕。 杨明志非常清楚文件的价值，意味深长的说道：“福明同志，你的文件已经成为了历史的一部分。这份宝贵的文件肯定会放在战后的博物馆里，成为记录白俄罗斯敌后作战的重要文物。” 只想在睡个回笼觉的福明无精打采摆摆手：“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好了。真对不起，今天我精神萎靡不振，若是两位没有重要的事，我很想再去休息。” “也好。重要的事有一个。”杨明志赶忙说道：“明天我们就要离开鲶鱼村了。关于开会的事，如今路面已经硬化，我想你也应该跟着我们一起走。几天时间我觉得萨林奇金应该准备完毕，会议不能再耽搁了。” “好的！就是明天早晨！”福明点头道：“文件整理好了，还有我一份演讲稿也完毕了。我已经做好了全部准备，既然明天出发，我就更应该好好休息，养精蓄锐！如果还要带些其他的东西，比如说鱼肉干什么的，你们去找村长波博斯基，他会负责到底的。” 说的仿佛自己来鲶鱼村也是旅游一般，离开了还要带些当地特产？ 如果说鲶鱼村有特产，那就是鲶鱼。腌渍又风干的先鱼肉干，可以直接佐餐。 杨明志笑道：“这些事我会去跟波博斯基说，所以你赶紧休息吧。说起来我昨夜也没有睡好，下午也去补个觉好了。” “当然！别列科夫同志，关于你对姑娘们今天的安排我很是满意。”福明最后建议道，“我可以说你和师长昨天的事就是一场表演，今天耶莲京娜已经知晓你们处罚了那两个姑娘。你们猜咱们的政委怎么说？” “怎么说？”杨明志差异的问道。 、“她说我们的副师长肯定是斯坦尼拉夫斯基的著作，现在萨林奇金已经直到这些事了。那个男人对你们这种赏罚分明的做法很是赞赏！但萨林奇金还是有些担忧，毕竟那还是两个孩子。” 说罢，福明把文件收好，返回木箱，独自去了办公室隔壁的休息室。 空手回铁匠村，那是不可能的，根据福明的建议，杨明志到底从村长波博斯基这里得到了些馈赠——烟熏鲶鱼肉干。 在这糟糕的环境下，杨明志已经无所谓食物是否真的好吃，至少这熏鱼的做法简单，吃起来也很是美味。 其实这些鱼干还是去年熏制的，这种极端耐腐蚀的食物根本没有吃完。其实它的定位已经颇为奇葩，这次空投大量的食盐和罐头制品从天而降，军民所需的食盐摄入量完全得到了保证，咸鱼干不再重要。 所以杨明志毫不犹豫的拿走了一小麻袋，只是这些熏鱼干切碎了做面条，还是难得的美味。 带着这些好东西，杨明志回到了自己的宿舍，站岗的卫兵表示，姑娘们确实一直待在房间里。 她们就真的一直待着哪儿也没去？不会觉得太过无聊了？ 房门被悄悄的打开，杨明志悄悄的凑过去一双眼睛，正看到两个女孩趴在床铺上，共看一本书。 她们晃着小腿，拧着腰，有说有笑…… “这是在认真学习吧！你们若是这么的沉迷学习闭门不出，倒是让我很省心。”这么想着，杨明志郑重其事推开房门，踏步进入：“姑娘们，禁闭已经结束，你们可以出门散步了！” 第七百八十八章 福明的报告 四月中旬终于到来了，自空头行动结束整整十天过去。 在普利佩特沼泽地，因为一直面临着德军的军事威胁，使得每一天的和平生活都弥足珍贵，每一天也不能虚度。 但在杨明志看来，他实实在在的虚度了很多光阴。三月份就定下来的化肥厂计划，到现在还没有落实！敌人不会休息，杨明志相信五月份时候，284师肯定要大规模行动。若是届时化肥厂还没搞定，这就相当糟糕了！ 一个小型的化肥厂真就那么重要？至少在杨明志看来却是如此！ 毕竟，如果要制造大推力的火箭武器，仅仅用黑火药是不行的。管子里装填部分化肥，火箭炮才能真正造出来。 化学实验室的人们在杨明志的鼓动下愈发的明确化肥厂的重要性，现在，这一众即将去铁匠村的化学家门上了卡车。 马车和卡车组成了一支小小的车队，杨明志则亲自开着吉普。 今天的福明自然要跟着车队直奔铁匠村，他就抱着那厚实的文件袋，直接坐在杨明志的副驾驶。其身后则是杨桃和娜塔莎两位姑娘。 马上就要去铁匠村了，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斯大林专员萨林奇金，心里多少有些不安。 “别列科夫，那个莫斯科来的人，他究竟是怎样的人？他是领袖特别派来的人，我很担心……” 福明不能确切的说明他到底在担心什么，紧张之情写在脸上。 杨明志白了他一眼，问道：“是不是觉得，他是领袖派来的人，所以也是个绝不可以招惹的人物，仿佛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领袖的意思？” “也许就是这样！毕竟那个男人是内务部的人，级别比耶莲京娜都高！我真的很担心。” 杨明志叹了口气，虽然肃反的时候斯大林的权威大大加强了，但是他绝不应该是苏联的沙皇。就算他的职务是最高的，但最高权利理应是群体的，而非他个人。 像是惧怕瘟神一样惧怕斯大林，这不应该，所以更犯不着惧怕萨林奇金。 杨明志斜眼瞧着他紧握文件袋的样子，多少有些理解了。这便安慰道：“福明，那个男人绝不是什么教条主义者，也不是贪生怕死之人。与其说他是奉命空降我们这里，不如说是主动请缨。那个男人是很好说话的，也是很有智慧的。” 听他这么说，福明长舒一口气：“但愿如此！” “所以我们这就启程吧！你是鲶鱼村的负责人，现在就由你下令车队前行！” 随着站起身来的福明大手一挥，各个车辆发动引擎。 车队沿着已经比较干燥的道路，奔着偏北方向缓慢前行…… 杨明志带着期望返回铁匠村，福明多少还有些担忧，不管他是怎样的心态，中午之间，车队必然抵达目的地。 …… 另一方面，师部也做好了迎接的准备。 杨明志离开的几天里，萨林奇金亦是呆在办公室内，整理着各种文件。 诺夫戈梅利的历史性文件有很多，记录的不仅仅是284师和第六机械化军等一众部队残部进入这里，以及各个部队之后的大概撤退方向，也有铁匠村在战争爆发前的记录。 萨林奇金得出这样的结论，在普利佩特沼泽地内的几个集体农庄，最终能够查明还有居民活动的，就只剩下最后的三个。这三个村庄组成了一个三角形，这里当前的名字就是诺夫戈梅利。 铁匠村的各种文件，萨林奇金和柳德巴廖夫整理完毕，市委就等待着黑土村和鲶鱼村提供上来的细节性的文件。 所以，福明随着车队直奔而来，萨林奇金很是重视。 按照以往的管理，杨明志估摸着今天中午又要聚餐。酒是个好东西，但不应该经常去喝！ 好在这天中午比较反常，所有人都是简单吃了些。饭毕，杨明志等人回到师部，简单的开起报告会。 “说起来你们也真是幸运，居然碰上了野猪群。这下鲶鱼村的战士们有口服，吃到了鲜肉！”耶莲京娜的表情多少有些不悦，毕竟吃到新鲜红肉的机会不多。 关于打猎的事早早就汇报了，其中还干掉了一头巨大的，获得大量肉食，如今也进了上千人的胃里消化掉了。 这些事算是私事，与会的萨林奇金和耶莲京娜不是听这些轶事的。 这是福明第一次见到斯大林专员萨林奇金，他随身携带的文件袋惹人注意。 “你是福明同志吧，你是共产党员也是犹太人，也和我一样是空降而来，现在负责鲶鱼村的各种事务！” 简单的问话，可见这个人对自己甚是了解。 福明肯定一番，说道：“如你所言，我负责鲶鱼村这一块。那是我们最初的军营，如今它已经边缘化。不过它很靠近普利佩特河，战略地位比较重要，那是我们诺夫戈梅利的西大门，我的责任很是重要。” 这一点萨林奇金何尝不知晓？他一直在瞄着福明摆在桌案上厚实的文件袋，认真说：“福明同志，你今天来的正是时候。我一直在整合着诺夫戈梅利的各种文件，这些都是要汇报到莫斯科的。你文件袋里装着的定是你整理的文件，它现在非常重要。所以这场会议后，我和你定是要长叹一番。” 就像杨明志说的，这个来自莫斯科的中年男人根本不是咄咄逼人。福明点点头声称此事求之不得。 因为284师的正副师长意外的拐道去了鲶鱼村，两人是绝不会庸碌无为，杨明志就代表耶夫洛夫说出了一切。 由于最后的验收设备的人员已经来到铁匠村，化肥厂的计划马上就进入最后阶段！ 对于其前景是没有人质疑的，所有人对化肥厂信心百倍，如果说有问题，那也是工厂选址的问题。 选址是非常关键的，萨林奇金不出意外的打起了官腔：“化肥厂建成投产，意味着我们的肥料问题和军用炸药问题都能得到妥善解决，可谓一举两得。所以参与此事的所有人一定要慎之又慎。” 即便这是纯粹的废话，至少这个男人表明了他绝对支持的态度。杨明志还是卖个笑脸满口答应，毕竟这是他负责的重要项目。 萨林奇金当然不是负责打官腔的，他亦是说明自己在黑土村的见闻。 只要说到和骑马有关的事，这个男人就兴奋。福明万万没有想到他所忌惮的专员，也是很有个性的马痴，对于284师所拥有的那一点可以作为骑兵的部队，这个男人不但和同为马痴的沃曼斯基谈笑风生，更是作为教官给那群骑兵指点一二。 报告会在轻松愉悦中结束，同样的，采蘑菇大作战之总结也在这里完成了。 蘑菇依旧从腐殖质下钻出来，沼泽地广袤松树林下厚实松软的腐殖质，就是各种蘑菇疯长的苗床。蘑菇还能采摘多久，没有人知道。广大军民对于此事一直是乐观的，采摘集结恐怕会一直延续到冬天到来。 第七百八十九章 必要的检查 杨明志正开报告会的时候，科什卡夫领着他的人直接去了兵工厂，此刻化学教授伊万诺夫已经在这里了。 对于化肥厂设备的正式检查也马不停蹄的开始。 在此之前，伊万诺夫一直待着这里，没有什么事情好做，除了参与监督工人制造武器外，就是与这些大型设备为伴。 伊万诺夫本身只懂一点机械制造的知识和技术，但就化学方面可谓诺夫戈梅利第一人。 这位明斯克大学的化学教授是少有的高级知识分子，某些方面来说即便是和平时期，他都是白俄罗斯的科学界的佼佼者。 在他看来兵工厂制造的这些大型设备，是实验室内一堆设备的放大版。按照他的思维，只要把自己配置硝铵、硝酸肼等设备放大一百倍，容器从玻璃变成金属就可以了。所谓的大型设备不过如此，重头戏就是检查设备是否有裂缝。 几天以来，伊万诺夫一直做着详细的检查，还没有发现一点问题。 这只是他一人的检查成果，还不能断定什么问题也没有。按照程序，还需要之前约定的实验室团队集体赶来一起检查，才能最终做出结论。 如此，问题今天那些引以为傲的学生要来到兵工厂了，伊万诺夫早早的就守在存放设备的仓库，叼着烟静候。 所以，当杨明志结束会议直奔这里，仓库的门口已经站着了一众人。这是一群穿着白大褂的人，也以此和这里的军工人区别开来。 杨明志眯眯眼睛，只见那位伊万诺夫还在和他的人谈论什么，这便加速走去。 “看来副师长的会议已经结束了！接下来我们做什么？”伊万诺夫迫不及待的询问：“我们是不是马上开始设备的检查？” “当然！最好马上开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其实早就已经开始了！”杨明志问道。 “是的！我个人的意见是，我们的兵工厂工人的加工工艺很不错，这些设备没有问题。” 这真是一个可喜的结果，杨明志喜出望外，说道：“既然你都确定设备无误了，我们就不要磨蹭，咱们必须研究一下化肥厂建设在哪里！” 他真是太心急了！伊万诺夫如此看法，在他看来搞化工从来都应该是格外谨慎的。 “副师长请注意，所谓化肥厂设备完全没问题，这只是我个人的意见。它是否真的没问题，这应该由我们检查团完成最后的检查才能定性。” 杨明志不解了，“哪里有那么麻烦？所谓的检查团成员，大部分不正是你的学生，还有很多其他大学的学生。你可是教授，你检查后没有问题，他们还要多此一举？” 伊万诺夫耸耸肩：“我毕竟是老了，不必这些年轻人精力旺盛，也许有些细节的纰漏我真的没有发现！反正敲定化肥厂建在那里，副师长不已经心中有数了吗？何必我们现在就商讨和拍板定下？” 也许真的是自己心急还想吃热豆腐？ 在那个位面，杨明志身为某兵工厂的车间主任，深知产品检验的重要性。 很多产品的瑕疵需要仔细检查方可发现，若是马马虎虎的交付给下车间，各个车间都马虎，最终的武器装备对毒害军队！ 那是在和平环境下，各种装备有时间经过大量的实验！ 现在可是第二次世界大战，时间紧迫，已经没有功夫去磨磨唧唧的搞实验。 按照杨明志的观念，既然教授伊万诺夫都说没问题，里固施科夫亦是拍着胸脯保证，难道还要质疑什么？ 只是这位教授的态度非常坚决，“化肥厂的设备是我们艰难制造的，若是强行上马因为未能发现的问题造成严重的生产安全问题，我们没有那么多的材料和时间去另外制造一个，最后的结果就是化肥厂计划完全泡汤。这也意味着我们未来的生产计划要大改！” 被这么一说，杨明志也怕了。 这类事情也确实要优先想到最坏的情况。 所谓最坏的情况，莫过于设备漏气，这样泥煤分解后的一氧化碳和氢气，这可是高效的可燃气体。水煤气的可燃成分就是这些，一旦浓度到了爆燃临界值…… 杨明志不敢多想下去，就这群老毛子，不管年纪多大都特别喜欢抽烟的尿性，让他们禁烟就像是杀了他们！届时，一点火星就可引爆整个厂区！ “好吧！你们这就马上检查！希望你们能确实发现些问题，尤其是检查焊缝！当然我还是希望最好什么问题都没有！” 杨明志服了软，想来这些人也发现不了什么问题。 他们这么多人一起上阵，检查定是很快完成，搞不好明天就能出现个结果。 化肥厂的事果然急不得，伊万诺夫和他的人开始了最为关键的工作，但杨明志还需要继续留在兵工厂，因为那些高能燃料的正在小心谨慎的卸车。 里固施科夫还是有些担忧那些化肥厂设备，毕竟这些是他的人造的。但副师长要交代的事情也一样重要——284师最威猛的武器是一定要制造的，其第一步就在今天！ 另一方面，杨桃和娜塔莎回到了自己的家，她们所携带的武器例行交给武器仓库保管。 回到闺房，因为有一道不准乱跑的命令，姑娘们理应待在家完全的放松。 窗外传来一阵阵的枪响，她们知道这又是那支部队在例行的射击训练。 娜塔莎已经换上简单的布拉吉，并把辫子舒展开。她是这样一位金发小美人，思绪还是被这一阵阵枪响吸引了去。一想到已经十天没有军事训练，这真可谓一次无比漫长的休假。 娜塔莎心烦意乱的回到床铺，坐在杨桃身边。这房子是长官的，即便待着这里很是温馨，她还是跟姐妹商量道：“要不我们等长官回来了，就向他申请。不管怎样，我应该回归少年营，继续去训练大家射击。而且我也必须去训练，这十天的假期应该到此为止了。” 杨桃何尝不这么想？就是自己也不清楚丈夫会怎么安排。 “我也很想去少年营，毕竟那些是我们的同龄人。你是射手我是观察手，咱们是搭档，既然你要回归训练，我也一定不能无所事事！否则会拖累你！” 杨桃眼神笃定，这却是她的真心话。娜塔莎比自己小两岁，论战功独一无二。她的战果核实的最终结果究竟如何，杨桃估摸着一百多个杀敌还是可以完全确定的。和这么优秀的姑娘做姐妹，若是自己的技战术水平下降，她也会受到巨大影响。 杨桃估摸着，丈夫也不会让自己和她长期这么闲着。彼此休息的都很好是，身体不但恢复了，反而到了新的巅峰。“娜塔莎，你就放心好了，我会跟他请求，明天咱们一定要回归训练。” “如果长官他还是不同意呢？”娜塔莎嗤笑道。 “不同意？我就骑在他身上，让他同意！再说这又不是坏事。” 第七百九十章 来一次武器研发大跃进 武器研发是个复杂的工程，即便是生产一支小小的手枪。何况，兵工厂接下来的任务是研制并能够量产284师能掌握的威力最凶猛之武器。 时间非常的宝贵，杨明志顾不上舟车劳顿，在确定那些环氧乙烷钢瓶等危险的高能燃料安全卸载，搬运到了特殊仓库后，便直接拉着里固施科夫去了其办公室。 “长官你真是太心急了！莫非你是希望我们的生产线马上更换，去造新产品？” “如果可能的话我求之不得！”杨明志耸耸肩，回复里固施科夫的疑惑。“当然，如果我们只是动动嘴皮子，火箭炮就能造出来，这就太好了。” 关于副师长究竟要搞什么，里固施科夫可谓一清二楚。几个月之前，自己就自行设计生产过，那是一种材料需求很多的武器，但其威力已经经过了实战的考验。 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里固施科夫陷入小小的会议：“那时候是我私自在搞大口径火箭炮，仅仅造出两枚，最终用于第一次袭击霍姆尼奇上。那一次还是实实在在的空袭，实战证明了我搞出来的武器性能卓越。” “那是当然的！”杨明志笑嘻嘻道：“说实话，当时那两枚火箭炮可是装填了大量的苦味酸炸药。那是我们物资最为匮乏的日子，你的大手笔真的不合时宜。不过现在，我们有必要去搞这个！” 如今的284师已经完全不是半年前的土鳖模样。半年来，虽说战争烈度越来越大，兵工厂和化学实验室都安然无恙。长期的资本积累，不仅仅是培养了一大批军事产业工人和化学专家，对于武器的生产加工工艺也精益求精。其带来的结果，自然是武器的量产于总体质量的提升。 基于这种情况，杨明志相信他确实有能力大规模生产火箭炮了。 “里固施科夫，我们的时间非常宝贵。我的设计局的那些人马上就要来了，你也赶紧把兵工厂的生产骨干招来！事不宜迟，我希望马上召开动员会！” 这个中国人一直是风风火火的，里固施科夫不敢有丝毫怠慢，这便夺门而出，亲自去各个车间捞人。 …… 该来的人都来了，杨明志审视一下，这些便是自己能掌控的一众技术人才。 大家得知长官要开始研发新的武器，一个个情绪甚是激动。 这份热情若是能全方位的投入到武器制造，杨明志估摸着，自己的火箭炮计划真的能早早的落实。所以，会议的场地也转移到了距离兵工厂不远的武器设计局大办公室。 关于自己的武器设计局这些日子都在搞些什么，杨明志没有过于关心。自己担任局长揽大局，具体的事情还得依靠副局长波波夫负责。 可以看出，这个男人也有一些事情汇报，杨明志估摸着，他这段时间的成果就是对各种现有的武器装备的改进完善吧，假如这些人搞出来了新颖的武器，自己早就应该知晓了。 敲敲桌子，杨明志吼了一声，令跃跃欲试叽叽喳喳的人群安静下来。 “好了同志们，大家赶紧找凳子坐好。虽然条件有些简陋，我们这就进行关于火箭炮设计于生产的启动会议……” 火箭炮，这个已经是当前苏联的战略型武器。 设计局中的很多大学生，他们早早的就知道苏军装备的这类武器。 比起一般的大口火炮和炮弹，火箭炮的造价因为其设计原理必然高出很多。但其最大的好处就是能在短时间内，给予一片区域最大的伤害。 所以，杨明志就从苏军已经开始广泛使用的喀秋莎火箭炮作为切入点，开始详细讲解自己的计划。 一众人洗耳恭听，并拿着笔记本记录关键词汇。 大家都听到了副师长这样的奇怪说辞：“以往的火箭炮的战斗部装填的都是TNT，我们因为条件问题不可能如此挥霍为数不多的空投而来的TNT。但大家完全不用担心这款武器未来的威力，因为我们根本就不会使用炸药，而是高能燃料……” 关于鲶鱼村的那场危险的实验，在坐的人们都看过报告文件。 “让高能燃料作为战斗部的填充剂，这样真的可以吗？或许我们可以想办法让其变成推进剂！”波波夫的疑问亦是大家的疑问，一时间原本只有杨明志一人嘚啵的会场，变得呜呜嚷嚷的。 “大家安静！”杨明志摆着双手。因为接下来的话甚是重要，他额外的顿了顿气：“同志们，我们不可以用常规的思维去看待这款武器，因为其杀敌的模式完全不考虑弹片，甚至不必过多考虑冲击波！这是一款开创新领域的武器，它杀敌的模式就是超高温。所以，我们要研制的火箭炮，可以说它根本就是一个会飞的巨大燃料箱！” 纵观火箭炮的历史，它最初的杀伤方式就是绑着可燃物，让被击中的目标燃起熊熊烈火。基于这种想法，波波夫不禁调侃道：“看来长官是打算返璞归真，恢复火箭炮的初中？” “你的这个说法说的很好！”杨明志也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不禁一拍大腿赞誉道：“波波夫你没有让我失望，我知道你还有文件要让我看，这个我会好好看的。但是现在，我们必须在最短时间内，解决我们的特殊火箭炮的问题。” 杨明志当着大家的面，下达了这样的死命令：“火箭炮的推进剂必须是黑火药混合硝酸铵，其强大的推进能力已经完全落实，剩下的就是量产。战斗部则是两种，一种装填硝酸肼，另一种则是直接将环氧乙烷的钢瓶封装。 因此我们的火箭炮将有两种，战斗部为硝酸肼为普通型号，战斗部为环氧乙烷的为特种型号。 前者威力适中能够量产，后者威力恐怖装备有限。 两款火箭炮，其飞行距离不得少于八公里，落点必须在半径五百米的区域内。” 如此命令，杨明志不奢望与会的人们又多少位明白的，瞧瞧大家一双双费解的眼神，就知道这命令压根就没有多少人明白。 “同志们？你们都清楚了吗？这些就是我们必须完成的几个指标，若是其中任何一个出现毛病，就意味着失败！” 话是这么说了，杨明志只听到了一阵低沉的回应。 “同志们！你们听清楚了吗？有没有信心完成？！” 即便再说一遍，大家的底气更不足了。 “唉！看来我们要研发一款历史上还没出现的武器，大家没多少信心呐。”杨明志无奈的摇摇头。 里固施科夫赶紧说道：“长官！不是我们没有信心，而是你要求的各种参数，还有设计原理，都是很困难的。你已经说了，研发成功后这将是前无古人的成果。既然我们完全没有资料可看，又在制造全新的武器，这研发之路定是危机重重！” “所以你不可能是一个人在战斗！里固施科夫同志！”杨明志举着右拳面对着众人：“这种特殊的火箭炮之原理，还有必须达成的设计指标我已经说明。接下来就是我们大家并肩作战的时刻，我会向师部说明，还有那位斯大林专员萨林奇金说明，未来几天我就待在设计部内，一门心思的把这火箭炮给造出来！来一次武器研发大跃进！” 在大家看了，今天的副师长表现的就像是政委，他是这么的有自信，仿佛这开创历史之新式火箭炮，从图纸变成交付部队的成品，只需要极短时间似的。 里固施科夫也被他的这份热情所打动，情不自禁问道：“长官！我冒昧的问一下，你估计这款武器多久能造出来？” “大概也就几天吧！毕竟你之前制造的大口径火箭炮，各种技术参数和图纸都是现成的！”这正是杨明志有自信的原因之一，他长舒一口气道：“里固施科夫，假如没有你当初的擅自心动造出来那两枚火箭炮，我们从零开始研究设计定是要消耗大量时间。现在我们不用发愁这些事，基本上我们只要大幅修改你之前的研发成果就可以了！” 第七百九十一章 给予姑娘们的新任务 难道问题的最终解决方案就是这么的简单？只要大幅改进，新型火箭炮就应运而生了？ 长官的话振奋人心，里固施科夫兴奋归兴奋，他的内心还是有些担忧。好在长官这个真正的武器研发的天才，要引领各路人才共同奋战，这样火箭炮从研发到顺利下生产线，搞不好真就是这几天的事。 “暂时就到这里，诸位散会，我们这就去吃饭。之后，里固施科夫你亲自到我的研究所来，希望你做好奋战到凌晨的准备。” 里固施科夫犹豫了一下，还是完全答应了长官。此刻自己兴奋归兴奋，几天以来兵工厂依旧在生产各式武器弹药，要汇报的事情很多。当下长官真是一头心思的要把化肥厂和新型火箭炮搞出来，还提出什么“武器生产大跃进”这样的概念。 原本自己肩头的压力就很大，现在任务更加艰巨，这就好比背了一座大山那般痛苦。 可是，任务计划就是这样，自己也没有临阵退缩的可能性，甚至不能有一丁点懈怠。 里固施科夫这么想着，杨明志本人又何尝不是这样？ 散会后一行人就直奔食堂，即便是晚餐时间，杨明志也不想耽搁多久时间。 说实话，一大批穿着白大褂的人直奔食堂，在众多穿着土黄色军装的就餐战士们眼中，真可谓一道亮丽风景线。 这一幕亦是被正走在前往食堂路上的杨桃、娜塔莎所见到，两人眼神甚是敏锐，一眼看出了杨明志就在那里！ “娜塔莎！我们明天一定要去训练，现在已经看到长官了，干脆我们这就直接找他！”杨桃果断怂恿道。 “这样不好吧！毕竟这件事我其实是想找个僻静的所在，咱们俩安静的跟他说！我……” 见姐妹犹豫不决，杨桃跺了跺脚：“已经没有时间了！就凭我对我丈夫的认知，那个人可是个工作狂！我有种预感，今晚他是陪不了你我的，看看那些穿着白大褂的技术员，他们现在比你我都重要！” 话说到这儿，杨桃生怕丈夫吃罢了饭又直奔兵工厂闭门不出，这就狠狠拉着娜塔莎的胳膊：“亲爱的，咱们走！没什么要害羞的，咱们可是战斗英雄啊！你我就大大方方的提出申请！” …… 晚餐比较丰盛，因为土豆终于暂时吃完了，当前军民全在吃空投而来的粮食。 杨明志也不例外，他的餐盘里是几块像是海绵般的黑面包片，还有一碗蘑菇荞麦仁汤。生活还是很艰苦的，食堂所能提供的菜品非常单衣，身为副师长，杨明志也只好吃着和普通士兵差不多的晚餐。 因为他是高级军官，杨明志不开吃，其他人也不好意思下嘴。 “好了！同志们！我们赶紧把晚餐吃掉，我已经迫不及待要去研究了！” 如此一声令下，早就饿的肚子咕咕叫的人们，像是忍饥挨饿许久的恶狼，大快朵颐起来。 食物问题，永远是制约诺夫戈梅利发展的最为关键的问题，杨明志尽量细嚼慢咽，就有时间看看就餐的普通官兵的情况。 这时，两个姑娘的身影出现在自己的视野里。 “真是巧合，这个餐厅居然遇到她俩了！”本来自个还有事要跟两个姑娘交待，两人不请自来也省却了事情。 只见杨桃和娜塔莎，完全不顾上打翻，一阵风般的直奔杨明志面前。 因为两人是夫妻关系，杨桃在食堂里，就算面对着上百人依旧放得很开。或许是对娜塔莎不合时宜腼腆的抗议，杨桃的声音很大。 当着丈夫的面，她先是立正敬礼，再中规中矩的说道：“报告副师长同志，列兵别列科娃有事汇报。” 杨明志噗呲乐了，他实在不明白这姑娘因何如此之严肃，索性也回敬一番，说道：“有什么事，直接说吧。” “是的长官！我和斯皮罗斯金娜同志希望能归队！我们被排除训练已经太久了！我们希望加紧训练，来杜绝作战能力的滑坡！” “难道就是这件事？娜塔莎，你呢？！” 娜塔莎猛然一惊，既然自己的姐妹都这么说了，自个什么话不说也不好。她亦是严肃说道：“报告长官！我也希望归队，我想我应该回归少年营！” 因为这些话，就餐的官兵们哪里还有闲工夫闷着头吃面包喝汤？本就缺乏娱乐和谈资的他们，这下齐刷刷的眼神凑过来。 姑娘们的问题杨明志已经想了非常清楚，这便干净利索的回答：“你们的话完全合情合理，我理应让你们归队训练。很抱歉！因为诸多因素，导致你俩的休假已经十一天了！” “是嘛？所以长官这就答应我们的请求了？”娜塔莎情绪瞬间激动，拉着姐妹杨桃的胳膊止不住的跳。 姑娘们的青春热情看得人赏心悦目，杨明志摆摆手令其安静，继续道：“在鲶鱼村那件糟糕事，其实我也有责任。因为我的心思全在化肥厂还有新式武器方面，一不小心把你俩忘记了！你们是部队的英雄，也绝不可能因为已经获得极高荣誉就携带。我不给你俩安排训练，你俩自己想办法训练也是合情合理。” 关禁闭的事，因为太糗，两个姑娘都不打算再提。 因为场面一定会非常尴尬，杨明志赶紧口吻平和的对着娜塔莎接着说：“斯皮罗斯金娜同志，还记得我之前对于你未来都是设想吗？我希望你能训练出一批狙击手，还希望你能做个军官，最终的目标是组织其一个整编营规模的狙击手部队！ 这个计划不能再耽搁了！ 十天前结束的战斗我们遭遇了非常意外的巨大损失，很多经验丰富的老兵牺牲，部队现在的士气并不好，战士们需要英雄再创佳绩！ 娜塔莎！我需要你和贝茜卡去训练一大批新的精英，你俩明天就回少年营。现在哈尔科夫受伤，那个鲁斯兰不一定鞥胜任代理营长。 孩子们刚刚遭遇到了惨重损失，他们急需英雄重振士气，你和贝茜卡就是这样的英雄。我看好你们！所以……” 这是最关键的命令，杨明志顿了顿气：“所以，斯皮罗斯金娜同志，你担任少年营的军事顾问，别列科娃同志，你担任副顾问。” 本来娜塔莎就已经在做少年营的射击指导，现在身份就这么明确下来了？她还是有些犹豫。 所谓顾问，当然不是没人顾没人问，杨明志解释道：“我现在有一个想法，就是改变少年营在我军中所处的地位。年轻气盛的孩子们打仗异常英勇，后果就是可怕的损失！尤其是那些姑娘们，她们无谓的牺牲对我们的心灵打击更大。所以你们两个必须把孩子们训练成精确射手，下一步就是培养成为狙击手。 我需要看出一大批像你俩这样的英雄狙击小组，我会把这些小组分配到各个部队。 计划能否变成现实，就看你俩的努力了！” 第七百九十二章 食堂里的鼓动 这就是顾问的意义，杨桃明显感觉到今天的丈夫严肃的令人有些陌生，怕是自己就是撒娇也不能让他精神放松了！如此，自己和娜塔莎不但会归队，还担负了更为沉重的责任。 口说无凭，杨明志干脆打开随身的笔记本，撕下一张空白的，简单写了一个书面文件，交到“顾问”娜塔莎手上。语重心长的说：“狙击小组！我需要更多的狙击小组！能够让这变成现实，全看你和贝茜卡的表现！” “遵命长官！” 亭亭玉立的少女铿锵有力的敬礼，坚毅的态度，令所有围观注视的战士所感受到。 本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好习惯”，广大战士已经无所顾忌就餐的可是副师长，集体嗷嗷了一阵子。这番起哄是不能令杨桃紧张的，但娜塔莎的表情明显的变了！ 杨明志赶紧站起身，以他的大嗓门吼了一声：“所有人安静吃饭，不准起哄！”如此接触了一切尴尬。 命令安排完了，杨明志长舒一口气。姑娘们礼节性的敬过礼，这就去领晚餐。 宽大的木桌前还有很多位置，两人就刻意坐在杨明志的身边。 刚才的那番命令，杨桃已经牢记于心，现在的她更关心丈夫，关心他接下来的工作。 因为姑娘的到场，原本应该迅速结束的晚餐不得不拖延很多时间，既然已经很磨蹭了，自己也就犯不着太着急，不管怎样今日最后的光亮即将消失。 吃下一块面包，杨桃关切问道：“哥！你的工作定是要继续下去，是不是今晚我就不等你回来，直接就寝？” 此事本就应当跟她说明，顺着话，杨明志答道：“是的！而且未来几天的工作非常关键！恐怕你甚至只能到兵工厂，亦或者是研究所办公室找我。” “是！我懂！化肥厂的事关系到我们的未来。原本我还有意向在你身边帮你点茶倒水的，既然我也有任务在身，咱们夫妻在各自的岗位都要努力！”女孩说完话，一脸刚毅。 杨明志点点头，她的觉悟很高，有这样的贤内助，自己什么也不用愁了。 杨桃继续说，话语多了份温柔：“哥！你的工作最为艰巨，我很担心你的身体！不能在你身边照顾，你只能自己照顾自己了。” 这些话皆为汉语，但她表现出的柔情一目了然。凡是结过婚的人，都明白这是妻子在关心丈夫，一同就餐的里固施科夫深有体会。 她是这么的温柔，作为一个硬汉，杨明志依旧被这柔情感染，一时冲动的搂住了杨桃的腰，喃喃道：“亲爱的，闭上眼睛，给你一个礼物。” 女孩微笑着照办，紧接着，自己的脸颊便收到一个吻。 这个时代的女孩哪里有多少心机，像杨桃这样的姑娘，来自丈夫的简简单单的温存，就能令她感动不已。 杨明志这番大胆举动，实实在在的为众多官兵所看到，即便餐厅里点燃的煤油灯光芒比较昏暗。 秀恩爱本应到此为止，只是这个吻实实在在调动了杨桃的情绪。在她周围就坐用餐的“白大褂”，都是兵工厂和设计局的骨干，就像曾经那般，这一众人又要陷入没日没夜的奋战。 不可能一记吻就令她不再担心，杨桃的心里话面对着众人全盘而出，说的还是俄语。这下子，妻子对于丈夫的关心，算是人尽皆知了。 “这个死妮子，你真是觉得战士们的谈资太少了？” 杨明志皱着眉头，赶紧拉住了都要哭出来的老婆，毅然决然的说道：“已经够了！到此为止！别列科娃同志，我作为近卫284师的参谋长，我必须为一万战士和数万诺夫戈梅利人民的安危与福祉负责。在大家和小家面前，我只能牺牲一下小家。在这个关键的节骨眼上，我们必须疯狂的拼一把。我知道你担忧我的身体，但我更担心整个诺夫戈梅利……” 杨明志虽然不是个演说家，还是挺能说一堆大道理。作为一个从基层靠着军工爬上如此高位的人，什么话，基层的士兵喜欢听，那就舌头如弹簧，即兴演讲一番。 本来一批吃过饭的战士就应该早早离开，副师长居然在此即兴演讲，何故不继续听听？ 人们的情绪被调动起来，这个餐厅真是热闹非凡。 这一幕幕奇妙的场景，也被耶莲京娜和耶夫洛夫所看到！ 因为萨林奇金的关系，耶莲京娜想起了党中秧关于反对官僚主义作风的文件，那个专员很重视部队的纪律。所以晚餐，耶莲京娜索性拉着耶夫洛夫直奔部队食堂。 食堂的餐厅有多个，两人刚吃罢饭，就听到隔壁餐厅里十分异常的喧闹起来。 耶莲京娜本能的警惕起来：“该死！难道是有士兵打架？凡是打架的都去关禁闭！耶夫洛夫，你我赶紧过去瞧一瞧。” 整个下午，耶夫洛夫身为师长，都不得不陪在萨林奇金身体，听福明的一系列汇报。身为师长他没有理由离开，福明说了很多，自己也没有吝啬谈吐，关键是自己及不善于谈吐。一个下午过去了，自己的精力收到极大消耗，他只想吃完了饭早早睡一觉。 这就小小的抱怨道：“我的政委同志！你是师参谋，士兵闹事又不是第一次了，让下级政委去抓人就好了，你还要亲自动手？” “毕竟这事儿被我遇到了！我就不能放任，已经没有时间派人人手了！”说罢，耶莲京娜风风火火，拉着耶夫洛夫直奔那餐厅。 不过刚到门口，两人就发现情况十分特殊！ “我的上帝，这个别列科夫居然是在这个餐厅。他在干什么？演讲？我们那里有这样的安排！” 耶莲京娜一脸的莫名其妙，刚刚那份冲动荡然无存。 两人就在食堂门口听了一阵子，直到杨明志闭嘴为止。 …… “真是很好的即兴演讲！如果你有这样的安排，应该早早的汇报师部，我们也好准备一下文案！”耶莲京娜鼓着掌如此说道，她的声音很特别，原本沸腾的餐厅很快安静下来。毕竟没有人会选择在内务部的人面前大声喧哗！ 师长和师政委突然到访，在杨明志看来，仿佛就是有重要的事情。 闲话没有多说，三人互相交换了一下今日的事宜。 和自己想的一样，福明的汇报中规中矩，其人还要继续汇报，只是今天晚上包括萨林奇金在内都要早早休息养精蓄锐了。 能好好睡觉比什么都好，可惜自己不能懈怠。杨明志无奈的苦笑一番，说明了化肥厂和火箭炮的事。 “很好！这些领域是你负责的，也只有你能够负责。”耶夫洛夫说不出太多优美的词汇，索性完全肯定这位老伙计的计划和行动。 作为资历很老的军人，耶夫洛夫需要的正是威力强大的武器交付部队，可惜，如何制造武器他是一窍不通。既然老伙计又像是攻坚无后坐力炮和火箭助推式榴弹系统那般，又预计好几天奋战，自己只能尽可能的保证好这群军工专家们的后勤——至少宵夜一定随叫随到。 师部的态度是全力支持新型火箭炮的突击研发的，师长本人端正的态度就是最好的精神鼓舞。 不过，杨明志在同乐之余，也听到了耶夫洛夫的提醒：“重要的会议也就是这几天的事了。” 言外之意还是希望自己尽可能的保持精力，以应对会议。杨明志点了点头。 第七百九十三章 攻坚火箭炮的战役（一） 如果能喝上咖啡，即便工作到明日太阳升起也完全没问题。 这个时代，也就美军士兵能一直享受这个！ 吃罢了饭，杨明志和他的研究员们，一股脑的钻进设计局的办公室内。 他拍这手大声命令道：“同志们，赶紧把桌案清理干净！波波夫，你负责把最初我们搞小口径火箭的资料，火箭助推式榴弹的资料，统统找出来！” 波波夫有个小习惯，便是完成了一个武器的研发后，相关资料必定整理完毕，很快的一个木箱被抬上桌案。 “长官，如你所见，这就是你要的资料。” 杨明志有些吃惊，这个人把文件整理的非常好。“很好，这样就省却了我们很多的时间。那么你现在把无后坐力炮和最初的那些小口径火箭的资料都翻出来。” 最终，三个木箱被摆在桌案，杨明志简单的瞧了瞧，这里面一堆大小参差不齐、有些发黄、写满密密麻麻文字的纸张，居然就是几个月以来的主要研究成果。 因为更多的心思用于指挥作战，他差一点都忘了，这些资料有些是自己亲自书写。 不过那些连续熬夜加紧研发武器的经历，一直刻印在脑海里。 其实即便没有这些资料，大口径的火箭炮还是可以搞出来的。如今，之前的研究资料完好无损，接下来的重头戏，自然是整理资料。 杨明志令大家稍安勿躁，找到木凳整齐的做好。接着站起身就像是一个老师，敲着桌子，说明这三箱文件的重要性。 原来，在他的计划着，新的火箭炮需要参考无后坐力炮、火箭助推式榴弹和最初的窜天猴。 其实单兵火箭炮武器早就搞出来了，奈何受制于材料，其口径很小，威力也就相当于一个进攻手榴弹罢了，杀伤方式还停留在破片单纯性物理撞击的低级层次。 杨明志解释道：“去年我们已经研制成功了火箭武器，因为后来我们又成功复刻了火箭助推式榴弹，前者因为停止研发。如今我们接下来的任务，可以理解成将火箭武器的项目重新上马。” 提到几个月前的那些火箭，在坐的里固施科夫深有感触，他不得不倡言：“在坐的一些同志是知道这件事的！那些火箭武器的点火模式还是二百多年前的方式，当时我们的条件太糟糕，即便如此还是造出了火箭，就是其威力和射程太差劲了！它的出现，只是勉强增强了部队的战斗力，至少帮助我军度过了几个月的危险期。” “我们的兵工厂厂长说的没错！”杨明志肯定道，“我们现在依旧在生产无后坐力炮，炮弹也是在量产的。可能会有人质疑，既然我军已经不是去年的糟糕处境了，依靠现在的军备，战斗力已经很强。如此把很多材料用于新武器研发，是否非常必要。我说这很必要！因为我们要搞的是一款战术武器，更是一款战略武器。” 牛吹的大一点，好让这房间里的年轻人更加亢奋。 什么叫做战略武器？有次武器，能打破敌我双方战略之平衡的武器！杨明志提到这个词汇，大家神采奕奕。 “很好！现在大家都安静，各自把笔记本拿出来，牢记住我的要求！” 在这之前，关于火箭炮和其配套系统最基本的性能要求已经说明，杨明志继续补充一些内容。 很多时候，仅靠一张嘴来描述，是不能把细节说明白的。在武器研发方面，几乎都是靠图说话。 所以，他一边说着，一边在笔记本一处空白页，用铅笔画着理想中的草图。 …… 穿越到这个战争时代，杨明志已经认同了这种命运，如何活下来不仅仅需要运气，还在于自己依靠知识去拼。 那个位面的自己曾是某机动部队的军人，本来自己有保有学历，又经历了军营的磨砺，对武器研发也有了自己一套看法。当时，“绝对快相对准，战斗靠火力说话”的理念已经开始普及，因此部队已经全面装备了不占编制的火箭筒。 其中最为凶残的正是那120毫米的大管子。 虽然说口径就是正义，这管子里装填的飞弹，它才是破敌制胜的关键。其中最为凶残还不违背国际法的、能够以非人道的方式大规模杀敌的飞弹，正是云爆弹。 这种武器杨明志当然操作过，而且打出去的火箭弹不少于十发，其他种类的也有不少。其残酷的爆燃能轻松的依靠强大压力，粉碎靶场上的传统砖木民房，更不说压碎敌人的身体组织。 图纸已经花完了，杨明志也说了很多。 在人们面前展示的草图，是一个粗管子安置在三脚架上的模样，不止一人在说，这构造和部队先有的无后坐力炮很像。 随着杨明志讲解的深入，这管子的构造并不复杂，它本身就是一个火箭炮的导管。 这导管的内径足有120毫米，已经堪称大口径了，不过它本身没有什么技术含量。这单兵火箭炮发射系统的关键，还在于飞弹。 对于火箭弹的构造，杨明志深知当前存在着严重的技术障碍，只要不会影响性能，飞弹简陋一些没什么不好的。 只见草图上画着一副飞弹的剖面图，其构造没什么特别的，因为在场的人们已经先入为主的将其和喀秋莎火箭炮联系起来。 毕竟直接参考借鉴喀秋莎的现有成果，是迅速完成研发和制造诺夫戈梅利自己的大口径火箭炮之关键。 但两者必然有着巨大的不同，那就是战斗部装填的东西堪称奇葩。 经过这番讲解，大家的心中也少了很多疑问。 杨明志总结性的说道：“我们仿造已经投入作战的喀秋莎火箭炮的结构，其战斗部装填硝酸肼这种高能燃料，推进部主体是黑火药，为了增大射程必须掺入化肥增强推力。 如此，我们真正面临的技术难点有三个，一个是保证那些危险的硝酸肼能安全的填入，二是最好使用撞击式点火模式，三是保证推进部足够结实，即便导管式的发射方式不考虑膛压，我们也得考虑推进部内部的强大压力。 我们最终的目标，正是只要单兵肩膀扛着发射管，亦或者安装在三脚架上，瞄准喷出火舌的设计口扣动扳机，就等着火箭炮安全飞过去，把敌人轰杀至渣！” 三个需要注意的火箭炮系统的结构性难点，里固施科夫和波波夫已经详细的记在本子上。这些固然是困难，没有人临阵退缩，在杨明志的命令下，整个设计局开始了攻坚研发新型火箭炮的“战役”。 第七百九十四章 攻坚火箭炮的战役（二） 按照计划书，设计局当前的任务就是把火箭炮和其配套的发射系统搞出来。 任务计划已经安排下去了，作为总指挥，杨明志不可能只是在一旁监督，在这方面他必须身先士卒，参与到庞大的计算中。 因为这款武器碍于时代与科技程度的问题，不得不去借鉴喀秋莎。 杨明志非常清楚，后世的新中国的军队做掌握的最优秀的单兵火箭炮系统，其推进药剂的型号称之为黑聚2，这是一个压实的无比致密的圆柱形固态燃料，其性能特点就在于推进力度强大、燃烧后的烟雾小。 在之前的战斗中，部队先有的无后坐力炮的发射药是黑火药，带来的巨大烟雾太致命了，以至于很多小组必须打一炮换一个阵地。 可惜现在根本就造不出能全面取代黑火药的新型发射药，即便是加入硝酸铵，也只能小剂量加入。 杨明志将设计局的人员，以及部分参与研发的兵工厂的技术员分成了四组。一组负责发射导管和支架，一组负责扳机点火合瞄准系统，一组负责推进部，一组负责战斗部。 四个小组要完成自己的分内之事，也要讲其他组的成果统合起来，杨明志正是负责最为关键的统筹规划。四组的研发成果最终都要汇总于自己手里，现在的他已经开始，握着木尺、木圆规还有铅笔，在铁匠村自产的发黄纸张（节约用纸，不用珍贵的空投货）上精细绘制。 如果说研发这个武器是从零开始，这自然要消耗掉太多的时间。 究竟要制造怎样的火箭炮系统，杨明志心中有数——那边是尽可能的按照PF98的模式来，至少外观上要像。 不能大量使用玻璃纤维加固酚醛塑酯，不能使用特种玻璃钢，没有这些高效能的有机材料，只能使用钢铁和铜，最终的产品恐怕也是够沉重的。 一想到这儿，杨明志就担忧。不过转念一想，老毛子绰号是北极熊，他们可是有使不完的蛮力，就算他们抱着发射管加上内部的火箭炮，全重二三十公斤，这真的困难？ …… 一旦全身心放在了科研中，不知不觉的时间就过去了。 设计部外一阵嘈杂，接着卫兵以呼唤好几遍没人回应唯有，干脆打开了们，将提着篮子等候的食堂妇女们引了进来。 直到这时候，杨明志才恍然大悟：“难道是我的错觉吗？我这才刚刚开始工作，就已经到宵夜时间了？” 亲信阿布拉姆对自己的长官十分佩服，他关切的说道：“已经是凌晨一点了！长官勤于工作，是应该吃些饭补充体力。” 他不说自己还不注意，这么一说就像是给自己的胃提了个醒，这下子咕咕叫个没完。 杨明志乐了，刚刚站起身，只觉得双腿一酸又一屁股坐回凳子上。 “嘿嘿！我这是坐的太久了，站都站不起来了！阿布拉姆，你来搀扶我一下！” 从吃完晚饭再到这顿夜宵，近六个小时过去了。当前，设计部内所有的桌案都对其着五花八门的纸张，其上又是密密麻麻的文字，紧急腾地方放夜宵实在不够折腾的。 杨明志命令道：“食堂的同志们，你们把完成放在地上。” 她们无人敢不从，又带着些许微笑赶紧离开这办公室。 夜宵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一些黑面包块，它们已经有些干燥了。篮子里还有几听酸菜罐头，如此就这“面包干”也不至于特别寒酸，它顶多就算是个“民工餐”。 所有人都分到了夜宵，大家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美美的嚼着。连续工作几个小时说不累是不可能，原本大家一致保持精神的亢奋还显露不了疲态，现在松弛下来，疲态尽显。 “大家赶紧吃饭！我们是计划继续战斗，知道看到初生的太阳！”杨明志大声鼓舞着。 不过回应之声并不大，士气明显的降低很多，毕竟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杨明志耸耸肩，仅从这几个小时的奋斗来看，可以说研究的路线是完全正确的。四个小组各个设计都中规中矩，通过之前的资料，和长官要求的必须达成的射击目标，已经得出了不少成果。 如果说研究的总进度是百分之百，现在已经完成了百分之三十。 一口吞个胖子完全不可能，杨明志估摸着真正完成这项研发最快也是十天，但就目前的进度来看，搞不好自己在这里没日没夜的工作，一周时间就能把第一发试验弹造出来。 所以还需要真的工作到太阳升起？ 杨明志刻意使劲拍了拍手，嚷嚷道：“大家现在都听我说！这里我宣布一个好消息，我们突击研发已经四个小时了，新型火箭炮已经有了眉目，至少雏形是有了，剩下的就是大量的细节部分！我看得出大家都有些疲惫了！在疲劳状态下，庞大的数学计算很容易出错，所以我们是应该休息！ 既然我们的研究成果已经超出了我的心理预期，提前完成了阶段性计划，干脆吃完这顿饭，大家就回宿舍睡觉！” 正是因为大伙儿已经透支了很多精力，得到了这项许诺后，虽然和计划上不同，只要是长官的命令就必须服从吗，众人集体吼起了乌拉。 吃完饭就走人，原本还有些担忧会累趴在工作台前的研究员，这下反而神采奕奕，开始和同事们聊点别的。 杨明志对此视而不见，毕竟有机会能早点回家陪着老婆滚床单，比什么不好？自己吃完饭就拍屁股走人，不过波波夫拎着面包干愣是凑了过来。 这人语重心长的说：“长官！我现在有一个大胆的想法，那就是在当前的研发进程上，再开展一个分支！” 杨明志当场警惕起来，眯着眼睛严肃说道：“你的意思是改进当前的研发路线图？” “没错！我认为当前的研发还有改进的余地。既然火箭炮的核心是战斗部和推进部，两个小组也在各自的设计，最终由你亲自定夺。 我主要负责战斗部的研发，索性我们还是按照火箭助推式榴弹的模式，让火箭炮的推进部固定，而战斗部可以更换不同种类的弹头，如此不是特别方便？” 他的话说完了，杨明志陷入沉思。 这是个建设性意见，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火箭助推式榴弹和火箭炮就是一家子。所以后世的新中国仿造的RPG7，根据其口径，冠名以40毫米火箭筒和60毫米火箭筒，可是它们压根就不是火箭。 波波夫试探性问道：“怎么样？副师长，是不是我的提议是不合时宜的？还是它……” “你的提议没问题！”杨明志看似想清楚了，马上表面了自己的态度，真挚的看着他的设计局副局长：“波波夫，你的提议确实如你所言，正是我们研发的一个分支。 在这里我们必须明白什么叫做火箭炮弹，什么又叫做火箭助推式榴弹。其实我的脑海里还想到了一个概念性的武器，就是通过安装一节火箭，给榴弹炮炮弹增加射程，我叫它火箭增程弹。 但是火箭炮之所以叫火箭炮，是战斗部和推进部整合为一个整体。所以你所提议的实际上就是我们已经装备的外径70毫米的火箭助推式榴弹。” 被长官这么一指点，波波夫完全清楚了。他并不灰心，继续说道：“所以长官觉得我的提议本是就是一个发展方向？” “没错！”杨明志肯定归肯定，只是大家明明都在研究火箭炮，这位怎么会去考虑RPG的事，莫非是因为发散性思维。 这真是不问不知道，稍微一问，杨明志恍然大悟，一拍脑门：“哎呀！我满脑子都是那些硝酸肼，怎么这么不小心，把环氧乙烷的钢瓶给忘了！” 第七百九十五章 攻坚火箭炮的战役（三） 拖着疲惫又兴奋的身体，杨明志回到了自己家。 此时的杨桃已经睡着了，只是房门突然的打开，女孩被吵醒，接着如条件反射般拿出了枕头下压着的匕首，直到睡眼新松的双眼看清楚站在门口提着油灯的人。 “哥！你怎么突然回来了！是今天的研究结束了？” 杨明志看得清楚老婆这小嫩手还握着锋利的匕首，很显然她一个人睡还是害怕什么。不过见到了丈夫归来，这刀子马上插回刀鞘。 毕竟已经夜里一点多了，天亮后这姑娘还得去少年营帮着训练士兵。即便下半身本能的有些欲望，理智战胜了一切。这身体已经够疲惫了，已经经不起“战斗”。 脱了外衣，杨明志没有废话直接钻进被窝。 “哥！你果然是个天才，研究是不是取得很大进展了？”女孩俏皮的凑在丈夫身边，一条腿直接不安分的耷拉再其身上。 “当然，你丈夫是什么人？就是天才！” “那要不要你老婆奖励你一下？”说着，杨桃的小嘴就凑了过去，一切都像是回敬在食堂发生的事情。 老婆的撒娇很容易让男人舒心，这一吻足够扫清不少烦恼。杨明志不想和她在多折腾些什么，打了个哈欠安慰道：“小桃！你我安心休息，天亮了，我们要在各自的岗位努力奋斗。” “嗯！我听你的。” “那就赶紧把大腿拿开，给我老实的平躺！” 唯独这番加大音量发发牢骚，才能让这个不安分的小姑娘安静下来。暂时没有什么烦心事了，杨明志很快进入梦乡。 …… 另一方面，针对化肥厂设备的检查也就在进行。 明明已经是凌晨两点，为了能早一点完成验收，伊万诺夫和科什卡夫决定在凌晨“突击”检查。 从下午开始，接近十二个小时过去了，可喜可贺的是暂时所有人没有发现异常。 这些设备最容易出现的问题就是焊缝处有细微孔洞导致漏气，依靠着油灯和放大镜针对焊缝的检查，根本看不出缝隙，即便是涂上一些水，也没有发现渗水。 “难道兵工厂的加工工艺是如此的高精度，果然一点问题也没有？！”伊万诺夫对里固施科夫从来不是百分百的相信，作为一个有些花眼的老家伙，本想着自己发现不了问题，自己的学生们年富力强又愿意去吹毛求疵，可惜没毛病就是没毛病。 这么多时间来找到不问题，所有设备都是严格按照设计图纸来的。只要工艺上没有设计缺陷，理论上这些设备迅速组装，真的就可以投产了。 科什卡夫知道领导陷入了犹豫，这便说道：“也许问题只有在投产的时候发现。” 他说的话看似没毛病，伊万诺夫不敢冒险：“同志们，化肥厂设备只有这一个，若是带着问题投入生产，一旦出现问题，就是严重的生产安全问题！毕竟泥煤释放的是一大堆极其活泼的可燃气体，若是发生了爆燃，参与生产的工人将有生命危险。我们的化肥量产计划也遭遇致命打击。” “所以？我们还要继续检查？”科什卡夫问。 “没错！继续检查！” 伊万诺夫的态度非常坚决，他这么一说，众人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个个开始嚷嚷抱怨。 “怎么？你们质疑我？同志们，拿出我们的责任心！为了诺夫戈梅利，为了人民！” 伊万诺夫的这份鼓动什么作用也没有起到，科什卡夫打着哈欠说道：“算了吧！今天的你反而不像是教授了！咱们的精力都有限，看看你的学生，一个个都要倒地就睡了。不是所有人像你这样精力充沛。” 科什卡夫说的是事实，伊万诺夫也只能服软。所以天亮后该怎么向师部、向别列科夫汇报？干脆就说第一遍审查没有发现异常算了！ …… 伴随着拂晓时分的晨号，新的一天开始了。 杨明志不着急马上起床，因为他是实实在在的疲惫不堪。军事训练只是身体劳累，而他是心累。 作为一个技术员，就要面对这些该死的生产问题。要通过记忆尽可能的把PF98给尽可能复刻其基本性能，将这个位面上第一种单兵云爆弹武器系统搞出来，这怕是要累的脱发很多！ 自己是真想再休息一会儿，可是老婆已经非常麻利的坐起身，一切都像是收了晨号的吸引，迅速穿着衣服。 “啊呀！今天你要回少年营训练了！”杨明志一拍脑袋瞬间清醒不少。 杨桃的内心充满了相望，兴奋的说：“哥！你不用为我担心，我会好好打靶，还要教其他人打靶。你交给我的认为我会好好完成！” 这一点杨明志是完全认可的，新宾有老兵带着，技术是可以迅速成长的。 既如如此，她都起床了，自己从没赖床过，这就起床直奔设计局继续研发武器吧！ 时间已经是四月中旬，天气转暖后人们已经不再需要厚实的大衣。 户外甚是清凉，杨明志换上军装，这便迅速出了门，最后拿着一小块面包早早的来到了设计局。 几乎所有参与研发项目的人员和他一样，大清早就齐聚于此。设计局办公室内迅速坐满了人，从凌晨的解散到现在区区六个小时，杨明志不由担心一下，若是大家的精神欠佳，能否继续好好个工作？ 大家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一切担忧都是多余了。 在这间简陋的大木屋内的一群人，衣着不是很光鲜，依靠着最简陋的工具，在昏黄的纸张上，作着致命武器的研发。 这一幕，就像是那个位面五六十年代的中国，虽然条件简陋，但就对军工研发之热情，真是战胜了一切困难。 “如果此时有相机能拍下这一幕就好了！”如此想法在脑子一闪而过，说到相机，杨明志猛然想到部队曾经缴获过相机呢！再说，那些渗透进来的共青团员们也操持着这个时代非常先进的“傻瓜相机”，这些高科技设备肯定也是被耶莲京娜掌管着的。 说干就干！杨明志面对大家说道：“同志们！你们奋战的精神感动了我，所以我觉得这一幕最好能被拍摄到！大家就这么继续工作，我去找相机！” 杨明志知道，在一万公里外的中国延安，不少西方的记者进入了这处红色抗日根据地的核心。他们带来的相机拍摄了大量的珍贵照片资料，最终都成为了新中国最宝贵的资料。 相机和交卷，能让时间铭刻在相纸上，最终成为历史文物。纸张的保质期固然有限，随着科技的进步，照片被大规模的翻拍为数码资料，珍贵的历史照片将永世长存。 所以，自己这个中国人，身处战火中的白俄罗斯，和当地人协同作战，并在创造一个新的历史！这不应该被记住吗？就好比这研发这当今世界独一无二的单兵云爆弹，我得让世界知道是中国人令人发明了这武器！ 第七百九十六章 胶卷 耶莲京娜和广大官兵是一样的，晨号就像是闹钟那般准时吹奏，她按时起床，按时吃饭，再按时的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如今萨林奇金和柳得巴廖夫完全负责了诺夫戈梅利的市政民政，作为284师的市政委，她唯一要负责的就是本师的正规士兵和民兵，合计一万余人。 凡是进入诺夫戈梅利的难民，凡是被认为有成为士兵可能性的难民，都被强制征兵。就算他们中有人只是想逃难，并认为当兵等于送死。严酷的法律还是令这些人屈服，不过他们毕竟是被强制征兵的，内心带有天然的抵触心理完全正常。如何令其自愿去战斗，这需要长久的教育和威逼。 耶莲京娜知道，仅凭自己把那些年轻的共青团员训练成政委，因其太年轻难以让那群中年甚至半老年的家伙完全听命。关键时刻，还得自己亲自出面，以NKVD的身份去压，这种方法确实非常有效。 正当她准备再付训练场训诫新兵时，杨明志不请自来，着实打乱的她的行程。 “别列科夫，你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汇报吗？比如说武器已经研发完毕了？”耶莲京娜说话有些苛责，因为这个男人连门都不敲，就这么粗鲁的闯进来了。 杨明志没有废话，直接说道：“我没有什么重要事情，唯一的事便是我需要相机。” 耶莲京娜原本还有些紧张，不知什么事值得副师长匆忙的亲自登门找自己，没想到居然是要个东西？她赶紧质问道：“你要相机？你要那东西干什么？你又不是记者！” “唉！我跟你说，我现在不但要相机，还要记者！”说着，杨明志伸出右手：“你是聪明的人，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不！我不明白！”耶莲京娜想都不想，直接恨恨拍了下桌子。 也许她真不明白？杨明志赶紧解释一番。 其实关于给部队拍摄照片的事，因为有相机，此事理应为之，问题则在于拍摄了照片后根本没办法冲洗。既然副师长已经把事情解释透彻了，她无奈的说道：“关于此事，我想你应该清楚，照片不是相机按下快门就能马上有的！这里面是一系列的科学问题，我不是太懂，冲洗照片必须要专业人员。” “是！我懂！”杨明志搬来凳子翘着二郎腿坐下，因为心情愉快，索性把自己的想法全盘说了下。 …… 他到底是想成为一个英雄！他是不怕牺牲，怕的应该是牺牲后不能留下自己曾创造过的成就和荣誉。所以，这一切拍摄下来就成为了平整。 耶莲京娜眯着眼睛如此联想。 拍照片也确实不是为了他自己，是为了部队。 杨明志话已经说完了，耶莲京娜想了想说道：“你说的不错，我们拍摄照片，这可比文字记录更直观。战争必然会结束，我们也一定会胜利，这些照片就是这段历史的明证。” “而且一定会是白俄罗斯这个加盟共和国，对这场庞大战争的残酷记忆的一部分。”杨明志补充道。 “是的！照片最终会摆在博物馆里，即便最终我们尘归尘土归土，所有的战争亲历者都被时间带走了，我们的后人还会记住，他们的父辈曾在这片土地，为了保卫国家捍卫和平而战斗！”耶莲京娜挤了挤眼：“这些是大道理，其中也夹杂着你的小私心。你要搞的新型单兵火箭炮或许真就成为一款优秀的战术武器，我们的照片正好记录这历史性的一刻。” “那是当然！”激动之余，杨明志拍着大腿站起来：“我的政委同志，我别列科夫是第一个将火箭助推式榴弹研究出来的人，现在我们普里皮亚季武器设计局在我的领导下，去研发一款威力更为夸张的武器。这研发的过程理应有照片记录。我来这不是和你谈论大道理的！现在做出你的选择，是不是决定把记者和相机都交出来！” “哟！你还着急了！”耶莲京娜滑稽的笑了笑，打了个响指大声喊道：“别尔斯基！” 很快，一个制服整洁的年轻人，直挺挺的站在了杨明志的面前。 “尼古拉·伊万诺维奇·别尔斯基，他是去年秋天就加入我们的共青团员，他是一名很好的文书，也是部队的宣传员。我们这里没有专业的记者，像比尔斯基这样的人可以担任记者。”耶莲京娜介绍完，直接宣布此人现在就听命于杨明志，认真完成一切被要求的拍摄任务。 西方的男人，基本眼眸深邃鼻子高挺，脸型非常立体。杨明志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脸盲，对这位比尔斯基颇为陌生。 不过两人聊上几句，杨明志也能回忆起一二。 “原来你是去年炸鱼行动前来的，当时我们这里条件异常艰苦，你还是愿意来，真是有很大的勇气。” 这份赞誉只能引得比尔斯基的无奈，作为共青团员，他必须做出表率，在国家遭遇侵略的时候主动渗透进敌占区，根据领袖和党的命令，在敌后拉起反抗军。 虽然结果有所不同，他自诩还是找到了合适的工作。 “副师长！如果我们通过照相，把我们真实的情况拍摄下来，胶卷送到莫斯科，领袖会为我们证明，会向全世界公布，在敌占区还有一块苏联的飞地没有被敌人攻占！” 杨明志皱着眉头，俗话说人怕出名猪怕壮呐！可是老毛子缺乏的就是谦卑，在白乌交界处还有一片面积不小的苏联实际控制区，数万人在这里生活战斗，搞不好这会成为一个政治筹码！不但证明了苏联敌后作战的正确性，还能根据这控制区一个原抗日的中国军人担任高级指挥，这是向中国献媚，也是向美国献媚！ 未来不是自己这个小角色能够控制，蝴蝶的翅膀已经扇风两年了，一切只能顺应自然。 …… 关于拍照的事，实际上耶莲京娜已经拍摄了一些，还有一些珍贵的空白胶卷没有使用。 她让杨明志稍安勿躁，自己去了档案室拿出一小木盒，打开了的锁具，又拿出一个不带锁的小木盒，将里面三个交卷拿了出来。 杨明志瞧着这些小小的圆柱形金属罐，这上面的码子明确印刷着柯达的字样。 “嘿嘿！真是名不虚传，这个柯达交卷果然二战就有。” 耶莲京娜瞧着杨明志的笑容，他是太兴奋了？这便提醒道：“别列科夫，你今天的要求我很纠结，但是你的理由也非常充分。这是我们最后的三卷空白交卷了，一共可以拍摄三十六次。所以请你妥善的安排，我们根本没有浪费的机会！” 杨明志恢复平静，刻意立正敬礼，接过了这三卷珍贵的交卷。 第七百九十七章 设备审查到此结束 当杨明志回到武器设计局时，伊万诺夫已经候在这里，并和他的随从站在门外抽着烟。 是不是关于化肥厂设备的检查完毕了？还是说果然那些设备存在纰漏。 带着一丝不安和期望，杨明志快步走了过去。 他的突然到访让伊万诺夫有些吃惊：“副师长！听说你紧急离开了，看来是有重要的事情。” “确实也算是重要的事。”杨明志话锋一转，急切的问道：“怎么样？关于那些化肥厂设备，你和你的人是否能给我一个准确的结果。” 顿时，伊万诺夫有些支支吾吾起来。 见其犹豫，杨明志心头猛然一紧。这些设备毕竟是在当前这种糟糕环境下生产的，即便里固施科夫有不可思议之才能，产品存在质量问题恐怕难以避免。 也罢！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若是有质量问题那就紧急动手大改！ 杨明志掐着腰，做好了心理准备，说道：“没关系，问题是在所难免的！既然出现了问题，我们就解决问题！说吧，化肥生产设备，是不是真的是焊缝焊接不牢固。” 听他这么说，伊万诺夫稍稍松了口气。长官摆明了如此的态度，他更加自信了，情况随便变了话也更好说。 紧皱的眉头松弛下来，抽到仅剩屁股的香烟也丢掉。 伊万诺夫道：“这件事我正是要紧急向你汇报，我和我的人连夜检查，几十双眼睛检查所有的缝隙。我可以负责任的说，我们没法发现任何缝隙，其他一些容易出现问题的地方一样检查过，比如说螺栓和扳手的部分，一样没有发现问题。” 听他这么说，杨明志大为放心。 制造设备的钢铁，要么来自从废墟里扒下来的钢筋，要么是从敌人装甲车辆上拆下来的，亦有部分是废旧枪械回炉。除却这些最基础的材料，像是橡胶片则是坏损轮胎改造。 说来非常疯狂的，设备上亦有一些压力表，原本不应该有这些部件。空投行动中投放的环氧乙烷钢瓶，每一个都配属了压力表，现在正好拆下来物尽其用。 临时的改动应该是让这设备更加安全的，但伊万诺夫还是有疑虑。 “副师长，我们都知道化肥厂要迅速建立，也要迅速投产。仅凭肉眼我们发现不了问题，搞不好它根本没有问题。如果真的有问题，也只能在生产过程中发生，这一点正是我最担心的。” 听他说完话，杨明志闭上了眼睛寻思一会儿。 又猛然说道：“所以说你的意思依旧是检查完毕了，尚未发现任何问题？我的意思是说，至少你们没有检查出来问题。” 如果果断承认下来，这是要担责任的！伊万诺夫很是犹豫，因为仅仅是加热泥煤释放烯烃物质时，大量的可燃气体承受着高压，一旦泄露了和燃烧的燃料发生反应。整个炉子就成了一个无比巨大的“天然气炸弹”！ 如果失败了，自己的责任重大，搞不好…… 他没有再想下去，睁大的双眼紧皱的眉头，将自己的紧张暴露的清清楚楚。 “你害怕！是害怕出现问题，还是什么？”杨明志有些不悦，态度严肃的说：“你可是连硝酸肼都能造出来的男人，你究竟在害怕什么？” 这一问直击伊万诺夫的心底。 杨明志干脆言辞犀利的质问：“给我一个准话，设备到底行不行？！” “行！” 伊万诺夫索性豁出去了，咬紧牙关爆喝一声。 “唉！这就对了！”杨明志的严肃荡然无存，这番露出一张轻松笑脸，和善的拍着伊万诺夫的肩膀。“我的同志！咱们这是在战争年代！我知道以往这些化工设备在生产后，要经过严密的测试，直到各种可能会发生的生产安全问题都排除掉，才能送到化工厂！ 即便如此，这设备都是谁参与了生产，谁又是主要负责人。若是真的质量问题相关人员是要负责的。 只是这些和平时代的模式已经是过去式了。这件事因为诸多原因耽误了很多时间，我们已经没有时间再去浪费！我们现在没有时间认真检查，你的检查成果我认为很好！因为你和你的人定然是带着无比的认真在检查，所以我决定了，化肥厂设备的最后检验已经过关。” 或许是自己的话说的还不够简洁，杨明志顿了顿气做出了最后的定夺：“伊万诺夫，这个项目是我筹划和施行的，我是总指挥，如果出现问题我来负责任，所以你就安心大胆的去干！” 一直心情复杂的伊万诺夫现在终于能放下所有的忧虑，“既然是长官拍板了，我们就可以顺利进行下一步，我们要尽可能把工厂的选址确定下来” 杨明志点点头：“选址自然是非常重要的事，我们必须进行一次研讨会。” “既然如此，那就请长官安排时间吧。”伊万诺夫是知道杨明志在领着人设计新式武器，照理说自己是不应该打搅他，一切只能由长官定夺。 “那就安排在今天晚上吧，毕竟白天我是比较忙的。我的情况你也知道……” 伊万诺夫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设备审查算是结束的，选址的问题又注定是一番研究。在地图之上选择一个点，符合各种要求，尽可能的躲避各种麻烦，这恐怕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掉的。 不过他所想的事情，杨明志早早的心中有数，这便对着勾着头的伊万诺夫说道：“同志，关于选址的问题，我们最初的计划是把工厂摆在温泉区一带，或许还有更好的位置，我们已经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研究。你和你的人就立刻着实，就利用今天白天的时间，翻开地图，各位把可行的位置确定下来！” 所谓的温泉区，那里也是硫磺矿，其旁边是关押德军战俘的战俘营。那里距离最近的鲶鱼村还有一段距离，位置比较偏僻。 就如长官所言，那里或许并非最好的位置，由于现在没工夫继续研究，大概位置就选择那里。如此自己也确实不用再伤脑筋的满地图的寻找风水宝地，只需要在温泉区那一带画圈圈，总结出各个圈圈的利弊，最终让长官来选择就好了。 他已心里有数，这便诚恳的说道：“任务我会按时的完成，或许长官结束了白天的工作后，今晚我们就能把工厂的位置也确定下来。” “如果这件事能今天完全解决就太好了。如此我们甚至可以在明天就动手，搬运设备。” 伊万诺夫这便和他的人心情舒畅的离开了，回望着他的背影，杨明志能够感受到十分的自信。 不过这个男人的忧虑也确实的存在。 杨明志已经顾不了那么多，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搞不好明日自己还得直奔温泉区一趟！ 第七百九十八章 为历史而拍照（一） 杨明志离开的这段时间，设计部内的人们一直热火朝天的工作。 没有人交头接耳，有的只是铅笔在纸上上勾勒图画造成的沙沙声，亦或者尺规碰撞桌面的细微声响。 别尔斯基带着相机，愣是跟在长官身后听他和化学教授说了很多话。 关于这位长官自然是有着很多很多的传说，所有人都在说这位来自中国的副师长是为发明家，如今一见名不虚传。别尔斯基本就有些紧张，现在更加紧张了，因为在他面前的这间大木屋内工作的人们，正在为了一款新型武器努力奋斗！ 伊万诺夫一行已经离开，杨明志转过身瞥一眼自己的新随从，正看到他有些异样的神情。 “嘿嘿！真对不起，把你晾在这里有十多分钟了。” 别尔斯基赶紧回答：“不！不！一切听从长官的命令。” “好吧！你毕竟是在等待我的命令！现在我就基于你命令，把相机设备都准备好了！” 说完话，研究所的大门被缓缓的打开。 有人突然进来了，众多埋头工作的人们只是稍微抬头看看，即便是发现是自己的领导，亦是不为所动，又纷纷将脑袋勾下来，继续着自己的工作。 到底说这个时代的苏联人是真心实意的为了建设国家而拼命工作，这是一群有志气有觉悟的人们，他们真的没有一丝偷懒！ 杨明志不禁的感慨，那个位面自己担任小小的车间主任。虽然从事的是军事工业，那些年轻的新员工，其心态和老一代员工差别已经很大了。 工作是为了钱，即便是在为国家生产武器，工作时也不总是勤勤恳恳，在领导去开会的间隙，就有人拿出手机翻动。即便是设立违规就扣钱的处罚办法，收效依然有限。并且一个个的都在嚷嚷，希望提高待遇水平。 杨明志清楚，并非那些年轻人不好伺候，毕竟穿越之前自己28岁，正好是青年与中年的节点。在29岁之前自己也是年轻人，还算是中国的共青团员呢！ 大家有着怎样的追求，作为同龄人自己再清楚不过。 工作可不就是为了穿衣吃饭嘛！房价又那么高，年轻人更要面临着婚姻压力，如果不抓紧，就得像自己28岁了还单着。把热血和青春都投身于工作，个人问题解决的很糟糕，倒是工作做的很好了。 命运的玩笑，自己来到了这个时代。虽然是不同的国家，这个时代的苏联人的态度都是旗帜鲜明的去建立社会主义，他们拼命的工作是为了国家，更是为了建立没有剥削压迫新世界的梦想！ 当然，设计局这间大木屋内工作的人们，大家可不仅仅是为了信仰，也是在保卫国家，是为了在战火硝烟中活下来。 杨明志站在大门口，敲了敲木门又咳嗽两声，重新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同志们都注意一下，暂时停顿一下手头的工作！”说罢，杨明志打了个响指，让带着相机的别尔斯基进了屋，并介绍道：“同志们，我刚刚去了师郑治部。因为大家特别的热情，我们的师政委耶莲京娜同志，特别派出了宣传员，带着相机为我们拍照。 因为我们在研究一款在苏联从未出现过的新型武器，我们正在创造一个历史。所以这样极具历史意义的时刻怎能没有一地手的资料呢？所以我们工作的场景将被拍照！” 听长官一说，众人觉得确实很有道理。 大家看看自己绘制的图纸，武器尚处于图纸阶段，各个部位的设计方案已经有好多个了。最终长官会选择一批图纸，并由其本人进行斟酌筛选和改进。 不过仅仅是长官提供的大概草图，仅从形象上来看，这武器都是足够独一无二的。很显然，本身长官所研制的火箭助推式榴弹系统已经让苏军反坦克能力大幅提升，而新研制的武器，仅从理论性能来看，机动灵活性和威力都是更上一个台阶。 波波夫离开了作为，一脸兴奋的走过来，说道：“长官，你的意思是拍摄下大家工作的场景？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莫非是师部，乃至市委都决定宣传我们了？” “那是当然！”杨明志直接把耶莲京娜搬出来：“师政委对于我的临时提议非常感兴趣，更是提供了三个空白交卷。最终拍摄的照片将会作为历史的凭证，我们今天所做的一切会被后人所铭记。” 荣誉，有时比生命更为重要！ 诺夫戈梅利一直处于危险中，每一个人都有可能在战争中丧命。在生命受到死亡的威胁下，正确的选择当是抗争。对于这些共青团员来说，为了国家牺牲本就是光荣的事，如果在牺牲前能得到荣誉，死而无憾。 拍摄照片的事得到了大家的热烈欢迎，本应该安安静静的研究所这下热闹起来。 …… 拍照不会浪费大家多少时间，现在所有的天窗都打开了，光线完全可以接受。杨明志命令所有人专心致志的工作，就把摄影师当做空气就好。 柯达的交卷，康泰克斯的相机，可惜这个时代的胶卷因为科技的原因很落后——一卷拍摄不了多少。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别尔斯基不敢随意的浪费，他只有三十六次机会。 闪光灯在闪耀，这一幕不禁引得杨明志一阵恍惚，仿佛看到了那个时代的影子。 是啊，德国人和美国人的科技已经足够好了，经过了这场战争，新的科技革命正式开始，一切都将翻天覆地的变化！二战简直是新旧两个时代的分水岭。 除却一些合照，也少不了一些特写。为了更好的灯光，煤油灯被摆在了几位研究员的桌案。 “不许笑场，就装作你正在认真工作。”杨明志命令自己的手下当好一个“演员”。他知道，这几份特写摆拍也将变成永久的历史，未来战争结束了，一定会永远陈列在白俄罗斯的战争博物馆里。 别尔斯基一连拍摄了六张，稍稍的松了口气。他将照相机的镜头盖子合上，站直了身子。 “怎么？就这样你的工作就结束了？”杨明志有些不解的问道。 “不！既然这次照相很重要，我让也应该给长官你特别拍摄一下。” 杨明志想了想，自己确实好很少有拍照过。尤其是进入沼泽地后，宝贵的交卷是从来不会浪费的，若不是这次耶莲京娜破天荒的举动，自己也甭想再在1942年的历史中留下自己的更多尊荣。 “行！那我们还是出去照相为好！”杨明志手指了一下：“波波夫、里固施科夫，你们两位也一起来！咱们三个得把尊荣也让领袖看看。” 第七百九十九章 为历史而拍照（二） 杨明志说的这话本身带有调侃以为，却令两人兴奋不已。 里固施科夫太清楚自己的身份了，曾经不过是小小集体农庄的村长，如今村长也不再担任了。自己的身份很是卑微，就像是万千大众那般，只是苏联这台庞大的国家机器中极其渺小的螺丝钉。 这次临时的摄影是师政委大力支持的，那个人是内务部的，自然和诺夫戈梅利的市委有着极深的关系。萨林奇金这个人是这座新城市的市委书记，他一定会把自己的事迹给上报出去。 荣誉、财富还有下半生的福祉，这是一个重大机会。 里固施科夫几乎是满面红光的迎了过来，杨明志不太明白这人心中的小九九。他这么高兴，或许仅仅是因为对于绝大多数苏联的农民，拍照在和平年代就是一项比较奢侈的事，战争年代就更奢侈了。 三人一起出了木屋，杨明志命令门口的两位卫兵暂且回避，拍摄场景就选定在研究所木屋的大门口。 时间快要中午了，今日阳光明媚春风习习，气候愈发的暖和。 别尔斯基自己的家境比较富裕，所以很小的时候就接触过相机。对于未来，在其大学毕业后注定会被组织分配到某个机关工作。 苏联的各种大学不仅仅要教授本时空最高深的科学技术，在思想领域方面则完全被马哲占领。别尔斯基还不是苏共党员，作为共青团员的他还需要自身的努力奋斗，方可成功加入苏共。 这个年轻人也有自己的梦想，他希望有朝一日进入国家公务员体系，苏共也不是什么人都要，需要很复杂的学习和被考察。 如今战争爆发了，别尔斯基毅然决然响应斯大林的号召，深入沦陷区计划拉起一直游击队。 他知道，假如自己能活到战后，一系列的丰功伟绩就使得自己的起跑线很高。 青年最初是这般单纯的甚至有些功利心的想法，真的进入敌占区，所见所闻完全摧毁了其三观，现在他接触了真正的大人物，重重见闻不禁令他深刻的反思——我到底为什么来当兵。 现在，别尔斯基算是找到了自己的答案，那就是为了国家报仇，为了死难的人民报仇。不是说能扛枪在前线和敌人拼命就是报仇，如今他是处在宣传岗位，向诺夫戈梅利宣传必胜、宣传英雄事迹、宣传捷报，都是抗争的形式。 别尔斯基很满意自己的工作，仿佛现在手中握着的不是相机，而是最为致命的“宣传武器”！ …… 此刻的中国，好几位美国的、加拿大的记者亲赴延安。毕竟此刻的延安堪称是战火中中国的红色中心，这里一派民主、乐观、万众一心抗战的大好形象。 这个时代所拍摄的照片，人们的脸上满是笑容，对战争胜利充满了信息。只是人们的穿着实在是简陋，在这因为吃的不好，照片上的人物往往瘦似排骨。 杨明志不喜欢邋里邋遢的形象，看看今天的自己，这身军装一直很整洁。 其他两位的形象则有些糟糕，或者说穿着太随便了。 别尔斯基嚷嚷道：“同志们整理一下自己，把领子正一正，笔直的站好，我们这就拍照了！” “瞧瞧你们俩，是工作太认真了穿着就随便点！咱们的摄影师都不乐意了。”杨明志趁机说了说，令另外两位赶紧换了一身干净的大褂。 这一举动倒是弄得别尔斯基有些不好意思的，毕竟自己只是提醒，弄得仿佛自己是在僭越的命令长官。 杨明志穿着军装，另外两位穿着俄国男人常见的淑巴大衣。大家当然不希望留给后人一股子精神萎靡的形象，这就昂首挺胸，虽然没有呲牙还是保持着一个微笑。 不过正当别尔斯基准备按下快门的时候，一件事令杨明志马上阻止了他的行动。 “怎么了长官！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准备好？” “当然！当然！一件很重要的事！”刚说完话，杨明志鼻梁上的眼镜就利索的摘了下来。 这个零别尔斯基多少有些费解，杨明志赶紧找话搪塞：“我觉得这眼镜怕是会反光，若是照相的时候我的眼睛部位金光闪闪的，这很不好。” “是这样吗？那就确实应该注意，果然还是长官想的周到。”别尔斯基完全没有多想，照理说戴着眼镜确实可能会反光，造成的不良干扰应该可以忽略。应该是长官对这次拍照非常重视的缘故，别尔斯基抿了抿嘴说道：“如果没有别的事我们就拍摄吧。” 快门轻轻的暗下，一阵闪光袭来。 在那个位面，拍照数码化，只有非常专业的人员还在用传统的光学相机拍摄。几十年后拍照变得无比随意，如今还是稀奇的。摄影闪光灯的突然刺激令人本能的闭眼，杨明志忍耐着这一切。 此刻他的内心里倒是非常的庆幸于自己把眼镜收起来了。 如果说今天别尔斯基拍摄的照片，最终会被放大装裱起来，挂在明斯克的战争纪念馆了。自己因为是中国人，这个身份注定成为成千上万人考究的对象。宝贵的照片会暴露非常多的秘密，假如自己是戴着这幅款式奇葩的树脂眼镜，这可如何是好。 “假如我死了，他们会不会认为我是个外星人，亦或者是穿越时空的人。假如当时我还活在人士，会不会各路记者询问我眼镜的来历……”这么想下去，杨明志只觉得后背发凉，微笑的脸颊背后是内心的紧张！ 自己随身之物中，那双运动鞋和这幅眼镜，就是自己21世纪最后的两个物件了。 原本自己还有别的物件，如今早已遗失在战场上。它们或许应该被保护起来，但仔细想想，继续保护是否应该？ 那可是复杂工艺制造的休闲鞋，鞋底是特种橡胶，其他部分几乎都是化纤和人造革。在21世纪这些是无比广泛的材料和无比简单的加工工艺，在当下可以说是黑科技。 或许广大的士兵以农民出身为主，他们因为无知不懂这是黑科技。而萨林奇金这样的高级知识分子，或许是因为公务太多，没心思去管这些奇怪的事。虽然现代树脂的工业化运用在20世纪初就开始了，真正大规模发展确是在二战之后。 自己这个中国人是不可能用上树脂材料，更不说居然有人用树脂做了眼镜框还有眼镜片。 或许自己真的应该和21世纪的一切做一个切割！而且非常迫切的必须趁早做一个切割！ 所以还能怎么办？这幅眼镜太重要了！除非白俄罗斯被解放后，自己才能在这个国家的某个眼镜商店买到合适的。那么自己的那双鞋子呢？看来只有一把火烧了以绝后患！ 第八百章 攻坚火箭炮的战役 拍摄任务并没有到此为止，见别尔斯基已经把镜头盖子给盖上了，就拉着里固施科夫走了过去。 “长官，还有别的拍摄任务吗？我们的胶卷还是非常有限。” “当然。”杨明志说道：“接下来你应该去兵工厂拍摄一下，我记得几个月以来，关于兵工厂的照片也一无所有，所以接下来你就跟随兵工厂厂长。” 里固施科夫一直很兴奋，不仅仅是因为拍照是件稀罕事，更因为长官这是计划把兵工厂也拍摄一通，这是非常值得骄傲的事。 别尔斯基点头道：“长官如此命令我自然遵守，不过长官看起来就不会亲自去了，这让我有些担心。” “一切都不要多想！你听从里固施科夫的命令即可！我的工作很忙，现在你们两位就赶紧前往兵工厂，今天务必完成任务。” 研究所内少了里固施科夫这位顾问，什么也影响不到。 整个一个上午，除却照相这个小插曲，关于单兵火箭炮的研发又解决了一些遗留问题。 吃罢了中午饭后，杨明志亦是早早回到研究所内。他的任务正是把各个研究员的成果汇总，自己进行最后的统筹与改动。 在整个研发计划中，火箭弹飞行状况的数学模型可谓重中之重。毕竟自己定下的目标的此款火箭弹的射程要达到八公里，也就是和75毫米榴弹炮的射程相当。 本着老毛子的心态，要让火箭弹飞这么远，定是要搞出个傻大黑粗的玩意，而喀秋莎火箭炮的射程也就是八公里左右。 杨明志非常清楚，自己的这些手下一直带着极大的压力进行研发设计。 火箭弹的口径限制为107毫米，长度90到100毫米，最大射程又要达到八公里。在杨明志看来，自己搞的这个武器，发射系统抄袭那个位面的PF98单兵火箭炮，弹体则是直接复制的农具107。 毕竟这款107毫米的家伙，它的研发本身就参考了苏联的喀秋莎，经过一系列的改进，体积缩小了性能却大幅度提升。 其实手下们顶多打一个下手，研究这武器的绝大部分工序还得是自己来操作。 因此这一天下午，杨明志一步也没有离开座位，直到一阵悠扬的解散号传入设计部内。 “哎呀！大部分人一天的工作看来是结束了！”伏案许久的杨明志中午有理由放松一下，挺直了腰板伸展着双臂感叹着。 见长官如此，其他人亦是有样学样的放松一番。波波夫倒是有些不乐意，严肃的说：“同志们继续工作！长官不下令解散，所有人不得放松！” 杨明志满意的笑了笑，这便抚着桌案站起身。双腿是做的太久了发酸，小腹也有些涨涨的，这下午愣是一根烟没抽，一次厕所也没去。 借助着已经亮起来的煤油灯的光亮，敲着桌案上已经完成了一大部分的图纸，杨明志不禁感慨万千。 自己的先知先觉就是最大的优势，包括这武器研发。苏联人不断的完善喀秋莎的设计，又在战争刚刚结束，拿到了德国V2火箭的大量资料。苏德两个长久的研究成功也成功被中国人拿到，经过祖国天才的科学家们的再次研发，各种类型的火箭炮和导弹交付部队。 正是因为在几十年革命战争中，吃尽了火力差的大亏。竟然在1963年，这种成本极低性价比极高的，戏称为农具的107毫米火箭炮装备部队，以后的半个世纪，风靡相当多的第三世界国家。 自己这支小蝴蝶，整整让农具107提前诞生了二十年！ 杨明志估摸着，自己的研发进度已经完成了80%。仅从图纸上来看，弹体的数学模型已经很完善。推进药剂的配比与推力的计算，还有药剂储量与飞行时间的关系，弹体最终的重量，这些数据综合起来组成了一组无比复杂的方程式。 自己并非是数学家，只因为上学的时候在这方面是一定要攻坚的，使得数学能力在本位面也算是出众。而这群年轻的毛子，他们之所以能来到这武器设计局，也正是因为是相关专业。他们并非专业的武器设计专家，但数学能力亦是佼佼者。 精心的计算后，在理论上弹体是达到了设计预期，目前就剩下很多边边角角的东西要继续斟酌。 比如说折叠型的尾翼，撞针-雷汞点火方式，机械瞄准设备以及可调整角度的发射架问题。 这些都算是小问题，想到这些杨明志不由的感慨一番。 双腿经过几次强烈的踢踏，终于恢复了力量。杨明志转过身来面对着大家，拍这手吸引着大家的注意。 他的脸庞可谓满满的欢喜，激动的说道：“同志们，我们常规型的火箭炮主体工程已经研发完成，就剩下一些细节部分有待完善。 除却这个就是关于把环氧乙烷钢瓶改造为火箭炮战斗部的工程，为此我们要研发出更大型的火箭炮，我认为在完成了107毫米火箭炮后，就有大量的资料可供它的深入研发。 所以按照研发计划表，我们现在全力研发的107毫米口径类型的特殊单兵火箭炮，可以说基本完成！ 我知道大家现在都很累了，所以我决定全体放假，今晚上大家就不要继续挑灯夜战了！” 一听这个，整个研究所内传来一阵呻吟声，大家如卸重负一般，脸上又多了一份感叹。 两日的科研攻坚，每个人都付出了极大的心血。比起普通士兵有开始的每日例行五公里越野和综合训练带来的运动疲惫，研究员们两天内都在跟着复杂的方程式作战，脑细胞在呻吟，现在终于能休息了？！ 可是，就有那么一两个人得了便宜卖乖，愣是站起来声称研发尚未结束，不可浪费时间。 “坐下坐下！”杨明志有些不耐烦，“拼命工作是好事，但是累坏了脑子可就糟糕了。你们这些人不亚于前线的战斗英雄，研发任务本就提前完成，你们这些英雄应该给我好好的休息！” 说着，杨明志把波波夫叫起来：“你给我注意，我不许研究员今晚加班，吃完了晚餐所有人早早休息。养精蓄锐我们继续搞研发！ 第八百零一章 化肥厂选址确定 杨明志下达了解散令，广大的研究员可以好好睡一觉，自己的工作却还有很多。 今天的老婆和娜塔莎恢复训练的第一日，两人都担任起了教官，他们会把那些少年营的孩子训成什么样呢？ 十几天前结束的战斗，少年营出发的一百人中三分之二永久性的损失了，剩下的伤员搞不好还有一些不能再上战场。 本身让女孩子端起枪打仗就是种极大的浪费，每每想起此次杨明志就很是后悔。“你说你，她们都是经过训练的女孩，都是可以作为护士的，你怎么忍心让她们去打仗，就是因为她们集体请命的缘故？” 即便士兵已经沦落为一种消耗品，把孩子也当做消耗品就太过残忍了。越是冲锋在前越容易伤亡，而作为狙击手进行猥琐射击，情况想对好一些。 至少苏联人看来，女兵天生不是冲锋陷阵的好料，但是她们有着男人不常有的心思缜密和足够的沉稳，还有她们更为柔软的身躯，这是作为狙击手的先天优势。 如果娜塔莎和老婆能全面改造少年营，使之每个士兵都能具备狙击手的才智，最终把孩子们送到各个连队，也算是人尽其才。 今日的训练心的，自个也得等老婆回来亲自问她，除了这个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回家解决。 眼下，关于上午的时候对于伊万诺夫的许诺要马上落实，恐怕那些化学专家们已经吃完了饭，待在兵工厂的某间办公室候着了。 吃罢了简单的晚餐，杨明志直奔兵工厂。天色已经暗淡下来，昏暗的光线不能阻止他极快的脚步。他和自己的卫兵迅速来到兵工厂，直奔里固施科夫的办公室，正好看到这个中年人正与年轻的别尔斯基夹着香烟谈笑风生。 来到兵工厂就像是回家一般，杨明志直接夺门而入进了屋。 “嘿！看来摄影任务已经结束了？” 里固施科夫有些吃惊，他深知自己这番有些放肆，赶紧整整衣袖站起来回答道：“是的，拍摄了几张照片。” 此事还需要别尔斯基亲自和长官汇报，他赶紧把烟掐了开始回答。 …… 杨明志点点头，“毕竟胶片是有限的，拍摄几张已经足够了。怎么样？这差不多是你第一次来兵工厂内部参观，是不是非常的震撼？” “当然！”比尔斯基赞誉道：“我看到手榴弹还有炮弹是批量生产的，工人拿着锤子敲打泥块，铸造的弹丸就显露真身，整整二十个，真是让我震惊！” 别尔斯基说了很多，杨明志赶紧摆摆手让他停下来。 “很好！我们的兵工厂的产能很强大，但目前的问题还是只能生产轻武器，所以我们只能在武器威力方面做文章！既然你的照片已经拍摄了，希望你和你的同志在写报告的时候，这些见闻都写上。” 别尔斯基笔挺的站着经历道：“遵命长官！我会如实的向师政委同志汇报！” “好！这件事告一段落。”说罢，杨明志转身便问起了伊万诺夫的事。 里固施科夫说道：“他们今天还在那件仓库里继续检查化肥厂的设备，甚至晚饭也是在仓库吃的。伊万诺夫说晚上还有回忆，就是要等你来主持。” 如果再检查一天还是没有发现问题，说明那些设备的安全性更可靠了。杨明志很是满意，就在那个位面，自己非常清楚自己单位的检查力度，一个产品每个工序都要检查，一共有十一次至多。 认真仔细的结果就是基本杜绝了出了质量问题，伊万诺夫又检查了一天，恐怕那些设备本来就没有问题。 正这么想着，杨明志拍拍脸颊：“不可以！不能瞎立flag。” 里固施科夫没听明白长官自言自语的是什么，赶紧说道：“既然长官要开会，那就赶紧开吧。会场设在哪里，你说一下我这就布置！” “干脆就在仓库吧！”杨明志不假思索的回答。 “那好，请跟我来。” …… 一行人很快和等候依旧的伊万诺夫等人会和。 再一次看到这些庞大的化肥厂设备，大大小小的管子和管道，一股子工业化的铁锈气息扑面而来。 杨明志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再磨蹭，立刻宣布开会。 遵循长官的命令，伊万诺夫已经在地区地图上，用铅笔标注了化肥厂可选择的选址。他将杨明志领到仓库里的桌案前，接着油灯的光亮，手握着小木棍，对着图纸指指点点。 他一共选定三个可能的区域，这就介绍道：“А区靠近公路，就是土地有些松弛。Б区距离公路略远，胜在靠近一条河道排污方便。В区则是已经处于半开放状况，那里曾计划盖一些房子作为战俘营备选区域，土地翻过一遍。” “就是这三个可选区域吗？”杨明志勾着脑袋询问道。 “是的长官！因为其他地方的土地状况不是很好。我们要建设化肥厂，要考虑很多，尤其是交通运输这一方面是重中之重。” 关于化肥厂的选址杨明志很有心得，毕竟这是高污染的工业，中学的地理课本上就有相关论述。它适合建在居民在的东南部，距离最近的居民区也必须有段距离。其次要交通方便，原料和产品就能迅速运输。 看看伊万诺夫所选定的区域，或许还有别的区域是最好的选址，但现在已经没有功夫去考察了。 此三区域都是温泉区和硫磺矿那里工作的人员勘察过的老资料，杨明志思索了一下，手指最终敲在了Б区域。 他也作了一番解释：“同志们！我们现在的时间很是紧迫，既然这个区域曾计划盖房子，我们下一步建造厂房，这里显然是最佳选择！” 仅从建设速度来看在，这里确实是最佳的选择，众人人云亦云了一番。 杨明志很是满意，“既然大家都没有意义，我们就选定此区域，进行下一步工作。伊万诺夫，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是的！还有！”伊万诺夫微皱着眉头说道：“我选的的这三个区域可谓各有利弊，Б区距离战俘营很近，距离硫磺矿和温泉区也非常近。报告上说，那些战俘一直没有再表现出反抗的意思，但是他们永远是个不安定的因素。既然化肥厂对于我们非常重要，让二百个战俘在其旁边，我很担心。” “算了吧！那些战俘已经不想打仗了！放下武器，每天吃着马铃薯，现在他们应该已经也开始吃少量的面包！我觉得他们更愿意苟活，而非铤而走险！”杨明志对于伊瓦诺夫的担忧不以为意。 “也许是我多虑了，这样选址就在Б区。” 杨明志点点头：“很好！剩下的就是安排何时动身，把这些设备都运过去的事宜……” 第八百零二章 化肥厂建设在即 杨明志完全相信，苏军高层已经在策划第二次哈尔科夫战役了。 这将是一场兵力近百万人，两个方面军同时实行的战略大反攻。这件事目前还处于纸面上，而且出于军事保密，此事只有苏军高层知晓。 反攻的时间就在五月中旬，今日是四月十三日，距离这场反击战还有整整一个月。 这场战役将注定失败，战线会被德军一路推进到顿河流域，这样诺夫戈梅利距离最近的苏军大部队又远了好几百公里！ 如果对大家说，一个月后会有大战，苏军又要遭遇灾难性后果。本着自己所谓运筹帷幄的沙盘推演，成功预测了好几次苏军的失败，搞不好弄得大家人心惶惶。 再者，即便萨林奇金已经空降，跟他说一通语言，这才是真正的作死！斯大林这个人纯粹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只有铁木辛哥有能力质疑他，自己这个小角色还是夹着尾巴做人乖乖闭嘴。 战争的威逼隐藏在祥和的背后，与会的大家对化肥厂的前景非常看好。在这方面，杨明志则非常的急切，比起伊万诺夫的预计，他直接敲着桌子说道：“这些设备明天就运到目的地！我希望明天就要建筑工人开始劳动！” 伊万诺夫大惊：“长官！今天我们拍板，明天就开始建设，这是不是太着急了？” “时间不等人呐！敌人又不会休息！”杨明志摆起长官的姿态来，意味深长的说：“就在刚刚，我们的武器设计局已经完成了单兵火箭弹的主体研发，它的口径是107毫米的，所以你可以想想这将消耗多少燃料！” 这个问题没有谁比伊万诺夫和他的人更了解的，那个武器的计划射程是八公里，看起来长官已经完成了这最关键部分的研发。 如能让火箭弹飞这么远，它不可能只装填黑火药，必须要混合装填硝酸铵，也就是化肥。 伊万诺夫明白了长官的意思，咬了咬牙说道：“其实明天就开始运输没有什么问题，我代表实验室完全支持你。”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杨明志可谓长舒一口气，“接下来的事，就是我直接去师部一趟，还得去市委一趟，跟那些人说明这件事。我估计没有人会认为我是操之过急，明天这些设备一定要搬运走！” 如今的诺夫戈梅利是有着一些大型设备的，兵工厂制造的小型起重机能轻易的将这些设备吊起来，装在卡车上，各种零件全盘打包后也是搬到车上，最后起重机也拆解了运到目的地。 至于化肥厂设备拼装在一起，一切按照图纸来就行了！ 一切仿佛就是这么简单，难道还有别的困难吗？ 会议到此结束，杨明志把里固施科夫叫来，向他和伊万诺夫下达了最后的命令：“你们两位带领同志们，即可开始设备的打包，起重机准备好，做好明天装车运走的准备！” …… 或许是领导动动嘴，底下的人要跑断腿。行动非常的突然，为了未来，杨明志只能要求底下人拼命工作。 他自己也不可能就这么离开兵工厂，回到家歇着。出了大门，兵工厂的机器轰鸣声愈发的微弱，他本人也来到了师部。 此刻的耶夫洛夫正瞧着一本小说，杨明志眯着眼睛看了下。 “嘿嘿！《战争与和平》，师长还是很有雅致的。” 杨明志的突然到访，中断了耶夫洛夫的思绪，他赶紧把书签压上，抬起头问道：“怎么回事？你作为副师长也应该敲敲门，这叫军官的基本礼仪。” “对不起！对不起！”杨明志笑了笑搬来凳子坐下，他没有功夫和老伙计闲聊，直接说了今天的两个成果。 耶夫洛夫大为吃惊：“简直不可思议！这才两天的功夫，你果然是个天才，火箭炮的研发就这么基本完成了？还有化肥厂的事，你告诉我明天就落实？” “当然！火箭炮基本完成，恐怕下生产线也就是几天的事。至于化肥厂，天色已晚我想还是得开个紧急报告会。我希望明天就把那些设备运走，明天下午就开始施工建设化肥厂！” “是不是有些太快了！”耶夫洛夫不假思索的疑问。 “嘿嘿！我就知道你会这么问，我想耶莲京娜，还有萨林奇金等人都会这么问，所以我才需要开个报告会！” 耶夫洛夫深感事情重大，这就赶紧站起身，拉着老伙计的胳膊这就出发。 …… 如此，284师的师部三位高级军官直奔诺夫戈梅利市委，就好像发生了什么重大军情，弄得萨林奇金不由的杞人忧天，市委办公室内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直到杨明志亲自说明了来意，才让他稍微放松。 转念一想，化肥厂的事本身也是件大事呐！ 本着老毛子的习惯，杨明志就不客套什么了，直接找来凳子一屁股坐下，会议就这么简单的召开。 关于化肥的事他再简要的汇报了下，最终问题就落在何时启动建设计划。 “你的计划是明天就行动！？是不是有些操之过急？明明今天才完成设备的最后验收！”固然老毛子没有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谚语，他说了一个苏联的：“按自己的情况砍树。” 杨明志笑了笑：“专员同志或许真的认为我们的实力还是有限的，所以化肥厂建设的速度也是很慢的？” 萨林奇金嘴上不明说，做出的表态亦是肯定了这番疑问。 这个时候当然是不能装逼，大言不惭的说什么几天就能搞定化肥厂。杨明志这次是有备而来，他的笔记本里也夹着伊万诺夫画的那份地图。 事实就摆在眼前，这是一份“建设路线图”，萨林奇金知道因为自己已经是市委素鸡，这件事就必须由自己定夺！化肥厂的事他们早就开始研究，策划人正是这位别列科夫，他有着万分的把握能做好这件事。 化肥厂的选址靠近战俘营，这或许是一个安全隐患。萨林奇金真的没有更多的疑问，唯独这个令他有些担忧。 “是的，战俘若是暴动了，捣毁了我们的化肥厂可就糟糕了！但是我不认为他们会铤而走险，现在他们的伙食足够生存，生病了也会得到救治！”杨明志如此解释，紧接着又是耶莲京娜的主攻。 说道那些战俘，这个女人一脸的不以为意：“战俘营若是真的发生暴动，只能说明我们管理存在问题。他们搞过暴力事件，所以如今的看管非常严厉。” 这个女人是下令屠杀俘虏过的，这是她的一个污点。但是萨林奇金认定这是非常时期的非常手段，现在诺夫戈梅利的德军在战俘可谓恩威并施，那些家伙努力挖掘硫磺矿，挖掘的数量关系到获得的粮食。这些都是精壮的德国年轻人，在劳动力匮乏的当下，才不会把他们当做奴隶榨干成骷髅呢。 没有谁比这几位更懂得诺夫戈梅利，自己应该摆出怎么的态度？当然是支持咯！ 与会的众人对于此事不但没有异议，更是抱怨若是不该死的降雨，化肥厂已经开始投产了。面对这样的舆论，萨林奇金做出了最后的定夺：“就是明天！我们明天就行动！” 有了这个人的完全同意，化肥厂真的要动工了。杨明志的欣喜写在脸上，他继续说道：“接下来就是细节部分，我们得计划一下，安排多少人去作为建筑工人，设备装车……” 第八百零三章 烧鞋 会议终于开完了，看看腕表已经快晚上十点。 关于化肥设备装车的事，最终定在了明天的上午八点，这件事自己自然必须在场。 本应该是疲惫的时间了，因为这件事终于到落实下来，杨明志可谓浑身兴奋，再一想到老婆肯定就在家里等着的，这就更加兴奋了！ 这几天的出去了弱弱的北风，气温也降了一些，以至于一些村民又开始点柴火。 不管怎么，今晚自己是一定要在壁炉里点上篝火，有些东西必须要一把火烧了以绝后患！ 想到这儿，他的脚步加快了，直接奔到亮着微光的家门口。 “好了！阿布拉姆，晚上自有巡逻队，你和你的这就休息去吧！给我睡个好觉，你和弟兄们明天可是要出力气的！” 杨明志安排完命令，卫兵这就离开了。 杨桃本来是借着煤油灯的光亮，哼着歌给旧衣服缝补丁。听到了户外一阵嘈杂，那是丈夫的声音。女孩赶紧披上外衣把房门打开，满脸笑容的把丈夫迎进屋。 丈夫早出晚归是因为军务繁忙，做妻子的少不了担心。她把针线活放在一边，小小的抱怨：“哥！你回来的太晚了！你不在我身边可是很无聊呢！” “我看到你在缝衣服！这很好，有事情做至少不应该无聊吧。” 杨桃嘟嘟嘴，蜷缩着身子坐在床上，脱下外套红色肚兜无比醒目，就以惯用伎俩讨的丈夫欢心。她有一大堆话要说，尤其是自己回归训练，在少年营的见闻。 杨明志很清楚这丫头想怎样，赶紧摆摆手，说道：“小桃，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 丈夫面对此等诱惑完全不是平常那般如同一匹狼，嗷的一下子扑过来，而是直接蹲在地上，半个身子都趴在床底。 女孩恍然大悟：“哥！你是找那个箱子？！”说着就直接下了地。 即便老婆极具诱惑，还是不如这珍藏的箱子重要，杨明志顾不上地面脏，愣是把那木箱拽了出来摆在床上，接着又从房梁上把铜钥匙拿下来。 他左顾右看，确定窗户和木门都关好了，这才回到床上盘腿而坐。 杨桃很是费解，他知道这箱子里放着丈夫喝自己的几个重要的物品，不知今天丈夫想干什么。女孩只能瞪着大眼瞧着，看着丈夫把铜锁打开，看着面色凝重的丈夫把那双鞋子拿了出来。 …… 这箱子里装的最珍贵的，除了这双超越时代的胶底旅游鞋，就是另一个已经有些破损的八角帽。在撤退的时候搜索到的一串宝石项链和几个首饰也在这里。 黄金和宝石，它们的价值要在战后才能显现。 这破损的中国红军的八角帽则像是一件圣物，杨明志有种浓郁的预感，未来自己很需要它。 最后要处理的，就是这双鞋子。它完全没有破损，可是自己一会儿就要把它烧为灰烬。 杨桃睁大着双眼，看着丈夫面色凝重的捧着这鞋子，不由的说：“哥！说起来这鞋子穿着很舒服。它是不是对你非常重要，我只穿过一次，还是过那片沼泽的时候你让我穿上的，感觉很不错。是不是你觉得重新穿它了？” “不！”杨明志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木然说道：“一会儿我要把它烧掉！” “啊？！” 杨桃完全不明白了，满脸费解的询问：“哥？你说什么？要把它烧了？！” “对！一把火烧了！就在今天办事！” 杨桃非常清楚，从遥远的东方再到这里，遥远的距离夫妻俩已经损失了很多贴身之物。丈夫原本的着装非常奇特，如今就剩下这双奇特的鞋子了。 女孩质疑道：“这鞋子很漂亮，设计的好独特，这么好的东西烧了多可惜啊！” “是啊！正是因为独特，我才要将其彻底毁掉。” 丈夫一天工作结束，莫非他在某些会议上遭遇到了什么？既然他特意把这鞋子翻出来，女孩就不由的联想。 “哥！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是在河滩，说实话你打扮的太奇特了，和县城的那些达官贵人打扮的也不一样。我总觉你就像是从河里钻出来。你和所有人都不同，就像是……”女孩咬了咬牙：“就像是另外一个世界来的。” 此言一出，杨明志干脆呆住了。稍微冷静了再想想，就凭老婆的三观她的想象力不会特别丰富，索性半开玩笑的顺着她的话说：“对呀！我就是另外一个世界来的，怎么了？” 说这话的时候，杨明志还有些担心的。只见老婆嘴角轻轻一斜，竟然说道：“是是是！我知道你是专门来拯救我的！做你的女人真是太好了！” 一块石头落了地，就像自己联想的这样，这姑娘的知识是有限的，如果能把穿越时空理解为，镌刻于中国传统文化中的生死轮回观念，自己也要继续忽悠下去。 杨明志亦是陪着衣服笑脸，说道：“也许你说的事对的。其实我的命是被你救了的，不然早就淹死在黑龙江了。再说我这个老男人一直没婚配，我绝对想不到自己的老婆居然才十几岁，想想都是不可思议的。” 这话杨桃已经听了很多遍，这就皱着眉头反驳：“我嫁给你已经十六岁了！已经足够大了！再说女人十几岁结婚怎么了？难道二十岁、三十岁再结婚，这样我怎么嫁的出去。 哥！你是我的英雄！你从关内哪个省来，或者说哪个世界来我都无所谓。反正你救了我，我是女的女人，我这条命就是你的。以后我给你生孩子，生一大堆孩子！老了我在伺候你，直到永远。” 即便只是煤油灯微弱的光，杨明志也清楚老婆这是动了深情。瞧她现在的这身打扮，简直就是希望丈夫把自个抱在怀里！ 真是不知道今天这姑娘到底经历了什么，总之现在还不能把正事儿放在一边！ 杨明志已然保持着淡定，微笑着摸着她的小脑袋，捏捏小脸，拽拽麻花辫，。 “亲爱的，咱们这算是互相拯救，不过这和我烧鞋子没有多少关系。我强调一下，这鞋子必须烧掉，否则这东西搞不好会引来祸端！” 杨桃当场就费解了，本着一切都要珍惜的原则，她不得不为丈夫担心，拍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胸脯疑惑道：“这鞋子毕竟是你的贴身之物，就好比我这肚兜。说了那么多，这鞋子你还是要烧掉！” “当然！再烧掉之前我还得用匕首把它切割成碎片，如此才烧的彻底。” 第八百零四章 鞋子化作灰烬 这话听起来仿佛就是有意针对自己的，杨桃心生不快，撅着小嘴抱怨：“都说女人会败家，没想到你这个男人也败家！是不是我又犯错误了，让你今天很生气，所以把最珍贵的鞋子烧了抗议！你若是真的生气，继续关我禁闭嘛！” 这都哪跟哪？杨明志一脸懵逼，自己若是不给这姑娘一个靠谱的解释，今晚这鞋子是没法烧，有可能给自己惹麻烦的祸根也不能清除。 本着这时代的中国人普遍迷信，杨明志也就大言不惭一番。 这就装神弄鬼，换了一股子阴森森的语气说道：“亲爱的，这不是败家不败家的问题。我昨晚上做了个梦，你和我，还有你的娜塔莎妹妹，在这场战争中平安无事。这鞋子其实是一个祸端，它虽然不会在战争中给咱们遭灾。但是二十年后，这鞋子会给我引来祸端！是血光之灾！” 最后一个词，杨明志刻意加重语气！ 杨桃本来穿的就非常少，气温也就发凉，愣是全身汗毛竖起，惊出一身冷汗至于，还本能的向后一窜，略带颤抖的说：“哥……哥？这些都是真的！是一个预言？” 见这处好戏已经取得了很好的效果，杨明志内心里兴奋，明面上还摆着一副神棍般的严肃。 “是啊！不然你以为我会什么会在你身边？我带着的一些东西，不说你没见过，就是那个专员也没有见过，再者这个国家的最高领导人也没见过！冥冥之中这些都是天意！你以为我刚刚跟你说的都是扯淡的？” 杨桃的鸡皮疙瘩算是散步下去的，吃惊的瑟瑟发抖，眼前的丈夫突然间变得既熟悉又陌生！她再问一句：“哥！是说你，不是这个世……” “住口！天机不可泄露！” 杨明志一声暴喝，又表现的非常的惊恐，继续叫骂道：“你个死妮子！你是要害死你自己，也把我搭进去，明白不明白！？” 扪心自问，杨桃从没见过丈夫如此表现！即便是残酷的战斗，都没让他这么害怕！莫非这鞋子，真是一件恐怖的东西？是一个祸根？ “不行了！不行了！这鞋子我不说了！你赶紧把这鞋子烧了！我……我不想你死！我也不能死！” 杨桃已经不是害怕，她对于这鞋子充满了畏惧，如此杨明志可以断定自己的这番忽悠算是成功了。 …… 鞋子是一定要烧的，其实她说的也没什么不对的，比起苏军发的制式军靴，自然没有这从那个时空带来的舒适。但是它存在就是一项原罪！ 杨明志计划着，在壁炉里点上一把火，再把鞋子扔进去就万事大吉了。 似乎做起了非常容易，实际执行杨明志也发现了问题。因为这鞋子是胶底的，鞋帮等材料也是人造革。这些化纤材料在不充分燃烧的时候会有很重的气味，若是处置不当，这屋子里的气味可不好受！ 或许今晚趁着夜色把这东西解决掉并非一个好主意，比如说把其打包，扔到一处沼泽烂泥里，永远没有人会知晓！ 杨明志犹豫了一阵，思来想去，自己和老婆已经把话说僵了，那丫头一脸魂不守舍的样子，虽然没有在说话，那表情简直就是在说：“你今天必须把这鞋子烧了，否则我不敢睡！” 所以！它必须化作灰烬！ 杨明志带着复杂的感情，拔出了锋利的匕首，开始切割这鞋子。 切割它并不容易，很多区域是非常坚硬的。即便如此，还是要将其切成小块，如此才能焚烧干净。 一番忙活后，好端端的一双鞋终于变成了不可名状的一摊碎片，原本的耐克的标志也荡然无存。 如此，自己旧时空还存在的物件，就剩下自己的眼镜，和一副康斯坦丁的腕表。其实这眼镜自己早晚也得抛弃，至于那腕表就不必处理了。以来那东西已经最终成了娜塔莎的私有物品，而来那毕竟是款机械表，在这个时代款式没什么特别的。 …… 杨桃蜷缩在床上，看着丈夫点燃了柴火，顿时温暖充斥着整个屋子。 诺夫戈梅利的气候状况和基辅相似，实际上在四月中旬，这里的最低气温一般在五到十摄氏度徘徊。 壁炉里跳动的火苗容易让然浮想联翩，杨桃就看着丈夫把这鞋子的碎片分批扔了进去，很快，自己也嗅到了一些特殊的气味。 “该死！这些该死的乙烯！该死的树脂！”杨明志内心里叫骂着，若是气温被别人察觉到，自己该如何解释？ 杨明志灵机一动，家里不是还有一些破衣服吗？原本这些衣服还能缝缝补补，亦或者裁减成碎步片，做麻布、做其他衣服的补丁都可以！ 现在，它们拿过来救急好了！ 杨明志使出一招欲盖弥彰，这些棉麻衣物燃烧起来气味也够独特的，足够能掩盖住燃烧鞋子的特殊气味。 今天的月色还不错，巡逻的士兵依旧绕着固定线路在铁匠村转圈。大部分的带烟囱的居所此刻实际都点着炉子的，毕竟季度的低温一样能造成风寒。 习习微风吹散了杨明志居所那低矮烟囱里冒出来的黑烟，还有那独特刺鼻的气味，没有人在意这个。 在这夜黑风高的夜晚，一双旧时空的鞋子，如此被烧成一团黑烟，消失的无影无踪。 随着鞋子的材料燃烧殆尽，再没有奇怪气味冒出。又因为烟囱效应的缘故，烟囱就好似排气扇，将屋内的刺鼻气味抽的一干二净。 壁炉也顺势继续燃烧，它烧的只是一般的木材和木炭了。 办完了这间大事，杨明志不禁多了一份失落感，这就搬来家里的小木凳，侧坐在壁炉前，情不自禁的磨出烟盒。香烟就接着跳动的篝火点燃，独自深沉的冒烟儿。 似乎一切都结束了，全程目睹这一切的杨桃带着敬畏，试探性的问道：“哥！这鞋子都烧完了？” “是！烧完了！这下你可以安心了。” “安心了！安心了！”杨桃长舒一口气，丈夫所言的灾祸的根源永远的消失了，自己还有什么好怕的？ 不过心灵平静下来，对于这一切杨桃还是心有余悸，面对着这跳动的火焰，不禁陷入遐想。 第八百零五章 燕婉良时 在杨桃看来，丈夫不仅仅是个英雄，还是一个预言家。 他在师部和那些高级军官总是讨论高深的事，如今一直在宣传，这座新城市要为一个月后备战！ 作为妻子，杨桃能感觉丈夫对一个月后的新战斗确信无疑。而其他人呢？仅凭自己的感觉，比如说在少年营，大家都在传说，这位从中国来的参谋长兼副师长，在策划一次新的大规模战役，届时怕是要复刻上次歼敌七千的辉煌！ 杨桃一直认为丈夫可谓是运筹帷幄千里外的优秀将领，莫非他能如此还有别的原因？比如说冥冥之中的神秘力量在指引他？ 三年以来的种种历历在目！杨桃知道，其实自己应该在民国28年就死了，万幸遇到了打击日本人的抗联游击队才捡回一条命。接着自己也变成了抗联游击队，可是自己所属的小队全军覆没！。丈夫是小队全灭前几天才被自己发现的，他天生就是个战士，也为小队立下了战功。 不过那是小队最后一次战斗了！因为发现他后，小队所遭遇的正是敌伪的联合围剿！其实那一战纯粹是老班长错误时间的袭击行动引得报复，就算没有遇到他，敌人的报复也是必然的。 幸亏遇到了他！凭借着他优秀的水性，将自己带着游到了江对岸，最终才有了今天。 所以说，这难道不都是天意吗？还有这鞋子，莫非也是不简单的？ 另一方面，杨明志一直在注意老婆的情绪变化，很明显现在她终于放宽了心，这根烟抽的就剩烟屁股索性扔到了篝火了，接着站起身，回到了床铺边，轻松的坐下来。 杨桃肚子里憋了很多话，见丈夫已经凑过来了，弱弱询问道：“哥！关于你的身世……我……我还是很好奇。你说你真的是来自……” 杨明志立刻伸出右手，以食指抵住了她的嘴唇。“亲爱的，有些事你不要多问，否则知道了太多会遭遇厄运。” 因为基本摸准了她的脾性，现在就是要摆出迷信的那一套说辞继续忽悠。杨明志故弄玄虚的举例子：“咱们那时候上了岸，这这边的苏联人俘获，当时是普加乔夫审问的我，也就是咱们的老师长。我的事，他和师政委巴季金都知道的，虽然他们当做是玩笑以为我脑子进水，实际上还是泄露了天机。他们的命运你我都清楚了，被敌人的轰炸机炸成了碎片！老师长就死在我怀里。” 此事杨桃还依稀记得，回想起去年的一系列经历，真是令人唏嘘不已。 见得老婆已经把娇小的身子凑过来，杨明志继续解释道：“我的事你只是知道了个大概，但实情你完全不知道，所以你不要乱说，好好做的我的女人，我可以给你这一辈子的幸福。” 所以，自己是在跟丈夫说话，还是在向什么表明态度？！杨桃内心里充满了对未知的的敬畏，捞着丈夫的胳膊，把半拉身子凑过去，认真说道：“举头三尺有神明！我不敢！我不会乱说！今天的事我会尽量忘掉！” “唉！这就对了！” 杨明志早就被她挑起了情趣，本来今天基本把火箭炮和化肥厂事宜，最关键的部分解决掉，自己的心情好极了，如今这旧时空的鞋子也物理毁灭了，还有什么可担忧的呢？ 杨明志不知还有什么可顾忌的，直接一个侧身，硬生生的扑在了老婆的身上，静静感受着她的吐息，还有一脸的温存。 这姑娘刚刚一定被吓得不轻，现在需要让她放松，对着该死的战争充满希望，所以，这就又恢复了神棍模式。 面对着她柔情的双眼，杨明志信誓旦旦的保证道：“小桃！冥冥之中我就知道苏联会打败德国，中国也会光复，战斗的进程我基本已经知晓了，我们接下来按部就班的去做就可以！ 也许这一切都是命运吧！我们的祖国现在糜烂不堪，不过短短几年后一切都不一样了，几十年后又是新的面貌。你可以用任何可以想到的美丽词汇，去形容我们国家的未来！等待我们的将是一个完美的时代，听我的话，我们一起去享受！” 杨桃的眼神跳动了一下，幸福感、安全感包围了全身。 而紧接着，杨明志的嘴唇也凑了过去。 …… 女人已经放松了身心，而男人在这种场合下大脑也一盘空白。男人女人就本着人类的本能，燕婉良时，欢娱在今夕。 杨桃再一次被丈夫所征服，即便她在现代的角度来看年纪尚小，迎合丈夫的身子倒是非常熟练。 两人已经忘却了一切，包括之前曾约定的！ 杨明志完全放纵了自己的身体，直到达到快乐的顶峰后跌入空白的低谷，成为圣贤。直到他休息了一阵子，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一桩极其糟糕的事！ 如此，杨明志盘坐在床上，他现在连再点一根烟的心情都没有了，木着个脸拉着一脸娇羞的老婆。 原本的计划，两人会在苏军主动发起巴格拉基昂行动行动时开始备孕。因为那个时间节点，白俄罗斯解放之后，苏联就有了极其稳定的后方，诺夫戈梅利这座战争孤岛也完成了历史使命，当然，前提是这里能顽强的坚守到主力大反攻。 曾经对于她的誓言如今算是被自己撕毁了，杨明志懊恼不已，内心里自我谩骂：“杨明志啊杨明志！你要是想做就把套子带上，家里又不是没有！” 可惜，不已成舟，生米煮成了熟饭。 再瞧瞧老婆，她还是摆着那副温存的笑脸，盖着摊子躺着，可以说他确实得到了来自丈夫的最美好的“礼物”。 杨明志是彻底清醒了，理性重新占据了动物的本能。仔细想想这事儿还有补救的可能性吗？莫非仅此一次，自己的“步枪”就能一发打个“十环”？ 这便赶紧问道：“小桃！你上次来那个是什么时候？！” 杨桃依旧一脸幸福，温存的看着丈夫，对他的问题似乎置若罔闻。 “小桃！回答我的问题！你上次来那个到底是什么时候？！” 直到杨明志亲自去捏她的小脸了，杨桃才扭扭捏捏的回答了他的问题。 四月三日，这就是她说出的答案。 关于女性生理的只是，杨明志自诩多少懂一些的（毕竟男人本能的好奇心）。假如老婆处于安全期，今日就是把自己的力气使完，她依旧不会怀孕。可是自己稍微算一算，今天的时日还有她的身体状况，杨明志明白了，有些事他已经改变不了了。 因为今天，对于老婆来说，妥妥的是那糟糕的危险期呐！ 杨明志不得不一脸担忧的再把身子凑过去，木着一张脸对妻子说：“小桃，搞不好你要怀孕了！” 第八百零六章 未来的孩子 一个女人早晚要经历这个，杨桃早已做好了准备。生下孩子，成为母亲，人生的一大成就。 只是她有些不解，自己若是真的怀孕了，这可是莫大的幸事！丈夫何必要发愁？ 杨桃脸颊含笑，娇滴滴的问道：“哥，给你生孩子天经地义。再说你这是要当爹的，怎么会有些哀愁。” 杨明志嘴角稍稍一动，面色多了一丝悔意。 仔细想想看，老婆是结束完了战斗归来才来了那个。这是女人私密的事情，自己即便作为丈夫也不应过多关注。十天多来，今日是她第一次重新投入训练，其强度也不大。长久的休息，身体恢复的很快，生理机能也因此处于巅峰。稍微算算日子，今天这番云雨，她的肚子若是最终没动静，这才是奇怪的事。 再者，对于自己的身体，杨明志有着百倍的信心！ 只是今天自己和她就这么干柴烈火直接做了，之前的计划不久全盘打乱了。 杨明志最担心的就是这个，这就坐在老婆的身边，勾着脑袋说道：“小桃，我食言了。我从没希望咱们的孩子是降生在战争年代，这样也是对孩子负责。可是……” 杨桃缓缓坐起身子，柔软的身躯贴在丈夫的身上，默默说道：“你不是说这些都是天意，都是命运吗？你刚刚还说过，我们会平安的度过这场战争，这不就是说我们一直是没有生命安全的！所以即便我怀孕了又有什么问题。” 说着，杨桃幸福的捏着丈夫的大手，抚在自己的小腹上。 “所以，咱们的儿子肯定也是安全的，未来我们也可能就在这个国家定居，亦有可能回到故乡。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儿子会在他英雄的父母呵护下成长。 其实我蛮喜欢待在这个国家的，回到故乡又要面对我的伤心地，与其如此还不如留在白俄罗斯。 咱们的儿子会快乐的成长，二十年后再给他寻个好女人。 哎呀，真不知道未来的儿媳妇长的怎么样，她应该是像娜塔莎那样漂亮的姑娘吧。 这样我这个做妈的就心满意足了。” 这就是一个女人的平和的梦想，虽然只有十八岁，心性早已成熟。 恍惚之间，杨明志只觉得自己和老婆陷入了幸福中，仿佛战争已经结束，美好的未来在向自己招手。 两人就这么温馨的静坐了一会儿，彼此享受着温存。 战争的发展注定是国际反法西斯力量取得绝对胜利，但为了胜利数千万人牺牲了。目前德国日本还有着很强的实力，身在局中的人普遍看不到胜利的希望。然而作为一个有着“上帝视角”的“外来者”，杨明志很清楚，在宏观上，苏联强大的后备力量，和美国强大的综合国力，两者对德宣战，结局在巴巴罗萨发动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 自己向老婆许诺这场战争两人是毫发无损的！重复了这么多次，自己都愈发的信服了。 是啊，自己因何来到这个时代，这是一个永远也解释不开的迷。自己应该有着某些使命，若是自己突然死于战争，这就太扯了！也许真如老婆所言，举头三尺有神明…… …… 眯着的眼睛重新睁开，杨明志凑近老婆的耳朵，笑嘻嘻的说：“小桃，不要光想着儿子，咱们还得多生几个娃。” 在这个时代，一个家庭只有独子这是非常危险的。杨桃果断回答道：“是！生了老大，生老二，咱们得生好多个儿子。” 杨明志噗呲乐了：“儿子生一个就好！我要那么多儿子干啥，还不如你给我多生点丫头，这样我看着舒心！最好都是像你这样可爱的女孩子。” 在这一点上，杨桃很不理解丈夫，莫非这是对自己有些不满。 杨桃加重了语气，带着疑惑说道：“女孩？女孩什么好的？又弱小，身材又矮，又……” “你可打住吧！”杨明志赶紧反驳一番：“小桃！你这个言论可是不对的！我若是跟耶莲京娜说一说，你这个共青团员怕是要被罚写大篇幅的检查。” 在抗联的岁月，这个黑龙江畔深山沟的姑娘应该了解到了很多新思想，再者她实实在在的在苏联待了近两年！ 杨明志琢磨一番，或许男尊女卑的思想是不能短时间内改变，即便杨桃她已经享受到了苏联女***运动带来的实实在在的好处。但是那种文化中根深蒂固的东西早就影响了这孩子的三观。 在这个时代，中国的华北抗日根据地，在军事打击日伪的同时，也在进行深入的社会改造。其中一个就是把女***出来，不仅仅是让女人获得人该有的尊严，也是将她们变成劳动力，以实现真正的全民抗战。 不过即便有这些政策，女性也依旧弱势，毕竟席卷全球的新一轮女权运动，在旧时空的历史也是二十年后。 女人，如同本能的般的寻找一个可以依附的丈夫，在战争年代，这种依附是重要的求生手段。 当然，杨桃不仅仅是这样的思绪，作为一个中国男人的妻子，为男人传宗接代自然被看做义务。 也是这该死的战争，只有男孩子能迅速成长为优秀的士兵，保卫他所珍惜的。而女人呢？或许最大的能力就是生育了。 杨明志并不太认同这些残酷的定论，但现在却是如此。集体农庄里那些失去丈夫的寡妇们，不仅仅是因为生理原因才会主动和普通男兵眉来眼去亲密接触，她们最需要的是依附。 想到这些，自己就犯不着把老婆的言论批判一番。 杨明志深知作为丈夫，给予老婆安全感可谓天经地义，这边说道：“我无所谓孩子的性别，即便第一个孩子是女孩也没事儿。我们肯定是儿女双全，而且是好几个。最后带着各自荣耀，长命百岁，儿孙满堂。” 在杨桃看来，丈夫这是向自己表明了心态。儿孙满堂，这是多么幸福的事，她重来没奢望那么多，只希望自己和未来的孩子，得到这个男人的爱与庇佑，就是最好的了！想到这里，杨桃不禁泪涌。 她这是动了情，杨明志笑了笑，继续穷追不舍，因为有个事实必须向她说明白。 “小桃，现在我还不知道你是否真的会怀孕，只能确定怀孕的可能性特别大！一切还要看你有反应，肚子慢慢大起来。不过这样的话你就不能继续军事训练了！” 杨桃点点头，内心里虽然有一丝遗憾，比起生儿育女，战斗的事真的只能放在一边。 她是知道的，如今铁匠村里就有一些孕妇。她们有的是和士兵神不知鬼不觉的偷情，有的是阵亡士兵的遗腹子，有的则是带着身孕逃难而来。 孩子足月要出世的，最后阶段的孕妇自然也安排到医院里，由专业的医生护士接生。这种事以后会越来越多，不过至今还没有出现一次事故。 女人生孩子就是鬼门关走一趟，杨桃的内心原本是既幸福又担忧的，如今医院的医疗条件已经完全让她放心了！ 第八百零七章 和娜塔莎的感情 所以，自己的肚子一天天的打起来，军事训练自然要停下来，最终孩子出世，自己又要精心养育这个小家伙，军事训练和军事行动自然要完全停止。 正是因为杨桃对丈夫完全的信任，就听信了他的预言，即战争会在三年左右结束。 如果结果是这样的话，自己真的打今天开始，就要和行军打仗告别了。想到这个自己还真有一丝小小的失落，搞不好今天在少年营的一天，就是和自己的军旅生活诀别？ 这一切都是命运！ 杨桃咬了咬牙说道：“哥！我若是怀孕了，就直接去军医院。肚子还没那么多的时候，我还能做个军医。肚子太大了就待在医院静候孩子出世。” 杨明志点点头：“你有这样的觉悟很好，只是你应该明白，未来的你恐怕只能老老实实的做一个军医！虽然你不能再去前线作战，在后方能救死扶伤，让伤员有信心活下去，依旧是英雄行为！而且也会得到新的勋章。” “真的？！”杨桃猛然抬起脑袋，直接砸到了杨明志的下巴。 “哎呦！你这丫头的头倒是真硬！” 得亏自己刚刚把嘴闭上，否则搞不好就伤到舌头了。 一个女人，通过自己的奋斗得到荣誉，得到一大笔钱，而且这些奖励不会因为自己的性别而打折扣！一听到勋章杨桃就来劲！ 她的这种奋战的心态倒是令人满意，因为好的士兵就该是这种，嗅到战功和荣誉的气息，就警惕起来意欲去获得！ 在苏军的编制中，军医自然有着标准编制。三个集体农庄的医院的医护工作者，都被编在了近卫284师的序列了，只是因为战争条件的复杂，他们缺乏军官证。 士兵靠着杀敌和缴获获得战功，军医自然靠着救死扶伤。凡是因救助伤员表现突出的医护人员，也会获得勋章，比如说卫国战争勋章，比如杨桃现在就已经得到了红旗勋章。苏军处于一线的卫生员，往往要冒着枪林弹雨抢救伤员，也只有这样的军医有了惊心动魄的壮举，才容易得到勋章。 所以这里面的内情，杨明志就不必在对处于幸福中的老婆继续说下去。 毕竟夜已经深了，房屋通风正常，壁炉的火焰也黯淡了，两人继续这么坐着也不应该。 木箱被重新合上，上了锁，重新塞到床底。本来那一顶中国红军的八角帽可以再回味一番，现在想想还是算了。 …… 两人盖上毯子，这时候理应什么都不想，安心入睡。 只是这番交谈真是令人兴奋，杨桃的内心还不能平静。 她还有话要说：“哥！既然我很可能就怀孕了，我在军中的职务也会没了。我和娜塔莎是最好的狙击小组，若是没了观察手，她只能孤身一人！这可不行！你必须得再给她找一个观察手！” “是啊！你说到这个，我真的应该仔细考虑一下！是应该找一个可以接你的班的人。” 杨明志闭着眼睛寻思着，对于那个姑娘，恐怕最好的观察手人选就是伊戈尔了。这个看起来就和粗糙的大汉实在是粗中有细，本来他就担任两个姑娘的后勤，实际上做的不也是观察手的工作么？ 但是杨桃提出了异议，他提到了哈尔科夫。 “什么？那个孩子？他现在不是受伤了吗？”杨明志很是不解，既然说到了这个孩子，关于少年营的事，自然又被提了起来。“小桃，我本来就该问你的，今天你和娜塔莎回去训练了，一天的感觉怎么样？” “情况当然是一切正常啦！” 关于少年营的新变化，杨桃可以和丈夫说上好几个小时，只是现在自己只想和丈夫说说娜塔莎的事情。 “我可能会怀孕的事娜塔莎完全不知道，此事明天我一定要跟她说明白，包括之后可能的人事安排，都得让她提前之情。” 杨明志嗯了一声，此事确实应该落实。他就这么平躺着，听着老婆叙述。 之所以她认为最好的观察手替补就是哈尔科夫，也是因为情感在这里面。 本着个人的友谊，杨桃对这个当下养伤中的少年哈尔科夫感觉很不错，其次，这个男孩是真心喜欢娜塔莎的。一开始只是暗恋，几个月以来他的情感始终不移。 说到了关键之处，杨桃直接加大了音量：“哥！你知道吗？今天哈尔科夫他不顾缠着绷带的胳膊，愣是向娜塔莎表白了！我原本以为娜塔莎会拒绝的，结果却有些出乎意料，她没有反对也没有支持。” “所以！这件事很特别吗？” “当然！因为……” 杨桃想继续说下去，却又发现这实在有些难以启齿。 “是她和我的关系吧！还有你曾经一直所希望的！”杨明志替她回答了这一切。 论到一个男人的欲望，任何一个生理正常的男人，见到任何一个青春漂亮的女人，双眼就本能的瞄着她们的臀和胸，更有甚者什么也不顾及，身体忠诚于动物的本能。 一个男人有着三妻四妾，这正是动物性的本能，但人性的角度，人类终归应该是一夫一妻。 杨明志很清楚老婆现在复杂的心性，因为她本人的思想，怕是在女人间也是够奇葩的。一个正常的女人应该努力维持自己和丈夫的感情，对任何女人染指自己的男人，亦或者自己的男人寻花问柳，都有着极其严重的防备心。 但是杨桃的思维太过奇特，这一刻杨明志不得不扪心自问。她是真心鼓励自己的男人脚踏两只船，还是仅仅是因为和娜塔莎有着极其相似的命运，导致同情心泛滥甚至异变？ 不管怎样，她这个做妻子的就是堂而皇之的在给丈夫找“小妾”，不管是出于什么理由。 那么自己就非常干净吗？和娜塔莎的关系，到底应该走到哪一步？杨明志不禁长叹一口气，对于那个姑娘，自己的确动了真心，包括娜塔莎的那些思绪，自己也是清楚的。 或许是因为觉得丈夫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带着一丝负罪感，杨桃诚恳的说道：“哥！关于咱们和娜塔莎的情谊，在这一点上我真的做出了错误的舞蹈。我很了解娜塔莎，她对你分明是……” “是爱慕吧！”杨明志抢话道：“她对我不仅仅是下级对上级的敬畏，对亲人般的敬仰，还有对恋人般的爱。” “对！就是这个爱字！”既然丈夫都这么说了，杨桃也不再忧虑什么，当即自我批评一番：“这个红娘我做的不对！我在撺掇你还有她，这本身就是一件错误，也会导致你和她都犯了错误！我是很爱这个妹妹的，但是我做的一切，是在伤害她，也是在伤害你！” 第八百零八章 哈尔科夫的举动 杨明志苦笑了一下，“亏你现在终于明白了！你是我的女人，我是你的男人。你作为妻子的权力是不应该被第二个女人所分享，即便你是出于乐意，也是不可以的。” “但是在我们的国家是可以的。” “是啊！在现在的中国是可以，未来则是不行的！”杨明志听得出老婆这不是犟嘴，只是她的三观还是要继续改变，把那些旧的糟粕思想全面剔除掉。 杨桃嗯了一声：“如果中国的未来是如此，正是一场进步。我是你唯一的女人，你也绝不会弃我而去。” 她是动了情，更加使劲了抱住了自己的胳膊。杨明志微笑吐槽道：“你这臭丫头，我可是一心一意对着你。至于娜塔莎那孩子，你把她当亲妹妹，她也就算是我的小姨子了。都说小姨子的一半屁股是姐夫的，我现在是就算有贼心也没有贼胆了！ 苏联是不允许一个男人有多个妻子，一夫多妻属于严重的犯罪！再者，即便和别的女人有越界的感情，不单单是伤风败俗，还是生活作风问题！ 现在那个萨林奇金已经到咱们这儿主持工作，这个家伙不会干涉军事指挥，只能从行政方面做文章。若是他发现我和一个年轻的女孩有着特殊的情谊，对我还有对你都是非常危险的！” 杨桃只是非常清楚的明白了之前自己做的是之荒唐，还没有把问题想的如此之严重。 自己的也一切可以说都是卧榻上的这个男人所提供，未来的幸福也得仰仗他。 杨桃没有多言，只是静静地听着丈夫继续说。 “小桃，你和娜塔莎其实还都算是孩子！我自我检讨，在感情上我也差点拿捏不清，而你和她实实在在的在犯错误！你俩必须分得清什么是恩情，什么是亲情，什么又是爱情。今年娜塔莎还是只有十六岁，可能是我这么个男人在她人生最危急的时刻给予其援助，我就成了她的英雄。 她是愿意报答我的，这是我不希望她以牺牲自己的人生来报答，这可是违背了我救她的初衷！ 她若是真的愿意报答我，就给我老老实实的训练一批狙击手，自己再在战场上给我多干掉些敌人。给我长长脸！” 这些训诫的话娜塔莎也应该到场的，杨桃嗯了一声替她说好话：“哥！其实她对你一直有着点非分之想，不过这段日子她的情感也有了变化，而且真的认清楚了自己应该重新面对你这位长官。” 女人往往会屈从于美好的感觉而忽略掉理智，杨明志最担心的正是娜塔莎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有老婆的这番说辞，杨明志心中的石头终于能暂时放下。 话锋一转，又到了少年营的事。 “小桃，你再说说，今年哈尔科夫不顾受伤的胳膊，亲自去你们的训练处和娜塔莎眉来眼去的？” “不！是告白！”杨桃噗呲乐了，毕竟这件事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是告白呐！如果他们两人真走到一起也不失为一桩乐事。” …… 少年营的事不仅仅是这些，细节部分，兴奋之余睡不着的杨桃接着诉说。 正如杨明志所料，代理的营长鲁斯兰，他并不能很好的控制住少年营全体。 在战斗中，很多人牺牲了。留守的小战士不得不面对如此残酷的现实，也不得不为其自身的未来所担忧。 再者，随着大量的难民依旧在向沼泽地移民寻找生机，他们的孩子，凡是处于青春期的无有例外，都被强制征兵了。难民的到来基本是为了求生，但他们从不畏惧和敌人抗争，只有个别人员对当兵这件事极其抵触。 在当下，任何拒绝征兵的人都会被按作叛徒处置，其结果自然是枪毙。 好在没有那种固执到愿意吃枪子的家伙，所有可以扛枪打仗的人都成了民兵。 正是这种状况，鲁斯兰要安抚少年营里的老兵”，失去朋友的人们，还有一些新加入的同伴。大家的水平良莠不齐，他这么个代理的军官无法掌控局势。 好在战斗英雄娜塔莎和贝茜卡归队并做了教官，正牌营长哈尔科夫更是不顾受伤的胳膊前来视察，一天的训练才没有出现什么岔子。 如果真的岔子，那就是哈尔科夫当众表白的这一瞥！ “大家都在起哄！那场面，大家都在喊着跪下来求婚，哈尔科夫就单膝跪下，真的就像娜塔莎求婚了……” 这个细节杨桃现在才说，这是惊得杨明志差点坐起来！ “真是想不到，这孩子对于那姑娘的追求是到了这种地步！他难道不知道纪律？禁闭室了已经关了好几个和妇女调情的老兵了，即便是两情相悦。” 到底是因为少年营出于男女混编状态，在这从军的孩子们又正直激情燃烧的岁月，彼此爱慕再正常不过。 杨明志焦急的询问：“结果呢？娜塔莎究竟是怎么回答的？” “她就是把哈尔科夫给搀扶起来了。哦对了！她还特别的关心，说要注意受伤的胳膊！”杨桃回答道。 “不！哈尔科夫这是求婚的举动！娜塔莎到底是答应求婚的请求了，还是拒绝了？” 杨桃没有再马上回答，回忆起白天的事，所谓求婚的事，娜塔莎根本就没有正面回复他。 “哥！我记得，当时她是这么说的。她说我和你都是革命同志，都是战友，这是我们当前的真正关系。” “这就没了？”杨明志挠着头追问。 “对！没有了。” 杨明志不禁乐了，因为这姑娘的回答可以有多重解读。可以理解她作为军人，更注重的是战友情，还刻意上升到了阶级感情的程度。另一方面，也是可以理解为默认了哈尔科夫的请求，所谓战友情应该摆在最前面，男女之间的那种爱慕要向后放一放。 想到这里，杨明志不禁联想起几个月前在森林中的那一撇。那是巴尔岑在战斗记录中汇报的一件事，乌龙作战后，柴科夫大队的人平添一批伤兵。一个年轻的姑娘中枪后死亡，她的爱人因而做出了不理智的行为，做出了要要挟杨桃的事。只是子弹最后打穿了男孩自己的脑壳，为了爱情，少年选择了殉情。 在战争中相互爱慕的男女成为士兵，一旦一方牺牲了，另一方就要承受更强烈的打击，甚至会觉得人生已经毫无意义。 在这场战争里，苏军是很喜欢培养女性狙击手的，而她们的观察手往往是男性。一男一女彼此并肩奋战，很多组合都成了夫妻搭档。 娜塔莎是必然会换搭档的，既然哈尔科夫这么喜欢他，新搭档的人选已经不用再挑了。 杨桃继续说了说少年营训练的其他一些事，但都没有哈尔科夫这番半跪求婚来的有意思。 “小桃，关于你退下来后谁接替你的任务，我看就是哈尔科夫最合适！” “是，刚刚你就说过了。只是我还是有一点担心。”因为娜塔莎是一名狙击手，而哈尔科夫是少年营的营长，两人实际是上下级的关系。如果哈尔科夫去做观察手了，他还能做好营长的职责？ 面对老婆的疑问，杨明志提起了以前对于那姑娘的许诺：“我本就计划也让娜塔莎作为比较高级的军官，现在看来时机已经成熟。哈尔科夫做正职，娜塔莎就做副职，如若娜塔莎表现的特别好，干脆正职也由她来做好了！毕竟，少年营中她也是元老！” 已经没有什么事在需要安排了，杨明志自诩少年营的事暂时用不着自己费心。他非常清楚时间已经非常晚了，今天若是睡不好，定是影响明天的事。 “小桃，不管你是否会怀孕，明天你还是得回少年营训练。明日我有非常重要的公事，今晚咱俩说的话你谁都不要说，唯独向娜塔莎传达这样的话，告诉她不要再对自己的长官有着非分的想法，一切都要遵守纪律，否则禁闭室就是真的关上二十四个小时！” 这话甚是严肃，杨桃嗯了一声，完全答应了。 “很好！明日我们各忙各的，现在听从命令。睡觉！” 第八百零九章 各种货物 新的一天，太阳照常升起。 晨号打破了森林的宁静，广大官兵这一刻迅速起床，开始了每日例行的跑操。 昨夜，自己和老婆先是来了段创造生命的行动，接着还为娜塔莎以及少年营做了些安排。回想起昨天一整天的事，真是无比的充实。 这一切还不都是为了生存下去！为了在步步紧逼的战争威胁下能武装自卫！ 杨明志麻溜的起床，夫妻二人都有着自己的要事，处理为内务后就即可动身了。 带着不多的行李，杨明志出了门便直奔师部。 今日没有人意欲睡懒觉，该来的人齐聚在师部办公室，包括对化肥厂的事特别关心的萨林奇金本人。 很明显，或许都是因为今天的事而兴奋，大家睡的都不好，一个人打哈欠，集体都在打哈欠。 在所有人中，唯有杨明志最为重要，萨林奇金知道，若是这化肥厂能够产出了，他着实又立一功，仅从其带来的影响，或许还能再得到一枚勋章。只是他今天的精神状况似乎欠佳，其实也很好理解，这段日子他这个副师长实在太忙了。 见大家都已来齐，耶夫洛夫也不废话，直接说道：“同志们！长久的坚持我们终于等到这一天，化肥厂就在今天开始假设！现在，我宣布，行动开始！” 没有癫狂的欢呼，有的只是一群高级军官，沉着脸，离开这办公室，带着一众卫兵，以及相关技术人员，直奔兵工厂。 兵工厂的生产彻夜不停，随着天亮了，原本趁夜排烟的工作也暂停下来。夜班的工人下班吃饭，白班工人准点前来交接班，一切都和往常一样。 唯一不同的，则是那个存放着化肥厂重型设备的仓库，其门口已经热闹非凡。 在众多的设备中，大大小小的管道并不沉重，负责设备组装的工人小组，已经率先的将这些配件搬了出去。 真正困难的便是那几个大型闷罐，它们正是反应发生炉。说其是大型设备，实际上最大的炉子总重量也就三四百公斤而已。 其近似圆柱形的身躯，使得人力就可以推动。 它从铸造车间下了生产线，最后被运到这间仓库，当然不仅仅是里固施科夫组织了几十人的团队，像是滚雪球一般将其滚进来，而是使用了“龙门吊”。 从事沉重物资的搬运，应当使用各类吊车。在苏联的各个重工业的工厂，尤其是炼钢厂，吊车自然是必备之物。因为时代的因素，那些设备很多还是使用蒸汽机作为动力，不像后世皆电力。 不过，即便是蒸汽机，对于诺夫戈梅利也是奢侈的。 要把几百公斤的闷罐运到卡车上，一定要使用吊车。所以，正当杨明志等人来到兵工厂时，正看到十几人，肩并肩喊着口号，把最大的罐子推出仓库。 诺夫戈梅利的土地普遍有些松软，为了让这罐子能被顺利推走，在其预定的行动道路上还铺设了木板。 这些正是里固施科夫负责的，见到一众长官终于来了，并且一脸的新奇，这就急匆匆跑来，开始汇报起工作。 论如何把最重的设备运到卡车上，杨明志是一清二楚，只是萨林奇金充满了好奇。 在之前的参观中，他非常清楚在兵工厂的铸造车间门口，这藏匿在森林中的小空地上，那里立着个像是龙门吊的重型金属设备，厂长里固施科夫管这东西就叫做龙门吊。 这完全打破了他固有的观念，所谓这分明是力量强大的吊车，可是它的整体结构简直就像是学校里的体操设施——单杠。 其实龙门吊的性质就有些像是巨型单杠，其起重能力极强，动力的源头要么是强大的电力，要么就来自马力十足的蒸汽机。就算对苏联的工业发展萨林奇金不甚关心，萨林奇金也清楚，这设备岂能就孤零零的立上几根钢铁柱子？它的动力源头在哪里？该不会还是人力吧！比如说几十人拉动绳索，愣是把沉重的东西拉起来？怎么想都太疯狂了。 回答了这位专员的很多问题，又向其他的军官说明了些事宜，唯独如何把几个闷罐装车的事，里固施科夫故意卖着关子。 就这家伙昂首挺胸的样子，杨明志看着又好气又好笑。他这不仅仅是对军官该有的礼仪，也是在炫耀他的能力。 “我们如何装车，还是请长官们亲自来参观为好。仅凭语言描述，远不如眼见为实。”说着，里固施科夫伸出右手，亲自作为向导，带着大家去看那奇葩的起重机。 …… 它就立在兵工厂铸造车间的门口，此刻已经有好几辆卡车停在这里，因为这儿就是行动集结点。 其外形和一般的龙门吊非常相似，它有四足深深的踩在相对松软的土地上，因其自重就比较大，整个身体已经陷入泥地一部分。即便是这样它依然不够稳重，所有每一足上又各有四根三米长的钢钎，死死的插入地下。 即便是这样，它的最大起重重量也是很有限的，杨明志完全不知其极限在那里，也许是四五吨？至少让几百公斤的设备离开地面完全没问题。 吊运最大的闷罐还需要时间，杨明志又把目光转向了别处。 工人们不会应为一种高级军官在这就赶紧浑身不自在，他们按部就班的工作。 大家将小型的零件运到这里，统一堆放在一辆卡车上。 至于其他的卡车，有两辆停靠于此，其上已经堆砌了些特别的东西——烧砖。 铁匠村附近不仅有不少烧炭作坊，也有制砖厂。烧砖的材料就是本地最常见的泥炭土，所以其烧制的砖头也是发黑的，论其硬度比一般的红色粘土砖要硬一些。 其实作为建筑的材料，砖头总的来说肯定是比木材好的，尤其是做成空心砖，在白俄寒冷的冬季，御寒能力要比木刻楞强。碍于当前羸弱的工业实力，这些砖头只能用在继续的部分，比如说作为化肥厂各种罐子和管道的基座。 萨林奇金对这些已经非常了解，他更晓得，因为南部的温泉区的硫磺矿，石灰石与硫磺伴生，这些石灰经过一番加工，最终成为比较靠谱的水泥。它之所以靠谱，正是因为前段时间下雨引得水泥受潮，几个麻袋的产品不同程度的发生硬化！ 有砖头，有水泥，还有从普里佩特河底分离出的河沙。 零零总总的材料是分头准备，最终在今日完全汇聚于此。固然水泥不可能一天就硬化，至少它会在短时间内变得坚不可摧，到了那个时候，自己就是化肥厂开工之日。 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等待。 等待那些工人把最大的闷罐推过来，通过龙门吊，将其装车。 第八百一十章 原始的吊车 众人没有等待多久，那个最大闷罐终于被推了过来。 其直径约等于两米，发黑的身躯已经填了一些泥巴，这样的设备本应该刷一层有防腐蚀供能的灰色特种漆，碍于条件自然没有，所以它的样子甚是邋遢。 已经没有人会关心化肥厂建成后，其外貌是否赏心悦目。它就是一个大号的工具，能出产化肥才是它唯一的任务。 萨林奇金等待这一时刻有半个小时了，看着十几个气喘吁吁的工人，实在揪心不已。 “真是难为大家了，若是在兵工厂里建立小型传送跪倒，诸位也就不必这么劳累。”萨林奇金随口一说，杨明志听者有意。 是啊，那个位面历史上的“游击共和国”就约等于本时空的诺夫戈梅利，其核心地域内本就有小型铁路——他们是硬生生自己造出来的！ 到底萨林奇金只是随口以谈，他的身子一转，就面相里固施科夫：“厂长同志！现在请开始你的表演吧！” “Да！” 里固施科夫爽快的答应了，他急于在这位当前政治地位最高的人面前表演一番。 随着这个老家伙一声令下，一阵强烈的发动机轰鸣声传来。就在大家寻着声音望去时，一辆坦克从林子的僻静处钻了出来。 这一情况着实令萨林奇金大吃一惊！他只是诺夫戈梅利还有三辆BT轻型坦克，不曾想有一辆钢铁战车会突兀的出现在这里。 好没有令他多思考多久，很快就明白了这里面的奥义。 原来，这龙门吊的动力源头就是坦克！ 之前闷罐下了生产线就是用这龙门吊将其吊在卡车拉走的，当时是众多绳索捆扎好这一设备，再挂在麻绳与钢丝的混合绳索上。绳索绕过龙门吊中间的轴承系统，使得卡车拉动绳索，就可将设备拉离地面。 只是即使防滑做的再好，卡车都是有这方面的风险，唯独使用履带的坦克没有问题。 契科夫和他的团队正充当农用拖拉机小组，坦克作为拖拉机，以机械化的方式拉动重犁批量的在铁匠村周边开垦新土地。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的坦克小组自然就参加了这项搬运工作。 因为要在师部所有高级军官，还有专员萨林奇金操作，契科夫完全不敢怠慢。 如此，闷罐最终被推动滚到了吊臂正下方，工人为其捆扎了整整八圈麻绳，最终由那混合麻绳上的铁钩所勾住，其另一头的钩子自然钩在坦克的尾部。 BT轻型坦克在军队中本就有作为牵引车的供能，它牵引一吨多重的大口径榴弹炮完全没问题，唯一的劣势便是油耗惨不忍睹。 杨明志完全清楚里固施科夫将要干什么，既然见到萨林奇金一脸认真的样子，这就先讲内情告知一二。此时此刻，杨明志自觉得就像是一个工程师，这位专员则是一个非常尊贵的客户。 这是一番比喻，却也非常真实。那个斯大林，他是绝对不会亏待科学家的，尤其是在这战争年代！向这个专员推销自己的能耐，亦是为了自己的未来。 “原来是这样！你们倒是很善于利用现有的材料，完成这个技术难题。”萨林奇金完全听懂了，他赞誉的说辞大家听了都很高兴。 杨明志不贪功，这就指着正在指挥工人操作的里固施科夫，说道：“那个中年人！这个吊车是他设计制造的，如果可以的话，化肥厂的事他立了大功。等到战争结束了，凭借着他在战争中的功劳，应该能得到合适的表彰。这个人待在沼泽地实在是屈才，他……” 萨林奇金摆摆手，他已经完全明白了这个中国人的意思，这便微笑说道：“这件事组织上会考虑了，还请你不要再操心这件事，这件事也确实用不着你操心。组织是不会漏掉一个英雄的。” 杨明志一怔，这话算是一种认可，隐约中还有一丝警告。或许自己就不该说刚才那句话，替不善言辞的里固施科夫邀功，是太草率了？ …… 真正将设备吊起来，运到卡车上，这个过程非常短暂，前期的准备工作颇为繁琐。 没有谁比里固施科夫更了解这项工作，他担任指挥员控制监督整个装运工作。 所有的绳索已经扎稳牢，卡车也停到了闷罐的正前方。铁钩挂在了坦克尾部，站在车长指挥塔的契科夫做出了准备完毕的手势。 里固施科夫没有再拖延，随着他挥动右手，契科夫对着座舱喊了一嗓子，坦克随即传来一阵剧烈的轰鸣。 坦克强大马力的发动机动力十足，拽着那内嵌钢丝的绳索向前进。只见这绳索，从一开始无精打采的垂在地面，现在已经绷的笔直。 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这沉重的闷罐应声慢慢被抬起，另一方的坦克的履带也掀起了大量泥土。杨明志看到，这路面还是有些松软，以至于履带行进的很快，但闷罐抬起的速度也不快。 在这关键时刻，闷罐已经被扯到了足够的高度，卡车一个干净利索的倒车，敞开式车厢正对着闷罐下方。 如此，这最大的闷罐平安装车…… 对于里固施科夫和他的工人来说，做这件事并不是难事。在其看来这简直是小菜一碟，但在对工业知之甚少的萨林奇金看来，内心里真是不停的赞叹：“居然还有这样的操作？” 事实就是，这个大号闷罐平稳的停在车厢里，接着便是绳索穿过其身上的孔状结构，将其牢牢的捆住。 此种方法顺利的将其他的罐子装载新的卡车，最关键的装车算是大功告成。 其实杨明志一直担心这个过程会出现意外，这次的成功确实证明了这龙门吊能堪大用，亦是在专员面前好好的露一手。 所以，作为表演的主角，里固施科夫一脸兴奋的跑来。“报告长官，最大货物装车完毕，请指示！” “继续装载清醒货物！”师长耶夫洛夫命令道。 不过接下来的事情已经不需要里固施科夫亲自去指挥，普通的工人在装载闷罐的时候，完全没有心思像长官那般围观，只是闷头将一般设备扔到卡车上。化肥厂的设备零件全部装完，剩下的就是个人物品，尤其是大量的野营帐篷。 繁琐的事情还有一些，车队必须在所有货物装载完毕方可出发。 第八百一十一章 保留节目 这次表演令萨林奇金非常满意，只见他兴奋的对里固施科夫说道：“我代表党，代表人民，代表军队感谢你。你这位同志不得了，既然你可以把兵工厂管理的井井有条，甚至在极其困难的当下还能进行技术改造，我看等到战争结束了，戈梅利的国营钢铁厂重建之时，你这个人可以担任厂长。” 这些话，杨明志听的真真切切。它完全是一通官腔，里固施科夫这个人确实很厉害，等到战争结束，白俄罗斯百废待兴，他必然会成为任务。但是作为庞大戈梅利州国营的大铁厂厂长？这份空头支票有些大了。 只是这份支票对于里固施科夫太受用了。 这个人原本就是非常高兴的，现在可谓是兴奋之极点，恐怕还是他有生以来最辉煌的时刻。 人在极度兴奋的时候容易得意忘形，里固施科夫努力保持着理智，带着一丝谦卑的问道：“长官，在战争之前我不过是这个铁匠村的村长，因为私自分了军队的空投物资才被罚做兵工厂厂长……” “是的！这些事卡维茨基（现任村长）跟我汇报过此事，而我也查阅了你的档案。只是这些又能说明些什么？”萨林奇金顿了顿气：“你犯过错，也受到了惩罚，自那以后几个月来你一直是在立功。我没工夫追究你的过去，那些事也已经既往不咎，我只看你的将来，你负责的兵工厂能为我军的敌后游击战运动提供多少军火，这直接决定你战争胜利后得到的荣誉和地位。” 话说到这儿，萨林奇金多强调了一句：“如果感觉担任大铁厂厂长是屈才的话，你就更努力的生产，国家不会亏待你。” 白俄罗斯的现状，只要稍微了解一下当前时局的人都能有个大概的估计。 因为德军的掠夺，各个城市没有遭遇战火的工厂设备纷纷被运走，很多金属也被拉回德国回炉造武器了。白俄罗斯的博物馆、文化馆被洗劫。集体农庄的牲畜整车整车的被运到德国。而且，在这掠夺清单上，也包括人口。 白俄罗斯，即便是战前经济水平就不高，当前几乎一无所有了，包括居民。 里固施科夫明白这个专员的许诺并非扯淡，因为当前还活着的，白俄罗斯籍贯的工程技术人员已经寥寥无几。只要战争结束了，这样的人必定有着极大的作为。 战争何时会结束呢？ …… 萨林奇金的询问并未结束，还有一个疑问藏于心中。 所谓庞大的闷罐以如此方法被吊在卡车上，当车辆抵达目的地，这些设备又如何装卸，又如何拼装在一起？要建造一座化肥厂，势必还得用得上吊车！ 萨林奇金对此询问一番，只顾着看热闹的杨明志亦是心头一慌。“糟了，只怕现在地图上的那个选址，当下还是空无一物！这个固定的龙门吊是不可能卸走的。” 在安装的过程中，将几个闷罐立起来组装，这个工作非常麻烦。仅凭人力不借用工具，简直就是无法完成的，除非再临时造吊车，亦或者将本地的龙门吊拆了。不管用怎样的办法，时间无疑又要浪费很多。 正当杨明志为忽略了这件事而懊恼不已之时，只见里固施科夫打了个响指。 “各位长官不用担心，我这就把改造了的吊车请出来。” 这个人故意卖了个关子，不一会儿，一辆特殊的卡车从藏匿的林子里开了出来。它的出现令人吃惊，转念一想亦是让人捉摸不透——它正是一辆真正的吊车。 缴获的德国军用卡车有很多，着一辆被彻底的改造了。它的车厢被拆掉，使得就剩下底盘，甚至车轮的挡泥板也被拆了。 底盘之上安装了钢铁制成的杠杆吊车机构，底盘之下也安装了四个可以伸缩的固定器。 它的吊臂不长，配重臂却很长。在其配重臂下有一个很大的有粗麻绳编制的网兜，可见配重也是可以调整。 这辆奇葩的车子开到众人面前，萨林奇金抬着脑袋，目光瞄准那巨大的杠杆。 “真是不可思议，这也是你里固施科夫的改造？真是难得！如果杠杆我们一直使用这个，不就节约了很多时间，也不用磨蹭到现在快十点。” 里固施科夫听出一点苛责的意思，他赶忙解释一番。 所谓这类吊车的吊臂应该使用液压动力，如此可以起重的物体重量会非常惊人。然而当前的兵工厂科技水平太低，所造的这唯一一台车载起重机，值得使用古老的“配重杠杆”起重模式。 这样的解释还是不够的，里固施科夫拍着着吊车的车身，就像拍着自己的孩子。 “它的起重能力非常的有限，要起重几百公斤的物资，杠杆另一侧也得装入上百公斤配重。我对它的起重能力没有那么多的信心，吊臂将承载巨大的压力，当下我们的冶金工艺依旧不高，若是吊臂折断了这吊车也就废了。” 这辆移动吊车的存在，杨明志并不知情，它的出现真可谓是一个惊喜！ 其实即便没有它，当各种装备零件到了目的地，尤其是那个几个大罐子。为了能顺利的将其立起来，只能是就地取材砍伐红松，造出简单的起重机。所有的顾虑都因为这吊车的出现完全化解了，可以预见的，未来设备组装不会是难事。 里固施科夫已经没有新的节目要表演，工人们也将所需要的一切货物装载卡车。 杨明志看看腕表，时间已经是十点多了。“如果早知道会折腾两个多小时，还不如六点就起来开始办事！”逝去的时间不会回来，可以预见这车队抵达目的地基本就傍晚了。 284师的三位高级军官以及市委的人，自然不可能都直奔温泉区。萨林奇金还得回到办公室解决各种公务，师长耶夫洛夫和师政委耶莲京娜也是不能离开。照理说杨明志这位参谋长就应该老老实实的待在师部，由于他是整个化肥计划的最终策划人和执行人，也只有他，在今日必须离开。 里固施科夫今天已经出尽了风头，这完全归功于他和他的工人们强大的能力，所以到了目的地，这些人应该会圆满完成任务的。 此事意义重大，杨明志完全不放心！自己必须赶到温泉区，必须亲眼看到化肥厂产出的化肥，任务才算真的完成了。 虽说任重道远，如果老婆也随行，无疑会减少很多压力。一个恍惚，杨明志差点就要改改想法了，转念一想，只怕老婆现在屁股还会隐隐作痛，毕竟夜里做了那事。 也罢！一个男人不想女人是太监，总是想女人亦是不对。 杨明志坐上一辆吉普，自己担任司机，作为警卫的阿布拉姆等人成了乘客。 高级军官会开车本就比较稀奇，尤其是一个中国人居然会开车！萨林奇金眯眯眼意识到此事并不简单，即便他老早就知道这个别列科夫是个老司机，车技了得。 个人的事萨林奇金没工夫再去调查，现在这个车队要执行的任务，可谓关系到诺夫戈梅利的未来！他特别嘱咐道：“别列科夫，你加油去干！我们的未来就看你的了！” 这算什么？期望？杨明志没有多想，下意识的做了个剪刀手做出了自己的保证：不成功，就拉回来重新造。 第八百一十二章 女兵看守 这次行动怎么会不成功？连伊万诺夫都发现不了问题，可以说就没有问题了！ 不过凡事也没有个绝对，如果行动失败，化肥厂干脆发生了大爆炸这样的最坏结果，这又该如何应对？ 萨林奇金对此事高度关注，他本人很快会亲自前来视察，他的报告将直接交到是斯大林的手里！ 如此，带着希望与一丝担忧，杨明志开车吉普，带领着后面的十五辆卡车，向着南方缓慢奔去。 另一方面，关于建造化肥厂的事，温泉区的守军已经完全知晓了，同时也启动了一级战备。 温泉区和硫磺矿距离很近，那里除了一个营的驻军，还有一个工人常驻于此，实际上这些工人主要工作是监工，盯着一众战俘工作。 这就好比古代，监工手握皮鞭，监督奴隶劳作，谁若是怠慢了皮鞭就抽下来。 二百个德军战俘，他们就是硫磺开采工。经历了那件事后，这群人的反抗意识已经被消磨掉了极多，以至于即便现在手中握着锐利的凿子与稿斧，也没有发生过任何暴力事件。 原因无他，监工不需要鞭子不需要棍棒，手里的枪械和弹药震慑各种不服。甚至还有机枪小组日常值班，任何的反抗都将遭遇灭顶之灾！没有谁比这群德国战俘更懂得MG34的威力。 这些监工全是些年纪大的男人，而驻军的一个营则非常的特别——那是乔舒雅的女兵营！ 在284师，女兵的存在也算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当前的苏联即便是女***运动发起都二十年了，男尊女卑的那种观念多少还是有的。 这群女兵在战场上表现的不逊色，依托着战功，自然得到了男兵的赞誉。当然，就男性的本能来说，他们会主动的与女兵套近乎，即便对方姑娘不乐意。 杨明志很清楚，男女混编容易造成些特别的混乱，当前也只能靠尽可能的将纯女兵部队的驻地，调到男兵少的区域，来避免各种尴尬。 女兵一样是人，女人也有自己的生理欲望，尤其是这战争年代，能暂时忘却战争只怕除了性，就是酗酒。 在杨明志的印象里，温泉区驻军每天例行的报告都很简单，因为地处偏僻，那些年轻姑娘们的生活也比较隐秘。 那五百多人可是要盯着二百德军战俘防止出现暴力事件的！ 不得不说德国男人长得普遍比较帅气，深邃的眼窝和个高挺的鼻子，，若是和平年代，他们对这些年轻的斯拉夫女人有着极大的吸引力。现在？有的几乎只剩下仇恨。 现在姑娘们可谓掌握着大权，再加上自己的家人多少都遭遇了这些侵略者的屠戮，落在姑娘们的手上，这群男人…… 杨明志不得不胡思乱想一番，在这个地球上，不能指望谁都像中国的红色军队那般把善待俘虏写在条例上。日内瓦公约也只是保证战俘的生命权而已，更糟糕的，苏联就没签这个公约！在比较遥远的温泉区，那些女兵就是为了报仇，把战俘弄死再也各种理由搪塞，恐怕就真的糊弄过去了。 亦或者，那些女人干脆把战俘当做解决自己生理问题的工具。 “这应该不可能！这些农村出身的毛妹不可能那么开放！这里又不是关塔那摩！”杨明志赶紧摇摇头，真的不可以把自己的同志想的太放荡。 不过问题又回来了，女人每个月都会来那个，女人和男人一样有着本能的欲望。既然已经有还几个士兵因为骚扰一般农妇而被关禁闭，女兵就能完全杜绝吗？ 杨明志眼神微微瞥向副驾驶的阿布拉姆，这个人一脸兴奋，到底在想些什么？ “嘿！阿布拉姆！到了目的地你给弟兄们传达一下我的命令，对待女兵都客客气气的！” 话个刚说完，阿布拉姆才缓过神来：“啊？长官？那些女兵怎么了？” “你这个笨蛋，我是告诉你，到了温泉区，弟兄们都得勒紧裤腰带！不要看到女人就不自觉的凑过去，我不想看到我的人，有人被关禁闭室！” 阿布拉姆一惊：“长官？难道和女兵说说话都不行吗？她们的那个营长挺漂亮的，而且还有点野性，像个小豹子！” “啊？你说乔舒雅？你还给她取了绰号？” 杨明志不由的感叹，这事儿真是极品。 年轻的俄罗斯大妞都是很漂亮的，身材更是令看到她们的男人所迷醉。像是阿布拉姆这种身材高大一头金毛的家伙，自然是喜欢成熟的女人。 扪心自问，还是娜塔莎这样年纪不上不下的白俄少女能令自己动心。因为一系列的照顾，已经实实在在的对那姑娘的心智发育造成了偏差，现在看看，那姑娘对有妇之夫抱以爱慕简直糟糕！好在自己已经彻底决定将这错误完全断绝。 其实在杨明志看来，老婆杨桃能长的再高一点，胸在丰硕一下，那就太好了。虽说平胸基本不影响奶孩子，就是胸前两座挺拔的大山，就像是娜塔莎那般，简直就像是两块磁铁，就把男人给吸过去了。 正如阿布拉姆所言，女兵营长乔舒雅是比较漂亮的，因为长久作战这个女人穿着和男人无异，不但穿裤子，还打着绑腿，女性优雅的形体展露无遗，引得男兵兴奋也实在没有办法。 军人当然可以结婚，只是军营里男兵女兵眉来眼去，甚至发展到最终极的体液交流，即便是在下个世纪，非常开放的时代，这种事不但是丑闻，还要上军事法庭的。 正因为如此，杨明志知晓自己必须得三令五申一番。 在这之前，他还是得听听阿布拉姆的态度：“那个乔舒雅确实不是一般的女人，还有她的营。战斗的时候非常英雄，所以现在她本人胸前也戴着勋章。所以，你是喜欢她？” “这？说不上喜欢，总之很欣赏。”阿布拉姆犹豫了一下如此说道。 “你犹豫就是肯定！肯定了就是想继续发展！你必须杜绝你自己的全部杂念！那些女人再漂亮你也不许主动去做什么？给我老老实实的夜晚自己用手解决问题！” 阿布拉姆一直有些费解，长官是开车无聊了才去谈起女人的事？那个乔舒雅确实漂亮，喜欢她的人又不是自己一个。 不过长官的这番训诫也并不突兀，毕竟若是搭讪令女兵厌恶，亦或者被政委发现，最轻的就是三天禁闭加饿饭伺候，实在得不偿失。 让一个男人把这些原始本能依靠意念压制住，阿布拉姆还能怎么办？只能忍。但是能忍得住？ 这一刻，身边的长官讲着这些纪律，他就有那么高的觉悟？开玩笑呢！ 军营里早有传说，副师长对于还没成年的小姑娘特别偏爱。关于他和娜塔莎的那些绯闻，战士们嘴上不说，私下里确实很好的谈资。 第八百一十三章 妄议 因为这番训诫，阿布拉姆原本欣喜的脸也陈静下来，他表现的异常严肃。 杨明志笑了笑：“算了！我也不是让你和其他弟兄做个圣人，甚至不和女人接触。到了目的地，保持平常心。记住，你是我精挑细选出来的人，拉到基层部队就是班长的料，给我随时保持军人的英姿和正气。尤其一定要记住，我们穿的是海魂衫，我们实际是内卫部队，不准有人亵渎。” “遵命！长官！”阿布拉姆先是严肃回应，接着又嘟囔道：“长官！这些话只有政委才会说，没想到这些你也会。” “是啊，专员同志，还有咱们的市政委耶莲京娜，都说我可以作为政治委员，或者说就是军事指挥员和政治委员合二为一，就像我们的方面军司令铁木辛哥。” 阿布拉姆认真的听着，虽然警卫连是负责师部安全的，他和自己的手下基本实际上是听命于杨明志。这个是因为这样的关系，又因为他本人就坐在副驾驶，这简直是副师长亲自为自己开车。实际上这是满足副师长开车的欲望，换个角度想，这算是极高的礼遇。 所以，阿布拉姆闲来无事，说话的胆子就大了些。 他的话直指现任师长耶夫洛夫：“长官！我们大家都觉得师长是个庸才！众所周知，我军能有今天，还不全都是你的功劳。可能仅仅是因为你是外籍人士，所以不能作为师长！现在又来了个专员，这样你更是被压制了！” “闭嘴吧！这件事不是你该考虑的！”杨明志暴呵一声。 本想为长官鸣不平，阿布拉姆清楚意识到自己这是拍马屁拍马蹄了，接下来定是长官的一堆批评，结果长官什么话也没说，撇着个嘴沉寂了。 此刻的杨明志不得不回想起之前柳得巴廖夫说过的话，还有萨林奇金的贴心话。 毕竟这里是苏联，苏联人对于外国人本就有天生的不信任感。他们需要的是外国人的技术，如果那个外国人信仰布尔什维克，自然会很受欢迎。但那还是外国人！ 苏联内部的政治斗争十分复杂，斗争直到其解体方才停休。 关于耶夫洛夫，这人和自个算是兄弟，他很有自知之明，不需要再由阿布拉姆指出他的平庸。在当下，平庸其实也不算是什么劣势，这种平庸的人正因为缺乏智谋缺乏主见，往往会坚决执行命令。这种人作为猛将，其所属部队必然有进无退，完全听命指挥，可谓军人楷模。 可能阿布拉姆这番话只是处于打抱不平而已，其内容确实值得人深思。 杨明志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开口说道：“阿布拉姆，议论上级是错误的。而且，我甚至可以说你这是在挑拨我和师长的关系！你可知道这里面的罪过？你的言论非常危险！” “啊？”阿布拉姆惊得嘴巴半天没合上，握着的冲锋枪也掉在脚底下。 杨明志继续追着打脸：“不管你的处于什么目的，仅仅这番言论就是扰乱军心，若是耶莲京娜知晓了，你觉得她会怎么对你？” “是……是死刑！”阿布拉姆后悔不已，自己说这些话有什么意思，平白给自己找了不少祸端。他侧目看着自己的长官，想给自己辩解什么，又不知如何说起。 杨明志瞥了他一眼，继续开着车，嘴里小声嚷嚷着：“阿布拉姆，你也跟着我有一段日子了！你和其他的弟兄作为我的贴身警卫，我是一直信任你的。瞧瞧你现在的处境，我是副师长你是列兵，我再给你开车！我可是把你当做兄弟。” “是是是！” “所以不要给我添乱！做好自己的事，不该说的不说，不该看的不看。觉得上级对我不公平，这不需要你议论。觉得哪个女兵漂亮，你得勒紧裤腰带。你唯一的任务就是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 说到这儿，杨明志猛地一扭头，双目炯炯有神。“同志，部队的扩编是必然的，我也会升迁，而你，也会升迁！到时候我会指挥更大规模的作战，取得更大的胜利。而你，我会给你谋得立功的机会。” 有些话说出来很粗糙，在杨明志看来，今天的阿布拉姆居然表现的像是护主的忠犬，也许这个家伙真的愿意做一条凶猛的“猎狗”。 出了村庄道路必然变得有些坑坑洼洼，为了安全起见，各车之间保持了不小的距离。杨明志开着吉普作为领队，这番对话没有被别人所听到。 阿布拉姆和他的人确实是自己的警卫，耶莲京娜的命令他们也会听。在苏联混下去就必须精明，杨明志必须考虑到耶莲京娜的触手。阿布拉姆的那番“打抱不平”太具有目的性，仿佛就是有人在教他，比如说耶莲京娜，亦或者萨林奇金，他们都是ＮＫＶＤ。 不管阿布拉姆是否有隐藏身份，自己已经表明了态度，摆正了自己的屁股。 …… 车队行驶的这条路正是几天前大野猪的道路，自那以后这一带也就没有出现猪群。 南部的林区多沼泽，水草丰美的结果正是蘑菇多。“采蘑菇行动”根本没有一个正式结束的时间，当前不过是军人大规模的采集行动结束了，普通老百姓依旧在闲暇时间进森林。 因为按照规定，当前，普通村民完成每天的工作拿着兑换券换有限的面包，实际上吃不饱。村庄附近的森林会大规模扫荡采摘速度甚至超过了生长速度，很多人只能到远处寻找双孢菇。 所以这一路杨明志偶尔能看到这样的采蘑菇的人——在照看责任田的空闲时间，把采蘑菇当副业。 “等到土豆大规模出产了，人们就不需要再这么折腾。”对于未来，杨明志暗自期盼，土豆能否爆发式丰收，还不是仰赖于化肥？ 采蘑菇的人渐渐消失在视野里，在之后的行驶中，没有再见到人影，直到下午两点多，才有新的人影出现在视野里。 长久的开车，还要忍受这番颠簸，杨明志多少有些无精打采。见到新的人影后，他不但精神起来，还侧目观望，油门也狠狠踩下去。 这队首的吉普巨大的车轮掀起大量泥巴，无所谓颠簸，向着那两个人冲了过去。 即便看的不是很清楚杨明志也晓得那是两个女人，她们穿着着军装，在这里发现这样的女人，只能说明温泉区已经到了！ 吉普狂奔而来，其后又是大量的卡车，整个大地都有些震动。女人下意识的向后闪躲几步，从道路正中间移开，站在路面伸出右手遮着阳光远望。 杨明志可以断定，这两位应该就是温泉区守军安排来的接应人。 “阿布拉姆，你说是不是很有趣，乔舒雅果然还是派来女兵迎接我们。” 这份调侃，阿布拉姆不敢妄言，只是嗯了一声。 “哦？你还在为刚才的事耿耿于怀？也罢，一会儿这俩女人也上车，她们做我们的向导。” 第八百一十四章 被肃反的姑娘 或许是因为自己冲的太猛，亦或者是因为自己是个军官，令两个女兵心生胆怯。 杨明志摆正自己的姿态，一板一眼的说道：“两位同志，你们可是温泉区驻军？” “是……是，是我们营长名我们在此等候……等候车队。” 这个回答的姑娘说话有些结结巴巴的，尤其是被男人瞪着的时候。 她明显非常的年轻，身材比较高挑，尖尖的下巴高挺的鼻梁，眼睛不大，只是碧绿的眼珠就像是翡翠，晶莹剔透。两条棕黄色的小小麻花辫耷拉在脑后，一朵不大不小的船形帽戴在头顶。 她的步枪随身携带，只是现在这支莫辛纳甘的作用更像是一根拐杖。 女人的眼睛是会说话的，只见这姑娘眼神不自觉的乱飘，其内心的紧张惶恐展露无遗。 两个姑娘都是这般的表现，她们穿着苏军的夏季制服，也依旧穿着裤子打着绑腿。在正宗的苏联正规军看来这种打扮不伦不类。 她们怯生生的样子确实难以和一线士兵联想起来，再说这是两位很漂亮的年轻姑娘，她们应该远离战争！ 自从二月份开始，乔舒雅的营因减员不少，新分来的人全都是难民女孩。不管是否愿意打仗，凡是年纪过了十八岁的女孩都要参军。这两个姑娘至少比娜塔莎年纪要大，一脸的稚气也证明她们也就刚刚成年罢了。 杨明志问道那个说话吞吞吐吐的姑娘：“同志，我是近卫284师副师长别列科夫，你可知道我。” 话音刚落，两个女兵赶紧立正，步枪也重新背在肩上。“知……知道。你是中国人，所以……所以非常特别。” “那么你的名字呢？”杨明志追问。 “我……我叫安娜·彼得罗夫娜，19岁，来自斯卢茨克的特里纳瓦特卡村。” 另一人说道：“我叫阿萨莉亚·萨哈洛娃” 斯卢茨克距离莫济里不愿，至于其下辖的村庄，最大特点是名字很长。 从这个叫安娜的姑娘说法来看，她应该就是个一般的村姑而已。斯卢茨克可谓之是德军肆虐的重灾区，当地平民在大屠杀中损失惨重，甚至连威廉库贝都是点名批评负责这里的党卫军是一群屠夫。 看起来，她们就是难民，一路逃亡而来期望躲避战乱。不过战争时代，自身的性命已经由不得她们自己了，不想去打仗也得去打仗！只是这两个姑娘怯生生的，能做个好兵？ 恐怕就算是嫁了男人，在床上也是怯生生的像是小白兔。这份柔弱或许能激发男人的保护欲，在军队则是一种累赘。 杨明志继续说：“我知道你们两位一定是逃难进来的，现在告诉我，你们入伍的时间。” 这件事两人答应的倒挺快，区区两周，甚至还顺带说明了自己的身世细节。 原来两个姑娘是同乡，亦是同岁，她们来自于同一个集体农庄。 如果她们只是说说农村的生活，种土豆挖土豆罢了。如果仅仅是这样杨明志也没心思继续听下去，只是安娜无意间说出，所谓的特里纳瓦特卡村并非一个集体农庄，而是劳动营。 她还在继续诉说，杨明志赫然打断了她的话：“告我说，为什么是劳动营？！为什么不是集体农庄？你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安娜的眼神明显变了，甚至不自觉的往后走了两步。这时阿萨莉亚赶紧抓住了她的胳膊，两人重新站稳。 杨明志眯着眼，带着一丝阴冷，缓缓说道：“你们绝对不是一般的村民，你们的身份很不一般！这般年纪的女孩不会犯罪，而且就瞧你们两个怯生生的样子不但不是犯罪分子，反而是犯罪分子谋害的对象。再说罪犯要关进监狱，而不是劳动营！你们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气氛异常紧张！ 正是这话，攻破了安娜的心理防线，她也说出了一切原委。 “我们都是有罪的人！我们的父母在1937年被处决，如果不是因为战争，我们还是会被关押……” 这话是从这姑娘口中说明的，她勾着脑袋像是个罪犯，杨明志不禁仰望蓝天。 1937年，不正是肃反的顶峰时期？苏联搞起了一套封建连坐制，儿童、婴儿，所有的未成年人都不能幸免。 1937年8月15日，叶若夫签署《关于对祖国叛徒的妻子和子女采取镇压行动》的命令，罪人子女一样被定了罪。 现在是1942年，五年前的安娜自然只有14岁。杨明志有意，这就继续命令她把真实的情况说明出来。 原来两个姑娘的父母都是官员，自从被波及之后，其父母被处决，两人的学业也就中断。她们一个来自莫吉廖夫，一个来自维捷布斯克，最终都被送到了斯卢茨克。 两人是幸运的，她们的名字最终没有在处决名单上，在劳动营的生活也非常简单，只是没日没夜的挖土豆罢了。唯独要注意的就是不要生病，因为没有人会给犯人药品。 杨明志可以想象得到，正是因为要面对这种随时可能被处决的情况，导致两人有了怯懦的心性。 或许这场战争对于她们是一件好事，在劳动营撤离的时候，德军的高歌猛击使得整个撤离的队伍混乱。安娜和阿萨莉亚逃入森林，和其他的难民在一起。这是他们五年以来首次饱尝到自由的滋味，只是德国人只是单纯的要灭绝一个民族罢了。 两人给自己的姓氏改了，名字却没变。她们隐瞒自己的身世，隐瞒自己的过往，终究还是暴露了。 杨明志点点头，她们这番遭遇能不动恻隐之心吗？ 可能是觉得这位长官面目比较和善，又因为是这支近卫部队的高级军官。安娜终于鼓足了勇气，说道：“长官，这就是我们的身世。也许我们是犯罪了，但是我们不想死，如果一定要死还是死在战场上吧。不管怎样我们已经当兵了。” “所以，你在担心我会给你治罪？傻姑娘，看来你不懂得现在的战争形式呐？”杨明志当然知道这两人哪里有什么罪过，不过是封建连坐制的受害者罢了。他指着东方说：“德国人在那边进攻很是猛烈，这群侵略者杀害了很多人，为了抵挡敌人，所有能拿得起枪的男人上了战场，包括囚犯。亦有大量女人成为士兵，所以你的罪过又算的了什么？” 这些话是从副师长嘴里说出来的，这就像是一份安全保证。几年来一贯谨小慎微的两人这下终于放下新来，露出了久违的微笑。 后面的车辆陆续开了过来，见对手的副师长没有继续前进，就纷纷停下来，以至于车队大排场龙。其实这也是个还是，几个小时以来车队一直磨磨唧唧的前进，忍受着坑洼的道路，所有人终于能休息一阵子。 杨明志从两个年轻女兵这里已经询问清楚，这边邀请道：“你们两个赶紧上车，做我的向导。” “这……”女兵安娜有些不知所措。 “没时间解释了！快上车！阿布拉姆！”杨明志大声说道：“这两个女人不上车，你把她俩弄上来。” 一听这个，憋屈半天的阿布拉姆可谓心花怒放，弄上来的办法有很多种，对于很久没摸过女人的他简直不要太幸福。这是这个家伙多少有点不修边幅，比如说一脸胡茬看起来邋遢极了。 他就像是棕熊一般，这番下了车，还是令两个姑娘想到极其恐怖的东西。两人也不拉车门，略显笨拙直接翻进了车后座。 杨明志万万没想到这两人会来这一出，自己还能说什么？只能感叹乔舒雅这是得到了两个“好兵”。 这两个姑娘身世如此特别，五年以来的好运气使得她们一直没被自己人干掉，现在当了兵，也许在战争中就死于德军的子弹了。 这不行？要是香消玉殒了就太惨了。 而把她们安排到军队本身就是不对的！ 杨明志随口多说了一句：“你们两个暂时听从我的命令，我需要一个长久的向导，懂了吗？” 两个女人只是弱弱的嗯了一声，对于副师长的命令，只能无条件服从。 第八百一十五章 乔舒雅女兵营 车队继续前行，前方坦途一片。 温泉区所在的位置植被不是很多，只有一些零星的林子如同棋子一般散落着，一些小平原夹杂其中，更多的则是已经芦苇疯长的池塘。 因为这里有地下热泉眼，即使是冬季，温泉附近的区域依旧保持着相对的温暖。当北边开始被厚重的积雪所覆盖，泉眼周围往往还能生长着一些青草。 营房就在这些树林旁边散落着，高达的松树提供了一定的遮挡。实际上，如若德军派出侦察机饶有兴致的在这片森林上空盘旋搜寻着，一定可以找到这里。只是自从十几天前的战斗结束后，德军简直偃旗息鼓了。 这里是战地，每一天，任何时间，都可能爆发战斗。 一旦进入战时，所有部队会进入一级戒备，对待战俘的态度也变得无比严肃。 乔舒雅的女兵营被安排到温泉区看管战俘，全营因此失去了一次上战场的可能。她本人颇有些遗憾，而她的很多部下却在暗自庆幸。 最新的作战结果出来了，总共出兵一千五百人，牺牲了一千人。被两个师的德军围攻得到了如此悲催的战果，广大官兵想到的不仅仅是给予敌人多大伤亡，也是扪心自问，若是女兵营上了前线，结果当如何。 二月份完全结束的战役，参战的两个女兵营伤亡很大，乔舒雅失去了近乎一半的人。 在第一次上战场之前，这些女人真的有认真训练，怀揣着对敌人的愤怒，渴望上战场奋勇杀敌，结果战争的烈度超乎想象。死亡突如其来，即便有着长久的训练，战地上一个疏忽，就可能丧命。 经过这一战后，活下来的女人算是成了老兵，也是真真切切的明白了什么叫做现代战争。 她们绝非是一群兵油子，只是变得更加的谨慎，她们的所见所闻也如实的告诉了新加入的姐妹。对于战地完全现实主义的描述，着实沉重打击了一个个满怀家仇国恨的姑娘的那颗火热的心。 乔舒雅不清楚安娜和阿萨莉亚的真实身份，她只觉得这两个小妹妹纯粹天生的胆小。最令她头疼的便是这个，整个女兵营了有一部分人就是这样。如此士兵如何堪大用？ 怯懦，这是士兵常有的情绪，女人也更容易怯懦。如何让人战胜怯懦，乔舒雅没有更多的手段，只能是加紧的训练。她能感受到安娜和阿萨莉亚有一些不同的气质，这就让她俩去接应远道而来的长官。 另一方面，乔舒雅本人也准备了欢迎仪式，全营列队站在营区，静候副师长的到来。 …… 远方传来一阵轰鸣声，一串移动的“面包”从林间的土路钻了出来。它们晃晃悠悠蛇皮走位的前进，看起来是在努力避免颠簸。 乔舒雅知晓，未来这一带也要开发了。化肥厂这种工厂她只是听说，所产出的肥料比人畜的粪便强百倍。 她的士兵在训练之余，也是扛着锄头开垦土地，马铃薯的块根批量种植，它们即将到达丰收的季节。 女兵的组成中，大部分是年轻的农村女孩，对于种地颇为在行。正因为如此，所有人都能断定，自己两个月前亲手播种的马铃薯，即便是成熟了，个头也不会很大。不仅仅是因为它们在寒冷日子播种，制约其膨大的最大因素，还是因为缺肥料。 如今，卡车载着营建化肥厂的所有设备终于抵达了，女兵们翘首以盼，像是在迎接未来的好日子。 车队越来越近，乔舒雅努力扯着她尖锐的嗓子：“全体都有，立正！” 除了一个排的女兵，配合男性监工，监督硫磺矿的战俘劳作，其他女兵齐聚于此。 她们站在已经硬化的道路两侧，排成薄薄的一层队列，按照苏联军人的礼仪立正着。 杨明志亲自开着首车，引领整个车队进入营区。他远远的就看到了规模庞大的人影，就像是行道树一般，亦或者像是阅兵时，站在广场道路两侧的仪仗队。 带着微笑，杨明志对后排坐着的两个姑娘说道：“你们的营长可真有意思，我这是来监督建立化肥厂的，搞的我这次是来检阅你们女兵一营的。” 这是副师长的问话，总得有个人回答吧。 安娜鼓起勇气，凭着意志力压住情不自禁颤抖的身子：“是……是我们营长的命令，为了欢迎长官到访，我们必须做出应有的礼仪。” 杨明志点点头，乔舒雅这么做也对。二月份打完仗，她和她的人回归原来的地位——战术后备队。除非是全面的战斗，她们才会排上战场。当下没有这种大规模的行动，女兵在硫磺矿这里监控战俘没什么不对的。 只是五月份注定会发生的第二次哈尔科夫战役，284师必定会得到大规模行动的命令，乔舒雅的女兵若是荒废了训练，对于这个营是致命的。 现在，这个营的女兵真的就像是仪仗队一般，每个人间隔约莫两米，她们穿着完好的夏季军装，手握着上了刺刀的步枪，枪托无一例外的贴在自己的右脚。一个个昂首挺胸，抬高着自己的下巴。 她们是一群年轻的女人，从其稚嫩的面孔杨明志看得出，她们很多人也就二十出头。 俄罗斯的女人，一旦进入中年就极容易吃胖，因为人种的关系，她们的肥胖会搞的自己看起来像个木桶。那样的妇女是绝对没有当兵的可能性的，所以所选出的女兵无一例外都很年轻。 正常的男性士兵还是有纪律所制约，不会在这严肃的场面做出什么无礼举动。 但是工人们可就不同了，杨明志耳边传来一阵阵的流氓哨，令人尴尬极了。 “真是见鬼！里固施科夫，你的人难道一辈子没见过女人？还是觉得女兵的存在非常特别？”杨明志叫骂着，也注意着这些仪仗队一般的女兵的表情。 显然，这番骚扰没有令其仪态走样，大家已然是高昂着鼓鼓的前胸，高昂着脑袋，高昂着自己的骄傲。 这段糟糕的插曲很快就过去了，杨明志瞄着红旗的位置，一踩油门直接奔了过去，华丽的停在了乔舒雅本人的面前，弄得她一阵惊异，身子也不自觉的后退两步。 第八百一十六章 这两个女兵归我了 杨明志的这张脸十分特殊，乔舒雅一眼就认出了这位就是令她敬佩的副师长同志。 她万万没有想到，副师长还有这样的雅兴，亲自开着吉普狂奔，反而让自己的随从舒服的坐着。她更是一眼认出，在这吉普后座的两个人就是自己的女兵。 顿时一股怒火憋在心里，就等着长官离开后，对着安娜和阿萨莉亚猛批一顿。 女人的这些想法杨明志没工夫去揣摩，今日见到女兵营来了这么一出，令人大开眼界。 拉开了车门，杨明志健步下了车，一步一个坑的，走到乔舒雅的面前。 缓过神来的乔舒雅当即立正敬礼：“报告，副师长，女兵一营营长乔舒雅·纳塔列娃欢迎副师长同志。”她多少还有些拘谨，言辞中多了一分颤抖。 杨明志回应道：“不仅仅是欢迎我，还有建设化肥厂的工人们。” “是！也欢迎工人同志们！” 此刻，安娜和阿萨莉亚已经下了车，两人一脸不知所措的样子，背着步枪站在杨明志的身边。 这举动令乔舒雅更为布满了，区区两个小兵摆不正自己的位置？ 这就白了她俩一眼，言辞强烈的命令道：“士兵安娜、阿萨莉亚立刻归队。” 两人犹犹豫豫，身子晃了一下，最终也没有听从乔舒雅的命令。 杨明志赶紧站出来说明情况：“营长同志！我作为副师长正式向你说明，这次建立化肥厂的行动我需要向导，这两个女兵就是我的向导。她们暂时听从于我的命令。” 乔舒雅大惊，她实在不懂副师长在玩哪一出，心思敏锐的她更是怀疑长官的动机。“副师长同志！如果需要向导，我可以提供更优秀的人员，只是你选中了她们两个？” “怎么？是觉得这两个人无法担任新工作？” “不……不……”乔舒雅犹豫了一阵，皱着一额头的皱纹。因为这是长官，她无需估计自己士兵的感受，就说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杨明志听明白其意思，呵呵一乐：“原来你是认为这两个人生性怯懦，所以不是优秀的士兵？可是你明明将她俩作为哨兵，作为我们的向导。我个人觉得她们的工作做得很好。如果她们不是优秀的，又如何被你安排去迎接我们？” 乔舒雅诚恳的说道：“她们确实很怯懦，身体素质比其他人差很多，训练做得不好，听到枪声还会手抖。如果说她们有优点，那就是明显受过教育，这是我的人所不具备的。” 她的这话倒是引得杨明志一阵思考。例如安娜，她在劳动营做了四年囚犯，目睹了太多的恐惧事情，因为战争才意外的恢复自由。这样的人能有怎样的身体素质？做个士兵真的很勉强。 杨明明满意的点点头，顺着乔舒雅的话说：“所以呢？你认为她俩在你的营里是一个累赘。” 乔舒雅当即摆着双手矢口否认，慌张的表情明显是在掩饰。 她的想法杨明志已经基本了解，也就不再当众打脸，继续说道：“这两个女兵现在归我指挥，我觉得没有用错人，当然，如若她们表现的不好我自然会将其送回来。 现在你可以命令你的兵集合了，因为我要立刻离开，在计划的建设地点扎营。” 自己的表现是不是很不好？乔舒雅隐约觉察到长官的情绪中夹杂着一丝怒气。她明明已经选定了几个人做真正的向导，没想到自己派出去的两个哨兵居然被长官看中，更是亲自为她俩开车？！ 看看现在长官的态度，这里面没什么猫腻就怪了。乔舒雅不得不承认，这两个女孩长得倒不错，形影中带着一丝秀气，这与其他来自传统村庄的女兵，单纯中包含粗俗的心性差别很大。 副师长喜欢年轻的姑娘，这根本不是所谓的传说，而是真正的现实，他的妻子就是个孩子！那个娜塔莎亦是深受其厚恩。莫非他又愿意提拔自己的两个不堪大用的女兵？如果是这样，那就是最好的。对于她俩，还有自己的营都是件好事。 杨明志不想磨蹭什么，毕竟再过两三个小时太阳就落山了。化肥厂建设工作不会因为夜幕降临就偃旗息鼓，车队必须首先开到预定的目的地。 杨明志重新上了车。 两个女兵深情的望了她们的营长一眼，安娜更是保证道：“营长！我们会完好的完成副师长安排的任务，我们绝对不会给女兵营丢脸！” “是！我知道！”乔舒雅的脸庞回归严肃：“你们若是不能好好的完成长官的命令，也就不要回女兵一营。” 带着复杂的心情，两个女兵上了车。 副师长是什么人？是战争英雄！两人坐在后坐心中不停的打着鼓，因为自己的营长说了如此绝情的话。如果做的不好，不能归队，自己的未来又该如何？ 再说，长官明显就不需要什么想到，其副驾驶的高大的战士一直在翻着地图，目的地就在图上标着的！ 这些举动无疑都领两个女人确信，自己是被长官特别关注，恐怕一切的缘由都是因为自己袒露了真实的身份。 …… 杨明志的心情很不错，开着车还捡了两个年轻的姑娘。这事儿真是滑稽，几个小时前还在和阿布拉姆谈论女人的事，女人就自己送上门来。 目的地距离女兵的营区有着两公里，这个距离不算远，它位于营区的东方，硫磺矿和温泉是伴生，其在营区的南方。太阳开始西沉，当下只要沿着土路继续开车就行，所谓的向导颇有些多余。 阿布拉姆此刻的心情可是好极了，杨明志斜眼看看这个家伙，其表情说明了一切。他在透过后视镜，悄悄姑娘们的脸庞，两人都很是拘谨。 她们只是怀抱着步枪，脸颊贴在枪杆上，半勾着脑袋一眼不发，眼神还时不时的抬起来胡乱的瞧瞧。 杨明志噗呲乐了，大声嚷嚷道：“嘿！姑娘们，都抬起头来！” 两人应声坐直了身子，瞪大的眼睛里夹杂着不知所措。 杨明志继续说：“现在我给你们两个安排任务。到了目的地我们扎营，你们就充当后勤，晚饭就是你们来做。未来的一段时间，直到化肥厂建成投产，你俩都要从事这间工作，明白了吗？” 两人应声做出了肯定的回答，心中却在胡思乱想。 本来是作为一般步兵的，怎么突然变成炊事班了？ 杨明志的话并未说完，他继续说道：“你们不仅仅要做饭，还要帮着工人洗衣服。若是这些工作都做的好，你们就不要再回到女兵营了。” 第八百一十七章 扎营 安娜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直接惊愕的说道：“什么？不能回去了？” “没错！不用回去了！” 安娜咬紧牙关，她知道自己应该少说话，这关系到切身的事必须要说：“长官，我们任务做不好，营长不让我们归队。任务多的好，你也不让我们归队，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笨蛋！肯定是把我们安排到新的地方！”阿萨莉亚狠狠的掐了安娜一下，也令这个姑娘恍然大悟。 杨明志差点就笑出声了，他还要专心致志的开车便没有更多的解释，因为那个叫做阿萨莉亚的姑娘已经猜到了一切。 两公里的道路不长，只是道路的曲折令车子速度适中上不来。如果这是平原，即便到了目的地，女兵的营区和训练场也是可以透过望远镜看到，现在这些建筑已经被树林遮挡。 下午四点半，车队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广大工人下车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地方撒尿。解决完个人问题的人开始突击吸烟，站在车下好好拧拧自己的腰。 人们没有休息多大一会儿，随着杨明志安营的命令下达，所有人又行动起来。 他将所有的工人和卫兵叫在一起，大声命令道：“全体都有！立刻把个人的帐篷建设好，之后开始卸下货物，争取在天黑之前把小型物资全部写下车！至于最大的几个闷罐，明日再卸车！” 杨明志很清楚，只有整顿好晚上睡觉的地方，广大工人才没有后顾之忧，在晚上也认真工作。 为了提起人们的干劲儿，杨明志更是令安娜和阿萨莉亚站在这一大群糙汉子面前，将姑娘们推到前台，介绍道：“这两位女兵同志是我们这次行动的向导，亦是我们的厨娘，甚至你们汗津津的衣服也会由她们来清洗！” 话音刚落，男人中当即爆发了一阵小小的欢呼。 男人通常很爱在女人面前逞能，这种心理也是杨明志所期盼的，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又不仅仅是顺口溜，两个女人像是催化剂一般，令工人们疯狂工作，化肥厂才能早日完工。 …… 这里的情况和请报上如出一辙，里固施科夫和伊万诺夫下了车，对这一带的环境很是满意。 土地翻动过，这里本应该建成女兵营房，只是因为管理战俘营更方便，她们换了位置，即使新的位置地理条件差一点。这最好的土地用来建设化肥厂，距离最近的水道不过几十米，杨明志暗自庆幸，自己在地图上所点的位置真是好极了！ 上百人组成的队伍开始扎营，人字形的帐篷纷纷建立起来。 这项工作并不难，杨明志手持匕首砍断一些树枝，在用麻绳捆扎好，帐篷的框架立在干燥土壤上。下面铺一层毯子，一层布覆盖框架，一般的步兵正是如此假设帐篷的。 广大的兵工厂工人几乎都有着军人背景，帐篷早早的建成，吃了点干粮垫肚子后，就纷纷去卸车了。 这里俨然成为了一处大工地，到处都是人声的宣泄，还有物资扔下车的轰隆声。 唯独易碎的砖头是轻拿轻放的，诸如化肥厂设备中的管道，无一例外的是暴力卸下。 杨明志对卸货的事犯不着担心，因为里固施科夫和伊万诺夫最为关注。他本人只需要建好自己的帐篷，以此为大本营发号施令即可。 帐篷刚刚建好，杨明志刚刚点上一根烟，自豪的看着自己的杰作。 这时阿布拉姆领着两个姑娘走了过来，汇报道：“报告副师长，我们的帐篷也搭建完了。也包括这两个姑娘的。接下来还有什么指示？” 杨明志向这西边看了一下，比起工人们横七竖八的帐篷排列模式，阿布拉姆和他的人因为是士兵，做的很好，所有的帐篷错落有致。杨明志点点头：“很好！接下来你带着弟兄们去伐木，切记，不要完全砍倒，砍成推之即倒即可。” “遵命！”阿布拉姆敬了个礼，又说道：“那么这两个女人呢？” 杨明志眼神转到安娜和阿萨莉亚，带着柔情说道：“未来一段时间只好委屈你俩，跟着一群男人露宿不必担忧，没有人会伤害你们。现在你俩立刻去厨房报道，跟我走吧。” 命令已经传达，杨明志一甩脖子带着女人离开了。 安娜心里有些忐忑，这位副师长一直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关于他的传闻非常多，当传闻变成真实，所谓的真实反而更加离奇。 尤其令她震撼的，明明是副师长又兼任参谋长，部队的作战实际就是由他来指挥。没想到位高权重的人，居然还会自己搭帐篷，和一众普通士兵睡在荒野，简直令人大跌眼镜。 不过考虑到这个人是外国人，有这些奇怪的举动也就不足为奇。 …… 野外的厨房不用多费劲就建设起来，露天的两个大锅架设好，作为燃料的木炭和干燥泥煤混合体刚刚被点燃。要令一锅肉沸腾需要时间，从食堂请来的厨师小组趁着这个功夫正在疯狂的切菜。 “卡纳耶夫，这两个姑娘就交给你了！她们是你的新助手！”杨明志笑嘻嘻的将人交出去。 其实他不知道，安娜和阿萨莉亚并非做饭的好手。还没有遭到波及的时候，两人在各自的学校吃食堂，即便回到家中也是父母下厨的。在劳动营，食物也是营里提供。 在这个紧要关头，姑娘们知道自己必须硬着头皮上，她们皱着的眉头没有谁注意。 卡纳耶夫笑嘻嘻的从长官手中领了人，接着就命令道：“你们就把蔬菜和蘑菇切一切吧，切的越碎越好，仅此而已。” 如此，安娜终于长舒一口气，用刀子切割食材又有何难？ 杨明志没有花费更多的时间关注这两个新晋厨娘，顶多在其臀部以及耷拉在后背的双麻花辫多看两眼，就继续和大厨聊着今天的晚餐，还有未来一段时间的伙食问题。 卡纳耶夫的小组是从铁匠村食堂抽掉的，他并非专业的炊事员出身，只不过是有着做大锅饭的经验。 杨明志很明白，做大锅饭的最大难题，不是把菜做的多美味可口，而是确保食物都熟了。作为士兵，你不能奢望顿顿都是美味，只要把肚子填饱就万事大吉了！在这战争年代，能吃饱饭本身就是一种奢侈。 第八百一十八章 安娜的意外 正规的苏军会在前线的后方不远处设立野战厨房，伙食方面，除了可以随身携带的面包外，就往往将各种食材混乱的扔到锅里炖煮。 建设工地的露天食堂也是如此做饭。 两个女人笨拙的剁着蘑菇，每一下都很生硬，就仿佛有着心事，新的工作完全心不在焉。 对此大厨卡纳耶夫颇有微词，若不是因为她们是长官带来的人，自己就让她俩站一边爱怎样怎样。所有的不满只能忍着，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大声的嚷嚷：“你们两个加快速度，我们是要给一百人准备晚餐！继续磨磨蹭蹭，饭做不好所有人都要遭殃。” 催促不能带来很好的效果，安娜和阿萨莉亚十分担心切刀自己的手，为了加快速度，干脆不再用手扶着，纯粹挥动刀子去砍。 安娜正是如此，她的动作幅度越来也大，甚至凭空生出一阵恐怖感。 杨明志正在一边抽烟，静静的看着工人们搬运货物。他为这阵吵杂惊扰，扭过头来正看到这两个姑娘走了形的动作。 那个叫做安娜的姑娘，她这哪里是切菜，这近一尺长的菜刀被挥舞的像个短剑。它被高高的举起，再狠狠砸在木板上，循环往复着。 这女人简直就不是在切菜，因为砧板上的蘑菇已经被剁的四散横飞。她像是受了很大的刺激，仿佛剁的不是菜，而是敌人。这举动吓到很多人，其他厨师当即停下手中的活儿，对这个疯狂的女人避而远之。 “见鬼！这女人是受了什么刺激？” 杨明志赶紧扔了烟屁股，一个健步冲过去。当她再次高举菜刀的时候，从其背后紧紧的将其擒拿，控制住了她的胳膊。 “放松！放松！”杨明志的脑袋凑在她的耳畔，感知着她颤动的身子，接着便狠狠捏住她依旧紧绷的手腕，将那菜刀硬生生的掰了下来。 女人癫狂般的举动吓到了所有厨师，身子包括她的同伴阿萨莉亚。 挥动刀子的人极具危险性，大厨卡纳耶夫也因为震惊于此，一度处于懵逼状态。见到这女人终于被控制住，终于长舒一口气。同样，他也终于不能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即便这位是副师长，也毫不客气的吼道：“长官！你看看！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们是来给大家做饭的，不是看着这个疯婆娘发狂的。” 他说的没错，杨明志没有回答大厨什么，只是把夺下来的菜刀使劲扔到一边，带着愤怒对阿萨莉亚命令道：“你也把刀子交出来，现在停止帮厨！” …… 安娜紧张的身体终于放松了一些，她的眼睛睁得如同铜铃，就这么被一个男人狠狠的钳住，整个人就像是一个木偶。 就这样僵持了约莫半分钟，女人才从梦中惊醒，双唇颤巍讷讷嘟囔：“我怎么了！我到底怎么了！” 杨明志松开了手，右腿也不在别着这女人，令其转过身站好后，命令道：“安娜·彼得罗夫娜，你被解除一切职务，现在跟着我离开。还有你，阿萨莉亚·萨哈洛娃。” 厨师们以抱怨和咒骂，看着这两位疯婆娘被带走。她们穿着苏军的制式军装，是女兵营的人，又是车队最初遇到的那两个哨兵。她们的这一举动真是令人大跌眼镜，对于女兵营，很多人了解的极少，今天的所见所闻着实带来了一些误解。 杨明志没有叫来卫兵将两个女人控制住，只是命令她俩跟在自己的后面，就这么径直的向营地走去。 两个女人勾着头，当精神完全清醒后终于意识到自己制造了混乱。士兵犯错会受罚，最轻的是关禁闭，严重的就是死。 安娜陷入新一轮的胡思乱想中，她没有胆子向这位高级军官辩解什么，只是木讷的跟随着他的后面，看着他高大的身影，对自己的未来充满忧虑。 此刻，西斜的太阳播撒它昏黄的光，整个世界笼罩在橘红色中。太阳正在落下，黑暗即将到来，此情此景就像安娜的内心。命运本来应该有改变的可能性了，结果却要断送在自己手上！如果这个男人报以雷霆之怒，直接向上级说明自己犯人的身份，未来是不是就是一个死？ 越是这么想就越像是无比真实的未来。 杨明志健步的走着，突然听到女人的一声低沉呐喊：“我不要死！我不要死！” “笨蛋，除了德国人，谁会杀你？” 安娜完全愣在当场，她万万没想到这位副师长会说上这么一句。 杨明志转过身，掐着腰，伟岸的身影在落日余晖下熠熠生辉。因为这两个女人还在长身体时就被送到劳动营，长期的营养不良使得她们的正常生理发育遭遇重挫。原本这些毛子女人可以长的很高，现在这两个女人瘦小瘦小的，简直像是没长大的孩子。 眼睛很大，鼻子很挺，翠绿的眼珠闪动着，展现的不是柔情，而是警惕和猜疑。 “她们还是太瘦弱了，完全不是我的菜。除非她们再多吃点东西，整体更丰满一些。”杨明志捏着下巴再品味一番，接着理智完全占据了身体，杂念全部抛掉。 泡妞还是留着未来，有机会多陪陪老婆和娜塔莎就好了。 杨明志摆起作为军官的威仪命令：“安娜，你这个女人是不是有着被害妄想？现在给我把所有的妄想都忘掉，跟着我待在营地，哪里都不准去！若是再一惊一乍的喊，我就真的关你禁闭！” 这当头棒喝成功赶跑了女人心中的所有杂念，两个女人终于如同只会服从命令的机械一般，一言不发跟在杨明志的身后，就这么回到营地。 当前，留守在士兵营区的只有两个兵，杨明志对其使了个眼色，令其继续站岗。而他本人则来到自己所搭建的帐篷前盘腿坐在地上，亦是命令这两个女人乖乖做好。 女人的脸上写着狐疑，她们此刻的心情杨明志能猜到一二。 “果然，让你俩作为厨娘还是有些困难。既然你们的营长直接说你俩是糟糕的士兵材料，现在你们又不能好好做厨娘，难道衣服也能好好洗？女人可以被训练成护士，就你俩这奇怪的心性我不敢冒险。我现在非常的困惑，真不知你俩能安排到哪里？” 两个女人侧坐着身子，彼此拉着胳膊，一脸受宠若惊的样子。 安娜摘下自己的军帽，勾下脑袋，任由两条不长的麻花辫耷拉在面前，态度诚恳的说的：“长官，我不是作为士兵的料，我辜负了长官的信任，还有营长的期待。关于刚才发生的事，我很抱歉。我不想这样，只是当时……我……” 第八百一十九章 伤痕 “又想起往事了吧！你在那地方的日子！”杨明志绷着个脸，一句说到了安娜的内心深处。 女人像是过了电一般，绷直了身子瞪大双眼。 在劳动营的生活可以说着她十九年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刻，那是她最不愿意面对的，也不得不面对，因为自己还有罪在身的。 女人知道自己是无罪的，但是国家已经判处了她的罪行，可以说自己还活着就有着原罪。 对于肃反的了解，杨明志自在那个位面的一些报道中知晓。总之苏联人大规模的自相残杀，很多人死了，包括孩子。死了多少人自己犯不着去考究，这场运动刚刚结束，对于犯人的迫害直到现在才开始终止——因为犯人也是劳动力，也能作为士兵。 自己面前坐着的两个女人，她们五年前不过是典型的东欧萝莉，就冲她们现在的面容，就可以联想到那时候她们的形象。 苏联的校服简直就是女仆装，想想看，两个正在学校上课的“女仆”，却被校方带走，接着就被NKVD的人下令逮捕，这是多么的荒诞。她们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或许已经有了心怡的男孩子，却被命运无情的捉弄。送到劳动营，漂亮的校服没有了，只剩下遮羞的粗布，人权荡然无存，就连活着本身就是一种幸福。 都说苏联是生于不义死于耻辱，所谓的不义就是这个，肃反的恶果就是当下，苏联一半的人口为轴心国控制，很多公民干脆转投纳粹了。 感叹下这个国家的“伤痕”，杨明志还是对着两个女人，尤其是安娜的身世以及她所经历的的好奇。 杨明志左顾右盼一番，工人们一直在忙，阿布拉姆领着人依旧在树林里工作。他再没有什么顾忌，问道：“安娜，你的表现就是想换了狂暴症的病人。其实我知道是什么事让你变得癫狂，手握着菜刀切菜，是不是想到了那些事！在劳动营的事。” 女人愣了一下，又缓缓点了点头。 杨明志赶紧追问：“正是因为你经历的一些痛苦的事，深深的刺激到了你，每每想到那些就心生畏惧？” 这回，安娜没有再机械式的点头。这位来自异域的长官确实与众不同，他的言语不像是高高在上的军官该有的，话语和言辞都很温和，像是朋友，又像是，父亲。 她抬起头，自己的事也许也可对这个人诉说。 安娜硕大的眼睛不自然的颤动着，缓缓问道：“长官，我的事，只有我的朋友阿萨莉亚知道。难道你也想要知道？” “你说吧。我会帮助你！毕竟你是我的兵！” 杨明志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记忆的大门被完全打开了，安娜的脸庞务必镇定，诉说着恐怖的往事。 “那是一个和煦的傍晚，放学回家的我和往常一样。可是突然有人闯入，他们是内务部的人，将我和母亲带走了，从此开始了我的苦难……” 女人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她继续讲述着，只是故事越来越恐怖。 “我和很多不认识的女人在一起，被捆住胳膊压上了卡车。他们将我们这些女人带进了一间地下室，他们宣称我们都是国家的叛徒，所以将被处以极刑。 我不知道我犯了什么罪，可能是因为我的父亲犯罪了，所以我也成了连带的罪犯……” 听到这儿，杨明志果断打断了她的话：“等等！？你说他们要判处你极刑？是枪毙吗？” “是的！枪毙。” 这女人说话异常的阴冷，杨明志颤动一下，慌忙问道：“但是你还是活着，你在劳动营也活了很多年，你一直活到现在！” “是的！”这是安娜最濒临死亡的时刻，她的心在滴血，为了能完好的满足这位长官的求知欲，还是忍痛说了出来：“他们让我们这些女人把囚犯的衣服脱掉，当时很多人没有照办。所以那些人就对我们动粗，一个男人用匕首直接划破了我的粗麻布做的连衣裙。我什么也没有了，就这样站在那个男人面前。 我永远忘不了那个人对我说的话，他说我就是一头猪，接着命令我到墙边站好，我知道当所有人都站好后他们就会开枪。 当时我已经没有勇气再站起来，就像是现在这般坐在地上，双腿不听使唤。 那个人直接将我抱起，我知道可能几秒钟后我就死了！我不想死！我在拼命的挣扎！就在这个时候有个人下令住手！” 杨明志完全震惊了，他还来不及多思考，赶紧问道：“停止了？他们良心发现？” “不！”接下来的话有些难以启齿，安娜抿了抿嘴唇，鼓足勇气说道：“那个主管行刑的人只是下令终止对我的处决，因为我的那个地方还没有毛发，我想你懂得我的意思。” “是的！我懂！我懂！”杨明志的心理乱七八糟还得洗耳恭听。 “这个人认为名单上的记录存在偏差，我绝对不是成年人。他们即便是处决犯人也是严格按照规章，在就是我没有死在1937年的原因。” 这一切应该出现在纳粹集中营，没想到苏联人也搞出这一套。杨明志没看过索尔仁尼琴的那些著作，其对于苏联的批判却非常有名。那个人在苏联解体后声称很多东西是杜撰的，现在看来有些事也不完全是杜撰。 杨明志陷入一阵恍惚，因为当时的安娜只有十四岁，所以才免于一难。不过她是一个孩子的事实应该毋庸置疑的，莫非有人是诚心要让她一家肉体消灭？幸亏，是她的幼稚救了自己。 现在自己也陷入到了阴郁中，就和这即将落下的太阳一般，黑暗笼罩在心头。现在的杨明志，对于耶莲京娜还有萨林奇金，又多了一种新的看法，就在几年前，他们的组织曾有计划的杀人！ 倒吸了一口凉气，杨明志问道：“所以，你后来就被送到了劳动营？” “是的！我可以断定，我的父母已经死了。在这个时间上我已经是孤独的，除了我的朋友。”安娜深情的望了眼阿萨莉亚，两个年轻的女人狠狠的抱在一起。 她们没有痛哭，恐怕眼泪几年前就哭干了。 这番举动引人同情，作为一个生活在下个世纪的人，杨明志的同情心难以不泛滥，他知道，自己必须拯救这两个年轻的姑娘。 第八百二十章 她叫安娜索尔金娜 这两个女人还不到二十岁，她们也就比杨桃大一岁而已，依然可以称之为女孩。 只是她们经历了最恐怖的事情，怎么可能还有这少女的那种天真？她们现在已然是罪人，即便这些罪行都是愚蠢的连坐制度导致的。 肃反的始作俑者叶若夫，他是个彻头彻尾的酷吏，这位“恐怖侏儒”也在几年前被处决，贝利亚则完全为其行为买单。 杨明志不怀疑，假如耶莲京娜知道了这两个女人的真实身份，后果怕是很严重，那个女人曾为了执行命令，差点把当前的功臣，化学专家伊万诺夫害死，这种人能做出什么事，都是难以估计的。 除非那个萨林奇金能大肚的赦免这两个女人的罪行。这可能吗？杨明志寻思了一下，除非这两人能取得一些功劳，用将功折罪的方式免除罪行。 在内心里，杨明志灵机一动，已经有了一个计划，现在他还需要继续稳定住女人的情绪。 “安娜、阿萨莉亚，你们的情况大同小异，我已经完全理解了。作为副师长，我不觉得你们存在过错，强加在你们身上的罪行都是子虚乌有，只是碍于时代，你们会继续背负着这些罪行，但是！” 杨明志挺直了腰板，就像是预言家一般，强健的胳膊指向了东方：“天黑了，几个小时之后，太阳还会升起来。你们两个现在正处于黑暗，也许十年之后，苦难就完全消失了。对于你们的错误审判都将被推翻，失去的名誉又都会回来。” “真的？长官你说的都是真的？！”安娜消沉的心活分起来，她是做梦都想回到过去的日子！ “当然！” 杨明志一脸的笃定，仿佛这些事都将是现实一般。 安娜当然希望这些都会实现，但是死去的父母不会复生，自己未完成的学业也永远完不成了。 这位副师长就坐在自己的面前，他就想是一座灯塔，强烈的光亮直照自己的内心，只因正确的方向。 光线越来越暗淡了，杨明志隐约看到两个年轻女人脸上，终于浮现了一丝久违的笑容。 “好吧！彼得罗夫娜同志，这个名字应该是你的中间名吧。你的真实姓氏呢？” 安娜已经完全卸下了戒心，爽快的回答：“是索尔金娜。” 这姑娘笑容很是灿烂，看起来，她至少能在最高长官面前卸下包袱。 “安娜·彼得罗夫娜·索尔金娜，这个名字很不错。”杨明志满意的点点头。 他又问道阿萨莉亚，她的名字倒是没有大改。 …… 这番谈话已经进行了一段时间，大地一片昏黄，此刻的阿布拉姆等人，已经带着一些干树枝归来了。很明显，这些战士们没有打搅长官的事，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坐着自己的事，又时不时的向这边扭头悄悄。 真是讽刺，说好的不要老和女人纠缠在一起，下午还跟阿布拉姆强调，自己作为长官的却直接食言！ 杨明志多了一份担忧，今天自己和两个女兵在这儿谈笑风生，又要决定她们新的归属，怎么看都是在表明：副师长又对新的女兵有特别关注看。 和娜塔莎的那点含蓄的破事，都成了战士难得的谈资，各种风言风语层出不穷。萨林奇金是绝对不会相信士兵间的妄自菲薄的，只是在作风上不能完全的洁身自好，对于自己是极大的坏事。 今天听了安娜讲述自己的悲惨经历，杨明志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这两个女人的事，我管定了！ 杨明志再左顾右盼一下，温暖的南风吹着已经长出新叶的桦树林沙沙作响，开口说道：“你们两个凑近一些，回答我下面的问题。” 固然苏联在和平时期发生了很多糟糕的事情，在很多领域做的还是很好的，比如说教育。俄国人数学比较好，可能也是因为他们变态长度的数字单词有关系，他们的语言无形中加重了学校数学的难度，为了将其学好，整个教育界都在下苦功。 安娜和阿萨莉亚说明了她们被捕前的学历，都是七年级。 杨明志不禁的捏着下巴思考一下，娜塔莎十五岁时是上到九年级了，这两位十四岁上到七年级也没什么问题。即便是七年前，其在数学方面所掌握的知识已经不少了。 杨明志恍然大悟，乔舒雅声称这两个女兵比其他人特别许多，最大的特别就应该是这个！她们好歹也算是知识分子。 她们的安排去向这就定下来了，“你们两位已经不能再做厨师，未来就先为大家洗衣服。等化肥厂的事结束了，就跟着我会铁匠村。你们两个至少有数学能力，必须接受一下无线电训练，之后就安排到精锐部队里，担任电报员吧！” 说来说去，还是要继续当兵的。安娜又有些沮丧，这是长官的命令她不能拒绝。 杨明志觉察到她态度的微妙变化，毕竟她俩逃到沼泽地是为了躲避战争的，继续当兵又会面临死亡威胁，是应该跟她们好好解释一下。 “你们两个的身份非常特殊，最好应该在我的直接掌控下。未来你俩在学会了电台使用方法，会被密码本后，给我到第二团报道。” “第二团？”安娜警觉起来；“十几天前的战斗部队损失很厉害，出征的部队不就是从第二团里分出来的？” “没错！就是第二团！他们中的正副团长，以及连排级军官都是我的老部下，所以把你俩安排在这样的部队，才是最合适的。那些家伙表现粗俗，实际思想觉悟很高，他们是最精锐的部队，希望你俩报道后，能让那群男人也能多些涵养。” 安娜还有些犹豫，阿萨莉亚却爽快的答应了，还特别的感谢了杨明志一番。这个女人完全认清了本质，这位副师长同志真是施予了巨大的恩惠。她狠狠的拽了安娜一下，苛责道：“傻姑娘，你也该完全看清楚现实！我们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既然长官要把我们安排在最精锐的部队，就是看得起我们。只要我们做的好就有军功，只要有军功，就能把罪责抵消掉！” “唉！还是我的阿萨莉亚更聪明。安娜，现在你该听你姐妹的话，你们两个给我还好干。大半年以来，凡是我看中的士兵没一个是没有立功的，你们两个可不要给我丢脸！” 话音刚落，两位女兵立刻站起身，身子绷得笔直，敬礼道：“遵命！长官！” 第八百二十一章 备选方案 营地里点燃的二十多摊篝火，天上群星闪耀，彼此之间像是呼应。 围坐在篝火旁吃饭的，是一群刚刚完成一半物资搬运的工人。化肥厂设备的小型零件被整体的堆放在一起，甚至一些管道的连接作业已经开始。装载水泥和干沙的麻袋又堆砌在另一侧，工人也划定了区域，明日在此和水泥。 谁都知道明日必定是辛苦劳动的一天。为了能在明日完好的完成任务计划，吃罢这顿饭可能还要再工作一会儿. 杨明志和其他的工人一样，左手拿着面包块，右手拿着餐盒。自己挑选的女兵并没有成为厨娘，这不影响这碗菜汤的口味。 他和里固施科夫、伊万诺夫坐在一起，心思全在明日的工作上。 里固施科夫对于接下来的工作，在脑海里构建了一副蓝图，他诚挚说道：“按照工作进度，新的一天我们首先要把所有的闷罐推下车，这个工作并不困难。唯一困难的是将所有零件搭建起来，那个时候我们必须小心翼翼的处理这些闷罐。” 杨明志满怀希望的看着他：“明天的事你可是主角，你改造的卡车，那上面的起重机只要不临时罢工，我们的工作就能快速进行。” “当然！这是我设计的，我的实力长官还能怀疑？”里固施科夫大声的嚷嚷，意在证明自己的能力。 “凡事也不能总想的太完美啊！”在一旁的伊万诺夫说出了他的顾虑。 这顾虑像是故意的针对，里固施科夫马上就不乐意了。伊万诺夫也确实有这自己的理由，这令杨明志不得不考虑二号方案。 “大家都不要争吵，更不要镇方向对。我认为伊万诺夫的顾虑没有错，在化肥厂的问题上，我们所有人都要谨慎再谨慎！如若我们不能把最关键的闷罐搭建好，因为拼接角度的偏差造成漏气，搞不好将是严重的火灾！” 没有谁会去打断杨明志的话，也就人由他发言。 伊万诺夫所顾虑的正是吊车的起重设备出现问题，若是吊臂断裂了就必须早到可以替代的吊车。铁匠村的龙门吊没法拆走，为此所有人必须想到替代的方案。 所谓的吊车替代品用不着多想，在这营地周围就有营建材料。 杨明志谨慎说道：“我们的预案就是这样，森林中存在很多的白桦，我们就用它作为材料，搭建一些支架，多制造一些也是能够做成一台起重机的。” 里固施科夫当即疑问道：“长官！桦树能行么？它毕竟是木材，如何能与金属抗衡？” 伊万诺夫带着一丝嘲讽，嘴角轻轻一瞥：“木材当然是可以的！我们很多战斗机的技艺就是木材构造！” “木材？飞机？”里固施科夫挠挠头，很是不解：“你对我们国家的航空工业很了解？是的！那位波多维奇之前的伊153战斗机，它的很多材料确实就是木头，他降落咱们这里后，飞机缓上新的木材居然又焕然一新。可是，这都什么年代了？你保证新式飞机还在用木头？” 伊万诺夫当然不是和他讨论飞机问题的，作为一个化学教授，对于材料学也多少有些涉猎。对于这位兵工厂的厂长，作为知识分子的那份骄傲袒露无疑。 “也好！里固施科夫，你对木材的了解可谓是一无所知！在众多的木材中，最优秀的叫做黑桦木，它的硬度是橡木的三倍，是白桦木的四倍，是松木的八倍。如果西伯利亚的同志找到了黑桦树，必定砍伐掉，木材就送到航空工厂，因为这些木材的硬度使得它可以代替金属！它可以用作飞机机翼！” 木材的问题杨明志一样知之甚少，他只是单纯的知晓，红松的硬度一般，桦树硬度比它高。再者，因为这一带有史以来一直人烟稀少，大量的红松长的太高大了，利用起来必须先得用木工车床伺候一遍。而广大的白桦长的通常不是很粗壮，用它搭支架再合适不过。 杨明志拍板决定道：“我们就用桦树，我已经命令阿布拉姆，趁着夕阳余晖已经在附近的森林踩点，他们预先砍了几斧子，明日我们就把这些木材拉回来。” 里固施科夫已经明白了什么叫做“没有知识真可怕”了，在和正牌的明斯克大学的教授辩论起来，他没有还口余地，如若自己又说了脏话，不但是丢颜面的问题，更会惹得长官发怒。 听到长官还要伐木，他不得不感叹：“看来长官还是对我的吊车有些担心呐。” “并非如此！”杨明志笑着当下餐盒，摆摆手道：“你的吊车最好没问题！至于这些树是一定要砍得，未来化肥厂建成了，你还指望工人会老老实实的搭帐篷？别傻了！我们从明天开始就盖永久性住宅！” …… 吃完了晚餐，杨明志下令工人们工作到晚上八点。 这顿晚餐吃得是相对丰盛的，更因为这顿饭有两个年轻的女人亲自动手（至少是这么认为），大家浑身是干劲。 安娜和阿萨莉亚虽说已经禁止再去做饭，她们依旧可以打打下手。杨明志从没计划养两个懒人，这两个姑娘去明天餐食的食材清洗一番，把战士们的餐具洗干净，这都没什么问题。 做饭的厨师们亦没有反对，只是带着歧视的说道：“不要弄伤了自己的手。” 杨明志已经没有什么事好做了，干脆坐在自己的帐篷前，习惯性的叼着一根烟。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愈发的爱上这烟草，一口烟雾进了肺，不管再焦虑，整个人都能马上安定下来。 夜间的气温比较凉，当二十多摊篝火同时燃烧，这片区域的气温远胜周边。篝火点燃这么多，也不仅仅是为了保暖，更是为了除湿。尤其是在堆砌水泥麻袋的地方，干脆有三摊篝火燃烧，若是这种操作还能让水泥受潮，这就太滑稽了。 杨明志的眼神又从跳动的火焰处离开，眼神直接瞄着那两个年轻的女兵。 “安娜、阿萨莉亚，你们两个还是太瘦了，在劳动营里吃得苦实在太多了……” 带着欣赏、怜悯，还有其他复杂的态度，杨明志眼神静静的看着她们的背影。蹲在大木盆前清洗餐具，再去洗刷煮菜的大锅，这工作没什么麻烦的，更没有危险。 两人的身材可以说是瘦弱，如此体型想要变得健硕恐怕只有多吃牛肉罐头一个方法了。她们的身体状况不好，身心又收到强烈的刺激，能好好的接受军事训练就怪了。再者，杨明志不得不庆幸，至少苏联不会强制要求入伍的女兵把头发剃光，否则安娜和阿萨莉亚的麻花辫子若是再没有了，她们搞不好就真的疯了。 所以说，自己为什么非要刻意注意这两个女人呢？仅仅是因为自己手握着军权，权力小小任性一下？还是因为，她们是两个可怜的又无比年轻的女人，引得自己这个正常男人情不自禁的去保护。 扪心自问杨明志倾向于后者。也许男人都是好色的吧，身边莺莺燕燕包围着，这也算是作为男人的光荣！ “真是！一个杨桃就有办法榨干你，后面还有个娜塔莎粘着你，再来两个年轻的，你杨明志可真有本事！”自嘲一番，扔掉烟屁股，还有什么事好做的？杨明志钻进了帐篷安静的躺下了。 第八百二十二章 建造中 晨号吹响了新一天的节奏，军人们是第一个钻出帐篷的，只是那些工人动作缓慢了些。 在这之前，负责造反的厨师早已起床，因此广大的工人能一大早就吃上热乎的餐饮。 晨雾在这水草丰美的区域徘徊，空气有些潮湿。杨明志担心的水泥受潮的事终究没有变成现实，因为那些篝火可是燃烧了整整一夜！ 和众多工人一样，杨明志也打着已经由那两个女兵洗干净的饭盒去领早餐。 作为高级军官，他不必和普通工人那般排队，直接去吃特别小灶——加热后的肉罐头。 因空投的因素，罐头食品不再稀少珍贵，自己也犯不着作秀，把罐头拿走就搭配着面包在一边看着这边排队的景致。 安娜和阿萨莉亚，两个女兵又担当起了打饭姑娘。 “嘿嘿，比起那些肥硕的大妈，你们两个可是十分养眼呢！”杨明志没有再关心她们，吃过了早餐就必须开始行动了。 …… 太阳终于冲破地平线，金色的阳光照耀沼泽，森林和水塘上弥漫的雾气迅速消散，工地也重新热闹起来。 十几人围绕在装着最大闷罐的卡车后面，他们合力抓着两条细钢板，待车门打开后，这钢板就成了滑道。 杨明志放心不下，在搞工程建设方面他基本一无所知，只好就在一旁看着。 一名工人举着两个木棍，嘴里喊着口号。在卡车车厢，四人各自拿着撬杠，听从指挥，高吼着“乌拉”，愣是将闷罐撬动，顺着滑道硬生生的滚了下去，和土地来了个硬着路，并深深的压出一道沟壑。 减轻了负重，卡车猛的一轻，这阵晃动愣是颠簸倒了两个工人。 杨明志的心是拧着的，再一想这闷罐是金属材料，这点撞击就摔坏也是离奇。 “干得好！同志们，我们马上进行下一道行动！”杨明志拍这手走了过去，他的存在不仅仅是一种监督，亦是给予工人勇气。 随着里固施科夫的一声令下，十几人又以撬杠，亦或者双手，努力推动这闷罐到达预定地点，准备进行最关键的工序。 在设计图上，这化肥厂的所有设备都是高于地面的。必要的金属支架在昨夜紧张的搭建，工人先是一拥而上挖掘了一些一米深的大坑，再将称重用的钢钎插入大地。 即便这里是沼泽，因为选址的区域相对干燥，挖掘过程中没有渗出地下水，人们最大的担忧当然无存。 地基稳固对于这工厂至关重要，若是和平时期，仅仅是挖土固定地基一个工序就要消耗很长的时机。杨明志何尝不知道这一点，当前是非常时期，各种动作都要快。化肥厂不过是一个工具，它产出的成品才是最重要的，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些设备也是一种消耗品。 没有谁能保证敌人的轰炸机不会光顾这里扔下炸弹横扫一切，若是为了修个化肥厂大费周章，诺夫戈梅利没这个人力财力。 预期的化肥厂几乎把大部分安全措施忽略掉，例如这敌地基，目前只是尽量的保持其坚固而已。随着土地的沉降整个设备注定会倾斜，能在其出现严重问题之前，尽可能的量产硝铵才是正途。 因为顶多到了1944年，随着巴格拉基昂行动开始，短时间内整个白俄罗斯就解放了。这“战时化肥厂”的历史责任也就两年，它确实不需要多名精细。 各个钢钎彼此之间又有钢板连接，它们通过铆钉和螺栓固定，一切都已经按照计划于昨夜迅速拼装完毕。 工人的速度之快令杨明志敬佩，节约了大量的时间，使得在今日早晨，闷罐就能组装上去。 杨明志满怀信心的拍着里固施科夫的肩膀：“同志！最关键的任务就看你的了！” “我保证完成任务！” 这个中年人狠狠的锤着自己胸膛一下，他不仅仅是摆着姿态，没有谁比他更懂这台吊车！ 夹杂着钢丝的潮湿的粗麻绳再次捆扎闷罐。所有的麻绳汇总一处，由吊臂的钩子挂上。不管怎么说，这改造的卡车终究不是工程车辆，它的四条固定足被人工的方式从底盘拉出来扎在地面。即便如此，因为大地相对松软，吊车并不稳固。 已经没有时间再磨蹭了，里固施科夫下达了最终命令。 吊臂的配重是就是用麻袋装好的废旧金属零件，他们一袋袋的扔到配重网兜，重力终于达到后，最终的闷罐终于被抬了起来。 杨明志还记得，里固施科夫本人对这吊车就不甚看好，看来他是低估的自己的杰作。这吊臂的承载能力搞不好有四五吨，加上配重，它承载还不到两吨，在工人推动下行动自如明显没问题。 正是如此，里固施科夫胆子大起来，他发现自己能迅速的搞定关键的拼装。 “就是现在！装备工，给我上！我们就在半空中作业！” 之所以挖掘那些大坑，是考虑到吊车不能完全将闷罐抬离地面，工人们早已做好麻烦装备的心理准备。 现在一个巨大的机会摆在面前，闷罐被直接吊在支架面前，支架与闷罐间的各种预制空洞已经相互对应，装备工作简单到只要把螺钉塞进去就可以了！ 早晨七点多工人们开始行动，仅仅到了九点半，最大闷罐的装配就完结了。 这个大罐子如同一棵巨大的杏鲍菇长在地面，只是它通体漆黑。 杨明志压制着内心的激动，原本自己觉得把零件拼装成巨大的设备需要好几天功夫。萨林奇金要开一次关键的扩大会议，搞不好还会因为自己的事耽搁时间。 闷罐如此安装完毕，壮观的矗立于此。少了这个最大麻烦，其他的管道、阀门，以及一些小型闷罐的组装，今日就可完工！ 罗马不是一天建成，那是因为建造城市的材料不是预先准备好的！未来，各种建材商人已经把关键材料准备好，所以才有了未来中国十五天盖好一座高楼的建筑奇迹，随着时代的发展，这种奇迹逐渐成了司空见惯的事。即便是三十多层的住宅楼，工期也能压缩在一年，这在这个时代则是难以想象的。 所以，今日的化肥厂主要设备必然能组装完毕，剩下的工作恐怕就是用准备好的烧砖，以及已经紧张搅拌的水泥，将地基加固就可以了。 熔炼设备的材料有些就是敌人抛弃的装甲车，它们自带金属铬，使得这些闷罐和管道自带了一些防锈供能。 指望着铁铬合金防锈太勉强，化肥厂还需要有一个厂房，更需要和兵工厂一样的除烟构造。这些问题还需要解决，不过就算不盖厂房，不把废弃引到水里净化，工厂依旧可以生产。 此情此景，杨明志甚至乐观的畅想：“也许明天后天，化肥就能出产！” 第八百二十三章 乔舒雅下乡送温暖 很快就能建成的化肥厂并不大，因而所有参与建造的工人将近一百人，在完成最艰难的步骤后，建造效率果然十分可观。 为了能更快的完成，杨明志自诩也实在不应该在一旁看着。他亲自扛着铁锹，帮着工人和水泥去了…… 杨明志的行动并非作秀，把沙子和石灰、石膏混在一起并不是难事。那个位面，自己在新中国的军队里当兵，土木作业也是野战部队必修课之一。 工人们着实没有想到，这位副师长究竟还会些什么？盖房子的事也会做？ 事实则是，这混凝土做的很好，它们终于成为了粘稠的一团。 杨明志满意的擦一抹汗水，欣慰道：“这些混凝土浇筑在大坑里，它们凝结后，钢筋混凝土的结构能保证我们的敌机坚不可摧！” 铁匠村做制造的水泥品质并非卓越，它只是一般性的硅酸盐水泥，在一个小时内，这些粘稠的混凝土就能初步凝结，最终凝结也就在十二个小时，至于完全变得坚不可摧也得一天的功夫。 这些已经属于化学的范畴，杨明志这是知晓水泥硬化速度比较快，而伊万诺夫就显得心急多了。 他赶来对着刚刚歇息的杨明志，满脸焦虑的说：“副师长，很敬佩你亲自上阵的举动。这些水泥既然已经完成，就马上开始浇筑吧。我很担心，若是晚上一个小时，它们就开始硬化了。” “那还得了？”杨明志一惊，想都不想的下令：“同志们，操动起铁锹，还有木桶，把这些混凝土往坑里倒！” 命令如此简单干脆，杨明志甚至忘了一点，他的这番举动也会干扰到设备组装的工人。考虑到组装已经是最后关头，为了不浪费水泥他什么也不顾及。 即便里固施科夫还报以很大的抱怨，皆被杨明志勒令有意见憋肚子里。他的理由也是很充分的，一切都要按照轻重缓急来。 …… 工作有条不紊的进行，比起计划书上着实快了很多。原本杨明志估计自己要在这野外待上还几天的，目前看来自己可以提前回去。 太阳终于要升到苍穹中心，露天的食堂已经又开始准备午餐了。杨明志继续抽着烟，劳累了一阵子他不得不清闲一会儿。 他并非只能冒着烟儿打发无聊，眼神当然是瞄着那两个女兵。她们已然是不可以接触食材，目前就负责拎净水。 故事总是在人不经意的时刻发生，杨明志随性的转换视角，突然发现从树林里拐出来的小路，一队穿着军装的人正拍着队列走来。从这些人特殊的形体就得出简单的结论——她们是乔舒雅的女兵。 “嘿嘿！真是有意思，这个女人是不是专程来送给养来了？！”杨明志兴奋的站起来，因为他亲眼看到这些女人并非空手而来。 乔舒雅走在队伍的最前头，她是个性格刚毅、自诩斌不亚于男人的“女汉子”，至少杨明志是这么认为。 这个女人行动很是麻利，还有她的这一众部下，行走间可谓脚下生风。 杨明志注意到，大概有一个连规模的女兵在走着队列，其后则跟着一些马车，还满载着不少货物。 作为高级军官，时刻保持整洁的仪表是必须的。杨明志赶紧把脱掉的外衣重新穿上，并检查了一下勋章是否挂得妥当。 在准备完毕后，他定了定神，昂首挺胸得向这一众年轻女人走去。 乔舒雅绷着个脸，在见到长官近在咫尺，她大声命令道：“全体都有！正步！走！” 一群女人踏着整齐的步伐，她们的大腿踢得很高，并狠狠的砸在地面，大地都有一丝颤抖！这奇特的场面，广大的工人是难得一见的。 女人还能走出个虎虎生威？此情此景若是不亲密围观就太糟糕了。 负责杂役的工人率先暂停手头的工作，站在梯子上给化肥厂设备安装高处螺母的人则仰脸眺望。 乔舒雅的女兵们无所谓这些男人的行动，她们依然踏着整齐的步伐，昂着脑袋，就好像今天是阅兵演出一般。 最终，这支队伍整齐的站在了杨明志的面前，女人们的表情依旧一铁板一块，仿佛这些年轻的女人都是机器人。 今日女兵营应该正常训练，她们的营长怎么会带着人亲自过来了？既然她来了，正好听听她的说辞。 乔舒雅先是立正敬礼，接着说起自己的来意。 所谓工人同志们工作辛苦，作为守卫温泉区的部队不能把尽地主之谊。“我们带来的马车的木桶上，装载的是刚刚捕获的鲜鱼，另一些木桶则是蔬菜还有蘑菇。” 吃饭的问题从来不是问题，她们现在所做的完全是锦上添花。不过一听到她说道“新鲜蔬菜”这个词汇，杨明志眼神放光。 “乔舒雅！你做的很好，现在命令你的人迅速把食物卸下来！我们真好改善一下伙食！” …… 六须鲶鱼是沼泽地的泥塘里很常见的鱼类，女兵们明显是将其洗净了淤泥才扔到木桶里的。这些鱼肉质细腻，口感很好，骨刺很少，这些本是极大优点的。只是工人们都在从事重体力劳动，唯有牛肉和牛油能提供爆棚的能量！ 现在至少是有鲜鱼了，杨明志并不挑剔。 大厨无比乐意的接过这些新到的食材，指导这些女兵把装载食材的木桶堆放在正确位置。 一直在帮厨的安娜和阿萨莉亚不时的回望着。虽说在各种军事训练中，自己的综合素质差，负重长跑拖后腿，越障训练做不好，实弹训练时总是手抖导致脱靶。 即便是作为吊车尾的，两人依旧是爱着这帮战友的，可惜自己的命运已经改变。安娜和阿萨莉亚选择沉默，继续埋头做自己的事，因为副师长的个人命令，女兵一营的战士身份已经成为过去式。 杨明志不会在乔舒雅这位女营长面前表现得粗鲁，那些憨厚的满脸胡茬的毛子形象在他身上是不可能出现的。 对于这位营长亲自来“下乡送微暖”，他是由衷的表示感谢。 面对赞誉的话语，乔舒雅真是一阵脸红。按照年龄，这个女人和耶莲京娜差不多，她本来是有丈夫的，像很多的女青年一样，她们年轻的丈夫走出故乡的小路奔向战场，奔向了不归路。 为了报仇，更是为了某些崇高的精神，以及她们自己的生命权，乔舒雅这样的女人也步了丈夫的后尘，走向战场。 但是乔舒雅毕竟是个女青年，在打击侵略者，训练自己的姐妹成为优秀作战力量外，她一样渴望，爱。 第八百二十四章 作为女兵要注意的 乔舒雅（Чошуя）含蓄的隐藏着自己的小心思，外表上尽量保持着一个女强人的姿态。 可以说俄罗斯的男人总是千篇一律，还是这位来自东方的长官，带着他那东方的智慧，令人着迷。乔舒雅说不清楚什么叫做“东方智慧”，或许就是他打仗多变灵活的风格，还有能够运筹帷幄掌握大局的能力？ 他本人也是高大挺拔，面貌上带着英气，当他再戴上眼睛时，又能表现的像个斯文的知识分子。 为了避免尴尬，乔舒雅尽量不对视这位长官的眼睛，既然她瞧到了自己的那两个女兵，话题顺理成章的撤开了。 她试探性的问道：“长官，我的那两个女兵，她们在你这里做事，做的可好？” “她们当然做的很好！”杨明志不假思索的回答，口吻里还带有一丝不悦的反问，就像是说她们本就是很好的士兵。 “是嘛！长官满意就好，就好。” 杨明志可得出这个女人的脸上有一份惊讶，他的眼神又瞟了瞟那两个女兵，嘟囔道：“看来你还是对你的人有一些承建呐。” 乔舒雅不会撒谎，对于这两人她的看法一向很坚决，再次诚恳的说道：“长官，那两个人训练做不好，摸枪的时候甚至会发抖。我认为组织把这样的人安排到部队并不合适，我实在想不出长官是看到她们哪一点好？莫非只是因为她们的文化知识？” 杨明志没有贸然的回答，反而反问道：“那么你呢？你在加入军队之前是做什么的？少女时代上过多少学？” 乔舒雅愣了一下，不但察觉到了长官流露出的怒气，也发觉自己刚刚回答真是充斥着一些偏见。 她喃喃道：“我只上过两年学，农村不比城市那般，我的家人只求我在集体农庄里好好干，会写自己的名字，会做必要的算术题就行了！” “原来如此！所以你就歧视知识分子？”杨明志加重了语气。 长官把事态刻意扩大化，乔舒雅清楚的意识到她刚刚的那番话，似乎也有对长官不敬的意味。“对不起！长官！这是我的错误，我对我刚刚的言论道歉！”她说着又敬了个礼。 “把手放下吧！”杨明志皱着眉命令道，紧接着回答这个女人的疑问。 “那两位女兵确实难以成为坚强可靠的战斗步兵，她们羸弱的肩膀甚至背着步枪都费劲，更不用说关键时刻背着二十公斤的全套装备长途奔袭！这对不对？” 乔舒雅认真的点头，显示着自己的谦卑，心里她是完全认同长官的总结，却不知他到底是和意图，比如说凭什么非要对这两个女人上心。 莫非这要演化成一个新鲜的“丑小鸭的故事”？ 杨明志继续道：“那两个女人已经从你的部队里脱离出来，结束化肥厂的事我会将其编到新的部队！她们两个确实不适合抱着步枪冲锋，恐怕也不适合去医院工作。我心里已经跟她们找了合适的归宿，而且完全符合她们的身份。” 乔舒雅没有再去询问她们的最终归宿是哪里，总之一定是个好前程。她首先联想到的当然是师部办公室，安娜和阿萨莉亚确实不仅仅是会阅读书写那么简单，理工类的知识略知一二，如此她们确实有可能被培养为技术兵种。 她是如此一厢情愿的认为，其中的内情则是绝对不可能知道！ 杨明志知道自己的这位下属并非等闲之辈，见其不再皱着眉头，就问：“怎么样，我的意思你都明白了吗？” “明白了！我全都明白了！” 杨明志点点头：“很好，既然你就站在我面前，我就说说别的事情。” 还有别的事情？乔舒雅洗耳恭听，结果长官的话实在让她羞涩不已。 这个时代的俄国女人秉承着长久以来的文化习惯，她们的内心里普遍趋向于保守。 杨明志让乔舒雅注意广大工人们的眼神，“你瞧瞧，你带来的这群英姿飒爽的年轻姑娘，可是惹得我们的这些工人们眼馋。他们长久以来就在兵工厂闷头工作，没时间洗澡，甚至胡子也懒得刮，一心都在为武器弹药的产量，平日里连一只雌性的耗子都看不到！你这么的把一百个年轻的姑娘领过来，他们能不躁动？只怕裤裆早就顶起帐篷了！” 如此粗糙的话语乔舒雅是能够忍受的，就是不知如何回答。 她停顿了一下，拍拍略微发红的脸颊，问道：“长官？是不是你觉得我带领姑娘们前来慰问战士们，有些不合时宜？” “不！当然没有！”杨明志肯定道：“我很感谢你送来的新鲜食物！鱼肉虽说不如牛羊肉这般能量强大，它好歹是肉。我的兵工厂工人们都是一群狼，他们不会挑剔是什么肉。所以说……” 说到这里，杨明志自己都不禁乐了，他打个比方：“所以说，你的这些女兵先不说作战能力怎么样！看看她们都扎着小辫子，一个个苗条的年轻姿态，我的工人们对这样青春活力的女性是缺乏抵抗力的！现在我不得不担心，我的工人们会像是脱缰的野马，根本控制不住。” 被这么一说，乔舒雅也来了劲，她戏谑道：“长官说这话是担忧我们女人？不用担心，我的女兵能迅速卸下步枪，将枪刺按上。我不敢说敌人是如何面对这样的女兵，至少我们的人应该会忌惮！” 杨明志这是开玩笑，回应道：“下次还是不要这么张扬。包括昨天，你的女战士们已经在大出风头！我这次来并非是阅兵，化肥厂的事是重中之重。我想你也是知道这一点，才满怀欣喜的送来新鲜事物！这一点我非常满意，所以下一次，你就不要这么大摇大摆的派很多人来！你就把准备好的食材放在军营，我会派出得力干将去领取！” 瞧这个女人的认真样，她的眼睛很大，嘴撅的也老高。她没有继续说话，仅凭表情就传递出她的自信，以及作为士兵的那份威严。 杨明志摆摆手：“抱歉，给你开了个不合时宜的玩笑” 工人们最终只是远处观望，大家也只能凭借着双眼去想想，闭上眼睛联想着自己和一位年轻的女人在床上云雨，没有人敢真正的走过去骚扰。 这些女兵一样穿着正规士兵的军装，除了夏季军装外，外面还都套着战斗斗篷。如若她们再都把连体的帽子戴上，武装带扎的松弛一些，远远望去还真是“安能辨我是雄雌”。 此情此景，杨明志多了一份感悟。 想想看，自从二月份开始，女兵的军营他就再没去过，乔舒雅的营在战斗中立了不小的功，一些士兵还被紧急发了勋章。想起此时，本来计划要开一次范围极大的表彰会，碍于建设发展的事情实在太多，大会被无限期搁置，勋章的发放则没有延期。 在整个苏联，女人也被广泛动员，当然其动员率远不及男人——女人要接替男人的工作去种地！ 而在诺夫戈梅利，女兵无论有怎样的先天性的生理劣势，高层根本别无选择，乔舒雅的女兵已经是绝地的中坚力量！尤其是这个营，在战役中立下功勋，因而已经是“精锐部队”。 所以，这支部队的日常生活如何呢？尤其是她们训练时候的样子！ 杨明志想到这里，又赫然想到了女人们驻守于此的最大任务——看管战俘。 他因而临时做出决定：“乔舒雅！下午，我就去你的军营瞧瞧，看看我们的女兵都是怎样的女英雄。” 第八百二十五章 在女兵营 杨明志就在工地这儿吃了简单的午餐，并和里固施科夫与伊万诺夫说起了下午的安排。 “副师长请放心，这里有我们在，一切都没有问题。我预计，化肥厂的投产远快于预期。”里固施科夫铿锵有力的说着，他这并非是夸下海口，设备的组装工作下午就基本完成，就等着水泥基本凝结时，工作可以说全面完成。 甚至可以说，化肥厂明日就可投产！ 杨明志点头道：“如此我就满意啦！工作交给你们，我也去好好去女兵营调研一下，看看我的部队发展情况！” 这顿午餐，广大的工人可谓好好的饱餐一顿。鲶鱼肉很容易烹饪，鱼汤美味鱼肉细嫩，更重要的，这些鱼定是女兵们捞上来的，对于这群粗糙男人来说意味深长呐！ 很多人甚至联想到，这些漂亮的女人，光着脚只着裙子，在泥塘里摸索的样子…… 饱餐自然也带给安娜和阿萨莉亚更大的工作量，两人扎着头巾，闷着头在浸泡了肥皂的木水盆里，尽力的清洗男人们的餐具。这工作不比军事训练轻松，两人女人还能应付得来。 杨明志没有在让她俩继续工作下去，不但让其停止工作，更要求她们作为随从人员。 “你们两个整理还军装，把武器也带上。现在编入我的卫队，跟着我去军营一趟。” 杨明志的命令有些唐突，两个女孩迅速回归女兵的装扮，向副师长表忠诚外，又不时瞥一眼她们之前的长官，女营长乔舒雅的脸。 仅仅一天的功夫，命运就变了，安娜和阿萨莉亚已然作为了警卫连的一员，着实令人有些恍惚。 乔舒雅何尝不是呢？只见这两个女兵，她们已然可以说是羸弱不堪，她实在想不通，师部做挑选的警卫连部队都是精锐战士，而这两个呢？乔舒雅不得不考虑那些传言，这位来自异国的副师长，十分喜欢漂亮的姑娘，言语多温柔生活多照顾，甚至包括她自己！ 这些风言风语都是在议论长官，这与军纪不符！乔舒雅没有再胡思乱想，情感深埋心底。 她将部队整顿完毕，又笔直的站在长官面前，就像是绝对服从的机器人而非一位丰腴的年轻女人，一切都听从长官的安排。 阿布拉姆的部下上午的时候砍伐了不少树，搭建永久性木屋的工作已经在进行，五个木屋框架已经完成。这项工作还是不能停，所以只有其本人在内的三个人作为杨明志的警卫，加上那两个女兵，警卫兵不过五人罢了。 以区区五名警卫，也要顺便去战俘营看看，这未免有些危险。 杨明志难以忘记两个月前的刺杀事件。“嗨！我怎么也变得有些忧患了？我可是学过军体拳，能徒手劈砖的家伙。再说我腰里还别着手枪呢！”内心里辩证了一番，杨明志不再担忧什么。 …… 从工地到女兵的军营不过两公里，这道路全是土路。 当初修路的时候，所发动的村民就是带着石碾子来回在路面上滚动。他们至少了解一些制造夯土结构的好处，终究这路也是仓促修的，在连续几天的降雨后，道路终究变得坑坑洼洼。 这一幕杨明志并不陌生，在原本的位面，中国的很多偏远乡村还是这种糟糕的路况，一旦下雨就成了泥塘 已经是空载的马车在这样的道路歪歪扭扭的前进，原本他是可以悠闲的坐在马车上歇脚，考虑如此路况还不如继续走路。 两公里很快就走完了，杨明志顺利回到了军营。 这是一处和树林相伴的军营，和三大集体农庄的规格一样，纯木构建的木屋健在大树之下，如今春天到了，桦树的枝叶已然遮天蔽日，柔和的南风吹动正片树林沙沙作响。 有了如此掩护，敌人的侦察机在上空盘旋，面对成片的绿油油森林，驾驶员定是眼花缭乱，还谈什么侦查于确定目标？ 此情此景，杨明志不禁赞誉：“乔舒雅，你做的很好！这个营地的隐蔽性不错，如此我高枕无忧啦！” 这女人得到夸奖，当即就笑呵呵起来。“是的长官！我们都是仿造其他的军营的建设原则！正是因为我们完全没有高射机枪还有高射炮，防空火力仅凭机枪取得不了什么成绩！所以隐蔽是非常必要的。” “很好！” 杨明志背着手，他再次来到这女兵营。成排的木质房屋建立在树林的掩护中，它们尽可能的保持着矩阵排列。因为这是一个标准步兵营的编制，战斗兵力最多六百人。一间营房通常住着一个班，所以这一切决定了营地不会很大。 所以女兵宿舍又是如何？她们的日常生活都要遵照内务条例，营房必然很整洁。这是女人通常比男人更爱整洁，也许她们的营房将持续弥漫着肥皂臭味儿。 “作为一个男人，她们的私生活我就不去调研了！” 杨明志看到乔舒雅已经命令她带着的连队归队，这些女人又排好整齐的两行纵队向这南边走去了。 眺望那个方向，杨明志赫然发现，在呼呼的风声，以及树叶沙沙声中，还夹杂着不少呐喊声。 “嘿嘿！南边肯定是你们的训练场吧！”杨明志问到乔舒雅。 “是的长官！按照每周的训练计划，今天下午进行的是越障训练！” “哦？所以这些姑娘们要穿越各种障碍，爬高上低，匍匐前进？” “是的长官！” 在杨明志看来，男人因为身体通常比较修长，身体的灵活度也看起来很好。女人的形体敦实一些，尤其是就比例而言臀部和大腿显得更粗壮一些，她们越障的训练怕是更有趣。 杨明志整了整自己的帽子，保持一副好的仪表。 乔舒雅当即说道：“长官，我这就带你去视察一下，我令姑娘们紧急集合？” “不必了！我不是来阅兵的，我要看看你们训练时的真切场景！” 杨明霞需要的不是一场演出秀，这些女人也不可能作为花瓶。不管怎样，她们都是普通的战斗步兵，不会因为她们是女人就特别照顾。 所以这些女人必须好好训练，她们是否真的还好好训练？只有一番微服私访才行呐！ 杨明志猛然注意到，自己的新卫兵安妮和阿萨莉亚，她们都穿戴着标准的战斗斗篷。 这斗篷本是给男人准备的，款式自然比较大。 他命令道：“安妮，把你的斗篷脱下来给我！” 第八百二十六章 暗中观察 如此，杨明志换了一身行头。他的大檐帽还有胸前的勋章，都被硕大的斗篷罩住，连体帽戴好后，只露出了一张脸。 “嘿嘿！这样子还有谁能认出我？！” 杨明志很是得意，就令阿萨莉亚也把斗篷脱掉，让给阿布拉姆。 接着，他对乔舒雅命令：“你现在可以到训练场坐镇了，切记，不要告诉你的士兵副师长亲自来了！我要看看你的女兵最真实的训练场面，对此我还会写报告呢！” 一听到长官还会写文章，顿时不敢丝毫怠慢。“遵命，长官！我这就回去监督，希望姑娘们能给你一个好映像。” “能否给我好印象，全看姑娘们的表现！我想，这些女人不是花瓶。” 改变行装的杨明志走了几步，就没有再跟着乔舒雅的步伐。 戴上眼镜后他的视力变好很多，逐渐看清了空地上的各种有意设置的训练器材，还有一群晃动的身影在其上下穿梭。 该如何暗中观察呢？杨明志注意到训练场的东侧是一处小树林，就指着那个方向，命令道：“走！阿布拉姆，大家都隔着我。咱们迂回过去，看看女人们的训练！” 阿布拉姆一口答应，他还麻溜的一阵都懂，将脖子上挂着的小望远镜摘了下来，递给杨明志。 “长官！那些女人的样子还是用它看的最清楚！” 杨明志笑了笑，不由的捶了他一拳：“还是你想的周到，偷窥女人怎么能少得了望远镜呢？” 这话也引得两个女人的注意，安娜和阿萨莉亚的脸霎时就红润起来。杨明志一怔，自己这话说的，仿佛就是个流氓。 他紧接着又咳嗽两声：“我在强调一下，一会儿我们在远处暗中观察，所有人不准张扬，阿布拉姆，你准备好笔记本，随时记录我的话！我可是要写文件的！” …… 如今，沼泽地的芦苇涨起来了，平坦地域亦是青草丛生。苏军的夏季军装是深绿色，战斗斗篷确实墨绿色。如此迷彩唯独隐藏在满是杂草，又被树荫覆盖的区域。 杨明志在内的五个人，挑选了一处绝佳的观测地点。从望远镜内的标尺来看，距离训练场约莫五百米。 训练成在三丛树林只见的空场来说，如果说军营是隐蔽在树荫里，这些训练设施就是纯粹的暴露在下午的阳光下。 这些训练设备没有什么特别的，它们全是用现有的材料制成。作为障碍的大木板，很长的梯子搭在很高的木架上，几条麻绳耷拉下来…… 军营望远镜使得杨明志把一切看得真真切切。 “男人们的动作就像是猿猴，能够两三下就通过木障，这些女人的动作还是要缓慢些，她们终于还是过去了……” 一旁的握着笔记本的阿布拉姆一怔：“长官，这些话也记上吗？” “当然不用！这只是自言自语！”杨明志顿了顿气，终于开始对所见所闻进行口述。 如果这时候有一台高清晰照相机就好了，碍于时代的原因着不可能。 一部分女兵在进行常规的越障训练，另一部分则是抱着已经插上枪刺的步枪，对着沙包猛刺。女人在力气上是弱于男性的，所以这拼刺刀的技巧真的能用在战场上？不！对于维持士气，还有让女兵保持勇气，才是更重要的。 杨明志不得不想到两个多月前，一月份的时候战役激战正酣，乔舒雅的和萨拉诺娃的营是在战争中学习战争的，学习的代价很大，很多人牺牲了。 想到这儿，他不得不感慨，就命令阿布拉姆特别记住自己的话：“好好写上，平时训练多流汗，战时才能少流血！女兵们训练的很刻苦！她们的呐喊声在三百米外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 阿布拉姆已经记录了很多，笔记本上的这些文字都是长官口述的，他清楚的意识到长官对女兵的评价很高。 其实阿布拉姆从没觉得的女兵是那么的有战斗力，像娜塔莎这样的姑娘纯粹是意外。再说了，就她那柔弱的身体，真是和五大三粗的德军士兵肉搏，真是只有被蹂躏的份。 是的！就是被蹂躏！德军的军纪需要有理智的军官震慑维持，在缺乏军官管理的时候，对待女性战俘亦或者是女性的平民，做出***的事非常正常。 这正是女兵的悲哀，她们最好别被俘。如果一旦察觉到自己即将被俘，还不如饮弹自尽，求得身体不被奸污。 一想到这儿，阿布拉姆就位他的两个新战友庆幸。两个姑娘都很漂亮，她们弱不禁风的样子，还是去做技术兵种更好一些。 杨明志已经不想再说什么，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他收了望远镜，转头对卫兵们说道：“走吧！咱们现在可以亮出身份，去近距离悄悄姑娘们了。” 因为青草都长起来了，昆虫也到了一年中的关键时期。草丛中尽是写斑斑驳驳的野花，也有很多小蚂蚱乱跳。穿上这间厚实的战斗斗篷，很容易隔绝这些昆虫，杨明志真是不想脱下它。 穿戴这身行头，再握上一支带了瞄准镜的莫辛纳甘，这不就是一个标准的二战狙击手打扮么？ 既然来了兴致何故不cosplay一番？ 安娜听从命令，卸下自己的步枪，交到长官手里。 “很好。”接过枪，杨明志兴致大发，频繁的举起枪做射击状态，得意忘形的对着树林左瞄右瞄。 突然！ 一声突兀的枪声打破了所有人的好兴致，杨明志猛地察觉，一颗子弹划破空气的声音，从自己的身边嗖的一下划过，凶狠的击中了大树，打碎不少木屑。 如同条件反射一般，杨明志仅用几十毫秒就做出反应，迅速趴在地上。 他的反应如此之迅速，却惊异的发现两个姑娘像是被吓愣了，弓着背不知所措。 “蠢货！这是敌袭！都给我卧倒！”杨明志吼了一声，索性不等姑娘们有所反应，照着她们的小腿就是凶狠的扫腿，直接将其踹倒在地。如此，姑娘们才如梦初醒一般，忍着腿疼禁闭着嘴，乖乖趴好，警惕的瞪大双眼。 像阿布拉姆这样的卫兵亦是一秒钟呈现匍匐状，三个男卫兵立刻卸下冲锋枪，对准大致枪声传来的方向，只等着长官下令就疯狂扫射一个弹股。 第八百二十七章 突发袭击 这一声枪响太突兀了，训练场上的女兵清清楚楚的听到了这个。乔舒雅立刻下令全体停止训练，心中也打起了鼓，这一声枪响到从何而来？ 杨明志的思绪瞬间从回味女兵训练的身影中抽出，他刚刚踢倒了那两个傻乎乎的姑娘，心中虽然对其愚蠢行径恼火，现在却发怒不起来。 他立刻拉开枪栓，检查枪膛的子弹。“不错，看起来弹仓是满着的。” 枪栓又被重新合上，真是讽刺，刚刚摆出个抢手的造型，就被某个藏起来的抢手盯上了？ 杨明志果断的问道不远处一样趴着的卫兵：“阿布拉姆？刚刚的枪声听到大概位置了吗？看到枪口火焰了吗？” 阿布拉姆做出了否定的手势。 “该死！”杨明志狠狠锤了地一下，心中真是后怕，刚刚自己这么观察女兵的行动，万万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自己就被某个狙击手盯上了！ 杨明志猜测道：“阿布拉姆！搞不好会有德国人的狙击手渗透过来，亦或者是战俘逃跑了！” “哪有这么巧的事情？！”阿布拉姆不敢相信，现实却无情的让他相信。 接下来的是两声枪响，子弹从趴着的人上空一米的地方嗖的飞过去，又击中了树干，打的碎屑横飞。 也是因为这枪声，还有子弹飞行的大概轨迹，杨明志基本断定了敌人射手的方向。 他当即伸出右手，食指指着一个方向命令道：“阿布拉姆！你的冲锋枪手，给我向那个射击！给我火力压制！” 弹幕是最好的回应，阿布拉姆率先开火了。 三支波波沙同时开火，火力很强。而敌人居然不甘示弱，亦是进行了还击。 这里树林很是茂密，大叔之下的灌木丛也很茂盛，杨明志连敌人的影子都看不到，只清楚敌人确实存在。 他焦急的左看看又看看，意图想个办法。却见到安娜和阿萨莉亚，两个姑娘却如同鸵鸟一般，只是把脑袋埋在地上，屁股撅的倒是老高。 阿萨莉亚手中握着枪，她明显是想要帮忙，试探性的抬起头。一颗子弹就在她附近飞了过去，抬起的脑袋又马上埋回去。 杨明志一下子就火儿了，握着步枪一个翻滚，对着阿萨莉亚撅起来的屁股就是狠狠一巴掌。 “笨姑娘，你要反击就找到掩体再射击，不想反击就给我老老实实趴好！” 长官这一巴掌力量真重，明显他就是个干练的老兵！阿萨莉亚只觉得腰椎都为之一振，平趴着什么都不敢了。 此情此景，杨明志还能怎么说？乔舒雅总结的非常透彻，若是真的和德国人打阵地战，这两个姑娘要么尿裤子魂不守舍，要么一个鲁莽行动脑袋开花。 火力压制了一下，敌人终于没有再反击，战场陷入了可怕的宁静。 杨明志已经受够了再次坐以待毙，“阿布拉姆！我估计敌人就是逃出来的战俘，他们偷了我们的枪。现在该怎么反击了？” “Что？长官你说什么？！” 阿布拉姆刚刚给冲锋枪压上新的弹股，赫然看到长官已经站了起来。他将战斗斗篷脱了，怀抱着步枪就轻装上阵了！ 哪里有副师长亲自就作战的道理？他真是疯了？还以为自己是大半年前的区区营长了？ 阿布拉姆咬紧牙关也豁了出去，下令道：“谢苗！列别德！跟着我上！保护师长” 杨明志当然不会就这么自线冲锋，送死的行为他是绝对不干的。 他身手非常敏捷，依托着树干为掩护，折线式的向前进。他也察觉到自己的卫兵也作为掩护跟上来了，并适当的放慢了脚步，毕竟围攻逃跑战俘的事，人越多越好。 就在这紧要关头，敌人又开火了！子弹再一次打到了树而已，这一次很是惊险，那颗大叔还是阿布拉姆两秒钟前的藏身点。 “真是好险！敌人这次终于准确了一次！”阿布拉姆暗自庆幸，心中也更加的愤怒。 这一次，进攻的四人终于看清了敌人的确切位置，草丛中的一个闪光将其完全暴露！那是枪口火药！ “乌拉！”阿布拉姆怒吼起来，三个卫兵抱着冲锋枪就加速奔跑。 杨明志直接骂出声，现在应该是悄悄滴接近，打枪滴不要！这群鲁莽的毛子真是疯了！ 所以自己还能怎么办？！杨明志硬着头皮，握紧了枪栓也加入到这冲锋中。 他不会去喊乌拉，而是喊着德语词“Achtung”，毕竟在他看来，敌人就是逃出来的德军战俘。 杨明志不奢望这些喊话能令敌人真的较强投降，甚至不知道敌人究竟有多少人！既然行动已经开始，就不能回头了。 应该是迫于四个人的追击，草丛中突然晃动起来，有个人影出现了，那人在逃跑！ 杨明志当机立断，枪口果断瞄准了那个人影，在即将扣动扳机的时候，食指又松开了。 “玛德，搞不好这是个误会？！”杨明志稍微下移了枪口，对着那人影旁边的地面就是一枪。 子弹击中了土地，掀起一些泥土。这本来只是一个警告，却见那人愣是倒下了。这不是子弹弹跳击中了他，纯粹是那人绊倒了！ 趁这个机会，杨明志猛然冲了过去，正经过一棵大叔，后背却被猛烈的拍了一下，愣是将他击倒在地。 怎么还有伏击？ 杨明志利索的一个翻滚，有半蹲着平举起步枪，枪口直接瞄准了那个袭击者。 一切都在不言中。 自从看清楚了那个晃动的人影是什么形态后，杨明志猛然意识到，敌人并不是所谓的战俘，这次突发战斗纯粹是一桩乌龙。 尤其是自己瞄准的这个人！她是一名红军战士，而且是一名女战士。 她必然是乔舒雅的兵，那把作为凶器的步枪已经扔了，她自己则捂着受伤的胳膊，一脸的悲愤与惊恐。 此情此景，杨明志也扔下了枪，不管刚才是什么情况，误会应当已经消除。 他先不管这个受伤的女兵，转身去瞧瞧那个摔倒的。 只见这个人的情况也不好，她正抱着脚踝呻吟，不长的麻花辫随意的耷拉着，军帽掉在了一边。 杨明志赶紧操持着他那带有成熟男人磁性的身影说道：“同志！你和你的姐妹受伤了！你们真是疯了！你们居然对友军开枪！” 这女人勉强扭过脸，忍耐着疼痛，睁着她那碧绿的大眼睛，双瞳已然含着泪水。 这表情可以说是充满了悔恨与抱歉，只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并且一定会将女兵营全体惊到。后续的事一会儿再说，当下首要问题，是先把两个女兵控制起来，并迅速检查一下伤势。 杨明志蹲了下来，他不必说明自己副师长的身份，这套军装已经说明一切。 第八百二十八章 泪奔的乔舒雅 杨明志无所顾忌，现在救人要紧，他就这么简单的将这女人抱起来，避免她受伤的脚在触碰地面。 女人普遍比较瘦弱，平心而论，这个女兵自然比老婆要沉，比娜塔莎更沉。 两个刚刚还对友军大打出手的女兵被收拢在一起，尤其是那个受伤的姑娘，鲜血已经把整条胳膊染红。 仔细瞧着这番场面，杨明志不由心头一紧。“糟糕！我该把你俩马上送到医院去！” 照理来说乔舒雅的军营里肯定有常驻军医，她们日常训练中受伤不足为奇，甚至意外受枪伤也不奇怪。 在这之前还是得给这女人止血！ 假如这时候老婆在场就好了，那个丫头搞不好能在第一时间为伤员进行手术。论到紧急的战场医护，杨明志略知一二。 这个女兵似乎有些怯生生的，她们一直没有说话，就仿佛天生是哑巴。应该是她们意识到自己在向战友，尤其是一名还是军官的战友射击，羞愧的什么都不敢说。 情况紧急，杨明志果断解开了一支步枪的背带，有次作为止血带，狠狠的扎在这受伤女兵的右臂，鲜血终于不再流淌。 杨明志松开了手，他半跪着一脸祥和。“姑娘们！你们是那支部队的？是乔舒雅的人吗？” 一提起乔舒雅的名字，这受伤女兵的眼神明显的颤动了一下。 “果然，你们是女兵营一营的士兵。你们认识我吗？” 这个问题她们没有回答，崴脚女兵忍着痛，喃喃道：“对不起……真是对不起！我们以为你们是间谍！真是对不起，我们居然在向军官开枪。” 杨明志噗呲乐了，这就勾下头稳定一下情绪说道：“是啊！我是军官，而且职位还挺高的！这下你们可是闯了不小的祸！” 一听闯祸了，本就紧张的他们更加紧张。她们本该是年轻的没有一丝皱纹的额头，现在居然像是板结的土地，脸色更是阴沉下来。 “好吧！你们虽然闯祸了，我不生气。多亏了你们拙劣的枪法，不然那才是真的闯下大祸！我其实挺佩服你们的警惕性的，既然发现可疑人员，应该主动汇报而不是主动出击！你们只有两个人两把步枪啊！” …… 杨明志习惯性的开始训斥起下属，对于这两个突然遇到的小女兵，真是又爱又恨。刚刚她们这是胆大包天敢于凶狠射击，尤其这受伤姑娘，为了同伴能迅速撤离，不惜自我牺牲式的进行伏击。她还真是符合284师的优良传统，所谓轻伤员乐于不当累赘，掩护大部队和敌人死磕的牺牲精神。 他本应该领着卫兵将这二女送回营地的，这件事目前是不用自己动手。因为乔舒雅的大部队已经迅速结束训练，把放在一边的武器重新拿起来，向着枪声响起的方向袭来。 在大部队到来之前，怯懦的安娜和阿萨莉亚也终于赶了上来。 作为同事女兵营一营的士兵，两人立刻认出了被长官控制起来的姐妹。 “索菲亚！苏珊娜！你们怎么在这里？”安娜一改刚刚的怯懦，甚至无所在高级军官在这里，放肆的扑了过去。 女兵们面对着面，场面真是尴尬极了。 趁着这里有她们的熟人，杨明志立刻打开了话匣子，他必须知道自己因何被自己的兵袭击。 如此，伤势很轻的索菲亚说明了她开枪的原因。 …… “什么？你们看到有人趴在草丛里，举着望远镜偷偷摸摸的观察军队训练，还有人在笔记本上记录。如此就断定这是间谍？所以就毫不犹豫的开枪了？！”这真是荒唐至极！杨明志真是笑也不是哭也不是，只好绷着个愁眉苦脸，对阿布拉姆说道：“看到了吧，看来这微服私访还是太有危险性了！若是我们再打扮的敦厚些，姑娘们会以为发现了棕熊，也会果断射击。” “是的！比起棕熊，野猪的可行性更大一些。”顺着长官的话，阿布拉姆调侃一番。对于前段时间也是在靠近温泉区的森林里围捕野猪那事，当时的场面真是刺激呢！ 真是的！阿布拉姆不禁感叹，都是女人，娜塔莎和贝茜卡表现的如同超人，而自己的新战友，安娜和阿萨莉亚确实两只小绵羊！ 杨明志拍拍裤子站起了身，命令道：“安娜，既然这两人是你的朋友，你就负责照顾她们，直到她们的营长领着人过来。” 乔舒雅如期而至，她带着两个连的兵动作已然缓慢了些。此刻，她的脸上就像是暴雨之前那黑压压的乌云密布，精神差到了极点。 她确实没有告知部队，副师长亲自在这个时间点视察，其本人也藏匿在一处隐蔽的角落。所以这明显已经演变成枪战的密集枪声，令她不得不担忧。 能引得枪声大作的，要么是长官几人和巡逻队发生了误会，要么是有战俘逃跑，还偏偏和长官撞上。 乔舒雅亲自握着一支冲锋枪，并下令全体士兵上好刺刀。女兵姑娘们排成宽大的阵型，像是一副可以捕捉鲸鱼的无比巨大之网，向枪声方向进发。 她已经没理由再隐瞒，直接下达了命令：“所有人注意，我们的副师长就在枪声传来的地方，他可能遭遇战俘刺杀！所有人做好战斗准备！” 局势立刻变得紧张起来，乔舒雅一样是紧张。她很清楚，若是这位长官遭遇不测，自己可不仅仅死丢了军官职位这么简单，等待她搞不好是NKVD的枪决！ 就算是枪决有如何？副师长出事了，自己可是赔上性命，也不能赎罪的！ 她就是这样抱着冲锋枪前进的，俊俏的脸庞毫无表情，内心却是波涛汹涌。她甚至做好了这样的准备，若是长官意外牺牲，自己定要杀掉袭击者，再饮弹自尽。 一些女人总是会把事情往最坏的方向去想，乔舒雅也确实有理由去悲观。她对于副师长充满了敬重与佩服，如果是男人，和长官多半要把战友情演变成兄弟情。作为女人的她，情绪更加敏感，对于长官的敬重上升了一个台阶，新生了一丝爱慕的情绪。 也真是因为这些情绪，她难以想象，长官会在今天遭遇不测。这可能吗？但是，她的内心一遍又一遍的自我暗示，简直认定，是南边的德军渗透进来，进行了一次刺杀行动。 现实却无情的击垮了她的悲观情绪，一切大白于天下。 乔舒雅的士兵终于率先找到了森林中的人，当她本人内心忐忑的过去一探究竟时，真是哭比笑好！ 她的情绪一下子就崩溃了，明明是这几百号女兵的楷模，优秀的战斗英雄，红旗勋章的获得者，营长乔舒雅，在看到杨明志那依旧伟岸的身影后，彻底泪奔。 她终究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哭泣着向着杨明志扑了过去。 一个相对陌生的女人，就像是久别的妻子那般情绪激烈的冲过来？！杨明志当即伸出双手，狠狠的按住了失控的乔舒雅的肩膀，并大声命令道：“乔舒雅！你给我冷静！给我冷静！” 第八百二十九章 临时训兵 经过这么一声吼，乔舒雅猛然惊醒过来， 她在干什么？她在副师长本人面前严重事态！ 乔舒雅赶紧抹干眼泪立正敬礼：“对不起！副师长同志！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不！你做的也不算错！”杨明志无所谓这女人的事态，他的心思依旧在袭击自己的士兵身上。 他将话锋一转，指着那两位伤员道：“知道刚刚的枪响吗？这些都是你的士兵的杰作！她们把我当做了间谍，所以鲁莽的开枪！” 乔舒雅的心情本来就够糟糕了，经过这么一说，脑子更是嗡的一下子，差点眩晕到底。稍微恢复了精神，她的怨气又通过直冲自己的这两个兵，那犀利的眼神就像老鹰，仿佛下一秒利爪就能抓过去。 是的！她已经行动了，像是要伸出胳膊对着伤员抽耳光， 杨明志原本略带严肃的表情立刻缓和过来，他拉住就要“杀人”的乔舒雅，抱住她的腰命令道：“给我冷静！冷静！” 莫非女人都比较情绪化？她现在的场面简直就是要殴打士兵，虽说红军在《步兵操典》上写的非常明白，军官禁止对士兵暴力。实际呢，军官通过体罚教训犯错的士兵，其上级军官往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们明明已经受伤了，仔细瞧瞧，小模样还很是漂亮。恻隐之心上了头，杨明志不但阻止了乔舒雅，也令她乖乖坐好一起训。 “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发生这种误会是谁都不想的，就结果而言我还是平安无恙，反而是袭击我的人都受了伤！所以我没有受伤，这件事就应该到此为止。” 杨明志的这话，在乔舒雅听来就是一种嘲讽，他是在指责这两个女兵的战斗力差，亦可引申为对整个女兵营的怀疑。 乔舒雅皱着眉头如此想着，杨明志下一步就说起这件事来。他就像是政治委员那般，尤其是见到已经有很多女兵围了上来，随即表情动作颇为夸张的嚷嚷。 “有人说，我们的女兵都是些花拳绣腿。力量不如男人，体型还比男人小。她们之所以能作为主要战斗力量，就是因为男人死光了而已！如果男人还足够多，她们就应该老老实实的待在后方去喂养孩子！” 杨明志刻意说这些带有鄙夷意思的话语，就是要看看女兵们的反应。 她们的反响很不错，女兵们可以有一万个理由反驳这偏见，她们没有在这样的场合大声说出来，只不过表情已经已然说明了一切。 杨明志心头笑了笑，继续道：“其实我认为这些说法都是无稽之谈！打击法西斯人人有责，不挂是男人女人哪怕是孩子，能拿起武器抗争就必须抗争！敌人不会因为你是女人就心慈手软，反而会更加残酷！那些法西斯会把一般的女人当做奴隶供其发泄，最后在杀掉！所以，比起捍卫正义，保卫国家，你们战斗的理由之一，也是保卫你们自己的生命还有尊严！所以！” 说到此处，杨明志定蹲下来，他的右手指指着天，双眼最瞧右看，只见这些年轻的姑娘们都是紧皱着眉头，一动不动的立正。她们是在思索什么吗？亦或者是在嘀咕，长官说这些干什么！ 杨明志顾不上那么多，继续演讲：“你们中有一些人在二月初结束的战役立下功勋，这些老兵也是见过我本人的。但是很多新加入的同志并不认识我！很好！我这里就正式自我介绍一下！ 我的彼得·伊万诺维奇·别列科夫，近卫284师的副师长兼参谋长。我军全部的作战计划都是由我制定并执行的，所以我必须真真切切的掌握我手下所有部队的真实情况。所以今日我趴在草丛里暗中观察你们这些女人训练，看到你们这么刻苦，我觉得我的新战士将是很可靠的士兵，即便她不是男人！ 但是！我居然遇袭了！我以为是战俘逃跑进而刺杀我，没想到居然是一场误会！ 两个小同志，居然直接就像我射击，她们明明只有两人，就鲁莽的射击！这真是疯了！ 在这里我不得不赞扬一下！索菲亚和苏珊娜，她们的警惕性值得赞扬。不过既然发现了可疑人员，应该首先掂量掂量，自己只有两个人，要去袭击五个人。介于这种情况，她们应该向上级汇报，而非草率射击！ 我实在也是幸运，可以说这两个小同志的枪法糟糕透了，不然我这个对诺夫戈梅利，对284师，乃至对整个白俄罗斯敌后作战的关键人物，就这么着被误伤，损失可太大了……” 听杨明志滔滔不绝的说，他先褒后贬，乔舒雅可真是憋红了脸。 这位长官可真是懂得唯物辩证法，两个女兵的错误举动险些酿成大祸，长官居然还有心去赞扬她们的警惕性。结果话锋一转，这位长官有角度刁钻的从交火中找到了女兵营暴露的三大问题。 第一，是发现交战后，全营进入战斗状态的时间太长。 第二，女兵的射击训练进行的如何，实在值得商榷。 第三，女兵的临场反应能力还是太差，简而言之就是容易冲动。 …… 杨明志就这么站着，情绪激动手舞足蹈的演讲，几百个女兵将其围城一圈。训斥教育下属，这些自己一直很擅长。本来自个也有必要好好给女兵们训个话的，趁着这个机会多嚷嚷几句完全没问题。 他是一边的说，身边的阿布拉姆丝毫不敢怠慢。他的冲锋枪弹股打的剩一半，枪械赶紧背在后背，刚刚的激战必须放在一边，他又从口袋里拿出笔记本和钢笔，记录长官的话。 那两位受伤的女兵实在是浑身难受，如果有地缝她俩会毫不犹豫的钻进去。可惜，自己还是被战友给牢牢控制住，听着副师长本人的表演与批评。 她俩尤其的注意到这位长官的岁凑。就是这个人！刚刚他的姿态是趴着的，也是子啊笔记本上记录着。现在看来真是糟糕透了，这个卫兵就是担任长官的书记，恐怕这笔记本上已经记录了大量的长官对于女兵营的描述。 事情发展成这个地步该怎么办呢？ 苏珊娜和索菲亚也不过是刚刚成年，年芳二十，若不是这场战争她们已然是集体农庄的普通庄员。她们非常在乎自己的声誉，今日自己居然想副师长开枪，不管怎样都算是罪行了吧！即便副师长非常大度的免除了罪责，自己还能在女兵营里混下去？营长乔舒雅事后的怒火如何安抚？ 想想这个，两人都不得不对自己的未来所思考些，怎么想，前途都是一片灰暗…… 第八百三十章 又收俩妹子 说了半天，杨明志口渴难耐，他已经没有什么话再说了，当即解下水壶大口灌一顿。 所有围观的人已然直挺挺的站着，在没有命令之前她们没理由离开。 杨明志摆了摆手，命令坐着的乔舒雅：“营长同志！现在可以命令你的部下回去继续训练了。” 乔舒雅赶紧站起身，身子立正得像是红松那般挺直。“已经结束了吗？长官已经没有话再说了？！” “怎么？你是觉得受教育的程度还不够？！”杨明志笑着摇摇头，“该说的已经说了，这个做营长的以后可要长点心！我要的士兵是聪明的士兵，而不是一群鲁莽的，甚至连基本功射击都做不好的笨蛋！” “遵命长官！我这就加紧训练，直到都成为百发百中的精确射手！”乔舒雅的脸庞异常的严肃，高傲的头颅高高的仰着。 杨明志点点头：“很好！我相信你可以做到的。新的战争随时都可以爆发，我现在再强调一下，只有平日里发了疯般的训练，战斗的时候才能活下来！不要担心子弹消耗的快，子弹打光了就去领取！” “那好！既然是副师长的命令！射击训练的标准提高一倍！” 被长官批了一顿，乔舒雅心中的怨气只得向她的士兵们发泄。她和这些姑娘们一样都是柔弱的，因而不会去打人，只会在加重训练程度。这即出了气，有是完全符合长官的命令。 乔舒雅立刻命令全副武装的部下重新归队，把今天下午遇到的这一瞥放在一边，它可以作为平日里的谈资，更要作为一场教训！ 就在杨明志的面前，这些女兵们迅速组成了纵队。索菲亚不过是崴了脚，她是可以歪歪扭扭的走路的。这位年轻的姑娘想要站起来归队，却被安娜按了下来。 乔舒雅没有马上离开，她犀利的眼神一直时不时的瞟着自己犯错的士兵。 大部队渐渐离开了，树林中没剩下几个人，乔舒雅的胆子也大起来。对于今天发生的事，她还是要继续道歉，并摆好自己的姿态。她很想挽回什么，突然间灵机一动。 乔舒雅微微皱着眉头，凑到杨明志的面前，说道：“长官，这两个女兵毕竟是伤害了你！我认为她们已经是女兵营耻辱，她们继续留在我的部队，我很不放心。这样鲁莽的士兵就不应该出现在我的军营里，我认为……” “你是觉得她俩应该剔除部队，是不是？”杨明志的话语中带有一丝不悦。 乔舒雅一怔，嘴也嘟噜起来，回答亦是模棱两可。 杨明志摆摆手，叹了口气：“我看呐，你是看到了你的两个部下已经被我调走，你评价她俩拖累了整个女兵营。所以你觉得这个方法很好，把营里表现不好的士兵调走，是一种很好的解决办法。也好！我就随了你的心意！” 被长官这么一说，乔舒雅心里很不是滋味。她不能说长官的话是错的，顶多算是一种不妥。 她辩解道：“长官！不管怎样，这两个女兵向你开枪了，差点酿成大祸！这里面有怎样的理由，士兵间的舆论都不会利于她俩。尤其是部队里的老兵！副师长同志！她们可是在你的运筹帷幄下，在两个多月前的战役取得丰功伟绩的老兵呐！她们怎么看待这两个兵？”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这位乔舒雅说的，仿佛不打不相识的索菲亚和苏珊娜，是一定要被剔除出女兵一营队伍的。 杨明志不禁回想起昨日驾车赶来，自己和阿布拉姆说的那一通。 事态的变化真是滑稽，自己来温泉区是监督化肥厂建设为主的，不是来和女兵们聊感情的。结果自己的身边已经是莺莺燕燕，莫非自己就是那种很受女人欢迎的体质？如果这样的话，怎么在那个位面，自己一直没有女朋友呢？ 乔舒雅嘴上不说，她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希望自己也收下她的这两个下属，再重新安排一下岗位。 安娜和阿萨莉亚的身世令人同情，她两个自己是一定要管的。但是新认识的这两个又是什么情况？ 杨明志咬了咬牙，终于松开了嘴。 “好吧！既然你不要这两个兵了，她俩就暂时归我管理。” 乔舒雅的心情终于放轻松了些，紧绷的脸庞松弛了。 杨明志继续说：“不过她俩终究是伤员。我在你们温泉区要继续待上几天，在此期间你得为其治伤。尤其是是苏珊娜，她的胳膊被手枪弹打中，万幸没有击中骨头。不过打中它的可是威力很大的托卡列夫手枪弹，恢复怕是要有一个月了。” “我懂了！”乔舒雅敬礼道：“驻扎于此的军医可以进行外科手术！请长官放心，很快就能进行手术。” 杨明志点点头，深情的瞧了瞧那两个已然坐着的受伤女兵。她们的表情也是复杂，除却沮丧还有震惊。 也是，自己居然向副师长射击，现在副师长来了一通特别关注，以后的日子更加扑朔迷离了。 杨明志没有再磨蹭下去，他下令道：“阿布拉姆，你身强力壮，崴脚的姑娘背起来。安娜、阿萨莉亚，把你们受枪伤的战友搀扶起来。我们出发！” …… 所以，这次南下一趟，目前为止最大的收获是四个年轻的女兵。她们有的鲁莽，有的怯懦，没有一个是干练的女强人！这样的女人居家过日子没问题，作为士兵还是够呛的。 不管怎样，杨明志的心情还算不错！突然爆发的战斗，自己的临场反应能力真的不错，可见自己已经做了半年的高级军官，作为下级军官身先士卒的那股勇气，还是依旧存在的。 把散落的武器都背上，杨明志自诩也变成了一名普通的士兵。 谁说高级军官就没有战斗力了？那个前任的西南方面军总司令基尔波诺斯，就是率领军官团和德军追兵的近距离战斗中牺牲的。其实像那种将军，即便是投降了也会受到德军的重点照顾。那个人宁愿战死也不投降，和他的军官团八百人用防身的手枪，和敌人战斗到死！ 恍惚一阵，杨明志的目光有重新瞄向这些姑娘们。 话说阿布拉姆昨日还在嚷嚷，说自己已经太久没和女人有什么交集，今天这份亲密的交集真是满足了他的需求。 瞧这货那憋不住的欢喜样样子，背着的简直就不是女兵，而是他老婆。 第八百三十一章 直奔战俘营 女兵恢复了训练，因为刚刚的事情，乔舒雅下达了新的命令。 所谓参与越障训练的士兵，今日的训练量翻倍！ 这项命令主意令很多人怨声载道，她们却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满。杨明志相信，是因为他这个高级军官就在一旁看着，没有人敢在这个节骨眼上犯浑。 近距离的观看训练可比之前的暗中观察更加直观了。女兵们的动作也更加干练，她们必须越过几个目测有一米五高度的木板，还要攀爬绳网，在抱着麻绳空降。 动作幅度大的人必然是老兵，她们能快速的完成这一系列的动作。剩下的则是一群动作走了样的人，她们在做了几个来回后就累的趴在地上，猛的喘息一阵子又回去接着做。 给予她们的命令是，只有全部做完了越障项目的次数，方可结束训练。即便某人做的慢，也必须做完才能休息！ 这看似很残酷，为了女兵的好，杨明志也就一狠心什么都不管。 伤员送到医务室救援，甚至外科手术已经在进行了。 现在不过是下午三点，既然乔舒雅就站在自己身边监督这些女兵训练，杨明志对刚刚的事还心有余悸，就问道：“你一定是很担心战俘会逃跑，所以安排了巡逻部队在温泉区巡视。以你的风格，一定是教育了她们，逃亡战俘的危险性。真是这样的背景，才导致了这次乌龙事件。” 袭击的事儿乔舒雅真希望它就从未发生，既然已经发生她根本无话避免了。 “是的长官，我最担心的就是战俘逃亡。针对长官的刺杀发生过，师政委特别对于我们这些温泉区的驻军，必须牢牢监控战俘。我相信我的战士们能够把战俘看好，还是要考虑会有疯狂的家伙逃亡，为了保险起见，我设立了巡逻制度。那两个女兵隶属于第三连，这个连在协助男性监工看管战俘劳工，一部分士兵因而在矿场四周巡逻。” 说着，乔舒雅手指着东边，“长官你看那里，那是刚刚事件发生地，在那个位置的东南方不远，就是硫磺矿了。旁边就是战俘营，此时此刻，战俘们正在挖矿呢！” 杨明志点点头，那片树林的东南边就是战俘营了？那里就是温泉区，硫磺矿和温泉是伴生的，他仔细的凝视，仿佛看到了树林遮挡住的袅袅蒸汽。 杨明志兴致大发，不禁拧了拧身子，只觉得后背有一丝酸痛。是啊，刚刚自己是被那个叫做苏珊娜的姑娘打了一闷棍，那姑娘也是够意思，明明收伤了还忍痛拼命，只为保护她的战友。 定了定神，杨明志转身对乔舒雅说：“走吧！现在我决定去战俘营瞧一瞧，我得看看这些德国人是不是真的在卖力干活儿！” 乔舒雅心头一惊，她是为长官着想，果断质疑道：“长官，现在去不合适吧！那些家伙毕竟是战俘，虽说他们没有拿着枪械，手里握着的可是实打实的金属镐头。” “你这是在担心我？还是在侮辱我？你觉得我是很弱的人吗？”杨明志的嘴角上翘，说起那些战俘，就是一脸的不屑。 “不是这个意思，我还是……” “不要磨蹭了，我们现在就走，你给我带路！”杨明志不管犹豫中的乔舒雅，直接命令道。 不过这个女人的善意提醒也很有必要，自己就随身携带一把莫辛纳甘。论到一对一的战斗，杨明志从来不是弱鸡，还是个相当不错的精确射手呢！ …… 女人都留在了医院里，阿布拉姆归队，他一脸意犹未尽的样子杨明志也不再说什么，只是强调道：“我们马上就去战俘营，去硫磺矿，还要看看温泉的状况。你和谢苗、列别德都给我提高警惕，弹药准备好，随时应对意外。” 战俘还会继续闹事？杨明志是不相信的，那一次刺杀纯粹是个意外，况且始作俑者都被当场干掉，老婆杨桃还亲手毙了一个。话说杨桃她当时的样子还真是冷酷，她像是萝莉般的身影，右手握着手枪，对着一持械的家伙就是一枪，全程面无表情。 后来被耶莲京娜搞出一个十一抽杀律后，这群战俘被集体送到这里，他们不再扛锄头垦荒了，对身体危害很大的挖硫磺工作，理所当然的都交给他们。 在乔舒雅的带领下，一行人顺着一条带有新鲜车辙印，又不怎么长草的羊肠小道，直奔战俘营而去。按照她的说法，女兵军营和战俘之间的距离还真是近——区区两公里。 如此也就是说，战俘营和即将建好的化肥厂的距离也很近。化肥厂是诺夫戈梅利的重点工程，战俘营就在几公里外，杨明志真是不得不深思熟虑一番，为了化肥厂的绝对安全他是否应该再采取些措施。 措施自然是要有的，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给战俘挪窝，其次则是更多兵力的看管。 多了这样一份考虑，他就必须好好去战俘营考察一下，若是有必要，马上定计划给战俘“搬家”。 这羊肠小道很快就延伸到了一片树林，乔舒雅提醒道：“长官注意了，这树林里有一些房舍，那是监工们的宿舍，亦有一些士兵休息区。” “那么战俘营呢？”杨明志追问。 “出了这片树林你就可以看到营区了！战俘营可不是建在森林中的！” 听她这么一说，杨明志马上就费解了。诺夫戈梅利内盖房子的一大原则就是确保隐蔽，所以绝大部分建筑都有茂密植被的掩护，这都是为了防止德军飞机侦查确定位置的。从战俘的嘴里，诺夫戈梅利的大致位置已经暴露，精确位置敌人还得不到。 所以说凭什么战俘营就如此的暴露？ 杨明志不禁提出疑问，乔舒雅也指出了原因。原来战俘营的规划耶莲京娜管的更多了些，她下令战俘营无所谓掩护。“假如说敌人的轰炸机找到了这战俘营，那就让他们投炸弹，用德国人自己的炸弹去炸死自己人！”乔舒雅模仿着耶莲京娜的口气和动作，复刻她两个月前的特别命令。 杨明志噗呲笑了：“这个耶莲京娜，她对德国人的仇恨我可以理解。这招借刀杀人的把戏亏她想得出来！” “所以长官怎么看？看起来您并不清楚师政委同志的这项安排。”乔舒雅谨慎问道。 “不需要改了。”杨明志摆摆手，谈笑间，他已经到了森林中的一小片驻扎区。 正好这里有些人三三两两的聚集，乍眼一看他们居然在打牌。这些人肯定不是监工，他们是一群老大爷，从其旁边的一队马车可以看得出，他们就是拉货的。 空气中弥漫着一丝硫化氢的臭味，这些气味也是从马车上传来的。杨明志侧眼望去，停靠的五辆车上有一辆已经装满了黄白色的石块。 那就是硫磺矿石，白色的则是与其伴生的石灰石。前者是火药和炸药的必须反应物，后者则是水泥的原料！ 第八百三十二章 在硫磺矿 车辙印就是来自于这些马车，可以预见到，车厢全部装载满沉重的矿石，它们将是何其费劲的运走。 硫磺矿石将分别送到鲶鱼村和铁匠村，两个集体农庄都能对其进行处理。硫磺很容易从石灰石中分离出来，在鲶鱼村因为化学实验室于此，那些化学专家不仅仅能迅速配置出黑火药，也能把硫磺最终制造成浓硫酸。 这一队的人在此静候，当战俘把矿石全部背来后，他们就离开了。只是天色渐渐晚了，车队将在这片树林里过夜。 当前的战俘都手持劳动工具，按照古代的标准，这样的战俘已经可以算作“民兵”。车队成员完全不担心自己会有什么危险，一个连的女兵在此协同看管，此刻她们就在矿场荷枪实弹的监督中…… 当前每个连队都是超编状态，女兵营一个连近二百人。所以实际上监管战俘的兵力居然和战俘总数非常接近，所以这群打牌的大胡子，能如此悠闲自得的打牌，也在情理之中。 杨明志没有在这林中的营地多做停留，他急需看到那些战俘。 顺着林中的道路，寻着渐渐浓郁的硫磺气息，树林终于消失了，一片大不大的、冒着蒸汽的区域展现在他的面前。 说实话，这里的地貌就像是微小版的黄石公园。 在众多树林的间隔地带，一片黄白色的地貌突兀的出现于绿海。热泉喷涌汇聚成溪流，纷纷向南流去，消失在沼泽地的水网中。 近距离敲着，地貌的环境更接近金黄，就好似一大片黄金平铺于地。 它们当然不是黄金！杨明志估摸着，可能地下十几公里就有地面活动，更有可能很久以前这里还有火山活动。终究是大量的硫磺和石灰被推了上来。这两种物质可谓见面就“打架”，因而化学反应一直在进行，那些刺鼻的气味就是其反应产生的二氧化硫，有产生大量的热量，将本就温热的泉水进一步加热，使得整个大地蒸腾，笼罩在薄薄的水汽里。 可能是小风一直在吹，空气中的臭气并非特别浓烈。杨明志情不自禁捂着鼻子，侧眼瞧到了矿区不远处的建筑群，那里必然就是战俘营。 杨明志的视角又回归矿区，距离实在有些远，他打了个响指：“阿布拉姆，把你的望远镜摘下来。” 烟雾干扰了视野，杨明志举着望远镜勉强眺望。正如乔舒雅所言，就在黄澄澄的矿区中，一大群人工作。 从这些人的体型来看，可以证明他们是男人。他们明显是紧握着镐头，狠狠的敲砸大地，亦有一些人捡起被凿出的石块，奋力的搬到藤筐里。 见长官看的津津有味，乔舒雅马上解释道：“长官你现在看到的，就是战俘工作的场面。我们确实按照师部的要求，将这些人训练成了矿工。” “你们做的很好！”杨明志意味深长的回应：“瞧瞧这场面，如梦如幻，这些战俘就在云雾缭绕中工作，他们会不会觉得自己凿的不是硫磺，而是金子。” 乔舒雅被长官的玩笑逗乐了，她虚掩着笑容，回复道：“黄金，现在实在没多大意义。这些战俘很清楚，只要努力挖矿，每个小组按照挖掘总重量编排名次，以此获得相应等级的粮食配给。对于他们，只有食物最为重要，所以我们刻意搞出这种制度。” 杨明志眼前一亮，缓缓的放下望远镜。“乔舒雅，你这是再让他们之间竞争，这个点子也是耶莲京娜教给你的？” “当然不是！”乔舒雅摇摇手指。 对于这个她是引以为豪的，女兵一营调到温泉区接近两个月了，尤其是乔舒雅本人对这一带的地理非常熟悉，对战俘们亦是非常熟悉。 她继续说：“那群德国人看起来已经没多少反抗意识了，我们和他们做了约定，只要老实干活儿就能得到粮食，而且我们也是有底线的，就是不会让任何一个战俘饿死。毕竟我们是逼迫他们工作，将他们的价值和剩余价值完全剥夺，能让他们还能拥有努力劳动的想法，恐怕只有用食物当做诱饵了。” 杨明志点点头，从乔舒雅这仔细的表情来看，她的所作所为定是取得了很好的效果。 从自己这处观察点到达矿工挖掘现场还有超过五百米的距离，杨明志很有兴致，更为所谓弥漫空气中的淡淡臭味儿。 他举着右臂，食指直指前方：“走吧！同志们！让我们去仔细瞧瞧战俘们的工作。” “这样不好吧！”阿布拉姆神经立刻紧张起来，他反对道：“为了长官的安全，我们就在远处看看就行了，何故非要过去？” 杨明志立刻甩了个脸子，批评道：“所以前方很危险吗？你们手中的枪械莫非是烧火棍？还是觉得我是个弱不禁风的人？” “是！是！如果长官执意，我们自会保持百分之百的警惕。” 杨明志笑了笑：“唉，这就对了！既然乔舒雅都说了，那些战俘的反抗意志已经被消磨的很厉害，我又害怕什么？” 此刻的乔舒雅表情有些复杂，听到副师长说到了自己，她还是站了出来，拦住了已经迈开第一步的杨明志。 “怎么回事？你也是担心我？” “是的长官！我很担心！”乔舒雅毅然说道：“不过我从不怀疑长官的战斗能力，只是有一点我们还应该注意，就是这些刺鼻的气味。虽说它的气味比较淡，毕竟也是毒气。若是长官长时间暴露在矿场，你会头疼。” “哦？还有这种事？”杨明志先是一顿莫名其妙，稍微寻思一下还真是这个道理。 像这种露天的硫磺矿有很多，尤其是活跃的火山口附近异常的多。这种环境下产出的硫磺质地都很不错，然而矿工却必须冒着中毒的危险去挖掘。 想到这儿，杨明志猛然意识到一个大问题。 “乔舒雅！你的提醒很重要，不过我怎么看到那些矿工甚至简易的口罩都不戴，他们就暴露在烟雾里挖掘？他们岂不是非常危险？” 乔舒雅有些不理解，“长官，莫非你还是非常担心那些战俘的安全？我们会保证战俘不会被饿死，只是这无防护的挖掘，是师政委同志亲自给我下达的命令！那些战俘不准使用防毒面罩。” “你们还有防毒面罩？”杨明志听到她说起来耶莲京娜的决定，真想马上批驳一下她这强令战俘不顾中毒的挖掘行为，竟听到了乔舒雅说出的这样一个词汇。这些女兵还掌握着防毒面罩？ 乔舒雅答应的倒是非常爽快，甚至还耍起了小小的调皮。她笑着反问道：“长官？难道你不知道德军士兵的装备里有一个奇怪的圆筒吗？” 第八百三十三章 防毒面罩 仅此一点拨，杨明志恍然大悟。 “哎呀！哎呀！我真是忘记了！咱们缴获的圆筒至少五千个，全套的防毒面罩也得有五千个！我一直觉得这东西毫无用武之地，真是万万没想到！” 乔舒雅的表情恢复了平静，她猛然心生了个新点子，就伸出右手，指着矿场北边的几个大木屋：“长官且看，那是我们的监工同志，还有协助监督的女兵们的休息室。还请长官做好心理准备，因为我们的人无论男女都是戴着防毒面罩工作的，可能会让你感觉一丝不适感。” 场面真是有些尴尬，杨明志撇了撇嘴道：“哪里会有些不适？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时候，各国的士兵都要防着敌人的毒气弹，所以防毒面罩和配套的呼吸系统都是军人必备的。现在的德军亦是继承这一习惯，只不过我们苏军并没有启动毒武库。” 苏军一直保有很多化学武器，比如说非常容易配制的氯气。 在魏玛共和国时期，苏联和德国有着不少紧密合作，其中就有德国在苏联境内为其建设的军用瓦斯工厂，尤其是在梁赞和喀山为苏联建立的三个大型化武工厂。喀山位于莫斯科的东边，战争根本就没有波及到这里，因此苏联很容易量产诸如氯气之类的化武。 德军只是零星的使用了化武，并迅速的终止了这些。战争终究没有变成一战那种，遮天蔽日的瑰丽气体过境带走一切动植物生命的化武大战。 希特勒要求戒烟，他还是下令香烟源源不断的送到士兵手里，因为这东西能让士兵镇定。 希特勒在一战差点被氯气熏瞎了眼睛，所以他下令德军不用化武？ 杨明志倾向于认为，这是主要的几个交战国，都知道对方的化学武器库的强大，就是当下总体战的模式下，谁广泛使用化武，也会遭遇对方的疯狂报复。届时，厚重的氯气将不是在野战阵地上飘荡，而是各个城市陷入死亡的绿海！ 所以说，德军明知战争是这样的，苏联使用化武的可能性可以忽略掉，德军国防军还是全面装备这个！他们背着一个大铁桶，把面罩扔了放置更多的弹药，或者更多的军粮，岂不美哉？ 可能这就是源自于德国人的性格中的刻板与坚持，亦或者是希特勒本人的坚持。 弥漫在空气中的淡淡臭鸡蛋味儿，这些硫化氢气体就是小剂量的臭鸡蛋味儿。战俘长期在这样的环境中工作，他们的身体会受到伤害…… 杨明志再一想，意识到了耶莲京娜在泄愤之余的另一个想法。即这些战俘长期小剂量的呼吸有毒气体，他们的身体会虚弱，而虚弱的人无力抵抗。 …… 乔舒雅注意到自己的长官似乎是陷入了小小的思考，是关于自己的女兵们么？她们在矿场执勤，一直佩戴防毒面具的。 关于化学武器的事乔舒雅知道的很少，看起来副师长明显知道很多，自己就不必再多言了。 她催促道：“长官！我们去休息地，在那里我们都戴上面罩，接着在下到矿场内部。” “好的！我们这就走吧！这些腐烂鸡蛋的气味我很不喜欢。” 杨明志就这么背着手就这么继续前进。他继续侧眼瞧着远处的战俘，瞧他们的样子，定然不会再掀起什么波澜，只能像是古代的奴隶那般，在弥漫有毒气体的矿场挖掘。 他知道这些白俄罗斯人对德国人是真的仇恨，命令上是禁止不给予粮食避免他们饿死，也禁止对其侮辱性的殴打，下令将他们发配到矿场挖硫磺这事儿自己也确实欠考虑。 对这些侵略者的虐待，白俄罗斯人果断运用了大自然的力量。这些战俘，被二氧化硫和硫化氢气体折腾的力量锐减，身体弱的直接就病死了。杨明志不禁的感觉到一丝虚伪，不仅仅是耶莲京娜，还有他自己本人。 对于战俘的仁慈，就是对自己人的残忍，杨明志狠狠心，索性什么都不管。 这些战俘爱死死，德军侵略他国，屠杀他国人民，其本身也得做好被无所不用其极的反击的心理准备。 杨明志更关心自己的女兵们，让她们做士兵实在是没办法的办法。她们最好不要上战场，即便是在这里监督战俘矿工亦是危险的。所以，她们戴上防毒面具又是怎样的呢？ 关于战俘们为什么没有佩戴防毒面罩，乔舒雅见长官有意，就一边走一边说了说。 一切基本符合杨明志的推测，他意味深长的感叹：“到底还是耶莲京娜的报复，亦是广大白俄罗斯人的报复……” 战俘只有二百余人，每十人编排一个小组，一般由两三位监工负责监督。战俘们的脸自然为监工所熟悉，他们不佩戴面罩，暴露着脸工作，如此监工能密切注意着，假如有人逃跑了，监工就能立刻察觉。 这些奴隶劳工一般的战俘算是一种消耗品，杨明志也很清楚，很多的苏军战俘被德军押运到了本土，亦是做各种矿山开采工作。比起那些倒霉的苏军士兵，这些德国兵已经足够幸运的了！ 杨明志摆摆手，没有再听乔舒雅的汇报。很快，一行人抵达了休息站。 硫磺矿的面积其实只有足球场大小，烟雾蒸腾的区域更小。休息站的位置很不错，这里不受烟雾干扰，硫化物的臭味儿也淡了很多。 一些士兵正驻扎于此，她们的体型和军装暴露了自己女兵的身份，因为都带着黑漆漆的防毒面罩，没有人能看出她们俊俏的脸。 德军的M30防毒面罩在三十年代设计，它的现代感已经很浓厚，后世的各种防毒面罩亦是这类的款式。只是这个时代，德军国防军全面装备的这个并不先进，它更像是一种特种供能的口罩。一个硕大沉重的、可更换的过滤罩，旋钮挂载于面罩下。 女兵们佩戴它略有着一股蒸汽朋克风，就像是一只乌鸦叼着一块大石头。 杨明志数了数，这里驻扎的大概有一个班的兵。还有一些同样佩戴面罩的男人，他们并不携带枪械，腰里却个个别着一根短棍——他们是监工。 第八百三十四章 战俘矿工 女兵们很清楚的看到她们的营长，以及突然赶来的副师长，一个个立刻结束休息，在她们的班长命令下，整齐的排成一列。 乔舒雅举起右手：“同志们！稍息！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 杨明志没有训话的意思，他更关注这处休息站。 这是几幢敞篷的木屋，周围还有两个木亭，长椅更是摆了几排。此刻即将傍晚，太阳逐渐下落，阳光也更加的柔和。杨明志就这么来到最大的这间休息室，悠闲的坐在长椅上，抚摸着这还有些粗糙的椅面。 这里有一张大号办公桌，其粗犷的造型证明了木工只是把大树简单的加工了下。一名电报员守在这里，电报机暂时是关闭的。这人明显是看到长官来了，麻溜的又把机器打开。 杨明志没有过多理睬，只是对其笑了笑，目光有瞄着桌案上摆放的饮水机。 它其实是俄罗斯传统的铜制饮酒器，在一个金属铜下放有一个水龙头而已。其内部通常应该灌着红酒的，当前物资匮乏，其内部灌着的自然是一般饮水。 杨明志并不口渴，腰间别着的水壶现在还是满着的。 乔舒雅要求长官和他的卫兵子啊休息站舒服坐上一会儿，她本人则去亲自准备防毒面罩，不久，这女人急匆匆的背着多个小铁桶归来。 一个铁桶她亲自奉上，麻利的打开盖子，将内部的东西拿了出来。“长官！这东西你可能没戴过，还是让我教你一下……” “不必了！”杨明志呵呵的站起来，“谢谢你的好意，防毒面罩我很了解！” 本来这东西就是“傻瓜型”的，希特勒基本就是因为差点被氯气弄的双目失明产生了严重心理阴影，所以德军士兵不但要必须携带这铁桶，宪兵还会到处寻觅扔掉铁桶的家伙。它的设计理念有一个，就是能让士兵迅速学会使用方法，并能迅速佩戴。因为，真是敌人的毒气弹打过来，能让人反应的时间也就那几秒钟。 而杨明志非常了解这东西，并非他有自习研究过，而是那个位面，作为曾经的军人他是学过防化训练的。要在极短的时间内，将面罩、便携式氧气袋和防化服穿好，杨明志的训练成绩虽说不是数一数二，也是完全达标的。 在乔舒雅和其他女人的惊愕中，仅仅五秒钟，杨明志就佩戴完毕，更是检查了一下过滤罐是否拧紧了。 相比之下，阿布拉姆等三人就磨叽不少。他们并非是不会用，就是因为对这东西少见多怪把玩了下，才最终戴在头上。 乔舒雅笑了笑戴上了这面罩。 如此，面罩都是一样的款式，彼此之间简直互相不认识，唯独通过体型、军装的样式和勋章，互相辨识。 “好了！是时候下矿区了！乔舒雅你带路吧！”杨明志又一甩脖子，命令道：“阿布拉姆，你知道该怎么做！” “是的长官，我们随时都能射击！保卫你的安全！” 阿布拉姆和他的两个伙计，重新把弹股卸下来，检查一下弹药啪的一声安装回去，随后紧随杨明志的脚步。 战俘正在挖矿，这是重体力劳动，又要忍受有毒气体，所以他们还有什么威胁？杨明志对这些家伙难以不轻视，自己的步枪也可以不用背吗？可是不背着又不行，自己的卫兵一直很负责。 矿场和草地界限不是很明显，黄白色的石块逐渐取代了青草与黑土。大地已经不在松软，众人所踩踏之处嘎吱作响。 因为佩戴着防毒面罩，杨明志已经嗅不到臭味儿了。就这么零距离的观察这矿场实在是震撼，水汽就从这矿石中蒸腾出来，这里就像是一处大蒸笼。杨明志蹲了下来，轻轻抚摸大地。 “真是有趣，这地面还是温热的！到底是地下有热泉呐！”杨明志不由的感慨 这场面他是第一次感受到，自己就站在一处白俄罗斯少有的地质热点之上，它必然全年保持温热，等到战争结束了，这里最好能好好开发。 站起了身子，杨明志的注意力回到了战俘那边。因为距离已经足够近了，使得他可以清楚的看到了这些德国人的脸。 每个战俘的精神面貌都不怎么样，他们的身上衣服上满是尘土。这些所谓的尘土就是矿石粉末，它们具有腐蚀性！ 没有人是戴着手套工作的，这必然是耶莲京娜的额外要求，目的还是为了让战俘吃苦！所以这些人的手指必定吗满是保护性的老茧，以应对每日繁重的开凿与搬运工作。 白俄罗斯的维度很高，四月中旬了最高气温也只有十几度。战俘们却都衣着简陋，甚至还有不少人选择赤膊上阵。他们绝对不会觉得冷，因为这矿场的空气都是温热的！ 杨明志穿着比较厚实，又戴着这面罩，一份燥热已经在身体中蔓延。 零距离的考察战俘的现状，时候再写一份文件，这是自己诸多计划之一，即便是越来越难受了，也要忍耐！ 杨明志很清楚，战俘们每天的食物并不多。从事这些重体力劳动，一天消耗个四千大卡轻轻松松，现在的战俘们每天能获得如此多的热量？这不不可能的！ 所以，战俘的颓态表现的也很明显，他们挥动稿斧的样子有些扭曲暗弱，就像是小鸡啄米一般。亏得这些硫磺矿不是什么花岗岩，它不用多大力气就能凿开。 诺夫戈梅利的硫磺完全由这里提供，大量的黑火药被造出来的代价，也是此处的硫磺资源快速的消耗。所以，很多战俘在一米多深的大坑中工作，为了获得更多的矿石，他们必须向地下挖掘。 杨明志刻意观察这些战俘的神态，更是在一处小小矿坑处站了一会儿。 他的目光注意到一个人，即便这家伙的脸上满是灰尘，杨明志还是回想起来，自己和这个家伙有点交集。 因为此人不是别人！杨明志清楚的记得是自己亲自俘虏了他。那还是去年刚刚入冬的事，这个人领着一群苏联的叛徒，担任“肉侦”向普里佩特沼泽腹地渗透，他们的结果自然是全军覆没。这人即便是装死，还是被士兵揪了出来。 正是因为这些原因，杨明志兴致大发。他就不顾着自己戴着面罩，闷声用简单的德语喊了声：“亨舍尔？！是你吗？” 第八百三十五章 咳血的亨舍尔 亨舍尔一阵恍惚，寻着声音猛然扭头，依旧一脸茫然。 “哈哈！果然是你！你的名字是亨舍尔，和你们国家的轰炸机是一个名字！我记得！”杨明志继续说着，他已经确定了这人的身份。 因为工作需要，杨明志也不得不学习一下德语。因为自己本来英语就说的不错，英语德语只见也有一些亲缘关系，很多名词又非常相似，在耶莲京娜这个老师点拨下，很多简单的德语句子，自己已经会描述，即便还是很生涩。 亨舍尔楞了一下，一脸茫然的抬头仰视说话的那个人：“你是说我？” “对！就是说你！亨舍尔，看来你很乐意从事现在的工作！” 亨舍尔一怔，这个家伙是个高大的男人，更认识自己。这家伙的军装很别致，在心脏的位置上居然不可思议的挂着一颗金色五角星。他是谁呢？总之一定是个高官。 努力回想一下，这个男人是个苏联英雄，据他所知这个所谓的苏军近卫284师，也就其最高指挥官得到了这样的称号。 一个大名鼎鼎的名字突然在其心头一闪而过，亨舍尔睁大了眼睛，手中的稿斧也生在地上。 “你是那个中国人？你是别列科夫？” 杨明志撇嘴一下，只是戴着面罩，他的形象已然是怪异中带着严肃，这就回答：“是的！亨舍尔，我是别列科夫。真是没想到，在众多的战俘中我一眼认出了你！看起来我很幸运呐！不管怎么说我和你有一点交情！” 杨明志此行当然不是和某个战俘谈感情的。 关于搜集战俘们现在生活状态的情报，仅凭乔舒雅的介绍还不够。自己曾经好好的审讯过这个亨舍尔，今日再审他一次也没问题。 杨明志转过身子，对着打扮成“乌鸦”的乔舒雅命令：“现在你可以下令让这个战俘暂停工作！把他从坑里拉出来，押往休息地。” 旋即，乔舒雅命令一样打扮成“乌鸦”的监工前来办事，其短棍伸向矿坑，亨舍尔被拉了上来。 …… 广大战俘矿工的工作大同小异，都是一部分人专职挖坑凿矿石，另一部分人负责搬运。带着一身邋遢光着半身的亨舍尔，杨明志原路返回。 即便这个家伙已经手无寸铁，邋遢的就像是乞丐，阿布拉姆等人还是不敢怠慢，三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亨舍尔，威严的气氛下，仿佛是要将其押赴刑场。 杨明志斜了自己手下一眼，又不禁对这个倒霉的战俘哀叹。 不过亨舍尔本人并不害怕，他知道这个中国人和那些俄国人不太一样，此行更没有弄死自己之意。来到了休息地，他随性的找到长椅，一屁股坐下，弓着后背翘着二郎腿，眼神与表情有着不屈服，也有着虚弱与无奈。 戴了许久的面罩，闷热环境下，杨明志的额头已经满是汗珠。当这面罩被摘下，在被小风这么一吹，真是神清气爽。 不过自己纵情的这么一记深呼吸，该死的臭鸡蛋味儿又开始往自己的鼻孔里窜。 “糟糕！真是臭死了！是不是风向变了，把矿场的臭气都吹到这儿了？” 阿布拉姆一脸不屑的指着战俘，说道：“长官！臭气都是这个家伙发出的！我看他是在矿场里待得太久，整个人都要变成一块硫磺了。” 话音刚落，就是卫兵、女兵还有围观的监工们的哄堂大笑。 杨明志并没有笑，他的眼神瞟着亨舍尔，注意到此人表情的波动，尤其是微微撇嘴的动作。 德军士兵是有尊严的，他们投降后被当做奴隶在工作本就是践踏尊严，如今又被嘲讽成一块臭石头，他内心里能不恼怒吗？可是苏军的战士们还在指着这货嘲讽，那些粗俗的中年监工更是不管年轻女兵在场，放肆的说了一通污言秽语。 杨明志皱了皱眉，爆喝一声：“够了！都给我闭嘴！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去！” 违背副师长的命令？简直是放肆的作死。叽叽喳喳的女兵们闭了嘴，纷纷退下去。 亨舍尔的表情也因此好了一些，可是他身体难受，放声干咳起来，动作幅度之大令人震惊。 杨明志一愣，怕是只有肺炎、肺结核的病人才能如此的咳嗽，这个家伙简直要把肺给喷出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声音之后，他就趴在自己大腿上，右手捂着嘴。 看人受难实在于心不忍，杨明志还没有铁石心肠到对战俘的生丝不管不顾，就迈着步子走了过去。 阿布拉姆大吃一惊，自己的长官手无寸铁的就和战俘面对面了？随即迅速跑来，枪托抵在肩上紧随其后。 杨明志白了他一眼：“算了！不用担心，这个亨舍尔和其他人不同，他没有危险性。” 亨舍尔勾着头，他棕黄的头发如今毛毛糙糙的，上面充斥着大量的灰尘。因为长期接触硫磺与石灰，他的头皮也遭遇了缓慢腐蚀，再加上长期的饮食状况只是保证不饿死，他原本浓密的后发消失了，勾着头的样子，杨明志赫然看到这家伙居然有些秃顶！ 这还没完，亨舍尔缓缓抬起头，看看自己的右手，掌心上多了一些血丝，顿时皱紧了眉头。 杨明志赫然看到了这一幕，这个家伙愣是喷了一手血？！ “亨舍尔，你是不是生病了？！” “是啊！我当然生病了！”亨舍尔满是灰尘的右手在肮脏的裤腿上蹭了蹭，苦笑的看着这位苏军高级军官的脸，“你们让我在这样严苛的环境中工作，唯独你们戴着我们的防毒面罩！我们的身体正在被腐蚀，咳血的人不止我一个！虽说我确实饿不死，我想我很快就会死于重度肺炎！我的生命已经所剩无几了！” 这个人没有力气去咆哮，他冷冰冰的说着这些严重的事实。 杨明志继续盯着这人的右手，这上面还是有一些血迹的。挖矿时势必造成硫磺粉末满天飞，没有任何过滤装置，他们的肺部吸收这些粉末，继而造成严重。 石矿工人有时候就因为懒省事，什么措施都不采取，硬生生的闯入矿洞挖掘，在乌烟瘴气的环境下工作几年，肺脏里尽是矿石粉末！这叫尘肺病，罹患此病者往往四十多岁一命呜呼。 而亨舍尔遭遇的情况明显更糟糕，硫磺粉末具有腐蚀性，它们在疯狂灼伤这个战俘的肺。如果说表层皮肤对腐蚀物的抵御能力很强，肺泡就是毫无抵抗。 恐怕肺炎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就是肺结核，继续下去，到了盛夏这个家伙就可以埋葬了。 第八百三十六章 对他施以仁慈 情况比杨明志想的糟糕，亨舍尔的情况必定不是个例，战俘们会越来越虚弱，最终全部非正常死亡，如此耶莲京娜的报复也就完成了。 女人凶狠起来还真是厉害，那个家伙不愧是内务部的！杨明志倒吸一口气了。 看着依旧精神不佳的亨舍尔，杨明志动了恻隐之心，旋即命令：“乔舒雅，让你的人端来一些清水，还有麻布，让这个人把脸擦干净！” “就是现在？”乔舒雅解释道：“很快今天的工作就结束了，所有的战俘都会到引出来的温泉池子清洗自己，以及这身脏衣服。之后就是吃饭时间。” 因为地利，战俘们可以泡温泉。 对于普通人来说，温泉浴是一种享受，现在看来对于战俘，每天的洁净工作简直是保命。看看开始西落的太阳，这群战俘应该还得再工作一会儿，莫非就让亨舍尔继续这么候着？ 杨明志蹬了乔舒雅一眼：“不要磨蹭了，按照我的命令做！我还得问问这个战俘！” 两名依旧戴着免遭的女兵，抬着一个盛满洁净泉水的木盆放在亨舍尔面前，一条灰麻布随行的扔在水里。女兵的动作非常生硬，在黑漆漆的免遭下则是她们不屑的表情。 任何能自我清理的机会亨舍尔都不会放过，见到了清水就像是见到了什么宝物，他兴冲冲的开始擦洗，很快这净水就成了一盆灰白色污水。 德国的男人普遍脸型立体，他们眼眸深邃，似乎天然就带着一丝忧郁。这个亨舍尔在擦干净头后，整个人也恢复了一些英气。 杨明志满意的点点头，不曾想这家伙居然对自己报以微笑。 这个男人并非是苦笑，而是发自内心的那种善意的笑容，像是一种感激。 对此，杨明志做出了更进一步的友好表示，命令道：“乔舒雅，命你的人多端来几盆净水，在准备好一件合适的衣服，我要这个男人立刻干干净净的见我。” 乔舒雅一愣：“长官？你是要求这个男人立刻洗澡吗？就在这里？” “是的！他就在那间房！”杨明志大手一指，“我刚刚看过了，那里面什么也没有！就让他进去清洗，我无法忍受审讯的对象像是一只土拨鼠！” 这位副师长表现的一直很特别，尤其是对待战俘问题上，比起其他的高级军官，他实在太仁慈了！乔舒雅实在不理解，这些战俘就应该邋邋遢遢的，并且就在这矿场工作到死（已经有战俘病死），如此大家才有报仇的痛快感。 命令就是命令，即便女兵不情愿，三盆水还是端了过来。 亨舍尔有些受宠若惊，他本人是相信这位长着蒙古脸的苏军军官的，只是看到那孤零零的木屋就有些发憷。 原因无他，这木屋之所以空无一物，就是因为这就是一间拷打犯人的囚笼。德意志军人当然有着自己的自尊，亨舍尔自诩自己是个懦夫，一直苟且偷生才活到现在的。那些做了战俘还不知苟且，尤其是不愿意老实挖矿，亦或者密谋逃跑的，一旦被发现就会扭送于此，被那些一脸胡子的中年俄国人抽鞭子。 甚至有时候他们还会派遣女兵来行刑，那些女兵长相都很漂亮，就是鞭子抽在身上一样疼痛难忍…… “他们不会杀我！那个男人知道我还有利用价值！”亨舍尔在内心里祈祷，拎着干净的粗麻布衣服，进了木屋又关上了门。 这个家伙清洗自己不会用多久，突然清闲了，杨明志随意的掏出香烟。 不过乔舒雅还是很担心，她疑问道：“长官，这战俘把栅栏门关上就不在我们的视野范围内，他做什么我们完全不知道。加入他自杀怎么办，亦或者……” “你还以为这个家伙会逃？”杨明志愣了下，竟然不知如何反驳乔舒雅的疑问。他寻思了一会儿，做出了结论：“这个男人不会寻死，也不可能逃跑。我对这个家伙很熟悉，他是一直想活命的，如果他想死，就不会在死人堆了装死，而是跟我们拼命！” “可是他还是消失在我的视野中了！”乔舒雅有些焦急的说：“这是师政委给战俘营下达的特别要求，即要一直保证战俘们在绝对掌控中。所以长官何故不下令这男人就在你面前清洗自己？” 杨明志白了她一眼，戏谑道：“是吗？你这个女人是不是对男人的身体很感兴趣？那个家伙脱光了衣服会令你兴奋？” “当然不是！”乔舒雅努力保持着镇定，回应道：“我刚刚结婚，丈夫就应征入伍了。我的丈夫已经死在战场，就是被这些德国人杀了的，所以我怎么会对德国人有好感？何况！” “何况什么？”杨明志追问。 “这话有些难以启齿，因为我还没有……” 这女人话说一半就扭扭捏捏起来，杨明志完全明白了，不由大吃一惊。他刻意微声询问：“你的意思是说，你还不是真正的女人？” 乔舒雅弱弱的点点头，承认自己已然是处女的事实。 真是可怜的女人，她结了婚却还是没有得到孕育生命的机会，新婚丈夫就被征兵了？她就这么继续保持着处子之身，直到得知了丈夫所在部队全军覆没的悲惨消息。 更为疯狂的，战争迅速扩大，她根本没时间悲痛就必须迅速撤离，终于经过艰难跋涉，逃到了沼泽地。 这个女人已经二十多岁了，她干练又坚强，这个时代的斯拉夫女人普遍如此！她还没有没有经历过男女之事，杨明志意识到自己失言了，摊开双手道歉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不过这个战俘还是不要在你我的眼皮子底下，脱掉破衣服擦洗。不管怎样那家伙都为我军顺利击败他们的715师立下功勋。所以还是区别对待一下，给他必要的尊严。” 乔舒雅是逃难进铁匠村后入伍的，对于284师早期的事知之甚少。很明显长官对这个家伙很是熟悉，她不再多言，就一直伴随在长官身边，等着那个战俘把自己洗干净。 …… 泉水是温热的，因此亨舍尔不会觉得冷，不过他还是咳嗽了一阵子。这及证明了他的存在，亦是证明肺部的炎症有些严重。 木屋里频频传来咳嗽声，这让等待中的杨明志很是揪心。不管怎么说这个家伙也算是给苏军立功了，他实实在在的卖了队友，提供了715师的很多宝贵情报。那支德军步兵师被揍的主力部队基本覆灭，其战斗能力可以说荡然无存，因而夹着尾巴撤离休整去了。 他为苏军立过功，为苏军当苦工，所以这样的家伙，苏军不应该重点照顾的吗？ 杨明志跺了跺脚，意识到耶莲京娜在对战俘的问题上，与自己的设想差别很大！有些事必须好好改变一下。 所以自己是真的需要完全知晓战俘们真正的心理状态，还有他们的身体状况！突破口自然就是这个洗澡的亨舍尔。 第八百三十七章 战俘一天的结束 傍晚，昏黄的阳光照耀大地，薄雾有微微起来了。望着红丹丹的夕阳，此时此刻，几公里外的化肥厂工地，一天的忙碌终于该结束了吧。 照理说自己最后视察完矿场就该回去的，情况有变，杨明志决定暂不回去，又询问道：“乔舒雅，你说过已经为迎接我的到来，在军营里提供了宿舍！” “是的长官！我一再请求，像您这样的高级军官用不着如同普通士兵那般睡在旷野。我们会尽可能为您提供优质的服务，尽可能的维持军官待遇。” “不必了！我不需要什么特殊待遇，如果有，那就是两张床并成一个，我这个人不喜欢狭窄！”说着，杨明志命令：“你现在派兵去化肥厂工地报信，说明我不会去过夜。” “遵命长官！”乔舒雅立正敬礼，转身就要走。 杨明志叫住了她：“不要这么急！我的下一个命令就是就在这里给我把晚餐拿过来！记住，要丰盛一点，我要在此宴请一个人！” 乔舒雅没有多想，这就迅速离开。 这些女兵奔跑的姿势都很不错，各种体能训练，尤其是强令的负重越野，女兵们的身形都被训的精瘦苗条，再者这个乔舒雅居然被证实是个处，瞧她舞动的辫子，瞧她扭动的大胯。自己的眼神真是情不自禁的向她运动中的下半身瞧去。 拍拍脸颊，杨明志的注意力有回归在亨舍尔这里。 这个男人已经洗完了澡，给予他接下来的命令就是乖乖的坐在长椅上，什么事都不要做。 杨明志又掏出烟盒，自己叼上两根点燃后，一根就递给了他。“这是你们的香烟！抽吧！你会觉得舒服很多！” 比起有毒气体和有毒粉尘的伤害，尼古丁这种慢性腐蚀可以说微不足道，何况香烟还能有镇定的供能。心烦意乱之中，也只有一根烟能让人平静。亨舍尔伸出手，含笑接受了这善意的举动。 望着夕阳，杨明志深吸一口，顺口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亨舍尔，我想你在这里挖矿平日里吃的也不好！一会儿我会宴请你，让你吃顿好了！” 话还没说完，这个德军战俘的脸色突然就变了，他睁大眼睛一脸兴奋继续听下去。 杨明志扭头瞧了他一眼，刻意加大了声音：“作为交换，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不要有什么隐瞒！你很幸运的遇到了我，只要按照我说的做，未来你也就不必继续这么苦！” 意识到情况有重大转机的亨舍尔立刻站起身，笔直的立正，简直就在以一名德国国防军士兵回应上级那般，大声回应：“Verstanden！” “不用这么严肃，你还是个战俘！”杨明志皱了皱眉，令他乖乖坐好。因为还有不少士兵在执勤站岗，持棍的监工，还有持枪的女兵，实现不由的瞧着这里，所以自己和战俘关系表现的过于密切，完全不是好事！ …… 天色渐渐开始暗淡了，突然，一阵悠扬的军号吹响，号声迅速传遍整个矿场。 到底发生了什么？杨明志举着望远镜仔细敲了下，看来全体战俘今日的工作终于可以结束了！ 在持棍监工的督促下，战俘们迅速排好队列，跟着监工一队一队的走出矿场，向着战俘营西南方向走去。 杨明志马上扭过头，“嘿！亨舍尔，你的朋友们结束工作了，他们将去哪里？” “是泡在热水里！” “是嘛？！”杨明志笑了笑，“你的朋友们也能享受到泡温泉的待遇，这很不错嘛！我早就知道这里有温泉，我也想好好的泡泡！” 亨舍尔一阵苦笑：“尊敬的长官，我们这些战俘被当做肉联厂的肥猪，被强令脱掉肮脏的外衣，被赶进水池。规定时间一到所有人都要出来，在换上新的衣服！这样的泡温泉真是一点都不舒服！你们只是把我们当做机器罢了，清洗机器保持洁净难道不是必要的吗？” 这人的比喻非常贴切，杨明志也听到了一股子抗议的意味，他没有纠结，继续举着望远镜。 还别说，亨舍尔说的不错。这群战俘在脱衣服了，在他们的周围就是一些戴着面罩好似“乌鸦头”的荷枪实弹的女兵，她们的步枪枪刺齐刷刷的对准这些战俘。 战俘们这哪是脱衣泡澡啊，简直是要集体施以“烹刑”，他们是迫于武力威逼才跳到水池里，尤其还是来自于女人的威逼，实在屈辱极了。 他们中也有人对着这些女兵做出猥琐的动作，以求能羞辱她们。其结果是非常悲惨的，这举动遭到的是一顿鞭挞，在这种困难环境下，受伤是致命的。已经有战俘死亡，战俘们知晓那些倒霉的家伙是被打死的。 这个时间点，守备的战士们任务应该非常艰巨吧。杨明志四处观望着，不出所料，那些原本在训练的另外两个连的女兵，也恢复荷枪实弹的英姿前来助阵。 五百余人还都带着武器，监控着二百多名毫无衣着的战俘。如果彼此之间都是男人，场面还不至于很尴尬。现实却是这是五百名女兵在看二百多光腚的男人，杨明志猛然觉察到，这难道不也是对女兵的训练吗？ 女人要克服两大障碍才能作为优秀的女兵，一个是体能的生理劣势，另一个就是胆小。女兵的胆小往往还不是单纯的害怕血肉横飞的战场，她们还往往害怕那些明显比自己高大强壮很多的男人。 杨明志算是清楚了，女兵们天天都要面对一群光腚的德军战俘。俘虏们劳累一天，再加上每个人都有各种各样的慢性疾患，他们的精神状况很不好。长期面对这样的战俘，她们会不会觉得敌人也不过如此，会不会也能克服羞臊的心里？ 别的女人不知道，但是乔舒雅本人基本克服了很多弊端。那个女人又戴上了防毒面具穿过了矿场，站在水池那边监督战俘“泡澡”。杨明志之所以能一眼瞧到她，就是因为此人一直穿着军官常服，她握着手枪吆五喝六的样子，还真是霸气！ 这些战俘洗完澡就该吃晚饭了，在吃的问题上战俘们必然也吃的一般般。杨明志相信，即便在伙食上，战俘也能吃到面包，其总质量必然少的可怜。他们应该会在战俘营进食，杨明志因而没有再看下去，战俘每天吃什么，这些问题由亨舍尔供述就好了。 晚餐时间终于到来，落日余晖依旧将大地找的挺亮。北极的白昼就要到了，因而高纬度的白俄罗斯，夏季白天的时间相当漫长，即便才四月中旬，白昼时长已经超过了夜晚。 杨明志不介意晚餐实在户外进行的，女兵们拎着篮子归来，这里面的黑面包片真是醒目急了。 “唉！真不知我的女兵营长怎么理解的，所谓的丰盛大餐就是面包多一些满？明明还有一大堆食物！”小小的抱怨一下，杨明志下令女兵将晚餐摆在露天的木桌上，之后，她们解散。 晚餐终于摆在木桌上，它没有什么稀奇的，一大篮子面包片，一锅蔬菜蘑菇汤和一锅鱼汤。 此情此景，亨舍尔的口水就像是自来水，他的眼神更像是瞄准猎物的猎豹的而非人类。面对这个，杨明志笑呵呵的命令道：“亨舍尔，我说过宴请你，这个就算是宴席了。虽然没有酒，至少食物足够填饱你的肚子，你就赶紧做好开始吃吧。” 亨舍尔犹豫了一下，美餐就在自己面前，但是这个苏军军官的笑总令他感觉有虚伪之意，他身边的那些凶神恶煞的卫兵的态度才像是真实的。不过他终究顺应了自己咕咕叫的肚子，麻溜的坐在丰盛食物面前，大快朵颐起来。 第八百三十八章 将死之人 暴食——七宗罪之一的罪恶。 德国人普遍信奉路德宗，所以这个亨舍尔的脖子上也是挂着一个小十字架的。他藏得很好，被俘后也没被搜走。 瞧他狼吞虎咽的样子，不就是犯了暴食的罪恶？即便这个人是真的饿疯了，他这恨不得把整片厚实的黑面包直接塞入食道的疯狂举动，太令人揪心了。 杨明志皱着眉头看着这个“饿鬼”狼吞虎咽，他幸亏还明白喝水的重要性，否则有噎死的风险。 “亨舍尔，看得出你是许久没有满足口腹之欲了。最美味的还有蔬菜汤和鱼塘，你也可以喝上一碗！即便你全部喝完都没问题。”杨明志善意的提醒，依旧被这“饿鬼”当做了屁。 这个家伙如此的狼吞虎咽，继续放任之，只怕这家伙能把肚子给涨破。 “阿布拉姆，阻止这个人！”杨明志一声令下，亨舍尔终于被控制起来。可是这个人显然意犹未尽，就像是多少年没吃过面包似的，双眼还是盯着那些黑面包块。 瞧着这桌案一片狼藉的样子，好东西都被这个德国人吃了！珍贵的食物被战俘吃掉，广大的白俄罗斯籍士兵看到了定会非常恼火吧。 杨明志倒不生气，他可以理解为何亨舍尔会如此疯狂。 现在的亨舍尔被两个卫兵按着肩膀一动不能动，杨明志走上前，坐在这人的正对面，随手拿起面包块啃食起来。 见这人已经平静下来，杨明志下令将其松开，闻讯也就开始了。 “我真是没想到你会这么的饥饿，现在怎么样？你的肚子理应填饱了！” 平和的语气令亨舍尔很是安心，其实面对这位苏军的军官，他一直很惊讶：“我也没有想到，你已经会说我们的语言，我竟然完全听得懂你说话的意思。” 杨明志摆摆手笑道：“这算是赞誉吗？我的德语是突击学习的，我不过是懂得些日常的词汇罢了，如果你英语说得很好，我们倒是可以用它交流。” “还是用俄语吧！”亨舍尔回应，不过他是德语俄语混着来：“我们德国的教育系统之下，所有的孩子普遍学习英语和法语。不过英语我都快忘记了，所有我很意外你会说英语。” “既然你不会说英语，我就不强求，不过你居然会说俄语了！”杨明志摆出一副吃惊的表情。 亨舍尔苦笑一下：“没有办法，我毕竟是战俘，只有学会了俄国人的语言才能明白他们的意思！所以空闲时间我都在努力自学，这里的监管也乐意去教。” 他突然停顿下来，神情也紧张起来：“然而我现在的境况很是糟糕，学习俄语实在毫无用处，因为我就要死了。” 一提到“死亡”这个词汇，杨明志就紧张。 “死？你要死了？是有人要杀你吗？” 这话刚刚说完，就是亨舍尔一阵冷笑，接着质问：“杀我？当然有人杀我！难道要杀我的人不就是你吗？” 场面一度冰冷。 在亨舍尔看来，俄国人根本就不是好东西，还有面前这个叫做别列科夫的家伙。尤其是这些苏军，他们都是虚伪的。一方面许诺会提供食物不让战俘饿死，另一方面却让战俘来挖矿。 杨明志非常诧异他会说出这样的话，尤其是那深邃的眼神，完全是在抗议与指责。 杨明志赶紧辩驳：“不！我和其他人不同！我是一向反对虐杀战俘的，只是俄国人饱受你们的残杀，几乎每个士兵的亲属都有被德军士兵杀害的事实。他们想要报仇！” “所以说！你不杀我，其他人还是要杀我！既然如此，你们何故许诺保证我们的生命安全？！我知道，因为有战俘刺杀你，所以我们数百人都有罪了！你们枪毙了二十个人，最后还要杀害我们全部！” 亨舍尔的情绪非常激动，在他声嘶力竭咆哮的同时又被卫兵死死按住。这人的举动自然吸引了不少人，一众女兵迅速抱着“短矛”一般的插了枪刺的步枪围过来。 亨舍尔横清楚自己成了众矢之的，干脆豁出去的吼道：“你们杀了我吧！我很感谢你们给我提供的最后洗澡的机会，给我的最后一顿晚餐。现在就不要再虚伪了，给我挖个坟墓，把我枪毙了吧！” 杨明志顿时懵逼，安静了一阵子自己才想明白。让他洗澡，让他换上新衣服，让他吃大餐，好像很多国家处决死刑犯之前就是如此！ 来到这儿当然不是吵架的，何况让这个战俘如此激动的嘤嘤狂吠，作为高级军官的尊严在哪里？杨明志猛地站起来，绷着个脸说：“你真的很幸运，我再重复一遍我根本没打算让你去死！难道你就不想活到战争胜利吗？假如我让你死，去年你就死了！” 一切尽在不言中，亨舍尔沉默了。 杨明志继续询问：“说！是什么让你觉得，我要在今天杀了你？是所谓的最后的晚餐？” 亨舍尔意识到自己理解出现了偏颇，这个军官如此的严肃笃定，自己今天是死不了了。但是自己的身体已经罹患肺病，继续一段时间的工作，死亡注定到来。他的心情已然无法平静，冷冰冰的回应道：“我已经开始咳血了，恐怕这是患了结核病！我之所以这样，就是你们逼迫我去挖矿。这些有毒的气体和粉尘天天毒害我的身体，已经有人得了肺炎死了！那些人就是我的下场！” 战俘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工作，他们究竟在饱受怎样的摧残？乔舒雅对于此事完全的轻描淡写，仿佛战俘收到的自然伤害可以忽略掉。可是从自己“微服私访”的结果来看，情况比她汇报的严重很多！ 通过观察，杨明志可以确定广大战俘收到了严重伤害，何况这个亨舍尔声嘶力竭的呐喊，完全证实了自己的估计是正确的。 为了确定事实，杨明志继续询问：“你的意思是，这硫磺矿的气体一直在伤害你的身体？” “是的！这些刺鼻的气味本身就是一种毒气！你们完全清楚这一点！”说着，亨舍尔脖子扭到一边使了个眼色：“那是你们的士兵，这些女人都佩戴着我们的防毒面罩，我们却连最简单的口罩也没有……” 这诉苦的机会亨舍尔牢牢把握，他的话越说越多，甚至有些语无伦次，情绪也愈发的失控！ 这个男人说着说着，居然哭了起来，嘴里的话也变成了难以听懂的嘟囔！ 杨明志皱着眉，狠狠的拍了下桌子：“够了！等你哭够了我再询问你！” 第八百三十九章 亨舍尔的自白 亨舍尔不是娇滴滴的女人，他流了些泪，情绪也趋向平稳。 他一直知道这个来自遥远中国的家伙，虽然是苏军的军官，和那些俄国人却是截然不同的，其中一个就是脾气并不暴躁，这个人是好说话的！ 见他终于安静下来，杨明志继续问：“说说你自己吧，说说在这里生活的怎么样？” “生活的怎么样？当然非常糟糕！” 亨舍尔的回应斩钉截铁，接着是他的自述：“你们俘虏我好几个月了，我的思想也发生了改变。尤其是因为我出卖了情报，如果我有机会回到军队里，等待我的也必然是枪决。德军不会收留我这种叛徒，战地盖世太保发现我后，他们有权力直接杀了我！” 杨明志点点头：“这确实是真的！我不得不告诉你一个事实，正是因为你提供的重要情报，715师的主力部队位置被我军完全之下。客观上，帮助我们彻底将其打败。” “是的，所以我已经是第三帝国的罪人。我留在国内的家人应当已经认为我去年就死了，假如你们将我释放，盖世太保，亦或者治安警察发现了我，得知我的真实身份后，不但会杀了我！我的家人也会送到集中营，也会被处死！” “真的有这么严重？你们的元首也是这样对待他的公民的？”杨明志刻意表示的很吃惊。 亨舍尔眼神笃定，回答道：“这就是一种残酷事实！我可以不管自己的生命，也得考虑家人的生命！所以我是绝不可能逃跑的，这毫无理由！ 再说了，你们曾经开设学习班教育我们这些战俘，你们告诉我一切都是少数人的阴谋，所谓的建设大德意志的伟大战争，完全变成了对他国的屠杀和掠夺！我清楚的意识到自己被蒙骗了！我不想和你们为敌，几个月来我一直在通过劳动努力赎罪！可是你们还是要杀了我！” 话题又绕回来真是令人不爽，杨明志白了他一眼，说道：“战俘逃跑，这件事我认为是没有可能性的！你所谓的我们要杀了你，就是让你们在危险环境下工作罢了，长期工作你也确实会病死！但这一切的初衷，还是防着你们逃跑！你们的脸随时在监工的监控下，谁突然失踪了一目了然！” 亨舍尔本来还有话要说，听到这话大吃一惊。他万万没想到，俄国人不提供任何保护措施，还是在防备有人逃跑？ 杨明志继续说：“其实，即便有人逃跑我们也不怕，先不说这战俘能否逃出巡逻兵的眼睛，能否在没有食物的前提下走过近百公里无人区。即便有人平安的逃出去了，甚至引来大军讨伐我们！我也是毫不畏惧的！” 为了彰显出霸气，杨明志狠狠的瞧了瞧桌子，面目狰狞的伸着脖子，与亨舍尔的脸面对面，带着浓重的威胁，说道：“你们德国人完全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怎样的敌人！你在战俘营待了大半年，这些时间内，我们已经杀了上万名德国军人！仅仅缴获的防毒面罩至少有五千套完好可用的！ 就在十几天前，我们的远征部队再次痛击了707师和726师！德军的伤亡恐怕超过了三千人，而我军的兵力却高达一万人，并且新的部队一直在训练，新式武器也在装备！ 即便德军出动数万人清缴我们，我也不会畏惧！来一万人，我就杀一万，来两万人，我就杀两万！” 亨舍尔瞪大双眼，他曾作为“肉侦”，带着少量德军和数百名“当地部队”，也就是反对苏联的当地人，向沼泽地侦查。 当所有人疲惫不堪夜间休息时，苏联人的偷袭开始了！他们简直用了眨眼的功夫，数百人非死即伤！亨舍尔知道，当初指挥作战的就是这个叫做别列科夫的中国人！ 正是因为这个关系，即便他自称所谓两万德军讨伐也能打的德军全军覆没简直就是一种吹牛，亨舍尔还是选择相信。 难道不应该相信吗？自己原来所属的部队确实被他们打残了！始作俑者已然是这个别列科夫。这个中国人戴着一副小眼睛，像是一个彬彬有礼的学者，仔细一权衡，恐怕这苏军的284师里就这个人最是心狠手辣。 一般的俄国士兵只会简单粗暴的殴打虐杀，这个男人却在后方出谋划策，已经有上万德军士兵阵亡伤者恐怕就更多了！ 想到这一切，亨舍尔长叹一口气，又微微一笑，总结性的说道：“如果俄国的所有军队都像是你们这样，德国的失败就在所难免！” “那是当然！这是必然的，因为正义必然战胜邪恶，德国军人变成了刽子手，必会遭遇被侵略国家的全民族的反抗！这就叫做人民战争，我形容这个，叫做侵略者陷入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必定被海水淹没！” 又抒发了一阵壮志豪情，重归正题。 杨明志拍了怕桌子，又斜眼给了阿布拉姆指示，命他把按压了半天的亨舍尔松开。 他继续问道：“现在告诉我吧，你和你的朋友们今天中午都吃了什么？一般你们一天吃几顿饭，菜谱又是什么？” 对于吃饭的问题，亨舍尔一直一肚子气，他压制着内心的不悦，回应道：“中午吃的就是这黑面包，佐以一些鱼肉汤。我们一天要吃三顿饭，从三天前开始主食换成了面包。原本之前一直是吃马铃薯的，换成了面包大家都很高兴，可是你们提供的分量实在少得可怜！ 每个人一天的面包配给只有三百克！要知道我们被俘之前，一天的口粮可是精制面包一公斤！每天更能吃到牛肉罐头！ 我不得不告诉你，仅仅吃这些食物，我们没有那么多体力给你们挖矿。你们简直是将我们第三帝国的军人当做古代的奴隶看待，谁的动作慢了，亦或者有消极怠工的倾向，那些监工的棍子就会打下来！ 每天吃很少的食物却要做重体力工作，我的身体一直在被透支，更饱受毒气伤害！所以，即便你不会杀我，你的士兵们也会慢慢把我折磨死！” “你的遭遇是很悲惨，我暂时没工夫听你的诉苦。现在告诉我，除了面包和马铃薯、于之外，你们吃的还有什么？” “还有蘑菇！”亨舍尔顺口说道：“最近我们天天吃三次蘑菇，虽然面包吃的极少，足量的煮蘑菇却能填饱肚子。就是这些东西虽然很有饱腹感，我们这些矿工却依旧觉得乏力。” 第八百四十章 比烂 对于营养学的只是杨明志歪好懂一点，森林中最为常见的双孢菇，它是高产，以至于一场大雨后，大树周围正生长好多，就是蕴含的能量不高。 士兵一天消耗四千大卡的热量很正常，即便这些德军战俘成了矿工，其每天需要的热量也只多不少。三百克黑面包提供的能量非常有限，他们看来也只能通过大量的蘑菇填饱肚子了，每天的能量消耗大于摄入的，战俘的身体自然越来越虚弱，也就更难以抵抗有毒物质的腐蚀。 继续下去，二百多名战俘终将虚弱而死！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亨舍尔继续自述他一个多月来的遭遇，还特别强调了之前作为“农夫”时每天的生活。 “我们开垦土地种植马铃薯，每天的工作并不很累，而且那时候我们每天都能吃到足量的马铃薯，更不用担心被硫磺腐蚀。 我非常清楚你们要硫磺做什么！可是我们越来越虚弱，又如何开采更多的硫磺？你们明明很缺乏男人，所谓的上万名士兵中也肯定有一大批是女兵！我知道你对这些女兵非常自信，但是你应该清楚，最好的士兵必然是男人！最好的工人也必然是那人！” 亨舍尔的这话本身有着槽点，杨明志什么也不想反驳。他说的不无道理，若是诺夫戈梅利兵源充足，女人何必要上战场？现在的情况就是，女兵和中老年男人组成的监工，监督这些战俘干活儿。亨舍尔从这个细节推断整个284师的状况也不足为奇。 亨舍尔继续说：“可能只有你这位高级军官是通情达理的！假如我站在你的考虑去想，也断然不会让广大战俘再受苦。这不仅仅是出于人道主义的同情，也是出于经济利益的考虑。 你们明明非常缺乏强壮的劳动力，我们这二百多名战俘就是最佳劳动力！只要保证所有人每天足量的粮食，保证呼吸的都是洁净的空气，没有人再会因为伤病而死亡，你们也能持续得到大量的硫磺和石灰！这难道不是好事吗？” 杨明志眼前一亮，自己的这些想法没想到和这个家伙想到一块儿去了。本来德国人就不是蠢货，这个亨舍尔虽然身处困境，居然和自己讨价还价起来。 “他这么干确实分成聪明，和别的军官说恐怕会吃闭门羹，但是对于我，他是认定了我也是个聪明人。”杨明志心里犯嘀咕，对亨舍尔的看法又上一台阶。 不过军队给予战俘的粮食不足，一大原因是现在正是马铃薯丰收前的“春荒”，另一个原因就很恶劣了。 从矿场守备部队的行径来开，耶莲京娜是动用自己的权力，还有私下里说服了师长耶夫洛夫，特别对乔舒雅等人施压，即有意的对着战俘苛刻。 随意的大骂战俘太低级了，那个女人想出的手段确实很厉害，即她是下令有意减少战俘的饮食量的。 那个女人难道不知道重体力劳动的工人，每天需要的能量极高？她当然非常清楚！ 杨明志只能估计，那个女人就是在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 所以亨舍尔在要求提高待遇不但不为过，还是必须要做的，否则这二百多人就纷纷死掉了！一下子少了二百个奴隶，这劳动力损失可大了！ …… 解决完战俘的事情，乔舒雅拖着疲惫归来。 军队对于战俘的管理遵循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原则，在监督下他们吃完了晚餐就回到各自的营房，每个房间被锁上后，守备部队才能真正休息。 她知道长官在款待战俘，这事她一直不耻，可是没有办法。在乔舒雅看来，假如自己有足够的权力，就命这些俘虏劳动到死！ 不过实际情况和自己想的截然相反，她万万没想到长官居然谈起了战俘待遇。 带着一丝同情，杨明志说道：“我在这个战俘的口里听说了很多事情，战俘营对待战俘显然过于严苛！他们在危险环境中工作，很多人得了慢性病！再者，我们提供的粮食虽说重量足够，其蕴含的能量太少！战俘长期的工作会累死！所以我的意思是，你既然也是战俘营的主管，就应该给他们提供更多的食物！” 乔舒雅愣了一下，长官是如此的命令？！她的情绪一下子起来了，把自己内心里憋着的怨气一并抖出来，义正言辞的说道：“副师长同志！难道我们还要给他们更多的粮食？难道你不知道，德国人是如何对待我们被俘的战士的？我们虽然强命他们去挖矿，却还是给予粮食！战俘营难道有人饿死吗？根本不可能！就说刚刚，我亲眼看到每个战俘吃完晚饭后，他们的肚子都是鼓涨的，好似怀孕的女人！” 这女人眼神犀利，她的话锋如刀子一般转向了亨舍尔。她知道这个德国人学会了一些俄语，因此自己的咆哮他大概听得明白。 乔舒雅说出了血淋淋的现实，她毕竟是从被解救的苏军战俘中得知了士兵被俘后的悲惨。 “德国人几乎不给被俘的红军士兵食物，所有人像是羊圈中的羊，只能傻傻的坐着。你们用吃剩下的罐头盒盒挑逗戏弄战俘，看着战俘用手去剐蹭罐头盒上的食物残渣！你们有意将红军战俘饿死！ 而我们对你们呢？我想，也许我可以学习你们的做法，明日所有人继续挖矿，一点粮食也不提供！你们饿死累死算了！” 乔舒雅激动的要吃人，她在长官面前如此的无礼，杨明志干脆视而不见。这个女人需要发泄戾气，同样的亨舍尔也应该能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还是很幸福的。 在乔舒雅喘息的机会，杨明志缓缓站起身，摆着双手让她安静，并对亨舍尔说：“因为苏联没有签署日内瓦条约，所以德国人虐俘就不受谴责。因而苏联人也在学习你们，看看这个女人，她当兵就是为了给自己家人报仇。你们所有人德国人都是她的仇人，这种报仇的思想在整个沼泽地蔓延。若不是我这样的高级军官在用纪律压制，你们早就被打死了！” 继续询问已经没有意义，杨明志已经基本了解了战俘营的现状。 简而言之，命令上是保证他们不饿死，实际上所有人都在工作中受伤。战俘不会死于饥饿，只会死于持续虚弱，最终纷纷肺部感染死亡。 杨明志最后说道：“亨舍尔，你可以回去了，你反应的问题我都已经了解，有些事有必要改变。但是有一条是绝对不变的，那就是正义力量必胜，你的元首会死，战争罪人会被审判。我奉劝你回去后好好的跟你的那些朋友说明这一点，假如你们还想活到战争结束回到德国，就给我好好工作！你们只有无条件的顺从才有机会活命，稍有反抗，即便是女人也能杀了你！” 第八百四十一章 化肥厂开工 乔舒雅说的很多，在这个比烂的世界里，让战俘能活命就是很大的仁慈了。 杨明志自诩并非是要摆出什么圣母做派，秉承着现实的利益，这些作为劳动力的战俘也不该草草的死亡。很多事情只有在会议上才能改变，在这之前，杨明志只对乔舒雅提出简单的要求。 “那个亨舍尔已经得了肺病，为了避免他这样的人病死。明日所有战俘都要戴上防毒面罩工作！至于如何监管是你的事！” 乔舒雅勉为其难的答应了，她的内心里很不爽也只能忍耐着。 战俘营的事算告一段落，杨明志本打算视察完后，也去泡个温泉，现在自己也没有什么雅致。简单的吃几片面包，脑子里就只剩下睡觉了。 来到了乔舒雅安排好的宿舍，两张床果然并在了一起，就是屋内的布设很是简洁。 能有木床睡觉本身就是一种享受，一想到工地那边一众工人干脆在卡车车厢上铺床睡觉，自己真是太幸福了！ 是啊！真是幸福！这一次南行还收编了四个女兵，她们的身世千奇百怪，唯一的共同点都是青春靓丽。对于一个身处战场的男人来说，看到年轻女人婀娜的姿态不仅仅是养眼那么简单，更重要的是减压。 更何况，这处营区可是五百多女兵战士的“闺房”呢！ 杨明志舒服的平躺于木床，脑子里胡思乱想起来。此刻夜幕降临，一牙新月高高挂。 女兵不比男兵，她们的娱乐项目不过，在简单重洗了一下就睡觉了，因为明日的训练依旧繁重。此刻的营房相当安静，完全没有那男兵营房此起彼伏的鼾声！ 女兵和战俘的事放在一边，杨明志的心思重新回归化肥厂。 按照上午的计划，水泥浇铸进地基后，到目前的时间基本完成凝结了，它真的坚如磐石还需要一段时间的硬化。 十几个小时间，工人们一直在加紧施工。他们的战斗精神高昂，到了明日太阳升起时，化肥厂不但建设完毕，甚至可以启动炉子开始生产了！ “难道真的有这么快吗？！”扪心自问，杨明志不想太乐观，可是里固施科夫和伊万诺夫，这两个老家伙也不是一般人！“如果明天就能生产化肥就太好了！我也不用继续再在这个鬼地方待着！” …… 新的一天，悠扬的号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这一夜睡得很沉，杨明志迷迷糊糊左摸右摸，什么都没有！“哎呀！我这还是在矿场军营呢！” 差一点把这里当做铁匠村了，杨明志赶紧爬起来，即便天才蒙蒙亮，责任心驱使着他火速前往化肥工地。 所以，那些倒霉的战俘在新的一天待遇是否能稍微好一点？这点破事就全权交给乔舒雅去管，现在把化肥厂的事完美的解决，比什么都重要！ 带上一点面包，令阿布拉姆等人护卫者，几个男人匆匆忙忙沿着原路返回。至于那四个女兵，继续老实的待着！ 区区三公里有些崎岖的道路走过只需半个小时，当杨明志回到工地时，太阳才刚刚突破地平线。 此刻真是霞光万道瑞彩千条，如此曼妙的好天气，不就是预示着今天是幸运的一天。 他归来的时候工地也才刚刚开饭，广大的工人拎着餐盒排着队，厨师挨个盛汤。 早餐没什么的特别的，面包和蔬菜汤罢了。只不过这里没有真正的食堂，领完餐的工人们随意找个空儿，优雅的蹲着狼吞虎咽，就仿佛任务依旧非常吃惊容不得半点磨蹭。 杨明志也确实没有更多的闲心，他知道化肥厂必须快点建成投产，之后自己也好早早回去，这就径直走向队伍。 他的出现令工人们有些吃惊，一阵骚动后，蹲在一起啃面包的里固施科夫和伊万诺夫赫然发现长官居然来了，两人二话不说，一路小跑而来。 三人彼此之间都知晓对方的意图，杨明志指着已经成型的化肥厂设备，开门见山的问道：“我们的化肥厂是否已经完工了？我们何时可以启动生产？” 伊万诺夫本就要在今日汇报此事，他当即内心激动的介绍道：“如你所见，所有的零件都安装完毕了。我们这里又有足够的燃料，还有大量的净水！我甚至可以说，现在开工都没问题？” “这是真的？！”杨明志虎躯一震，“你再说一遍？！你的意思是说，化肥厂今日就可以开工？！真的这么快！” 被这么一问，伊万诺夫顿时慌了慌神，自己这话说的太绝对了。 他支支吾吾的回应：“设备确实都安装完毕，我们只要在发生炉里填入泥煤，再在燃料室电商一把火，整个反应就开始了。原理是很简单的，但是在生产之前，我们还得进行最后一次检查。” “还要检查？真的很有必要？我们出发之前不是检查过很多次了？！” 杨明志正在兴头，他是不愿意再磨磨唧唧的等下去。虽然他非常清楚质量检验的重要性，可是这个伊万诺夫是不是太畏手畏脚了？这些设备他愣是检查了十多天！ 杨明志眯起了眼睛，带着一丝怀疑，继续问：“莫非你有什么事情隐瞒我？比如所有一些瑕疵你一直隐瞒不说？” 伊万诺夫当即摊手否决又表起忠心，他信誓旦旦拍着胸膛起誓：“这是我设计的设备，我可以保证它的质量没有问题。” “所以还有什么疑问呢？”杨明志又笑眯眯起来：“那就赶紧生产吧！不过你的话也确实有道理，最后的检查有必要！这样吧，在中午之前你把必要的检查完成。我们在吃完午餐后就开工！” 这是一个命令！杨明志也完全没有心思改命令。自己的老本行本就是搞军工生产的，所以制造涉及到这些有关金属设备的制造，自己非常精通。再者在这个问题上，里固施科夫也是自信的认定自己督造的设备没有问题，唯独伊万诺夫固执的要最后检查一番。 这应该就是一个教授学究的固执吧，他一大把年纪了确实办事更沉稳。 杨明志扪心自问，今日自己似乎也有些操之过急。为了能让这设备的最终检查顺利过关，他自己也亲自上阵。 索要检查的正是各个管道的连接缝隙，唯独这里存在漏气的情况。如今各管道已经通过热焊实实在在的连在一起，他们甚至把螺栓都焊实了如此还有缝隙？除非焊工是个白痴！ 一个上午的检查什么异常都没有发现，杨明志擦去额头的汗水，扔掉了手中的探伤小锤，小小的抱怨道：“真是糟糕，一个上午就这么过去了，我们浪费了好几个小时。” 至此，伊万诺夫终于长舒一口气，庆幸道：“三个多小时的检查很有必要，这样我可以确定了，化肥厂没有问题。理论上它是不会出现蒸汽爆炸了！” “是嘛！那就太好了！”杨明志抚摸着一条黑粗的管子叹言，“千般等待终于到了这一天，我的鼻子仿佛已经嗅到骚味冲天的氨气味了！经过你这个化学家的确认，我们已经没有后顾之忧。” 伊万诺夫最后笑笑：“也许吧！”他的脸朝向里固施科夫：“假如我们的兵工厂生产的钢材耐不住高压，才会造成悲剧。不过我认为这些都不可能了……” 第八百四十二章 阀门一开骚气冲天 这话说的不疼不痒，杨明志却像是吃了苍蝇那般难受。 这个伊万诺夫说话真的够意思！假如出现问题怎么办？他居然把锅甩给里固施科夫了。 不过那兵工厂的厂长心也是大，杨明志眼巴巴的瞧着这个里固施科夫还在拍胸脯自吹自擂，竟浑然不知老学究的甩锅。 也罢！也罢！化肥厂的第一把火终究是要点的，设备无论如何，只有稳定出产骚臭的氨水和威力巨大的硝铵才是一切。 下午就启动生产，这个项目动作之快令广大工人吃惊，事实就是副师长同志已经下达了命令，主要负责人又没有反对，底层的工人还要怎样？当然是做一个观众，只要空气中弥漫尿骚味儿，自己两天以来的奋斗就大功告成！ 所有工人紧急集合，大家排队站好，等待着长官的命令。 杨明志站在队伍之前，他的身后就是硕大的设备。这个施工现场多了些木棚，化肥厂的木制厂房也还没来得及建立。看看左边的里固施科夫，右边的伊万诺夫，他知道最关键的时刻到了。 虽然有些仓促，自己还要再犹豫一阵？ 面对众人期盼的眼神，杨明志憋着一股劲，低沉的吼道：“同志们！我们长期奋斗现在终于有结果了！听我的命令！开始行动！” “点火”的命令正式下达，上百名工人各司其职开始行动。 没有会担心出现什么异常，大家只有兴奋，还有所谓的“建设社会主义的高涨热情”。 最大闷罐的舱门已经打开，填料工作开始，作为原料的干燥泥煤被一锹锹的填入，燃料室内亦是开始填料。此炉子采用间接点火模式，通过加热金属壁最终引燃炉内泥煤，因为只有几处调节空气含量的进气孔，炉内新鲜空气量有限供应，它会进入长久的闷烧状态，也就是不充分燃烧，一氧化碳与空气中的氮气结合，骚气冲天的氨气被引入一个进水池。 理论上制造氨水的步骤就是如此，最关键的点火已经完成，炉子终于被工人确定内部已经开始燃烧。整个过程，负责的工人全程无言，随着燃烧正式开始，全场终于爆发了欢愉的呐喊。 唯独杨明志等三个主要负责人已然保持着警惕。 杨明志绷着脸说：“咱们的同志们高兴的太早了，等一会儿把储水罐打开，我们都闻到尿骚味儿，才能确定有了初步成果。” 里固施科夫听着，不由的提提裤子。“你说尿？那我尿一泡先让你闻闻。” “得了吧！”看着这个家伙滑稽的笑脸，杨明志实在没工夫开玩笑，就指着这个老家伙的胯下嘲讽道：“你的肚子也就储存一小瓶子低浓度的氨水。而我们的储水罐，它搞不好会因为过度膨胀，氨水全喷出来。你的那点尿还是憋在肚子里。” 伊万诺夫没有这般“雅致”，副师长说的不错，净水混合氨气后会迅速膨胀。他立刻下令负责监督压力表的小组，命起停止狂欢，双眼死死盯着仪表。 蒸汽爆炸不是闹着玩的，杨明志很清楚其实切诺比就是切尔诺贝利，它北部建立的列宁格勒核电站就是因为蒸汽爆炸导致全盘崩溃的。核电站的蒸汽锅炉如何爆炸了？因为压力失控到反应堆厚重的墙壁无法承载了。 所以本位面，这个所在位置和那个位面核电站几乎一样的化肥厂，它一样面临着这种危险。 因此那储水池压力增加确是必然的，伊万诺夫刚刚下达了命令，紧盯仪表的工人就大声吼道：“长官！压力表指针动了！” 液体压力基本恒定，压力表所检测到的压力变化，是因为储水箱内的水已经开始和氨气疯狂反应，恐怕这里面已经是一堆泡沫！毕竟氨气高溶于水！ 杨明志下达了密切观察的命令，同时也要求围观的一般工人立刻后退，也包括他自己。 趴在小树林里，杨明志举起了望远镜，还有五个大无畏的工人守在化肥厂，监控着压力表。 伊万诺夫这个老学究亦是趴在草丛中，他穿着宽大的淑巴还带着圆帽，整个形象和他所处的环境十分不符合。那五个人是他的部下，化学实验室的工作人员几乎不会在战斗中伤亡，即便是伤亡也是配错了药把自己炸飞。 其中一个人杨明志也是认识的，那个家伙叫做勒布拉斯基，他的胆子一直很大，而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是这个世界上，首先使用燃烧空气武器的人。 此人是伊万诺夫的得意门生，他不得不在副师长面前给自己的学生捞点好处。 “别列科夫同志，你都看到了。我的五个学生都非常勇敢，如果这化肥厂发生了什么意外他们会受伤，甚至死亡！所以你必须基于他们一些奖励？” 杨明志听得真真的，自己如同趴在草丛的兔子，唯独那五个勇士。所以最终成功了，给予他们怎样的奖励呢？ 稍微寻思了一下，杨明志说道：“就奖励勋章啊！我亲自去推荐，我想萨林奇金不会吝啬！” “很好！很好！获得荣誉是对这几个年轻人最大的奖励！” 伊万诺夫说着，又看看腕表，从反应开始至今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他的老脸也迅速神采奕奕。“按照我的设计，在四十分钟的时候，储水池的压力就抵达临界值，之后就可以开闸放水了。” 杨明志侧着脸为其兴奋所感染：“所以呢？” “当然是打开阀门开始接水！同时做好闻尿骚味儿的准备！” 骚气冲天会令人干呕的，但在今天的杨明志看来，这气味赛花香。 距离临界值越来越近，监控化肥厂的勒布拉斯基举起了右手，并暴吼道：“老师！压力值已经满了。” 杨明志赶紧拍拍趴着的伊万诺夫的背；“同志，你下令吧！开闸！” 这个光荣的任务交给了伊万诺夫，至此化肥厂没有出现任何意外，想必什么异常都不会出现了。他猛然站起来，走出了草丛大声命令：“开闸！” 顿时，留守的工人将早已准备好的空油桶改造的储存罐搬来，将其开口对准了正沉浸在巨大压力的储水罐。 此刻，所有的官道都是热的，也包括螺旋阀门。开闸的行动也被勒布拉斯基包揽，他给双手缠上麻布，奋力旋转扳手。 当禁闭的阀门开启了裂缝，滚烫的氨水如同那脱缰的野马喷涌而出。大量的蒸汽也迅速弥漫，不过这可不是简单都的水汽。 骚臭的气味迅速蔓延到整个厂区，又迅速袭击了森林。令人兴奋的骚臭味儿已经被大家感知，没有人不兴奋的，可以说大家奋战终于有了完美的结果。 人们冲出森林，或是扔帽子，或是扔头盔，乌拉之声响彻森林。 杨明志还没有这般癫狂，他确实很像高兴的乱蹦，理智却在告诉自己不能高兴的太早。那铁桶很快就会接满，但反应炉内依旧火热。任务还是非常严峻的，若是储水箱不再泵进水，势必造成很大的浪费。 第八百四十三章 氨水之用 杨明志背着手，他相信不会出什么岔子，就站在这化肥厂不远处，沉浸在这溢出的骚臭味儿的氨气中，欣赏着这个大设备。 就像是一般的高污染化肥厂一般，因为还没来得及对泥煤燃烧的黑烟进行处理，一柱擎天的金属管正喷涌浓浓黑烟，它扶摇直上就像是信号塔。 “看起来不会有什么问题了，氨水正在源源不断的生产，等到它们冷却到常温，我们就能进行下一道工序。”伊万诺夫兴致勃勃的介绍道。 所谓的下一道工序是净化氨水，将杂质完全祛除后得到纯净的。最终，在有一套化学反应中，硝铵水合物被源源不断生产出来，待水蒸发，大量白色结晶体的高能炸药兼最好的氮肥，就这么量产的。 这一切已经不再是奢望，至少骚臭的氨水的就是一种初级氮肥，甚至可以说，这些已经被装进空油桶内，满是杂质散发恶臭的黑色液体，洒在土豆田，就能催促块根疯狂膨大！ 杨明志看的津津有味，就问道伊万诺夫：“闷罐里的复杂化学反应还是你最熟悉，请你告诉我，我何时能看到第一把硝铵？” “最快就是今天傍晚吧！” “这么快？”杨明志简直不敢相信，欣喜若狂的瞪着这位老学究：“昨天晚上工厂才建好，今天就出成果了？” “那是当然！按照程序来说，我们已经得到了五桶浓氨水，待其冷却后压力降低。投入炭粉吸附杂质后，剩下的工序就剩下两道了！” 杨明志赶紧摆摆手：“化学上的事我就不需要深究了。既然你已经规划好了路线图，我就在这里等着，直到我能把化肥攥在手里。” “这是必然的！”伊万诺夫又自信的笑了。 诺夫戈梅利本来没有专业的化工工人，如今倒是训练的一批。这些人大部分是里固施科夫的手下，经过由伊万诺夫的学生们的调教，基本会了一些化工知识。又因为所谓的化肥厂不过是把实验室的那些瓶瓶罐罐放大几百倍体积而已，可以说它已然是个巨大实验器材。 唯一不同的，可能就是那冒出的滚滚浓烟。泥煤内的杂质实在是多，干燥的它燃烧竟然好似狼烟。今日的风不大，这黑烟也就直冲霄汉。 里固施科夫稍微绷着个脸，见到长官一脸期待的样子，经过一番思想斗争，他还是走了过去。 他手指着烟囱，忧心忡忡的说道：“副师长同志！化肥厂投产了是好事，就是那个烟雾太扎眼了！如果敌人派遣侦察机搜索，在晴朗的日子里，他们甚至能在十多公里外察觉到这一抹黑烟，到时候化肥厂的位置暴露，我们……” 杨明志举起右手令他闭嘴。 关于这极其醒目的黑烟，自己如何不知道？这便说道：“烟雾是要解决的，我们还要把木制厂房盖起来，留守此处的工人们更需要舒适的工作环境。我们要把这里变成一处真正的国营级别的化肥厂，也就要有配套的各种设施。还有很多设施要建筑，但是我现在真的很着急，我要更多的硝铵！” 杨明志可以强调“硝铵”这个词，他的双眼看着北方的地平线，手指着戈梅利、列奇察是方向，继续说：“我现在十分需要硝铵，只有这东西才能让火箭炮具备强大推力。现在兵工厂内已经在热火朝天的批量生产火箭炮，这东西将和我们传统的火箭助推式榴弹搭配使用。一个负责中近距离轰击，另一个负责远距离。 你知道的，比起生产化肥让马铃薯产量爆发。我更乐于让部队每个班组都装备大量的这类远程武器。毕竟我们很快还是要大规模行动，在行动之前我军必须准备妥当！ 因此伪装措施先扔一边，若是我军带着先进装备又把德军揍一顿，敌人害怕了，我们还要伪装干什么？” 里固施科夫明白了长官的话，他回应道：“所以，在我们这次携带的原料完全生产完毕之前，我们暂时不给工厂做伪装？” “是啊！”杨明志长叹一口气，其实他的内心里也没底。“我这也算是一场赌博，若是加装新的钢管，把黑烟引入水池净化，势必要让化肥厂停产。现在机器已经开足马力，它就必须给我生产！在这关键时刻，德军的侦察机最好别飞过来。即便是飞过来，我们也得想办法把它击落。” 里固施科夫点点头，心态也趋于乐观：“是啊，一月份我军摧毁了德军的前线机场，他们的侦察机又在何处起飞呢？四月一日战斗又结束了，至此已经是第三个星期，德军还是没有什么动静。” “也许危机就在这风平浪静的背后呐！”杨明志意味深长的说着，这个哲理所有人非常明白。 里固施科夫为止一震，完全明白了长官的意思：“德军要么是在加紧防备，亦或者是在整顿部队意图大规模的围剿，所以我们必须抓紧时间不过一切生产弹药。” “你知道就好！所以你也得跟兵工厂的同志们打个招呼，尽可能的生产弹药。未来的战斗，弹药消耗量将是惊人的！” …… 谈笑间，已然是大量的黑烟一柱擎天，它仿佛要喷到一万米的高空！ 这奇葩的景象自然被乔舒雅和她的女兵们看到，甚至在矿场挖硫磺的工人们。 自从杨明志在亨舍尔身上，调查清楚了战俘们当前的遭遇。以经济利益为主，以同情为辅，战俘们至少戴上了防毒面罩，甚至还用粗布缠绕双手充当手套。 这样做好不好，乔舒雅暂且看不出什么，只是值班留守矿场的女兵们看守的更严密了！他们毕竟是德国人，在民族仇恨之下，白俄人永远也不会信任他们。既然戴上了保护性的面罩，监工看不到他们的脸的，就用绳索捆住他们的腰，彼此之间串联。 亨舍尔亦是如此，他自觉地自己就像是古代罗马人的奴隶劳工，只是现在不用在被硫磺挥发的臭气搞的头昏脑涨，这不也是一种幸福吗？ 一个连队的苏军安排在矿场，剩下两个连则是日常的体能训练。 女兵们在进行传统的武装越野，这对很多新加入的女兵是极大的考验。在苏军队伍里，女兵被瞧不起是必然的，乔舒雅不信这个邪，强令自己的部下加紧训练，更是因为出现乌龙袭击副师长的事件，所有训练都因此加倍。 女人被当做男人那般训练，每个人背着沉重的行囊、全套的装备，今日的训练竟是十五公里急行军！ 站在化肥厂厂区的杨明志，隐约听到了女兵们用她们阴柔的嗓音唱的军歌，也听到了她们的气喘吁吁。 女兵们会通过道路经过化肥厂，并转一大圈子回到军营。杨明志无意再去和女兵们谈笑风生，他的眼睛里只有化肥厂浓郁的黑烟。 第八百四十四章 第一把硝铵 氨气亦是一种有毒气体，勒布拉斯基和他的伙计们也赶紧戴上了防毒面罩。这个时候最好是工人背着氧气瓶的，现有的条件下大家只能期望面罩下悬挂的过滤器起到大用处。 杨明志寸步不离，紧盯工人们的工作。 非常关键的氨水净化工作已经开始，碳粉被投入铁桶内。经过充分晃动与静置沉淀后，再打开盖子，流出来的是洁净的液体，就是气味更加骚臭的！ 氨气能和水迅速混合成氨水，亦能逆向反应。为了尽可能避免氨气挥发，洁净氨水又投入到了新的罐子。 硝铵制备已经是最后工序，杨明志已经没有心思再在远处围观。 戴上了防毒面罩，他也加入了忙碌的队伍。只是他和卫兵们并不直接参与生产，更想是监督者在一旁催促。 一样带着面罩的伊万诺夫亲自处理最后的工作，以身作则教会工人们最终操作。他赫然注意到来的一众人，其中一人佩戴的金色勋章异样醒目。 “副师长同志！这里非常的危险，你应该远离这里！”因为面罩，伊万诺夫的说话非常沉闷，这也难掩内心的担忧。 杨明志摇摇头：“如果这里真的危险，你还会亲自上阵？！” “可是！你是副师长，是参谋长，如果出现意外你受伤了，我们……” “闭嘴吧！好好工作！”杨明志呵斥道：“根本不存在意外，比起关心我，你自己不一样在一线奋战？我现在给你摆明姿态，我说过要亲手捏着硝铵，就必须亲手来捏！现在告诉我，是不是最后的工序了？” 伊万诺夫喜出望外，他干脆摘下面罩，无视骚臭味儿，激动的说：“理论上，最后的化学反应将是非常猛烈的，但是反应速度极端。我们倒入一桶洁净氨水，再加入硝酸，最终的硝铵溶液将迅速完成！” “时间呢？” 伊万诺夫看看腕表，现在已经接近下午四点。他摇了摇牙，说道：“最快四点半交付溶液，五点整洁净从溶液析出！” “那就不要磨蹭了！”杨明志亦是摘下面罩，干脆对着所有工人吼：“同志们！这是最后的战斗了！今天开始量产化肥，我要给你们所有人请功！所有参与化肥制造的工人，都将获得勋章！” 获得荣誉是极好的极力，工人们卯足了劲，按部就班的开始工作。 …… 在杨明志面前的是化肥厂中第二大的闷罐，物资匮乏没有能力为它涂抹一层银色防腐漆。它是铸造产物，通体发黑，可以说这东西也就是试验用烧瓶的百倍放大版。 在伊万诺夫的指导下，整个填料的过程按部就班的进行，当最后的浓硝酸倾倒后，舱盖迅速关闭锁死。 于此同时，这闷罐内就像是发生了连锁爆炸一般，剧烈的化学反应正在发生。 杨明志下意识的向后退了几步，他的举动也带动了卫兵。大家都是军人，凭着直觉认为这闷罐简直成了一枚巨大的炸弹。 伊万诺夫和勒布拉斯基却不为所动，监视着压力表一动不动， “老师！压力上升良好，现在已经是三个大气压了！”勒布拉斯基如实汇报。 “注意监视！随时汇报数值！” 说罢，伊万诺夫擦拭一把额头的汗水，他已经注意到长官一行人退下去了，就招手高呼：“不用担心，压力一切正常！” 他的话音刚落，勒布拉斯基又汇报了新情况，现在已经是四个大气压。 杨明志听的真真切切，气压四个，这闷罐理应应对得住。只是万一存在什么裂缝，待起发生金属疲劳，会在某一次生产过程中发生惨烈的蒸汽爆炸。化肥厂发生爆炸的事往往就是这类原因，杨明志不由的擦一把冷汗。 伊万诺夫自信的脸上开始平添焦虑，好在他还带着面罩，人们只能看着这个身材粗胖的老学究撒腿跑到压力表便，弓着背死死盯着。 这闷罐内的压力在接近五个大气压时开始迅速回落。 退回远处的杨明志还不清楚前面发生的具体事宜，只见得伊万诺夫一屁股坐下，居然平躺在地上了。 “糟了！这是出事了！”杨明志立刻冲了过去，到了这家伙的身边，却发觉这个老东西居然在哈哈笑。 问其情况，及时赶来的里固施科夫，只是稍微瞟了一眼压力表就明白了一切：“长官！压力开始回落意味着反应趋于停止，重要的硝铵溶液已经完成。” “这就完成了？这么简单？”不管伊万诺夫，杨明志盯着压力表，这仪器的指针确实在缓慢运动。 勒布拉斯基一脸欣慰的凑过来，解释道：“长官！等到恢复了正常大气压，我就要打开闸门了，随着温度的降低，你需要的硝铵结晶就出现了！” 最后的等待总是痛苦的，虽然可能只有半个小时，却像半个月那般。 若不是战斗和降雨的干扰，现在化肥厂早就产出数吨硝铵了！ 好在现在什么都不需要再埋怨，因为压力表显示，闷罐的压力恢复正常。 此刻的伊万诺夫重新站了起来，他作着请求：“副师长同志，梦寐以求的时刻终于到了，就由你下达命令打开阀门！” “好！见证这个光荣的时刻我很荣幸。”说罢，杨明志转过身大声命令道：“勒布拉斯基，打开阀门！” 工人早已经准备好，管道的螺旋扳手开始转动。此刻的闷罐内还是存在一定的压力，阀门裂开了缝隙，热溶液喷涌而出。化学反应时的热量大部分保存于罐内，所以高温溶液也使得工人们只要静候它降温就可以了。 杨明志很清楚硝铵的高吸水性，而且也不会和空气发生什么化学反应，自己要做的还真就是经济等待。 一个大号铁盆被半埋入地下，溶液灌入其中。 大地的温度依旧是凉的溶液因而开始了快速降温。为了保证硝铵更快速的析出，一些准备好特制木条浸入其中。 一切按部就班的进行，氨水正源源不断的生产，储备的铁桶正迅速被灌满。而这第一池子溶液已经在析出了，杨明志清楚的看到木条上已经开始附着白色晶体。 “嘿嘿！长官你看，这就是你要的东西！”伊万诺夫拿起一根，此刻的木条已然成为了一块大号“棒冰”，只是白色的物质是硝铵结晶， 有时候，当期盼已久的东西终于摆在自己面前，人反而不那么激动，呈现的事一种释然的状态。杨明志正是如此，如他之前所言，就在广大围观工人面前，扣下这些白色结晶，攥在手中捏成粉末，甚至还舔了舔，接着做出痛苦表情。 “这东西真是苦死了！它就是硝铵！我梦寐以求的东西终于产出来了！” 第八百四十五章 来自化肥的捷报 木条还给伊万诺夫，杨明志知道自己此行的最大任务已经完成。他自己可以早早的回铁匠村，只是就这么空手回去也不会。工人们已经围过来，趁这个机会，就发号施令：“同志们！化肥的量产正式开始！所有参与此次任务的工人都是英雄，都将获得红旗勋章！所以我需要英雄们生产大量的硝铵，从现在的下午五点开始，连续把此行的材料尽可能的生产，明日早晨五点开始，把所生产的硝铵装备！我要把这份大礼带回诺夫戈梅利！” 在乌拉的欢呼声中，工人们立刻回到生产线。大家都明白了长官的意图，给全体人民献礼是必要的，而他要求生产到明日五点整，正是要进行一个计算，一个二十四小时最大化肥产量！ 顿时，工人们个个挖煤狂魔斯达哈诺夫附体，又在红旗勋章的诱惑下，以饱满的热情，像是磕了药、打了鸡血般，投入到工作中去。 …… 情况是如此的利好，这个喜讯必须在第一时间传递到师部！ 带着兴奋，杨明志领着卫兵一路狂奔到了女兵军营里。 此时此刻刚刚结束完武装越野的战士们回到了军营，姑娘们少了很多矜持，毕竟即便是老兵，高强度的训练也令人气喘吁吁。她们最多能休息一个小时，之后又要重新把武器捡起来，前往矿场，带着强大的军威气场，把工作一点的战俘押运回战俘营。 军营距离矿场与化肥厂有几公里的路程，如此两处都是各种弥漫独特的臭气，到了军营，杨明志终究可以痛痛快快的呼吸。 女兵姑娘们都没有进入营房，数百人就在空地上不管干净埋汰的坐下，以军包为靠背甚至是枕头，进行难得的小憩。 这是不少女兵没有抓紧时间睡觉，她们一直伸着手，对着昏黄夕阳中另一道直冲霄汉的黑烟指指点点。 乔舒雅对化肥厂的事一无所知，只知道有了新型肥料后马铃薯大规模增产，粮食问题将永远不是问题。自己和姐妹们的伙食将得到完美的保证，该死的战俘也能吃上足量的食物，干活儿也可能更卖力气。 她和自己的女兵一样坐在地上，恢复平静后，乔舒雅少了严肃多了恬静。 放下自己的水壶擦一擦嘴，他左顾右看自己坐倒一片的姐妹，也看到了几个男人正朝着自己这边冲。为首的那人身材高达，胸前有什么东西反射着阳光烁烁放光。 是副师长！他怎么突然这个时候来了？还这么着急？！ 乔舒雅不敢怠慢，不顾大腿的酸痛站了起来，命令所有女兵起立。 杨明志很欣慰于女兵顺利完成体能训练还能完好的站起来，这说明十五公里拉练对很多新兵来说完全能应付。这是一件好事，只是必须化肥厂的“大捷”来说，这又不算什么。 杨明志径直的赶到乔舒雅面前，气喘吁吁的样子令这女人有些受宠若惊。 “长官，这个时间找我，是不是有……” 她的话没说完，杨明志的胳膊就猛地搭在其肩膀，喘着粗气命令道：“快！快带我到你们的电报室，我要与师部紧急通信。” 乔舒雅立刻干练起来，长官的种种表现都在应征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六点钟将要进行的押运战俘的工作交给了副手，接着领着长官直奔电报室。她优雅的一转身，棕色的辫子直接甩在杨明志的脸上。 没有谁去注意这些细节，在她的带路下，杨明志迅速来到电报室。 此刻，值班室的电报员小姑娘正百无聊赖中，只得翻阅点书籍打发无聊。 乔舒雅突然闯劲，竟看到自己的部下如此的散漫，不由心中一惊。同样，这姑娘亦是紧张的站起来，书本紧急合上放在桌案，双眼颤抖，更无暇顾及掉落的树叶书夹。 杨明志毫不废话，直接命令道：“给我迅速联络师部，我要和师长同志通话！快！” 这“快”的单词吼的声嘶力竭，就仿佛德国人打过来的才令副师长如此的紧张。 电台是一直保持开机的，电报员小姑娘按部就班的波动发报机，滴滴答答生回荡电报室。 因嫌弃电码太慢，杨明志接着强令道：“小同志，和师部连同后，让对面的电报员把师长喊来，我要和他直接明语通话！” 此刻正直傍晚，距离食堂开饭还有一段时间，因为对耶夫洛夫非常了解，杨明志估摸着这个家伙此刻正是喝着茶，看着不知道哪一年的报纸，亦或者是和下面的军官聊天。 总之，那个家伙是绝对不会离开师部的！ 因为这是副师长的紧急电报，铁匠村电台值班室内顿时炸开了锅。这电台室与师长办公室就几步路，消息立刻传到了耶夫洛夫的耳朵里。 彼此之间的明语链路已经完成，在确定接通后，电报员将麦克风交到杨明志手里，而另一头的人就是耶夫洛夫的本人。 不过杨明志还没开腔，耶夫洛夫扯着他那厚重的嗓音就焦急询问道：“怎么回事？这个时间非要打电话？是化肥厂除了什么大事？还是女兵营出事了？” 杨明志顿了顿气，压制着激动说道：“化肥厂成功建立，今日下午正式投产，第一批化肥已经在产出过程中！” 话是非常的简短，越是简短越是重要。 耶夫洛夫只觉得自己一头卷发像是过电一般全体炸立，他狠狠捂紧耳机，对着麦克风大声询问。 杨明志重复了一下情况，保持着淡定字正腔圆的又说道：“化肥厂已经投产，这个好消息请你迅速汇报给市委的萨林奇金同志，和柳得巴廖夫同志！他们现在负责诺夫戈梅利的各种物资，我现在要求他们必须现在开始准备新的原材料，以应满足化肥的可持续生产。” 因为语速非常的慢，耶夫洛夫清清楚楚的明白了老伙计的意图。 都说罗马不是一天就建成的，这化肥厂简直是一天建成一天投产！先不说这东西武器化后如何威力巨大，仅仅是作为优质的化肥，粮食问题也就不存在了。想想马上就要去吃完饭，还真的有心情去吃？！ 通信已经结束，老伙计决定明日就要带着大礼返程，那些就是量产的化肥！至于带回来的有多少，那个家伙居然还卖关子。 耶夫洛夫激动的浑身颤抖。他命令值班室的电报员：“给我继续保持联络，副师长的信息必须第一时间告知我，今晚我就在师部过夜！” 说罢，耶夫洛夫不再磨蹭，戴好了军帽，披上大衣，想着诺夫戈梅利市委办公室狂奔而去。 第八百四十六章 针对战俘的羞辱 一开始，萨林奇金真的不相信那个别列科夫，昨天率领车队直奔南部硫磺矿区盖化肥厂，不但成功了，一天后就能量产化肥。 直到耶夫洛夫憨厚的说出：“那个男人和我们是一样的信仰，而且，他的所作所为不都是证明了社会主义的优越性？那个男人二月份就号召大家学习斯达哈诺夫，他本身其实也是个斯达哈诺夫般的人物。所以那个男人做出怎样的丰功伟绩，我都不觉得意外。” 萨林奇金听完，陷入了小小的沉思。他的脑袋伸出汗水，整个透露在夕阳余晖下说说反光。他看着夕阳，不禁叹言：“可是，那个男人毕竟不是苏联人，也不是白俄罗斯人。也许等到战争结束了，这个男人就要回到他的中国，而不是留在我们苏联，不是留在你的白俄罗斯！” 萨林奇金很清楚耶夫洛夫这个人对于命令从来是坚决执行，因而他不会说谎，更不会吹嘘什么。他转述的应该是现实，毕竟别列科夫这个人创造的军事奇迹就一大堆，迅速的量产化肥也不是不可以。再说了，这个方面别列科夫也不是唯一功臣，那个里固施科夫是专业的老军工，伊万诺夫更是明斯克大学的正职化学教授。 但在化学和机械制造方面，他别列科夫的造诣也不小呢！ “只可惜，这个男人暂时还不是苏联人！” 内心里叹息一番，萨林奇金跺了跺脚，回应耶夫洛夫：“你的要求我都明白了，我这就去筹划他们所需要的所有原材料，争取明日把物资准备好，用卡车还有马车把原料都运过去！” …… 通信已经结束，杨明志的心情依旧兴奋，身边站着的乔舒雅也为他高兴。 恭喜的话她没有继续说，而是趁着长官兴奋劲儿，汇报起下午的训练。 “副师长同志，很多男人都说我们女人多不经风，我现在已经用事实否定了这些歧视性臆断。即便是刚加入的新战士，也完成了十五公里的武装越野。即便是有人劳累接近晕倒，还是顺利的完成了行动。” 杨明志点点头：“你们今天的表现我全都知道，十五公里急行军只要练好了，未来的长途奔袭才能体能基础。” 这是来自最高长官的肯定，乔舒雅的脸就像是绽开的花。她激动是说：“长官，我按照您的命令，已经让战俘戴着面罩工作。马上就是矿场手工的时间，也许你应该亲自去看一看。” “好啊！看看你的执行情况，我还要看看和硫磺矿伴生的温泉。” 他的话有些意味深长，乔舒雅猜测道：“莫非，长官是打算今天洗温泉浴？” “怎么？不行吗？今天可是个好日子！” “当然可以！当然可以！”乔舒雅赶忙接话，“不过，我们的温暖还非常的简陋，和索契可谓天壤之别！” “那个度假胜地？！”杨明志摆摆手，“只怕现在已经被德国人占领了。再说我们有泉眼即可，把热水引出来同志们一起泡澡。” “一起泡澡？”乔舒雅一脸受宠若惊的样子，整个人愣是有些奇怪。她颤颤巍巍的说：“长官你是要求我和你一起？！” “你在胡说些什么？！你的理解出现了偏差！”杨明志当即掐着腰瞪着这个姑娘。 还别说，仔细敲着乔舒雅，这姑娘还挺有韵味。作为一个统帅着近六百名士兵的女军官，本应该是作风强悍，现在愣是摆出一副娇媚小女人姿态。 她的长相一般般，脸上满是雀斑，就是身材非常匀称。在战争爆发前，她只是非常普通的国有工厂新入职的职工，恐怕一年前她绝对想不到自己的今天吧。 杨明志没有再废话，令其把户外横七竖八休息的姑娘们紧急集合，执行每日傍晚的必要工作！ 乔舒雅不敢怠慢，阴柔姿态迅速被隐藏，她又回归了铁娘子姿态，非常霸气的踢着皮靴走出一个虎虎生威，在长官面前、更是在数百战士面前表现出威武霸气。 “全体都有！紧急集合！”一声洪亮的命令声，原本睡倒一片的姑娘瞬间站了起来，匆匆忙忙的带上全套装备，排成了纵队。 杨明志稍微看了下腕表，注意到这样一个细节，那就是这些年轻的女兵从深度休息状态到整装待发，仅仅用了半分钟。这个速度相当的惊人，先不说这些女兵的枪法和技战术如何，仅从这极短的战场反应时间来看，遭遇战她们吃不了亏。 或许是因为自己在场，这些女兵行军队伍非常严密，很难让人联想她们刚刚结束了长距离武装越野。换位思考一下，没有人会在师长面前露怯从而败坏整个连队的名誉，即便是浑身难受也必须死死忍耐！ 不管她们的身体状况如何，经过了日常微微臭气弥漫的森林，矿场出现于眼前。 此刻，战俘们的工作还没有结束，他们依然穿着简陋，头上整齐划一的戴着防毒面罩。至于监工和女兵们以特殊手段，保证战俘趁着遮脸行不轨之事，杨明志就不再指点什么。 当他再见到亨舍尔的时候，这个家伙身体状况似乎有所改善。 随着女兵营全体抵达，战俘在解除面罩后，集体被压着前往水池。 二百多战俘被要求把衣服脱干净，集体跳入池子里。顿时，在杨明志面前出现的是一片白花花的屁股。 这个场面不像是集体洗澡，反而像是屠杀现场！ 昨日是远距离观看，今日几乎零距离的视察，给予杨明志的震撼难以用语言形容。 难道不是吗？在这场不存在人道主义的第二次世界大战，当德军亦或者苏军决定屠杀战俘或者敌国人民，都会命令受害者脱掉衣服，解下手表与首饰。明知自己会死，基本上是没有人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反抗，所以受害者如同被割草一般，由机枪统统射杀。 杨明志完全相信，这些战俘里存在刽子手。战俘的来源基本是德军715师和722师的，这支部队就是执行镇压白俄罗斯游击队任务的，他们步了707师的后尘。 曾经的刽子手也是命令村民脱掉一切细软，在被机枪屠杀殆尽。今天的他们则被一群女人用上了枪刺的步枪威逼着，而且每天的傍晚都要面对。 此情此景，他们是否非常的害怕？也许不会。既然杀了人，理应有被杀的觉悟。 此刻，杨明志更关心的反而是这些姑娘们，毕竟是一群一丝不挂的男人，对于思想比较保守的姑娘，无疑是对三观巨大的冲击！ “这也是一种考研呐！他们不过是脱了裤子，就令你们羞涩不已乱了阵脚。待到炮火连天的前线，收到的刺激更加巨大，你们又如何应付的了？”杨明志不由的对她们揪心，意外却没有发生。 战俘们跳下水池好似下饺子，他们在五百个持枪女人面前洗澡，这也是一种严重的侮辱。德军722师在历次战斗中人员损失比较厉害，精华犹在。一些东方营的乌合之众加入其中，其战斗力有所上升。最为关键的是师长应该没有换人。 杨明志不由联想，假如战俘们的师长看到了自己士兵被一群女人如此羞辱，且每天都被羞辱一次，会作何感想？恐怕那个家伙会想方设法的向南部进军，企图找到苏军寻仇。 第八百四十七章 温泉 杨明志背着手，面无表情的注视着水池的一切。 阿布拉姆瞪大了双眼，不禁轻蔑嘲讽：“这些高傲的德国军人应该从没想过会落到我们手里，更没想过收到如此待遇。他们简直就是肉联厂的猪，可能我们的女兵里本来就有某城肉联厂的职工。” “猪？你这个比喻并不贴切！”杨明志白了他一眼，阿布拉姆马上闭嘴保持严肃。 不知为何，一股子同情感涌上杨明志的心头。阿布拉姆说的不错，这群德军战俘惨就惨在，他们不知道今日苏军命他们脱了跳进水池洗澡，还是在其脱了衣服后被乱枪打死，水池也变成一池子“红菜汤”。 杨明志叹了口气，打个招呼令乔舒雅立刻前来报道。 既然女兵们都能非常淡定的对着这群俘虏发号施令，甚至无视他们乱摆动的第三天腿，杨明志就指着池子里攒动的人头，严肃说道：“乔舒雅，你都看到了，敌人的战俘一直在被我军残酷对待。实际上，德军如何对待被俘的苏军手段比这残酷多了。尤其是很对女兵！你和你的姐妹们应该可以猜到，若是在战争中被俘后将遭遇德军如何的伤害，所谓，为了避免被德国人糟蹋，你应该懂得我的意思。” 本来，乔舒雅正对着战俘发泄自己的积攒的戾气，她的心情不错，被副师长这么一反问，心情顿时跌至谷底。 长官说的不是不可能，虽说《步兵操典》上禁止红军投降，实际上当生命面对威胁，投降了或许还有一线生机。现在看来投降反而是生不如死，现在是五百女兵监管二百男性战俘。但假如是五百男兵监管二百女性战俘呢？ 乔舒雅毫不怀疑，即便那五百男兵是苏军士兵，只要基层政委放松了警惕，战俘营会迅速变成“淫窝”，更不说假设是五百德国兵监管二百苏军女兵呢。 乔舒雅立正道：“长官，我懂得你的意思了。我的战士包括我自己，都会血战到底。假如突围无望，最后一颗子弹，我会留给自己。” “最后一颗子弹留给自己？！你这个同志的觉悟很高！”情不自禁中，杨明志狠狠拍了拍乔舒雅的肩膀，完全不考虑她是女人的事实。 浑身是土的衣服被收拢，马车送来了新衣服。 这算是诺夫戈梅利战俘营为数不多的人性化措施之一，这一点乔舒雅稍微解释了一番。 “战俘脱掉的衣服都是我们在清洗，衣服在现成的热泉了涮几次，把灰尘清洗掉后紧急晾晒，如此可以保证战俘不会一直穿着肮脏衣服工作。” 战俘有干净的衣服穿，有足够的食物填饱肚子，在矿场工作也开始佩戴防毒面罩了。扪心自问，在苏军俘获的所有轴心国战俘中，有像诺夫戈梅利战俘营这般人道的吗？ 杨明志的内心不由的小小膨胀，因为，在他这个思维停留在21世纪的家伙，当兵时所接受的教育中就有着善待俘虏的调侃。在目前这个比烂的时代，自己做的已经足够好了！ 战俘们换好衣服，被士兵押运着离开水池直奔战俘营，晚餐时间已经到来。 矿场少了人气，整个大地也逐渐安静下来。仔细听，泉眼咕噜噜冒着热水，还有那蒸腾的水汽，被夕阳余晖也照成了橘色。 白俄罗斯的环境很是原生态，若是没有战争，这处地下热眼就不该是作为露天硫磺矿，它应该改造成温泉疗养院。 杨明志使劲伸个懒腰，像是猿猴一般大声吼了一声，一吐心中的压抑，继续说道：“是时候吃晚餐了！今天我要和你们这些女兵共进晚餐！完了后，我要去泡温泉！” 乔舒雅毅然的答应，不过紧接着面露难色支支吾吾。 “女人就是麻烦，你怎么又皱起眉头了？是吃饭的事？还是洗澡的事？”杨明志苛责道。 “是洗澡的事，因为……” 乔舒雅行地主之谊，当然要让副师长吃上舒服的晚餐，再在温泉中跑舒坦了。当长官提出了现实的要求，她猛然意识到这里面的一个大问题。 所谓此处的温泉是巨大的便利，监工和运货的工人普遍是男性，他们会在独立的水池中泡澡。驻扎的女兵因为训练量庞大，每日必须洗澡，她们毕竟是女人，专属水池假设了围栏，又由树林掩护。 乔舒雅是军官，她和自己的副手享受特殊待遇，即独立的水池，围栏也更加厚实。 她有着些许私心，更是脑子一时间回不过来弯。因为军官专用的小水池就在温泉女部中。 今天是副师长本人提起这样的要求，他去男部和普通的监工一起泡澡，这与其身份严重不符。但享受军官专用的，就必须和女兵们打个照面。他可是个男人啊！ 杨明志完全明白了她的意思，说起来数百女兵脱得一丝不挂，作为一个男人，想想都异常兴奋。自己来温泉区首要任务是完成化肥厂的事，泡温泉只不过是消遣，更不是来此消费女色。 但泡温泉并不等同于洗澡！ 杨明志想了想，自己也算是什么正人君子？当年老婆才十六岁就给啪了，现在只怕这丫头已经有了身孕。 杨桃算是一个，自己又和娜塔莎这个洛丽塔耍过暧昧。 更糟糕的，身为堂堂副师长，堂而皇之的给下属强调纪律，要在女兵面前无时无刻不严肃。实际呢？自己还受了四个女兵当新卫兵，真是说一套做一套。 想到这些，杨明志终于豁出去了。好歹我也是副师长，有些权力是可以动用的！ 他的内心里为自己的大胆而激动，脸上还是不变的严肃表情：“乔舒雅，现在只有一个折中的办法，我跳进军官专用水池，你也跟着来。” “真……真的要这样？我……我是女人！”乔舒雅说话哆哆嗦嗦，可是她那挤眉弄眼的样子，简直像是娇羞的小媳妇。 杨明志当即凌乱了，玛德，这个女人是不是也对男人产生“生理反应”了？ 这女人的反应引得阿布拉姆等卫兵差点笑出声，也是因为不好意思纷纷回避。 你们这些人倒是真识趣。杨明志瞥了他们一眼，眼神又重新看看这乔舒雅：“没关系，我只是提个建议。在正规的疗养院，温泉本来就可以男女混浴，彼此都穿着内衣就不会尴尬了。既然你反对，那就算了。” “不！我没有反对！”乔舒雅立刻回答，她急切的眼神，就像是害怕失去什么宝贝似的。 和这些毛妹接触的多了，她们最大的特点就是勇敢的追求爱情。 若这个乔舒雅是个中国姑娘，自己的这番言论，简直就是耍流氓！ 现在的杨明志情不自禁的再次审视这姑娘的身材，土色的军装略显厚实，她整个人看起来是丰腴的，就是这张棱角分明的脸否定了这种猜测。所以，她脱掉军装后又是什么样子呢？仅仅是这隆起的胸膛，已经很令血气方刚的男人亢奋。不仅仅是她，整个女兵营的姑娘都是如此，都像是多装备了两个大水壶！ 尤其是到了女兵营，卫兵阿布拉姆等人，他们的眼神就没离开过姑娘们的胸和臀，当然自己这个做副师长的也可耻的屈从了男性本能。毕竟养眼呐！ 化肥量产正式开始，现在真是有多了一件令人兴奋的好事。 第八百四十八章 判若两人 和自己的女部下混浴温泉，是满足自己的欲望，亦是可以解读成对下属的特别关心。当然，还能被解读为生活作风上出现了腐化。 算了吧！谁能想到诺夫戈梅利短暂的和平什么时候会结束？这些漂亮的女兵们，只要她们被投入战场，就必定有人牺牲！可怜的姑娘们，她们很多人非常的年轻，还没有结婚，还是处女，就注定在某次战斗中为她们的祖国献出宝贵生命。 宿命的战斗已经不远了，五月份必然会开始的哈尔科夫进攻战役（现在的时间点铁木辛哥已经在奉上命开始大规模集结），只要284师得到作战命令，身为参谋长的自己就必须调动所有战斗力量。假如漂亮的女兵战死沙场，成为一坨不可名状的焦黑物体，活着的人都必须面对现实。 所以，在活着的时候尽可能的珍惜和平时光吧！有泡温泉的机会，就把身子泡成一坨泥，最好再喝杯酒，把身心的压力统统释放掉。 杨明志带着自己的卫兵光临女兵的食堂，可以说在女兵成堆的区域，他们这四个男人引得不小的轰动。不仅仅是因为来者是副师长本人，更因为整个女兵营一直鲜有男性光顾。 如果说作为偶像的感觉就是现在了，数百女人齐刷刷行注目礼。杨明志一点也不慌，如果真的要慌，接下来慌的也是女兵们。 如果这些姑娘们知晓她们的副师长本人居然在泡温泉，和士兵专用的水池只有一墙之隔，这数百女人能怎样做？可以预想，她们内心里应该是非常忌惮于不自在，也伴随着强烈的刺激感。 为了避免过于尴尬，杨明志早早的结束晚餐，对乔舒雅命令道：“我要先到温泉区，女兵们最好不要知道我的行踪！永远不要知道在她们泡澡的时候，隔壁有一个男人趴在水里。” 乔舒雅勉为其难的答应了，内心这是说不出来的激动，就差直白的表明自己跃跃欲试的心态。 仅仅半个小时之后，杨明志已经泡在了温泉池子里。 即便是军官专用的泉水池子，它的设施一样非常简陋，不过是平地挖了土坑，再铺上现成的多孔的石灰石，还别说，这种原生态的泡温泉方式真是难得的！假如冬季白雪皑皑时，自己泡在这温热的水里，那场面，简直是浪漫的享受！ 杨明志如同一只癞蛤蟆般坐在池底，仅仅露出黔首于水面，等待着白天鹅推门而入。 都说正统的罗马人是黑头发的，自己也是如此，却实实在在是个“赛里斯帝国”的民众。罗马人极度爱泡澡，所以大规模学习东罗马文化的毛子，他们对于泡澡理应也是沉迷的，只不过是当前条件下，泡澡的美事先让这些女兵享受了。比起苦哈哈的广大男兵，就这个营的女兵洗温泉澡居然成了每日必要功课。 渐渐的，整个温泉区陷入了骚动。夜幕降临了，月光足够皎洁，温泉池子映射着月光和银河，能见度还不错。 女兵们纷纷进行她们日常的清洁，轻柔的喧闹充斥整个温泉，只是她们绝不知道今日副师长就隐藏在某个角落。 “你们这些女兵应该一丝不挂了吧！玛德，若不是我必须保持纪律性，真想给这木墙开个洞！” 正在意淫中，闭锁的木门被敲了敲，这是乔舒雅接头的暗号。 杨明志一秒钟严肃起来，一言不发正襟危坐，像是一尊佛，于水池中大作。是的，现在的他必须做一个圣人，思绪应该飞到点上的银河系中心去，去感知宇宙之浩渺时空的无限，而不是对着这些白俄大妞无限幻想。 可是他不幻想也不行，明明是自己在以军官的身份给女下属下达了命令，而她也确实在执行命令。 木门终究是被推开了，一条女人的白腿率先迈进来，紧接着，是她洁白的身子。 杨明志脸色发红，不仅仅是因为泡舒坦了，更是被这女体所刺激的。 乔舒雅亦是非常的紧张，在进了门后，赶紧背对着身子把木门关上，又挂上门栓。 即便光线不是很强，她的形体依旧被杨明志看的一清二楚。平日里，她应该是一丝不挂的进来洗漱，今晚的她则穿上了内衣。 白色的内裤是苏军制式的，身子包括女兵专用款式。只不过苏军并不提供抹胸，所以乔舒雅胸前遮住她晃动“桃子”的胸罩就是自己做的。 不管怎么说，乔舒雅虽然结过婚却从未经历过夫妻之实，她依旧是个处女，如此赤膊的面对一个男人，心情自然异常复杂。门是关上了，她就这么背对着自己的长官，什么话也没说。 杨明志捏着满是胡茬的下巴，欣赏成熟女人的背，这也是一番享受。 且看这姑娘的形体，她的瘦是精瘦。由于军官与下级士兵必须一通训练，今日下午她也参与了十五公里越野拉练。长久的体能训练，她的身材可以说更加的健美，四肢虽不粗壮，只是她现在精神紧绷着，肌肉的纹理也微微展现。 这姑娘体现的是一种健康的美，她原本扎起来的辫子松开了，棕黄色头发自由的舒展着。 她就这么傻傻的站着？ 杨明志咳了两声，率先制止了尴尬：“乔舒雅，你给我安心下水，不要胡思乱想，只当我的空气！” 把长官当做不存在的人？这怎么可能？！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她真是后悔自己的决定，怎么就把长官请到这里来了？！他不仅仅是个男人，还是有妇之夫！ 硬着头皮，乔舒雅行动僵硬的下了水。温暖的水流冲洗掉了她一天的疲惫，原本乔舒雅在下水后都会舒坦的娇喘一番，今日她嘴巴死死的闭住。 杨明志的脑袋依旧像是长在水面上，为了避免尴尬持续下去，就继续解释道：“可能你是真的不习惯！我和你确实只是上级与下级的关系，仅此而已。再说这泡温泉不必拘泥于性别，你我彼此都穿着内衣，这又有什么可羞涩的！莫非你对我很不放心？！” “不！不！只是我这一生，还没有和另一个男人如此的面对面，甚至是我丈夫还活着的时候。” “哦！真是抱歉，让你说了伤心事。” “不是这个！因为我和他根本就没有……” 这事儿太极品了，杨明志完全明白她的意思。 瞧瞧现在乔舒雅的表现，反而像是单纯的小姑娘，和冷酷无情的指挥部队白刃突击的指挥官形象，判若两人。 杨明志调侃道：“看来我的运气还不错，不过我只是你的副师长。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你是个很漂亮的姑娘，更是我引以为豪的部下。所以请放松自己，我能觉察出你对我有一点特别的情感，假如你乐意的我，倒是不介意多一个妹妹。” 不过是被半开玩笑的扯了一波“兄妹情”，乔舒雅当场震惊，静默了几秒钟，她的内心还多了分快意。这位长官还真是特别，他就真的保持了克制。既然如此，自己准备好的另一套措施也就不执行。 杨明志并不了解这个女人肚子里还有一套小九九，她从不是绝对单纯的女人。 褪去军装她是个很漂亮的年轻姑娘，不过论感情，还是自己的老婆，甚至是还是孩子的娜塔莎最合自己胃口。 管它乔舒雅如何的貌美天仙，她都不过是自己的忠实部下罢了！因此，杨明志不再废话，认真的拽着粗麻布，搓着自己浑身的死皮老茧，在这个硫磺温泉浴中，趁机把皮上的寄生虫也全体杀灭。 第八百四十九章 她也是性情中人 不说自己把他当做空气，反倒是长官把自己当做了空气。乔舒雅的戒心渐渐消失，仔细想想他说的有什么不妥的，彼此之间都穿着衣服呢！ 所以自己究竟对于他是怎样一种情感呢？ 乔舒雅永远不会忘记，是这位来自异国的长官，是他下令把妇女组织起来，更是他肯定了女兵的价值，还派遣女兵前往战斗第一线。 乔舒雅不会忘记那场伏击战，女兵营的首场战斗，自己和姐妹们表现的和普通士兵有何区别？假如这位长官也是对女人有着传统的偏见，自己这样的悲惨女人又如何成为军官打击敌人，又如何为死去的亲人同胞报仇？ 对于他仅仅是敬重么？ 杨明志一直忙着擦拭身子，眼神随意的一瞟，愣是注意到这女人居然盯着自己。东欧的女人眼睛普遍很大，乔舒雅亦是如此，眼神中更是写着柔情。 既然如此，那就满足她！ 杨明志像是青蛙一般，划着水径直游过去，不理睬这女人吃惊的样子，反而是把后背展现在她面前，毫不见外的说道：“看起来你是挺闲的，趁这个机会就给我擦擦背吧。” 乔舒雅本能的以为这男人要对自己动手动脚的，没想到是这一出。长官的任何话都是命令，这个命令简直清新脱俗，她还是完全答应了。 平日里，这位长官一直是和蔼可亲的，对于他引领大家取得的各种胜利，很多士兵已经可以用崇拜形容。尤其是年轻的女兵，乔舒雅了解自己人的心理动态，“假如嫁人就一定嫁给别列科夫这样的人”，这类说辞也是女人之间的谈资。 扪心自问自己亦是有这种思绪，长官他不是战神，只是一个经验丰富的人。他就这么盘坐在自己面前，这光滑的皮肤真是令人着迷。 杨明志微微闭着眼睛，享受着被这样一个成熟的女人扶持，她到底是个正常的女人，对于男性一样是本能的追求，粗糙麻布揉搓的同时还混着她的手掌的抚摸。假如老婆知晓了这样一幕，她也一定会生气的！ 顿时，一种偷腥的快感浮上心头，自己的第三条腿也情不自禁的绷直了。真想把她拉到岸上，让她成为真正的女人…… 乔舒雅的搓背手法生疏极了，杨明志知道这女人此刻的心情铁定乱七八糟的，是时候说说话打破僵局。 能让这女人认真起来的，也只有军事方面的事。 “乔舒雅，女兵一营的训练还要再接再厉啊。现在化肥厂已经开始量产，我参与研发的最新型的武器正在量产。很快你们女兵也要装备新型的单兵火箭炮，以及更多的火箭推进榴弹。这两种武器能让姑娘们的战斗力有着质的飞跃，作为代价则是你们行军时必要的负重更沉重了。” 也确实是军队方面的事让这个女人最为上心，她立刻扔了麻布，窜到了杨明志面前，一脸惊异的说：“长官，你是说新式武器？就是那种单兵用的火箭弹？” “这件事原来你已经听说了？”杨明志稍稍有些诧异。 乔舒雅当然不让：“当然，兵工厂在研发最新型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消息早就传遍军营了。所有人都对新装备特别期待，只是想不到长官也乐意让我们女人也都装备。” “难道你还不满意吗？” “不！我怎么能不满意呢？” 乔舒雅有提起了一月份的鏖战，在霍姆尼奇废墟和德军的遭遇战，即便装备了很多单兵用的大杀器，伤亡依旧很多。尤其是两支女兵营负责的是迂回包抄，遭遇战把敌人击溃了，装备简陋的女兵损失很严重。 这完全不是性别歧视，乔舒雅知道当时女兵上战场纯粹是诺夫戈梅利必须发动所有能战斗的力量，她们女兵一直作为后备民兵的，装备方面相当简单。面对敌人两个整编师的进犯，她们被投入战场。 遭遇战打完，女兵又参与了更为艰苦的战斗，就战局而言，苏军获得了奇迹般的大捷。 她知道答应敌人的不是好运气，也不是敌人的愚蠢，而是己方部队被面前的别列科夫指挥的很好，更为重要的是部队装备的大量技术兵器。 尤其是男兵们使用的超口径火箭炮武器，愣是能一发击毁敌人的“钢铁乌龟”！ 自那以后，乔舒雅梦寐以求的也是女兵能进行一次装备大换新，现在的姑娘们广泛装备的DP机枪和莫辛纳甘，火力方面还是一战时代的，已经远远落后于现代战争。 趁着这宝贵机会，她的苦衷全盘托出。 杨明志认真的点点头：“新一轮的大战不远了，我会给所有的部队装备新式武器，也包括你们女兵。所谓的新式武器确实是单兵火箭弹，不过这是一种射程高达八公里的武器，其战斗部装载的特殊高能炸药，带来的最终杀伤不亚于一枚155毫米口径的榴弹炮。 不用担心什么，今日武装越野，一名女兵的总负重和这种火箭炮弹一枚的重量相当。但它带来的质变，可以让你的女兵步兵营具备部分炮兵营的能力！” 虽然乔舒雅听的不是很明白，从长官侃侃而谈的口吻里，她算是真切了解了，自己和姐妹们还真是深得长官厚爱，也不枉今日亲自为他搓背。 总之女兵们将不再是拼命的射击的，未来的战斗中，她们一样可以扛着火箭弹发射筒，把火箭推进榴弹瞄着敌人的散兵线打出去，大量的预制破片横扫战场，打得准了，一发灭掉德军一个班！ 在这极度的亢奋中，乔舒雅甚至把这个男人是自己的长官的事实忘却了。她的表现更像是和丈夫就别的小媳妇，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扑了上去。 就这样，毫无征兆的被这个女人主动的抱住了，她胸前的两颗大桃子就在自己身上滚来滚去，整个人根本是骑在自己身上。 杨明志没有立刻制止她，反而是双手鬼使神差的伸向她的背，揪着她文胸的绳带，真是稍微拉扯一下就松开了。 在这关键的时刻，理智占据了绝对上风，一直被她小腹顶着的第三条腿，也迅速松弛下来。 这姑娘的脑袋就搭在自己的右肩膀，整个人还是一个劲的咯噶嬉笑，身子因而持续颤动。 “嘿！已经够了！你是不是忘记了我是副师长？！”杨明志就是这么在她耳边冷不丁的一句话，乔舒雅如梦初醒。 她不但松开了钳住长官脖子的双臂，还站起来一脸糗态的道歉。 “算了！给我乖乖做好！”杨明志摆了摆手命令到。他并不生气，就算是站在乔舒雅的立场，自己刚刚的决定也足够让她有理由狂喜。因为，士兵若装备了“地图炮”般的武器，他们活下来的概率就大多了。假如你可以把敌人揍的抬不起头，己方部队能有损失吗？！ 不过杨明志内心倒多了一丝遗憾，这女人是性情中人，若不是要为娇妻负责，要遵守军纪，更要考虑萨林奇金这个斯大林的传话筒，乃至自己的光明未来。把这个女人给办了，简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再说了，一个巴掌拍不响，乔舒雅这个人，她不是也有同样的需求吗？ 场面陷入非常尴尬之中，杨明志终于站了起来，像是个贤者一般，命令道：“这个温泉浴场只怕就剩下你和我还在泡着，姑娘们已经回各自的营房，你我也该离开了。” 乔舒雅面带羞愧，情不自禁捂着胸面站起来，脸上也多了分不舍；“长官，这就结束了？” “对！结束了！明天我就要离开这里，投入更紧张的工作！至于今天的事，我也请你不要放在心上，你只要知晓，你是我特别中意的女人。我把你当做妹妹，就永远不可能轻视你。给我把部队训练好了，打出女兵的威风，你这个人一样也有几乎获得苏联英雄勋章！” “遵命！哥哥！” 杨明志笑了笑，她说话还是很好听的。这个叫做乔舒雅的姑娘，她的名字其实就是秋莎，很常见的俄语名字，看来是在白俄这里读法出现变种。 她的身材也确实好极了，脸蛋却不那么精致。所以，最漂亮的“小洋马”还是娜塔莎，她是一个潜力股，再有个三四年，那孩子就能长成个挠人的小妖精。 所以，小妖精究竟是谁的娇妻？难道是我的吗？杨明志扪心自问，不由为之一笑。 第八百五十章 一宿的产能 回想起长官跟自己三令五申强调的，阿布拉姆只能表示，长官简直口是心非。 他的部下确实被约束了，但是自己呢？就在这月光之下，居然和女兵营长泡在温泉里“幽会”，他们能做出什么事？真是令人遐想。 不过阿布拉姆也不会过分的臆想，毕竟长官是有底线的。现在自己一样泡在温泉里，如此清洗身子的机会实在难得。 唯一让他不爽的，正是长官现在的处境实在令人嫉妒。夜晚是安静的，阿布拉姆甚至听到了女兵的嬉闹声，一想到有一个男人居然被数百年前女人包围，而自己身边的，不是自己的战友，就是一群一脸络腮胡的中年农夫（矿场监工）。 可是，他毕竟是副师长…… 想到这里，阿布拉姆也就释然了。 …… 这一宿，有的人可以好生休息，有的人劳累程度不亚于“激烈战斗”。 化肥厂的生产能力如何？成败就是这十二个小时！里固施科夫和伊万诺夫，乃至一百多工人、留守的卫兵协同作战，在这“化肥生产战役”中没有谁是清闲的。 为了保证厂区足够亮堂，工人们点燃数摊篝火。他们被分成两个班次，当一组在紧张工作时，另一组抓紧时间小憩。唯一不休息的就是这些设备，夜幕掩盖下的正是烟囱冒出的滚滚黑烟，以及弥漫在空气中的令人作呕的尿骚气。 化肥生产本就是高污染的，环保工作非常必要，非常时代所有的环保措施都要让位于生产效率，以至于工人将持续性的忍受这该死的臭气。 伊万诺夫当然不希望他的人被熏的一个个头昏脑涨，可又有什么办法？要确保氨气不挥发，必须对管道系统再进行一个改造。在他看来，即便是和平年代，这些措施都是难以保证的。 因此唯一的办法还是让工人都戴上面罩，除此之外，只能寄希望于工人们都是劳动英雄附体。 原料一直在填入，氨水亦是滚滚喷涌。 渐渐地，伊万诺夫发现了非常蛋疼的情况，自己完全低估了这化肥厂设备的产能，产出的硝铵溶液容积庞大，析出池能承载的溶液容积有限。 “不能再继续下去了！我们不能把辛苦生产的化肥浪费掉！”在一线监督的里固施科夫一样注意到了这样的趋势，他比伊万诺夫更加着急。“也许我们应该暂停第一道工序！” “不行！”伊万诺夫即便急着跳脚，也决不允许最大的闷罐熄火。 情急之中他的脑子也最为活跃，最终采用了折中办法。 两个主要负责人就站在析出池边，随着最新的一锅溶液倾注进来，整个化肥厂的产能被有意的控制。 里固施科夫终于长出一口气，不过新问题随之而来：“现在我们完全不是在以最大产能生产，别列科夫会因此失望。他让我们干上十二小时，就是在测试产能！得到的数据更是关系到未来。” “情况变成这样，我又有什么办法？”伊万诺夫无奈的摇头：“我检讨，我低估了产能！假如这个析出池足够大，我们何故有意降低效率？亦或者多制造几个轮番使用。” “既然如此，我们就保持现状生产。就现成的产能来说我本人很满意，相信副师长也是满意的。”里固施科夫如是说。 “看起来你是很安于现状呐！”伊万诺夫叹了叹气。 “我倒是想不安于现状，若是你计算的得当，如何就准备了一个池子？” 伊万诺夫摆了摆手，他不想再争辩这个问题。 对于当前硝铵晶体的产量，杨明志可谓是一无所知。夜已经深了，泡的浑身发软的他，正舒服的躺在宿舍的床上呼呼大睡。他从没说出自己希望这一宿能生产多重的化肥，化肥自然是多多益善，只要新的一天返程时拿得出手就万事大吉。 殊不知，当前的晶体产能已经非常可观！ 这个析出池灌满了饱和溶液，大地依旧是冷的，因而池子的整体温度持续下降。随着温度的降低，硝铵开始结晶。插入池子的木棍纷纷变成了“棒冰”，工人也毫不客气的将其抽出，把硝铵结晶剐蹭掉。 而且，这池子也并非单纯的铁疙瘩，简单的水冷管道系统缠绕了它一圈，工人们一直在向管道内泵入地下水，这池子降温速度很快。最终，池子的壁上也是厚厚的结晶，它的厚度竟有一公分！ 最终，池子放水，结晶体被搜刮一空，新的一锅滚烫的溶液又被注入进来。 理论上，化肥厂一宿的产能就是十二池溶液，一池析出的晶体在二十公斤上下。它真的就是一个巨型化学实验室罢了，如此产能，一宿顶多生产二百五十公斤！ “平均一小时才能完成一个池子，这样的效率和我们的产能很不相符！”伊万诺夫无可奈何，也已经深了，只好钻进帐篷休息。 但里固施科夫并不这么看待，毕竟他才是兵工厂的厂长。一宿生产二百五十公斤硝铵这是什么概念？！一枚手榴弹装填的黑火药也就三百克，换做性能更强的硝木铵炸药也是如此分量。做一个简单的数学题，里固施科夫兴奋的面对了这样一个现实，一宿的劳动，六七百枚手榴弹的药剂用量就完成了？而且，这还是在限制其产能的状态下所完成的。 伊万诺夫和里固施科夫，两个人已然有了完全不同的态度。 也是因为限制了产能，工人们的劳作不再异常辛苦。产出的化肥成品装入麻袋，并统一的搬到卡车上。一麻袋装载三十公斤，至凌晨四点，卡车上已经堆积了八袋。距离规定的凌晨五点越来越近，生产却毫无停歇的日子。 化肥厂何时停歇，只有本次带来的原料完全耗尽的才可以。 因此，当太阳升起来的时候，一条黑龙般的黑烟依旧扶摇直上，于朝阳的圣光比翼齐飞。 大清早，在女兵营的集结号声中杨明志苏醒过来。今日非常重要，他心系化肥厂就迅速爬起来，刚刚打开门就赫然瞧到了“天上的黑龙”。 “嘿嘿！你们还真是生产了一夜，现在告诉我，你们到底生产了多少？有没有一百公斤？”杨明志自言自语，他根本不顾上在军营食堂啃一块面包，就紧急召唤卫兵，直奔化肥厂。 第八百五十一章 带着三百公斤化肥回家 带着对未知的期盼，杨明志兴致勃勃的回到化肥厂。他知道白花花的硝铵已然量产，即便空气中依旧弥漫着氨气味，它也还是“香”的。 此刻已然是食堂开饭的时间，令人意外的只有一部分工人在排队，还有一部分依旧在紧张工作。 有的人明显是在剐蹭晶体，有的人在运送原料，还有一些正扛着沉重的麻袋向卡车走去。 大家早已做好了准备迎接长官归来，当杨明志真正迎着朝阳时赶来时，没有人感觉意外。 伊万诺夫和里固施科夫闻风径直跑来，他们面露笑意，正说明了一宿的“战斗”收获颇丰。 不由杨明志询问，伊万诺夫如实做出了汇报：“副师长同志！这一宿化肥厂产能很高，截止凌晨五点，我们的硝铵产出是二百四十六公斤，截止到七点钟完成的这一锅溶液析出的，总产能达到了二百九十公斤！” 杨明志大吃一惊：“什么？你再重复一遍？产能是多少？” “是二百九十公斤，副师长同志！”里固施科夫补充道。 这真是自信的肯定，不过产能究竟如何，必须眼见为实。杨明志没有再废话，径直奔向那装满成品麻袋的卡车。他已经无暇顾及自己高级军官的身份，如同一般士兵一样，三下五除二的码放车厢，蹲在垒起来的麻袋旁。 硝铵有一种特殊的气味，即便是隔着一层麻袋，杨明志也断定了伊万诺夫等人没有开玩笑。 在他的右手边，还有一个尚未封口的麻袋。杨明志的眼神飘过去，直愣愣的看到这里面发白的晶体。 恍惚间，他的右手已经伸到了袋子里，揉捏了一下，再揪出一点放在手心。 一个令人震惊的动作展现在围观的卫兵和工人面前，他们的长官居然在吃化肥！ 这些白色物质究竟是什么？恐怕真的用嘴尝尝才弄得清。杨明志就伸出舌头舔了舔，顿时，强烈的苦涩侵蚀全身。 “呸！呸！呸！这东西还真是哭死了！” 杨明志使劲甩着右手，死死闭着眼睛，一额头的皱纹就像是板结的田地。他拼命的吐口水，指望麻木的舌尖能迅速恢复正常。 很多人从没见过长官如此的窘态，实际上即便是普通人如此这番动作也像极了个小丑，更令人发笑了，还是他居然亲自品尝化肥的这种疯狂行为。 没那么多心眼的工人们哄堂大笑，甚至也有人也如法炮制，接着使劲吐痰。 伊万诺夫是乐在心里，脸上只是微微笑意。 倒是里固施科夫好爽的多，他笑着嚷嚷：“我的副师长同志！你已经非常强壮了，难道还觉得吃了这化肥，你也能像土豆那样迅速膨大起来？” “不！这非常不科学！”杨明志的脸色依旧不好看，甚是后悔，假如刚刚自己只是稍微舔一丁点也不会有如此“惨状”。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东西确实是化肥，他继续嚷嚷：“假如战士吃了化肥就能强壮的像熊，若是和敌人进行白刃战，死的将完全是敌人！” “是！是！是！所以还是让化肥滋养马铃薯，只有马铃薯才能让我们的战士健壮如熊！”里固施科夫附和道。 玩笑到此为止，伊万诺夫开始了他的正式汇报，因此这一宿到底发生了什么，杨明志终于一清二楚。 让他始料未及的，居然是对化肥厂产能的嘀咕。 “我不得不承认，我的心理预期其实只有一百公斤！这么多的化肥将能制造一百三十公斤工业级炸药，这不过是半天的产量，一个月可产四吨炸药，已经超越了兵工厂的需求！这是想不到，实际产能是这三倍！” “不！假如原料供应永不停息，我们再制造新的一些溶液析出池，我有能力把最大产能提到二十四小时一吨！”伊万诺夫一脸豪放，没有谁看得出他有吹牛之意。 杨明志按捺住内心的激动，回应道：“但是我们也不可能天天供应数吨原料！如果能保持现有的产能，兵工厂的武器量产将得到完全保证！” 里固施科夫汇报道：“那是当然！炸药方面讲不再是问题，如果有问题，就是钢铁的问题。就目前为止，我们剩下的破铜烂铁还能应付一段时间。” 生产武器弹药，原料缺一不可。杨明志倒是不发愁兵工厂真的匮乏钢铁，他的右手指着北方：“现在霍姆尼奇的老战场上，土壤里到处都是金属块。还有被炸毁的城市废墟，大量地基依旧存在，钢筋就暴露在外面。你这个兵工厂厂长若是感觉金属供应吃紧，就如实汇报，我自会想办法去搞！” “这样就太好了！”里固施科夫立正表明自己的态度：“有了稳定的金属和炸药的供应，我就有能力大规模制造火箭炮！”说到这儿，他又嘿嘿的打起哈哈：“说真的，我是真想量产大口径的火箭炮，就像我去年层制造的。现在我们的兵工厂已经在生产火箭炮，我真想看看咱们的武器如流星雨一般，轰炸敌人军营的场景。那场面，简直是天降正义。” 杨明志嘿嘿一笑：“你的梦想距离实现可能不远啦！现在我们赶紧行动起来，这个清晨你们真是给了我最好的礼物。现在，我必须早早的把礼物送到师部，还有市委，让大家都高兴一下。顺便给专员同志提个醒，让他把化肥厂的事向领袖汇报！” 在被百万德军包围的普里佩特沼泽，在这个时代象征工业成就之一的化肥厂居然被搞了出来。先不说这所谓的化肥厂产能多少，它的存在更具备政治意义，简直就是向外界生命：我们不但不畏惧德军，还有能力发展工业！ 杨明志很清楚自己始终被斯大林所注意，今天自己向他递交这样的喜讯，不知又会得到怎样的封赏？ 他并不会贪功，所有参与化肥厂研发的人，都是功臣，所有人理应得到一枚勋章！ 是时候撤离了！ 女兵营又开始了例行的训练，乔舒雅本人正在训练场上监督女兵姑娘们翻越一个个障碍。 杨明志基本把化肥厂的事安顿完，当最后一池子溶液完全析出，他就可以带着三百一十公斤的硝铵凯旋。 在离开之前，他要带走四个姑娘，还要和乔舒雅告别。 安妮和索尔金娜，带着另外两个受伤的妹子，她们已经被护送到了化肥厂。杨明志仅仅命令阿布拉姆随行，来到了女兵训练场的外围。 第八百五十二章 告别 杨明志轻易的的在人群中找到了乔舒雅的背影。是的，昨日自己和她也算是亲密接触，更是了解了这个女人的思想动态。莫看她现在又恢复了严酷女汉子的形象，在某些时刻她完全是个小女人。 “嘿！女兵一营营长！乔舒雅·秋纳列娃！”杨明志洪亮一声吼，只见那女人就像是警惕的兔子，伸直了脖子。 寻着声音的方向，她面带笑容，跑到杨明志面前，立正敬礼：“副师长他同志！女兵一营营长报道！请指示！” “稍息！” 一段公式化的礼仪结束了，杨明志缓缓说道：“亲爱的妹妹，我今天就要回去了。” 就是这一个“姐妹”的单词，乔舒雅立刻柔情起来：“亲爱的兄长同志，你的工作最为重要。我会谨遵你的教诲，好好把姐妹们训练成优秀的士兵。” “嘿嘿！兄长同志的说辞很贴切！我今天上午就要离开，也许你也有点舍不得吧。毕竟我们……” 杨明志有意这么说，且看这乔舒雅的脸庞，她竟然陷入了少女的矜持。 乔舒雅是绝不可能忘记昨夜温泉中的那一撇，自己表现的确实非常大胆，却一下子把紧绷了近一年的神经完全放松了。在这位长官身上，自己居然找到了逝去丈夫的感觉！ 她不愿意说，自己晚上卧榻之上还痛哭了一场！ 看着她陷入柔情的脸，杨明志不由的动了情，鬼使神差的，自己的胳膊就伸了上去，下意识的揪起她的小辫子。 “不管怎样，你这位女兵营长的第一次战斗，你的惊人表现就打动了我！还是希望你再接再厉！我要走的那四个姑娘，现在就被带回师部里，你也不用担心，她们可能不是优秀的战斗步兵，有可能训练成很好的技术兵种。所以你继续留在这里监督姑娘们训练！不用担心我。” 乔舒雅微微的勾下头：“是的！长官！” 她的内心里有一些失落，作为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她何尝不希望自己也有一个归属！比如说这个男人！ 他现在转身离开了，几个小时后就回到师部，继续领导了上万军队与敌人鏖战。自己终究是他的一个兵罢了，即便他对于女人的态度一项很好，自己不过是她真爱的女人中的一个罢了。 他最为钟爱的，还不是他从遥远姑娘带来的那个小女孩——英雄军医贝茜卡。 乔舒雅长叹一声，殊不知自己的这份和她年龄段实相符的“少女的忧郁”，为广大女兵看到。她们的训练戛然而止，静齐刷刷的看到了自己的长官似乎在和副师长本人暧昧。 场面略尴尬，乔舒雅扯着嗓子大吼一声，又恢复了女强人的姿态：“我命令你们携带了吗？所有人都给我听清楚了，副师长同志说了，你们都是精英！若是有大规模的作战，我们都将作为精锐部队率先参战。所有人抓紧训练，我不准有人为我们近卫284师的拖后腿！” …… 真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鬼使神差的还和女兵营长暧昧了一阵子。若是没有各种法规和道德的约束，昨夜自己就真的解开她的抹胸，来一段甜美的一夜情。 “不行了！不行了！小桃你给我等着，等我回家你给我乖乖躺好了……”开着车的杨明志正要想下去，猛然意识到，只怕老婆现在已经有了身孕了。 自己的第一个孩子怕是已经是一枚小小的受精卵，在母亲的身体内开始了最初的有丝分裂。 想到杨桃这孩子，一种罪恶感悠然而生。是啊，自己怎么能对不起她呢？辛亏是自己有原则有底线，自控能力强大，从而不可能酿成大祸。若是被她知道，自己和除了娜塔莎意外的第三个女人有了比较亲密的接触，这简直就是在她心脏捅刀子！ “她应该永远不会知道的！”杨明志祈祷着，不过话又说回来，俗话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且说那女兵营里就是五百多非常单纯的姑娘，不可能吧！ 仔细寻思一下，恐怕耶莲京娜的触角也是伸过去了，她训练的“小情报员”也是士兵之一。其存在不仅仅是起到基层政委的作用，更是有着早期契卡的作用，即向上级汇报基层士兵的心理动态，确保全军的战斗意志之稳定。 冥冥之中，一种不好的预感浮在杨明志的心头：“见鬼，那个敏感的耶莲京娜，搞不好会问我被乔舒雅抱住时的心情！” 也罢也罢！反正这些都是些小事，现在没有什么比建设军队打击敌人更重要的了！ 杂念被放在一边，各种意义上已然化身老司机的杨明志专心致志的开车。 他这次归来真是大丰收，三百一十公斤纯净硝铵，和十五桶浑浊可直接做肥料的氨水外，还拿下了四个妹子。尤其是安娜和索尔金娜，此二女也不是一般人。 归途，杨明志已然引领整个车队。几辆拉着物资，十几辆则是空车。 他的脸上写满了丰收的喜悦，仅仅是第三天行动完成成功。 喜讯已经通过电报传到了师部和市委，但只有他们真正看到了化肥成品，才能真正笑得出来。 在正午时分，杨明志平安的回归铁匠村。沿途，大量的平民还在田间地头劳动，空气中弥漫着屎尿的臭气，他们这是在为土豆田施肥。 杨明志只是稍微看了看，以后这种落后的农家肥可能要退居二线了。 当车队进入村庄，载货卡车直奔仓库，剩下的事完全交给里固施科夫和伊万诺夫。而他自己，依旧开着自己的吉普，一个麻布口袋扔在后座，这里面全是化肥。 汽车的轰鸣就像是唱歌，吉普停在师部门口，办公室的人们闻风出门。 杨明志还没来得及下车，耶夫洛夫抱着瞧新鲜的心态窜了出来，焦急询问道：“那些化肥呢？它们在哪里？” “就在这后座！就是我手指着的麻袋。” “就这个麻袋？”耶夫洛夫将信将疑的凑了上去，他三两下解开了扎口的粗麻绳。 正是因为这麻袋的存在，空气中弥漫着一丝淡淡的奇异气味，它类似尿骚气却完全不是。 师部内的一种参谋和其他文职人员，将这吉普包围的水泄不通。包括早已闻风而来在师部敬候的耶莲京娜，她也是在人群中辗转腾挪站到了第一线，密切注意着师长的动作。 麻绳被扔到一边，这粗布口袋终于被打开了，所有人看清了一切。 “嘿嘿！这就像是冬天的雪，晶莹剔透的！”耶夫洛夫完全没有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化肥，一些晶体在他手里揉搓，突然间，他鬼使神差的居然要把这晶体往嘴里送。 杨明志大吃一惊：“蠢货！这东西坚决不能吃！” 谁也没有阻止他，极端的苦涩让耶夫洛夫这个壮汉熊躯一震，接着使劲抖动身体，极度难过的吐着唾沫，就好像吃了毒药一眼。 围观人群亦是本能的位置后退，唯独耶莲京娜冲了上来，搀扶着痛苦万分的师长，嘴里也焦急的苛责：“别列科夫，他到底吃的是什么？我看他要疯了！” “他就是个笨蛋！”杨明志站在车上，手捂着额头，又解开自己随身的水壶扔了过去：“赶紧让他喝水！这肥料是给马铃薯吃的，不是给人！” 这又是个演讲的机会，杨明志也毫不犹豫对着众人说道：“现在师长已经做了实验，这雪花一样的东西就是化肥。诸位已经眼见为实，是时候可以庆祝了！现在我要赶往市委，给专员同志汇报这件事，大家给我让开一条路！” 耶夫洛夫一脸苦笑的松开了伏在车身的手，他的舌头麻木不堪已无知觉，忍着难受大声吼道：“都给副师长让开！” 第八百五十三章 汇报 建设化肥厂也许不太合时宜，萨林奇金有质疑，现在的他庆幸自己没有草率的否定。其实反对它也并非不妥，毕竟是建立一座化肥厂，在目前的条件下，先不说能否建成，即便是建成投产，德军也有能力用航空炸弹将其化作废墟。 但是，他们直奔硫磺矿区才第三天，总负责人，副师长就把满分答卷交了上来——化肥厂居然建成投产了。 萨林奇金一早就收到了消息，兴奋中也带着怀疑，除非大量的化肥摆在他的面前！ 不过，除却化肥的事，他日常的工作也很忙。自从降雨结束后，各个集体农庄以及284师把自战争开始后统计的各项资料提交，这些以各种纸张，甚至是木板记录的文件，被他紧急的统计。如今这项工作终于要结束了，紧接着，就是召开扩大会议——研究下一步的路线图。 杨明志仅仅带着随从阿布拉姆，两人直接飙车到了市委这些低矮木刻楞集群的大门口，他华丽的飘逸，绚烂的车技惊得卫兵目瞪口呆。 杨明志没有废话，直接命令道：“嘿！你们两个人，帮我抬一下东西！” 士兵从错愕中惊醒，他们背着枪，前来吉普车旁，按照命令将依旧散发淡淡氨气味的棕黄麻袋奋力抬了下来。 “干得好！你们两个就抬着他，跟着我去萨林奇金同志的办公室！”接着，杨明志自信满满，昂着脑袋直奔那人办公室，意欲显摆，甚至邀功。 此刻，坐在办公室内的萨林奇金，他听到了令人喜闻乐见的汽车轰鸣，刚刚放下公文，自己的房门就被狠狠拍了几下。 是谁这么粗鲁的奋力敲门？只能是他！ 萨林奇金也就重新坐下，大声说道：“请进！” 他扶着眼镜，盯着那扇木门，只见它被迅速打开，别列科夫矫健的身影钻了出来。 “嘿嘿！三天不见，你还是这么精神抖擞。是不是在女兵营区那边过的太舒坦了？” 杨明志没有多想，甚至也把该有的礼仪扔了，大大咧咧的嚷嚷着：“至少我是个军官可以睡在木床上。但是生产化肥的工人们，在木屋建好前只能睡帐篷。” 萨林奇金没有再问下去，接下来发生的事让人吃惊。他一改刻意保持的官僚做派，因为嗅到了空气中的隐约臭味，就寻着问道站起来，直冲到刚刚被搬进来的棕黄口袋。 杨明志招呼卫兵继续站岗，见到这位专员已然兴冲冲站在自己身边，他就手指着麻袋：“同志，这就是我说的化肥。你尽可打开看一看，这是一麻袋苦涩的雪花。” “还苦涩的雪花？你可真会起名字！”萨林奇金将信将疑的看来杨明志一眼，就弓下身子，迅速解开麻绳。口袋再度被打开，化肥白花花的确实像是雪，他的手伸进其中，揉捏着这柔软的颗粒。 为了避免再出现个“耶夫洛夫第二”，杨明志强调道：“我的书记同志，这东西非常苦涩的，你可千万不要试图舔一下。” “是的！我知道。我都闻到尿骚味儿，这东西就是肥料。” 作为一位高级官员，萨林奇金能尽力做到对任何事都淡定，除了对骑马。他当着麻袋口抖了抖手，生怕化肥的浪费。 杨明志进一步说道：“本来这些化肥不该有特殊气味，无奈我们的生产环境很简陋，这麻袋上占有一些氨水，气味也都是恢复的氨气……” “化肥开始生产的事，你们早早就汇报了！”萨林奇金摆了摆手，他没有再絮叨，直接询问：“我暂时不想知道化肥厂的运作，现在告诉我，你这次突击回来，就带来了这么点儿化肥？” 杨明志一愣，自己压根儿就没在电报里汇报自己带回来多少袋子肥料，不过是亲自来报捷罢了。 因此，他就刻意摆出一副无奈的样子，问道：“怎么？莫非书记同志认为这一袋化肥量少了？它虽然少，也是有三十公斤呢！” “就这三十公斤？这么少？！我还想着你们能生产很多呢！”萨林奇金脱口问出，他的兴奋迅速转化为失落。不过在冷静十几秒后，他消沉的心情又恢复过来：“唉！即便是产量少，它也是化肥。这应该还是刚刚开始，未来产能将会扩大。即便一天生产三十公斤，一个月也是近四百公斤。” “可是，一个月四百公斤还是有些少吧！”杨明志故意愁着眉，就像是犯了错一般，内心里却是偷着乐。 萨林奇金再叹口气，微笑说道：“你一直致力于化肥炸药的生产，这些化肥被制作成炸药后，兵工厂也能生产大威力武器。就算不用它们造武器，用作肥料后也能让马铃薯大丰收。不管怎样，你和其他同志搞出来的化肥厂已经开始投产，未来还是很不错的。” 杨明志狠狠的点了点头：“你的安慰让我很感动，不过……” “不过什么？我可没有嫌弃你生产的少！化肥至少已经造出来了，这充分证明了即便是困难状况下，人民不仅在抗争，同时也在生产！不管你的产量多少，至少汇报到莫斯科，这都是个大新闻。可能你完全不懂化肥厂，还有你提供的这包化肥的政治意义！” 杨明志现在的表情，可以说是笑比哭好。这个家伙居然这时候上起来政治课？！这个萨林奇金，他此刻背着手高傲的抬着他缺乏毛发的脑袋，就像个教授。 已经没有继续开玩笑的理由了，杨明志赶紧凑上前，笑嘻嘻的说道：“不！不！书记同志！错了，都错了！我可从没说过自化肥厂突击建好后，产量就区区这三十公斤化肥？难道你就真的相信我们的产能就这么一点？” “什么？不是三十公斤？”萨林奇金原本松软的身子一秒钟紧绷，他颤动了一下又回到那麻袋旁，大声质问着：“快说！你们的产量到底是多少？！不准开玩笑！” 杨明志也迅速立正，以他洪亮的声音说道：“我这次带回来的是三百一十公斤化肥，这是我们十三个小时的生产结果。在生产效率提高之前，化肥厂最大产能为单日六百公斤。” 此言一出，萨林奇金当场呆住。 六百公斤，这是什么概念？这位可不是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家伙，正因为他参观过兵工厂知晓其黑火药的装药量，仅仅以此作为参考就能得出疯狂的结论。“我的上帝，你的意思是说，仅仅一天的产量，就相当于给一千多枚手榴弹装填炸药？！” “当然！如果是仅仅装填手榴弹，理论上是给两千枚左右装量，不过我们还没有人力和材料一天就铸造两千个铁壳。” “武器生产的问题你比我清楚。”萨林奇金跺着脚一脸的焦急：“现在你告诉我，剩下的化肥都在哪里？我要看到你说的，让我开开眼！” “那就跟我来吧！” 就这样，没有谁再关注午餐吃什么，亦或者午休的事。杨明志领着萨林奇金直奔村里的一号仓库…… 第八百五十四章 两不误 有这汇报的功夫，装载硝铵化肥的麻袋已经被摆在平坦的土地上，唯独大量的氨水，正被小心的滚下来。 杨明志开着车，直接拉着萨林奇金到了仓库门口，车子就停在货物旁边。 这一景象并不壮观，因为整体而言堆砌的货物实在是少。 杨明志介绍道：“如你所见，那些棕黄的麻袋里面都是化肥。” “一共是十几包，合计确实是三百公斤！”萨林奇金点点头这就推开车门下了车，“你开车的技术也很不错。” 实物就摆在这里，这可比苍白的文字报告说说服力多了。 按照萨林奇金的命令，仓库的工人们挨个打开了麻袋的扎口麻绳。他这并非是担心这个别列科夫会用沙袋滥竽充数，而是单纯的向看看化肥“大丰收”的壮观场面。 装载有大有小的十一个麻袋，里面不出意外的都是“苦涩的雪”。这一刻，萨林奇金的喜悦终于表现在脸上，他伸开双臂：“来吧！别列科夫同志，你可真是个福星！让我们拥抱庆祝一下你的杰作！” “行！那就拥抱吧！” 杨明志很明白这拥抱礼的意义，大量的化肥摆在这个萨林奇金的面前，他真是兴奋了。长久以来的化肥计划终于大功告成，因为这些氮肥，弹药问题和粮食问题都将因此得到极大改善。对于萨林奇金本人，这将意味着自己未来的工作会轻松很多，而且未来支援各地游击队时他也更加有底气。 庆祝结束，这些化肥的分配又是当务之急。 杨明志自然是打算硝铵马上用于制成硝木铵炸药的，但萨林奇金也有自己合理的意见：“目前广大田地中的马铃薯块根正在迅速膨大，假如我们立刻投入高级肥料，它们的膨大速率会提高很多！产量也会翻倍。这些化肥应该立刻撒入农田。” “当然！目前我们也确实需要肥料，不过宝贵的硝铵就不要用于这方面。”杨明志指了指在麻袋左侧摆放的大量油桶：“它们就是最现成的氮肥，其实就是氨水。” 这是萨林奇金始料未及的，经过杨明志的一番解释，他终于明白这个中国人的意图。 所谓氮肥，氨水本身就是一种氮肥，它的制造简单急了，原料更是到处都是。当前广泛使用的人畜粪便与尿液作为肥料，实际就是利用其中的尿素和天然氨水。人体是一个化工厂，其产能太低，四万人一起撒尿依旧比不过化肥厂。 “目前制约固态化肥生产的一大障碍，是我们的硝酸产量。即便是硝酸能量产了，其供应量也不会很高，最终氨水的产量是远远超越硝铵，也就是说我们的初级化肥产量必然远高于高级化肥。”杨明志郑重其事的强调氨水与硝铵的产能差异，萨林奇金还能再废话什么？ 这个中国人的意图正是物尽其用，硝铵造弹药，氨水做化肥。 此时此刻，萨林奇金看待这片沼泽地的态度都变化了。白俄罗斯到处都是的泥煤将提供重要的力量，只要将泥煤经过不复杂的加工，骚气冲天的氨水就量产了。 正是因为太臭了，萨林奇金没有贸然拧开油桶盖，只是凑在其盖口闻了闻，确定这就是氨水。顿时，他高傲的额头又抬起来，面对着正午的太阳，不禁倡言：“都说白俄罗斯除了木材和水一无所有，你这个中国人改变了这一切。等到战争结束了，白俄罗斯大规模重建，就在这普里佩特沼泽，我觉得可以兴建起一大批化肥厂。就用遍布整个沼泽的泥煤和泥炭土作为原料！白俄罗斯因此也能变成媲美乌克兰的新粮仓！” 如果真是如此就太滑稽了，一个中国人改变了白俄罗斯的农业状况？想想都不可思议！ 想到这儿，杨明志不得不回忆起那个位面的历史，那是在五十年代，苏联专家援华的项目中就有化肥厂。如今，杨明志正是看了伊万诺夫设计的图纸，已经知晓化肥厂该怎么造。 所以当欧洲的战争结束，自己极大可能是要迅速回国参与对日作战的，即便没有，在新中国建立，自己这样的人才也应该回国。先不说六十七十年代，自己这个极具苏联背景的老家伙该怎么混，起码五十年代时，理应把自己所知晓的知识全面的交给新中国。 虽然自己作为军事专家，从事军工和国防建设理所当然，但是能迅速利国利民的还是粮食建设。 中国人作为农耕民族已经数千年了，粮食的产量不仅仅关系老百姓的生死，更关系国家的存亡。当化肥厂的技术被新中国迅速掌握，二十一世纪小麦亩产一千八的新常态，将在五十年代迅速实现。 “若是历史会如此发展，我这个人岂不是成了苏联和中国的双料英雄？想想还真是小兴奋！” 当然，这些还都是没影儿的事，目前首要的任务还是要在这该死的沼泽地奋战下去，先把这几万毛子养活，领着他们打败德国人，自己的美好未来才有可能实现。 萨林奇金自然是不知道这个中国人还有更加惊人的梦想，他只知道这个别列科夫搞出这样的成绩，再得到一枚苏联英雄勋章是毫无问题了。 为了避免他得意忘形，萨林奇金没有再说什么赞誉的话，而是下令：“目前所有额硝铵由兵工厂的同志负责，氨水则全盘由铁匠村村委负责。今天下午，我要看到农业生产小组使用这些氨水灌溉！” 很快的，兵工厂很快派人领走了全部硝铵，它们最终将化作火箭炮的燃料。又因为管理这仓库的人本来就是铁匠村村民，他们亦是滚动油桶将其退走。 仓库大门口迅速冷清下来，只有一些卡车还停在这里。 短时间内货物全部没了踪影，但杨明志的工作也才刚刚开始。此时此刻，先不说肚子在咕咕叫，和老婆见上一面也是非常重要的。 萨林奇金毫不犹豫的说道：“别列科夫同志，现在把我送回市委。化肥的事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你务必告知我细节情况，而我也要交待你一些事。” “事情？是关于会议的事吧？”杨明志没有多想，脱口而出。 “对！就是会议，我基本准备好了！” 第八百五十五章 给人邀功 刚刚的一记拥抱杨明志实在难以忘怀，对于斯大林专员和内务部的比较高级的人员，他们通常被描述成性格刻板对苏共对斯大林无限忠诚乃至六亲不认的人。 把宣传放在一边，他们一样是有血有肉的人！杨明志深刻的感觉到，这个萨林奇金，他可以作为一个好朋友。不管这个人是否还隐藏着别的什么意思，他毅然是个值得信赖的人。 因此在面对这个人，杨明志已经不会再表现的随时严肃，他更加的自然，这番化肥非常兴奋，干脆情不自禁的翘起二郎腿，和这个斯大林专员一起叼着烟卷吞云吐雾。 午餐就是在萨林奇金的办公室吃的，因为化肥的事，市长柳得巴廖夫亦是闻风前来道贺。 寒暄了一阵子后，这间办公室又只剩下了两个人。 萨林奇金掸着烟灰，笑呵呵的说：“我下令城市的宣传机器全开，各个村庄的大喇叭都在宣传硫磺矿区发生的事。很快，各个集体农庄和军垦区都将用得上氨水，这是一件振奋人心的大事件！” 杨明志心情一直不错，却被这句话伤的不轻。“仅仅是几吨氨水，就被宣传成长久的氨水量产，有时候我们要保持谦虚，尤其是在这个关系到粮食生产的大问题！” “难道我在虚假宣传了？”萨林奇金反问道：“目前我们至少能源源不断的生产氨水，只要工人还在挖掘泥煤，氨水就能稳定生产。化肥厂是你亲自建立的，难道你反而没了信心？” “当然不是！”杨明志摇摇头：“但是我们不可以把话说的这么绝对。既然广播面前全诺夫戈梅利四万军民，大家对化肥非常期待，但是这里面也存在变数！” “比如说呢？” 话题变得严肃了，杨明志敲着桌子说道：“是空袭！” “对！能迫使化肥厂停产的也只有空袭了！”萨林奇金的嘴角还泛着一丝微笑，他的表现令杨明志完全命令了，这个家伙实际什么都知道。 “所以，就我们目前接近于零的防空能力，敌人轰炸机飞过来扔几个炸弹，我们的长久努力就瞬间归零。” 萨林奇金摊开算手：“如果变成这样，我们也是没有办法的。毕竟我们在沦陷区还在建立工厂，本身就要面对这类风险。所以居住于此的广大人民，也都清楚大家无时无刻不在面对着被轰炸的风险。 但是这些风险不是什么理由，总之人民需要有振奋人心的事，化肥正是一个。再者，假如化肥厂毁于敌人的轰炸，也会激发起人民更强烈的仇恨！” “所以说？不管怎样，你都有能力把这些化作士气？”杨明志苦笑着问。 “没有错，搞宣传工作本身就是我的职能之一，甚至是我最擅长的。”说罢，萨林奇金微微一笑。 他的笑令杨明志有些不爽，化肥厂还是最好别出事，但冒出的滚滚浓烟始终都是大麻烦，一旦有德军侦察机经过，就可知晓烟雾的源头就是重要目标。 萨林奇金不再商讨防空问题。 “好了，别列科夫同志，还是说说这几天的事！要知道你实际用了两天时间就完成了化肥厂建造，不管怎么想，这都是不可思议的效率” 这么一问，杨明志的心思又活分起来，他拍着胸脯说话，简直像是自吹自擂：“你是说效率？没什么！我们确实在二十四小时内完成了设备建设！” “什么？仅仅是一天？” “没错，就是一天！”杨明志再次确认。 萨林奇金绷着嘴摇头晃脑。“速度真是太快了。你这个习惯谦虚的人，这个时候却没有谦虚，只能说明你说的就是事实。” “当然是事实！”杨明志干脆站了起来，他双手比划着，形容道：“这就好比组装枪械。一支步枪分成多个零件，技术娴熟的士兵几十秒内就能把零件拼成整体，填入子弹就可发射！而我的意思就是说，我们建设化肥厂，也是如此操作。” “就这么简单？我当然知道车队是拉走了早已准备好的设备零件，仅仅是组装一下就可以投产了？” “是的！”杨明志说的非常简洁，他瞪大的双眼没有一丝波澜，完全没有说谎的意思。 萨林奇金不禁抱住了他地中海的头脑，惊呼：“即便是这样也不可思议，在你别列科夫的字典里，罗马真的是一天建成的？” “难道不是吗？我和里固施科夫和伊万诺夫等人，可是把建设工厂的所有建筑材料都好好算计了。正是因为耽搁了非常多的时间，材料才早早的准备好，工厂如此才在一天内建成投产！不过……”杨明志顿了顿气，“目前工厂还很简陋，隐蔽工作刚刚开始做，未来它也能像兵工厂那般能隐藏黑烟。” “好吧，你这个人不可以用一般的逻辑去考量，你创造的军事奇迹已经太多，现在创造个生产奇迹也非常合理。” 见这个人又要提其他的问题，杨明志果断强调道：“化肥厂的事并非是我一个人的功劳，里固施科夫和伊万诺夫根本缺一不可，再者所有参与进来的工人，他们都是英雄，都应该得到奖励。” 正在记笔记的萨林奇迹停下来，停顿了一下，他听出了这个中国人的意思：“你说的不错，他们都是英雄！所以呢？我们该奖励他们什么？” “勋章吧！比如说红旗勋章！” “红旗勋章？那怎么可能！”萨林奇金严肃的说：“那些人可以得到勋章，但不应该是红旗勋章！只有立过功或者参与重要战役生还的士兵可以获得，至于那些劳动英雄，他们获得劳动红旗勋章毫无悬念。” “两个勋章仅仅是一个词汇的察觉，性质确实截然不同的！现在还能严格区分军民么？”杨明志勾着头小声嘀咕。 他的嘀咕萨林奇金听得清清楚楚，就继续说道：“军民当然要分，实际上只有编为正规部队的士兵才有资格获得红旗勋章，这是规定，除非那些人离开兵工厂或者化学实验室，不过这也绝不可能！” 给他们邀功的几乎还不算落空，按照这个专员的说法，工人们获得劳动勋章最合适。 …… 如此，萨林奇金继续询问化肥厂的细节事宜，几天来事情，杨明志系统的向萨林奇金做汇报，秘书人员也做好了第一手记录。这些资料也会被迅速整理，最终它们会通过电报传送到莫斯科。至于在困境中完成建立化肥厂壮举的主要几个人将得到怎样的奖励，这就要看苏共高层的那几个人物，尤其是斯大林的意思。 询问一直持续到下午三点，萨林奇金依旧不知疲倦，询问也不只局限于化肥厂，因为那片区域还有硫磺矿还有战俘营，甚至还能舒服的泡温泉。 这类杂七杂八的事，萨林奇金更关注战俘营，原因很简单，这二百多德国人的营区距离化肥厂较劲，他们德国人的本质将始终是一个威胁。自从降落以来，他还没有亲自去战俘营一趟，真是万万没想到，副师长的亲自考察，居然得出战俘几乎能被矿场毒气熏死的现实，顿时他的长久担忧荡然无存！ 萨林奇金已经没有别的的问题，杨明志的汇报也宣告结束，所以他就能拍拍屁股离开了？ 不！萨林奇金最后说道：“你回来的非常及时，假如你还不回来，我就只能强令你回来开会！所有材料已经准备完毕，后天就召开诺夫戈梅利未来路线图的扩大会议。你别列科夫作为诺夫戈梅利的建设与策划的最主要的人之一，不缺了你会议就没法开了。” “哈哈！果然要开始了？！”杨明志眼神里充满期待。 “是的！看得出你等待很久了！”萨林奇金颤动的眼神不仅仅是在看杨明志，更像是看着未来：“别列科夫同志，我知道你对于诺夫戈梅利，乃至整个苏联的敌后作战，都有自己的看法。会议就是你表现的机会，我知道你这个人脱稿演讲非常不错，希望你今明两天准备一下语言和材料，在会议上好好演讲一番！” “遵命！”杨明志最终立正敬了军礼，怀揣着激动的心情，离开了这办公室。 第八百五十六章 她真的长大了 丈夫突然回家可是给了杨桃大大的惊喜，女孩通过广播知晓了化肥开始量产的好消息。当时她和娜塔莎正在少年营，训练新兵打靶。 突如其来的广播令很多人费解，对于化肥的魔力孩子们普遍认知不足。杨桃和娜塔莎亦是如此，两人毫不犹豫的把化肥与屎尿联系在一起，污秽之物避之不及，她们的长官却在拼命制造这个。 杨桃不禁为丈夫担忧，就怕他一身臭气的归来。 没想到他真的突然归来了，令人不可思议的，他人身上也没什么臭味儿啊。 不过杨桃还是敏锐的发现了他外衣上添了写破损，女孩华丽的针线活正好得意好好施展。 夜幕已经奖励，室内的油灯点燃了。在结束完师部的日常事务后，杨明志已经迅速脱掉了外衣，舒服的躺在木床上，侧着脸看着老婆那油灯下那精致的笑脸，瞧她一丝不苟穿针引线的样子，实在难以想象她才十八岁！ 嘿嘿！她就是十八岁，而且小腹里可能还孕育着孩子！ 一想到这里，杨明志实在尴尬。上个月自己还许诺，要等到足够安全了再考虑要孩子，未曾想自己没把持住她更是不反对。她终究只是个简单的姑娘，简直就是觉得只要丈夫快乐自己也就快乐。如此娇妻夫复何求啊！ 杨明志冷不丁的说道：“亲爱的，这三天的训练你的身体没问题吧。” “我当然没问题！你放心，伤不到咱们的孩子！” 她的眼神没有离开针线，再瞧这说话的样子，她真的开始像个母亲了。杨明志不禁嘟囔：“你的肚子还没大呢，更没有什么反应。不过你还是要减少训练量，若是下次该来那个的时间你没来，就停止一切训练，安心在医院里当好军医。这件事你也用不着瞒我，到了时间我可要亲自脱裤子检查的，懂了吗？” 杨桃的脸霎时红了，她的小脸扭过来实在不知说什么好，场面甚是尴尬。 “行了！傻丫头！”杨明志摆着手招呼道：“你又不是小孩子了！现在把针线放下，把外衣脱了。床铺已经给你暖热乎了，给我老实的钻进来！” 一个女人最幸福的时刻，莫过于被自己的爱人抱住，亦或者是自己的孩子吮吸**时。此刻的杨桃依偎在老公的怀里，享受着无与伦比的兴奋与安全。前几天经历了那件事，杨桃不得不面对这样的事实——自己可能真的有了！ 丈夫说的完全正确，在战争年代生孩子糟糕透了。她也曾后悔，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剩下的就只有作为母亲的孩子，也就是说这个孩子必须要生下来。 正好丈夫归来了，杨桃毫不犹豫的表达了这坚定信念。 “这样，你就完全不再是孩子了！”说罢，杨明志在她的额头献上一吻。“其实我还是希望你能多干掉些敌人，如此获得的成绩足够你名留青史。” “唉！”杨桃说不遗憾都是假的，“我能有什么办法，你们老老爷们儿动动腿，我们女人就得生孩子，以后我更不可能挺着大肚子去打仗！我看呐，等咱们儿子长大了，让他代替我去打仗算了！嗯，让他去打小鬼子！” “得了吧！”杨明志瞬间做正了身子，撇着嘴看着侧卧的娇妻：“我们和小鬼子的战争没剩几年了，现在全世界都在打仗，很多国家在打小鬼子，又不是我们中国一家！很快苏联也得去打小鬼子！战争打完了世界就太平了，到时候我可不希望咱们儿子去当兵，还不如老老实实跟着我，我把他教育成工程技术专家就足够了。” 杨桃噗呲乐了，掀开肚兜，揉着自己的肚皮，嘴里振振有词：“儿啊，听到了吧，你爹是反对你当兵的！” “怎么？难道我说的错了？”杨明志诧异道。 “你说的倒是没错，等以后不打仗了咱们好好过日子！不管是在咱们老家，还是在这白俄罗斯，咱们都好好过日子。我给你生下一个班的孩子，咱们就守着这一大帮孩子过日子，我这一辈子就满足了！” “要是真这样也是好事！”杨明志有躺下来，这一刻他真切的体会到，自己的老婆真的不再是孩子里。也许这一切正是她腹中小宝宝的存在，使得母亲的思想也变了！ 世界大战终究要结束了，局部战争却从不停息。正是因为知晓那个位面所发生的历史，六十年代的事，杨明志不得不担忧。那时候自己的大孩子刚刚二十岁，她是个姑娘还好说，若是个小子有了自己的主见，当了兵再不幸死在地球的某个战场，自己这个当爹的可悔死！ 杨明志的臆想戛然而止，现在还是1942年，能否夫妻双双平安的度过二战都是未知数，未来几十年的事也就胡想一番。更要命的，自己也沾染了烟瘾，长久下去自己早早的就死于肺炎。吸烟有害健康啊，除非战争结束，在这之前烟和酒是甭想戒了。 何况，老婆若是真的大肚子了，自己是甭想再和她亲热。 想到昨日自己还被乔舒雅那个年轻女人来了波肉体结束，还好自己有着高度的革命觉悟，愣是充当了“阳痿男”。 杨明志深刻感觉到了极度的尴尬，若是她确定没怀孕，就今日化肥量产和首次氨水用于灌溉，此地喜事不得和她庆祝一番？现在怎么办？动腿是害她，难道？不！我不是变态！ 这是最尴尬的时刻，老婆已经舒服的睡去，杨明志从被窝里伸出右臂，凝视着自己的右手以及伸开的五指…… …… 这一宿，杨明志做了个好梦。在虚幻的世界里，他真的做了一堆孩子的爹。只不过在众多孩子中还有不少黄毛，让孩子们排好队，数一数居然有两个排！ 孩子的母亲有多少？杨明志真是大吃一惊，大老婆杨桃，二老婆娜塔莎，接着还有乔舒雅，还有索尔金娜，还有安妮……所有跟自己有密切接触的女人，都成了自己孩子的妈！ 还有比这更离奇的事吗？ 有的！ 在这虚幻的世界里，突然传来一阵集结号，曼妙的世界就像是电视关机那般消失不见。 杨明志揉揉惺忪睡眼，他的耳边依旧传来悠扬的号声——新的一天的晨号不合时宜的奏响了。 第八百五十七章 会议材料 “关于诺夫戈梅利亟游击运动发展扩大会议”终于要在明天展开了！ 杨明志刚刚睁开眼睛的瞬间意识到这样的事实，这场会议对于所有人至关重要，尤其对于他自己。 萨林奇金必定隐瞒了不少事情！ 晨号之下，所有的军人立刻起床，开始了日常早操——列队轻装跑上一公里。之后洗漱，整理内务，去食堂吃饭。当早餐吃罢，上午的训练才正式开始。 因此晨号对于杨桃也是一样有效了，更何况她目前的职务是“军事顾问”，专业指导少年营的小战士射击，现在的她是一点赖床的理由也没有。 夫妻俩各有各的事，没有谁清闲。两人出了门就此别过，望着她一蹦一蹦跑开的样子，杨明志收起微笑，扶好帽子直奔师部办公室，开始他今天的工作——写一份计划书。 距离四月下旬很近了，若是这里是低纬度，早晨的气温也将特别温润。白俄的状况要差很多，杨明志甚至看到师部门口的卫兵们，喘息还喷着白气。即便这样，今日依旧是个好天气！ 带着一小块黑面包，杨明志急匆匆的进入办公室，公文包甩在木桌上，立刻把笔记本拿出来，下意识的转起笔。 一位文职的小姑娘奉上一杯红茶，杨明志只顾着整理思绪，嚼着面包，这茶水一饮而尽。 恍惚间，他自觉地不对劲，怎么还有人给我点茶倒水？ 这姑娘还没离开，杨明志猛地抬起头，正看到这张熟悉的脸。“嘿嘿！索尔金娜，真没想到你已经在师部工作了？” “她们当然在这里工作！”隔壁电报室传来熟悉的声音，耶夫洛夫从里钻出，心情愉悦的说：“别列科夫你很懂得情调，化肥厂建成投产，你又从女兵营带回来四个姑娘。咱们师部一直缺乏文职人员，你这次做的很不错。” “哎呀！你不说我都忘了！”杨明志一拍脑门。 昨日归来他只顾得化肥的事，此行还有四个姑娘需要安排，既然她们暂时编入警卫部队，在师部里点茶倒水也顺理成章。 “好了，你继续做自己的事！”耶夫洛夫摆了摆手，支开了姑娘，搬来凳子坐在杨明志面前。 “好的，别列科夫，我不太清楚你的用意，不过暂时安排进来三个姑娘做杂役没有问题。” 杨明志又捡起钢笔，说道：“这四个姑娘不宜做一般士兵，我计划把她们训练成通讯兵，安插到师部通讯班里。” “这样安排也好。”耶夫洛夫使了个眼色，转移话题道：“还是说说明天的事吧。就在刚刚我像鲶鱼村和黑土村，乃至霍姆尼奇兵站，硫磺矿驻军发布了命令。各地派遣代表立刻赶来铁匠村开大会。” 杨明志点点头：“我还以为你早已做出了通知。” “当然！这次会议关系到诺夫戈梅利的将来，他们月初就知晓，材料也都准备好了！我刚刚发布了最后的同志，各地的代表也将在今日早晨启程，预计中午所有全体到齐！” “所有！今天中午会又一次宴会？”杨明志咧着嘴调侃道。 “宴会？这倒是！不过你这个人也不要总想着吃。”耶夫洛夫叹了口气，站起来背着手，目光望着窗外：“可是，我的演讲稿子就没有写。这可不是我懒惰，而是我能写出些什么？我可以带兵打仗，但是搞政工这一套，这可是为难我了。” 杨明志噗呲笑出声…… “怎么？别列科夫，你嘲笑我？” “不！不！我怎么会嘲笑战友？”杨明志恢复了神态，敲着自己空白的笔记本道，“你瞧，我也是一样的，现在一个字都没有！” 这么一说，耶夫洛夫也来劲了，嘟囔道：“你这个人很不寻常，在食堂、在医院、甚至是各种公开场合，你都能即兴演讲，广大士兵乃至是民众都听的津津有味。你根本就不需要稿子！再说了，即便你写出了稿子，除了你老婆，谁能看得懂。你们中国人的文字简直是一组复杂的图画，我就幻想，我们的部队里多一些中国人安插到各个部队，传递信件使用中文改编的密码，就算被敌人缴获了也毫无损失。” 就算是自己的老婆，很多汉字也是看不懂的！ 杨明志没有反驳，耶夫洛夫这样的高级军官，像极了大清洗后大批被火箭提拔的人。他们绝不仅仅是忠于斯大林，还因为在作为基层士兵或者军官时，本身就立下战功，只是大战突然爆发，他们没有时间学会真正统领千军万马。 耶夫洛夫至少还是成长不少，杨明志鼓掌道：“假如部队里多一些中国人，我们的情报传递确实极度保险。你这个想法提醒了我，要不我给贝茜卡安排个新工作，让她当个汉语老师，突击教育我们的电报员说汉语。” 耶夫洛夫猛地瞪大双眼，摆了摆手：“我实在跟不上你的节奏！还是说说我们现在的问题，既然你的材料都还没写，我也就不着急了。本来我是想请你给我写一份的，既然你很忙，我请其他的参谋帮我润笔。” 杨明志点点头：“这样也好，我们就不要磨蹭了！给我安静的独处时间！” …… 杨明志寻思着至于耶夫洛夫的演讲，这算什么事？说不好听的，他现在就是被架空了，对于284师当前来说更像是个吉祥物。其实也不能算是吉祥物，真正的吉祥物应该是战无不胜创下杀敌记录的娜塔莎。 师长这个职务必须有人担任，耶夫洛夫仅仅是担任职务罢了。 如今整个诺夫戈梅利掌权的是市委那一众人，军队一方则是我杨明志，政工一方是耶莲京娜。 且说这明日开始的会议，萨林奇金的那些没有开封的文件才是重头戏。想到这里，杨明志难以不多加揣摩，那些从莫斯科带来的文件会是些什么？ 对于普通人来说，谁也猜不透。 对于有先知先觉的杨明志来说，那些被封锁的文件的内容，无外乎就是莫斯科方面对于全苏联游击运动的命令要求，以至于对于诺夫戈梅利这一隅之地的要求。正因为如此，昨日萨林奇金才说明了会议的目的，即商讨下一步的发展问题。 未来还能怎么发展？当然是继续战斗，在怎么战斗的问题上，分歧会出现。 “这群老毛子，很可能会觉得目前诺夫戈梅利的优势很大，一支上万人的战斗力很强的生力军出战，去攻打、解放城市，非常符合毛子们的逻辑！指不定斯大林就有这样类似的命令。” 杨明志知道这可不是什么胡思乱想，如果诺夫戈梅利只是一个大号的游击队，给予的命令还是扒火车那一套。如今情况已经完全不同了，缴获的六千顶德军钢盔的情况已经被证实，上级毫不犹豫的会认定近卫284师战斗力不可思议的强。 “作为部队的副师长、参谋长，乃至部队的实际领导者，我真的做好的更大规模作战的准备？” 第八百五十八章 建立国家的理由 对于诺夫戈梅利的未来，杨明志当然有自己的见解，更有着鸿鹄之志。 他勾着头，钢笔尖刷着纸张沙沙作响。为了便于书写，临时的稿子是汉语俄语混着来，当然也要考虑耶夫洛夫那个家伙一会儿必然的好奇与“借鉴”。 另一方面，耶夫洛夫自然组织了十几位参谋为其润笔，其实就演讲而言，还是应该把耶莲京娜请来。想来她现在一样在准备材料，又如何有空帮她的爱人？ 耶夫洛夫就这么坐着，他知道自己什么也不做也不行，干脆硬着头皮拿出纸笔，奈何憋了半天就写出两行字。这与同屋的杨明志那钢笔的频繁沙沙声截然不同。 越是如此，他的心越是难以平静。这个别列科夫已经写了一会儿了，他到底写的是什么？ 抱着好奇的心态，耶夫洛夫凑了过去。只见这笔记本上确实写满了汉字，这些密密麻麻的“图画”令人费解，不过在中文中还夹杂着俄语。 耶夫洛夫的眼神还是很敏锐的，他一眼认出了一个颇为熟悉的词汇。 “嘿嘿！游击共和国，我记得你以前就说过这个名字。” 杨明志坐正了身子，伸了伸懒腰，一提起这个“游击共和国”，就令人兴奋！ 舒坦了，他就紧接着耶夫洛夫的问题，手指就指在这关键的词组上，解释道：“游击共和国，这个名号我觉得我们有必要打出来。在之前的会议上，你我还有耶莲京娜，在我们应该打出怎样的旗号起了分歧。因为这里本身就是戈梅利市的辖区，我们是三大集体农庄聚合体越来越像是城市，就取名为诺夫戈梅利。” 此事发生的不久，耶夫洛夫还清楚的记得，他兴冲冲的回应道：“是啊！我还是觉得诺夫戈梅利这个名字好。在这之前，你建议给这里取名为切尔诺贝利，这基本和南部不远的切诺比重名了，再说这个名字很是晦气。你又提出叫游击共和国，看来这次你一定要付诸实施。只是我还是有些担心，毕竟你的胆子真是很大，这个是要建立一个国家！” 杨明志深深的点了点头，微笑着等着耶夫洛夫的双眼，看得出这个家伙内心深处的担忧。 “没有错，我就是要建立一个国家！难道这非常危险吗？” “对！非常危险！”耶夫洛夫毫不犹豫的说，“即便目前白俄罗斯在部长会议的席位不存在了，我们这片土地上的人也几乎都是白俄罗斯人。诺夫戈梅利的存在也是对白俄罗斯的一种延续，我认为，加入要建立一个国家，那就是恢复白俄罗斯！” “你的理由确实很充分，不过我也有自己的理由！” 杨明志有些吃惊，这会议还没开始呢，他知道自己的这个提案一定会引得辩论。这番自己和师长临时长叹，分歧就已经出现。 杨明志继续解释：“昨日我带着化肥回来，可是迅速到了市委一趟。如今的诺夫戈梅利市市委书记萨林奇金可是亲自告诉我，会议一定要各抒己见，什么都不要畏惧不要担忧，有什么建议都提出来。有了分歧大家再继续讨论。所以我马上想起了建立游击共和国这件事，明日的会议我必须提起这件事。” “你果真要提？”耶夫洛夫扶了扶额头，“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就拭目以待吧。我可以预见，明日这件事会变成辩论的！” 杨明志依旧一脸自信，他甚至循循善诱的问道：“那么，师长同志！假如我们在敌占区，成了一个苏维埃国家又加入了联盟。即便它非常的小，其法理地位和苏俄也是一样的。你作为新生的游击共和国的军队的法理最高指挥官，你难道就不动心？” 耶夫洛夫从未想到这些，他当场无话可说。 各个加盟共和国的军队自然统一的编入红军的战斗序列，耶夫洛夫已经很满意现在的师长职位。他当然想要高升，若是战争已经是顺风顺水的打下去，自己依靠着雄厚的资历，一定能升迁为集团军长。 若是在这个中国人的提议下，游击共和国诞生，有了新的荣誉，未来简直前途似锦！ 即便耶夫洛夫哑口无言，杨明志注意到他的身子在颤抖，显然他是有意在压住自己内心的激动。是啊，作为一个军人，于公是保家卫国，于私是建功立业。只要有机会，定要用勋章挂满军装变成“银鳞胸甲”！ 在建立“游击共和国”方面，杨明志有着充分的理由。 在自己穿越而来的1940年，因为这么一只“小蝴蝶”的出现，虽然整个世界的局势没有大的变化，细节上的变化却不小。 杨明志知道，如果他不在会议上点名自己的提案，继续发展下去，原本位面的游击共和国根本就不会存在，取而代之的恐怕是起死回生的白俄罗斯苏维埃共和国。今天，自己写的这粗糙的稿子，论述建立游击共和国的合理性，就是尽可能的把历史走向拉回去。 因为这个可不是一个简单的名词，一旦这个共和国得到批准，位于普里佩特沼泽腹地的诺夫戈梅利就可以行使一个国家的职权。未来，只要是沦陷区，共和国都有权力去直接管理。届时当地各自为战的大大小小游击队也瞬间找到了组织。 真是历史选择了我——中国人杨明志。 杨明志、耶夫洛夫、耶莲京娜、福明和萨林奇金等等，他们已经取代了原本位面上的很多人物，他们将成为本位面的游击共和国的缔造者。 杨明志倡言道：“耶夫洛夫，我相信我的提案萨林奇金同志会同意的，甚至领袖也会同意。我有充分的理由让他们同意，而且理由也就在这笔记本上。” “是吗？”耶夫洛夫立刻躬下身子，仅仅两三秒，就明白这个中国人在消遣自己。他带着不悦抱怨：“算了吧，你写的中文我一无所知，看来你是一定要卖关子，非要在会议上说明。即便我这个师长你也不愿早早透露。” 杨明志点点头：“这没有错，我认为我的提议非常重要。这关系到我们的未来的军事行动，更关系到战争结束后，还有你和耶莲京娜的战后行动。” 说到这儿，杨明志目光闪动着，他的语气也变得舒缓。“耶夫洛夫同志，游击共和国将是一个过度，最终白俄罗斯共和国还会重建。在战争年代你立下了赫赫战功，但这身军装总是要脱掉了。子啊解甲归田之后，你不想在白俄罗斯某个一官半职？” 耶夫洛夫犹豫了一会儿，微微一笑：“也许吧，首先我们得在这该死的战争中活下来。不过你已经说服了我，游击共和国的建立是大胆之举，我们就一起干吧！” “对！一起干！作为军人就得胆子大！”杨明志伸出了右手：“以后我们以国家的命令，号召起沦陷区数百支游击队，去进行更大规模的作战！” 两个男人的右手狠狠攥在一起，耶夫洛夫听着热血沸腾，殊不知，杨明志已经把建立共和国的初衷说了个一清二楚——以国家的名义整合游击队执行更大规模的军事行动。 现在，耶夫洛夫的态度已经从狐疑变成了支持，试问哪个军人不想着立大功？上行下效，杨明志可以预见，自己的理由全盘托出，与会的所有人怕是都要陷入癫狂！ 第八百五十九章 彼此卖关子 其实一部分代表早就到了鲶鱼村，接待大家的的“旅馆”是在居民区，来自黑土村的十几位代表在此已经居住了两天。 村长沃曼斯基更是骑着高头大马而来，他的兴致一直很不错，甚至戴上复刻的布琼尼军帽在居民区招摇过市，很多中年的村民惊呼像是回到了二十年前！ 这些代表也第一时间知晓了化肥开始量产的喜讯，沃曼斯基更是闻讯赶到试验田，看到了油桶里倾倒出来的清亮液体（黑色杂质已经沉淀），和强烈的刺鼻气味，这一刻他也明白了操作者带着防毒面具的意义。 沃曼斯基乐见于诺夫戈梅利的市委书记是个老骑兵，正是这个人大力支持了自己的骑兵建设，即便这个时代骑兵的用武之地已经越来越少了！所以，对于这次会议他的诉求也是简单，在军事方面，骑兵部队一定要建立。他们不应该简单的作为侦察兵，起码要组建成一支“龙骑兵”部队，其强大机动性依旧很有优势！ 如今，各个地区的代表陆续抵达。 他们各自带着文件包，每个代表都有自己的想法与要求。 沃曼斯基想要搞出骑兵，鲶鱼村的波博斯基，因为他的渔民发现了德军巡逻艇，甚至萌生了缴获的想法。 各路人等抵达后就立刻被安排了住所，午宴时间还没到，此次整个诺夫戈梅利的聚首，人们就先行聊起来。会议还没开始，各位代表不仅仅是寒暄，也立刻讨论起自己对于未来的见解，就在宿舍区门口，俨然变成了小小的会场。 …… 与会的人员陆续抵达，总人数超过五十。这一重要场面自然要记录的，负责拍照的别尔斯基用快门记录下了这一切。交卷所剩无几，他也仅仅拍摄了两张，剩下的份额自然保留到正式会议。 关于明日的会议，杨明志终究还是给耶夫洛夫的演讲稿润笔了一下，不过是一些常规的发言稿子。“作为师长，你的职务更多是统领大局，明日说些振奋人心的话，你的职责也就尽到了。”杨明志的解释很令耶夫洛夫信服，解决了这位师长的麻烦时，时间也快到中午了。 代表们陆续抵达的消息师部一清二楚，那些人在宿舍区集合，市委和师部人员也将前去集合。 结束完上午的工作，杨明志也站到了这里。在他们面前的正是各位代表，他们都穿上了最好的衣服。军人一身戎装，获得的勋章依次带好。其他人则是清一色的黑色大衣，中午温度有些高了，他们依旧戴着帽子。 为了和普通人区分开，其胸口也别着一小块红布。 广大的与会者，很多人这是第一次见到萨林奇金，不过所有人对于杨明志印象深刻。不仅仅他在各个集体农庄都有丰富的生活与战斗经历，还因为他的这张似是而非的蒙古脸令人记忆深刻。 不过沃曼斯基对于萨林奇金太熟悉了，尤其是自己依旧戴着的布琼尼军帽，两人一见如故。 在这轻松愉快的氛围下，人们聚在一起，各类问候与寒暄完全没有停止的势头。杨明志亦是被一群老朋友包围，还能怎么办？当然顺势谈笑风生咯。 真正打破僵局的反倒是紧握相机的别尔斯基，在他的呼吁下，杂乱无章的人群才变得有序——因为要拍摄大合照了！ 如此，一排木凳被士兵迅速搬出来，并呈扇形排布。别尔斯基也将相机架设于木支架，他晃着右手尽力的安排人群整齐的聚在一起。 萨林奇金和柳得巴廖夫坐在最中间，杨明志和耶夫洛夫等人根据军衔与职务分作两边。 “这次突击拍照将有着历史意义，我们这些人就是新生的游击共和国的奠基人。”望着镜头，杨明志侃侃而谈。因为他的身边坐着萨林奇金本人，“游击共和国”这个词组他特意做了强调。 萨林奇金的心情很愉悦，他非常懂得这一些列照片的意义。诺夫戈梅利最重要的领导人齐聚于此，以后她将扩张为更大规模的游击区，甚至整合方圆数百公里的所有游击队，统领半个白俄罗斯的反抗军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身边这个中国人居然提出了一个新的词汇，此刻他的内心里满是疑问。 他侧着眼睛，撇了撇杨明志，嘟囔道：“你刚刚说什么？游击共和国？” “对，明日开始的会议我会说起此事。我的想法很简单，诺夫戈梅利格局太小，我们必须另辟蹊径！” 萨林奇金平淡的嘴角泛起一丝涟漪，他稍稍点了点头，内心却很激动。“建立一个国家，你一定有着自己充分的理由，而且我也猜到一点了。” “很好，这件事明日有可能变成辩论，希望专员同志做好心理准备！” 此刻的别尔斯基还在呼吁人群聚集的更加紧凑，保证所有人不但在镜头里，脸孔也能拍摄的一清二楚。 趁着最后的机会，萨林奇金也学着杨明志的样子卖个关子：“这次会议，上级对于你，别列科夫同志，也有了新的任命。” “什么？新任命？！”杨明志虎躯一震，几乎当场站起来。 萨林奇金依旧口气平和的回应：“是的！这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现在也只是给你提个醒，你可以自己揣摩。有一点我可以说明，对于你，这是一个非常利好的任命。” 杨明志的脑子飞快的旋转，新的任命是什么？自从被封为大校副师长，已经半年时间没有再升迁了。 这半年以来，自己直接指挥作战取得的胜利可不少！而且在对游击运动发展方面，自己亦是个人才，更不说现在连化肥都能量产了。 所以上级能怎么任命？杨明志把脸凑上去，弱弱的嘀咕：“专员同志，莫非我要升职了，比如说上级安排我和耶夫洛夫同志的职务对调？” 萨林奇金笑而不语，这样的表态令人猜不透。 想想也是，上级的安排会在明日的会议宣布，还是留下悬念明日再说吧。 杨明志重新坐正，所有人全体保持了严肃，别尔斯基会诺夫戈梅利所有的重要人员，拍摄了这具有历史意义的“全家福”。 第八百六十章 比师长更高的职位 明日会议上会说些什么，萨林奇金没有再透露，杨明志亦是把自己的想法藏的死死的。 中午的饭局很是隆重，如今面粉和其他谷物的储备量充足，它们消耗完毕后，新的马铃薯早已丰收完毕。 杨明志注意到，食堂干脆是用黄豆和荞麦一起熬汤，这种吃法也算是他们的民族特色了。 一个惊人的念头在他的心头萌动：“该死，早知道我就搞点黄豆自己做豆腐了！按照毛子的吃法，这些豆子下了肚还不得响屁连连？” 然而午餐并非是重头戏，空投而来的大量伏特加与红酒才是绝对的主角。 即便是要时刻保持风度和威严的高级军官，在面对伏特加的诱惑时也缴械投降。杨明志知道，对于这些家伙，一口气纵饮五六斤简直正常！明日的会议将很有历史意义，再者今日众多代表也没有什么大事，如此纵饮庆祝就理所当然了。 耶夫洛夫高举酒杯，他喝的微醉，猛然大声嚷嚷起来：“同志们！都起立！为了庆祝我们的化肥开始量产，向我们的化工英雄，别列科夫敬酒！干杯！” “干杯！”众人齐刷刷的起立。 他们总是能找到干杯的理由，杨明志不想酗酒的，在这近似癫狂的氛围下，他也不得不捧场。 因而，即便酒量不错，他还是醉倒了。杨明志被搀扶着去了医院醒酒，经过两次催吐后整个人好了不少。 直到傍晚时分，身子才重新舒坦，此刻杨桃也问题了这件事，作为妻子，她火急火燎的来到医院，也是她，最终带着丈夫回了家。 “听说晚上还有一次酒宴，你就不要去了！明日会议不是对你非常重要吗？”杨桃像是教育孩子一般，一边缠着丈夫的胳膊，一边好言相劝。 她说的完全正确，杨明志没有反驳什么。 回到了家，杨桃把丈夫搀扶到床铺后就迅速恢复了可爱模样。 “哥！今天你们在狂欢，看来明天的会议一定能顺利进行！”女孩试探性的说着。 她蹲着把丈夫的鞋子脱下来，又说起来今日少年营训练的事情。“哥！你知道吗？今天我们做了体能训练，我还是能进行五公里长跑，一点不适感都没有！看来我的体力……” “你很可能已经怀孕了，还要做这么激烈的运动！”杨明志下意识的伸出右手，扶着老婆的额头，换来她一阵撒娇的嘤笑。 “嘿嘿！哥你放心，就算再有战斗了我还是可以参与的！” “也许吧！”杨明志长叹一口气，“也许很快就会有大战了。” 他将老婆扶起来，郑重其事的说起了萨林奇金透露的事。“听好了，小桃，明天的会议对我非常重要，上级实际已经给了我新的任命，明日专员就会当众说明。我想，我很有可能和耶夫洛夫职务调换。” “真的？！”兴奋充斥着杨桃的头脑，她的表现完全在杨明志的预料中，唯独她最后的扑过来令人吃惊。 翻转了几下，杨明志已经趴在了她的身上，再次郑重其事的说：“这些都是真的。我作为师长就有了更大的权力，我真是前途似锦！”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嫁得好非常重要。丈夫飞黄腾达了，自己也将跟着享福。 不过，拥抱一起滚床单的两人，完全不知道更大的幸福在等待着，一切就在明天见分晓！ …… 会议上关于建立游击共和国的提议，杨明志已经完全写在笔记本上。他丝毫不会紧张，更预见到会场上自己将是主角。 他是如此的自信，因此这一宿睡的也非常安稳，更是做了美梦，所有的妄想都成为了现实，杨明志也成为举世瞩目的战争英雄，成为历史上的名将…… 直到晨号终结了这美梦。 杨明志如同弹簧般坐起来，以无比的热情穿好了衣服，把内务整理完风一般的直奔师部——因为会场就设在这里。 趁着夜晚的功夫，卫兵已经突击整理的师部大会议室。这是间简陋面积也足够大的木质长屋，因为与会人员，加上一种书记员，这房间最多挤进一百人。人数并不多，木凳被摆了七排仅此而已。 杨明志来的很早，他夹着公文包来到这会场。墙壁上挂上了284师的军旗，以及苏联国旗、苏共党旗，小演讲台后的墙壁，亦是挂上了马恩列斯的照片，还挂着一条横幅，上面写着一行俄语“诺夫戈梅利发展和游击运动扩大会议”。 会场简陋之中不乏威仪，置身于此，一种严肃感充斥着杨明志全身。 正当他抬头仰视导师列宁的画像时，萨林奇金和他的随从也到场了。这空荡荡的会场中站着一个军官，给人的感觉，他就像是个圣徒。 “呵呵，别列科夫你在凝视着什么？是乌里扬诺夫同志？”萨林奇金一声问候打破了肃静。 “是我们的未来！萨林奇金同志！”杨明志勾下脑袋，晦涩的说道，“这四位领袖给我们指明了道路，贯彻落实他们的路线，这场战争我们定会打赢。因为苏维埃最伟大，红军最伟大，难道不是吗？！” 萨林奇金当场愣住了，他实在想不通这个家伙为何如此严肃的说出这么上纲上线的话，不过他听着倒是很舒服。“好吧！别列科夫同志，你有着高度的革命觉悟，只要我们所有人都有着如此觉悟，红军自然战无不胜！我们来的早就先行休息一下，等人来齐了马上开会！” 杨明志一怔：“就这么简单？人到到齐了就开会？” “是的！我不想再磨蹭什么。”萨林奇金打了个响指，只见他的两个副手站了出来，每个人都领着极其厚实的公文包。“别列科夫同志，你看到了，这些都是我从莫斯科带来的文件，有些是需要宣读的资料，有些则是对人员的任命，比如说你！” “是嘛！？”杨明志的情绪再次调动起来，急不可耐的凑上前去，左看右看耶夫洛夫不在这里，就小声问道：“所以我将和耶夫洛夫同志兑换职位，由我担任284师的师长？” “难道这就是你希望的？”萨林奇金依旧卖着关子，他背起手昂着胸，身材矮小依旧摆出一副官僚做派，意味深长的说道：“你难道不觉得，仅仅是作为一支近卫部队的师长是屈才了吗？你难道觉得自己立下了那么多战功，领导散兵游勇和民兵毙伤了两万名法西斯，仅仅就让你当一个师长？” “啊？！”杨明志大吃一惊，想要说话，双唇一个劲的发颤。最终，他颤巍巍的嘟囔道：“如果职务比师长还要高级，那就是集团军长，难道？” 萨林奇金没有回答，他仅仅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这给予杨明志积极的信号，很显然自己猜对了。 在沉寂了几秒种后，杨明志兴奋的跳起，癫狂之下完全没有高级军官该有的严肃沉着，这场面或许只有真正胜利那一刻的狂喜可媲美，亦或者是自己的孩子呱呱坠地……在这偌大的厅堂，杨明志一个人情不自禁，以汉语在吼：“万岁！我当军长了！我当军长了！” “你吼什么？！”萨林奇金爆喝一声，压制住了这人的狂喜。 “对！我还不能这么得意忘形。”杨明志努力平复着疯狂跳动的心脏，他嘴上这么说，脸上依旧是兴奋表情。 萨林奇金掐起了腰，他寻思着自己早早的暗示或许反而是好事。这个中国人也有情绪化的时候，他现在已经发泄过，当会议上正是宣读任命令的时候，他也就不会得意忘形而出洋相。 “好吧！别列科夫同志，领袖和军事委员会乃至内务部的思维我也捉摸不透。你已经知道了新的任命，就该安下心来。趁现在人都没有来，你赶紧组织一下语言。等我当众宣读你的正式任命，台下必然会炸锅，解释你的演讲可少不了。” “遵命！书记同志！”兴奋中，杨明志站得笔直似红松，敬了标准的军礼。 第八百六十一章 新编第63集团军 这次会议，除却各集体农庄苏维埃代表，诺夫戈梅利这座城市的行政班子，军队上，营长以上的全体军官和政委集体到场。 杨明志就坐在会场里，寻思着当萨林奇金宣布“重大任命”后自己该怎么演讲，因为原来准备的稿子和计划已经赶不上形势变化。 然而给予他思考的时间并不多，与会人员已经陆续到了。 民兵营的营长：尼聂利，瓦西里耶夫还有柴科夫结伴而来。在其身后又是非常熟悉的乔舒雅和萨沙诺娃。 且说这乔舒雅，她万万没想到副师长居然早一步来到这儿。她这一辈子是忘不了在温泉里的那一撇，和杨明志对视一下，眼神就立刻羞涩的瞥到一边，甚至和她的同僚萨萨诺夫坐到了远离他的一处。 “真搞不懂这个女人。”杨明志扭过头来，他的思考戛然而止，因为233旅的军官代表团集体进门。这是目前284师麾下编制最完整的部队了，他们兵力满员战斗力非常丰富，最重要的这是一支目前最正规的苏军部队。 在未来的战斗与发展，这支伞兵旅的地位举足轻重，杨明志当即站起来迎接，顺便在会议之前聊两句。 …… 上午八点半，该来的人完全到齐，整个会场热闹非凡。比起往期的会议，本次是人员聚集最多的一次，甚至有人调侃，若是此刻突然飞来一架德军轰炸机，一枚航空炸弹就毁掉了整个白俄南部苏军部队的智囊。 这当然只是一句笑谈，众人付之一笑。 比起其他人，杨明志表现的多一分沉静。 耶夫洛夫和他坐在第一排，见其在思索什么，就调侃道：“这次专员会宣布些重大事情，我和你的职位可能要调换了！” 杨明志摇摇头，意味深长的说：“情况完全不是你想的，不过可能你也确实不再担任师长职位。” “什么？”耶夫洛夫大吃一惊，“你是不是提前得到什么消息了？！”说罢，他情不自禁的瞥了下坐在第一排最靠边的萨林奇金。 杨明志没有回答，只见会议主持人已经走上了讲台，宣布会议正式开始。 没有过场，没有复杂的礼仪，主持人是一位市委的文职人员，他说完了简要的说明，就进入正题。 “下面，有请诺夫戈梅利市委书记，宣布来自莫斯科的重要批文！” 话言刚落，台下顿时传来阵阵掌声。但杨明志只是轻轻拍手，对着身边的耶夫洛夫说道：“一开始就是重头戏，他上台就会宣布你我的调任命令，你我都要升官了。” 此刻的耶夫洛夫完全在懵逼中，他眼巴巴的看着萨林奇金上了台，期待着这家伙究竟会说什么大事？！ 只见这位身材矮小微胖地中海的萨林奇金，他只带着一件瘪瘪的文件袋站在了讲台上。 他娴熟的解开文件袋的绳子，将内部微黄的纸张拿出来。坐在第一排的杨明志清楚的看清了这上面多个印章的朱泥，以及文件案头的标致——这是官方命令，甚至还有它的编号！ 掌声戛然而止，整个会场鸦雀无声。 萨林奇金吹了吹小麦克风，确认音响设备没有问题，便面相大家将这份文件展示出来，并说道：“同志们！请注意，这是今年的第150号命令文件，是领袖亲自批示！下面由我宣读其内容。” 不过，坐在第一排的，凡是眼神敏锐的人都注意到，这文件上清清楚楚的写着两个令人熟悉的名字。 他还没有宣读，杨明志已经看明白了给予自己的任命，耶夫洛夫亦是如此。 两人立刻陷入震撼，洗耳恭听萨林奇金的宣读。 “……，介于近卫284步兵师在白俄罗斯南部取得多次重大胜利，仅仅以步兵师的名义作战已经与其光辉战绩不服。特此将近卫284师编入新编的第63集团军，此集团军目前下近卫284师和空降兵233旅。新编第63集团军有权力指导白俄罗斯南部全部游击部队作战，并有权整编新的下属部队……” 萨林奇金的宣读只到一般，台下已经炸开了锅。 如今已经完全没有人想起他是在宣读领袖的特批文件，仅仅是近卫284师升级为集团军一时，与会人员，尤其是军人们集体沸腾！乌拉之声响彻整个会场，甚至引得场外负责戒严的卫兵跟着叫好。 毕竟当前的284师不同于一般步兵师，不仅仅是因为她获得了近卫称号，更是因为她可以说是由一群“乌合之众”组成的部队。当前一切的荣誉全是通过广大战士们浴血奋战所获得，如今更大的荣誉摆在面前——近卫284师获得了新的名号——升级为集团军。 萨林奇金操持着麦克风，通过小小音响把命令传到了户外，亦是为不少围观群众所获悉。 会场中的人们所不知的，关于部队升级的消息迅速开始在军民中蔓延，一传十十传百，在几个小时内就能传遍整个诺夫戈梅利。 萨林奇金伸着双手呼吁使劲摆动，总算是将人群的兴奋压制下来。他也是面带喜色，使用最大的生硬对着麦克风吼：“同志们！这次会议结束，我们的番号就更名为第63集团军！和以往一样，我们依然非常特殊，领袖和军事委员会给予我们新番号，却没有把新的部队编入集团军。我们现在下辖的只有近卫284师和233旅。但是上级许可我们自己在沦陷区招兵，我在强调一遍，上级许可我们诺夫戈梅利市自由招兵并编入第63集团军！ 一旦我们整编了队伍，就可向上级申请获得番号交给新队伍！我们被授权在沦陷区尽可能的扩张势力，以集团军的名义整编所有反纳粹武装，并积极的向纳粹进攻。在关键时刻，听从方面军命令，执行大规模的军事行动！” 萨林奇金完完整整的表达了这份由苏军最高层签署的命令。 杨明志和众多人一样，都死死按捺住心中的兴奋，因而所有表情复杂，头脑发热，颤抖的脑袋上两颗硕大的眼睛纷纷充满血丝，就好似压力瓶到了爆炸临界值。 杨明志兴奋归兴奋，换个角度想，高层的任命也够破天荒的，地方居然能自行造兵买马。在和平时期，这样的授权简直有培养藩镇的意味，但在这苏联生死存亡的战争，如此授权倒也合理。试想，假如在沦陷区的一片大号游击区，突然冒出来一个兵力强大战术先进的集团军，它距离基辅真是太近了，只要触动了基辅的交通线，德军必定重兵围剿这支奇怪的集团军。敌占区牵制住了兵力就是援助前线，从某些方面来说，杨明志也能想到，给予284师更高一级的编制，就是在给这颗棋子更大的价值。 在萨林奇金喘息的一瞬间，杨明志迅速辩证的认清了升级为集团军的利弊。 他静静的等候，停顿了几分钟，萨林奇金终于再次开口。 “好了！同志们安静！下面有请别列科夫同志和耶夫洛夫同志起立！” 第八百六十二章 集团军长杨明志 萨林奇金没有再犹豫，他大声继续宣读：“经过国防委员会批准，人命彼得·伊万诺维奇·别列科夫，担任第63集团军军长，任命谢苗·格里高里诺维奇·耶夫洛夫担任副军长。” 这个结果他已经暗示过了，杨明志没有过分的惊讶。倒是耶夫洛夫，他原本就是个团长，升职为师长已经是偌大荣誉，现在居然被任命为了副军长，惊得他浑身颤抖。 这个任命是惊人的！广大沉浸在兴奋的与会者，对于这样的任命不仅仅是震惊，更多的是费解。人们议论纷纷，原因无他，因为杨明志，他并不是苏联公民。 所以，一个外国人怎么能担任集团军军长这样大的职务？即便大家是发自内心的敬重和佩服甚至爱戴他，可他终究是外国人！ 在嘈杂声中，杨明志迅速分辨出了这些质疑。如此议论，他并不生气，其实他自己也一样费解——因为这项任命付诸实施，自己可真要成为历史人物。 试想，不管自己的未来如何，在这个位面的二战历史上，苏联红军中出现了一位中国人，他担任集团军长和德军作战！这是个多么浪漫传奇的故事，自己真的在书写历史！ 萨林奇金也非常清楚自己一旦这么宣布了，定会引得争议。他对着话筒又咳嗽几声，肃静了会场，就令两人走上前台，又对这份重要文件作出了解释。 “同志们！任命别列科夫同志和耶夫洛夫同志是国防委员会的决定，是领袖斯大林同志批准的，我们不可以质疑领袖的决定。 我刚刚已经听到，因为别列科夫同志是中国人，他担任如此关键的职位是否很不合适？这类言论显然是错误的，这是上级的决定，所有人必须同意！如果再有人表示怀疑与不切实际的议论，都是违背军纪和法律！ 但是我知道你们内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情愿，那是因为别列科夫同志是中国人，并非苏联公民。假如他是苏联公民，质疑可能还会有，也会变成对其指挥能力的质疑而已！ 请注意，领袖已经注意到这一点。如今苏联和中国是战略联盟，以为盟友国家的战斗英雄担任我们的高级军官，完全符合道义。再者，这样的情况是独一无二的吗？早在1812年卫国战争，沙俄军队里就不乏外籍军官。因此，领袖的和国防委员会的决定，不但有历史依据，更是我们现在的最好选择。 别列科夫同志已经证明了自己的才能，他是诺夫戈梅利的重要决策者，亦是我们继续奋战的军事领袖。他长期担任副职，这与其实力完全不匹配。 基于这类原因，领袖认为，唯独将其提拔为正职，实权领导诺夫戈梅利这片庞大游击区的军事，才能更好的打击敌人。因而特此任命！” 至此，杨明志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必多言。因为这个萨林奇金已经把能解释的都解释了。 这个人提到了1812年卫国战争，那些古老的历史自己只知晓一点点。总之受欧洲启蒙运动影响，欧洲很多有识之士前往俄国，他们担任了军官，尤其是巴克莱·德·托利这位沙俄元帅，他自己可是个苏格兰人！ 苏德战争之所以被俄国人叫做“伟大的卫国战争”，正是用以区分“1812年卫国战争”才冠以“伟大”的词汇。那场一百多年前的战争，苏联人是知晓的，因为那是他们的历史。说起来非常讽刺，当时战争的主战场也是在这白俄罗斯！ 说完了杨明志的事，萨林奇金又介绍起了耶夫洛夫，因为与会人员相当多仅仅知晓他是由团长提拔上来的仅此而已。萨林奇金介绍起耶夫洛夫的履历，他的话中规中矩。 首先更是个十足的老兵，在二十年代，他从最普通的列兵，凭借资历升迁到营长。 在战争爆发前的大扩军中升职为步兵团长，之后参与了284师参与的所有战争直到现在。 因为杨明志的光辉已经完全盖住了这个人，萨林奇金如此说道：“国防委员会认为，耶夫洛夫同志是以为沉着冷静的军人，是以为能始终贯彻落实命令的军人，因而由他担任集团军副军长，用以稳定军队！” 聪明人听得出来，这些中规中矩的评价简直就在说，他之所以能担任副军长，完全是因为从军十多年，经过了惨烈的大战，他依然健在。像这样的人在这场战争中已经变得罕见，这个这份无与伦比的资历，实际上担任集团军长也是合情理的！ 奈何，这场战争不是凭借军人资历论输赢，只有战神般的指挥官才能创造军事奇迹。 萨林奇金将两人放在一起，其个人在苏军中服役的履历都说明了一番，彼此对比，谁才是最佳指挥官一目了然。 领袖做出了人命，萨林奇金也做了全套解释，还有谁质疑的吗？已经没有了！ 杨明志听着内心感动，不仅仅是这个人大肆的赞扬自己，亦是表现出了远在莫斯科的斯大林，对自己的浓浓兴趣。他也知道，这个萨林奇金强行把自己和耶夫洛夫做了对比，弄得自己的老伙计，仿佛就是拼资历和足够的运气，才担任了副军长！ “他会不会内心里不爽？”杨明志撇了撇眼神，只见这家伙眼神里完全是癫狂的意思！“嘿嘿！他真是个简单的人，如果给他个安静的房间，他能兴奋的吼上几个小时！” …… 萨林奇金的话说完了，他停顿了下，在气氛缓和后继续说道：“下面，有请我们两位集团军长上台演讲！” 话音刚落，台下有传来阵阵掌声。 杨明志含笑看了耶夫洛夫一眼，伸出右手：“怎么样，要不你先去演讲？” “呵！你们中国人总是这么谦虚！”耶夫洛夫话是这么说，他自己倒是合不拢嘴，完全不像是昨天那样，为了写个演讲稿就挠头皮还找人润笔的窘迫状。 看得出，他是因为被国防委员会直接提拔，可是狠狠的升职，这难道不会有感而发？即便耶夫洛夫给人的感觉是那种深沉的家伙，此时此刻他的心情爽到极点就像是连闷几瓶酒。 因此，当他真的开始演讲起来，杨明志所预想的这位老哥的吞吞吐吐根本没有，反而句句发自肺腑。 可能这个家伙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能担任这么高的职位。 只见耶夫洛夫自述自己本来是远东的一个农民，上个世纪末一家人移民到了现今的哈巴罗夫斯克边疆区定居，在二十年代加入军队。 可以说这个家伙是个老实人，他毫不避讳的说明自己当初加入军队是为了吃饱饭，后来在军队里学到了社会主义，变成了一名“伟大的红军战士”。 第八百六十三章 癫狂 杨明志听得津津有味，这个家伙自述的履历可比刚刚萨林奇金说明的复杂太多。他本应该是历史上的小人物，原本的位面可能已经死在了战争中。因为自己，杨明志，这只“小蝴蝶”带来的影响，这个人的命运巨变了。 所以，耶夫洛夫的今天是该感谢谁呢？运气？命运？ 杨明志付之一笑，“要感谢，你还是感谢我吧！”自己是这样想着，没想到耶夫洛夫还真就提到了。 “……，所以，我能担任副军长的职务，也要感谢我最亲密的战友，别列科夫同志。在我担任284师师长，乃至之前的岁月，我都非常佩服这位同志。我非常清楚，假如没有别列科夫同志的发明，我军就不能打败敌人一个装甲师，更不能进行局部反攻，为最终的突围赢下先机。如若没有他，284师已经在明斯克城外全军覆没！我们现在的诺夫戈梅利也将不会存在！” 这些都是事实，更是部队中的“老人”津津乐道的。只是这些事已经说了太多遍，杨明志听得耳朵起茧子，继续听着耶夫洛夫扯淡。 今天的耶夫洛夫破天荒的脱稿演讲，他是一直带着演讲稿的，只见现在的稿纸被兴奋的他，捏的像是一团擦腚手纸！ “好了！同志们！我的话说完了，请我们的新晋集团军军长，别列科夫上台演讲！” 说罢，耶夫洛夫向左一个闪身，含笑率先鼓起了掌。由他带动，整个会场掌声雷动，大家兴奋得期待着杨明志的高论，催促他上台！ 见此盛况，杨明志也不再谦虚。 任何的大场面都见过了，即便是斯大林在这里，我也不会害怕！带着这样的心态，杨明志几个大步，就站在了这小小讲台。情况已经变了，昨日准备的文件暂时还用不上，如今自己担任了新编第63集团军军长的重要职位，这任职感言还真就是现在了！ 会场里，十几名书记员已经做好了速记准备，尤其是别尔斯基，他的照相机已然“饥饿难耐”！ 所有人都在期盼着这位异国军官的高论。 杨明志伏案面对着这些亲密的战友，咳了咳嗓子，开始了他激情洋溢的演讲！ …… 杨明志也不废话，关于建设“游击共和国”的事暂且不谈，直接说起了自己的感想。 此时此刻，谦虚已经毫无意义，因为人民需要英雄，需要一个战神，领导他们把邪恶的法西斯消灭！ 因而，他的演讲可用一句话总结：“我！彼得·伊万诺维奇·别列科夫，就是你们的英雄，就是你们可以信任的靠山！” 即便是再多的敌人打过来，英雄也不会畏惧，因为英雄之所以是英雄，可不仅仅是蛮力，他将使用更为强大的科技武器，将敌人的步兵，以及那些钢铁战车，统统化作碎片！ 与会的化学实验室和兵工厂的代表，最清楚他这些话语的意思。仅从实验的角度来说，温压弹最初的实验已经取得了疯狂的结果，用于对敌作战，只要德军把散兵线摆出来，大规模的死亡就是必然的！ 里固施科夫和伊万诺夫已经把化肥厂的事放手于下面的人，因为来自三个集体农庄的原材料，正式开始定期向化肥厂运送，两位再也不用担心什么。硝铵晶体和氨水的量产已经实现。 两位站起来为杨明志鼓掌，并高呼着“火箭炮万岁”的口号。只是这些欢呼已经掩埋于沸腾的人群。在人们的面前，仿佛有一条闪着金光的胜利之路，德军和他的帮凶们俨然成了土鸡瓦狗般的笨蛋，卫国战争的胜利仅仅是时间问题了。人们陷入了集体狂欢，场面根本控制不住！ 人们欢呼雀跃又搂又抱，甚至冲上台前把杨明志狠狠抱住。这场面哪里像是开会！？萨林奇金索性夺门而出落得清静，只是他也难以在卫兵面前掩饰他那副已经兴奋得麻木的脸。 会场的现状，就像是一团森林大火，它难以自己扑灭，只得等着火势自己熄灭。 狂欢经过了十多分钟，直到这群人已经气喘吁吁才宣告终止。大家重新坐在位子上，萨林奇金重新进门，上午的会议还要进行下去呢，只是现在与会代表们的精神状况已经有些糟糕。 狂喜之后就是消沉，萨林奇金勾着头回到讲台，邀请杨明志回到座位上。 他可以摆着一副要骂人的黑脸，对着话筒说道：“现在笑完了吗？笑完了我们继续开会！你们都给我注意，这是会议，不是胜利日的晚宴！这次会议的内容我可是要写材料，要上报到莫斯科的！若是你们又谁再这么癫狂，我会完整的写上，若是领袖震怒了，你们好自为之！” 杨明志就纳闷了，假如他想早早结束这癫狂，直接吼出斯大林不久得了？用得着他在这个时候吓唬。 说来也有去，提到斯大林，余兴未消的人民顿时蔫儿了，一个个又正襟危坐，等待着萨林奇金接下里的高论。 “很好！你们终于安静下来了！现在，关于近卫284师升级为第63集团军，以及别列科夫同志和耶夫洛夫同志升职为军长的事暂时告一段落！下面由我宣读，针对诺夫戈梅利市和普里佩特沼泽地，一年以来的游击运动发展报告！” …… 这一样是重头戏，自从萨林奇金降落，他的最大任务就是整理各种文件，以及亲自到基层实地考察。 此人是个官僚，也是个军人，他爱马如命更不拘小节。在这个时代，苏联高层的官僚主义作风已经层出不穷，想萨林奇金这样务实的人依旧是大多数的，不过向他这种敢于冲在第一线直接要求去敌占区发展游击运动的官员，实属罕见！ 这是一份冗长的报告，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对各个集体农庄和军队的集中表扬。 这份报告很是客观，值得称道的他不吝啬形容词，存在的问题也直接点了出来。 如果说诺夫戈梅利存在最大的问题，已然是因为长期脱离中央，以及战争的蹂躏，军队出现散漫情况，人们对于共产主义的信仰变得不那么坚定，甚至有人变成了极端民族主义者。 这些专有名字萨林奇金直白的点名，回归台下的杨明志老实的记在笔记本上。 可是他提出来又有什么办法？人民被轴心国军队针对性屠杀，不对德国人无差别仇恨才是怪事。唱一起无产阶级赞歌，试图同化他们，简直是天方夜谭。杨明志是打心底里不认为老毛子有这样的耐心，在这个世界上，真正在这么做的也就中国的红色军队，仅此而已。 上午的会议，终于变成了萨林奇金的独角戏。他的报告文件很厚实，不仅仅因为俄语表达能力差，更因为这报告本身就冗长。 “看起来，今天一整天都要听他说话了！” 第八百六十四章 成为军长的唯一条件 “看起来今日一整天，都将是这个人的独角戏！” 午餐已经吃罢，会议又马不停蹄的展开。与其说是会议，不如说是萨林奇金一个人的演讲。 杨明志坐在第一排，284师和伞兵233旅合编为集团军，担任起了集团军长的重要职务，一切犹如梦幻。 在上午的最后关头，萨林奇金谈起了军队和普通民众的纪律问题，使得正常会议，甚至有了点“整风”的意味。不过到了下午，他的话锋又变了，因为诸多的问题已经制定了应对方案付诸实施。 会议又回归为表彰会，对于各个集体农庄，他届时对着材料朗读一番。 冗长的会议通常会令人昏昏欲睡，今日下午无人打盹。反而是集体卯足了精神，认真的听取这个来自莫斯科的家伙的表扬。所有人都知晓，他对于这片沼泽地的考察，都将作为一份纪实材料，择机送到莫斯科。 今日，他着重表扬了波博斯基、沃曼斯基、卡维茨基等村长，向大家诉说他们的功绩。 对于这几位来说，他们本应是历史上的小人物，萨林奇金如此表态，他们也将不再默默无闻。所有的与会者都在这表扬名单上，他们是各领域的重要任务，其存在，也就向世人表明，在沼泽地腹地突然冒出一片巨大的游击区，当地部队取得一系列的胜利，是完全合情合理的。 没有什么比听赞誉更令人心情舒畅，会议的第一天，所有与会者皆兴高采烈。 会场的兴奋亦是迅速蔓延，甚至在中午时分，因为部队升级为集团军，消息传遍了各个军营。这一重磅利好消息冲击着基层官兵的心，他们不仅多了训练休息时的谈资，更不得不思考——上级如此安排意欲何如？ 时间过得似乎很快，萨林奇金念的太久，音响设备的电池干脆耗尽，他不得已只得扯着喉咙喊。已经喝了几大杯水润喉，直到下午四点半，终于将准备好的冗长文件念了一番。 “好……好了！关于诺夫戈梅利当前发展的报告文件，我已经宣读完毕！”带着沙哑的声音，萨林奇金缓慢说道。“我看到了，大家都把关键词汇记录在册！今日的会议即将结束，希望大家在回到宿舍后，能继续学习一下今日会议的精神！并准备好材料，明日我们将开始自由发言。你们有任何的提议务必如实的讲出来，我们一起研究！ 至此，散会！” 当“散会”这个词终于说出口，萨林奇金如卸重负般伏在讲台，第一天的冗长会议到此结束。 对于这类磨磨唧唧的会议，杨明志可谓是身经百战。在那个位面，他所参与的会议有不少就是这样的。那时候的个别领导可谓“会痴”，官腔打得贼溜，各类空话套话大话“妙语连珠”，其结果就是会议没什么实质性进展，浪费了大量时间。 这类会议参加多了，从这些官腔中找到关键词的技巧，杨明志也通过大量实践悟出不少。如果说他感悟最深的，就是这类会议因为不宜临时退场就必须憋尿。 下午开会时候，已经有好几位“大胡子”夺门而出了！他们纯粹是无酒不欢，来到铁匠村开会，不少天生喜酒的家伙可是得到了机会。纵饮的结果自然是尿急尿频！甚至是耶夫洛夫也不好意思的捂着小腹出了门，更不说与会的女代表。 杨明志对这亦是津津乐道，他是那种为数不多的憋尿狂魔。 终于，会议结束了，自己被压迫了许久、正隐隐作痛的膀胱在“呻吟”，见得广大代报已经收拾好公文包退场，杨明志也准备离开。 不过，正当他整理好文件，即将出会场的时候，还没离开的萨林奇金摆手道：“别列科夫同志、耶夫洛夫同志，你们两位在晚上七点的时候，请在我的办公室等候！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尤其是你！别列科夫同志！届时你必须到场！” 此时此刻，会场的人已经离开的差不多，还剩下一些书记员在整理文件。 杨明志踱着步子，站在了萨林奇金面前，悄悄询问：“是不是，关于我们升职为集团军长的事情？” “没错！”因为嗓子难受，萨林奇金微笑着艰难回应，他捏着杨明志现在的肩章，意味深长的说：“既然是集团军长了，你的军服也该变化一下。尤其是这肩章必须更换！” 杨明志一惊：“今日就更换！？相应职务的肩章莫非你从空降之时就保管着？” 萨林奇金点了点头，他没有再多言，最后说道：“记住，晚上七点必须在市委我的办公室等候！除却授衔仪式外。你！别列科夫同志，是时候做出抉择了，假如你决定假如白俄罗斯国籍，乃至苏联国籍，机会就在现在。” 除此之外，萨林奇金没有再多言，而是迅速将文件打包塞入文件袋，打个响指命令他的一众书记员退场。 …… 偌大的会场安静下来，柔和的夕阳透过天窗洒下一地昏黄。 杨明志站在这里，脑子一团乱麻。 “终于，你的关键时刻要到了！”耶夫洛夫意味深长的拍拍老伙计的肩膀后就再无多言，拎着文件包信步由缰的走出了这会议室。 杨明志微微抬起头，自己的亲密战友现在是十足的好心情，他出了门就像是兔子一般蹦蹦跳跳的离开。想来也是，明日他的肩章就变了，因为升职为集团军副军长，军衔也要变。 “我应该也会升职为少将吧！”扪心自问这可能吗？杨明志闭着眼使劲捉摸着萨林奇金最后的那一席话，授衔和升职没什么毛病，怎么连带着要说起入籍的事？此事自己早就表过态，他为何要把这些事放在一起，更要在两个多小时后落实？！ 突然间，一个念头浮现在杨明志的脑海！ 正如萨林奇金所言，今日自己必须做出一个抉择。因为，苏联、斯大林和国防委员会的那群大佬，不会无条件的把如此高的职位，交给一个中国人！ 所谓的条件也只有一个，那就是入籍！ 猜透了这些，杨明志一团乱麻的心终于有了头绪。 “唉！小桃，这件事我们终于要在今天面对了！此事必须有个结果，为了我们的未来，今天，我们必须把国籍的事解决掉。” 如此，他是最后出门的，首要任务冲向机关的公共厕所给膀胱减压！ 接着，目标少年营的靶场，把自己“升官儿”的告诉她。 第八百六十五章 少年营的新生 杨明志晋升为集团军长的事几乎宣布的第一时间开始在军民中传播。 因此，在他亲自去少年营的靶场找老婆时，杨桃她已经知道了一切。说来滑稽，干脆是有好事的警卫连士兵亲自告知她这件喜事！ 部队升级为集团军？丈夫他成了司令？ 杨桃立刻调动她的记忆，记忆时间联想到了那个叫做库兹涅佐夫的人，他就是一名集团军军长。因而在一年前的大撤退时，丈夫喝自己所在的284师顺理成章听从他的指挥。 那个男人统领的是一支大规模状态了装甲车的部队，其阵容强大足有六万人。奈何战争的失败，很多人牺牲。即便如此，杨桃清楚的记得，那个叫做库兹涅佐夫的男人，抛弃了重装备，还是带着所部剩下的三万人，经过了这片沼泽地直奔东方…… “哥！以后你真的要率领数万人的部队了！”杨桃欣喜若狂，看起来一切都在按着丈夫的预言发展。 曾经的誓言，作为将军率领着部队反攻进中国，驱逐鬼子恢复河山。这些幻想真的一点点变为现实！ 这一刻，娜塔莎和康复了大半的哈尔科夫等人，完整的听到了士兵如此汇报。 比起杨桃陷入激动浑身发颤，娜塔莎不得不怀疑，因为士兵所言简直难以想象。不过她并没有怀疑多久，因为在中午，这件事作为爆炸性新闻传遍了整个铁匠村！ 丈夫升官了，部队也晋级为集团军，这消息属实。所以作为最基层的部队，尤其是少年营这种战斗力天生堪忧的部队该怎么做？杨桃和娜塔莎等人合计一下，全营官兵只有更加紧训练，才能在未来的战斗中再立功勋，才能配得上新编第63集团军的名号！ 因此，下午的训练加了量。不仅仅打靶训练，每个人分得的子弹更多，在这之前还特意增加了肉搏战训练。 这一群瘦弱的孩子，抱着插上枪刺宛若短矛的步枪，扯着嗓子吼着乌拉，突刺沙袋。在真正的肉搏战中，他们因为太瘦弱，显然只有被虐杀的份儿。 哈尔科夫自然知道这一点，他受伤的胳膊已然挂着，其人已经回归。他需要自己的兵，尤其是新补充进来的孩子，必须勇敢。 “所谓军人！必须勇猛！你们要把沙袋想象成敌人，突刺进他们的身体，把沙袋里流出来的沙子，想象成敌人的血！” “只有勇敢的人，才能不畏惧敌人，才能在真正的战斗中不会尿裤子！” 这些口号性的话，他必须扯着嗓子吼出来。上次战斗少年营折损近半，新补充进来的新兵却以女孩为主！ 自己的部队里增添了很多妹妹，有些看起来还很稚嫩。这样的姑娘也能变成勇敢的士兵？哈尔科夫没有办法，能给予他的兵源就是如此。十几岁的少年都被安插到正规部队，按照年龄哈尔科夫已经可以成为正规军士兵，只是缺了她，这少年营基本可以解散。 正是因为少年营当前的状况就是阴盛阳衰，哈尔科夫才必须强调勇气。 这些可以称之为洛丽塔的女孩，她们多半来自于城市，人人都是或曾是少先队员，她们很快接受了自己被强制征兵的现实。在打靶训练里，她们纷纷习惯了枪支后坐力和枪声。 但在前几天的模拟战场训练时，依旧有不少人吓的尿了裤子！如此，营长哈尔科夫岂能不慌，射击指导娜塔莎岂能不慌？ 在结束完刺刀训练，打靶训练迅速展开。 娜塔莎始终坚信，神枪手是子弹喂出来的，出发他是天赋异常。打靶训练，每个人都加了量，在太阳落山前，每个人要打掉五十发子弹（四十发复装训练弹和十发原装弹）。 靶场比并不大，少年营人数却扩充到近二百人，这训练必将持续很久。 “全身放松，双腿岔开，肩膀不要绷紧，不然会伤到你！”杨桃半蹲着指导着一位金发妹妹，从形体上来看反而她才是妹妹。 娜塔莎亦是如此，她显得比杨桃更加耐心。她更加知道，此刻还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哈尔科夫。 寻着枪声，杨明志带着卫兵直奔少年营靶场。他突然光临，着实吓到了一票孩子。毕竟对于这些新兵来说，对于高级军官的敬畏简直深入鬼祟。甚至在大家还在上学的时候就被教育，见到红军的高级军官该报以何等礼数。 哈尔科夫赫然看到了以为佩戴大金星的军官赶来，再一仔细看，这是副师长，不！现在已经是军长了！ “全体立即集合！” 随着哈尔科夫一声吼，打靶的战士停止射击，休息的战士紧急排队。仅仅二十秒，看似杂乱无章的人群就排成了矩阵。 杨明志一怔，这群孩子的动作也太快了！在众多的孩子中，他一眼认出了自己的老婆。 瞧她的小模样，船形帽戴的整齐，身材矮小的她居然站在队首。她的表情严肃，看起来老婆深刻的意识到“这里没有夫妻，只有上下级”。 “他们理应知晓我的事了！”杨明志一步一个坑的走到队伍最前，检阅了部队。 这正是他近二十天来再一次审视整个少年营，队伍中姑娘居然占了一大半，与其说是少年营，不如说是新女兵营！ 哈尔科夫如同往日那般，一路小跑后笔直的站在长官面前，敬礼汇报道：“报告副师长……军长同志！少年营全体集合完毕，请指示！” 他们果然知道自己的事了！杨明志回礼道:“少年营！全体恢复训练！” 打靶训练继续，今日再见哈尔科夫真是令人欣慰，杨明志知道这皮肉伤一个月内就恢复的差不多了。 显然，哈尔科夫也是憋了千言万语，再见一路提拔自己的长官，一大堆心里话不吐不快。 杨明志坐在靶场边的土地，哈尔科夫、杨桃还有娜塔莎，三个孩子就像是围着父亲一般，围了过去。 哈尔科夫开始滔滔不绝，杨明志也像是父亲般认真的听着，最终回应道：“很好！我要的不仅仅是你的表态，而是实际行动！下次作战行动，给我拿出个好战绩！” “遵命！军长同志！” “好了好了！现在不用这么严肃！”杨明志摆摆手，让这个兴奋的小伙子重新坐下来。 这一刻，杨桃抿嘴半天终于找到了说话的几乎。她毅然把半个身子凑过去，整个脸都要凑到丈夫怀里，大声询问：“哥！你真的成为了军长？我们已经得到消息，部队升级了，你也升职了！” 老婆离自己如此之近，若是时下无人自己就毫不犹豫扑上去，抱在一起，分享喜事！ 杨明志深深的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你们已经得到了很多消息，我必须告诉你们，这些消息都是真实的。近卫284师和伞兵233旅，今日编入第63集团军，我别列科夫就是军长，耶夫洛夫同志就是副军长！” 此言一出，杨桃本已被压制的亢奋又被调动起来，她再也无所顾忌扑了上去，双臂死死的搂住丈夫的脖子…… 第八百六十六章 抉择 说实在的，被老婆搂搂抱抱，哪个男人不动心？！ 杨明志陶醉其中，自己升职了，老婆怕是也怀有身孕，一个男人的幸福不正是这些？ 幸福的时光是短暂的，自己也不会在少年营这里逗留多久。 拉开了老婆，杨明志依旧注视着她的笑脸，这姑娘依旧含情脉脉的令人忍不住想要再次抱上去。 “小桃！我这次来是带你离开的，一会儿跟着我去专员那里！” 杨桃依旧沉浸于幸福中，听着有些迷茫，双眼迷离的问道：“哥，到底是什么事？” “还能有什么事？决定你我身份的时刻终于到了！你明白的！” 顿时，曾经的那些议论浮上心头！杨桃瞬间全部想起来了，关于加入苏联国籍，成为苏联人这件事，今天就要落实！ 这件事本就该落实的，自从那个专员降落，杨桃就知道这一点早晚会到！它终于到了！ 少年营的训练依旧，杨明志则拉着老婆的手腕远行。 “唉！终于我们要成为白俄罗斯人，成为苏联人！现在想想，我渡过黑龙江时从没想过会变成这样！”杨桃喃喃着，复杂的心情难于言表。 杨明志何尝不是如此？成为苏联人，真的令人兴奋吗？他一点也不兴奋。 “亲爱的，反正加入苏联的机会就摆在我们面前了，为了现实的考量，你我必须做出抉择。我们是必须要加入苏联的，起码我一定要加入，因为我别无选择。” 杨桃的小脸贴紧了丈夫浑厚的臂膀，深沉的说道：“这一天终于到了！其实，我内心里舍不得中国，可是既然你要成为苏联人，作为你的妻子，我会一直追随你。” “是啊！其实我也舍不得中国！就现在的环境，我们还能这么办？”杨明志无奈道，“咱们的老话儿，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们成为苏联人，苏联人才会完全信任我们。既然我被人命为集团军司令员，我就必须加入苏联国籍！” 杨明志没有再细说下去，那个萨林奇金必定有很多事要在今晚七点再说的。比如，在成为军长时有一个附加条件，那就是必须加入苏联国籍。虽然说，入籍的事恐怕只是在一份文件上签名而已，意义却重要非凡！ 晚餐，夫妻俩吃的非常简单。身临大事，谁还有那么多的食欲？ 饭毕，两人就直奔市委的那几排建筑，直奔萨林奇金的办公室。 这是杨桃第一次来到铁匠村的这一区域，这里始终戒严，普通士兵和民众靠近这里就会被卫兵劝离。 因为，这里充满了神秘感。杨桃的内心在大股，她死死的抱着丈夫的胳膊这才安心很多。 “傻丫头，害怕啦？放心！今天的事你必须到场！”杨明志脸上还保持着愉悦，心中却很紧张。 前天自己还在这门口飙车，扛着化肥闯入办公室。今日再见萨林奇金，多少有了些忐忑。 没有卫兵会去拦住长官，夫妻二人顺利进入办公室，萨林奇金已经再次等候了。 此刻，这办公室已经被迅速布置一番，尤其是额外摆放的一张桌子，恐怕入籍时的文件就要在那儿签署？ “嘿！别列科夫同志，你这么早就来了！仅仅六点半！”坐在办公桌前的萨林奇金抬起头，夕阳照在他的脑门烁烁放光，再加上戴着的小眼睛，使得他更像个学者。 “是的，我来了！看来耶夫洛夫同志还没到！” “他确实每到，你先暂时坐到椅子上。还有你的妻子！真想不到，入籍这件事，你把你妻子也一并带来了。” 后面的话萨林奇金是小声嘟囔的，杨明志听着真真的。这就不以为然的回应：“当然！我的身份你很清楚。我和贝茜卡泅渡黑龙江，我们不仅仅是夫妻，在结婚之前本身就是生死战友！我既然要加入苏联国籍，贝茜卡怎么能躲开呢？” 这份豪言壮语，杨桃听着美滋滋的。 听了这话，萨林奇金心情亦是大好，他摆摆手：“那么你们两位就赶紧休息一下。诺夫戈梅利著名的战地外科医生兼著名狙击英雄贝茜卡·别列科娃，决定加入苏联国籍，成为我们的公民。我仅代表个人大力支持！” 杨明志没有再多问什么，他清楚的看到萨林奇金的办公桌前可是放了好几个小盒子。盒子里的会是什么？自觉告诉他，那是新的肩章！以及军官证之类能证明身份的物件！ 一旦得到了这些东西，一个新的历史名人将出现，那就是我！别列科夫！杨明志！ 苏军的方面军是最高一级的战斗集群，下一级就是集团军，在下一级则是师。方面军的司令一般会封为元帅，所以集团军军长必然是将官。杨明志知道，大校的军衔将是过去式，授衔之后自己就是将军了。 萨林奇金还有最后的准备工作要做，他的几位副手正在一边帮忙。这些工作很快就做完了，他也陷入短暂的无聊。 这就开腔道：“别列科夫同志，在授衔仪式之前，授衔是你的入籍仪式。我先特意说明！既然别列科娃同志也愿意入籍苏联，仪式就一并做了！” “好啊！成为苏联公民后，我才能更好的作为集团军长！”坐在靠背椅上的杨明志扭过头，意味深长的说：“恐怕，这也是国防委员会的意思！我冒昧的猜测，我担任军长也是有条件的！比如说前提必须是入籍！” 萨林奇金先是愣了一下，又摆起一副严肃的脸，询问道：“这些都是你猜到的？果然不是有人提前告知你的？” 杨明志亦是一惊，自己的猜测显然完全正确。 “没有错，都是我猜到的。我猜谜游戏一直很不错！” 萨林奇金点点头：“既然如此我就不用再隐瞒了！反正七点一到我也得明白告知你！你成为第63集团军司令，唯一的条件就是这个吗，加入白俄罗斯国籍和苏联国籍！” “好吧！这完全没有问题！我和贝茜卡一定做好心理准备！” “你果然做好了心理准备？”萨林奇金强调道：“七点还没到，我不妨在多提醒一下。苏联是不承认双重国籍的，加入苏联就意味着和过去切割，绝不可能再保留原来的国籍。除非退出苏联！” 杨明志点点头：“这一点我心知肚明，贝茜卡也是一样的！”说着，杨明志憋了一眼老婆，只见这丫头眼睛睁的大大的，她明显非常吃惊。 “嘿！亲爱的！你清楚了吗？我们加入苏联国籍就要放弃中华民国国籍！”杨明志以汉语提醒道。 “这……哥！我们果然要这样？”因为萨林奇金的最终强调令女孩陷入迷惑：“你以前说的是中国支持双重国籍，即便我们加入苏联了，我们依旧是中国人。” 第八百六十七章 震惊！我们居然是伪满洲国人 卧榻之上自己说的话，杨明志已经忘却太多。关于本位面民国和苏联的国籍法律自己知之甚少，按照他在那个位面的认知，有不少国家是支持双重或者多重国籍。主流国家则是仅支持单一国籍，加入一国必须放弃另一国国籍！ 杨明志无法辩解什么，他清楚的意识到老婆产生了一丝动摇，就特别强调道：“不管怎样！我们必须加入苏联。你是我的女人就必须跟着我！既然我加入苏联了，你也必须加入！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的未来，这一步必须要走！” “可是！这样我就不是中国人了！事到如今了，其实我还是……” 女孩皱着的眉头说明了一切。杨明志摇摇头，用别人听不懂的汉语说道：“所以，这就是我们的抉择。从法律条文来说，加入苏联国籍必须是建立在放弃中国国籍基础上。可是你我都是炎黄子孙！当战争结束了，我们大可以放弃苏联国籍，重新加入中国国籍！所谓中国人，只要你是炎黄子孙，说着中国话会写字，逢年过节给祖宗上供烧纸，那就是中国人！你心里认为自己是中国人，你就是中国人！” 老婆点了点头，杨明志估摸着她应该听明白了吧，总之她没有再反对什么。 一边的萨林奇金充满了好奇，这两位中国人用汉语说了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也许是在入籍方面还有考虑不周的地方。这就赶紧问道：“别列科夫同志！我最后询问一下，你和别列科娃同志是否已经做好决定，加入苏联国籍！” “已经决定了！我们加入！已经没有什么疑问了！” “好吧！我是个守时的人，等耶夫洛夫同志到场后我们开始办事！” …… 直到七点出头，耶夫洛夫才赶到这里。他迟到的原因非常简单，因为晋升为集团军副军长，道贺的战友实在是多，再者他也特别愿意接受这份祝贺。 杨明志吃完饭黯然离开，而他，情不自禁的又和战友们喝了几杯。 因此，待他站在了萨林奇金的办公室，整个人还散发着酒气，精神状况还不错。 “大……大家放心，我一点也没罪，只不过是喝了一瓶而已！” 萨林奇金面露不悦，白了他一眼，着手自己的文件，走到布置好的桌案前。 “不管怎样，你们两位都到了！我们不再磨蹭什么，现在就开始正题！别列科夫同志，别列科娃同志，请到这桌案前！我们首先开始入籍仪式！” 老伙计这次是真的要成为苏联公民兼白俄罗斯公民了，耶夫洛夫打心底里是祝贺的。他唯独没有想到，老伙计把贝茜卡一并带上，看起来她老婆也要入籍？如此这更是一件好事！ “贝茜卡，你们的国家现在一团糟。你和别列科夫成为我们苏联人，对你们是一件好事！至少我们非常强大！”耶夫洛夫心里默念着，他是那种传统的人，带着一丝大国沙文主义色彩，亦是对两个战友能成为新的公民而高兴。 他幻想着此时此刻杨明志绷着的脸下隐藏的是激动的心，实际上杨明志心态何其复杂？！ 杨明志拉着老婆的手站在了萨林奇金的面前，在这桌案上摆放的是两份需要签署的文件，和一本《苏联宪法》。在其面前的墙壁上，亦是挂上了一副苏联国旗与白俄罗斯国旗。 此刻的萨林奇金及其副手，完全是一副公事公办的严肃模样。 “两位同志，你们的政审我已经完全批准，再者，你们在红军服役已超过一年，眼下的情况，你们也只能继续在军中就职。针对外国人入籍的所有要求，你们全被特许通过，这么这就开始入籍仪式。 此仪式从简，现在请你们首先看一下《苏联宪法》，接着对两面国旗宣誓，最后在文件上签署你们的名字。” “就这么简单？”杨明志皱着眉问道，“我还以为入籍仪式会很繁琐，最终也就是签上我的名字而已？” “这是很庄严的事情，怎么会简单呢？”萨林奇金有些不悦，语气也加重了。 一不留神大意了！“好吧！我对我的态度道歉！” 萨林奇金点点头：“我再次强调一下，这是入籍仪式，即便是流程简化也是非常庄重严肃的。但是我还要最终强调一下，两位这是加入苏联国籍，成为苏联公民，当你们最终宣誓和签字后，你们就等同于宣布脱离满洲国！” 杨明志和杨桃都认真的听着，两人真是万万没想到，这个萨林奇金居然说出了一个极其特别的词汇。 “什么？满洲国？萨林奇金同志，请你再重复一下，我们是宣布脱离哪个国？” 萨林奇金面不改色的回应：“是满洲国！” “等等！这里面是不是搞错了？你们称呼我们是китайцы（中国人），我和贝茜卡的国家全名是КитайскаяРеспублика（中华民国）。” 萨林奇金看得出面前的这两位一脸的差异，他还是坚定不移的说道：“但是！你们的国家确实是满洲国！” “不！不！我们是中国人！”杨桃进了这市委办公区后就尽可能的保持恬静，现在这位萨林奇金居然说了这样的话，她再也不能保持沉默。 “不，文件上显示，你们的原始国籍就是满洲国。”萨林奇金面不改色的回应。 女孩已经顾不上面对的这位是诺夫戈梅利市委书记，即这片游击区职位最高的人，严肃斥责道：“同志！我们是中国人！你说的满洲国是冒牌的，没有一个中国人会承认它的的合法，除非那人是叛徒！你说我们现在是满洲国的人，这简直是侮辱！我不能接受！请你道歉！” 整个办公室顿时鸦雀无声，杨明志对老婆的举动大吃一惊。这小妮子一直是顺从的，这次居然如此激动。 而其他人完全是错愕的，整个入籍仪式还是正式开始竟然陷入僵局！ 萨林奇金的额头瞬间锃光瓦亮，那是汗水反射油灯的光。他还是努力的保持淡定，保持着官员固有的基调，一板一眼的解释一番。 其核心的意思只有一个：“你们是从阿穆尔和南边来的，自然就是满洲国的公民，你们加入我们自然是退出满洲国的公民。至于为什么是满洲国而非中华民国，因为目前，苏联承认了满洲国！这是一个事实，即使你们不想承认。” 杨明志是理性的，经过这番解释他已经明白自己穿越后到现在，身份居然一直是伪满洲国的居民，看起来这非常匪夷所思，从法律逻辑角度来看也确实合理。 只是杨桃就没有这般理性，她的内心无法接受这个。这位萨林奇金不但没有道歉亦或者改口，反而是强调了“伪满洲国”的合法性，简直就是对她的人格侮辱。 她没有破口大骂，反而冷冷的说：“我真不知道，伟大的苏联居然会去支持日本人，我们明明是盟友，中国的敌人也是苏联的敌人。这就好比德国占领了白俄罗斯并建立傀儡政权，中国人去支持这个傀儡。难道这不会伤害苏联人民的感情？难道我佩服的苏联居然也会做出龌龊的事？” 第八百六十八章 萨林奇金的说服 萨林奇金依旧是严肃的表情，但他的眼神欺骗不了杨明志。这个中年人内心里一定是恼怒的，就是因为这个姑娘的这番话，是在质疑苏联的正义。 杨桃的话还没说完，她的态度已然是冰冷的。 “苏联为什么要支持日本人建立的傀儡满洲国，我不知道。我现在只知道苏联是支持了！我来到苏联，作为一个战士和军医，打击德国侵略者，救助苏联的伤病员，正是因为苏联是中国的盟友。可是……” “你赶紧闭嘴吧！”杨明志再也听不下去，十分粗暴的捂住还在喋喋不休的杨桃的小嘴。 女孩被这一举动吓得不轻，她呜呜的叫着，身子也在拼命挣扎，两条腿使劲踢踏，场面一度非常混乱。 杨明志钳住她的腿，死死将其抱紧，脑袋凑到她的耳边，刻意恶狠狠的说道：“小桃，不要像个泼妇！不要给哥添乱！不管怎样，这个苏联你必须加入！” 她毕竟也是个老兵了，浑身肌肉不多力气却也不小，为了牢牢控制她，杨明志可是费了不少力气。渐渐的，老婆终于安静下来，只是自己捂住她小嘴的右手已经湿乎乎的了——这不是她的口水，而是泪水！ 杨桃泪奔了，她永远也不会承认所谓的“满洲国”。这个所谓的国家，对于苏联人可能就是个名词，但是对于她意义非凡。 即便她的知识有限，也知道中国的国土足有万里。从延安和北平等大城市赶来东北抗击日本侵略的有识之士，从民国20年就开始对日作战！ 那些拥护“伪满洲国”，不是前清的遗民，就是卖国求荣的汉奸。她实实在在看到过这些汉奸的嘴脸。 那还是自己的家人都健在的时候，自己和爹去县城售卖袍子皮。这些傻狍子是辛苦捕猎的，结果被那些汉奸巡逻警没收。 爹是不愿意的，那伙儿汉奸不但踢倒了爹，还揪住自己这个小姑娘的辫子。杨桃不会忘记，一想到那时候自己就头皮发麻，因为自己当时年幼，愣是被恶人硬生生的拽着辫子拽起来！ 那恶人更是扬言：“老子治你一个私通土匪（抗联）的罪毙了你，再把你女儿送到窑子！”这嚣张之言杨桃刻骨铭心，尤其是爹给那汉奸跪地磕头求饶的样子，现在想来也是备受屈辱。 后来，还是附近钱庄的老板看不下去，给了那几个汉奸一些钱，说了些好话才给打发走。袍子皮是要不成了，好歹捡了条命。爹为了报答那钱庄老板，就把自己许配给老板的小子。 杨桃也曾幻想，若是自己家坐在的那片山林不被鬼子扫荡，此刻的自己怕是自己得叫那钱庄老板为爹，肚子里怀的亦是那老板的孙子。 这些屈辱的事，杨桃也只给丈夫杨明志说过，这是她的心结呐！ 杨桃的遭遇萨林奇金完全不懂，不过这个只有十八岁的姑娘，因何自己提起“满洲国”这个词，她就愤怒异常又呜呜痛哭？这里面定有无比复杂的事！ 萨林奇金自然不是那种情绪化的人，更不会和小女孩再发脾气，瞧瞧，她丈夫已经在控制局面了。 他定了定神，说道：“我本来是无需再解释什么，既然贝茜卡情绪非常激动，我也就多说一些，为什么苏联会承认这个满洲国。” 萨林奇金指出，苏联和日本虽然打过两场大仗，在那之后就没有继续作战。两国于1941年初签署了《中苏中立条约》，条约中，日本要求苏联保证“满洲国”的领土完整和不可侵犯。苏联则要求日本保证蒙古人民共和国的领土完整和不可侵犯。 两国签署了此条约，也彼此承认的各自的条款。因此苏联于政治考虑，成为了全世界少有的还在支持“伪满洲国”的主权国家。 但是这番解释过于公式化，萨林奇金知道仅仅凭借这些还无法做出全面解释。贝茜卡对于诺夫戈梅利非常重要，她只有保持良好的心态方可继续救死扶伤！ 萨林奇金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继续解释：“苏联承认满洲国是政治上的考量，因为红军不能在欧洲和法西斯势力对峙乃至战争，又要在远东和日本同时开战。你们心中的祖国是中国，中国政府对于苏联支持满洲国一事非常愤怒，但是中国需要苏联的援助抗击日本！ 所以，红军的飞行员组成志愿军正在为中国而战。而且大量的武器装备也从蒙古运到了中国。所以，苏联是支持中国的抗日战争。 贝茜卡，看看我们的现状，假如日本在当前突然在远东袭击苏联，我们就面临两线作战的困境。如此，苏联可能会灭亡，这样，整个世界都被那些纳粹法西斯占领了！” 萨林奇金故意将话说的特别大，只希望这两位能识大局。 杨明志点点头：“萨林奇金同志，我完全理解你的意思了。” “就怕你妻子不理解啊！我看得出她是个有故事的人！”说罢，萨林奇金喝了些水，顺滑下自己干涩的喉咙，杨明志亦是松开了手。 老婆似乎也听明白了，她的小脸红扑扑的，眼泪已经干涸，表情依旧糟糕。 她沉么了一阵，嘟囔道：“可是，日本是我们的敌人，苏联支持他们建立的傀儡也是事实。” “但是！苏联支持中国抗日战争也一样是事实！”萨林奇金端着的杯子猛的砸在桌案，未喝完的水洒了不少，他明显有点不耐烦了。 这一举动，杨明志吓了一跳，杨桃依旧是老样子。她毫无畏惧，向这个人说起自己心理历程：“我的家人都被日本人和中国的叛徒杀害，我加入抗日联军对日作战，在那个时候我就已经向往起苏联。我知道，那里是社会主义革命的摇篮，能成为红军的一份子我很荣幸。真是没有想到，苏联居然……” “我已经重复很多次了，难道你这个孩子还不理解？这些事是领袖斯大林同志考虑的，他的做法是顾全苏联乃至世界革命的大局！”萨林奇金继续加大音量说话：“你们两位的资料我很清楚。贝茜卡！你在1941年春，随军调到白俄罗斯！这背后的原因正是我们和日本签署的协议，苏日战争爆发战争的可能性低了，红军才能抽掉部队到欧洲！” 他这本是对老婆说的，杨明志却发吃一惊。真是没想到，自己的“伯乐”普加乔夫的部队抽掉到欧洲的背后竟是这样的隐情。 “现在！你们抗日联军的在满洲的活动基本停止，残部全部渡江撤入苏联，他们已经被编入苏军，训练已经开始。”说着，萨林奇金的语气又舒缓下来，他的嘴角泛出一丝微笑：“你们两位不要以为你们是独一无二的。其实不少你们的同志已经加入苏联红军，甚至苏联国籍，他们甚至在维亚济马、在顿巴斯、在克里米亚，和德军作战！ 你们不要以为自己是西南方面军唯一的中国人。 这些中国同志在苏联学会现代战争，被训练成优秀士兵，有朝一日他们将回到中国去粉碎所谓的满洲国，击败日本人。 所以，贝茜卡！现在的你还能说苏联是支持日本的么？在你看来，苏联居然成了日本人的帮凶，这令你不可接受。实际上苏联只不过暂时不能和日本宣战，等我们打败了德国人，苏联一定对日宣战，日本建立的傀儡国家，苏联自然也就不再支持。这一切也许几年后就会发生，这一定对发生。” 第八百六十九章 如果我有十万兵 杨桃无话可说，这个中年人确实解释了这里面的复杂内幕。而且他的话不可思议的和丈夫在卧榻之上许诺的那些不谋而合！如果丈夫只是一种美好的预言，那他的话又如何解释？ 冥冥之中这莫非就是天意，历史的进程就是这样的发展，几年之后退到苏联的抗联战士们反攻回去击败日本，解放东北九省，同时各国盟友和中国军队一道赶走中国国内的日本鬼子，那样的话真是太好了！ 她呆呆的站着若有所思，杨明志却是一头汗，生怕这姑娘还是继续钻牛角尖，说些令苏联人不悦的话，就狠狠在他小屁股上掐一把。 “啊！”女孩失声尖叫，也彻底把她的心思拉回现实。 场面真是尴尬极了，这声娇嫩的尖叫，可乐惹得在场的不少人偷着乐，也包括耶夫洛夫。是的，她声音柔嫩的简直就是个小孩。再说她形体上也像个孩子！ 杨明志摆出作为丈夫的威严，苛责道：“现在萨林奇金同志已经解释清楚了，苏联和中国是亲密的盟友，她是迫于战争压力才和日本签订的条约，现在你必须对你冒犯的苏联道歉！” 女孩的情绪波动着，她的朱唇颤巍犹豫不决，最终磕磕绊绊的憋出了个прости（抱歉）。 这并不是什么正式的道歉用语，萨林奇金不以为意，因为这女孩的眼神骗不了人。她的内心里必定是为刚才的失态懊恼，怎么说她也是个女孩，害羞也是合理。 萨林奇金一改刚才的严肃，憨厚的笑了一阵。 “我看得出，我们的贝茜卡已经想明白了。我姑且就依旧认定你们是中华民国的公民，反正你们最后宣誓、签字，仪式过后，就成为了苏联公民。 当然，我多说一句你们或许会非常爱听的。并不是说你们加入了苏联就永远是苏联人，如若全世界大战结束了，你愿意回到中国进行战后重建，你完全可以退出苏联国籍，再回归中国。 苏联现在正值生死存亡的危局，任何反法西斯的有识之士来到苏联都是受欢迎的。只是在某些方面，比如说外国人士担任苏军高级军官，这方面苏联继承了沙俄时代的传统，那就是他理应加入苏联国籍。就像是我们历史上的巴特莱·德·托利，那是一百三十年前的一场卫国战争，他明明是外国人，还是加入沙俄并成为沙俄的元帅。 所以，贝茜卡，看在你丈夫的面子上，你应该听你丈夫的话。你的丈夫是苏联不可或缺的战争天才，他唯有加入苏联国籍才能指挥集团军。我看得出，别列科夫对待你，就像是对待女儿便亲昵。为了他的前途，你一定要支持他。” 几番解释下来，杨桃终于豁然开朗。他说的不错，妻子怎么能和丈夫对着干呢？没有丈夫，自己不早就死了？！ 杨桃含情脉脉的看着身边的丈夫，她原本哭红的眼睛又挤出泪滴。 杨明志也把持不住，不自觉的捏着老婆的小花脸，努力擦干净泪痕。 “咳！咳！这里不是你们***恩爱的现场！”萨林奇金毫不犹豫的打破他们的情调，又嘟囔道：“对了！我出发前，领袖托人给我带了个话。领袖说别列科夫这个中国同志对于苏联来说是一个宝贝，给予他集团军的番号可能还是屈才了。假如他在敌占区能整合白俄罗斯南部的所有部队，甚至扩展到被占领的布良斯克等地。只要他控制的兵力多，就再次给部队升级，封他做方面军司令！” 杨明志大吃一惊！一直看戏的耶夫洛夫更是惊得差点一屁股坐地上。 “这是真的吗？他做方面军司令，难道我担任副司令？！”说这话的是耶夫洛夫。 萨林奇金完全没料到这个，就白了他一眼，道：“想什么呢？我只是开个玩笑！一个方面军少说也得十万人！” “这倒也是！”杨明志摸着自己狂跳不止的心脏，说道：“如果我们能拥有十万战斗兵力，怎么可能继续憋在这沼泽地。十万人就是七个整编师！这兵力我可以一路打到明斯克！” “哈哈哈！我开个玩笑，你也跟我开玩笑！”萨林奇金好爽的乐了有十秒，又摆出一副认真的样子：“不过咱们的玩笑也不是不可能！领袖确实很注意你这个人，所以你的未来实际全在你自己的手上！假如你真能统合更为广大的沦陷区，把所有的游击队组织起来，当兵力达到十万人这个规模，领袖和国防委员会晋升你作为方面军司令，也并非不可能。” “有你这番说辞，我若是不拼命的扩充军队，把普通人训练成优秀士兵，就太对不起领袖的信任了！”杨明志敬礼道。 “这就看你的本事了！所以我听闻你和耶夫洛夫探讨过袭击德军建立的战俘营，解救我们的人，再编成新部队。这个计划我是支持的。” 杨明志有点惊讶：“呵呵！这件事你已经知道了？” “那位佩罗尼斯基同志知晓的所有事都由福明同志写成报告，交给我看了，我非常震惊，真是想不到在白俄罗斯有这么多的集中营！是耶夫洛夫同志向我做了汇报，所以这次会议结束后军队就要行动了吧。” 杨明志点点头：“没错，军队已经二十天没有新的军事行动了。” “很好！我想，未来的主动出击，不仅仅是解救战俘，破坏铁路，也是要实验你研究出来的新武器！我明确告诉你，领袖对你无法回到后方组织生产新型武器很不愉快，所以你得然他愉快。你现在又研发了新武器，希望在实战中能打出好战果！” 杨明志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不就是战果数据统计后传回莫斯科嘛！云爆弹这种东西本来就没什么神秘的，如果说镇子上神秘的，就是没有谁会把高能燃料当做炸药来用，仅此而已。杨明志再次立正：“遵命！新式武器一旦取得优秀战果，我普里皮亚季武器设计局绝无保留，保证献给苏联！” 萨林奇金拍拍手心满意足。“很好！我们已经说了很多话，现在你们两位抓紧时间看一看文件！” 第八百七十章 成为苏联人 入籍仪式正式开始了，即便是仪式简化很多，许多繁文缛节的事也不可避免。 《苏联宪法》写的非常清楚，公民也是可以退出苏联国籍，杨明志特意指着这一条款，可是让老婆再次安心。当然，苏联当局在执行时是否严格遵守，另当别论。 真正令杨明志别扭的，还是面对着苏联国旗宣誓。 誓词都是俄语的“为共产主义事业奋斗终生”，这一句真是令他觉得，自己不是在入籍，而是入党！一种巨大的违和感油然而生！ 虽是尴尬至极，自己还是硬着头皮把话说完。这一刻，对于这些誓词能否遵守一生，那是完全没谱的。世界局势瞬息万变，总之战后的三十年，苏联和新中国，变数实在太大，甚至还有些危险！如何取舍真是个大问题！ 也罢！这场战争的拐点到六月才开始呢！太平洋上的中途岛大战必定要发生，至于东欧，下个月一定要开始的哈尔科夫进攻战役还是失败的可能性大，方面军司令铁木辛哥会收缩兵力，苏军会在整个顿河流域和高加索山脉和德军死磕并惨胜。 最终反法西斯战争会胜利，能否活到胜利日，才是自己要面对的！ 人的命运，乃至国家的命运，世界局势，未来几十年变数实在太大！ 就像这面镰刀锤子盯着空心五角星的长条红旗，伟大的苏联，牢不可破的联盟。此时此刻，谁能想到，伟大的苏联牺牲了数千万人终于反攻到柏林，结果几十年后会亡国亡党，这面红旗也黯然坠地。 所以，自己对着这面红旗宣誓又怎样。自己的信仰真的那么纯粹？ 杨明志扪心自问，得出一个简单的结论：“我现在的做的，乃至未来的做的。一是为了自己和家人的生命，二是必须消灭反人类的法西斯，三是让中国未来的复兴贡献自己的力量！” 这些内心的想法只字不漏，杨明志的表现像是“圣徒”，他一脸严肃的向着苏联国旗和白俄罗斯国旗宣誓，一板一眼毫不卡壳。 而杨桃就差不少，她知道自己可谓是逢场作戏。自己真心要成为苏联人吗？不！成为苏联人是当前自己最好的选择，即便丈夫展示了一个非凡的未来，其变数之大也是他不能完全考虑周全的。 夫妻俩表情各异，萨林奇金看得出杨桃并非完全情愿，而杨明志表现的也太严肃，一样让他不敢相信。 终究，这仪式不过是个过场，这类形式主义的事实在是必须去做！ “很好！现在誓词也已经宣读完毕，接下来，两位就请签字吧。” 如此，杨明志和杨桃再次站在各自的文件前，钢笔也已经摆在纸张上。 杨明志看了老婆一眼：“小桃，签上自己的名字，你就是白俄罗斯人，乃至苏联人了。这样，你和你妹妹娜塔莎就是一个国籍。” 这话深深触动女孩的心，杨桃依旧有些抗拒，被丈夫这么一说，反倒是心声一丝向往。她点了点头，用俄语说道：“好的，我如实签名。” “是签署你自己的俄语名字！不准写汉字！” 杨明志刻意强调一番，他这是对老婆说，也是对自己！ 彼得·伊万诺维奇·别列科夫。 自己的名字以连笔写上，杨明志再次审视一下，自个写的也够花里胡哨的。 再瞧瞧老婆，她也是签署了自己的俄国名字：贝茜卡·伊万诺夫娜·别列科娃。 她的手书就生硬很多，毕竟这孩子操持武器和手术刀的时间更多，她又不写文件，真正用到笔的时候，大抵是和娜塔莎一起学习文化知识。 两人都签署了名字，萨林奇金勾着头品头论足的看了看。 “怎么？名字签好了，还有什么要做？”杨明志不禁询问。 “已经没有了，剩下的工作是我的。只要我最后盖上印章，这份文件就完全合法了，你们也成为苏联人。” 萨林奇金没有磨蹭，两份文件收上来，他依次盖上了几个大印。 这个时代没有计算机，更不可能全国联网。文件的法律效力全靠盖章，以及见证人。 他盖完了大印，随即将文件塞入档案袋，交给了副手，当即乐呵呵的从他的办公桌起身，走到杨明志面前，伸出右手。 “恭喜你，别列科夫同志！从此，你也是苏联公民了。” 杨明志内心平静，嘴角只是微微一瞥，看着像是微笑，他伸出了右手和这个男人握在一起，说道：“现在我已经是苏联人，如此担任集团军司令，我相信部队里没有人再会有质疑！尤其是广大的白俄罗斯籍战士，法律上，我已经是白俄罗斯人！” “当然！当然！明日的会议，我会说起此事！”说罢，萨林奇金有转向杨桃这里。 说实话，俄罗斯人往往体型高大，这位专员并非如此。他身材起码比杨桃高，体型敦厚一些，尤其是使他一张不同的，是其微微鼓起的肚腩，体现他曾经的养尊处优。 不管怎么说，和丈夫以外的大男人握手，杨桃始终觉得别扭。她就硬着头皮伸出右手，好在这男人也没有使出丈夫调侃了“俄式碎骨握手法”，只是轻轻握着自己几根手指而已。 他的态度也很柔和：“亲爱的别列科娃同志，从现在起，你将不再是伟大的国际主义战士，而是伟大的苏维埃联盟的一份子。我看得出，你的内心对于你心中的祖国中国情谊难以割舍，但是你在白俄罗斯已经奋战一年，对这片土地和生活于此的人们，想必也多了一份情谊。 这样吧！我希望，你能把苏联当做第二故乡。当我们最终打赢了战争，我也真诚希望你能留在苏联。” “这片土地生活的人们？”杨桃首先想到了娜塔莎，除了不是一个娘生的，她就是自己的妹妹。萨林奇金的这番话杨桃真心听了进去，自己的这番心思，这个人也完全清楚。 杨桃犹豫了一阵，巧妙回应道：“不管我最终是留在苏联，还是回到故乡。我们首先得打赢这场战争！现在我们依旧被敌人上百万军队团团包围在这沼泽地呢！” “哈哈！确实如此！”萨林奇金松开了手，“所以苏联非常需要你这样的战斗英雄！针对你和娜塔莎的战果统计已经完毕。你，别列科娃同志，你的有效战绩是击毙89个，斯皮罗斯金娜同志是159个。这些是完全可以确定的，每一个杀敌都有足够证据证明其真实性。 趁这个机会，我告诉你这个好消息。我们的统计数据已经通过无线电，上报莫斯科。如此数目的有效战绩，不出所料，国防委员会会授予你想要的那枚勋章！” 第八百七十一章 日落滨畔往事 杨桃本不是情绪化的人，听到萨林奇金的这番说辞，她的突然兴奋，双眼瞪得大大的，朱唇有些颤抖的说：“那勋章应该是金星勋章，我也能成为苏联英雄？！” “难道不可以吗？”萨林奇金乐了：“你已经获得了两枚勋章，难道不想获得更多。作为一名军人，勋章就意味着他的荣誉，这勋章不仅仅是镶金镀银的漂亮金属片！这是士兵荣誉与地位的象征，更能决定你战后的待遇。 所以，我才让你考虑在战后留在苏联。因为苏联不会忘记你的奉献！你获得的将不仅仅是荣誉，还有地位和大笔奖金。 不过，你一旦离开了苏联，这些福祉都将不再享受。” 杨桃沉默了，她勾下头什么也没回答。 杨明志知道，这话他也是对自己说的，这便赶紧笑呵呵转移话题：“还是说说我老婆的战果统计的事吧！89个毙敌有效战绩，也许下一次空投的时候，勋章投掷下来，她的胸口也多了新的漂亮点缀！” 萨林奇金不再纠结于此，摆了摆手说：“入籍仪式已经结束，接下来没有别列科娃的事了。我们这就立刻进行授衔仪式！” 入籍仪式，杨明志是装着严肃，这授衔仪式，他是真的严肃，完全的一丝不苟！ 他吩咐老婆：“已经没有你的事，现在赶紧离开，去找你的娜塔莎妹妹。把喜讯告诉她！” 不劳丈夫说话，杨桃本身就像赶紧脱身。不管怎样这里毕竟是市委办公区，呆在这里始终不自然，再者，战绩统计是自己和娜塔莎非常关心的。虽说战绩被削减很多，姐妹俩已然是全苏联数一数二的！ 杨桃这位唯一的“闲杂人等”迅速跑开，萨林奇金也开始了最后的工作。 原本签署入籍文件的桌案被清空，取而代之的两个小木盒，萨林奇金就站在盒子旁，他的左手拿着一份盖了章的文件，其副手站其旁边，紧握着一串钥匙。 “别列科夫同志，耶夫洛夫同志，请到我面前来，立正站好！” 这是军人所能面对的最庄严的时刻，那盒子里拜访的不出所料就是新的肩章！ 杨明志抬头挺胸斗志昂扬，他站的笔直，脖子也抬得老高，一动不动好似劲松。 此刻，他和耶夫洛夫皆如此，两人紧绷着嘴巴，身子却情不自禁的颤抖。两人都在死死压住内心的激动！ 萨林奇金白了二人一眼，终于双手握住这文件，宣读起来…… 杨明志洗耳恭听，这一样是斯大林签署的授权文件。 今日上午，自己和老伙计是晋升为了新编第63集团军的正副军长，至于军衔升级的文件他只字未提。 按照一般惯例文件开头往往有繁琐的内容，这文件确实有很多繁文缛节叙述性句子，杨明志却真真正正的认真听着，因为这内容令他出乎意料！ 原因无他，第63集团军，确切的说是第63步兵集团军，这是一支已经全军覆没的部队！甚至番号一度撤销掉了！ 杨明志知道自己不该打断萨林奇金的话，还是说道：“同志！难道这就是我们新番号的由来？我还以为这个第63的编号是全新的！” “没错！看得出你非常震惊！”萨林奇金抬起头，只见自己面前的两个壮汉，皆是眼睛暴突。是的，换位思考，自己也得是一样的表情。他继续说道：“在明斯克战役，几十万人战死活被俘，从沼泽地成功突围的只有第六机械化集团军。所以，第63集团军突围失败全军覆没，高级军官全部战死，而那些士兵！” “那些士兵怎么样了？”杨明志焦急的问。 萨林奇金脑袋疯狂一转，家中语气说道：“那些士兵，或许相当一部分弹尽粮绝被俘，一直被关押在敌人的集中营，也许，就在我们周围。” “那我们应该去救他们！”杨明志面带焦急，他想继续说话则被萨林奇金打住。 “有什么问题还是等我念完再说！军事方面的事我们完全可以明日会议上讨论！” 萨林奇金继续一板一眼的念着这份国防委员会起草的任命文件。 这所谓繁文缛节的内容，简直就是原第63集团军的悲壮战斗史，全军覆没军官殉国，这支四个师组成的部队就全军覆没在明斯克南部！ 一年前的事杨明志已经忘却不少，他所在的第11集团军明显就是在与原第63集团军并肩作战。两军的任务都是保卫明斯克，只是防御的位置不同罢了。 第11集团军中的第284师因为大量装备新型反坦克武器，因其数量之多导致量变为质变，也一度改变了明斯克西面的战局，但终究逃不脱战败的厄运。 第11集团军还能和第6机械化军进行局部反击，第63集团军就只有悲壮的阻击。 往下的内容，对于原第63集团军的撤退路线也有些许描述，词句不多却耐人询问。因为，这支部队沿着第聂伯河向南突围，他们已经进入戈梅利州了，一座名为日洛宾的小城，成为他们的葬身之地。 这个集团军全军覆没于此，文件上只是简单描述，杨明志却已经猜到了内情。 他没能控制住情绪，抱着脑袋，睁大双眼仰天哀叹：“真是万万没有想到，我们根本不是幸运！” “怎么回事？我也很惊讶，但是你的情绪也太激动了！”耶夫洛夫皱着川字眉，斥责道。 “难道你就想不明白吗？我们和第6机械化军如何死里逃生，就是因为幸运？” 杨明志夸张的情绪化表现，也令萨林奇金产生浓厚兴趣。他暂且收起了文件，没有再重复什么“明日会议再议”的话，兴致勃勃的问道：“别列科夫同志，这文件只不过是简述，你究竟知道多少？库兹涅佐夫后来参加了莫斯科保卫战，你的意思说，他的突围成功不是运气？” “当然！这当然不是运气！”杨明志捂着脸弓下身，又傻傻的乐起来，这番动作简直就是失心疯。 他笑了一阵子重新站起来，又严肃说道：“我们能站在这里，怎么会是运气。我们之所以能够突围成功，从德军的进攻缝隙中钻出去，还不是因为有人在帮助我们。所以谁在帮助我们？就是这个第63集团军！他们已经进入戈梅利，遭遇的也必然是古德里安的部队！他们与德军鏖战，吸引了从南部包抄整个白俄罗斯的相当多的德军，如此我们才有几乎从德军各部队部署的缝隙中钻过去。 其实即便是这样我们还是遭遇了德军阻击。可是仔细想想，我军撤退之路，除了遭遇了一支党卫军装甲师一部，一支德军后勤团，和一群毫无战斗力的罗马尼亚军，再无部队。因为我军能继续南下，才正式进入沼泽地。” 这番解释非常新奇，萨林奇金赶紧举起文件，仔细看着上面的第63军突围的各项日期。令人吃惊，假如这些统计的日期都是正确的，这个别列科夫的解释还真是有道理。 “难道？还真是原第63集团军的牺牲，换来了第6机械化集团军的成功突围？”擦拭着额头的汗水，萨林奇金赶紧打了个响指，招呼副手：“赶快！把别里科夫同志的这番解释记录！” 第八百七十二章 中将 授衔仪式也发生了意外，萨林奇金缓一缓。仪式稍事暂停，所有人休息一下。 是啊，是应该休息一阵子！ 杨明志坐到一边的木凳上，自己将被授予怎样的军衔还是个未知数，也许是少将？但这个第63集团军的番号并非新编，而是采用已经全军覆没军队的番号，也是始料未及的。 这个萨林奇金在白天的会议上根本就没说此事，杨明志当即询问起来。 此刻的萨林奇金可算是擦干净了额头的汗水，他内心说不出的兴奋。 这个中国人终于入籍成了苏联人，他果然是个军事高人！他的聊聊几句，就把其“战略大局观”表现的淋漓尽致。此人能加入苏联，成为苏军将军，真可谓苏联之幸，白俄罗斯之大幸！ 他解释道：“现在你也看到了，我们几位都非常惊讶，假如我在会场上把此时原原本本的说明，整个会场会再次沸腾。如此会议还怎么开下去？总之我们已经继承了第63集团军的番号。这支全军覆没的部队，就这样在她死亡的地域复活。” 杨明志会心一笑，“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是复活！” “就像是不死鸟一样？”耶夫洛夫调侃道，“不过我觉得，我们用这种全军覆没部队的番号，是不是也太不吉利了？” 这个问题，杨明志道没有仔细考虑过。稍微思考下，说起来德军似乎偏爱“6”这个数字。可惜这个数字并不是个幸运数字。那个位面上，自从保卢斯的第六集团军在斯大林格勒全军覆没，新组建的“第六集团军”，都只有被苏军暴打的份儿。 但我不是保卢斯！ 杨明志摆摆手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也许对于其他人是不吉利的，但是有我在，我就不会让复活的第63集团军在失败！” 稍有常识的人都明白，失败意味的就是一个死！所以新生的第63集团军会不会死？当然是有可能的。假如敌人集结重兵集团，不惜代价的全面进攻，诺夫戈梅利沦陷也不是不可能。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大家也都明白，但没有谁会发表什么失败言论。 耶夫洛夫对自己的老伙计充满了信息，他吹捧道：“是的！有你别列科夫在，我无所畏惧，广大军民也无所畏惧。你现在终于实至名归，担任了集团军长，你拥有绝对军权！对于你来说，终于可以放开手脚去干了！” 杨明志心里暖洋洋的，被褒奖何人不高兴的。他也明白自己如今位高权重，将真正的对四万之众的诺夫戈梅利人民负责，责任不可谓不重大。不过当今能担当此重任的还能有谁呢？除了自己还有何人？ 他站起身，说道：“第63集团军葬身于第聂伯河河畔的日洛宾，我们诺夫戈梅利则在其下游，我们新生第63集团军就要连本带利的复仇！一个军队最重要的是军魂，我们继承的不仅仅是这个番号，还要继承这个军魂。我们就是复活的феникс（西方的凤凰），我们喷火，把德国人都烧死！” “你的这个烧死说很贴切啊！”耶夫洛夫深感滑稽赶紧拍手说道：“你的新式武器在宣传上就是什么三千多的热炎，听着就让人兴奋！” 两个大男人相觑一笑。 萨林奇金咳嗽两声，嚷嚷道：“好吧！你们之后再兴奋，我已经休息好了，现在我们把授衔仪式全部完成！” …… 仪式继续，萨林奇金继续念叨未念完的部分。 在念完了繁文缛节的内容，终于到了最关键的部分。 萨林奇金因而稍事停顿，又特别加重了语气：“即日起，授予第63集团军司令别列科夫同志中将军衔，授予第63集团军副司令耶夫洛夫少将军衔。” 他的话说完了，这办公室安静异常。 “什么？中将？！”杨明志大吃一惊！ “没错！就是中将！别列科夫同志，你的新军衔是中将！”因为重要萨林奇金一连重复了三次。 见其还是吃惊，萨林奇金直接将文件递了上去，副手还提着油灯加强照明。杨明志伸着脑袋，他终于看清了拼写的单词，正如专员所言，确实是中将。 “真是不可思议，我居然是中将？今天已经有太多令人兴奋的事了，唯独这一件，最让我兴奋！”杨明志双手捂着脑袋，他的身姿再次走形，身姿差点吼出来，好在被理智压了下去。 萨林奇金白了他一眼：“不然你以为是什么？是少将？那才是不可能的。集团军司令员都是中将，副司令员是少将，这方面军队是有规定的。” 比起杨明志，耶夫洛夫的情绪就稳定很多。他这个人心里有数，自个从一介列兵经过近二十年的摸爬滚打，居然做到了少将的高位。可以说自己有什么真才实学，在战场屡立战功吗？ 想到这些，他就谦逊很多。 今日可谓耶夫洛夫的福日，晋升为集团军副军长，他可是狠狠高兴了一把。因为深谙红军的规定，他从晋升副军长那一刻，就知晓自己将被授予少将军衔。 兴奋劲现在消去不少，随之而来的则是摆在面前的巨大责任——自己真的有能力做好这个副司令？ 萨林奇金稍稍解释一番，杨明志也释然了。中将之后是大将，大将之后是元帅。 成为苏联元帅？这个可能性不大！虽说自己的野心是极大的，对于元帅军衔还是不要多想。 文件完全宣读完，萨林奇金终于命令副手打开木箱，并将里面的“花纹布”拿了出来，这所谓的“花纹布”就是新的肩章与袖标。 “全体都有！立正！”萨林奇金一声吼：“现在，由我，为二位佩戴新肩章和袖标！” 这些是1940款式的，中将的肩章上是一拐一星，袖标则是三星。少将的肩章款式与中将相同，唯独袖标成了两星。 萨林奇金麻利的将二人的肩章领章摘下，迅速换上了新的，并立正敬礼：“恭喜你们，中将同志、少将同志。” 杨明志迅速回礼，他站的笔直，戴上了全新的肩章，整个人变得不一样。 成为中将，尤其这肩章，他是见过的。大撤退之时自己也蛮出风头的，因为284师的残部也就自己的特种反坦克营兵力最多。这些事迹原因，使得自己可以和库兹涅佐夫谈笑风生。那个人就是中将，佩戴的也是这样款式的肩章！ 库兹涅佐夫还在领导着一支集团军吧，或许他此刻正在维亚济马和德军持续着拉锯战。如果那个人知道，曾经的那个传奇的营长，现在也做到了中将。他会是怎样的表情呢？ 第八百七十三章 就是因为她是个女人 坐在自己办公桌前的萨林奇金冷不丁一个哈欠，看看表已经晚上九点。 “仪式已经全部结束了！虽然用了不少时间，仪式终于结束了。” “是啊！结束了！可是我一点也不困。”杨明志神采奕奕，坐在靠墙的木凳上，请不自己的扶着全新的袖标爱不释手。 耶夫洛夫和他完全一样，沉浸于今日的梦幻。 萨林奇金笑着摇摇头：“你们高兴就好！可是我还是很忙的。其实我的任命状还是没有念完的，第63集团军还需把政治部建好，要设立一个最高级的政委。” “那么这个政委是谁呢？耶莲京娜？”杨明志口无遮拦，他的询问令耶夫洛夫非常感兴趣，原本弯着的腰瞬间直了。 萨林奇金也不隐瞒：“此事我没打算在会议上当着全体代表的面宣布，就是怕影响太大。因为上级定下的政委是福明同志，我很担心会瞬间引爆舆论！” “是啊，你的决定很明智！”说这话的是耶夫洛夫，他的双腿已在颤抖。 杨明志瞥一眼他，瞬间明白了老伙计的寻思，就问道：“近卫284师的市政委一直是耶莲京娜同志，按照资历她是有理由升职的，可是她没有升职。在这是什么原因呢？” “就是因为她是女人吧！”萨林奇金长叹一口气，“不必揣摩上级的意思，你们也都清楚，这个集团军级别的政委，这可是个非同小可的职务。即便现在集团军兵力才一万人，女兵更是有数千，其存在非常的特别，也不意味着在集团军政委的人选原则搞特别。 按照规定，这个职务必须是男人，而且是有足够的学历，有身后政工经验的男人。耶莲京娜同志不符合这些规定，所以福明就被领袖亲自任命了。” 萨林奇金把话说得非常绝了，因为是斯大林钦点了，这个问题就不该再质疑什么。 耶夫洛夫虽然心中不爽，也只能无奈的摇头。 那位耶莲京娜，她虽是内务部的人，本质上依旧是个单纯女孩。她的一生就缺乏爱，所以组织给予她归属感，自己这个男人则给予她做女人的幸福。莫看这女人工作时冷酷似铁！在床上征服她，其本质还是个小女人。 所以，哪个男人不希望自己的爱人能幸福，对于耶莲京娜，她继续升职就是对她极大的幸福。可惜啊可惜，仅仅是因为她是女人！ 不过转念一想，一个女人担任一有“近卫”称号的步兵师的师政委，已经是破天荒的了。她还需要再争什么？ 耶夫洛夫的腿不再抖动，杨明志长舒一口气。 为了打破所有的尴尬，萨林奇金吩咐副手带来一瓶红酒与配套酒杯。 暗红的美酒倒入这精美玻璃杯，萨林奇金念念有词：“自从上午我宣读完部队升级的文件，中午就向莫斯科发了电报。就在傍晚时分，回传电报已经收到。莫斯科方面已经批准，至此，第63集团军编入西南方面军。我想，方面军司令部再发来电报，就要署上我们的新番号了。” 杨明志心态很好，他轻轻举起这酒杯，喃喃道：“番号响亮，兵力捉襟见肘啊！” “他说得对！别人的集团军三个四个师集合一体，兵力少的也有五万人。”耶夫洛夫侃道：“我们区区一万，除却女兵，就只剩下几千人。最有战斗力的也不过三个整编团而已。” “这就得看你们两位，尤其是别列科夫同志的能力！领袖的意思说的非常清楚，晋升部队为集团军，就是希望你们能统合极大面积的游击区。把所有的游击队统合起来，兵力不就足够了？！” 萨林奇金的解释没毛病，三人把酒言欢，干了这杯。 …… 天色已晚，有的人还不能休息。他不是巡逻队或者哨兵，就是萨林奇金本人。白天的会议总结材料总结完成，他必须程式性的过目一遍，这又要耗费不少时间，值得挑灯夜战。 带着兴奋和对一片光明未来的冲进，杨明志大步流星出了这房门。 时间不早了，他和耶夫洛夫就在这市委办公区别过。 因为耶莲京娜被福明取代，杨明志生怕老伙计心头还是不爽，就安慰道：“耶夫洛夫，回去陪陪你的女人。耶莲京娜看似强大，内心也是非常脆弱的。你担任少将副军长，她会高兴，但她职位不变她也会有怨气。所以，你懂得我的意思。” “我懂！”月光之下，耶夫洛夫憨厚一笑：“我会跟她说明这一切，但我有信心不让她低落。这一宿，我让她尝到做女人的幸福。所以你也赶紧回去！” “是吗？这一点我完全相信，你的体力一直很好！” “所以你也赶紧会到家里，陪陪你的贝茜卡。”耶夫洛夫调侃道：“你现在可是中将，而她的苏联英雄称号几乎是确定的，再说有89个有效杀敌，她依旧是英雄。回去照顾你的女人吧！我也祝愿你也让她尝到做女人的幸福。” “她会高兴这是确定的，但是做女人的幸福，未来几个月我恐怕的没法让她在享受了！” “什么？”耶夫洛夫完全莫名其妙，“是不是你弄疼她了？她不让你近身了？” 真是服了这个家伙！杨明志捂着老脸，嘟囔道：“是啊！她会疼，她会在明年一月底二月初撕心裂肺的疼！” 耶夫洛夫本来就要走了，这下，他必须弄明白这件事，就站在杨明志面前，质问一番。 杨明志心里再骂这个老家伙是故意装糊涂还是单纯的不懂？他已经不再废话，“因为，她很有可能怀孕了！” “她……”耶夫洛夫五味杂陈，那孩子区区十八岁，这就怀孕了？看起来她身高那么一点点，怎么看都像是个孩子，这么个小人儿居然这么早就要做母亲了？ 不过怎么想，这都是他们夫妻俩的事情，即便是入了苏联国籍，他们本质还是中国人！这应该是人家的传统，作为俄罗斯人不该多说什么。 耶夫洛夫一条胳膊搭在杨明志的肩头：“真是祝贺你了，明年，你就可以当父亲了！到那个时候，你这个中将也名副其实，我们集团军真就统领十万部队。真希望我也能早点做父亲，就看耶莲京娜是否答应了。” 杨明志最终摆摆手：“继续循环使用安全套吧！她毕竟身居要职，没有人可以替代她的工作！” 说这话的时候，一个巨大的问题为杨明志所察觉，部队虽有集团军的番号，现在不仅兵力缺乏严重，干部队伍也缺乏严重。说白了，现在的集团军已然是近卫284师为主体的。自己理应不再担任副师长和参谋长，继任者还没选出来！ 理论上，职务的空缺名额就在下面的各个营长团长里选。在这青黄不接的时段，自个还得继续兼任这些职位。 第八百七十四章 以中将的身份面对大家 晚间九点半，部队的最后一次吹号，全体士兵必须睡觉了。 杨桃先一步回去，已经把战果统计完成的好消息告知娜塔莎。272个战绩缩水了近半，娜塔莎多少有些失落。经过杨桃的一番劝，她也看开这一切。 终究姐妹俩的目的都是想立军功的，即便战士少了很多，获得苏联英雄称号和金星勋章，似乎不再有什么变数。更令娜塔莎兴奋，还不是自己的这个姐姐也成为了白俄罗斯国籍。 两人虽说身体差异很大，终究都是苏联公民，彼此的感情更进一步。 杨桃的心情好极了，她期盼着封为少将的丈夫归来。虽已是睡觉熄灯的时间，屋内的油灯依旧电量。杨桃下意识的做起针线活打发时间，她知道丈夫不会回来太晚。 当户外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她知道，丈夫终于回来了。 正因为看到木窗传出淡淡微光，杨明志知道老婆没睡。仅是靠近房门，他就嚷嚷起来：“小桃！我回来了！快起床看看我！你的将军丈夫回来了！” 这话直刺女孩的内心，杨桃麻溜的下了床，就在门口等着。待木门打开，纵身一跃扑了上去，朱唇已经贴了过去…… 就这样，两人在床上滚了一会儿，终究安静下来对面而坐。 杨桃目光敏锐的发现丈夫军装上的肩章已经变了形制，尤其是左右肩各多了一颗星星。她好奇的抚摸着这柔软的质地，喃喃道：“这个就是将军的象征？哥！你现在是少将了？” “是中将！你少将更高级！”杨明志激动说道。 “是中将？！”杨桃下意识的捂着嘴，久久不能平静。 “没错！就是中将，我是中将军长！以后，这诺夫戈梅利的军事完全有我负责！你丈夫我现在可厉害了！以后所有的军事行动都是我全权指挥，现在我只能指挥一万多兵，但我有权力大规模的招兵买马，以后你丈夫统帅十万兵马！这也是完全合理的！” 丈夫挥舞着雄壮的胳膊画着圆，这不是什么画饼充饥，是完全可以实现的！杨桃全身贴了上去，两个人又躺下来。 她身子软软的趴在丈夫的身上，任凭丈夫的胳膊在自己的后背和臀摸来摸去。脑袋揍在他的耳畔，舒服的喃喃道：“哥！嫁给你我真是太幸福了。” …… 悠扬的晨号宣布新一天的开始，今日还要继续开会，那个萨林奇金指不定又爆出什么大新闻！而且自己的提案也足够劲爆！ 杨明志麻溜的起床，迅速换好衣服。他丝毫不敢耽搁，直到把军装戴好，佩戴上帽子。 最终，他转过身，面对着妻子。 “小桃，我英俊吗？” “嗯！非常英俊！我的将军！”杨桃亦是换好衣服，站在丈夫面前，再帮他整理一下衣领。 仅仅是军装上换了些新物件，一般人看不出什么异同。但对于资深军人，他们在面对同僚的时候，眼神必然瞄着其肩膀，审视其军衔，再琢磨行礼的级别。 杨明志长舒一口气，拎起了公文包，以崭新的形象走出了家门。 他在师部待了一会儿，就在此啃了点面包。 稍等片刻，耶夫洛夫姗姗来迟，这个壮汉手拉着的，正是耶莲京娜。 “早上好啊！副军长同志！”杨明志伸着右手打着招呼。 他刻意强调新的军衔，惹得耶夫洛夫一阵不自在：“今天你来的很早。我看，以后这师部也带改成为军部了！” “这没问题！”杨明志点头称是，又瞧一瞧耶莲京娜，她的状况似乎不佳，这便问道：“亲爱的耶莲京娜，昨天他是不是已经跟你说明了一切。福明他……” “没关系！这一点我不在意！”耶莲京娜恢复严肃毫不犹豫回应。 她的回应如此之干脆，这岂是不在意的表现？ 杨明志没有再多言，如今自己已经是她的上司，作为中将的威严必须摆出来。他站起了身子，刻意摆出一副认真姿态，命令道：“耶莲京娜同志！立正！” 女人机械式的站的笔直，双目炯炯有神，恢复了她该有的干练。 “很好！耶莲京娜同志！接下来我们继续去开会，希望你能持续保持这样的好态度！毕竟在诺夫戈梅利，你始终是举足轻重的角色！即便你是女人！” 希望这番话能让她心情好受些，杨明志没有再多言，看看时间也快开会了，就吩咐自己的卫兵开路，第63集团军的正副军长，向着会场前进！ 不过，这二位并非早早坐在会场，因为换了新的形象，萨林奇金干脆拍演出一番好戏。两人就在一处小屋子静候，直到那个家伙宣布两位将军“闪亮登场”。 这偌大的会场热闹非凡，人们发现两位重要人士并不在此，大家都知晓昨晚萨林奇金亲自召见二位，定是又特别安排、任命了什么。 一时间众说纷纭，有人声称见到过别列科夫，其穿着军装的样子有一点违和，因为只是一闪而过再没看清楚。有的人则恍然大悟，联想到也许他们是被授衔了…… 这一说法得到大多数人认同，他们没有再继续讨论下去，因为萨林奇金已经迈着大步登上了讲台。 他摆着双手示意台下安静，就用那浑厚的嗓音说道：“同志们！下面就有请我们的第63集团军的两位两军！中将别列科夫同志！少将耶夫洛夫同志！登场！” 此时此刻，杨明志只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明星。他和耶夫洛夫在门外又稍稍等候了一阵子，接到萨林奇金的呼唤，就昂首挺胸走了进去。 在万众瞩目之下，杨明志可以抬高胸膛，手臂摆动的幅度也比较大。 他毫不掩盖自己获得的新肩章、新袖标，最终，面相广大的与会代表，严肃经历道：“同志们！我是第63步兵集团军军长，彼得·伊万诺维奇·别列科夫中将！” 这是杨明志第一次以中将的身份面对这些亲爱的战友。 耶夫洛夫亦是做了同样的宣言，两人得到了台下众人最热烈的掌声，经久不衰…… 萨林奇金又挥舞着双手，大声嚷嚷：“同志们！请安静！我们的中将同志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宣布！” 广大站起来的人民放下了双手，脸上笑容依旧。台下依旧有些嗡嗡响，并不干扰杨明志接下来的话。 在众目睽睽之下，只见杨明志深吸一口气，本就提起的胸膛抬的更高了。 他面带笑容，兴奋的宣布：“同志们！昨日，我已经加入了苏联国籍，加入了白俄罗斯国籍！从今天开始，我们不仅仅是同志，更是同胞了！” 这话就好似重磅炸弹，比他获得中将军衔威力猛烈数百倍。 一年以来，这位别列科夫的的作为有目共睹，他是真正的英雄，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其国籍。终于，他做出了自己的决定，成为了苏联人，可以说最后一点芥蒂至此也不存在了。 难道不该庆贺他的明智决定吗？今日的会议还没有开始，场面又像是昨日一样，陷入新的癫狂！ 第八百七十五章 化肥用处之辩 会场终于再次安静下来，杨明志和耶夫洛夫回答了他们的座位。 即便众人的脸上还写满喜悦，会议还要继续进行下去。 昨日的会议，最终变成了萨林奇金的独角戏，而今日，则是各集体农庄、共青团代表、军队各团代表等，宣读 他们的总结与议案。 杨明志很清楚，萨林奇金憋了许久才下令召开的会议，最终是解决诺夫戈梅利乃至游击运动发展问题的，此会 议要明确一个未来的发展战略。 最关键的部分还没有讨论，他摸着自己的文件包，自己的关于“游击共和国”的提议只得放到最后说。 真是的，听着其他的代表滔滔不绝，自己却只能憋着，心里真是难受。 今日的会议分明就是诺夫戈梅利的苏维埃代表大会，各方代表的发言虽说千篇一律，其提出的各种建设性的要 求，也确实值得讨论。 如今，诺夫戈梅利的最高行政权力，在萨林奇金和柳得巴廖夫手里，这二位也没有想着滥权。 专员没有一意孤行令杨明志庆幸，只是很多杂七杂八的事情，也要在这会议上讨论，着实是浪费时间。 比如说，纺织作坊的代表希望提高工人的伙食配给。罗沙科夫团希望获得更多的训练用弹药。沃曼斯基就更绝 了，因为萨林奇金是个马痴，他就直接要求现在就建立起第63军的骑兵部队…… 说实话，这些议案何必在会议上提出？平日里，民政类的直接去找柳得巴廖夫，军事方面的直接找师部，现 在是军部。 杨明志拖着下巴，整个上午在没有什么让他兴奋的了。 “我现在是明白了，为何开会的时候有些代表会睡觉！念些千篇一律，或者没什么特种重要的议案，无聊冗长 的会议，人不打瞌睡才怪了。”杨明志毫不犹豫的想到了那位赫鲁晓夫，理论上他最终参与到斯大林保卫战的指挥 是注定会发生的。 那个位面，这位“国际大嘴巴”在联合国会议上嘚啵了四个小时，台下的列国代表昏睡一片！结果这位居然拖 着鞋使劲摔讲台，惹得列国记者震惊，国际舆论沸腾。 杨明志傻傻的乐起来，也许历史也会重演呢。 “嘿！你笑什么？鲶鱼村在说马铃薯的事呢！你不是最关心这个！”耶夫洛夫胳膊肘顶了顶他，算是把杨明志 的心思拉回来。 此刻，卡维茨基逐渐念完了他的工作总结，终于提出了他唯一的要求。 原本，杨明志觉得上午不会再有令他感兴趣的，现在终于有了一个——化肥。 卡维茨基的要求很简单，即鲶鱼村也需要大量的化肥，但是现在的化肥却有限供应铁匠村。 刚刚的发言，这位说话非常严肃，现在却明显带着情绪：“众所周知，我们诺夫戈梅利的起点在鲶鱼村。因为 战略安全的考量，核心才转移到了铁匠村。但是我们应该顾此失彼吗？鲶鱼村周边是我们最初大规模开垦的农田， 其已经是熟田，种植的马铃薯更容易生长。但目前的氨水并没有一通送到距离化肥厂最近的鲶鱼村！” “我们已经在尽力生产了！”勒布拉斯基情绪激动的站起来：“请注意！化肥厂现在才刚刚投产！” “但是，化肥还是优先运到铁匠村！”卡维茨基有和勒布拉斯基争论了几句，眼神随即瞄到了杨明志这里；“ 军长同志！可能在化肥的使用方面你做了安排，我恳求你，也给予我们鲶鱼村一些。你可不要忘了，咱们最好的农 田在我这里啊！” 此刻的杨明志微闭着眼睛，一碗水端不平麻烦总会很多。待萨林奇金稳定了几方情绪，他终于站起来。 “作为化肥厂项目的负责人，我必须你说明！卡维茨基同志！我不会怠慢鲶鱼村，现在我们必须考虑现实！” 他的解释非常简单，目前之所以装着氨水的桶一个劲的运到较远的铁匠村，纯粹是为了铁桶的循环使用。再者 氨水也只有一部分，大部分的桶里装着的是硝铵溶液。因为析出池子只有一个，不得已兵工厂紧急做了两个，它来 不及运到化肥厂，只得摆在原地，由卡车把油桶拉出，就在兵工厂一处空地开始析出硝铵晶体。 卡维茨基不再多言，因为这些化肥首先作为军用！所谓铁匠村在大规模使用化肥，也不过是一种传言。 彼此间沟通的缺乏，确实会造成很多误解，杨明志一阵恍惚，意识到不能再这样。 他继续说道：“所以，军队目前需要大量化肥，目前只有一小部分用于施肥。兵工厂正在将产出品制造为工业 炸药和火箭燃料！目前，在军事和民生方面，我选择军事!” 顿时，迂回的代表们，尤其是军队的代表，大家立刻想起了长官长期的说辞，即五月份要有新的大战，为了应 对大战，诺夫戈梅利必须需要足够武器自保。 但卡维茨基的意思也没什么毛病啊，士兵打仗可不是简单的抱着步枪就上，他们是人，人要吃饭！假如化肥厂 的产品不再投入军用，有限的化肥产量依旧能满足部分农业需求，而这已经足够了。 诺夫戈梅利的土地最大特点就是缺氮肥，仅靠人畜粪便其肥力还是有限的。使用硝铵，懂得农业的居民相信， 土豆产量至少要涨上一倍！ 这意味着什么？现在正是土豆的膨大期，关键时刻上化肥，粮仓真的会爆满。若是所有的粮仓地窖囤满这些土 豆，仅仅一季收成，诺夫戈梅利全年的粮食都能得到保障！ 但在这关键时期，长官还是下令，化肥军用。 杨明志自有其取舍的理由，即很可能发生的大战。他的预言就是所谓的“第二次哈尔科夫进攻战役”，守在诺 夫戈梅利的苏军也必然会得到命令。但战役还没发生，终究是一些预言。 在这议论纷纷的时刻，他走上了讲台，当着所有代表的面，大声说道：“同志们！干脆我就在这里宣布一下， 这是我们第63集团军成立后，首次作战任务！即我们要向莫济里方向进军！把我们的势力扩餐过去，重点打击其莫 济里-基辅铁路！佩罗尼斯基同志！请起立！” 这位“新入伙儿”的游击队长，很多人代表还是头一次见，因而有必要介绍一番。 当军事行动终于有了眉目，军人们各个摩拳擦掌。向莫济里进军，佩罗尼斯基在那边的战斗经验丰富。 因为此次作战会使用新式武器，其原料之一就是硝铵。 卡维茨基再也用不着辩解了，他知道现在始终是以军事为重的，作为村长还是安分守己为妙。他为自己刚刚的 冲动向勒布拉斯基道了歉，但他的提议着实不让人深入思考。 化肥实在太有限了，或许未来化肥厂加大生产，才能开始满足农业需求吧。 杨明志坐回座位，闭目思考。 同样思考的还有另外一人，即里固施科夫。他也抽空写了自己的提议，一个杨明志一年前的思索。当时，碍于 诺夫戈梅利的能力，其计划还只是梦想，现在钢铁已经足够多了，是时候着手落实了！ 第八百七十六章 铁路一定要修 除了卡维茨基抱怨了一番，上午的会议在没出现针锋相对的事。或许是人们多了分顾忌，之后的代表阐述他们的建议时，语气明显多了分小心。 上午就这么安稳的过去，会议之上，很多提议通过举手表决得意通过，一部分则字的商榷只得再议。 说是再议，其实只要柳得巴廖夫或者萨林奇金签个字就可通过，但在明面人，此二人一定要搞出一番“举手表决”。原因无他，因为苏维埃的本意就是民主议会，军事上，军团长的话可以是绝对命令，诺夫戈梅利的日常事务，还是要通过苏维埃。因为这，就是苏联与纳粹德国最大的区别，至少表面功夫要做足。 “下午应该也会平静的过去，在没有谁会提什么幺蛾子了吧！顶多是某某代表希望得到更多配给和生活物资的简单要求。”杨明志带着这样的心态，参与到了下午的会议。 这场会议看似要开好几天。看着阵势，普通代表把各自的提议说个遍，众人再表决一番，一整天也就过去了。 杨明志的心态非常平静，终于，里固施科夫居然站了起来，引得他这个慵懒之人也不得不提起精神。“这个男人会说些什么？” 这位中年人领着他的昏黄稿纸走上讲台，因为音响设备电池又耗尽了，他只得加大音量。台下众人也全体保持安静，听这位厂长用他吸烟过度有些沙哑的声音说话。 待他开始说明自己的议案，包括杨明志在内，所有人眼前一亮，在没有谁显露疲像。 里固施科夫说的不是别的，正是修造铁路的计划！ 他的发言直戳杨明志的内心，原因无他，这个计划自己早早就设想过。 “这个家伙是觉得现在是修铁路的好时机？！”杨明志心情激动又对他颇为怀疑，便没有贸然打断其言论，而是静静陷入沉思。 在那个位面上的二战，白俄罗斯的广袤沦陷区出现了一个名为“游击苏维埃共和国”的，被斯大林批准合法的苏联新加盟国。这个国家不设首都，其存在的最大目的，就是尽可能的将白俄罗斯的游击队力量组织起来。 这个临时国家确实非常强悍，该国家的核心活动区，就在这面积广大的普里佩特沼泽。 两个时空同一场战争，杨明志完全可以确认，原本位面的沼泽地，从未出现过如当今位面的诺夫戈梅利这一庞大的游击根据地。但那个位面的沼泽地，游击队真就建立起了小铁路。 他们的特殊铁路网络是存在于第聂伯河东岸，那边的游击区也在沼泽地范围内。游击队是袭击了德军占领的火车站，如此抢走了小火车头。 其实他们所建立的铁路线，也不过是矿山级别的，铁路理应不会很长。其存在的价值也很明显——运输军队和物资。 “他们的策略完全正确！”杨明志做出断言，即便是在不同的时空，宏观的战争确是一样的。那个位面的白俄罗斯的各路游击队，因为总体装备差，战斗力也糟糕。如今，自己这样的人物，正在创造历史！ 所以，这个铁路不但要建造！还要建造的更好！最好能把三大集体农庄全部联络起来，如此一方遇敌，三村迅速增援！ 杨明志的想法和里固施科夫的说法不谋而合，但问题也随之即来，铁路岂是说说就有的？！ 不由他亲自过问，鲶鱼村村长卡维茨基又举起了手。 想到这位上午的时候嘚啵了许久，怕是下午他又要开喷？“真是个爱质疑的家伙！”杨明志不由捂着脸洗耳恭听。 只听得他说道：“如果能修筑一条从鲶鱼村到铁匠村的铁路，不仅是物资能高速稳定运输，无视各种泥泞，也能确保敌人若是打过来，我们能迅速调兵。但摆在我们面前最实际的问题，就是铁轨从何而来？火车头和车厢又从何而来？” 台上的里固施科夫瞥了他一眼，嘴角浮现一抹微笑。他又看着大家，说道：“问的的好！我想同志们心中也在疑问，我们的轨道和火车从何而来！” 这位是如此的自信，难道金属仓库的各类破铜烂铁已经富裕的可以重新锻造成钢轨了？杨明志不得不怀疑，因为一节钢轨就消耗不少金属，耗损多了直接影响武器制造。 而里固施科夫还是说明了自己的奇葩办法——将薄铁片直接钉在木制木轨上！ “我们使用原始的方法建造这段铁路，使用二百年前的矿山轨道技术！这种铁皮包木头的方式，也是非常容易制造的，其成本更是低廉！” 这个办法很是新颖，问题也随之即来。 “这个办法也确实只能用于过去矿山开采，我们就用这办法造铁路？即便是造好了这种铁轨的承重能力如何？”卡维茨基的疑问也是众人的疑问。 里固施科夫做出的解释，木材就用森林中常见的橡木。木轨钉上铁皮，钢铁消耗也不会很大。“我们的库存金属还有很多，霍姆尼奇战场的土地上到处是金属块，城市废墟还遗存一些钢筋，金属即便损耗不少，我们还是有办法获得更多……” 这类说法自然得到了霍姆尼奇兵站代表的大力认同。 杨明志斜了那几位代表一眼，那处无线电中继站变更为兵站、补给站。为了显示其重要性，兵站代表支持里固施科夫也就理所当然。 卡维茨基不是搞工业的，既然这位声称橡木担纲轨道和枕木，那就姑且相信吧。只是这位兵工厂厂长仅仅是解决了轨道问题，最关键的火车怎么办？ 望着众多代表好奇的眼神，尤其是几位长官的眼神，萨林奇金解释道：“同志们！你们还记得去年空降时摔坏的那辆坦克吗？虽然坦克摔坏了，其发动机修理一下能够继续使用。好消息是，那台汽油发动机已经修理完毕！” 杨明志眼前一亮，那台摔坏的BT坦克还能变成火车头？ 里固施科夫的意思，正是将坦克发动机作为动力核心。既然这发动机能驱使着近十吨重的BT快速坦克，在旷野里以三十公里的高速飙车，其十足的动力可见一斑。可喜的是，这发动机的总重量并不大！ 第八百七十七章 那辆坏掉的BT坦克 所以，依靠这台坦克发动机，就是完美的解决动力之策？ 杨明志只觉得这位里固施科夫太过于理想化了。不劳卡维茨基再絮叨，他本人举起了手，参加到会议讨论。 新晋军长、老参谋长参与讨论？众人无不投来好奇的目光，其他他能有什么高论。因为，仅仅是里固施科夫在此高谈阔论。 杨明志顿了顿气，指出：“我们要造一台马力足够的火车头，若是用坦克发动机，确实省却很多时间。但它毕竟是安放在坦克上的，即便那是一辆快速坦克，依旧改变不了它吞油怪物的本质！我们现在有很多油料，也当优先供应卡车！我们还有两辆坦克能稳定运行，未来的战斗它们也用得上，因而宝贵的汽油也应该储备很多！而非肆意挥霍。 所以，我们何不制造蒸汽机？就像一般的火车头那般，使用蒸汽动力。我们何故要使用内燃机？莫非兵工厂对于生产蒸汽机没自信？” 杨明志以话敲打他，就是要瞧瞧里固施科夫有何对策。再者，自己说的也合情合理，兵工厂的实力已经强大到可以搞出较远射程的火箭炮，生产的蒸汽轮机很困难？ 何况，只要搞出小型蒸汽火车头，完全不用再考虑燃料问题！因为，这广袤沼泽地，乃至广袤的白俄罗斯，脚下的这片黑土，到处是泥煤！干燥处理后就是靠谱的燃料！ 里固施科夫已然自信的站在讲台上，他面不改色，一看便知其肚子里有货。 他继续解释：“长官！我已然认为就用这台坦克发动机！最简单的原因，即使它油耗高，却有一个无与伦比的能力——马力强劲！它的动力可是四百马力！我们可以制造很多个小车厢由它拖拽！但我们要去生产一台蒸汽机，同样具备如此的马力，我想我的能力也是有限！” “难道还有让你为难的事？”杨明志不禁询问。 而这位里固施科夫，更是滑稽的使着眼色，反问道：“难道，同样深谙机械制造之道的军长，不明白这里面的困难？” 杨明志一愣，惊愕的表情又迅速舒缓下来。他晃一下右手，承认道：“好吧！我确实忽略了这样的现实！这发动机确实动力十足。” “没错！不仅仅是优秀的发动机！我们要造火车头，本身就有很多现成的材料。若不是因为这些原因，我也不会在会议上提起此事！” 里固施科夫就在那台坏掉的坦克做文章。虽说那坦克的外壳早就化作铁水，变成各式炮弹了，其很多精密零件还是保存着。尤其是它的轮轴系统、传动系统。 “我们实际上只要做一个简单的框架，将坦克的整套传动装置安装。将其四对负重轮，改造为驱动轮。简易的内燃机车头就完成了。” “所以！你的意思就是这么简单？如此，火车头就完成了？”杨明志不得不再次质疑。 里固施科夫再次肯定：“车轮只要稍微加工，就可在轨道上跑。至于其拉动的车厢，也不过是木板车上安装兵工厂自造的车轮！它不一定必须是纯粹的金属轮。我们只要在木轮上钉上一圈铁皮，就足够使用。” 杨明志神情的点点头，这个老家伙在战后肯定会有大作为。 苏联这样的工业国必然已经搞出了内燃机车，里固施科夫的做法也是制造诺夫戈梅利自己的内燃机车。平心而论，在目前的战争年代，最为廉价的蒸汽车头才是战争中各国所需要的，昂贵负责的内燃机车头不适合战争！ 目前的诺夫戈梅利，给予他的选择不多，坏损坦克的废物利用确实是硬道理。 杨明志已经做出了他的首肯，见状，一直在一旁静静“看戏”的萨林奇金站起身：“同志们！现在做出表决吧！支持我们的兵工厂厂长，施行鲶鱼村到铁匠村铁路修建的同志，请举手！” 话音刚落，众人做出了表态。 因为军长都支持了，他对这片沼泽地的一切了如指掌，还有什么可质疑的？ 举起的右手就好比一片森林，里固施科夫欣喜的看着这片场景，说不尽内心的兴奋！其实，他对自己的后辈卡维茨基的种种问题，总有一些不爽。 所谓自己淡然铁匠村的村长已经许多年了，若是不因为自己私分了军需品被撤职，自己还是村长！现在倒好，卡维茨基这个年纪不大的家伙担任了这个重要职位，看来这是职位高了，吹毛求疵的本事也见长。 “现在！你无话可说了吧！” 里固施科夫如此一厢情愿的想，待萨林奇金即将宣布议题通过之时，卡维茨基再次“发难”。 “见鬼！我从没觉得这个家伙爱质疑！”杨明志捂着脸，不由的嘟囔。他知晓这位并不是故意百般刁难，所提出的问题都很实际。 会场的气氛十分尴尬，人群中，很明显只有卡维茨基一人“鹤立鸡群”，唯独他还有异见。 里固施科夫微微皱眉，他压制着心中的不悦，假如是长官提问自己非常乐意解答，为何偏偏就是这位？ “现在，火车头、车厢和铁轨的问题，看起来都找到了合理的解决方案，似乎从我负责的铁匠村修筑通往鲶鱼村的铁路能迅速建成通车！但最大的问题莫非你没有发现？工人呢？谁来施工？难道是征发一般的村民？他们是专业的铁路工人吗？他们对修铁路一无所知！” 会场顿时嗡嗡起来，就连坐在杨明志身边的耶夫洛夫也不由得探过头来询问：“别列科夫，看来我们的兵工厂厂长，还有你这位厂长，双双失算了！” 杨明志先是一惊，在瞟一眼台上的里固施科夫，他依旧是那么的泰然，站得笔直，眼神中也露出一丝骄傲。 如此，他难道不会有决绝办法？杨明志稍微想了想，顿时恍然大悟。 耶夫洛夫的脑袋还凑在自己身边，杨明志仿佛猜透了一切似的，意味深长说道：“我们的诺夫戈梅利，怎么会没有铁路工人呢？佩罗尼斯基，他本身就是修铁路的！” “对呀！佩罗尼斯基！还有他的火车头大队！没有谁比他们这一伙儿人更懂造铁路的！”耶夫洛夫一拍大腿。此刻，他只能感叹，真是天佑苏联，天佑诺夫戈梅利。 白俄罗斯的各路人精聚在这沼泽地，耶夫洛夫也不禁调侃起来：“我看，咱们几乎能建立个国家了！我们已经什么都不缺了！” “难道不可以吗？”杨明志笑着回答，又拍了拍自己的公文包。 第八百七十八章 佩罗尼斯基的用武之地 此刻的佩罗尼斯基憋着一股子劲儿！人呐，最难以忍受的就是被刻意轻视，即使他知晓这位第一次见到的铁匠村村长也是出于好意，对铁路问题提出很多问题。 但其声称这片庞大游击区，数万军民中没有专业的铁路工人，这口气是可忍孰不可忍！ 佩罗尼斯基初来乍到，他有着自己的经验，要在这个诺夫戈梅利好好混下去，适当的谦恭很有必要。 不过并非他选择按兵不动就可以问问的作壁上观，里固施科夫直接严肃驳斥了他的后辈卡维茨基。 “你以为我们偌大的诺夫戈梅利缺乏真正的铁路工人？昨日的会议，我们都已经知晓有一支五百多人的游击队加盟了我们！他们的指挥官就坐在我们这里！他们的自称是火车头游击大队，仅仅从名字里大家或许就能猜到！他们！就是一群铁路工人！” 其实，这一众代表，彼此之间真正互相熟悉的不多。很多人也不过是几面之缘，接着在各自的岗位工作或战斗。 佩罗尼斯基知晓已经没有再静坐的意义了，这就举起手示意后，站了起来。 人们的眼光投向这位身材消瘦、脑袋干瘪的家伙。 他确实非常特别，其他代表至少每天有足够的东西可以果脯，佩罗尼斯基更多的是吃野菜和蘑菇。即便是修正了很长时间了，迅速恢复变得面色圆润也不现实。 此刻，他非常清楚，自己和部分手下，就是这片游击区仅有的铁路工人了！这以他瘦弱的胳膊，拍着宽阔的胸膛，自豪的自我介绍：“同志们，我就是佩罗尼斯基，原本是戈梅利铁路局的职工。我们工人和散落的红军战士组成游击队如今已经加入了当今的第63集团军！如大家所见，论作战，我们的战斗能力不高。但修筑铁路，这是不能的本职工作！” 他的出场令卡维茨基虎躯一震，这是一语成谶，人群中还隐藏着这样的任务。 但卡维茨基不但不生气，是打内心里的高兴，就是表面上还要保持严肃。他很快接受这可喜的变化，稍稍鞠躬，诚恳说道：“对不起！同志！我万万没想到，我们诺夫戈梅利藏龙卧虎！” “当然！当然！就像我在鲶鱼村医院接受治疗，有几位护士本身就是有国家编制的护士！” 客套话说了几句，紧张的气氛也缓和了。里固施科夫长出一口气，只要再解决工人问题，自己的后辈就能闭嘴，而且也等同于完全说服了正副军长和市委一众人，最终获得彻底的支持！ 卡维茨基也确实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那就是在这片沼泽地修筑铁路的路况！ “在坐的诸位或多或少知晓我国西伯利亚大铁路修筑的事迹。在极端寒冷下修筑铁路，很多工人惨遭冻死，而且这极端低温，也导致工人必须开凿如花岗岩般坚硬的冻土，仅仅是建造路基铺设枕木，就是艰难的工程。 所以，即便我们现在有专业工人了，如此就能在土质松软的诺夫戈梅利建铁路？我本就是这片沼泽土生土长的乡民，我不得不怀疑。” 但在松软土地上，也存在相对硬化的道路！”佩罗尼斯基自信的回应道，“我虽然进入沼泽地才第三周，对这一带的地质有所了解！即便我不住在沼泽地，也长期工作生活在沼泽地外围。莫济里的自然条件一样多泥泞，并不妨碍伟大祖国在伟大的国土上修筑铁路！” 佩罗尼斯基可以把词说的大气些，用以也很明显，就是增加自己发言的硬气。 卡维茨基本想再质问一番，不曾想，自己已然被一百多双眼睛盯着，尤其是别列科夫本人。那是什么眼神？像是疑问，又像是警告。 “没错！我可不是铁路工人，修铁路的问题上我本来就是一无所知！”扪心自问一番，卡维茨基索性不再质问，省的弄得自己是个刻薄的人。 他最终问道：“所以！尊敬的佩罗尼斯基同志！你是专业人士，认为这铁路是十足的把握？” “当然！我其实认为，只要兵工厂和木工作坊开工造材料，我们工人就能在极短时间内把路修好！”佩罗尼斯基有一说一，他这是纯粹的自信，更知晓自己的能力也完全足够。 里固施科夫很是满意，他内心满足，就顺嘴说道：“虽然这坦克发动机耗油大一些，其一次性运输的物资一样巨大。如若出现紧急情况，仅靠卡车难以快速运输大宗货物，火车的优势也就有了。 也许平日里我们也不一定必须使用内燃机车头，只要能在轨道上稳定拉动车厢即可。我看，一般的小宗运输，使用马匹拉动车厢也完全合适的。” 嘿嘿！他这个建议甚是有趣。杨明志不禁笑出声，让几匹马去拉车厢，当年紫禁城里的老太后就这么玩过！ 其实里固施科夫的这个想法其实也没什么毛病，这铁路从理念上就是“矿山运输”级别的，而从矿井里把煤炭之类的矿石运出来，不少矿场可是豢养了些毛驴和小矮马。 但沃曼斯基果断表示不服，他一脸气氛的站起来无视什么礼仪，嚷嚷着，胡须都被吹的老高。 “不行！我反对这项决定，我的马匹是骑兵的坐骑！不是驮骡！” “我这只是个假设！假设而已！”里固施科夫再三强调这一点，沃曼斯基并不太信服。 因为这显而易见，若是火车头因故坏损，蒸汽机又不存在，能拉动车厢的也只剩下马匹。 场面非常尴尬，是萨林奇金站出来终止了这场尴尬，他站出来，也不多言语，直接拍板决定——铁路系统一定要有！ “这场会议后，我们就开始建造铁路系统吧！已经没有什么好争执的了！火车头的问题可以再慢慢谈，首先我们要把轨道造好。我们要首先建造铁匠村到鲶鱼村和温泉区的铁路，尤其要保证原料能运到化肥厂保证肥料的量产。待这一切解决，我们再尽可能的把我们的所有据点连接，甚至是霍姆尼奇兵站！” 萨林奇金满口雄心壮志，杨明志不得不担忧。自己是想修铁路，这位可好，先不说会遇到怎样的问题，他先是画了一个大饼，若是铁匠村真和近四十公里外的霍姆尼奇废墟铁路相连，那么，拿出废墟可真的要变成一处大军营了！ 这一天的会议，正是伴随着冗长的报告，还有不停的争吵讨论，直到太阳落山才告一段落。 与会的代表人很多，真正提出了值得商榷的问题的，却只有那几个。 有问题就在会议上讨论！萨林奇金很喜欢这种模式，回到了办公室，他的手头上也多了好几份文件——皆是会上值得商榷的提案。 通过投票，大家对于问题都有了表态，最终也只不过是由他这位书记和市长柳得巴廖夫再合计一下，签名盖章批准罢了。但这也绝得这么简单，两人和他们的幕僚，不得不在会议结束后再开一小会，诸如建造铁路系统、化肥分配问题、建立骑兵部队等问题，再研讨一番…… 第八百七十九章 斯大林的残酷命令 一天的会议令人疲惫，杨明志回到家倒头就睡。 他的身体疲惫，精神却异常亢奋。他就如同一滩烂泥似的和衣躺倒于床，抱着自己的文件包傻傻的笑。 杨桃出于担心，依偎在他的身边，弱弱询问一番。 “小桃！明天就是我的关键日子。我手里的文件和我的计划将公之于众，这将是我作为军长颁布的第一份重要决定。”杨明志笑嘻嘻的回答，他侧着身子看着妻子，眼神中充满了激情。 而杨桃的眼神则满是柔情，“哥！你好我就好。听说今天的会议出现了多次争吵，传说我们这里又要修铁路了，未来……” 杨明志没有想再给老婆解释一番，他真是太累了，把文件包交给她后，就三两下脱掉外套呼呼大睡。 见状，女孩也不再多问。如今他已经是军长了，整个根据地的军事都将由他全权负责，自己虽说是他的女人，也同样是一介小兵，有些事还是不要多问为妙。 压制着好奇，杨桃始终没有拉开这公文包的旋钮，将其放在桌案用一本俄语小说压着，熄灭了油灯…… 时间过得很快，晨号在拂晓时分响起。 杨明志扶着脑袋坐起身，自己一睁眼睛就已经天亮了！昨日会议的那些争执历历在目，今天注定又有一番折腾。 惺忪的睡眼已经清醒，他下了床，催促着老婆迅速起床。 这本是个和平的早晨，也注定了不会真的平静。杨明志没有和老婆多言，夹起文件包便直奔会场。 太阳即将升起，安静的会议室里竟已经坐上了几位——萨林奇金和柳得巴廖夫，这两位重要官员在这个时间出现在此，实在令人意外。 同样，杨明志的突然造访，也令他俩很是惊异。 “怎么？还是一大早就过来？莫非你也对会议非常上心？”萨林奇金一般握着一小块面包询问着。 杨明志扫视一番，见得这二位安静的坐在一起，其桌案上还摆着油灯，一些文件平坦拜访。它们都是红头的！不由多想，杨明志已经猜到了一切。 这就回应道：“今天的会议定是非常重要！我有什么理由姗姗来迟？再说了，我估计见今天的会议重要要讨论最关键的部分了！” 萨林奇金使了个脸色，摆摆手：“那你先坐下吧！做好最后的准备！我知道你准备了不少材料，心里也酝酿着庞大计划，所以你的发言是最后压轴！” 会议的第三天，最关键的好戏即将上演，那就是确定诺夫戈梅利未来发展之路，乃至整个游击运动的未来！ 杨明志所以找凳子坐下，他犯不着再把文件从包了拿出来，所有的内容已经牢记于心，只等得一个滔滔不绝的机会！ 他就这样闭目冥想，看似像是小憩。他吃了一点黑面包充饥，脑子全是“游击共和国”的事。 杨明志保持着安静，梳理着思绪，与会的代表也纷纷到场。 这又是一个明媚的早餐，第三天的会议正式开始。 就像是前两天一样，萨林奇金依然正气凛然的站在低矮的讲台上，他作为会议主持人，对着再次充满电的音响设备，宣布会议开始。 杨明志和众多人一副肃然起敬的样子，没有人发言，没有人讨论，会场寂静无声，一百多双眼睛齐刷刷的看着萨林奇金，看着他撕破了一份文件袋，从中拿出了重要文件。 这份盖着章的文件大抵就是刚刚他摊在桌子上的，本着“非礼勿看”的原则，杨明志仅仅瞟了一眼那标题，得知这文件的分量，它还是斯大林签署的命令。 不由杨明志再猜测，萨林奇金已经将这文件双手举起，展示在所有人面前。 “同志们请看，这一份依然是领袖对于我们诺夫戈梅利的命令！而且，这份命令所有人都应当清楚！” 萨林奇金的口吻变得凝重，开始宣读着沉重的文件。 这却是一份令人心情压抑的文件，原因无他，这不但是斯大林本人签署的，有些内容也是其本意。 “第一点，第63集团军要在敌占区尽可能的征兵！主动出击，寻找未被敌人占领的村庄，其居民强制护送到诺夫戈梅利。在村民中招募能作战的男人、女人甚至孩子！凡是拒绝当兵的，将被定义为伟大祖国的叛徒，立刻处以枪决。 第二点，第63集团军有义务攻打被敌人占领的村庄和城市，在完成解放后，立刻开始肃清人民中的叛徒。凡是为德国人做事的，无论有怎样的理由，都定义为伟大祖国的叛徒，立刻处以枪决。除此之外，将人民送到诺夫戈梅利，按照第一点进行甄别。 第三点，第63集团军有义务寻找失联的游击大队、小队和游击团，有义务将所有游击队整合起来。这些部队一经发现，都理应编入第63集团军战斗序列，并由军部安排作战任务，诺夫戈梅利市委协调安排！ 第四点，在作战中解救的红军战俘，凡是为德军做事成为伪军的一律枪决。其他人，国家给予他们改过自新的机会，凡是愿意拿起武器作战的，赦免一切罪行。凡是拒绝作战的，一律就地枪决。 第五点，在作战中抓获的德军等轴心国士兵，甄别出是党卫军就地枪决。普通轴心国士兵伤员立刻枪决，健康者收缴武器后押回。 ……” 萨林奇金这是对着音响在后，这些冷酷的命令对着高音喇叭，从会场开始向周围传播。因为这命令本身就该让全体军民知晓，他也就无所顾忌，可以扯着嗓子在吼。 “这就是斯大林的命令！”杨明志挺直腰板认真听着。 这铁男不愧是铁男，如何让被占领区的百姓重新回归到苏维埃的红旗下？一个手段，不服就杀！ 如此，把态度不坚定的，或者有过和敌人合作经验的人，统统的肉体消灭，这样剩下的人就是坚决站在苏联立场上的。 这种残酷手段令人想起肃反，固然是非常残酷，难道现在还有更好的办法吗？用脚趾头想想，杨明志也知道这就是不二法门。 现在，苏德战场上只有两种人，友人和敌人。 那些意志不坚定的“墙头草”，或者是为德国人服务的。他们或者是想逃避战争被迫选择和德国人合作，但他们还是背叛了苏联！这些人即便是愿意再回归苏联，其立场十分值得怀疑。所以，为了以绝后患，索性全部处决省心！ “不与德军合作是死刑，不保卫苏联也是死刑！”杨明志内心里无可奈何，这就是苏德战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数千万沦陷区的苏联百姓就处在这样的糟糕境遇，也难怪会有两千万苏联平民死于战火。 第八百八十章 波诺马连科的特别照顾 萨林奇金异常冷静的念着这充斥着残酷词句的文件，闻着无不心里发毛。 但大部分人是有识之士，尤其在这无比艰难的战争条件下，敌我矛盾就是一切。再者，因为游击作战本身就面临着巨大的不确定性，因此成员的觉悟甚至关系到战斗的成功与否。 假如某一个成员曾为德军效力，他即便口口声声说会再次效忠苏联，这可信吗？当然不可信！还是一枪毙了的好！ 众人因而皆摆着一副惊异的表情，内心里盘算着，基本是认同了领袖的这份命令。 萨林奇金逐条阅读，遇到关键词组更是加重语气，在念完这些足令人倒吸一口凉气的条文，似乎他也觉得这些条文令人窒息，就停顿下来，勾着脑袋使劲几次深呼吸。 如此，几近凝固的气氛终于得到一丝缓和。 萨林奇金休息了十几秒，终于不再以他锃光瓦亮的脑门对着大家，抬起头来，说道：“同志们！这就是领袖对于我们更为细致的命令！虽然我们都感觉到了部分条文过于残酷，它毕竟是领袖的命令，我们必须无条件接受！任何人都不得违背！” 杨明志清楚的觉察到这人瞟了自己一眼，这位萨林奇金的意图非常明显。作为集团军长，负责整个诺夫戈梅利的军事，他这是拿眼神敲打，杨明志明白他是担心自己不能妥善执行命令。 这人提醒的倒是不错！“作为一个21世纪的人，我真能这么残酷？但是有通敌嫌疑就不经审讯直接枪毙，这和叶若夫之流有何不同？”杨明志绷着脸什么也不想说。 会场依旧非常安静，没有人交头接耳，更没有人精神萎靡。 一百多双眼睛依旧盯着台上的萨林奇金，只见他收好刚刚宣读的文件，又拿出了新的一份。 “这该不会又是什么残酷条文吧！”杨明志心里咯噔一下子。 还好，自己的估计终于错误了。 接下来的文件不会引得人瑟瑟发抖，反而会令某些人特别感兴趣，因为，萨林奇金提到了一个人。 他捧着文件，又举起一张黑白照片，大声说道：“同志们！接下来容我给大家介绍这样一位人物！他是我国最高统帅部游击运动的总司令！他的名字是潘捷列蒙·康德拉季耶维奇·波诺马连科。 我想，这个冗长的名字不少同志是知晓的！没错，在战争爆发之前，他是白俄罗斯苏维埃共和国第一书记，在战争爆发后，他也担任西北方面军军事委员。如今他担任了新的职务，指挥整个游击战争。 近卫284师被扩编为第63集团军，实际上也是他大力支持的！因为他长期在白俄罗斯工作，对这里多一分偏爱，也就更关心白俄罗斯的敌后游击战！更关注隐藏在普里佩特沼泽的这支庞大的红军作战力量。 可以说，正是由他的力主，才为我们争取到了极大的权力！” 提起波诺马连科这个人，杨明志可谓是一无所知！耶夫洛夫和耶莲京娜都不清楚。 黑白照片上的这个人看似非常年轻，也许这是他早年的照片。 萨林奇金的介绍完毕，台下已经议论纷纷。这位波诺马连科，他是白俄布尔什维克的最高领导人，尤其是基层党员对其身份非常清楚。 杨明志因而瞟了几眼里固施科夫、伊万诺夫，还有卡维茨基等人！这些白俄罗斯的“人精”明显对这人非常了解的样子。 这时，柳得巴廖夫举起了手。 这位身材粗壮的中年人，操持着他浑厚的颤音，向众多代表介绍起这个人。 柳得巴廖夫，他是戈梅利市长，但不是州长。对于他，这位游击运动总指挥就是其老上级！ “同志们，这位波诺马连科恐怕在坐的诸位没有一位比我更了解他！他是我的上级领导，和平年代各类会议上，我和他亲密交谈多次。 他是一位有崇高思想觉悟的老布尔什维克，更是一位科学家，也是一名自力雄厚的军事指挥员。他虽不是在白俄罗斯成长，其参加工作后，基本都是在白俄罗斯工作，直到战争爆发。因此，我们有理由信赖他，因为，波诺马连科几乎就是唯一一位，能在莫斯科代表我们白俄罗斯发声的人了！” 白俄罗斯的席位已经从苏联部长会议上暂时删除，从法律和几乎是实际意义上，白俄罗斯已经彻底沦陷。 今日，萨林奇金和柳得巴廖夫明确表示，是这位前白俄罗斯第一书记力主提议，才让最高统帅部、国防委员会，尤其是斯大林本人，认为白俄罗斯还有一块面积不小的土地，是由戈梅利州实际控制的。 因此，就不能完全断言白俄罗斯已经彻底沦陷，至少还有两千多平方公里的土地插着“锤镰星红旗”的。 诺夫戈梅利的市长和书记，如此彻底解释清楚了，因何“诺夫戈梅利”是完全合法的，一切都是波诺马连科的努力！ 虽然和这个人完全没见过，他说话的声音怎样也无从而知，本能中杨明志认定这人是个好人。他也铁定是个善于审时度势的人，至少他发掘了自己。 萨林奇金和柳得巴廖夫一唱一和，好好介绍了这位前白俄罗斯的第一书记。 “我听到一些刚刚进入沼泽地的人们说，白俄罗斯已经亡了。但是，白俄罗斯没有亡，这不仅仅是精神意义上的，从法律上来说，只要还有我们这一隅之地没有亡！诺夫戈梅利这座新生的城市完全合法，莫斯科方面已经旗帜鲜明的表达的他们的态度，我们就是白俄罗斯的最后一片乐土！白俄罗斯的解放，也将从我们这里开始！我们！就是希望。” 萨林奇金抑扬顿挫的作着最后的终结，这些话似乎有些假大空的嫌疑，台下的一百多人却纷纷站起身热烈鼓掌。 这番总结更是通过喇叭向外广播，不少围观的命中听得真真切切。 就如前天，284师和233旅合编为第63军的喜讯一样，消息又开始在人们的口耳间，如同那链式反应般迅速传播。 此情此景，杨明志亦是热血澎湃。所有人都在兴高采烈，像是要把手掌拍断了似的！ 经过一番努力，萨林奇金终于安抚下来众人。他的脸上写满了喜悦，倡言道：“同志们！这就是我们面对的未来，和我们的责任与义务。波诺马连科负责整个游击战争，但他更偏爱于我们，我们也是他的骄傲，他希望白俄罗斯能首先在敌占区打下一片巨大的苏联控制区。我们不可以辜负他和领袖，乃至全体苏联人民的期盼，我们未来的战略就只有——尽可能的去解放。” “那就去揍德国佬吧！”一名年轻的代表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放肆的站起来，高举着右拳义愤填膺。 萨林奇金点点头，刻意摆出一副听不清的姿态，侧耳询问：“同志，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我们就是揍德国佬吧！” “是吗？难道你想独吞打败敌人的荣耀吗？” 萨林奇金审时度势的挑起人们的情绪，众人齐刷刷再次站起来，高呼着：“战斗！战斗！……” 第八百八十一章 游击共和国（一） 在这样的场面下，任何人都会心血沸腾。萨林奇金完美的将苏联人的爱国主义，甚至说是白俄罗斯人的民族主义煽动起来。 杨明志内心亢奋，部队休整已经二十多日，进入四月下旬了，在月初开始的诸多计划已经部分实现。比如说化肥厂已经建立，土豆收获季近在咫尺，新式大杀器已经开始下生产线。 近一个月以来，苏军和德军简直相安无事！这不应该！沼泽地周边的敌人已经享受了三个星期的和平，也等于说他们又无所顾忌的在白俄罗斯的村庄肆虐了三个星期，而不用付出一点代价。 即便诺夫戈梅利是一片欣欣向荣，在白俄罗斯，乃至苏联其他地域，德军针对平民的屠杀依旧存在。 是时候报仇了！ 杨明志翘起的嘴角暗暗沉下，他摸了摸自己的文件包，知道下午就轮到自己“高谈阔论”了。 一上午的会议在人民高呼“进攻”和“乌拉”中结束。 临末了，萨林奇金终于宣布道：“下午，有请我们的军长别里科夫同志演讲。我们听听他为我们诺夫戈梅利安排的具体战略……” 关于下午的演讲，杨明志早已心有成竹。他闭口不谈下午的事，任凭各路人物的询问，皆是摆摆手安排卫兵将其劝离。 众人中，也只有少数几人知道他将要说什么。 午餐时分，上午的会议，乃至下午军长将要做的重要讲话，都是谈资！因为他拒绝透露哪怕一个字母，使得这午餐时间在没人去不合时宜的发问。 偌大的铁匠村二号食堂，所有代表齐坐于此。杨明志独角戏一般坐在一角吃着这顿丰盛的午餐，在他身边的，只有阿布拉姆等几名为名。当然，作为卫兵这几位也非常幸运，午餐居然有煎肉！这可是一般士兵伙食极度罕见的！ 远处的耶夫洛夫和耶莲京娜，两人相面而坐。 作为内务部的一员，耶莲京娜本能的瞟了瞟远处的新晋军长。她嘟囔道：“下午！别列科夫要说的事应该就是那个吧？” “对！就是那个，他毕竟盘算许久了。之前也只是跟我们透露一下这也的想法，终究我们研究的结果还是太超前。” “所以，他觉得我们现在可以建立一个国家了？真是有趣！”耶莲京娜面无表情，内心却是激动万分，也一样有不少怀疑。她就是这样陷入了矛盾，不得不先和耶夫洛夫讨论一下。 她环顾四周，看到的尽是代表们高兴的脸，唯独杨明志绷着个脸，明显是为下午的事酝酿着。 这便询问道：“耶夫洛夫，下午别列科夫若是真的提出建立什么游击队共和国，我们的这些代表会不会都同意呢？” “是游击共和国！是贯彻落实全苏联的反纳粹解放领土的游击运动，建立的游击共和国！”耶夫洛夫凑着身子，手指敲着桌子，一板一眼的回答。接着，他的表情又舒缓下来，衣服无所谓的样子嘟囔道：“那个家伙跟我透露了，他文件包里的稿子也不过是些中国文字写的关键词。他的意思非常明确，就是要提议建立一个国家，我觉得反对之声一定会有，但他是什么人？不认识他的人，觉得他口若悬河，结果一个个付诸实施。我想，最终我们这里就不仅仅是诺夫戈梅利，就是游击共和国。更何况……” 耶夫洛夫的眼神瞟了一眼另一处喝汤的萨林奇金：“亲爱的，你觉得专员怎么样？难道他不知道一个国家的建立会给他带来怎样的好处？若是这样一个国家建立，谁会担任第一书记？还不就是他！ 我是个军人，在金钱和荣誉面前，我会拼死征求荣誉！那个人也是一样！萨林奇金为何来到我们这里，除却高大上的理由，就是为了他个人荣誉。” 耶莲京娜会心一笑，她明白了一切。 “嘿嘿！在这个方面，你可一点都不糊涂。你也很可惜，如若能上军校，现在也是个将军了！” 耶夫洛夫笑不出来，这不是什么褒奖，简直就是妻子对丈夫的抱怨。他大度的嘟囔道：“如果我早早的就是将军，怕是几年前就被调查最终发配到西伯利亚。亦或者在去年指挥部队，最终像曾经的第63军，在我们的正北部的日洛宾全军覆没！” 这两位的谈论杨明志毫不知情，但他也清楚一点，即自己说明要建立“游击共和国”，必然引起轩然大波。如何说服大家，把立场完全统一下来，这非常关键。 实际上，他只需要说服几个人就行了。尤其是诺夫戈梅利的两位重要官员，萨林奇金和柳得巴廖夫。 尤其是萨林奇金，只要获得他的首肯，给莫斯科发送几条电报宣布这件事。“游击共和国”既成事实，自然也能得到法律支持。 “唉！我终究不是个政客！还是玩阳谋，让众人好好讨论，这个游击共和国必须真正意义的得人心，未来的战略才好实施！” 所以，那个位面的游击共和国该是怎样的存在？杨明志不清楚，他只知道有这样一个被苏联接纳的新加盟国的存在。这是个战时存在的特殊国家，她没有具体首都，其人民就是隐藏在沦陷区内的大大小小的游击队。 随着战争向有利于苏联的方向发展，德军不得不进行战略收缩。 德军本应牢牢控制的乡村，在他们退去后，马上又亮起了红旗。游击队过来，这些被解放的村庄自然归纳进游击共和国的管辖内。 因而游击队的实力不断扩充，沦陷区的村庄纷纷回归苏联的管理下。德军和他们的仆从国军队，不得不龟缩在城市内，并把兵力部署在交通线路两侧。 那个位面的苏联游击队就是抗争的，他们的成功手段自己不但要效仿，还有做的更好！ “毕竟，我是中国人呐！还有比中国人更善于游击战的？！” 杨明志风卷残云一般，把剩下的午餐吃干净，就夹着公文包早早的离开这食堂，直奔时下正寂静无声的会场，在一静谧处，将文件从包里拿出。 他最后一次仔细审阅这一纸的关键词，组织一下语言，静候各路代表到场。 第八百八十二章 游击共和国（二） 与会代表齐刷刷的坐于台下，一百多双眼睛，目光炯炯的盯着台上的人。 杨明志站在低矮的讲台上，一样是目光炯炯的看着大家，场面着实有一些冷。 作为一个惨烈战场见过许多次的战士，杨明志毫不畏惧，唯独因为今日自己要说明一项很重要决定，多少还是有一丝紧张。 他定了定神，对着话筒咳嗽两下试了下音，本着毛子们的习惯，毫无客套直接进入主题，宣布了自己的提案。 “同志们！我的重要决定只有一个，那就是建立一个国家！我特别强调一遍，我们要建立一个国家，她的名字我已经想好了！就叫做游击队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 因为非常重要，他特别强调了三次这个国家的冗长全称。 此言一出，顿时，台下众说纷纭。原本安静的会场瞬间躁动！ “这个游击队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是什么？难道不是重建白俄罗斯吗？” “要建立国家，也该恢复白俄罗斯社会主义共和国！” “游击队也能建立国家？真是闻所未闻？领袖是绝不会同意的！” “伊万，也许领袖也会同意的。只要专员同意，这个国家就可以建立！”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有人质疑，有人反对，也有人答应。交头接耳混在一起就成了嗡嗡一片。 “所以我说！他的这个决定注定会引得争执的！这毕竟是建立一个国家！”耶夫洛夫看透一切似的对耶莲京娜说。 “也许会很困难！只要别列科夫敢做，就是成功的一般了！”耶莲京娜略微指了下坐在讲台一侧的萨林奇金：“主要是他的态度！看看他现在的表情，你觉得他是反对的吗？我看不是！他只要支持了，所有的反对意见都是没用的！” 杨明志任凭这群“蜜蜂”嗡嗡叫一会儿，才摆摆双手，示意大家安静。 “好的！同志们！我知道我的提议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 我想，大家异议的焦点就是这个！我们这里是白俄罗斯，即便要建立国家，也是要恢复白俄罗斯，而不是在白俄罗斯的土地上再建立一个新国家！而且，以游击队和游击运动为这个国家命名，也非常荒诞！” 这时，卡维茨基举起了手！ 杨明志一眼认出了这个家伙，几天以来就属他的问题和质疑最多。说起来他的质疑从不是什么胡搅蛮缠，就是他如此热衷于质疑，着实令人烦恼。 卡维茨基无视着各种投向他的异样眼神，说道：“正如军长同志所言！在坐的诸位以白俄罗斯人为主。即便有些同志是犹太人，是乌克兰人，但是他们的身份证件都写明的，他们是白俄罗斯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 上午的会议，萨林奇金同志已经明确说明一点，诺夫戈梅利是不仅仅一处大型的游击区，更被誉为白俄罗斯境内最后一处未被侵略者占领的领土！ 所以，我们要建立怎样的国家？我认为，恢复白俄罗斯领土，恢复白俄罗斯在部长会议上的席位，这是我们的任务！或许我的说法很有局限性，但我是白俄罗斯人，我深爱这片土地，我从未曾任过她被德国人占领！” 卡维茨基的话说完了，人群中有人开始鼓掌，接着掌声雷动。 看起来，白俄罗斯的民族主义真是完美的煽动起来。凡是为他鼓掌的届时承认其发言的合理性。 杨明志再次摆手示意恢复了会场的安静，微微一笑。 “刚刚卡维茨基同志的发言令我感动！假如我在血统上也是白俄罗斯民族，我也会支持他的！但是！既然卡维茨基同志已经承认到自己的言论是局限性的，我就不得不说明，这样的说法确实非常局限！ 萨林奇金同志已经宣读了领袖对于我们的命令，还有前白俄罗斯第一书记对于我们的厚爱。 这两位，一位在领导近两亿人民抗击纳粹，另一位则负责整个沦陷区的游击运动。作为一支实力强大、又有了正式集团军番号的，又有庞大控制区的军队，我们难道仅仅因为我们是白俄罗斯人，就只以解放白俄罗斯为宗旨？这样的想法本身就是错误的！在坐的诸位有此等想法必须做出检讨！ 原因很简单，我们的任务是尽可能的扩张，把势力扩展到白俄罗斯意外的沦陷区，这依旧是我们的义务和责任。所以，我们才要建立这样一个国家，游击共和国！ 我们尽可能的把沦陷区的游击队组织起来，假如仅仅以第63集团军的名号去收编和援助这些游击队，这样的名号会响亮吗？不！甚至会遭遇人民的抵触！” 第63集团军的名号会令人抵触？这个说法令人耳目一新。原本坐着的萨林奇金果断站起身，询问道：“别列科夫同志！人民为什么会抵触！人民抵触的究竟是什么？” 杨明志心头一惊，自己正滔滔不绝的向台下这一众捧着大眼睛洗耳恭听的群众灌输自己的意志，结果一边的专员居然坐不住了！ 杨明志顿了顿气，再次开腔：“刚刚萨林奇金同志的质询很好！人民到底在抵触什么！ 我这么形容，假如我是一名和平居民，从事着正常的工作。战争突然爆发，上百万的红军土崩瓦解，数十万人牺牲，数十万人被俘！我的家被德军的炸弹炸平，家人罹难！而我也成了沦陷区被德军残酷统治下的奴隶！ 这种情况下我会怎样？我想，我会暗地里磨刀伺机报仇。其次，我会抱怨上百万的红军都不能保卫他们的国民。其三，我会想办法从德国人的控制下逃脱，去寻找游击队！ 所以，当那些被德军占领的村庄居民，听到了第63集团军的名号！诸位觉得他们真的信服吗？这样的军队真的存在？那是一支集团军呀！难道祖国的军队进行了战略大反攻，已经打回村庄了？ 结果当然是否定的，至少在目前是否定的！ 所以，人们听到第63集团军，还有白俄罗斯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的名号。他们通过自己眼睛看不到这些，首先不会相信有这样一个集团军的存在，更不会相信白俄罗斯还没有亡！ 人民需要的是一支实实在在的兵力有十万人的集团军！人民需要的是真正意义上的白俄罗斯共和国！ 所以我们何必以这两个名义去执行未来的扩张战略？人们最多会相信，这是游击队在使用这些响亮的名号对德作战罢了。 人民听到最多的还是游击队！他们知道森林中有大大小小的游击队，更知道游击队一直受到国家的掌控，游击运动蓬勃发展是个事实！就像我们的现状，大量的居民逃入沼泽地寻找诺夫戈梅利，为什么？他们潜意识里就认为，游击队的控制区就是乐土，现在最佳的乐土就只有我们这里！” 第八百八十三章 游击共和国（三） 这个说法真是无比新颖，也确实有一些道理！杨明志的解释着实引起了不少人的思想共鸣。 与会代表都是这场战争的受害者，换位思考一下，假如自己正处于德军控制的魔爪下，最需要的是什么？当然是红军打回来！可惜这个想法仅仅是一种奢望。 假如这个时候听到这样的消息，一支集团军出现了，自己一定报以期望认为红军打过来了！可惜，这不过是一场空。不过是有游击队使用了这样的名号宣传罢了！ 扪心自问，卡维茨基没有反驳杨明志的这番解释。 耶莲京娜把脸凑到爱人身边，说道：“耶夫洛夫，别列科夫他说的确实有道理！我的人一一甄别所有进入沼泽地的难民。他们的心态高度的相似，都是听说我们这里的游击队打垮了敌人上万人的进攻取得大胜。游击队有能力保卫这片游击区，才冒死前来投奔！” 耶夫洛夫点点头：“这话你应该跟大家说明！而非是我一人。” 有了他的支持，在瞧瞧萨林奇金的表情，这个中年人也没有发怒或者不屑的样子，耶莲京娜的站了出来。 杨明志这番颇有心理学推测的说辞需要事实根据，耶莲京娜掌控的调查报告完美的应证了这一点。 “嘿嘿！这个女人的助攻可真是及时！”杨明志得到机会喘口气，趁机，他瞟一眼萨林奇金，这人脸色居然有一丝轻松，看来他是认同了。 真是的！下午本该是自己的独角戏，结果萨林奇金这个家伙，如同一台监控器似的在屋角一座监控全场。 他是“能通天”的高人，俨然就是斯大林的化身！因而台下的人们心态或都或少处于保守。 好在耶莲京娜已经不是那种保守的人了，她的一番解释，也引得不少人对杨明志决意的认同。 喘息过后，顺滑了舌头，杨明志继续开腔。 “同志们！白俄罗斯终究要重建的，我们的目标不可以放在仅仅解放白俄罗斯！现在红军在多个战场和德军作战，作为沦陷区，我们不可以仅仅以游击队的姿态去作战！我们必须有更大的目标，这也不仅仅是把上百个游击队组织起来！我们的终极目标，就是在没有上级的直接军事援助下，依靠我们自己去和德军作战！ 我们以游击队的名义，建立游击共和国。我们以加盟共和国的名义为苏联而战，为世界反法西斯力量而战！我们不但要贯彻落实领袖的命令，还有把领袖的决意发扬光大！ 我们建立游击共和国，势力不可以仅仅在白俄罗斯！基辅、布良斯克、切尔尼科夫等等，我们的势力都要伸过去！把小片的游击区连成大片，建立解放区。 因此，白俄罗斯人不可以想着只解放白俄罗斯，我们是苏联的一员，我们还要尽可能的去解放苏俄和乌克兰，至少解放一部分也是非常积极地。 再者，我们建立游击共和国确实有这积极意义。试想，若是领袖批准了这个加盟共和国的合法性，不就是承认，一个苏维埃国家在德军的占领区成立？这样，德军控制下的人民有了选择！现在的人民实在是为了活下去，才不得不在德国人的淫威下苟活！我想，更大的原因还是他们缺乏一个优秀的前线领导，一个正确的抗争方向。 合法的游击共和国成立，人民就好似黑暗中看到了曙光。他们寻找到游击队，进入游击区，成为游击共和国的人民，这样就是回归苏联。人民再也不用顾忌名号五花八门的游击队，他们将知道，加入游击共和国就能脱离苦海。届时，再拿起武器参加红军，向德国人报仇！ 我们游击共和国的兵力或达到十万人以上，这样我们第63集团军就真的有集团军的实力。 我们以国家的名义向德军开战，并等待红军的大反攻。在反攻中积极配合红军，将我们沦陷的国土全部解放，而这，正是我们游击共和国存在的理由！ 至此，游击共和国的历史使命将完成。届时，白俄罗斯还是白俄罗斯，乌克兰还是乌克兰。 我们第63集团军的数十万游击队战士，也许摇身一变就成为正规军，甚至被整编为一支方面军，参与到向德国本土进攻的正途。 最终，红旗插在柏林！” 杨明志说到柏林这个词，他举着右臂直指西方。 这番激情燃烧的演讲终于结束了，台下一片死寂。一百多双眼睛瞪得如铜铃，没有人交头接耳，错愕的表情写在脸上。 这份安静持续了好几分钟，直到萨林奇金亲自鼓起了掌才打破了寂静。 杨明志相信自己的话说到了这些人的心坎里，大家都像是一条挂鞭，是萨林奇金点燃了导火索。 全体人员起立，掌声就像是十万响的鞭炮。 再也没有人质疑了！杨明志长舒一口气，这下子，不仅仅是萨林奇金支持，连这几十位诺夫戈梅利的重要人士齐声支持，游击共和国的成立已经是板上钉钉！ 会场陷入亢奋！或许这几天人们长期会因为一些重要决定陷入亢奋，大家多少有些收敛，已经不会像第一天那样亢奋到癫狂。 这时候，能压得住场面的已然是萨林奇金。他走上讲台对着麦克风一顿吼，场面逐渐恢复安静。 杨明志识趣的退到一边，听这个男人的关键发言。 “同志们！别列科夫同志已经说明了我们要建立游击共和国，以及我们建立这样一个国家的意义！ 对！我们完全可以国家的名义向德国开战！我们在沦陷区积极作战就是配合红军正面作战，当大反攻开始后，63协各路游击队配合主力作战，最终解放全部沦陷国土！ 这就是我们建立游击共和国的目的，以及未来的核心战略！ 现在，我们举手表决吧！支持建立国家的，请举手！” 此时此刻，台下像是一片树林。杨明志放眼望去真可谓所有人都举手了！甚至包括会议书记员！他们定是受到气氛感染，暂时封笔举手表态。 事实上，萨林奇金已经做出了他的表态——支持。如此，即便有很多人表示反对与质疑，这游击共和国都会成立了。 现在的情况真可谓政通人和，军队和民政，诺夫戈梅利的各部分代表们居然发自内心的一致同意！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杨明志再侧眼看看萨林奇金，这位中年人头顶烁烁放光！可见他是内心激动才会出这么多汗！ 众人满意的摆了摆手：“很好！既然同志们完全同意建立游击共和国，那么我现在就宣布！游击队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现在成立！” 第八百八十四章 游击共和国（四） 按照萨林奇金的计划，这场关键性的扩大会议进行到此就可以结束了，因为再没什么可讨论的。 这次会议的结果着实出乎意料！他是知道别列科夫会有大动作，居然是如此的大动作——建立一个国家！ 最后一天的会议，萨林奇金不得不佩服这个中国人，他确实很善于演讲，甚至说是“煽动”。他的演讲确实也没什么问题，人民现在需要的是鼓励，需要的是黑暗中的一抹光明。 就目前游击运动的现状，萨林奇金还是颇为了解的。在进入诺夫戈梅利前，他亲自拜谒过波诺马连科。这位游击运动的统帅，对于全国的游击运动现状颇为悲观。 “难道白俄罗斯南部的游击队取得的辉煌战绩，不能说明游击队和游击运动正在蓬勃发展？”萨林奇金曾这样的询问，波诺马连科却认为，这只是昙花一现！ “他们是否真的取得了巨大战绩？向上级汇报的信息是否都是真的？他们真的主动发起了一次战役，并实际歼灭了七千德军？” 带着波诺马连科的这一串疑问，萨林奇金空降诺夫戈梅利。他见证了这一切的真实性，也使得斯大林和波诺马连科完全相信了这一切。因为这位的质疑与悲观，萨林奇金在会议上闭口不谈。 他之所以大力支持杨明志建立一个国家的理论，也是在用实际行动，否定波诺马连科的悲观想法。 会议完全结束了，照理今日的晚餐又是一次盛宴。 萨林奇金完全没有胃口，他巴不得马上开始工作，废寝忘食的去投入新国家的建设。所以，是别列科夫提议建立游击共和国，他也必须到场！ 对于杨明志来说，不能大口吃肉，或者早早去给老婆道喜，很是让人失望。但这是萨林奇金的命令，自己即便是军长了也必须前去，而且这位邀请的也只有自己一人。 何况，那个人是真的打算把游击共和国付诸实现，自己这个提议者岂能缺席！ 这必是一次私人会谈，甚至还有些密谈的意味。会不会那个那人又拿出什么隐藏的文件？ 带着期待与担忧，杨明志独自一人来到了萨林奇金的办公室。 …… 户外一阵脚步声，埋头静坐的萨林奇金戴上小眼镜，说道：“不用敲门！请直接进来！” “那我就失礼了！” 杨明志绷着个脸进了这房间，因为完全没有电力，夜间照明全靠煤油灯。 这间不大的木质办公室内光线昏黄，一个脑袋闪光的中年人正双目放光的凝视着。 “好的！别列科夫，快坐到我的面前！”说罢，萨林奇金摆摆手，招呼他的秘书和书记员，甚至是保洁人员，一并离开这屋子。 屋子顿时空荡荡的，只剩下两个男人！ 杨明志不禁左顾右看，多少有些不自在。 但萨林奇金的感觉很好，他站起身，亲自倒上两杯红酒，一杯推在杨明志面前。 “来！喝吧！不要拘谨！我也没有什么大事闻讯你，请不要有一丝紧张。” 听他这么一说，杨明志非但没有安心，反而更加狐疑。这个男人又是端茶倒水儿的，又故意说什么“没有大事”，真没有大事？ 管不了那么多，杨明志也只得故作优雅的小酌几口，此刻，萨林奇金终于开腔了。 “别列科夫，关于建立游击队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的事，散会后我就向莫斯科发电报了。” 他话说一半，杨明志差点把酒全喷出来，更是瞪大双眼质问：“这么快？散会这有两个小时吗？” “怎么？难道非要拖拖拉拉到明天才行？”萨林奇金笑着摇摇手指，“本来这场会议几天前就要召开，拖延到现在已经是浪费太多时间了！ 他这么说着，又恢复了官员的那套做派。 “这次会议的最大目的，就是确定我们未来的战略！事实上，斯大林同志和波诺马连科同志，对整个游击运动并没有那么大的自信，至少现在缺乏自信。他们始终认为，284师取得了一系列成果不过是昙花一现！你也知道十个月以来，你都是在这片沼泽地战斗，向北最远逼近列奇察，向南最远到达切诺比，终究你也只是率部在小范围内战斗！” 杨明志点点头：“你说的确实如此，即使打了几场打仗，我们的综合实力都是糟糕的！” “所以！这就是目前游击战争面临的困境，在广大的沦陷区内的游击部队杂乱无章，互相之间缺乏配合。所以领袖希望我们能尽可能的去整合！所以你也知道领袖授予你中将军衔，部队更是有集团军的番号！ 但是，你的想法却更加的超前，看起来也更有道理！ 在会议上，你已经阐明了建立一个新国家的理由与意义！你说服了我，也说服了整个诺夫戈梅利的代报！你的所有理由都已经记录，就在刚刚，电报稿子全部向莫斯科发送了。 所以我令你过来，就是向你说明这件事。” 听罢，杨明志长舒一口气，叹言：“终于要变成事实了！历史还是按照正确的走向进行。” “嘿！你说什么？什么历史的走向？”萨林奇金继续说道“别列科夫，打起精神来！现在电报已经发了过去，假如新国家得到最高苏维埃承认，并许可接纳为新的加盟共和国！你我肩膀上的重担可就更大了！” “唉？是吗？”杨明志挺直腰板，继续听这个男人说话。 “我非常相信领袖和国防委员会支持游击共和国建立，波诺马连科同志也一定会大做文章，塔斯社回向全世界发文，宣告，在纳粹铁蹄下奋战的苏联人民，自己建立了一个新的加盟共和国！这种振奋军民信心的事，他们没有理由不支持。 而现在，我要说些别的事，那就是建立国家后人事异动。” 话说到此，萨林奇金难掩自己的兴奋，他拍着胸脯道：“即便这是一个战时建立的国家，她毕竟也是苏维埃联盟下的加盟共和国。既然是国家，就必须有我们自己的最高苏维埃，我们自己的各个部委。 因此，我的意思就是，不出意外的话。未来，我将担任游击共和国的第一书记书记！ 而你！将担任国防部长！” 第八百八十五章 萨林奇金的野望 “嘿嘿？我还能担任国防部长？你不是在开玩笑把？！” 杨明志一脸荒谬的表情，这个游击共和国还没有建立呢！各种机构框架就马上建起来，这个萨林奇金也真够着急的。 不过转念一想，瞧瞧这人的态度，他确实有理由这么着急。 这人背书一般把苏联宪法背了一遍，他尤为强调加盟共和国的权力。萨林奇金，他从天而降，授命参与领导白俄南部各路游击队。他就真的这么大公无私？未必吧！ 一个摆在萨林奇金面前的重大机会，他不把握住就有鬼了！这个人能成为一个加盟共和国的第一书记啊！ 杨明志忍住没有笑，继续听他说明。 “一个国家不可能只是一个名字，既然我们要建立国家，就必须建立一个真正的国家。如此，各个游击队才能信服，我们才有权力命令他们必须由我们掌控和领导。 所以，未来的首都就是这里，诺夫戈梅利！办公地点就在这铁匠村。 诺夫戈梅利市委一众全体升级为游击共和国苏维埃主席团一份子，以及各个部门的部长。 根据宪法，我们不能以加盟共和国的名义招募军队，但这和国防委员会给予我们的命令相抵触！这个我们就不用管了！只要最高苏维埃批准，剩下的就全看我们了！” 说着，萨林奇金的大手掌已经拍在了杨明志的右肩，他更是爽快得的大笑起来。 杨明志一度按捺着内心的激动，这一刻已经没理由再憋下去，是时候痛快的笑一番。 “真是看不出来，我一直以为专员同志是为了荣誉和高尚的思想觉悟，才来到诺夫戈梅利的！没想到你也充满了野心。” “难道你也不是吗？”萨林奇金笑着反问，“你加入苏联国籍，领导人民战斗！你的思想觉悟也那么的洁净？！说到底，你我都是有奋斗目标的！ 说实话，你难道不想想我们打赢了战争后，你的下半生怎么度过？” 杨明志缓缓坐了下来：“嘿嘿？！你也坚持认为我们会获胜？” “难道不是吗？胜利是必然的，我们也有理由想想战后的生活！”萨林奇金收住笑容，一本正经的谈起这些很正经的事：“我看到你妻子对入籍这件事颇有抵触，怕是你们两位在战后会果断回到你们的中国！而我！说实话我不想回莫斯科！我不想和那些官僚同流合污！” 这个男人毫不客气的说起了一些苏联“无产圣光”照耀不到的阴暗面！他的言辞很糟糕，矛头直指一群以权谋私的家伙。 “他们是一群马屁精，战争爆发了，有一个个夹起尾巴跑到古比雪夫！别列科夫，难道真的认为我的一切言辞都是发自内心的？不！比如说我空降于此，我是受到排挤的！毕竟有人要前往这里，我的同僚们跑的速度很快，所以我丝毫没有辩解的可能性！领袖就指认了我！” “居然还有这种事？”杨明志现在的表情真是笑比哭好。 “对！就是这样！我确实别无选择，但这就真是坏事吗？不！对于我个人这是好事！别列科夫，你是个奇人。目前苏军小规模装备的先进武器，诺夫戈梅利则是大规模装备，你甚至有能力制造出威力更猛的。最初的那个实验报告我已经看过！ 所以，我真的没有理由担忧我们会被德军剿灭。我也更没有理由相信苏联会战败！现在美国对德宣战，有情报显示，美国即将实实在在的援助我们！也许几年之后，我们就取得胜利了。 而白俄罗斯将更早一步解放！届时，我又有什么理由回到莫斯科？在白俄罗斯，我是英雄！战争结束了，我在这个加盟国共和国担任要职完全没问题，甚至由我担任第一书记！” 这些话，是一个男人对于权力的野心！萨林奇金毫不遮遮掩掩，这个五十岁的男人在崇高的觉悟下，是对于权力的追逐。 这一刻，萨林奇金突然变得陌生了！ 斯大林亲命的专员，就是这样的势利之徒？这倒也不怪他，一个男人去追逐权力，本就是正常的。 杨明志顺着他的话说：“这么说来，我战后留在白俄罗斯，我也一样是英雄，也一样能担任要职，有不小的权力？” 萨林奇金憨憨一笑：“看看你的胸膛，你已经是苏联英雄了！你的英勇事迹又都是在白俄罗斯发生的！白俄罗斯人珍重你的好，未来，你会收获大量的荣誉和地位。所以！加油吧！” 两个大男人，待在昏暗的小木屋里对着未来不断臆想。 这就是萨林奇金把自己叫来的目的，杨明志明白了，这人的真实内心也就仅仅对自己说了出来。因此出了这小屋，他依旧恢复原来模样。 “好吧！这些还只不不过是些美好的妄想！”萨林奇金站起身，又给自己倒满一杯酒，他毫无品酒之意，这杯红酒一饮而尽，抿了抿嘴，继续说：“别列科夫，一切都要等到上级把答复传来，我们的游击共和国才能开始正式建立。” “对！所以今晚我们说的这些……” “这是我提前跟你打的招呼！而且我也觉得你和我是一路人！我想即便战争结束了，你也不会和苏联诀别，去建设中国！ 一旦上级许可我们建国，还会有一些正式的会议，届时你也少不了参加。” 杨明志深情点头，历史确实在朝着正确的走向进行。目前为止，游击共和国建立的最初阻碍不但不存在，这个人反而成为了力挺者。 这样一个国家还有什么理由不存在？ 只不过她和那个时空上的游击共和国注定完全不同。或许在斯大林本人看来，沦陷区的游击战并不是一手好牌，但在自己看来这盘烂棋能被自己下活。 诺夫戈梅利和游击共和国，就是一颗实际意义上的过河卒子，它四处乱撞引发的连锁反应，搞不好还能干扰到纳粹的全盘部署！如此！自己这只小蝴蝶也真是立了大功。 萨林奇金已经没有什么话要再说，他摆了摆手，最后说道：“今天咱们的会谈也就你我知道！你回去后，我想是时候施行你下一步的行动了！” 杨明志一惊：“请问，这是您的催促吗？” “是不是你自己明白！我们三个星期没有战斗了，部队实力得到充分恢复与加强，你的作战计划也制定完毕。” “那好！明日，我就制定新的攻势！”满怀信心的杨明志站了起来，买着大步向房门走去…… “嘿！这半瓶酒你也拿走吧！” 杨明志一回头，见得萨林奇金正在唤着自己。 “也好！这酒你若是不喝我就喝了！” 第八百八十六章 杨桃的最后作战机会 刚刚的交谈可不一般！杨明志拎着酒瓶出了门，情不自禁的瞧瞧门口的卫兵。 他们也是出于条件反射般的敬礼。 杨明志狐疑的看了卫兵几眼，反而激起他们更大的紧张，本就高抬的下巴抬的更高了！ “很好！你们好好站岗！” 看起来他们是什么也不知道！这毛子传统的木刻楞不仅是冬暖夏凉，隔音性能也不错！不过就算他们知道又能怎样？妄议高层吗？不，卫兵不会给自己找麻烦！ 月光之下，杨明志拎着酒瓶子，他的身边一个人都没有，身形活像个醉汉！ 当然他一点也不醉，一点点酒精进入身体使得他头脑无比灵活。 “是啊！也该行动了，我不动手，德国人也不动手！所谓的安静祥和到此为止！” 会议为期三天至此全部结束，望着依旧灯火辉煌的食堂，这群代表们还在趁机开怀痛饮，自己就不必再搀和进去。 杨明志拎着酒瓶往家赶，老婆和娜塔莎理应已经回去了。 刀子已经磨好，新的战斗即将开始。所以，新的作战，她也必须跟着。 “娜塔莎啊！娜塔莎啊！这次我一定要给你刷新战绩的机会，一百多个有效杀敌还是太少了！”自言自语中，杨明志终于到了家门，也看到了半开的房门，和里面流露出的微光。 这一路，他不停的思索，甚至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亲自带队去揍德国佬！ 当然，从想法到付诸实施还需要开会，届时必须制定周密的作战部署，以及多套行动方案。新的作战计划的目的早已明确，就是攻击德军控制下的铁路线！并择机把袭击扩大化，来一波破袭战！ 先股不着那么多，杨明志和在宿舍区巡逻的几名卫兵打了招呼，就大脚踏入家门。 “小桃！我回来了！” 就像往常一样，杨明志随即开始脱掉外衣。他将酒瓶放在桌案，正看到这床上躺着的可不仅仅是一个姑娘。 “嘿！娜塔莎！你真是有闲心陪贝茜卡。你弟弟科斯佳呢？” “长官！他还在学校学习呢！”娜塔莎机灵的从床铺下来立正敬礼。 “这是在家里，你不用这么正式！来吧，你和贝茜卡乖乖做好，我有话跟你们说！” 杨桃和娜塔莎相觑一笑，也许是关于会议的事？两个女孩正襟危坐，倾听长官的“训诫”。 这两个姑娘一大一小，娜塔莎明明是妹妹，她前凸后翘更有女人味。瞧她胳膊也挺细的，实际上肌肉力量非常可观。 像是欣赏艺术品一般，杨明志可是捏着下巴仔仔细细的审视这姑娘，弄得她很是不好意思。 “长官？我？我有什么问题吗？” “不！你没问题！我看得出你非常健康，你可以做那个了！” “那个？是什么？”娜塔莎一时捉摸不透不得不胡乱猜测，她洁白的笑脸不由的红润起来，不禁仅仅握住身边姐妹的手。 杨明志也不再废话，说道：“是时候打仗了！你！娜塔莎·斯皮罗斯金娜，我要给你增加战绩的机会！” “真的？！”娜塔莎如同过了电般站了起来。 她就像是个亚马逊女战士，对于战斗有着天然的兴趣。即便在战场是嗜血如命，在日常生活已然能保持一份少女的纯真！从某些方面来说，她的表现也真够人格分裂的。 杨明志管不了那么多，他继续说：“没错！我想你们两个已经听说了，那个新加入我们的佩罗尼斯基，就是那个长期在莫济里周边作战的火车头大队！他们提供了不少非常宝贵的情报！ 我决定下一步去袭击那边的铁路系统，我需要最好的战士参加这项行动！娜塔莎！我命令你必须参与此次行动！” “遵命！军长同志！”娜塔莎继续敬礼道。 “好吧！那你继续做下！”杨明志看着她笑嘻嘻的一屁股坐在木床上，她是一脸兴奋，其身边的杨桃也在笑，这却是苦笑。 得知再次出战的命令，娜塔莎岂能不兴奋？她知晓了自己被统计的战绩，159个杀敌！这个数据还能继续提升。 娜塔莎急不可耐的说：“长官！这次行动，贝茜卡也会参加吧！我们是一个小组，这次我们定会多杀敌，继续立功！” 杨明志眼神飘向了老婆，这姑娘并不正眼看自己，而是略微勾着头，很明显，她心有不甘。那小小的右手也下意识的握着自己的小腹，一股子有苦说不出的尴尬。 “娜塔莎，这次作战贝茜卡就不参加了。” 娜塔莎一惊：“为什么？我们是一个小组！” “因为她可能怀孕了！这事也愿我，她这个时候怀孕确实不合时宜！” 关于姐妹的事娜塔莎非常清楚，女人因为怀孕很多事就不能做了？何况她是否怀孕还没确定呢！即便是真怀孕了，这才多长时间！一起洗澡的时候，她的小腹平坦的就好似飞机场！ 娜塔莎很不理解长官的安排，也更知道姐姐的不甘，便挺身而出为之辩护：“长官！还是让她参加吧！她现在哪里像是孕妇！打完这一仗能影响什么？难道！难道作为她的丈夫，您不希望自己的妻子能够战绩破百吗？” 白俄的女孩认真起来眼睛睁的大大的，就好似两块大宝石！ 这话也确实说到了杨明志的心坎里。就在这卧榻之上，老婆也有这方面的想法，被自己这个丈夫断然拒绝，因而也就做出妥协。她内心里当然是不愿意的！ 娜塔莎已然坚持己见，侧过脸说道：“贝茜卡！咱们可是搭档！我上了战场你不在身边，说不定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不可以！”杨桃猛人抬起头一脸的茫然。 所谓的不好的事，就是一个死！死亡！这个词太不吉利了。 娜塔莎的这顿敲打引得杨桃再也不愿意沉默了，作为妻子她听从丈夫兼长官的安排，这一次，不行！ 杨桃的眼神多了一份祈求，她皱着眉头说道：“哥！这次我也去吧！即便真怀孕了，这才第一个月！我想多立些战功！” 此情此景，两个姑娘在哀求，她们大有哭出来的趋势。糟糕糟糕！我受不了的就是姑娘哭！ “算了！小桃！你就和你妹参加吧！”杨明志跺了跺脚，这话是汉语说的。 自然，话音刚落，女孩脸上的阴霾消失不见，杨桃高兴的抱住了身边的妹妹。 两个女孩为能继续并肩作战而高兴，她们兴奋的尖叫，甚至引得户外的巡逻队一阵骚动。 “够了！现在保持安静！我还有话说！”杨明志站了许久，这才把凳子搬过来。他就像是家长一般，教育自己的两个女儿。 “这次作战！我决定亲自参加！贝茜卡，作为我的妻子，把你留在家里也只会让你担心到夜不能寐。索性我们都去打仗，你怎么说也是个优秀狙击手，更是优秀的外科医生！咱们夫妻就像往常那般并肩作战！即使是……” 杨明志还想往下说，终究停顿住了。 是啊！支持我到现在的重要家人，就是她了！虽说战争会胜利结束，但在胜利之前，还会有无数人牺牲。即便是高级军官也可能遭遇不测。所以，即便是死，我和她也得在一起！ 杨明志目光笃定，这些话憋在心里，很明显老婆透过眼神，已经明白了一切。 杨桃下了地站直了身体，抑扬顿挫的说道：“哥！我们就像是以前那样并肩作战。以后我的肚子就渐渐大起来，我也不能再打仗了！这是我的最后机会！我会珍惜的！” 第八百八十七章 新攻势 诺夫戈梅利的办事效率很快，自从会议上里固施科夫提出修筑铁路，他就摇身一变成了“铁道部长”，当然这头衔不过是群众的戏称。 真正的铁路专家还是佩罗尼斯基和他的一众手下。参与会议的代表纷纷启程回到各自的岗位，佩罗尼斯基已然留在铁匠村，未来一段时间他更是要待在兵工厂宿舍。 杨明志对这些并不太之情，道路建设的问题如今是柳得巴廖夫等人负责的，作为军事主官，基建问题自然是有关部门的事。 实际上，大清早开始，一些村民劳动小组就得到命令，他们奉命进入森林寻找山毛榉、橡木和桦木。这类硬度较高的木材发现就砍伐！ 这样的命令一大早通过无线电告知了鲶鱼村，那边的村民小组一样参与到了伐木。砍伐好的木材会由普通的木工车床迅速加工，最终规格一样的木条下了生产线。一番加工后，枕木、包了铁皮的轨道都好了！ “今天的诺夫戈梅利依旧欣欣向荣呐！”走在林间路的杨明志一番感慨。 不少扛着斧头的大胡子老者，笑嘻嘻的走向森林深处，这没有引得他的注意。杨明志和他的几个卫兵，挎着大步从饭堂出来，直奔军部，即之前的师部。 虽说会议确定了284师和233旅合并未新的集团军，一切却依旧如往常，变化的似乎也只有名称而已。 …… 进了大办公室，一切照旧。 墙壁上挂着的依旧是部分破损的284师的军旗，目前与之相伴的也多了面苏联国旗。 杨明志到的颇早，因而自顾自的坐在大办公桌前，随意翻阅起老报纸。 这时，一杯热水推到了他的面前。 杨明志微微抬起头，眼前的这个女兵也非常熟悉。 “总司令同志？还有什么要求吗？”女兵温柔的询问。 “没什么了！继续做自己的事吧，安娜！” 安娜·索尔金娜，她正式成为了指挥部的文员。这个年轻女人不能说面容秀美，至少她身材没的说，仅仅是背影就令男人想入非非。而且她确实很有气质，其素质可是比那些当兵的年轻农妇高太多！不管怎么说，这姑娘本来也是个“官二代”呐。 正当杨明志望着她的身影迷醉之时，耶夫洛夫和耶莲京娜结伴而来。 “真是不可思议！今天的你是第一个到场的！”耶夫洛夫有些费解，自己的老伙计通常会晚来一阵子，今日很是反常。直觉告诉他，这位必定无事不起早。 “两位先坐下来！”杨明志伸手招呼着，有招呼人给二位看茶。 他的一声呼唤，两个女兵从电报室的小门里鱼贯而出。索尔金娜和萨哈诺娃，两人的主要工作是学习电报机操作，她们是预备电报员，现在不过是初学者。在学习之外也是指挥部的打杂人员。 她们确实是美人，至少耶夫洛夫这么看待。这个大男人的眼神难以不被年轻的女人吸引，这举动实在惹得耶莲京娜一阵怒，就在桌子下，狠狠踢了他一脚。 “哎呦！你轻点！” “轻点？这次别列科夫肯定有什么计划，你的思绪不要被干扰！”耶莲京娜一阵苛责，又转过头来：“别列科夫，让我猜猜，你肯定要策划什么军事行动了！” “是的！”杨明志打了个响指，抑扬顿挫的说道：“我决定马上开始我们之前构思的行动！” 此言一出马上勾起了耶夫洛夫的记忆，他的思绪也迅速回到这会议桌，一脸兴奋的说道：“我们终于要去袭击铁路了！” “难道时机还不成熟吗？不！我看时机已经成熟了！” 杨明志很想马上开一场军事会议，会议之前，自己首先要把作战计划制定好。新的作战行动，完全不是一拍脑门就上的鲁莽举动！ 这次作战，虽说主要目的是去袭击德军控制下的铁路系统，去炸毁铁路破坏列车。战斗一旦爆发，很多事情将难以控制，若是这次行动又想以往几次，最终变成上万军队的大范围作战，就目前来看，这种战役级别的作战，诺夫戈梅利的后勤还不能说有十全的把握。 杨明志微微敲着桌子，解释道：“耶夫洛夫，现在是你我互相通个气！我是军长，自然要对这次军事行动负责。所以，现在由我说明下一步的作战方向。如你所知，我们确实要去袭击铁路，袭击的重点，就在莫济里至切诺比的铁路线。 我初步规划，此次作战要尽可能击中炸毁一段铁路，并且至少伏击一辆列车。 我想，仅仅是炸毁铁路，这和普通的游击队手段没什么特别的，所以即使执行了，取得的效果也不好！所以我们必须伏击列车，令其直接被炸毁在行驶中，让整个列车化作残骸在道路上燃烧，如此才是阻挠德军交通的最佳办法。这就是我的初步计划，你觉得如何？” 耶夫洛夫一直是渴望打仗的人，如今升职为少将，对于战功的渴求就更旺盛了。他不假思索的认同了这一切，更是斗志昂扬的表态：“只要是你别列科夫定下的行动方案，我都支持！反正，这次行动我们一定会取得卓越成功。” 杨明志满意的点点头，询问一边的耶莲京娜：“那么你呢？耶莲京娜，你这么看？” “我？我当然是支持了！我怎么能质疑长官的意思，何况……”这个女人难得含蓄起来，她默默嘟囔：“其实这件事我无权做出什么表态！集团军政治部是福明同志负责，他才有权参与探讨。” 她的话令人感觉陌生，杨明志心里很不是滋味，以往都是自己加上他俩商讨作战行动的，如今已然物是人非。即便是一直很要强的耶莲京娜，这一刻也不得不畏于军权，底下她高傲的头颅。 杨明志耸耸肩：“也好！今天上午我也把构思的作战行动详细规划一下，那位佩罗尼斯基必须作为这次行动的顾问。我把行动计划制定后，咱们就开军事作战会议！ 这里我顺便贴吧说明一下，这次作战我会亲自带队！” “什么？你亲自带队？你疯了！”耶夫洛夫激动的干脆站了起来，老伙计的计划实在大胆。 “嘿！嘿！不要这么激动！我带队作战不是常有的事？” 杨明志摆摆手希望耶夫洛夫能冷静的坐下，而他依旧高傲的站着：“别列科夫，扭头看看你的肩章！你已经是中将了！一个中将带着一群人去袭击铁路，这成何体统？再说，你难道就那么看轻自己，乐意去做游击大队长的事？！” 第八百八十八章 亲自带队的理由 “你冷静！我可不是我心血来潮！”杨明志也干脆站了起来，伸手扶住耶夫洛夫的肩膀，终于将他摁了下去。 此刻坐下来的耶夫洛夫一脸的费解，这也包括耶莲京娜。 “好吧！好吧！别列科夫，你总是有理由！现在告诉我，你的理由到底是什么？是什么让你执着得一定要亲自带队？” 如果说自己是因为纯粹想要打仗，所以要亲自领兵。这个理由说出去顿时要引得舆论爆炸！即便军事方面的事萨林奇金管不着，但他可是有后台的。若是这人觉得理由过于荒唐，他一个电报发到莫斯科，国防委员会的一纸禁令下来，自己只得请另外人了。 而问题就在于，现在还有什么靠谱的“另外人”吗？ 杨明志平复了心情，解释道：“三月底巴尔岑打了那场根本就不该打的战斗！虽说这是一场战术胜利，也是建立在我们把精锐的老兵近乎消耗殆尽的基础上才完成的。试想一下，年初的战役我们统共永久损失一千六百人，而巴尔岑一役就折损我们一千人！ 所以，耶夫洛夫，你觉得我该派谁去？现在我对巴尔岑很不放心，何况他自己都缺乏独自指挥人数超过一个营部队的自信！ 巴尔岑不行！我钟爱的两个战将，拉夫连季和叶甫根尼，他们的营损失惨重，现在补充进了大量新兵，战斗力恢复到以往怕是需要不少时间。 除了他们还有谁？罗沙科夫和克拉夫斯基？比起游击战，他们去打阵地战绝对是专家！ 佩罗尼斯基、柴科夫，还有瓦西里耶夫，他们加入我们前打了很多游击，结果败多胜少，他们并不是游击专家。尤其是佩罗尼斯基，他本人还是多吃点肉好好把失去的肌肉和脂肪都吃回来！ 如此我们能选择的精锐也只有233旅的那两千多人！可是，这些人即便加强训练一个月以适应森林战的独特状态，他们成军以来却没有一次和敌人交火了！ 所以！耶夫洛夫，你觉得还有谁能指挥这次行动？” 这顿连珠炮般的解释弄得耶夫洛夫哑口无言，老伙计的话似乎很有道理，实则还不是他想亲自领兵作战？ 耶夫洛夫还是强调道：“作为集团军司令，更作为将军！你理应待在指挥部，至于这次作战的规模，还有行动指挥官，我们可以再讨论。难道现在真到了中将的你必须亲自打仗的地步了？假如你受伤了，亦或者牺牲，谁来领导我们？” “我！怎么可能会牺牲？”杨明志无所谓的摆摆手，引得耶夫洛夫颇为不满。 “别列科夫！作为军人我们都有牺牲的可能！你身居高位就不可以鲁莽！” “但是！除了我还有谁？难道你就认定我会遭遇不测？如果我会死，去年开战伊始我就死了！” 耶夫洛夫气的没脾气，他实在不知道如何说服这个固执的家伙！再瞧瞧自己心爱的女人，假如以往，耶莲京娜一定会站起来迅速摆出一堆理由让别列科夫服软，现在这女人干脆一言不发！ 杨明志压制着内心的烦躁，脸上摆出一副大无畏的态度：“耶夫洛夫，说真的，假如我会牺牲早就牺牲了！这次作战我们以偷袭为主，我也会准备完全，参与行动的部队不会特别多，也不会少！ 如果说这次我会遭遇危险，这种可能性可以忽略。与其现在担心我，还不如担心下个月。怕是上级突然下达一道命令，让我们实施大规模作战，届时，你还会质疑我吗？” 耶夫洛夫没有完全听懂，他摆了摆手遗憾说道：“我说不过你！恐怕也没人说得过你！你现在已经是正职军长，军事方面你有绝对权力！根据条例，我这个副职也必须听命于你的所有任务！即便这任务有些冒险！” 他这话的意思完全就是无可奈何的认同，杨明志亦是故作无奈的摇摇头：“你啊！这次行动也只有我亲自带队，才能取得最佳战果，就像以往那样。” …… “即便是萨林奇金在质疑，这次行动必须是我带队！” 正如耶夫洛夫说的，因为自己是军长了，军事行动还有谁能掣肘？早晨的“通气儿会”，杨明志说明了自己的计划，就命令耶夫洛夫立刻将新的作战行动告知到全军。 固然是只有一部分军人会参与此次作战，全军战士甚至是民兵，也要做到一级戒备。 凡是被选中的部队参战，每个战士都有获得军功的机会，大量的勋章还等着发放呢！另一方面，这场战斗不排除有扩大化的可能性，若是像往常一样，把德军好几个师给招来，再打上一次大战役，部队没有准备不行！ 这个上午，杨明志就待在办公室内。 佩罗尼斯基兴高采烈的到了，两人自然就待在那面挂着地区地图的墙壁下，拿着木棍在地图上指指点点。 作为长期在莫济里附近的森林中打游击的佩罗尼斯基，他对于那一带的环境非常熟悉，因此这次行动这位必须参加。 只不过他的形象还是糟糕——消瘦！ 瞧瞧他的样貌，这张老脸再瘦一些就成骷髅了，身上的肌肉也不多。如此身体素质，真的能够应付长途奔袭作战？杨明志不得不产生怀疑。 矛盾如此，这位是不可或缺的向导和顾问，他的身体状况令人担忧。 “军长请放心！我是瘦弱并非体弱多病，一段时间的恢复我的身体已经加快如初，奔走作战，我不可能给部队拖后腿！假如你实在不放心我的身体，大不了不让我背行囊，完全轻装上阵就行了！” 这人拍着胸脯保证，事实真如他所言？杨明志将信将疑。 转念一想，有些人瘦是天生的，这个家伙打了大半年游击，不说力量如何，起码耐力被锻炼的一如常人了。火车头游击大队是被逼着天天转战，在森林中行军的功夫自认了得。 杨明志耸耸肩，姑且不再像这些事，特别嘱咐道：“所以在行动开始前，你最好找从你的队伍里挑选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而你本人，这段时间多吃些肉喝些牛奶，起码强壮一些。” 这份关切令人感动，佩罗尼斯基因而全方面的投入到接下来的工作——向军长讲解莫济里-切诺比铁路段的综合状况。 第八百八十九章 佩罗尼斯基的恐怖见闻 这是佩罗尼斯基难得的，向长官讲解他们已年以来战斗事迹的机会。其实之前的汇报已经写成报告，摆在了萨林奇金的桌案，杨明志也确实知晓这位游击队长之前的事迹。 待这个人亲自说明一切的时候，一些细节是事才浮现出来。 佩罗尼斯基粗糙的食指抵在地图上，以莫济里城为起点，分别向西向南，沿着铁路线“画龙”。 “军长同志！我们就是沿着铁路作战的，其沿线都是我们的活动区域和战场。那段日子里，我们可不仅仅是试图破坏铁路，在作战中也发现了些别的东西。” “别的东西？我可是想听听你炸铁路的经验的，你还知道什么？” “是战俘营！还有集中营！长官！”佩罗尼斯基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充斥着悲愤，他的情绪没有控制住，眼里刷刷的流了出来。 结果出乎杨明志的意料，关于德军在白俄罗斯建立集中营和战俘营的事，这本就是事实存在的。只是很多诺夫戈梅利的居民，那怕是最近逃进来的人，对于沼泽地外面的集中营什么的也知之甚少。 他们大抵知道一个这样的概念，凡是被德军抓进集中营的，就注定的死！尤其是逃进来的犹太人，他们非常知晓这方面的事，因为，所谓集中营就是一座“屠宰场”，集中营内的犹太人会被优先处决。 这些冷冰冰的说辞难以让更多的人理解那里的恐怖，实际上也正因为只能凭借想象，人们只能凭借自己的认知去理解那里是一处怎样恐怕的所在。 今天满脸泪痕的佩罗尼斯基，他完全清楚什么叫做集中营，正是因为见到过才知晓！ 他擦干眼泪，手指着地图上的一点，悲愤说道：“大概就是这个位置，这里有个名叫特廖瓦特卡的村子，以前是个村庄后被改造成集中营！这是一座杀人工厂！ 那是去年冬季，我们的游击队缺乏粮食和弹药补给，就策划袭击了这处德军据点。我们通过观察，发现有卡车送着人进来，猜测这里也许是个战俘营。假如我们把被俘的红军战士解救，游击队的力量就壮大了。 因为这处据点的德军守备力量薄弱，趁着一个晚上我们发动袭击，一度打了进去。 最终，我们发现了那些送进来的人！都死了！他们都死了！男人，女人，他们的尸体就像是屠宰场的猪被堆积成小山。有几个大炉子，我一眼就明白了，那是焚尸炉！ 我们处决了所有被俘的德国人，拿走了所有可用的东西，尽可能的将这个杀人工厂付之一炬。结果也遭遇的德国人的残酷报复，至此，我们损失了很多战士，活动区域也不得不向南转移。” 他的这些说辞确实令人震惊，看着他瞪大如牛蛋的眼神，杨明志非常相信这些都是真的。 难道不是真的吗？纳粹工业化屠杀的手段臭名昭著！佩罗尼斯基看到了恐怕只是毒气室受害者的结局景象，比这残酷的还有很多呢！ 杨明志保值者理智，继续倾听这人的控诉。 “假如当时我有相机，就会被残酷景象拍摄！如果那些照片能送到莫斯科，向全世界展示纳粹的暴行，我即便是牺牲了也心满意足。也许长官还不能太相信！但事实就是，德国人确实在像杀猪般杀我们的和平居民。 我想！他们德国人难道不是人吗？他们就那么的自信，自己会在这场战争中胜利？他们就不想想，若是战争失败，德国人残杀了那么多的他国民众，当他国军队打到德国本土，不会对德国人以牙还牙？” 杨明志点点头：“你的质问非常有道理！仅仅从战士们对待战俘的态度，我就知道未来他们会怎样！但是我们不可能像德国人那般，像是肉联厂般杀人！很可能是军官难以约束部下，甚至军官和士兵一起陷入复仇，对于所见到的一切德国人，用各种手段杀掉！” “一定会的！一定会的！”佩罗尼斯基瞪大双眼抱住脑袋呻吟着：“我们长期的战斗中，对于抓到的俘虏从来不留活口。很残酷，那些德国俘虏都是被虐杀的。我当时完全不想限制部下的行为，毕竟这些俘虏被虐打致死也是死有余辜！凡是见到德国人建立的杀人工厂的惨剧后，没有哪个苏联公民，还会对德国战俘抱以怜悯。” 就这个问题杨明志没有多言，深沉的拍拍这位同志的肩膀，长叹一口气。 “好吧！你现在还是说说德军占领下的铁路系统状况，这次行动我们要长途奔袭去破坏铁路！” 佩罗尼斯基开始做出介绍，作为战前的当地铁路工人，自然对于铁路交通了如指掌。即便是德军占领后，对于铁路系统完全没有改动。 他将铁路系统简单介绍后，手指狠狠的按在了一个节点上。 “军长！就是这里，这是一处战俘中转站，自然也是一个战俘营。这里本来叫做列奥波夫卡村，后来这里被德国人改造成了小火车站，它就位于莫济里的西面不远处。 通过我们的观察，那是一处防卫较强的战俘营！假如我们能打下这里，势必能解放不少战俘，甚至还能得到一些重要文件。使得我们知晓白俄罗斯的所有战俘营和集中营的位置，以便于我们未来的行动。 白俄罗斯的人口本就不多，铁路交通倒是比较发达。德国人从前线俘获我们的士兵，往往要经过铁路系统运到后方的战俘营。德国人的后方之一就是我们白俄罗斯！因此假如我们有能力解救战俘，就应该去做！而不是任凭他们饿死！” 这人说的非常有道理，63集团军怎么看也就是个步兵师，其中还有三成的兵力是女兵！纵使有着大量的先进武器，兵源素质先天不足，战斗力究竟如何，在真正的大战役前都是未知数！ “好吧！解救战俘的事我要好好考虑一下，但我们最先要完成的，依旧是破坏敌人的铁路。”杨明志质问道：“现在告诉我你的经验，我们有什么办法能长时间的限制敌人的铁路交通？” “当然是炸铁路！炸桥梁！最佳的办法，我觉得是行驶中的列车正好位于炸药之下时引爆炸药箱，如此列车会整体瘫倒在铁路上，想要把这一大堆残骸清理可需要太多时间！” “这个方法好啊！”杨明志眼前一亮，因为，这办法和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 第八百九十章 作战计划（一） 仅仅是炸断铁轨，德军自然有办法很快修复。这个时代的铁路交通是落后的，火车头普遍还是蒸汽机车，铁轨也仅仅是轨道和枕木的混合。这所谓枕木也是真真正正的木头！ 只要袭击了行进中的火车，让整条列车脱轨，最高全部躺在铁轨上，巨大的清理工作非得累坏德国人！尤其是沉重的车头，把他运走很是费时费力！ 看着地图，杨明志说道：“莫济里的铁路会一直连通到基辅，它是一条重要的铁路线路！若是它能长期保持中断，德军的物资就不能通过这条线路运到基辅。” “而且，它还是双行道！”佩罗尼斯基补充道，“我们一次袭击炸断铁路，就能断绝其南北交通。为此，德军不得不选择绕道。尤其是从明斯克输送的货物，他们除非选择在莫济里转道向西，沿着普里佩特河道行进，直到平斯克再进入乌克兰！ 如此，假如我是德军，我就选择不走这条线路。从明斯克、维尔纽斯的物资会都会经过明斯克西南方向城市巴拉诺维奇南下！ 所以，假如我们能长久的炸断莫济里-切诺比铁路段，德军的战略运输也必须做出重大调整！” 他的这份说辞令人大吃一惊，杨明志的脸死死贴在地图上。这些红色蓝色的条纹就是交通线，一切正如他所言，只要铁路上有一节不能使用，德国人就不得不兜圈子了！ 这圈子将是特别惊人的，通过扎规测量，从明斯克输送物资到基辅，德军不得不多多走近300公里！ 这是什么概念？本时空的蒸汽机车，最快时速也就六十公里。考虑到德军不得不面对游击队的骚扰，他们的行进速度不会这么快。他们的实际速度就在四十公里左右，他们多走300公里，等于要多耽搁七个小时！ 杨明志站直了身子，他的心久久不能平静。 “佩罗尼斯基，你这游击大队长不简单呐！我看你具备参谋的潜质！现在我算是明白了，咱们袭击铁路系统有着如此大的作用！” “还不仅仅是这样呢！”佩罗尼斯基笑呵呵的指着普里佩特河与第聂伯河的一些节点，“这些地区必定有桥梁！它们是铁桥，除非使用大量炸药才能炸断！以往我们根本没有这样的实力！现在我相信我军已经具备这实力了。” “当然具备！去年我们炸了切诺比上的铁路桥，就已经造成德军运输能力下降了！”杨明志顿了顿气，自言自语道：“这次我的计划可以修订了。我要去破坏铁路，还要解救战俘。两个计划要一起执行！” 佩罗尼斯基心情何尝不激动，作为打了近一年游击的老家伙，早就憋着报仇了！ 他带着赞誉说道：“毕竟您是军长！您有权下令执行这样的任务，只不过我们63军的目前还是师的规模。我军需要的是大量的兵源。 您给了我独立营的编制，我当然是不想仅仅当个营长！那些被解救的战俘，希望军长也能分给我一部分，最终我的营迅速扩充，我也顺利升职。待到部队真的达到了集团军的标准规模，我愿意做您麾下一名团长！” 这马屁拍的杨明志非常舒服。 目前的状况，自己这中将实在名不副实，除非部队真有十万兵力！与其希望逃进来的难民有大量的年轻男人，还不如直接去战俘营抢人！ 杨明志满意说道：“所以，这次作战你佩罗尼斯基同志必须作为我的向导！只要这次行动做的好，解救了的战俘都给你，假如解救了一千人，我立刻封你做团长！” “这……军长，您不会是开玩笑？”佩罗尼斯基惊喜的双唇哆嗦。 “怎么会是玩笑？我可是司令员！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你刚刚的那份战略策划已经令我刮目相看！”杨明志三拍其肩：“就这么定了！我期待你的表现！” 仅仅一个上午，杨明志的脑子里完全确定下了下一步的行动。 地图上的莫济里——切诺比铁路居然如此之重要。就像是炸桥梁自然不是随意埋设炸药，其必须埋在重要的承重桥墩，如此打到用少量的炸药摧毁整座桥梁。 所谓破坏德军铁路系统也是如此！频繁袭击这一段，德军的后勤部门就要抓狂了！以至于白俄罗斯到乌克兰的所有物资运输都将遭遇重大阻挠。 更重要的，历史上的第二次哈尔科夫战役就要爆发了。先不说本时空的这次战役苏军打的怎样，总之德军一定要拼命增兵，如此极有可能按照原本历史的走向，最终引发斯大林格勒会战，即整个顿河流域到高加索山区的大会战。 德军为了作战，必须集结大量物资，他们从白俄罗斯搜刮的军需品会源源不断的运到乌克兰。 从地理上看，白-乌两国的铁路交通唯有两条线路。在莫济里-切诺比这个节点上将铁路摧毁，不等于说断了德军一臂？ 显然，这次作战看起来就是炸铁路的一般游击队行为，若是能做到将炸铁路作为“日常任务”，就能引发质变！ 不管怎么说，第63军目前也是属于西南方面军战斗序列的！让德军后勤效率降低，就是间接增强方面军的进攻！ 这断铁路，真的是不炸不行了！ …… 中午饭，杨明志已经顾不上去吃。在想明白战略战术规划后，就立刻坐于桌案旁，拿出笔记本开始做出规划。 作战的任务要求被一条条的写出来，想往常一样他写的很详细。 作战自然不再仅仅是袭击铁路那么简单，佩罗尼斯基提到的那个列奥波夫卡也被写在战略规划上。而且攻占这个德军集中营更是最终的战斗任务。 一切似乎都将是水到渠成的，不过这最终攻打列奥波夫卡，它距离莫济里还是太近了！如今这里驻扎着不少德军呢！他们的实力如何？会不会又像以往那样，引得德国人倾巢出动？ 63军不怕战役，就怕不合时宜的、规模过于庞大的战役！ “不好！为了防止战斗扩大化，我还是得做出预案！万一再编成上万人鏖战，我得想办法把进犯之敌统统消灭。假如敌人太靠近村庄，我也必须想想疏散民众的事……” 杨明志一丝不苟的埋头书写，他废寝忘食的样子不得不令指挥官工作人员担忧。 不知何时起，一块面包还有一杯牛奶，已经摆在了他的案头。这是索尔金娜的做的，女人惊讶于自己的长官竟然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切！她只得悻悻然的去了食堂。 杨明志最终完成了他的简要作战任务章程，甚至是参与行动的人选也做了简要规划！ “唉！就差一次军事会议了！”杨明志舒服的伸了伸懒腰，赫然看到了桌案上的美食，不用多猜测就知道是谁所送。 “嘿嘿！到底是捡了有用的姑娘……” 第八百九十一章 作战规划（二） 作战计划有了基本框架，剩下的就是规划细节。 整个下午，杨明志把自己关在一个小屋里，和他的顾问佩罗尼斯基继续研究。 这可不是什么闭门造车！一张彩色区域地图摊开于桌案，杨明志就趴着身子，拿着扎规和直尺，对照着地图规划路线。 有些人，天生就是优秀的战斗指挥员。这么久以来，杨明志相信自己就是这样的人。如今自己所依靠的可不仅仅是游击战的“十六字箴言”，而是自己高明的智慧，至少他是这么认为。 作为集团军司令，杨明志下达了命令，所有的文职人员不可不经许可不可进此房间，甚至包括副军长耶夫洛夫。 这个下午，也确实没有人会干扰他！ 建设铁路系统的工程已经启动，耶夫洛夫对修路固然是一无所知，作为该机军官，他前去监督有着极高的政治意义。 同时，全军上调了战备级别，如今所有士兵被命令做好战斗准备！一场新的军事行动就在眼前，只有少部分部队能被幸运选上，参与这光荣的战斗！ 对此，福明和耶莲京娜自然不可闲着。两人下了基层，带着大量的基层政委开始全面走访，亲自做着战斗动员的宣传。 诺夫戈梅利的最高层全面行动起来，上行下效，这个根据地已然像是一座已经启动了的机器。这是一台战争机器，全体四万人被动员起来。不管这场战斗最终规模如何，后勤都必须得到保障。 不劳杨明志亲自下令，市长柳得巴廖夫已经下达了一堆命令。 这次作战的大概方向是莫济里，若是进入那城市附近，部队要长途奔袭一百公里。最重要的干粮已经开始制作，其他军需品亦在准备中。 …… 在杨明志的行动规划上，炸铁路和袭击战俘营、集中营，都是必须完成的任务。 其中，炸铁路袭击军列的任务最容易完成。待其胜利完成后，德军也必定立刻知晓收到了袭击，当他们也调动起来，部队不得不考虑和德军守军的遭遇战。如此，再去进行解救战俘的战斗，变数就很大了。 战斗必须要把最坏的情况算在内！ 所谓最坏情况，就是诺夫戈梅利展开“第三次反围剿”，或是此次行动，是第三次“普里佩特战役”的序曲。 当夜幕降临，杨明志的规划终于完成了！ 一张牛皮纸上被誊抄上了作战的全部任务，以及细节要求。 看着这一片华丽的俄语手写体，一股自豪感，浮在杨明志的心头：“唉！这就是我们一天的成果呐！佩罗尼斯基，我们就按照这个行动规划就作战！一定能揍敌人个措手不及！” “是的！是的！”都过了吃饭时间，司令依旧斗志昂扬，佩罗尼斯基非常钦佩。“这次作战，我们还将使用些新式武器，据说这些武器德国人从没见到过！希望它们能取得丰厚战果吧！” “这是必然的！”杨明志无比自信的保证：“三千度的高温，即便只有几秒，这足够烧死敌人！我巴不得德国人的坦克装甲车杀过来，可惜怕是他们不会再这么冒险！如此我也只好用敌人的列车车头做实战测验了！” 让杨明志如此自信的，自然其组织研发的单兵火箭炮和云爆弹头！这类武器刚刚开始量产，由于云爆剂先去制造了很多，兵工厂制造了很多小型压力罐，云爆剂装在其中密封好，它们就是火箭炮的战斗部！ 如此，一副绝妙的壮丽画面，浮现在杨明志的面前。 自己麾下的步兵们装备了大量的火箭筒。大量的单兵火箭和火箭助推榴弹，如冰雹一般砸向敌人。当碰撞引信被激发，高能燃料集体爆燃，顿时在敌人的阵线，被笼罩在足矣气化钢铁的高温。爆燃区区一瞬间，即便是躲在战壕里的敌人，也被瞬间高温烧焦，即便侥幸未死的，也因为置身于燃烧空气武器攻击后的极端缺氧，纷纷死亡。 这一切真的能变成现实？这只能通过实战确认了！ 时间已经太晚，杨明志宣布一切结束。 两个人长叹一口气，这扇被禁闭了好几个小时的木门终于打开了。 “嘿！看来你已经完成作战计划了？”坐在大办公室内的耶夫洛夫期盼的询问。 这一刻，在杨明志面前展现的，就是63军目前的指挥核心。 耶夫洛夫，福明，耶莲京娜和泰普诺夫，他们明显是刻意等待着，等自己这位军长出来。 杨明志耸耸肩，毫无保留的回应他们的期待，这就举着手里的纸张，说道：“作战计划一定好了，我手中拿着的，就是此次战斗规划。” “是嘛？！那就快让我们看看！”耶夫洛夫一脸急切相，甚至站了起来。 “你就这么着急？这文件让诸位审阅，怕是你们的问题就会像是炮弹一般砸过来！”杨明志果断将这张纸几经折叠，塞进了自己的衣兜里，弄得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这四位的脸色都很糟糕，抢在耶夫洛夫说话前，杨明志继续说：“正式的军事会议我们明日再召开！明日，我们必须将行战斗行动正式确定下来，不出意外，最快我们后天就展开行动！” “这么快？！”耶夫洛夫不满的情绪完全消失，战斗的事令他兴奋，只是这第一天开完会第二天部队就出发，着实让他有些担忧。 杨明志摆摆手，完全否定这些担忧：“我早就给战士们说过，五月会有战斗，四月底也可能会有战斗！现在战斗如愿以偿的要开始了，战士们已经做好了准备！如果后天我们无法开拔，那就大后天！” 说罢！杨明志的眼神又瞄上了泰普诺夫：“233旅的旅长同志！此次作战，我命令233旅成为主力部队，你必须抽掉两个营参与行动！作为精锐作战部队！” 如同条件反射一般，泰普诺夫猛然起立，敬礼的同时，态度坚决的回答保证完成任务。 只是他回答完毕，场面有冷了下来。耶夫洛夫代表众人，赶紧说出了大家的诸多疑问中颇为重要的一个。 “别列科夫，这次作战，你打算出动多少人？！” “大概四个营吧！毕竟我们还要去袭击一个防备较强的战俘营。” 此言一出，在坐的几位难以不吃惊。耶夫洛夫质询：“这次作战我们不就是破坏铁路吗？怎么？！你还是要去袭击战俘营？先不说我们能救多少人，你知道位置吗？” “我当然知道！难道诸位忘记了？”杨明志一脸自信，指指身边站着的佩罗尼斯基：“这次我可是有军事顾问的！火车头游击大队，他们因为自身实力而无法进行的战斗的遗憾，就由我来弥补。同时，我的势力也必须蔓延到沼泽区以外了！” 第八百九十二章 作战规划（三） 忙碌的一天终于结束，新的一天将更为忙碌，未来的一段时间，自己更是要去战斗。 有段时间没有亲自上阵作战的，如今还能客串一番团长吗？ 作为司令，杨明志已经体会到了作为司令的好处，至少他的决定已经没谁能够直接否决！官大一级压死人，这可不是什么玩笑！ 出征的事，他已经告知泰普诺夫，命其准备好两个营做好出征准备。至于另外的两个营，断不可是什么小角色。 “也许女兵营训练的差不多了！”因为前段时间，自己在温泉区可是和乔舒雅暧昧了一阵，她麾下的五百多名姑娘看似也确实能堪大用。所以在定下的部队名单上，就有这支女兵营的名字。 而最后一个营，即巴尔岑的侦察营。 即便对这个家伙搞出一次重大伤亡，杨明志痛心不已。这个家伙确实也是自己少有的几位得力干将。让他亲自指挥太多的人看来是铁定出问题，唯独在自己指挥下，这个人总能把实情办好。 何况，出了那些事，他就不想将功补过吗？他当然想。 正式的军事会议在明日，在入睡前，杨明志将娜塔莎叫进自己家里。 两个女孩略显疲态，她们盘腿坐于床铺，听从军长的命令。 “听着！部队最快在后天展开行动。明日起，你们两位必须做好战斗准备，明日一早立刻去仓库领取装备和弹药！” “是我的那支改进了的SVT40吗？”娜塔莎急不可耐的问。 “没错！就是它！” “那么我呢？”杨桃不得不疑问，原本她的装备也是SVT40，奈何战斗坏损。即便莫辛纳甘精确性更高，火力太糟糕了。 杨明志没有犹豫，直接说道：“你也用SVT40！和你妹妹一样，全部装上瞄准镜！这次你们两个一个人给我干掉至少二十个敌人！” …… 悠扬的晨号宣布新一天正式到来，杨桃比丈夫更加麻利的下床，更加麻利的换好衣服。她甚至只是给自己扎了简单的马尾，就风风火火的跑出门，和娜塔莎一道直奔军需仓库，带着军长写的便条，领取各自的装备。 她灵动的背影就像是一只小鹿，只是这鹿极具杀伤性！ 未来，老婆和娜塔莎又将抱着半自动步枪，啪啪打个不停。 而且，这次的行动毕竟非常特别，德军必将面对一支火力超强的苏军部队！ 因为开会的命令已经在前一天传达下去，乔舒雅刚刚回到温泉区，就收到了全营开拔的命令。 如此即将参与行动的部队，皆已齐聚在铁匠村，他们的军官也齐聚在了指挥部。 泰普诺夫和他麾下的两名营长已经到场，其中一位杨明志也认识，就是雷切夫，另一位则被介绍叫做邦达诺夫。 巴尔岑和乔舒雅亦在场，只是两人的神情有些反差。一个微勾着头一言不发，另一个则是神采奕奕。 杨明志没有再废话，耶夫洛夫和福明、耶莲京娜都已在场，军队方面的人已经齐了。 如此，他站的笔直，开始当众宣布自己的命令。 一条一条的作战规划摆在众人的面前，每一条又分出多条小项，每一项有往往有需要特别注意的条款。 如果只是作报告一般，照着文件从头念到尾，人听着耳朵要长茧子！正因为担忧这样，杨明志的语速刻意压得慢，如此大家也能真正了解到其中的细节。 他一边念着，也一边注意着各位同志的表情变化。很显然，这次行动明显有些大胆，更因为是军长执意要亲自上阵指挥，就显得更为大胆，无人敢于放松精神。 “好了！就到这里了！”文件终于念完，杨明志长舒一口气：“现在，该我们商量的时间了！文件我摆在桌子上，大家再自行翻阅一下。” 多张被写的密密麻麻的牛皮纸摊在桌案的大地图上，顿时，各位军官无比认真拿起这些纸张，再按照文件上标注的地域名称，弓着背，在地图上寻找着。如此，一副“进攻路线图”，浮现在众人眼前。 作为营一级的军官，他们绝不会僭越的对军长的决策说三道四，何况也确实没什么说的。 杨明志背靠着木凳已经闭目养神一阵子了，这军事会议依旧非常安静，有的噪音也是众人翻阅文件的纸张摩擦声。 “怎么？同志们是觉得我的计划无懈可击了？” 这一突兀的问终于打破了安静，耶夫洛夫回应道：“目前还看不出问题，因为你把各种可能的情况都研究了！” “那是当然！任何时候我们都要做好万全准备！”杨明志的热情回来了，这便逐一条款的讲解…… 按照这份计划的，诺夫戈梅利的所有战斗力量必须做好战备，和平居民也必须定好撤离方案。 “关于防备德军有可能的数万人规模之清缴，居民要想上次战役那般，做好进入森林各个避难所躲避的准备！这是我以军长身份下达的命令，耶莲京娜。会议结束后你随我再一同去市委一趟！”杨明志命令道。 耶莲京娜固然是敬了军礼表示同意，紧接着又有了小小质疑：“我们这么一去，萨林奇金同志会支持你这个军长指挥小型部队亲自行动？” 杨明志摆摆手，没有真正回答他的问题，思绪又回到战斗规划上。 铅笔在地图上粗糙的勾勒出一条进攻路线，这线路从铁匠村出发，几乎就是沿着284师去年大撤退的路线原路返回。 “此次作战，我们必须炸断莫济里-切诺比铁路段，最好能顺道炸毁一辆行驶的火车。可以肯定的是，军列必定是运送着大量军需品进入基辅，在向南部的前线德军运输给养。我们炸毁一辆列车就是一个开始，以后我们将袭击常态化！” 对于这项命令大家自然是支持的，如果有质疑，也是针对这种直接干掉整列火车的行动。因为，既然军需品是德军必备的，加入被苏军缴获了岂不是更好。 杨明志自然也是有这种想法的，逼停火车谈何容易，还不如直接炸毁搞出一个大新闻，向德国人宣誓强大苏军的存在，才是正途。 “同志们！只要我们把火车炸的更加惨烈，敌人的目光必定吸引于此，而我们就可以顺势质朴我们的最终目的地，莫济里西面的列奥波夫卡村，袭击那里的战俘营！解救我们的人！” 这次战斗，仿佛破坏铁路炸火车，只不过是开胃菜，真正的“大菜”还是救人！这不得不令在坐的各位加以联想，部队的战士里有不少就是被解救的战俘！ 所以此次行动的最大问题，完全不是什么部队孤军深入和敌人重兵集团打遭遇战，反倒是万一部队解救了大量战俘，如何将这些人安全的带回诺夫戈梅利。 用扎规简单的测量一下，从铁匠村到那个列奥波夫卡大概位置的直线距离，就超过一百公里了！即便这次行动有佩罗尼斯基做向导，这次行动都将有着不小的风险。 意识到了这一点，包括耶夫洛夫在内，大家一改刚刚的完全支持，眼神中多了分担忧。 这里，唯独杨明志依旧自信满满，矗立着的身躯更显伟岸，仿佛只要按照这份作战计划办事，一切尽在掌控！ 是啊，凡是由他亲自指挥的作战，那一次不是大获成功！凡是由他亲自上阵杀敌的作战，取得的有都是特别重大的成功。 望着军旗，想起284师的近卫称号，耶夫洛夫释然了，他做出了自己的表率，即完全支持自己的老伙计的一切决定。 此次行动，中将和少将都支持了，还有什么可质疑的吗？当然没有！ 军事会议完全成为了杨明志的独角戏，不管是出于口才，亦或者纯粹是因为军衔在这里压制住了所有人的口舌，他都完成了自己的目的。 “很好！很好！”杨明志满意的看着集体举手表态的与会者。“这次行动我们全票通过，接下来，各部队就按照这份作战计划去准备！你们各部队去军需仓库，按照这份清单，领取自己的新装备！” 第八百九十三章 此次行动无人掣肘 苏联早已进入战时体制，国家一切政策向军事偏移，因而像是杨明志这样的高级军事指挥员，已然有着极大的权力。他有权命令部下征用平民的一切物件，凡是违抗征用令的，军人甚至有权枪毙人！ 杨明志的心智决定了他不可能这么残暴，只是毕竟是做了中将级别的军官，至少在诺夫戈梅利，乃至将要正是建立的游击共和国，简直是最高权力的存在。仿佛，就这这里的一介军阀！ 当然，杨明志也清楚自己的权力可不是肆无忌惮的，那位萨林奇金，他可以保持沉默，然后将自己的所见所闻统统发往莫斯科等待“圣裁”！ 会议结束后，杨明志领着耶莲京娜直奔萨林奇金的办公室。 另一方面，关于军长决定亲自领少量兵力出征的战斗行动，萨林奇金已经在第一时间知晓，报信的自然也是这位耶莲京娜培养的侦查员，消息尽可能的保持及时传递。 这个别列科夫想干什么？他知道不知道自己位高权重不可做此轻率举动？知道不知道自己万一阵亡，将对游击运动造成怎样损失？ 萨林奇金一直保持着沉默，他知道这个家伙定会亲自上门跟自己解释清楚。 正好，他已经到了，萨林奇金将自己的这三大问题全盘脱出，就像是击打在兴高采烈的杨明志屁股上的杀威棒！ “到底还是得问这些该死的问题呐！”杨明志皱着眉嘟囔几句，还是硬着头皮回答这人的问题。 反正自己这次来，也是要向他解释这些该死的问题，已经没有什么再磨蹭的了，杨明志严肃着脸，将自己准备好的理由全盘突出。 想干什么？当然是去揍德国佬，也要把被俘的士兵救下来，训练好了当做战斗兵力。 所谓为什么要轻率的亲自出动。这可不是什么轻率，是深思熟虑后的决定，纵观整个诺夫戈梅利，唯有我别列科夫一人，能指挥超过一百公里的远征作战！ 万一阵亡了怎么办？不怎么办，因为我不会死！ 杨明志堂而皇之的这般解释，弄得萨林奇金很不自在！ 这算什么理由？前两个问题的解释还有那么点道理，解救人质扩充兵力是非常有建设性的。缺乏合格的游击战指挥专家，故而自己亲自上阵，这也有那么点说服力。 唯独第三个！这解释过于玄学了。 萨林奇金扶着自己的小眼睛，弄得杨明志本能的决策这个老家伙要咆哮一番。好在他的脾气并不暴躁，而是带着严重怀疑的口吻质问：“你以为你是谁？是神吗？敌人的子弹可不管你是士兵还是将军，总之一颗子弹足矣要了你的命！” “是！这个道理我懂！我当然不是神！我不信任何神，我只信科学，还有我们自己！”杨明志本来想说，自己本身就是被什么神奇的玩意儿所庇护的，因此各种惨烈战斗最终也不过是胳膊“被蚊子叮一下”的最糟糕结局。 萨林奇金噗呲乐了：“科学？还有我们自己？就靠你的新式武器吗？” “还有我们的伞兵！”杨明志指正道：“看来您已经知晓了我的全部计划。不错，此次作战伞兵部队是主力！他们装备本身就非常精良，而我会让他们武器装备再上一台阶！ 难道您不知道最新研制的单兵火箭武器已经紧急交付部队了？这就是我们的科学成果！如此，即便只有四个营，我相信我能干掉德军一个整编师！” 这大言不惭的话令萨林奇金咋舌，看看这个趾高气扬的家伙吧！他还真就是这么自信！ 扶了扶差点掉下去的眼镜，萨林奇金深知自己是无法说服这个家伙了，唯一能阻止他的只有西南方面军总司令铁木辛哥，和领袖斯大林。作为一个领袖的传话筒，萨林奇金知晓自己的职务有着巨大的限制，他根本无权对这位中将的命令指手画脚。再者，恐怕这个敢和敌人的装甲师师长单挑的家伙，也断然不会听从自己的各种劝说。 萨林奇金摆了摆手，“算了！我不会再有什么质疑！不管我怎样质疑，你总能拿出各式各样的理由！现在，请安排我的任务吧！” 这话令杨明志有些不悦，仿佛这个人是被迫做出妥协似的。算了，反正也管不了那么多，这次战斗已经没有谁会质疑或掣肘了！ 摆平了萨林奇金可不意味着万事大吉，杨明志深知自己还有一大堆事要亲自出马。 耶夫洛夫、福明，等等等。众人得到了自己的命令，按部就班的照着命令办事。 关于军长亲自前往兵工厂、食堂区、军火仓库来来回回忙活的事，他们已经完全知晓，因为军长亦是在按照他本人定下的战斗规划办事。这一切，皆为关键的战前准备。 两千三百多人完成了集结，犹豫铁匠村在大规模扩建时刻意多建设了大量木屋，它们早已被改造成营房。广大战士们搬入安静整洁的木质营房，随身的行李整齐摆放，各式枪械更是统一依靠一面木墙，各个营房皆是如此。 官兵们得到的命令是抓紧时间整顿内务，检查各自的武器，积极上报各种坏损，从而完成迅速更换。 参与行动的各营营长，已经向官兵宣布了作战目标。 让德军的铁路系统瘫痪，去战俘营救回同袍，亦或者是去集中营拯救即将被虐杀的同胞。这些作战目标本就令人热血沸腾，在基层政委的鼓舞下，士兵更加斗志昂扬。 仅仅如此还是不够的，随着耶夫洛夫亲自到基层考察，他的无比自豪的宣布这样一件事。 即部队暂时在此静候，新的一天，所有参与行动的部队，都将大规模装备新式武器，即最新研发成功的单兵火箭炮。 “这是一种口径是107毫米的火箭炮弹！其内部装药的威力相当于十公斤以上的TNT当量！简而言之，就是两枚重炮炮弹威力之和。” 这番说辞，最令伞兵震惊！泰普诺夫的人虽说成军以来还没和真正的敌人干上一仗，在各类演习中，重火力武器他们实在晓得。 自降落以来，伞兵营全面开始了适应森林游击战的训练，284师广泛装备的武器，尤其是70毫米口径的RPG，他们也完成了实弹操作。如今，伞兵中每个班都有两名冲锋枪手转变为正副RPG手。这两位一人携带一具发射具，全班总共携带六枚弹头。 这是怎样的规模？ 等于说一个营愣是装备了超过二百发火箭助推式榴弹，其火力已然非常夸张。 即便如此，伞兵最初的火力也没有被怎么调整，伞兵战士们也完全熟悉了RPG的操作方式。现在少将副军长亲自跑来高谈阔论。所谓战斗任务规划中的袭击火车一条，就是用威力相当于两枚重炮炮弹的火箭炮，直接向着行驶着军列射击。 结果如此，怕是只有真正见到了那绚烂的爆炸一幕，才能做出最恰当的形容。 战士的精神意志是决定战争胜利的关键要素，武器装备亦是如此。随着耶夫洛夫等一众高级军官，在各个营中突击访问。凡是这一众人进入的营区，最终皆爆发出阵阵乌拉之声。 必胜的信心迅速蔓延到整个铁匠村，继而是整个诺夫戈梅利。 第八百九十四章 新军粮——压缩饼干 作战定在会议后的第四天，日历上是四月二十六日，这是行动开始的日子。 对于参与行动的部队来说，他们必须在出发前一天把一切准备好。 任何士兵，都会尽可能的在战前将必要的装备准备妥当，尤其是粮食！ 对于苏军士兵，狭长的布袋里往往装着麦粒或者豆子，沉甸甸的袋子最后缠绕在身上。当准备使用时，便一个班组点燃一摊篝火，士兵用自己的餐盒加热这些粮食熬成粥吃。 即便是这种简单的伙食，对于诸多战线奋战的苏军，都显得格外奢侈。优质粮食的匮乏，加上战局的胶着，躲在战壕中的士兵，往往以白水煮土豆果腹。 在杨明志的规划中，因部队长时间是行军，停顿下来开火做饭无疑是愚蠢行为。 正确的军粮是什么？黑面包和罐头吗？ 总之它必须是熟食，必须耐储！如今随着温度上升，沼泽地渐渐潮湿起来。俄国人的面包通常耐储存，那是建立在寒冷干燥以及故意加入柞木木屑状态下的。这次军事行动怕是要打到五月份，面包若是中途变质导致士兵生病，对全军都是极大的伤害。 杨明志自然找到了最合适的解决办法，他完全不用动什么脑筋，只要想想在那个位面自己当兵时，吃的是怎样的野战军粮就好了。 这办法就是制作饼干。 在四月二十五日，铁匠村的各个食堂被调动起来，甚至一些村民也被发动。他们的任务非常独特，即将面粉、水、砂糖、牛油、鸡蛋混在一起，组成粘稠的浆糊，再在面包烤箱里加工，饼干就此做成。 铁匠村的各个食堂，要供应驻扎于此的数千名士兵日常餐饮。因此，各个餐厅后厨配置的烤箱数量很多。这类土烤箱能量产面包，对于烤制简单迅速的饼干，产量更是惊人。 杨明志比这里的人更懂得团结的力量，不仅是一些村民被发动起来，更由于被许诺，在完成饼干原料加工后能直接获取饼干为报酬，这大大激发了村民的劳动积极性。 不能奢望这些人都像是各级政委希望的那般，充满了崇高的革命觉悟，比起这些，还是直接的优质食物刺激更为有效！ 就像是那个位面的严重地震，大规模向灾民紧急发放的军粮，无疑对灾后稳定起到巨大作用。那些穿着绿军装的军人拎着的军绿色铁箱，这里面就是即食美餐！ 没错！这些高热量的美食就是饼干。 压缩饼干并不是美味，当前对它的需求纯粹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毕竟只有它能以极小的体积和重量，给予士兵更多的能量。 饼干的做法相当简单，杨明志在最大的食堂指导一番。当粘稠的浆糊平铺在铁板，纷纷塞入烤箱。几分钟后，它们皆已烤熟。 稍微掰着尝一尝，这口感确实不怎样。“主料是全麦面粉，真是粗糙，这东西吃多了倒是通便神器！”这其貌不扬的东西放在后世，怕是有不少渴望减肥的家伙对它趋之若鹜！ 杨明志吃了一些，饱腹感确实不错，刻意加入的宝贵砂糖也令人陶醉。 “很好！谢尔盖，现在请你带领其他大厨，把这些饼干全部捣碎为粉末！” 杨明志的这道命令让人疑惑，这个餐厅的厨师长不得不疑问：“军长这么要求，岂不是糟蹋这些饼干？我们把面粉变成熟食，现在又让它成为熟的面粉。” “当然不是！”杨明志摆摆手：“我若是按你的猜测去做，就直接命令你们做炒面了！但是我想战士们还是更爱吃饼干。我非常了解我的士兵，他们非常乐意从敌人尸体的背包里搜出饼干，并作为珍贵的点心。 比起德军把饼干作为辅助军粮，这一次我想做一次尝试！未来我军必须适应长途作战，饼干作为正式军粮完全符合要求！ 或许有人认为士兵拿着一堆饼干屑往嘴里塞，十分滑稽，又难以置信。但我只关心我的士兵是否补充了足够的能量，只要能让士兵有力气艰苦作战，那就是最佳军粮。” 毕竟他是司令，这个餐厅的厨师长谢尔盖没有再废话，出炉的饼干被以各种方法粉碎之后进行称重。 一份清单早已发给各食堂的后厨，即一份简单的饼干制作指南。虽说在制作上可以增加了牛油和鸡蛋，其做法没有丝毫改变。 牛油是极好的起酥油，亦含有巨大能量，而鸡蛋则能提供谷物缺乏的蛋白质。 杨明志非常清楚以这种方式制造饼干后的结果，这类饼干已经不是什么儿童专属的零食！如此，每一百克成品必然有五百大卡左右的热量。 那个位面，在PLA当兵时，总后勤部固定的士兵一天的食物总能量，额定在四千五百大卡。其发放的包装完好的野战军粮，能量比这还要高。 这种情况，自然是因为21世纪的战争的地面作战步兵，其作战强度、负重量，已经逼近人类的极限！再者中国军队一直以“行走如飞”的高速机动为荣，任何时候，机动部队的两条腿必须能背着全套装备跑马拉松。 毕竟杨明志是中国人，一年来更是主管这片沼泽中苏军的军事，他所学到的东西果断命令这里的苏军学会。强大的奔袭能力使得诺夫戈梅利的63集团军具备友军不具备的运动战能力，这在整个苏军中简直独一无二。 而这也将付出巨大的代价——能量消耗。 “你就按照我的规定办事，五百克饼干粉装在独立的小口袋里并扎紧。这就是这次行动，每一名士兵一日的标准口粮！”杨明志如此命令，这个食堂的所有厨师也就完全听命。 如果完全按照下个世纪，各国军队的后勤保障办事，诺夫戈梅利的后勤自然要爆炸！ 只是这次行动有着重大意义，更是罕见的“超远距离奔袭”，后勤这一块必须做到万无一失。 每天五百克饼干粉，一听油腻的牛肉罐头，如此后勤对于士兵已经非常照顾。除此之外，黑土村一直在进行牛奶的奶粉化作业。奶粉和干酪本是用于病号，这次也统统作为军粮。 如此，杨明志可以想到明日点兵的场景，即士兵背着大包小包的装备。这样的时候，恐怕德国人的那些装防毒面具的铁罐子就有了巨大用处，一个个装着饼干粉的布袋塞进去。另外的，士兵的硕大麻布口袋里，也能放下不少罐头，除却牛肉的，也理应有酸菜的。每个士兵会带着一包加了砂糖的奶粉，以及必要的红茶粉。 长久以来，这恐怕是部队第一次拥有如此奢华的食品保障！这固然只是因为在近一段时间内，因为空投使得精细粮食能得到满足。当土豆大丰收后，士兵还是要大量的进食土豆果腹。 给予各食堂的时间非常短暂，必须在次日太阳落山前生产出足够的饼干，并将其打包。 繁重的工作压在肩膀，对于食堂的所有厨师和帮厨，今日将是不眠夜。 第八百九十五章 火箭炮成品 诺夫戈梅利的几个食堂开足马力制造即食军粮，鲶鱼村和黑土村也做了相关辅助。又因为一些村民也加入进来，关键的军粮问题将不是问题。 在杨明志的规划上，这次行动切怕是要进行十天！表面上看，苏军似乎就是伏击火车炸铁路，再去一处战俘营洗劫一番，救点人就能撤了，一切手到擒来的样子。 为了避免行动中出现什么幺蛾子，后勤必须做好。 士兵携带十天的军粮，每人每天要吃下的粮食就得有近一公斤。一名士兵背上十公斤粮食不太现实，八九公斤还是有的。 不管行动是否要整整十天，士兵是否会最终吃完这十天份额的“高端”口粮。在关键时刻你必须得有，若是部队最终拯救了一大批战俘，那必然是一群饿的气喘吁吁的人。指望德军的战俘营的仓库有很多粮食，奢求德军会怜悯战俘给予足够粮食也不现实。 届时士兵抱有的部分口粮，也有理由给这群可怜的家伙吃。 除了这间食堂后厨，杨明志马不停蹄的去了兵工厂的军火仓库。 对于一个将要野战的士兵来说，他必须关心的事有三个：粮食、武器弹药和住宿。 粮食问题已经不是问题，住宿问题就是两条毯子捆扎在背包。 最关键的问题就只剩下了武器装备。 “一个士兵，他要长途行军，还要带上足够的辎重。他的负重绝不会小于二十公斤。”杨明志长久的固有认知是建立在中国军人身上的，只是毛子普遍身材高大，他们本身就更有力量，对其负重的要求自然也要提高。 实际上，就算是一名肌肉发达的毛子，让他带着二十公斤的东西，以每小时五公里行军，一天行进五十公里，他依旧会过于劳累，身体肌肉骨骼也少不了酸痛。 战争环境下，这类酸痛在所难免，军队想打胜仗，想能快速的前进，就只能咬牙坚持。 对于自己的兵，杨明志很有信心，如果真的有担心，那就是担心乔舒雅的那群女兵。战争不会去照顾女兵她们天生就劣势的体能，和男兵一样，她们的负重怕是也得超过二十公斤以上。 杨明志在里固施科夫的亲自陪同下，进驻了铁匠村最大的武器仓库。 上次战役缴获的五门德军野战炮，如今就停放在这处偌大的木质建筑里，每一门又由各种破布缝制而成的罩子覆盖上。 杨明志的焦点自然不是这里，这种重武器只有旷野阵地战才能用得上。 他的目光瞄上了码放着的无后坐力炮，和一众发射具。 小口径是70毫米弹头RPG的发射具，大口径的，内径略高于107毫米，这就是最新研发的火箭炮的发射管。 当杨明志站在这些码放整齐的硕大管子前驻足时，里固施科夫介绍道：“长官请看，这就是我们最近时间下生产线的产品。大口径火箭炮发射具共生产十五支，大口径火箭弹共生产二十发。其他的……” “怎么这么少？！”杨明志果断打断了他的话：“开会三天的时间中，兵工厂还有化肥厂、化学实验室，都是全力生产原材料，为何产量如此？你们再努力一下，发射具都被弹药多了。” 里固施科夫自然也有他的苦，他已经预料长官会这么问，只好勾着头回答：“是的！我们现在确实面临着非常尴尬的境遇！” 在其指引下，杨明志来到了这间仓库的几个独立房间之一。木门被解锁，木窗被打开，浮现在杨明志和其随从眼前的，就是一堆矗立着的火箭弹。 它们的结构略显特别，即战斗部比尾巴大，只因尾巴还安装了折叠尾翼。在使用时，它们能成近似于圆柱体般塞入发射具。 正是因为行动即将开始，这批弹药也撞上了碰撞引信。 “长官请看，这些就是我们生产的大口径火箭弹。战斗部涂抹上黄漆的，内部装填是苦味酸。什么也不涂的，内部装填的是硝铵混TNT。” “那么装填环氧乙烷和硝酸肼的呢？”杨明志果断追问道。 里固施科夫随手指了个方向：“长官！它们还在那个地窖！长官！我可不敢把那些弹药放在这里！部分药剂已经最终变成了火箭弹成品，它们又送回地窖仓库了！” 杨明志捏着满是胡茬的下巴，这个人的做法切合实际。简单数数这些弹药，确实是整整二十枚，考虑到那个仓库还有一批云爆火箭弹，其总产量自然还是可观的。 至此，里固施科夫终于说明了他产量不高的原因。 他指着一枚涂抹黄漆的，一脸无奈的解释：“这些火箭弹，它们都是吃炸药的怪物！根据设计规划，比如说这枚苦味酸火箭弹，在战斗部可是装填了十公斤！有十枚是这样，我们已经消耗了一百公斤苦味酸！” 他滔滔不绝的指出这些弹药的炸药用量，最终的结果，这些弹药固然是超越了一般重炮威力的，其药剂损耗，也基本消耗了大量的炸药储备。 “上级空投的大量TNT，按照您下达的规定，他们主要用在无后坐力炮和火箭助推榴弹弹头上，如此威力基本达到了70毫米野战炮的水平。苦味酸自然就淘汰下来，它们主要用于这类火箭炮，和部分火箭助推榴弹弹头。 如今，又因为化学实验室那边把大量的人力物力放在了高能燃料制造上，苦味酸的产量也降低很多。 这些苦味酸火箭弹。它们的弹壁更厚实，因为很快就要使用，因而每一发的内壁只是涂抹了很薄的蜡用以抗腐蚀。我想这本就是多此一举！为了绝对安全我还是这样做了！” “把你做的很好！我已经完全明白你的意思！”杨明志拍拍里固施科夫飞肩膀，即便这个人话还没有说完。 此刻的杨明志实在难以控制情绪，额头扬起，盯着天花板不由叹息：“果然！这就是火箭炮！不亲自生产还不知道，炸药、推进药，大量堆砌一起才有巨大威力！若是原料提供的少，我也生产不出来多少枚！” 这些火箭炮即便是107毫米口径，其毕竟不是那个闻名遐迩的“农具”。它还是撞针敲击底火点燃整个发射药的模式，和RPG的扳机系统是一个原理。 它长度被缩短到九十厘米，这东西因为特殊的推进药，理论的最大射程确实是八公里，实际上，杨明志估摸着至少五公里。 自下了生产线，这武器只经过了一次特殊实验。即发射了一枚不装炸药的火箭，它拖着一条蓝白色烟雾飞行甚是平稳。因为当时正在开会，这场实验没有引得多大波澜，因为，人民的兴致全在部队升级为集团军，还有建立游击共和国这件事了！ 第八百九十六章 囤积的炮弹 基本上，火箭炮以仰角45度发射，方可达到设计上的八公里最大射程。这个数值也只是个大概，发射药配比的微小差异，风速和湿度，都会极大的影响结果。 就像是苏军已经大规模使用的喀秋莎火箭炮一样，其精确度十分糟糕，只能以数量弥补之。 杨明志的计划里，诺夫戈梅利生产的火箭炮，其最大意义就是向城市发射，比如说部队渗透到基辅城外的某个树林，架设好阵地，发射一枚就撤。总之，只要火箭炮在城市内爆炸，其产生的政治意义，远大于军事意义。 可惜现在部队的进攻目标暂时还不是基辅，杨明志也“高射炮打蚊子”般的，要用这种武器，直接对着行驶中的火车来上一发。 他站在一枚旁边，试着将其抱起来。 “很好，手感上是十五公斤左右，士兵完全背的动。” 里固施科夫赶紧回到：“是的！兵工厂是严格按照设计图纸进行总装的。最终的就是这种装填苦味酸的，其总重量约等于十五公斤。” 杨明志点点头：“这个重量士兵承受得起，下面让我们看看其他武器。” …… 假如说，兵工厂和武器设计局能搞出一次性的火箭筒就太好了！像是那个时空的苏联，其仿制美国产品生产的RPG26就很好！它完全不占用编制，因为发射筒使用轻型树脂材料，整体重量不过一公斤。一个士兵能背上好几个！ 碍于时代，这种想法暂时也只能是想法，除非战争结束！ 杨明志已经非常满足于现状，他问到里固施科夫关键性的问题：“关于发给部队的火箭助推榴弹，已经都准备妥当了吗？” “当然！都已经妥当了！它们在另一个房间存放。” RPG的发射具和弹头，这算是兵工厂的拳头产品。左拳是RPG，右拳是无后坐力炮！ RPG有着超出想象的高机动，现在更是随着弹头种类的不同，分成了穿甲型、高爆型和破片型三种。 无后坐力炮机动性差不少，其胜在能作为基层连队的远距离支援武器，其弹头种类亦是和RPG一样。 因便于大量铸造，它们的弹头规格非常相似，更是同批铸造。 对于里固施科夫来说，军长这次下达的命令可是彰显一个大手笔。他只知道284师去年在明斯克的郊外，就是依靠五百多发RPG弹头，打崩了德军一个主力坦克团。 当时的军长还是个营长，而他的营六百号人，几乎一人一枚弹头。 瞧瞧军长的命令，此次参与行动的部队，虽说不可能人人携带弹头，也是平均三人一枚。 一个营携带二百枚火箭助推式榴弹，一枚的重量不到两公斤。说实话从军人整体的负重来说，两公斤不算多，而一旦开战，这种武器广泛使用，冲锋的敌人就会遭遇相当于几十门70毫米野战炮的血腥打击。 杨明志作为行动的策划者以及带队执行者，他知道自己有义务亲自检查一下这些武器，确保部队能顺利装备！战争容不得一点马虎，带看到这些整齐码放，规格完全一样的弹头，还有谁会怀疑部队的战斗力呢？ 杨明志指着矩阵摆放的弹头有感而发：“我的厂长！这次得胜回来，你的功劳也少不了。按照计划，你必须提供八百枚弹头，可是我数了数，你这里至少有两千枚！这真是难以置信。” “当然，这个小仓库存放的总量是两千三百枚。像这样的仓库还有三个，其总量已经突破九千枚了！” 这件事他从未在会议上提及，杨明志这一个月来也少有闲心去具体统计兵工厂的整体库存。 这次，杨明志真是被吓到了！ 他不得不带着怀疑询问一番：“这都是真的？我们有这么多弹头？” “那还有假？”里固施科夫拍着胸脯保证道：“我以生命担保，我们的70毫米类的弹头总量已经突破两万发！难道长官认为自己号召展开的大生产运动，仅仅是在农业方面有了突飞猛进的提高？不！军事方面也是如此！ 自从二月份开始到现在，近乎三个月了，兵工厂哪里停歇过？全体二十四小时不停歇，我们的工人两班倒。 再说，除却巴尔岑负责的军事行动扩大化，他终究也没有使用多少炮弹！可以说，近乎三个月，我们生产两万发，这样的效率，长官恐怕就不是震惊，而是谴责产量太少吧！ 所以，我就怕在会议上提出这些，引得舆论乱七八糟的！” 杨明志不得不仔细审视这个一脸胡子的中年人，“真看不出来，你里固施科夫还很有心机。” “当然！如若我是个平庸之辈，也不会做了那么久的村长！即便我现在不是村长，威信也依然存在。”说到这儿，里固施科夫不得不点名一下卡维茨基。 “那位同志在会议上非常活跃，我认为他是要彰显自己的存在。他毕竟太年轻，对战争也有着必胜之心。我认为他能担任现在的工作也能做的非常好，他确实需要成绩为自己在战后谋福利。” 杨明志摆了摆手：“这件事我不负责，这是萨林奇金的事！你刚刚提到了巴尔岑。确实，三月底的行动我万万没想到能变成一千多人的进攻战斗！如若我早遇见这些，定会让他们装备更多重武器！可惜啊！那个家伙就是个疯子！” 杨明志俯视着这些弹头，叹着粗气：“所以这次我不能重蹈覆辙，假如又变成上万人的大混战！这次我有大量火箭助推榴弹，又有大量的大口径火箭弹，我得让德军明白什么叫做大地在燃烧！” 假如巴尔岑当时装备了大量的RPG弹头，用于后来的进攻作战，伤亡将大幅缩减。最关键的就是后期的撤退，因为缺乏重武器，才使得一系列作战中，部队不得不以轻武器和敌人对射。在杨明志看来，自己的人是苏军中的一流， 而德军也不白痴。如果有白痴，也是德军指挥官白痴，基层士兵可不是枪法奇差的初学者。这种单纯的对射，苏军精锐也占不到多大便宜，最终只是人员的不可挽回的损耗。 因此，这次行动，苏军的装备不得不沉重。 一般的步枪兵，装备莫辛纳甘的，需装备三个基数的子弹，即一百八十发。装备SVT40的，需装备五个基数，即三百发。 冲锋枪手则是六个基数即四百二十发。 火力的保障之机枪手，他们的装备就更为疯狂。如今不少MG34已经被改造，实验射速降低到一分钟900发，实战射速亦是暴跌，那种一扣扳机十几发出去的情况不复存在。因此，除却伞兵营外，巴尔岑的侦察营和乔舒雅的女兵营，就顺理成章的装备了这样的机枪。 一个弹盒五百发子弹，装备MG34的机枪班则要携带十个这样的盒子。 除却MG34，苏军的轻机枪就剩下传统的捷格加廖夫，和缴获的MG13和ZB26。 杨明志自然是喜欢ZB26的，在中国战场它可是明星，只不过在火力持续问题上它并不好，甚至可以说，它更像是一款自动步枪。 第八百九十七章 驴子 在战场上，士兵总是恼怒自己携带的弹药太少，带着粗口向军需官讨要弹药更是常有的事。 一支步枪四公斤，一枚7.62x54R子弹是22克，三个基数总重量是四公斤，一名莫辛纳甘抢手，基本武器就要承重八公斤！ 如此，伞兵的官兵，仅在这里就要承重近十一公斤。 军粮九公斤，手榴弹一枚近一公斤，水壶一升，两条毯子三公斤…… 零零总总下来，一名伞兵步兵，总负重能达到三十公斤！ 这只是一般步兵，技术兵种的情况就更糟糕的！机枪手的负重在任何部队里都是高的，尤其是装备捷格加廖夫机枪的小组。如此，将要携带火箭炮炮弹的士兵，其负重更是糟糕中的糟糕！ 他们背的极重，所需的食物就更多！ 高强度高烈度的战斗就意味着弹药的疯狂消耗，也是对后勤的疯狂摧残！ 兵工厂的几个仓库里都是林良满目的弹药，战役后日子兵工厂拼命的生产，再加上上级的空投，恐怕现在没有人再认为，部队难以应对什么战役级别的作战了！ 弹药是胜利的保证，人员的健康和斗志昂扬一样是。 未来的战争，后勤的压力基本上都被车辆所取代。包括沉重的坦克，为了避免长途行军对履带的耗损，它们都是被卡车拉着转场。未来的军用吉普，几乎成了步兵的“骡子”，那么，何故不用真的骡子承载负重呢？ 兵工厂和食堂坚决观察落实指挥部的命令。夜幕降临，兵工厂的工人始终忙碌着，他们点燃篝火照明，大量的弹药箱被从仓库搬出，像是垒墙一般码放。 各食堂后厨亦是热闹非凡，士兵们的晚餐没有收到影响，大家在抓紧时间就餐时，也不得不新生怀疑。因为原本在做晚饭后该安静的厨房如今依旧嘈杂，空气中亦是弥漫着让人不由自主流口水的神秘香味。 再加上很多人目睹的今日军长的行动，和后天开始的军事行动，人们难以不议论纷纷，对于明日也多了分期待。 回到了办公室，面对着耶夫洛夫和福明的质询，杨明志只得把今日的事全盘说出来。 “让士兵背负着近三十公斤的负重作战？这简直不可思议！”耶夫洛夫难以不产生怀疑，毕竟这不和条例。 杨明志也不生气，毕竟自己是军长，是军事主管，他更有充分理由解释军队高负重的原因。 正巧，两个姑娘有些冒昧的前来军部了。当然，这次自然也是有了杨明志的许可，即吃完饭后去指挥部报道。 对于杨明志，他非常乐见于老婆和娜塔莎成了打扮妥当的女兵。她们领取了武器背在肩上，呢子面料的船形帽戴着整齐，两人穿着苏军的女兵夏季军服，遮盖膝盖的裙子煞是好看。因为森林作战的需要，她们自然也都穿着裤子，小腿还打着绑腿。姑娘都是爱美的，就竭尽全力在杨明志面前一个劲的显摆。 窈窕淑女赛天仙，不爱红装爱武装。老婆是个小巧玲珑的姑娘，娜塔莎就是前凸后翘的性感洛丽塔。环肥燕瘦，她们都很美丽，甚至说是英气。 耶夫洛夫正想对军队负重的事质疑一堆问题，现在机会就这么来了。 他的眼神瞟向杨桃，询问道：“我的司令同志！贝茜卡也是这次行动的士兵，莫非三十公斤的装备也要强加在她身上！瞧瞧她小羊羔般的身子，她体重怕是还不到五十公斤！只怕你的机枪手，负重都能达到这个级别了吧！” 杨明志没料到他会这么说，整理了一下思绪，调侃道：“是啊，我们中的士兵就有些是力士级别的，五十公斤重的迫击炮都能扛着狂奔。我虽然不是个力士，不过我的负重也少不了。再说了，我怎么会让我的女人背这么多东西？届时，我会背着老婆作战！” “啊？背着老婆作战，这个说法真是新颖？”耶夫洛夫哈哈乐起来，指挥部里充满了欢笑。 他笑够了，话题又折回来。耶夫洛夫无比认真的说道：“说真的！士兵负重太大可不是好事！我们毕竟是靠两条腿，很多时候是在树林穿行！高负重就容易导致士兵崴脚，这种情况若是发生了，可是要非战斗减员的！” 杨明志摊开双手一脸无奈：“我能有什么好办法？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士兵牵着战马，让战马去负重！可是，萨林奇金和沃曼斯基，这两个家伙就是马痴！尤其是萨林奇金那个家伙，他可是铁了心的支持黑土村搞出一支骑兵部队！” “没有马就没有驴吗？”耶夫洛夫敲着桌子反问。 这话把杨明志说住了，他正欲询问，福明终于开口：“现在轮到我发言了！驴子本来就有，甚至比几个月前更多了！” 福明的解释很有意思，因为一些难民不可能空着手逃难。德军在白俄罗斯到处搜刮，大量的家畜被带走，仍有一部分为了地区稳定没从村民手中掠夺。 随着德军暴行的明面化，偏远地区的村民越来越多的设法逃入森林，这种逃难自然带走了他们的驴，他们的牛。 凡是带着家畜逃入诺夫戈梅利的，统统被安排到黑土村。苏联一直奉行的集体主义，村民携带的驴实际上也属于他们原来的集体农庄，这是集体所有的。 福明解释道：“所以，这些驴子被我们果断征用，它们被积极用于生产，比如说农垦。莫要小看这些矮小的动物，它们的载重能力可厉害了。” 他的解释杨明志完全相信，他毕竟知晓那个时空的阿富汗战争，美军在山区就广泛使用驴子驮载装备，以至于美军军方甚至搞出来了“机械驴”这种驮载机器人。 福明的一系列说明令人振奋，即便驴子数量不多，从黑土村凑够五十头是完全没问题的。“其实铁匠村就有不少驴子用于生产，它们多用于推动磨盘磨面粉。如若有必要，我们马上让他们驮运弹药。你有着权力下命令！” “这十分有必要！”杨明志兴奋的站起来，“我这就给沃曼斯基下命令，五十头驴，明天上午给我送过来，还要有会训驴的人！不管他同意不同意，这么命令必须执行！” 第八百九十八章 四个营 沃曼斯基一直在积极准备部队的出征的部分后勤装备，同时他还要为不久后要修建的铁匠村——黑土村铁路做准备。 一接到来自指挥部的电报，他不由的一阵烦躁。这么晚了，难道还要要求什么新的物资紧急准备？ 他拖着疲惫的步伐去了通信站，电报员把翻译后的文件交给他。 瞧瞧这张纸，上级果然又是需要新物资了！他看着那关键词汇，赫然看到了“驴子”一词。 “哎呦我的上帝！他们幸亏是用驴子，要是用了我的小心肝儿，我可是要发疯的！” 这个一嘴白胡须的老家伙现在的样子就像是孩子，他就差蹦蹦跳跳唱首歌了！电报员小姑娘异常好奇的问道：“村长？上级要你准备五十头驴，这件事值得您庆祝？” “当然！幸亏不是马！”沃曼斯基需要有人来分享他的兴奋，这就说道：“亲爱的，你是不懂这驴子的好！在山间崎岖小路上它们是不可替代的运输工具，吃得少，干得多，能够驮运80公斤的货物，行走时还不会发出任何响声。比起马，还是驴子适合他们！” “是这样吗？难道驴就没有什么劣势？” “当然！唯一的劣势，就是这牲畜发脾气时，它可是很难再听人的话！”沃曼斯基遗憾的摇摇头。 部队实际需要的是骡子，它有着马的勇敢和适应性，又具备驴子的温顺和强大耐力。只是驴马杂交出来的驴子，可不是那么快就能长大的！黑土村确实已经培育了几头骡子，奈何其还处于幼儿期，想让其成为军队的“大力士”，至少等到秋天！ 次日，五十头驴迅速被准备好，配属的“驴倌儿”也将参与这次行动。 一支规模不大的队伍，赶着一群驴，浩浩荡荡的向铁匠村前进。毛驴的步伐十分稳健，即便是拖着一大堆货物！本来黑土村就有一些军需品要送到铁匠村，这下也生了马车和卡车的事。 四月二十五日，杨明志依旧是听着晨号起床穿衣。明天就要打仗了，他的心情难以不激动。 今日最重要的事便是点兵，要把所有参与行动的军人集结起来，届时少不了再来一波即兴演讲。接着就是分批次去后勤部分那里领取弹药、新式武器，和沉甸甸的军粮。 士兵们听从号声迅速开始集合，即便明日要参与军事行动，每日大清早的例行跑操也是少不了。 不同的时，没有得到命令的部队在吃过早餐后，就开始常规训练。 被命令明日行动的部队，早餐后就立刻在广场集合。 如此，四个营的战士排成四个方块，以矩阵排列。无疑，这些军人中以女兵的身影最为奇特，乔舒雅的女兵营，整体形象就与他们的战友差别巨大。 长官还没有亲自赶到，广大军人少不了窃窃私语，针对女兵们的谈笑更是比比皆是。 “真是一群白痴！你们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讨论什么？”乔舒雅心里一个劲的谩骂，她针对的就是那个“高贵”的伞兵。那群男人看起来就是没见过成建制的女兵作战部队，固有的偏见是少不了的。 乔舒雅不会去辩解什么，论起打仗的经验，自己的姑娘们可是不少。而那些伞兵呢？他们自成军以来军事演习没少做，真正杀死过一个敌人吗？答案是否定的。 士兵们背着干瘪的行囊，带着尚未领取子弹的枪械，整齐的列队，等待着高级军官的降临。 不久，杨明志、耶夫洛夫、福明和泰普诺夫等人踏着大步来到现场。 一见到戴着大檐军帽的军官到场，闲聊戛然而止，所有士兵皆昂起他们高傲的头颅，眼神齐刷刷的指向军官，行注目礼。 “全体都有！立正！”杨明志爆喝一声，下一秒，便是两千双皮鞋并拢一起的清脆响音。 参与行动的全体部队都在这里，杨桃和娜塔莎也在此时机进入队列，她们因为是女人，自然暂时归类进乔舒雅的营。 伞兵营是被苏军长期雪藏的精锐，先不说其战斗力如何，仅仅现在的军人，就分明是一支不可低估的作战力量。它们仪式一支去全面装备半自动步枪的高强火力的军队，由其作为行动的作战主力再合适不过。 巴尔岑的侦察营，在作战中其损失很大，其净化犹存。在战斗结束后的三个月，补充进入的新兵皆是从各民兵部队里选出的，经过三周的高强度训练，其战斗力非同日而语。只是阵亡了很多老兵，其战斗力依旧整体降低。 最后一个营是乔舒雅的女兵，正是由于对其重视，才特别命其参与此次行动。理论上，凡是怯懦的家伙已经被乔舒雅给踢了出去，剩下的姑娘们理应都是些不怕死的！ 每个营的队首，皆矗立着一位扛着红旗的战士。旗帜上什么花纹也没有，只是一面纯粹的红旗。 这样的军容，这样的装扮，他们的确是一支纯粹的装备精良的红色军队。 杨明志在这些队伍面前走了一圈，接受着士兵的注目礼，同时他敏锐的眼神也在审查着这些战士。 军人总会有意无意的表现出一股英武之气，尤其是上过战场杀过的人，他们更会散发出阵阵杀气，尤其是那些犀利的眼神！ 至此，杨明志再次战到全军面前，和其他军官站在一起。 耶夫洛夫询问：“你觉得怎么样？我们的部队，尤其是女兵们！你到现在还是觉得只派遣这么点军队？” “这样的兵力已经很多了！”杨明志果断回答：“如若兵力更多，那就是大规模的行动！兵力恰如其分，我暂时不想把战争扩大化。” “是嘛？像是外科手术刀般，完成这次行动的所有任务后原路返回！你的计划也就达到了！” 杨明志叹了口气：“但愿如此！就算战争扩大了，我们也不会害怕，届时你这位副司令也得行动起来了！” 军官间的絮叨到此为止，瞧瞧目前的状况，杨明志估计的什么即兴演讲也不合时宜。这群铁骨铮铮的战士，他们的行囊还是干瘪的，枪械林立却还没有领得全新的弹药。 此刻的战士们都瞪大了双眼，他们皆期待着长官能说些什么振奋人心的话，然而没有。 杨明志果断命令：“全体向左转，以营为单位，全体向军火仓库正步前进！” 第八百九十九章 弹药分发 队列训练在各国现代军队里都是最为基本的训练科目，把农民、工人，短时间内训练为能服从命令的军人，队列训练乃不二法门。 这两千多名苏军战士，以营为单位排着四横队，踏着整齐的步伐前进。他们踢踏脚步实在过于一致，以至于大地似乎都在颤抖。 表面功夫做足的军队，或许战斗力不是特别好。但战斗力高强的军队，其军容皆是极好的。 这踏步的声音响彻铁匠村，远处的兵工厂亦是感受到了这大地微弱的震动，和那频率稳定的低沉脚步声。 “同志们！都加把劲！战士们都要来了，这批武器装备必须交付！”里固施科夫伸着早已撸起袖子的右臂，他的部下闻讯干脆跑动起来。 兵工厂调动了一百多工人参与搬货，大量满是子弹的木箱从仓库搬出，大量的RPG弹头，一人两手各拎一枚，并有专人安装助推火箭，成品在户外摆放成数排。 按照计划，四个营的RPG装备量有八百枚，考虑到长官绝对不会恼怒弹药带的太多，便有一千余枚被拎出来。 除却这个，沉重的火箭炮弹只能靠一人抱着，十五公斤重的的弹体亦是躺成一列。因为很快就要使用掉了，那些危险的云爆弹也摆放其中，只是这种特种火箭弹仅拉出来了十枚。 在最大的军火仓库前，各式武器弹药按照类别分类摆放。军需官再各区做好了准备工作，就等着士兵排好队列，领取各自的武器弹药了。 工作抢在军人们抵达前的最后关头完成，里固施科夫长舒一口气，这下他能好好汇报了。 杨明志等高级军官此刻踏步于队首，引领着战士们顺利抵达。 对于很多战士来说，他们从未踏足过军火仓库这处军事禁区。长期的严格管理，使得很多人对部队掌控的弹药量知之甚少。今日一见，看到这草地上黑压压的各式武器弹药，还有谁会不心动？对于瞬间骚乱起来！ 耳边嘈杂异常，杨明志不但不生气，反而颇为激动。他凑到耶夫洛夫耳畔，反问道：“看看咱们的武器弹药！看看这些成群的炮弹！这难道不是我们战斗力的保证吗？” 耶夫洛夫的心态和士兵们完全一样，火箭助推式榴弹就是这个别列科夫造的，五百枚就创造了军事奇迹，稍微估算一下，只怕草地上摆着的得有一千枚！ 杨明志向前三步走，里固施科夫赶忙跑上前来。 “军长同志！发给战士的武器弹药已准备妥当，我们是否开始分发！” “可以，现在就开始吧！” 杨明志没有磨蹭，他勒令战士们还是以营为单位，并按照兵种排好队，以此走过各个武器区，领取所需弹药。 队伍里数量最多的自然是不抢手，他们是军队的基石，亦是“廉价的炮灰”。士兵们很清楚步兵条例，对该领取多少弹药也心知肚明。只是当队伍排起了，大家仔细看到那挂着“步枪弹”牌子的弹药区堆成小山的木箱，人们不禁疑惑起来。 直到战士们领取了各自的弹药，大家发现这样的事实，他们各自的麻布口袋都变得异常沉重。 最苦的是操持半自动步枪弹士兵，三百发弹药的豪华火力配置，他们从未妄想过。毕竟一般艰苦的战斗士兵也就携带两个基数，这次则是五个基数！ 子弹被卡在弹夹上，其中有原装弹也有复装弹。两种弹互有利弊，士兵对其了如指掌。 领取子弹才是刚刚开始，士兵背着口袋立刻转到下一个区领取手榴弹。每个人四枚，这是部队雷打不动的标准配置，就像是每个士兵此刻都还用麻布帮着腿一般不可撼动。 接着，他们亦是转到下一个区，整个过程就像是流水线。守在RPG区的人员，将发射具和炮弹送到士兵手上。因为机枪班十个人本就要带着大量的弹药（弹药也能和步枪通用），诸如手榴弹和RPG干脆不装备。 技术兵种刨除掉，基本上两个士兵中就有一人要携带一枚RPG飞弹。因为，如今的一个步兵班里，杨明志刻意布置了一名专职RPG射手，其他全班另外九人自然要为其分担弹药压力。 行囊进一步沉重了，士兵却完全没有怨声载道。毕竟这武器足矣让最基本的步兵班也具备强大火力。 无论是男兵女兵，装备的武器都是一样，杨明志对乔舒雅难以不担忧，瞧瞧她的姑娘们，这下可是背上了一大堆东西呢！而这还仅仅是开始，假如现在告诉大家，军粮将有九公斤左右时，只怕战士就不会像是现在这般兴奋了。 在众多的技术兵种中，最暴力的自然是新组建的火箭炮排。 此次行动，各营抽选一个排操持新式武器，因其过于沉重，女兵营被排除在外。 这次行动将有三十枚火箭炮出动，其中十枚是丧心病狂的云爆弹！ 它们威力巨大自然也很沉重，所选的步兵排里皆是有壮如牛的家伙，他们的行囊负重不会减少，还要额外增加十五公斤负重，这绝非普通士兵能承受的。 其实军人间总喜欢互相逞能，毕竟军队是崇尚武力的地方，每个士兵都想彰显出自己的赫赫武功，对于毛子来说，他们更希望在战友面前把自己表现的力大无穷。 个别士兵确实是力大无穷，部队里甚至有人能连同底座，扛着82毫米迫击炮，连续急行军两公里的狂人，这个杨明志亦是心知肚明的。 上午的弹药分发一口气持续到了下午，在这期间，来自黑土村的一群毛驴也按时抵达。 获得了全套武器弹药的战士回归队伍，他们待在各自划定的区域或坐或卧，亦是高谈阔论，场面好不热闹。 待到一群啊啊乱叫的驴子被勒令驱赶到这里，人们的目光难以不从这群牲畜里转移。 因为有心结，巴尔岑这次努力保持着沉默。他自诩新的部下战斗力很不错，唯独还要经过一番战火考研。因为他的人最熟悉新式火箭炮的使用，因而竟有二十枚分在了他手里。 如此被军长器重，他知道自己唯有努力战斗才能不辜负军长期待。只是部队背负着这么多的载重，个别战士的载重怕是要突破四十公斤，即便是铁打的脊梁也能压弯。 这时一群驴的出现，他本能的意识到这事儿会发生转机。 第九百章 点兵 不出巴尔岑所料，这些驴子就是用来装载物资的。只见每头驴背上都驮着独特的鞍具，分明就是载货专用。瞧瞧这鞍具构造，一边摆上一枚火箭炮，用皮具扎稳牢，士兵的压力因此将轻松很多！ 杨明志将这五十头驴分成四组，因侦察营载重量最大，巴尔岑分的二十头，其他三个营各分的十头。 从黑土村而来的专业调驴师也安排进各营，这次行动，必要时他们也将参与作战。 今日的午餐吃的很晚，士兵带着他们丁铃当啷的装备，赶着挂着驴子，排着浩浩荡荡的队伍，向中央食堂集合。 在最大的食堂大门前有一处足够大的空地，足够容得下三千人列队。像在军火仓库发生的那般，食堂亦是将军粮全部推出来。 罐头被堆积成小山，装满饼干粉的麻布口袋则想沙袋般堆积成山。此次的军粮总量是惊人的，各式粮食竟有二十吨！有一个词可以形容这一切，那就是奢侈。 很多饼干实际上刚刚出炉，各食堂抢在中午前完成了任务，因此空气中依旧弥漫着香气。 士兵们依旧排着队，他们领取了一个个沉重的飘香、由各种破布缝制的口袋，领取了罐头，又领取的面包块。 不少人对这些口袋充满了好奇，当最先领完军粮的伞兵营聚在大树下休息，有人迫不及待的打开口袋，之间这里面又是多个沉甸甸的布包，数了一番正好十个！ 拉开一个布包的麻绳，阳光普照之下，一对焦黄色的飘香粉末散发的香气扑面而来，这香味直击人的心灵！ 一名士兵迫不及待的抓了一把就往嘴里塞，顿时甜腻充斥了整个口腔，欲望驱使着他疯狂咀嚼咽下了肚子。 “真是不可思议，这究竟是什么？这太好吃了？感觉就像是饼干！” “对！比饼干还要好吃！比德国人的甜太多！” 一开始是几个人的尝试，并各个站起来大呼小叫。一出前十十传百，几乎所有士兵都按捺不住好奇，品尝起这奇特的军粮，场面一度躁动不堪。毛驴顺势啊啊乱叫，为这躁动填了把火…… 一直监视着军粮分发现场的杨明志不得不去控制局势了，不仅仅是这群饥饿的家伙会提前吃掉这些，萨林奇金等人更是处于好奇来此参观了。 杨明志立刻勒令泰普诺夫执行纪律，混乱至此戛然而止。 萨林奇金知道几个食堂在加班加的的造饼干，看过配方表的他只得恼怒这别列科夫简直浪费粮食，但心中也充满好奇。他在一名士兵那里品尝了一番，甜腻直冲其脑壳，整个人为之一振，若不是强大的意志力在压着，进食的欲望就趋势他再抓一把。 粮食分发暂时停止了，杨明志操持起一个纸卷的喇叭，向全体官兵说明。 “同志们！这次行动最多会进行十天，因此我为大家准备了能量极高的军粮。这次作战，大家完全不用担心出现饿肚子的情况，我甚至可以保证，战斗结束，这些粮食还没有吃完！ 你们现在拿在手里的就是饼干碎屑，我刻意在配方中加了牛油和砂糖，为的就是更甜更香，也是为了能更好的填饱大家的肚子。 同志们！你们已经注意到这次行动，携带的武器弹药重量异常巨大，携带的粮食重量亦是空前。 因为，我们这次行动是有转变为恶战的可能性，所以当危机时刻出现，我不允许我的战士会出现弹药短缺和粮食短缺的情况。何况，这次行动我们要去袭击德军的战俘营！ 同志们，还有很多同志被德军俘虏，在白俄罗斯可能有着上百个战俘营。不管我们怎样鄙夷这些投降的人，根据领袖的命令，我们第63集团军有义务拯救这些人，并将其收编，令其再度成为红军战士对德作战！ 所以，这些具备极高能力的粮食，大家一天只可吃一包。罐头也是一天一听！但是我还是建议大家，不是特别饥饿时，切不可大量进食，能省就省……” 杨明志的这番讲话具有巨大意义，原因无他，即便是伞兵，他们也不奢望渗透作战时能吃到怎样的食物，携带的面包块基本就能应付一天了。对于其他部队的战士，这次的后勤保障可谓之破天荒的！ 一个优秀的统帅可不仅仅是态度和蔼的面对士兵，他更需要明白士兵的疾苦。 在基层士兵，尤其是基层老兵眼里，他们的集团军长，就是从最基层的士兵，依靠一个又一个的战功，才爬上中将的高位！正因为他在基层待得久，对士兵的需求了如指掌。 可以说，苏军一贯以来的后勤保障非常糟糕，很多时候，当战斗时间延长，军需官只能提供些略微发霉的黑面包块，和大量的生土豆，能领到罐头都是一种享受！哪像是这次，稍有常识的士兵都明白，一天吃掉一斤的饼干粉末，就已经能满足需求了。 趁着这个机会，本就计划好的点兵就此开始。 士兵们本就携带者被捆扎好的野战毯子，他们现在领取了弹药和军粮，装备基本齐全。只要再佩戴上一些可有可无的小物件，和私人物品，就可以出发了。 战士们依旧排好队，向训练场集结。现在，每一名战士的肩膀都承载着巨大的压力，即便是女兵，她们也要承受二十公斤以上的装备总重量。长久的体能训练取得了极大成功，即便是伞兵战士，也完全能够应对了。恐怕，只有连续行军二三十公里，士兵才会觉得肩膀疲劳。 他们站在训练场上，引得大量人员围观。整个场面，就仿佛这支部队即将开赴前线似的！ 士兵们信任他们的军长，更乐见于他亲自率领大家执行任务。现在，军长和其他高级军官，甚至是市委的一众人，都站在一起检阅着部队。尤其是那位萨林奇金，每一个士兵对其了如指掌，带着对内务部本能的畏惧，所有人皆是像插入大地的钢筋般站得笔直稳定。 这一幕不得不令萨林奇金感慨一番，这是他见过的装备最精良的苏军部队，这就勒令道：“别尔斯基！这是关键时刻，请你为将士们拍张照吧！” 一张照片顺利拍摄完成，壮观的军人至此被完好的保存，未来这种照片的归宿自然也是博物馆。 萨林奇金战到杨明志面前，他挥着右手，毫无保留的表达着自己的赞叹。 “别列科夫，这可能是我见过装备最精良的步兵部队！如此我算是相信了，假如上级命令我们去攻打城市，也并非不再是难以完成的任务！” 杨明志只觉得这里有捧杀之意，就赶紧搪塞：“也许吧！只是现阶段我还不希望上级下达这样的命令。但是，假如我们的火箭炮真正数量庞大了，去基辅城外对准城市方向来上几发，也并非不可。” 时间不可以再耽搁，明日大清早，战士们吃完丰盛的早饭后就该开拔！届时将不会有什么新的训话，全军理应在最短的时间内奔向目的地。 但行动前的训话是少不了的，这更像是一种仪式，若是军官不再所有战士面啊激情洋溢的说上一大堆，就是一种极大欠缺。 该向士兵说些什么，杨明志早已心中有数。今日的他再一次客串政委，满嘴的激情洋溢的口号，士兵们的情绪被调动起来，萨林奇金、耶莲京娜和福明，这三位老政工人员亦是激情燃烧。 杨明志就这么滔滔不绝的说到太阳开始落山，战前的精神鼓动才宣告完毕。 夜幕会在两小时后到来，当太阳再度生气，这支部队就该背靠着朝阳，向着西方越过普里佩特河，向着莫济里-切诺比铁路段前进。 第九百零一章 出发 行动前的最后一晚，必定有大量的士兵精神亢奋导致失眠！ 这是一次战斗，是战斗就会有人牺牲。杨明志估摸着没谁会想着牺牲，他们满脑子想的更多的，是如何用先进武器单方面消灭德军，和如何把发放的军粮全部吃光以及以后是否还能享用。 其他人杨明志管不着，自己的老婆就必须管。她辗转反侧，明明想休息身体的亢奋难以遏制，仿佛明日不是去执行军事行动，而是森林远足。 “好了好了！你这个丫头安心睡觉，明日可是要长途行军！” 这番嘱咐她置若罔闻。 杨桃凑在丈夫的身边，嘟囔道：“明天我们就出发了！我们去把火车干掉，或许能在车厢里找到一大堆有用的东西。” “嘿嘿！难道这打仗就是为了寻宝？”掐着她的脖颈，杨明志让她乖乖躺好，苛责道：“亲爱的，我们毕竟是去打仗，换言之就是去杀人。我们要去干掉那些德国人！德国人也是人！这件事你必须保持严肃！” “是！我严肃！” 她只是随口敷衍一番，这令杨明志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自己始终担心这她会在战争中迷失，成为“杀戮机器”，现在看来情况也没变的多好。部队里长期的宣传，轴心国军队已经被描述为“吃人的野兽”，他们和老虎是一个级别，所以杀掉一个野兽哪里有什么负罪感。 次日，出征的日子终于到了。 号手例行公事的吹响早晨，杨明志和老婆立刻爬起来。两人迅速穿戴完毕，背上已经准备好的沉重行囊，踏出了自己的家门。 在户外，阿布拉姆一众卫兵已经准备完毕。有一个排的警卫连精锐，将在此次行动保卫军长的安全。他们亦是全副武装，每一个就像是蜗牛一般背着重重的壳。 “报告长官！警卫排集结完毕！请指示！” 杨明志看了阿布拉姆一眼，下令向集结点前进。末了，他深情的看了看已经上了锁的家，不禁叹言：“又是一次远征！等我再回来的时候，时间应该已是五月。” 因为是出征的日子，今日的早餐异常丰盛，凡是参与行动的战士都吃的很饱。 饭毕，在训练场集结点，参与行动的部队迅速集结完毕。杨桃和娜塔莎在此会和，这也包括两人的专职记录员伊戈尔。 两千多人排好整齐的队伍，在训练场周围，又有超过五千人的军民围观。 拖着养伤的胳膊，哈尔科夫率领少年营一种前来送行。少年的眼神自然聚焦在他暗恋的娜塔莎那里，瞧瞧这位英姿飒爽的姑娘，她和其他人一样，顶着一支绿色钢盔，扎着绑腿的小腿纤细的像是一只鹤，真是难以想象她的背后还背着巨大的行囊。 他的眼神也少不了瞟向敬重的长官，这位原中国籍的长官已经成为白俄罗人，这一重身份也多了分亲切。 杨明志矗立在一众将是面前，他的背后又是一众高级军官与官员。 此次行动毕竟非同小可，阿布拉姆作为最为最高级的官员，必须表一个姿态。其实他不需要说什么话，只要站在这里就是在表示支持。 四个营是战斗主力，阿布拉姆的排关键时刻也能当精兵用。除此外，随军医疗小组，驴倌，这些非战斗人员由战时指挥部控制。各营和指挥部皆有通信小组保持联络。如此配置，部队更像是一支步兵团。 即便在计划上部队集结后就可以立刻开拔了，身临此壮观场景，两千余人站的威风凛凛，数千人一旁行注目礼，岂能不慷慨激昂的说上几句就走？ 杨明志站在高处，这次他可以操持着电力喇叭，向全员高音广播，亦是向整个铁匠村，乃至整个诺夫戈梅利表姿态。 “同志们！今天是个打仗的好日子！我们在今天将奔向战场！敌人看起来羸弱不堪，而我们，异常强大！ 但是！我们还是要小心，敌人的子弹一样致命。所以，我不希望这里有人掉队，不希望有人在战斗中负伤牺牲。同志们，跟紧我！不管敌人如何，在我的指挥下，击垮德国人！ 我没有别的，只有智慧、热血、辛劳还有汗水献给大家。 同志们会问，我们此战的目的是什么！我们的目的就是破坏敌人交通线，解救集中营中的同胞，摧毁德国人的杀人工厂！简单的说！，我用一个词来回答：胜利！我们要去争取胜利，无论这代价将是多大，胜利之路多么遥远艰难，这一仗我军必胜，接下来我们将进行一次又一次的大规模行动。 我们要去争取胜利，不惜任何代价去争取，因为没有胜利就没有生存。 我们要让德国人饱尝他们加在我们身上的痛苦，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乌拉！” 这番即兴演讲不过是些历史伟人的名言进行的改编，这些鼓动会直达人心。杨明志越讲越兴奋，最终干脆自己也乌拉起来。 在场的军人高呼着乌拉，热血之情传遍整个铁匠村。 此刻，萨林奇金的精神是异常亢奋的，他按捺着激动走到浑身颤抖的杨明志身边，猛然拍到他的肩膀，引得整个人虎躯一震。 “别列科夫，你说的真是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杨明志的脸还有有点犯抽，他努力保持情绪稳定，“果然？我说的很好！” “是很好！说的我都想抱着步枪和敌人拼刺刀！”一番笑谈，杨明志的情绪终于稳定下来，萨林奇金继续道：“我想，现在部队可以正式出发了！此次行动我军必胜，你不要有后顾之忧，我们这一众人会在后方支持你。就算战争的规模变得不可控，大不了我们全体上阵。” 杨明志点点头，他给耶夫洛夫使了个眼色后，做出了最终决定。 他对着麦克风继续吼道：“同志们！行动！开始！全体向左转，出发！” 得此命令，全军清一色向左转，两千余双皮鞋啪的一声并拢，接着开始了整齐的踢踏声。 为首的伞兵两个营，他们军容可谓最佳，高昂的头颅走出了个虎虎生威。侦察营和女兵营紧随其后，在队伍的最末端则是辎重部队和非战斗人员。 杨明志对驴子多少有些忌惮，毕竟这是驴，这畜生若是犟起来可是难伺候。自己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希望这些驴始终听话。 围观的人群让开了一条路，围观的村民亦是被刚刚那番战前鼓动这幅，为这些光荣的苏联红军送行。 很多村民舍不得吃的宝贵粮食，也趁机拿了出来。 按规定，士兵没有理由去接受这馈赠，但人民的诉求也不能不满足。只见他们提供的粮食多是些鱼肉干，这就没什么问题了，士兵补充蛋白质也是非常重要的。 杨明志和他的卫兵奔走到队首，此刻大量的孩童也有样学样的追随者士兵们的正步。 队伍逐渐出了铁匠村的居民区一路向东，队伍将不再路径鲶鱼村，而是去距离铁匠村最近的普里佩特河渡口。 因为按照之前的命令鲶鱼村村长波博斯基，收到了修建浮桥的命令。此命令完全没有难度，不过是麻绳将一些渔船捆扎起来，铺上一层木板即可。这个工程已经顺利完毕，部队奔走十五公里，就该过河了。 第九百零二章 泥泞 普里佩特河并不宽，很多水域更不深。杨明志还记得去年大军过河时的场景，即所有人撸起裤腿涉水过河。只是河泥厚实，真正下了水，实际水深及腰。 那时，自己背着老婆涉水而过，自己弄得一裤子泥巴，她的状态则很好。 如今这类低级错误不可能再出现，一条浮桥已经在河面铺设。 捕鱼用的单人小船拼凑一起由粗麻绳相连，水流将其冲成了月牙形，其上铺设了厚实的木板。目测一番，这浮桥近百米左右，两千多人通过这满是淤泥的河道，完全不用担心湿鞋。 守在这里的民兵从昨日浮桥完工就守候这里，他们于此扎营吃饭，就是为了等候今日大军通行，待其通过后，这浮桥再苏军化作一条条小船，民兵又一瞬间变成了在沼泽河道间穿梭的渔民。 全军将士于浮桥前集结，杨明志看看表，时间已过上午九点。 作为行动向导的佩罗尼斯基一直跟在长官身边，他有些忧虑的说：“这次我们行动的还是慢了些，假如我们能在太阳刚刚升起是抵达这里，最快，我们将在天黑前抵达铁路。” “是啊！我们通过河流还要再行进五十公里！这对所有人都是巨大考验！”杨明志不由的抚着自己的行囊，因为是军官，他犯不着背着太多的物资，比如说枪械只有别在腰里的手枪。 部队不可以再磨蹭了！ 杨明志站在桥头，无视着那些围观壮观景象的村民，举起右臂指向正西，吼道：“同志们！现在，我们就要通过普里佩特河！老兵们都知道我们撤入沼泽地的路线！没错，就是这条路，我们跨越河流，沿着原路打回去！听我命令，全群出发！伞兵营！率先行动！” 巴尔岑的部队里的几名排长就是284师最初的士兵，他们和杨明志一样，非常明白这次过河有着非常巨大的精神意义。 旗手高举着红旗，队伍整齐划一的以两行纵队，小幅奔跑的通过浮桥，开始想着沼泽地的边缘前进。 …… 普里佩特河两畔有着大量的河道，在冬季这些支线河道乃至主河道，皆为坚冰冻结。当春季到来，泥泞成为这片区域的最大特色。 杨明志想当然的认为他对这片区域已经了如指掌，直到他不得不再次面对满地的泥巴。 包括他本人在内，几乎所有人的绑腿都黑黢黢的，人们不得不在烂泥中摸索，即便有些区域的泥巴足足没膝盖，行军也不能停止。 “真是该死！去年这时候这里也没有这么多泥巴！今天究竟是怎么回事？”杨明志发着牢骚。 佩罗尼斯基则给出了合理的解释，即二十天前连续几天都是雨水，这里的环境已经大幅改变。 他说的很有道理，杨明志琢磨着，也就是铁匠村的位置较为远离河流，其地面才颇为干燥。 杨明志最为担心的，正是这泥泞拖延部队的行军。说来也是讽刺，七年前，中国的红军过毛尔盖草甸亦是面对类似困境，今日，自己率领的这支苏联红军也饱尝到了！ 部队在泥巴地里一口气折腾到了下午两点，兵贵神速的计划已经是不可能了！好在按照计划，部队最晚当在行动后的第二天抵达第一个目标，只是第一天的行军不会再走多远了。 出了泥地，军队进入森林区。大量的树林一团一团的排布，林间是一片片大大小小的平原，亦有大量的水坑星罗棋布。白俄罗斯素有千湖之国美誉，指的就是这样的环境特色。 也正是因为于此，在士兵的行囊里，水壶也只有一个。没有人会担心喝不到水，在这里，喝水就好似呼吸那般简单。 对于很多士兵来说，以往他们也就是在溪流边随意的灌满水壶抱着吨吨吨，至于是否会生病毫无顾忌。 杨明志可不敢冒险，因而在284师可以加上了“野战宿营必喝热水”的命令。 落日余晖下，两千余人钻入森林扎营，按照惯例，士兵首先做好环形防御，辎重毛驴和非战斗人员位居圆心，这里亦是指挥部的所在。 营地里大量的篝火已经点燃，因为大量的阔叶白桦林的掩护，没有人会担心他们暴露。士兵们疲惫极了，即便如此也没有人真心愿意邋遢下去。营区附近的池塘完全成了天然浣洗池，人们沾满泥巴的鞋子和裤子在此清洗干净。 士兵抓紧时间搭好窝棚后，围绕着篝火做成一圈，靠着火苗烘烤他们洗干净的衣服，加热他们的饭盒。 士兵中有懒人，他们将口袋里的奶粉和饼干粉混合一起，兑上水，愣是做成了一碗粘稠的浆糊。它有些像燕麦粥，口感确像是把人带入天堂。这类吃法几乎顺便传遍整个营地，以至于香浓的气息奇迹般的盖住了土腥味。 因为疲惫，更因为美食的诱惑，士兵们的精神纷纷振作起来狼吞虎咽。 杨明志倒没有这番雅致，他将所有的营长叫到身边，开起了军事会议。 “同志们！今天开始的行动，我们遭遇了小小的挫折！那些该死的烂泥竟然耽搁了我们近五个小时，而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我已经在地图上标注了我军行军路线。耗损五个小时，我们才艰难跋涉了五公里！ 按照原定计划，我军将在今日行军不少于五十公里，目前我们只完成了三十公里！即便再走夜路，我们也无法抵达目的地。 因此，原定于明日上午就展开了袭击行动，只得滞后！ 现在大家说说吧，你们有什么看法。” 伞兵营长雷切夫和邦达诺夫，两人保持着沉默，即便他们心中叫苦不迭。 场面沉寂了一会儿，巴尔岑大大咧咧的说道：“按照规划就剩二十公里了！这距离算的了什么？月光足够给我们照明，即便我们走的慢一点，明日天亮也一定能到达！” 杨明志微微一笑，这个家伙说的有道理，只是难以操作。他回应道：“巴尔岑，我相信侦察营可以完成这样的任务！但是看看我们的现状，不是所有人都是这样的超人。加上我们在诺夫戈梅利的行军，背着三十公斤的负重奔袭六十五公里！就目前的状况，恐怕大多数侦察兵也做不到！” “可是！我的兵是最强的！”微微勾着脑袋的巴尔岑低吼道，“即便我们背着重装备，也能完成这类奔袭任务！长官一直强调，侦察营就是一支尖刀，快速出击是其使命。我了解我的部下，明日天亮前，我一定能抵达目的地！” “嘿嘿！你这是在请战？”杨明志来了兴致，“可是，我不希望自己的部下累的气喘吁吁。如果是士兵累坏了身子，激烈战斗更是指望不上了。那么你能保证吗？巴尔岑！侦察营可是装备了我们最多的大口径火箭炮！” 第九百零三章 托科夫出马 巴尔岑咬了咬牙，锤着胸保证道：“我能！我当然能！” “不！你不能！”杨明志毫不犹豫的否决道：“巴尔岑！我知道你心中所想！上次作战是你指挥的，有功劳也有错误！辩证的看待那次作战，你不合时宜的进攻最终导致了一千人牺牲！这次我不会让你擅自行动，即便你现在保证的很好，当抵达铁道，看到飞驰而过的火车，你难道不心动，不想对着列车来上一炮？” 扪心自问，巴尔岑自然是想的。他脑子飞快旋转，嘟囔道：“是！您是军长！侦察营的行动必须按照指挥部的命令行动。” “唉！这就对了！”杨明志深情的拍着这位老部下的肩膀：“巴尔岑，其实你的提醒也不是完全不可以的！我现在改主意了，你立刻抽掉一个连的精兵强将，组成特别侦察连。他们减少辎重轻装前进，务必在今日凌晨抵达目的地，之后与指挥部电台联络！” “遵命！长官！” 巴尔岑的军礼行的慷慨激昂，至于谁参与这次行动，他一秒钟就想到了人员。 “托科夫的连！让他们去侦查。”对于巴尔岑推荐的家伙，杨明志也有所了解。 当大部队撤退时，有些不对必须留下来阻击敌人，即便他们必定身陷囹圄全军覆没，因为军令如山。托科夫的脸担负起了这样的工作，幸运的是他们顺利完成拖延追兵的任务。即便是一度失联，其反而成为了徘徊于森林中的奇兵，也奇迹般的给予德军追兵偷袭取得巨大战果。 托科夫和他的连本不是巴尔岑的人，因此功绩，他们已经没有理由不被调入侦察连。 军事会议继续进行，下一步的行动规划及时作出调整，剩下的问题焦点就在于士兵身上。 毕竟，这是伞兵们第一次经历这般高强度的行军，而对于女兵，即便是平日里负重武装越野训练经常做，她们嘴上说不累，身体却非常老实。 巴尔岑吹嘘他的人是体力强大的超人，这有一定的事实基础。而伞兵、乔舒雅，这几位就纯粹是吹了。 “同志们！我强调一下，夜间继续行军的只有侦察营的一个排，剩下的同志，吃完饭抓紧时间睡觉。我给大家说明白，明日凌晨四点，所有人迅速起床，争取在最短时间内整顿完内务，接着急行军！” 会议如此结束，之后，和诺夫戈梅利的无线电通信也开始了。一名猴子般的战士在桦树梢挂上了天线，信号因而完美的清晰。 士兵们三下五除二的吃掉了晚餐纷纷钻入他们临时搭建的帐篷。杨桃和娜塔莎亦是如此，可以说，自从通过了普里佩特河浮桥，新的战斗就算开始了。 战场是，夫妻关系必须让位，这里只有将军和士兵。两位姑娘不敢有丝毫怠慢，她们暂时和女兵营在一起，和普通士兵一样搭建好小号的帐篷，倒头就睡。 营地里依然漆黑一片，星辰和月光皆为树林遮盖。微风习习尽显凉意，营地里满是风声、火苗噼啪声，与士兵们此起彼伏的鼾声。 杨明志亦是非常疲惫，他的帐篷已由阿布拉姆等卫兵搭好，一具庞大的身躯压在草地上，几乎只有十秒，杨明志带着鼾声进入沉睡。 电报员依旧在滴滴答答保持通信，几位电报员将轮岗执行每两小时一联络的任务。 营地里睡倒一片，包括那些驴子，而诺夫戈梅利的集团军指挥部，没有人那么早睡。 这次作战有扩大化的可能，苏联的“国家机器”立刻启动，留守于此的副军长、市委人员、共青团等各个机关，全面开始动员！所有民兵被分发了弹药，各个军需品作坊加紧生产，兵工厂加速制造轻武器弹药，上万名武装人员已经站起来，保卫诺夫戈梅利这片“苏联飞地”，并时刻准备着驰援远征的杨明志。 和平居民亦是被组织起来，他们暂时还在帮忙生产，一部分大龄妇女也被紧急教育步枪的使用。因为当他们被疏散进森林中的大大小小避难所，不能完全指望军队能进行保护，届时，能保护他们的正是自己，以及手里的步枪。 …… 另一方面，托科夫的连在上次战斗结束后，第一时间就恢复了兵力。这位连长非常清楚，自己的最高长官可谓有三把尖刀：拉夫连季、叶甫根尼和巴尔岑。所以自己被调到侦察营，他一点心理负担也没有。毕竟，自己跟着长官别列科夫也很久很久了！ 关于侦察兵的职责，经过近一个月的系统化学习，他已经了如指掌。更高强度的体能训练，使得他的人也有了超强的耐力。 佩罗尼斯基安排一个部下跟随着托科夫，全连人褪去了沉重的行囊，他们仅携带一条毯子，三天的口粮，和自己手中的轻武器。 全连可谓是轻装出动，一个个战士吃掉了一斤饼干粉和一听肉罐头，巨量的能量摄入似乎瞬间驱散了所有的疲劳。托科夫知道他可谓是临危受命，甚至说袭击火车、摧毁铁路的任务能否顺利完成，都在其是否按时抵达目的地。 毕竟对于那条铁路系统的事，不能仅仅靠着佩罗尼斯基的描述，敌人的军列频率究竟如何、德军巡逻队活动如何，不仅需要报告，还需要实地考察！ 恢复了些体力，托科夫亲自率领着近百人脱落了大部队。队首的几人拎着煤油灯，这些光亮引导者全连行动。 他们钻出了营区所在的林子，走在了森林见的小平地，依靠着天上的北极星与地图确定方向，接近可能的快速前进。 夜间，托科夫即便是轻装也不可能高速前进，全军保持这约莫四公里的匀速前进，就像一般人的走路速度。他必须保证全连的齐整，尽可能避免哪怕一个士兵的崴脚。 当营地里的战友们呼呼大睡，托科夫星夜兼程，路线完全正确，因此距离铁路可谓是越来越近了！ 有一个班的战士作为排头兵，其他人跟在其二百米后。经过几个多小时的行军，目的地似乎就在眼前。 向导的大手依旧指着西方：“同志！过了这片树林，我们可能就到铁路了！所以我建议在发现铁路后就立刻展开破坏，既然我们的目标终归是炸毁铁路，不如就在铁轨下埋放炸药！” 这似乎是个好主意，托科夫摇了摇头：“算了吧，我们没带炸药块，仅有的RPG弹头也不能当地雷用！我们的命令是抢占最佳感测位置待命！” 就在这时，远方传来一阵低沉的轰鸣。还在絮叨的向导立刻兴奋异常：“没错！这时火车汽笛声！我听得出来！毕竟我本就是铁路职工！” “那么，你这位工人同志就给我们带路吧。这一战，怕是你也要参与战斗！” “当然！”向导嘿嘿一笑：“现在的我一样是士兵！” 星夜兼程终于有了结果，即便有地图有指北针，还有一个高挂的北极星，他始终担心会跑偏，现在可以确定目的地已经抵达。 他对着全连命令：“同志们！我们通过眼前的森林，就在敌人的铁道边埋伏！全体跟着我前进！” 第九百零四章 托科夫的侦查报告 “鲶鱼！鲶鱼！黑曜石已到目标！黑曜石已到目标！” 托科夫连的电报员开始持续向营地发报，值班电报员完整的接受，沉睡的杨明志也迅速被唤醒。 此次行动，指挥部代号鲶鱼，名字取自鲶鱼村。托科夫临时代号黑曜石，意味锋利的天然玻璃。 借助油灯，杨明志审视了一下翻译后的详细电报。情报显示，德军有了一定的防范，不过终究没设么用。 这报告上汇报了发现德军夜间军列的事，车头拉着的货物不得不让人注意——那分明是些坦克。 他命令道：“现在向黑曜石发报，命令他们就地埋伏并侦查。他们所在地，就是天亮后的伏击地点。” 命令顺利传递出去，看看腕表，现在区区凌晨两点。正如巴尔岑断言的，也许部队再忍上几个小时，全军就能抵达。只不过这是建立在对每一个士兵巨大的生理消耗的代价上的，士兵的身体还不可以被用到残废。 距离全军出发还有两个小时，杨明志难以不连打几个哈欠，这就继续休息。 实际上，托科夫在凌晨零点半就抵达目标，当他们听到低沉的火车汽笛声后，全连开始了夜幕下的奔跑。他们尽可能用最快的时间穿过了这片森林，并看到了月光之下泛着寒光了四两条直线——双行轨道。 似乎只需要埋设一公斤炸药就能轻易炸断部分铁路，并在路基处制造一个大弹坑，这若是修善起来也是要耗费不少时间。 托科夫担心这一带有德军夜间巡逻队出没，就下令一个班的战士在草丛中弓着背前进，他们一口气奔走约莫一百五十米，终于抵达了铁轨。 只是看到的这一切让这十个人不敢轻举妄动。 两个战士拎着枪迅速返回，如实汇报：“敌人在路基两侧都设有木杆，并缠绕了几层铁丝网，每隔一段距离就挂着空罐头盒。” 托科夫瞬间明白了：“糟糕！敌人看来已经有所防备！那些罐头盒就是些该死的铃铛。” 所有侦察兵被招了回来，全连埋伏在森林边缘。 因为夜间是异常安静的，一个罐头盒若是被出动，其单个噪音不会很大。然，这原始的警报系统可是罐头盒牵一发送全身，若是附近有德军巡逻队存在，大量罐头盒因为联动而发出阵阵沙沙声，他们就拎着机枪搜索了。 托科夫贯彻落实观察的命令，全连趴在草丛中，无视着各种小虫子，纷纷打起瞌睡。 侦察连也不可能四十个小时不休息，全体睡觉的命令已经下达，就连托科夫也以手臂当枕头趴着睡着了。 只有几组战士负责轮番放哨，可是他们刚刚睡着，在凌晨一点多，大地突然开始震动。 所有人一秒钟爬起来，本能的握住自己的枪支，到处是子弹上膛的清脆响声。 “都！镇定！这又是敌人的火车！”托科夫小声命令。 近百人的队伍又瞬间陷入沉默，他们的双眼盯着铁轨的劲头，大地的震动越来越剧烈。终于！月光之下，一个拖着浓烟的物体狂奔而来。 蒸汽列车以每小时四十公里的速度前进，这速度实际并不算快。 夜间的月光使得有一定见度，人能够看清大型物体的轮廓，如此，战士们清清楚楚的看到了这辆军列究竟拉的是什么！ 每一节平板车都载着两辆坦克，其炮塔和炮管的形制非常独特，没有谁会认错。 情报的细节继而连三的开始向指挥部汇报，很快，托科夫也接到了继续观察的命令。 实际上他所在的位置就是之前选定的伏击位，选址自然就是火车头游击大队的人提供。 这里却是伏击的好位置，铁路从两片树林的夹缝中穿过，铁轨之所以选在此，也是因为大地更为干燥的缘故。 林间的平原颇为狭窄，宽度还不要五百木，铁道两侧的森林也未被开发。托科夫相信，天亮好展开的袭击，根本犯不着让大口径火箭炮出马，一般的火箭助推榴弹完全可以击毁火车。 只是看到军列拉着那么多的坦克，这些装甲车辆如何不让人眼馋呢？ 一个全新的计划在他的肚子里开始酝酿，作战目标是让整列火车在铁路上瘫痪燃烧，那么是直接击毁之，还是逼停它再击毁，这可以琢磨一番。 无疑，想要将敌人的重装备变成自己的，就只得逼停军列！所以如何完成逼停？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砍倒几颗树，横亘于铁轨，再立一牌子涂上“有地雷”的标致。 他相信，看到这样的警告，德军司机一定会停车吧！只要军列停了，剩下的还犯得着用重武器？答案当然是否定的。甚至可能仅仅是使用些子弹，干掉为数不多的德军士兵，整列火车就被俘虏。当可用物资全部拿走后，这火车再整体炸毁，岂不美哉？！ …… 凌晨四点刚一到执勤的哨兵，开始唤醒所有人。 打地铺钻帐篷，这种睡眠感觉不怎么样。杨明志扶着有些昏沉的脑袋起来，随便洗了把脸恢复了精神。 全体士兵行动起来，他们迅速把毯子卷在一起扎在背包，除了整顿内务，士兵们也必须趁机尿上一泡。 女兵在这方面颇为麻烦，她们不得不到远离军营的地方集体行方便，这也浪费了不少时间。 在内务整顿完毕后，点燃的篝火也全部熄灭了。 杨明志没有留给大家吃早饭的时间，在两千余人背着全部装备紧急集合后，训话道：“同志们！天就要亮了！现在所有人稍微吃一点干粮，我们这就启程！距离目标还有近二十公里，我们必须在八点前抵达目标！现在！跟着我前进！” 从沉睡到行军，部队仅仅用了十分钟时间。杨明志担心的驴子不配合的情况没有出现，驴倌给每头驴紧急为了几把黄豆，这群牲畜也很识趣的紧跟队伍，全军以约莫五公里的速度前进。 一路之上，不时有士兵啃着随身携带的面包干。比起饼干屑，干面包才是苏军士兵最常见的野战军粮，甚至数百年前的俄军，他们往往掰上一块毫无咸味儿的甚至加了木屑的面包，就以此应付一整天！ 这天是越走越亮的，自天空渐渐发蓝后，全军的推进速度也不自觉的加快。 伞兵们这是第一次真正参与战斗，他们求战心切开始奔走，这引得后队不得不跟随狂奔，以至于后队的驴倌也不得不对着驴屁股抽上几鞭子。 第九百零五章 路障 情况比杨明志想的要好很多，仅仅三个小时，当大家看到托科夫派出的接头人员，说明目的地已经到了。 对着集合完毕，气喘吁吁的战士们，杨明志迅速命令道：“全军做好战斗准备！雷切夫！邦达列夫！巴尔岑！带着你们的人和全部装备跟我上！ 乔舒雅！你的人和非战斗人员留守此处，并担任战术预备队！ 娜塔莎！贝茜卡！你们的狙击小组保持轻装到我这里来！” 战斗几乎可以肯定的将在德军军列出现时爆发，届时必将是一次单方面的“虐杀”！ 一众士兵如同野兔般，弓着背在一尺多高的草丛中穿行，近一千七百人愣是排起了近五百米的阵型。朝阳很是刺眼，战士们摘下容易反射阳光的头盔，不少人就干脆在自己的呢子船形帽上插上了些青草用于伪装。 此次伏击和以往的作战非常相似，巴尔岑表现的轻车熟路，而除此作战的伞兵，他们至少在训练时学习了如何打伏击，其表现尚可。 苏军的土绿色军装在这里的伪装还算不错，战士们把自己的各类武器纷纷搬出来，枪口直指二百米外的铁道。 在这个距离上，RPG针对列车这样大型目标的精确度依旧可以保证，再者大规模使用时总会有打中的机会。 但最凶猛的武器不是它！ 首战，巴尔岑获得率先开火的许可。他麾下的三个火箭炮排迅速假设起发射阵位，即折叠三脚架狠狠扎在草地，短粗的发射管卡在发射架上并螺栓锁紧。待发射架准备完毕，一枚火箭弹装填进管。 对于一般士兵来说，这火箭炮发射系统的外形更像是无后坐力炮，甚至士兵一样要半蹲在其一侧，扣动扳机，依靠撞针出发底火引燃发射药。 也正因为像，火箭炮射手干脆就是炮手兼职的。 在战前，军官早已把这兵工厂荣誉出品的重火力吹得没边，现在一千多双眼睛死死盯着这三个粗管子，希望着敌人能快点现身。 另一方面，在森林边缘的草丛上，托科夫已经凑到了长官杨明志身边。 他汇报道：“军长，就在二十分钟前，一辆军列从北向南的驶过，我苏醒后，又看到了这是一辆拉满装甲车的军列。而在一小时前，有一辆军列竟自南向北的驶过，哨兵表示这列拉着十几车皮，没有人直到那里面拉的是什么，也许是大量的粮食。” “向南运武器！向北运粮食！如果是德军，他们这么干非常合理！” 杨明志意味深长的点点头，因为德军已经占领了几乎全部乌克兰，那是苏联的粮仓，当局的各个国家仓库被德军占领后，库存的粮食自然要往需要的地方运。 比如说向北运输，运送到维亚济马前线。 德军向南运装备就再正常不过了，宏观的历史走向决定了苏军会在下个月反攻，地区局势就是个即将爆炸的火药桶，德军不可能不加强防御。德国国内工厂最新下线的坦克，无疑途径波兰、白俄罗斯，再转道乌克兰送到顿巴斯地区，这是最佳捷径！ 同样，德军这样的运输线路也意味着，苏军游击队有必要尽可能的切断它！ 托科夫如实汇报他后来的发现：“德军从北向南的军列，基本上一小时一辆，即便是夜里他们也没有停歇。我很担心，当天亮后他们的运输会更加繁忙，可能半小时就经过一辆。 而从南向北的军列少了不少，也许他们的调度是两小时一辆。所以根据推测，半个小时后，拉满坦克的军列又要经过这里！” “所以，时间只有半个小时了！”杨明志眉头一紧，意识到时间不多了。“看来我们马上就要做好战斗准备，此战，火箭炮一定要让敌人的列车驶入火海！” 长官的话说的荡气回肠，托科夫还是不想这么暴力。他建议道：“长官！也许我们犯不着用上兵工厂耗费巨大才生产的火箭炮！我有一计，或许仅用一些子弹就能解决整个军列！” 杨明志虎躯一震：“还有这种事？” “当然！长官大可下令紧急砍伐些树木，让满是叶子的大型树干横亘在铁轨上。最好能立一个牌子，写上停止的字样！我相信军列会紧急刹车的。” “所以！我们只要让敌人觉得铁路上有一大团障碍物就可以了？”杨明志急切的问。 “他说的非常有道理！军长！”佩罗尼斯基凑了过来，以他充分的铁路工人经验指出，不管是德国还是俄国的列车，司机和司炉决不允许铁轨上有异物。“我们游击队经常搞坏敌人的铁路线，若是实在不能炸毁铁路，就在跪倒上设置障碍，甚至将铁块放置铁轨上！即便这不可能让列车出轨，能引发巨大的颠簸也算实现目的！” “他是专业人士！”托科夫欣喜的说道：“所以德国的军列一定会停，押车的德军士兵很可能下车清除路障！届时这就是我们的机会！我军的精确射手能轻易的干掉那些暴露的敌人，接着一次冲锋，这辆军列就被我们俘虏了！” 杨明志听懂了这个家伙的意思，计划也稍微调整了一番。 距离下列军列开过来至少还有半小时，这有足够时间制造路障了！ 二百多士兵被发动起来，工兵斧砍倒了一些林中小树。一些猴子般的家伙更是爬到树梢，砍掉满是清脆阔叶的树枝。 在杨明志的望远镜下，这二百余人像是“切叶蚁”般，抱着树枝奔向铁路。他们隔着保护铁路的铁丝网，直接将树枝扔了出去，杂乱无章的堆砌在铁轨上。 一座绿色的小山正迅速形成，二百余人扔掉了他们手中的所有杂物，最终的路障竟高过两米。 “嘿嘿！这样子绝了！我看什么木牌也不用写，敌人看到这样的路障不停车就怪了！” 瞧着军长激动的样子，佩罗尼斯基顺势道：“如果敌人是使用我们苏联的火车头，他们基本上就不会有铁道清理器，这团路障他们清不走！” “当然！”依旧握着望远镜观察盛况的杨明志，自豪说道：“敌人计算式傻乎乎的撞击这路障我也不怕！让他们尽管来吧！我的火箭炮依旧时刻准备着，只要他们敢撞，我就敢开火！解释敌人还是陷入一片火海！” 即便德军搞出来所谓的“罐头盒警报系统”，它似乎只是一种虚张声势？托科夫连一宿也没有发现一个德军巡逻兵，他的报告就成了全军最为关键的参考。 杨明志没有多想什么，看看这里的地理状况，他就估计德军士兵实在懒得深入这片森林！这儿的环境过于原生态了，几个月来，这里必然没发生过伏击时间，想来德军也是心理麻痹的。 在清脆草丛中，一千余人做好埋伏，他们的步枪上了枪刺，就等着长官下达命令！ 第九百零六章 俘获军列 一批精确射手被组织起来，他们主要装备莫辛纳甘和SVT40，他们的枪法一向很好。 而杨桃和娜塔莎，两人作为最佳狙击手，自然收到指挥部直接管理。 自开始行军，杨明志自诩对于老婆很是残忍。自己是真的把她作为士兵来看待，即便吃苦也得挨着！毕竟，若是肚子渐渐大了，这将是她最后一次参与作战，必须留下美好的回忆！ “你们两个就在我身边搭建狙击阵地！但是！这次你们要使用那款枪！” 杨明志的意思是由姑娘们使用反坦克枪，这次行动考虑到要攻击火车，各营才装备了些。 这武器粗暴的身形和固有的强大后坐力，和少女纤细的身材对比，在后世看起来这反差美令人陶醉，现在却不得不让人怀疑。 如此，娜塔莎担任起了射手，杨桃担任副射手，伊戈尔作为观察员。她们操持的反坦克抢可谓改造最大了，串联的枪口制退器能抵消更多后座，枪托加厚的皮革垫子也更加舒适。 杨明志最后强调道：“你们两个任务不是打人，重点标准锅炉和驾驶室！你们的枪声，也是进攻发起的信号！” 重担压在两个女孩的身上，姑娘们非常清楚，这是军长为自己提供刷战绩的重大机会呢！ 所有人做好了准备，杨明志自诩任务全部安排妥当，剩下的时间，就是盯着手表，并将耳朵贴在大地，静心感受着微妙震动，以确定军列是否逼近。 …… 军列没有失约，随着预计的时间逐渐逼近，杨明志也感受到了些许异常震动。 震动越来越大，更重要的它就来自北方。他没有再等待多久，一道黑烟飘荡于林子上空，伴随烟雾的又是一阵突兀的汽笛嘶鸣。 “哈哈！敌人终于到了！贝茜卡！娜塔莎！准备战斗！” 杨明志半躲在一处大树干后，他的望远镜紧盯黑烟，很快，军列的魅影正式出现。 它从树林遮盖中出现，一路狂奔一路黑烟，带着这个时代的暴力美感，沿着铁道疾驰而来。 杨明志可以确定，这军列的司机一定是看到了铁轨上的路障，军列突然凶狠的急刹车，愣是引得车头所有钢轮抱死，列车带着猛烈的火花和剧烈的金属斯拉声一路滑行。 终于，这军列完全停止！ 杨明志不得不对他现在所见的有所感慨，因为这军列的十几节平板车，运送的都是坦克！看齐形制，这很可能是三十辆四号坦克！ “嘿嘿！它们若是四号，我这次就赚打了！”举着望远镜的杨明志不禁笑出声，以至于没有第一时间下达作战命令。 杨桃有些急切的问到丈夫：“哥！我们现在开火吗？这火车已经停了！” “你该叫我长官！现在你和娜塔莎继续保持安静！我们瞧瞧敌人会有什么动作！” 蒸汽车头从静止到运行需要不少时间，即便列车逃跑，也需要很长时间恢复速度。 全军携带望远镜的军官清楚的看到，一些德军士兵从平板车上跳下来。他们的装备没什么特别的，绝大部分人装备步枪，明面上的机枪也只有三挺。 十几个德军士兵在其军官带领下，站在路障前一探虚实，并立刻开始了拆除工作。 让杨明志有点意外的，这些敌人竟然没有采取什么防护措施，下车的人背着步枪撸起袖子，就开始搬树枝。一部分人还坐在平板车和他们的坦克在一起，其懒散的样子让人无法联想出怎样的战斗力。 时机成熟，杨明志命令道：“娜塔莎，现在朝着锅炉烟囱的正下方开火！” 刹那间，一阵闷响传来，穿甲弹以三马赫的高速从极长的枪管里螺旋飞射，它不偏不倚的直冲那火车的锅炉位置而去，将没有装甲保护的锅炉轻易击穿。 瞬间，高压逼着着蒸汽从这小口中喷出！锅炉内的压力还没有到达危险值，小孔的存在没有引发剧烈的蒸汽爆炸，但喷涌的蒸汽至少造就了近十米长的白色水雾，锅炉的压力表数值也跟着暴跌。场面何其壮观！ 这声枪响就是作战信号！三十多名精确射手的枪口早已瞄准了各自的目标，他们几乎同时开火，一阵噼啪后，几乎所有暴露的敌人都倒地了。杨明志的高倍望远镜竟然看到有个中弹的家伙，有气无力的挂在铁丝网上，他手里还拎着半截树枝，勾着的脑袋有大量的血水流出，这场面岂是一个惨字形容。 战斗简直就仅仅进行了二十多秒就结束了，期间所有的暴露人员皆中弹，这也包括趴在驾驶室窗口，指挥着士兵搬运杂物的司机。这个倒霉的家伙已经是已一种极度扭曲的姿态，栽倒在路基上的大量碎石间。 “干得好！托科夫，你的连率先进攻！把敌人的残余力量全部肃清！”杨明志果断命令道。 近百人轻装前进，也许还会有漏网之鱼，托科夫全连弓着背，组成了屡试不爽的三角进攻阵型。 突然，一阵突如其来的机枪，吓得全连迅速匍匐，也几乎消失在茂密的蒿草间。 杨明志心头一紧：“糟糕！还有机枪手没被肃清！” 接着是一声闷响，那吐着火舌无乱射击的德军机枪手，一切戛然而止。 这枪声不是别人的，杨明志正看到唯独他身边的娜塔莎的反坦克抢冒着青烟。这女孩依旧一脸镇定的拉开了后膛，机械式的将空弹壳抛出，杨桃亦是迅速将一颗硕大的新子弹插入枪膛，枪机再闭锁。 此刻的伊戈尔见长官有意，立刻笑嘻嘻的报喜：“报告军长！刚刚娜塔莎将那敌人爆头了！我亲眼所见！我想托科夫连长一定能搜索到一具头颅炸裂的死尸。” “也许吧！”杨明志瞥了一眼洋洋得意的娜塔莎，激励道：“亲爱的，看来你的战绩要涨一个了！而且，把你这是把反坦克抢当做狙击枪用，这个击杀的价值可不小！” “是的长官！也许这一支安上瞄准镜，它就是真正的狙击枪了！就是太沉重了！” 本来，因为毛子的反坦克抢的膛线刻的很好，它极长的枪管就能保证14.5毫米的子弹高度稳定，在那个位面历史上，朝鲜战争，美军可是没少对缴获的这类武器一番改造。 但姑娘们持续操作这武器也不合适，娜塔莎的肩膀不可频繁承载过于强大的后坐力！ 杨明志再次举起望远镜，只见一名战士已经拉扯掉了铁路边的铁丝网，十几个士兵站在铁道上，以枪刺捅着倒毙的德军死尸。 杨明志也一度期望，这次袭击能抓到个舌头，就目前来看战斗没有幸存者。 “是时候去一探究竟了！” 杨明志下令全军留守阵地，仅带着一众卫兵亲自一探究竟。 第九百零七章 四号和栅栏装甲 已经有几个月时间没见到德军士兵了，杨明志站在这些倒毙在血泊中的德军尸体前，静静的看了一会儿。 这点时间，托科夫已经率先开始搜索。这军列一共拉着十七节车厢，一共运载了三十辆坦克。另外的两个平板车则运载着重炮，其粗大的管子已经说明了其巨大威力。 托科夫一路小跑至盯着敌人死尸发呆的长官身边，迅速汇报：“报告军长！经过搜查，我们没有发现一个活着的敌人！” “什么？一个也没有？！” “是的！敌人明显的都被消灭了！现在我们怎么办？” 杨明志扶一把脑门，他不急着回答。他的身子一转，呈现在面前的就是这硕大的火车头！车头底座上是巨大的鼻子，其正中心还挂着一幅硕大的纳粹标致。车头一侧已然有大量的雾气喷涌而出，锅炉的压力依然在释放着。 杨明志再回望一下倒闭的敌人，无奈的摇摇头：“这些人是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消灭！只能说是我们战士的枪法太好，一个活口都没留。” 阿布拉姆有些疑惑的问：“留活口干什么？我们袭击火车的任务已经完成，剩下的埋设点炸药，将这破损的插头，还有它拉着的全部坦克全部炸掉，我们就该前往下一个目的地了。” “不！不！还不能这么简单粗暴的解决此事！”杨明志意味深长的指着车头后的一串车厢：“同志们！难道你们就不觉得这些军列非常蹊跷？” “蹊跷？”托科夫疑惑道：“德军利用我们的铁路系统运送他们的军需品，这完全合理，即便他们白天黑夜不间断的运输，这没什么奇怪的。” “那么你的报告呢？这一辆军列运送30辆坦克，你的连一宿统计到了五列，加上这一个已经是第六列了！瞧瞧！六列就是一百八十辆坦克，这是德军一个坦克团的编制！我现在甚至可以架设，德军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正在给他们的某支装甲师运送重装备！” 托科夫恍然大悟，军长的这番推论很有道理。他赶紧回答：“既然是这样，这军列就必须毁掉。再说，我们一口气干掉敌人三十辆坦克，这可是不小的战功！” “那是当然的！”杨明志嘿嘿笑了笑拔出了手枪，命令道：“让战士们暂时把守好这些坦克，让我先好好检查一番！” …… 当前苏军的主力坦克T3476，其炮塔前置，通过铁路运输时炮管皆指向后端发动机。其原因皆是其炮管太长，为了增大运输量，值得用此办法。 炮管长将使得炮弹出膛速度更高，配合以76毫米口径穿甲弹击中德军坦克侧面，一发击毁简直是必然的。 瞧瞧德军的这些坦克，杨明志断定这些都是四号。在其印象里，四号坦克大多数准备的是短管75毫米炮。 实际上，这些坦克是四号F型，比起早期的型号，它的正面装甲已经加厚至五十公分，两侧装甲亦是达到三十公分。但这一型号的改进不仅仅是加厚了装甲，一种新型武器对其有着致命的威胁，专业应对其威胁的一些特殊改进，也安装在每一个车体上。 这军列还在最后刹车阶段，杨明志就注意到其拉载的坦克的异样。 这辈子，他还没如此近距离的触摸传说中的四号坦克呢！杨明志顺着平板车的梯子爬了上去，双手不听使唤的一个劲抚摸这坦克紧凑布局的小小负重轮。 以如此近的距离，他终于看明白了德军的改造——他们居然在一些关键部分安装了栅栏装甲。 此刻，有不下十位托科夫连的战士，骄傲的站在坦克炮塔上，有的试图掀开顶盖，有的则做着胜利征服的姿势，举着枪庆贺。 见得军长对这坦克有意，托科夫本人也做出一副欣赏的姿态，摸着坦克，嘴里更是念念有词：“假如我们的坦克手也参与这次行动，我们就不必将坦克完全炸毁，假如它们能为我军所有。我们的战斗力又将巨大提升。” “你在开玩笑吧！”杨明志滑稽的笑道：“想想我们昨日的行军，那么多的烂泥，这些笨重的坦克如何通过？再说了！我敢断定这些铁乌龟的邮箱里一点汽油也没有！” 托科夫一怔，他意识到自己糗大发了，和足智多谋的军长谈笑风生，缺乏知识可不够格。他赶紧转移话题，说道：“敌人也真是奇怪，这坦克增加防御，在正面焊上一节断履带也好，可是敌人居然是焊上了鸡笼！就连侧面也是，他们指望铁栅栏来防御打过来的反坦克炮弹？” “因为，这些铁栅栏可不是为了防范反坦克炮的呀！” 杨明志斜眼正好看到这样一位士兵，他是RPG手，正以一副胜利者姿态，站在一辆坦克炮塔上。这人的形象真是标致极了，简直就是“武装民兵”的最典型的形象！如果头上再缠一圈布，妥妥的暴揍俄军的车臣人。 杨明志继续科普：“我看敌人的炸烂就是防御我们的火箭助推榴弹！既然其他部队已经这类武器，即便不能像我们广泛装备，只要连队里存在这类武器，适当的距离还是能一发干掉一辆他坦克。想想看，一枚榴弹多少造价，一辆坦克又是多少。所以德军这么办也是没有办法的，只要能提前引爆，榴弹就无法穿破其装甲。” 托科夫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所以长官的意思，我们大量装备的RPG威力已然大打折扣？” “蠢货！我们的RPG专打步兵！再说了，我早就估计敌人会有这么一手，所以才有了新型燃烧空气武器！” 杨明志懒得纠结于此时，他继续说：“这些坦克我们带不走，也不许敌人带走！托科夫，刚刚你检查过，可在坦克这里找到什么可用的？比如说机枪？” “机枪是有的！只是没有子弹呐！” 杨明志颇为费解，这明明就是敌人的装甲部队的转场啊！ “油箱内无油也就罢了，合着机枪也没子弹，所以火炮亦是没有一发炮弹？” 托科夫果断回应：“是的！我的人钻进内部，他们的弹药架空空的，整个内部也弥漫着浓重的机油味。我猜，也许这些坦克刚下生产线？” 杨明志点点头：“只要机枪能用就行！现在你的人立刻开始搬运，把车载机枪撤下来！阿布拉姆，你的人去搜索敌人死尸，把枪械和弹药都搜集起来，给我运到树林里！” 第九百零八章 自南向北又来一个 所以，如何将这列火车摧毁？杨明志首先想到的还是三枚蓄势待发的大口径火箭弹。 说实话，一枚152毫米的重炮炮弹打在虎式身上，不管其实多么的沉重、装甲如何厚实，巨大的爆炸冲击波都能将其掀到空中，再以零件的形式散落一地。 三枚装填苦味酸的高爆火箭弹，理论上只要打的位置好，就能将整列火车连同其货物完全摧毁。 “唉！只要把机枪都歇下来，就可以着手拆了” 杨明志盘坐在一辆坦克的顶盖上，这坦克的内部构造他也伸着脑袋敲了下，浓烈刺鼻的机油味儿简直就是在宣告，这东西就是刚下生产线的！在杨明志的印象里，机械产品涂油处理是再正常不过的。 每辆坦克都内置了两挺MG34，在搭配一门75毫米火炮，其火力颇为可观！ 现在，自己屁股下的这辆的机枪已被拆掉，战士们也正抓紧时间拆除其他的。 自袭击到现在，总时间不过十分钟，看看腕表，德军下一辆军列还得有半个小时以上才能通过这里，所以士兵们犯不着火急火燎的干活儿！ 此战，部队能收获六十挺机枪，若是还有配套的弹药就太好了！部队里本就装备了一些MG34，新到的这一批无疑能增加火力。这是这些未被改进的机枪依旧能保持夸张的射速，无疑，士兵们很可能不喜欢他！ 至少它们是机枪！选择摆在杨明志的面前，带着是累赘扔了暴殄天物，最终他选择带上！ 就在士兵们按部就班的搬运战利品向森林移动时，大地却异常的震动起来。 警觉的佩罗尼斯基一直在铁路边徘徊，当他感觉到一丝轻微异样，如同着了魔似的瞬间趴在地上，就仿佛他中弹似的。 杨明志的眼角注意到这重要向导突然倒下，他也赶紧扔掉吸了一半的眼，警惕的站了起来，吼道：“佩罗尼斯基！你没事吧！” 只见趴着的那人猛的立起右臂，而他的左耳还是紧贴着铁轨。 直觉告诉杨明志，这个家伙恐怕是侦测到了另一辆军列！可是，他明明是趴在另一侧的铁轨呢！ 杨明志认真的盯着此人的动作，同时下令所有搬运战利品的战士立刻扔掉所有的细软。随行的电报员被命令立刻向躲在森林中的一众士兵下达战斗警报！ 局势瞬间变得微妙了！杨明志情急之下甚至拿起了一支刚刚缴获的毛瑟步枪，第一时间竟不是迅速脱离这铁道。 佩罗尼斯基听了一会儿，意识到危险正越来越逼近，他跑到已经做好战斗准备的杨明志身边，紧张的说的：“军长！有一辆列车正自南向北而来，可能还有几分钟，它就经过这里。我们怎么办？” “当然是战斗！还能怎么办？！” “可是！您是司令！您应该果断离开这里，若是战斗就让我这个老骨头来吧！” “呸！难道你想独吞荣誉吗？！”杨明志自信一笑，给了佩罗尼斯基一拳。“就在去年，我领着几百个弟兄出生入死，和这些德军士兵肉搏战，我畏惧过吗？没有！这次我真是幸运急了，将能一口气用极小的手段拿下两辆军列！他们来的正好，一会儿我们逼停它！最后我们几发火箭弹将其彻底毁灭！” 他是司令，说的话就是绝对命令！佩罗尼斯基和阿布拉姆什么也不反对，他们的思绪立刻转到如何再干掉新的军列上来。 而杨明志想到了绝佳的计划！ “阿布拉姆，现在把那些德军士兵的尸体拉到一边，把他们的衣服拔掉！你安排几个人立刻穿上，给我在铁道上堂而皇之的晃荡！就这么办！” “秒啊！”佩罗尼斯基瞬间明白了长官的意思，看的长官的贴身护卫有些迷糊，就再次解释：“军长这是命令你们乔装打扮。我相信新来的军列一定认为他们看到的列车不明原因瘫痪，而你们站在铁道寻求其帮助，他们理应停车！” 阿布拉姆完全明白了！说干就干，他选出一个班的战士立刻乔庄起来。 即便敌人的衣服都沾染了血迹，其灰色的军装还是能掩盖红色，乍一看去就像是衣服沾水罢了。 杨明志已经发布了战斗命令，森林中的战士们，尤其是精确射手时刻准备着！他本人则率领一百多战士半跪在抛锚军列的一侧，子弹上膛就等着给予德军突然袭击。 这铁路是双行道，新来的军列的司机只能看到异常停止的列车，和道路上晃荡的几个“德军士兵”，至于危险，那是绝不可能察觉的。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半跪的杨明志赫然注意到地面的一些细小石子居然在颤动。 “同志们注意！军列就要开过来了，冲锋枪手做好准备，一切听我命令！” …… 另一方面，一辆新军列正自北向南高速前进。它拖着一路黑烟，其本体尚未出现，藏匿起来的苏军也已经早早的发现其踪迹。 伪装成德军的几个士兵，他们仅会的德语不过是极个别的词汇，此刻内心的忐忑显露无疑。 他们故作镇定的叼着烟卷在铁路上晃荡，待到军列突然出现，按照刚刚布置好的计划，他们反而坚定的站在轨道上，张开双手挥舞，拼命喊着一个词汇——Achtung。 军列司机见此异常情景立刻紧急制动，车头的所有铁轮抱死，强烈的摩擦再次引得一路火花。 十名“德军”目视着军列完全停止，他们也看明白了，这是一列大量封闭车厢的列车，尤其是车顶还设有两个机枪阵地！那黑洞洞的枪口也不知瞄着哪里，但德军的机枪手还不知道，他们已经被苏军狙击手完全锁定——娜塔莎和杨桃的枪口已经将敌人的脑袋，放进了瞄准镜的三角准星。 军列停止，车头像是深呼吸一般，对着大地狠狠吐纳一次，释放大量蒸汽，锅炉的压力随之降低。 杨明志知道，压力降下来了，这军列再开动可要先蜗牛爬上一阵子，至此，这军列等于已被俘虏，剩下的就是干掉德军收兵，在检查一下他们拉的货，寻找一些战利品。毕竟，让诺夫戈梅利派点援兵狂奔六十公里也并非难事。 第九百零九章 来自军列的震撼发现 一个满脸胡须的老者打开了司机室的大门，他大声嚷嚷：“你们的列车怎么回事！难道是撞击了游击队的路障？” 这通德语是这般意思，可是士兵们听不懂，杨明志也只知道几个词汇。 此刻纯粹是李鬼遇李逵，假冒的德军士兵什么话也没说，而是瞬间举枪，干掉了这老者。 即便所有人都知道火车司机是非战斗人员，既然杀了他火车就跑不掉，这个人就必须死。 枪声就是行动开始的信号，不由杨明志命令，躲藏的战士们纷纷从藏匿之处钻出。尤其是冲锋枪手，他们对着敌人大致的位置就疯狂扫射，瞬间的高强弹幕打击下，敌人暴露的车顶机枪堡瞬间被端掉。 见前方发生交火，后方的德军卫兵赶紧从车厢里跳出来。只是刚刚跳五六个，就不知从哪里的子弹击中。 杨桃和娜塔莎就等着战斗开始，自火车司机被干掉，姑娘们几乎同时的干净利落的爆头早已瞄准的目标。此刻的巴尔岑有实实在在的证据证明这两个姑娘一人新增一个战绩，即便后续的冲锋枪手疯狂扫射一番。 森林中藏匿的精确射手如同一群狼，去抢夺为数不多的猎物。 冒冒失失的五个德军士兵被干掉后，那大门打开的车厢也陷入平静，自觉告知苏军，那里面一定还有躲藏的敌人。 战斗还没停止，还有几个敌人依托着列车庞大身躯的掩护负隅顽抗，他们的位置颇为刁钻，即便只有几支冲锋枪，还是暂时阻挡住了杨明志等人的进攻。 子弹打在车厢铁皮啪啪作响，值得杨明志庆幸的，他的部下暂时还无疑伤亡。 “该死！我可没有时间在这里跟那些白痴浪费时间！托科夫！RPG！” 一声令下，刚刚还站在坦克上耀武扬威的那名RPG手临危受命。在一片冲锋枪的火力压制下，顽抗的德军被揍的抬不起头。趁这个机会，那RPG手迅速抢占了有利位置，瞄着那藏身处就是一发。 距离不过五十米，这样的距离，扣动扳机和惨烈爆炸几乎是一瞬间。一声爆炸后尘埃落定，敌人的抵抗荡然无存。 “干得好！同志们，现在我们彻底肃清这列火车！” 随着杨明志一声令下，战士们均匀的分布在列车两侧。因为担心还有负隅顽抗的敌人，尤其是这些铁门紧闭的车厢，所有人都是无比小心的。 有士兵试图向暴露的窗户里投资手榴弹，这举动被托科夫当即禁止。 就在这关键时刻，枪声又突然响起！ “全体卧倒！”杨明志当即命令，所有人的枪口指向行进的正前方，只见一个大门开着的车厢，一条火舌正在喷涌。 那是一挺MG34，声音骗不了人！ “该死的！果然有残余的家伙！阿布拉姆，你的人准备好手榴弹，给我把他炸了！” 两个战士把他们各自的两枚手榴弹攥在手里，他们贴着车厢悄悄前进，待到车门旁拉掉了导火索。这长柄手榴弹冒着浓浓黑烟，静置了三秒钟，他们齐声高呼“格拉纳达”就趴倒在地。 他们用的已经是硝铵炸药，即化肥厂的最终加工产品。这种工业炸药推动着大量废旧弹壳研磨的细小金属颗粒，弹幕覆盖了整个车厢，这丧心病狂的武器消灭了各种不服！ 战士爬了起来，待烟尘散去他们钻入了这车厢，确认敌人已无全尸。 杨明志悬着的新顿时放下，他长出一口气，眼睛又盯着这十节铁门紧闭的车厢。他清楚的看到每一节车厢大门都上着厚重的锁，莫非这里面装着大量的军需品？ 如果这是德军在乌克兰搜刮的大量面粉，那么这次军事行动着实要进行调整了！ “托科夫，现在你的人分到各个车厢旁，枪口指着大门以防不测！阿布拉姆，你的人去所有死尸那里寻找钥匙！如果实在找不着再到我这里报道！” 不管怎样这车门必须迅速打开，假如是面粉自己就下令全军来搬运。万一在搬货时，德军下一辆军列有杀过来怎么办？那也不用担心，准备好的火箭炮会将其轰杀至渣！ 杨明志估摸着，即便阿布拉姆找不到钥匙，子弹直接把锁击毁轻而易举的解决问题。但阿布拉姆还是笑嘻嘻的举着一串钥匙晃荡而来。 “长官！肯定就是这些了，我们现在就开门！” “好！这个光荣的任务就交给你了！”杨明志说罢向后退了几步，和其他士兵一样半跪在车门对着的正方向之两侧。 钥匙有很多吧，阿布拉姆不得不一个个尝试，终于他成功了。 厚重的大锁被扔到了一边，再将门闩拉开，带着紧张和期待，阿布拉姆干脆利落的将铁门狠狠的推到一边。 …… 这一刻，所有期待着的人彻底傻眼！！ 杨明志希望的像是垒墙般堆砌的面粉袋根本没有，呈批的弹药箱也不是——在他面前的居然是一大堆人！ 此刻的阿布拉姆完全呆住了，而车厢内的人亦是一样的目光呆滞！ 他们的情况非常糟糕，一个个身材消瘦双目无神，他们似乎什么也不怕，也没有什么能令其打起精神，仿佛就是一块块穿着蓝白条纹衣服的“木头”。 杨明志瞬间就明白了他们的身份——犹太人。 他大吼道：“阿布拉姆，快点把所有的车门都打开！托科夫，你的人立刻解救车厢的所有人，再派几个人到森林里，把同志们都招来！” 杨明志万万没想到，他会在这里遇到运输犹太囚犯的列车。从列车行驶方向来看，只怕这些人都是乌克兰人。莫非德军是计划把这些人转移集中营？ 这一刻，他立刻想到了佩罗尼斯基，便去询问一二。 这些“囚犯”在士兵的帮助下纷纷下了车，他们赤着脚走在草地上，一个个被击中在一团。直到这个时候，这些人才终于意识到自己获救了，很多人抱头痛哭，亦或者抱着最近那名战士哭泣。 但好心的士兵开始善于的提供面包块，“囚犯”原本的纪律性完全被打破，他们在争抢所见到的食物，知道士兵鸣枪示警阻止了骚乱。 杨明志对突然发生的骚乱措手不及，还好平息的及时。他对已经前来报道的佩罗尼斯基问道：“我记得你曾说过，德国人在白俄罗斯设立了不少杀人工厂？” “对！这是千真万确的！我现在可以断定，这些人有极大的可能是送到那里！我见过他们杀人的场景！太恐怖了！”说到这儿，佩罗尼斯基瞪大的双眼是何其的恐怖！ 杨明志拍拍他的肩膀算是安抚。 第九百一十章 守株待兔 不管怎样，杨明志的原定计划必须要修改了。 “这些人立刻送到森林去！雷切夫！邦达耶夫！你们的人立刻照办！在完成任务后立刻向他们发放食物和饮水，食物不可以多，我不准许你们同情心泛滥，每人暂时只准许发放一百克！” 不由杨明志仔细解释，这两位也知道命令的内涵。他们更明白这些人就是犹太人，因为只要随便选定一人，脱掉其裤子看一看，就完全明了 可以说这些人已经被德军折磨的没人样，他们实际都很年轻，之所以显得羸弱不堪，正是长期营养不良的结果，可能这些人已经被关了很久！ 德军当然只会为其提供极其有限的食物，长期饥饿下，好端端的人值得靠着消耗自身脂肪生存，待油水消耗殆尽，便是肌肉水解…… 杨明志稍微审视了一下，“囚犯”们就好似即将送入肉联厂的猪，亦或者是几百年前三角贸易的运奴船里的奴隶。一趟列车，一节车厢至少塞入了一百人！他们层层叠叠的站在一起，现在刚刚恢复自由的他们，很多人多少肢体僵硬。 望着这群人渐渐离开的背影，杨明志掐着腰一阵唏嘘：“唉！真是些幸运的人呐！” “是的！他们非常幸运的遇到了长官您！”托科夫附和一下，又问道：“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这些身体堪忧的人看起来人数上千，我们有理由尽快将其送回诺夫戈梅利。但是现在我们缺乏时间，因为德军的下一辆军列就要开来了！” 杨明志一拍脑门：“哎呀！差点把这件事忘了。托科夫！阿布拉姆！我们准备战斗！” 自北向南的铁道，一列军列已经抛锚，只要它不动，再来一列也只能老实待着。 本来杨明志该命令战士们系统化的检查抛锚的列车，看看敌人是否还有伤员，这个工作暂时不可进行。 他同样也非常担心德军的铁路巡逻兵会听到枪声赶来，可是，巡逻兵呢？杨明志顾不上多想，他们很可能防范松弛，甚至铁丝网和罐头盒，就像是麦田里的稻草人那般。否则，托科夫的连一连五个小时都没发现德军巡逻队的事实就难以解释。 新的作战，将不再是一百多人的独角戏！杨明志和所有苏军战士，迅速撤到森林里。托科夫留下一个排的战士，他们就藏匿在原本是运人的空档车厢，待第三趟军列抵达后，伺机突然袭击。 假如使用火箭炮，不管来多少列车都能一口气炸毁！现在的杨明志还不想简单粗暴的解决问题，也许第三辆列车会有什么重要情报。 他这便嘱咐两个姑娘：“娜塔莎！贝茜卡！我们必须抓个舌头，敌人出没时，务必不要给予爆头。给我击伤一个两个！” “哥！只要打腿就行了吗？”杨桃大声质问。 “就是打腿！你们两个可要给我打准点！” 腿？说的轻巧！只怕大的太准，敌人的腿断成两截，其人也迅速失血过多而死！杨桃迎着头皮没有顶嘴，默默的给枪换了子弹。 铁匠村自产的作为空尖弹，固然它打中人体会分散，其击中躯干能打的人内脏成浆糊，打中肢体造成的伤害不那么大。只是使用了它，战斗结束，这枪管可要拿着通条多擦拭几遍。 现在的杨明志趴于草丛，那千余多的被解救的人刚刚撤入森林，他贴在大地的耳朵就感知到了大地的震动！军列很快就到！ “同志们！做好战斗准备！所有精确射手优先攻击！一切以步兵排的枪声为号！”杨明志再次强调一下命令，依靠着士兵们口口相传，在五百米阵线上的所有士兵再次明白了他们的职责。 另一方面，这个时代没有什么定位系统，否则德军就可在第一时间发现列车异常停止！ 这条线路是白俄罗斯和乌克兰之间重要的交通枢纽，自从其在莫济里转道向南后，路况越来越差。它就像是一条大动脉，杨明志估摸着会有更多的军列都塞于此，这就不亚于一次心肌梗死。 德军终究会发现交通出现了大问题！当他们发现军列未按正确时间抵达，他们可以认为因为路况问题列车被迫减速或者其他问题，直到等待变成煎熬，德军的调差才会开始，直到他们发现军列被摧毁于铁道上。 实际上，火车熊熊燃烧后产生的浓烟被最近的德军巡逻站看到，他们会立刻采取行动。 第三列军列就在向南疾驰的铁轨上。之前的战斗，苏军使用的威力最大武器不过是手榴弹，爆炸声枪声几乎被森林吸收殆尽，新到的军列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铁路在伏击的位置呈现一个角度很大的拐弯，目的是为了躲开一团森林。现在，新的军列沿着这条路径通过了森林的遮掩，呈现在其面前的，就是一个巨大的冒着烟的障碍物！ 军列当即紧急刹车，和它的“前辈”一样，车轮抱死带着一路火花，这才勉强没有和前面的抛锚列车撞在一起。 因为苏军已经把能找到的尸体全部藏匿起来，如此只有两列开向不同方向的列车瘫痪路上。 押车的德军当即戒备起来，他们本能的认定同僚遭遇了游击队袭击，不急着下车，趴在车顶的机枪手果断做好战斗准备。 新来的这些德军令杨明志眼前一亮，不过这警惕毫无意义。 德军拍下去搜查的两名士兵，被突如其来的子弹击毙。 埋伏起来的步兵排展开行动，德军机枪手便迅速调转枪口拼命还击，结果，机枪手纷纷被来自森林的子弹击中！ 苏军如法炮制了前两次的伏击成功经验，凡是暴露身子的德军士兵纷纷中弹。此刻，步兵排发觉压制他们进攻的机枪密集火力当然无存，这三十人雄风突进，解决了所有负隅顽抗之人，还俘获了两个士兵。 杨桃非常确定自己打中了目标，也正是按照丈夫的要去是打腿的。她看到了子弹击中瞬间的血雾景象，敌人的一条腿似乎被打断了！ “该死！早知道我就不换子弹，那个人他死定了！”女孩锤着地，惋惜不已。 “哎呦！同情心可不是用在现在的！他们踏入我们的国土，就做好了被我们干掉的觉悟！” “已经够了！”杨桃白了眼说话的娜塔莎，“道理我都懂！可是我没有完成长官的任务！” “已经有人完成了！”杨明志防线了望远镜，他看到留守的步兵排正在欢呼，还有两个明显是德国兵的家伙被押着跪在草地上，向森林中的所有人展示。 “贝茜卡！娜塔莎！现在跟着我前进！瞧瞧我们的新战利品！” 第九百一十一章 第三个俘虏 托科夫非常担心部下，他急匆匆的带着自己剩下的兵回到了军列旁。 杨明志和大部队姗姗来迟。 “托科夫，你的人有伤亡吗？” “没有！呃，也不是！有一个战士胳膊被子弹擦破了皮，仅此而已。”说罢，托科夫令留守的步兵排全体集合，事实摆在眼前，他们没有减员。 比起托科夫，巴尔岑更加兴奋，他就站在杨明志身边，自豪的说道：“果然，跟着军长作战，我们始终伤亡不大，这一次我们干掉了德军三列火车，拯救了近千人，自己居然没有人牺牲！这真是太幸运了！” “在幸运的背后，也是战术发挥得当，士兵技战术优越的结果呐！”杨明志长叹一声，撇过脑袋：“巴尔岑，这些可是你需要好好学习的！” 顿时，巴尔岑不再说话，长官似乎还是有苛责之意，不尽勾起他一个月前的回忆。 战斗结束了，苏军约等于没有伤亡，而苏军的战果不可谓不大！ 杨明志的心情真是好到极点，因为他清清楚楚的看到这列军列拉着的依然有大量坦克！ 在战斗中，击毁敌人一辆坦克都会被视为重大战功，击毁两三辆，苏军会果断发放勋章。即便是出现了大威力的单兵反坦克武器的当下，苏军的奖励也毫不含糊。 这次的蒸汽车头拉动的车厢更多，稍微数数经验有二十节！在所有的平板车上，只有十辆四号坦克，剩下的十五节则拉着整整三十门野战炮！ 车头的运载里有限，四号坦克全重近四十吨，火炮也就一吨左右，何况这些大概就是75毫米口径的。 苏军可以确认，这些重装备确实是加强德军某支装甲部队的！截止现在缴获的四十辆坦克，他们完全可以组成一个装甲营。假如说整条战线上存在四千辆德军坦克，此一战就干掉德军装甲核心部队的百分之一！ 这不可谓不是一次大捷！ 杨明志心情亢奋，他的战士们亦是如此。实际上，很多战士对德军坦克情况知之甚少，甚至是伞兵战士们。 大量的战士带着强烈的好奇心爬上平板车，站在了坦克之上，发自内心的举着枪欢呼，也有人掀开顶盖钻到了坦克内部。 在随军的非战斗人员中，有一个人非常特别。 他是别尔斯基，挂在脖子上的傻瓜相机就是他的武器。他非常清楚，很多时候，宣传的力量的强大不亚于重炮！ 因为耶莲京娜等人早早的就从佩罗尼斯基的人那里，了解到了德军在白俄罗斯建立“杀人工厂”的事。无奈只有战士的描述，这太缺乏说服力了！ 莫斯科需要纳粹血腥罪证的照片，既然此次行动就是针对德军战俘营的，所谓战俘营也是“杀人工厂”，别尔斯基就被安插其中。 唯一受伤的那个倒霉蛋被待下去包扎，别尔斯基本人则站在这些瘫痪列车旁。 此情此景他是头回见到，尤其是看到数百名站在这些巨大战利品上耀武扬威高呼胜利口号的红军战士们，他的火热的心也亢奋起来。 如此，这样一位“拍照”专家，已经顾不得什么礼仪，直接向杨明志提出拍照要求。 “嘿嘿！这胜利场面有必要拍摄！可是你没必要向我请示！” “不！我是希望您也能加入进来！让更多的战士加入进来！” 杨明志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简而言之就是“秀肌肉”。最终，五百多名战士被命令摆好一个高举步枪的姿势，所有的旗手也是拼命挥舞着旗帜！ 未来，别尔斯基拍摄的所有交卷，统统安全送抵莫斯科，照片被冲洗后向全世界展示。那时候，已经没有人怀疑这些照片的真实性，战史专家完全承认“游击共和国”在白俄罗斯的行动。 而这次袭击军列的行动，即便这是摧毁了三列火车，取得的战果完全不是摧毁德军多少军械来衡量。 他们一次就拯救了上千名犹太人，在战后，英雄别列科夫得到了以色列的勋章。 而这次作战使用的新式武器，也取得了不小的轰动。 别尔斯基拍摄的这张照片，不仅是向最高苏维埃展示了白俄罗斯游击队的强大，亦是向苏德战场艰苦战斗的红军战士们打的强力强心针，亦是鼓舞了全球反法西斯战士们的士气。 苏联的贺电一口气打到了重庆，毕竟指挥这次袭击的别列科夫，他本是中国人。突如其来的贺电令蒋某人摸不着头脑，当他明白了一切，内心里也只能五味杂陈，但礼节性的嘉奖是少不了的。 最终，大量的战地照片被摆在白俄罗斯共和国的国家战争博物馆，这张上千人高举着枪械、红旗，簇拥着大量德军坦克的照片，依然震撼着所有的参观者。 这些，都是后来的历史了！ 杨明志被大量的战士簇拥着，娜塔莎和杨桃，一高一矮两个姑娘也顺便在历史上留下的她们的娇艳魅影！ 正当苏军战士们为胜利狂欢时，一些战士也系统的开始了搜查。 托科夫不相信他的人只抓到了两个俘虏，肯定会有敌人藏起来，亦或者是装死。他安排十几个人再好好检查一下，尤其是看看那些被抬到一处聚拢的尸体，挨个踢踢。 他这看似多此一举的行动，真的就发现了一个装死的家伙！ 那运送犹太人的火车司机，他非常机智，以至于发现受袭后，果断钻到车头底部，用死者的鲜血尽可能的涂抹身体，尤其是心脏的位置还刻意用随身的钢笔在衣服上捅破一个洞！这人是伺机逃跑的，确认逃跑无望就值得装死，赌一把游击队不会挨个的刺刀捅尸体。 情况似乎一点点好起来，他和一堆尸体为伍。可惜，他还是暴露了！因为它是活人！！ 尸体的血殷虹了草地，没有血液的人体仅仅一小时就变得惨白！士兵试图在这个衣服裹得很厚的家伙上搜到什么有用的东西，比如说打火机，却发现这家伙皮肤红润，在下意识的把手指抵在他的脖颈侧面，愣是感觉到了强力的脉络！ 士兵也不再废话，当即变得粗暴，一记右勾拳一下子就把这个装死的家伙打醒。 如此，连同那两个一直跪在地上抱着头的德军士兵外，一个脸肿的“胖子”又加入了俘虏行列。 第九百一十二章 这个乌克兰人的供述 一个满脸是血、左脸肿胀，穿着平民装束的家伙，被上了枪刺的士兵押解着，到了杨明志面前。 对于战俘的审讯已经开始，对于这样一个新战俘，杨明志一肚子的疑问涌上心头。 拍照的事告一段落，士兵们纷纷下了车，根据命令全部回到森林中待命。 在森林里，杨明志已经突击审讯了两个德国兵。他的问题很简单，即这些军火将要运送到哪里。战俘的回答亦是非常简单，所有的坦克和火炮的最终目的地都是基辅，之后的事便不是他们这批人押车。 基辅，乌克兰最重要的交通枢纽，拥有这座城市，通向顿河流域的交通线畅通无阻！ 杨明志一阵叹息，下令把战俘死死捆住。固然是有些士兵希望直接枪毙之省的累赘，但大会已经开过，现在抓住的一切战俘都被送到战俘营。 “你们所有，不准对这两个人动粗！他们将作为给我们挖土豆挖硫磺的劳动力！” 军长的命令没人敢不从，战俘理应死不了的，士兵冷不丁的踢上一脚，那就管不着了。 现在，另一个战俘被押解过来，杨明志大吃一惊，这个家伙居然是被人送死人堆里揪出来的。 托科夫毫不掩饰自己的高兴，又带着鄙夷的态度指着这个家伙介绍：“军长！这个家伙打算装死混过去，还好被我们发现了。” 杨明志眯起眼睛，问道：“托科夫，你确定这个人是敌人？瞧瞧他的样子，他是德国人？！” “我是乌克兰人！” 这个被押解的人因为脸部肿胀，说话都有些费劲。他持续说了好几遍，强调自己是乌克兰人。 “哦？你居然还会说俄语？现在说说吧，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我是火车司机，我叫尼古拉·尼古拉耶维奇·皮尔波……” “闭嘴！”杨明志爆喝一声，“你刚刚说，你是火车司机？你开的是什么火车？你的目的地是哪里？是基辅吗？” 这个姓皮尔波洛夫的家伙本就非常害怕，被这么一惊吓，干脆尿了裤子。他的裤裆阴湿，尿液滴滴答答留下了，惹得一众官兵哈哈大笑！ 如此，包括也杨明志在内的所有人，都明白了这个家伙的身份。 杨明志掏出手枪，这举动直接吓得此人一屁股坐在自己的那摊尿上，双眼流泪，愣是把满脸的血迹流出一道道痕迹。 场面再一次失控，森林中传来人群放纵的笑声。 杨明志示意安静，他继续耐人寻味的说道：“这么看来，你确实在为德国人做事！你背叛了乌克兰人民，背叛了苏联人民，你就是伟大祖国的叛徒，按照规定，任何人都越权处死你！但是！” 他刻意顿了顿气，生怕这小子被吓死。 “但是！我可以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那就是把你知道的一切供述出来！我们对于叛徒固然是雷霆手段，但若是有实实在在的立功表现，死刑就免除了！我以人格担保，只要你提供有价值情报，就赦免你的罪！” 佩罗尼斯基、巴尔岑、雷切夫等等等，大家估摸着长官对他自己的说辞就不一定相信！ 长官也确实懂得人性，这个家伙是叛徒，在其面前有上千个持枪士兵，当众将其处决完全合法。此刻只要有一个活命的许诺，即便再荒谬，甚至让人一眼就判断出这是诓骗，将死之人难道会不信吗？ 这个火车司机当即开始供述：“我奉命把980个犹太人送到列奥波夫卡集中营，这些人将在那里被处死……” 事情瞬间严肃起来，刚刚都笑的表情走样差点背过气的佩罗尼斯基，瞬间沉下老脸，只因这个家伙的供述揭开了伤疤。 杨明志意识到事情的重要，立刻命令别尔斯基收好相机，做起他的本职工作——书记员。 这个火车司机非常震惊于这些武装人员都穿着标准的苏军制服，尤其是审讯自己的这个军官，不说他样貌像是蒙古人，胸前的金星勋章还有肩膀上华丽的肩章，至少证明此人不一般。 就这刚刚的话题，他继续说：“我奉命把犹太人送到列奥波夫卡集中营，他是位于莫济里西边的一个集中营。它靠近铁路线，本趟列车会在莫济里转道，将他们送到目的地。 那处集中营规模并不大！德国人从很多地方抓获的红军俘虏，有些也送到那里，亦或者是沿途的其他集中营。有时候是妇女和儿童，这些人将被送到德国。 但是犹太人送到那里就是最后一站。” 司机的供述内容令人震惊，尤其引得佩罗尼斯基异常狂躁。杨明志瞥了他一眼，问道：“佩罗尼斯基，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我们需要这个人的供述！” “是！我懂！所谓的列奥波夫卡集中营，那就是个杀人工厂！我猜，这个火车司机把人送到那里，很快就会被杀害！” “是的！德国人会迅速杀了他们！”司机毫不犹豫的解释，他越是解释，内容就越加血腥！ “按照计划，今天下午一点，这些人将抵达列奥波夫卡，犯人会押下车，德国人将命令他们脱下衣服，然后驱赶进集中营，第一时间就要求其洗澡。你们知道洗澡的意思吗？”司机故意做出一副窒息的样子盯着杨明志。 “德国人在用毒气吧！这个我已经知晓了！” “对！就是毒气！如果您听到一些德国人的传闻，我发誓，那些都是真的！德国人会把尸体扔进焚尸炉，仅仅半小时，一个活生生的人就变成灰色的粉末！他们主要处决犹太人，而运输过程中生病的红军战俘，也会被塞进毒气室，甚至是妇女和孩子！ 长官！我为德国人办事也是迫不得以，我是基辅的铁路工人，假如我拒绝给德国人合作，他们就杀了我！我的很多同事已经很有骨气的被他们杀了，但是我……” “所以！你是个懦夫！”佩罗尼斯基义愤填膺，他已经冲上去抬起了腿，正当他要踢上时被士兵拦住。 “把咱们的游击大队长安抚住！”杨明志下令完，他自己也蹲下来，和这个司机对视。 经过刚才那一撇，司机似乎不那么害怕了，就连说话的语气也变得平和。 杨明志说道：“刚刚那个同志就是莫济里的工人，德国人在莫济里附近修建集中营和杀人工厂，他岂能不愤恨？何况杀人工厂的惨剧他最为清楚！你说你是无可奈何的为德国人做事，这就是你作为叛徒的理由？你的行为就是个懦夫！” “对！我是个懦夫！干脆你们杀了我了！” 司机一阵咆哮勾下了脑袋，他摘下帽子，眼泪哗啦哗啦的就留下来。 可能他就是出于无奈的合作，战争之下又有谁不想活命呢？这个人的哭不是怕死，他现在已经在忏悔了。假如说自己把手枪扔给他，此人说不定会饮弹自尽！ 这个人肯定还知道而更多的秘密！ 第九百一十三章 集中营布局图 杨明志继续说：“你的供述我很满意，但是还不足以算是有价值的情报！对于德国人的控诉，每个人都能说出一大堆！我现在需要些实际的东西，既然你说敌人在铁路沿线修了很多集中营和战俘营，它们的具体位置呢？比如说，这些场所的位置图？” “有！图纸我有！” “那就速速拿来！” “是！图纸在驾驶室座位的下面压着！”这位皮尔波洛夫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般苦苦哀求：“长官！请许可我回驾驶室一趟，我把图纸交给你！” “他说的是这个吧！”托科夫突然钻进人群，拎着一个黑皮包说道：“这个东西就是在火车头里缴获的，我们还没来得及拆开。” 看到此物，皮尔波洛夫赶忙说道：“就是这个，我把这文件包献给你们！” “你献给我们？那是我们红军浴血奋战的战利品！”托科夫目光鄙夷的看着这个家伙。 他的上司巴尔岑更是凑到杨明志身边说：“长官，图纸我们已经到手，剩下的就是把火车炸掉，我军不可再在此处久留。我看，这个叛徒还是让我毙了！” 巴尔岑是故意让俘虏听到的！这皮尔波洛夫又慌了神，嘴唇发颤的祈求：“长官！这里面不仅仅是图纸，还有一些命令文件，如果你们不懂德语的话，我可以帮你们！我很有用！如果你们是去打德国人！去攻打敌人的集中营什么的！我可以带路。” 这一刻，杨明志有点希望这家伙磕头如捣蒜的动作，可惜没有这些大礼。这个火车司机按理说确实有利用价值，他懂得开火车，会说德语，可惜他实实在在的是德国人的帮凶。 杨明志叹了口气，摆出一副非常无奈的样子。 “唉！非常的可惜，你提供的情报非常有限！即便你不供述有图纸的事，我们检查战利品也能发现这个！你会说德语，我的战士也有不少会说的！所以你还有什么利用价值？即使我打算饶了你，我的弟兄们能饶了你？” “别跟他废话了！让我毙了他！”说着，巴尔岑就拉上冲锋枪的枪栓。 杨明志点点头，没有再说话，算是默许了。 这人哭丧着脸，双腿不停乱蹬，还是被士兵拉到一边，一名战士枪口抵着其后脑就是一枪。 “也许那个人还能有些用处！”杨明志收起他的同情，命令自己人把那文件包打开。 正如被处死的火车司机所言，这里面却有一堆文件。将所有文件摊开，一份一米见方的折叠图纸被打开。以杨明志为首的军官围成一团，欣赏着德国人绘制的地图。 所有人几乎同时的将目光注视到一处，即沼泽地的位置，看到上面德国人标注的字码所有人都惊呆了。即便很多人对德语一无所知，但数字“284”所有人都再熟悉不过。 “该死！德国人分明已经知晓我们的位置！”巴尔岑抱着头一阵惊呼。 杨明志先不急着说话，他仔细观察了一会儿。部队的番号本就是有意泄露出去，诺夫戈梅利的大功率广播电台更是向半径一千五百公里的超大区域广播，至于远距离的信号质量就不敢恭维。围绕着沼泽地已经有太多的战斗，德军不仅仅标注了苏军284师。诸如德军的在莫济里到戈梅利部署的步兵师也标注了番号。 杨明志的木管转移到莫济里以西，他清楚的看到德军在城市周围，部署了两个师。图上仅仅标注番号和其负责的防区，其下属部队的具体驻扎位置完全没有。 除此之外，那个莫济里以西沿着铁路线的列奥波夫卡集中营标记的清清楚楚。杨明志迅速用扎规直尺测量了下，那集中营距离莫济里城仅有十五公里。 他特别注意到，这列奥波夫卡还在其名字后端可以标注了一个三角形，它当然不是什么字母，明显是表明其特殊含义的。而且，像是有这样标注的名词，这地图上还有很多。 不仅仅是后缀有着三角形，有的还是梯形，还有一些则是没有的。 杨明志猛然一阵惋惜：“糟糕！那个人杀早了！这地图什么意思还是他懂！这个三角符号到底什么意思！” “应该是集中营吧！”佩罗尼斯基插话道，他尤为指着地图上的一个名字——伊格勒托斯卡亚。 “比如说这里，这本是一个村庄，可惜被德国人改造成了杀人工厂。它就在列奥波夫卡西南处，远离最近的铁路线，所以这里作为战俘营不太可能！这里是杀人工厂，所以它的后缀有一个梯形符号。” 杨明志恍然大悟，按照他的推测，敌人标注的这些地名都有了眉目。战俘营和集中营的职责确实不同，再者还有大量村长为德军掌控呢，一般村庄标注什么后缀也没有，只是这些和平村庄的村长本身就非常微妙。 此刻，距离第四趟军列抵达顶多半小时了，杨明志知道自己必须迅速把问题解决。 他将手下的所有军官招来紧急开会。 “同志们，作战计划是要修正一下了。我们的进攻方向依旧是列奥波夫卡，但根据缴获的地图显示，我们发现了敌人设立的多个集中营，我们有义务拯救这些人，并有可能将其大部分转化为红军战士。 现在！我下令！ 巴尔岑，雷切夫，邦达诺夫，你们三个营是绝对主力。 乔舒雅，你的营有四个连，现在分出一个连，领着所有被解救的人原路返回。” 这个命令唯独乔舒雅愤愤不平，她的这点小心思杨明志自然非常清楚。所谓这次战斗的主要意义不是干掉多少敌人，而是破坏敌人在占领区的统治基础，破坏交通线和尽可能的救人。 即便这女人还是希望她的姑娘们能全体实实在在的和敌人作战，捏捏她的脖颈，这女人也就完全服从了。 战斗后的缴获清点迅速就完成了，包括从坦克上拆掉的机枪，此战愣是缴获了八十五挺MG34。步枪则仅有三十支，子弹一千五百发，鲁格手枪四支，手榴弹则仅有八枚。 德军的弹药就用不着运回去，这些轻弹让机枪使用还凑合。反倒是机枪实在是多，所以随军的毛驴是要分出去一部分了！ 即便如此，八十五挺机枪依旧非常沉重。一个连的女兵和十几头驴，护送着980个被解救的人回到诺夫戈梅利，50公里的路程不出问题就怪了。 “不行！我必须得找到援兵！”那么，谁有极强的机动性能堪此重任呢？答案，杨明志瞬间就有了。 第九百一十四章 来自火箭炮的暴击 耶夫洛夫对自己的老伙计有着百倍的信心，他估摸着在四月二十七日的下午，远征部队就抵达第一个目的地。按理说部队的行军速度会很快，考虑到河流的西侧已然烂泥很多，更没有明确的道路，征途将非常困难。 因此，这天上午的耶夫洛夫，心思完全在修铁路上。 兵工厂分出人手，村子里的木工加紧劳动，覆铁木轨正源源不断的下生产线。人民的力量是强大的，上千人统一的去办一件事，他估摸着也许一周时间，铁匠村到硫磺矿的铁路就修好了。 只是他在指挥部办公室，屁股刚刚坐热，隔壁电报室的值班员小姑娘索尔金娜，就那个刚刚被同僚翻译后的电报拿来。 “真是不可思议！他们在凌晨就到了？”耶夫洛夫吃惊归吃惊，仔细想想自己老伙计带队作战，那一次不是疾驰如风？ 但更令他震惊的，还是在八点四十的报告。 这报告吓得耶夫洛夫浑身颤抖，“真是疯了！疯了！别列科夫，你竟然干掉三列火车，救了上千囚犯，缴获四十辆坦克！” 瞧副军长如此亢奋的样子，索尔金娜又拘谨起来。她细声细语弱弱问道：“长官！司令 同志希望您能速速派出援兵增援，毕竟要把很多人送回来。” “当然！援兵我这就派遣！”耶夫洛夫一拍桌子站起来。 按照杨明志的要求，他立刻向黑土村的沃曼斯基下令，他组建的骑兵营三百多骑，立刻轻装，想着“Г50”区域进发。 当前驻扎在鲶鱼村的瓦西里耶夫，也收到了同样的命令。全营轻装前进，携带少量武器弹药，更多的粮食，奔向“Г50”。杨明志之所以要求此人出马，原因无他，瓦西里耶夫的营里，成员有一半多是犹太人，甚至还有一位神神道道的拉比。 那些被德军当做“牲畜”对待的人，即便被获救内心必然也是忐忑的。假如有其同族亲自接应，就好似给每个人服下定心丸。 在这片巨大的区域，杨明志不发愁自己的人不能和友军接头。后世的军队都将作战区域做好网格标注，早在第一次进攻霍姆尼奇时，杨明志就用上此办法。再者女兵们带着电台，在抵达目的地后停顿下来发报，当侦察兵互相发现，队伍就会师了。 …… 事情已经不能再拖，耶夫洛夫在第一时间收到电报，就向杨明志回复他全完批准。 如此返程的人也即可动身，一支一千多人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原路返回。 杨明志可以看到一些女兵留恋的样子，她们内心一定在说：“训练了那么久，我们可不是来郊游的。” 她们的任务就是把人安全送回去，大部队则要继续战斗。 看看表已经快九点了，最早九点二十左右，第四趟列车就将抵达。 “现在全军立刻通过公路！”杨明志简要的命令后，部队开始行动。 两千余战士迅速通过这片两朵森林夹缝中的平原，他们毁掉了德军修的铁丝网，摧毁了名不副实的“罐头警报系统”，因为时间十分有限，大家像是参加赛跑比赛似的，五分钟之内，包括驴子在内，全体抵达了森林的另一边，并继续向森林前进了一些路程。 火箭炮阵位在这一侧的森林重新架设，苏军为火车准备了六枚火箭弹！ 杨明志站在森林中，对着眼前的三列军列，他们庞大的身影何人不震撼呢。 巴尔岑站在他身边，有些惋惜的说道：“真是可惜了！敌人的坦克若是能为我所用就好了！可惜，我们没有办法。” “不能为我所用，也不能让敌人用，我们还要把这铁路彻底炸烂！”杨明志攥紧了拳头，高高举起。 这是在向旗手示意，一旦红旗落下，就是向火箭炮阵位下达开火命令。 “很快，这些火车连同其货物都要变成灰烬了！我们使用的新型武器将大量消耗氧气，为了避免窒息，在爆炸发生后所有人迅速撤离此处！”这命令被所有营长立刻安排下去。 实际上广大官兵对新武器充满了好奇！新武器还有窒息效果？很多人干脆是本能的怀疑！但军长的命令就是绝对的，待爆炸发生就是全军急行军的命令。 六个火箭炮阵位被架设在距离目标五百多米的位置，这一切都是为了他们自身的安全，也因此，彼此通信只好依靠旗语。实际上，即便如此这些炮手也为自己的安全担心，毕竟最初设计时，五百克装药的瓶子就烧黑了半径四十米的草地！这次装药量可是惊人的十公斤！ 比起这个，他们也多少担心扣下扳机，火箭炮不是飞射而是炸膛，如此，死亡只在一瞬间。只是这样的死法并不会痛苦。 是时候下令了！ 杨明志定了定神，高举的拳头猛然落下。远方的火箭炮阵位，他们看到红旗落下，也同时扣动了扳机。 撞针的敲击引燃了火箭炮的底火，继而引燃了推进剂。强大的喷口暴风吹得十多米远，一时间腐殖质悲惨吃的漫天飞扬！ 这火箭最大射程有八公里，当起平射时，几乎沿着一条直线，拖着浓厚的呛人的蓝白烟雾径直的飞向目标。它的速度极快，仅仅一秒钟，火箭命中，接着就是震惊时刻。 平地之上似乎有三颗新的太阳凭空生起，强烈的闪光引得士兵纷纷趴在地上。六场爆炸几乎同时发生，强大的力量将货车连同货物掀飞，又迅速淹没在三个巨大火球中。 火球只出现了两三秒，气浪随即横扫森林。凡是站着看热闹的人皆被这十级大风所吹到。 冲击波只有一阵，它却掀起了巨量的泥土，连同火车、坦克、火炮和铁轨，甚至是德军士兵的尸体，统统以粉碎的状态掀到空中。 这就是火箭炮的威力！ 爆炸声直达天宇，杨明志缓缓爬起来，迅速抖干净自己身上的尘土一阵咳嗽。 空气中弥漫着非常难闻的气味，此刻尘埃弥漫，在所有人的面前，三朵巨大的黑色蘑菇腾空而起！大量的杂物也如冰雹一般劈头盖脸的砸下来，好在杂物因为森林树枝的阻挡才没造成人员伤亡。 这场爆炸出乎杨明志意料，即便是观察处距离火车六百多米，感官上还是太危险了。 他紧急命令：“大家全体急行军，离开这里，否则你们都会窒息而死！” 杨明志的命令，把震撼着的人们拉回现实。不撤就会死，那还不撒腿浸泡？ 人，大部分时候是理智的，而驴子却很容易受惊。留下来的三十多头驴被吓坏了，所有非战斗人员带着驴子率先狂奔，军人紧随其后。全体两千多人，正以最快速度，离开这刚刚天崩地裂的是非之地。 第九百一十五章 当地德军的反应 高爆弹爆炸后将掀起大量尘土，而云爆弹则产生巨量厚重气体，这些浓浓烟雾直冲霄汉，三枚云爆弹最终合并为一朵硕大的蘑菇云。它长久的飘在空中，迟迟不肯消散。 对于老兵来说，炮弹的巨响早于熟悉。可是这火箭炮制造的响声也太猛烈了，好在机智的士兵早早捂住了耳朵！ 平地一声巨响，和腾起的烟尘，远在三公里外的德军巡逻站的士兵，终于确定这是袭击。 对于夜里，苏军渗透到铁路的情况，他们可谓一无所知。毕竟几个月以来，针对这段铁路的袭击事件少之又少，固然是东边的沼泽地，那些该死的游击队和东边的友军打的不可开交。他们似乎根本就把这条铁路线忘记了，即便是二十多天前有人群通过这铁路，结果他们只是破坏了铁丝网，破坏也仅此而已了。 这巡逻站上报了此时，似乎并没有引得上级重视。巡逻站的兵力也仅仅一个班，一辆摩托车，他们很有自知之明，深知和游击队正面作战会有极大风险。所以自大批人群过铁路后，巡逻队的行动就迟缓下来，频繁的巡逻变成了做样子，在最容易发生偷袭的夜里，他们甚至闭门不出！ 现实驱使着这是个德军士兵当缩头乌龟，但这一次，当巨响将其从床上一个个吓得掉下了，他们纷纷出了房门，看到平地里一股硕大的烟雾凭空腾起，就好似火山爆发一般！他们知道，出大事了。 这个巡逻哨所仅驻扎一个班，负责的区域却长达五公里。如此少的区域负责环境复杂的铁路线，德军有如此安排的理由，毕竟这里的守军的防御压力较小。 德军的一辆摩托车沿着土路向着蘑菇云处狂奔，哨所方面则紧急向上级报告。 驻守在铁路线以西，莫济里以南的德军是734师，师长名叫保罗·鲍里斯曼。 和很多的后方治安师一样，他的部队亦是分散排布，其麾下又有大量的东方营、警察营等伪军部队。鲍里斯曼非常清楚普里佩特沼泽里，苏军的第284师驻扎于此。 他们的行事作风很像是游击队，但战斗力强悍，即便是执行战役级别的作战也不虚德军。好在他们的进攻方向是向北，707师和722师在这个月又和其大打出手，好在这次德军取得了胜利（宣传上声称挫败了游击队袭击交通线的行动）！ 鲍里斯曼相信那次作战给予了这支部队以重创，以至于已经近一个月了，所有的交通线居然平安无事！最多也只是零星游击队的极其有限的破坏。 但他还是实实在在的收到了铁路线一个巡逻站的报告。 这份电报非常令人震惊： “今日上午九点，匪徒袭击了铁路线，炸毁我军运输坦克的军列。我军第一时间开赴现场侦查，但侦察员三人神秘死亡，疑似窒息！在其失联后，我们又派人侦查，发现铁路已被炸断，彻底坏损的坦克以碎片形式散落到森林中。爆炸中心出现三个巨大弹坑，周围的土地已被烧焦！ 我们拦下了经过于此的军列，现在，请求上级派人修复铁路！” 长久以来，巡逻兵的直属上级没有收到过这么不可思议的电报，原文立刻传递到师指挥部。 734师指挥部顿时陷入骚动，参谋长于此立刻意识到一个简单又可怕的推测：“看来，那个俄国人的第284师，他们的进攻矛头要瞄向我们了！” 如此一说，全体参谋为之一振！ “什么？李特曼，你说什么？他们要打我们？！”鲍里斯曼紧张的询问。 “难道不是吗？仅从报告来看，俄国人的袭击造成的危害极其严重！他们完全不是像某些匪徒那般毫无针对的袭击，这次他们分别就是打算让我们的一条重要铁路线瘫痪！ 我的师长，假如这条铁路线瘫痪了，我军的物资就要绕巨大的线路，每一辆坦克的运输，都将增加至少十二个小时的运输成本！” 说着，参谋长将师长召到摊开的大地图处，拿着指挥棒指着出事节点。 “这是第30号巡逻站的汇报，瞧瞧这铁路线排布，这是明斯克到基辅最近的铁路线，现在它中断了！我们必须迅速将其修复，而且必须做好准备，应对敌人的凶猛进攻！” “我的上帝！这些该死的俄国人居然选在这个时间进攻？！”师长鲍里斯曼抱紧头颅。 “何止是沼泽地的俄国游击队，现在他们在第聂伯河西边正加紧部署，很显然，俄国人正在筹备大规模进攻！因为，我军正在竭尽所能的向前线输送军械物资！可是这关键的铁路线居然被炸断了！” 鲍里斯曼很快明白了参谋长的推测，即这次针对铁路线的破坏，乃敌人有目的为止，它更像是受了苏联当局的指挥。 现在，满载坦克的列车炸毁，一次就损失几十辆坦克，要在战场上摧毁这么多坦克，俄国人将付出巨大的人员伤亡，而一小撮游击队以炸药损失的代价就取得了这般战果。 鲍里斯曼无法不生气，可是还有什么办法呢？ 仅仅是上午十点，他立刻召开了军事会议，通报了早晨发生了严重袭击，并作出关键命令： “现在，各团紧急集合并做好战斗准备！各警察营、东方志愿者营，立刻到各个负责的村庄严加看管！一旦发现有通敌行为者，当场绞死！命令距离事发地点最近的守备部队，立刻检查附近村庄，处死一部分人，作为震慑！ 工兵部队，立刻将仓库里准备好的铁轨搬出来，限定在一天之内修复铁轨！” 修复被损毁的铁路，德军有着丰富的经验。在各地应对游击队骚扰破坏的德军官兵，必须面对铁道枕木被撬开，铁轨被炸断的窘况。因此，他们采取的办法就是提前将铁轨和枕木组装一起，在破损的线路上，清理所有杂物，重新铺设路基，再将预制好的铁道铺设上去。 这样，德军可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道路修复工作。 在这一方面德军非常严谨，即便是从未遭遇到铁路被炸烂情况的734师，他们预制好的铁道现在终于排的上用场。只是这个师的所有官兵，都希望他们预制的铁道永远不要派上用场。 命令是绝对的，又因为鲍里斯曼还是个资深纳粹，他的报复手段比同僚更为强硬。 这一刻，参谋长不得不提出质疑：“我们现在当务之急是匀速修复道路，并告知整个白俄罗斯的铁路调度这里的情况，而非是展开报复！我们处决一些村民就是单纯的泄愤，这对我们消灭藏匿在森林中的匪徒毫无意义。” “不！我们要消灭占领区人民的抵抗意志！要消灭消灭那些胆敢跟我们作对的人！”鲍里斯曼的脸多了分狰狞，“村庄就是游击队滋生的土壤，假如我们将这些村民全部消灭，游击队得不到给养，自然自取灭亡。” “算了吧！这套说辞如果有效，沼泽地的那些游击队早在冬天就死了！鲍里斯曼，我们不得不面对现实，如果像往常那样频频对这里的和平居民采取极刑，只会激发他们的反抗意志！” “那么他们就反抗啊！正好将其彻底消灭！” 看着他气冲斗牛的样子，参谋长闭嘴了。 作为734师参谋长，李特曼并非像鲍里斯曼这样狂热型纳粹，他自诩有一些容克贵族精神，倡导部队在占领区，尽可能的善待当地人！可惜，当局面对愈演愈烈的游击队袭扰已经彻底失去了耐心，针对当地人的屠杀层出不穷。 凡是一个德军士兵死亡，就有五个当地人被绞死，一个德军士兵受伤，就有一个当地人被射杀。在执行命令方面，李特曼毫不怀疑自己人的坚决性。 这一次不知道敌人的袭击事件中死了多少德国士兵，五倍于此的村民将被杀害！ 第九百一十六章 目标安德罗波夫卡 部队一路狂奔了一小时，跑过的路程少说有六公里。 在路况复杂的森林中穿行，不少人因此崴了脚，他们还是背着沉重的装备，勉强前进，直到上午十点，气喘吁吁的战士们才获命原地休息。 杨明志亦是喘着粗气，两千余人已经无所谓军威，一个个瘫坐在地疯狂喘息，亦或者抱着水壶纵饮。 经过一番休息，杨明志狂躁不已的心脏终于舒缓下来。 云爆弹的爆燃必然给予战士们极大震撼，杨明志亦是被吓了一大跳！硝酸肼这种物质只比TNT威力大两三倍罢了，但其杀伤方式太独特。超高温的胶黏状态气体云有着强大压力，因而能压垮爆心一定范围内的坚固金属物质，甚至将钢铁气化一部分。 最令人震惊的，还是莫过于它制造的规模宏大的蘑菇云。那如平地长出巨大香菇的存在，必然在感官上震撼所有看到它的人，包括苏军和德军。 现在部队已经稳定下来，即便德军去事发地点侦查，他们也将扑个空。 杨明志立刻开展临时作战会议，以确定下一步的行动。 四位营长聚在一起，杨明志将地图摊开，他已经用铅笔绘制了一条行军线路，手指指着一个节点。 “同志们，这是我们新的进攻方向，安德罗波夫卡村，我们首先经过这个村庄，再继续向北前进。” 对此，巴尔岑不得不提出疑问：“军长！这个村庄距离我们现在的大致位置实在很近，我们只要沿着最近的溪流向东北方向走就可以了！可是，我很担心这个村子被德军占领了！” 杨明志倒是一直没有这么想，经他一提醒，只好摇摇头：“根据上级的命令，我们有义务解救所有被德军控制下的人口，假如这个村庄被德军控制，我们就杀死敌人，把村民全部带回去！” 这么一说，乔舒雅又紧张起来，她讷讷的说：“军长！该不会，还是让我的人作为护送？” “如果现实需要，你还得担此重任！不过我也担心这个村子像很多村庄一样被德军夷为平地，只作为向导型的地名存在！即便那里已经无人居住，利用价值还是有的，毕竟战争之前它就是个实实在在的村庄，如此也必然有现成的路。我们沿着路行军效率会极快！” “可是！道路行军，一旦被敌人巡逻兵发现怎么办？”巴尔岑问道。 “那就干掉他们！即便敌人直到我们行踪也没什么意义，大不了我军继续钻入森林。我们毕竟是两千多人，装备精良训练有素！”杨明志轻拍巴尔岑的肩膀：“所以，作为开路急先锋，你的侦察营必须做好自己的责任。” 巴尔岑还是有些狐疑，点了点头：“好吧！我会在行军纵队的四周，都安排侦察兵，一旦发现异常就迅速报告。” “很好！所以我们休息到十点半后继续行军，目标安德罗波夫卡，侦察营率先行动！” 休息的时间有半个小时，战士们纷纷卸下他们的装备，趁机补给闲聊。 火箭炮的初次表演震撼了全体官兵，尤其是在足够近的距离发射火箭炮的炮手，他们被问候的更多。因为炫耀的缘故，这几位战士也毫不犹豫的吹嘘一番。 什么有了火箭炮敌人的进攻将是送死行为。什么我是第一次发射火箭炮的打完仗会得到勋章。 这些说辞也迅速传到杨明志耳朵里，对于这些，他只是付之一笑。 唯独娜塔莎和杨桃凑了过来，两人都表现出那种极度的震撼，以及对自己这个设计者的极度崇拜，如此，岂能不把她俩搂在怀里？ 杨桃舒服的躺在丈夫的大腿上，幸福的嘟囔：“现在的我真是非常安全，我再也不用担心敌人了！他们是敌不过我们的新武器。” “那是当然，长官的武器是可以一口气打到基辅的！只要我们数量足够多，火球能把敌人的防御工事全部吞噬，这样他们的防御毫无意义，我们胜利的那一天不远了！” “是啊！不远了！”杨明志抚着两姑娘的小脑袋，他非常清楚，此时此刻在其他展现，战斗依旧惨烈。 即便苏军开始装备RPG，德国人也一样有啊！其结果就是双方的坦克都在想办法加厚，都开始安装奇葩却有效的栅栏装甲。至少这武器实实在在扰乱了德军闪电战的进程，双方开始陷入拉锯战，攻下德军的阵地，苏军也没有什么很好的办法。很多时候，苏军不可能等到重武器到前线就必须发起进攻，无疑，以血肉之躯冲击德军的防御体系，巨大的伤亡取得的战果非常有限。而德军若是进攻，亦是要做好付出大量伤亡的心理准备。 杨明志陷入沉思，苏军现在就可以着手云爆弹的制造，毕竟这东西原理非常简单，但苏军高层怎么想也不会把燃料当做主要杀伤武器来用吧！ 其实，他们就缺乏这种武器的实战报告！杨明志推开小憩的姑娘们，笃定的站了起来，因为出发的时间已经到来。 部队现在休息的位置，距离安德罗波夫卡村最近的距离仅有两公里，全军经过两条小溪，在钻出一片树林，就能抵达那个位于森林夹缝中的村庄。 这次，巴尔岑全营轻装出动，他尤为命令托科夫的连位于排头。 这些“森林猎人”仅仅拎着武器朝着目标冲刺，他们的行动非常矫健，很快就消失在密林里。杨明志的大部队反而不紧不慢的跟随其后，只是他刚刚行军有二十分钟，电报员就突然收到警报。 “鲶鱼！鲶鱼！猫头鹰抵达目标，猫头鹰发现德军！发现德军！他们在处决平民！我们怎么办？” 如此警报，完全出乎杨明志的意料！他已经做好发现敌人就顺手灭之的决定，没想到德国人在公然杀人？ 现在情况还不明朗，好在距离目标已经非常近了。 杨明志伸出右拳，一声令下：“同志们！全体加速前进！雷切夫你负责左翼，邦达诺夫你负责右翼！乔舒雅，你和非战斗人员紧跟着我的卫队，我们负责中间！” 接到作战命令，所有人又兴奋起来。 这一幕对于杨明志来说似乎似曾相识，记忆中一次战斗也是巴尔岑率先发现敌军，之后全军抢占有利位置，一次猛虎下山般的突袭，德军迅速被歼灭。“这次作战是复杂一些，但是你们德国人被我发现，就做好死亡准备吧！” 第九百一十七章 强袭安德罗波夫卡 安德罗波夫卡村，一个居于林中与世无争的小村庄，它和几个村子同属于一个集体农庄。 白俄罗斯已经为德军占领，少量的德军不可能完全控制所有村庄，他们无意改变“集体农庄制度”的现状，就在这些村庄里选取服从德国的村长，组建服务于德军的村民卫队。 德军希望以这种方式统治，使得当地村民能源源不断的为德军补给。 然而，事与愿违，愈演愈烈的游击运动，使得很多村庄变得阳奉阴违。白天，他们为德军提供粮食，夜里，他们为游击队提供粮食和宝贵的盐。 而德军对此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寄希望于残酷手段压垮当地人的反抗意志，遂定下了残酷法令。 如今，这个距离铁路线较近的安德罗波夫卡村，灾难已经降临。 巴尔岑早早的抵达村庄的边缘，在其面前是一片广袤的开阔地，看起来这片平原足有一公里宽。实际上，这是村民多少年来砍伐树木开垦出来的耕地，春小麦已经种上，秋季就可收获。 可惜，看起来注定有些人无法参与秋收了。 杨明志率领大部队姗姗来迟，部队已经做好战斗准备，一个长达五百米的进攻阵型，就在森林边缘排布完成。 杨明志紧张的窜到埋伏的巴尔岑身边，问道：“现在侦查的怎么样了？” “是！现在的情况很不好，德国人要对村民执行绞刑。” 说着，巴尔岑的手指指向村庄，杨明志亦是掏出望远镜观察一番。 在他的事业了，一个简易的绞刑架已经搭建完毕，绳索刚刚挂上去。 这个村庄不大因此人口不多，很明显全村都被德军押解着前来看行刑。 至于受刑者，明显都是些年轻人，他们勾着头被德军士兵押解着。受刑者一共有十人，一次杀死十人，敌人也确实凶狠。 一个身材高大戴着大檐帽的军官，正拿着鞭子手舞足蹈，向着围观人群发号施令！ 佩罗尼斯基钻到杨明志身边，对于德军将怎么做，他懂得很多。 “这是敌人的报复手段！我猜测，就因为刚刚我们袭击了德军军列，本地的德军驻军立刻采取报复。他们不能发现我们，就拿当地村民开刀！假如我们不阻止，德军会慢慢杀光整个村庄的人！” 杨明志为之一震，他放下望远镜，担忧的反问：“所以德军会最终杀光这个村子的人？” “是的长官！我知晓德国人的手段，凡是杀掉一个敌人士兵，他们就会杀害五个村民作为报复。当我们进行了大规模破坏，敌人甚至会把一个村庄烧毁泄愤！” “他们这么做我完全相信，但我先要再观察一下！巴尔岑，现在命令你营的所有精确射手，给我做好战斗准备，我需要你的人能在第一时间干掉尽可能多的敌人！” “遵命！长官！” 杨明志布置的作战任务不复杂，狙击手分别锁定暴露的敌人，几个人对付一个，当收到开火命令立刻开火。从埋伏地到敌人，经过估算也就四百米，子弹不到一秒就能收割生命。 在一阵齐射后，四个营乌拉冲锋，如洪水猛兽般荡平敌人。 包括杨桃和娜塔莎在内的狙击手，都收到了准备射击的命令。 这一次，娜塔莎也没有再使用她的半自动步枪，而是魔改后的反坦克抢。这枪械已被证明可以当做“反器材狙击枪”来用，用它来打人，真是丧心病狂。然，杨明志需要的就是这样的恐怖效果，因为娜塔莎的目标不是别的，就是那个发号施令的军官。 趁着狙击手们准备诸元的时刻，杨明志再观察了一番。 “真是该死！这个该死的纳粹居然要绞死孩子！”在杨明志的视角里，那军官命人在人群中拉出来一个小个子，仔细一看那居然是个女孩。 像是孩子母亲的女人赶紧冲了上去，结果，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那军官居然踢开了那苦苦哀求的女人，拔出手枪抵着孩子后脑，接着，一团不可名状的物质从孩子的脑门飞溅，一秒多后，所有密切观察的苏军都听到了这声闷响。 村子里发生了什么，两千多战士都清楚了。 愤恨中，杨明志举起了右手，下令道：“把这些纳粹，都杀光！我们不留活口！” 右手落下，这就是射击命令。 暴露在视野中的德军一共有十人，当然他们来的人并不只有这么点。 三十多位狙击手几乎同事开火，一阵脆响后，被瞄准的敌人纷纷倒地。而刚刚那个杀害孩子的军官，他突兀的站立着，手枪已经掉在地上，而头颅已经消失不见。 杨明志赫然看到这具庞大身躯逐渐跌倒，两条血剑却如喷泉。这是谁的目标，不言而喻。 “娜塔莎！你干的好！” 女孩知道这是长官在表扬自己，她没有自满，而是机械性的拉栓退弹壳，匀速安插一枚新的。固然是用穿甲弹打人是奢侈，以14.5毫米口径的巨大子弹打人，中着必死，且产生的残酷杀伤也足矣震慑敌人心灵。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所有村民都惊呆了。好几个德国人在他们的面前突然死亡，另外的德国人则瞬间抛弃押解的犯人，立刻趴在地上卸下了枪。 枪声平息仅仅十秒，乌拉之声又传来。 这一刻，村中的所有人完全被震撼，大量武装人员像是从土地里冒出来的一样，口号喊的震天响，向村子强袭。 德国人本能的明白这是游击队进攻了，而村民也不再懦弱。即便村子里大部分是妇孺，亲人就死在自己面前，悲愤化作了力量。即便这些人手无寸铁，还是义无反顾的扑向敌人。 有还几个德国兵陷入农妇的拳打脚踢中，也有德国人迅速逃向他们的摩托车。 愤怒的村民终于拿着所有可用的东西当武器，甚至有人捡起德国人的步枪向其射击。 村民们扑向这些德军，结果就在即将得手只刻，纷纷为其车载机枪如割草般打倒。 德军从震撼中回过神来，他们看到大量人员冲向自己，子弹划破空气的声音此起彼伏。只有八个德军士兵逃到他们的车辆处，解决完那些追击自己的村民，三辆摩托车即刻调转车头沿着土路逃亡，但他们还是被乌拉冲锋的苏军赶上。 火箭助推榴弹向着这些刚开始移动的目标飞射，弹头拖着青烟，以近乎直线的弹道纷纷击中目标，接着，连人带车，化作一堆碎片散落一地。 第九百一十八章 “村长”所言 攻打这个被德军占领的村庄并不在一开始的计划上，只是他位置微妙，利用这里的土路全军行动将更有效率。 杨明志总想着能尽可能的避免部队行踪，现在看来已经不可能了！打下这个村庄，德军会更加确信有一支强大的部队渗透于此，搞不好未来会有硬仗。 四个营的战士已经纷纷进了村，红旗在村中会晤示意。 “这场胜利胜的毫无悬念！佩罗尼斯基，我们也进村吧！”说着，杨明志站起身，带着他的卫队，斗志昂扬的向前走。 这个安德罗波夫卡村，顾名思义，其村庄就是个自然村，很久以前由一户人家在这森林定居，并逐渐发展壮大。后来沙皇要求所有国民必须有姓氏，该村村民就以最初的拓荒者安德罗的名为姓。因此，这个村子的大部分居民，都是姓安德罗波夫的。 原来的村长是个一脸白胡子老者，可惜，此人早已被德军枪决，而他们选出了一个新的。 如今，这个新的村长已经为愤怒的村民控制起来。 当穿着土绿色军装，一身正式打扮的红军战士出现在村民面前，这些人纷纷跪倒在地，双手摊开向着天，像是在迎接神的降临。 杨明志姗姗来迟，他从没计划在这村庄久留，只是现在，他有理由再次逗留一番。 部队已经开始打扫战场，他们令或者的村民暂时聚拢一起后，就着手检查所有倒地的人。 很多中弹的村民在哀嚎，还有的明显已经死了。凡是踢踏几下毫无反应，即被认为死亡，伤者也被聚拢在一起。 因此，当杨明志抵达的时候，正看到这一幕。 近乎一百民众坐在地上，有的目光炯炯，有的抱头痛哭。其旁边则是哀嚎的伤者，还有村民已经抱着其身子痛哭。 这种场面，他已经见的太多，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也难以令他动容。广大的官兵，尤其是伞兵营的战士，他们这算是第一次看到德国人当众行凶，对于敌人的愤怒涌上心头，对于伤者的怜悯由使得他们决定救治。 雷切夫和邦达诺夫非常理智，两位站在长官面前当即介绍了一番战果。 “这次作战，敌人都被歼灭了，我们还抓获了三个俘虏，可惜这三个德国人几乎被村民打死了！” 雷切夫的说明令杨明志很是遗憾：“我下令杀光敌人，果然敌人被消灭殆尽！如果还有个活口，说不定还能问出一二。” “那么这个人就排上用场了！”邦达诺夫打了个响指，两个士兵架着一个穿着皮衣、已被揍成熊猫眼的中年来人前来。 这个家伙的形象让人想起刚刚被处决的那个火车司机，看来这个人也是叛徒。 “说吧！你是谁？为什么会被打？你分明不是德军！”杨明志握着手枪，恶狠狠的问。 这人没有果断回答，而是反问一番：“你们又是谁？你们是红军正规军？” “回答我的问题！”说罢，一颗子弹在此人面前的土地上弹出一片泥土。 即便如此，他像是吃了豹子胆似的态度依旧非常强硬。 这时，一个苍鬓老者拄着棍子，从村民群体里站了出来。 “长官！这个人是德国人为我们选定的村长！他是个恶人，你们一定要杀了他！” 一语激起千层浪，原本哭泣的村民们纷纷像是打了鸡血，他们拼命咒骂这个坐在地上顽固不化的家伙，甚至有人要冲上来继续殴打，还好被士兵拦住了。 即便是被十几支枪刺威逼，他依旧一股子誓死不说的态度，看起来他是知道自己大限将至负隅顽抗。 “呵呵！看起来你是什么都不愿意说自己的身份，也罢，那么你就没什么利用价值了！”杨明志一扭头，命令道：“阿布拉姆！带你的人把他的脚筋挑断，再把他押到绞刑架！让他自食其果！还有那三个奄奄一息的德国兵，都这样办！” 这个所谓的村长说不说已经无关紧要，被解救的村民知道一切，询问他们即可，尤其是站在这里的年老者。 但是，直到刀子抵在这人的后脚跟时，他终于服软了！ “我说！我说！我是乌克兰人，我被德国人安排到这里管理这里的村民！一定是你们！你们杀了德国人，所以德国人要在这个村庄杀人作为报复！我没有办法，如果我不提供足够的人让德国人杀，死的就是我！” “都停下来吧！”杨明志一摆手，阿布拉姆收了手，但这个“村长”依旧被一名强壮的战士踩着后背。 杨明志蹲下来，刻意把玩着自己的手枪，恶狠狠的说：“既然如此，你就改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已经有很多村民被德国人所杀，你又有什么理由存活？不过，我倒是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长官这又是在玩弄心术了！这个家伙交待有价值情报后就会被绞死！阿布拉姆和他的弟兄们不禁偷着乐起来。 一根救命稻草漂着，这“村长”当即就抓住了。他是足够的机智，知道什么价值是有用的。 即在村庄的东边，有一个连的德军驻扎，又有一个白俄罗斯人组成的“伪警察营”部队作为协助。这次带队来杀人的是德军一个排长，该步兵排已经全军覆没。 杨明志点点头：“你的情报很有价值，所以德国人和那些伪军一共多少人？” “大概有三百人！但是，他们的营房里还有些年轻的白俄罗斯女人，德国人需要女人消遣！” “什么？居然还有女人？” “对！那些德国人需要些消遣。” 此人这一说辞难以不令人吃惊，杨明志毫不犹豫的想到了第一次进攻霍姆尼奇作战，部队攻入城内就救下了不少“军妓”。这些人固然是为德国服务，她们是出于生存无奈，最终罪行被赦免。 同样的情景也出现在这里，在接下来的闻讯中，这个家伙的回答愈发的露骨。 “在这个村子，我有很大的权力。凡是铁路遭遇破坏，即便是小规模的破坏，即便不是这一路段的破坏，这个村子都有人为之付出生命代价。这是德国人的命令，我必须执行，而且谁将被绞死，也由我决定！ 即便，铁路没有被破坏，这个村子的部分年轻女人也要送到德军的军营供其享乐。我也有权力挑选哪个人女人前往。” 在德军控制之下，这个村庄更像是一个“羊圈”。 女人都不想被德军糟蹋，尤其是有年轻女儿的妇女，她们甚至把女儿奉献给这个“村长”，以求女儿不会被选中。毕竟这个人就在村子里，他即便邪恶但绝不会亲手杀人。把人送到德军军营，归还来的可能就是尸体！ 通过“村长”的自白，还有村民的控诉，杨明志为首的一众官兵知道了一切，大家怒不可遏。 反倒是这个村长，果断提起了赦免的许诺。“我已经把知道的告诉你们！你们兵力很多，大可袭击敌人的营地。再说枪声他们必然已经听到，战斗不可避免！你们消灭德国人，把那些被当做奴隶的年轻女人解救吧。我说了这些，希望你们能饶过我。” 杨明志瞪着这个一脸哀求的家伙，什么话也没说，一个眼神一个响指，阿布拉姆明白了一切。 “村长”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般被士兵架着，其脖颈套上了绳索，他和那三个奄奄一息的德国兵一样，像是咸鱼一般挂着死掉。 第九百一十九章 侦察营的任务 敌人和叛徒都被吊死，部队完全贯彻落实了敌人活口一个不留的命令，现在的问题是接下来怎么办。 杨明志面临着一个选择！ 他知道自己肯定不能带着老百姓去打仗，若是分出兵力来护送村民回去，部队战斗力就会下滑。 既然最近的德军部队距离此处不远，他们理应已经采取措施了。 随军的医护人员其本职工作就是这个，他们已经本能的开始救助这些伤者。即便是冷血也一些甩下这些人，杨明志知道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他令所有的军官，还有那个挺身而出的老者紧急开会。 “现在情况已经完全改变，我们必须妥善解决三个问题。第一，我们要把村民送回去，包括受伤的也尽可能送回去。第二，我们要把眼前的敌人营地拔掉，把敌人和叛徒全部消灭，最好在解救被其掳走的女人。第三，我们大部队还要朝着目标继续赶路。” 老者安德罗波夫始终一头雾水的，趁着这个机会，他赶紧询问：“你们究竟是谁？是大部队吗？我们的军队是不是已经打过来了？你们要带我们走，我们要返回哪里？” 杨明志挠挠头，他没有和这老人废话，就任命其为新的村长。 “乔舒雅，你安排一个排，护送所有的村民返程，让你的人尽可能武装这些村民，你现在就去安排！” “遵命！长官！” 乔舒雅这就拉起费解中的老者，他的疑问将全由一帮女兵解答。 这个村庄还有九十多人没有受伤，现在还活着的伤员也仅仅十人了。 任何的部队，伤兵都将严重拖累其行军和作战，杨明志现在也不得不面对同样的问题。这些村民会迅速的收拾细软离开这个悲催的村庄。对于他们来说，一直盯着他们的德军将全军覆没，再也没有人会杀害逃走的村民了。 村民的事就这么简单解决，至于他们能否安全抵达诺夫戈梅利，这就管不着了。 杨明志继续命令：“巴尔岑，你率领你的营去干掉敌人的营地，我和其他人继续朝着目标前进。” 巴尔岑当即答应了，可两秒钟后，他提出了一个非常尴尬的问题：“长官，我们堂而皇之的去打德国人？对于敌情，我们一无所知！” “那就找一个向导！” 苏军根本不缺向导，杨明志随口一说，就有三个女人站出来承诺带路。女子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即都被德军奸污过，因而对其营地真可谓了如指掌。她们都是生过孩子的女人，丈夫在一年前当兵，至今杳无音讯。 因而她们的心理素质已经足够好，即便被奸污，暗地里也是憋着报仇，甚至有人打算在下一次“服务”时，和一个德国人同归于尽。现在报仇的机会就摆在眼前，即便是死也值得了。 如此完全符合巴尔岑的希望，他挑选了一位足够丰满的女人担当向导。 时间即将正午十二点，总结上午的战斗，全军没有人阵亡，受了枪伤着只有两个，好在都只是轻伤。崴脚的士兵有不少，休息一阵子又纷纷恢复了。 以如此低的损失取得如此大的胜利，杨明志不觉得这是奇迹，胜利都是建立在部队组织得当、武器先进，以及德军防御松懈的基础上的。 但最近的敌人，他们可能有三百人！其必然做好了战斗准备，恐怕已经在向枪声传来的方向突进了。 乔舒雅的人已经开始护送村民细软跑，巴尔岑的人沿着向东的土路两侧，洒下了散兵线，在女向导带领下进攻。 望着战士们灵巧的身影消失在森林中，再看看已经一片狼藉的村庄，杨明志一声叹息。 “唉！我们也该行动了！全体都有，按照向北的土路，排成纵队前进！雷切夫，安排一个连作为侦察连！” 战士们的肚子在咕咕叫，时间紧迫，他们被迫在行军中吃饭喝水。 杨明志暂时没有功夫再去管巴尔岑，他知道自己的这个忠实的战友定会轻松解决敌人，接着迅速和大部队在预定地点会和。战斗，真的即将打响！ …… 另一方面，巴尔岑正朝着正确的方向赶路。他给予名为玛利亚的向导农妇一把手枪，并简单教会去操作方法。 这女人非常珍惜这次报仇的机会，他指着前方，异常冷静的说道：“大概还有两公里，我们就到了！那里就是红旗农庄。” 毕竟白俄罗斯二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在和平年代的末期才勉强八百万人口。庞大的区域和少量的人口，使得村庄分布非常分散，各村庄人口也很有限。当局将很多小村庄编为一个集体农庄，在这个位置的就是“红旗农庄”。 可惜，这农庄的核心大村，已经变成德军的驻屯地。当地的村民全部被驱赶，亦或者已经被杀害，留下的房屋成了德军的居所。 所有和镰刀锤子红星有关的标记全部被磨平，取而代之的是纳粹的标志，和一面升起的德三国旗。 驻扎于此的德军收到了紧急命令，即杀人命令！红星农庄下五个村庄，已经有一百多人外出执行任务。还有三个排的德军，两个连的伪军驻扎，当听到枪声，他们紧急集合。 异常激烈的枪声从安德罗波夫卡村传来，或许部队遭遇了游击队袭扰。 当前，凡是德军士兵消灭一个真实的游击队员，都能得到丰厚嘉奖。考虑到部下有寡不敌众的可能性，以及全歼游击队邀功的想法，德军连长立刻下令一个排的德军，一个连的伪军，合计一百五十人，向那个村庄前进。 对于游击队善于打冷枪骚扰战的事实，德军了如指掌。因而队首开着摩托的士兵也不敢以最快速度赶往，他们不得不配合急行军的大部队前进。 处于对于游击队糟糕装备的蔑视，以及增援的迫切性，他们果断的采取两行纵队狂奔，甚至连先遣尖兵都没有布置。 狂奔三公里土路就可抵达目标，他们轻装前进，最快十五分钟就能抵达！本该是吃饭的时间，战斗突如其来，德军和伪军即便怨声载道也没有办法，他们不会向长官发怒，怒气全部撒在游击队身上。 这群狂奔的人，率先为巴尔岑派出的几名尖兵发觉。这些战士立刻选择隐匿，确定一百多德军（伪军也穿上36式军装）沿着道路在全速前进，便迅速返回报告。 听到这个情报，巴尔岑意识到敌人已经近在咫尺。 若是曾经的他，会毫不犹豫的下令部队就地埋伏，打一个漂亮的歼灭战。但有了三月底的作战，他检查写了很多，在总结自己的过失的过程中也学到了一些战斗经验。 他紧急向各连连长下令：“我们的目标是端了敌人的老家，而非干掉这一小撮敌人！一连二连三连，我们组成大部队，放过这支敌人质朴敌人军营。四连，你们原路返回到安德罗波夫卡，我估计敌人是增援那里的。迅速抵达那里埋伏，但不要马上战斗。待我们的总攻打响，敌人返回救场时，揍他们的屁股！” 第九百二十章 强袭红旗农庄 巴尔岑自诩这个计策绝对天衣无缝！即便对手可能有七八百人之众又如何？在强大的火力突袭下，他们的将土崩瓦解。而且，巴尔岑完全不相信德军会有怎样的防备，他们肯定不会想到，有一支庞大的战斗力完全的部队向其狂袭！ 如此，除却迅速返回的托科夫的第四连，剩下的三个连全部遵从原地静默的命令。 可以说，他们是看着一百多个德国鬼子在眼皮子底下离开的，当其纵队消失在树林中后，侦察营继续行动。 “现在距离农庄已经非常近了！我知道这个时间，留守的敌人肯定在吃饭，这是我们最好的报仇机会！”向导玛利亚提供的这个关键性分析令巴尔岑大为惊喜。 他自己也觉得饥饿，看看腕表正是十二点多，在午餐时间开战，敌人肯定想不到！ 战斗就讲究一个突然性，这种战法，侦察营有着先天的优势。 这次，他们更是带着大量的火箭炮，尤其是会产生巨大蘑菇云的飞弹，几发下去就能产生残酷效果。 那里据说又被囚禁的年轻女人，原则上是要救下她们的，但战斗中解救人质，己方伤亡不可避免。他毕竟不是政委，更是忌讳自己的人伤亡。 巴尔岑摇了摇牙，下令部队里的火箭筒手：“抵近目标后，你们假设三个阵位发射一枚云爆弹两枚高爆弹，之后择机进攻！” 他非常清楚长官发明的这款武器会严重消耗附近区域的氧气，可怕的窒息对敌我都是致命的！仅仅一枚就足够产生巨大伤害！ 森林的掩护很快消失了，四百多战士埋伏在森林的边缘。 稍微观察一下，德军占领的村庄规模可是不小，从埋伏地到目标六百米肯定是有的。这样的距离已经超过步枪的有效射击范围，也就机枪和狙击枪的抛射能继续打击敌人。 通常，这个距离要使用82毫米迫击炮炸一顿再进攻，这一次，部队有了新式武器。 三个火箭炮发射阵位迅速建立，他们按照简易的标尺确定了仰角，火箭弹已经塞了进去。 看看左右，所有战士做好了战斗准备！向导更是郑重其事的说明：“农庄就在这里！敌人肯定在食堂内吃饭，现在进攻正是时机！” “这当然是时机！”巴尔岑高傲的站起来，一声令下，火箭筒手扣动了扳机。 这是一种超越向导玛利亚理解的武器，粗管子后部喷气熊熊大火，气浪喷走了大量泥土。她相信自己若是站在其后，高温气浪足够把自己撕碎。 管子的另一头瞬间出现了一道青色烟雾，接着就是三声剧烈的爆炸。 所有战士看到了这样的一幕，火箭炮都击中了村庄，三个火球几乎同时出现。只是有两个迅速掀起巨大的尘埃，另一个火球则越变越大，很多人居然看到了明显的冲击波！ 那火球在几秒钟后散去，强烈的暴风也吹到了森林，人们屏住呼吸，谁都不想问着奇怪的气味！ 接下来，在爆炸中心，一朵蘑菇云挺空而起，它灰白色的规则体型难道不美吗？ 巴尔岑相信，这美丽的背后意味着大量的敌人死亡，它的高温能融化金属，更不说人了。 …… 这爆炸响彻周围很多区域，包括远方的734师师部也迅速收到了和九点多中收到的非常类似的电报。即游击队一丝再次大规模使用炸药，造成部队大量伤亡。这都是后话了。 杨明志当时距离爆炸区域并不算远，再说闷响即便传到他的耳朵里很弱了，他都能判断巴尔岑的攻击已经开始。能制造这种闷响的不是别的武器，就是自己发明的云爆弹。 “唉！巴尔岑啊巴尔岑，你只有五枚！看来你是打掉了四枚，剩下最后的一枚可不要在浪费了！”内心里，杨明志为自己的老部下的铺张浪费而揪心，也为自己没有搞出更多的这类武器郁闷。 他对于那边的战斗知之甚少，战斗明显刚刚开始，只有一段时间后再进行无线电联络，现在大部队的任务还是继续赶路。 另一方面，巴尔岑感觉到了一阵小风吹拂，即便那是微弱的北风也足够了！ 部队静置了五分钟，他终于下达了突击命令。 正如向导所言，绝大部分德军留守部队正在吃饭，突如其来的炮击完全令他们措手不及。 那枚证明的云爆弹落点非常刁钻，即部队营房。强烈的爆燃瞬间将这些木质建筑烧成灰烬，气浪冲击波更是横扫一片。半径一公里的土地实际都为此震动，就连巴尔岑本人也清楚感知的到。 冲击波也摧毁了食堂，上百名手无寸铁的德军、伪军士兵被吹飞，亦有一些陷入瞬间高温中，仅仅几秒钟就将活人变成焦炭。 蘑菇云依旧矗立平地，“红旗农庄”很多建筑已经开始燃烧。也许这个机会狂袭不是好手段，命令已经下达，巴尔岑和他的部下们全面进攻！为了一雪前耻，他们决定杀光所有敌人。 面对这样强烈的破坏，已经没有士兵能指望在这些燃烧的战场找到被掳走的女人，可能她们已经殒命。 几百米的路程，全副武装的战士几分钟就冲到了。他们进了农庄，根本没有遭到什么像样的抵抗！ 巴尔岑完全不清楚，有一枚高爆弹飞的太巧了，爆炸距离德军驻军指挥所很近，那个连长已经连同建筑的顶棚，一起被吹飞，内脏被震到碎裂。 留守的实际有五百人之众，一百多人当场死亡，又有二十多人死于云爆弹造就的窒息！房屋开始燃烧，场面混乱急了！ 德军和伪军在第一时间根本就没有想到这是敌人袭击，反而觉得是弹药库发生殉爆！可当救火的士兵发现弹药库平安无事，只不过部分开始着火后，小部分人才猜测这可能是敌袭。 敌人正陷入混乱，只有少部分人拿起了武器，巴尔岑的大部队这一刻出现，实在是在混乱的基础上又添一把火。 机枪、步枪、冲锋枪，朝着所有穿着和苏军不同复装的人射击，缺乏抵抗的德军和伪军面临的是一场屠杀！他们更惊讶的发现，即便是跪在地上把双手高举，这些野蛮人还是照样会开枪！他们分明是没打算留活口！ 站在烈火之中，浓浓黑烟笼罩着战场，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气味，那是苦味酸爆炸后的残留物！更多的则是木材燃烧时的气味。 巴尔岑和很多战士一样，暴露的皮肤纷纷熏黑。 “所有人立刻检查战场，将发现的敌人立刻杀敌，我们不留活口！寻找被敌人掳走的女人，只要还或者尽量带到我这里！” 命令虽然下达了，他并不对觉得还能找到什么女人！巴尔岑就一屁股坐在满是杂物，被烈火熏的发热的土地上，掏出一根烟，在一处燃烧的木屑处点燃，美美的抽起来，就仿佛周遭的地狱般的景象和自己无关。 静候部下把敌人都解决掉。 第九百二十一章 由RPG秒杀 士兵终于在燃烧的废墟中找到了一些女人，可惜已经死了。 有不少人形黑色物体，那是被烧焦的人！只是不清楚死者是男是女。 这战场炎热不堪，几乎所有的建筑都在燃烧，恐怕炼狱就是形容这般景象的。似乎有敌人狼狈的逃入了森林，巴尔岑没有下令继续追击。他知道长官命令自己在此战斗的额外意图，即吸引敌人的注意力。 逃跑的敌人去报信，德军的注意力就将死死盯着红旗农场这片区域，他们或许会大兵围剿，但在包围网压过来前，侦察连已经放完火拍屁股走了。 届时，大部队或许已经狂奔到列奥波夫卡集中营，规模更大的战斗由此爆发。 就在巴尔岑的大部队检查战场时，属于托科夫的战斗也到来了。 增援安德罗波夫卡的德军刚刚进入村子，他们检查所有房间，收敛死了的士兵。突然传来的剧烈爆炸，和腾空而起的如同火山爆发般的浓烟，使得他们意识到军营出事了。 他们立刻停下手中的工作，将分散的部队召集起来，欲排好队沿着道路狂奔而去。 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托科夫下达了进攻命令。 他的连有十五个班，装备不可谓不先进。十五具RPG发射筒齐刷刷的瞄准敌人，他们给发射管插进破片弹头果断射击。 这种薄薄弹壳内将炸药和金属片（旧弹壳粉碎）的弹头完全拥有霰弹效果，对于无装甲的人员有着巨大杀伤性。 德军和伪军万万没想到，他们排好的队形简直是绝佳的靶子。 火箭助推榴弹纷纷以一秒三百米的速度瞬间飞到迅速接触爆炸。顿时，十几朵“瑰丽的烟花”炸开，无数的弹片收割暴露者的生命！ 实际上，仅此一击，一百余人就只剩下三十多人没有受伤。大部分人死了，还有的人抱着受伤的涓涓流血的肢体哀嚎。趁着敌人还没有缓过神来，托科夫下令：“所有筒子！再给他们来一炮，彻底干掉他们！” 这次作战战前准备做的特别好，即便是大家背着大量装备一路之上痛苦不已，在需要用弹药时，之前受的苦转化为巨大战果。 爆炸声淡去，烟雾消散，安德罗波夫卡陷入诡异的平静。 “嘿嘿！就三十发榴弹，全歼德军一个连，我甚至连一个人都没有受伤，这仗打的太值了！” 本来，伏击战己方的伤亡就不会多，以一个连对敌人一个连，打到如此伤亡比，还是托科夫的第一次。他立刻下令电报员，向营长报捷。 …… “你们干的好！我将立刻向军长报捷，给你请功！现在，你的连一最快速度回到我这里！我们要离开这战场！” “遵命！连长！” 托科夫已经没有功夫打扫战场，他的人随便看了看这些倒毙的敌人，凡是未死的补枪了解。其武器装备基本扔在原地，仅拿走一些有用的手榴弹。 现在的巴尔岑心情好极了，而那个女向导心情更是后，站在燃烧的村庄中，这女人像是发了疯般的吼叫，宣泄着自己报仇后的快感。 结束了托科夫的通信，巴尔岑立刻向杨明志发报。 实际上，在大部队经过一片林间平原时，涌上天空的黑烟也为他们隐约看到。即便有微风，这烟雾不但不散开，反而越涌越多。 就在部队行军时，杨明志终于收到了来自巴尔岑的捷报。 “报告鲶鱼，报告鲶鱼！猫头鹰胜利！猫头鹰胜利！老鼠已被全部歼灭！” 杨明志把耳机压得死死的，他听到了巴尔岑激动的咆哮，亦是听到周遭的杂音。他始终相信巴尔岑会胜利，没想到胜利竟是这么突然，虎躯为之一振。 “猫头鹰干得好！有多少坠落？” “两鹰坠落，两鹰坠落！” “很好！按照既定路线，飞到正确巢穴！即可出发！” 这满是滑稽黑话的明语通信至此结束，行军中杨明志没有那么多时间和巴尔岑多唠嗑。仅从那人提供的情报来看，敌人的军营被一锅端了，“红旗农庄”的主体已经陷入火海。 最令他吃惊的还是己方部队那屈指可数的伤亡，仅仅两个战士牺牲，取得的惊人战果自己和其他官兵都看的一清二楚！ 背着沉重的装备，部队已经狂奔十公里了，几个小时以来不是行军就是作战，战士们的体能消耗巨大，精神方面的情况也每况愈下。他们需要一个胜利作为鼓舞！ 杨明志将耳机和步话机扔给电报员，就站在远处向正在从自己面前通过的战士们高声喊着。 “同志们！我们的侦察连大获全胜！敌人全军覆没，我们杀了七百个法西斯，我军仅仅牺牲两个弟兄！同志们加把劲！伞兵同志们！女兵同志们！你们可千万不能落下，目标列奥波夫卡，乌拉！” 如此说辞，杨明志可劲的吼着。 打胜仗可是振奋人心的好事，对于伞兵们来说，他们着实被震撼到了。他们都知晓那个叫做巴尔岑的家伙是军长的“军刀”，他们其貌不扬，不曾想战斗力如实之高。即便敌人可以蔑视为乌合之众，他们毕竟有整整一个营！ 这一刻，伞兵们不得不佩服那些弟兄的勇武，恰恰没有想明白，如此夸张的战损比，是建立在己方部队强大的武器装备上的！甚至，即便伞兵上阵，一样能取得非常漂亮的战果！ 被这捷报一刺激，伞兵们率先疲态一扫而光，他们行动更迅捷，女兵也不得不跟上。 杨明志亲眼看到自己的老婆和娜塔莎，伴随着大量女兵从自己身边走过。 夫妻俩只是相互点头示意，没有再说什么。 这是奔赴战场的行军，他不会对老婆刻意的恩宠。毕竟这可能是她最后一次上战场，一次充实的战斗经历，对她的一生至关重要！再者，她毕竟是个优秀士兵！ 杨明志毫不怀疑老婆的肌肉，这个矮个子姑娘已经被练出麒麟臂！她和其他女兵一样背着厚重行囊奔走，自在地上留下小小的脚印，再被后续的毛驴队伍踩散。 …… 托科夫在完成任务后，全连急行军和巴尔岑会和。彼此见面，他已经顾不上长官被黑烟熏的一身灰的邋遢样。 全营集结完毕，新的行军即将开始。 他和一众连长蹲在地上，把随身背着的皮包拉练打开，将保存完好的地图拿出。 “现在我们在这里，红旗农场，所以我们沿着这一条线路！”说着，巴尔岑随手在地上捡起一枚炭块，勾勒了一条漆黑的行军路线。 “就是这里！编号Я2，78地区，我们在这里和军长会师！今天我们已经不能和他们会师，因此全营做好在森林宿营的心理准备！现在，全营出发！” 巴尔岑掌握的这份地区地图上有着细密的坐标网格，看似标注的很晦涩负责，实际很简单。没有人会担心己方部队找不到友军，因为一个网格代表的面积仅有一平方公里。 部队终究两路并进，在他们的面前或许有敌人，也不过是些零星之敌。在地广人稀的白俄南部的森林中，他们照着同一个地点进军，待其会会和后，针对平斯克-莫济里铁路段的一个节点，将给予切断。 第九百二十二章 德734师是反应 整个下午，分成两支的苏军沿着已有的土路，向着会师地点前进。 所有人都知道，他们这样在道路行军，必然会和敌人打个照面。杨明志不想再暴露行踪，当侦察兵发现敌人踪影后，全军立刻钻入森林。 杨明志和巴尔岑，率领各自的部队在森林里矫健的穿梭，就像平常训练的那般。 这就是“森林游击战”，伞兵们还是第一次在以这种方法打仗。搞的第一天部队就是机动行军和突然进攻作战两件事，这和他们以前的训练完全不同。 雷切夫和邦达诺夫必须服从这种战斗方式，而且这所谓的“森林游击战”，长官还给取了个更为简洁的名字——运动战。 即部队始终保持高机动性，伺机打击防御麻痹的敌人，若敌人进攻了，则以高机动转移之，并尽可能的迂回寻找其破绽攻击。 这两位营长知道，要达成这样的战术效果，必须练就一双铁打的腿！好在伞兵都是精挑细选体质优秀的精兵，在经过更为也严苛的体能训练，根本不会有人掉队。 杨明志率领大部队，在太阳落山后终于停下脚步。此时此刻，他发觉自己距离会和区域已经很近了。 “已经没有必要再走了！巴尔岑那个家伙走的要比我们远，我们停下来等等他！”杨明志如此命令，全军上下一股卸了重负的愉快宣泄。 战士们迅速组建起简单的环形防御体系，全军在此扎营。为了避免暴露，今夜也禁止生火，所有战士只能就着水，啃食着面包块和饼干粉。 肚子被散漫的战士也果断抱着枪械呼呼大睡，夜幕之下的营地，一阵阵鼾声已然此起彼伏。 杨明志回首一整天的战斗，如梦如幻。 部队磨了近一个月的刀，刀子出鞘，这就放了敌人不少血！如此胜利，他岂能不高兴。 部队彻底稳定下来，捷报也迅速向期待着信息的诺夫戈梅利传去。 杨明志收到了来自耶夫洛夫的祝贺，那人也汇报了非常重要的消息，即所有被解救的人已经找到，他们正走在回村的路上。更让他惊讶的，电报员在煤油灯下几乎完整电码翻译后，得出这样的喜讯，即萨林奇金高度赞扬，一次救了近一千犹太人，这是苏联当局，是斯大林梦寐以求的，对全球宣传的重要案例。 各种赞扬的事，杨明志在出发前就预料到很多。待那个列奥波夫卡被摧毁，铁路被切断，制造的影响会更大！ 想到这里，他明白高兴还为时尚早！ 他为自己铺好床铺，命令两个姑娘就把毯子扑在自己身边。杨明志是太了解这两个女孩了，杨桃和娜塔莎，她们需要精神鼓舞，扫清一身疲惫。如何鼓舞？如此就是鼓舞！ …… 与苏军安然入睡、诺夫戈梅利士气大振截然相反的，德军这边，尤其是以德734师为首的治安部队，他们清楚的意识到，自己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局。 师长鲍里斯曼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他将一众下属叫到办公室，毫不客气的拍着桌子咆哮。 “我很愤怒！三列火车连同货物彻底损失！随行人员全体阵亡！但那些该死的游击队，他们还袭击了安德罗波夫卡村，还有罗德法纳村（红旗农庄）！今天我们的损失巨大，包括东方志愿兵在内，一共损失了六百兵力！但是我们的收获吗？一无所有！ 难道敌人是幽灵吗？他们是谁？是游击队？是怎样的游击队能在一天之内给予我们这么严重的破坏？” 到场的所有团长勾着脑袋闭口不答，他们的脑子和师长一样，一团乱麻！所以一句话不说才是最好的！ 鲍里斯曼依旧情绪激动的面对自己的这群下属：“既然你们不说话，我就替你们说吧！我们现在的情况非常糟糕！敌人到底是谁？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东边沼泽地的那帮匪徒！ 一般的游击队根本不能造成这样的破坏！因为，他们用了不知名的武器，或者袭击了我们的人在罗德法纳村的弹药库！现在，罗德法纳村的军营已经永久性的划掉了！ 假如是那个所谓的俄国的第284师攻打我们，我的绅士们，你们是否做好了迎战准备？ 我们东边的友军，715师被打败一次，707师被打败两次，726师伤亡巨大！他们有大量武装人员藏匿在沼泽的泥巴里，我们为此付出了上万德意志男儿的生命，却没有取得什么战果！ 直到现在，我们对那里知之甚少，对于今天袭击我们的人更是一无所知！因为，袭击者已经全部消失在森林，你们的人在巡逻时什么也没有发现！难道他们凭空消失了？ 不！也许他们就在我们周边，他们已经做好攻打师部所在地的计划，也许几个小时后，我的脑袋就会被他们割掉！” 鲍里斯曼这是气话，他还刻意做着割喉的动作。敌人今天所为，简直是疯狂扇他巴掌。鲍里斯曼也只能将话说的特别严重，希望自己的部下能警惕起来。 至于如何应对这些敌人，他没有什么好办法，参谋长更是如此！734师负责的治安区域非常广大，很多地方分明是有待开发的森林。 必然有人藏匿森林中生活，同时亦有大量野生动物存在，比如说一人多高的棕熊。鲍里斯曼只能将部队驻扎在所有的定居点，尽可能的将所有村庄何其人口牢牢控制。至于森林，他分身乏术。 鲍里斯曼寻思了许久，他不禁为自己的安全担忧。 “现在！我命令，所有部队进入一级战备，所有军营做好防御，所有人的休假全部取消，所有人必须做到能在几分钟之内能进入战斗状态。 我们就在咱们的防区内采取戒备，等待着敌人再一次出现！只要他们出现，我们就进攻！” 这战法非常无奈也非常愚蠢，师参谋长无话可说。 这时，一个团长终于按捺不住，他喃喃道：“这该死的治安战！我们就应该把所有有通敌前科的村庄彻底消灭！匪徒没有人提供给养，他们早晚困死在森林里。” “省省心吧！惠特伯格！我们还要留着当地村民给我们生产粮食，我们毕竟不是一线部队！”鲍里斯曼一句话把自己的部下给噎了回去。 愤怒、憋屈、无奈，这些复杂的感觉化作他紧皱的眉头。被动防御是他不想的，现在只求那些该死的敌人能再次暴露以下，全师群起歼灭之。否则，铁路线在他的防区内遭遇的这次严重破坏，他就不好交差了！ 第九百二十三章 列奥波夫卡外 两次严重的袭击，致使驻守当地的德军734师当天就采取了戒备，他们将道路受损和部队损失立刻上报，最终，德国在白俄罗斯的占领军司令部得到了确切信息，包括那个人——纳粹党白俄罗斯总代表威廉库贝。 库贝，这位希特勒的亲密战友，他的本职任务就是在白俄罗斯创造一个稳定的占领区环境，奈何大量的游击队总是打他的脸。 在莫吉廖夫附近，几支已经暴露、人数众多的武装分子，他们频频袭击铁路线，致使向前线输送弹药、粮食等军需品的数量完全达不到预期，这间接的削弱了德军在瑟乔夫卡等地的防御。 南部的情况也一样让他发愁，好在近一个月来，那片该死的沼泽地居然奇迹般的安静下来。也许那里的匪徒遇上了严重问题？突如其来的袭击报告，像是深深打在他脸颊的耳光！ “从明斯克直接向南抵达基辅的铁路线已暂时中断，与基辅方面的铁路交通，全体绕经平斯克进入乌克兰！”坐镇明斯克的威廉库贝如此命令。 此外，他也下令，在白俄罗斯南部的所有驻军、所有东方志愿者、警察部队，立刻做好经历大规模作战的准备。 德军可以在广袤的战场高歌猛进，但在白俄罗斯，他们遇到了难缠的对手。那些该死的匪徒从来不按套路出牌，德军疲于应对不说，那些人居然还有能力主动进攻。他们利用地形优势，还有某些说不上来的有利条件，德军的处境渐渐被动！ 也许，只有以“错杀一千不放过一个”的态度，才能根治占领区的反抗。但这，完全违背了他威廉库贝的目的。 历史一再证明，一个大国可以占领一小国，这不意味着战争就此结束。战争会演化为更加复杂的形态，当地民众会采取各种方式反抗，而占领军亦会采取断然措施。只要占领区使用暴力，企图以暴制暴，就会遭致更大规模的反抗！ 一个鲜亮的名字出现在白俄罗斯占领军司令部里——诺夫戈梅利。 威廉库贝绝不承认，那些乌合之众的游击队还能在烂泥沼泽里把苏联的统治重新建立起来！他更对苏联的284师表示怀疑，那个部队应该早早的就被消灭了。这些零零总总的名号，无外乎是游击队给自己脸上贴金。 而唯一能确认的，沼泽地确实有规模庞大的反抗组织，他们向沼泽四周广播，号召俄国人站起来反抗德国。 局势紧张了！ 莫济里-切诺比铁路段被切断，即便更换铁轨理论上在一天内就能完成，但清理袭击现场的各类残骸，这至少要三天时间！ 德军不禁人人自危，尤其是驻扎在莫济里的守军，当那条线路被切断，整个铁路系统调度都改变了！ 白俄罗斯两条连接乌克兰的铁路线暂时缩短成一条，莫济里-平斯克铁路段的运行压力也增加整整一倍！假如这条线路再出现严重袭击，哪怕是零星游击队仅仅是炸毁铁路，铁路交通就将陷入严重灾难！ 莫济里的地理位置正是如此微妙，尤其是城市外的火车站，那是南北和东西走向的铁路交汇处，可谓白俄东南部的交通心脏，往大了说，它一旦有失，甚至能干扰战局！ 杨明志的用心正是如此歹毒。 一战断铁路，二战再断铁路，如此莫济里这个交通枢纽和驻守于此的敌人，将浑身难受！可以预见的，德军的后勤更是会大爆粗口，然后横眉冷对更严酷的运输压力。 …… 新的一天到来了，等待杨明志的将是一整天的行军。 距离下一个目标列奥波夫卡越来越近，攻下它摧毁它，救战俘和破交战一石二鸟。当然，大军堂而皇之的一路猪突也不可能，何况他的人怎么说也只有两千人，即便有强大的武器，能取得的战果依旧有限。 太阳升起，战士们吃完饭继续行军。 越往北就越危险，派出的侦查兵愈发的警惕了。 杨明志的大部队率先抵达指定会和地点，时间已经过了中午。部队在森林中藏匿，侦察人员则排成了更大警戒区，他们不仅仅是预防敌人巡逻兵的出现，亦是在等待巴尔岑派出的侦察兵。 终于，两军在下午两点时分完成了会和！ 再一次见到自己的老部下，杨明志很是吃惊：“巴尔岑，你这个家伙是不是掉进泥塘里！上级发给你的军装不是让你和弟兄们糟蹋的！看看你，除了脸，浑身都是黑的。” 巴尔岑憨厚一笑，在军长面前摘下了自己的帽子，躬着身子疯狂的挠动他自然卷的棕色头发。杨明志赫然看到，有大量的肉眼可见的碎屑从中落下。 “军长！德军的军营被我们烧了，您发明的武器威力太猛烈，战士们都被那些黑烟熏成了碳。我根本没有时间清理自己，现在的我浑身都是碳土，甚至鼻涕都是灰色的，更不说满头的尘土！” 杨明志也懒得宰多说什么，瞧瞧他的部队，依旧保持着绝对兵力，邋遢归邋遢，胜利的喜悦始终写在每个士兵脸上。 部队已经会师，全军就在这个集结地安顿下来。对很多士兵来说，长官的这一决定有些反常。照理说两军合兵一处后该继续行军的，这里距离目标还有段距离，长官究竟想干什么？ 有老兵做出了猜测，所谓距离目标越来越近，战斗也将在短时间内完成，而最为稳妥的战斗方式，还是夜战！ 巴尔岑麾下的一众老兵猜的很对！ 这休息时间，亦是杨明志召开战前会议的时间。 他把所有的营长，还有向导佩罗尼斯基全部招来，将地区地图扑在草地上，郑重其事的宣布道：“同志们，我们距离列奥波夫卡直线距离只有二十公里了！我思考了许久，现在我决定，作战就在明日凌晨展开！” “嘿嘿！是夜战！这样我们的胜利十拿九稳了！”巴尔岑非常支持长官的这一决定。 但是，雷切夫和邦达诺夫，两位伞兵营长多少有些顾忌。 雷切夫一脸担忧的问：“进行夜战？自从我们降落后参加的训练，虽然有夜间行动的训练，但夜战还实属首次！在以往的训练中，我们也根本没有这个科目。” “所以你是担忧了？”杨明志看着他的眼睛，摇摇头。“雷切夫，你不用担心什么！我的部队非常善于夜战，但战士们也不是与生俱来的善于夜战。凡事都有个开始，按照我的规划，夜间战斗你们什么都不用担心。现在，就有请佩罗尼斯基同志，讲讲列奥波夫卡的情况。” 第九百二十四章 战前准备 对于列奥波夫卡的情况，没有谁比佩罗尼斯基更为了解的，因为包括部队现在所在的土地，都曾是“火车头游击大队”积极活动的区域。 “所谓的列奥波夫卡，现在可能已经具备重要火车站性质，但它归根结底还是个大型集中营！ 我和我的同志们在几个月前还渗透这里，远远的观察过敌情。我通过望远镜，看到了很多穿着我们冬季军装的人下了闷罐车，他们被送入了一个营地。 在后续的观察中，我也看到一些营地里站满了人，德军驱赶他们上了火车，那火车向着西方开去了。 我还看见穿着蓝白条纹，亦或者完全是平民打扮的人，他们下了车就开始脱衣服。他们被送到了一些房间，接下来，我看到德国人用平板车从那些房间拉出很多不明物体，统一送到一个更大的建筑，很快，两支高耸的烟囱就开始冒黑烟了！” 毕竟佩罗尼斯基当时没有亲自杀进去，但他远处观察的结果已经很说明问题。 “同志们！我想我们的向导已经解释了列奥波夫卡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对！那是一个杀人工厂，也是一个人口的中转站。敌人在那里杀害我们的和平居民，残害我们的战友。他们还把大量的人送走，有调查显示，他们把我们完全当做奴隶看待！所以我们很快就要打过去，同志们，你们说我们怎么办？！” “当然是把德国人都杀光！” 杨明志一怔，说着话的人是乔舒雅，这令他有些吃惊。 “没错，我支持咱们的女同志的决定！”巴尔岑瞥了她一眼，毫不犹豫的表明态度：“对于德国守军还有为他们服务的叛徒，我们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说起来，两位伞兵连长的态度并不像他们的战友这样极端。雷切夫回答：“我们当然要消灭所有敌人，尽可能的救人。但我们还要仔细考虑，待我们将敌人的杀人工厂变成一片火海时，敌人是一定会展开追击的，我们要做好阻击敌人的准备。 而最为关键的，我们必须在短时间内解决战斗，赢得解救人民的时机。可是，我现在对列奥波夫卡的地形和建筑排布，简直一无所知！” 杨明志点点头：“雷切夫，你到底是个精锐老兵！在惩罚敌人前，我们得先完成任务。” 说罢，他拿出了一张折叠好的牛皮纸，摊开在草地上。 “同志们情况，这就是佩罗尼斯基同志根据记忆，绘画的列奥波夫卡地形图。我认为，四个月的时间，那地方不会有多大变化，这张地图还是有着巨大的参考价值。” 自佩罗尼斯基转战后，他就再也没有靠近那个集中营。 仅从这图上图画来看，列奥波夫卡位于河流平原中。 普里佩特河的河道两侧至少一公里的距离是没有树林的，而且莫济里毕竟在战前也是几万人居住的城市。其周围的森林被砍伐不少，耕地取而代之。 杨明志和巴尔岑对那一带的地理非常熟悉，因为地形相对开阔，去年的遭遇战，罗马尼亚人可以在此跑坦克，苏军也因此能来一出阵地战。 列奥波夫卡的地形也很相似，它距离莫济里只有十五公里，彼此之间有土路连接，路况并不好，坑洼多不说，部分路段泥巴不少。 列奥波夫卡被分成了两个部分，即一个是战俘营，另一个则是集中营。 战俘营的作用主要是作为战俘周转，当前线运来的俘虏送到此处，这里的德军会对其进行甄别。根据身体素质情况，安排其未来的去处。比如说年轻力壮的，这样的人就会被送上开往各类矿场的列车。体弱多病的，则干脆直接杀死。 而集中营，仅用“杀人工厂”一个词汇就能形容。 佩罗尼斯基推测道：“敌人也有可能扩建那里，既然他们能再次转运人口，也就能转运战略物资。搞不好敌人还会在那里修建仓库，果真如此的话，我们的人物可就又多了一个。” 杨明志点点头：“你的推测很有道理，所以在作战前，我们必须进行一次关键的侦查。巴尔岑！” “道！” “会议结束后，你立刻展开行动。我把佩罗尼斯基安插在你的营，侦察营率先行动，在夜幕降临前务必抵达，并展开第一轮侦查。” “我保证完成任务！” 巴尔岑想都不想的答应了，杨明志关切的拍了下他的肩膀，继续说：“这是我们此次行动中最关键的任务，你必须完成任务！而我，我将尽可能的减少你们的负担。巴尔岑，你的部下轻装行动，把沉重的装备卸下！如此，你们才能在三个小时内抵达目标，那时候太阳并未落山。” 从宣布对巴尔岑的命令开始，杨明志宣布了他针对列奥波夫卡的整个作战规划。 部队当前所在的编号“Я2，78”地区，就是部队大本营，参与进攻的战士都将卸下沉重的行囊，仅着少量口粮和一壶水，带着全部武器弹药进军。 乔舒雅的女兵营作为战略预备队留守军营，一旦前线出现意外，她们立刻增援。同时，她们也兼顾看管战友们的装备。 随军医护人员立刻开始建立野战医院，以应对激战后撤下来的伤员。 杨明志也特别命令别尔斯基，他这个照相师肩负着揭露纳粹罪行的重要责任，他也将随军作战！ 会议结束了，得到命令的人们立刻开始执行。 对于巴尔岑来说，他和弟兄们又要透支生命了，但他们都是心甘情愿的。上次作战损失太大，巴尔岑憋着一股气想要报仇。他敏锐的发现长官对自己有了很大的微词，这一次自己依旧担当重任，恐怕这是他给予自己的最后机会。假如不能完美的完成任务，自己可真就失宠了！那些“红色蒲公英”将取而代之。 正是这种危机感不得不令他更加重视，侦察营六百人已经彻底的轻装话，少了很多负重，行军速度也大幅提升。 他们正疾驰在森林中，在干瘦却意外的高体能的佩罗尼斯基带领下，向着目标狂袭。 与之相反的，杨明志给予大部队，即伞兵233旅官兵为主的部队看似非常莫名其妙的任务——睡觉。 “我计划，全军将在明日凌晨两点，对目标展开总攻，在此之前所有人必须养精蓄锐，即便是侦察营，在做完侦查后也会休息。我们主力将等待侦察营的情报，一旦情报有利，我们将在晚上九点整出发。” 命令已经解释的很透彻，伞兵们难以想象，他们居然在太阳高照下铺好毯子，一个个被命令躺在地上。 首次进行夜战，士兵们是兴奋的，再加上又有谁真的困窘？命令是绝对的，不管是呼呼大睡还是辗转反侧，晚上九点部队都要开拔，当全军再回到这里是，明日的太阳就升起了！ 杨明志顾不上那么多，他的心态很好，毯子往草地上一扑，没心没肺的躺倒在地，竟不一会儿传来阵阵鼾声…… 第九百二十五章 小不忍乱大谋 巴尔岑想要立大功，他向着狂奔的战士们号召：“全营以最快时间抵达目标外围，我们要给军长展示我们的速度！因为，军长别列科夫同志急需我们的侦查情报！” 不管是出于立功的渴望，还是单纯的少了负重缘故，侦察连的行军速度非常惊人。 平日里变态的体能训练，流的那么多的汗水，这这一刻终于化作了强大机动性。战士们完全在以急行军的速度推进，仅仅用了约莫两个小时，佩罗尼斯基已经宣布抵达目的地。 全营暂且躲在一片森林中，实际再走二三百米就完全脱离森林，列奥波夫卡的真面目将展现开来。 佩罗尼斯基喘着粗气，一阵莫名的咳嗽，他赫然发现自己居然咳血了。 “唉！唉！我真的比不过你们！一口气狂奔二十公里，你们居然不气喘！” 巴尔岑对这个家伙充满了同情，就收起了他的那份高傲，安慰道：“你真是累坏了，把我们领到这里真辛苦你了，剩下的是我们的工作！” 列奥波夫卡的建筑到森林的最近距离有一公里，军用望远镜能远远看清端倪。 巴尔岑命令部下就此警戒，他带着一个排的战士向着森林的边缘，鬼鬼祟祟的走去。 突然，一阵火车汽笛的嘶鸣，瞬间将气氛带动起来。 “同志们快点！敌人火车来了！我们侦查一下那火车拉的是什么！” 三十多个战士，每个人的军装缝隙处，都插上了一些新鲜青草。他们趴在夕阳照射下的草地上，几只望远镜密切关注着列奥波夫卡的情况。 正如佩罗尼斯基报告的，列奥波夫卡的布局没有什么变化。刚刚传来阵阵汽笛的火车已经完全停止，各节车厢的门已经打开。 巴尔岑举这高倍望远镜密切注意着一团类似橘黄的身影，待调整焦距，他赫然发现，那是人！ 那不但是人，而且是没有穿衣服的人！ “我的上帝，他们是谁？是德国人下令让他们脱衣的？”巴尔岑大为吃惊。 “还能有谁？当然是德国人下了命令。”佩罗尼斯基撇着嘴忧心忡忡。“这些人可能是犹太人，亦或者是其他人。总之他们即将被处死！” “什么？马上处死？！”巴尔岑难以相信这一切，“莫非敌人就是像杀猪那般杀人？他们还有人性吗？” “人性？纳粹？！”佩罗尼斯基带着鄙夷恶狠狠的回答：“敌人如何杀人，我非常清楚。再者我之前的报告你也知道，他们脱光了衣服后回去洗澡！你知道洗澡的意思的！” 巴尔岑全想起来的，一开始他认为这是佩罗尼斯基针对纳粹恶性添油加醋的描述，他相信自己亲眼所见，没想到德军的行为应征了佩罗尼斯基的诉说。 “这里是我们火车头游击队奋战过的地方，就这个列奥波夫卡，已经有太多的人死在这里。我估计有数百人将会被处死！我们应该立刻救援他们！” 佩罗尼斯基悲愤交加，他大胆的建议：“我想，我们应该立刻进攻，趁着敌人防御松懈的现在打过去！先用我们的先进武器给他来上几炮！” 巴尔岑毫不犹豫的拒绝，“我们不可轻举妄动！我的任务就是盯住敌人搜集情报！” “难道，就放任敌人把他们拉走，然后全部杀害？”说着，情绪激动的佩罗尼斯基指着那最大建筑吼道：“瞧见那些烟囱了吗？它下面一定是焚尸炉，你现在不救他们，很快，那里就会喷出大量黑烟！我告诉你，那可不是一般的黑烟，那可是混着人的骨灰！” “即便如此，我们也要恪守职责！我没有下达进攻作战的权力！我必须上报！” 即便这个佩罗尼斯基已经满头青筋，巴尔岑压制着内心的震惊和悲愤，开始与森林中等待情报的杨明志通信。 没有人会相信德国人会在这里搞什么无线电监听，侦察营的电报员也就明语和大部队联络。 杨明志谁的正舒服，他被自己的电报员唤醒。当得知目标发生异常，他像是过了电一般精神起来，一把夺过了耳机！ “猫头鹰！猫头鹰！我是鲶鱼！情况怎么样了？你们是否到达目标？！” 这是军长的声音，巴尔岑大喜，他急切的说明了自己的现状，已经正在目睹的一切。 “什么？敌人就在你们眼皮子底下杀人？你距离目标足有一公里，如何看得清？”杨明志对新情况大吃一惊。 “因为，那些人根本没穿衣服！”巴尔岑如此简短的解释已经说明了一切。实际上，他怎么可能真心就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同胞被德国人杀了，佩罗尼斯基情绪激动，而他可是凭着意志力和纪律性压制着愤怒。 紧握对讲机，巴尔岑低吼着：“长官！也许我们应该提前行动！我们不能再让德国人杀人！” “不行！”杨明志赫然禁止。 “长官！！” “不行就是不行！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待着。” 给予杨明志考虑的时间并不多，他面临着巨大的压力，最终做出了艰难的抉择。 他这便命令：“侦察营全营官兵必须按兵不动，你们的任务是侦查！首要任务是清楚敌人的建筑规划、暴露的火力点位置，以及敌人的兵力武器装备情况！ 我不能因为一部分人被杀，就打乱整个作战计划！敌人在很多的集中营杀人，我们不能瞬间清理全部，我们救不了所有人！ 我想你们会自责，还有淹死不见的负罪感，亦或者对我这个决策者会有不满！现在把这些通过忘记，等夜袭时把敌人全部消灭！” 巴尔岑非常清楚长官一定会这么说的，有了如此明确的命令，他完全没有现立刻出击的理由。 “遵命！鲶鱼！我们会把敌人扔进焚尸炉，把他们全部烧死！” 通信中断了，杨明志的心忐忑不安。一切完全应征了佩罗尼斯基的供述，现在部队不动手，那些人在几个小时内就会被杀！ 对于巴尔岑的心情，他可谓感同身受，也更加明白“小不忍者乱大谋”的深刻教训。 所以，还能怎么办？ 一切按既定计划进行！ 第九百二十六章 夜袭（一） 如此，这些埋伏的苏军战士们，对德国人的仇恨更深了。他们眼巴巴的看着那些“白花花的物体”被武装人员带走，那些人进去了一个房间。在半小时后，平板车纷纷推了进去，并满载“货物”而出。 即便平板车都盖着布，所谓的货物是什么，已经不言而喻。 佩罗尼斯基望着那已经开始冒黑烟的烟囱控制不住的哽咽，他就只能看着，目前为止他什么也做不了。 巴尔岑给他的人下达了侦查任务，全营迅速以排位单位分开，很快，他的阵线愣是达到了两公里长。十几个排各个都有两三个观察岗哨，近四十个观察岗哨，已经开始紧锣密鼓的观察与记录。 一个观察手有观察手和记录员，他们携带的望远镜并非高精度的，甚至还有用狙击枪的PU瞄准镜临时代替。因此，甚至有狙击小组就这么的成为了专业侦查员。 战士们需要搜集敌人的火力部署情况，把所有的机枪火力点确定，对敌人的建筑规划进行速写，同时，也要小心敌人的巡逻兵。 在前线侦查最重要的是避免打草惊蛇，敌人却似乎非常松懈，他们是有巡逻队的，可那些背着步枪的人，不过是排着队列，在战俘营的外墙铁丝网处转悠。 显然，他们在塔楼上架起的机枪，平地上沙袋围城的碉堡，针对的并不是外部侵入的敌人，而是内部的战俘。 每个排源源不断的派人到巴尔岑临时建立的营部，每个侦查小组的情报迅速汇总起来。 巴尔岑一点不敢松懈，太阳就要沉入地平线了，天空的光亮不过是最后一抹余辉，按照大气反射阳光原理，这余辉还能维持最后的半小时。 佩罗尼斯基在出发前就绘制了一份列奥波夫卡地形图，在得到新情报后这图纸也迅速被扩充内容，几个月时间德军建立了新的营房，铁路两侧的营区都扩大了很多！ 现在，这份地图又多了些特殊符号，巴尔岑以圆圈标注机枪堡垒，字母А标注塔楼，像是营房的地上就直接标注对应俄语单词。而像是敌人指挥中枢的建筑，干脆简单的标上了纳粹标致。 原本一张粗糙的素描纸，现在变得丰富多彩了！ 入夜，列奥波夫卡依旧热闹。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侦察营已经记录了十列经此停靠的火车。 依旧趴在草丛暗中观察的巴尔岑不由问道：“这个小小的列奥波夫卡，它难道比莫济里还重要？” 佩罗尼斯基道：“莫济里的城区非常小，火车站也非常小。这座城市现在是个兵营，原本的居民要么被杀，要么逃走了。莫济里在你们走后被翻修，新入住的人，要么是德国移民，要么是服务员德国的乌克兰人白俄罗斯人，亦或者是拉脱维亚人等等！ 在战争爆发前，经过我们莫济里车站的列车并不多，再者列车也不会过多停靠。我想德国人占领后，情况也不会有多少改变，很可能那里是这一带德军的指挥中心！” 佩罗尼斯基的说法巴尔岑完全相信，毕竟这个人在一年前还是莫济里铁路局的工人。 而他的说辞也不得不令巴尔岑多想一番，即凌晨时的总攻，敌人是有可能沿着铁路大兵来救场。那莫济里自然住满了德军，若是己方脱离不及，必然是和来势汹汹的敌人一番恶战！ 巴尔岑忧心忡忡的问道：“这些事你跟司令说过没有？” “他当然知道！所以这次行动他才要求速战速决的！可是，我们要救战俘，如何做到迅速？” 巴尔岑摇摇头，回答道：“相信吧！那个男人就是个战神！” …… 真正久经战阵的人，在战斗爆发前才能保持着绝对的淡定，甚至是没心没肺的睡着安稳觉。 对于某些人却完全不是这样！乔舒雅的女兵营，有些姑娘确实是第一次上战场，即便她们是作为预备队，不少人依然因激动紧张而辗转反侧。 甚至，个别的伞兵战士也难以入睡，他们只能静静躺着保持安静。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晚上九点，出发的时间终于到了。不管战士是否睡舒坦了，他们都将迅速陷入亢奋。 目光尖锐的士兵，推醒他们睡眼惺忪的战友。 柔和的月光下，战士们已经开始整顿装备。毯子被重新卷好后留在原地，伞兵战士们也拿出包中多余的军粮。他们只携带两包饼干粉，剩下的负重空间都留给了弹药。 顿时，毛驴的负重减轻不少，个别战士的负重却大为增加——拿着徒手扛着82毫米迫击炮和配属炮弹的壮汉们！ 夜是安静的，没有人多言，有的只是检查枪栓的金属碰撞的噼啪声。 驻扎在列奥波夫卡的德军完全不知道，在二十公里外，一群装备精良的苏军开始了他们的致命奔袭。 在出发前，杨明志也没有做什么战前训话。 夜幕下，两个伞兵营全副武装列队完毕，他旋即命令开拔，态度毅然的奔赴战场，留下的只有那满地的军粮，和留守的女兵们、非战斗人员期待的目光。 “同志们注意脚下，我们必须保持高速，以保证在零点前抵达阵地！所有人当心崴脚！” 杨明志如此命令，他自己也格外小心。 他们沿着巴尔岑已经探好的道路，按照指南针的指引，寻着侦察营一路上留的记号，以一小时近十公里的速度月下狂奔。 没有崴脚的人那是不可能的，实际上这样的人有理由退回营地，但伞兵和他们的荣誉感，要求他们不可以这么做。即便是一瘸一拐，也必须奔到目的地，哪怕是不得不跟在大部队的屁股后面。 在接下来的三个小时里，杨明志和他的部下都没有停顿，连续的高强度行军让他的小腿有些发酸，为了胜利必须忍耐。 他格外注意紧跟着自己的两个姑娘，不禁关切道：“娜塔莎，贝茜卡！累不累？” “不累！我完全不累！” 杨桃说话有些喘，她不累倒怪了！ “既然不累，你们两个就好好检查！伊戈尔，若是她们累了，武器你帮着背！” 如此急行军对于天天体能训练的壮汉不在话下，伊戈尔一直声称，等战争结束后，他和他的伙计们都具备马拉松冠军的资质。这一刻，这位高大的壮汉还真不觉得累，一天的战斗也彻底让他明白了长官拼命训练士兵体能的用意。 但，也不是所有人的体能都这么好！唯一的非战斗人员别尔斯基，他累的气喘吁吁。他手中的相机就是最佳武器，为了能拍到纳粹铁蹄下血淋淋的真相，这个年轻人也是拼了！ 第九百二十七章 夜袭（二） “现在情况怎么样？” “一切正常！司令！敌人完全不知道我们的存在！” 杨明志略显狐疑的看了眼巴尔岑，部队已经回合，战斗即将到来。他果断拿起望远镜，瞄着敌人探照灯的方向瞧去。 “真是有趣，看来敌人还在这里修建了发电站？他们有五个塔楼，每一个顶端都有两盏灯！” “是的！看看这些木质建筑，有些还有亮光呢！那是敌人的电灯！假如您静下心来，甚至能听到发电机低沉轰鸣！” 说着，巴尔岑伸出右手对着月光下的建筑指指点点。 杨明志因此好好观察了一番，那些光亮比煤油灯强太多，尤其是一间像是砖木结构的二层小楼，那里的光亮最为耀眼。那里，很可能就是驻扎于此的德军指挥中枢！ 时间还差十分钟到零点，经历两个多小时狂奔的战士终于得到喘息机会。距离计划上的进攻时间还有两个小时，所有人抓紧时间吃点东西，再喝口水，剩下的就是好好休息。 德军的探照灯漫无目的的晃荡，有时候灯光也会打到远处的森林，更多的还是在营区内晃荡，尤其是最外围的铁丝网墙处。 杨明志稍加喘息后，暂时没有功夫继续观察，他把麾下三个营长召到了一处。 如此，四个大男人以非常滑稽的方式趴在林下草地上围城一圈，一张军大衣披在说有人的头上。 因为一点异常的闪光，都有可能引得敌人的注意，继而打草惊蛇！就好似夜间侦察机巡视敌人的阵地，地面有人抽烟的微光即可被发现，继而遭到炮击。 这大衣非常厚实实乃保暖佳品，它锁住了温暖也锁住了光。伞兵营长雷切夫摆弄着一枚小手电，为巴尔岑的侦察地图照明。 比起出发时，这张图纸已经被大幅度修改。距离进攻还有两个小时，巴尔岑系统的开始讲解他几个小时来的侦查情况。 如此，敌人暴露有多少火力点，敌人可能的兵力，各个建筑的职能，他逐一说明。 杨明志有些惊讶，仅从侦查情况来看，这里的战俘明显不多，似乎也就保持两三千人的程度，尤其是入夜后开来的一趟火车，还把不少人带走了。 “果然！这里就是个人员中转站！我们看来也救不了多少战俘了。” 杨明志有些惋惜，巴尔岑安慰：“能救到几百人也足够了，我们最重要的不是切断这铁路线吗？何况，我们也可能救到一些平民，尤其是犹太人。” “这道也是！我想你有一肚子气吧！”回想起几个小时前的事，杨明志心有余悸。 “我非常愤怒！”巴尔岑眉头紧皱，呲着牙像是要吃人。“那些人已经被德国人杀了！马上就是我们以牙还牙的时刻，我恨不得现在就把那些家伙杀了！” “很好！我要的就是你这种仇恨！”说罢，杨明志看看另外两个伞兵营长。“雷切夫、邦达诺夫，你们都明白了吧！伞兵同志们是第一次近距离和敌人厮杀，对于你们，我只提两点要求。第一，杀光敌人不可仁慈。第二，找寻所有幸存者。 这一战我们速战速决，把找到的幸存者立即带回这片森林。之后，我们将这个列奥波夫卡彻底毁灭！” …… 距离战斗仅剩一个多小时，临近战斗，所有战士处于极度亢奋。 杨明志在这时说明了具体的进攻方向： “雷切夫，你的营猛攻战俘营，杀死所有抵抗着，把所有红军俘虏带走！ 邦达耶夫，你的营袭击铁路和周边建筑，杀死所有抵抗着并放火。若是进攻时有列车经过，立刻将其摧毁。 巴尔岑，你的营和我亲自进攻铁路另一边的杀人工厂，届时按照我的命令办事。” 如此，三个营开始了截然不同的部署。 两个伞兵营继续方向差不多，他们因而暂时在一起，当作战开始后主攻方向就变了。 杨明志则在安排完命令后就领着侦察营进行了迂回，为了避免暴露，这约莫七百人向西又跑了近两公里，在稍微侦察后发面没有敌人出没，就开始了经过铁道的渗透。 德军在铁路两侧拉铁丝网的行为，杨明志一点都不奇怪。老虎钳子悉数剪断了铁丝，一口气创造了好几个缺口，侦察营堂而皇之的由这里通过铁路，甚至没有让一个罐头盒响动。 此情此景，巴尔岑少不了一番嘲讽：“敌人干的事真是莫名其妙，农民在田里架上稻草人能吓到鸟，但我们可不是白痴！铁丝网和铃铛能吓到我们？” “别废话了，命令你的人小心谨慎通过！”杨明志督促道：“我们不是鸟！我们都是六须鲶鱼！明早，当列奥波夫卡的浓烟遮天蔽日时，德国佬最终会发现，有人撕碎了他们的渔网，从两个方向发动了进攻。” 巴尔岑嘿嘿一笑，司令这个比喻还真是贴切，要不他也不会把行动指挥部以鲶鱼做代号。 七百人迂回渗透到林间平原的另一侧，总路程有六公里，因为报仇欲，所有人极度亢奋无所谓劳累疲倦。 待安顿下来，全营又在森林中埋伏后，通信又开始了。 如此，杨明志和伞兵时刻保持着电台通信链接，时刻保持警惕，静候着凌晨两点到来。 入夜之后，这条本应非常繁忙的双向火车道变得冷清了，十一点多时，最后一辆列车来开，它停了十几分钟后吐着烟雾又呼啸而过。火车本应四五十分钟通过一次，已经两个小时了，在没有新的，有的只是月光照在铁轨上，华丽的两条闪光银线。 杨明志不知道的是，因为德国人也非常担心游击队会在深夜搞袭击，在凌晨时间，大部分铁路线就暂停。 德国人的如此举动，也确实为苏军袭击列奥波夫卡提供了有利条件，有两辆列车正停在莫济里，那里拉满了正准备运到乌克兰前线的军粮。因为莫济里-切诺比铁路段遭遇严重袭击而中断，它们必须绕道！再者，这次袭击也是对本地德军的一顿耳光，已经没人敢在太晚的时间冒险！ 从下级士兵，到高级的德734师师长，莫济里的伪市长，他们经历一个非常糟糕的白天，现在也都进入梦乡。 或许他们正在做一个美梦，一个肃清防区内游击队的梦，而真实的恶梦将马上袭来，那是比白天的事更为凶狠的耳光！ 第九百二十八章 夜袭（三） 距离进攻时间仅剩十五分钟了，杨明志亲自紧握对讲机，命令道：“雷切夫、邦达诺夫，你们做好战斗准备！一切按照计划进行！等待我的进攻指令！” 对方的回应都非常简单，一个明语“Да”。待命令传达完，三个营开始了最后的准备。 两个伞兵营，他们各携带了六门迫击炮，现在，十二门M37式82毫米迫击炮开始假设炮兵阵地。两个营的炮兵被组织起来，这炮火能轻易覆盖半径两公里的区域！实际上，那些毛驴驮载的木箱里，就有好些这种迫击炮的配属炮弹。 这武器威力很大，考虑到是攻打建筑为主，弹药以高爆燃烧弹为主。一枚4.5公斤，足有一杆莫辛纳甘重了！ 伞兵中的炮手都是专业的老油条，他们仅用五分钟就假设好阵地！ 再也不需要隐蔽了，他们就在树林外的开阔地，将十二门迫击炮以折线形排好，弹药箱就放在其旁边。每门炮四个箱子，一箱四枚，这强大的火力都能完全覆盖整个列奥波夫卡了！何况还有更加摧枯拉朽的口径高达107毫米的火箭炮！ 在进攻之前，苏军进行一波火力覆盖，削弱敌人实力非常合理。此次为了避免伤到战俘，炮兵轰炸的区域被严格限制了，除非在战斗中有额外命令。 战斗即将爆发，所有战士已然全体半跪在隐蔽的森林。即便是半自动步枪也上了枪刺，冲锋枪更是做好了“狂喷”的准备。 所有营长和杨明志自己都对好了表，他盯左手的腕表，右手紧握对讲机，非常严谨的等着分针秒针同时对准12。 终于！时间到了。 “同志们注意！开始行动！” 作战正式开始了！收到确切命令的战士离开了他们的藏身之所，没有炮火准备和掩护，更没有震撼森林的乌拉。为了隐秘性，所有人尽可能压低身子，小步快走。 待距离目标约莫五百米时，全体人员卧倒。 杨明志趴在地上，举着望眼镜稍事观察。他知道，巴尔岑只要一个冲锋，一分多钟一定能冲到敌人的“杀人工厂”，而伞兵营也能将战俘营的铁丝围墙撕碎。 现在的他首先命令后方的炮兵：“所有迫击炮阵位，高爆弹，四发极速射！” 顿时，沉静的夜里多了一阵违和的脆响，沉重的82毫米迫击炮脱膛而出，以极高的抛物线向着列奥波夫卡的中心部位砸过去！ 迫击炮打击的主要目标不是别的，就是其仓库。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假如那里有弹药，造成殉爆就能瞬间消灭大量敌人！虽说也可能伤及战俘，那也是没办法的事。能救走所有人还能保证己方部队最小的损失，这非常困难。 惨烈的爆炸在弹丸发射二十多秒后发生，给予敌人的是一波48发高爆弹的大礼！每一发近两公斤TNT装药量的炮弹，冲击波撕裂了仓库的顶盖和周围所有建筑的玻璃，气浪横扫整个列奥波夫卡。 五个木质塔楼本就结构应力差，被冲击波和气浪一震，五个竟然倒了四个，唯一的一个探照灯也熄灭了，因为发电机在爆炸中被炸成碎片！ 这里有三个仓库，存放的都是德军从这一带控制下的村庄里搜刮出的一部分面粉，734师计划将这些“战果”直接支援前线，可惜这里的仓库陷入一片火海。 面粉终究没有爆炸，它们连同麻袋开始了熊熊燃烧，空气中也迅速飘散起奇异的焦糊味。 爆炸惊醒了列奥波夫卡的所有人，战俘营房中的人们实际是四天前被运到这里了，德军杀了一些受伤的人，剩下的身体素质都很不错。在半个月前，他们都是红军战士，因各种原因被俘的他们一直想办法逃跑。因此，所有人都想相信，这异常的袭击为他们提供了绝好的逃跑机会。 杨明志完全想不到，战俘们居然开始暴动了！一些营房被冲击波震的松弛，原本坚固的上了锁的门，居然有些自己就破损了，这样营房的战俘因而鱼贯而出，即便肚子非常饥饿，这个逃命的机会傻瓜才会放弃。 手无寸铁的他们和慌张的德军守军、伪警察打了个照面，枪战立刻发生，场面异常混乱。 战俘们根本就没工夫和敌人厮杀，他们朝着战俘营的围墙处冲去，企图撕碎铁丝逃亡。有几十人开始徒手掰铁丝，可惜，仅凭人力如何掰的动？ 正当他们使出吃奶的劲时，一个惊人的场面，发生在了他们的面前。 一大群人像是从鼹鼠般从地里钻出来，他们高呼着乌拉，使得所有要逃命的人都哭了。强烈的火光之下，他们看清楚了奔来的人，他们穿着红军战士的土绿色军装，棕熊一般向着铁丝网猛冲。 或许是因为看到了人影导致了误会，暂时忽然就遭到了子弹打击，不少人中弹身亡。 回过神来的人则趴在地上，招呼着手，竭尽所能的吼道：“不要打我们！红军同志们！我们是友军！” 在炮声枪声乱做一团的时候，这点呼声谁能听得到？ 雷切夫的营很快就冲到了铁丝网处，看到同样是斯拉夫面孔的家伙们，战士们大为吃惊。 “你们是谁？是被德国人俘获的人吗？” “是！我们都是！真是谢天谢地，游击队同志，你们居然来救我们了！” 说话的战俘哭花了脸，但来这回答更加干脆。 “我们是伞兵！不是游击队！我们奉命把你们全部救走，还要把这里彻底摧毁！现在，你们这十几人不准逃跑，领着我们把所有弟兄都释放了。之后，所有人去那边的森林躲起来！” 伞兵说了冗长的一大段，不管战俘听明白否，这铁丝网迅速被老虎钳硬生生剪断。 一面铁丝网墙瞬间出现了几十个缺口，有些干脆就是手榴弹给炸出来了。 一切都如巴尔岑的侦查，这里的守军数量非常少，除却两个不满编制的步兵连外，就是一群战斗力堪忧的伪铁路警察。那是一群乌克兰人、白俄罗斯人和波兰人组成的乌合之众，为德国人服务主要也是混口饭吃，这类训练水平糟糕的家伙也就能消灭一切装备更加窳劣、始终缺医少药的部分游击队。 面对着如此猛烈的袭击，德军守军完全傻了眼，他们一开始还弹压逃跑的战俘，并做好了和敌人作战的准备。 可惜，当交战真正开始后，他们赫然发现，仅凭着手里的毛瑟和法国的步枪，几挺老旧的MG13，根本不是敌人的对手。 袭击者更是装备了只有一线精锐部队才装备的以反坦克为主的火箭助推式榴弹，不管多么的不可思议，这飞弹正在收割守军的生命。 德军发现敌不过，在他们的连长带领下，一群仅着内衣内裤手中一杆枪的人们，本能的向莫济里方向突围。可惜，这是徒劳的！ 他们要穿越熊熊燃烧火焰的仓库和周边地区，炙烤下的人非常绝望，更加绝望的事，敌人的炮击又开始了！ 82毫米迫击炮封住了这个方向逃命的敌人，十几人被彻底炸成碎片，甚至有两发落点非常刁钻，铁轨就此被炸断了！ 第九百二十九章 莫济里的戒备与增援 杨明志的攻势和伞兵营同时展开，他面对的不是那片的营房，而是些特别的建筑！ 这是些厚重的混凝土建筑，爆炸冲击波对它们可谓是挠痒痒。因为这些建筑不是别的，就是杀人工厂的本体。 火光将整个列奥波夫卡照的通红，比起照明弹更加好使。 杨明志挥舞着右拳，命令全军以那个有烟囱的建筑为目标冲锋，他本人，甚至是娜塔莎和杨桃，也加入到冲锋的队伍里。 女孩以她们尖锐是声音怒吼，紧握着步枪跟在疯狂的男人身后。 这进攻之路德军根本没有像样是防御手段，不过是随意的放了些枪，至于伤到人否不得而知。 反正只要进攻方向出现异常火光，即会遭到火力覆盖。 队伍里的RPG手首先轰击敌人机枪堡垒，不管那里有没有敌人。在火光之下，沙袋围成的堡垒清晰可见，飞弹带来的猛烈爆炸摧毁了这样的阵地，机枪废掉了，堡垒失去了意义。 潜在的火力点被悉数炸毁，进攻的士兵再无阻拦，侦察营全体人员开始进入这个死亡集中营。 …… 此刻，夜幕之下的列奥波夫卡，其上空冉冉升起粗大的烟柱，它蔓延高空形成巨大的黑色河流，它遮住了月亮遮住了星光，极其缓慢的飘向莫济里。 枪炮的爆炸声传到十五公里外已经非常低沉了，但大地沉闷的震动为所有人感知。 居住在城内的人民纷纷爬起，他们赫然看到西方的天空被照的通红，仿佛森林燃起了熊熊大火！ 德军734师的师部不在这座城市，留守此处的是它的一个后勤部队，以及大量的伪军警。率先观察到爆炸和火光的莫济里驻军，迅速判断出，出事地点就在列奥波夫卡。这绝对不是什么意外，军人清楚的判断出了枪炮声，那是一场军事袭击！ 时间才两点多，睡梦中的734师师长鲍里斯曼被闯入他寝室的卫兵唤醒。 他还带着一丝起床气，对着惊慌失措的士兵一阵苛责。 “怎么回事？进门前要敲门！不要告诉我那些该死的游击队在半夜炸我们的铁路！” 士兵依旧带着惊恐，回答道：“是袭击！他们袭击了列奥波夫卡！就在莫济里西边很近的位置！那里可能已经沦陷了！” 就像是被针戳了屁股，穿着睡衣的鲍里斯曼瞬间跳下了床。他顾不上脱睡衣，随意的套上外衣奔向了师部指挥室。 现在，各团虽然已经采取戒备，包括为德军服务的几个“东方志愿营”和治安警察营。鲍里斯曼得知，袭击就发生在半小时前，现在是两点半，虽有人都在深度睡眠，把自己麾下所有战斗人员都揪起来太不现实了！ 但派兵奔赴被袭地点，他有着义务！ 十几个参谋人员，包括参谋长迅速齐聚师部。大家一开始只认为是游击队袭击了铁路或者火车，他们都没有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直到师长本人说明了情况。 “先生们，那些该死的匪徒不知从哪里冒出了大量兵力，他们突然袭击列奥波夫卡，那是我们的战俘转运站，现在已经化为火海了！ 他们在深夜进攻，我现在甚至担心，他们的进攻矛头实际是莫济里！毕竟，那里距离城市仅仅十几公里！” “不可能吧！游击队敢于袭击城市？他们靠什么？我们在莫济里驻扎着数千人！”参谋长毫不犹豫的插嘴。 “是啊！我也不这么认为，但是他们可能已经在行动了！想想我们昨天的遭遇，我现在有理由相信，敌人已经派出了多股部队对我们展开袭击！所以，能达成这样效果了，还能有谁？”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瞄到了师部内巨大桌案上摊开的巨大地区地图，这详细的地图却在普里佩特河与第聂伯河交汇处的巨范围内出现了空白。上面仅仅用德语标注了“俄国第284步兵师”的字样。 众多参谋稍微看了下，大家都做出了不谋而合的惊人判断。 鲍里斯曼扶着桌子，沉痛说道：“先生们，看来我们已经面临了巨大危机。那些俄国人派出了大量兵力，他们不再是想着戈梅利的方向进攻，而是我们！以莫济里为中心的区域！我现在还不知道他们的作战目的到底是什么？可能是在我们的地盘上到处袭击破坏交通线，也可能是直接进攻莫济里！ 这些俄国人非常狡猾，战斗力非常顽强，我想仅以我们的实力实在难以对抗他们！ 所以，我下定决心，今天我们不会独自面对他们！” 鲍里斯曼没有非常好的办法，那个俄国的284师，经过一年来对白俄南部的好多次重大局部战斗的研究发现，该部队对于夜袭情有独钟，他们的行动速度亦是非常快！他们也非常善于在森林中游击战，这种作战方式对德军非常不利。 鲍里斯曼立刻命令麾下的主力团立刻起床，整顿装备，在防区内组织防御。而其中一个步兵团和唯一的炮营，带着他们的重装备以最快速度奔向莫济里。 至于莫济里的守军，这个德军师三千人的后勤兵力，他们的装备非常差劲，即便只装备了步枪也被全体动员。本来这座城市就有一定的城防建设，现在进入城市的各个路口都架设了机枪迫击炮。部分后勤兵也在城市外围布设临时防御阵地，尤其在城市西面的防御最为强劲。 但鲍里斯曼也知道，仅靠这样的防御，若是面对数量巨大的优势敌人，防守还是非常吃力的，他还要分出兵力直奔燃烧中的列奥波夫卡！ 一支以打击游击队、保证占领区治安的警察营充当了炮灰角色，他们的营长是个波兰人，麾下部众也多为波兰人。其实上，这支部队正是前波兰国防军，他们恨德国也恨苏联，对于犹太人更是不屑一顾。他们不想在战俘营受苦，就听信了德国打击布尔什维克的宣传，与之合作去打击苏联，这样就有了继续战斗的理由。 凌晨三点，这个警察营的营长拉科夫斯基召集了自己的部队，他无视已经开始城防的德国人，而是手指着西方正在燃烧的地方，吼道：“先生们，俄国人袭击了那里！那是我们的战俘营！俄国人袭击那里，他们要救出更多的俄国人！先生们！那些该死的俄国人一旦再次拿起武器，他们就会袭击我们！现在我已经被授权，我们全营奔赴那里，杀光所有俄国人，即使是战俘！现在，跟我前进。” 他的话自认为慷慨激昂，能打动多少部下他自己也不知道。但有一点拉科夫斯基非常清楚，那就是德国人把自己和麾下五百多弟兄当做了炮灰。 俄国人来势汹汹，既然他们能打到列奥波夫卡，那里的守军不够这群俄国人吃的，自己去了更是作死！因为那里肯定还有上千战俘呢！这些战俘捡起被杀着的武器，那里是自己这几百号人能应对的？ 同时，机智的拉科夫斯基也明白了，德国人派他去打仗，也基本是做个样子。那个师长从没奢望自己能打败正在放火的敌人，很可能就是做个样子，以便向他的上司交差。 如此，自己有何理由沿着铁路急行军？ 这群波兰人因此刻意放慢了脚步，他们跑着出了城陷入黑夜中，至此，拉科夫斯基旋即下令小步慢走！他们以散步的速度前进，如此龟速抵达目的地都得是拂晓了！他们正是如此不紧不慢的办事，以保存实力。 第九百三十章 攻下焚尸炉 匆匆展开防御的德军遭遇了苏军的强大火力打击，负责这里防御的两个连长已经阵亡一个，剩下的那个组织起防御。 介于敌人攻势凶猛，仅凭他集结起来的五十多号人，如何应对成群结队的敌人？ 这一刻，连长罗德里希是绝望的！ 在极端的绝望中，他也没有想到投降，这不仅仅是出于他的荣誉，也知道被这群俄国人抓到后等待的将是虐杀！更为致命的，摆放电台的指挥部已经为俄国人攻占，他已经无法和莫济里方面联络。想要活命，就只能靠自己想办法！如果真的逃不掉，就饮弹自尽。 因此，连长的目光瞄上了集中营，那个混凝土结构的焚尸车间！ 这五十多人向着那里狂奔，正好和杨明志的侦察营硬生生的撞见，苏军战士毫不犹豫的对着一群只穿着白裤衩的武装人员开枪，即便德国人做出了抵抗，还是被击倒了十几位。 “大家跟着冲！只要冲进建筑内，我们就安全了！”连长罗德里希的如此吼着，逃命的人们在绝望中找到了希望。 侦察营终究还是慢了一步，残余敌人已经逃入这厚重的建筑内。 巴尔岑恼羞成怒，大声吼着：“同志们，给我冲进去，把德国人都杀光！” 杀红了眼的士兵大无畏的向里冲，可惜德国人已经有了防备，罗德里希仅有的一挺MG13和有限带着子弹，居然发挥了巨大作用。 进入这焚尸车间的只有一个两米宽的铁门，过了门向内是一段四米深的涵洞！它只有这一个门，完全懂得建筑布局的德国人迅速就把这里变成了简易的机枪堡垒。这真可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一挺机枪和十几条步枪，枪口黑洞洞的对着外面，凡是有一点风吹草动机会遭到枪击！ 最先冲进去的十个战士已经全部倒在血泊，尸体也阻挡了进攻线路，更为敌人防御提供便利。 此刻，杨明志则带着他的卫兵，向着侦查中确定的“洗澡”的地方冲去。 士兵暴躁的跺开了上了锁的铁门，一股强烈刺激奇怪的气味扑面而来。 门已经打开，火光因而照进这黑洞洞的房间，杨明志也赫然看到了地上还有一些奇怪的黄绿色液体，他瞬间明白了一切。 “喂！已经到里面的家伙都给我出来！这是毒气室，别给我憋死了！”对着洞口也一声吼，杨明志可算把自己人叫出来。 此刻，抱着相机，紧跟军长身后的别尔斯基早就跃跃欲试，他希望能拍到一些照片，现在完全不行。 战斗开始到现在仅仅过去了二十分钟，大部分区域的战斗就趋于停止，战场上只有零星的枪声。置身于火海中，杨明志绷着个脸，他立刻下令兴奋中的战士，把这毒气室炸毁。 70毫米的RPG飞弹和同口径的野战炮威力差不太多，两个扛着发射具的士兵果断向大门开火，剧烈的爆炸迅速将这混凝土建筑从内部炸毁了！ 现在战斗基本结束，是轮到清点伤亡，检查缴获和解放被俘的人时候了。 杨明志渴望在这个死亡集中营里发现些还活着的囚犯，可惜目前为止什么也没找到。在这里，一个不高的土丘引得不少士兵注意，完全没有人想到这就是人的骨灰，大家还以为是炭火烧完后的草木灰。 直到杨明志前去一探究竟后，在手里捏了一下，才遗憾的说道：“我们来晚了，这些都是人的骨灰！敌人已经把他们全部杀害又焚烧了！” 这冰冷的话令人不寒而栗，围绕着这“土丘”被周围火焰炙烤许久的战士们，这一刻愣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直到一阵激烈的机枪声打破了尴尬。 杨明志注意到，激战就是围绕那个有着巨大烟囱焚烧尸体的建筑，现在已经有不少战士围在其旁边，试图向里进攻，只是攻势并不顺利。 “同志们！咱们的人受到阻力了，现在我们去帮他们！” 杨明志一招手，围攻那涵洞的人员更多了。 巴尔岑正处于极度亢奋，因而智商也迅速下滑，他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很好的解决这个“堡垒”，因此只得命令士兵，只把枪口伸到洞口，以往冲锋枪强大的射速和密集的火力，把敌人统统杀死。 杨明志一众人冲了过来，他对着巴尔岑一阵吼：“蠢货！你在干什么！为什么打不进这个建筑？” “敌人火力太猛了，战士冲进去就会死！” “笨蛋！你怎么不用RPG呢？” 这时，巴尔岑恍然大悟！他手头上的重武器不但有RPG，还有威力更猛的大口径火箭炮！ 很快，这大门两侧就各站着两名士兵，苏军为里面困兽犹斗的敌人准备了四枚70毫米的榴弹。 “阿布拉姆！等这四个战士发射完后，你的人给我做好准备！全体趁乱冲进去后，不管里面情况如何，每个人都打光一个弹股！”杨明志大声命令后，他本人也做好了冲锋准备！ 这一刻，打疯了的人们再也无暇顾及他们的军长要带头冲锋。 战士们攥紧枪杆，半蹲于这大门两侧。四个RPG手果断扣动了扳机，瞬间，尾部喷口腾起巨大气浪，剧烈的爆炸又带来更为猛烈的冲击波，将无数杂物和被撕碎的尸体，推了出洞外。 这建筑内火光熊熊，阿布拉姆毅然决然的冲了进去。 害怕？危险？这些都不重要了。杨明志又成了一名普通士兵，他紧握冲锋枪混入冲锋的人群里。 焚尸车间的内部空间并不小，结构也并不复杂。那阵爆炸可是震昏混了不少负隅顽抗的德国兵，以及战战兢兢的焚尸工。一直把持洞口的机枪手和几个步枪手，这当场被撕成碎片。 连长罗德里希被炸断一条腿，他已经失去了意识，腿部动脉的鲜血正疯狂的喷涌，死亡将在两分钟内发生，对于他什么都不重要了。 阿布拉姆和他三十多个弟兄谨遵命令，固然这建筑内乌烟瘴气的，无情的子弹还是向着四面八方打过去，甭管是否有敌人站在那里，亦或者只是单纯的墙。 弹股纷纷打光，战士们迅速换上了新的。当枪声结束，尘埃散去，映入眼帘的又是一片凄惨的场景。 不少德国人仅仅受了轻伤，他们抱着伤口痛苦哀嚎。有的则精神错乱，趴在地上手舞足蹈。还有一些这跪在地上抱着脑袋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固然这些家伙都是要被干掉了，杀了他们也绝不会是一枪了事。 杨明志命令道：“把这些人暂时控制住，我要审问一下！” 第九百三十一章 焚尸者说 听从命令，战士们立刻开始搜查整个建筑。 这建筑分为两层，因为担心有藏起来的敌人，手持冲锋枪的战士小心翼翼的走在满是瓦砾的楼梯，并准备检查所有的房间。为了抓俘虏，他们没有选择手榴弹开路，而是踹开了们，简单的喊着“kapitulation(投降）”。 不管里面有人否，持枪的士兵皆是无所畏惧的闯入。 士兵没有遇到抵抗，也发现这里是宿舍。他们搜查整个房间，并在床底下揪出来了一些惊恐的家伙。 这些人绝对不是德军，他们哭丧着脸用俄语喊着饶命。 “该死的！你们这些叛徒！如果不是有着临时命令，我现在就宰了你！”一名士兵恶狠狠的对着他的俘虏低吼。 固然这些不是德国人，他们为德国卖命，而且是睡在这杀人工厂了！他们的身份非同寻常。 就这样，包括受伤的德军士兵在内，战士们找到了十五个家伙，这些人垂头丧气的跪成一排，面对着一群灰头土脸目光锐利的武装人员，不只有一个人当场尿了。 杨明志举着冲锋枪，鄙夷的看着这些人，问道：“你们有谁听得懂俄语？有谁能告诉我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我就饶他不死！” 此言一出，当场就有人举起手。 杨明志示意手下，把这个人拖到自己面前。他依旧居高临下的俯视这个可怜的家伙，或许是因为得到活命的许诺，此人媚态丛生。 “说吧！你是白俄罗斯人还是什么人？你在这里究竟干什么？” 这个脑袋半秃的家伙一点不敢隐瞒，他自称名叫伊万诺夫，他和他的伙计们都是这一带的村民。 “德国人命令我们到这里工作，他们许诺给予我们足够的粮食，而且我们的家人也会得到很好照顾。但作为条件，我们必须一直待在这里，除非有德国人的允许才能回家探望。实际上，我们是被他们软禁在这个建筑内，每天的工作，就是把人的尸体烧成灰烬。” “所以，你们就是一群焚尸工？”压抑着情绪，杨明志继续问道。 “对！德国人每天都会运人过来，有时人多，有时人少。但不管运来多少人，很快都会变成尸体。有男人，有女人，还有孩子，从尸体的形态上来看，我知道这些基本是犹太人！有时也会有死了的战俘，但战俘是穿着衣服被我们烧掉的，因为他们的衣服被德国人认为毫无价值。” 这个叫伊万诺夫的家伙供述不多，却把纳粹的杀人手段供述了，闻者无不震惊。 被从火车上赶下来的平民装束的人，他们一下车就脱衣服，接着被赶去洗澡，被许诺洗完澡到铁路另一边的营区居住。洗完“氯气澡”后，尸体被戴着防毒面具的士兵推出来，他们再检查一下尸体，寻找项链、戒指，看到哪个人的牙齿好再敲下来。最终尸体运到焚尸炉烧成灰，骨灰也被堆砌成灰色的小山。 如此工业化的杀人手段效率奇高！ “我们这里有十个炉子，每个炉子一次可以烧四个成年人，仅仅半小时就烧的仅剩灰烬。我在这里已经工作很久的，我是焚尸工的主管，每天烧了多少尸体都有记录……” “等等！”杨明志马上打断他：“你还有这方面的记录？” “是的，因为德国人要确保每一个送到这里的人，都变成尘土！” 苏德战争刚开始爆发，德军针对占领区的犹太人就开始种族灭绝，不单单是犹太人，凡是有反德意向的人都被杀害。这个家伙供述了一整套的德军杀人流程，杨明志意识到，这个人现在已经具备了重大的存在价值。 未来，假如“纽伦堡审判”变成事实，这个人有作为证人的价值。 本来在得到情报后，所有的俘虏都将被干掉，也包括这个人。 现在，杨明志已经改变主意：“伊万诺夫，你提供的情报很重要！看来你和你的人知道了德国人的太多事，所以你们都不用死了！” 这个决定令巴尔岑非常错愕，他凑到长官身边，小声说道：“司令，我们不是要把这些家伙都毙了的吗？” “不！情况已经变了！”杨明志大吼一声：“别尔斯基！” 带着相机总找不到拍摄机会的别尔斯基跑了过来。 “亲爱的别尔斯基，我看你的相机也不能夜间拍摄！现在告诉你个好消息，这几个焚尸工我们会带回去，他们知道德国人杀害平民的一切手段！等我们撤出这里，你就立刻审问他们，回去后继续审。” 别尔斯基完全明白了长官的意思，让民众知道纳粹的残暴，可不是喊喊口号的，真实血腥的案例，最能激发民众的反抗意志！也能让前线的战士对被俘后能够苟且存货放弃幻想，就可真正做到战斗到最后一人。 这个伊万诺夫得到了真正的活命承诺，甚至还递给他一支烟压惊。这人表现的更加配合，当即邀请上楼。 杨明志点点头：“阿布拉姆，跟着我来，我们找找更多情报。” 十几个人上了二楼，进入了已经被搜查过的办公室。 这所谓的办公室并没什么特别，只有一张桌子和一个柜子，士兵搜过这里，他们只是找人就没有撬动桌子。 伊万诺夫指着上了锁的木柜道：“就是这里！我的焚烧记录在这里，除此之外还有些别的文件。” “别的文件？是什么？” “是一些德国人的命令文件，还有一张地图。那个地图对你们可能非常重要，上面标注的非常详细。比如说，有的是单纯关押战俘，有的是单纯处决犹太人，有些是关押反德人员，甚至！” 说到这儿，伊万诺夫明显犹豫了。 “快说，还有是什么特别的？” 伊万诺夫咽了口唾沫，说道：“我们得知，有些集中营是专门运输孩子的，而且是女孩子。我亲眼看到过有经过这里的火车拉着一大群年轻的女孩，也知晓她们要运动德国，给德国家庭当女佣！我更是知道那个集中营的名字！” 居然还有这种事！杨明志立刻下令阿布拉姆砸开这木柜。 在进攻前，他就估计这次作战能发现些好东西。毕竟诺夫戈梅利的地理和当前局势决定了她天然的信息闭塞，德国人在白俄罗斯究竟执行的是怎样的残酷政策，没有什么比直接缴获他们的命令文件有意义的了。 实际上，在已经被炸毁的列奥波夫卡德军指挥部，还有更多的文件。它们已经随着建筑毁灭了，在焚尸车间找到的这个小木柜突然意义非凡。 第九百三十二章 以牙还牙的惩戒 锁被砸了，门也被迫不及待的打开，这里面竟然层层叠叠的落着大量文件。 杨明志大喜，赶紧问道：“伊万诺夫，这就是你说的记录？” “是！那个笔记本是我负责记录的。而你看到的大量文件，每一次德国人运来要杀的人，他们都会提供一张清单。尽管这清单的内容很简短，他们没送一批人来就必然有一份清单。” 德国人办事习惯严谨务实，瞧着这厚实的文件，他不得不佩服一番。每一张纸都记录了纳粹了一项罪证，他迫不及待的抽出来一张，结果确实如伊万诺夫所言。 这份清单内容清晰，上面记录着被处死的人姓名、性别、年龄、民族和籍贯。 杨明志脑袋嗡的一下子，在这场战争，纳粹杀害了很多人。纳粹并不是单纯的简单把人弄死，死者往往不清楚自己未来的命运，当德国人开始统计信息时他们也非常配合。直到进入了“澡堂”，在氯气中痛苦死亡时，才意识到一切都完了。 杨明志回过神来，立刻命令阿布拉姆：“你们把这些文件赶紧装在口袋里，你们必须用生命确保这些文件的万无一失！因为，这可都是德国人的罪证啊！” 德军屠杀了多少人，至少犹太人有个大概的数量——六百万。而被他们杀了的苏联人又有多少？赫鲁晓夫在众多统计文件中敲定了两千七百万。为何如此，皆是因为缺乏统计数字。 纳粹机械化的杀人，至少把被杀的犹太人统计了一番。所以未来的以色列的大屠杀纪念馆，他们记录了数目庞大死者，这些就是拜德国人的统计数据所赐！ 因为这个焚尸工伊万诺夫立了大功，他和他的人都不用死了，但是他们还是多了一项残酷工作。 得到活命许诺，这些人都非常高兴，只是除了这位长官，其他人都想迅速杀了自己，令他们很是揪心。 杨明志带着伊万诺夫下了楼，命令他把自己人和德国人分开。 接着，他对这些德国人说道：“你们仔细看着我！你们把亚洲人蒙古人，现在，是我们蒙古人来杀你们的时候了！你们所有人都会死！” 这些话用德语说出来并不难，被俘的德国人知道大势已去，他们纷纷闭上了眼睛等待致命的一枪。 可惜，在进攻之前苏军已经有了约定，为了能让麾下士兵报仇雪恨，对于所有的德军战俘都将是非常残酷的刑罚。作为军长，杨明志必须考虑到战士们的情绪，即便他本质上对杀俘颇为反感。 聚集在这焚尸车间的战士们跃跃欲试，他们还不知道长官究竟会怎样处决战俘。 杨明志瞥了一眼蹲在一边的暗自窃喜的焚尸工，说道：“伊万诺夫，现在我给你和你的人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这些杀人如麻的纳粹罪孽深重，你们是他们威逼着烧掉尸体的，现在就由你们把他们全部烧了！” 德军并不懂这个“蒙古人”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他们本能的知道落在蒙古人手里是非常凄惨的。 伊万诺夫哪敢不从？这就招呼自己的人，就像他们白天做的那样，将保持火种的炉子打开，往里面又填了些燃煤后，又将铁门打开，用铁钩把盛放尸体的铁盘拉了出来。 强壮的士兵为了避免战俘乱动，先是对其拳打脚踢泄愤，再把还活着的人放进盘子…… 杨明志始终尽可能的保持理性，唯独零距离的目睹了纳粹的恶性后，这一次兽性不得不爆发，命令毫无拖泥带水。 等待这些集中营的德国看守的是被活活烧死，伊万诺夫等人机械性的将铁盘推进炉子，再将铁门关上，螺栓闭锁。 燃烧已经缓慢开始，焚尸炉内的温度会逐渐上升，德军看守终究饱尝了自酿的苦果，他们会慢慢成为灰烬，届时，这个专供焚尸的建筑也会轰然倒塌。 完成这些工作的伊万诺夫，又得到了杨明志新的许诺。 “现在，你们亲手解决了些德国人，也提供了非常重要的情报，你们犯过错也立了大功。等回去后，没人会迫害你们。而且，假若你能继续提供有价值的情报，对你还会有封赏。” 伊万诺夫不明白他将要回到哪，可能是这群人来的地方。他们都穿着苏军的标准制服，他们的蒙古人长相的长官还佩戴着一枚大金星。莫非是红军反攻过来了？也许真的是这样！为德军工作几个月以外，外面的事他几乎一无所知。 随着温度持续上升，炉子内的德国兵开始了哀嚎，整个建筑也变成了炼狱。 杨明志带着他的重要缴获来到了集中营外的空场，已经有很多战士在这里聚集。他注意到，不少战士已经找到了不少战利品——衣服。 衣服就是被杀害的人脱去的，他们因有利用价值而被德军搜集，士兵发现了这样的仓库果断搜集起来。 诺夫戈梅利需要大量的衣物，就算是破损的缝一下还能用。人们无所谓那是德国人的还是死人身上扒下来的，只要是能御寒保暖就行。原本轻装行动的战士迅速用布条捆扎服装，再背到背上。 他同样也注意到，这个小广场上还临时划定的一片区域。刚刚的一系列作战，老婆和娜塔莎是没法顾忌了，她们会保护好自己。结果，她们已经在充当战地医生，开始照顾受伤的战士。 杨明志顾不上自己一脸黑黢黢的邋遢形象，径直的走到正在为伤员止血的老婆面前，顿了下来。 无疑，杨桃被吓了一跳，她差一点没有认出这是自己的丈夫。 “你终于回来了！这次战斗，是不是大获全胜了？” 杨明志有些诧异，她竟是如此的淡定？他还是语气平和的回复：“基本结束了，我们要马上退到林子里，为下一步行动做打算。你们在这里救人还是过于安全，现在你们和伤员全体去林子里！” 杨明志一扭头，一众士兵开始搀扶起他们受伤的战友，向森林前进。 集中营再也没有什么好搜查的了，战俘营还活着的战俘，理应被伞兵们护送到森林中，是时候撤退了！ 伞兵营长雷切夫和邦达诺夫，把搜索战场和解救战俘的事都安排给部下，两位都在等待着长官到来。如此三个男人在铁道上会和，伞兵营长毫不犹豫的开始介绍起他们的丰厚战果。 “根据被解救的战俘供述，这战俘营目前关押了近三千人，所以我们最终解救的至少有一个团的兵力！现在佩罗尼斯基已经在森林中主持搜集这些人的工作。”雷切夫欣慰的说道。 杨明志耸耸肩不禁一笑，小声嘀咕：“他佩罗尼斯基这么干就对了。这些战俘改编后就是他的兵！” 闲话少说，杨明志立刻下达了全军撤出列奥波夫卡的决定。他看看腕表，自进攻到现在，时间才过了一个多小时，三点十五分，战斗就完全结束了。 即便是这样的战斗，己方人员伤亡也避免不了，初步统计三个营一共牺牲了十五人，还有三十多人各种程度受伤，最严重的是两个倒霉蛋肚子中弹。比起巨大的战果，这点伤亡又算的了什么？ 列奥波夫卡必须被毁灭，待所有人员悉数进入森林后，火箭炮兵向焚尸的建筑的大门，发射了一枚云爆弹。爆燃产生的巨量气体带来了巨量压力，原本需要大量炮弹击垮的建筑被从每部爆破了。 在垮塌的建筑下，一个大火球腾空而起，更多的烟尘被送上了天空。若是现在是白天，所有人都能见到一个绚丽的蘑菇拔地而起。 第九百三十三章 新目标继续打 隐蔽在森林边缘的人们一点都不担心照明，燃烧的列奥波夫卡就是一盏硕大的电灯。 佩罗尼斯基很高兴能负责整顿被解救战俘的工作，他不断重复着安排好的说辞，稳定他们的情绪。 实际上，到了1942年，没有多少红军战士是真心愿意跟着德军的，他们是单纯的以各种原因被俘。假如说给他们一个重新对德作战的机会，也是没有人会拒绝的。 战俘们刚刚被解救，就开始吵着嚷着做游击队继续和德国人作战，杨明志很清楚这种心理，所以才命令士兵禁止数落和鄙视这些投降过的人，即使鄙视也不能表现出来。伞兵们的基本素质都是苏联红军中顶尖的，他们深入贯彻落实会议精神，重复着“重新拿起武器，罪孽一笔勾销，立功有勋章”的话。 原本对前途迷茫的人们，顿时有了战斗的方向。 所以，他们中的一些人，迅速拿起了缴获的少量武器，充当了一名民兵。 佩罗尼斯基则做的更绝，他宣称：“我和我的长官做了约定，你们这些人将重新作为红军，而我就是你们的最高军官。” 所以，战俘们是真正的情绪稳定，他们一个个蹲在地上安安静静的，当杨明志带领部队回来后，着实被眼前的景象下了一跳！ “这次作战我真是赚了！我怎么看到这里到处都是人？！” 不劳他继续惊讶，佩罗尼斯基一脸兴奋的凑过来，说道：“我已经为您作了初步统计，这次我们救下来的弟兄不少于两千五百个！这是一个团的兵力！所以，按照约定，您一定要把他们交给我指挥！” “一定！一定！这是我没想到咱们能救到这么多人！” 杨明志收起拉长的下巴，他非常清楚现在诺夫戈梅利的现状。部队目前根本就不缺枪，最缺乏的就是战士！本来让女兵做一线兵力就是迫不得已的决定，现在有了这群看起来还很健康的家伙们，女兵自然就能退居二线。 仅仅是打下来了列奥波夫卡，部队实力就扩充一个团，假如再去袭击几个战俘营，岂不是有更大收获？ 想来战俘营的防御也就那么回事，只因为德国守军和伪军手里有枪，有限制食物供应，战俘才难以造反。假如有机会逃跑，谁又能不抓住机会呢？ 列奥波夫卡已经被摧毁，不远处的莫济里方面，德军援军或许已经在杀过来的路上！部队必须立刻跑路！ 就这样，杨明志下达撤退命令，他进攻时是三个营一千八百号人，现在带回去的人数已经破了四千！ 这是一个非常浩荡的部队，那些刚被解救的人身体还非常虚弱，他们还是紧跟着士兵撤退。现在只有作死的人才会慢下脚步，即便是肚子饥饿难耐，逃跑的机会他们是再也不敢放过了。 …… 留守在森林营地的乔舒雅和其他非战斗人员，他们闻听战斗开始，就再也不能休息。 乔舒雅下令她的姑娘们做好战斗准备，随时作为奔赴战场。可惜，命令终于传来，结果确实撤！这令她很是惋惜，战斗结束部队大获全胜，姑娘们已经没有什么用武之地。 按照作战计划，部队在摧毁列奥波夫卡后就可以回家，理论上连续行军两天，所有人又能睡在营房里。准备的口粮明明是十天的量，结果顶多五天一切都结束了。 乔舒雅准备将粮食全部搜集起来，让毛驴继续驮着，她却也受到了奇怪的命令，即准备好粮食。 很快，她完全明白了军长命令的意思。 大量被解救的战俘进入了这个营地，时间快到凌晨四点了，太阳很快就会升起来。本来，带着一群被德国人折磨的颇为羸弱的战俘行军，他们都是巨大的累赘。在被俘后，这些人吃到的东西非常少，只有吃饱了才能应对接下来长达一百公里的行军！ 实际上杨明志也没有料到计划上的十天作战基本要迅速胜利结束，自己强令每个战士携带的十天口粮，也实实在在的带多了。 反正多带些粮食总不是坏事，等到肚子解饿没吃的，那才糟糕。多携带的粮食立刻交给被解救的人，甚至是焚尸工们。 所谓的粮食非常奇怪，布包还没打开，极度香浓的气味已经窜入鼻孔。他们迫不及待的打开袋子，开始舔食里面的粉末。 这里依旧非常危险，杨明志下达命令，全军在凌晨四点半，正式踏上返程的路。 这一次的军事行动就这么结束了？对于伞兵们来说，他们并没有遭遇什么惨烈战斗，大部分时间用于行军，而战斗也完全是取得压倒性胜利。 论到感情，雷切夫和邦达诺夫是难以接受的，而且巴尔岑也想着继续捞点战果。 所以，大家在摊开的地图上谋划返程线路时，这三位营长合起伙来，建议把战斗继续扩大一番。 “怎么？你们这群人非要当个什么战争狂人？我告诉你们，现在还不是攻打莫济里的机会！” 杨明志冷不丁的曝出他想对莫济里来上几发火箭弹的计划，这三人并没有在意。 巴尔岑道：“长官！我们已经救了两千多人，咱们也发现敌人的守军战斗力糟糕，我们完全可以再袭击一些集中营什么的，拯救更多的人！” 杨明志没有给予回答，伞兵营长给予支持，一直想捞点战果的乔舒雅也举双手支持。 将士敢战，自己这个做军长的还有什么拒绝的呢？本来，自己就继续作战或者见好就收就有着艰难的选择。 他闭着眼想了一番，做出了最后决定：“算了！既然到了这种地步，打一波就跑就显得我懦弱。反正我也不怕敌人出动个几万人围剿我们，现在我们就再去打几个集中营。” “就应该这样！”巴尔岑附和道：“我们不能空有个集团军的番号，只有足够的兵力才能证明我们有名有实。” 如此，下一步的行动要变更了。部队将转道袭击新的集中营，被解救的战俘也需要送回诺夫戈梅利。杨明志不想把部队分开，假如返回的路上能绕些圈子，袭击沿途的目标，可谓一举两得。 所以必须制定全新的撤退路线，有谁能提供情报支持？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焚尸工伊万诺夫。 这个人正疯狂咀嚼吞咽着饼干粉，他已经吃了半袋子，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当士兵要求他参加作战会议时，他知道自己又有了重大机遇。 杨明志之所以毫不犹豫的想到他，就是刚才在那建筑内，他简单的举得几个例子。 德国人把俄国少女送到德国家庭做女佣，这本就是纳粹罪行之一，出于人类良知他反对这个，但彻底阻止是绝不可能的，自己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救人。再说了，那些年轻的姑娘也有重大意义，她们一定是苏联建立后出生的，很可能大部分接受过义务教育，所以这些女孩本就有着很高的素质，这些知识分子对于诺夫戈梅利非常重要。 当然，她们的遭遇本身只要汇报上去，苏联开启宣传机器对着全国广播，全苏的反德情绪又会继续飙升。 第九百三十四章 目标伊格勒托斯卡亚 所以，当焚尸工伊万诺夫刚过来，杨明志就说起那件事。 地图已经摊在地上，两盏煤油灯作为照明，他询问道：“你说过德军要把年轻的姑娘送到德国去当女佣，现在，关押那些姑娘的集中营是哪个？” 本来杨明志想着这个家伙不怎么清楚的，万万没想到伊万诺夫回答的斩钉截铁。 他指着地图上的一个点，恶狠狠的说道：“就是这里，伊格勒托斯卡亚村，我听到德国人交谈过，他们提到年轻的女孩暂时送到那里，然后等待分配。” 这一细节令杨明志大吃一惊，他赶紧问道：“所以！你这个男人是会德语的？！” “Ja！”伊万诺夫不以为然的说道：“我正是因为会说德语，才被德国人区别对待，才是所有焚尸工的队长。” “那好，我们就看看这个伊格勒托斯卡亚村！” 在地图上，这个村庄在列奥波夫卡的西南部，它距离最近的铁路有着一段路程，简单的用尺子测量下就可得出。从目前的位置到那里，也就二十公里的路程。如此近的距离，理论上最快三个小时又能杀过去！ 在这个村子的正北方，是沿着普里佩特河畔修建的铁路，那里有个节点奥利奇诺沃，火车会在这里停下把人送下来，一定有一条路将人员送到伊格勒托斯卡亚村。 杨明志的这些判断得到了大家的同意，新的目标就这么确定了。 “孩子就是这个国家的希望，或许我们下一步没有找一个战俘营救下士兵，继而在未来扩充我们的兵力。但把孩子，尤其是女孩子救下来，对于我们有着非常重要的政治意义。” 这话从他别列科夫嘴里说出，乔舒雅和巴尔岑不禁发笑，懂得司令内情的人都听过那些传闻，这个人明明就是对年轻的姑娘特别感兴趣呢！ “好！我们你们是对接下来的战斗跃跃欲试了！你们笑得出来就说明并不累，我们还要继续行军作战，等待我们的是艰苦战斗！” 雷切夫完全同意，他说道：“所以我们救下孩子，下一步就直接返程？或许我们还能继续作战！” “完全可以！只要我们撤退路途的附近有敌人的据点，或者集中营。”杨明志知道自己的话会让大家非常高兴，他还是不得不说明：“我们也必须警惕，缴获的德军地区布防图已经是过去式了，我们必须做好和德军正规军亦或者是伪军的遭遇战。所以，我们实际上不可以在这一带，带着大量人员长期逗留，再说我们的粮食并不多！所以，基于我们的综合实力，也就只能再袭击两个目标。” “我同意！”巴尔岑举起手说道：“瞧瞧我们解救的家伙们，他们饿坏了！若是我们再解救几千个家伙，咱们的粮食能瞬间吃完！饿着肚子走过一百公里，我一点都不想！” 根据诸多考虑，部队撤退方向最终被定下来。 部队行军之路就是在走一个大圈，他们要首先袭击伊格勒托斯卡亚村，再袭击别柳斯卡亚村，整个的行军路程也足足增加了五十公里！ 如此巨变的行军路线，在会议结束后，杨明志也开始和诺夫戈梅利通信。电报员按照稿子汇报了部队简要战况后，就是说明下一步的基本行动。 信息只是传达，时间到了四点半，新的征程又开始了。 …… 因为纬度原因，夏季的白俄罗斯白天来的特别早，部队开拔的时候天色已经微蓝，很快太阳也会升起。 行军的队伍变得非常巨大，被解救的战俘和参与行动的部队基本一样多。带着这么多的拖油瓶，行军速度也不会很快。再者，杨明志也并不知道他即将奔袭的伊格勒托斯卡亚是否有孩子和孩子的总数。 他估摸着自己的行军速度也就一小时四公里，抵达目的地非得上午九点左右，接着全军立刻投入战斗！这就意味着在十二个小时内，部队就做两件事，行军和战斗。无疑，这对士兵身体是一种巨大的消耗。 至少自己的兵能很好的承受住，被解救的战俘，他们就只能拼了老命跟着大部队了。 此行，巴尔岑的侦察营依旧在前方开道。至少寒温带的森林下灌木丛不多，大家踩在松软的腐殖质上还是可以保持较快速度。 侦察营的每个排形成一个搜索小组，他们在大部队的纵队前一公里布阵，一个宽度进两公里阵型，如同梳子一般清扫着部队的道路。 一路之上他们没有发现人影，松树的身影到发现不少。对于他们，弹药消耗了一些，粮食也分给那些人一部分，行囊重量减轻，行军也就个更为快捷。 巴尔岑预计在七点前就能抵达目标，这令杨明志有些担忧他们的身体。 但侦察营的官兵却把这种关心当做了勉励，越是困难就越要完成，如此才有战功！ 沿着指南针的确定的方向，这六百号人一路向前，随着目标越来越近，他们的侦查也越加小心。 果不其然，在非常接近目标的时候，侦察营的一个排，率先遇到了敌人巡逻兵。 一个排发现异常，消息迅速传遍整个营。这一刻，巴尔岑完全不担心他的部下，这些精锐士兵非常清楚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和敌人避免接触。 战士们立刻纷纷找寻最近的大树，并趴在树根旁的草丛里，以此作为掩护。 德军巡逻队有一个班，他们的出现证明了目标就在附近！假如当前的苏军拥有亚音速的微声枪械，比如说后世VSS这种特种狙击枪，消灭这支巡逻队瞬间的事。 可是现在，侦察营必须把自己幻想成一块长满苔藓的石头，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 好在德军对这些潜在的威胁一无所知，他们不知道就在一百多米外，数百人和他们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呢！ 巴尔岑也是收到了这样的命令，即侦察营或许会和敌人发生遭遇战，假如一定要打，那就果断开战，一口气直接打到集中营。杨明志完全相信侦察营能独立占领伊格勒托斯卡亚这个原本是小村的小集中营，和大部队群起攻之不同的，就是伤亡可能要大一点。 所以，当德军巡逻队闲庭漫步之时，巴尔岑也将随军电报员招来，他直接和行军中的杨明志明语联络。 得知是侦察营的重要情报，杨明志果断接过电报员递来的耳机。他兴冲冲的希望得到关于目标的确切情报，耳朵里却听到巴尔岑异常的低沉声音。 “什么？你们终于还是遇到了敌人的巡逻兵？”杨明志吃惊又不意外。 “长官！我们怎么办？是继续监视，还是什么？” “当然是！”杨明志果断先不下达命令，他问道：“你们抵达目标了吗？” “暂时还没有，根据地图显示，我们距离目标已经非常近了。或许通过这片森林，就是目标！” “很好！你们继续隐蔽！切记！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和巡逻队交战！我必须保证战斗的突然性。” 第九百三十五章 轻而易举的战斗 侦察兵完全没有暴露，只不过宽大的阵型在敌人离开后迅速收缩。 他们非常了解白俄罗斯的地理，只要这缴获的地图没错，出了这片林子就是一处平原，目标就在那里！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托科夫领衔出马，他的一个连担负起关键的侦查使命，一百多号人向着森林边缘挺起。 一切在预料之内，地图上标注的伊格勒托斯卡亚村就在他们所在位置的东北方向，用望远镜观察一下，就估测出侦查点到目标约莫一公里的距离。 托科夫立刻安排人把侦查情报传到后方的巴尔岑那里。 这样的结果，巴尔岑难以不吃惊：“糟糕！我们要狂奔一公里才能进入目标，若是夜间我们还有黑暗掩护，现在我们只能暴露在平原上冲锋。” 固然苏军在很多战场，都是迫于缺乏坦克这样的冲阵神器，不得不以血肉之躯冲锋，大量的伤亡也因此发生。巴尔岑不希望他的人有无谓的损失，这最新情报立刻通报给了还在行军中的杨明志。 对于这种情况，既然已经是事实了也只好也迎着头皮打。 杨明志果断命令：“你们继续侦查，找到敌人的火力点给我绘制下来。之后，伞兵弟兄们的迫击炮会搞定一切。” 本来，士兵轻装狂奔一公里，也就五分钟，敌人的机枪只要不猛，进攻就不会有什么阻力的。 就这样，侦察营开始了他们的本职工作，自德军巡逻队首次出现后，他们再也没发现什么进入森林的敌人，或许德军在这里的守军本来就不多。 到了上午九点一刻，杨明志和大部队终于抵达了巴尔岑的位置。 伊格勒托斯卡亚，本来就是个小小的村子，攻下他不需要多少兵力。侦察营和两个伞兵营将参与行动，其他人则继续待在森林中休息。 杨明志暂时不担心那些被解救的家伙，两千多人目前可谓是乌合之众，其中的政委和党员以及哪怕是排长的军官，都被德军第一时间杀害，剩下的都是些基层士兵。这一刻，佩罗尼斯基充当了他们的军官，对于这样的安排他是举双手双脚决定的。 毕竟，那个男人有理由把自己所谓的独立营扩张成独立团！ 没有了后顾之忧，杨明志也就放心大胆的去干了！他一身戎装，亲自背着一把冲锋枪，来到了巴尔岑隐秘的营部。 “长官！你来了！我们什么时候开战？” “先不着急！”杨明志拍拍手，呼吁这个男人不要过于亢奋。他一屁股坐下来，问道：“在你们抵达后的两个小时内，德国人又有什么动向没？” “大的动向没有，我们看到了一些带钢盔的家伙晃荡，有看到了五辆卡车开进了那个村子，至于有没有人，是什么人下车，因为木屋的遮挡一无所知！” “估计是孩子吧。”杨明志叹了口气，“反正，我们很快就会知道了。” 这一刻，作为指挥官的杨明志似乎预感到了什么，这小小的集中营似乎有什么东西吸引着自己。 这里的德军守军并不多，更多的就是一些看守，重兵打下这里确实是砍瓜切菜。 …… 参与行动的三个营已经做好部署，两支伞兵营负责左右两翼，他们将率先进攻，杨明志附则的中军则稍微滞后。 这么安排当然不是他在顾虑什么，此战，一个纳粹都不能放跑，必须将其合围全歼！ 杨明志命令道：“侦察营，所有狙击手做好准备！在距离目标四五百米左右，立刻趴在地上寻找目标狙击！” 这个命令一样是向杨桃和娜塔莎发布了，两个女孩暂时是侦察营的一员，和她们一样的狙击手还有三十多位。 每一位神枪手都至少干掉了十个敌人，也参与了多次艰苦战斗，面对新一轮收割生命的作战，所有人跃跃欲试。 雷切夫和邦达诺夫相继抵达预定位置后，立刻向指挥部联络。 “很好！电报员，告诉他们，看到绿色信号弹，率先开始进攻！从两翼包抄这个村子，迅速迂回其后，堵住敌人可能的退路！” 进攻时间约定在九点四十分，命令已经传递完，就剩下信号弹了。 杨明志非常严谨的盯着秒针，待时间抵达，一道闪光迅速飞上高空。 此刻，就在伊格勒托斯卡亚内部，德军正命令一群“小囚犯”出来放风。如焚尸工的情报所言，这些确实是孩子，而且是女孩子。 天空中突然出现一道绿色光电，看守们的眼光也不再注意这些被吓坏了的女孩，他们看着这绿色光球缓缓降落，猛然意识到事情不对。 就在这时，伞兵营的冲锋已经开始了。为了尽可能避免所有敌人瞬间做好战斗准备，没有人高呼口号，有的，只是全副武装的战士，大步踏在草地造成的震动——上千人狂奔，大地也为之震动！ 村子里唯一的塔楼，哨兵在看到信号弹后就保持警惕了，当他看到黑压压的人群变魔术般从森林跑出了，他以自己仅有的步枪鸣枪示警。 一旦有一人开枪，迅速造成了众多人开枪。进攻的苏军本能的理解为德军的阻击已经开始，甚至已经有战友被子弹击中到底。 机枪手在狂奔三四百米后就迅速趴下，他们黑洞洞的枪口无一例外的向着塔楼和所有的建筑顶端瞄着。 甭管有没有敌人，先火力试探一番。 缴获自德国人的MG34打着配套子弹，绿色的拽光弹干脆造成了一道道绿色激光。无情的子弹打的建筑劈啪作响木屑横飞，而那唯一的塔楼也在这次袭击中轰然倒塌。 战斗已经开始，杨明志果断掐了烟，他伸出右拳：“同志们，该我们出动了！” 两支伞兵营贯彻落实的任务规划，他们两翼迂回成功包抄敌人的屁股。 守在这里的德军已经无所谓那些囚犯，他们和看守毫不犹豫选择撤退，毕竟以几十人的兵力如何面对如乌云压境的敌人。这些人迅速爬上那些卡车，车辆紧急发动，匆忙之中，甚至有车子根本就不理睬那些跑的慢的。 可惜，这些人慌不择路，他们选择从土路逃逸，却不曾想，苏军的个别跑的极快的士兵已经抵达，等待德军的是致命武器。 因为大规模装备了RPG，伞兵营战斗力大幅提升。两枚弹头飞过去，轻而易举的将第一辆卡车炸飞，接着又是第二辆第三辆。 可以说，德军根本就没有组织起像样的抵抗，几十人的队伍就被这阵强袭轻而易举的摧毁。在逃亡之路上，只剩下汽车残骸，和满地燃烧的尸体…… 第九百三十六章 孩子 “真是倒霉，我还想能消灭一个纳粹呢！”趴在地上的杨桃嘟着嘴抱怨着。 她有理由抱怨，因为自己和娜塔莎不但没有打死打伤一个敌人，甚至没有看到敌人的影子。她们就看到自己的战友们发了疯般向那些建筑开火。那里真的有敌人的机枪手之类的家伙负隅顽抗？只要用瞄准镜看一些，就得出非常简单的结论——战友们根本就是单纯的扣住扳机不松手，仿佛是收到了消耗弹药的命令。 娜塔莎拍拍姐妹的肩膀：“好了！亲爱的！看来咱们的战友已经把敌人肃清了，我估计这一战我们一个人都没受伤！这是一场重大胜利呢！我们解放了这里！” “嘿嘿！解放！反正我们很快也要离开了。”杨桃耸耸肩，“听丈夫说，这个集中营关押着很多像我们这样的女孩。假如我们把她们救走，也不失为一次大捷。” “那是当然！所以你别在磨蹭了！我估计那些姑娘都吓坏了，她们看到咱们灰熊一般的士兵会更加害怕，只有咱们这样的角色会让她们安心。” 说着，娜塔莎已经大无畏的站起来。战斗已经趋于结束，她亲眼看到伞兵们已经率先进了村子，侦察营则紧随其后，反倒是自己这样的，在后方进行战术干预的狙击手成了后进者。 率先进村的部队做好了清扫顽固之敌的心理准备，他们确实遭遇了极其有限的伏击，困兽犹斗的敌人迅速被消灭。 既然有了阻击，他们就不能麻痹大意，以至于出现了误伤。 伞兵们看到了村内空场上扭曲晃动的身影，他们本能的扣动了扳机，结果，下一秒就发现打错了人。 原本趴下孩子纷纷站起来逃跑，她们并不知逃向那里，就本着还没有着火的建筑逃去。 意识到犯了大错的雷切夫，当即指挥他的士兵：“你们！把受伤的人紧急救治，一部分搜查所有的房屋，消灭藏匿的敌人，把所有的囚犯都救出来！” 就从那些人逃命的身影，广大士兵就看得出那是女人。 最后逃跑的德军已经被歼灭，这场战斗基本结束，剩下的就是救走都有囚犯。 即使是房顶着火的房屋，战士也破门而入。 几个女孩蜷缩在一间小储藏室里，她们都很年幼，在袭击突然发生的时候，见得德国人都忙着防御，她们就逃到了这里。 这储藏室存放的是德国人的军粮，比起其他的建筑，这里至少更坚固。 户外始终是喊打喊杀的嘈杂，子弹横飞枪炮轰鸣，原本关上厚重的木门黑黢黢的储藏室，门上挨了十几发子弹，刺眼的阳光顺势透射进来。 女孩们还能怎么做？她们只能蜷缩一团惊慌的哭泣。 “都保持安静！不要哭！这样他们就不会发现我们。”一个年级较大的女孩安慰着更小的孩子。 “佩里娅，他们……” “保持安静！” 听这一席话，这群受惊的小白兔全体屏住了呼气。可是，这群孩子完全不清楚，他们藏在这里反而更容易被发现。 伞兵战士非常严谨的检查，凡是推开了门后都会吼一句：“不用怕，我们是红军。” 这标准的莫斯科腔调引得很多藏起来的人做出回应，当她们看到穿着土绿军装的祖国军队出现在自己面前，那一刻，一切阴霾消失了。 这些女孩最多才十四五岁，甚至还有十岁出头的。她们像是扑向父亲怀抱那般，扑在战士的怀里痛哭苦不已。 同样的，士兵推开了那扇厚重的木门，程序性的吼了一句，但他们没有收到任何回应。 女孩佩里娅的警惕性非常高，她对一群妹妹说：“也许，这是敌人在搜查我们！他们若是发现我们，可就糟糕了！” 藏起来的女孩一共有五个，就佩里娅年龄最大处事最深。她到苏联留学的学生，战争突然爆发，她和她的同学们都被德军俘获。不过这姑娘的战斗经验也算丰富，她非常清楚在被俘后应该怎样保命。 五个女孩找到一张德国人盖面粉包的毯子，她们聚在一起将其盖着，集体蜷缩在角落，乍一看分明就是几袋子面粉堆砌一起。 突然闯入的伞兵可顾不上那些，既然喊话没有回应，自然直接闯进去。光线不是很亮，他们赫然看到了这就是个食品仓库。 麻布口袋堆砌两侧，三个柜子，上面整齐码放着罐头，空气中更是飘荡着油脂的香味。 “哈哈！同志们，咱们立功了，现在我们得报告营长！” “是的！谢尔盖！你和其他人在这里看着，继续搜索一下，我这就去报告！” 针对这个村子的搜查全面开始，唯独搜索这食品仓库振奋人心。伞兵们非常清楚解救的那两千五百人意味着什么！那是一张巨大的胃口，仅靠行动携带的口粮很有可能不够吃，现在，问题似乎很大程度解决了。 几个士兵满心欢喜的检查，他们拉开盖在面粉口袋上的防尘布，一张又一张的掀开，并开始组织人把面粉袋背出这房间。战士们盘算好了，因为所有人都没有扔掉已经吃掉了的饼干粉布袋，再把空袋子装着面粉简直妙极了！ 所以，又是一堆面粉摆在他们的面前，一名士兵还不怀疑的掀开了这张防尘布意欲搬运。 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士兵吓了一跳，他竟然看到了五个抱在一起的孩子，一个个瞪着他们的大眼睛，每个人的双唇都在颤抖。 士兵愣了一下，马上意识到这又是件好事，他招呼道：“谢苗！暂时不要搬面粉了！我们又找到几个孩子！” 经过几秒钟的尴尬，包括女孩佩雷娅在内的所有孩子，她们紧张的心荡然无存。 她们绝不会看错的，即便是光线昏暗，她们也认得船形帽和中心的大红五角星，更懂得特有的俄式弹舌音。 原本撸起袖子正在大干的战士纷纷围了过来。 “真是的！刚刚喊你们怎么一点回音也没有？现在你们安全了，我们马上带你们离开这个鬼地方！” 士兵谢尔盖领头拉起了一个几乎可以做她女儿的年幼的孩子，其他士兵皆是如此。 唯独到了这位佩里娅，在士兵们看来她长相很是奇特，像是鞑靼族裔，反正不是白俄罗斯人。她不由人搀扶，激动的流泪，她自己站起来了。 战士们又开始了搬运，他们的帮手更多。因为缴获了敌人的食品仓库，立下这样大功雷切夫激动不已。 士兵组成一条搬运流水线，罐头、面粉袋一件件的搬出。 正在忙活的士兵谢尔盖还对刚才的事耿耿于怀：“谢苗，说真的，我不知道在白俄罗斯还有鞑靼人或者是巴什基尔人，那个姑娘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谁知道呢？我们的军长还是中国人呢！在白俄罗斯出现哪国人，我都不会新奇！” “这倒也是！我猜那个女孩就是个巴什基尔人，不然她也不会这么大胆。” 第九百三十七章 烧了它 所有被找到的孩子暂时被聚拢在伊格勒托斯卡亚的空场上，凡是受了伤的也开始救治。 伞兵士兵毕竟不是军医，他们只能用布条勒住伤者受伤的肢体用以流血，翘首以盼着长官接下来的命令。 瞧瞧这些孩子，她们一个个狼狈不堪。所有的孩子都是少女，甚至是女童。她们破衣烂衫，脸上也满是黑炭，值得庆幸的，至少每人都穿着鞋子。 每一个伞兵都受过良好的教育，他们毫不犹豫拿出随身的干粮袋，就以饼干粉招待她们。 雷切夫命令道：“现在，谁找到了人就暂时照顾，要提供粮食和水，直到收到新的命令。” 邦达诺夫亦是下了类似的命令。 所有被找到的孩子至少被一名士兵照顾，而且士兵也非常乐意瞧着她们含着泪狼吞虎咽的样子。 杨明志来的还不算迟，现在的他意识到自己在战术上也太重视敌人了，驻守在这里的德军简直就是他们的三流部队，根本不堪一击。当然，自己上千人去揍一小撮乌合之众，也算是高射炮打蚊子。 整个村庄已经出现多个着火点，部分建筑的火势愈演愈烈，黑烟扶摇而上，它的存在简直是敌人的巨大嘲讽。 此地不宜久留！ 杨明志刚刚进了村，就一眼看到一小群坐在地上的人，只要稍稍注意下，就瞬间明白了，这是一些明显比娜塔莎还年幼的女孩，她们耷拉下来的小辫子说明了一切。值得欣慰的，每个孩子都在被士兵照顾，左手水壶右手粮食。 见到长官前来，雷切夫、邦达诺夫亲自来迎接。 “现在情况怎么样了？伤亡如何？战果如何？” 这长官开门见山的询问着实是模糊的，而雷切夫也自诩立了大功，兴高采烈回应：“这次作战我的营牺牲了两个战士。他们太倒霉了，被敌人仅有的阻击杀害。除外，我还有六个伤员，索性只是胳膊伤了皮肉。” 杨明志点点头，“那么你呢？邦达诺夫。” “我？我的人没有牺牲，只有十个人受了轻伤，我看，把弹头取出来再修养一个月又能上战场。” “很好！现在敌人也被消灭了，我们现在拯救了多少人？确切的说是多少孩子！” “大概八十个！”雷切夫抢话。 这是他最引以为傲的，他伸着右手随手指着：“现在我的兵已经在照顾她们了！这些孩子大多数是女童，最大的也不过十四五岁，每个人的身体状况都不好，好在被我们拯救后情绪稳定。” “整整八十个孩子？”杨明志为之一振，“我们把她们护送回去，弄明白她们的籍贯和所在学校后，把材料上报给高层。你，雷切夫，还有邦达诺夫，可是为伞兵233旅立了功。” 雷切夫欣慰的挠挠头：“功劳和荣誉当然是会有的，我的人还发现了好东西，虽然不算是功劳，对我们却非常重要。” “哦？你发现了什么？” “是食品仓库！” 如此，杨明志也站在了那堆被搬出来的面粉袋前。经过搬运货物的士兵供述，这些面粉重量并不多，仅从外观来看，杨明志估摸着还不到一吨。它谈不上多，也能改善部队当前的困境。 在面粉堆的另一侧，则是一堆平铺地面的罐头。他随手拿起一听，从上面的明文可以得知，这是酸黄瓜罐头。除了这个，还有酸洋白菜和酸萝卜的，倒是最美味多汁超高能量的肉罐头，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 “唉！看来这里的德国人平日里也就吃些素食，他们比起前线德军的伙食标准也差的太远了！” “所以，这些纳粹毫不犹豫的夺取当地村民的牲畜，抓住活的牛羊会果断杀了吃肉。”雷切夫附和道。 杨明志站起身，抖抖身上的尘土：“好吧！现在那些纳粹是没法再吃饭了！我们也该迅速了解这里的战事。” 这个时候，随军的那些毛驴就有了大用场，因为消耗了大量的弹药，这些牲畜的负重大为减轻，每一头背上一个麻袋完全没问题。 命令传递给伞兵们，他们当前有了两个任务，一个是将所有被解救的孩子送回大部队在森林中隐秘的营地，其次，把所有缴获的粮食和还能使用的枪械弹药统统带走。 办事麻利的伞兵说干就干，孩子虚弱，战士就将其背着，或者抱在怀里，头也不回的离开这个村子。也有自诩身体无碍的孩子，让她自己走路士兵还是难以放心，就至少彼此拉着手奔向森林。 战斗如疾风暴雨，撤退的时候也毫不犹豫。 杨明志也给予跟随自己的杨桃和娜塔莎命令，甭管在战斗中这两个是否有战绩，既然出现了伤兵，在进入村子之时，她们必须履行自己军医的职责。 上午十点整，绝大多数士兵离开了这个伊格勒托斯卡亚，仅剩杨明志和侦察营还留在这里。 俯下身，抓一把温热的泥土。 “唉，真不知道有多少孩子曾被送到这里，又有多少被送走，还有多少死在这里……” 这并非是杨明志的无病呻吟，他将最后离开，就在最后的检查中，侦察营中感知敏锐的士兵，愣是在这个村子的一个角落，发现了个小小的墓园。 杨明志闻讯赶了过去，那是两幢木屋间隔下的一片小园子，黑色的土地上插着很多木棍，个别的还横着钉了一杠，明显就是个十字架。 死者不出意外的就是孩子，长眠于此的她们很可能是被德军虐待致死，亦或者是死于伤病和饥饿。对于她们，苦难都结束了，还有迫害他们的家伙们也都完蛋了。 看着长官像是在冥想什么，巴尔岑问道：“军长！下一步，是不是我们一把火把这里烧了？” “对！烧了它，我们不能让敌人再利用这里！” “好的！我这就下令去放火！” 巴尔岑执行命令是坚决的，他的士兵从各处着火的木屋，取下燃烧的木条扔到未被波及的建筑。 为了泄愤，个别士兵朝着敌人的尸体撒尿，再将尸体也扔到待燃烧的建筑。 自己的部下这么做实在恶趣味，但一想到德国人对于俄罗斯少女虐待杀戮的实施，他也就释然了。 管他呢，给这群纳粹给予火葬而非暴尸荒野，也算是仁慈了！ 第九百三十八章 两个黑头发女孩 考虑到浓浓黑烟会很快引起德军最近的据点的注意，那个奥利奇诺沃算是一个小型火车站，同时也具备了临时战俘营的功能。按照缴获的地图标注，那里存在战俘，但考虑其存在的意义，战俘也不会很多。 两天以来的战斗已经彻底暴露了一支强大反德武装力量的存在，德军必然采取行动。当他们看到一个新的据点燃起黑烟，讨伐的部队很可能已在路上。 部队开始撤离，后方隐蔽中的大部队立刻收到了做好撤离准备的电报。 大胜而归的部队，携带者他们所有的战利品和所有被解救的人，甚至是牺牲了的战友尸体踏上了归途。 上午十点一刻由于，杨明志和侦察营也离开了村子，只留下独自燃烧的伊格勒托斯卡亚…… 士兵保持着文件的步伐，在十点四十，第一批参战部队回到原地。 打完仗归来的男人们，他们的脸上满是硝烟留下的灰色痕迹，在回到营地的第一件事，正是到最近的小溪处接点水，先是擦擦脸和胳膊，再把水壶接满。 归来的人越来越多，对战友充满爱心的女兵营，纷纷准备好物资接应。 乔舒雅下令她的姑娘们解下水壶，尽可能的满足战友们，而伞兵也顾不上那么多，抓住水壶一阵痛饮。 很快，乔舒雅也见到了这次作战的最大战果——被解救的人。 她清清楚楚的看到，一群高大的战士，怀中抱着一个个小小的身影。那些就是小孩子，耷拉下来的辫子也证明了那就是情报中，被德军掳走的女孩们。 看到这一刻，乔舒雅是震惊的，再看看这温馨的场面，她的母性也被瞬间点燃。她就像是母亲那般摆着慈祥的面庞，走到一位高大战士身边，接过他的“重担”。 乔舒雅也干脆改了命令，全体女兵优先照顾孩子。 论到她麾下的女兵战士，绝大多数是没有结婚的，即便结婚年纪也最多三十岁。所以，她们更像是这些女孩的姐姐。看到这些被解救的孩子，女兵们纷纷想起自己的身世。她们中多数是有弟弟妹妹的，战争使得一些人失去了这些亲人，当看到一样惨遭敌人迫害的孩子，心中那些难以割舍的感情又被揪回来。所谓妹妹已经死了，现在又得到新的，那就像照顾亲妹妹那般照顾。 所以，当杨明志凯旋，就看到了这样温馨的一幕。八十个小姑娘或许会成为八十个拖油瓶，现在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这次战斗一共出现的十几位伤员，一路上被杨桃和娜塔莎简单检查后被确认无大碍，只是取出子弹的外科手术必须迅速去做。 这一次，她不用亲自手持柳叶刀和镊子手术，临时战地医院迅速建立，随军医生能解决的事何必她这个狙击手再做？此战，她和娜塔莎取得的战果非常有限，明明几乎就是自己最后一场战斗了，不能消灭一堆敌人，真不是战斗生涯的好落幕。 杨桃的心情有些低落，娜塔莎看得出来姐姐的情绪，安慰了一番。 姑娘们的对话并没对杨明志有所避讳，因而他听的清清楚楚。所以，在抵达营地后，他果断命令：“贝茜卡、娜塔莎，现在交给你们一项重要的工作！” “重要工作？”杨桃立刻兴奋起来，遗憾一扫而光。 “对！这个工作很重要，看到被女兵们照顾的孩子们了吗？”杨明志大手指着一个方向：“我命你二人速去那里，她们中应该有你们的同龄人。她们受到了严重惊吓，现在，你们必须好好安抚她们！” “唉！这算什么重要工作！”杨桃摇着头嘟起嘴。 娜塔莎微微捏起她的屁股，提醒一番后，就代替杨桃接受了命令。 “你呀！你说你肚子都有孩子了，等明年你做了母亲就得亲自照顾孩子！现在照顾年龄大一些的孩子，提前练习一下也好！”娜塔莎拉着杨桃的手，苦口婆心的劝慰道。 “好吧！你有你的科斯佳，你这个做姐姐的经验丰富！” 她像是在赌气，亦是在撒娇。娜塔莎笑笑：“我比你年纪小，我觉得你这个做姐姐的很称职，我的科斯佳也非常喜欢她的贝茜卡姐姐。所以，你还要抱怨什么？咱们走吧，贯彻我们共青团员的责任。” 突然间就上纲上线了！杨桃赫然意识到，这些被解救的孩子一定有着一个共同的身份，即“苏联列宁少年先锋队”，不出意外她们在年龄足够后就有机会变更为“苏联列宁共产主义青年团”。对待这些孩子，自己若是有半点抗拒，是严重的错误。 两个小姑娘带着命令的到访令乔舒雅非常高兴，而且，她的女兵在照顾孩子的时候也有重大发现。 当杨桃到场后，乔舒雅果断的指着当前孩子们的临时营地中的一个晃动的身影。 “贝茜卡，看到那个蹲着的孩子了吗？就是那个头发黑黑的，我估计她和你年龄差不多大。那些男兵说她是巴什基尔人，总之这个女孩挺坚强的，既然你们奉命开导孩子们，就必须和那个孩子作为伙伴。” 年长的女兵几乎人手牵着一个孩子，唯独一个在不同孩子间走来走去，甚至蹲下来说话。 那个孩子和其他人真可谓格格不入，还没看清她的脸，那一头黑头发引起了杨桃的绝对注意。“娜塔莎，乔舒雅姐姐说的巴什基尔人，是什么人？” 对于这个娜塔莎了解的不多，她猜测道：“反正就是一种蒙古人，和中国人长相有些相似。瞧瞧那姑娘还有黑色的辫子，和你贝茜卡就更相似了！” 杨桃将信将疑，那孩子的黑头发令她顿时满是好感。 两个女孩径直的走了过去，走到正蹲着和一位看似只有十岁的孩子谈笑的佩里娅。 初次见面，杨桃大为吃惊，这女孩真的是什么巴什基尔人？ 女孩佩里娅明显的觉察到有人靠近，她猛以抬头，正看到两个年轻的女战士，其中一位黑头发的，她也有些诗经，接着说起了标准的俄式问候语。 在互相问候后，杨桃果断报起了自己的名字：“我叫贝茜卡·伊万诺夫娜·别列科娃，白俄罗斯戈梅利人。” 因为已经加入了白俄罗斯和苏联的国籍，她知道以后在这里生活，就必须使用这个名字。 自我介绍是完毕了，两个黑头发的女孩互相凝视了一阵，这一刻，杨桃察觉到更大的异常，这孩子身上，似乎有某种熟悉的感觉。 犹豫了几秒钟，女孩佩雷娅说起来她的名字：“我叫佩里娅·Лю” 这个名字可真够独特的，杨桃尴尬的笑了笑，她知道俄国人有这样一个音节的姓简直匪夷所思，何况女性的姓氏后面有固定的后缀模式。 出于礼仪，她不会拿别人的名字开玩笑，只好尴尬笑了笑，说道：“看来我们的蒙古姑娘就是我们以后的新战友了！” “不！她不是蒙古人！”说这话的是一个小姑娘，她正坐在一个女兵怀里，高举着右手笑嘻嘻说道。 “哦？亲爱的，那么这位姐姐是哪里人呢？”娜塔莎俯下身亦是笑嘻嘻的问道。 不劳那个小丫头回答，佩雷娅自报了真正的籍贯，她刻意放低了语速，说出了“китай”这个词。 也正是这次此，惊得杨桃浑身颤栗…… 第九百三十九章 莫吉廖夫的留学生 “Что？你刚刚说的是什么词？”杨桃真真的被刚刚这姑娘的话吓了一跳，为了确保自己耳朵没听错，不得不再问一遍。 这一次，佩雷娅认真说明了自己的由来，“我的俄语名字是佩里娅·Лю，真实名字当然不是这个，因为，我是来自中国到苏联学习的留学生。” 这一下，杨桃彻底的明白了，既然这个姑娘已经说明一切，自己何必再拼命弹舌头？ 她毫不犹豫的把脸贴过去，压制着身体的震颤，用从丈夫那里学来的些许北平话，无比严肃认真的问道：“你是中国人？这是真的？” 气氛瞬间凝固了，两个黑头发黑辫子的女孩彼此间的额头几乎贴在一起，两人的眼神对视着颤抖着，杨桃更是眼巴巴的看着面前的这个姑娘，那睁的硕大的眼睛，流出两行热泪。 女孩佩里娅从第一眼看到这个背着步枪的女孩，就觉得她非同一般，如今，所有的违和感终究真相大白。她情不自禁的张开双臂，两人就像是经历过苦难失散多年，今朝相认的亲姐妹那般抱在一起。 这感人肺腑的场面，娜塔莎也不禁落泪，甚至也想跪下来，也加入她们的拥抱。 “这是真的……这是真的……你是中国人！你一定是中国人！你怎么会在白俄罗斯？你也是留学生？”佩雷娅抱着这如同神兵天降的同胞痛苦，说的话也语无伦次。 好在杨桃都听明白了，她亦是泪如涌泉。“已经两年了，你是我在俄国遇到的第二个中国人！亲爱的，我的真正名字姓杨名桃，你的名字！” “我姓柳，我叫柳红秀！我叫柳红秀！” 两个女孩同时陷入狂喜，彼此都没有料到今日还有这等奇遇。杨桃意识到作战中救下了一个中国人，整个行动意义更上一层楼。 她甚至有些粗暴的推开了依旧抱着自己的佩里娅，也就是柳红秀，站了起来迅速擦干眼泪，伸出右手把新的妹妹拉起来：“现在跟我来，我把你介绍给我们的司令同志。” …… 另一方面，杨明志已经和他的军官们盘坐在一起，其他的战士已经开始新的行军前的紧急就餐，力图把肚子填饱再狂奔。 作为军官的人们则开始了下一步的行动规划，考虑到德军一定会对一系列破坏行动展开对策，而且根据袭击地点，他们甚至能估测出部队可能出现的位置和大抵的行军路线。 “同志们！加入敌人预判我们在走一个大拐弯，折返会沼泽地，他们就有可能在我们撤退之路上设伏。我们不怕战争，就怕遭遇围攻，现在我们增加了护送两千多人，尤其是近百个孩子。平安回到诺夫戈梅利的任务，我们不能出现一点闪失，所以，我们必须想办法欺骗敌人。” 众人皆是洗耳恭听，既然长官提到这个，就说明他已经有了绝妙的计谋。 按照纪律，杨桃知道自己不该打破这会议，但她难以压制自身的激动。即便丈夫再把自己关进禁闭室也认了！ 杨桃拉着柳红秀奔走而来，她的突然到来，着实干扰了杨明志的任务布置。 “嘿！小桃，这个军事会议是你瞎闯的吗？”因为是气话，杨明志干脆说了汉语。 也正是这句汉语，令柳红秀瞬间意识到了，这个新认识的姐姐，因何执意要拉着自己来见这支庞大苏军指挥官的原因。因为，这个已经把脑袋扭过来的男人，他的国语比这个姐姐说的还好。 看着丈夫皱起的眉头和苛责的眼神，杨桃欲言又止，当即勾下小脑袋。 还好，是柳红秀打破了尴尬：“您？您是这支部队的指挥官？我是中国人，我叫柳红秀！柳树的柳。” 这是什么情况？！杨明志瞬间没了怒气，而是惊奇于老婆领着的新姑娘，居然说的是汉语。 不仅仅是他，像是巴尔岑也大为吃惊。他已经会说一些简单的汉语问候语，即便非常生硬口音奇葩。他学汉语纯粹是找乐子，以及迎合上司。这层关系他因而听到那姑娘说的就是汉语。 “嘿嘿！咱们第63集团军这样就有第三位中国人咯！”巴尔岑抱着头调侃，还是不能干扰杨明志的惊喜。 杨明志迅速站起身，粗壮的手臂宽大的胳膊，沉沉的砸在柳红秀瘦弱的肩膀，而这丫头只是稍微呲牙忍受住了这一切。 这一刻，杨明志哪里还估计他中将的军衔和该有的礼仪？眯着的眼睛瞬间睁大，面色有些癫狂的质问扶着的姑娘：“你？你是中国人？你从哪来？你为什么会在苏联？” 这一波十万个为什么，还有过于兴奋的表情和行为，令柳红秀着实很害怕。固然这个戴着勋章的男人是自己的同胞，可他也太兴奋了！ “叔叔你不要这样，我还是伢子！我才十四岁！”女孩扭扭捏捏的向挣脱这个大男人的控制。 此言一次，杨明志又是一惊：“你刚刚说什么？伢子？你是湘人？” “对！我是！我是！叔叔不要在晃我了，我头晕！” 对于两位伞兵营营长，他们从没见过长官如此激动过。巴尔岑的记忆力也想不起长官曾如此狂喜，就算是几次大战胜利他都没这么兴奋过。反倒是和一个中国小女孩的奇遇然他陷入癫狂，简直不可思议。 或许，在这个战场，出现中国人本身就是奇闻！ 这丫头都闭上眼睛了，杨明志松开了手。“真是抱歉！孩子，你叫柳红秀，你的小名一定是秀秀。小桃，现在你和娜塔莎就照顾你们的新妹妹！你可要照顾好她！” 不需要再提醒什么，杨桃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固然内心是狂喜的，杨明志也必须压制着激动。他带着狂奔的心脏重新坐在草地，拍拍大手呼吁道：“嘿！不要再看姑娘了，很明显，这次作战我们立了大功！那个孩子是中国人，是我血缘上的同胞。现在，你们告诉我，是哪个部队发现她的？” 这一刻，雷切夫毫不犹豫的举起手：“是我的人在食品仓库发现的这几个孩子。” “很好！雷切夫，你和你所在的伞兵233旅立下大功！我们救了盟友国家的公民，这个意义非同凡响。这孩子的父亲，搞不好是一位中国的将军，也就是我们的盟友！” “是吗？如果我的战士救到了一位中国将军的女儿，那是我的荣幸，也是我们伞兵的荣幸。”说罢，雷切夫故意瞟一眼邦达诺夫以作炫耀。 关于那个孩子的身事，将在全军回到诺夫戈梅利后得到答案，现在，部队还在战区，一个都不少的平安返回才是重点。 第九百四十章 巴尔岑的新任务 杨明志竭尽所能压制着自己的激动，控制着不由自主颤动的大腿。 就是这样的身体状态，他开始安排下一步的作战计划。 “巴尔岑，你的侦察营将得到光荣而艰巨的任务！” “遵命！司令同志！” “不必严肃敬礼了！”杨明志摆了番手，手指又指向北方，“那里，奥利奇诺沃，那是个集中营亦是小型火车站，我命令你的营打光所掌控的全部火箭炮。给我想尽办法将火箭炮全部命中目标，将奥利奇诺沃拖入火海。之后，全营自行沿着原定路线返程，若是发现敌人追兵或阻击，自行想办法迂回。” 巴尔岑想都不想的答应了长官的命令，对于敌人，他毫不畏惧，更是憋住了劲要报一个月前的血仇。仅仅让几个敌人据点陷入火海那是完全不够的！现在自己装备了重武器，是时候大开杀戒了。 瞧着他信心满满的样子，杨明志特别叮嘱道：“巴尔岑，你必须明白你的职责。队伍的人数太庞大了，没有武器的人两千多，我们不太适合和敌人运动作战，行军速度也大打折扣。所以我必须有得力干将，负责把敌人的注意力吸引开。 这将是个光荣又危险的任务，侦察营或许会被敌人围攻，或许只是你们单方面的消灭敌人。但最后的结果，都是大部队平安的回到诺夫戈梅利。 现在，回答我。你是英雄吗？” “我当然是英雄！我的兄弟都是战神！”巴尔岑毫不犹豫大声吼道。 “很好！战神巴尔岑，准备行动吧！雷切夫、邦达诺夫，你们的火箭炮份额分给他一半！” 部队办事很快，沉重的火箭弹交给了侦察营，两个伞兵营完全不生气。接下来大部队就只剩下一个目标了，那是个战俘营，打下来把人救走是任务。就目前所知的本地德军战斗力，107毫米火箭炮纯属火力过剩。 侦察营全营六百人，他们的军粮和弹药都得到补充，负重增加了，战斗力亦是增加。 巴尔岑自诩是军长的高徒，他懂得不多，军长提出的游击战那四项方针记得还是非常牢靠。 兵贵神速的道理他非常清楚，刚刚领取任务装备整顿完毕，部队又踏上新的征程。 …… 侦察营离开了，大部队要继续赶路，所有人得到休息后，接下来就是长时间的行军。 对于杨明志来说，这次作战可谓一举多得，尤其是袭击铁路线，这次行动袭击了两条重要的铁路，每一条都严重破坏两次，这必然拖延敌人好几天的行动，重武器推迟运抵或者运输途中损失，这就客观上援助了西南方面军。 取得这样的成果完全贯彻落实了原定的军事作战计划，对于杨明志，唯一出乎意料的正是发现了那个孩子——女孩柳红秀，一个中国人。 能在白俄罗斯再发现一个中国人真可谓是个奇迹，而她如何出现在这里，也耐人寻味。 瞧瞧这个孩子，看得出她年龄虽小，心性乐观胆量也很大。她的名字和她留学苏联这件事，也一样令人着迷。 凭着对这些历史的记忆，不劳那孩子自己供述，杨明志就一定猜到了不少——那孩子很可能就是中国军人的孩子。 杨明志在和她见面后，仅仅了解了点基本情况。她是到苏联留学的学生，在白俄罗斯的莫吉廖夫国际学校学习，她1938年抵达莫吉廖夫正式入学，到战争爆发时已经学习三年。她的俄语说的很不错，看来平日里非常用功。 这个叫柳红秀的孩子今年已经十四岁，战争爆发后就被德军俘获，一年来的经历一定糟糕透了！她和其他伙伴，必然吃不好穿不暖，正在长身体时营养不良，身子瘦弱个头低矮。 但是这孩子落到我手里，她的苦难至此结束！杨明志暗中发誓，屈从于关爱孩童的本能，以及对于同族的关心，这孩子不但会受到很好的待遇，若是仔细她甚至还能有另一番作为。 杨明志内心激动，他深知现在领导人数近四千的大部队向下一个目标前进非常重要，自己也只能在部队到休息的时刻，在突击询问那孩子一些细节问题。 漫长的行军之路，部队已经不可能再保持高速，所有人几乎是散步的速度在森林中前行。即便士兵频频催促那些被解救的人快点走，他们瘦弱的身子都难以支撑。同样，等到天黑，广大战士就行军打仗整整二十四小时，这对他们的身体一样是巨大伤害！ 所有人还能怎么做？只有顽强的忍耐，毕竟你不忍，就可能被敌人干掉。 杨明志不禁对那个中国孩子捏一把汗，他频频侧眼瞧一瞧混入女兵营的柳红秀，见得她和杨桃真可谓不知疲倦的一路说笑，心中的担忧也就消失不少。 按照当前的速度，部队每行军两个小时一休息，到傍晚的十八点正，也就最多走二十五公里，距离下一个目标还早着呢！ 部队就这样稳步前进，分布在四周的侦察兵也没有侦查到任何可疑。 毕竟，白俄罗斯人的定居点主要在城市周边，其国家的南部城市也是沿着铁路线，既然大军在两条几乎垂直的铁路线的第三象限弧形走位，预见黑熊和鹿，都比遇见人的概率更高。 也正是这个原因，这样的环境真可谓修建集中营的好地方，它与世隔绝，被囚禁的人也会掂量，即便逃跑成功了不是在森林里饿死，就是被野生动物当美餐。 同样，这样的环境不也非常适合游击队藏匿吗？ 就在部队行军时刻，巴尔岑的进攻开始了，在他的带领下侦察营走位刁钻。 一切正如军长预料，他们刚出发没多久，就发现了德军沿着土路狂奔的身影，那卡车和摩托车排成长队，目标必然是瞄着黑烟滚滚的目标。 侦察营隐蔽自己后刻意饶了过去，他们稍微向奥利奇诺沃西北部偏移，在见到铁路线后就向东移动。 铁道巡逻队的几个人被轻松干掉后，部队距离目标的建筑也就晋升两公里了。 这是巴尔岑从未使用过的战法，可以戏谑为打完就跑。 现在的他掌控有十枚107火箭弹，根据命令，必须将所有火箭炮打过去，目标奥利奇诺夫！ 火箭炮兵迅速架设好了两支发射架，标尺设定完毕后，整个炮口扬起十度，火箭弹塞入膛内，随着开火命令下达，威力巨大的攻击正是开始。 火箭飞射带来的喷口暴风，吹走了大量的铁道路基石子，甚至吹断了很长范围了没什么用的铁丝网。火箭炮屁股着着橘红的火焰，拖着长长的白尾巴，像是陨石一般砸向奥利奇诺夫。 此刻的这个火车站，因为列奥波夫卡被严重袭击，已经不可能有火车通过。当地的守军收到了警戒命令，对于仓库、油库，乃至旁边的战俘营，管理更为严密。 但他们从没想到过，敌人居然有从天而降的攻击方式！ 伞兵营把他们掌握的云爆弹都提供了，剩下的则是普通高爆弹。这些火箭炮的精度在两公里内非常不错，两枚火箭弹打出去，士兵迅速塞入下一枚，它的射速就好似速射炮！ 火箭炮每二十秒一发，巴尔岑行军用了两个小时，架设发射架到打光弹药，才仅仅十分钟。 发射点烟雾散去，而奥利奇诺夫，赫然腾起了五朵蘑菇云，伴随这些“剧毒蘑菇”的，又是巨量被掀翻的尘土渣滓。 “我的上帝！这就是别列科夫发明的武器的真正实力？！”巴尔岑被惊得目瞪口呆，麾下士兵更是如此。 他麾下的几位连长除了震惊，也异口同声的建议，所谓我们乘胜进攻，把敌人的铁路据点彻底毁了。 巴尔岑果断予以否决：“已经不必了，目标已被摧毁，附近的敌人一定会向那里移动，是我们撤退的时刻了！我们得赶上大部队！” “好吧！但是我们难道不应该在给敌人来顿点心吗？”托科夫的调侃就是在破坏一段铁路。 如此，侦察营迅速挖掘了发射架所在地的铁轨路基，士兵从助推火箭上拆下五枚70毫米RPG弹头，他们知道这武器一起爆炸又是惊天爆炸。 侦察营开始了归途，仅仅留下一名RPG手，他在一百多米外瞄准了那摊爆炸物，扣动了扳机。 在一次剧烈爆炸中，铁轨被拧成了麻花，侦察营就这样完成了这次“非接触性作战”，胜利凯旋。 这次刷新巴尔岑三观的战例，也足够他吹上一辈子。 第九百四十一章 相识相认 一路上，杨桃和柳红秀就用汉语简单交谈着，尤其是在中途休息时，两个女孩急于知晓对方的身世。。 一个说话带有东北口音，另一个更是南方口音，整个交谈的场面略显滑稽。很多不理解的俚语词汇，两人也只好加一点手上动作。 对于这位不可思议出现的同胞，杨桃充满了好奇。她对中国的地理知识非常有限，这个新认识的妹妹提到了“湘”这个地名，虽然不清楚具体地域，总之那里就是遥远的南中国。 部队又进入休息时间。 趁这个机会，柳红秀自觉有必要让这位知识匮乏的姐姐，对地大物博的中国多一分了解。 柳红秀说道：“我们的国家有黄河，有长江，我的家乡是在长江的南方，从我的家到黑龙江，这是非常遥远的距离。可能比莫斯科到德国的首都柏林还要遥远。” “柏林？这个我知道，当我们把红旗插在柏林的一幢大楼上时，我们和德国的战争就结束了。接着，国际反法西斯力量会将日本人赶走！ 柳红秀听着有些乱，她讷讷的说道：“从莫斯科到柏林是非常遥远的，而我说的，从黑龙江到长江比这还要遥远！可是，咱们的国家现在还是分崩离析。” 说着，柳红秀的大眼睛颤动着，盯着她的姐姐。“桃子姐，我是到苏联留学的学生，励志于写成后回到中国，建立一个新的中国。那么你呢？你也来到苏联，如何就做了一名士兵？” 这些话，一路之上杨桃有所保留，毕竟那都是些伤心事，事到如今，自己也有必要向这个女孩说说。 杨桃长叹一口气，徐徐道来…… 对于这位姐姐的悲惨身世，柳红秀甚是吃惊，也一样勾起了她的伤心事。 “小鬼子在咱们的国家到处杀人，他们三一年占了我们的东北，三七年全面侵华。他们在我们的首都无差别屠杀，他们的进攻路线流满了我们中国人的鲜血。小鬼子就是要灭了我们的民族。” 柳红秀的这番话杨桃完全认同，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亲人，原本有些柔弱的姑娘瞬间无比的坚强。 柳红秀的家人没有死于鬼子的刺刀下，她的身世更为复杂。杨桃不了解的太多太多，只是这姑娘说着说着眼眸流泪，杨桃也跟着哭起来。 “桃子姐！我讨厌现在的中国，那里充满了压迫充满了剥削，数以万计的劳苦大众艰难求活。我相信，只有那些人，才能真正救了中国。所以，我一定要活着回到故乡，去建立新中国，到时候，桃子姐，你也一起来吧！那时候的中国需要你添砖加瓦！” 这柳红秀富含感情的一席话，杨桃只觉得似曾相识。她仔细琢磨着，分明自己在抗联小队时，那些战友也是絮叨着，“赶走小鬼子，建立没有压迫人人平等的新中国”，那样的中国真的能建成？ 杨桃没有直接回答柳红秀的问题，她稍稍转移话题：“我的家在中国的最东北，现在已经是非法的满洲国。我本是猎户的女儿，鬼子杀了我全家，我拿起枪的初衷就是为了家人报仇。可是，建设新中国，这件事太遥远了！那是大人物的事，听说大人物在西北的一个地方。曾经听我在抗联的战友说，那个地方叫延安。” “那是当然！”柳红秀擦一把眼泪，说道：“我可是跟着红军一路走来，从中国的南方走到延安。我们要以那里为起点，打败日本人，再建立一个新中国。” “就像是苏联？”杨桃猛然问道。 “对！就像是苏联！没有剥削没有压迫，人人幸福。”刘红星回答的很干脆，从和姐姐的对话里，她看得出这位姐姐对于中国的了解还是太少，就是这一身苏军的军装，实在惹人遐想。 关于沙俄覆灭苏俄建立，以及几个国家联合为一体，杨桃可是在娜塔莎拿的那几本教科书上学到不少，毕竟那些教科书也算是她的俄语学习资料，又有娜塔莎这位“高级知识分子”的讲解，岂能不了解。 苏联，他要一个没有压迫剥削，一切按劳分配按需分配，所有人都能安居乐业的国家。这样的国家多么美好，如梦如幻。 苏联正是以这个为目标而建设，若是未来的中国也能如此，该多好啊！ 杨桃很有自知之明，她的视野有限，只能从自己久居的诺夫戈梅利作为参考。当前是所谓的军事管制，即便如此，萨林奇金大叔等人，也在保证每一个居民日常的饮食。 这种政策杨桃在以前难以想象的，那些伪满洲国的军人和日本人，随意抢夺人民的财务，杨桃毕竟有过切实经历。这种事在诺夫戈梅利从未出现个过，如果有，耶莲京娜姐姐会将那人处以死刑。 杨桃喃喃的说起自己复杂的身世，她清清楚楚的告知了柳红秀，自己如何加入的抗联部队，如何遭遇日伪围攻，如何与唯一的战友泅渡黑龙江，又如何成了苏军士兵，最终，她流落到普里佩特沼泽地。 这个人的经历如此之丰富！柳红秀始终觉得自己活的这十四年，经历异常丰富，她经历过长征。长征时自己跟着大部队走反而练就的穿林腿，在异国他乡的苏联学习的很愉快，而被德军俘虏，自己还能保持乐观又依靠长征时学到的知识顽强的生存下来。 再看看这位杨桃姐姐呢？她几乎一直在死亡拼搏，一点点的不慎就是死。 事到如今，她不但活着，更是得到了荣誉。 柳红秀好奇的捏着杨桃的勋章。“桃子姐，你加入了苏军，他们还给你发了勋章。这些都是真的？你真是太强了！” “这当然是真的！我可是干掉了好几十个德国鬼子！”这是杨桃最引以为傲，她目光炯炯的双臂搭在柳红秀的肩上：“秀儿，我今年十八岁，比你大了四岁。在这里你已经没有亲人了，那就作为我的妹子！以后，你直接叫我姐姐，就这样！” 柳红秀扪心自问，她早就想这样了，这一路上对自己如此温暖的照顾，亲姐姐也不过如此。 “没问题！姐姐！”柳红秀说着又扑了上去，像是猫咪一般在杨桃身上蹭来蹭去，嘴里嘟囔着：“不过，我的乳名并不是秀儿，以后姐姐可不要叫错我名字咯。” “哦？不是星星，那是什么？” “是小辣椒！” 柳红秀的清瘦的笑脸笑的花儿开。她旋即解释一番，自己乳名的由来。 第九百四十二章 小辣椒 “我的父母是湘人，他们都喜欢吃辣椒，所以就给我取了这样的名字。他们是中国的红军，我的母亲在我年幼时病故。当大部队开始转移后，父亲将我送到一户人家那里保护着。 那户人家很好，只是要我做他们的童养媳。那时候我太小不懂这些，不过两年后，一些士兵将我接走并支付了一笔抚养费，之后我就一路北上到了叫做延安的地方。我见到了父亲，但是他和战友们已经不是红军了。 那时候已经是三七年了，鬼子打过来了，父亲要带着战士们打鬼子，而我这个孩子在他身边就是累赘。 当时，那些叔叔们组织孩子去苏联留学，父亲就给我报了名。我直到一年后抵达莫斯科，接着就去了白俄罗斯的莫吉廖夫。我在莫吉廖夫上了三年学，可是战争……” 说到这儿，女孩哽咽了。 柳红秀的自白引得杨桃无比的兴趣，她的话里很多细节自己不明白，有一些却感同身受。 杨桃弱弱的问道：“妹妹，你说的这些，该不会就是长征吧。” “对，就是长征。任何困难我都挺过来，现在我也只有父亲这一个亲人，可是，我们父女俩已经天各一方。” 柳红秀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哇的一声扑倒杨桃怀里，就像是小孩子扑倒母亲的怀抱。 杨桃轻抚着她的背，却引得她哭的更凶。 “我好想爸爸！我好想我的阿廖沙！我现在还或者真是太幸福了，要是没有遇到你们，我就会被德国人带走，他们要把我和姐妹们当做奴隶，会要我做妓！假如他们对我动粗，我就咬舌自尽！现在遇到了你们，这一切就像是梦！姐姐！你救了你妹子的命啊……” 一席话直击杨桃的心坎，她的内心好不是滋味，双眼也泛出泪花。她轻拍着妹妹的背，安抚道：“亲爱的，这不是梦！你已经安全了，等我们回到了诺夫戈梅利，你就幸福了。” 这一刻，杨桃顿时感觉自己竟是如此伟大。 遥想几年前，自己也就和这位柳红秀一样的年纪，家人被鬼子杀害唯独自己活着。是谁救了自己？抗日军队。 那绝非是一般的军队，固然部队里的战士组成有一般的村民，有原东北军的士兵、警察，核心的确实从延安来的人物。那些人把延安称之为“红色摇篮”，懵懂中的杨桃知之甚少，只知道是一群对未来充满理想的人，走过了漫长的征程抵达那里。 他们对苏联的评价非常之高，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杨桃也知道了老毛子还有一个叫做苏联的新名字。 一晃三四年过去了，曾经的小女孩已经成为苏联公民，更是换上了苏军军装，立下赫赫战功，这些切不都像是梦？这一次，是自己在这异国他乡，拯救了这位从延安来的小姑娘。 恍惚中，杨桃拼命回忆丈夫于卧榻之上那些朦朦胧胧的言辞，比如对于那个地方，那是赞不绝口。他杨明志服过谁？甚至对这个国家的领袖斯大林都能指指点点批评功过，唯独对延安交口称赞，仿佛能打败日本鬼子，把中国建立成幸福国家只有那些人能做到。 柳红秀哭了一阵子已然心满意足，她坐正身子，扬起她哭得发红的笑脸，问道：“姐姐，两个小时前，你令我见的那个叔叔是谁啊！他竟然也是中国人，可是他一身打扮明显就是苏联的军官。还有他胸前佩戴了一枚勋章，我知道那是什么，难道他还是苏联英雄？” “当然！他就是苏联英雄！”这是杨桃非常自豪的，她先刻意卖个关子，说道：“小辣椒，还记得咱们一路上我说的那些话吗？你对我的身世很好奇，我说的非常明白。我不是单独一人来到苏联的，我们的小队被鬼子围剿，一起泅渡过江的有五人，奈何只有两人躲过了敌人的子弹平安上岸。我是一个，另外一位，就是他！” “啊！就是他！”柳红秀大吃一惊，“可是，他已经是苏联英雄，这……这让人不敢相信。” 杨桃笑着摇摇头，“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不能相信的呢？等到今天的行军结束，他一定会亲自询问你的，到时候你可不要表现的太紧张。” 顿了顿气，杨桃语重心长的介绍：“他叫杨明志，俄国名字叫彼得·伊万诺维奇·别列科夫，杨树的俄语单词发音酷似别列科夫而得名。到了苏联我就嫁给了他，并奇迹般都被苏军收编。我们经过了去年了明斯克战役，和残部一路撤退到白俄罗斯南部的沼泽地，我们是第284步兵师，就算最后只剩下一千多人，经过近一年的努力发展，兵力已经一万多人。在沼泽地的烂泥塘里，我们建立了一个新城市，诺夫戈梅利，有四万人在那里生活。 德国曾几次围剿我们，最严重的一次遭遇了两个师的进攻，只是他们在我们的指挥员杨明志的带领下，德国鬼子留下七千具尸体狼狈逃了。 亲爱的小辣椒，如果你要感谢一个人，首先要感谢他！现在我们已经有了全新的第63集团军的番号，我的丈夫杨明志就是司令，我们这次军事行动就是他组织策划和事实。我们就是要捣毁敌人的一个个战俘营，不管老幼的把人救走，最终变成一个个士兵……” 柳红秀全都懂了，她今日获救是偶然也是必然。自被俘后，她始终被德军关押，几个月以来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从小生长在中国的苏区的她，对这些有很好的应对能力。她知道，这种情况下必须要忍耐屈辱也要活着，只要活着就有报仇的机会。 当然，除非那些男人要脱了裤子…… 柳红秀确实想多了，那些德国鬼子可以当着她的面杀死生病的孩子，但是对着这些女孩从没有非分之想。柳红秀目睹过卡车拉着村庄里的女人为这些德国鬼子“服务”的事，而自己没有沦落成妓女，仅仅是因为自己实在太小了。 是啊，她确实太小了。本来中国的女人就难以长的“高大健硕”，虽然十四岁了，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身高才好不到一米五，她非常清楚，可能这一辈子就只能做个小矮人。而这样最大的好处，正是无法引得那些德国鬼子的兴趣。 第九百四十三章 下一个目标白牛村 娜塔莎很高兴能遇到第三位中国人，尤其这第三人还是位可爱的姑娘。 她很希望能加入话题，奈何两人说的都是汉语。 在和杨桃长久的日常和战斗生活中，两位姑娘配合的愈发默契，因而，娜塔莎也懂得了不少汉语短句和词汇。她对汉语的理解仅此而已，更糟糕的，她的“老师”是杨桃这位东北姑娘。 这两位中国女孩聊的欢，娜塔莎也只能一边看着。在她看来，这位叫做佩里娅的姑娘，说的话哪里是中国语言，她竟然听不懂。转念一想，或许这就单纯是一种特殊方言吧。 那两个姑娘都动了真情，娜塔莎至少听到了，那姑娘已经认作贝茜卡的妹妹。 “贝茜卡是我的姐姐，贝茜卡也是佩里娅的姐姐，所以按照年龄，我理应就是佩里娅的姐姐！”基于这套伦理，娜塔莎知道她不应该再在一帮袖手旁观。 如何加入她们呢？ 部队在横扫伊格勒托斯卡亚后，战士在德军的厨房发现了一些黑面包块。这种军粮保质期很长，那是德军战斗力的保证。比起要被扔在毛驴背上驮着的面粉袋，缴获的面包就被战士一股脑分的，并迅速被塞进嘴里吃掉，因而也就没必要上报缴获。 娜塔莎照理是绝对吃不到的，或许是因为自个就是个看似柔弱的姑娘，有伞兵士兵愣是分给自己一块，并嘱咐迅速吃完。 粮食是宝贵的，娜塔莎也只是吃了一部分，剩下的全部装在口袋里。 不管怎样，这黑面包作为干粮是完全没问题的。她就把这个作为见面礼，加入到了两个女孩中。 “贝茜卡，真是恭喜，现在你有了新的妹妹。” 因为“妹妹”这一词，娜塔莎却是用汉语说的，杨桃暗中欣喜。她温柔的回答：“娜塔莎，咱们是姐妹，现在又多了个佩里娅，我们就是三姐妹了。而且我必须说明，这个孩子绝不寻常，她一定会受到咱们司令的特别照顾，而且也会命令你照顾她。” 娜塔莎点点头，心里却有些堵堵的，或许这就是嫉妒吧。就是这个刚刚被解救的，外貌酷似小了几岁的贝茜卡的佩雷娅，她会夺走贝茜卡和长官注意？如此，自己不就有了被边缘化的趋势？她是知晓这样的道理，假如一家人有三个孩子，中间的那个往往会被忽视。 也许这一切真的要发生了？这一刻，娜塔莎暗自下了决心，自己如何才能让敬爱的长官继续宠爱，那就是继续交出可喜的战绩答卷。 但在明面上，娜塔莎始终笑脸相迎。她将手头的酸酸的黑面包善意的交到柳红秀手里，用俄语嘱咐道：“吃吧！亲爱的，你的姐姐也是我的姐姐，从今以后我也是你的姐姐。你叫我娜塔莎就可以。” 食物在场，刘红星想都不想的夺了过去，即使她已经吃了不少东西，长久的慢性饥饿，使得她对食物有了种病态的需求。最终，她的小肚子吃的像是衣服下塞了钢盔。 依旧很久很久没有吃撑的经历了，固然是不好受，刘红星心满意足。 娜塔莎本性善良，亦很勇敢，对于自己的过往她简单的说明了下。在得知这位佩里娅在苏联有着正式学籍，还是位五年级的学生，一种作为学姐的满足感油然而生。 三个姑娘彼此间都有非常相似的人生经历，这份苦难成为她们彼此搀扶依靠的力量。 部队很快结束了这半个小时的休息，新的征程又开始了。三个姑娘已经叽叽喳喳的聊了许久，现在的刘红星心情无比舒畅，她和其他被解救的女孩，肮脏的外衣都被换下，女兵们为她们换上新衣（衣服本来是个别女兵备用的），即使相当宽大总比脏衣服强。 柳红秀的心情无比舒畅，她恢复了很多活力，拉着两个姐姐的手踏着大步，安全感十足踏步向前。 …… 苏军大部队的下一个目标名叫别柳斯卡亚村，意译过来就是“白牛村”，这个村庄距离伊格勒托斯卡亚直线距离又是三十多公里，但在实际行军中，怕是要走四十公里以上。 新的新军，杨明志本人也感受到了不小压力，在他面前旅程不在那么舒服。这里依旧属于普里佩特河流域，溪流众多，向东南方的道路溪流多了不少，泥巴因而成了新的阻力。 这样的环境倒也有一个好，即战士根本不用担心没有饮水。凡是部队通过溪流，就有人趁机把水壶灌满，因而行军中路根本无人口渴。 饮用这样的溪水容易拉肚子，杨明志自知自己可不想那些皮糙肉厚的老毛子，他就只喝水壶的白开水。 溪流和湿地就藏在森林的间隙中，茂密的森林能完美的遮盖住数千人的队伍，一样也带来很大阻力。即便行军一个下午，大军走过二十公里就顶天了。 新目标别柳斯卡亚是一定要打的，被德军关押的战俘也一定要救的。 今天，乃至明日凌晨，针对那里的战斗都不能迅速展开，战斗或许只能等到明日夜里了！因为，尖刀般的侦察营去执行了那个任务。 杨明志对于巴尔岑攻打奥利奇诺沃的事非常放心，那个男人当然能办好这件事，这是捷报还没传来，让他有些担心。 不过，当时间到了下午五点，来自巴尔岑的报告终于来了。 原来，侦察营在袭击了奥利奇诺沃就细软跑，他们按照和大部队一样的路线，在意料内又出乎意料中遇到了德军士兵。他们的兵力很少，本着黑烟滚滚的伊格勒托斯卡亚狂奔。 为了避免暴露，巴尔岑修正了撤离路线，他们多走了十几公里还保持了无线电静默，因而直到确认安全了，才展开通信。 知道这一切的杨明志长舒一口气，他命令电报员：“现在速速给巴尔岑回复，命令他们全速向地图上的别柳斯卡亚村移动，在明天中午前，必须赶到其外围！” 命令安排完了，杨明志难免又有些担心。那些战士行军战斗超过了二十四个小时，就算是铁打的人不疲倦也是不可能。可惜，他们根本没有那么多时间休息！他们会在森林中过夜，接着又是几十公里的行军。 可以说，攻打别柳斯卡亚是这次作战的最后一次战斗，打下那里把人救走，并将全部建筑烧毁，部队就可以转道向东直奔诺夫戈梅利了。 第九百四十四章 休整 明斯克时间下午六点，因为维度的原因，太阳依旧很高，未来的日子，白天的时间将持续延长，无疑这对战斗是非常利好的。 但是太阳会在两个小时内完全落下，天空也会变成繁星点点。 这段日子的雨水不多，杨明志清楚这里的气候，待到秋季，那才是阴雨绵绵。 部队走了一下午，就在没有遇到什么村子，仅从缴获的地图，以及佩罗尼斯基本人的介绍，这一带的村庄本来就稀少。毕竟白俄罗斯的人口密集区是明斯克为中心的区域。 这是这样的地理环境，大片大片的森林得不到开发，德军要找到在上百公里密布森林的区域中的苏军，谈何容易。 如此，杨明志下达了命令：“今晚，我允许大家生火。各部队在自己的防区内，每个班点燃一处篝火，并保证火焰彻夜不断！” 这命令得到了所有人的欢呼！毕竟，战士们携带的美味又能量巨大的饼干粉，还是把它做成类似俄罗斯民族美食的燕麦粥那般的浆糊，最受大家欢迎。再者，把牛肉罐头酸菜罐头，稍微加热一下，那些优质也能更容易进入胃里。 一包饼干粉搭配一听牛肉罐头，总热量就是三千大卡，如此能量被人吸收，再疲惫的士兵也能迅速精力充沛。 因为打完白牛村，部队就可以回家了，士兵们再也不需要对军粮担心什么，即便分给被解救的人，大家回到诺夫戈梅利，可能粮食还剩下一点。 部队在森林中休整，这一刻女兵终于排上大用场，她们的任务正是协同防御。 三个营组成了品字形防线，每两个营只见的距离近乎两公里，简单计算一下，部队营区面积足足五平方公里，这是很大的区域了。 这片区域里，四千多人再次扎营，其中能够作战的只有一千多人，杨明志说完全的放心也是不可能。 为此，他也下令伞兵营派出侦察兵脱离营区足有两公里组成哨所，一旦确定敌情迅速鸣枪示警。 有了这类举措，他自诩高枕无忧。 几位营长都领了命令营建自己的防线，佩罗尼斯基更是欢欢喜喜的去做他的“团长”，对着两千多被解救的家伙发号施令去了。 杨明志的指挥部就在军营正中心，他的卫兵正在把找到的干树枝和树叶堆砌一起，点火作业已经开始。 阿布拉姆站在军长面前，笑嘻嘻的汇报：“司令同志，等火升起来后，我们就可以吃上热食。” “是想吃那些饼干做成的浆糊吧！” “对！那东西很甜，真是美味极了！” 杨明志点点头：“很好！不过我不想吃那个！你派人去取一包缴获的面粉袋，我就用那些面粉做面粥吃。” 阿布拉姆有些不解：“长官，我们明明有更好吃的！” “照我说的做。我现在改主意了，我自己的饼干粉份额，都将分给孩子们。我希望你们这些家伙们，也该为你们的未来想想，等到你们一个个做了父亲时不会手忙脚乱。” 阿布拉姆还是不太理解，只好照做了。 杨明志如此命令，正是看到了女兵们因为得到了驻防命令，不得不把照顾了一路的孩子放在中军，只留下一点女兵在照顾。那些女娃大多数就十岁出头，她们聚在一起，杨明志一轻清楚的看到随军的医护人员，甚至是杨桃和娜塔莎，正照顾她们，甚至，还有被解救的那位中国孩子。 “嘿嘿！柳红秀吗？你这个孩子，我还得问你话呢……” 杨明志满怀期待的微笑一阵子，就蹲下来帮着他的卫兵把篝火点燃。阿布拉姆，谨遵命令的将面粉口袋拿来，刀子戳开了一个口子，杨明志倒出一部分放在自己的饭盒里。 生面粉也是可以吃的，就是肠胃不好的会腹泻。或许这是一种减肥的奇葩手段却完全不适用于现在。杨明志的目的很简单，仅凭着现在的条件，他不仅能做面粥，甚至是面条！ 当着一众好奇心大的卫兵的面，杨明志也毫不犹豫的露一手。这些全麦高筋面粉本就弹性十足，在被和成面团后，杨明志果断将其放进原本装着饼干粉的口袋，一角戳上一口后，就如同挤奶油一般挤压这面团，最终一根面条愣是被挤出来。 “嘿嘿！长官到底是中国人！”阿布拉姆吃惊的叫出声，“食堂里就有这种做面条的设备，真没想到长官现在也能做！” “废话！”杨明志白了他一眼，说道：“这面条本来也不是给我自己做的，我喝点面粥吃听罐头足矣。现在你去把贝茜卡和娜塔莎，还有我们解救的那个中国姑娘，给我一并叫来，现在就去！” …… 这次作战，丈夫非常坚决的把自己当做一个士兵看待。对于这样的态度，杨桃非常满意。这或许是她作为军人的最后一次战斗，能真正被作为军人看待，这是极大的尊重。 只是这样的结果就要求她必须坚强，像一般士兵那般，把自己的所有事处理的井井有条。 部队开始休整，在吃完饭后全体休息。杨桃和娜塔莎的专职记录员伊戈尔，他是负责任的男人，因为又增加了一位叫佩里娅的孩子，出于关心乃至伟大的国际主义精神，他果断贡献出自己的毯子，甚至为姑娘们点燃篝火，加热晚餐。 一时间，饼干粉奶粉混在一起熬成的浓稠黄白色美餐，那散发的香气已经勾走了孩子们的魂儿，在孩子的营区，所有人都得到了这样的晚餐，香气蔓延着。 正当杨桃等人已经在狼吞虎咽时，阿布拉姆找上门来。 “嘿！贝茜卡！娜塔莎！还有你，你叫佩里娅吧！现在长官有请，请你们三个速速去指挥部！” 柳红秀有点莫名的怕，她小声嘀咕：“姐姐，这个叔叔又是谁？他知道我的名字。” “他是你司令叔叔的警卫员，既然有命令了，我们赶紧过去吧！小辣椒，我早就说过他肯定要问你很多事，我想就是现在了！” 从姐姐的口吻里，刘红星意识到这支部队的中国长官一样经历丰富，而且他似乎和延安，和中国的红军，似乎也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女孩三下五除二的吃光浆糊，又把饭盒舔了一遍。她站起了身：“姐姐，我们走吧！我也有些话要多那个叔叔说。” 第九百四十五章 杨明志和柳红秀 杨明志所做的晚餐，他自诩为饸饹面。反正面条愣是被挤出来了，一顶由德国钢盔改造的铁锅，已经架在篝火上，面条已经在熬煮。 他又打开了两听罐头，一罐是满是油脂的牛肉，另一灌则是酸黄瓜。 “长官，我们来了！” 耳畔是一阵银铃般的话语，杨明志放下木棍临时削的筷子，回过头来。 “你们都来了！还有你，柳红秀！秀儿！你们三个都暂时坐下。阿布拉姆，把饭盒递给他们，还有木棍！” 杨桃有些不解，她按照命令盘腿坐在草地上，拿着饭盒和筷子，瞧着场面简直就是一户人家，三个嗷嗷待哺的孩子等着开饭的场面。丈夫现在熬煮的是什么？ 当他把那口“锅”端下来后一切真相大白。 杨桃惊喜万分：“哥！真想不到你还有闲工夫做面条！” “意不意外？颈部惊喜？小桃，这个功夫你能吃上面条，还是感谢柳红秀吧。她是叫柳红秀吧？柳树的柳。” “我？！”柳红秀在面对这位长官时难以不拘谨，这一刻她猛然抬起了头。 杨明志不太好形容自己做的到底是什么，总之把煮好的面条和开水、一部分酱牛肉、一部分酸黄瓜混在一起，这晚餐是真真的中国风味儿。 看到饭盒里竟是这样的汤面条，女孩十分感动，即使在苏联她也在没吃过这个，何况被德国人俘虏了。即使自己本来就饱饱的了，这顿充满家人般温暖的面条，她硬是吃的干干净净。 看来就是借着她的光，杨桃和娜塔莎也得意美餐一顿。 …… 诺夫戈梅利的联络已经完毕，士兵把天线捆在大树树梢，在明日天亮前是不会撤下来的。耶夫洛夫和萨林奇金等人，完全不用担心远征的的部队，杨明志也只提了一个要求，即准备好给养物资，和机动部队，随时做好跨越普里佩特河，去接应人数突破六千的人群。 所以，杨明志的心情好极了，再看到柳红秀狼吞虎咽的样子，他的心情更为畅快。、 当这个丫头吃饱后，询问也将开始。 此刻杨明志心里就有三大问题，第一，这孩子在国内的生涯，第二，这孩子在苏联的生涯，第三，这孩子被德国人俘虏后的生涯。 三大问题全盘托出，对此柳红秀也早有准备。 她先是特别说明：“叔叔，我叫柳红秀，乳名叫小辣椒。所以叔叔叫我秀儿这很不合适。” “嘿嘿！小辣椒，看来你这孩子挺能吃辣，也好，现在咱们的抗德根据地已经开始种植辣椒，我们很快就能吃上。” 如果杨桃是自己的姐姐，那么这位长官岂不就是自己的姐夫？而自个就是他的小姨子！ 对于这位长官的三大问题，柳红秀一一作答。 她的很多事已经向杨桃说明，当时她哭得稀里哗啦的，这一次已经不会了，柳红秀表现的异常淡定。 杨明志无比认真的聆听，他万万没想到这孩子自称参与过长征。 他记得那个位面的历史，不是鲜有妇女儿童跟着长征的吗？结果这位柳红秀说队伍里妇女儿童不下百人，她就是其中之一。 女孩后来的经历倒也没什么奇遇，经过一番曲折，她终究在1937年和父亲团聚。令人唏嘘无奈的，父女团聚没多久，她和很多孩子被送到了苏联学习。 话说在苏联的日子，至少在物质生活方面过的很不错。柳红秀不用再饿肚子，穿着温暖的校服，住着大型宿舍，也和很多苏联孩子做了朋友。 关于个人的感情，女孩也毫不忌讳：“叔叔，在咱们国家女孩二十岁才可以结婚，新时代的女性也有权力去追求爱情。在莫吉廖夫儿童学校，有男孩子追求我。他叫阿廖沙，我在学校时学习很不错，他的帮助至关重要，我想，我已经喜欢上他了，可是……” 说到这时，柳红秀还是落了泪。 “看来这是你的伤心事，小辣椒，如果觉得不舒服，那就不要说了。”杨明志安慰道。 “不！叔叔！我必须要说！是敌人杀害了他。去年六月份，学校组织了旅行，结果德国人把我们俘虏了。阿廖沙抓住了时机，趁敌人不背解开了自己的绳子，又解开了包括我在内的几个女孩的绳子，但是德国人发现了。 阿廖沙被他们残忍枪杀，我们也都被严密看管起来，很快，我和其他人就被送到集中营。直到……被你们救出来。” 欢愉的气氛荡然无存，杨明志估算着，这个丫头看来已经被德军掳走长达十个月。很难想象这十个月她是如何活下来的，瞧她干枯发黄的头发，干瘦的身子，明明十四岁却很矮小，就知道她过得糟糕透了。 杨明志下意识的伸手捏捏她的脸颊：“亲爱的，那些伤害过你的德国鬼子都被消灭了，等回到根据地，你什么都不用担心，我会给你安排些工作，让你换上苏军的衣服，直到欧洲的战争结束。这场战争我们都不能逃离，你也见过了敌人的可怕，那个阿廖沙是你的朋友，我会给你提供报仇的机会。” “这是真的吗？” “当然！你不要以为自己很柔弱，我不指望你拿起武器在一线作战。你记住，你是我所知道的第三个会说中国话的人，这就是你的能力！” 杨明志的话点到为止，他没有说透。 在得知被解救的孩子中有一个中国萝莉，杨明志就迅速萌生了一个计划，现在自己也了解了柳红秀的身世，他知道计划完全可以执行。 在把她训练成很好的电报员之前，必须让她完全的安心。 杨明志继续问：“小辣椒，现在说说你的父亲吧。你的父亲真的是中国的红军吗？这样和我可是有些关系的！” “什么？叔叔，你！？”柳红秀机灵的昂起头。 杨明志先是给老婆使个眼色，然后非常隐晦的说道：“在我带到苏联的为数不多的物品里，可是有一顶八角帽，所以你可以理解我的身份了吧。” 仅仅是这么一个暗示，杨明志彻底征服了柳红秀的心。那八角帽意义之重大，她想不假思索的扑进了杨明志的怀里。这一刻，柳红秀感觉简直是找到了组织，在这异国他乡，这支奇怪的苏联军队也不再奇怪。 这里的苏军简直是中西合璧的产物，难怪杨桃姐姐介绍起这支部队的战绩时，她愈发觉得似曾相识。 第九百四十六章 哨兵奇遇 经过杨明志的继续询问，他知晓了这孩子的父母情况，果不其然，他父亲是一个军官。 “我父亲是一个团长，除此之外我就不知道了。但是我很清楚，至少在1941年3月，我收到了父亲寄来的信件。他说中国的抗日战争很艰难，但敌人终将失败。他特别勉励我，要努力学习，等学成后回国去建设满目疮痍的祖国。” 柳红秀现在需要的就是希望，杨明志果断倡言：“小辣椒，等我们回去了，我们在和莫斯科通信的时候，就说起你的事！毕竟留守在白俄罗斯孤军奋战的部队，拯救了以为盟邦的孩子，这已经上升为到国际层面的。莫斯科会把你获救的事告知中国，届时你的父亲也会知道这件事。” “真的？！”激动中的柳红秀为之一振，挂在脸颊的眼泪也荡然无存。 “当然是真的，而且你不想知道等回到根据地，我会给你安排怎样的任务吗？” “我……我想知道！” “你现在看到那边的机器了吗？”杨明志随手一直正在值班的电报员，“未来你就操作这样的机器，这叫做电报机，也叫电台。我们将用这样的机器将你的事上报，信息会层层传递到中国，你父亲的耳朵里。 未来，你也和其他被解救的人一样，为了我们的抗德根据地添砖加瓦。你就做一名电报员，而且是会说汉语的电报员。到时候我在外领兵作战，咱们就用汉语直接说话，根本不用担心敌人的监测。” 柳红秀似懂非懂，她明白两点，自己平安的事父亲将知晓，其次自己也将为这支苏联红军做出重大贡献。 她知道自己身子柔弱，在集中营时无时无刻不憋着报仇。既然有报仇的路子当然要把握住。她就学着大人的样子，挣脱了杨明志的怀抱，笔直的站着举起右手敬礼：“遵命！我一定会完成所有任务。” “好！小辣椒，我等着你的优秀表现。”说罢，杨明志扭过头用俄语说道：“贝茜卡、娜塔莎，在不战斗的时候，你们要照顾好她，直到我们回家。” …… “小辣椒？你爹若是个团长，未来可能前途无量啊。那时候，中国的百年屈辱终结，迅速奔向现代化，国家和平了，你就真的幸福了。”傍晚的事时，杨明志难以不好好琢磨，现在那三个姑娘搭伙儿睡在一起。 一切都是那么的祥和，那么的静谧。数千人静静的躺在这大森林中休息，唯有轮流站岗的士兵，密切注视着风吹草动。 一牙新月高挂，繁星璀璨，在黑暗森林里，杨明志的这支四千多人的队伍正在为明日的行军和战斗，作着最为关键的休整。 德军或许也在森林中，他们的巡逻队搜索着游击队的踪迹。 从外围的岗哨建设完毕，以及尔后的夜幕，哨兵就好似那猫头鹰保持清醒的盯着。为了更加隐蔽，甚至有人爬上白桦的枝头。 即便是轮流站岗，进入下半夜哨兵们也难以不昏昏欲睡。 天渐渐亮起来，现在不过凌晨五点，正是一天最冷的时间。四月底的白俄罗斯气温依旧很低，全身发冷的哨兵嚼起随身的饼干粉，这甜腻的早餐填饱了肚子，也让人的精神为之一振。 也就在这时，机警的哨兵觉察到了森林中的一丝躁动。 “嘿！摩里斯基，醒醒，可能熊出没……快醒醒！” “是……是嘛？如果熊，咱们就不能开枪，更不要招惹它。” “但是，也有可能是纳粹！” 一听到这个词，再睡眼惺忪的家伙都精神起来。在部队排布的多个隐蔽哨所，其中一个发现了异常。他们仅有两个人，手头也只有两支半自动步枪。他们收到的命令是，一旦确定是敌人，立刻开火。 伞兵士兵摩里斯基和米拉夫斯基的步枪已经上膛，两人趴在大树树干后，聆听着沙沙声。假如那是熊或者是野猪，只要这牲畜不主动攻击，他们也不开火。能不开火就不要浪费子弹，两人保持着淡定，给步枪上了枪刺。 那嘈杂的声音还在逼近中，渐渐的，就不只是沙沙声，明明是有人在那说活。 机警的摩里斯基摘下钢盔，就在树根下抓了点青草插在他的船形帽，接着悄悄探出头，赫然看到两个人。 “嘿！米拉，有人过来了。” “是吗？是敌人！我们准备战斗。”说着，那米拉夫斯基已经把枪口伸出掩体。 “不！不要紧张，我觉得那不是敌人，我们稍微等等。” 两名士兵都探出脑袋，他们的步枪压在胸膛下，随时准备先发制人。 不过发出噪音的并不是敌人，他们逐渐看到两个矮胖的身影，那是两个中年女人。她们各挎着篮子，蹲在大树跟下像是在挖掘什么，缠着的头巾还有臃肿的体态，传统的俄国妇女就是这样。 唯一令人警惕的，她们腰里还缠着武装带，背上还背着步枪。视力不错的米拉夫斯基一眼认出，那是毛瑟步枪。 “这里距离咱们下一个目标白牛村已经很近了，或许这些家伙是给敌人卖命的？摩里斯基你怎么看？” “怎么可能！我看咱们是遇到了游击队。”摩里斯基灵机一动，命令道：“这两个妇女什么情况，我们俘虏她们就好了。现在，你左边，我右边，咱们悄悄迂回过去。” 两个男人说干就干，他们尽可能的避免噪音，逐渐迂回至女人背后，直到这一刻，两人才看清女人到底在干什么——她们操持着匕首正在挖掘蘑菇。 “注意！你们被俘虏了！把刀子放下，举起双手！” 女人明显吓了一跳，哗啦坐在地上，紧张的扭过头，正看到无比严肃的摩里斯基这张脸。不过紧张仅仅过了几秒钟，她们彻底安下心来。 毕竟，在她们面前站着的是穿着苏军制式军装的人，说的话更是俄语。 两个女人紧张和戒心瞬间消失，甚至不由伞兵询问，其中一人兴奋的嚷嚷：“你们是那支部队的？是游击队，还是主力部队？莫非是我们的军队打回来了？” “我们是伞兵，正在执行任务！现在立刻跟我们走，到我们的营地里！”摩里斯基如此要求，有将女人夹起来带走，尽管两个女人有些不情愿。 第九百四十七章 黑熊游击大队乍现 自天亮后，部队的战士们就纷纷起床。 篝火硬是燃烧了一宿，在后半夜火苗小了很多，温暖如故，由于干柴的堆砌，火焰又旺盛了。 森林中弥漫着薄薄的晨雾，早早起床的士兵已经开始加热他们的早餐。大家都知道，在早晨六点左右，部队就可能开拔了。 杨明志和其他人一样吃着饭盒里甜腻香浓的浆糊。他的行囊已经准备完毕，计划在七点之前，部队果断出发。 一整夜都平安无事，这一带确实是无人区。 杨明志的这般幻想，迅速被打破。 哨兵带着两个“俘虏”回来了，营地中的众人看到外来者，别提心中多么惊异。 而两个女人亦是如此，这些士兵的制服是如此的整洁，军容极佳，他们难道不是正规军？ 两个女人被直接带到杨明志的指挥部。 “报告司令同志，我们发现了两位采蘑菇的女人，她们疑似附近的游击队！” 得知这个，杨明志果断放下了饭盒…… 稍加询问，两个女人把她们所知的全部说明白了。 原来，她们的确属于一支游击大队，人数不可谓不多。 “什么，你们的人超过一千人，你们叫什么名字？黑熊游击大队？你们的队伍规模不小嘛！” 对于这个情况，杨明志如何不激动？这个俄语音译为“秋尔尼梅德韦杰”大队，它加上男女老幼人口一千多人，其中可以战斗的部队怎么说也有一个营规模。就算像是这样的中年妇女也扛起枪了，只要能开枪射击，就可以当做兵来用。 基于这种情况，计划必须改变了。 这支游击大队使用“黑熊”这个霸气的名字，实际上是因为他们的队长姓梅德韦杰夫。嘿嘿，梅德韦杰夫本意就是熊嘛。 杨明志临时起意：“嘿！你们两个，我们是从东南边的沼泽地来的，我要见见你们的队长！” 提到这个要求，女人多少有些警惕。 “不用怕！我是红军正规部队，我们这次就是专门捣毁敌人的战俘营救人了，顺便找寻处境困难的游击队。”杨明志打了个响指；“阿布拉姆，牵过来一头毛驴。” 因为部队马上要走，面粉麻袋有让驴子驮着。一头驴牵来了，杨明志指着说道：“看看，这样的见面礼怎么样？我看你们在挖蘑菇，想必粮食不多了，这些面粉就送给你们！请立刻带我们去见你们的队长！我亲自送给你们！” 女人一开始还不能完全信任，因为德军太狡猾了，他们利用很多叛徒组成部队，让白俄罗斯人去消灭白俄罗斯的游击队。黑熊大队吃过这样的亏，不过女人看到这么多的粮食，戒心荡然无存。 女人供述，所谓黑熊大队，现在的营地距离这里也就四五公里的道路。杨明志果断摊开地图，令女人指认。 “大概就是这里，我看到你们有很多粮食，武器装备也很好。假如你们能分给我们一部分，就太好了！” 中年女人的请求杨明志毫无感觉，假如她们是年方二八的漂亮姑娘，那就不一样了。 他回应道：“先带我们去，当我知道你们具体情况后再定夺！现在，你们两个是不是很饿？阿布拉姆，给她们点吃的！” 杨明志心意已决，不管这黑熊大队什么态度，既然被自己遇上了，他们就必须被收编。所以必须展现自己其强大的实力，方可令他们欣然接受收编。 这两个女人明显是饿坏了，一包饼干粉，一听牛肉罐头，这两个迅速吃了个干干净净。为了避免噎着，杨明志也提供了水壶，当她们对着壶嘴纵饮时，赫然察觉到这根本就不是水——是红茶。 惊愕写在女人的脸上，杨明志趁机说道：“这就是我们沼泽地红军的强大实力，我现在回答你们，我当然可以提供非常丰富的食品，你们一会儿就给我带错了路线。我必须迅速见到你们的队长！” …… 女人标注的“黑熊大队”的位置距离部队强大营地不远，只是部队必须要偏移一段路程，攻打白牛村的战斗也要延迟一段时间。也罢，攻打白牛村的目的也是救战俘增加兵力，收编黑熊大队亦是如此。 这一刻，杨明志觉得这茫茫白俄罗斯大森林，真可谓卧虎藏龙。德军占领的一个个城镇，白俄罗斯人并非都被他们杀害，更多的还是躲进森林隐居。只要好好的寻找，还是能找到不少人的。 早晨七点，全军如期开拔。 四千多人朝着黑熊大队的位置前进，部队走了约莫四公里，率先为他们的哨兵发现。 女人大吼着：“不用怕！他们不是敌人！他们是红军……” 这样的话喊了好几遍，黑熊大队的哨兵才回过神来。他们真是太害怕了，森林中突然冒出大量人员，一直避免和德军优势兵力接触的游击队，不去害怕，除非他们自诩必胜。 杨明志踏着稳健的步子，他的军装非常整洁，甚至也特意换上了几乎用不着的大檐军帽，他高挺着胸膛刻意展示自己的勋章。 三位身着便装的游击战士站在了他的面前，此刻，在杨明志的身边站着数百名装备精良的红军战士，哨兵惊得目瞪口呆。 “小同志！不用紧张，我们是苏联工农红军正规部队。你们是黑熊游击大队？现在立刻为我们引路。” 哨兵还是有些不知所措，其实他们原本就是村民，年龄亦是刚刚成年。去年春天，他们不在苏联的征兵范围内，因而逃过一劫。随着苏军战败，白俄罗斯沦陷，苦难开始了。 士兵给他们扔了一小块黑面包，哨兵立刻笑脸相迎，在迅速吃下后，当即做了向导。 “看来，还是粮食才是最好的朋友呐！”杨明志不由的哀叹，继而命令：“卫兵，通知邦达诺夫、雷切夫、佩罗尼斯基原地休息，通知乔舒雅，拉着毛驴，准备些粮食。阿布拉姆，带着你剩下的人，跟我走！” 阿布拉姆大惊：“司令！您要亲自去？！” “对！”杨明志瞬间明白过来，白了他一眼：“怎么，你担心我的安全？不必担心！你完全不必担心！” 这次行动，总共缴获的粮食并不多。十几袋面粉作为礼物送给那支黑熊大队，那么一千多人也能迅速消耗干净。 自己还没抵达他们的营地，纵观这里的地貌，由高大的白桦、橡树、红松和山毛榉组成的茂密森林，隐蔽性很好，就是这也过于原生态了。他们要么去袭击德军找到他们的仓库，要么就捕捉诸如土拨鼠、松鼠、野鸟这也的动物吃。可这顶什么事？ 他们至多也就是挖掘野菜和蘑菇，以此供养上千人，实在困难。 杨明志只带了三十多人，两支伞兵营则排开了队形在向前推进一段距离。 实际上，一名哨兵已经拔腿就跑的进入了他们的营地，整个黑熊大队顿时乱做一段。因为哨兵说话有误，什么一大群人在营地外，殚精竭虑的人们本能的想到敌人。 直到他们的领袖使劲抽了哨兵几巴掌，他才仔细说明了情况。 “是红军的正规军，他们出现了！是友军！” 第九百四十八章 逃避的理由 黑熊游击大队，队长伊万·尼古拉耶维奇·梅德韦杰夫，他是平斯克人，四十多岁。 在二十年前的内战中，稚嫩的他成为红军士兵，在战争胜利后成为人民澡堂的烧锅匠，娶了媳妇，生了孩子，生活颇为安稳。当战争爆发后，平斯克迅速沦陷，而他和家人迅速转入地下抗德。 这一过程中，他的孩子病死在游击战中，妻子因为受不了这巨大打击，在某天夜里自缢身亡。 梅德梅杰夫没有崩溃，他知道自己的幸福生活是被敌人摧毁的！家人罹难，让他成为立场异常坚定，更无后顾之忧的战士。 梅德韦杰夫的个人经历，和千千万万的游击战士的经历颇为相似。平斯克城内的反抗小组一度由苏联当局领导，然敌人势力强大，面对其搜捕力量，所有反抗军逃出城市，在森林中搜寻所有逃离的人们，尤其是犹太人。 渐渐的，梅德韦杰夫搜索到的难民越来越多，他们就依托着森林掩护过上了暂时安全的日子。 难民在这种情况下勉强自发武装起来，他们把小刀困在木棍，以此作为短矛，腰间别着斧头，形象俨然一千多年前的留里克战士。 森林中的村庄也为德军光顾，在战争初期凡是有反抗行为，等待这样村庄的结局就是屠村。因而尚未被袭扰村庄的村民，很多带着细软逃入森林。他们拿着老式燧发枪、双管猎枪以此自卫。 难民越来越多形成一张大胃口，现实逼迫着人们不得不去弄食物。只要他们和德军控制的村庄居民接触，战斗就不可避免。 在几次成功的伏击战后，他们搞到了粮食和有限的武器弹药。 不过，这点给养是不行的。 梅德韦杰夫毕竟当过兵，在当兵前又是农民。当年他就是在白俄罗斯的森林中，和白军、外国干涉军战斗，如何在这样的环境下生存很有经验。 人民被组织起来，砍伐树木搭建定居点，广泛开辟林下土地种植马铃薯，派人四处搜索森林，寻找蘑菇、野菜。有了这些措施，人民至少不会饿死，可也不会健壮到哪里去。 这些是黑熊游击大队的过往，梅德韦杰夫在接触到杨明志后，他毫无遮拦的说明了。 他特别说道：“你们是从沼泽地来。我听说，在沼泽地中有一支让德军胆寒的部队，他们的战斗力非常强大，根本不是一般的游击队可以比拟的。莫非，他们说的，就是你们？！” 杨明志自豪的点点头：“没错，就是我们。我们有多个名字，德国人曾给我们取名叫做沼泽游击大队，而我们原本的番号是近卫第284步兵师。” “什么？你们是一个师？”梅德韦杰夫惊的嘴巴大张。 “对！目前兵力是一个师的规模，但是我们获得了最新了番号。不瞒你说，你们是第63集团军，而我就是集团军长，彼得·伊万诺维奇·别列科夫。” 杨明志一脸严肃，说话也非常正式。 这突如其来的场面，梅德韦杰夫如何瞬间相信。他笑了笑：“这是真的？我知道集团军该有的兵力，少说五万，也能多大十万。你们要是有十万人，是不是有胆子去打基辅。” 这话怎么这么似曾相识，杨明志猛然想起，自己也曾对着耶夫洛夫说过类似的话。 他亦是笑了笑：“情况就是如此，或许你是在森林里待着待久了，对外部的战局几乎一无所知！我现在明确的告诉你，因为兵力少，所以我们才去袭击敌人的战俘营，我们已经解放了两千五百人，若不是遇到了你们，今天我们要去袭击下一个。 我们终究幸运的遇到了你们，根据上级给予我们的命令，你的黑熊游击大队，即日起就归由我们收编。你和你的战士们，归入第63集团军。你保护的难民，现在全部归为诺夫戈梅利市民，由市委组织。” 杨明志这完全不是开玩笑，他这张蒙古般的长相本就不讨巧，现在更让这位梅德韦杰夫反感，即便他是带了大量粮食做礼物的。 场面冷了十几秒，梅德韦杰夫缓缓说道：“如果，我不愿意呢？” “不！你没有否决的权力，你的人必须加入我们。” 梅德韦杰夫闷头紧皱，他背着的双手做了几个手势，霎时间，几十个武装起来的民兵，带着他们五花八门的武器围了上来。而杨明志的卫兵也很迅速的解下武器。 一方满是冲锋枪、半自动步枪。一方是霰弹枪、燧发枪和缴获的毛瑟步枪。这场面，大有大打出手的可能。 这种突然情况杨明志始料未及。他害怕吗？还真有点怕，若是哪个家伙手滑扣了扳机，损失就大了。 杨明志故作豪放的哈哈大笑：“你们这是胆敢违背领袖的命令吗？我刚刚已经说了，我们是近卫284步兵师，我们是近卫部队，我们直接对领袖负责。你们以为自己枪口对准的是谁？一名伟大的苏联英雄。德国人花费重金买我的人头，你们大可开枪，拿着我的头去领赏钱，去做伟大祖国的叛徒！这样，德国人或许能绕过你们的命！” 这番嘲讽兼警告，惹得人群嗡嗡声一片。杨明志也注意到了，中年人梅德韦杰夫在这个游击队里的号召性很强。 可惜，他终究不是强人，下令：“所有人，放下武器！我们不能对友军不敬！” 人们纷纷枪口向下，退后几步。这不仅仅是因为杨明志的这番话说到人们的心坎里，也是暗中观察的伞兵收到情报，他们迅速全副武装的冲过来，庞大的兵力瞬间控制全场。 这场面，聪明人就是放下武器，梅德韦杰夫又令他的人都退下，而他，扔下了手枪，勉为其难的答应了杨明志的命令。 梅德韦杰夫遗憾的解释：“我不想和同胞为敌，更不会去做叛国者。你可以骂我是个懦夫，但是请瞧瞧我的人吧！真正能战斗的也就三百多人，剩下的八百多人都是老弱病残！我们加入你们，就必须和德国人战斗吧！这样，很多人还是会死！我们不想死，所以才逃入森林。除非生活进行不下去，我们才会和外界接触，去袭击敌人抢夺生活物资。” 平心而论，这个男人的话确实没有错。白俄罗斯的森林面积广大，即使是二十世纪四十年代了，很多地方依旧人迹罕至，甚至个别地区熊比人多，这并非黑色幽默。他们实际只要在森林再忍个两三年，苏联就打回来，苦难因而结束。 可是，所有人都像他们这般逃避，这场战争，苏联还能有胜利的可能？ 杨明志说教道：“这场战争是全世界的战争，这是世界大战！至少在这片战场，所有人都受到波及。我现在必须告诉你们领袖的命令，即凡是苏联公民，不论男女老幼，有义务以各种手段袭击敌人。如果有怯战行为，帮助侵略者的行为，苏联红军有权不加审讯直接枪毙！所以，梅德韦杰夫，收起你看似合理的理论，把你的人整顿好，带上所有细软，跟着我们前进！ 待我军打掉白牛村，解放那里的战俘后，我们全体转到诺夫戈梅利！” 第九百四十九章 白牛村敌情 梅德韦杰夫无话可说，扪心自问，自己的部队能有多少战斗力？再好好想想，继续待在森林里，还能安稳多久？看看这位像是蒙古人的军官，还有他麾下的士兵，先不说那些响亮名号是否是真的，仅凭他们的武器和兵力，就知道不好惹！ 杨明志背着手，领着卫兵参观一下他们的营地，梅德韦杰夫心中不爽也只能跟着。 “看来，你们这里也是个临时营地！所有人都在露营，我还以为你们待在森林久了，能修建很多木头窝棚。” 梅德韦杰夫马上回答：“是的！其实我们有永久营地，只是德军前天发现了我们，当时是傍晚，我们不得不丢弃很多东西逃命！我们因此损失了不少粮食。” “前天？！”杨明志停下了脚步，警惕的问道：“你们原来的营地在哪里？” “是在北方！” “这么说来，你们的身后还有追兵？！” 梅德韦杰夫一惊，如实回答：“追兵？追兵是有的！可是我们没有和他们战斗，在他们入侵我们的营地前，所有人已经撤走了。” 这出人意料的情况不得不令杨明志再三斟酌。他咬紧牙关，恶狠狠的说：“你应该一开始就说明这个情况！既然有追兵，你们就更应该加入我们，瞧瞧你们的现状，也就二三百个拿着五花八门武器的战士，如何与敌人战斗？不加入我们，你们的灭顶之灾很快就到了。” “可是！？” “闭嘴吧！你提供的追兵情报非常重要，不过我现在不考虑那些人。梅德韦杰夫，你对白牛村了解多少，就是我们正南方的一个村子！” 梅德韦杰夫脑子有些乱，他心里本就盘算一个计划，即加入追兵发现了现在的营地，所有人再换一个地方。只要哨兵发现敌情大家就跑，反正这茫茫的大森林，敌人也不能不吃饭不睡觉一直追击。 现在，这位长官提到了白牛村！ “长官同志，难道你们要去攻打那里！那里去不得！！” 杨明志瞥了他一眼，这个中年人竟一脸焦急。他轻蔑一笑：“怎么去不得？你害怕德国人？” 说不怕那是假，何况白牛村的敌人还有些特殊武器。 “长官同志！你们要攻打白牛村，千万要小心，因为那些德国人有坦克和装甲车！” “他们居然有这些东西？！”这情报实在重要，杨明志高傲的心瞬间平和下来。“这么说来你们对白牛村很是了解，现在告诉我确切情报。” “好吧！长官！” 杨明志本来想着，自己的大军如风卷残云一般直扑白牛村，那里的德军和伪军不过土鸡瓦狗，最多付出个位数阵亡的代价，就能将其占领，之后再解放数千名囚犯，在将其送回诺夫戈梅利后，经过一番训练就成了正规军。 想法是如此的美好，现实却不是如此。 梅德韦杰夫紧急预警，那里是个战俘营不假，也是敌人的驻地。“那里驻扎着至少一个营的德军，还有一些穿着黑衣服的伪警察。那些家伙都是白俄罗斯人，却为德国人卖命。实不相瞒，前天捣毁我们营地的敌人，根本不是德国人，他们都是伪军。” 白牛村距离现在的位置也就二十公里远，这一带的森林梅德韦杰夫非常熟悉，他的情报必须加以重视。 阿布拉姆听从命令，将缴获的地图拿出并瘫在地上，杨明志和梅德韦杰夫相对而蹲。 “现在看着地图，确切的给我说明情况！” 梅德韦杰夫先是看了几眼，他不懂德语，对于这份地图倒是看得明白。图上被铅笔标注了一些线条和符号，线条的源头则是在普里佩特河下游的沼泽地，看来这上面的线条就是表明这支部队的行动历程。 他手指着白牛村的位置，介绍道：“我们曾派人去那里侦查，原本的目的是偷些粮食。可是，我们看到了很多德军。他们还有些重装备，不但有半履带装甲车，还有至少两辆坦克。我想之所以如此，是因为那里有一条土路，这路可以直通平斯克。” 杨明志估摸着，所谓的土路应该算公路。苏联的基础建设才刚刚开始，世界大战就爆发了。他们仅仅建立和翻新了部分铁路，水泥公路基本毫无进展。 “那里有一条路，就证明那是一条交通线，所以出现这些装甲车辆也就不稀奇。” “是的！所以你们还是要去打？如果是我，我就绕过去。我没有理由无谓的牺牲战士的生命！” “这仅仅是因为你兵力不足装备窳劣！”杨明志的双目望着前方，“同志，我们三天的战斗已经消灭了多个德军据点，这次攻打白牛村的战斗，就是本次行动的最后一战！既然敌人很多，我的行动也就能赢的更光荣。 不过你的提醒和担心也非常重要。敌人总兵力看起来超过一千人，还有重武器助阵，我不能贸然进攻。” 在杨明志面前出现了一个选择，他可以去打，也能现在就转道向东。 去打，敌情尚不明朗，总之他们兵力不少，己方还尚未形成压倒性的优势，甚至现在更要保护三千多人了。 当即打道回府，或许仅仅是错过一个功劳，人们却能平安无事回到诺夫戈梅利。可是这样做的，被德军囚禁的战俘，他们被解放的机会也荡然无存。 权衡利弊，去战斗是有些冒险，但取得的战果将非常丰厚。 杨明志闭着眼睛想了想，意味深长的说：“我们果然还是要进攻啊！敌人就在前方，德国人还有叛国者，他们都应该付出代价。” 梅德韦杰夫长叹一口气：“我竭尽所能的保护我的人的生命，果然他们还是要去战斗。” “不！这一战你的人没理由参加。他们的战斗力，我毫不客气的说我完全不放心。此战是我的人参加，你的人就在森林中待着。 我现在兵力不足，这是暂时的！阿布拉姆，把皮包里的直尺铅笔和扎规拿来！” 巴尔岑现在到哪里了，杨明志尚不清楚，总之他们应该还在被摧毁的伊格勒托斯卡亚附近。 大部队的行军方向和距离，杨明志心中有数。所以他在地图上迅速确定走过的节点，并画了一个三角形，也大致确定了现在的位置。 “阿布拉姆！现在给巴尔岑发报，让他的侦察营以伊格勒托斯卡亚为中心，向第三象限，第251°方向前进二十五公里。” 第九百五十章 和侦察营会师 实际上，巴尔岑的侦察营在凌晨四点就出发了，自杨明志发送信号起，他们已经狂奔了二十多公里。 在日常训练中，侦察兵的训练最为严苛。他们不仅要做严苛的耐力训练、抗阻训练，还有学习军体拳，冷兵器搏杀。因而，这些人的综合素质可谓军队中最好的！ 他们的身体素质极高，技战术优秀，更是自诩比伞兵要强数倍。要配得上他们的高傲，侦察兵就必须做出实实在在的成就。 在行军中，侦察营收到了“鲶鱼”的命令。 “该死！我们已经跑得太远了！”巴尔岑果断下令部队暂且停下。“列奥伯索夫，给我过来！” 一个叫做列奥伯索夫的士兵，他是几个月前渗透进来的共青团员，数学水平很不错。他经过了一系列训练，因而有资格成为侦察兵。 不过他最大的价值并非奋勇杀敌，就看地图和标记位置，可以说，这个人的存在弥补了半文盲的巴尔岑最大的不足。 一路之上，部队都估测着行军历程，这些大致数据交到列奥伯索夫手里，他迅速用尺规在地图上画图，最终确定了下一步的行军方向，和预计要走的旅程。 “干得好！小伙子，等回去了我跟长官申请，给你来一瓶酒！”巴尔岑笑嘻嘻拍着这个年轻人的肩膀，又转身对全体半蹲着原地休息的战士们：“弟兄们，军长命令我们和他们立刻会合。看来，这攻打白牛村的战斗并非轻而易举。弟兄们，你们畏惧吗？” “陪！砸烂纳粹的狗头！”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战士高举着拳头站起来。 接着，众人纷纷起立，集体山呼乌拉。 “好！弟兄们！我们是别列科夫同志的尖刀，现在，尖刀该回到他主人的手上去把那白牛宰了！全体，跟我来！” 杨明志在信息传出后的十分钟，收到了巴尔岑的回信。 出乎意料的，他们已经一路向南走了约莫三十公里，他们最快在上午十一点前就抵达目标外围。这种机动性是可喜的，他们也不会很累，就目前的情况，他们以一个营针对敌人的两个营，或许可以赢，代价却是很大。 他们修正了方向，正向大部队现在的营地而来。 杨明志赶紧下达了命令：“全军原地休息，等待侦察营会师。” …… 两军为了能早点会和，双方派出了很多侦察兵，两张巨大的搜索网出现在森林里。 数学计算都没有问题，侦察兵互相发现彼此，两军在中午十二点半会师了。 巴尔岑充满了对战斗的渴望，他拖着兴奋的身体，迅速到指挥部报道，接着，便被眼前的景象震惊。 “军长！这里！这里还有很多平民！” 杨明志拍拍这位震颤的脸：“这是一支游击队，名字叫黑熊大队。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他们的队长梅德韦杰夫……” 既然巴尔岑已经抵达，针对白牛村的作战会议当即展开。 所有的营长都被着急一处，保罗管理被解救者的佩罗尼斯基，和梅德韦杰夫。 一群人聚在一起蹲于地，对着摊开的地图指指点点。 “同志们，请都注意。我们的新朋友梅德韦杰夫说明了白牛村敌人的实力！不得不说，这将是我们此次行动遇到的最强大的敌人。他们是一个步兵营和一个伪军营，总兵力在一千人左右。我认为，他们的单兵装备非常一般，机枪也不会很多。不过，他们是有重武器的！他们至少有两辆坦克，和多辆半履带装甲车，我们遇到了硬骨头。现在大家各抒己见吧！” 听到这个情况，巴尔岑是一脸不屑的。他怀疑的说道：“军长，我们就是靠着全歼德军一个坦克团才扬名的，这个时候长官是害怕他们的坦克了？” “害怕？怎么可能！”杨明志摆手笑笑：“我们今非昔比，此行携带的大量RPG还有一半多没有使用，何况我军还有反坦克抢。纳粹的装甲车辆毫无意义。” “正是如此，我们何必害怕？！”巴尔岑严肃的说：“既然军长让我们各抒己见，我就大言不惭的说一下。昨天的战斗，我把所有的火箭炮打光了，那个奥利奇诺沃被炸翻天，而我毫发无损。我的营战斗力很强，兵力更是充沛。一直以来就擅长打硬仗，要我说，我的营一个狂袭，敌人有一千人又如何，他们根本就是一千头猪！” “好了！你有这样的自信我很欣慰，但是你忘记整整一个月前了？” 杨明志不想揭伤疤，现在不揭也不是。这个巴尔岑可谓战争狂人，他是有些计谋的，而当他自诩优势很大时，智商也就暴跌，就像正常的老毛子解决问题的方式——大棒子直接砸过去。 “巴尔岑，实际上就算你不来，我领着伞兵一个冲击，敌人也就败了。可惜，这样的结果势必要付出巨大的代价。我不奢望这次行动不会有牺牲，即便有牺牲，我也希望红军战士们尽可能的少死人。所以，我必须把你等到！” 经这么一点拨，巴尔岑略微明白了长官的意思。看起来，长官还是要搞以往的战术。即先派人侦查，再确定详细的作战方案，当战斗开始时，部队会从多个方向出击，并最终全歼敌人。 这种战术可谓屡试不爽，而缺陷也是有的，即需要一定时间。 巴尔岑微微提醒道；“军长同志！我不得不告诉您，在我们行军路上，遇到了多支德军巡逻队。说实话，他们通常也就十几个人为一组，要消灭他们就像捏死蚂蚁。为了避免暴露，我们没有和其接触。可是越是行军遇到的这样的搜索队越多，似乎就是因为我军的一系列袭击，把这一地区的敌人全给叫醒了！” “也许就是这个原因！”梅德韦杰夫举起了手。这个男人一直对敌人捣毁他的人苦心经营的永久营地懊恼，敌人突然闯入他非常无奈，现在他恍然大悟。“可能，就是你们的破坏行为让敌人清醒了。他们四处搜索，我的人已经被盯上，他们一定还在森林中寻找我们。既然我已经归为你们领导，你们就有义务保证八百多平民的生命安全、” “是！我知道！”杨明志对着他大声说道。 场面有些尴尬，众人都觉察到长官似乎是发怒了。 实际上，杨明志现在面临的压力很大。被解救的战俘，理论上能当做士兵来用，只要他们有武器。可惜，现在哪有那么多武器？两千多人至少纷纷在林子里找了些木棍，一头削尖了。这棍子并不是什么武器，它纯粹是当做拐杖来用。 包括黑熊大队所有的武装人员，当前的可作战兵力合计近三千人，其中最有战斗力的也就一千八百人，可是左右人员已经高达七千人！这是一个怎样的概念？诺夫戈梅利现在的人口有四万三千人，现在自己控制的总人数达到七千，是诺夫戈梅利的六分之一！ 部队不可能带着大量非战斗人员行动，攻打白牛村，注定只有少部分人参加。 这一刻，杨明志知道，他不得不去冒一次险。 第九百五十一章 临时新兵 “好吧！好吧！既然有潜在的追兵，正面的敌人又有重武器，他们增加人手在搜寻森林中的游击队，继续在这里逗留将越来越危险！”杨明志稍微总结了下自己的现状，他开动脑筋想了一会儿，做出了决定。 “我决定，部队现在就分开！部队分成两个部分，一部分去进攻白牛村，如果有条件就把敌人全部肉体消灭，把据点焚毁。另一部分向东前进，回到诺夫戈梅利！ 巴尔岑，雷切夫，邦达诺夫，你们三个营参与主攻。 乔舒雅，佩罗尼斯基，梅德韦杰夫，你们的人护送所有人回家。” 命令是如此的干脆，乔舒雅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失礼的插嘴道：“为什么是我们？！司令同志，这和出发前说好的情况不一样。” “这是命令！乔舒雅！”杨明志批评道。 “好！这是命令！我执行命令。” 她明明是不服气的，杨明志换个口吻安抚：“乔舒雅，不要觉得护送非战斗人员就是轻松的工作。我们的新朋友，还有巴尔岑都汇报了，敌人加大了森林搜索力度。固然我们都不认为敌人有什么战斗力，他们至少拿着枪。他们可以毫不费力的杀害手无寸铁的人，这对我们是致命的威胁。你的工作是保证他们万无一失，假如遇到敌人，现在听好我的命令！一旦发现敌人，不用想别的，立即作战！” 乔舒雅不是泼妇，她智商很高，现在的处境权衡利弊，她发现自己肩上的重担确实不小。 她毕竟是个女人，杨明志再思考一下，还是稍微修正了自己的命令：“算了算了！巴尔岑，你麾下的托科夫连，就安插到提前返程的队伍。托科夫很善于打硬仗，有他在，希望我们的女人们能安心。” 乔舒雅本来想跳起来反驳几句的，在她看来这简直是性别歧视，她选择了忍耐，毕竟多些精兵保护，非战斗人员也就多了一分安全。 …… 行动规划已经变了，大部队在这里已经休息了一上午，很多人趁机还睡了一觉，现在的大家可谓精神抖擞。 按照刚刚指定的计划，保罗黑熊大队的，归类为非战斗人员的人们，从下午两点开始行军。 时间还未到，平民们开始了紧张的收拾细软工作。 那些被解救的孩子自然要跟着其他人一同离开，杨明志唯独将柳红秀单独叫道身边。 参与进攻白牛村的战士们，抓紧时间检查自己的武器装备，清单弹药并上报统计，很多人也拔出枪械通条，捅着麻布团，反复的刷着枪膛。 杨明志依靠着大树，和他的几个营长叼着烟扯闲天，直到杨桃和娜塔莎，把小小的柳红秀领过来。 “同志们，你们继续聊着。”杨明志一摆手，把吸到一半的烟压灭塞进口袋，就把姑娘们叫到一边。 对于现在的状况，柳红秀还不知发生了什么。总之大家要向着东方走，据说那里有一个安乐窝，绝对安全。她想着自己就能和姐姐手拉着手去安全的地方，结果，姐姐居然要扛枪上战场。 杨明志含笑亲昵的捏捏柳红秀的小脸蛋：“小辣椒，你现在的气色好多了。” “我是感觉好多了，叔叔。” “很好！那么你知道什么是打仗吗？” 这个问题非常突兀，女孩愣了一下，马上明白过来：“打仗，我知道！叔叔！我听他们说，这支部队还要去打仗，不得不暂时和大家分开，难道叔叔是非常担心我，才在这时候把我叫来。” “不！你只猜对一半！”杨明志顿了顿气，略显尴尬的问道：“小辣椒，你老实回答我，如果我打仗带着你，你害怕吗？” 在这个时代的中国，很多十二三岁的孩子都成了抗日的士兵。当民族面临着毁灭打击下，孩童也必须拿起武器。只是这样的孩子基本是男孩，如此年龄的女孩怕是听到枪炮声就吓得尿裤子！ 柳红秀非常干脆的否定了杨明志的一切猜测。 “叔叔！我会努力不害怕！在苏联，我已经加入了列宁少先队。我没有亲自拿起武器，至少见过真正的战斗。我如实回答，战斗就在我身边，我怎么能不害怕呢？但是我能做到不会吓的魂不守舍，也绝不会尿裤子两腿发颤！我不会让您失望！” “很好！不愧是个辣妹子！”杨明志满意的拍拍手，“亲爱你，你今年已经十四岁，干脆我做你的介绍了，等回到诺夫戈梅利，我去共青团支部给你申请一下。以后你就做苏联共青团员吧！因为加入苏联共青团也需要你有些实实在在的东西，这次部队要狂袭白牛村，你也是这次战斗的参与者，在你的履历上，这将是重要成就！” “这……这真的可以？！”柳红秀知道加入苏联列宁共青团并不容易，入团积极分子根本就轮不上她，而凭着战功加入这是拿着生命去拼！ 命运已经改变了，柳红秀一项胆子大，她聪明的认识到现在就是改变命运的重大给予，她从不是花瓶。 她鼓足勇气：“叔叔！既然你坚持，干脆也给我一支枪。既然我要参与这次战斗，至少开上一枪。否则，我只能算是个旁观者！” “哦？你还要玩枪？！”滑稽滑稽真滑稽，杨明志审视着这个小丫头，她实在太矮小了，莫辛纳甘立起来，枪口都到她嘴唇了！ 柳红秀嘟起了嘴，倔强的说道：“叔叔！我本就见过枪，我的父亲交过我怎么使用汉阳造，在苏联，我还参加了学校的射击俱乐部，怎么操作苏联人的步枪我懂得！” 这个情况她一直没有说啊！杨明志眼前一亮，莫非这丫头还是个潜在的狙击手？至少少年营中几个孩子，在和平年代他们就是学校射击俱乐部的一员，接触枪械多了，才迅速被训练为精确射手。 或许柳红秀有不错的枪法，但是瞧她现在的体型，有些弱不禁风的样子实在让人难以信任。莫辛纳甘的全威力弹，巨大后坐力怕是能震碎她脆弱的肩膀吧！ 转念一想，她是个中国人，中国人和中国人聚在一起没什么不对的！这孩子倔强，看起来也有些实力，索性就让她施展点拳脚。 杨明志做出决定，用俄语说道：“贝茜卡、娜塔莎，现在我临时宣布，你们的佩里娅妹妹临时加入你们的狙击小组。” 对于这项决定，杨桃和娜塔莎并没多大意见，反正狙击手都是在后方行动的，按照以往的战术，根本不存在威胁狙击手的东西。她们一直都是隐蔽起来，肆意的杀敌。 “很好！”杨明志很乐见于两个女孩不反对。“佩里娅，你的工作暂时就定为给姐姐们装填弹匣，必要的时候你也成为一名射手。希望你这个姑娘也能作为一个神枪手，若是能干掉几个纳粹，我还会给你申请勋章！” 小小的柳红秀，她的好几位同学被纳粹杀害，在幼小的心灵了，复仇的种子早已发了芽。昨天早晨，她还是纳粹的囚犯，那些可恶的男人总是对自己的屁股有摸又提，索性没有得寸进尺。现在，亲自报仇的机会已经有了！ 柳红秀学着大人的样子，敬礼道：“我一定会做好的！首长！” 第九百五十二章 驻守白牛村的德军 地图上，一处两条溪流的交汇点引起了杨明志的注意。针对所有非战斗人员的命令，正是要求他们移动到这一点后进行休整和等待。 杨明志估摸着，就算是自己和上千敌人战斗，战斗时间也不会多久。这次行动最大的目的是把战俘救走，次要任务则是尽可能消灭敌人有生力量。即便前者的作战目标不好实现，也要尽可能的消灭敌人。 所有非战斗人员已经出发，杨明志率领的战斗部队也开始了新的征程。 他非常庆幸自己没有贸然进攻，庆幸于自己遇到了一支藏匿的反抗军，也庆幸遇到了一股有实力的敌人。 就算敌人控制一条道路，地图上显示，那并非重要交通线。白俄罗斯的公路交通网本就非常糟糕，质量好的道路也主要在北方，这个加盟共和国的南部几乎为原始森林覆盖。 德军控制的道路战略价值非常有限，它的存在，也顶多作为给予德军的辅助。 地图上，德军标准的村庄和据点，对比广阔森林，这是非常分散的。这使得游击队能很好的利用这里的地貌，德军亦是只好聚集在一个个据点周围。 巴尔岑率领侦察营照例先于大部队出动，他们组成一张巨大的搜索网向着白牛村推进。 侦察营已经贡献出了大量口粮和弹药，甚至一个连的兵力，为非战斗人员的撤离保驾护航。如此，这个营的战斗力已经下滑很大，秉承着高昂的士气，战士们无所畏惧。 部队还剩下四百人出头，巴尔岑信心满满，至少他的部下还有部分RPG可用。有了这种武器，对付装备差劲的敌人，完全是战术碾压。 他获得命令，即在天黑之前侦察连必须敢到白牛村外围，立刻侦查敌情。 目标就在前往，他们悄然接近。 那么，敌人的情况呢？ 德军确实将白牛村进行了改造。本来，这个村庄就是白俄罗斯常见的，隐藏在森林中的村庄。战争之前其人口区区一百多人，农舍和耕地也因此很有限。 战争爆发后德军沿着发现的土路一路推进，路过这个村庄后当即占领。他们先是搜查犹太人，并就地补给。德军没有发现犹太人，而对任何胆敢反对他们抢夺粮食的人处以枪决。 和白俄罗斯大大小小的村庄一样，德军将其控制后立刻指认一名村长。 如今，整个白俄罗斯可以说是沦陷了，德军带走了白牛村的村民，消灭了一些不愿走的人。这一切，皆是他们发现了这个村庄的巨大存在价值——可以改造为战俘营。 村庄周围满是高大的树木，木材资源也一直是军队需要的。村庄毗邻公路，运输也很方便。 一开始是驻扎这片区域的734师官兵，扛着斧头伐木，建设新的据点。随着第一批战俘被送过来，伐木工作自然交给这些人。只要许以粮食，他们就非常卖力的工作。毕竟凡是不愿意合作的，直接枪毙了事。 白牛村的面积因而越来越大，住进来的战俘也突破了两千人。如此多的人数，加之这片森林确实隐藏着游击队，清缴压力之下，伪军也被派驻于此。 德军734步兵师属于治安性质的部队，因此他们的装备一般，重武器很少，机枪亦是不多，大部分战士是装备着1941年生产的毛瑟步枪。 至于那些伪军，即“东方志愿军”。有一个营的伪军驻扎于此，他们就是在白俄罗斯占领区招募的波兰人，兵力五百与。 在1939年之前，平斯克以西的土地还是波兰领土。当波兰为苏德夹击，西部波兰就成了白俄罗斯的一部分。比起仇恨德国，波兰人更痛恨苏联。那是一种持续了五百年的民族仇恨！ 他们很乐意看管和监督苏军战俘工作，只是他们的武器装备更为一般。五百个人也就五百支莫辛纳甘而已，弹药不过一个基数。 至于梅德韦杰夫声称他见到了这些敌人拥有两辆坦克，和一些半履带装甲车。它们确实存在！ 在战争初期，德军保有大量的一号二号坦克。这些早期坦克一直跟在更强大的三号坦克之后参与进攻，当战争烈度越来也大，更有新型反坦克武器的出现，这类坦克不得不退出二线。 这两辆二号坦克都拥有一门37炮，它们现在最大的用处也从战斗变成了拖拉机——负责拉动倾覆的大树。 对于白牛村已经是如此情况，巴尔岑和杨明志完全不清楚，既然德军存在重武器兵力又多，或许未来是一场恶战。 杨明志的高度重视非常正确！驻守白牛村的德军营长朗格曼收到了师长的命令，实际上，因为全师分散驻扎且敌情不明，德军只能命令各地的部队，就在自己防区保持警戒。 原本有些懒散的德军被下令建立防线，以保卫自己所在的据点，毕竟他们除了这么做，也没有好做。 朗格曼不并认为自己会遭到游击队的袭击，他麾下所有战斗人员超过一千人，作为拖拉机来用的两辆坦克又恢复武装，只是炮弹仅有十发。他更是把五辆半履带装甲车作为机动火力随时支援。 防线的建立是严格按照德军的规章，只是挖掘战壕的人变成了战俘。 这些可怜的俄国人，他们认为大战迫在眉睫，仿佛大部队已经打回来了，否则德军也不会强命自己去挖战壕。战壕不仅仅是挖坑那么简单，他们还要求用木杆进行加固，Z字型的战壕愣是把这个集中营饶了一圈，在战壕外围钉着大量木桩拉上了铁丝网！ 德军办事通常是严谨的，朗格曼用了一天时间就基本完成了这些，他因而自豪的向他的团长汇报，自己把防线修好了，战俘更是看管的很好。 而上级给予他没有表扬，有的只是多次严重袭击的警报。 “这些游击队来势不小啊！他们真的是从沼泽地那边来的？不可能啊，仅仅是直线距离，就有近一百公里！”上级的命令，朗格曼必须服从。上级又把袭击说的非常严重，他也不得不提高警惕了。 敌人袭击的目标之一就是战俘营，他们要解救被俘人员！其中一个被袭击的地方，就在自己这个白牛村三十多公里外。 战俘在完成工作后，被严格限制在战俘营里。为了让战俘安定，他们射杀了十几个所谓有反德倾向者，寄希望于这么做可令战俘畏惧。 朗格曼的营和伪军营则做好了战斗准备，以至于在得知最新的袭击后的那一宿，就分出一部分人在战壕中过夜。 新的一天似乎是平安无事的，整个上午和下午，德军什么也没发现，守在战壕里的德军士兵愈发的疲惫，他们枪口瞄准的森林，也就鸟儿孤独的叫着。 当夜幕降临，原本在白牛村外围森林中巡逻的士兵，也回来了。 如果说德军营长朗格曼犯得最大错误，无疑就是这个！ 第九百五十三章 一定要打 巴尔岑已经找到了地图上标注的那条土路，剩下的工作也就简单，只要沿着路走必然抵达那白牛村。 他们已经非常接近于目标，当夜幕奖励后，侦察营暂且休息。 “大家抓紧时间吃饭。米拉，你现在立刻与司令联络！” 巴尔岑的计划很简单，即关键性的侦查就在夜晚进行。现在才刚刚入夜，还要再等待一下，直到晚上九点。 谨慎是好事，太谨慎也不好！杨明志收到了巴尔岑的信息，他们居然在白牛村外围冷静的扎营？大部队不过是带着的武器装备多了些，行军速度慢，按照开辟的道路继续前进，晚上九点也就抵达目标了。 “你们立刻展开侦查！能夜袭，我们就夜袭！” 杨明志如此命令，巴尔岑不敢不从令。 明斯克时间晚上八点整，侦查行动开始。 一支侦查排沿着土路两侧的森林摸索前进，约莫走了两公里，他们就发现了重大异常。 原始森林出现了大量木桩，简单检查一番，这些明明是最近被砍倒的大树！ 就地取材建设房屋，德军有理由这么做！侦查排长立刻收拢队伍，所有人都知道，目标即将出现！ 全排三十多号人立刻分散开，他们已经收到命令，假如一定要战斗，就果断战斗。固然大部队希望全军准备妥当后再进攻，如若提前暴露，那就立刻开战，即便会付出更多的伤亡代价。 能不暴露还是不要作死，当一缕奇怪的光线在树叶没有遮挡的地方偶然的一晃荡，排长就懂得这是什么情况。 德军的塔楼挂着探照灯，汽油发电机嗡嗡的为其供电，高强度灯光照例扫着森林。 侦察排已经近乎于匍匐前进，并寻着已经稀疏的大树做掩护，一点点的逼近了白牛村。 今日的夜晚并非晴朗，夕阳因为云彩而灿烂，夜间的云彩依旧，它们遮蔽了大量星光，能见度因而非常糟糕。 恍惚中，侦察员们隐约看到一排排营房，从这片伐木场到目标，估测后也近五百米了。 敌人的营地明显有三座塔楼，每一座都有两盏探照灯，强烈的灯光偶尔也会扫到塔楼附近的区域。 光线只是一瞬而过，排长赫然发现了重大异常。 “糟糕！我这是看到了什么？铁丝网？这群家伙是修了阵地？” “对！我也觉得那是铁丝网，看来德军早有防备！” 士兵的话令排长深信不疑，侦查还在继续，趴着的三十多人尽可能的放大瞳孔，在昏暗的影像中推测敌人的情况。 另一方面，因为今夜月光糟糕，杨明志的行军愈发的困难了。为了避免暴露，没有人点燃火把，大家排着密集的队形，每个人紧跟前人脚步，生怕掉了队。 在夜里十点半，先头部队终于和侦察营会和，已经缩减到一千六百人的队伍，就在土路一侧完成会和。 巴尔岑已经等待多时，他派出的侦察排还在观察着，重要情报已经送回来了。 漆黑之下，杨明志面前看清了自己面对的家伙就是巴尔岑本人，他身上散发的浓烈气味也证实这一点。 “现在情况怎么样了？我的敢死队长？” “司令！德军已经有了防备！” 杨明志原本估摸着敌人即使一群渣渣，不曾想他们甚至修好了阵地。 “仅从现有的侦查情况来看，敌人挖掘了战壕，还拉了铁丝网。他们的探照灯一刻不停的照着，我估测，敌人可能做好了准备，就是等待我们去进攻好大量杀伤我军！” “开玩笑？还大量杀伤我军？！”杨明志轻蔑一笑又恢复严肃。“你的猜测倒是有必要让我深思！那些德国人居然防备了，这是否说明我们已经暴露？巴尔岑，你在北边搞的袭击，看来没有把他们吸引走！” “不！我确定有大量武装人员向奥利奇诺沃集结！”巴尔岑果断否认之。 “嘿！这就奇怪了！除非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片地区的德军收到了同一个命令，即加强戒备！白牛村控制着一个战俘营，德军或许通过分析我们的行动，认为我们是专打战俘营的！如此，他们戒备也就不足为奇。” 杨明志自认为自己的理论很正确，巴尔岑也没有提出异议。 只是巴尔岑也是有独立思考的，他像是参谋人员那边，对接下来的行动品头论足。 “司令！敌人采取了戒备，我们就必须面临抉择。我很担心那些人会和敌人撞上，他们有四千人，能战斗的也就数百人。这支庞大人群万一被德军优势兵力发现，必然是一场恶战！何况，那个梅德韦杰夫还声称，有几百个伪军在搜寻他们！ 所以，我不禁疑惑，接下来的战斗是否必要！我们可以迅速折返不和准备好的部队作战，也可以去打……” 巴尔岑这次大胆了一会，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长官已经明白。 杨明志屏住呼吸思考了一会儿，叹言道：“你的提醒没错！我们折返去保护那四千人，就不用和准备好的敌人死磕，也能避免他们可能受到的伤害。继续打，要么迅速解决战斗，把战俘解救了。一旦不能迅速结束，敌人优势部队向这里集结，我们的麻烦就大了。”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那么，我们就开会吧！” 这个时候，军队就不该出现什么民主。杨明志实际已经有了打算的，但为了下一步计划很好的实施，麾下三个营长必须达成统一战线！ 不打，最为稳妥，打，就是冒险。冒险的风险非常大，它胜在收益很高。两位伞兵营长明白了他们面临的处境，完全不出杨明志意外的，以非常统一的口吻说道——打！ “很好！我是决定这次拼一把的，我支持去打！”杨明志问道：“巴尔岑，你的决定呢？” “唉！既然您已经决定，那就打！管他们修筑的防线怎么样，这次豁出去了！” 杨明志甚是满意，现在对目标的侦查还在进行，不管还有何重大发现，战斗已经不可避免。 “同志们！还没有迹象表明敌人是真正发现我们的踪迹，我们也不能主动让敌人发现并围攻。按照以往的经验，我们会在夜间进攻。可惜，今晚不是个夜袭的好天气，我决定，明日黎明十分开始猛攻，为了尽可能杀伤敌人，这次豁出去了！” 此行部队一共携带三十枚火箭炮，两支伞兵营还保有六枚。实际上，兵工厂制造的107毫米火箭炮，只需要发射管就足以。 杨明志下达作战规划：“明日清晨五点的战斗，火箭炮和迫击炮迅速建立阵地。我们必须打光携带的全部炮弹，炮弹就像敌人的建筑轰击，不管是否会伤到战俘。 炮火准备后，全体精确射手在后方战术干预。其他人全体冲锋，以最快速度拿下敌人阵地，消灭所有敌人！这一战，我们依旧不留活口！就这么办！现在，各营立刻休息养精蓄锐！” 第九百五十四章 白牛村之战（一） 就战斗意志而言，杨明志很佩服德军。以往的战斗中，就算他们是二线部队战斗力不高，那种死战到底，甚至不惜全部战死的精神，非常令人钦佩。 而与之作为鲜明对比的，号称能为了祖国战斗到最后一滴血的苏军正规部队，成建制的投降到现在还时有发生。 对于敌人的钦佩也仅限于纯粹的德军，杨明志对于那些东方营或者是警察营的伪军是完全藐视的。只是他们至少还拿着枪，人数高达五百，并忠实的为德军服务，他就不得不将其认定为和德军等同的战斗力量。 战斗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就开始了，杨明志简单的为自己铺好毯子，睡在满是青草的大树之下。 新的战斗，谁会牺牲，谁会干掉一个又一个敌人。已经打过真正战斗的伞兵都成了老兵，他们已经不再去想。 在众多战士中，也就是刚刚成为士兵的柳红秀充满了忐忑。 她自诩对战争非常了解，真到了开战前夕，她紧抱着姐姐的动作已经说明了一切。 已经陷入迷糊的杨桃喃喃道：“小辣椒，不要害怕……不要害怕……明天我们就在远距离干掉一个又一个敌人……” 战斗就是这么轻巧？柳红秀充满了复杂感觉，只是行军一天她的身体已经非常疲惫，小肚子又被甜腻的食物塞满，她也很快睡着了。 …… 根本没有人细心为自己搭建床铺，很多战士干脆是地作床天作被，抱着枪蜷缩着睡觉。 黑暗森林中陷入死一般的寂静，猫头鹰偶尔一阵长啸，令森林更加幽闭。 杨明志没有夜袭是对的，有二百多名德军就守在战壕里。在前半夜，他们多半保持着警惕，待到后半夜，则蜷缩一团沉沉睡去。 空气是潮湿的，子弹上膛的机枪附着了一些水滴，操作机枪的德军机枪手，已然打着呼噜。天略微放蓝，森林弥漫着薄薄的晨雾，使得白牛村也有些恍惚。 负责侦查的步兵排轮流盯梢，直到天空渐渐蓝了，白牛村的完整样貌才浮现眼前。 凌晨四点半，所有战士都被唤醒，这时的天空还黑着，气温冷极了！ 杨明志拍着自己冰凉的脸蛋，下令部队立刻集结。 五点就是出发的时间，已经不能再磨蹭！就在出发前，杨明志收到了侦察员最切实的情报。 “果不其然，敌人挖掘了战壕，坦克的身影还明晃晃的摆着！看来我得稍微改变一下战术！” 杨明志做出临时调整，即所有的反坦克抢小组，既然德军根本就不隐藏坦克，如此在迫击炮攻击时，反坦克抢同时发难。 早晨五点，天空放蓝，进攻开始了。 部队进攻章法还是老一套，两个伞兵营负责左右，侦察营负责中心。 在步兵全面进攻前，十二门82毫米迫击炮，率先在已经稀疏的树林里搭建阵地，广大步兵，则老老实实趴在地上，等待阵地架设完毕。 各炮位很快准备妥当，全体战士几乎是匍匐着向前方推进。或许这么干也太谨慎了，至少如此手段能尽可能避免让一些早起的人提前发现。 从稀疏的树林到白牛村的建筑，最近距离有着七百米。杨明志举着高倍望远镜观察一番，德军果然修筑了两条防线。 “倒霉啊！这时候用云爆弹专治这种传统阵地！”抱怨两句也就完了，杨明志知道自己不得不硬拼一把，伤亡大一点也没有办法了！ 命令一个接一个的传达，火箭炮兵立刻依托着树干的些许隐蔽，开始架设发射架，火箭炮将直接平射。 大量的精确射手则先于大部队抵达树林边缘，他们寄希望于自己军装上各种缝隙插着的青草，完美的隐蔽自己的存在。这些人中，也包括柳红秀。 当这一切完成，时间已经是造成五点半，突然间，一阵悠扬的号声吹响了！ 杨明志大吃一惊！ “见鬼！我还犹豫什么？！”杨明志本想再稍微观察下，不曾想德军吹了起床号。“卫兵，通知炮兵，开火！” 情急之中，杨明志的命令过于武断。假如他知道德军将会怎样后，是断不会下令现在就进攻的。本来，敌人将排好队进行交接，营房休息的士兵跳进战壕，而战壕里的德军回营房好好休息一下。 命令已经发布了！ 六个火箭炮小组同时开火，黄亮的炮口暴风下，火箭弹拖着浓烈的烟雾横飞，仅仅两秒钟就砸到目标。刚刚苏醒的战壕中的德军看到了这惊人一幕，容不得他们想明白，剧烈的爆炸就说明了一切。 火箭炮先发难，接着是迫击炮。 原本是驴子驮载的炮弹现都由人扛着，十二门炮各个还能再炸上四箱。杨明志已经豁出去，将有共计190枚82毫米迫击炮，火力覆盖白牛村。 这种霹雳手段必然造成战俘大量死亡，可是，谁在乎呢？开炮的战士们根本无所谓，他们只考虑这么干能消灭多少敌人！ 是的，这种攻击之下，就是给睡眼惺忪的人们当头一棒。待在营房里正在穿衣服的德军士兵遭遇灭顶之灾，大量的战俘亦是如此。最幸运的反倒是那些躲在战壕中的家伙们，鲜有炮弹落入战壕，折线形的战壕也高效的抵消了炮弹杀伤。 这些人死死趴在地上，等待着炮火的结束。 而杨明志已经等不及了，迫击炮十秒钟一发的速度开火，他们打了八发，全体进攻的命令正式下达。 “同志们！乌拉！”杨明志高举着波波沙，在人们眼中他就是不死的战神，激励着所有人冲杀。 苏军的士气高涨到极点，炮火还在轰击，苏军的总攻已经开始。 迫击炮还能再炸上四十秒，这四十秒的时间足够士兵冲过很长的距离，一旦距离足够，德军的防线将很容易被摧毁。 在火力打击的同时冲锋，德军还处于混乱中敌人就杀过来了。乌拉之声无比刺耳，困守战壕的士兵冒险探出头来，机枪手更是本能的探出身子。 德军开始了阻击，当机枪开火后，苏军的第一批伤亡开始出现。 战斗已经打响，带领大家冲锋的杨明志什么都顾不上，他吉人自有天相，而其他人只有肉体。 德军的MG34挂着的只是75发弹股，这种状态下士兵无法好好射击。这些机枪高速开火，子弹迅速打光，枪管的露珠不但迅速风阀，它烫得也能烤肉了。在射手紧急换弹鼓的时刻，苏军已经冲到面前。 原本部署的木桩和铁丝网早已被炸烂，现在苏军步兵已经冲到战壕，德军的第一道防线宣告失守。 第九百五十五章 白牛村之战（二） 杨桃和娜塔莎很高兴能参与这次战斗，姑娘们跟着大部队推进了有二百米便趴在地上。改造后的SVT40摊开了两脚架，娜塔莎岔开双腿迅速展开射击。杨桃操持的这支尚未改造，后坐力因而又大了些。 战斗就这么暴力展开，柳红秀自诩什么都不怕的，可看到炸的百丈高的尘土，不由心脏颤栗。 “嘿！你叫佩里娅吧！快点给她们压子弹！”伊戈尔对着柳红秀大声吼着，又扔过去两个空弹匣，一把散碎子弹洒在震颤的草地上。 姑娘们和其他的狙击小组起到了类似于重机枪的作用，他们进行的是火力压制和战术干预，当敌军士兵冲出村庄应战时，精确的子弹直接击毙之。 狙击手固然要求百发百中，这种混乱情况下，娜塔莎也不该对自己枪法打包票。只要击中敌人，不管是死是活，让他失去战斗能力就行。基于这样的理念，娜塔莎的子弹消耗的很快。 她和杨桃频频射击，每打一枪，震荡波转到腰椎，在令翘起的屁股猛烈震颤，最终又岔开的双腿传导至大地。 这种战术敢于是非常有效的，一群仅穿着衬衫出现的武装人员，他们刚刚出了村子就向进攻之人射击，他们也因而成了众矢之的。 进出白牛村的一条大路成为重点攻击对象，精确的子弹先于战士打到这里，暴露的十几个敌人瞬间倒地，剩下的旋即退却。 这些慌忙的德军士兵收到负伤的营长朗格曼的死命令。所谓第三帝国的军人不可怯懦，必须死战到底。钢盔顾不上带，军装顾不上穿，甚至被倒塌燃烧的房屋压倒并哀嚎的战友，也根本没时间救援。 德军在炮火打击结束后，第一时间就展开反击。德国人是死战不退的，那些波兰人一开始不清楚状况，还是选择和德国人并肩作战——至少对得起这身纯黑、绣着鹰徽的制服。 一时间，有七百多人展开防御，很多人干脆是赤手空拳跟着战友，向着战壕疯狂奔去。 战壕里摆放着一些武器弹药，足够他们使用。 可惜，对于敌人，他们一无所知。狙击手的精确射击将其压制，很多人倒地哀嚎。他们也清楚的看到，向这里进攻的敌人，数目庞大。 伞兵大规模装备的半自动步枪，在这种突袭战中取得了巨大战术优势。密集的全威力步枪弹，仅仅一发就足以击垮一个人的战斗能力，而伞兵们长期训练由大量子弹喂出来的好枪法，使得事半功倍。 杨明志怀揣冲锋枪，和侦察营的战士们跳入了第一道防线，紧接着就是清扫。 还是有一部分德军在折线的战壕里困兽犹斗，投资手榴弹几乎是最后反抗手段了。 爆炸杀伤了一些苏军士兵，紧接着，这些敌人就被赶上来的冲锋枪手打成马蜂窝。 肩扛RPG的战士们总是跟在进攻锋线之后，毕竟他们的装备过于沉重些。当这些战士抵达被攻下的战壕，敌人已经撂下一堆尸体，退守村庄了。 白牛村早已不是战争爆发前的小村庄，这里修筑了大量木制建筑，这样的环境就使得巷战不出意外的发生。 营长朗格曼的指挥所已经被炮火炸毁，他本人受到波及，左臂骨折。他忍耐着剧痛，抱着错位的胳膊，对能召集到的军官发号施令。 他和卫兵将指挥部搬到了一处未被波及的仓库，这里就存放着他们的重武器。他做出命令：“所有的装甲车，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不可擅自出击！” 朗格曼本人也钻入一辆半履带装甲车，驻扎于此的军医亦是开始了紧急救治。 奈何，前线的战事急转直下，巷战开始后，苏军进攻速度慢下来了，而德军依旧在败退。因为兵力和装备的双重劣势，凡是驻守的建筑，纷纷被炸毁。 最先撤下来的是波兰人，他们正欲向西边的森林逃去，这种逃兵行为也险些酿成了自相残杀。 悲愤的朗格曼完全清楚，袭击自己的就是俄国人，而那些波兰人已经用行动证明了，什么叫做欺软怕硬。对于敢打硬仗的敌人，这些所谓的反对斯大林暴政的战士，他们的信条已经彻底抛诸脑后。 “营长！那些懦夫逃跑了，我们不如杀了他们！”副手悲愤的请命。 “让他们滚蛋好了！”朗格曼憋红着脸，用完好的右臂一把扶着副手的肩：“现在，是我们为第三帝国拼命的时候了！现在没有谁能靠得住，只有我们自己！咱们就依靠这些装甲车，冲锋！即便战死了，我也无愧于元首，无愧于国家！” 营长的豪情壮志，打动了在场的所有人。 德军士兵一边阻击一边撤退，人员向着朗格曼所在的仓库方向集中。 副营长暂时接替了营长的指挥，他扯着嗓子对众人吼道：“先生们！我们已经别无选择，现在，营长决定向该死的俄国人，发动凶猛反攻！勇敢的战士们！现在，紧跟装甲车！进攻！” 说罢，说话着亦是钻出装甲车，几秒钟后，他的身影出现在机枪塔。 …… 部队开始巷战，一部分战士更是冲向了看似是战俘营的地方。杨明志自诩有神佛保佑，他还是待在了德军战壕中，建立了临时指挥部。电报员跟随长官的警卫排，他的电报机时刻开着，耳机和麦克风交到杨明志这里。 战斗进展的非常顺利，杨明志很快收到来自邦达诺夫的捷报。 “你们右翼的作战干得好！现在不要急着解救战俘，我们要首先肃清敌人！就算不能全歼敌人，也要把他们赶到森林中！” 邦达诺夫不敢违背命令，实际上，此刻很多战俘的营房着了火，还有很多人受伤。混乱之中，甚至发生了乌龙事件。陷入疯狂的战俘冲出来，竟认为苏军士兵是敌人，得到报复德军机会的他们拿着棍子就进攻了，因而被一样担忧德军突然袭击的伞兵士兵直接击毙。 好在，邦达诺夫不用再命令士兵救人了，他旋即调转进攻矛头。 此刻从上帝视角来看，德军依托着白牛村建筑，组成了一张半球形防线，活下来的士兵至少人人都有武器。 即便如此，德军的可战斗兵力也仅仅剩下二百余人，苏军充其量只是受到了小小阻力。随着扛着RPG的战士后来居上，那些藏在尚未被火箭弹和炮弹摧毁的木屋开火阻击的敌人，遭遇灭顶之灾。 在其他战场，没有坦克、突击炮的苏军，只能靠不怕死的战士冲击，方可摧毁这些防御点。毕竟，那些苏军所操持的RPG，因为高层的理念问题，一直没有如诺夫戈梅利这般巨量列装。 杨明志的战士们操持的RPG弹头数量庞大，负隅顽抗的敌人很快连同建筑被爆炸撕扯成碎片。 战局进展的非常顺利，敌人的勇敢死战，也令杨明志不得不佩服。这样也好，敌人终将全军覆没，如此这场胜利也很光荣。 就在他已经筹划战斗后怎么打扫战场时，一串连续的爆炸声，以异常突兀的形式传来。 接着，又是机械的轰鸣声——德军的坦克出动了！ 第九百五十六章 白牛村之战（三） 躲在车厢内的营长朗格曼对着他的副手嘶哑的吼道：“这是我们最后的战斗了！敌人不是一般的游击队，这次师长的警告非常正确，可惜我们根本打不过他们！我们就这么奋战到死！” “好的！我们用行动告诉师长，我们是战死的！” 在白牛村的大路上，两辆坦克开路，后面则是八辆半履带装甲车，二百名步兵跟随其后决死进攻。 炮火摧毁了大量建筑，路面上满是燃烧的木块，还有很多倒毙的尸体。 坦克完全无视这些障碍，20毫米机关炮持续开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直接造成苏军的重大伤亡。 这些装甲车辆的驾驶员纷纷狠踩油门，因为他们也知道自己还有一种正面突围的方法，假如或者的所有人沿着土路狂奔，完全有机会逃走。 广大的德军士兵觉得他们还是有赢面，就紧随车辆。 这种狂奔很有气势，车辆的速度冲破了三十码，机关炮和机枪以弹雨压制两侧的苏军。 本来已经开始两翼钳形包围的两个伞兵营，一部分去追击伪军了，剩下的没有阻止德军的猪突。 留在战壕中的杨明志已经明白了德军要怎么办，这种情况他根本始料未及。 “巴尔岑！让你的人准备RPG，给我把这些敌人干掉！快点！” 杨明志对着麦克风一阵后，正在正面阻击的巴尔岑收到了这道命令。可惜，混乱中电报员根本没来得及找到他的营长。 7.62毫米的子弹打在装甲上不过是挠痒痒，为了避免被他们的子弹打中，苏军不得不在废墟中找寻隐蔽。 RPG手对于这种突发状况需要一点准备时间，而短短的几秒钟就能改变一切。 他们终于把新的弹头插进发射管，可是目标已经变成了步兵，那些装甲车辆已经跑得有些远了。 高爆弹头对着行进中的德军步兵就是一阵轰炸，大量人员伤亡，也因此，成功完成了步兵和装甲车的分割。 此刻，杨明志把脑袋微微伸出战壕，他终于看到了只闻其声不见其身的坦克。而燃烧的村庄内，枪声、爆炸声剧烈到极点。 好在，还有一部分侦察营的战士，并未突入村庄，他们有些狼狈的撤退，一个个跳进德军挖掘的战壕。 战局发展的太奇特了，部队里的RPG手还没学会在狭窄区域迅速作战。只是坦克出现在相对宽阔的地界，其优势也就没了。 “同志们！不要害怕！所有PRG手准备射击！所有反坦克抢手准备阻击！” 命令刚刚下达，杨明志也令卫兵递过来一根RPG发射管。他估摸着自己也在时隔十个月后，又能亲自来上一炮了。 可惜，还是有人抢了他的风头…… 突然间，狂奔的一辆二号坦克突然停下，原本怒吼的机关炮也迅速停顿。一切来得毫无征兆，而且这辆停下的位置非常微妙，它成了后方车辆的障碍。 此刻，就在战场的五百米开外，一支反坦克枪口正冒着黑烟。 “娜塔莎！你干得好，那个乌龟不动了！”举着望远镜的伊戈尔兴奋的吼道：“贝茜卡，再来一发子弹！” 令二号坦克瘫痪的就是杨桃和娜塔莎这支狙击小组，她们的反坦克抢被改正狙击枪，一支由伊戈尔负责。娜塔莎的SVT40已经交给了柳红秀，以此满足那个孩子杀敌报仇的渴望。 柳红秀能打的怎么样，杨桃已经不管了，她作为娜塔莎的副射手随时提供14.5毫米口径的巨大穿甲弹。 在前线不可思议的退下来大量士兵，具有高度战场预判的两人组，意识到哑火两天的反坦克抢又有用武之地了。 一切符合姑娘们的期望，敌人的坦克出来了，娜塔莎一枪击中坦克驾驶室的位置，子弹和破碎的钢板，瞬间洞穿了坦克司机的尸体，其人当场死亡。 娜塔莎迅速拉开枪栓，滚烫冒烟的弹壳退下，杨桃立刻塞入新的一枚。 仅仅八秒钟后，又一发子弹竟异常精确的击中了那门机关炮。炮管已经被大弯，这坦克的最后武力就剩下机枪了。 紧随其后的装甲车不得不绕开这个障碍，只是有了这个障碍物的阻挡浪费了不少时间。 就是这点时间的丧失，决定了朗格曼的死亡。 杨明志顾不上那么多，他终于纠集了十名RPG手，这包括他自己。十名手持RPG的士兵埋伏在战壕中，飞弹都插稳，在他的一声命令下突然爬出战壕。 他们半跪着，几乎同时扣动了扳机…… 十枚火箭助推榴弹以三百米每秒的速度飞射，尾喷口暴风顿时弄得尘土飞扬乌烟瘴气。 弹丸朝着出现的坦克装甲车飞去，巨大的爆炸掀起巨大尘土，坦克淹没其中。 战士们纷纷蜷缩在战壕里，天上落下的大量杂物砸着士兵钢盔啪啪作响。 “长官！到底打中没有？”一样扛着发射管的阿布拉姆大声质问。 “鬼知道！现在都给我再装填一枚！” 杨明志是这样命令，可是谁给提供呢？背着飞弹的士兵大部分都在村内作战呢！ 阿布拉姆吼道：“长官！我们能找到的飞弹这时候已经打完！” “该地！这是我的失误！”情急之下，杨明志狠狠扔下发射管。杀红眼的他智商也急剧下降，这便一声令下：“同志们，准备好手榴弹，所有人跟着我，乌拉！” 这是非常危险的！杨明志什么都顾不上！他又怀揣着冲锋枪，率领着数百个战士向着已经纷纷停滞的德军装甲车冲去。 就是刚刚的那阵袭击，德军一口气被干掉了五辆装甲车，全部的坦克也被击毁，仅剩下最后的五辆。 朗格曼现在的处境糟糕透了，剧烈的爆炸并未再伤到他，可是剧烈的震动弄得他叫苦不堪，最糟糕的，这装甲车也停滞了。 “营长！全完了！我们全完了！”钻回车内的副营长悲观的吼道。 朗格曼拔出了手枪，低吼道：“那就给我继续战斗！这是我最后的命令了！” “好！战斗到死！” 可惜，这几辆最后的德军装甲车遭遇了围攻，巴尔岑稳定阵脚后开始了反攻，他下令士兵准备好手榴弹。 持续的爆炸并未杀伤多少敌人，至少令装甲车内的敌人被震的昏迷。 巴尔岑的人先杨明志一步，在手榴弹掩护下，直接冲到装甲车下。 而那位奉命继续开火的德军副营长，也在手榴弹弹幕的打击下，成烂肉状态跌入车厢。 “惠德曼！”朗格曼目睹了这血腥的东西就是他的战友。“该死！全完了！” 为了不被敌人俘虏，为了尊严，朗格曼紧握的手枪，枪口终于塞进了自己的嘴里。他的右手还有些颤抖，毕竟他并不想自杀。 直到，他听到装甲车后盖猛烈的敲砸声，万念俱灰，终于扣动了扳机。 砰地一声，人倒在地上，车厢的铁壁上也多了堆红白相见的粘稠物体…… 第九百五十七章 白牛村之战（四） 这装甲车的后门早已在连续的爆炸中变形，士兵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其拉开。 两名冲锋枪手保持着十万分的警惕，枪托抵着肩，右手一直握着扳机，左右将铁门缓缓打开。他们想着这辆装甲车内或有被震晕的敌人，可铁门打开了，只有死尸静静的跌躺。 一股厚重的血腥味和硝烟味迎面扑来，士兵果断屏住呼吸，将尸体全部拉了出来。 可以说，德军营长朗格曼发动的最后进攻，也算是体现了他的战斗精神，也算是为他效忠的第三帝国尽了最后的力，战斗到了最后一人。 猪突的装甲车要么被炸毁，要么履带断裂而抛锚，其中的驾驶员和士兵也无一人突围。 熊熊燃烧的车辆就任凭他燃烧着，甚至是一些明显是烧焦的人类尸体，没有人试图去灭火。 突进村庄持续巷战的士兵，率先拉开了车门，不管是死是活先把敌人拉出来。甄别后，尸体堆在一边，被震昏的也基本被枪刺戳中心脏，直到巴尔岑亲自赶来，才阻止了他的兵继续这种屠杀。 因为上级早有命令，第63集团军是一支集团军，而非一般游击队，按照规定不可杀俘。 很多时候杀俘的事在所难免，军官和政委若是看到了这类行为自会制止，看不到也就无能为力。 侦察营很快和杨明志会和，站在熊熊燃烧的车辆前，看着烧焦的尸体，杨明志的心情还算平静。 “巴尔岑，你的营损失如何？”杨明志迫切的问道。 “很糟糕，至少二十个兄弟没了，还有三十多个不同程度受伤！瞧瞧这些德国人，他们最后的反扑真是疯狂，我们根本没料到他们会突然杀出来这么多装甲车！” “也就是说你的营有五十个弟兄失去战斗能力，就这样的伤亡来看，还是勉强可以接受。” 杨明志话是这么说，心里可不是这般坦荡。 巷战，这种作战方式一旦出现，大量伤亡在所难免。对待巷战最好的武器就是RPG、高爆手榴弹和霰弹枪，当然，假如自己的战士都穿着防弹衣，就好比后世可近防7.62毫米步枪弹的，伤亡必然大幅降低。 可惜，当前的士兵充其量就是炮灰。63集团军并无那么多炮灰可用！ 既然巴尔岑有如此损失，伞兵营的情况或许会好点。 各营的任务早已安排下去，杨明志暂且就待在这废墟中，稍微检查一下尸体。 苏军士兵的尸体和伤员，凡是被找到的都聚拢一起。不管死活，他们都会被带离这战场。牺牲战士的尸体不可能带回诺夫戈梅利了，他们会被统一埋葬，并在地图上做好标记，带战争胜利后，遗骨被送到公墓。 这种做法自然得到战士们的广泛认同，对士气也有提高，毕竟战士愿意为国牺牲，但不愿意暴尸荒野成野熊土狼的晚餐。 而德军的尸体自然得不到妥善收敛，他们就被横七竖八的摆放着，像是一坨坨腐肉。 巴尔岑顺势指着一个尸体说：“司令，我看这个就是军官，一定是他指挥这次作战的！”说罢，他打了个响指，战士将还未僵硬的尸体翻过来。 如此，杨明志瞬间明白了——这个人是自杀。 “唉！德军的军官始终穿着军官制服作战，我想这个人非常担心被我们俘虏，因而饮弹自尽。巴尔岑，你的人是否检查过他的衣兜？” “有的！他的证件在我这里！”说着，巴尔岑将一些杂物交到长官手里。 这些物品中有个小笔记本，还有份证件簿。通过证件，杨明志基本知晓了这个军官的真实身份。 “嘿嘿！734师，他们是负责这一带的守备和治安吗？看来这支部队是我们新的敌人。” “是的！”巴尔岑瞅着尸体轻蔑一笑：“只是这些敌人的战斗力实在糟糕透了，比什么707师，715师，弱得不知到了哪儿？” “与其说他们弱，不如说是我们变强了！总之不要掉以轻心。”杨明志掐着腰自然而然的一阵感慨，他继续命令：“现在就命你的人，把受伤和牺牲的兄弟们往后方运，砍些树枝，把他们的绑腿也解开，做些简易担架。” …… 这种突袭作战，只有两名军医随行。这两位倒是携带了大量药品，但不具备手术职责。好在队伍里并不缺高人，在战斗结束后，杨桃也顺理成章的，就在小树林里立刻对伤员展开救治。 她和娜塔莎迅速开始行动。 杨明志暂时顾不上伤员的事，他迫切需要了解自己的战果。 阿布拉姆和伙计们，荷枪实弹的将长官围城一圈，生怕会有贼心不死的敌人放冷枪。 三十多人小心翼翼的前进，很快，大家和雷切夫都是伞兵接了头。 经过一番激战，三十多岁的雷切夫像是四十多岁，他的脸和衣服被熏黑，整个形象非常邋遢。他的战士也是如此，沉浸在硝烟之中，每个人都散发着硝烟臭气。 打完仗的战士已经开始大规模的搜索伤亡的战友，和侦察营的处置方式一样，无论死活全部带回树林去。 又有一些人则负责收敛德军的尸体，顺便找寻能用的武器，搜集弹壳，和找寻其他战利品。 有四十多人，则看押着一小撮德军士兵。他们都还活着，钢盔不存在，甚至身上的军装也不存在，他们一个个伸开双手趴在一睹木墙边，瞧着阵势，仿佛后面的苏军士兵马上就要将其枪决。 实际当然并非如此。 雷切夫很乐意汇报他的战果：“我和邦达诺夫并肩作战，把那群突然跑出来的敌人消灭了。还有一些敌人，他们仅有的子弹打光，见到我们的战士后纷纷投降。还有些负隅顽抗着被当即射杀。” 杨明志遗憾的瞥了一眼那些人，悄悄他们的现状，好几个人甚至没有鞋子，还有两个甚至袒露着被黑烟熏灰的上半身。很显然，这次突袭作战是非常成功的，这些敌人分明是从营房跑出匆匆作战，为此，他们什么都没有准备。 “很好，现在告诉我，你的伤亡情况。” “我的战士牺牲三十多人，受伤还有四十多，其中有些人受了重伤，我担心他们会很快死去。” “好吧！好吧！”杨明志心里有些憋屈，这是本次行动计划上的最后一战，不曾想伤亡可是不小呢！ 他们是如何伤亡的？还不是巷战的特殊性！指示苏军的战术优势受到了限制。 不过这次作战完全可以称之为大捷，杨明志继续问道：“现在邦达诺夫在哪里？” “他的营已经在去搜寻战俘了，一部分则去追击那些叛徒。我想，他的人不会追击多远。” 第九百五十八章 白牛村之战（五） 因为苏军的袭击非常突然又异常猛烈，波兰营在第一波轰击中，因为不少炮弹直接击中营房，很多人当场殒命。 他们毕竟不是德国人，心态上也不是铁杆纳粹。他们充其量是与德国合作，单纯的找俄国人报复罢了。当袭击突然发生，他们清楚的意识到能制造这种火力的敌人，绝非他们能打败的，就算是德国人也不可能。 波兰营用行动证明了他们的逃跑速度，很多人根本没来得及穿好黑色制服，很多人仅仅穿上皮鞋，拿着步枪和几发子弹，仓促的跑到土路上，一路向西狂奔。 邦达诺夫试图追击他们，可惜交火非常短暂。一小撮落单的波兰人被干掉，部队就没有继续追击。 好在追击部队是有战果的，他们发现敌人被揍的丢盔弃甲，一路之上可是捡到了不少步枪。令人惊异的，这些竟然是莫辛纳甘！ 杨明志没有继续在战场上逗留，他把指挥部又搬会森林里。 这时，打扫战场的工作已经全面开始。 随着晨雾很快散去，和煦的朝阳普照整个森林。战场上还是冒着浓烟，该燃烧的建筑依旧燃烧着。 士兵搜索到了被战斗波及的仓库，尤其是原本停放坦克的车库，这里有不少好东西——弹药。 部队中的MG34在战斗中没少消耗子弹，现在有现成的封装好的直接就可用的弹股，它们好几箱子，还有二十多箱毛瑟步枪弹。除却这些，士兵也发现了苏制枪弹，虽然暂时不懂这些子弹因何也有几箱子，它们迅速就被找到弹药的战士们给分掉，塞入了自己的子弹袋。 毕竟，没有战士会觉得自己的弹药太多！ 成品面包、罐头食品，乃至成包的面粉。可惜，大量的食品在作战中被毁，最终士兵也没有抢救过来多少。 苏军的伤员超过一百名，军医没有很好的治疗手段，只好先给每个人来上一点吗啡。能紧急做手术的也就杨桃一人，对于伤员能有多少人最终活命，没有人报以多大希望。 实际上，很多重伤员经过一番救治还是很快死亡，能活下来的也就是那些四肢中弹的。 弹头必须迅速取出来，否则铅中毒还是必死无疑。杨明志不希望老婆会因此累趴下，可也不能看着自己的兵因得不到救治而死。 战斗是这样的结果，现实和他想的并不一样。可以说之前的几次袭击实在太顺利，这一战算是稍微啃了个硬骨头。尤其是德军竟然表现出来决死冲锋的勇气，可见这新的敌人734师，不可小觑。 这次作战，歼灭白牛村敌人的作战目标基本完成，那群伪军叛徒跑就跑吧。 至于拯救苏军战俘的目标，这个怕是完成的不好，因为炮击也必然波及到了关押战俘的营房。 士兵正扛着麻袋向森林集结，这里面的就是各种战利品。不一会儿，一群衣衫褴褛的人也出现了——他们就被被德军俘获的红军士兵。 这次作战邦达诺夫非常满意，他的伞兵损失微乎其微，缴获非常巨大。 大量的战俘踏步走在草地上，仅从他们的表情来看，心情真是好极了。是啊，被本国的军队解救，如何不高兴呢？ 邦达诺夫来到杨明志面前，自豪的说道：“司令同志！我的营基本完成了任务，我解救了至少两千多人！” 又是两千多人，这无疑是巨大的数目！听到这汇报，杨明志心情颇为复杂。 这一瞬间，他突然有种遗憾，假如解救的人少一些这是极好的，如此一个团规模的人数，无疑将是巨大的累赘。自己很快在预定地点和先撤的人们集结，部队会迅速变成人数突破八千的巨大集团！ 自己已经别无选择！ 杨明志立刻下令：“邦达诺夫，先让这些人都排好队，把缴获的面包分发给他们！你再选出一些人，让他们重新拿起武器，随时准备撤退。” 邦达诺夫果断执行，在这之前，他的人已经和战俘交涉过。这里的战俘被命令伐木，砍好的高大红松分段，再由卡车拉走。 伐木是一项体力活儿，因此德军选择的也多是身体足够强壮的战俘。比起党卫军，还是国防军更加务实。朗格曼要负责这一带的治安，也要对木材开采量负责。对待战俘劳工，需要鞭子去驱赶，也需要粮食满足这巨量的体力消耗。 可以说，这些战俘并没有变成病怏怏的模样。一方需要足够的木材，一方需要活命，苏德双发达成合作，德军在战俘中，每一百人选出一名所谓的“百夫长”。经过战俘的简单供述，“百夫长”一共有29名，因而推断出这里存在29个伐木队。 战俘毕竟是战俘，德军最多提供了粮食，至于疾病和工伤的处理，他们的处理方式就是将其隔离。因而，还是有不少战俘非正常死亡。 这些情况杨明志稍加审讯明白了很多。 “这些德国人还挺善于管理，一百人一个头目，现在也省却我很多麻烦。” 对于侦察营的士兵来说，他们每个人对于德军都有深仇大恨，对于叛徒的仇恨则更甚一步。 巴尔岑是完全瞧不起这些投降德军的人，即使他们的理由非常充分。纪律摆在这里，假如没有这些法规约束，这些家伙直接机枪突突之拉到算了。可惜，这样做了，他自己也会被枪决。 巴尔岑还是要发泄的，他凑到杨明志这里，建议道：“军长！德军在战俘中选出了代理人，这使得战俘都忘了反抗。我认为这样的人最为可恨，现在就把这些代理人全部枪决算了！” 对于他的话，杨明志着实吓了一跳，果断否决：“笨蛋！这么做就是再给我添麻烦！” 从人性角度来说，“百夫长”也没什么错，这乱世谁不想活着，即使是苟且的活着。杨明志没有这样解释，而是非常务实的指出：“我要把这些人带回去，他们经过甄别后，真正的叛徒会被公开审判，其他人按照规定继续做红军戴罪立功。至于德军选出来的管理者，这一路上我需要他们，这样整个队伍不会乱！” “可是……” “你不用说了！”杨明志白了他一眼，“巴尔岑，做军官要用脑子！要懂策略！假如你一直做个莽夫，你也就只能继续做个营长！” 经过简单统计，29个“百夫长”还有24个存活，一共有二百多人炮击中伤亡。战争是残酷的，即便是救战俘，苏军也只能带上健全的，伤者只能放任死亡。 第九百五十九章 另一边的战斗 最终获救的战俘有两千一百人，他们被许可拿起找到的武器，因而武装了二百多人。 杨明志的军官打扮在一瞬间就稳定了这些战俘的心，他的许诺也更是诱人：“只要回到我们的游击区，只要愿意重新作为红军，向敌人作战，就完全不会得到迫害，只要在战斗中立功，还能得到勋章。” 如此，这些人完全没有后顾之忧。被德军和那些波兰蠢驴奴役，人人都有很强的复仇心，他们得知军队很快就要撤离，就赶紧吃起黑面包。 苏军一共俘虏了49个德军战俘，他们被许可穿上鞋子和德军军装，衣服上的鹰徽则被摘掉。其实被俘的德军一共有53人，有4人企图逃向森林，被苏军士兵果断击毙之，这行为无疑震撼了战俘。 在上午八点，已经没有再在这里逗留的理由，杨明志一声令下，全军沿着规划好的路线撤离。 此时此刻，女兵营和所有非战斗人员，已经抵达预定会和地点。 这是一处两条溪流汇聚的地方，之所以选在这里，正是因为在地图上容易寻找。它距离白牛村的直线距离仅有十八公里，假如部队采取急行军，三个小时内是绝对可以抵达的。 经过了激烈战斗，又携带着大量战利品，还有两千多被解救的人，杨明志的行军速度并不快。 他计划着至少在下午两点前能和那些人会和，当部队形成一支高达八千人，将缴获武器分发下去，武装人员突破三千人的队伍，德军已经难以消灭了。 部队所携带的和缴获的粮食，也能支持大军抵达普里佩特河畔，如此就彻底安全了。 然而，意外就在这看似一片大好的胜利凯旋前发生。 原来，“黑熊大队”被伪军尾随这件事本就是存在的，只是那些伪军似乎只存在于梅德韦杰夫的嘴里。他们究竟在哪里？总之已经好多天了，他们似乎根本就不存在！ 时间久了，人们难以不放松警惕。何况，加上有二百多被解救的战俘也被临时武装起来，目前待在溪流集结点的人们，只要有八百人能进行战斗。 托科夫比乔舒雅的森林作战经验高太多，再者他对女兵也有固有的偏见。他认为女兵最好待在二线，一线的最艰苦的战斗则是硬汉该去的地方。 他是如此的自豪因而也自诩有义务担任外围防御。 重担压在这支仅有一百余人的步兵连身上，而托科夫却觉得，自己就是这四千人的领导，他不再是连长，而是个旅长！ 零星的侦察兵被安排在营地的外围，距离营地至少一公里。 这个中午是非常平静的，溪流很浅，水质澄澈。这种环境下，人们多少有些大意。 队伍中的孩子和虚弱的人们，他们需要热食，再者军粮中最高能的饼干粉也适合煮成浆糊吃掉。 一滩滩篝火点燃，袅袅青烟很快消失在森林中。 但这份平静很快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破！ 安排在外的侦察兵发了疯般跑回来，他们最先进入托科夫的营地，说明敌人来袭的警报。 这些侦察兵不仅仅有托科夫的人，还有黑熊大队的少年战士。也只有黑熊大队的人明白哪些家伙是敌人，哪些又是和他们一样，躲在森林中避祸的难民。 他们看到的是一群荷枪实弹的黑衣人，还有一老者在前带路，他们行进的方向也非常明确，就是寻着大部队的足迹尾随的。 这紧急情况立即传到营地，顿时炸开了锅。 大撤退开始了！ 刚刚开始熬住的食物，连同饭盒被直接带走。点燃的篝火已经完全不顾上，刚刚躺下休息的人也被迅速拉起来。情况容不得大家犹豫，就目前的状况，非战斗人员必须撤退。 托科夫以司令员的姿态，向比他职位更高的乔舒雅命令：“你们是女人，战斗的事就交给男人！你们必须保护好没有拿起武器的人，尤其是孩子！” 这话说得令乔舒雅非常不满，她也知道这种情况，要保护三千多人颇为困难。 敌人究竟有多少？黑熊大队的人声称最多五百余人，他们尾随已经很久，必是寻着足迹而来。因此，得知这种情报的乔舒雅还能担心什么？ 她反驳道：“我是营长！我奉命保卫这些人的安全，你只是协同。既然要打仗，我们这些女兵也绝不是弱者！长久的训练，我们不比你们差！” 这里不是吵架的时候，因为侦察兵发现敌人的时候，很可能敌人也发现了他们。战斗很可能迅速发生。 托科夫无奈的妥协：“好吧！我们就并肩作战，你们女兵也要分出人手去帮帮那个梅德韦杰夫，以备敌人从侧翼袭击我们！最后，我们必须通知司令！” 大量人员淌水通过溪流，在逃命的时候，没有人会磨蹭，甚至是年纪大的人。 照理说苏军有八百多人可以打仗，完全不虚那些黑皮伪军，为何这般惊慌的逃命。 这还不是因为地形对于苏联人过于苛刻，假如人员撤的磨蹭，德军就可在这溪流处的小平原大开杀戒，或有数百死亡。 撤退仅有五分钟时间，所有人撤到了溪流东边的森林。 非战斗人员和掩护他们的人，继续向着森林深处前进。托科夫连，以及乔舒雅分出来的一个连，梅德韦杰夫亲率一百个善于打仗的弟兄，乃至临时被武装起来的一百个被解救的战俘（由佩罗尼斯基指挥），参与阻击。 机枪、步枪，甚至是威力巨大的RPG，就在溪流东侧的森林边缘悄然布置。这些战士一个个趴在一尺高的草丛，或躲于大树后，伺机突然袭击。 这片溪流交汇的平原颇为狭窄，它的宽度仅有三百米。 托科夫下达要求：“我们必须等到大量敌人出现，再突然向他们开火，唯有如此，我们方可在最短时间最多的杀伤他们。” 这要求所有人完全同意，毕竟临时的营地对于敌人也很有价值，梅德韦杰夫是太了解这些人了。 士兵们紧张的等待着，老兵们表现的非常淡定，而那些刚刚拿起武器的前战俘，以及黑熊大队的人，多少令人揪心。 另一方面，随军电报员已经立刻说明了集结点的情况。正不得已以“龟速”前进的杨明志，完好的收到了这样的战斗警报。 “什么？你们被敌人咬伤了？”大为吃惊的杨明志干脆直接对着电台吼。 另一侧接听电台明语通信的正是乔舒雅本人，她谨记长官的教诲，即“在战术上重视你的敌人”，因而把德军的情况说的严重了些。 杨明志的大部队因为解救的人太多，整体的速度慢。自上午八点多开始撤离，到现在终于快接近目标。 他再次迅速翻开地图，命巴尔岑火速到自己身边报道。 随着这位究竟战争的老侦查员到来，杨明志果断做出命令：“巴尔岑，有大概两个营的敌人逼近集结点，可能十分钟后战斗就要爆发。乔舒雅和她的几百个女兵不一定是敌人的对手，你的侦察营现在火速支援，以最快速度跑过剩下的四公里！你们就沿着溪流向东走！” 第九百六十章 抢占变骂战 尾随黑熊大队的东方营，由一个叫做巴肖伊斯基做军官，他是白俄罗斯族，其麾下的五百多士兵也都是白俄罗斯族。 这支部队和一个班的德军，在一名白俄罗斯族的老者协助下，很容易就找到了黑熊大队藏匿的营地。 原因无他，这个老者在向游击队贩卖食盐。当德军知道了这个情况就审问了他，按照规定，这种资助游击队的行为足够判处绞刑。 但老者另有目的。他自称叫卡夫岑斯基，在沙俄时代是地主，当年他没有被白俄罗斯的苏维埃枪决，但家产都被没收。因此，对于苏联，对于红色白俄罗斯，他始终是反对的。 对于向游击队贩卖食盐的事确有其事，在夺取游击队信任后，因得到了他们的确切位置。 德军对他的说法信以为真，所有的罪行一笔勾销，作为交换，就由他带领部队，将那支“黑熊大队”剿灭。 一开始德军对于这个五十多岁的老伐木工少不了怀疑，随着德军和伪军顺利捣毁游击队的营地，发现他们的逃亡踪迹后，追击就开始了。 尤其是当这片地区的袭击事件集中爆发，整个734师乱做一团，各地都在搜寻游击队，所有的作战力量，甚至是城市里的治安警察，都被调动起来。 现在，经过艰难的搜索，他们终于发现了黑熊大队的营地。 或许是熬住饼干粉的香味过于浓烈，终于把他们吸引到这里。当伪军发现森林中有晃动的人影，追击的五百多人立刻紧张起来。 他们立刻形成散兵线，就像是一张大网向目标冲去。 尖兵率先冲出了森林，并未眼前的景象下了一跳。 毕竟，撤退的人们提前到了许久，在匆忙撤离时还有很多细软没有带走。伪军完全清楚，这里就是游击队的营地，只是非常奇怪，这四下里怎么一个人都没走？ 河滩上满是依旧在熊熊燃烧的篝火，显然，那些人根本是顾不上这些逃跑的！ 见得尖兵没有遭遇袭击，巴肖伊斯基大胆的命令全体人员出动。 对于那些游击队，这支东方营从不小看。在之前的战斗中，彼此互有伤亡，就算那些人的武器落后，子弹始终是子弹，击中人后也会死亡。巴肖伊斯基和他的人为德军卖命有五花八门的理由，他们的共同点则有一个——不想糊里糊涂的死掉。 越来越多的黑衣人走出森林，他们持着上了刺刀的步枪检查着。 此情此景，托科夫依旧决定按兵不动。他琢磨着，这种状况下，能避免和敌人作战也不失为上策。可惜，战斗还是要打的！ 如果敌人的全部兵力都离开了森林，再突然袭击这些缺乏防范的敌人，必定瞬间重创。 奈何人算不如天算，一只蜘蛛，钻入了一名黑熊大队的战士裤裆内，这异常的触动顿时造成全身颤栗——他的步枪走火了。 就是这一声枪响，原本在河滩检查的家伙们，条件反射般的趴在地上。 甚至有蹲在溪流前洗脸的，更是整体跌入水中，并紧握步枪以芦苇做掩护。 “该死！都给我开火！” 托科夫意识到伏击只能提前展开，战斗不能再拖。 顿时，枪声大作，子弹就在这些趴着的人头顶横飞。 这些人是趴在河滩上，能提供掩护的也就是青草。可惜他们所在的位置是苏联人刚刚的营地，一尺高的青草早被压平。 突然袭击致使大量人员向森林撤离，他们一边反击一边撤。在火力上，德军和伪军完全沾不上便宜，他们仅有了三挺机枪的火力实在贫弱。 经过一轮压倒性的对射，一度站在苏军营地的家伙丢下不少尸体逃回去，他们在森林中继续对射，能打到什么只能听天由命。 按照常理，遭遇强力火力阻击，这些几乎仅装备了步枪的伪军自当撤下去再图手段。可是他们都没有撤，原因无他，他们的军官，巴肖伊斯基非常倒霉的和三十多人，困在了溪流中。 不管怎样，这溪流居然起到了战壕的作用，子弹在他们头上横飞，他们就忍耐着冷飕飕的溪水，勾着脑袋咬着牙，祈祷着不明武装人员的火力停止。 突然袭击持续了三分钟，巴肖伊斯基已然只能无奈的叫骂：“这就是那个黑熊大队？他们的火力根本不是这样！我们是不是遇到了其他匪徒？” 话锋直指带路的卡夫岑斯基，这个老头的情况更加糟糕。战斗中他的左臂被子弹蹭了一下，皮肉伤不严重，就是血流不止。加上这溪水依旧很凉，整个人都在忍耐着巨大痛苦。 见这老头只是咬着牙一个字都不说，一直看不到踪影的敌人也只是零星的放枪，巴肖伊斯基至少自己再这么下去，死亡在所难免。谁想窝囊的死在这溪流，成鱼苗螃蟹的美餐？！ 待枪声稍稍弱了，他鼓足力量吼道：“喂！那边的人！你们是黑熊的人吗？你们不要负隅顽抗了，你们已经被我们和德国人包围！” 因为双方交战的距离较近，这人的吼声为隐藏在森林边缘的人们听的清清楚楚。 托科夫听后甚是吃惊：“果然，这些家伙是叛徒，他们说的是白俄罗斯语。” 俄语和白俄语存在一定区别，而且那声音简直就是从溪水里传出来的。托科夫非常清楚，这不是什么水鬼，而是有倒霉的家伙被困在水里出不来了。即便是这种条件，那人还能使诈？ 可是，一句“你们被包围”的话，还是引得很多人惊慌失措。 托科夫先不急着回答，而是立刻安排手下去全部命令，即要求所有人保持克制。 梅德韦杰夫听从了托科夫的要求，稳定部下后，又主动来到其身边。 “红军同志！这个人的声音我知道，他就是在说谎！他是个著名的叛徒，我估计这人跌进溪水了，我们就任凭他喊，让他冻死！” “哦？原来你认识他？！”托科夫少不了一顿吃惊，至于让只有几度的溪水冻死他还是太磨蹭。他建议道：“梅德韦杰夫，现在大部队已经收到了我们遭遇敌人的情况，精锐部队距离我们这里仅仅四公里。你就在这里向那个军官喊话，尽可能的拖住他！” 梅德韦杰夫瞬间明白这是个计谋，带大部队一道，困扰黑熊大队许久的敌人铁定灰飞烟灭，所有叛徒都被枪决，岂不美哉？ 巴肖伊斯基吼了许久，零星的对射依旧存在。他很高兴自己的人没有丢下他逃跑，可自己只要暴露，就很容易被射杀！ 终于，他的吼声得到了回应，那个声音他一样熟悉不过。 “嘿！巴肖伊斯基，你们也是白俄罗斯人！为什么要为德国人服务，去杀害别的白俄罗斯人呢？” 巴肖伊斯基大喜，他继续吼道：“投降吧！梅德韦杰夫果然是你！你们已经被我们包围了！” “是嘛？我看是你被包围了。来吧朋友！我们都是白俄罗斯人，你趴在水里的滋味不好受，我们站出来谈谈吧！” “呸！我是蠢货吗？我只要站起来，就会被你们射杀！” 此刻的梅德韦杰夫就差笑出声了，他的老脸像绽开的花，对托科夫说道：“那个白痴现在害怕极了！所以，我这样拖延时间是正确的吧？” “没错，继续拖延，只要把那个家伙和他的人死死钉在这里！” 第九百六十一章 夹击 不过，托科夫也有不能掌控的，即那个家伙的部下趁机逃跑，亦或者不知死活的进行迂回。从刚刚的交战，他明白了这五百多人战斗力徒有其表，仅从火力上就说明了其窳劣的战斗力。 伪军营长巴肖伊斯基继续吼着：“你们还是投降吧！只有你们放弃抵抗，德国人保证村民的安全。你们继续抵抗，所有人都会被杀！想想孩子们！” “蠢货！你还敢提孩子！你也是白俄罗斯，也曾是白俄罗斯的孩子，你为什么要和你的人民作对？” “因为你们是布尔什维克！你们夺走农民的土地，杀害农民！” 这回应来自于受伤的带路老者卡夫岑斯基，托科夫不禁疑问这又是谁。 梅德韦杰夫一脸鄙夷的说道：“一个沙俄余孽，比起在苏俄背起枪决的富农，白俄罗斯只是没收了他们的土地，这足够仁慈了。所以，那个人就成了德国的帮凶。”他将这个老头如何欺骗，如何引来德国人的事说的一清二楚，闻着无不愤恨。 于是，苏军的一挺机枪突然开火，子弹打在溪边的泥地，掀起大量泥浆。 枪声沉静下来，梅德韦杰夫继续吼着：“这就是对叛徒的惩罚！你们现在为德国人服务，难道纳粹对你们施以恩惠。” “至少比你们布尔什维克好！”巴肖伊斯基抬杠式的又吼了一句。 本来，托科夫都觉得找不到什么托住敌人的手段，没想到，苏德两边的白俄罗斯族人，因为站队问题，愣是在这战场吵起架来。 托科夫知道，苏联早期的手段过于简单粗暴，对于沙俄支持者的屠杀非常血腥。而外国干涉军也一样血腥，对于支持红军者也都是枪毙了事，无所谓那是不是小孩。 二十多年来的恩恩怨怨，再加上苏联在三年前瓜分波兰的事，使得白俄罗斯境内，瞬间出现了上千万的不安定因素。本来大量的沙俄支持者逃亡到了波兰避祸，现在他们又成被布尔什维克统治下的人，清算自然少不了！ 这奇葩的景象出现在了战场，从子弹横飞愣是变成了脏话互敬，那些伪军愣是没有逃走。 假如，他们知道有一支强悍的生力军，正向这边推进，伪军定然抛弃他们的长官逃命。 一切为时已晚…… 巴尔岑迅速找到了溪流，只要沿着这条小溪边缘一直走，很快就抵达目的地。 枪声沿着河道传播，侦察营很快听清了交战声，行军速度更快了。 数百名伪军只是撤入森林，他们的枪口也就瞄着对面的森林。这些人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丢下他们的长官，因为这样做就无法向德国人交差。现在，这些人能做的，仅仅是作为一介看客，似乎只有等到天黑了，才能趁着夜晚把长官带走。 他们的想法很快为现实击碎。 巴尔岑在发现敌人已经这奇怪的“骂战”后，立刻安排了进攻事宜。苏军和伪军一边谩骂，无线电联络也在悄然展开。 侦察营完全清楚了现在的状况，一场前后夹击的好戏迅速上演。 巴尔岑领着并从伪军的屁股后面偷袭过去，霎时间，趴着的伪军遭遇了突然袭击。 冲锋枪打来弹幕，凡是被击中着无不是身中数弹。 “嘿嘿！我们的援兵到了！乌拉！”托科夫高兴的举起右拳，其他人也跟着吼其乌拉。 伪军和仅剩的几个德军知道，一旦吼起乌拉，意味着俄国人要冲锋了。现在两边的森林都是敌人，伪军如同加夹心饼干一般！他们纷纷逃出森林，而巴尔岑的部队紧随其后。很多人在逃命的时候被击倒，阻击也变得异常虚弱。 见时机已经成熟，托科夫果断下令：“所有人继续吼，我们冲出去，把这群叛徒都消灭！” 当两边都开始进攻时，趴在水中的巴肖伊斯基意识到大势已去。他想不通，一向战斗力羸弱的“黑熊”，怎么这么能打？现实就是一记耳光，他看看自己手中的鲁格手枪，终究并没有把枪口对着自己。 …… 苏军的进攻迅速摧垮了伪军的心理底线，剩下的三百多毫发无伤的家伙，纷纷扔下枪，高举双手跪倒在地。可惜，很多士兵还是毫不犹豫的向投降着开火，直到所有人冷静下来。 有二百余人被俘虏，他们聚在一起，为穿着标准苏军制服的军人荷枪实弹的押解着。 趴在水中目睹这一切的巴肖伊斯基和卡夫岑斯基，像是被提老鳖般被士兵揪了出来。 两个家伙跪在地上，梅德韦杰夫一脚将巴肖伊斯基踢倒，旧皮靴更是踩着这人的老脸，将其踩在泥地上。 “蠢货！你遭遇的不仅仅是我，而是红军！现在你明白了吧？！” 说罢，梅德韦杰夫的左轮手枪直接对准那个卡夫岑斯基，直接打碎了他的脑袋。 侦察营谨遵命令，尽可能的不杀俘虏，即使这群被俘的家伙是伟大祖国的叛徒，一切都要等军长来了再发落。 突然的枪决令正在谈笑风声的战士们颇为吃惊，巴尔岑和托科夫果断赶来。 “嘿！梅德韦杰夫，你干什么？！你在动用私刑！”巴尔岑不懂内情，因为这老头身着便装，就好似杀了个平民。 “侦察营长同志！这个家伙害得我们好惨！我这不是私刑，而是惩罚！”说着，梅德韦杰夫指着远处被控制起来的“黑皮”继续道：“同志！他们都是叛徒，我希望红军能立刻将其枪决。” 巴尔岑犹豫了一阵，他什么话也没说，而是瞪着这位游击队队长的眼，狠狠眨了下眼睛。 所有人都知道，这些这正的叛国者必然要被处于死刑。他们必然会死，区别仅在于是在这里被直接枪决，还是押回去被正义审判再处死。 巴尔岑的心里实际已经有了想法，只是向军长说了，恐怕他不会同意。就算不同意，还是要说！ 战斗完全结束，整个交战，巴肖伊斯基全军覆没，随行的德国人也早已被射杀，伪军就剩下二百五十头“待宰的猪”。而苏军的严重损失，仅仅是五个战士牺牲。 杨明志和大部队在一个多小时候，稳健的来到这战场。又是一支浩浩荡荡队伍，得知战斗干净利落的打完，所有人不无振奋。 一时间，有超过八千人钻进了同一个森林，他们密集的聚在一起进行休息，并准备着接下来的艰苦行军，直到夜幕降临。 趁这个功夫，杨明志也要有兴致的去参观下，这次作战俘获的敌人。 第九百六十二章 湿活儿 二百多“黑衣人”放下了武器，他们在这之后都不成程度遭遇拳打脚踢，现在，这些人被勒令跪在一起紧抱着脑袋。在他们的身边，就站着一群荷枪实弹的士兵，机枪也已经架好，就好似马上要开火。 对这些人来说，一切已经完了。 这些白俄罗斯人因各种理由为德国服务，他们成为“东方志愿者”，在清缴游击队时非常卖力。他们自知作恶多端，一旦被游击队抓住，等待的就是死亡。 杨明志背着手，面无表情的审视着这些人。 巴尔岑打了个响指，士兵将这些伪军的营长巴肖伊斯基被押解而来。 “就是这个人，是他们的领头的？”杨明志指着略显疑惑的问。 “是的！这个人的事梅德韦杰夫最清楚。” 这次作战，黑熊大队彻底报了仇，梅德韦杰夫以战胜者的姿态，大步走到杨明志身边，有勾下头对着被摁在地的家伙啐了口痰。他将这些伪军的事说了个一清二楚，口吻中也满是咒骂和鄙夷。 “好了！好了！你不用再骂了！”杨明志摆了摆手。 “好吧！现在骂这个蠢货也没什么意义，总之这类叛徒是一定要枪毙的！” 一听枪毙这个词，其他跪着的人无不一怔。 趁着这个机会，巴尔岑果断凑过身来，十分大胆的建议：“司令！要我说，咱们就直接将他们毙了！反正这些是叛徒，就算是押回去也是被枪毙。” “是吗？根据规定，只要是俘虏就不可以妄杀。” “不！他们不是俘虏！”巴尔岑指正道：“他们本来是苏联公民，现在他们主动投敌，这太可恨了！我们可以给俘虏一条命，叛徒和间谍该直接处死！再说了，把他们带回诺夫戈梅利还有好几十公里的路，这一路上他们二百多人要吃饭，我们那有那么多粮食？他们吃了粮食回去还是被枪毙，这是浪费！” 杨明志是一名苏联红军，而内心却不能做到很多苏军士兵那般的冷血野蛮。杀俘这种事，在他看来不仅仅是晦气，也让他有一种负罪感，即使这些人最终也逃不过死刑。 稍微寻思一下，巴尔岑的建议也没什么问题。 遥想两千年前的中国，白起坑杀赵军，项羽坑杀秦军。如何发生大规模屠杀，原因之一，正是因为己方的军粮都不够，如何提供几十万敌军俘虏的口粮？ 摆在苏军面前的问题也是如此！ 杨明志先不说什么，而是立刻展开军事会议。所有的营长，包括梅德韦杰夫和佩罗尼斯基一一到场。 “同志们，这次军事行动到此结束，接下来我们全军撤退，我们必须在后天通过普里佩特河，届时我们才彻底安全……” 杨明志定下了下一步的行动计划，简而言之就是一路向东，沿着这条最终汇入普里佩特河的溪流去前进，基本上已经不会再遇到敌人。 “这次我们轻松消灭了一支伪军部队，我们至少得到了五百支枪械。我命令，武器立刻分发给健壮的人，这样，我们可以战斗的兵力就超过四千人了！” “有四千兵力，没有人能阻挡我们！”乔舒雅满怀希望的说道。 “没错！我们的前路还有四十公里方可经过普里佩特河！我选择的这条路，尤其是在坐的巴尔岑你是非常了解的。没错，就是去年七月份，我们沿着这条路撤入了沼泽地，进入了鲶鱼村。” 往事被提出来，那一次部队没有收到任何阻拦，数万人就进入了沼泽地安全区。这次，八千多人的队伍也必将安然无恙。 会议很快结束，其他的营长和临时的军官收到命令，即立刻整顿行囊，在下午三点时立刻出发。届时，距离天完全黑透还有三个半小时，全军就算慢慢行进，还是能走过十公里的。 本次行动本来粮食带的很多，战斗到现在，解救的人是参加行动者的两倍，就算缴获了不少粮食，要满足八千张嘴还是非常困难。 实际上，就算是半饥饿状态，人还是能徒步走很远，毕竟人是一种极强耐力的动物。杨明志并不想这样，现在粮食都分了下去，剩下的粮食也就两天的量。一切，只能希望大家行进的能快一点，只要到了普里佩特河的渡口，援军会带着大量现成的面包静候。 众人纷纷离开，唯独巴尔岑被单独留下来，军长的这个举动，令他有些费解。 见得其他人都离开了，杨明志小声说道：“巴尔岑，你刚刚的提议我仔细考虑了。” “是嘛？！您执意带上那些人的话，我没有意见！我执行任何军令。” “哦？我说过带上那些家伙吗？”杨明志耐人寻味的回应，弄得巴尔岑甚是费解。 不一会儿，他也兴奋起来：“军长果然要消灭他们？” 肯定或否认，杨明志完全没有明说，“巴尔岑，现在大部队都进入森林，只有你的人继续把那些人看押在河滩。当三点钟一道，大军就要撤离，你们的侦察营最后再走。你把事情办完后，迅速赶过来。” 巴尔岑顿悟了，都说中国人说话很含蓄，司令名不虚传。也许，因为自己要干“湿活儿”，这种事不能算光彩，军长才刻意避讳。 …… 下午三点很快到来，战斗结束的很快，原本胆战心惊的人们就迅速安定下来。当得知苏军取得碾压性的胜利，人民也有了希望。 杨明志此刻就待在营地里，静候三点到来。 所有被解救的苏军战俘都得到了安全许诺，他们中已经有数百人重新武装起来，并直接担任起队伍的护卫。这种情况无疑是一枚强力定心丸，数千人知晓，在沼泽地的诺夫戈梅利，那里库存着大量枪械和其他武器。进入那片游击区，等待的不是惩罚，而是重新参军。 他们也都明白，拯救自己的那个像是鞑靼人的军官，就将是自己的最高军官，而他的安全许诺，就是军令。 三点一道，所有人踏上了归途。八千多人沿着规划好的线路前进，非战斗人员在中间，所有的武装人员将队伍团团围住。 按照常理，精锐的侦察营本应该西先于大部队前进，他们毕竟是开路先锋，可是这些人不知去了哪里。 直到全军走了近半小时，很多人听到了低沉的枪响，那就来自队伍的后方…… 士兵先是本能的怀抱武器，很快又完全明白了密集枪声的缘由。 就在队伍的两公里外，那些被俘的“黑衣人”按照叛国罪处以枪决。他们先被命令把衣服脱掉，仅着内裤，集体跪在溪水畔，机枪如同割草般将其全部消灭。 办湿活儿的士兵一切尽在不言中，他们将这些衣服检查一番，把鹰徽都摘掉，将衣服和靴子捆扎好，背在身后，全营向还未走远的大部队奔去…… 第九百六十三章 普里佩特河右岸的新动作 森林中燃起点点篝火，部队开始修正。得到消息的人们立刻把侦察营干的事传遍了整个营地，不出杨明志所料，大家对处决叛徒的事完全支持。 距离普里佩特河已经非常近了，再走三十多公里就可抵达，似乎只要明日再加把劲，夜晚十分就到了！ 杨明志不奢望那些刚刚逃出德军残暴控制的人，能有多少体力去和正规军媲美。毕竟一天行军三十公里，已经是这个时代步兵的标准单日步行旅程。 指望本就虚弱的人，尤其是那些年老的难民如此奔走，根本不现实，只能尽量催促。 杨明志知道，自己非常需要援兵。 电报机为了省电已经关闭好几个小时了，现在，灵巧的士兵又爬上了树梢，把铁丝拧成的天线挂了上去，向诺夫戈梅利的通信开始了。 另一方面，诺夫戈梅利也在密切关注着大部队的行军方向。 没了别列科夫，耶夫洛夫感觉压力很大。好在那个中国人还是培养了些靠谱的参谋，升官了的福明也在指挥部，提供重要帮助。 指挥部大办公室的大方桌，地区地图平整的摊开。图上防止了一些木块，标注的就是远征部队的战斗位置。 最后的通信，他们声称自己正在瞄准一个地点作为集结地，那是两条溪流交汇地，参谋员很快确定了位置，并放置一个木块。 “这样！他们抵达这里后，会很快和我通信！”耶夫洛夫眼神里充满了希望。 他回想着这位自信的，带着两千多人就远征的中将这几天发动的战时。悄悄这地图上标注的好几处战斗地点，这简直可以定义为一场战役了！ 战役能仅从敌我双方伤亡多少来定义，而是要通过取得了怎样的战略效果。 这地图上标注的非常明显，他别列科夫的进攻矛头直指铁路，以莫济里为节点，从东向西的铁路线被切断，从北向南的又被切断。德军要修复铁路至少要两三天的时间，他们运输的武器也不得不绕道。 而袭击铁路的事，不仅仅是救了一千个犹太人，一口气炸毁了三十辆坦克，这不仅仅是重大战术胜利，也是一项重要情报，即德军的先进四号坦克，正在向乌克兰运输，德军在加强乌克兰的装甲力量。 这些情报已经展开分析，萨林奇金也高度关注。 耶夫洛夫已经知晓老伙计拯救了很多战俘，甚至还救了一群孩子。纳粹的罪恶行径固然是罄竹难书，他们的毒手针对性的伸向苏联的孩子，这种事闻着无不震颤。他巴不得老伙计能赶紧归来！ 他至少拯救了五千个战俘，领袖早有命令，凡是逃亡的战俘愿意拿起武器继续作战，罪孽一笔勾销。 所以，他一口气带回来了相当于两个团的人，这功劳可太大了。 这次行动救了多少人，经过初步统计已经有了结果。总人数超过了七千人，其中有六千人是恢复体能再稍加训练就能作为士兵的。如此多的人口到来，诺夫戈梅利也完全不用担心粮食问题。 实际上，土豆现在就可采割。现在不这么做的原因无他，十天之后，土豆丰收季正式到来。 那些最先被解救的犹太人暂时都有瓦西里耶夫营管理，他们也被划定了新的区域构建定居点。 对于居住环境，这些的要求极低。木屋正快速的搭建，只要能遮风挡雨，有平整的皮床，摊上芦苇足够柔软就万事大吉。 仅用了两天功夫，就有大量木屋建好。在得知还将有六千人将要抵达，诺夫戈梅利立刻组织起人手，开始搭建新的定居点。 在城市建设上，柳得巴廖夫和萨林奇金有着很大的发言权，经过诺夫戈梅利苏维埃开会决定，一个定居点就建在普里佩特河右岸，即河的西边。 那里的森林一样茂密，建筑很容易隐藏。 所以，一条浮桥迅速在普里佩特河上建立，两个营的民兵，还一千多名农妇，扛着斧头双人锯，通过了河流。 对于这一切，杨明志完全不知情，实际上大军在撤退时，这些工人才是施工第一天。 耶夫洛夫只负责军事，关于城建的事他只有同意的份，何况他觉得市委的决定非常正确。鲶鱼村距离河流仅有五公里，那普里佩特河绝不是天堑，把一部分军队的驻扎点放在河的西边，对诺夫戈梅利核心区域的保护有巨大的积极意义！ 他密切期待着老伙计的电报能发来，按理说他们在下午两点左右就该传来信号的，可惜并没有。 耶夫洛夫就这么一直等着，他把自己宅在指挥部，一会儿命令索尔金娜给他倒上红茶，一会儿命令阿萨莉亚给他来上点酒。 老伙计安排来的女兵着实令指挥部多了份欢愉，年轻姑娘进进出出，也引得很多谈资。 伺候完集团军副司令，索尔金娜又继续待在电报室。论如何做好一名通讯兵，最麻烦的莫过于背密码表。莫尔斯电码就一长一短两种信号，俄语32个字母各对应一串数字编号，单个的数字又是一串电码。这种双重加密固然增添了解码的麻烦，至少它保密性很强。 能不用亲自打仗，索尔金娜很高兴。她的庆幸当然只是暂时的，远方军队传来的信号若是翻译错误，指示向指挥部传递了错误情报，这罪过可是巨大的！ 电报机始终开着，她和姐妹阿萨莉亚作为副手，除了值班就是背密码本。 突然间，电报机突然叫起来，值班的所有人为之一振。 时间已经是晚上七点，天刚刚黑透，杨明志知道自己距离家已经不远了，索性直接用上明语。 “鲶鱼呼叫沼泽！鲶鱼呼叫沼泽！” 这个声音索尔金娜非常熟悉，她惊讶的发现，这说话的人就是集团军司令别列科夫！ 她一溜烟的跑到大办公室，向着正和众多参谋员聚众抽烟的别列科夫说道：“报告长官！是集团军司令同志！” 原本想和参谋们调侃下索尔金娜屁股和胸的耶夫洛夫，立刻把烟掐了，他迅速站起来也无所谓什么礼仪，直接冲进电报室。 如此，杨明志终于开始于诺夫戈梅利非常正式的通信。 这个时代也就美军能把步话机这种黑科技发到排一级，苏军的电报机电池十分有限，杨明志也只能简要的说明现在的状况。 耶夫洛夫固然是憋着一堆话，当前也只能静静听老伙计的汇报。 “沼泽！沼泽！鲶鱼将最快于5月2日抵达河畔，我命令鲶鱼村准备大量食物接应……” 他这就是单纯的需要粮食，想来也对，部队从26日出发，两千多人参与行动，回来的确是八千多人，粮食理应消耗殆尽！ 耶夫洛夫听他说完，沉静了一下，说：“鲶鱼！现在情况有变，一个新的定居点就在渡口附近建设。你们到了那里，会得到大量的食物，请一切放心！” “什么？你说什么？”杨明志一阵恍惚，“你说什么定居点？” “就是定居点！新的营房！”耶夫洛夫含笑吼着：“鲶鱼不用担心，你的所有要求我们完全满足。现在告诉所有人，只要到达河畔，面包黄油都将有！” 第九百六十四章 五月二日雨 时间才七点多，事态紧急，耶夫洛夫亲自赶往市委办公室，亲自找到正在批阅文件的萨林奇金和柳得巴廖夫。 他的闯入着实有点突兀，萨林奇金戴上小眼镜白了他一眼。 “我的将军同志！你不该这么鲁莽。” “是的！书记同志！但是他回来了！” “他？” “是的！他！回来了！” 耶夫洛夫刻意加重了语气，萨林奇金完全明白了。他们的工作暂时停止，一场紧急会议就在这办公室直接召开。 萨林奇金也就在骑马和骑兵的事上会表现的非常兴奋，尤其是这次作战，沃曼斯基派出由他年轻的侄子率领的的三百多骑兵之高机动性，在救援犹太难民的行动取得巨大成功。他甚至为此写了篇文章，还在第一时间将这个喜讯上报。 在其他事宜上，他表现的非常担心，现在也是如此。 “嗯！很好！别列科夫同志再一次用行动证明了他！经过统计，我们合计拯救了八千人，其中有不少于五千人可以迅速转化为红军。”说着，萨林奇金瞥了柳得巴廖夫一眼。 “很好，那五千人虽然做了战俘，只要他们重新加入红军，我们必须按照领袖的命令行事，即不再追究他们之前的过错。” “还是要简单的审一审呐！”萨林奇金意味深长的说，“现在，他们最快在明天太阳落山抵达渡口，对那些人我们就必须展开行动！假如其中有投降后伤害我们人民的行为，这类份子必须按照法律审判！” 两个官僚你一言我一语，耶夫洛夫兴奋的脸也慢慢沉静下来，他就坐在一边听着这两个老家伙说话。 他们似乎把事情谈妥了，终于进行正式话题。 萨林奇金敲着二郎腿，说道：“耶夫洛夫同志，他们就要抵达了，市委的意思是立刻准备足够一万人份量的粮食。从现在开始，食堂就要开始加班工作，确保每个非战斗员分得四百克面包。再派出些人就在河畔架好大锅，我们熬住大量新捕获的鲶鱼，熬制鱼汤。你看，这样的伙食安排如何？” “完全没问题！” “那好，我们就这样办事！在面包做好后，你安排些士兵充当一次搬运工，把粮食和大锅都运过浮桥。记住，那些被解救的战俘要成为我们的战斗力，一定要在第一时间让他们感觉到我们的诚意，令其不再忌惮会被迫害！” …… 八千人的队伍，沿着一年前部队撤入沼泽地的路线凯旋。耶夫洛夫在结束会议后，直接令电报员联系鲶鱼村。 驻扎在那里的德械团罗沙科夫所部收到命令，那里是最前沿，这支部队暂时充当搬运工！ 对于罗沙科夫和克拉夫斯基来说，他的团现在真的很忙。 这些战士一贯的伙食很好，地利原因，他们的伙食中有大量的渔获，鱼油是没少吃，因而一个个力气都不错。这些士兵自然充当了很好的建筑工人，鲶鱼村到铁匠村的铁路正在紧张修建，急需大量的木材，他们立刻化身伐木工。 现在可好，凯旋的部队要过境，他们更是破天荒的高达八千人，已经超过鲶鱼村现有的居民量了。 “我明明已经派出两个营在河对岸盖房子，现在长官让我全团出动！上级的动作实在太大了！”罗沙科夫无奈的抱怨一下，该做的还得做啊！伐木的工作只能完全交给鲶鱼村村长波博斯基组织人手，无疑这会降低筑路效率。 时间已经悄悄进入五月，杨明志一直在算着时间，他估摸着，西南方面军和南方面军，经过两个月前的反攻在顿巴斯盆地东边形成的突出部，现在终于要继续扩大战果了。 即针对哈尔科夫方向的大反攻，理所应当的就在两周内展开。不管这战斗是否胜利，第63集团军很有可能也会得到一些作战命令。 如此，就必须做好更大规模作战的准备了。 一想到这里，杨明志就猜测，铁木辛哥搞不好会命令自己向基辅方面来上一炮。就算有万般宠爱，自己的这支部队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和其他我六百万一线士兵一样，都是炮灰，是消耗品。 站在铁木辛哥的立场，假如有一支奇兵，奇袭基辅，无疑会给哈尔科夫一线带来重大利好。这种决策是非常合理的，既然63集团军很能打仗，创造了好几次军事奇迹，再创造一次也并非不可能。那个光头的司令员一定会这么认为！ 杨明志亚历山大，自己的火箭炮能对着德军撸上几发，只要部队靠近基辅宣布一种威胁存在，德军必定调动兵力北上。 如此确是会减轻前线的压力，可那样，无疑是诺夫戈梅利引火烧身，牺牲自己照亮铁木辛哥。这种大无畏的精神是非常好听的，也仅此而已了。 杨明志毫无办法，任何军命传下来，他都必须执行，否则这个集团军司令的职位会被直接撤了，而该有的行动还是少不了。 5月2日，今天是个阴天，空气比较潮湿。大清早，部队就整顿行囊开始了新的旅程。 到了上午九点，天空开始降雨，雨水不大，稠密的小雨却在短时间内弄湿了人的衣服。 “这真是太极品了！我连个雨伞雨衣都没有，老天爷你就不能等到后天再下雨！”仰望苍天骂上两句，该走还是得走啊。 唯一可以庆幸的，就是松林之下厚实的腐殖质摩擦力很大，暂时还不用担心该死的泥巴。 这突如其来的雨水给返程的人们造成了不小麻烦，对于正在搬运物资建设房屋的罗沙科夫所部，麻烦更大。 他还能怎么做？还不是硬着头皮干。新烤好又切片的黑面包，不得已放在木箱里，上年再盖上一层布，一箱一箱的运到正在建设的河西定居点。考虑到这种天气很容易让人生病，鲶鱼村医院的医生们也分出人手通过了浮桥。 比起德军，降雨反而成了最大的敌人，行军速度变慢，人们苦不堪言。 人们能做的也就只有一个——忍！ 时间过了中午，雨水突然大了起来，乌云压得很低，一场大雨开始了。森林阻挡了一些雨水，人们依然湿湿漉漉，杨明志知道此行必然有大量人员生病。 比起别人，他最担心的无外乎那三个姑娘。娜塔莎身体很好，杨桃身体不错就是可能怀孕了，最麻烦的就是柳红秀。这个小小的湘妹子，她的身子是最弱的。 杨明志和数千人一样，只能默默忍受大雨，大家无处可躲。 正规部队还好办，在所有装备中有一款硕大的斗篷，其由帆布编织具备一定防水能力。 其他人的情况糟糕透了，他们只得忍耐着雨水。 三个姑娘紧跟着杨明志，她们聚在一起披着一张斗篷，头发湿湿漉漉，身子倒不至于难受。 温度因降雨而骤降，杨明志十分担心。 “小辣椒，你好好的坚持，等到了明天，你和你的两个姐姐可以好好洗个热水澡！” 煎熬中的女孩破涕一笑：“叔叔，我很坚强，你不用担心。” “那就继续坚持吧，希望不要感冒发烧……” 第九百六十五章 伤病 想法是好的，现实很残酷。 这场降雨在下午逐渐结束了，待到傍晚居然出现了晚霞。显然，雨水就来自沼泽地这片区域蒸发的水汽，一阵北风袭来就造成降雨，它可谓来的快去的也快。 雨停了，部队也停下来，整个大地湿湿漉漉的，想生火也没有干柴。 不过篝火还是被点燃起来了！原因无他，这得益于部队“捡破烂”的好习惯。在打完白牛村，士兵发现了敌人供应装甲车的汽油，油桶纷纷被放倒，放了红色染料的含铅汽油灌入仅有五加仑的小型油罐里，三个油桶的汽油愣是被士兵全部带走。正是因为大家知晓部队里仅有的两辆坦克是吃油大户才这么干。 现在大家只想早早的把湿漉漉的衣服烤干，这些汽油马上就使用了。 杨明志和很多男人一样，脱下上衣奋力拧干再穿在身上，以求自己的体温让多余的水分蒸发。他非常担心姑娘们的身体状况，只见娜塔莎和杨桃依旧生龙活虎，柳红秀有点蔫蔫的。 斗篷无法完全阻绝雨水，姑娘们的衣服，尤其是裤子，多少都湿漉漉。 “哥！小辣椒可能是发低烧了！”杨桃怀抱她的妹子，彷徨道。 “你给她吃药了吗？” “吃了点，她这纯粹是伤风感冒！我们得赶紧把她送回去！” 杨明志蹲下来，拍拍这孩子的小脸。柳红秀睁着大眼睛勉强的笑着，她的额头很热，勉强挤出点笑意，杨明志意识到必须展开措施。 孩子！尤其是孩子！八十多个孩子最为虚弱，一场雨下来非得一大堆病倒！可惜，现在天色都暗了，分出人带着病号急行军，这很不现实！ 杨明志知道自己遇到了新的麻烦，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上所有人把衣服烤干！ 如此环境，有篝火吗？ 突然间，一些刺鼻的气味窜入他的鼻孔，这气味再熟悉不过，是汽油。 是汽油！杨明志寻着气味走去，突然间，一团火焰爆燃而起，原本是湿漉漉是木块愣是燃起熊熊大火，浓烟直冲树梢，弄得周围等着烤衣服而脱得仅剩内裤的战士，一个劲的咳嗽…… 作为军长，杨明志毫不犹豫动用的自己的特权，他迅速的把自己的行军斗篷烤干，这硕大的斗篷迅速盖在姑娘们的身上。 杨明志对着斗篷吼道：“小桃，现在赶紧把你妹的湿衣服脱了，用斗篷暂时罩住！”他又对阿布拉姆命令，即在临时指挥部，特别照顾这个孩子。 整个部队点燃的篝火很少，烤干所有人的衣服简直不现实。老弱病残有限享受篝火，作为军人，他们听从杨明志的命令迅速腾出位子。 苏联红军毕竟不能说是真正的人民子弟兵，尤其是这种世界大战环境下，能活下来就是强者。士兵的同情心没那多，让他们离开篝火只能通过命令！ 这种情况，很多士兵并不情愿，无奈军令于此。基于这样的情绪，各营营长紧急介入，部队里的党员也开始充当政委的作用。 杨明志找到一处倒塌的枯木，刮掉满是苔藓的部分，一屁股坐下来。 广大士兵怨气归怨气，身体是非常诚实的，来自每个细胞的疲惫充斥全身，简单吃完晚餐的士兵无所谓邋遢，倒头就睡。 空气中弥漫着汽油挥发的臭气，杨明志亦是昏昏欲睡。睡着扔在篝火里的新鲜树干被烘干，燃烧终于发生。篝火多了起来，士兵的怨气早已消失，庞大的营地鼾声阵阵。 三个女孩以斗篷做毯子，三个聚在一起裹着一张呢子毯子，跳动的火焰照的她们的小脸发黄发凉。杨明志瞥了她们几眼，蜷缩着就依靠着大树休息了。 …… 雨水注定带来很多麻烦，新的一天森林中升起厚重晨雾，这雾气之大以至于看不到五米外的人脸。 “糟糕！这样行军速度又慢了！”杨明志郁闷之极，这雾气散去还得好几个小时。 更麻烦的自然不是这个，淋了雨的人们终于在今日发生大规模的疾病，不少人开始咳嗽，一些人干脆发烧。 事实证明，即便平日里体能训练夸张的士兵，疾病面前人人平等，久经战阵的士兵没有被德军打垮，疾病令其全身发热，走路都晃荡。 柳红秀的情况也不好，好歹病情没有恶化。 杨明志镇守在指挥部里，他被篝火烤了一宿，脑子昏昏沉沉的！ 大清早，各营营长聚在指挥部里，汇报着各自的情况。 “司令，我们有二十多人生病，其中有三人出现发烧！” “我们三十多人生病，其中五人发烧！” …… 各营汇报完，佩罗尼斯基和梅德韦杰夫汇报了更麻烦的情况。因为他们负责的人群里，有人静静的在夜里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杨明志大声质问。 梅德韦杰夫无奈的说：“死者是个年逾六十的老妇，她身体虚弱，又淋了雨。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咽气的，但早晨起来她尸体都凉了。” 死者绝不仅仅是这一个，伤员的情况更糟，有十人死了…… 仅仅是咳嗽也算是感冒，经过统计，病患总量竟突破四百人，更糟糕的，随军医生遗憾的说：“谁能料到我们会大规模的感冒发烧，我们没有携带这类药物。”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杨明志狠狠拍了拍脑门，突然灵光一闪。他记得，昨夜老婆可是给柳红秀吃了药的，那孩子虽然还病者，病情也控制住了！ 因此，杨桃被火速请来。 “亲爱的，说吧，你到底给小辣椒吃的是什么药？！” 原本这姑娘和娜塔莎都被请去照顾伤病员了，随军医生也不知道，其实这两个姑娘已经开始默默的“搞事”了。 她果断说道：“我用的就是消炎药，就是给伤员用的磺胺！” “可是，这药物是洒在伤口上的！你们？！”随行军医果断说道。 “但是它也能治疗发烧！我就把这药物粉末放在水里，让每个病人喝上一口！虽然不不太清楚这原理，它是有效果的！” 感冒发烧的一大原因，就是身体虚弱时不能抵抗空气中病毒的袭击了，因而生病。淋雨和气温骤降，加之过量的运动，身体已经虚弱，病毒才能趁虚而入。 杨桃对于这药物治感冒什么的原理不怎么清楚，她果断把老师摆了出来：“同志们，这是拉斯柳京同志交给我的，我只知道这种药物可以治疗一些疾病！再说了，我们现在确实没有别的药物。我已经用这药物稳定了一个孩子的病情，我相信这药物还能治疗很多人。” “那就去干吧！”杨明志一拍大腿，转头命令军医：“就那个药物，我们已经别无选择！你们立刻制作大量倒进水壶，让所有病号喝上一点。” 这药物是磺胺，杨明志依稀记得这类药物是可以治疗病毒性感冒发烧，若是一旦出现副作用，也是洪水猛兽。后世用的最多的还是青霉素，现在的各国军队都开始配给这种药物，配给量却不多，诺夫戈梅利也只库存一点点，最多的则是上次空投的磺胺粉末。 既然这粉末涂在伤口有效杜绝败血病，口服也凑合。 新增的病号无疑会拖延速度，尤其现在大雾弥漫，继续行军也不太合适。 杨明志无可奈何下达命令，直到雾气散去，部队再前进。 第九百六十六章 抵达河畔 这完全就是一群逃难的难民！ 杨明志深知就算是叫骂也无济于事，行军速度如蜗牛爬，大量的伤病员拖慢了整个部队。 距离河畔也就三十多公里，道路确实没有道路，全军必须在森林和溪流的边缘前进，越是前进，脚下越是松软，渐渐的，道路开始泥泞。 雾气在上午十点散去，在这之前，杨明志又与诺夫戈梅利进行了通信。 他说明了现在队伍的巨大困境，因而做出重要命令。 罗沙科夫临危受命，他的人不必在所谓的定居点继续待着，而是立刻组织兵力，待着担架沿着溪流一路向西。鲶鱼村医院一直候着的医生，也立即西行。 杨明志估摸着，那些健壮的士兵以急行军的速度，就算大地泥泞，也能早早的会和。 那些战士将只携带简单的武器，负重则是大量干净整洁的毯子，和准备好的面包片。 瞧瞧队伍现在缓慢的速度，杨明志已经不奢望他们能在天黑前走个十公里。他下令把食物全部分发下去，因为已经没有节约粮食的必要了。 午餐时间，队伍只是稍作停顿，在大家吃完简单的一餐后继续赶路。吃完了饭队伍整体状况好了一些，行军却依旧缓慢。诸如精锐的侦察营，他们若是单独行动，必然会在天黑前抵达河畔，他们的职责是参与保护数千人，因而不可离岗。 与此同时，罗沙科夫已经下令两个营带着大量的简易担架急行军，在他的身后，鲶鱼村又准备了二十多辆空载的马车，沿着修筑好的道路直奔定居点，一场救人行动火速展开。 “只要继续东进，我们在明日一定能彻底安全！”杨明志尽可能的鼓励着他周边的人，并安排士兵到处宣传他的命令。 那些喝下磺胺水的人，情况似乎好了一些，或许这仅仅是心理作用。伤病员不哭不闹，队伍看似有条不紊，其实杨明志懂得，所有人都在忍。 巴尔岑的侦察营有一个排在最前方开路，他们也受到了特殊的任务，即以最快速度和罗沙科夫的人接头，继而优先把伤病员接回去。 他们终于在下午三点半接上了头，至此，侦察兵已经脱离大部队四公里了。 等到了下午四点半左右，罗沙科夫派出的一千二百多人，终于和杨明志的大部队会师。一直忍耐着潮湿、酸痛、郁闷的人们，看到新来了一大群人，无不如卸重负，场面一度陷入混乱。 原因无他，这些新来的战士看到这群邋里邋遢的人，无不动了恻隐之心。因而一个个解开自己的口袋，将本就该发放的面包片迅速发放，乃至干净的摊子。 这种无组织无纪律的发放立刻引发混乱，杨明志大为震惊。还好，下级军官纷纷鸣枪示警，才控制处场面。 杨明志本想着非得毙几个人才能控制骚乱，好在骚乱平息。他把手枪收回去，下令：“传令兵，通知各营把伤员集中到我这里，通知医院和女兵营，把病号和孩子都集结到我这里！” 因为罗沙科夫已经升职为团长，这派出的两个营杨明志对其营长不甚了解。 这两位，一个是伏罗希京，一个是罗日杰斯特文斯基，因为毛子的姓通常又臭又长，而名又高度雷同，杨明志也就懒得多记，干脆一个唤做伏罗，一个唤作罗日，这两位倒也痛快接受。 罗沙科夫这些日子根本不闲着，他始终在招兵买马，莫看大部队这段时间仅遇到一支大股的游击队，实际上，还有很多以家庭为单位的难民，他们尽可能隐蔽着向沼泽地转移。这些人通常想着去沼泽地避祸，殊不知他们去了那里，就被苏军直接收编，他们略有质疑，又被吓唬以叛国罪论处。 因此，鲶鱼村的新组建的民兵营，有些仅仅二三百人，都归由他的团负责。 这次他派出的两个营则是绝对主力，伏罗和罗日下令他的士兵卸下行囊，粮食和毯子都由军长负责调配。这一千二百多士兵目前唯一的任务，就是直接客串担架队，把所有伤病员带走，甚至是牺牲士兵（根本没时间挖坑掩埋）的尸体。 在行军过程中，有些倒霉的士兵不慎崴了脚，明明身强力壮也不得不跪于阿喀琉斯之踵。加上这样的伤员，伤病员合计高达四百五十人。其实真正的伤员不多，最多的就是黑熊大队里的那群老弱病残！ 杨明志嘴上不说，心里可是不满。拖累部队最狠的就是黑熊大队的这群人，假如没其掣肘，部队现在已经在河畔了！好在他们很有自知之明的躺在担架上，由身强力壮的士兵抬走。 接下来的道路已然畅通无阻。加上被解救的孩子，一共五百四十人将被直接带走，剩下的人也就没理由继续磨磨蹭蹭。 可能老毛子还是更喜欢黑面包这种酸爽口感的！杨明志把自己的那份递给了杨桃和娜塔莎。 “你们两个赶紧把它吃掉，我们还得继续赶路！” 杨桃毫不犹豫结果这个，将它一分为二递给娜塔莎一份。她没有马上上嘴，而是遥望东方渐行渐远的人们，喃喃道：“哥！你说小辣椒她应该没事吧！” “当然！我给那些士兵命令了，这个孩子要特别照顾。何况我还派出两个贴身卫兵，专职照顾她。那孩子，今天必然会躺在鲶鱼村的医院里。” 一块石头落了地，杨桃欣慰的笑了。“这就好！这就好！我妹子没事，就是最好的！” “所以你们两个快点吃完，我们接着走！” 希望就在前方，那里有面包，有牛奶，有鱼汤，还有干燥柔软的床，甚至还有桑拿可洗。杨明志刻意安排部下，向那些被解救的战俘宣传，就仿佛鲶鱼村就是一座天堂。 这种画饼充饥望梅止渴的行为取得了很好的效果，行军速度快了。 在接下来的四个小时里，整个队伍没有间断行进，即使天一个黑了。 昨日的突然降雨令空气非常澄澈，今夜天空少云，弦月高挂星河璀璨，大部队已经不再在森林中穿梭。 杨明志选择的这条路径泥巴较少，当他们离开了森林，透过洁净的空气，正看到远方的大地一片星星点点。 这一刻，幸福感涌上心头，杨明志指着前方兴奋的怒吼：“嘿！同志们！我们到了！那是我们的篝火，所有人，冲啊！” 那里就是所谓的定居点，在出发之前这还都是不存在的。它的出现太及时了，抵达那里就证明有足够靠谱的道路，鲶鱼村的马车、卡车，都能迅速开过来。 作为将军，今晚，自己和老婆就能睡在鲶鱼村老指挥部的宿舍里，那是多么温暖幸福！ 由指挥官领导，整个部队陷入癫狂，他们像是战斗冲锋一般，吼着乌拉向灯火阑珊处奔去。 此刻，罗沙科夫就在这定居点，他刚刚接受部队送下来的伤病员并有一直候着的马车送走了。他和剩下的一千多人继续吼着，按照命令，十几口大锅已经在熬煮鱼塘，可谓香气弥漫。 突如其来的怒吼声就好似大地要裂开般，罗沙科夫闯出帐篷，正看到大量的战士持着武器，呆呆的看着西方。黑暗里，像是有一群怪物在移动，大地都微微震颤。 罗沙科夫已经明白了一切，他对着不知所措的士兵命令：“都别发呆了，我们的司令和大部队胜利凯旋！你们把面包和鱼塘立刻准备好！” 说罢，他立刻奔向了电报室…… 第九百六十七章 回村儿 在返程时，部队再次经过铁路。杨明志不知道敌人是否把之前被炸毁的铁路修好否，他至少没注意到铁路上再跑着火车。本着破坏原则，部队又将铁路炸断。 针对铁路的破坏最终能起到怎么样的效果，杨明志无法做出很好的评估。 八千人的队伍顺利抵达了新定居点。 仅仅几天的功夫，这里已经修建了大量木屋。 杨明志疲惫不堪，在见到罗沙科夫后，还是忍耐着，互相行了礼。 “报告司令同志，我们按照命令，已经把所有的物资准备妥当。我们又运来一批帐篷材料，这里足够所有人过夜。”罗沙科夫汇报道。 “这是真的？这样，大家确实能好好休息。” 杨明志转身再瞧瞧陆续抵达的人们，一个个已经按照编制坐在地上，等待下一步命令。守在这定居点的人们已经开始发放晚餐——黑面包块。鱼汤也已熬好，已经有部队开始排队。 “很好！很好！罗沙科夫，之前到的那些伤病员，他们都带会村子里吗？” “是的，他们已经躺在鲶鱼村医院，包括一位特别的病人。”罗沙科夫留了个心眼，他小声问道：“长官，那个孩子乍一看我还以为是贝茜卡，结果她不是！她该不会也是中国人？” “你猜对了！”杨明志笑着弱弱给了他一拳：“罗沙科夫，也知道的，这战场上发生的奇怪事实在是多。那个孩子是个留学生，我们把她救下来还要让她健健康康，因为这对于我们有着重大国际意义。” “所以！您才特别命令那个孩子要特殊照顾，我确实观察落实您的命令了。我用吉普车将她以最快速度送到村里的医院，这会儿她必然躺在舒服的床上，一切不用担心！” 通过他的说明，杨明志清楚了先到的伤病员确切的情况，心中也有点小疑惑。 “你的意思是，他们都被送到鲶鱼村医院？我对那里太清楚了，那个医院的病房太小！” “是的长官！所以卡车连夜把重伤员送到铁匠村，您完全不用担心。” 说罢，罗沙科夫又介绍道：“长官，为您准备的吉普车已经可以发车了。您是集团军司令，我也收到了市委和副司令的命令，就是确保您今晚能睡在真正的宿舍内，而非搭帐篷露宿。” 这人做了个手势，很快，一辆开着大灯的吉普，甩着泥巴开了过来。 盛情难却，自己如何反对呢？ 这里距离鲶鱼村只有五六公里的道路，去年刚到这里，那时只有极度蜿蜒的小路，当前，军民用泥土和木块铺设了坦途，它一路直通鲶鱼村！ 杨明志没有立刻坐上车子，他先是把各营长唤来，安排下今晚的命令。 对于广大被解救的战俘，能活下来啃着面包喝着汤就是最大的幸福。他们没有更多的要求，吃完饭就铺好窝棚围着篝火睡了。 作战部队的各营，也都纷纷搭建起帐篷，唯独女兵营享受了特殊待遇，新搭建的营房她们成了第一批住户。 在这些人中，还有一点极度特殊的人——战俘。 在白牛村的战斗中，部队只俘获了二十人。这些德国年轻人一路上可是被折磨的不轻，苏军士兵时不时的向其吐口水，乃至克扣他们的粮食，等这些人到了渡口，一个个萎靡不振像是要昏倒。他们的晚餐也只是啃了点面包，接下来就是被押解着通过浮桥。 所有人注定只会再这里度过一晚，明日一早，参战部队回到各自的军营，放假休整到5月5日太阳升起。被解救的人也会分到新营房，只是注定会暂时过的拥挤。 明后两日，士兵们或许会闷在宿舍连续睡觉，杨明志清楚它绝不会轻松。 杨明志坐在副驾驶上，享受着舒适，杨桃和娜塔莎则跟随者坐在了卡车后座，而他的卫兵，麻溜的爬上两辆卡车。 这样一支小小的车队开着大灯，稳健的通过了二十多艘木船搭建而成的浮桥，向着东方稳速开去。 …… 夜已经深了，洗完澡的杨明志舒服的躺在整洁的老指挥部宿舍。 在抵达鲶鱼村后，他和姑娘们首先去了趟医院，一来是看看伤病员是否得到妥善照顾，最重要的还是看看柳红秀的情况。 最好的医生拉斯柳京是两天前紧急抵达鲶鱼村的，在突如其来的降雨后，他立刻命令麾下医生护士，做好对抗流感的准备。 在诸多病人中，孩子最为脆弱，因而受到了照顾也最好。那位让拉斯柳京瞬间想起杨桃的小女孩，更是得到高级军官才有的照顾。这种照顾，娜塔莎是唯一享受过的未成年人。 柳红秀静静的躺在独立的病房里，一名护士在门外候着，她被命令半小时一探望。 “嗯！她的情况很好，这应该是睡着了！”门被微微打开一个缝，杨明志借助油灯看清了里面的情况。 孩子身上盖着白毯子，只露一个脑袋。她睡的很安详，一丝欣慰浮在杨明志心头，这一刻，他猛然有了种类似身为人父的幸福感。 小辣椒平安无事，杨桃和娜塔莎悬着的心也放下。三人疲惫归疲惫，该做的事还是不能少。 福明已经调离鲶鱼村工作，这里由村长波博斯基和罗沙科夫管理，现在的老指挥部暂由克拉夫斯基负责。 这二位对长官的身体状况可是高度重视，军官该有的必要享受可是不能少，其中一点就是洗热水澡！ 热水是时刻准备的，大木桶则有十多个。所有的伤病员至少被擦拭了身子，病号几乎都在水桶里略微泡了一下。 轮到了杨明志，他自己是全身浸泡着享受着全身心的放松。就在隔壁的房间，两个姑娘也跳进水里，这也是她们七天以来第一次洗澡。 那两个姑娘会叽叽喳喳说些什么，他丝毫没工夫联想。自己这身皮早已满是污泥，头发上亦有大量尘土，值得庆幸的空投而来的军用肥皂，乃至村子自己造的土肥皂，去污能力真是没的说！ 经此一泡他是洗美了，当再见到那两个姑娘，她们也恢复了清新亮丽。两人都披散着头发，军装已经脱下去清洗，两人都穿着连衣裙。尤其是娜塔莎，她不扎辫子的模样更配得上这白净的裙子，整个人清纯可人。 年轻的姑娘往往情不自禁的在在她们心怡的男人面前搔首弄姿，何况娜塔莎这孩子虽是十六岁，她是真正的金发碧眼，洗净硝烟油泥恢复白皙皮肤，她身材已然成熟容颜已然有些稚嫩，这一个足矣让男人想入非非的大姑娘！ 她袒露着笑脸，笑容像是一朵花：“司令同志，您看，我这样子美么？我穿了太久的军长，都忘记以前的样子了。” “对！你很美！” “那么我呢？哥！”杨桃接话问道。 这话这么听着有些挑战性？“你？那说你美不美？我恨不得现在就把你搂在怀里！” 杨桃听得这是心满意足，她终究还是没有扑倒丈夫的怀里。原因无他，两个姑娘做了个约定，今晚两人一起休息。 杨明志点点头：“很好！你们两个是生死之交的姐妹，未来几天你们就在这里休整，你们也该享受个假期了。” 第九百六十八章 鲶鱼村的一天 战斗仿佛还没有结束！ 一大早，悠扬的晨号响彻整个鲶鱼村，又过了一会儿，军歌嘹亮。 杨明志迅速整个眼睛，一时间他还觉得自己是睡在野外，清醒后才完全想起昨日发生了什么。他的思绪恢复了，也察觉到自己明显被什么重物压着。左看又看，床铺之上唯有自己一人。 “嘿嘿！你们两个今晚睡的舒坦吗？” 杨明志自言自语一番坐起了身子，平日里身边总是有老婆撒娇，因而起床难免有些磨蹭。杨桃现在怕是和娜塔莎依然在呼呼大睡，来一通战斗结束后的深度休眠。 战士们可以好好休息，作为部队的最高指挥官他的理应繁忙的。但真正坐起身子了，每一个细胞似乎都在声嘶力竭的吼着“睡觉”二字！ “算了！算了！我把自立累病了，谁来指挥这几万人？！” 一个恍惚，杨明志又盖好被子躺下。 整个上午，没有人试图叫醒他们的将军。罗沙科夫在当晚就向铁匠村汇报了长官和大部队抵达的消息，耶夫洛夫的命令也非常痛快：“司令一定累坏了！既然广大士兵将享受休假，就让他也好好休息，让他睡到自然醒。” 罗沙科夫是贯彻落实了副司令的命令，杨明志也表现的很配合，他睡的也太死，直到正午，趁着起床如厕的功夫，面对着高挂穹顶的太阳，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睡的太久。 很多参与作战的战士也是睡到了中午，若是不是要去吃饭，还能继续休息下去。 即便如此，那两个姑娘还是继续沉睡，一口气睡过了饭点儿。她们确实太疲惫了，现在正相互拥抱姐妹情深，继续做着春秋大梦。 杨明志迅速换好衣服，直奔老指挥部。 现在，一股强烈的负罪感正充斥着他的身子。见得克拉夫斯基正在指挥部内，当即说道：“真是见鬼，为什么没有人叫醒我？克拉夫斯基，不要闲着了，让你的电报员立刻和铁匠村联系，你再给我准备辆车，我要尽早赶回铁匠村。” 克拉夫斯基尴尬的笑了笑：“将军，您不必这么急切吧！我们收到了市委和总指挥部的命令，就是您这位集团军司令应该好好的休息一天！他们十分担心您的身体！” “屁！我的身体我知道，我是铁打的硬汉！”杨明志拍着胸脯一脸自负的扯着淡，身子却很有诚实的找了椅子坐下。 他很快明白了克拉夫斯基的意思，即这些都是那些家伙们的好建议。 本来嘛，自己急匆匆的赶回去，也是打算立刻展开战后总结会、写战果报告乃至讨论下一步的战略。既然他们对这些并不急切，自己何故这么着急？ 杨明志自诩已经休息好，下午当然不会再躺着。他并非无所事事，数千人在今天全面通过浮桥进驻鲶鱼村，数千人将向铁匠村前进，今天注定非常热闹。 实际上，整个鲶鱼村的各个空地挤满了人，他们就坐在原地吃着饭，整理着装备，下午，将徒步前往各自的军营。 杨明志和这些战友打了些招呼，剩下的事已经不必自己过分操心，他们会按照计划行事。 他打着哈欠，回到了老指挥部。 老房子也就房顶进行了翻修，室内还是些老物件，工作人员却完全换了样。重走一遍去年的撤退之路，重温一下去年最艰苦的日子军民如何求活，杨明志浮想万千。 再想想这次军事行动，本来自己只是想让憋了一个月的战士们去开荤，不曾想战斗规模还是扩大很多。就目前的状况，德军并未第一时间采取断然措施，更没有大规模进攻的迹象，自己之前的担忧看似多余。 整个行动，真正难缠的敌人可以说不存在，打死打伤的敌人很多，拯救下的人更多。此战至少救下来八千人，他们中绝大部分可以被迅速改造为士兵。如此一来，诺夫戈梅利的人口突破五万五千人，可战斗人员将首次突破两万。 这种新格局，使该想想枪械够不够用了！ 这个下午，杨明志没有闲着，他的钢笔没听，凭着战斗刚结束记忆清晰，立刻回顾起这些日子的战斗，写成一份重要统计报告。 他是在五月五日上午，乘坐吉普回到铁匠村的。他并没有把老婆带上，而是独自一人先行回去。 原因也很简单，柳红秀的病基本痊愈，她的身子过于虚弱还要继续调养，这种情况下，最好有她的朋友在一边呵护着。杨桃和娜塔莎要照顾她，两人的存在本身也有巨大作用。 长久的实践，杨桃这位二把刀的外科大夫愈发专业，尤其是柳叶刀的手艺经过长期的训练已经相当不错。处理受伤士兵化脓伤口，乃至找寻埋藏太深的弹片的工作，杨桃没有理由缺席。 夫妻二人都将奋斗在各自的战线，杨明志怀揣着笔记本，穿着简单清洗后焕然一新的军装，以胜利者的姿态，高傲的回到了他的指挥部。 胜利的喜悦洋溢在每一位诺夫戈梅利和平居民的脸上。除却参军的人们，几个集体农庄还居住着三万多人。他们中有一半是城市居民，例如莫济里、列奇察这样的城市，德军控制之下的苏联人口少之又少。人民纷纷逃进森林找寻到各个避难的团体，最终大部分人愣是跋涉一百多公里进入沼泽地。 这是一场新的胜利，位于铁匠村的集团军指挥中枢和诺夫戈梅利市委，毫不犹豫的将这宣传成伟大的胜利。 大部分居民都安排有工作，相对清闲的中年妇女群体，和大量的孩子，纷纷被要求站在进入铁匠村的康庄大道，迎接凯旋的部队。 杨明志是后来才抵达的，因而错过了这盛况。 人民唱着苏联红色歌曲，迎接着踢着正步进村的战士。两支伞兵营、女兵营和侦察营，两千多人昂首挺胸踢着正步。在他们身后又是更为浩荡的队伍，总人数高达五千的被解救的人。他们的旧衣服破破烂烂的，人们还是看得出这是苏军制服！ 人民早已得到宣传，但真切的看到这些被解救的人的浩荡队伍，围观者无不震撼。 欢迎仪式相当简短，四个营进村走了个过场，就迅速回到他们的营地休息，因为休假尚未结束。 第九百六十九章 游击共和国被承认 杨明志归来之时，欢迎活动早已结束。他坐在吉普副驾驶，饶有兴致的看着路边的景致。 所谓道路也是土路，路面尽可能的被夯实，部分路段铺设些原木，再覆之泥土、煤渣以及从硫磺矿挖掘的碎石块。固然比较颠簸，它至少还是路。 “这几天的功夫，铁路的进展应该很不错吧！” 就算是矿山级别的，各村子开通火车，运输物资效率高了，高级人员出行亦能平平稳稳。 时间已经是下午，杨明志只是简单的吃了点面包，就把午餐应付过去。孤零零的吉普开进村子，没有引得任何骚动。 吉普没有招摇过市，而是直奔军队指挥部。 此刻，萨林奇金早已收到了信儿，他就直接待在指挥部内，等待着集团军司令的归来。 门外一阵骚动，一阵汽车鸣笛说明了他的到来。 “书记同志，咱们的英雄回来了！我们去迎接他一下！”已经戴上白手套的耶夫洛夫伸着右手，笑嘻嘻的站起身。 “好！最后整整帽子衣领，我们走！” 对于萨林奇金而言，今天的自己必要保持仪表整洁。出征的队伍凯旋归来，他们的指挥官姗姗来迟，直到在见到别列科夫本人前，他都要保持最佳状态，就像上午检阅那些战士时的表现。 在这，他萨林奇金确实也有很重要的事，以至于迫不及待的想要开个会，这个会议必须别列科夫在场。 杨明志夹着公文包，他刚刚推开车门，指挥部大办公室的门就开了。 杨明志微微抬起头，这两位再次等候，他一点不意外。意外的，正是二人过于正式的着装，瞧瞧看，连平日里根本用不上的手套都戴上了。 这些举动着实令人一阵忌惮，莫非今日有什么大事？ 只见萨林奇金笑脸相迎，他步子很快，迅速伸出了右手。 “别列科夫同志，我们的英雄！你终于回来了！怎么，今天只有你自己回来？” 这位突然这般热情，杨明志一阵莫名其妙。“当然不是我一人，我的战士们已经在上午就回来了。他们应该已经在铁匠村吃过中午饭。” 耶夫洛夫顺势笑道：“当然！他们现在应该在呼呼大睡！看得出，这一战他们可真是累坏了。” 现在，萨林奇金已经伸出了双手，仅仅攥着杨明志的右臂，“这里只有一辆车，乘客也只有你一人，看来确实只是你一人！我还想着你的妻子也跟着回来了！贝茜卡还好吗？” “她当然很好！感谢你的问候。怎么？莫非上级终于决定给贝茜卡发放勋章了？” “那两个姑娘的事暂时没有下文，但是，你领兵在外作战，我这里收到的一个好消息，你是一定开心的！走！我们进屋细谈！” 杨明志自诩一个非常务实的人，萨林奇金亦是如此。 本是一边背密码本的索尔金娜，见长官到了，她迅速作为侍者，为三位长官的大茶壶倒满红茶，并惦着热水壶，在墙角后者。显然，这姑娘被调教的很好，她穿上女仆装或许更漂亮。杨明志眼角忍不住多看几眼，又扫视到另一张小桌子摊放的密码本，暗自满意。 抿了一口茶，萨林奇金终于把满了好几天的喜讯，以十分镇定的态度说了出来：“别列科夫同志！这是一个好消息，你在会议上提出建立的游击队社会主义共和国，已经得到了莫斯科的批准！也就是说，我们实际上在三天前就可以打出这样的国家名号，扩展我们的事业。” 瞧这个摘下帽子就脑门烁烁放光的家伙，他有些兴奋过头了。 杨明志嘴角微微上翘，他吃惊吗？他并不吃惊。 既然那个位面上，斯大林对于游击共和国这件事就是大力支持，本位面也没有理由不支持，或者犹犹豫豫。 萨林奇金则看出来杨明志这微妙的态度，咧着嘴问道：“怎么？莫非别列科夫同志并不太满意？听着，领袖同志和最高苏维埃已经完全批准了，并且给予了我新的任命。” “新的任命？” “当然！新的任命！” 终于，在这件事上历史趋向于正轨。 在扩大会议结束，电报员彻夜将会议的内容和最终的总结报告，以电码的方式向莫斯科方向传递。因诺夫戈梅利天线高挂，清晰的信号为莫斯科捕捉。 当文件被当局精简，化作简要报告交到斯大林桌案后，他毫不犹豫的就批准了。见得领袖这么果断，其他官员也就没有反对。 最支持这件事的，毫无疑问是斯大林本人，其次就是波诺马连科。 全苏的游击运动经过了开战后的大低谷终于走了出来，在白俄罗斯一下子涌现出了十几个大型游击队，他们中有的是经过训练的专注于游击战的部队，有的则纯粹是人民武装，其共同点是尽可能避免和敌人主力作战，以袭击交通线、偷袭巡逻队、破坏敌人仓库为主要作战模式。 而在苏俄境内，游击战模式更为宏大，有编制的游击团、游击旅，直接接受莫斯科指挥，他们的战斗力更强，作战模式也更像正规军。 大部分游击队的这种作战方式能取得的作用，不能以消灭多少纳粹论处，其密集的存在无疑对纳粹的后勤带来巨大阻力，间接支援前线。 在这方面，普里佩特沼泽地内的部队，他们做到了好几个第一。即兵力第一，控制人口第一，战斗力第一。他们也是第一无二的，即那片游击区内，当地苏军完全可以自给自足，武器也能自行生产。 小型化工厂建设成功并投产，各种手工作坊一应俱全，政府机构建立完成，教育、交通、治安警察等等，城市里该有的部门，他们尽可能的恢复了。 可以说，一个国家该有的东西，他们基本都有，这也是他们在敌人的严密包围中愈发壮大的原因。 仅仅是将那支部队授予第63集团军的番号或许还是屈才，以“游击苏维埃共和国”的新名号作战，则不仅仅是适应他们的实际地位，亦是在向纳粹宣布，在他们所谓的占领区，当地人民不但在反抗，更是建立了全新的社会主义国家，并成为苏维埃联盟的一部分！ 因此，游击运动总负责人波诺马连科同志，自然成为了游击共和国的第一书记，萨林奇金成为最高苏维埃主席，杨明志也得到了一个过于夸张的新职位！ “什么？我做国防部长？”顿时，杨明志有一种打肿脸充胖子的感觉。 “没错！”萨林奇金一本正经的回应：“既然游击共和国已被联盟接受，该有的部门也该建立起来！或许你觉得我们这区区几万人，充其量也就是一个普通城市的人口。实际上，从五月一日开始，我们的控制区就是一个完全合法的加盟共和国！” 以一个国家的名义去作战，其好处在坐的各位都晓得，其存在也能狠狠的拉上一波仇恨，所有人也都晓得。 萨林奇金意味深长的拍着杨明志的肩膀：“别列科夫同志！领袖的新任命我已经传达到了！你的肩膀要承载的责任十分巨大。现在，整个苏联，一切导向军事，我们游击共和国更是每时每刻都处于作战和备战状态，你这位国防部长，军事方面的总负责人，一定要为我们带来胜利。就像今天，我们这次伟大的胜利一样！” 这番奉承来自于这位莫斯科来的专员，杨明志听得无比舒服。这人是直接听命于斯大林的，现在的他简直就是传达斯大林的直接指示，就仿佛斯大林本人站在这里！ 杨明志收起那份激动，整张脸绷直，伸出右手敬了军礼。“游击共和国就由我来守护，诸位尽可放心。有我在，我们战无不胜！” 第九百七十章 西莫济里进攻战役 在杨明志原本的位面历史上，游击共和国是在1942年9月9日，由十几支大型游击队派出的代表团，在普里佩特沼泽地腹地开的一次大会而确定的，这个国家自然在第一时间得到了莫斯科方面的批准，并迅速被接纳为新的加盟共和国。 本位面，正是因为杨明志的存在以及他的坚持，游击共和国在1942年5月1日被莫斯科方面批准。 瞧瞧现在游击共和国的状态吧！ 她的核心控制范围超过两千四百平方公里，广义的控制范围是南起普里佩特河第聂伯河交汇处，北抵莫济里-戈梅利公路，东自第聂伯河畔，西至莫济里-切诺比铁路段。 她的首都即所谓的诺夫戈梅利，一个由三个集体农庄组成，由大量植被遮蔽的城市。加上在五月三日彻底结束的战斗拯救的大量人口，总人口突破五万五千人！ 逃离纳粹铁蹄的军民筚路蓝缕，在沼泽地开辟大量农田，马铃薯收获季近在眼前。 其他的游击队都面临着粮食短缺问题，他们的手段通常是征用村民的，或者抢劫德军。游击共和国将在新的马铃薯收获季后，完全告别粮食短缺。 粮食就是维系着士兵战斗力的源泉，亦是支撑起一个国家稳定与繁荣的根本。 游击共和国终于建成了，一股成就感荡漾在杨明志的心头。 他问道：“萨林奇金同志，这件事你开过会议了吗？其他同志是否知道？” “会议还没开始，这则消息我也没有隐瞒，广大的居民知晓了游击共和国建立的事，民意方面大家都是非常支持的。我听到了有人这么说，即游击共和国的建立本身，就证明了领袖没有抛弃他的人民，这样，所有在敌占区继续战斗的人，有了更伟大的战斗理由。” 杨明志估摸着，这又是萨林奇金手下的政委们添油加醋汇报的结果。 他付之一笑，继续问道：“实际上我本可以在鲶鱼村休息到明天上午的，今天我把妻子放在那边，自己独自过来，正是非常担心会有会议召开！战斗全面结束了，我们必须马上进行善后事宜，要总结这次战斗的得失，统计伤亡和综合损失，并考虑下一步的战略！” “当然！会议是一定要有的！”萨林奇金摇着手指继续说道：“这里我必须指出一件事！别列科夫同志，你明明是计划袭击铁路，并将最后的矛头指向莫济里以西的一处铁路站。可是战斗到了现在，这已经完全超越了一个战斗该有的规模。我认为这应该算是一场战役！” “战役！这很不合适！”杨明志一拍大腿，为这个光头家伙“打肿脸充胖子”的说法一阵惊讶。 “难道不可以吗？我个人给取了个名字，根据这次作战主要在莫济里的西部，就叫做西莫济里进攻战役。” 西莫济里进攻战役？这个名字过于大气，惹得杨明志一阵露怯。 萨林奇金自有解释：“这次作战规模确实不大，经过调查，敌人是德军第734步兵师，总兵力一万一千人而已。我们的总兵力是第63集团军全体，看似这是数万人的对决，实际直接参与作战的兵力非常少。 有一个情况你完全不知道，袭击德军交通线的不仅仅是我们。这一切都是游击运动指挥部授意的，其目的很简单，在这个时间点对德军交通线，尤其是铁路交通击中破坏！上级是在4月29日发来通知，他们万万没想到我们在4月26日就主动发动大规模行动，并已经取得巨大战果！ 要知道要在战场上摧毁40辆德军最先进的坦克，这需要付出巨大的牺牲，他们一度以为是我本人夸大其词！” 杨明志摆摆手：“上级是有理由相信的，这就是随军的那位别尔斯基的存在意义，他的相机可是记录下了我们的庆祝场面，敌人的坦克成为我们的战利品，只可惜我们没有能力将其带回来，只好全部摧毁！” “是的！别尔斯基同志在昨天就回来了，他必须对耶莲京娜负责！现在，这位同志的交卷已经送到暗室，照片在今天晚上就能洗出来。我们继续说说刚刚的事。上级的战略企图，就是通过削弱德军后勤为我军下一步的作战提供帮助。” “哦？是因为我们的几次袭击引发的连锁反应？”杨明志马上询问道，他的脑子则在飞速旋转。就因为萨林奇金的说明，他彻底明白了，为何大部队归途通过铁路，根本没有德军火车出现的情况。原来破坏铁路线的还有零星游击队！ 要炸坏铁路，仅用一枚反坦克地雷就能取得不错的效果，只是这种武器就游击队而言不好搞到。 萨林奇金毫不犹豫的进行否认，他觉得仅靠自己口述解释的很不全面，就将杨明志领到大办公室内巨大桌案上摊开的地区地图。 他拿着一根木条，对着地图指指点点。 杨明志注意到，这位指的可不是沼泽地，而是它的东南方向！那里已经是乌克兰，并一路指到了苏俄境内，直到北顿涅斯克河停了下来。 “别列科夫同志，看着我的指挥棍所指的地方！我想你知晓这是什么地方！” “我当然知晓！一个月前的大规模空投，空军就是从这里起飞的！” 杨明志太清楚这个地方了，西南方面军在这里集结了重兵。自从莫斯科战役的成功，带动了一千多公里长展战线的苏军的全面反攻！ 在北部战线，苏军解放了莫斯科西方的莫扎伊斯克，反攻部队逼近维捷布斯克和斯摩棱斯克。另一方的苏军则逼近了布良斯克。部队苏军或许可以继续进攻，然德军在勒热夫-瑟乔夫卡一线收缩兵力，致使战线一度陷入僵局。 南部战线，铁木辛哥率领的西南方面军在伊斯犹姆取得突破，因而在地图上形成了一个明显的突出部，该地区有条巴尔文科河，突出部因此得名。这区域距离哈尔科夫这座重要的工业城市很近，苏联的坦克很大一部分在这里制造，奈何它最终陷落了，对苏联的军工制造可谓一次重创。解放这座城市，对于苏联来做自然有着非常重大的政治和军事意义！ 萨林奇金意味深长的说：“别列科夫同志！你不觉得我们现在的优势很大吗？假如我们的部队从巴尔文科沃大举进攻哈尔科夫，来自北顿涅斯克和别尔哥罗德的部队进行配合，这座重要的城市也就攻下了。 别列科夫，我记得你一直声称，本月会有一次重要战役我想你的预言马上成真了！你这个男人可真是个天才！” 萨林奇金是一脸兴奋的，他站直身子，正看到杨明志捏着满是胡茬的下巴笔直的站着若有所思。 “怎么？我的分析不对吗？” “你的分析很有道理！自从我军进行了反攻，讲矛头直指哈尔科夫、基辅这样的大城市本就理所当然！尤其是我们西南方面军的主力部队就在哈尔科夫不远处，不进攻这里实在不合逻辑！ 所以德军也一定非常清楚我们要去攻打这里，他们会果断加强防御！” 第九百七十一章 这几天铁木辛哥所做的 “当然！当然！”萨林奇金的笑意从没散去，他十分自豪的扯到：“伟大的苏联红军战无不胜，在战争初期是德国人愚弄我们搞起偷袭，一旦我们站稳脚跟，就能一点点的反攻，最终，我们达到柏林！我们明天攻下哈尔科夫，后天就是基辅，战争胜利的日子不远了。” 杨明志微微撇了撇嘴，看了他一眼。 苏军真的做好准备进攻哈尔科夫了？不见得吧！铁木辛哥目前的主要对手就是德军第六集团军，这支德军的战斗力是很强的。假如这次作战铁木辛哥就能将其打败，未来的顿河流域也就不会全面战斗，斯大林格勒战役和高加索战役也不会出现。 这可能吗？铁木辛哥能打赢？既然那个位面是西南方面军战败，优势兵力被迫退到顿河的斯大林格勒和德军用人命去死磕，这宏观历史就会偏移？ 杨明志知道自己这只蝴蝶的斤两，苏军该有的重大失败可能是难以避免的。 杨明志因而显得心事重重，在萨林奇金看来这个男人就是在运筹帷幄。 或许是刚刚自己的说法过于自负，萨林奇金努力恢复情绪，说道：“别列科夫同志，毫无疑问，我军摧毁了四十辆四号坦克和三十门重炮，乃至德军高强度的军列运输，充分证明了德军在加强乌克兰的防御。这一情报，我接受到后就在第一时间向西南方面军指挥部传达，铁木辛哥同志对这些情报非常重视，他对你有一番评论，还托我给你带了一些话。” 杨明志眼前一亮：“哦？还有这事？” “当然！我们的行动太大胆了……” 原来，在部队汇报了炸毁几辆军列、炸断铁路的战果后，诺夫戈梅利方面就迅速写出总结性文件，第一时间传递给了西南方面军司令部。 铁木辛哥与图皮科夫，非常清楚那个别列科夫是个大胆的人。 “仅仅两千兵力就干发动大规模行动，万一他们遭遇莫济里方面的德军夹击，他就完了！这是典型的拼命主义！冒险主义！机会主义！”铁木辛哥如此评论麾下的这位将领，对于这个人，方面军的总参谋长图皮科夫更有发言权。 “假如我们用军纪将他牢牢限制住，他就无法发挥自己的主观能动性。那个男人是很大胆，军事奇迹不正是靠这种大胆完成的！在我们看来他是大胆，在他看来其所有行动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们身处敌占区，敌人后方的情况他们比我们更了解……” 听起来图皮科夫就是在给他背书，铁木辛哥多少还是有些不悦。 这个光头的中年人最近的思绪完全在策划反攻上，斯大林力排众议，命令西南方面军和南部方面军，在乌克兰的东南部和克里米亚发动反攻。西南方面军的状况究竟如何，领袖不在战斗第一线他是不了解的。 而铁木辛哥最了解他的部队，在二月份的反攻中，部队解放了北顿涅斯克河流域，并一度以此河与德军对峙。重镇别尔哥罗德解放了，苏军又在这城市南部成功突破。 目前有多个步兵师在突出部修筑防线，一度与德军第六方面军对峙。 斯大林的命令要求部队下一步的进攻重点就是哈尔科夫，他对于西南方面军太乐观了！。 “很多部队缺编，很多老兵已经战死，新补充的士兵大部分是第一次上战场。部队番号很多，实际可投入作战并不符合理想，最关键的机械化部队和坦克数量太少！RPG的技术被德军掌握，他们也装备了这种单兵反坦克武器，成为苏军坦克一大克星……” 想想目前西南方面军的压力，铁木辛哥就不得不多想想那位别列科夫。 这个男人已经加入苏联国籍，骨子里还是个中国人！这个男人有着东方智慧，他是将苏联一度搞不好的火箭助推式榴弹成功研制并投入实战。这种武器真是太好了，苏军喜欢用，德军一样喜欢！ 有它的存在，苏军的反坦克能力大为增强，德军亦是如此！何况这武器也能通过更换战斗部，改为杀伤步兵的榴弹。 一种新式武器只能给部队带来战术优势，何况苏德双方都有。铁木辛哥倍感压力，领袖的命令是解放哈尔科夫，这就使得他必须的德国第六集团军正面战斗。那是一支兵力十多万人，还有大量纳粹仆从国军队的重兵集团。想要解放哈尔科夫，这些德军精锐部队必须毫不留情彻底歼灭，而非将其击溃！ 这可能吗？胜率很大吗？他们毕竟是德军精锐！ 德军的装甲部队一直在加强，苏军的装甲部队数量不多，台面上的对比就根本不占优势。 交战双方都纷纷在自己的坦克装甲车上，焊接上一层铁丝网，或者安装一层空心钢板。 这类措施能很大程度抵消掉火箭助推榴弹的威力，其存在亦是让现有的不少反坦克炮失效。似乎想要一击击毁对方坦克，要么榴弹炮平射，要么就用反坦克手雷炸底盘！ 战争之烈度前所未有，对于下一场战役，铁木辛哥难以不担忧。就算打败了德军第六集团军，己方的损失也是巨大。能否在打败眼前的德军稳固住战线，这不仅仅依靠己方部队奋勇作战，更需要后方部队的及时输血，甚至还得有一点运气帮助。 而身处敌后的各个游击区，若是他们能击中袭击敌人交通线，也不知为一种神奇的援助。 铁木辛哥没有更多的幻想，即便自己麾下的别列科夫是个奇人，其他的游击部队对战役影响几乎可以忽略。 别列科夫是疯狂的，他亲率一小撮部队袭击德军，在一开始取得重大战术胜利后，新的胜利一个接着一个。 这些捷报，萨林奇金毫不犹豫的向铁木辛哥汇报，因为这位是斯大林指派的专员，他的报告铁木辛哥必须审阅。 就算所谓的第63集团军很能打，他们充其量也就是一万多人，其中大部分可谓乌合之众。 但是，当铁木辛哥在看过多分汇报文件后，迅速改变了态度。“嘿嘿！这个别列科夫，原来他的破坏活动是如此有章法！” 从白俄罗斯进入乌克兰的是两条重要铁路干线，现在德军的军列非常繁忙，那位别列科夫似乎预感到了什么，非要在这个节点可以切断铁路。 最令铁木辛哥惊讶的，莫过于他们在沼泽地那样困难的环境下，愣是生产出了和喀秋莎媲美的火箭炮，而且精确度似乎更好。有了这种武器，他们果断袭击德军火车站。 更换被炸断的铁轨颇为简单，而在荒郊野岭清理被摧毁的铁轨和上面的火车残骸，无疑是个大工程。 新的武器从德国起运，经过被占领的波兰，沿着铁路线进入白俄罗斯的布列斯特，再经过莫济里转道向南直接进入乌克兰的核心铁路枢纽基辅，物资能迅速运到顿巴斯。 “现在，别列科夫致使德军在未来一段时间不能再使用那条铁路，我们必须想办法稳定别列科夫的战果！”铁木辛哥因而想到了个行之有效的办法，他立刻联络了游击运动指挥部，针对莫济里四个方向的铁路线集中破坏的行动开始了！ 第九百七十二章 乐观展望 “别列科夫同志，这些就是方面军司令员对你的评价。你觉得怎么样？” 杨明志看了萨林奇金一眼，摊开双手：“我还能怎么说？他说的没什么错！是的，我带着两千多人就去远征，这一路我走了又二百公里。结果呢？！我赢了！我们大获全胜！我们拯救了近万人！” “对！这种依靠两条腿的长途奔袭也就我们的部队能完成！”言语中，萨林奇金完全把自己当做63集团军的一员。他如此态度也没什么问题，毕竟等战争胜利了，这个男人很愿意在白俄罗斯工作，那么这个诺夫戈梅利和游击共和国，就是他的根基。 萨林奇金的手指狠狠指着地图上的哈尔科夫：“我估计，上级会把未来的战役称之为哈尔科夫进攻战役，我们拿下这里就等于解放了乌克兰东北部。 瞧瞧这地图，只要再解放苏梅，再解放切尔尼科夫，就和我们隔河相望，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 杨明志看他信心百倍，内心里则是五味杂陈。 再瞧瞧半天不说话的耶夫洛夫，他的表情和萨林奇金一样，对未来充满希望。 有时候，知道未来并不是好事，杨明志做戏般赞誉：“真是太好了！这次反攻我们只要取胜，对于整个苏维埃祖国的伟大卫国战争，是巨大的利好！打下哈尔科夫，解放基辅，解放白俄罗斯，指日可待！” 耶夫洛夫常言道：“当然！我们乘胜追击，战争或许在今年就能把德军赶出国家，到了明年，我们一口气反攻到柏林！” 乐观的气氛洋溢在指挥部，几个男人的高谈阔论为很多参谋员听到，甚至是在电报室里继续学习的索尔金娜等等。 萨林奇金掐着腰，略微叹了口气：“我们还是不能太掉以轻心。方面军司令已经透露，他确实有计划在部队全面进攻时，要求我们第63集团军有所行动，比如说袭击德军的后勤。 结果我们提前这么做了，在袭击铁路方面他非常的支持。只是你这种亲自上阵的拼命主义精神他不支持！ 你毕竟是一名集团军司令员，你应该时刻记住自己的职责！你应该将曾经作为营长的那种身先士卒的行为放在一边！现在，领袖命令各部队的基层政委不准再带头冲锋，原因是什么？我们无法承受大量优秀军官和政委阵亡的现实！” 杨明志吐了吐舌：“好吧！这是司令的要求，我怎能违背呢！我想我有必要和他亲亲自谈谈，承认个错误。” “这只是给你的建议，凭借你的性子，让你坚守这间指挥部你肯定不乐意！还是尽量好你的本职工作吧！”萨林奇金瞥了一眼耶夫洛夫，道：“这些日子，军队方面都由耶夫洛夫同志和福明同志负责，我是作为协助。 现在战斗已经结束，我也能稍微轻松一些。别列科夫同志，你作为集团军司令，有义务把这次战役的整个过程写作记录。你作为军队总指挥，更有必要开战总结会议。 我一样也有必要开展一些会议，毕竟你一口气带回来了八千多人，诺夫戈梅利这里很多政策需要调整。” “是的！所以在鲶鱼村的时候，我就趁着记忆力好，突击写了点文件，要么你瞧一瞧？” “当然！当然！” 萨林奇金迫不及待的想知道，过去的九天时间远征部队到底经历了什么。只见杨明志打开了公文包的皮扣，将几张暗黄的文件纸交了上去。 萨林奇金是满怀期待的一看究竟，只是他接手后扫视一眼，整个人都崩溃了。 “别列科夫同志，你在开玩笑吗？你用中文写的，这些象形文字都是些什么意思？我怎么知道你写的什么？” 经他这么一说，杨明志才意识到闹了乌龙。 “哎呦！糟糕！我昨天就是图省事，这文件只是一份草稿！别紧张！萨林奇金同志，今天我会抓紧时间把文件写好！” “还是不用你亲自动手吧！”萨林奇金摇摇头，“你已经太累了，全程二百公余公里的征程，一边要行军一边还要作战，仅仅用了七天时间！文件的事，干脆你就口述，让参谋们为你记录。 或许我们也应该把参与作战的军官都招来，大家把自己的战斗细节都说明一下，从而写成一份非常详细的文件，这在军事会议上非常重要！ 假如你能早点把材料准备好，我想，我们明日下午就开正式会议！届时，我们也有必要研讨下我们当前遇到的问题。” “真的？真的有这么着急？”杨明志不得不仔细询问。 “难道我们还有多余的时间吗？你作为集团军的司令，必须贯彻落实方面军指挥部的命令，而我们的方面军司令，他的作战命令随时都能传来！” “既然如此，我们就抓紧时间吧！” 今日，自己回来后就和萨林奇金一阵长谈，可以说这就是一次会议了。 这会议杨明志明白了一点，历史上将要发生的哈尔科夫进攻战役，即第二次哈尔科夫战役，在这个月是一定要发生的。 在过去的一个月，整个诺夫戈梅利。不，现在改叫做游击共和国。 整个游击共和国都在紧张的大生产，军需物品大量生产，所有战斗人员都在进行高强度训练，甚至是消耗了不少子弹进行训练。大量的民兵安插进正规部队，这些士兵战斗力如何，也只能由实战检验。 第63集团军的最终战斗力如何？军民经历这次战斗后会更加乐观，骄傲自满的情绪似乎有些蔓延，他们对军队的现状基本缺乏危机意识。 子弹的数量有限，相当一部分是复装弹。炮弹量突破了两万门，真的爆发大战这些炮弹也能迅速消耗掉。最关键的，可用的钢铁到底有多少？一旦金属材料消耗殆尽，战斗力必将大幅下滑！ 被萨林奇金称之为“西莫济里进攻战役”的这次行动结束了，参与行动的营长们，包括没打一枪的乔舒雅，大家齐聚在指挥部。人们的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喜悦，杨明志固然对未来忧心忡忡，这一刻他知道自己需要摆出一副好姿态！ 回到了铁匠村，杨明志不得不忙起来。自下午开始，针对战斗过程的研讨就开始了。 第九百七十三章 两个人的安排 杨明志回顾这次作战。 部队在4月26日展开行动，于27日上午展开对铁路的袭击取得重大胜利，中午前后袭击安德罗波夫卡村解救了村民，下午顺势强袭红旗农庄，造成德军重大伤亡。 28日，部队陆续抵达关键任务目标列奥波夫卡。 29日凌晨，部队展开夜袭，解救大量战俘。上午，部队攻打伊格勒托斯卡亚，解救大量孩子，包括一名中国留学生。 30日早晨，部队遭遇黑熊大队并得到重要情报。 5月1日上午，部队进攻白牛村，和当地守军爆发激烈战斗，付出一定代价后全歼德军，解救大量战俘。中午，全歼伪军一个营。 5月2日，撤退途中大雨倾盆。 5月3日下午，部队抵达普里佩特河渡口，战斗宣告完全结束。 因为所有参战军官的集体记忆，行动中的细节才能被详实统计。 与会的还有佩罗尼斯基，以及梅德韦杰夫这样的新加入的人。 这两位的到场，令杨明志不得不思考这样一个问题，即被解救的战俘，还有黑熊大队中的游击战士，如何编制的大问题。 针对战斗细节的讨论和统计，在晚上八点终于结束。实际上，很多战斗细节需要讨论，时间需要也只能稍微说说而已。 时间已完，明日所有休整的部队又要回归训练。 杨明志拍了拍手：“好了！同志们散会！各位参谋员请将所有的记录文件帮忙装订一下！” 像是乔舒雅，她是如卸重负般狠狠伸了个懒腰。在这总结会议上，她憋出来的戾气算是得到发泄。女兵营全体参战却鲜有女兵开了枪，原因无他，女兵营始终是以预备队姿态作战的。那些男兵太能打了，再者敌人的战斗力也糟糕，现实是轮不到女兵出马！ 也因此，女兵营是参战的四个营里唯一没有阵亡的，她们中受伤最严重的也就是几个崴脚的姑娘罢了。 军官们纷纷起立，巴尔岑要回去整顿他的侦察营，雷切夫和邦达诺夫回伞兵旅营区，再向他们的旅长政委汇报一下会议情况。乔舒雅则略有歉意了瞥了瞥她的长官，以眼神对会议上自己的那些粗口抱歉。 杨明志对着毫无在意，当大家都要离开房门时，他招呼道：“佩罗尼斯基、梅德韦杰夫，你们两位留下来！” 之所以要令这两位特别留下来，是因为杨明志还有点特别的安排。 两位回到他们的位子上，听着这位长官的新命令。 “两位，现在把你们留下来，我有一个安排需要听从你们两位的意见。” 长官的谦虚令佩罗尼斯基有些受宠若惊，他拍着胸脯称任何命令皆服从。倒是梅德韦杰夫更为谨慎，他和他的人初来这诺夫戈梅利，一下子就被眼前景象吓到，更为他的人得到很好的照顾而心满意足。 “既然两位都愿意听，那我就说了！我的态度是，那些被解救的战俘，他们将迅速整编组成新的队伍。对于这些人的安排，我打算成立两个团，谁作为这两个团的指挥，我计划就是你们两位。” 两人一听为之一振，最兴奋的当然莫过于佩罗尼斯基。 他激动说道：“在这次作战前，长官已经授命我的火车头大队成立独立营第一营，莫非这次是打算让我做独立团了？” “没错！”杨明志果断畅谈道：“这次被解救的战俘人数五千余，按照正常的编制可以编出九个营。我们红军的编制通常是一个步兵团四个营。这些人，有一部分要安插到其他部队里，剩下的就全部交给你们二位。 我计划，佩罗尼斯基同志，你的部队就是独立团第一团。梅德韦杰夫同志，你的部队就是独立团第二团！ 这件事暂且只是我的一个构想，我还需要征求你们两位的支持！” 杨明志话音刚落，佩罗尼斯基的右手就高高举起：“我完全支持！” “那么你呢？梅德韦杰夫同志？” 本来，参与这次会议就令佩罗尼斯基有些紧张！在战争爆发后的几个月里，黑熊大队根本没想过自己回于正规军合作，乃至变成正规军的一部分。他麾下的战斗兵力更是五花八门，很多人根本就是远远超过征兵年限的中年人！士兵可以叫他们叔叔了！ 现在的他彻底明白了这支苏军部队的虚实，他们就是那种成建制的、奉命待在敌占区打游击的部队，不是单纯的人民自发组成的游击队。正是有着这一层关系，初来乍到的梅德韦杰夫有些自卑，而这支所谓的集团军司令突然抛出橄榄枝，令他一阵紧张。 “嘿！梅德韦杰夫，请你回答我的问题！加入有什么担忧的，但说无妨！” 说实话，他确实有些内心话，这便说了：“好吧！司令同志！我一开始认为您会将黑熊大队解散，并把战斗人员补充到其他部队。现在您计划让我领导两千多战斗兵力，我对自己的能力真的有些担心。” “原来是这个？这一点你不应该担心！”杨明志勉励道：“在过去的十个月了，你统帅的黑熊大队一千多人，始终在和敌人战斗并坚强的生存着。这就说明你这个人具备一些指挥才能，我们当前最缺乏的就是部队指挥官！” “如果司令同志是这个意思，看来我只能接受这个新的职位。在二十多年前我曾是个战士，二十年后我还能作为战士！很荣幸为祖国效劳！” 说罢，这位中年人已经举起右手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杨明志回礼的同时也彻底明白了他的态度。 梅德韦杰夫把手放下，他的话并未结束。这位内战时参军的老战士很关心他的人，既然自己也要作为团级指挥官了，就不得不想想那些被解救的战俘的状态。 所以，他们现在的状态如何呢？可以说糟糕透顶！ “司令同志，我的人经过长途跋涉，很多人在抵达这里就病倒了，感谢伟大祖国提供了很好的医疗。即便如此，很多人的身体是无法短时间恢复的！ 那些被解救的人的情况就跟为糟糕，他们长期受到敌人的虐待，尤其在粮食方面比我们吃的还少！假如我的独立团第二团的战士就是虚弱的样子，这样的部队毫无战斗力。” 自从部队抵达普里佩特河畔，杨明志就把各类事宜交给手下人了。自己士兵的状况是了如指掌的，那些被解救的家伙呢？ 因为安排住宿的原因，一部分安置在鲶鱼村。一部分身体素质较好的，也在昨日下午启程，陆续前往铁匠村了。 杨明志估摸着，耶莲京娜和她的政委们，已经在第一时间展开统计和政审。审查合格后，他们理应在自己的营区继续休息。 要把一般的村民训练成士兵，需要很多时间，仅仅是持枪射击这一项，就要消耗不少时间。 因而那些被解救的人先天优势很大，他们根本不需要基础的军事训练，只要恢复体能后，就是合格的正规军士兵。他们唯一要做好的，就是把“我曾是战俘”这种心理芥蒂完全摒除，在通过参加一些战斗重新证明自己的忠诚。 梅德韦杰夫的意思杨明志完全赞同：“我们第63集团军和兄弟部队的区别很大，不仅仅是因为我们身处敌人后方，还在于我们的战斗方式。所有战士都要经过严苛的体能训练，以至于每个人都能跑马拉松！虚弱的战士需要大量的吃饭才能恢复身子，因此，就算是两支独立团建立了，在一段时间内你们的任务还是后方训练为主！除非上级有命令是整个集团军参与行动，否则你们二位不会参战！” 如此安排，两人毫无异议。 “你们二位如若没有新的问题就请回去吧，明日下午，两位再来指挥部一趟，我们要召开重要会议，你们必须参加！” 第九百七十四章 军医杨桃的治病建议 时隔九天，杨明志一个人回到了自己家。 独自躺在并拢的大床上还真是无聊，小桃，你现在是否已经安睡？ 丈夫的公务繁忙，因此杨桃很贤惠的不给他添乱。她的工作已经从狙击手变更为军医，这会儿干脆把睡觉的地儿摆在了鲶鱼村医院。 在这里，她丝毫不觉得孤独，因为这里还有很多朋友甚至是亲人。 杨桃对于娜塔莎的感情近乎于血缘上的姐妹，对于柳红秀更是自诩是她的亲姐姐。 因为有大量伤病员的存在，拉斯柳京和汉格尔伯格赶来这里参与救治。 尤其是汉格尔伯格和他的德国护士们。这些敌国女人，如今已经得到了人民的信任。她们用实际行动贯彻落实了南丁格尔精神，又经过一番政治学习，由耶莲京娜派人来教授阶级斗争理论，死硬派纳粹思维荡然无存。 像是格雷塔这样的年轻德国女人，更是认为就这么做个俄国人也没什么不好。其实她也没得选择，做好自己护士的本职工作继续救人，就能得到尊重与信赖，何况自己的肚子已经有些明显了。 女人是天生敏感的，杨桃始终算着自己的小日子。 自己上次来那个是4月3日，这几天自己也应该来的。可是，撤退的时候自己并未出现经期不适，自那时起她就觉得意识到不妙。 时间已经是5月5日，那个还是没来，身体更没有严重不适，只是莫名的呕了一次！ 在医院工作时，她少不了和那个格雷塔打个照面。这个德国女人自从“嫁给”那位维尔京后就不再是战俘，现在她的小腹已经略微隆起。 看到她杨桃就不得不摸摸自己的肚子，一切真的被丈夫预言到了！ 如此，这次战斗真的是最后一次了！杨桃有些不舍，心中也暗自高兴！终于要做母亲了，娘家人被鬼子屠戮唯独自己幸存。自己腹中的孩子也是姓杨的，这虽然不能算是娘家的孙子，好歹也是娘家骨血的传承，这样九泉下的爹娘也会保佑的。 孩子将在明年出生，她相信自己怀的铁定是个儿子，就是他出生的时机或许不好。 战争年代，这片游击根据地依旧被敌人包围！德国人和伪军绝不会放过这片根据地的人民，一旦被他们抓到必死无疑！ “不！我们会取得一个接一个的胜利，他的预言一定会成为现实！因为，他已经知晓一切！”杨桃忘不了那一晚丈夫的那番令自己瑟瑟发抖的话。现在品味一番，丈夫似乎是非常认真的，再说了他有必要对自己的女人故弄玄虚？ 县城的那些算卦的老头看了半部周易就大街摆摊，他们都是骗人的。自己的丈夫呢？杨桃选择相信，那人是真正通晓天机的高人。 最终战争会结束，人们都会幸福，在这之前，受伤的生病的人们，必须恢复健康。 撤退的人们经过一场大雨，这场雨后病倒了数百人。这场豪雨一样袭击了整个诺夫戈梅利，雨水后又是气温骤降，三大集体农庄加上撤回来的人，病倒者突破千人。 病人的感冒咳嗽流鼻涕，一部分发起烧。 这绝不是流行性的感冒！ 5月5日下午，以拉斯柳京为首的“诺夫戈梅利人民医院”的主治医生，就目前超过千人的伤病员问题，展开了重要会议。杨桃就以外科医生的身份参加了这次会议。 一阵简单寒暄后，会议进入核心正题。 拉斯柳京说道：“同志们，我们现在面临的问题非常棘手！现在，各个医院都分流了病人，伤病员人数至多始料未及，我们的床位根本不够用！很多病人只能躺在吊床，或者躺在木板上。 比起这个，我们最大的麻烦是药物紧缺！磺胺和少量的青霉素，这是要供应有严重外部伤口的伤员，这类因病毒引发的疾病，我们已经不能再大规模使用磺胺！我们怎么办？我的意见是加强营养，让病患慢慢自愈！” 以他的学识当然知道怎样只好这些病，奈何药物紧缺呐！ 西方医学认为感冒皆由病毒或者细菌引起，事实也确实如此。他对现状定了个性，也做出了自己的判断。在坐的一众医生和护士长还有什么说的？ 该有的激烈研讨并未出现，大家只能在如何更好的照顾病号上做文章。 杨桃虽是参与了这次会议，她以中国人的含蓄始终保持着谦虚，因为医学理论知识的严重匮乏，她知道自己也必须谦逊。 那么说，她就没有一点主见吗？当然不是！ 他们认为，让病号多喝些糖水，增强其体力，这样身体就能更好的战胜病毒。杨桃深深的觉得，这和中医的理论也很相似。 就算这姑娘在中国就不是郎中，在苏联也只是突击学习了点医学，她身为中国人，更作为猎户，从罹难的父亲那里也是学到了一些草药只是，而且很多中国特色的常识性的医学知识还是了如指掌。 女孩微微闭着眼睛，好似小憩，实际她的脑子正飞快旋转。 “这诺夫戈梅利，有哪些草药那？或者种植的蔬菜可以作为药材呢？想着向着，一个目标被锁定——白萝卜。” 正当她悟出这个时，拉斯柳京带着不悦苛责道：“贝茜卡！这是会议！你更是重要的医生，怎么能打盹儿呢？” “我想她是太累了！”说这话的是护士长莉莉娅，她对于杨桃非常了解，毕竟在远东这小姑娘的小命也算是她救下来的。 杨桃带着笑脸猛然惊醒，接着就看到拉斯柳京吹胡子瞪眼的样子。 “啊！我没有心不在焉，在是再想，我们有什么手段让病人迅速康复！” “是吗？你想到什么好办法了吗？”拉斯柳京继续摆着苛责的态度。 “有一个！假如我们让病人在短时间内吃一种蔬菜，他们的身体一定快速回复！这种蔬菜，就是萝卜！” 生病时吃一些草药，喝些糖水，甚至是一些花瓣，一般的疾病就康复了。若是突发严重疾病，也只能去教堂祈祷一番。白俄罗斯人千百年来就是这么生存下来的。 蒙昧时代已经过去，苏联标榜的科学社会主义对科学推崇备至，开始快速发展的现代医学被广泛推广，在战争之前，城市居民生病了就是去当地医院买药片。 这个位面，青霉素的量产刚刚被解决，另一些抗生素全面量产。这类药剂的功能实在强悍，一般的感冒几个药片就药到病除。 在这战争年代，药片几乎都投放军队。诺夫戈梅利的状况就是如此，拉斯柳京没有什么选择，抗生素类药物必须做好充足储备。因此，杨桃特别强调萝卜的作用，令人眼前一亮。 杨桃身材娇小，她站直了身子才和坐着的拉斯柳京持平。 “同志们，在中国，穷人是根本买不起先进的药片！可是穷人也有穷人的办法，中国有传统医学和很多医术，这对一些常见疾病的药方，已经完全成为生活习惯的一部分。虽然我们都不知道在感冒后多吃萝卜吃羊肉甚至是鹿肉能治病的原理，这种做法是现实有效的。 看看我们的现状，空投时投放的蔬菜种子，我们第一时间就展开种植。可惜这些萝卜还没到收获期，但是我们的各个地窖里，还有大量的腌萝卜。我认为，假如我们在病人的菜谱里增加萝卜这道菜，对病人的身体很好。 我也建议咱们能宰几头羊，甚至派出猎人在森林里打上几头鹿。我们不需要病人吃这些肉，只要用这肉搭配萝卜熬汤就好！假如我们若是能找到野生的大蒜作为辅料，就更好了。” 第九百七十五章 喂饭 “嘿嘿！你的意思是就是做一锅羊肉汤！仅仅是听你说，我肚子都饿了！” 拉斯柳京一阵调侃，与会人员纷纷乐了。 杨桃提出的这个建议，和大家商讨的增强病号的营养的决定不谋而合，何况她声称中国人数千年来就是用此手段治疗感冒发烧，既然经验上有效，那就有尝试的理由。 大家看着杨桃，就好似看着集团军司令。或许在坐的就是别列科夫本人，他或许也会提出和他妻子一样的建议。 最终，拉斯柳京拍了板：“就这样决定了，我去申请一下。动用萝卜库存，宰羊熬汤。其他同志也要特别留意观察，原则上我们不再提供磺胺类抗生素，但是病号出现严重高烧，药物我们必须使用。就这样，散会！” 病号饭，医院本就能制作的比较丰盛。现在物资总体匮乏，大部分居民也只能吃土豆过活，正是因为土豆暂时吃完了才有幸吃上面包，就是这配给量还是太少。 生病了，病号可以喝上牛奶、鸡蛋，鱼肉更是天天供应。 生病的原因无外乎身体虚弱，一段时间加强营养，身体自然能得到恢复。 拉斯柳京对贝茜卡印象深刻，她算是自己的学生，脑子里和她丈夫一样，有点特别的“东方智慧”。论到土法治感冒，拉斯柳京也是有经验的，比如说让病号生吃洋葱，办法确实有效。 只是他从没意识到，羊肉和萝卜一起炖汤也能治疗感冒！还是说，那姑娘就是想美餐一顿？ “也好！有段时间我也没有吃上羊肉，这次我也跟着伤病员享福一次。” 基本上好的物资优先配给军人，最好的则是配给军官。就说这次军事行动，出征部队的伙食可谓优越得过分，也因为这个，他们才能连续行军作战二百公里。 拉斯柳京仅从医学的角度看待这些问题，让军人们吃得好他们的身体就能承载剧烈的消耗，只是诺夫戈梅利还有那么多粮食供应消耗？战斗结束了，部队又将增加五六千人的作战兵力，人口更多意味着更高的粮食消耗。 配给问题是后勤部门的事，自己就只负责救死扶伤。 拉斯柳京按照会议决定的计划，迅速调整了资料手段。他亲自找到了村长波博斯基，但宰羊这件事非同小可，此事必须请示。 电报打到了柳得巴廖夫那里，他正筹备会议的事，正是忙的焦头烂额，索性非常不耐烦的回应：“不管用什么办法，必须在短时间内让伤员康复。” 得到这般首肯，已经没人再犹豫了。 仅在鲶鱼村，他们宰了两只绵羊，分出羊肉后直接放入大锅中熬住。辅料就是库存的腌萝卜和腌黄瓜。 鲶鱼村的最大食堂里，弥漫着肉汤的香味，就餐的战士们都明白，这些是给病号的。 只有生了病，或者在战场上挂了彩捡条命的家伙才能享受这些。没有人为了吃顿美味佳肴那生命开玩笑，大家悻悻而归，腹诽那些幸运又不幸的家伙。 5月5日晚，穿戴白围裙的厨师，把盛满羊肉汤的五个大木桶推到医院门口，香气四溢，闻着无不嘴馋。 杨桃不知这点时间羊肉能否煮烂，她也有段时间没有吃到新鲜肉食，只得凭意志力努力压着自己的欲望。 现在的她不仅要照顾好自己，还有腹中的孩子，还有那位躺在特殊病房的小妹妹。 因条件有限，每个伤病员只能喝上一碗羊肉汤。听到这个安排，杨桃第一时间的感觉是有些沮丧的，直到她拎着饭盒排队，真正看清那些大锅，瞬间心满意足。 大部分病号虚弱归虚弱，他们至少能下地走动去盛饭。绑着绷带的伤员，或者发着烧的病号，就只得依赖护士的帮忙了。 “贝茜卡，这里就交给你，你去照顾我佩里娅！一定要让她把汤喝完！”娜塔莎摆着右手督促道。 “好的！我想佩里娅会用最短时间吃完的。” 对着姐妹挤一下眼睛，杨桃拎着两个饭盒，抓着两块黑面包，衣兜里还揣着一小块新鲜洋葱，进了那房门。 部队的核心搬到铁匠村后，鲶鱼村的医院变得略微冷清，几个月来建筑翻新了些，所有的病房都整修一下。 此刻的柳红秀精神状态依旧不好，她的低烧时断时续，咳嗽已经没了，浓鼻涕可是不少。空气中弥漫的浓烈饭菜香味，顺着门缝窜入这病房，立刻把昏睡的姑娘揪了起来。 太阳刚刚落山，余晖还能持续一阵子。 为了节约煤油，杨桃没有立即点燃油灯。 此刻的木窗正被一节木棍顶着，气温不高，柳红秀全身裹着呢子毯子，笑嘻嘻的迎接着姐姐到来。 她的脸色依旧有些憔悴，令杨桃很是揪心。 “来！妹妹，开饭了。快看姐给你带来了什么，是羊肉汤！” “是，我都闻到羊膻味儿了！真是美味。” 杨桃对这个姑娘有着说不出的好感，仿佛彼此就是亲姐妹一般，自己有义务好好照顾她。 杨桃把自己的饭盒暂且放在这桌上，命柳红秀继续裹紧毯子，如同母亲喂女儿般，一勺一勺的，把饭盒里的浓稠食物，送到她的嘴里。 德军的餐盒是弯曲椭圆形的，苏军的确像个小桶。杨桃端着桶装的饭盒，里面的所谓的羊肉汤非常粘稠，所谓的喝汤完全是吃肉糜。 喂着柳红秀，杨桃也忍不住吃上一口，惹得两人不禁笑起来。 此刻的柳红秀是吃在嘴里，暖在心里，泪水也不禁流了出来。 “姐……你也吃吧！我不能吃太多！” “说什么傻话！这一份你一定要吃完，我的那一份你是能吃多少吃多少。” “可是……我……” 泪水似泉涌，甚至滴在了毯子上。 “嘿嘿？这就感动了？”杨桃欣慰的笑了笑，手上的勺子和一坨羊肉还是毫不犹豫的塞进她的嘴里。“妹妹！你记住，在这里我就是你姐。作为姐姐我只有一个要求，你一定要快点把病养好。在这之后，长官会安排你职务，毕竟这里是不养闲人的。我不知道你是否害怕战争，你在这庞大的根据地，必须奉献自己的能力。” “嗯！”柳红秀擦了擦眼泪，“我记得叔叔是打算让我学会使用电台。那么我就该好好养病！” “对！坚强些，把病养好。”说着，杨桃从衣兜里拿出那块切开一半的洋葱，“你把这个吃掉，再把这份羊肉汤吃光，至于我的那份，你至少把里面的萝卜全部吃掉！” 第九百七十六章 挑灯夜战的人 在中国的时候，柳红秀就没少吃腌萝卜。那时候条件艰苦，主食通常是有限的糙米，不足的就有高粱米，乃至红薯补上。 因为敌人的封锁所有人吃盐不多，宝贵的盐通常用于腌渍蔬菜，腌萝卜最为常见。 这顿饭让她联想到中国，眼前的这位大姐姐更让她产生了错觉…… 一切都在杨桃的预料中，这只饿坏了的小猫面对美食什么抵抗力都消失了，她的小肚子吃的像身怀六甲。面包块吃完了，羊肉汤吃了一碗半，那可是苏联人的大饭碗！再者这汤，她就是一锅粘稠的炖菜，还特别迎合了白俄罗斯的口味习惯——非常酸。 杨桃离开的时候，柳红秀已经盖好毯子继续休息，她缓缓的关上门。 “哥！你现在做什么呢？没有我陪着，会不会很无聊？如果正在工作，你可不要太晚睡……” 带着对丈夫的挂念，杨桃揉了揉小肚子，投入到夜晚的工作中。 杨桃身为重要的医生，未来几天内是不可能清闲的。伤病员随时可能有突发情况，最麻烦的就是重伤员，这些伤兵经常自诩恢复了很好，因而逞能的身体乱动，受伤肢体的剧烈晃动就致使伤口开裂。对于这些伤员，最好的办法就是经常监视。 杨桃只能在夜间值班时偶尔打个盹儿，待到深夜，就在大病房里搭个小床，和伤病员同睡。 她是这般的忙碌，杨明志亦是如此。 5月5日夜，集团军指挥部一盏油灯常亮。 和佩罗尼斯基、梅德韦杰夫谈完，杨明志还得亲自写些文件。时间悄悄地过了午夜，钢笔划过指尖的沙沙声还没停歇。 总司令坐镇指挥部大办公室，值班的人们原本可以打瞌睡的，现在一个个眼睛瞪着如猫头鹰。 参谋们已经把会议需要的文件总结完了，杨明志理应高枕无忧。 他之所以依然这么忙，完全是因为又想到一个好点子。 工作地点可以是任何地方，只要有纸有笔。 他正坐一张小方桌前，值班的索尔金娜担心长官，时不时的拎着茶壶为之续杯，顺便好奇的看看长官写的什么。 他到底写的画的是什么？索尔金娜完全不懂，一些是汉字这种象形文字，一些又很像是机械的结构图，似乎是一种新武器？ 她回到值班室，晃醒趴着的索菲亚（从矿区带走的四个姑娘全部送到电报室学习）。 “喂！怎么回事？是长官来检查了？”因为自己吓自己，索菲亚立刻坐的笔直。 “长官没来检查！再说了，长官还在认真工作，你怎能打盹呢？” “不行了！我要受不了，为什么我一定要值夜班！就算是扛着枪跑步，也比这好受！” “说什么都已经晚了，我们现在的通信兵，可比去一线作战幸福多了！”索尔金娜推了她一下。 “不！一线作战也比这轻松！”索菲亚白了战友一眼，“我可知道，咱们的老营长随军出征，咱们营没有一个姐妹牺牲！整个作战，我们也没多少牺牲！那些牺牲的战斗是运气太差！” “也许吧！这次是咱们司令带队才打的这样漂亮仗。假如要我也参加，我可能坚持不下来，仅仅是九天行军二百多公里，我宁可忍着睡意值夜班。” 絮叨几句，索尔金娜马上说起刚刚的见闻。“嘿！我刚刚看到长官又在画奇怪的东西了，可能是一种新式武器。我看那东西是个筒子，却长着翅膀，莫非那是一种飞机？” “傻姑娘，我看你是困得两眼模糊了！”索菲亚终究是支撑不住，她白天盯着密码本，天黑了又得到命令，坚守电台到太阳升起，美其名曰为以后的长时间值班练习。 索尔金娜的思想觉悟很高，她努力保持清醒，而索菲亚是看出来门道：“安娜，我看你也趴着休息一会儿算了！这根本就是咱们的电报班长折磨我们！” “怎么是折磨呢？坚守电台是光荣艰巨的任务，我们不知道上级或者友军何时发来电报，只要电报呼叫，这里就必须有清醒的电报员接受！” “所以就选择我们？”趴着的索菲亚侧着脸只露着一只眼睛。“我们明明是初学者，班长把我们搁在这里，他要么是出于信任，要么就只图自己的安稳觉。” 其实她这么说也很对，自己是什么水平？索尔金娜扪心自问，想要做好一名优秀电报员，起码得把密码本背好，这不仅仅是32个俄语字母的数字代号，代号翻译后拼出的单词对应的确切意思，还需第二级翻译，而这才是最麻烦的。 实际上她用不着把第二级翻译做的太好，因为翻译可以慢慢来。索尔金娜一门心思的想要向她敬爱的长官证明自己的强大实力，对着第二级的单词密码翻译可劲背诵。 两个姑娘的这般言语，完全干扰不了工作中的杨明志。 他也是心血来潮，想到了增强火箭炮综合实力的手段。自己正在做的是一些草图，研究的却是当前的尖端科技。 一门155毫米口径的重炮能把炮弹打到十五公里外。若是再想打远，就需要更大的口径、更高的倍径和更粗大的炮神，或许只有“舰炮上岸”的黑科技了。 杨明志知道，三百毫米以上口径的战列舰主炮能把炮弹打到三十公里外，而当前正在激战的萨瓦斯托波尔一线，苏军的海岸炮塔能火力打击半径44公里的区域。德军应该已经解决掉这些巨大的威胁，他们使用的手段可谓以牙还牙——大口径列车炮。 然而，火炮的射程最多也就这样了，因而在这场世界大战后，各国远程火力的发展，走了两条道路：战略轰炸机与火箭。 常规火箭炮再不是喀秋莎这种最大射程八公里、准头不高的货色，各国的常规火箭炮甚至能飞四百公里，更不说能飞一万四千公里的洲际导弹了。 因条件限制，杨明志知道自己难以造出过于威猛的火箭炮，他所研发的还是对类似喀秋莎这种火箭炮的魔改。如何用有限的推力让弹体飞的更远，手段已经有了。这种手段必然是有效的，为了达成战术效果，弹体的空气动力学布局也需要改一改，而这，杨明志了如指掌。 第九百七十七章 战后会议（一） 这一宿，指挥部休息最晚的就是这两位，杨明志和索尔金娜。 杨明志在凌晨三点收了笔，笔记本合上后，就夹着它直接去了小休息室。两张长木椅合并一处，铺了两层毯子这就算床了。 杨明志躺上去没一会儿就已是阵阵鼾声。 索尔金娜则贯彻落实了她的信条，就算精神虚弱极了，她还是听到了清晨的起床号！ 晨号嘹亮，战士们的休假到此结束。不一会儿，沉静的铁匠村就沉浸在跑操士兵的吼声，和几千双皮鞋踢踏大地的震动。 这一切杨明志不为所动，例行值班的耶夫洛夫也只是稍微推开那扇门，看看老伙计的睡相就什么也没做。 从值班一夜，眼皮颤抖浑身发软的索尔金娜这里，他得知了别列科夫工作到很晚，至于原因，是他在思考新武器。 “咦？你怎么知道他在研究武器？”耶夫洛夫好奇的问。 “他就是在研究，在绘画一个像飞机的东西！我本能的觉得那就是个武器！” 这个女兵真的熬了一宿，身为电报员就该有这种和猫头鹰比肩的精神。 耶夫洛夫点点头：“好吧，你先去吃饭，再好好睡一觉。” 女兵立刻挺直傲人的胸膛敬了个礼，双眼坚毅。 耶夫洛夫亦是敬了军礼，双目瞪着眼前的姑娘，惹得她不甚笑了出来。 “快点去吃饭吧！”说罢，又顺势给她屁股一巴掌，算是把她招呼走了。 在四个姑娘中，耶夫洛夫最喜欢这个索尔金娜，一来她气质最好，二来她真的很用功。 耶夫洛夫不太善于口头表达自己的认可，对于女人还不如直接动手来的痛快。对于这位讨喜的女兵，他的动作幅度是大了些，假如被耶莲京娜看个正着少不了一阵说教。 可是，这索尔金娜的翘屁股，好像不拍上几下就是对不起她。这女兵也很识趣，在耶夫洛夫看来，她或许是理解为一种鞭策。 电报室早晨交办有个半个小时空档期，其意义是让电报机关机休息。值班的两个姑娘应该结伴离开，可是只有一个前凸后翘的索尔金娜屁颠屁颠的跑了，剩下的？ 带着好奇，耶夫洛夫悄悄去了和大办公室一墙之隔的电报室，看到一位姑娘正侧着脸阵阵喘息，口水都流在袖子上…… 后来，没有坚持住的索菲亚，因为被集团军副司令抓了个正着，处罚接踵而来。就算耶夫洛夫对指挥部的四个女兵一直很中意，对玩忽职守的渎职行为绝不容忍。 索菲亚被判禁闭室待上一整天，直到5月7日晨号响起…… 当杨明志知道这些插曲时，太阳已经高高在上！ 他伸着懒腰走出休息室，得知时间已经这么晚了，一阵内疚后，吃过午饭，就直奔大会议室先找位子坐下。 …… 军队恢复训练，刚刚长途行军作战的部队还不适合过分的体能训练，因而训练主要在打靶与士兵的应激反应。 之所以如此，正是参战各营分析了战斗中的得失，尤其是德军最后的那阵装甲车“猪突”，德军虽然悲壮的突围失败，也给苏军造成了整个行动90%的伤亡。可见，在遭遇突袭时部队的反应关系到生命。 在即将开始的会议，一项需要重要讨论的，就是这次作战的得失。昨日是参战营长们的聚众讨论，正式会议则是全军的营长团长参加。 杨明志估摸着关于战斗得失问题，不会再有什么大规模讨论，最多也就是拾忆。 会议的重点，还是萨林奇金把压下来的上级最新命令宣布与集体谈论，以及诺夫戈梅利和游击共和国的未来发展。届时该怎么发言，杨明志已胸有成竹。 这次会议没有上次那么隆重，各集体农庄的村长收到命令纷纷在这天上午抵达铁匠村，来的人不多。 杨明志和耶夫洛夫是最早来到会议室的，第三位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集团军政治处主任福明。这位的形象可是不一般，他确实穿着正式的军装，一双脚却踩着满是黑泥的靴子。 杨明志敏锐的注意到这一点，打趣道：“好几天不见了！福明同志是去哪里调研了？你是踩到那个泥坑了？” 福明微微勾下头瞧了瞧，自豪的说：“是的！别列科夫同志，我确实是去调研了！既然你们两位都到了，这个喜讯我提前说一下吧！我们的马铃薯，已经可以收获了！” 如果他不说，自己都把这重要的事忘了！杨明志狠狠拍了拍脑袋：“哎呀！我整天想着打仗和造武器的事，忘了马铃薯该收获了！” “我们都很忙，只是忙的角度不同罢了。”说罢，福明又原地蹦了蹦，把靴子上的泥块震落一些。他凑到杨明志身边坐下来，继续道：“我听说，你夜里工作到三点，似乎还在研究什么武器？” 杨明志一怔，猛然侧脸问道：“这个你也知道？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 “不管是谁！请你回答是与不是！” 杨明志叹了口气：“唉，本来想在会议上说的，既然你这么坚持，我就先说说吧。我确实在思考一款新式武器，即针对火箭炮的大规模改进！目前只是处于草图阶段，理论上在短时间内我们就可以把图纸变成现实。我的改进的目的也很简单，至少让它的射程超过德军的大口径榴弹炮。” 火箭炮的射程超过榴弹炮，这意味着怎样的战术优势不言而喻。 福明毕竟是专业搞政工的，他心态平稳，倒是耶夫洛夫已经激动的两腿发颤。 当两人继续问些细节的时候，杨明志则不在大方，意欲将这个悬念保持到会议中去。 “你这个人总是这样！也好，你若是能造出一枚能在这里点火发射，一口气打到基辅的火箭就好了！”耶夫洛夫白了杨明志一眼，使得这话多了层意味。 “理论上是可行，可惜我们的工业能力达不到！”杨明志似笑非笑的瞪着这位一下把胡须的老伙计：“谚语怎么说的，棒子不够猛就加粗棒子，炮弹打的不远就提高炮管倍径。我们若是造个巨型火箭炮，说不定能打到柏林。” “柏林！最好撞到希特勒的屁股将他炸成烟雾！” 耶夫洛夫放肆的笑了起来，惹得陆续到来的人们跟着欢乐。 “是谁为什么事高兴啊？” 突然，一阵熟悉的声音从大门那里传来。 杨明志收住笑容，睁开到穿着军装其貌不扬的萨林奇金，踩着稳健的步子，亮着他闪光的头顶，夹着公文包走了进来。在他的身后，则是一众与会人员。 杨明志看看腕表，确实快要两点了…… 第九百七十八章 战后会议（二） 与会人员很快到场，萨林奇金没有絮叨什么，时间一到，他身为主持人笔直的站在小讲台上。 他简要叙述了刚刚结束的战斗的经过，和已经掌握的作战结果。 因为这是一场胜利，会场气氛迅速活跃起来，顺势，他开始翻开准备好的文件，在命令安静后，大声宣读。 “同志们！上次会议我们研究通过的《关于建立游击队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的提议》，已经上报莫斯科，现在，正式的回信也到了。 最高苏维埃完全批准这个新国家的建立，并支持我们的所有举措。在法律上，游击共和国在5月1日正式成立，游击运动总指挥波诺马连科同志，兼任游击共和国于部长会议上的席位。 除此之外，游击共和国拥有一切加盟共和国的合法权力……” 这是一份不太冗长的文件，萨林奇金保持着沉稳一口气念到了最后。 直到他的话说完，台下才逐渐的热闹起来。与会的人们再不会像近二十天前的大会那般癫狂，比如说这游击共和国，就算上级的反应含糊，在这沼泽地的游击区不已经是像一个国家那般在运作一切？ 如今游击共和国合法了，所有行为也跟着合法。 与会的柳得巴廖夫满意的点头，他在第一时间得到这份政令后，由诺夫戈梅利市委管理的“大型广播站”就直接改了自称，以“游击共和国”的名义向四面八方广播。 “大家暂且安静！”萨林奇金拍了拍手，“同志们都请特别注意，这只是要宣布的两条重要命令中的一个！ 游击共和国宣布了我们当前所做作为得到了法律认可，因此，我们的责任就更加重大了，要履行的职责也会更多。 下面，就由我们的集团军司令别列科夫，上台宣布西南方面军司令部，针对我们的命令。” 在人们的掌声中，杨明志木着个脸站起身，铿锵有力的站在这讲台上。 萨林奇金的文件，就是昨日军事讨论中总结的。杨明志完全知晓内容，台下的大部分人对此一无所知。 “……，基于第63集团军的实力是白俄罗斯境内，乃至整个苏联境内最强的游击部队，你们必须履行自己的指责。很快，一场全新的反攻就会在巴尔文科沃一线展开，苏军的进攻矛头正是哈尔科夫。 第63集团军在新的战役中予以援助义不容辞，你部立刻做好战争筹备，待确切的作战命令传达到，立刻投入作战！” 杨明志念完了文件，台下静悄悄的。 战争，又是战争！在坐的人们不畏惧战争，甚至渴望向敌人复仇。人们也是明智的，63集团军的精锐刚执行完一次高强度的作战，那些战士即使恢复训练其训练量也不高。 再者，这次战争的各类损耗，需要一定时间去修复。带回来的六千余可参军者，他们身体普遍虚弱，要想成为能适应部队特殊战斗方式的好兵，需要更多的时间休养和训练！ 既然上级做出预告，要施行一次大规模战役，部队真的做好准备？ 命令如此，人们在思考纠结的同时，也纷纷意识到，原来站在讲台上的集团军司令别列科夫，他在一个多月前说的“未来的庞大军事行动”就是这个？ 台下渐渐骚动起来，杨明志伸出双臂做了下压的姿势。 “同志们，这是上级的重要提醒，我们不可不认真执行。实际上，我通过研究地图和当前的敌我态势，预感到了这里会有一次大战。 自从二月底，我们方面军在北顿涅斯克河的反攻取得成功，部队就乘胜进攻，我军一举占领了巴尔文科河一线，加上被我军解放的别尔哥罗德，针对哈尔科夫的进攻态势已经出现。 这种态势从三月底开始形成，整个四月，我相信我们的方面军司令一直在增强实力直到现在。也许是领袖的命令，也许是他认为时机已经成熟。 这将是一场局部的战略决战！ 我提醒各位，在我们铁匠村的东边不到二十公里处就是第聂伯河，河对岸就是切尔尼科夫州，她的南部是苏梅州，苏梅州的南部就是哈尔科夫州！ 所以，我们应该怎样解读方面军司令部的意思？他们将给予我们新的军事任务，我们是绝不可能长途奔袭去和德军最精锐部队交战，我们的职责依旧的破坏敌人的后勤。 我个人认为，上级很可能命令我们向基辅方面进军，如此，我们必须做出必要准备！” 这时，波博斯基高举起了右手。他站起来问道：“所以我们应该做出怎样的准备？我在诺夫戈梅利的南部，距离河流非常近。” “至于做出怎样准备？这就需要我们的讨论了，这也是这场会议的众多目的之一。”杨明志看着这位熟悉的家伙，随口说道：“也许，你应该准备大量的木筏和船只。既然我们要向基辅方面用兵，就不得不走水路。” 诺夫戈梅利的地位位置在普里佩特河与第聂伯河的交汇处以北的地方，在其南方，两条河交汇后河道迅速变宽。现在正直春夏交汇季，第聂伯河源头冻土融化，再加上降水，使得水位大增！ 其实杨明志一开始看地图的时候也有些疑惑，基辅城市的正北方的第聂伯河应该有一座大水库的，可是现在只有宽阔的河道。仔细想想，也许是因为水库尚未修建。 在诺夫戈梅利南边的第聂伯河道上，排列着多座小城市。这些城市都靠近河流和铁路，距离基辅很近，只是在战争爆发前人口就很少。 杨明志的提议引得人们的共鸣，关于对南部用兵，在去年部队是做过的。 切诺比，也就是切尔诺贝利。这座小城市铁路穿城而过，去年的袭击重点针对这里的火车站和跨河大桥。它位于基辅的北边，自从大桥被炸毁后，大家都认为这座城市的战略意义大不如前。 但上级的命令是向基辅方面进军，那么这座城市就必须拿下来。 一旦人们开始想到这些，质疑声接踵而至。就算是一向支持杨明志的别列科夫，也不得不站起来说出自己的顾虑。 “别列科夫，德军深知基辅的重要性，他们重兵保卫这座城市！我们曾经袭击过切诺比，他们必然也加强这里的防御，此刻一定有部队驻扎于此。我很担心！” 杨明志看看他，再看看台下数十位瞪着大眼睛聚精会神的家伙，不由的叹了一口气。 “我们的副司令问的很好！我们真的有实力去和数倍于己的敌人作战？我实话实说，没有！” 第九百七十九章 收起这份自傲 在军队中，尤其是基层战士，大部分人的思维就是抓住机会对着德军穷追猛打。 尤其是基层军官，他们的思想非常激进。这种人可以把士兵训练成一群“猛兽”，若是政委和高级军官的“缰绳”不能栓牢他们，后果也是非常麻烦的。 苏军不是日军，那种下克上的传统根本不存在。必要时刻，基层政委能当即处罚过于激进的士兵，甚至不由军事法庭审判直接执行战场纪律。 通过这次亲自带兵作战，杨明志也充分明白了战士们的思想。 他们的战斗意志非常高，对于牺牲毫不畏惧，甚至看做是光荣。他们渴望战斗渴望杀敌，甚至渴望把战俘也干净利落的杀掉。 战斗的九天里，不是作战就是行军，士兵没有一人叫苦，所有人都坚持到了最后。 这种高昂的战斗意志存在于精锐部队是理所当然的，但是，部队吸收了太多的民兵，这些人是否能打硬仗？这是个未知数。 杨明志伏案，微皱眉头：“同志们！我们是否做好更大规模作战的准备？我想，很多人的答案是肯定的。 我们整个四月都在加紧训练，包括民兵部队在内，体能、武器操控能力和班组配合，这些技战术都得到了加强。因此，很多人觉得我们的实力大幅提升，再打一次像是一月底的战役，敌人已然是放下一万具尸体逃走。 我认为！这种思想过于乐观！ 同志们，上级将会给予我们军事任务，纵观我们一年来的所有行动，我们的作战方式全是突袭和运动作战！我们依靠强大的机动能力，和短时间的超强火力，达成了类似于德军引以为傲的闪电战的作战效果。 请注意！这不意味着我们依靠这个就能战无不胜！大家必须明白，迄今为止，我们的敌人都是些什么人！ 他们都是德军的二线乃至三线部队，这些人也就欺负些装备窳劣的反抗组织和只能拿着棍棒反抗的村民。更有甚者就是一些伪军，这群叛国者多半是为了吃饭才给德军卖命，枪声一响就撒腿就跑！ 我们对付这样的敌人当然能取得极大成就，但是我们若是向基辅方面用兵，就必须有这样的觉悟，即我们很可能遭遇德军的重点进攻！ 德军的精锐部队通常会通过基辅的铁路进入顿巴斯盆地，他们一旦觉得基辅受到威胁，将果断派出精锐部队北上，届时我们就必须和装备了大量重炮和轰炸机的德军作战，届时，我们还能打赢他们？” 杨明志的话说完了，他喝了点水，看着台下目瞪口呆的人们。 他的这番话无疑是给一众骄傲自满的家伙们，一记狠狠的耳光。 毕竟，迄今为止的胜仗，都是他这个集团军司令前284师参谋长指挥的。他说赢，战斗就是大胜，现在他的态度突然有些悲观了。 萨林奇金也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也不举手，直接从座位上站起来，质问道：“所以，别列科夫同志，你的态度是，一旦上级命令我们大规模行动，无论行动是否成功，我们都将遭遇德军的强力报复？” “难道不是这样吗？”杨明志侧着脸瞥了他一下，又目光炯炯看着台下人，提高了嗓门继续说：“同志们，我们今天的会议我的发言是非常重要的。当上级交给我们命令，进攻某一个目标后，我就必须制定出详细的作战计划。 针对哈尔科夫城市的战役将是规模巨大的，它的成功意味着顿巴斯地区的解放。但是，就算他们取得了巨大成功，我们是无法享受到成功的好处。因为我们用行动证明了自己对于德军的危害，届时他们会出动最精锐部队和最精锐武器围剿我们！ 我身为集团军司令，必须想到未来大规模战役结束后的事！我不得不命令在坐的军官，和各集体农庄的代表们！收起你们的膨胀的自信心，我们要做好准备，这个六月七月，或许是我们最危急的岁月！” 原本参与这次会议的代表们，大家认为会议主要就是围绕最新的这次作战的讨论，对于家下来的工农生产的安排。接着，三个集体农庄对带回来的八千人的分配问题一番激烈讨论，最后战斗与生活按部就班。 这下可好，集团军司令做出了非常严重的预警，莫非部队不可避免的要和德军的精锐部队交战了？ 游击共和国成立和战斗胜利的喜悦气氛，迅速被近在眼前的威胁所冲散。 愚蠢的人总是沉浸在昔日的辉煌中不可自拔，对慢慢逼近的危险选择性忽视。聪明人则着眼于未来，杨桃不求自己的话能让所有人立刻清醒的意识到一个月后的危险，只要有一部分人意识到，接下来的事也就好办。 这大会议室内逐渐乱哄哄的，有的人对于艰苦作战充满了期待，有的不得不担忧很多。诺夫戈梅利再不是以前的样子，盆子罐子多了，若是被敌人摧毁了真是可惜。 “大家请安静！”杨明志一阵洪亮的命令又令会场安静下来。“同志们，你们有什么问题，请举手后站起来说。” 会场安静了一阵子，伞兵233旅旅长泰普诺夫举手站了起来。 这位旅长一直有些懊恼，刚刚结束的战斗自己没有得到出征许可，美其名曰和剩下的部队坚守诺夫戈梅利，防备敌人的反扑。可惜，若是有反扑敌人早就行动了！结果敌人就像是缩头乌龟一样，散布在森林中的哨兵什么也没发现。 好在他的人绝大部分平安归来，牺牲了一点战士，对整个部队的编制完全没有影响，就当前的伤亡之微弱也令他不敢相信！ 而造成这一切的原因，正是作战时动用了新式武器。 “司令同志，我认为就算敌人的精锐部队向我军进攻，我们是有实力与之一战的！” 杨明志眼前一亮，稍微一琢磨，又有些不悦：“哦？伞兵是红军精锐中的精锐，当然有底气说出这样的话，但是……” “是的！司令同志对一般的战士不放心，可是我们必须看到这样一个现实，我军目前装备了大量优秀武器。”说罢，泰普诺夫干脆侧着身子面相与会的大家：“同志们！我们都知道这次作战有八千多人得到解救，敌人伤亡也很大，而我们的伤亡最主要的来源是因为淋了雨导致的疾病。刚刚书记同志简短说明了这次作战的结果，细节部分绝大部分同志是不知道的。 我现在有必要向大家说明！在我233旅的内部会议上，参与作战的两位营长说明了一个触目惊心的结果！我们仅仅使用了几枚火箭炮，就打垮了敌人的军营，高耸入云的蘑菇云就像是火山爆发，大量的敌人不是被炸死的，而是死于冲击波震荡、燃烧和窒息！ 而我们付出的代价，是损失了几枚火箭弹，他们的营房被冲击破吹倒，极度的高温杀死了里面的人，瞬间数百敌人死了。” 此言一出，全场震颤。泰普诺夫首先对这种战斗描述心有疑惑，他相信自己的两位营长不会说谎，这番复述了他们的话，顺便又添油加醋。 第九百八十章 火箭炮的这点产量 大家对此议论纷纷，此刻心情最复杂的，莫过于巴尔岑。 因为这个泰普诺夫说的袭击，就是自己领着侦察营攻打红旗农场。战斗的过程当然不完全是这家伙所言，他特别强调了火箭炮在这次作战的意义，可奠定最后胜利的，还是全营几百个战士亲自参与作战。 战斗的损失极小，战果令人震惊。这是巴尔岑引以为傲的一次战斗，自然少不了和公认的精锐中的精锐伞兵营长吹捧一番。只是他没想到这两位看来是把自己带有吹牛皮色彩的话向他们的长官说了一通。 此刻的杨明志正面临着台下几十双也安静的注目礼，人人都知道他为了研究新式武器付出了巨大心血，所有人都没想到，新武器竟是如此威力。 最震惊的人莫过于伊万诺夫和里固施科夫，两位是火箭研发制造的核心工程师，经过泰普诺夫一说，一股强烈的自豪感直冲天灵盖。 泰普诺夫的话没有结束，他转过身又看着台上的杨明志。“司令同志，火箭炮取得了怎样的强大战术效果，广大的战士们都做出了非常相似的评论，大家都形容这是从未有过的威力巨大的武器！ 我们伞兵见过大口径的重炮带来的致命杀伤，没想到新式火箭炮的杀伤更为致命！比起它的威力，其精确度更是高的不可思议！所以，敌人就算大规模进攻，有了这种武器，我们只需给他们的野战营地来上一发，很有可能直接打残一个营！” 杨明志真真切切的听着，他想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激动情绪，奈何无形的尾巴都敲到天上。 终于，他再也忍不住了。 讲桌被狠狠拍打一下，杨明志挺起胸膛一脸的得意洋洋，就仿佛他刚刚的“悲观主义”情绪完全是为了吓唬大家的逢场作戏。 “同志们！我们的伞兵旅长的话实在夸大了火箭炮的作战效果，就算在设计初衷其威力就是比我军的喀秋莎火箭炮更大，它还不算是我们最好的武器。 关于火箭炮，昨夜我思考了很久。假如我们的火箭炮的射程能大幅度提高，比如说提高到三十公里，我们的战斗力又将有质的飞跃。” 此言一出，全场又是一片震撼。因为他的话简直就是完全承认了泰普诺夫的话，其实很多人对火箭炮的所谓巨大杀伤有着很大怀疑，现在还怀疑什么？连亲自策划指挥并亲自参与的集团军司令都认可了，还能怀疑什么？ 会场中，不知是谁喊了声乌拉，气氛迅速活跃到极点…… 杨明志无话可说，只等的气氛渐渐安静下去。 会议开到这个份子上，萨林奇金也没想法再去管，这位别列科夫语出惊人，他只想听听这家伙还有什么高论，秩序什么的随它去好了。 待会场恢复安静，杨明志有伸开双臂作着下压的动作。 “好了同志们！你们也兴奋过来，现在我们继续谈论此事！ 我看到大家对于火箭炮充满了信心，我自己也是。不过有一个问题非常明显，即我们是否有足够的火箭炮？要知道自从火箭炮开始生产，到4月25日截止，我们一共就产出三十枚。就生产的问题，兵工厂厂长最有发言权。” 杨明志令里固施科夫站起来说说此事，他知道这个男人不会撒谎。 “是的！司令同志正在说的是一个严峻的现实，我们的火箭炮固然威力巨大，它的产量也一样有限。就目前兵工厂的速度，最大效率是一天四枚。从4月26日开始到现在，我们又生产了37枚。众所周知，我们的火箭炮类似我国的喀秋莎火箭炮。 转载喀秋莎火箭炮的卡车最多一次发射十六枚，我们用了十天生产出来的，也只能供应一辆标准的载具卡车发射两轮。作为兵工厂的厂长，我的能力已经到了极限，工人们的精力也到了极限。” 杨明志回来后一直没有询问里固施科夫的火箭炮产量问题，他夜里开始筹备的火箭炮改进计划，也需要在今天下午的会议结束后亲自和他谈谈。 现在，十天以来的火箭炮产量出来了，37枚，考虑到兵工厂的实力，这个数字已经是非常好的答卷。而这个答卷，无疑又是对刚刚一众兴奋的家伙无情打脸。 杨明志给他使了个眼色，继续说：“我们的兵工厂厂长很诚实啊！对！我们十天就生产了37枚，大家也必须明白，火箭炮威力来源于它战斗部装填了哪种炸药。我们的TNT有限，苦味酸有限，而这些火箭炮又都是个大胃口。一旦这些高级炸药供应量不够，我们只有使用黑火药和化肥混合制作威力一般的炸药。 就算炸药和推进药供应稳定，金属供应是否稳定呢？我们不仅要造火箭炮，还要造其他口径炮弹和大量手榴弹，子弹复装也需要金属。 假设所有材料供应毫无问题，整个五月我们也没有遭遇敌人进攻，最终进入六月，我们的火箭炮保有量才刚刚突破二百发。仅仅二百发，我相信方面军司令对这点弹药也完全看不上眼吧！可是，这就是我们能拿出来的最好武器。” 与会的大家，激进派是一部分，理性派是一部分，无条件认同杨明志的理论的则是绝大多数。 在这些人中，最支持他的自然是里固施科夫。 “司令同志说的非常在理，同志们，我们兵工厂产出的各类炮弹重量，如今还有两万多发，手榴弹也有两万多枚。或许大家认为这是一个非常庞大的数量，其实不然。一旦大规模战斗开始，这些炮弹会迅速消耗掉。 同志们请注意，这些炮弹是一月底的战役结束后生产的，一百天的时间我们生产了这么多，完全可以应付一般的作战，但敌人若是重兵围剿，这些弹药能抵挡一阵子。一旦弹药消耗殆尽而敌人继续进攻，我们就不能再保持极高的战斗力。” 杨明志接过他的话，继续说道：“同志们，这就是我们的现状！我们不怕打仗，就怕没玩没了的打！瞧瞧我们即将面临的，一个是上级将要下达的配合作战的命令，一个是关系到我们生存的马铃薯收获。 我们的诺夫戈梅利，我们的游击共和国，当前已经是五万多军民。我们战斗生活的根本，就在于兵工厂，就在于化肥厂，就在于地下生长的马铃薯。没有了这些，我们就会挨饿，士兵就缺乏子弹战斗。 我很抱歉在这里破坏了大家的胜利和游击共和国建立的喜悦，我们必须看清潜在的威胁是什么，我们的弱点究竟是什么！ 现在，我很想知道，在坐的各位代表，是否想过我们自身的弱点究竟是什么？！” 第九百八十一章 提出问题解决问题 杨明志的话问到了点子上，也令战场会议不再像是什么报告会。 就目前游击共和国和诺夫戈梅利的自身弱点，武器生产或无法满足更大规模的作战是一个，全民的口粮高度依赖马铃薯的丰收又是一个。 杨明志从那个位面自己当兵时学到的经验顺理成章的摆在这里，即自我批评，自己找不足。 游击共和国存在的不足，仅靠当权者去找难以找的周全，而一些疏漏，其代价是致命的。 里固施科夫没有多想，就高举起手站了起来。 “我认为，我们的化肥厂依旧不够隐蔽，一旦德军出动轰炸机，只需要一枚航空炸弹，就能摧毁我们全部的努力，重建化肥厂将消耗大量的人力物力。而最严重的损失，则是一旦化肥厂停产，供应农业的氨水就没有了，供应兵工厂的炸药原料总量也暴跌！” “嗯！这是我们重要的弱点！”杨明志深深的点了头，又对坐在会议室右侧的几位书记员命令：“请书记员做好这关键的记录。” 里固施科夫抛砖引玉一般，迅速带动了气氛，使得原本就有些意见，不好意思孤零零站起来提出的人，有了大大方方站起来的理由。 诺夫戈梅利人民医院的拉斯柳京站了起来，他提出了药品和卫生用品的问题。即一场大雨造成大量的疾病，奈何药品实在短缺。 “同志们，疾病对于我们的威胁不亚于德军。一场大雨后，医院统计的病号超过五百人，而单纯的疾病患者高达四百人！我相信还有很多人是硬扛着没有来医院报道！ 根据上级指示，药物必须优先供应军队，尤其是抗生素类药物，可是这类药物却是治疗感冒的最佳药物！ 我们必须保证药品优先供应伤病的军人，至于感冒发烧的群众，我们也只能使用土办法。万幸的是，我们的军医贝茜卡找到了通过食物资料感冒的手段，经过一晚的实验，几乎所有病人的病情都得到好转。 贝茜卡同志的手段也非常简单，即大量进食萝卜。我从没想到过萝卜还是治疗感冒的药材，既然这非常有效，我建议，在坐的三位集体农庄村长，我恳求你们，能增大萝卜的种植面积！” 包括杨明志在内的在场所有人眼前一亮，合着杨桃留在铁匠村也不是简单的治病。 用萝卜治感冒这件事在中国人看来在正常不过，但老毛子看来是没有仔细研究过。想想看也没什么不对的，就吃菜而言，他们更喜欢洋白菜、胡萝卜这些，对于黄瓜更是喜欢的不可自拔，白萝卜在他们的菜谱，吃的却不多。 杨明志立刻扭头：“书记员，把院长的话也着实记上！” 比起里固施科夫，拉斯柳京提出了问题，还给予了部分解决方案，可是接下来发言的人，就只有提问题的份儿。 负责铁路建设的佩罗尼斯基听从他的人汇报，抱怨这里的土质实在不易修建铁路，一场雨后，部分路段轨道塌陷。 负责新定居点建设的鲶鱼村村长波博斯基，认为普里佩特河右岸的建设缺乏一条永久性桥梁。 霍姆尼奇兵站的负责人希望部队能增派人手，去废墟的土壤里筛选金属。 硫磺矿的监工代表，对于那些战俘劳工的工作效率愈发的不满意。 警察局长卡比斯基，居然提出加强村民的伙食配给，他认为正是低配给才使得有人饥不择食的去挖掘未成熟的马铃薯块茎。 …… 鲶鱼村存在的问题接踵而至，萨林奇金和柳得巴廖夫认真的听着。他们确实要认真，大部分问题是关于市政建设的。身为诺夫戈梅利市长的柳得巴廖夫，深知自己的重要性，代表们提出了五花八门的问题，有些问题是他记录在案，却因为现实的种种阻力不能妥善解决。 杨明志听着他们意见，内心里很不是滋味。一段时间以来，自己的心思全放在如何生产武器，如何把战斗的战果最大化，民生方面全盘交给专业的柳得巴廖夫，思想政治方面交给萨林奇金，问题还是一大堆！ 听到卡比斯基关于马铃薯的言论，杨明志不得不认真思考，他打断了话，猛然问道：“卡比斯基，你们抓到偷马铃薯的贼，一般是怎么处理的？” “如果根据战时法令，这类份子当处以枪决。” “什么？真的杀了？”杨明志瞪大双眼，他知道苏联人真敢这么干。 这时，柳得巴廖夫举起手站起来将这否认：“我们没有杀人！他们偷粮食是为了活命，我们对此非常同情。但犯罪就是犯罪，这类份子被抓住，一律判处劳动改造，他们都被发配去拓荒了！” 这种情况是他始料未及的，听了这话，杨明志不由拍拍胸脯。 杨明志没有经历过灾荒年代，穿越到战争中的苏联，这种苦日子他是真切的感受到了。 作为“统治阶层”的军官，杨明志和老婆的生活水平始终很高，当老百姓一天只能吃几个土豆果脯，自己却能吃上牛肉罐头，甚至是和同僚分享整只烤羊。 固然根据条例和法律是可以享受这些，扪心自问，自己在啃羊腿时想没想啃土豆的村民？ 杨明志想起了在纺织作坊拼命干活的两个女工，她们把自己当做纺织机，只为了得到双倍的口粮奖励。原因无他，她们要养活自己，要得养活自己的孩子。 “唉！粮食，永远是支撑一个国家长治久安的根本！” 与会代表陆陆续续提出了二十多个问题，其中有大问题，也有些鸡毛蒜皮。 例如沃曼斯基这位黑土村的村长，作为一位老骑兵，他干脆指出，自己的骑兵部队缺乏骑枪使得部队缺乏威严，严重虚弱了骑兵的战斗力。 杨明志本想反驳“骑兵很快就退出历史，你要骑枪干啥”，结果萨林奇金就像是条件反射般站起来，大声说道：“骑兵一定要有骑枪，每支骑枪上还要挂上一面小红旗，我完全支持！” 既然书记都同意了，杨明志也只好把挂在嘴边的话又憋回去。 最终，问题是提出一大堆，及时解决的寥寥几个。这场会一口气开到太阳完全落山，直到与会代表一个个饿的低血糖，才宣告暂停，明日继续。 第九百八十二章 技术人员座谈 5月6日的会议结束了，按照惯例，与会的代表又去食堂就餐。迎接大家的是丰盛的晚餐，有酒有肉。 因为卡比斯基提到了人们因为饥饿去挖土豆的事，杨明志瞬间没了去喝酒的心思。他以工作还很忙唯由，谢绝了耶夫洛夫和福明，又以命令的口吻带走了里固施科夫和伊万诺夫。 三人并排走在铺设了煤渣的渣土路，向着兵工厂前进。 夜晚，兵工厂的关键车间机器轰鸣依旧，杨明志赫然意识到，似乎这些蒸汽车床几个月来就没有停息过。工人不是两班倒就是三班倒，不休息的也就是这些车床，好在它们非常坚固质量上乘，才没有“累死”。 他估摸着这些车床只要不被德军轰炸，再战个几十年毫无问题。 由杨明志领头，另二人跟随其后。 他们见得长官一直死死夹住公文包，内心里满是好奇，又是惴惴不安，莫非是火箭炮的产量问题，他要大动肝火？ 三人来到里固施科夫的办公室，因为还没有吃饭，大家的精气神都很糟糕。 杨明志随便搬来一把椅子坐下，示意站着的里固施科夫回到他的办工桌正座，又将文件包递了上去。 “诶？长官，这文件包？”里固施科夫有些诧异，处于尊敬，他不敢擅自解开包上的纽扣。 “别担心，你尽可打开看看！还有你，伊万诺夫同志，也请你和他一同看看，这是我作业的研究草图！” …… 这些图纸是仅用一支钢笔画的，杨明志具备不用直尺画图的能力，在里固施科夫这种专业人士看来，还是觉得图纸是够粗糙的。 图上存在着大量的象形文字的注解，他知道这是汉字，对此一无所知。只是图上也存在一些俄语单词，和大量国际通用的符号。 仅靠这些信息已经完全足够，里固施科夫一开始有些困惑，看着看着，脸上流露出笑意，最后干脆是兴奋得把肚子饿这件事抛之脑后。 杨明志自信满满的看着他，问道：“怎么样？明白了吗？” “明白了！明白了！” “你们到底明白了什么？”这里，唯一不明白的就是伊万诺夫，他是化学专家，对机械类方面知之甚少。 里固施科夫知道他骄傲的时机来了，毫不犹豫说道：“我的化学教授，这是司令同志针对火箭炮的重大改进啊！瞧瞧这图纸，他让火箭炮长了翅膀，外表上活像一架小型飞机呢！” “是嘛！可是，这有什么用？能到能让威力更大？” “当然不能，但是能让它飞的更远！” 如此一说，伊万诺夫马上想起杨明志在会议上的高谈阔论。什么火箭炮射程达到三十公里，给予他的最初感觉就是长官是口号式的乐观畅想。就伊万诺夫能理解的逻辑，要想火箭飞得远，要么加长弹体装填更多的推进药，要么就使用燃烧更猛的推进药。 他万万没想到，长官是要把火箭炮改造为“飞机”！ 这种改造确实不失为一种新路径，但问题随之即来，制造“飞机”，莫非他的流体动力学知识也是教授级别的？ 下午的会议杨明志很累了，针对火箭炮的改进也迫在眉睫。 三个人现在这里讨论着，杨明志无异就是主角，另两位坐在一边听他高谈阔论。 “我们给火箭炮弹安装两片机翼，让它具备飞机的特性，即高速飞行时机翼提供一个合适的升力，这样我们依靠有限的燃料就能达到战术效果。 以往我们的火箭弹的弹道是一条经典的抛物线，经过我的修改，它的抛物线将相当平直，甚至还具备类似于飞机的巡航功能……” 实际上，杨明志不知不觉的已经扯出来巡航导弹的概念，在这个时代，这种概念过于超前。 他声称的改进型火箭弹具备的新型战术效果着实令人眼馋，也令在坐的两位打内心里质疑。 里固施科夫甚至建议：“咱们的飞行员波多维奇自从飞机坠毁就闲着呢，也许我们可以把他请来。既然这位是个开飞机的老手，对于飞机构造方面也能给予我们极大帮助！” 杨明志沉着脸举起右手：“不必了！我不吹嘘，在空气动力学方面，我是有过研究的。在会议上我已经说明，游击共和国正面临着一个潜在的巨大危机，我们必须在危机到来前有更先进的武器。 以往武器的研发我们需要长久的研究和实验，这次已经不顾上了！谚语上说，敌人不会睡觉，我们也就没理由睡觉！ 今晚月色很美，我看咱们就在夜里突击研究一下。等一会儿食堂把饭送过来，我们吃完后就去设计局，两位必须跟我去！” 摊上这样一个年轻的精力旺盛的领导，里固施科夫和伊万诺夫只能暗自倒霉。 转念一想，现在忙一些也没什么不好的！这个别列科夫，他就真的能造出超远射程的火箭炮，乍一看是天方夜谭，若是真的研发成功投入实战，还取得巨大战果。不必多怀疑，远在莫斯科的领袖斯大林，绝不会吝啬大笔的奖金和大量的荣誉奖励！ 杨明志胸有成竹的翘着二郎腿，不一会儿，戴着白头巾身材偏胖的食堂厨娘，拎着篮子就来了。 这是他早就打过招呼的，食堂特别做了点小灶。 这篮子最终被杨明志亲自惦着，摆在了里固施科夫的办公桌上，当白布盖头掀开，几颗黄团子展现出来。 “见鬼，难道我们晚上就吃这个？马铃薯？”里固施科夫毫不犹豫的显示他的不悦。 杨明志白了他一眼：“这就是我安排的！明天的会议我看那几位集体农庄的代表，一定会说起马铃薯收获期的事。这些马铃薯是食堂亲自开垦的，他们的挖掘不受市委控制监督！瞧瞧这些巨大的块头，这就是我们二月初种植的！我们也算是最先品尝的人。” 这些煮马铃薯没什么味道，传统吃法就是蘸着盐粒塞进嘴里。这纯粹是填饱肚子，人仿佛在吃饲料。好在这马铃薯下面别有洞天，它压着的是瓷实的黑面包片，在下面又是牛肉罐头。 杨明志微皱眉头说道：“下午卡比斯基的话让我有些反思，军队吃的好是应该，但这牺牲了广大群众。就算这是战争年代，这种分配不公平的现象，还是会挫伤人民感情！所以，所谓集团军司令，我给改善一下伙食，以后多吃些马铃薯，你们二位也是。” “好吧好吧！”伊万诺夫摆摆手，“德军绝对想不到，我们被严密封锁还能吃到新下的粮食。我年轻的时候几乎都是靠吃马铃薯活命的。” “我也一样！马铃薯就像是我第二个母亲！”里固施科夫顺嘴答音，办公室内传出一阵欢快的笑声…… 第九百八十三章 给火箭炮安装机翼 铁匠村大食堂自己开垦的土地几乎算是试验田，他们种植的土豆自始至终就用人畜粪便施肥，当化肥开始量产后，氨水大量又稳定的使用，当土豆基本成熟，一铁锹下去，所有人都震惊了。 之间大量的膨胀块茎彼此享用，就像是土地里存在着巨大的石头。 它们的个头很大，洗净淤泥，普遍超过一个成年人的拳头！食堂方面果断认为，这就是化肥的功劳！ 这顿晚餐已经足够朴素，杨明志打着饱嗝，意欲接下来的艰苦工作。 里固施科夫赶忙问道：“现在就开始研究？现在就走？我还以为你想再参观一下工厂，看看我们刚下生产线的火箭炮。” “这件事你到是提醒了我！你现在命令工人暂停火箭炮总装工作，什么时候恢复这么项目，听我的命令！” 如此，兵工厂很快收到了最新命令，火箭炮弹体的锻造戛然而止，炸药和推进药不再装填，而是改为供应火箭助推榴弹。 晚上八点，杨明志带着公文包，率先来到他钟爱的“普里皮亚季武器设计局”。 这个“野鸡”设计局，因为游击共和国被法律认可，其存意义也更为重要。这里，杨明志是最高负责人，因为他是个大忙人，设计局的日常工作，全由波波夫主持。 就武器研发方面，可以说这个设计局缺了他们的局长别列科夫，研发水平就暴跌了。所有人不仅仅是知识的缺乏，也是见识的缺乏。大家只能对现有研发出的武器，针对其实战后反馈回来的信息，针对性的加以改进。 这种修修补补的工作使得诸如无后坐力炮这种武器越来越好用，手榴弹的威力与成本降低，性价比更高外，也就这样了。 当他们的局长在会议上，扯着大嗓门嚷嚷着要研发一种更疯狂的火箭炮时，台下坐着聆听的波波夫就像打了鸡血。亢奋的他随便吃了点东西，在散户后回到设计部，招呼所有人保持十二万分的认真，迎接新的“研发战役”！ 因此，杨明志突然到访没有惹得任何骚动，见他进了屋，所有穿着白大褂的工作人员立刻起立。 “全体都有！立正！” 波波夫像是军官般一声令下，顷刻间，屋内满是皮鞋并拢之撞击声。 杨明志为止一阵，马上预感到了什么，不禁流露出笑意。 “同志们都坐下吧！看来你们是意识到我这次来要做什么！你们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又是一阵铿锵的怒吼。 “很好，那就拿起尺规，我们必须用最短的时间，把具有至少三倍射程的火箭炮设计出来！” 当里固施科夫和伊万诺夫抵达时，杨明志已经工作一阵子了。 这个刚刚成为苏联人的中国人，他用白大褂套上自己挂着勋章的军装，伏在桌案，在一张白纸上绘着图。其他工作人员亦是如此，使得这设计局的大办公室静悄悄的，暂时没有人交头接耳，有的只是铅笔划过纸张的沙沙声。 这两位不会亲自参与武器的设计，两人一个负责装药，一个负责制造，他们将以本专业的角度，为改进型火箭炮提供建议，以及听取反馈。 …… 杨明志的目的是制造一种安装了翅膀的火箭弹。 这种弹体结构在后世的巡航导弹非常普遍，弹体尾部的火箭发动机推动整体前进，机翼提供的有限升力使之克服地球重力，达到一种矢量运动的状态。 只是后世的导弹非常精密，威力也更为威猛。 这个时代，1942年的春末夏初，火箭弹也是刚刚大规模登上战争舞台。 杨明志不知道这个位面，德军的火箭将何时用于对英作战，那种火箭的技术特点虽然很原始，确是为后世的所有巡航导弹乃至运载火箭提供了最初蓝图。 著名的V1火箭，它简直就是一架装满了炸药的飞机，一台脉冲喷气式发动机提供动力，宽大的机翼提供升力使之稳定飞行。不过它还是一种火箭弹，当诸元设定完毕后面向英格兰就可以发射了，至于是否落在要打击的城市城区，只能听天由命。 所以，落日神风中的日军，他们的战斗机装满了炸药，依靠活生生的人去操控，撞击美军战舰完成殉爆，某种程度上说，不就是反舰导弹取得的战术效果吗？这种成建制的把飞行员当消耗品，最终落得个“人懆导弹”的笑柄。 在这个时代，火箭武器依旧处于黎明期，德军的V2火箭必然是没有投入作战的，苏军的喀秋莎火箭炮大规模投入作战，其射程甚是赶不上大口径榴弹炮的射程。 如果自己对火箭炮的大改能改变这一现状，先不说火箭炮将把战争代入何等的烈度，作为发明者，自己将荣获巨大荣誉，在世界历史上留下响亮的名字。 一想到这里，杨明志就意识到，自己豪言壮志要搞出射程30公里的火箭炮是多么的疯狂！ 在其他人看来，这是非常疯狂的，但对于自己这位穿越者，因为掌握着后世跨了几个时代的知识，仅用现在的条件造出来这样的战术武器，并不困难。 在之前的“夜战”中，杨明志依靠一根钢笔，就对着各种粗糙的纸进行了繁复的演算。 他需要弄明白这样一件事，即现有的火箭弹结构不宜修改，将机翼安装在哪个位置不破坏气动布局，机翼是选择自翼还是后掠翼，这是最大问题。 最终，在那天晚上他就敲定了计划。 即机翼安装在弹体两侧，距离弹头某固定长度位置，机翼由铁丝拧成框架，由薄铁皮包裹，机翼为后掠翼。 因为这火箭弹末端喷口变窄，其上有四个尾翼，为了保证飞行稳定，尾翼必须增高。 杨明志绘制的只是一份草图，其改进后的火箭弹的大体构造已经非常清晰了。众多的设计人员，只要按照局长别列科夫的思路，闷着头把他的草图，绘制成标准的设计图纸就好。 设计局再对之前交付给兵工厂的工艺图纸进行大规模修改，几乎就剩下局长的首肯了。 得知这些安排后，里固施科夫和伊万诺夫，就是干坐着有些无聊，他们也再没心思离开，对多是两个蹲在办公室门口，叼着香烟对着火箭弹的事议论纷纷。 他们悠闲的冒烟，办公室内依旧热火朝天。 时间一点点流逝，渐渐就过了午夜零点，时间已是5月8日。 一共经过了四个小时的奋战，待到凌晨一点，杨明志终于结束了他的战斗。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份庞大图纸，自言自语：“假如我把它交给莫斯科，那边的兵工厂立刻开始投产，苏军的火箭炮就能拥有大口径舰炮的射程吧！” 这话是汉语，没有人听得明白，杨明志抬起头看着其他人，他们有的已经停下来背靠椅子休息，一些还在一丝不苟的对着尺子描图。 “大家再加把劲，我们必须把火箭弹各部位的图纸绘制好，如此交付兵工厂才能第一时间生产出来！” 这一阵激励，就好似一杯咖啡，困窘的研究员又恢复了精神！ 第九百八十四章 阿玛托 普里皮亚季武器设计局研发的火箭弹，最初的蓝图正是兵工厂厂长里固施科夫提供。 5月7日夜里开始的“研发战役”，他提供的帮助却很有限。 他本就对集团军司令别列科夫佩服之极，这次对于火箭炮的疯狂改进，又刷新了他的认知。 对于弹体一些部位的工艺改动，研究员必须要得到他的首肯，里固施科夫还能怎么办，只能完全同意。这些穿着大衣的研究员，很多是渗透进来的大学生，他们的专业就是这些，就算没有战争，他们最终有可能进入科学院工作。 自己呢？专业知识有限，凭借着长期积累的经验和后天的学习，才走到今天。然而知识的匮乏还是令他殚精竭虑，生怕被这群后生，拿着图纸一个问题给问住了。 对于这位厂长的心态，杨明志没有果断揣摩。他对自己的先期研发非常放心，待到凌晨一点半，工作终于告一段落。 所有研究员绘制完毕的图纸都交到了杨明志的手上，经过简单的审阅，他并没有发现明显的问题。 这便宣布道：“好了！今天的工作到此结束，大家好好休息，等待我明天的答复。” 此言一出，高度紧张的人们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他们本就对自己的图纸不是很放心，好在局长审查完了似乎毫无问题。大家一个个坐在椅子上，或伸懒腰，或直接趴在空荡荡的桌案上，凶猛的打着哈欠。 这些研究员少有这么忙的，他们按照命令纷纷离开了设计局，副局长波波夫还留在这里。 里固施科夫和伊万诺夫亦是没走，两位还在等着集团军司令的“最终命令”。 在场的四位都非常疲惫了，随着杨明志没控制住的哈欠，引得所有人打起哈欠。 “唉！真是太晚了，我万万没想到会工作到现在。明天下午还有重要会议，我还得保持精神听萨林奇金说话！” “是今天下午！”波波夫微笑指正道。 “是嘛！我看咱们得改改时间，对于我们这些武器设计人员来说，熬夜工作将是司空见惯的。我看，把早晨六点定做一天的开始比较合适嘛！”一记玩笑，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杨明志狠狠拍拍手稳定下缺乏，他沉这个脸继续说：“我们继续说火箭炮的事！说实话，我没想到仅仅几个小时，研发就结束了！真是节约了大量时间。” 里固施科夫一愣：“什么？这么快？！研发已经结束，这不就意味着……” 杨明志眯起眼睛看着他，耐人寻味道：“是的！这就意味着我们该开始生产了！现在你们两位都在这里，说说看，生产过程中有没有问题？反正图纸你们已经看过了！” “没有完全没有！”里固施科夫想都不想的回应。 “果然没有？” “当然没有！就算是制造出机翼也是没有问题！”里固施科夫回答的有些勉强，他深刻的明白自己将接手制造的，可是苏联还为存在过的新式武器，这份压力可想而知。 杨明志继续眯着眼睛，态度像是苛责的说：“既然没有我就放心了！我还担心轧钢车间不能制造非常薄的钢板！” 说到这儿，里固施科夫已改十几秒前的忐忑，他无比自己的回答：“这一点长官可放心，这里可是铁匠村，把钢锭敲打成薄片可是我们的基本功！” “很好！只是纯手工打造，师傅们可要辛苦一些了。” “辛苦一点没问题，能很好的打击敌人就是最好的！不过长官也该多提供一些粮食，毕竟这是重体力活儿！” 杨明志欣然答应：“没问题！现有的火箭炮的外壳也是这种手工敲打出来的，他们的手艺胜过机器，我可不能亏待这些英雄铁匠。” 杨明志嘴上这么说，心里多少不是滋味。诺夫戈梅利实在太穷了，等苏联内地的各个兵工厂全面使用电力机床高效生产武器，大吨位水压机也投入生产，大型轧钢车间则完全是蒸汽动力的大马力不间断敲打，一个小工厂有这生产效率，就能完爆诺夫戈梅利。 里固施科夫只能使用土办法，即动用人力物力。兵工厂的一个轧钢车间杨明志是知道的，那是通过四头牛的畜力驱动绞盘，机械结构使得钢锭有频率的落下，这种中世纪的手段至今还是有用的。 兵工厂方面没什么问题了，杨明志又把目光转向伊万诺夫这儿。 “怎么样？你应该不会有问题，炸药和推进药还按照老方法提供即可。” 伊万诺夫确实没有问题，趁这个机会，他反而说明了一件令人愉悦的事：“司令员同志，不知你是否听说过阿玛托。” “阿玛托，这是什么？一种炸药？”杨明志赶紧问道。 “对！这是我们化学家非常了解了……”此刻的伊万诺夫毫不犹豫的展示着他的博学，也似乎在向杨明志说明“你也有不懂的”。 阿玛托这种炸药杨明志只是对这个名字不懂，待伊万诺夫说明，这是化肥和TNT的混合物就真相大白了。 “哎呀！这两种炸药我们不是已经在混合使用了吗？战斗效果着实不错！” 伊万诺夫摇摇手指：“但还没有达到最佳效果！司令员同志，在你领兵打仗的日子里，我们的实验室从没中断对这种炸药的实验。说实话，我也只知道这是两种炸药混合而成的高能炸药，它的正确配比真是一无所知。好在我们有时间实验，我的学生们经过上百次实验，终于研究出了最佳的配比！” “那么结果呢？我只想知道这会提高炸药的多大威力！” “大概是多了10%” “才这么点？！”杨明志有点失落，但伊万诺夫马上指出，这炸药的好处不是这个！ “我们通常使用四比一的配比，就可达到威力最大化。其中80%是化肥，20%是TNT。TNT我们无法生产，化肥却是量产。也就是说，上级空投我们一吨TNT，某种程度来说，我们能制造出五吨当量的！！” “这是真的？！” 杨明志有点不敢相信，伊万诺夫的回答则非常的坚决——这就是真的。 仅仅是用干燥木屑和化肥混合，威力是比传统黑火药威力大很多。将化肥与黑火药混合，威力跟上一层楼。只是这种炸药装填炮弹里，威力并入如TNT威猛，因此装填这种炸药的炮弹药室也往往加入大量金属碎屑，以“霰弹”取得更大的杀伤。 现在，TNT和化肥的正确配比有了，又一种性价比极高的炸药能广泛应用！它就在这个关键的节骨眼上！ 杨明志兴奋至极：“这件事！这件事你昨天的会议什么没当众宣布呢？” “你让我当众宣布这个？”伊万诺夫无奈摇头：“昨日完全是您的舞台，所有人都在议论新的大规模战役，我完全没有机会！” “那就今天！”杨明志拉着伊万诺夫的手，狠狠的捏了下去。 第九百八十五章 飞鱼火箭炮 在战争时代，化学专家本身就是一种武器，在杨明志看来，如果伊万诺夫真的在明斯克郊外的那个巴季金斯卡亚村的战场战死了，固然是部队逃到沼泽地，恐怕也只能用黑火药武装自己。 听其供述，阿玛托炸药的爆速和TNT相当，比苦味酸小一些。其他游击队的破坏小组用一定量的TNT炸断铁路，若是使用阿玛托炸药，一份就变成了五份。 当前，各地游击队的炸药几乎完全依赖苏军来自后方的空投，他们依靠这个袭扰德军控制下的铁路。若是他们都能使用阿玛托炸药，炸铁路的频率岂不是能提高五倍！ 这种美好的想象太不合实际，杨明志把思绪拉回来，当前还是尽快把改进型火箭炮搞出来。 且说这火箭炮，它共有五处巨大改动： 第一，它增加了后掠机翼，使之获得了一定的升力。 第二，它的四片尾翼中的三个，分别变成了具备一定升力的水平后翼和方向舵。 第三，弹体整体增长，战斗部容量不变，推进部增长一倍，以提高射程。 第四，因机翼提供了升力，尾喷口缩小缩减气体喷量，获得更持久的推进时间以提高射程。 第五，因火箭炮整体布局发生巨大改变，发射模式改为滑道发射。 杨明志总结性的说道：“我一开始没打算这样大规模的修改，会议上我定下的30公里射程的指标是绝不能缩减的。这些改动都是为了火箭炮能飞的更远，可惜我们当前只有理论和图纸，成品究竟如何还得通过实验！” 里固施科夫认真的听着，他完全明白长官的意思，无比自信的说道：“请司令员同志放心，只要您一声令下，我的工人们就按照这图纸生产！不管千难万难，生产新型火箭炮我果断安排在所有生产任务之首！” “但是，也不能因为把人力物力都用在生产这个顾此失彼啊！”杨明志想起来这个老家伙可是身兼数职，这就问道：“对了，现在铁路修的怎么样了？还有我们需要的火车头和车厢？” “车头已经完成，车厢也完成了多节。就是铁路的问题，您是知道的，我们遇到了路况问题！这个固然是问题，我们总有办法解决，大不了在土质过于松软的地方，浇铸些水泥！” 杨明志满意的拍拍他的肩膀：“真是有劳你了！既然你是这么有信心，新型火箭炮的生产，我看就从天亮开始吧！按照正常的流程，这份图纸还要再仔细研究，可惜我们已经没有更多时间，这个项目只好仓促上马！ 这火箭炮最终能否飞过三十公里，就看我们后续的实验了！后续改进依实验效果决定。” 这命令主要是个里固施科夫，也是个伊万诺夫的。以为负责弹体制造，以为负责药剂。 但当里固施科夫拿起这意义和实际都很厚重的折叠图纸时，一个疑问油然而生，他扭过这张老脸，问道：“司令员同志，我想我们得给未来的火箭炮取一个名字！” “名字？！” “对！我们红军现使用的火箭炮具体武器编号是БМ-8，远不如喀秋莎的别称响亮！我不知道您要怎样给火箭炮编号，只是我们马上要有两种火箭炮了，我们必须能区分两种！” 这个问题杨明志从来没想过，他一直是用火箭炮的俄语词称呼的。这个人的问题很好，未来，战士们将携带两种火箭炮参战，不好好取个名字加以区分，后勤人员也会自己给取名字的。 就算都凌晨两点了，这点问题有必要在天亮前完成！ 杨明志双手插在兜里，随口说道：“喀秋莎火箭炮，这个名字非常漂亮，要么我们唤作娜塔莎？咱们的战斗英雄？” “这个名字好！”里固施科夫果断同意，而伊万诺夫提出了反对。 他的反对理由看似滑稽也确实有点道理：“同志们，娜塔莎是真实存在的姑娘。比如说，伊万，把给我一枚娜塔莎！或者，谢尔盖，娜塔莎安装好了吗？我想，战士们在操作这种火箭炮时，嘴上说着娜塔莎，不仅仅是在想着火箭炮，也在想着那孩子！我们可不要开这样的玩笑，我想我们还是要换个名字。” 这么一解释，杨明志也于心不忍。指不定就有闲极无聊的士兵开娜塔莎的玩笑，称呼娜塔莎·斯皮罗斯金娜是火箭炮，惹得姑娘心中不快。 “好的！我收回刚才的话，大家还有怎样的建议？” “干脆这样！”里固施科夫灵光一身，干脆抢话道：“不知您是否知道这种鱼。它的鳍像翅膀，可以越出水面滑翔。我看咱们的新式火箭炮，它的整体外形本就很像鱼，既然我们给它安上了翅膀，干脆就称呼它飞鱼！” “这个名字特别好！”伊万诺夫激动的说。 “飞鱼”火箭炮，至少其最终外形确实很像是鱼。难道还有更好的名字吗？在考虑游击共和国的现状，军民的食谱中本就有大量的鱼获，武器以鱼命名，实在接地气。 杨明志深深的点头：“很好，新式火箭炮就叫做飞鱼，那么我们之前装备的呢？我看我们就叫它鲶鱼，一来是形象，二来是纪念我们的鲶鱼村！” 火箭炮明明问题有了个皆大欢喜的结果，至此研发工作可以说告一段落。 里固施科夫将图纸塞进公文包内，高高兴兴的直奔依旧亮着油灯的兵工厂，计划立刻组织生产。 伊万诺夫则背着手，打着哈欠走向他的宿舍，就武器生产的问题，他深知自己只需要管理好学生们，把兵工厂需要的药剂准备好即可。这项工作并不繁重，只是危险性很大。 他们都离开了，研究所大办公室内，只有杨明志和波波夫暂且留下。 “我们也走吧！波波夫！把油灯吹灭，工作留到天亮后！”说罢，杨明志背着手，就要往屋外走。 “我就不走了！把长椅拼凑一下，铺上毯子这就是床了。” 杨明志一愣：“难道你不觉得这样很简陋？回宿舍多好！” 波波夫苦笑着摆了摆手：“算了！算了！回去也是我一个人，还不如就待在这里！再说了，我们的设计部也不能只依靠着大门口的警卫员！大量的研究文件，还是由我看管着吧！” 杨明志点了点，接着说道：“也许你该找个女人来照顾你！咱们这里，年轻的女人非常多！” “不必了！我的妻子很可能还活在世上，就像我还奇迹般的存活一样。除非我收到她的死讯，或者是她背叛了我，在这之前我是不会再找女人的！” 被这一说，杨明志深感自己说错了话。自己好心归好心，还是这位波波夫的思想觉悟高。 “抱歉！我相信你的妻子还健在，她一定撤到了后方。” “当然！”波波夫抬起了头，他的双眼在油灯昏暗灯光照耀下，硬是有些闪烁。 杨明志能够理解波波夫现在的心情，便不再多言，道了再见后，拎起文件包出了门…… 第九百八十六章 五月八日 这一夜，萨林奇金并不轻松，针对会议上提出的问题，诺夫戈梅利市委当即就展开研究讨论。 他手握着文件，难以不发牢骚：“士兵需要更多的粮食，我们是不得已才牺牲民众的利益！他们理应有崇高的觉悟，支持我们的工作！” 在会议上，他可没有说这些话。就粮食分配问题，萨林奇金认为领袖颁布的命令无可厚非，现在毕竟是战争年代，道理谁人都懂，可怎么还有人要求更多的粮食配给？ 萨林奇金征求柳得巴廖夫的建议，希望这个长期担任戈梅利市市长的人，能提出完美的解决方案。 只是他得到了令其不悦的回答。 “我觉得是有必要提高粮食配给的，比起士兵，我们的人民从来不是单纯的被养活着。所有的弹药，所有的军需品都是他们生产，即便是小孩子，在学习之余也参与义务劳动。他们的粮食配给长期以来是最低限度的，我们必须增加配给！” “难道你就不担心我们的粮食不够吃吗？就算马铃薯现在就能收获，我们还是得考虑现在的人口！我们已经是五万多人了！” 柳得巴廖夫挺起了他的胸膛，意味深长的指出：“难道我们的第一书记对我们的马铃薯缺乏自信？二月份军垦的农田和原本就有的熟田都可以收获了。从之前的收获经验来看，这次收获必然是此大丰收。因为我们及时使用了化肥，收获将远超以往！” 在粮食分配问题上，萨林奇金清楚，别列科夫怕是不但想提高分配量，还支持许可村民自己开垦农田收获私有的资产阶级行为。总之那个男人是怎么有效率怎么来，今天，柳得巴廖夫也支持提高配给量，着实令他陷入了孤立。 萨林奇金悻悻道：“我们拭目以待吧！会议上我们将宣布马铃薯收获行动启动，最终我们收获了多少马铃薯，经过统计与计算后，若是盈余量巨大，那就提高人民配给！” …… 5月8日，这个上午对于军人来说，又是繁重的训练。对于杨明志来说，管他军号和吼声震天响，都打扰不了老子的睡眠。 没有老婆软绵绵的身子存在，杨明志确实感到些许不适。好在繁重的工作让身体过度疲惫，他沾床就睡做起春秋大梦。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睡梦里，一枚威力巨大的火箭从明斯克发射，拖着巨大的白烟扶摇直上九万里，直抵平流层，再一头扎了下来，目标柏林。最终，大地上长出一朵巨大的蘑菇，周围的云彩也被冲击波冲的烟消云散…… 这暴力的梦终有结束，画面一转又是温馨的场景。老婆经济的安睡，床边又是一座小床，一个婴儿安静的睡着。柔和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这是多么和平的景象。 梦醒了，杨明志左摸右摸，硬邦邦的散发着茅草气息的床铺也只有自己一人。 “嘿嘿！真是该死！这战争还得再打上整整三年呢！” 那个位面的历史，德国在5月8日正式签署投降书，9日就是胜利日，欧洲的战争至此结束了。但在1942年，还没有迹象表明纳粹德国会在三年后彻底战败！ 恢复清醒后的杨明志看看表，已经快是中午了！老婆在鲶鱼村医院照顾病患，身边缺个照顾起居的女人，一种失落感油然而生。再看看桌子上摆着的文件盘，一种强烈的责任感，驱使着身体马上爬起来，投入今天的会议。 下午两点，会议继续召开的时间。 本来萨林奇金是打算在开会的第一时间，把马铃薯收获的问题摆上台面，不曾想，就在会议开始前看似无关紧要的闲聊时，别列科夫居然声称，新型火箭弹已经开始制造了！ 难道武器研发真有这么快的速度？当他想继续询问细节时立刻碰壁，所以，最先发言的人也就成了杨明志。 如此当所有代表到齐，萨林奇金宣布会议开始后，杨明志空着双手上了讲台。 “同志们！今天的会议，我们的主要宣布关于人民生产生活相关的事，在这之前，有一个好消息，我必须告知大家。 就在昨天的会议，我宣布将研发一种新型的火箭弹，它的射程至少有三十公里！现在我明确的告诉大家，经过普里皮亚季武器设计局一夜的研究，火箭炮设计图纸终于完成了，图纸已经交付兵工厂，就在现在火箭炮已经开始生产！ 我们给火箭炮起名飞鱼，因为它的外形就像飞鱼。大家一定怀疑，这飞鱼火箭炮能飞三十公里？在实验之前，我也不知道！但根据我们兵工厂的制造能力，飞鱼火箭炮明日就可下生产线！”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站在台上的别列科夫说的都是些什么？新型火箭弹，仅仅一天的时间就研究完成了？人们的不光不仅仅对准杨明志，也对着正在台下坐着的里固施科夫。 这些复杂的眼神，以及各种疑问的话，逼得里固施科夫直接站了起来：“同志们，这些都是真的！我们的集团军司令一直工作到拂晓之前，设计局的所有工作人员，还有我和化学家伊万诺夫，我们突击完成了研发工作。 现在，共有四枚飞鱼火箭弹正在生产，就火箭炮制造，兵工厂很有经验，按照现在的进度，明日晚上就制造完毕。到了5月10日，我们就能进行首次试验了！” 其实在会议之前，杨明志还没有和里固施科夫好好谈谈。他始终觉得，这个家伙也就是刚刚安排下工作，没想到他竟然放了豪言，后天就能实验？ 既然他在这种公众场合如此的肯定，杨明志也就不加怀疑，继续道：“同志们，这就是我要宣布的大事。请大家对5月10日的实验拭目以待。” 话是说完了，杨明志内心乱七八糟的下了台。身边坐着的耶夫洛夫和福明，非常好奇的想问个所以然，都被他不耐烦的回绝。 “怎么回事？你把火箭炮叫做飞鱼，这东西真能飞个三十公里，我们都能毫无损失的轰炸基辅！”耶夫洛夫质问：“你现在为何有些生气？” “我？突然！太突然了！”杨明志绷着嘴摇摇头，使个眼色，示意耶夫洛夫去洗耳恭听已经站在台上的萨林奇金有何高论。 第九百八十七章 新马铃薯收获季 杨明志脑子有点乱实属正常，里固施科夫办事这次是最高效的，他就不知道内敛？ 火箭炮实验是要有的，谁能想到实验日就在5月10日？！那人已经夸下海口，自己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杨明志暂且不想着火箭炮实验的事，他的目光回到台上站着的萨林奇金这里。 此刻的萨林奇金震惊于火箭炮的事，很有素养的他保持着淡定，稳健的宣布重要事情：“同志们！我们先把武器的事放在一边，我们重新着眼于土地！经过三个月的等待，现在，经过诺夫戈梅利市委的一致同意，马铃薯完全可以大规模挖掘了！” 台下的人们陷入一番小小骚动。 所有人都在期盼土豆的大丰收，实际上，若不是台上站着的这个萨林奇金当时的阻拦，四月份就打算组织挖土豆了。那个时候，二月份气候还很寒冷时播下的根艰难的存活了，当气温逐渐升高，土豆幼苗茁壮成长。 待到四月份，经过实验性的挖掘人们得到了糟糕的结果，即土豆的个头过于微小。实际上这种土豆已经可以吃了，自诩为农业专家的萨林奇金当时就做出了否定，即土豆必须再等上一个月。 自四月中旬到现在的五月中旬，短短一个月时间发生了太多的大事。 化肥厂建成投产，大量的氨水顾不得净化，灌装的浑浊液体进一步稀释后倾倒农田，村民向农田灌注这些土壤奇缺的氮肥，土豆在生产的最后阶段，块根迅速膨大。有一点杨明志没有意识到，溶解于氨水里的黑色物质也并非是杂质。作为化肥原料的泥煤夹杂大量腐殖质，不充分燃烧使得大量杂质混入氨水，其中就包括草木灰即硝酸钾，钾肥又为土豆的膨大添砖加瓦。 所谓的游击共和国目前也几乎只是诺夫戈梅利的别称，这座三个集体农庄和军营的集合体，其周围被开垦了大量农田！ “原本，诺夫戈梅利周边的农田合计七百余俄亩，经过后续的拓荒，和大生产运动后至今，我们的各类农田总面积超过了一千五百公顷，我们的农田总面积增加了一百三十倍。由于大量的土地的新开垦土地为阶段性开垦，当被登记为农田后，各村的生产小组立刻投入马铃薯播种，因此我们当前的农田特点，即农作物长势的高度不统一！ 市委研究决定的马铃薯大规模挖掘，将主要针对较早种植的农田，合计有一百公顷……” 杨明志依稀记得，去年三个集体农庄就是依靠这些土地所产的土豆，让军民渡过了寒冷的冬季。 那时候军民重量不多，才区区一万人出头。当时的农田因土壤肥力较差，出产的土豆总量也有限。杨明志估摸着，既然使用了化肥，土地肥力扶摇直上，土豆也该大丰收！也许能来个一俄亩两吨？！ 萨林奇金继续照着一份文件发言，他这是大抵介绍了下，需要大规模挖掘的农田的位置。这主要是说给在坐的三位集体农庄村长，督促他们不要挖错了地方。 他在上面说，台下人少不了一阵嘀咕。杨明志双臂放于大腿，整个人安静的坐着，耳朵却在聆听。 旁人交头接耳最多的话题，就是关于土豆产量的讨论，有人说至少一亩一吨，还有人半开玩笑的说一亩五吨。 一俄亩五吨，这和放卫星如出一辙，杨明志从去年的推断，一公顷怎么说也得有四十吨土豆吧。一百公顷的收获少说也得四千吨。 这是怎样的概念？ 杨明志估摸着本地农田出产的，其淀粉含量取个最低值10%来算，一个成年男人需要一天吃掉五公斤，能完全满足身体消耗。女人身体消耗低一些，也必须吃掉三公斤。 这是个简单的算术，杨明志翻开笔记本，右手的钢笔唰唰的写起了。 身边的耶夫洛夫有些好奇，他侧过脸瞟了一眼，竟发现自己的老伙计那里是在做萨林奇金的笔记？分明是在做什么数学题。 通过计算，杨明志得出这样大体结论，即假设整个游击共和国的军民都按照“成年男子”的能量需求标准，去计算粮食消耗。那么，六万人一天要吃掉三十万公斤土豆，即三百吨。 如此接下来的大规模挖掘，保守估计能收获四千吨。假如军民只吃土豆，粮食供应能满足全体人员仅仅两周。 这个计算是非常不严谨的，杨明志深知一公顷的产量因为化肥的存在必然超过四十吨，两周的供应量也是保守估计。再者，指望现在的“游击共和国最高苏维埃”也绝不会同意，给普通人一天五公斤的粮食！ 杨明志合上了笔，不禁一阵叹息。 台下有些乱，萨林奇金跺了跺脚把秩序稳定下来。 他知道自己宣读的事已经惹得在场的众人高度重视，带气氛稳定后，他大声说明这样一件事。 “同志们！根据铁匠村食堂自用天挖掘马铃薯的统计报告，两俄亩土地出产马铃薯高达一千三百公斤！” 此言一出，杨明志刚合上笔帽的钢笔直接掉在地上。 这是什么情况？一俄亩是一公顷的百分之一，萨林奇金给出的数据口算都能得出公顷产量。这是一个怎样的数，莫非一公顷产量六十五吨？ 萨林奇金瞥了一眼表情明显是震惊的杨明志，他继续说：“同志们，这就是我们统计的数据，这个数据得到我亲自检验，没有掺加任何水分。大食堂的自用田在第一实现享受了化肥，就目前产量而言，化肥起到了关键性作用，而我们也不能忽略人畜粪便的作用！ 总之，我们通过这个数据做参考，经过市委的分析，在接下来的挖掘中，我们最终的产量被估算在五千吨至七千吨之间！请注意，这是我们一百公顷的产量，在这次粮食丰收后，其他地区的农田将按照播种顺序陆续可以收获，最终所有农田完成一轮收获后，我们或可在今年入冬前，种植得到二十万吨马铃薯！” 萨林奇金越说越兴奋，他干脆高举起右拳，吼道：“同志们！制约我们生存的最大障碍，即将彻底被我们征服！让我们庆祝粮食丰收，乌拉！” 高涨的情绪蔓延整个会场，二十万吨的粮食对比六万人的人口压力，平均一人得道三吨粮食？！这意味着什么？在和平年代，村民都享受不了这么多的粮食配给。 萨林奇金的数据漏洞实在太多，其计算中充满了变量，对最终产量还是一种估算。杨明志知道所谓二十万吨粮食并非卫星，最终的结果可能反而高出这个数，因为垦荒从未停止过。 欢快的气氛持续了好几分钟，直到萨林奇金手舞足蹈，激情洋溢的对着通了电的话筒一阵嚷嚷，众人的目光又回归他这里。 “同志们！看来大家都非常高兴！我也很高兴！ 现在我宣布，马铃薯大规模挖掘行动，从5月9日清晨，正式开始！各集体农庄代表请做好准备，共青团代表请立刻组织团员和少先队员参与义务劳动。 马铃薯的事暂时这么安排，如若大家对我的安排有些疑惑、见解，就请站起来询问，” 第九百八十八章 配给制下的矛盾 在萨林奇金宣布接受关于马铃薯收获事宜的提问前，他已经做好心理准备。 作业的所谓市委会议，基本也就是几位主要官员聚在一起讨论。就当前的大好形式，提高平民的粮食配给已经上升为“政治问题”。以柳得巴廖夫为首的“实干家”很有治理基层的经验，他们这些人反对，使得萨林奇金独木难支，再坚持原本的配给制度，着实是一种不贴合实际的教条主义。 在5月8日上午，他拿到了大食堂自用田的粮食统计数据，结果令人震惊，也大大改变了他的态度。 铁匠村的村长卡维茨基，在多次会议上他的发言最为尖锐，其人为人耿直，接替里固施科夫担任村长后，他管理的再不是老铁匠村那几百号人，而是总人口超过两万的庞大村民群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以一介村长之身份，行的确是一个小城市市长的职责。 铁匠村是当前游击共和国最大的军需品出产地，也拥有面积最广大的农田，和绝大部分的仓库。这些工作皆有卡维茨基负责，他将压力化为动力，日常工作操持得井井有条。 他总是下基层，对治下逃难而来的人民生活现状也了如指掌。 既然萨林奇金说到了马铃薯收获的事，卡维茨基高举右手站了起来。 他的问题非常简单也非常尖锐：“尊敬的书记同志，我作为铁匠村村长，只有一个简单的渴求，即提高人民的粮食配给！我有充分的理由证明我的渴求是当务之急！我们再不能耽搁了！” 卡维茨基提到了物资分配的不平衡，即军人的伙食一直很好，当粮食开始出现匮乏，就不得不令一般村民勒紧裤腰带。“我们的马铃薯在上个月全部吃完了，为了保证所有人的生存，村民也开始吃上面包！但根据约定，待马铃薯丰收后，针对村民的面包供应就中断了！ 既然有了新鲜的马铃薯，普通的村民吃它无可厚非，但是每人每天一公斤的量实在太少了！就算是加上蘑菇和偶尔的渔获，这点粮食不足以让人精力充沛。 现在我们正在使用的兑换券制度，就是鼓励村民积极生产，然而上级将兑换额度压的很低，村民在作坊里拼命工作，却无法换取更多的粮食，这也是挫伤他们的积极性！而且，先行流通的兑换券也失去了意义。 在我看来，军民的团结可不仅仅要做思想工作，还需要实实在在的物资。他们只有能吃饱饭，才会坚定不移的跟着我们。 这种情况下，我们不能过度希望他们本着对侵略者的仇恨拼命生产军需品供应军人，去大无畏的风险。他们需要更多的粮食才有更多的体力参与生产！ 当他们看到我们的军人吃着罐头和面包，他们却吃着非常有限的马铃薯。他们饿着肚子生产物资，脑子里想着军人的是牛肉罐头，消极怠工是一定会产生的！甚至已经有人因为饥饿，去铤而走险的偷盗。 所以，我希望上级能多考虑广大民众，既提高粮食配给迫在眉睫！” 卡维茨基的发言一石激起千层浪，黑土村和鲶鱼村的村长代表，纷纷举手站起，他们一致支持卡维茨基的言论。 萨林奇金暂且不说话，他的嘴角微撇着，眼神也有意无意的瞟着杨明志。 这在杨明志看来，这个男人似乎就在希望自己站起来说说公道话。 在沉寂几秒钟后，萨林奇金终于发言了：“卡维茨基同志说的很好啊！昨日的会议上，市委的同志们绝大多数是支持提高配给量的，持反对意见的同志（就是萨林奇金自己）还是认为维持不变。 之所以维持不变，是因为诺夫戈梅利一年以来都是这样发展的，粮食配给最多可以微微上调，毕竟我们的粮食要有限供给军人，这是领袖和最高苏维埃颁布的国策！作为苏联的一部分，游击共和国必须贯彻落实领袖的命令。 现实的需要，我们也必须保持足够的粮食储备，请注意，我们的人口一直在快速增加。我们必须保证有足够的粮食来养活越来越多的人口。 我也觉得当前的配给制使得大量人民长期饿肚子，现在饿一点没什么，至少我们还活着，对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谁也说不准。就算诺夫戈梅利遭遇重大危险，我们至少还有粮食，到那个时候，就算大家处于半饥饿状态，人还是能存活。” 杨明志估摸着，萨林奇金这番论述，又摆出了斯大林的命令，还是在说他的无奈。 当前的苏联确是很无奈，主要产粮区和一半的人口为德国占领，尤其是粮仓乌克兰的丢失，无疑是对苏联农业的一记暴击。在国家存亡和普通人利益间，苏联果断选择了前者。 杨明志相信，村民私下里对当前配给制谩骂是绝对少不了的，要想让所有人安心，最佳手段就是填饱他们的肚子。 萨林奇金故意咳嗽了两声，目光瞄准了台下的杨明志：“同志们！别列科夫同志率先提出了生产自救的理念，使得诺夫戈梅利顺利渡过了上一个冬季！我想，作为游击共和国的国防部长、第63集团军司令的他，一定能提出中肯的建议！” 杨明志一愣，心里暗自嘀咕：“你这个老家伙，可算把皮球提给我了。这样也就甭怪我不客气。” 斯大林专员坚决贯彻斯大林的命令可以理解，给他扣上“教条主义”的帽子也就变得有些无聊。 杨明志高傲的站起来面对着与会的众人，声音洪亮的宣布道：“我支持卡维茨基同志的渴求！我认为我们应该大规模的提高粮食配给上限！” 作为军队的最高长官，苏联的合法将军，苏联英雄称号获得者的身份，以及那些赫赫战功，杨明志在游击共和国的威望可谓盖过所有人！ 萨林奇金心里咯噔一下，他早就盘算着，假如别列科夫支持，自己也就少数服从多数。现在他真的支持了，这心里还真有些不快。 杨明志的话才刚刚开始，接下来更是语出惊人：“既然，我们的萨林奇金同志估测入冬前马铃薯总产量高达二十万吨，实际上因为我们持之以恒的大规模开垦种植，这个数字会更高。我们实际上已经有了大量的粮食，并且还能通过采蘑菇、畜牧、捞鱼，甚至是抢劫德军仓库等手段得到其他食物来源，粮食将必然是非常充沛。” 说到这里，他可以停顿下来，惹得众人把目光齐刷刷投射而来。 “我认为，粮食配给量必须提高三倍！即普通村民，无论男女只要是参与生产劳动的成年人，完成额定任务即得到三公斤马铃薯，超额的任务量按照比例增加配给。对于完全不参与劳动的村民，每天得到一公斤马铃薯。” 说着说着，杨明志还刻意给了萨林奇金一个眼色。 这令萨林奇金不得不仔细思考一番，看起来别列科夫是做出了折中方案，即粮食配给是有条件提高的，只有参与工作，每天都有任务的人，才能得到更高的粮食配给，不劳动着还是老办法。 想着想着，待杨明志说完话，萨林奇金不禁鼓起掌：“很好！很好！多劳多得，少劳少得，你的办法不失为一种好办法……” 第九百八十九章 两支独立团 按照当前的苏联农业模式，集体农庄的庄员也可以在家门口经营一处不大的小菜园，或者开展一点受到限制的其他的副业，这种行为受法律保护。 但当前的三个集体农庄原始居民合计还不到千人，有数万人从其他的城市乡村逃难于此，他们是彻底的无产者，被编入集体农庄后，也没有能力展开什么副业。 因为，当前的军事管制下，甚至三个村庄的最初庄员，他们的副业也必须停顿，所有的粮食都被征用，普通人不能经营菜地种土豆的。他们唯一的副业就剩下捕鱼，然而控制区范围内的池塘都被改造为鱼塘，要想捕鱼也只能去大河畔。 能够依靠捕鱼充饥的，基本就是鲶鱼村的部分庄员。好在气候进入温暖期，蘑菇这种往往一夜间冒出来的食物，能够稍微缓解下人民饥饿的肚子。 杨明志自诩在战争年代为广大人民争取到了一点权益，整体的配给量大幅提高，结果定是好的。 只是这项政策全部建立在土豆大丰收的基础上。 萨林奇金正式宣布了了诺夫戈梅利市委的决定，5月9日当晨号吹响后，各集体农庄的生产小组，立刻前往被划定的田地开始挖掘。 假如有专业的机械，这种挖掘将是非常迅速的。当前，集体农庄只能依靠人力，为了用最短时间把巨量土豆挖出来，只能发挥各村的主观能动性。 关于土豆的事告一段落，会场进入短时间的休息。 杨明志知道萨林奇金接下来还会准备通报关于军事方面的安排，这类事已经在先期会议做出基本决定，基本上休息时间一过，自己还得登上讲台宣布文件。 趁现在休息，杨明志赶紧喝点水润润嗓子。 对于刚才的事，喝水的他也用着眼角察言观色，不错，很多人却是在看着自己。 福明轻轻的捣了捣他，叹道：“你啊，这次把配给上限提高到三公斤，看来你是对粮食产量有着极高的预期了！明天我们开始挖地，我看，我们也该好好讨论咱们是否要增加粮仓建设！” “当然要！”杨明志赶紧放下了水壶，一本正经的回应：“我相信柳得巴廖夫脑子里也在盘算这个，未来也一定会开一场关于粮仓的会议。” “哦？那么你有什么建议？” “我的建议？当然是挖地窖了！既然当前我们已经在量产水泥和烧砖，建立些干燥的地窖主意保存好这些！”说这话，杨明志的脑子灵光一闪，他干脆剧烈的扭过身子，炯炯有神的看着福明：“这件事你还真提醒了我！我们现在已经在量产水泥了！如此我们就能建造更大的地下仓库，比起放粮食，我看盛放弹药更加合适！虽然这种可能性不是很大，我们一直有遭遇敌人轰炸机袭击的可能性。我们的防空能力非常糟糕，德军可以把地面的木头屋子炸毁，炸到军火库我们会损失巨大！这件事我一会儿一定要提！” …… 休息时间二十分钟，这是供人上厕所、抽烟、交头接耳，和书记员整理文案的时间。 这个时间，萨林奇金则和柳得巴廖夫在会议室外一阵交谈，至于他们聊了些什么，杨明志已无心猜测，他的心思全放在关于部队增加建制方面。 根据今日的会议安排，最后一个部分就是宣布军队编制调整。 不一会儿，萨林奇金回来了，他瞄准杨明志一个不经意的眼神，透露了很多问题。 “嘿嘿！看来那两人已经谈妥了，对增加配给的事没什么问题。”杨明志的这一番自言自语也令身边的两位放心不少。 耶夫洛夫附和道：“还是你说话有份量，若是换做我，我就不会提议给村民增加配给。” 杨明志咧着嘴白了他一眼：“所以你是很好的军人！” 他没有再说下去，而是正襟危坐，像是迎接着什么。耶夫洛夫肚子里一阵嘀咕，他这话什么意思？是夸奖吗？身为军人当然要做好一名军人，可是他那态度明显不全是夸奖。 不出杨明志所料，当萨林奇金再次发腔后，他就被要求走向讲台。因为这是关于军事方面的事宜，唯有集团军司令亲自宣读最有意义。 杨明志拿着这份牛皮纸，上面是铅字印刷上的一串文字，其内容皆是由书记员整理过的之前会议内容。 略微扫视一番，文件没有任何问题，杨明志也就放开嗓门大声宣读。 “现在我宣布，第63集团军全新增编两个团！原火车头游击大队，编为独立团第一团。原黑熊游击大队，编为独立团第二团。在刚刚结束的战斗中解救的五千人，各整编出六支标准步兵营，编入以上两团。 独立团第一团团长佩罗尼斯基同志，第二团团长梅德韦杰夫同志，起立！” 伴随着众多的掌声和惊讶的表情中，这二人意气风发的站起来。他们向着周围的人敬着军礼，最后笔直立正。 杨明志继续宣读：“独立团之于第63集团军是全新编制，两团直接由集团军司令部指挥。现在，我宣布两团的驻扎位置！” 念到这里，杨明志吓了一跳！他扫视一遍文件后还是没有发现这里。回想起先期会议，自己似乎对新部队驻扎问题什么意见都没有。显然耶夫洛夫和福明等人，已经做出了决定。 端着文件的杨明志微微白了台下这二人一眼，继续硬着头皮宣读。 “独立团第一团，全团驻扎于普里佩特河右岸的新军营，并负责当地建设，按照规定广泛开展军垦。 独立团第二团，全团驻扎于硫磺矿区，负责当地建设，协助看管战俘营，按照规定广泛开展军垦。 介于两团刚刚建立编制，部队尚需休整，在5月20日后，两团奔赴营地！” 两位团长不再是游击队长，一年来的战斗，很多人牺牲了，他们抗争的理由原本就是单纯的活下来，现在他们有了更高的使命——保卫游击共和国，保卫祖国。 两人没有喜极而涕，他们浑身颤抖表情激动，接下了这意义重大的任命。 在杨明志心中，这两支独立团的战斗力他是不看好的。所谓很多人曾被敌人俘虏，这是安排过去的政委会担忧的，精锐部队则是鄙夷他们苟且投降的行为。这五千人中身体情况各异，把其中素质最高的三千人编成六个营交给佩罗尼斯基和梅德韦杰夫，再让耶莲京娜培养的一些基层政委调过去加强思想学习。 或许，这两个团会成为敢打敢战的军队，但其战斗力想要能提升到伞兵旅的程度，那是天方夜谭。 就算是建立了，他们更多的是作为战略预备队，直到这些士兵最终练就了行走如飞的双腿和极强的耐力，以及比较靠谱的枪法，他们具备最基本的“远征作战”能力为止。 当然，杨明志估摸着，照着自己这番练兵手段磨炼出来，这样的部队放在其他的苏军部队，绝对属于精锐…… 第九百九十章 挖土豆（一） 这场胜利的大会、团结的大会、确定下一步战略的大会，就这么结束了。 身为军事方面的总负责人，杨明志只需要把军队训练好，把作战规划定好就行了。 但他心系民生，更是认为所谓游击共和国上上下下五万六千人，要么当兵打仗，要么作为军事后勤。马上展开的挖土豆行动，亦是最重要的后勤作业。 白俄罗斯人大多数生活在大自然给予的严酷自然环境里，除了土豆，大头菜，胡萝卜，其他的都难以生长。不吃土豆吃什么？就算在和平时期，各个集体农庄开垦的土地里，种植的也是大量的土豆。 乌克兰的广大平原大规模种植小麦、黑麦和甜菜，在平原稀少森林异常茂密的白俄罗斯，人们还是乖乖的种土豆。 杨明志非常清楚，当时间进入二月份后各村是怎么对待库存的土豆的。发芽的那些被切成了快后，扔进了田里。而大量的个头过小的，就囫囵的埋在土里，再浇上些水等待它慢慢长大。 那是最早一批种植下去的，食堂自用地的试验田，充分证明了这些白俄罗斯人培育的抗寒品种，顽强的扎根在了冰冷二月的泥土里。它们的个头很大，明日的挖掘必然是场丰收。 杨明志非常笃定这一点，其中有一个原因，那还是警察局长卡比斯基的报告。他的部下抓获了一批挖掘农田的小偷，有些则是被集体农庄的护田小组抓获的。 小偷人赃俱获，从其手中收缴的“赃物”，也就是土豆块根，它们的个头已经非常喜人。 当盗挖土豆的事件越来越多后，各村都召开了生产小组大会，在一阵严防死守的保护农田行动后，盗挖事件少了很多。其后，一场军事行动展开。 杨明志确信，这十天的时间气候相当不错，后来的一场短时的雷雨大风对土豆的生长可谓锦上添花，土豆膨大速率更猛！ 想到明天的事，杨明志的心就难以平静。在指挥部内，他的心思表现无疑。 “耶夫洛夫，我看明天我们也拿起铁锹，到田里挖掘一番！咱们亲自去挖掘马铃薯，然后让福明宣传一番，岂不美哉？” 此刻的耶夫洛夫还紧握着钢笔写着文件，他这是在写日记。担任集团军副司令，最大的任务就是处理好军队的日常琐事，5月8日军队发生了什么，通过下级送上来的简要汇报单，都由他最后写个简要日志。这是他的个人行为，杨明志知晓后也是支持的。 耶夫洛夫放下了钢笔，嘟囔道：“你就不用去挣这个荣誉了吧！你是集团军司令，还是把军队的事处理好！你看看我，现在我正在看各团长、营长送来的简报，军队的动向我可是了如指掌呐！这才是我们这些高级军官该做的。” 杨明志一时哑口，他眯着眼睛再瞧瞧正伏案的耶夫洛夫，这个家伙似乎更加可靠了。 “嘿嘿！军队的情况我非常了解，一切尽在掌控！再说了，有你和福明在，军队的日常生活和训练，我还需要操心吗？我是中将，中将是管理下级军官的，而下级军官只负责管理士兵。” 耶夫洛夫瞥了他一眼，调侃道：“所以呢？你现在是手痒痒了，打算是管理一下农民？去客串个农夫？” “当然！不然明天我也没什么事可做！”杨明志双手扶着脑袋，他所言确是事实。 5月10日的火箭炮实验，因为里固施科夫夸下海口就被定在日程表上。会议上提出的其他命令，下面的人在散会后就开始落实了。那个里固施科夫目前可是个忙人，一方面要监督着新式火箭炮的生产，另一方面又要监督铁路的修建。 “假如火箭炮的生产什么障碍都没有，工人代表不会来请我，如此我会赋闲一整天！与其这样我还不如去当个农夫，为农业生产尽力。而且，这确实是值得宣传的！” 耶夫洛夫深深的点点头：“既然如此，你就去吧！我可不行，我已经习惯坐镇于指挥部！” …… 杨明志估摸着，耶夫洛夫这种人，只要部队继续建功立业，一部分功劳就要加在他这位少将副司令头上。此人看似平庸，运气却是极好的。等战争胜利后他必然继续升迁，平庸与否已经意义不大。只是那个时候，他时候还对耶莲京娜保有感情，这就另当别论了。 孤单的躺在这拼凑而成的大床，家里空荡荡的就好似自己孑然一身。夜深了，一阵冷风顺着门缝钻进来，恍惚间，孤独感侵蚀了杨明志全身。 “唉！小桃，你在鲶鱼村医院还好吗？病人太多，可不要累着。” 一声叹息，杨明志合上双眼。 就在休息之前，身为司令的他给自己的卫兵下了命令：“你们将自己的工兵铲的刃打磨尖锐，砍些树枝，将短柄换成长柄。明日听候命令挖掘马铃薯。” 这种不务正业的行为，令阿布拉姆和他的伙计很不不爽，所谓在战争中杀人无数的一群硬汉，回到军营后居然去当农民。这种身份的落差令其不悦，但没有人当着长官的面表现出来。 因此，卫兵们在事后将此事作为新的谈资。 有人说，司令想在任何方面表现自己的才能。有人说，司令计划挖马铃薯的行为体现了他思想觉悟崇高。也有人声称，他参与明天的收获作业，不符合他尊贵的将军身份。 卫兵们众说纷纭，言语中多是对长官的赞扬，而论到自己事，一个个又很不愉快的被迫接受自己也要客串农民的事。 杨明志的决定不胫而走，原因无他，卫兵中本就有耶莲京娜的眼线。这些被紧急培养的“小契卡”，在很早的时候就埋伏在杨明志身边，而他也非常清楚。 通常，中国人是内敛的，但在俄罗斯，这种谦卑的精神毛子就不吃这一趟。长久以来，杨明志已经算准了这群人最喜欢英雄，何况这种战争环境下，他们也需要一个英雄，一个非常亲民的英雄。 无所谓那些“小契卡”，杨明志自诩自己在玩一出阳谋，只要挖掘一些土豆，宣传就接踵而至。 在游击共和国，很多人对自己知之甚少，他们知晓得这里的军事主管是别列科夫，这样一个加入了苏联国籍的中国人。这种人物和普通人的生活有些遥远，而当人们通过定期更新的报栏，得知别列科夫亲自参与马铃薯收获后，再加上会议上这个人提出提高粮食配给的报道，这种亲民的形象会在民众中迅速发酵。 个人崇拜是不好的，但自己真的成为被崇拜的对象，这种痛快感觉怎能拒绝呢？ 杨明志已经担任了中将集团军司令的极高职位，身边的“监视员”的存在也没有改变过，只是这些人已经不再向耶莲京娜汇报，他们会将情况告知萨林奇金。 因此，杨明志临时决定亲自参与挖掘的消息，已经开始履行游击共和国第一书记职责的萨林奇金很快知晓。 该怎么做呢？ 他将共青团支部书记和突击改名为《诺夫戈梅利时报》的“报社编辑员”，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下达了指令…… 第九百九十一章 挖土豆（二） 晨号按时吹响，号声唤醒的不仅仅是士兵，还有本地的村民。 昨日会议后，铁匠村村长卡维茨基立刻着手动员。各生产小组得到命令，他们连夜准备好挖掘工具，足量的麻袋、藤筐，以及独轮车马车。 仓库方面亦是收到了信息。黑山一代有大量的仓库早已空了，他们相信收获的马铃薯必将填满所有粮仓。 军队也一样收到了收获命令，在二月份，军人最初开垦的农田紧急播撒块根，现在已经是成熟时机！ 作为主力精锐，284师第二团的战士们有着高度的觉悟，毕竟他们是从“特种反坦克营”逐渐发展至今，现以担任集团军司令的别列科夫，就是他们敬爱的老营长。 作为精锐就必须贯彻落实上级的命令，不管是打仗还是刨地，他们做的都很好。 经过三月底的大战，拉夫连季和叶甫根尼元气大伤，他们的第二团不得不好好整顿。在四月底的远征行动，固然是二人提到过参加的意见，都一一被驳回。 既然不能参与作战，就只能在训练上下苦功夫。当训练之余，士兵总是缺乏娱乐，自从马铃薯进入生长关键期，照看田地就成了一项军事任务，下田拔杂草，泼洒人畜粪便，再到后来勾兑氨水喷洒到田里。这些工作成为军人闲暇时间的正经事，所有的部队都开始这么干，只是他们都不如第二团做的好！ 照理说土豆田根本不需要好好照看，按照老毛子的习惯，他们认为土豆块根埋在土里再撒撒水就可以了，何必像是照看麦田一般的细心？ 命令就是命令，杨明志曾抽空写了一份《关于马铃薯种植期间的几点要求》，这是非常简短的命令，汇成一句话，就是要求精耕细作。 当传统农业文明发展到极致，精耕细作就是必然的。俄国人缺乏这个过程，他们的国土广袤，土质和气候普遍糟糕，传统的俄国农民还是用着粗犷的手段种土豆。 自从杨明志在去年下达命令后，村民和军人照看他们的田地后，就不得不捏着鼻子，把屎尿泼在绿油油的土豆绿苗和黑土之上，这在以前没有多少农民这么做过。一来，人的肠子生产不出这么多肥料，二来实在没必要。 但这种精耕细作的方法确实有效，据鲶鱼村、铁匠村的最初村民供述，他们以前种植的土豆，大部分才有鸡蛋大，产量也非常有限。仅仅是改良了种植手段后，在去年入冬前夕的收获期，大量拳头大的土豆喜迎丰盛，甚至还挖掘到了几个“土豆王”。 尝到了甜头的各生产队都开始这么干，奈何人的屎尿还有有限，他们也只好另辟蹊径，比如说将捕捞的不知怎么吃的螃蟹捣碎充当肥料，从散发瘴气的沼泽中收集淤泥改善土壤。 随着萨林奇金的空降，这个自诩在农业方面有点研究的家伙，他在诺夫戈梅利市委担任职务后，就用行政手段，开始在各家各户的炉灶内搜集木柴燃烧后的粉末。粉末混入水中再倒进土豆田，这算是为土豆提供钾肥。 土豆喜钾也喜氮，但这些手段杯水车薪，各生产队也只能多在拔出杂草上做文章，直到化肥开始量产。 对农田的精耕细作，也仅在于三大集体农庄周边的农田进行，新开垦的和过于偏远的田地，因为距离远无暇顾及。也有人认为，对于偏远农田疏于管理，这并非地理因素的限制，纯粹是负责那块地的生产队缺乏经验或者意识。 “他们是城里人，他们一直在吃供应量，每天吃面包吃熏肉，他们的孩子还吃过巧克力。他们根本不知道粮食是怎么生产出来的！” 这类言论源于农民对城市人的抱怨，长久以来斯大林农业模式，使得城市飞速发展，而农村发展缓慢。斯大林这算是以农养工，这政策伤害了苏联广大的农民，但客观上，因为工业的快速发展，也使得苏联即使被纳粹夺去半壁江山，他们还是有足够的工业制造业去和侵略者战斗！ 但城市人缺乏农业生产技术是实实在在的现实。城市居民逃入森林后，要么死了，要么找到了游击队。凡是逃进沼泽地的都非常幸运，这里目前为止是非常安全的。来到了这里，他们就和以前的生活说再见，有技能的市民立刻被组织起来，例如鞋匠、裁缝甚至是钢铁厂工人，他们去各个作坊投入复杂的生产。至于很多没什么技能，就被编入集体农庄的生产小组，从零开始学习如何种土豆、如何伐木。 过去的好日子一去不复返，现在还能活着就是幸运。 这幸运建立在所有人携手奋进的基础上，当收获季到来时，这些市民也纷纷被组织起来，去其他生产小组的田里，帮忙挖掘。 …… 一大早，杨明志麻利的爬起来。他的铁锹即一支改造后的工兵铲，早已安静的立在墙壁边。 此行是去田地挖土豆，根本不适合穿正式的服装，又因为这算是重体力劳动，衣着方面也应该简单。 所以当他出了门，命自己的卫队集合时，三十多名卫兵看到了他们的长官的全新模样。 杨明志穿着非常简单，没有所谓的外套棉质的海魂衫紧贴着他的胸膛，他左臂上的枪伤疤痕也清楚的展现。 穿着军裤，皮带扎稳，双脚踏着从德军那里缴获的长筒靴，裤腿塞进靴子里。 即便是这种简陋的打扮，他也不忘把荣誉带上，胸口别着一枚勋章，脑袋上还顶着大檐帽。 他就这样，左右握着长柄铁铲，以一个类似于农民的不伦不类的形象，检阅他的部下。 “嘿！你们穿着太正式了！把绑腿都解开，把钢盔都放回宿舍，今天我们必须轻装行动！甚至必要时刻，给我光膀子！” 一声令下，这群士兵一溜烟的跑回他们的宿舍，不一会儿，三十多人也转换了形象。 阿布拉姆变成了农民，他和战友们都顶着船形帽，很多人腰里还别上了一条毛巾。 “报告司令同志！警卫排集合完毕请指示！” 杨明志回了礼，再次审视这些战士很是满意：“礼毕！现在跟着我去食堂！去展示一下我们的新形象” 第九百九十二章 挖土豆（三） 杨明志没打算利用广播喇叭，向全村声明集团军司令去亲自挖地，这实在太张扬！ 自己也不能算是好大喜功的人，然亲自挖土豆的事，还是有必要大力宣传的。不劳宣传部门写稿子，他刻意的领着自己的一众卫兵，排好了队伍，像扛枪一般扛着铁锹，大步走在了通向食堂的土路。 军人的宿舍区和集体农庄的住宅有一小段距离，军人食堂自然也不对民众开放，因此能看到他招摇过市的，也就是大量的军人。 就算上午要下田，军人的清晨训练也少不了。杨明志的时间卡的很好，当广大士兵跑完了操又洗漱完毕，纷纷去食堂领取早晨时，正巧看到这样一支队伍——几十个打扮像是农夫的士兵，在一人的带领下，整齐的走进了食堂的大门。 铁匠村的军人食堂有多座，不同部队有固定的食堂，每个食堂的厨师也有了固定编制。这种措施使得在军人吃饭问题上，后勤非常高效。 杨明志是非常有目的性的来到这间食堂，因为第二团的官兵，每天固定在此用餐。 所以，当拉夫连季和叶甫根尼，领着部队前来就餐，直接看到了这样的队伍。 此刻的阳光非常灿烂，气温也颇为柔和，只见那些人，他们纷纷袒露着白亮的胳膊，唯独队首的那人胳膊是棕黄的。 不由二人多想，他们已经明白了。 “真是糟糕！司令是怎么想的？他们来这里吃早餐？怎么一点通知都没有？”拉夫连季不禁紧张起来。 叶甫根尼闭着眼睛想了想，推测：“瞧瞧他们的打扮，看来司令是打算亲自下田挖马铃薯了！而且，他亲自到我们的食堂吃饭，一会儿他就亲自带领我们挖地咯！” 这解释令拉夫连季非常兴奋，因为第二团是有军魂的！拉夫连季随着那个连队，被调给阿穆尔河对岸来的中国人管理，去制造什么新武器。一开始他是鄙夷的，随着武器的大获成功，他的态度瞬间变作佩服。 远东的步兵团调到白俄罗斯扩编成第284步兵师，那个中国人别列科夫就成了一名营长，自己也被提拔为连长。回忆起自己的峥嵘岁月，那个人从异国人士依靠战功担任了集团军司令，自己也从基层士兵升级为团级指挥员。 当前的近卫第284步兵师第二团，它从一支普通的步兵连，经历了20个月，才有了今天，现在的集团军司令就是赐予军魂的人！ 拉夫连季压制着自己的激动，对着行进的纵队一阵吼：“同志们都注意！集团军司令就在食堂，所有人提起胸膛，前进！” …… 杨明志打扮的像个农民，说话和做派也似乎更市侩了些。他甚至和打饭的中年妇女寒暄了一阵子，才端着盛放煮土豆的饭盒离开。 按照常理，这一顿他应该吃上面包和牛奶，他摆起亲民的做派搪塞过去。这其实并非作秀，他心里想着的只是以最快时间结束早餐。 三块煮土豆，各个撒了些盐，杨明志将自己的餐具准备好，随着一声令下，卫兵们终于咽下口水，开始吃饭。 杨明志就故作优雅的，将整个土豆切成小块，再用筷子夹着往嘴里送。 如今，已经没有战士再对筷子这种餐具少见多怪，事实上因为上行下效，很多士兵也开始模仿。其实有些人也并非模仿，因为缴获的餐具实在有限，用手吃饭比较粗鲁，又可能吃坏肚子，小刀切两段树枝当餐具来用，不失为一种办法。 也正是因为杨明志这番优雅的摆弄着两块木棍，他立刻被两个人盯上。 此刻，士兵陆陆续续进入食堂，他们排着多条长队，在着偌大的木制建筑里领取早餐。 两个不速之客很快走到了杨明志这里。 叶甫根尼和拉夫连季难掩脸上的兴奋，杨明志却不以为然，他摆了摆手命令：“都坐下吧。” 这两人激动的坐下，他们的表现就像是两个激动的孩子，不劳二人开口，杨明志先发话了：“现在，你们保持淡定！我想你们是非常好奇，长官为何这样打扮，还扛着铁锹？不错，我就是来参与挖掘马铃薯的，就去你们团负责的军垦田挖掘！” “这是好事啊！”拉夫连季一拍桌子。 “你给我乖乖坐好！”杨明志严肃命令，“这里是食堂，给我老实吃饭。” 待其坐好，杨明志又收起那套严肃露出笑脸：“好了！你们心里高兴我可以理解，因为我也很高兴！你们是我的精锐部队，我想一个多月的休整，实力已经恢复很多！会议你们二位都参加了，上级随时会下达军事行动命令，届时，第二团必须参战！ 所以，第二团到底恢复的怎么样了，我懒得看你们定时写给指挥部的简报。我亲自融入你们，通过这次挖掘马铃薯的作业，对第二团做出一个整体评估！” 顿时，重担压在了二人肩头。 长官参与挖掘是来帮忙是真的，借此机会对部队进行评估也是真的，士兵们必须保证一丝不苟的挖地！他们行吗？当然行！ 两人几乎同时起立，昂首挺胸的做出了他们的保证。 杨明志满意的点点头，又意味深长的说：“这就看你们的表现了！在挖地之前你们最好给排长们开个会。这次会有宣传员来观摩，会有人为此写专题报道，这关系到第二团的荣誉！” 压力更大了，居然还有记者？叶甫根尼和拉夫连季知道一个名为《诺夫戈梅利时报》的报社成立了，他们是之前的宣传组织的升级版。因为纸张有限，不可能大规模印刷报纸到每个人手里。所以他们在军营内的几处宣传栏，每天涂抹上新的报纸。 报纸上的文章不是很多，它胜在每天不重样。上面写着战争局势、游击共和国的政令，更多的版幅用于宣传英雄人物上。比如说，四月底开始的作战结束了，战斗中又踊跃一批战斗英雄。这段日子他们就是报纸上的主角！ 可惜，这些英雄人物基本是来源于侦察营和伞兵的，甚至有一天的报纸，还给女兵开辟一个专栏。 这令长久以来，身为绝对主力的第二团很不是滋味。拉夫连季和叶甫根尼渴望荣誉，马上展开的挖掘马铃薯的行动，其意义简直不亚于一场战斗！它必须大获成功！ 第九百九十三章 第二团编制现状 有一点杨明志不得不承认，即在三月底的战争结束后，他的确实没有再详实关注第二团。 一个多月以来，第二团都在努力恢复实力，当前该团的四个营编制已经恢复完毕。 因为他是主力团，其人员编制非常充沛。 当前的战争，苏军的很多步兵师还不能做到人员满员，杨明志对于近卫284师总兵力不到一万人的现状始终是不满的。他渴望恢复这支步兵师该有的一万五千人规模，现在看来已经不切合实际，因为部队获得了全新的番号，第63集团军。 这种打肿脸充胖子的行为令杨明志非常尴尬，也逼迫他想方设法要把部队的战斗兵力提高到数万人，才能对得起这个番号。 然而，他所不知道的，自己心爱的近卫284师现在的兵力，在整个苏军的步兵师编制中，可战斗兵力已经达到了标准步兵师的编制兵力。 原因无他，苏德战争爆发后，因苏军损失太大，所以被迫实行简编师制度，全师下辖三个简编步兵团，每团1700-2000左右，基本都是三三编制，加上直属炮兵和其它简编分队，全师约8000人左右。基本上到二战结束大部分都是这个编制。 战争到了1942年5月，在上半年苏军进行的多次进攻战役，因为士兵整体素质差和作战理念问题，部队的伤亡很大。大量的步兵师在五月份，已经无法保证兵力过八千。这其中还要抛去后勤部队，真正能参与正面作战的，也就剩下最多五千人，很多步兵团的兵力只能拼凑为两个营，兵力一千出头。 当前的西南方面军就面临着这种糟糕情况，苏军在四月份从北顿涅斯克河进攻，解放了别尔哥罗德，还占领了巴尔文科河左岸，战略上形成了一个突出部，它和别尔哥罗德遥相呼应，明眼人都看得出，苏军这是要解放哈尔科夫的节奏。 苏军势头正猛，远在莫斯科的斯大林，和军事委员会的大部分的高级官员，都想相信只需要再一次全面进攻，不单单是哈尔科夫，整个顿巴斯盆地都将解放，基辅指日可待。 但自己部队的情况，铁木辛哥和图皮科夫非常清楚。 大量的步兵师从三月份开始反攻，一路作战到四月底，按照计划，五月份又有一次大规模战役。这将是连续三个月不停歇作战，就算再精锐的部队，也经不住这般混战，何况这些苏军士兵绝大部分，在一月份还是农民、市民。 在那个位面的历史，苏军将在5月12日展开对哈尔科夫的进攻，这个位面，因为种种原因，或许就是杨明志引发的蝴蝶效应，使得进攻时间滞后了。 铁木辛哥至少有更多时间让部队休整，把后方派来的新兵补充到基层中，即便这样，他对自己的部队也缺乏信心，毕竟在他看来一支步兵师，兵力应该在一万五千人！显然他并不知道苏军的编制收缩了。 苏军的这种编制更改，一来是人力资源突然遭遇重创后的不得已为之，二来也是为了适应战争实际需求使得部队指挥更便捷。 杨明志在游击共和国搞出的独立团编制，更多的是出于实际需要。且说这独立团，其属性更像是步兵旅。 因此，近卫284师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比西南方面军的一些步兵师兵力更多。因为，这支近卫师的兵力可都是实打实的战斗兵力，八千多一线士兵，确实不可小觑的力量。 而第63集团军，当前则是一师、一旅、二独立团，和一些没有明确编制的民兵营，纸面上的编制可谓颇为庞大，实际呢，把人力资源压榨到极限，也就两万士兵。 第二团四个营，每个营的兵力都超过六百人。苏军的营标准编制往往在五百多人，第二团兵力超过了两千五百人，三个步兵营和一个炮营。所谓炮营，装备大量的迫击炮和无后坐力炮。步兵营目前完全能做到一个班拥有一支RPG射手，一个排有一门无后坐力炮。 精锐始终是精锐，只是伞兵旅空降后，似乎他们的战斗力更猛。 原因也很简单，那群人的广大士兵，全面使用半自动步枪，账面上的火力碾压所有的德军轻武器，何况又有RPG来锦上添花。 当前的第二团，拉夫连季担任了团长，叶甫根尼担任副团长。两人不再率领他们的营，营长的位置交给了下属。 名叫提托夫和利亚波夫的连长升职了，这两位杨明志其实也熟悉，因为他们就是最初的“特种反坦克营”的老兵。 这场战争将以绞肉机之名留在人类历史，苏军的庞大伤亡，使得战争爆发时的在役士兵活到战后的可谓凤毛麟角。杨明志无可奈何的接受这样一个事实，即自己当初的弟兄们，凋零的不剩多少了。 这些老兵继承了军魂，他们皆担任了下级军官，这也证明了一件残酷的事实——只要你活的够久，就一定能升职，因为你同期的战友已经牺牲，而你经过了多次战斗也必然立下战功。 这两人担任了这个团的两大主力营营长，另外的两个营，一个由尼聂利率领，一个由名叫鲁科夫斯基的人率领。 尼聂利杨明志非常清楚，他所属的民兵营算是精锐，自己和他也打过不少交到。至于那位鲁科夫斯基，他和他的部下都是后来招募的难民所组建的，因为不了解，其战斗力值得商榷。 现在杨明志也必须好好重视这位鲁科夫斯基，因为他的营是炮兵营。 长久以来，284师大难不死的多罗宁一直在训练他的炮兵，当前那五门缴获的德军野战炮则是他的命根子。 多罗宁已经获得一个炮兵团的编制，然而当前的作战难以轮到他出马。更糟糕的，他训练出来的无后坐力炮小组，纷纷掉入其他部队去组建炮兵营，他心里不悦也没有办法。 当前的鲁科夫斯基麾下也增添了火箭炮班，这些成员训练之余突击学习些理论知识，只是他们甚至连试射的经历也没有。不过，就战斗结束后总结，兵工厂制造的好火箭炮，似乎就是一种“傻瓜产品”，即按照标尺定好仰角，扣动扳机就行了，整个发射过程居然很像无后坐力炮。 第二团吃完饭后依次离开食堂，他们赶紧回到各自的宿舍，立刻着手改变行头，将全套的挖掘工具准备好，再一个个在宿舍外排好队，等待奔赴农田的命令…… 第九百九十四章 挖土豆（四） 第二团即将挖掘的农田都是其早期开垦的，当二月份气候开始转暖，播种也就开始了。 就算那个时候整体的气候还是寒冷的，毛子几百年培育出的耐寒品种，还是顽强的扎根在这严酷的土地里。 当时间进入三月份，气候愈发的温暖，冰冻的沼泽地全面复苏，而这个时刻，垦荒运动开始进入巅峰期。 哪些土地适合开垦，哪些土地只能继续抛荒，农民是最了解的。即使铁匠村所在的位置整体比较干燥水塘少，当大地解冻，两条大河的上游水量剧增，湿润蔓延了整个沼泽地区。 原本还算是干燥的土地变得泥泞，水塘水量也更高了。 这类土地没有被划定为开垦目标，那么哪些土地更适合开垦？人们将目光着眼于森林。 诚然，毁坏森林改造为农田，这是很多国家都在干的事，当意识到森林资源遭遇重创后，他们才开始保护。白俄罗斯坐拥巨大的森林资源，却因为其稀少的人口，大面积森林压根就没被开发。 砍伐树木建造营帐，这是游击共和国始终不移在做的，这谈不上破坏自然。 因为伐木作业一直遵循着一些规则，即必须保证任何建筑的周围存在足够的大树，使其能为建筑提供一定的掩护。这种措施是防着德军空袭的，毕竟这里根本没有国土防空军。 伐木因而没有变成癌症蔓延的模式，兔子没有吃窝边草，它们去更远的地方，东啃一口西啃一口。 通过这种措施，森林中出现了大量的“雀斑”，森林茂密的绿色海洋里出现了一个个孔洞，原因正是大树被砍伐后仅留下树根。 人们很快瞄准了这些森林海洋的孔洞，他们用各种手段挖掉了树根，如此开辟出大大小小的农田。 第二团计划收获的农田，有一部分就是这种的，这令杨明志很有兴趣，他也定下今天工作，即去这样的农田挖掘一番。 拉夫连季不敢怠慢，决定亲自领着长官去一处这样的田地。 …… 换装后的战士排好了队，整齐的站在宿舍外的空场，等待着命令。 杨明志一开始是没有打算检阅部队的，既然官兵们已经笔直的站在那里，不做个样子也是不行的。 他就这么背着手故作严肃的，在第一排士兵面前踏着步伐，双眼也一直盯着他们的着装。 现在，这些人的打扮和吃饭时截然不同，或许是因为受到老营长的刺激，他们回到宿舍就把外衣脱了，一个个上身就穿着海魂衫！ 他们背着干瘪的1930式军包，也有很多人使用破布做成的类似款式的逃荒口袋。这些军包暂时作为盛放土豆的容器，除了这个，缴获的德军钢盔也成了容器，明明这些钢盔都被敲平了顶部改造成了烧水煮饭的锅。 他们手中的挖掘工具没有特别的，即工兵铲。一部分是制式的和缴获德军的，一部分则是自己造的，总之刨地都很方便。 杨明志满意的审视他们，直到一阵毛驴啊啊大叫，将其注意力完全吸引来。 他扭过身子，睁开到五辆驴车缓慢的开来，其中一头驴明显犯了脾气，一脸胡子的驴倌正可劲的拉着缰绳，但这驴子的犟脾气使得它竟纹丝不动。 “哈！司令同志！这是市委安排下来的同志，我们挖掘后的马铃薯放进驴车里，就会最短时间运到仓库。”拉夫连季赶紧解释道。 杨明志点点头，叹道：“区区五辆车，能拉多少？再说这驴子也太小了，远不如马有力气。” “估计是他们不想给呗！” “是的！那个沃曼斯基垄断了马匹！”杨明志悻悻跺了跺脚，说道：“既然驴车已经到了，我们就开始行动了，不能再继续耽搁，估计村民小组已经在挖掘他们的农田了。” “好！我们这就出发！” 挖掘马铃薯的行动终于开始了，杨明志也注意到了五个跟随他们的人，其中一个再熟悉不过。 “呵呵！别尔斯基，看来你是把参与行动的所有经历，全部汇报完毕了！你还带着相机，莫非胶卷还有个别节约的？” 杨明志只是瞥几眼那人，就和大部队一样，带着工具直奔农田。 第二团出了他们的营地不久，就到了自己负责的农田。时间九点半，太阳冉冉升起，柔煦的阳光普照大地，气温节节攀升，看似能过二十度！ 自己的这身着装实在是凉快，多走一阵子身子有暖和起来，杨明志已经习惯了苏联的这种寒冷，似乎自己的体魄也愈发向毛子靠拢。 这种气候自然也使得土豆能够着装成长，随着开始进入农田，杨明志也清楚目睹了这些土豆喜人的长势。 只见土豆宽大的绿叶鳞次栉比，它们就好似畏缩的茂密森林。这种涨势简直是在说明，宽大的叶子下的薄薄土地，早已被过分膨大的块根占领。 拉夫连季凑到杨明志身边，建议道：“司令同志，宣布命令吧！” 此刻的杨明志内心里充满了挖掘的冲动，他对绿叶之下的土地充满了好奇，只想知道能挖掘多大个头的土豆。 稍微的左看右看，战士们已经准备好。他们以班为单位，一个个卸下了麻布口袋，又攥紧了手中的铁铲。 “我宣布！挖掘开始！” 一声令下，挖掘作业全面开始。 就在他的面前，一个班的十个战士，已经将铁铲深深的插入地下。他们挖掘的手段比较奇特，在杨明志看来他们这更像是排雷，那土豆就好似地雷。 这种细心的方式算是一种排雷训练，也不失为一种保证块根完整的手段。 杨明志本应跟着拉夫连季去森林里的农田，现在的他执意暂且逗留，看看面前的这片田能有怎样收获。 他相信这里会大丰收，结果应征了其判断。 土豆被翻了出来，这些膨大的块根足有拳头大，十几个块根围绕着一株苗圃生长…… 越来越多的土豆被翻了出来，围观中的拉夫连季和叶甫根尼又陷入巨大的兴奋。 “哈哈！长官！您都看到了，这是我们的成果！真是不可思议，我一度担心马铃薯大部分只有鸡蛋大，真是没想到！” 杨明志拍拍拉夫连季的肩膀：“你过于兴奋了！这样不好！” “怎么？难道长官不高兴吗？我们这是大丰收，依我看，就是那拉车的五头驴累死，也拉不走我们的产出！” “既然如此，那就准备好卡车吧！”杨明志努力压制着激动情绪，拍拍拉夫连季的肩膀：“我们还要去森林中的田地挖掘，希望那里的产量也不错！现在，前进！” 第九百九十五章 挖土豆（五） 第二团已经化做一支支小部队。 很多森林内部的田地面积不大，需要的人手自然不多。 进入这些田地的，也只有简陋的土路，要把土豆带出来几乎只有使用人力背运。 杨明志终于站在了这样的土豆田，这是一片约莫三千平米的土地。和刚刚的农田一样，这里亦是密密麻麻的长着土豆苗圃。 这里的环境很不错，抬起头，高大的红松为争阳光都长得异常挺拔，它们包围了田地一圈，就好似森林的穹顶开了一片天窗，亦或者这片田地就是井底。 对农业有基本了解的杨明志不仅一阵担忧：“这种环境阳光足吗？周围还有一群与土豆争养分的大树，它们块根能膨大？” 原本这里由一个排的战士负责，现加上杨明志带来的卫兵，合计有七十人参与挖掘。 人员立刻进行了分组，一部分只负责挖掘，一部分负责将土豆搜集。 杨明志就是众多挖掘工的一份子，命令已经下达，他开始了作业。 …… 吃上亲自挖掘的土豆，这场挖掘工作就显得更有意义。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这里的产量和土豆的个头，明显比森林外的田地小。 拉夫连季有些沮丧，他像是犯了错似的，凑到蹲在地挥洒汗水的长官面前。 “对不起，我们还是没有照看好土地，这里的马铃薯个头太小了，很多只有鸡蛋大！” “是的！我也注意了！”杨明志擦一把汗水，一不留神忘记了自己的右手还满是泥土，就在这一刻，突然一阵闪光袭来。 杨明志万分警惕的一扭头，只见那别尔斯基居然笑嘻嘻的敬了个军礼。这个家伙的胶卷没用完，还是耶莲京娜从哪个地缝里抠出来什么忘记藏哪儿的新的一卷？ 对着那人使了个眼色，杨明志继续回应拉夫连季。 因为不是农业学家，杨明志就自己所知的常识来解释这里的农田为何产量不高。 “这里缺乏光照，马铃薯生长不如森林外的好，再者养分被大树抢走。最重要的一点，还是化肥产量太少……” 拉夫连季似懂非懂的鼓了鼓掌，“看来还是长官懂得种地呐！” 他夸奖就夸奖吧，杨明志也没有谦逊。事实摆在这里，这种森林中的田地产量不行，这在会议上就没有对此展开讨论。但换个角度来想，自己也不用多纠结于此，毛子门对土豆的期望值本就不高，长成鸡蛋大小无可厚非，只要数量大就没问题了。 七十人齐上阵，从两个方向扫荡整片田地。 身为集团军长的杨明志撅起屁股，其他的“农友”一道，一点点的作业，甚至是将仅有麻雀蛋大小的土豆也挖了出来。个头过小的土豆，它们有着巨大的潜力，只要将其送到温室中催芽，很快就能作为种子，重新播撒在田里，包括那些麻雀蛋般大小的亦是如此。 今日的午餐，就是吃这些刚刚挖掘的土豆。因为这是对挖掘着的酬劳，所有人都有权在这一天饱餐一顿。这对很多村民来说可是难得的机会，再者挖掘工作的大量体力消耗，也逼着人去多吃。 时间到了正午，三千平米的土地扫荡已经一大半，只要吃过饭后再劳动一番，就可以收工了。 杨明志出了很多汗，他安静的坐在田埂边，抱着水壶可劲灌，之后又随后拿出烟盒，嘴上叼着两根点着，一根自己冒烟，一根递给亲密部下拉夫连季。 这份关心令拉夫连季感动不已，他吐着烟圈展示着自己的奇特技巧。军官这么玩儿，士兵就模仿，只是军官抽的是缴获的德国货，士兵则往往是从不知是哪里找来的干草充当烟叶，用破纸卷成所谓的马和烟吞云吐雾，这种行为和猛吸柴火堆的青烟没什么不同。好在空投物品里有烟叶，这可解决了一群士兵的需求。 论到吃土豆，白俄罗斯有五花八门的手段，最返璞归真的就是烤土豆。 篝火被点着，士兵用随身的匕首把土豆的外皮削掉，用细树枝穿起来，就在火苗上烤。也有的将土豆囫囵的扔在滚烫的火堆底部炙烤。 看到士兵们是这样的吃午餐，背包里的那听牛肉罐头也就不用了，杨明志也给自己做好了土豆串，和士兵一道烤制起来…… 士兵通常是大胃口，大量的体能消耗迫使人必须吃多。在空投物资到来前，广大士兵就是依靠这些土豆过活。 杨明志自制的土豆串基本烤熟，香味儿催人流口水。他在土豆上撒了点盐，就这么简单的吃掉。 至于其他人，他们用木棍把埋在炙热的草木灰里的黑黢黢的团块拔出来，待其温度降低后，就轻轻叫外面的会擦掉，只留下核心的果实。这种烤土豆的手段，在前线士兵那里最为常见，毕竟在战壕中，水也是宝贵资源，怎么好意思浪费水资源去煮土豆？ 据说常吃烧烤会得癌症，当前说这些已经毫无意。杨明志吃了一串，还觉得不过瘾，被舔舐干净的木棍又被穿上了好几个切过皮的。 吃罢了这野餐，挖掘工作很快就全部结束。这片仅有三千平米的田地收获颇丰，挖掘上来的土豆堆积如山。 这些土豆普遍个头不大，胜在它数量极多，杨明志还不知道当地品种的淀粉含量，就冲着自己因为进食过量鼓起来的肚子，和旺盛的体力，他知道这些粮食真顶事！ 擦一把辛勤的汗水，杨明志知道更重要的事还在等着它。 在大战结束后，苏联会有时间在农业上做工作，他们会发展机械化农业，诸如收获土豆的繁重工作，很多地区已经由机械代替。当前，人们还得使用古老的方法，一麻袋一麻袋的搬运呐！ 瞧瞧这小山一般的土豆堆，杨明志只觉得肩膀一阵酸痛，该做的事一刻也不能耽搁。 他高举着铲子，对着忙碌中的战士吼道：“同志们注意，我们现在就把马铃薯运出森林！不要再抽烟了，立刻行动！” 这命令无人敢不听，吸到一般的烟果断掐了塞进衣兜，士兵们解开了他们的逃荒口袋，开始吧土豆拼命往里面装。 杨明志擦一把汗水，大檐军帽早已放在了一边，他将一条毛巾系在头上，这在俄国人眼里，真像是俄国劳动妇女的打扮。总之，这么干后脑袋上的汗水不会再洗脸。 他瞥了一眼周围，士兵们都开始着手装货，也包括拉夫连季。 倒是那几个人，依旧拿着笔记本，钢笔在其上唰唰写着…… 第九百九十六章 挖土豆（六） “嘿！别尔斯基！你现在很闲吗？给我过来搬运！” 杨明志的一阵后，打断了别尔斯基的工作。这次的挖掘工作他是一点也没参加，他恪守自己的任务，即拍摄照片和当场记述。在其笔记本上已经书写了大段文字，待回去后稍加整理就成文章了。 别尔斯基是著名书记员，他不是所谓《诺夫戈梅利时报》的记者，其随行的那几个才是。当前的共青団支部没有自己的刊物，他们就在报纸上开辟一个版面，文章就在此发表。 那个呼唤自己的人是集团军司令，别尔斯基只得收起纸笔，跑过去帮忙。 短暂的时间，杨明志已经将自己的背包塞得满满当当，见得这年轻人就站在自己面前，他一阵批评。 “你这个同志，挖地的时候没有你，吃饭的时候你很勤快，瞧瞧你的肚子，这次吃撑着了吧！” 别尔斯基憨厚一笑：“司令，我可不是闲人，您今天的英勇事迹我都写下来了，等回去后我就写篇文章投稿！这实际就是我的任务！” “对！而且你还拍照！”说起这个，杨明志最捉摸不透，他掐着腰大声问道：“我记得咱们行动归来时，你的胶卷理应拍摄完毕！耶莲京娜说她给你的可是最后一卷！” “啊！您说这个？！”别尔斯基看看自己的傻瓜相机，爽快回应：“是这样，我的上司不知从哪个小木盒里有发现了两卷！她是弄混淆了，这两卷是没有拍摄过！所以她果断交给我，因为我目前也算是个编辑。” “我姑且信了你！怎么样，你现在就算给我拍了照咱们也洗不出来！这样你来浪费胶卷干什么？！” “可是，需要拍摄的还是要有的！” 他说起了刚刚结束的战斗，那些血淋淋的景象已经化作了胶卷上的印记，就算现在不宜洗照片，待条件允许它们送到后方，自有人去洗。“我们共青団的任务有很多，其中一个就是尽可能的记录这里发生的一切，重要的人物和重要的事迹，我们需要些照片，这样我们的后代就会明白他们的父辈在这里的战斗和生活。尤其还有您，集团军司令别列科夫同志，战斗英姿和日常生活，后代需要知道这里还有一位伟大的国际主……” “够了！说这些大道理我比你在行！”杨明志不想听这番马屁，继续命令道：“我想今天发生了什么不需要你当场记录，现在给我搬运马铃薯！别让人觉得你是害怕劳累在用所谓的任务敷衍！” “我当然不怕苦！否则我脑子有病才冒死来到这儿。” 这激将法起到了很好的作用，杨明志笑嘻嘻的看着这位，开始在他装干粮的逃荒口袋里，塞入还夹杂着泥土的土豆。 且说这个别尔斯基，几个月前耶莲京娜针对那些德国女护士搞了分明是违规的手段，她的手下很多接受了“分配”下来的德国女人，不少人是当天就发生关系。不论那个女人的这种恶趣味怎样，至少有了素质较高的男人保护，这些德国女人也就有了护身符，不用担心在行医的时候遭遇苦大仇深的苏联人偷袭。 别尔斯基则直接以还有恋人为由拒绝了。 其实这都是扯淡，他还是想找个苏联姑娘一起生活，比如说就在这诺夫戈梅利物色一个，只是现在还没和谁看对眼。这点小心思他埋在心里谁都不说，大部分时间就用于工作。 …… 林间的小路非常崎岖更不平整，这里原本是没有路的，将大树砍倒就有了路。长久以来，只有偶尔施肥的时候才有士兵进入这林中农田，把人畜粪便随意的泼洒后，就赶紧离开这恶臭之地。 所以，这道路上长满了青草，那些土豆田倒是拔干净了杂草。 杨明志和其他人一样，背着厚重的口袋，凭借着感觉，这负重足有五十公斤。作为一个体魄强硬的人，这点重量完全可以忍受，对于某些人就不行了。 他注意到，这别尔斯基已经憋红了脸，硕大的背包似有千斤，压着他简直有四足爬行的趋势。 “嘿！亲爱的，若是不行你就把包放下，我的战士会帮你背！” 杨明志这是好言相劝，在这年轻人看来却像是嘲讽，也像是激励。 此刻的别尔斯基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了，他的司令比自己高大强壮不少，但在不以为着他就能陪着重物面不改色！实际上，司令确实表情平静，甚至还有心思和自己说话。 别尔斯基猛地一震身子，肌肉绷的更紧了。他咬着牙说道：“我……我还能坚持！至少……我要把这些粮食背出去！” “嘿嘿，你太勉强了！我欣赏你的这份坚强，也好，你就努力背到外面的装卸场，然后好好休息吧！” “好……我会坚强！” “很好！你有了亲身体验也应该明白人民的艰辛，在你的文章上，搬运马铃薯的事可要好好写写！” “Да！”比尔斯基咬着牙最后说出这个词就在没有说话，他努力的跟随队伍前进。 这林中的三千平米就是这个4.5个中国亩，土豆产量究竟有多少？只是那堆积成小山的土豆堆可是很壮观！ 杨明志捉摸着，自己这包大概在四十公斤，其他人大抵也是这种重量，所以这一趟运走两吨半的土豆是可以保证的。 剩下的土豆还有很多，他估摸着还得在运一次，如此估算，这片田地能收获六七吨。 考虑到几个月前那里还是标准的原始森林，短期改造成土豆田就能有如此收获实属不易，还要要求更高吗？何况这片田不是粮食主产区。 好地皆在森林外，几片森林间隔的小平原，正是铁匠村最关键的粮食主产区。 出了原始森林，背着厚重背包的一行人看到的正是一副田园牧歌的画卷，杨明志敏锐的发现田埂边多了一堆山丘——那是堆成金字塔的土豆！ 现在的叶甫根尼代替了拉夫连季的工作，他在主持第二团军垦田的收获。士兵们亦是像排雷一般，以线列阵弯着腰挖掘成大片的土豆田。 他们的工作也已完毕，最关键的土豆运仓库工作正紧锣密鼓的进行。 森林中钻出来挖掘队的消息立刻有士兵报告给正在简要统计的叶甫根尼，当他赶来时，杨明志已经下达了倾倒背包的命令…… 第九百九十七章 挖土豆（七） “司令同志！你们是第一支从森林里出来的队伍。怎么样？收成还好吧？！” 杨明志白了一眼叶甫根尼，嘟囔道：“不怎么好！” “怎么？莫非是收成不好？” “不！是收成太好了！仅凭我们这一点人，把马铃薯全部运出来，这可要累断我的腰！” 寒暄一阵，杨明志也不再废话，现在的他只有一个要求，即增派人手跟着他回到林子里的田地，把土豆都运出来。叶甫根尼不敢怠慢，他立刻组织人手…… 5月9日，理论上因为调动了大量的人力物力，一天的功夫足够将规定收获的田地过一遍。铁匠村所有的牲畜被调动起来，只是强壮的牛都是集体农庄的，军队不宜调走。当前这里驻军能掌控的牲畜，就是一小撮驴子和大量卡车吉普。 燃油是宝贵的，军队不想过多使用。由于军垦田的收获很大，指望一点驴车已经不行了，挖掘出的土豆必须马上运走。 如此，卡车投入了运输。 这些缴获的德军卡车皆有很大的车厢，其自重有两吨多，载重却可高达五吨。 杨明志参与挖掘的那片森林田地的剩余土豆，经过紧急调集的二百人迅速给背了出去。 自下午三点开始，两辆卡车开到了第二团的军垦天，大规模的土豆装运开始了。 这种卖力气的活儿杨明志没有置之度外，他和战士们一道，将土豆再塞进背包，递给车上的士兵。那士兵将土豆倾倒后，又把空包扔下来。 但也有人认为这种模式效率不高，就干脆有人直接像是投掷铅球般，把拳头大的土豆直接扔了过去。 工作了一会儿，杨明志发现自己确实过于疲惫了，他默默地的走到田埂变坐在黑土上，望着已经被翻烂的土地和破烂的土豆秧苗，无所谓周围的嘈杂，点上一根烟。 拉夫连季和叶甫根尼是最关注他们老长官的，见其独坐一处就很自觉的凑了过去。 猛然间，杨明志注意到自己身边坐下两个人，正是自己的老部下。 一串烟圈从嘴里吐出，他打开了话匣子：“嘿！瞧瞧我们的收成，今天可真是一个丰收！” “当然！”叶甫根尼兴奋说道，“说实话，我都被巨量的收获吓倒了！这些土地大部分是浇灌过化肥的，或许就是这个原因，绝大多数土豆有拳头大！” “这是好事！你们的军垦田是主力，这些马铃薯已经上了餐桌，以后所有战士都能大量进食填饱肚子，面包的份额要减少了！” 叶甫根尼大度的叹道：“是啊！面包的滋味是好，这只能依赖上级空投！我们还是吃自己种出来的马铃薯吧！” “对！依靠别人，你永远是右倾投降主义！依靠自己才能工农武装割据！” 杨明志这上纲上线的调侃，引得身边两人哈哈大笑，他的话也引起了别尔斯基的注意，这位共靑団支部的编辑立刻凑了过来。 长官现在的想象在别尔斯基看来实在不堪，他可是集团军司令，军衔更是中将。可他现在的打扮俨然一个普通士兵，还是那种带有痞像的士兵。他的海魂衫已经沾满很多泥土，屁股坐在田埂无所谓肮脏，不和谐的大檐军帽还歪歪的带着，烟雾围绕其左右。 在别尔斯基简单汇报了自己的背货感想后，处于自己的责任心，还是说起了军容的事！ 杨明志听后一惊：“是嘛！真是糟糕，我现在真的很邋遢？！” 别尔斯基一脸笃定，他深知这个男人和上司耶莲京娜私交甚好，就说：“我的上级不希望司令同志如此邋遢！您是将军，就算是参与劳动，在劳动结束后，您理应恢复将军该有的军容！” 上衣还在宿舍里，杨明志能做的也就是扶正帽子，抖抖裤腿的泥土。他站起身狠狠伸了懒腰，对两个老部下说：“今天真是忙碌的一天！看看我是该回去换好衣服了！” “是的！剩下的工作已经不牢司令费心！”叶甫根尼道，“若是您要立刻回师部，我会马上准备吉普！” “还是不用了！我和我的卫兵一起徒步回去！顺便看看别人家的田地收获怎样了！” …… 两辆卡车以其极限载荷，向着黑山前进。第二团究竟挖出来多少土豆，因为没有称，不能在田间地头立刻称量。第二团在以各种方式将土豆运走，甚至是每个战士背上一点徒步运输，即便如此天黑前晕完也不太可能！ 他们将工作到多完，杨明志已经不在意了，当然他们工作的越晚就说明收获越喜人。 归途，村民负责的田地一样堆积了大量的“土豆山”，这些土豆收获后就会被征用，出于福利，今日倒是允许村民在田地开灶，一次吃到饱。这种饕餮盛宴也就一天，只有参与挖掘的生产小组能够享受。 过了这天，村民就难以用合法手段，去复刻今日的暴食。 杨明志和他的卫兵们，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宿舍。他将部队再一次集合，唠叨几句大家都懒得听的废话，直接下令解散。 卫兵们在压井边排了队，因为军衔最高，杨明志得意最先享受地下水。假如老婆正在自己身边，那姑娘一定嚷嚷着去尽妻子的义务——给丈夫洗衣服。 时至今日，杨明志还没习惯随意使唤人，尤其是使唤他的卫兵。洗衣这种事只好自己亲自动手，他接了两木桶水，就拉到一边，脱得就剩白裤衩，开始清洗满是汗渍泥土的海魂衫和裤子。 对于他，身体固然是疲惫的，一天的工作还没有结束。明日还有那个里固施科夫要搞的火箭炮试射，自己作为火箭炮研发的主持人，不但不能缺席，还要打着万分精神去关注实验！ 改造后的火箭炮，它的射程能达到夸张的程度吗？试验中会出现意外吗？ 杨明志深知自己别无选择，战争的压力迫使他们这些军工人员铤而走险，仅仅有点理论基础就开始动手造，至于怎么样，先发射一枚看看！这种事倒是很符合老毛子的性格，即先试试看再说。 空投的苏联国产肥皂比铁匠村的作坊制造好很多，去污能力更强！杨明志把拧干的衣服挂在家门口，嘱咐卫兵看管好，就进了自家房门。 待他再出门时又是一身新打扮。 杨明志换上了普通苏联民众的服装，制式上衣和军帽都放在家里，唯有象征着荣誉的勋章还别在这便衣上。 “走吧阿布拉姆！不要再惊讶了，跟我去兵工厂一趟！” 第九百九十八章 新锐火箭炮实验计划 这身打扮注定引人注意，毕竟谁能想到集团军司令打扮的好似个小老百姓？尤其是他还戴着一顶鸭舌帽。 且说这鸭舌帽，这是象征布尔什维克的鸭舌帽，列宁经常戴它，上行下效，俄国男人也纷纷顶着这种帽子。 杨明志没有意识到，他这朴素实用的打扮（实际是只有这点儿备用衣物）一样起到了招摇过市的作用。 因此，当他突然来到兵工厂也令里固施科夫吓了一跳。 5月9日的里固施科夫，其心思全部放在了火箭炮制造身上。他还兼顾着一个铁路修建总指挥的头衔，实际操作已经交给了专业的独立团第一团的老兵，即原火车头大队的老铁路工人。（此事本可由佩罗尼斯基兼顾，其当前主要任务是训兵，作罢） 对于挖土豆行动取得了怎样的“战果”，里固施科夫丝毫不关心，他只关心总装的四枚改进型火箭炮，和已经焊接好的发射导轨。 里固施科夫试探性问道：“长官，您今天的打扮……莫非您参与的挖掘工作已经结束了！” “当然！马铃薯大丰收，剩下的事交给他们了，我第一时间就到你这里！就是来看看你吹牛的火箭炮总装的怎么样了！” “丰收是好事！我这里一样有大好事！我没有吹牛，四发火箭炮正在总装车间呢！” “哦？快带我去！” 没有多少寒暄立刻进入正题，杨明志跟着里固施科夫立刻去了那所谓的总装车间，即一件独立的木屋。看起来这里只是一个备用仓库，其距离兵工厂的大量建筑还有个几百米，也愿意一般火箭炮的总装车间。 “我很担心在总装时出现意外，就算可能性几乎没有，我必须保证绝对安全！否则若是发生殉爆，必须将危害降到最低，避免连锁爆炸！” 杨明志很满意这番解释，很快就走到了这车间门口。 房屋看来是新盖的，其周围则有大量树木遮蔽，在这里装配火箭炮，掩护问题解决了，剩下的就是保持干燥吧！就目前的气候，相对湿度较高，杨明志不禁捏一把汗。 “长官！请进吧！”里固施科夫站在门口，伸手邀请。 “好！看看我们的发明！” 如此，杨明志真真正正的站在了这些新颖火箭炮面前。 这些火箭炮弹体更长，其弹体两侧都安上了翅膀，尾端增大的尾翼也已装上。 弹体都被摆放在金属支架上，就工人们现在的操作，杨明志看得出，他们是在给弹体装填推进药。 就算这些火箭炮的外形非常前卫，其发射模式还是落后的——撞针碰撞点火。如此模式也是因为宝贵的电池都分配给电台，无法去搞电打火。 但杨明志不担心这武器在发射时会有很大危险性，射手完全可像是操作火炮，它也是拉动一根麻绳，使得撞针解锁，迅速敲击火帽给火箭炮点火。 里固施科夫赶忙介绍道：“长官请看，这个工序是装填推进药。我们当前就是将准备好的，压实的药饼推入整流罩，比起以前的火箭炮，这种增加了20%的装药量！” 杨明志点点头：“做得好，一切都是按图纸办事？” “是的！我知道那图纸是长官经过深思熟虑后绘制的，若是稍微改动，整个火箭炮的气动外形就改变了，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若是失败了，责任我担不起！” “你当然承担不起！”杨明志长叹一口气，“我这次也是非常冒险，而你的胆子一样大！仅仅两天时间就开始火箭炮实验，明天的实验，对于你我的荣誉都是重大考验！希望你这个老家伙已经把全套的实验方案给我准备好了！” “当然！当然！我已经准备好了！”里固施科夫说这话，他心里也有些打鼓。 所谓的试验计划是什么？他也是简单的制定了一下，即这四枚火箭炮以不同的角度都发射出去，这么干虽说有些浪费，最终会得到四个结果。通过计算各自的炸点到发射位的直线距离，就能计算出一个大致的弹道，这对未来的作战至关重要。 里固施科夫急不可耐的说起他的实验计划，杨明志一摆手：“等会儿去你的办公室说，此事我们要好好商讨！现在你告诉我，发射轨道也制造完毕了吗？” “已经准备完了！一共两座，它们就在那儿！” 顺着里固施科夫大手所指的，杨明志看到了两尊金属支架。 “嘿嘿！果然这支架还是简陋的！”其实这支架就是他本人设计，基于当前有限的材料，也不可能将其制造的非常惊喜。其中唯一的两点，就是这滑轨的角度是可以调节的，至于调节到了怎样的角度，只能待轨道通过螺栓紧箍后，通过半圆的木质量角器测量。 器械简陋归简陋，它结构简单，这样在淹没在火箭炮尾焰和烟雾中时，也不会被高温融化，明日就是检测这一切的关键日子！ 现实逼迫着杨明志没时间去想失败的事，此事必须成功！ 这火箭炮的构造就是围绕着整流罩，依次把碰撞引信、战斗部和推进部装配，最后安装喇叭形喷嘴。这火箭炮有后掠翼机翼，其弧度大，厚度较高。这种弧度构造是为了避免翼后湍流，也能带来更大升力，后掠翼结构则是用材料的有限强度去应对更高的飞行速度。 看到了实物，杨明志的担忧降低不少，他轻拍几下漆黑的弹体，祈祷这东西飞行平稳。 这种情况下，搞点玄学活动或许可让人安心一点。当苏联解体，东正教重新展开活动，大牧首也会给俄军的新武器撒“圣水”祝福，在它看来就是开光。 杨明志现在是双手合十都不能做，他就背着双手，跟着里固施科夫离开了这总装车间。 进了办公室，里固施科夫饶有情趣的倒上两杯酒。 “喝点吧！司令同志，如果您不介意，我们就在这里吃晚餐？” “当然！”杨明志注意到，这盛酒的容器颇有特色，这似乎是陶器，通体发黑，做工也有点粗糙。“嘿嘿！你的新杯子我以前可没见过啊！” “您说这个？这是陶器作坊的产品！既然我们已经在用粘土造建筑用砖，用来制造点陶器也是合理的！毕竟我们这里有太多居民，严重缺乏生活器具！” 这令杨明志多了分思考，就粘土砖这类建筑材料，在沙俄时代就广泛生产。只是因为俄国的木材资源非常丰富，大量的民居果断是廉价的木材建造的木刻楞。 而石材的相对缺乏，使得俄罗斯所在的东欧丘陵，大量使用粘土烧砖头。在诺夫戈梅利控制区内发现了粘土矿，这自然资源对于人们真是太重要的。用它烧制陶罐，就不必再用德军钢盔当锅，这些金属回炉还能制造更多武器。 那么，这些陶罐能造武器吗？看看这小小的黑陶酒杯，杨明志不禁联想，若是这里面装填的是火药，再加上一个木柄，不就是手榴弹。就是这武器的威力必然不怎样。 这杯酒一饮而尽，杨明志不在废话，说道：“现在你汇报吧！说说明天的实验你想怎么办！” 第九百九十九章 通向霍姆尼奇之路 里固施科夫笑嘻嘻的拿出了他的实验方案，将准备好的地图摊在他的办公桌上。 杨明志探过身子，只见这就是张简易的地区地图。 “我们在铁匠村的外围的这个点，将发射架搭建好，瞄准霍姆尼奇的位置，以不同的角度依次将四枚弹发射出去。如此我们就能得到四次爆炸，再通过这些炸点到发射位的距离，就能计算弹道。” “而且！我们还能通过线性规划，计算出该以怎样的射角，取得最佳的弹道。”杨明志替他把话说完。 “对，这实验很简单，明日不会引起什么波澜。” 杨明志点点头，继续问道：“所以，你怎么就选择以霍姆尼奇作为参考呢？” “因为容易计算！司令同志，我们和霍姆尼奇兵站的道路已经修通了。” “道路真的畅通？！” 自从杨明志不用再为诺夫戈梅利的政事负责后，大量杂七杂八的事都交给了柳得巴廖夫。军人只负责军事，就好比这桌案上的黑陶水杯，杨明志不晓得。 他更不怎么晓得，如今铁匠村到霍姆尼奇兵站的一条土路已经通车。这是一条相当弯曲的土路，考虑到敌人或许会沿着这路轻而易举的进犯，就刻意修的曲折。凹凸之地被大量的木块填上，随着气候温润，不少路段还是被溢出的水淹没，工人只好填充更多的圆木覆盖。 修路的初衷无他，如今霍姆尼奇废墟换发新生，其土地表层埋着大量金属块，它们是武器的原材料，将材料运回铁匠村回炉，一条稳定的交通线非常重要。 因此，诺夫戈梅利市委也做了简单的测绘，算出了铁匠村到霍姆尼奇的真正直线距离——41.9公里。 搜寻土壤中的铁块没有很好的办法，发动的村民只能用铁丝编制的筛网过滤土壤。还有一部分村民，带着铁锤坚持不懈的敲砸废墟的地基，试图将建筑深层的钢筋敲出来。 苏联在建设霍姆尼奇这座小城市（按照中国的标准也就算是小镇），摒弃了人民喜闻乐见的木质建筑，大量的钢筋混凝土的使用，这象征了现代化，也被戈梅利当局看做是社会主义优越性的象征。 在这件事上，诺夫戈梅利市长柳得巴廖夫有绝对的发言权，当年改造这座城市的命令就是他下达，在挖掘废墟时他也提出了点建议。 此刻，有一千多村民因为挖掘的需要，在霍姆尼奇外的森林搭建定居点。他们和留守的军队修筑兵站，还建造了一栋不小的仓库。 村民们也想趁着现在气候正合适，在废墟的开阔地种上土豆。可惜土地被炸烂，被炮火硝烟污染过的土地让人很不放心。 他们还是在森林边缘开垦了些土地，播种块根，很多人也选择就定居于此——毕竟铁匠村当前的人口，已经和战前的霍姆尼奇相当了！ 当金属块搜集到一定重量后，就装载马车，由专人运会铁匠村。 这种运输通常要执行两天，因为就算修通了相对稳定的道路，通向铁匠村的路线可不是什么41.9公里。 市委安排了人手，对三个集体农庄，和温泉区、霍姆尼奇兵站的道路进行了精确测绘。各个测量队，通过掌握的一条一百米长的麻绳，没测量百米就在路边立上一节低矮的木桩，当测量了十个百米，就立上一节高达的，并在其顶部钉上牌子，这就是里程碑。 这个工作进行的较为落后，当杨明志远征归来，工作接近尾声。 里程碑显示，从霍姆尼奇到铁匠村，足足82公里。这道路完美避开了水塘和大量的泥塘，假如这是冬季，池塘被冻结，马车能直线行动。当先所有人不修接受这份曲折，运输物资的马车队，也只好在中途搭帐篷休息。 基于这些显示因素，里固施科夫完美解释了他这么干的原因。 “在市委档案里，他们测量队的地图上，把道路的里程碑都标注了。火箭炮就朝着霍姆尼奇发射，我们利用这种地图。确定炸点后，在向距离最近的那个道路里程碑画一条线，就能精确计算直线距离！” “原来如此！”杨明志没有过于兴奋，他清楚的意识到里固施科夫的这套办法固然要经过一番复杂的数学计算，好在自己确实不需要派人去亲自测量了，只要从数据库里用现成的资料计算一番就行。 他由衷的欣慰：“干得好，明天我们就动手！” …… 火箭炮实验的时间定的比较早，里固施科夫列好的计划，在上午九点左右就发射第一枚。 在此之前，他和兵工厂的部下，必须先把四枚弹连同发射火箭炮的轨道架，一并到铁匠村的最北边的预定位置。 今天真是忙碌透顶，晚上也是和那个家伙相谈甚欢！ 杨明志拖着疲惫的身子出了里固施科夫办公室的门，用略显憔悴的语气，招呼他的几个蹲在地上聚众抽烟的卫兵。 阿布拉姆为首的卫兵吓了一跳，纷纷扔了烟头狠狠踩上几脚，就如同笔直的松树站成一排。 场面有点尴尬，杨明志轻轻摆手：“已经很晚了，解散吧！今晚睡个好觉，明天我们还有大事要办！” “大事？什么大事？”阿布拉姆觉察到了长官的疲惫，关心道：“长官！您公事繁忙，我还是多陪着一阵子！” “也好！也好！”杨明志叹了口气，“走吧，跟我去指挥部一趟。” 今晚的月色也很不错，天空的云彩略多，偶尔能遮住月光。天上繁星璀璨，偶尔划过一丝流星。 忙碌了一天，广大参与挖掘土豆的村民早就昏睡过去，诺夫戈梅利的机关区则是热火朝天的，同样热闹的还有所有的仓库。 电报就如同机关枪一般，皆是各仓库的明语汇报。仓库似乎就没打算统计一部分收获后，再汇报一次。他们干脆是将各生产小组的收成单独汇报，如此工作繁忙。 当杨明志来到指挥部里，这里还是坐着几位老伙计。 耶夫洛夫和福明聚众饮酒，甚至他还将耶莲京娜拉扯过来，显然这女人喝的非常兴奋，指挥部办公室内充满了无尽的女人的弹舌音。 “嘿！同志们，咱们的将军回来了……”随着耶夫洛夫的一阵调侃，杨明志加入了这“酒会”。46 第一千章 发射前的最后准备 杨明志的疲态直接表现在脸上，明明喝上一杯伏特加，原本该非常兴奋的他还是有气无力连打了几个哈欠！ “你今天真的累了！别喝酒了，还是多喝点水！”说着，福明站起身，去那镶上怪兽图案的传统饮水机那儿，接了杯热水，又洒了一小包红茶粉进去。 这一举动令杨明志有点惊奇：“我的福明同志，你对我太热情了！这种事是那几个女兵的工作！” 福明嘿嘿一笑：“看来你是没发现咱们这里少了点人。” 这么一说，杨明志确实发现姑娘们不在。“她们去了哪了？” “她们是电报员，现在都被柳得巴廖夫要走了，说是负责接听电报，帮助统计马铃薯收获量！明早再送回来！” “真是极品！她们明明还是初学者！”嘟囔几句，杨明志也不再废话，他将明日火箭炮试射的事全盘说出来。 这里，没有人感到惊讶，福明笑呵呵的说：“这件事我都清楚了！新型火箭炮试射的具体方案，就在你们挖土时，里固施科夫做了汇报。” “这真是太好了！我还想着要好好和你们几位说一遍！” “那个男人已经说过了，我是非常支持的！毕竟这是你亲自主持研发的武器！”耶夫洛夫不禁展望起来：“若是这火箭炮能飞的更远，一口气飞到废墟，我们就有了款廉价的战略武器了。” “呵呵！战略武器？”福明哈哈大笑，指着杨明志肆无忌惮说道：“假如他造的真有这么远射程，我想就不是一枚金星勋章那么简单的事了！届时他甚至能站在领袖身边，在克里姆林宫吃饭！” 杨明志没有和他们扯淡，既然这几位对明天的事了如指掌，自己也就没工夫在此费口舌。 他便以身体疲惫未有离开了指挥部，直奔自己的空荡荡的家。 …… 杨明志只觉得自己只是刚闭上眼睛，时间就到早晨了。晨号是定时吹响，他拖着尚未解乏的身体下了地。就算是疲惫，今日的工作关系重大一点都不可耽搁。 他迅速换好了基本晾干的军装，戴上了大檐帽，皮带扎稳正了衣冠，以军人的英姿出了门。 另一方面，兵工厂行动的时间比他要早很多，他们在军号吹奏前一个小时就展开行动。 发射架是可拆卸的，现在的它就是一大堆金属条。工人们将其打包装在平板车上，用手推着运往发射阵位——预定的一片小空场。 至于那四枚火箭弹，它们皆总装完毕，每一枚放在一辆平板车，由单人拖拉主意。 毕竟这种火箭炮的个头并不大，它是比上一个型号更长，但整体增加的重量不过四公斤。其全重在二十公斤出头，对于部队里的一些健壮战士，这些负重轻轻松松，个别的士兵可是能扛着50公斤种的82毫米迫击炮狂奔。 这火箭炮的机翼热焊上去就不可能卸下来，其像是奇怪飞机的古怪造型，也让押运的工人有点担心。这若是打仗了，士兵总不能推着车子吧，到头来还是要人来背，就这火箭弹的外形可真不好背。 这点困难是有办法克服的，摆在工人面前最大的困难还是今天的实验能否圆满胜利。 当杨明志领着他的卫兵姗姗来迟时，工人们已经快要把发射架准备好了。 “5月10日，天气晴朗，东北风两级。伊万，记扎实了！” 兵工厂的测量员用简陋的工具测量了今日的气象，确定了是一个实验的好时机。 杨明志注意到了这样的两个测量员，对这种行为也毫无兴趣，毕竟战争也能在恶劣天气状态下发生，就算是刮大风，火箭炮也要发射。而且他也确信，就算是逆风，对于流线型的火箭弹的风阻不会怎样，也因为逆风，机翼给予的升力更大，飞行反而更远。 此刻发射场站着很多人，杨明志认出来不少。他们有的是市苏维埃人员，有共靑団的干部，有报社的记者。萨林奇金和柳得巴廖夫两人，也毫不犹豫的要见证这伟大的时刻。 当杨明志意气风发的来到这里，最先凑上来的就是那《诺夫戈梅利时报》的记者。 在他的潜意识里，记者不好惹，对于他们的问题自己还是要耐心的回答。在扯了一堆高大上的话后，他们心满意足的离开，因为萨林奇金，已经笑呵呵的走过来了。 “恭喜你！别列科夫，你声称的射程三十公里的火箭弹终于开始试验了！你请放心，这发射架会对准霍姆尼奇，在直线距离上我已经安排了人手！试验成功后，数据能在第一时间统计……” 突然一大段话砸过来，杨明志有些懵，他的身子依旧有点疲惫，就万金油的回应：“我已经准备好了！试验一定大获成功！” 剩下的事暂时不需要杨明志亲自上阵，他只需坐在临时搭建的观景台，等待着工人们把一切调试好。 且说这种火箭炮的发射，在图纸设计阶段就注定了这武器的发射准备时间较长。 其实这武器的发射架完全可以安在卡车上，碍于重重现实原因，士兵还得老实安装发射架。 铁架由螺栓固定，唯独那杆最为关键的发射架，需在最后阶段上螺栓。 介于萨林奇金对这新式武器知之甚少，杨明志就在观礼台简单介绍一番。 “您请看，工人们正将火箭弹摆放在滑轨上。接着工人抬高滑轨顶端并由螺栓锁死，我们的发射仰角就确定了……” 萨林奇金看得津津有味，杨明志何尝不是这样。说实话，这武器有了点设计图纸就开始制造，其中也必然存在不少瑕疵。这火箭炮上了天，它也是带着问题上了天。都怪里固施科夫在会议上吹牛，弄得自己这个将军下不来台。 好在图纸已经彻底变成实物，杨明志欣喜的看到，工人已经拿着量角器去计算这仰角的角度了。 这些工人们都经受过基本的军事训练，队列这种基本功则是训练最多的。他们像是炮兵那般，在装填完火箭炮后，就一个个站在观景台前排成一排。其带头的就是里固施科夫本人！ 一切都有些恍惚，杨明志终于意识到实验马上开始。 “报告书纪同志！司令同志！兵工厂准备完毕，是否开始实验！” 杨明志发觉萨林奇金瞧了自己一眼，他的压力骤然增大。怎么办？现在就开始？哎呀，还真的好害怕！万一殉爆了怎么办？就算距离发射点有一百米，观景台还垒了沙袋，还是挺危险！ 时间迫使他不能再犹豫！杨明志咬了咬牙，表面上还保持着严肃冷酷，命令道：“现在开始实验！按照原定计划，依次发射！” “遵命！” 里固施科夫敬了军礼原地转身，回到他的队列，招呼着工人们开始行动。 这一刻，杨明志猛然觉得那个家伙实在大胆，又非常担心！他甚至有种要把那里固施科夫揪回来的冲动，好在理智站了上风。 那个男人自诩制造的一点质量问题都没有，这种自信心与勇敢，在实验新式武器时当然是值得敬佩。但稍有不慎，代价将是生命和鲜血。 杨明志默默的咬住了大拇指，双眼盯着一百米外的发射场，聚精会神的看着那位拉动绳索的战士，期待着那人的乾坤一掷，一条火龙能腾空而起……89 第1001章 更远的射程 负责拉栓的工人一样饱受着巨大压力，这火箭炮安装了机翼，以前哪有人这么干过？至少工人们认为这是他们的司令的脑洞作品，作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一旦出现意外，后果就是…… 这年轻的工人左看右看，终于横下一条心。 绳子凶猛的拔了一下，火箭炮几乎同时有了反应。撞针被解锁，凶猛敲击了喷口内部的火帽，被压实的混合推进药开始燃烧。 这是黑火药和硝铵以最佳比例调和的药剂，为了减慢燃烧速度还特意加入了点洁净粘土。 燃料凶狠的燃烧，大量的气体从弹体尾端喷嘴喷出，烟雾在整个发射场弥漫。 火箭弹以接近每秒二百米以上的速度，给观者的感觉，就是它瞬间脱离了滑道，拖着一条青烟尾巴飞上蓝天。 “乌拉！”围观的工人们爆发出惊人的吼声，而那位拉栓的工人还死死的捂着耳朵，沉浸在烟雾中。 什么危险也没有发生，火箭弹就像设想那般飞了出去。 杨明志可没心思和工人们一起欢呼，他条件反射般举起随身的望远镜，沿着烟雾尾巴，找到了那渐行渐远的火箭弹。 只见湛蓝的天空出现一团黄色火光，它一点点向北方离去，只留下一股青烟轨迹。 直觉告诉杨明志，那火箭弹没有在做矢量运动，以其预测的飞行速度是不能摆脱地心引力的。它的弹道逐渐平稳，后掠式机翼已经发挥作用，因为那火红的光点是那么的稳定闪烁，它在空中的位置没有明显变化，只是亮度越来越低。 燃料是有限的，当推进药耗尽后，在没有谁为他提供飞行动力，届时弹体就该坠落了。 这火箭弹会有短暂的类似于巡航的飞行状态，实际是弧度较小的抛物线。根据射角的不同，其巡航高度则不同。而高度决定了它下落滑行的距离，过高的高度将使得它能来一个俯冲轰炸！若高度太低，弹体因地心引力慢慢降低高度，或早早的坠毁。 第一发火箭弹顺利发射了，它是以十五度仰角发射。接下来还有三十度、四十五度和六十度。 这火箭弹持续飞行，它的速度实际比苏军的最好战斗机还要快上一百公里每小时。这种速度后掠翼起到了作用，只是翼展非常有限，提供的升力也有限。 燃料依旧在缓慢燃烧，但它已经过了最高点，之后开始了缓慢下降。它以非常大的弧度冲击地面，战斗部携带的二十公斤传统黑火药爆炸了！ 这毕竟是实验弹，猛烈的阿玛托炸药或者黄火药是一点也不用的。爆炸的威力不大，但掀起的尘土完美的标记了其炸点。在附近守候的最近观察小组，早已将电台预备好，待看到烟尘和听到声响就立刻汇报。 顿时，在发射点守候的十位电报员，接到了同样的急电，一支观察组用电码只发送了“确认”和数字三的代码，并重复了三次。在收到后，记录员第一时间掐了秒表。 杨明志在观景台密切注视着远方，火箭炮一发成功，接下来就是当场调查。 萨林奇金布置了大量的观察员，他们在夜里抵达了道路上的不同里程碑，并以此为起点，看着指南针向着正西方向前进一段距离，设立观察哨。 这种哨所在距离铁匠村十公里开始设立第一个，之后每五公里一个，最远的两个干脆就是霍姆尼奇兵站方面排的人。 所谓的数字三是什么意思？那是编号为三的观察哨。 电报班长严肃的跑到观景台，敬礼道：“报告书纪同志！司令同志！第三观察组目击爆炸！” 这意味着什么？杨明志有些模糊，倒是萨林奇金激动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他双唇颤抖着，命令：“你！你下去吧！” “怎么回事？！”杨明志拉扯着这个激动家伙的衣襟，感受到他的胳膊在抖。 还没等杨明志反应过来，他就像是薅羊毛般将其拽起来，兴奋说道：“你知道第三观察组意味着什么吗？这第一枚火箭炮可是飞了二十公里左右！” 这个结果令人兴奋，杨明志的表情依旧严肃，他拉住萨林奇金激动的身子，吼道：“你冷静！我们还有三枚弹要实验！” “对！对！还有三枚！” 在一番拉扯下，萨林奇金终于恢复神智。但是一炮二十公里的结果，直接鼓舞了在场的所有人。 里固施科夫知道，以15度射角发射任何炮弹，射程都不好，榴弹炮要达到最大射程一定选45度。他估摸着这一炮飞个十公里就很好了，可惜第一观察组没有来电报，事实令人震惊。 发射场的浓烟被微风吹散大半，杨明志挥手示意继续。 有了开门红，漂浮于工人们心头的阴霾瞬间荡然无存，再瞧瞧平方土地的三枚弹，它们定将取得更好的成绩！ 工人们手持巨大的扳手，将锁死轨道的螺栓拧开，他们用人力将轨道抬高，抬负责量角器的人员示意到达30度时，螺栓锁死。 装填工作轻松的重复了一次，还是那位工人，他再次攥紧了那根麻绳。 杨明志已经站起了身子，高举了右手。这大手猛然落下，发射命令传达。 兴奋中的人们顾不上火箭炮发射的轰鸣声，他们宁可任凭那些尾喷口的暴风和随之而来的巨大烟尘，也要目不转睛的看着迅速远去的火箭炮。 这枚炮在三分钟后被发现，非常有趣的，观察员第五组和第六组几乎同时发来电报，他们的电文署上自己的编号，这份微妙的答卷迅速摆在了杨明志和萨林奇金面前。 这意味着什么？第五组距离铁匠村大概二十五公里，第六组就是三十公里了！ 萨林奇金兴奋到了极点，他就差放纵的狂笑好在忍住了。这人没有失态，他按住颤抖的双腿，对身边的杨明志说话，因为激动干脆有些结巴：“别……别列科夫，这已经是三十公里了！真是难以置信，你真是说到做到！” 只是他注意到，身边人的态度有些微妙。 杨明志内心兴奋，也瞬间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在犹豫了十几秒后，回答道：“是啊！三十公里的技术指标已经达到！但是，实验还没有停止！” “难道还要继续下去吗？已经三十公里左右了！” “当然！我们必须继续下去！”杨明志猛然敲着桌子，着实吓到了周边的人。接着，这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勇猛的站起来，指着欣喜若狂的里固施科夫吼道：“快！我们准备第三枚！射角45度！”5689 第1002章 我们炸到了自己人 就算里固施科夫特别兴奋，在得到命令后他还是稍微的思索了一下。作为军工人，此人的数学能力很好，通过心算将射角调整到45度，将带来怎样的射程？那是他和伙计们还没接触的领域。 这个男人没有马上执行命令，见得长官情绪激动，他猛的大胆问道：“司令同志！我们真的要再调整角度？” “对！立刻调整！” “可是！您应该明白，这火箭炮的最大射程理应在45度时实现，可是我们仅仅30度就达到技术要求了！” 当他说出这句话时，萨林奇金终于意识到杨明志态度微妙的原因！是啊，现在实验简直有点失控，鬼知道用了新射角，这火箭弹能飞多远！ 杨明志的态度依旧强硬，他命令道：“我们继续试验，在得到最大射程前，我们不能停止！” 喀秋莎火箭炮能飞过八公里，假如它改变了装填药剂，射程会大幅提高。就像参与实验的这几枚火箭炮，飞过二十公里根本是易如反掌！ 历史已经因此改变，一款射程达到三十公里的火箭炮应运而生，但它的设计者根本不满足。 里固施科夫跺了跺脚：“我这就照办！它若是一口气飞到戈梅利，把敌人的军营炸了那就好了！” 这不过是一阵气话，杨明志听得真真的。就是这个苏联，它未来一定会搞出高射程火箭弹，一口气飞个二百公里毫无问题。 未来的中国，当然不但会拥有射程二百公里的，四百公里的也一样拿得出来。 杨明志很清楚，在那个位面的世界，火箭技术大发展很大程度归功于德国的技术、作战资料和大量相关技术人员，那些人是大推力高射程火箭的先驱。但在这个位面，自己一个穿越者，别人眼中的奇才，已经在这沼泽地，在该领域，创造了全新的历史。 工人们再次重复了一次操作，第三枚火箭炮以45度仰角瞄向了霍姆尼奇方向。 随着杨明志的一声令下，火箭炮顺利升空。 这枚弹的弹道更高，它也因而有个更长的时间滑翔。一般的火箭弹在达到弹道最高点后会急剧下降，但有了机翼，这个过程被大幅度拉长。 火箭弹一口气飞到了一千米高空，至此它的爬升速率开始降低，最终它抵达了弹道最高点的一千五百米后，开始了所谓的巡航。弹体实际在一点点下降，翼展太小与有限的推力，使得不能彻底克服地心引力。即便如此，它下降的速度还是太慢了，即便燃料耗尽，弹体已然飞行。 火箭弹的高速扰乱了空气，尾部喷口的巨量气体可是夹杂着大量灰烬，空中的水汽迅速在这些尘埃上凝结，使得原本是一抹青烟，愣是变成了一条纯白的龙。 地面的六支观察小组赫然看到了高空的惊人一幕，他们纷纷举起望远镜，赫然看到至少航迹线的那个东西——它的屁股在着火，头也不回的向霍姆尼奇废墟冲去。 此时此刻，在霍姆尼奇废墟中搜寻金属的人数量庞大，有查过一千人在此劳作。他们有移居而来的农民，也有大量的军人。 亚历山大·伊万诺维奇·科罗金，他负责一个通信班，自从二月底结束的战役后，就一直驻扎这里。当三月底的那次战斗结束，霍姆尼奇的战略地位就显得格外重要。 科罗金原本就负责二十个人，现在的他今非昔比。 霍姆尼奇已经升级为兵站，大量的仓库在森林中建立，同一时间会有近两千人居住于此。通信的工作他已经不再做了，其人就像是村长，要对这座兵站的日常生活全权负责。 所以，这次火箭炮实验他出力很多，麾下的专业电报员组织起来去检测火箭炮炸点。 当火箭炮的两次试射取得了非凡成果，待在电报室的他得到消息，激动的手舞足蹈。 但他绝对想不到，第三枚火箭弹，正驮着巨大的尾巴，朝着霍姆尼奇袭来。 就是这么巧！就是这么寸！ 实际上，那枚弹的下降速率颇为平稳，只要继续提供动力，它还能飞的更久。奈何其长度决定了燃料太少，就算认为控制了燃烧效率该烧完的还是要烧完。 火箭弹在六百米空中突然停车，其所画的“白龙”也戛然而止。唯独后掠机翼的翼尖气流继续画着的两条“龙须面”。 弹体正是在此极具下落，其下方不偏不倚的，就是被炸成月球表面的霍姆尼奇城市废墟。 此时此刻，一千余人在扫荡着废墟，数百人手持铁锤敲凿着残垣断壁。 突然间，天空传来呼啸声，人们抬起头，也看到了天上无比奇怪的烟雾。 这一刻没有人想到害怕，几乎所有人高抬着脑袋，竖起耳朵，目不转睛的寻着声音传来的地方，直到他们看到一个黑色物体快速降落。 只有军人第一时间想到这可能是炸弹而纷纷卧倒，大量的村民，尤其是妇女，还是抬着她们扎紧头巾的脑袋，揣着篮子看着奇特景象。 直到平地突然爆炸，冲击波和暴风吹倒了围观的人，掀起的巨大尘土、瓦砾，又给已经卧倒的人一阵劈头盖脸的袭击。 “是敌袭！敌袭！”士兵们本能的吼着，可惜，自己手头的只有工兵铲和铁锤。 爆炸声消散，杂物纷纷落下，废墟之上也多了大量呻吟的人们。 士兵们的动作很快，即使他们的编制属于民兵。这些人迅速奔向他们的军营，去取自己的武器，应对所谓的敌袭。 爆炸引发了巨大混乱，那火箭弹以70度角呼啸坠落，碰撞引信触底后，瞬间引爆了这个弹体。就算这是黑火药装填的战斗部，二十公斤的重量足够带来巨大伤害。 它的炸点周围，正好有十几个妇女，拿着筢子铲子搜寻铁块。勤劳的她们甚至无暇顾及天空异样，当危险冲天而将后，她们依旧弓着身子，直到被爆炸的巨大能量撕成碎片…… 谁能想到杨明志亲自研发，兵工厂造出的四枚新型火箭弹，在试射阶段就取得了杀伤战果，而且战果不可谓不小。 其炸点半径一百米内，竟然有一百余人同时工作，爆心半径三十米内无人生存，半径五十米内，死伤惨重。一百余人竟然造成了57人的伤亡，这自然是事后的统计。 但在爆炸发生后的短暂时间内，霍姆尼奇兵站，迅速陷入了巨大混乱！8946 第1003章 胜利的催化剂 这剧烈爆炸引得木结构的电报室被震落了大量尘土！那爆炸声震耳欲聋，科尔金完全被吓着了。 他命令所有电报员不要动，自己则拼命跑出门。 在他面前展现的，是一朵伴随着大量尘埃扶摇而上的蘑菇云，还有如蝼蚁般奔向兵站的大量士兵。 霍姆尼奇兵站的军民，几乎都不知道铁匠村方面在今天进行火箭炮实验。知道此事的只有少数人，站长非常清楚废墟的位置就是火箭炮试射行动的参照物。 在实验前，谁能想到它轻易就飞到了三十公里，谁能想到它还直接轰炸了四十一公里外的霍姆尼奇！？ 站长科尔金尽可能的去拦住士兵，无奈这些人被吓坏了，嚷嚷着德军袭击。无奈之下，他只能领着一小撮人先行去爆炸现场一探究竟。 科尔金做好了最糟糕的思想准备，现实果然和自己想象的一样。 大威力常规火箭弹和炮弹的杀伤模式非常相似，都是依靠冲击波直接震死杀伤范围内的有生力量，所谓的钢铁外罩带来的破片反而是非常次要的。 冲击波给予村民毁灭性打击，很多倒毙的人，其衣服愣是被冲击波和气浪风暴撕裂，在爆心周围这样白花花的尸体有几十具。 这类血腥场面科尔金能够忍受，他领着十几个胆大的士兵勘察现场，那些士兵反而一个个开始干呕。 原因无他，尸体并非只是单纯的没有衣服，那冲击波甚至撕裂了一些人的皮肤，内脏外溢，大地上也纷纷落下了大量杂物，其中甚至有人的残肢。 爆心被炸出了个一米多深的大坑，能造成这样破坏的，也只有那个。 科尔金意识到大事不好，风一般的冲回他的电报室，对着几位等待命令的电报员吼道：“给我向诺夫戈梅利发电，我要明语通信！我要找司令！” …… 杨明志一直在等待着最新的电报，直到在场的几台电台，收到了同一个信息。 因为这是明语呼叫，事关重大，一种不好的预感瞬间涌上心头，杨明志迅速跑了过去。 那边的卡尔金努力保持着淡定，将爆炸的事实与严重的伤亡直截了当的说明。 “见鬼！还真让他说找了！你们立刻展开救援！把伤者以最快速度往铁匠村送，我们会在第一时间派出卡车和你们会和！” 此刻，萨林奇金和一众人也赶了过来，远方确实出事了，否则这位别列科夫也不会突然面色凝重。 见得他结束通信，萨林奇金迫切质问：“到底发生什么事？火箭弹到底打在哪里了？” “是废墟！这火箭弹轰炸了霍姆尼奇，至少造成了我们五十人的巨大伤亡！” 萨林奇金的脑子嗡了一下，再稍微想想这可能吗？“这不可能！从这里到废墟，超过了四十公里，你的火箭炮怎么可能飞那么远！你知道四十公里是什么概念吗？” “我知道！”杨明志一声爆呵，他的情绪激动，好在被好几人生生拉住了。 这时，负责今天实验的里固施科夫接替了杨明志，严肃的说：“我确信这是真的！在发射前我最担心的就是这个，没想到火箭弹真的飞行了夸张距离。但我根本想不到，它就这么凑巧，直接炸到了我们的人！” “不！这不是凑巧！我们既然以霍姆尼奇为参考，它的飞行方向只有风将其吹偏，今天是微风！我设计的火箭弹稳定性很好，它就算飞行了四十公里，偏移也不会很严重！但是，它居然杀了我们的人！是我杀了我们的人！”杨明志紧接着回答。 他的情绪恢复了差不多，这件事愈发的黑色幽默，他一阵自嘲：“真是讽刺，他们进入沼泽地是为了活命，我们研制新型武器是为了杀敌雪恨。结果，我们的新武器居然杀害了要保护的人！” 萨林奇金没跟他废话什么，而是询问了几位电报员，当好几人都言辞确凿的说霍姆尼奇真的出事了，他才相信刚刚的火箭弹就是始作俑者。 杨明志表现的内疚，然萨林奇金却不以为意，他丝毫不说伤亡情况，反而角度刁钻的祝贺。 他拉着杨明志的双手，使得整个场面很是突兀。 “你做的太好了！别列科夫同志，你用行动证明这枚火箭弹飞过了四十公里，并对地面人员造成了毁灭性打击！我想你知道这种武器在军事上的价值！” “什么？”杨明志猛地抬起头，“我还以为你会谴责我制造的武器杀了自己人！” “不！我为什么要谴责！难道这点小事你就要内疚？就觉得对不起那些死者和其家人？收起你的谦卑吧！我们还指望你发明的新武器保护这里的五万六千军民呢！” 现在的杨明志确实表现的很谦卑，在其看来自己确实犯了错。 他的本职工作就是军工，非常清楚武器研发和制造过程中会出现各种问题，严重的会造成死亡。所以，各军工单位本就有死亡指标。 但是，那些平民可不在死亡指标范围，现在那边汇报确实有不少人死了！ 作为一个归化成苏联人的中国人，还担任着集团军司令，和游击共和国所谓的“国防部长”的高级职位，他清楚自己的这份权力基石天生脆弱，莫非自己表现的太小心谨慎了？ 他最担心的就是这个萨林奇金，既然他已表现出不以为然的态度，继续故作谦卑也不对。 第三枚火箭弹的结果被统计上，45度射角的射程被记录的尤为精确，即四十至四十三公里之间。 实验照常进行，但围观的几位记者，和共青团派来的观察员集体疯狂了。根本没有人在伤亡上做文章，他们随身的笔记本上立刻记录“新型火箭炮”“射程40公里”“全新的历史”这类关键词。 第四枚火箭炮将以60度角发射，这一次杨明志丝毫不担心它会再炸一次霍姆尼奇。 最终，这枚弹被第五个观测组发现，不过它的落点已经脱离了森林。 霍姆尼奇这座城市的周围有着大片的空地，284师第一次对其进攻时，就采取在城市外的平原，趁着夜色进行大口径迫击炮的偷袭。 爆炸算是贴着森林发生的，然此时留在霍姆尼奇废墟的人们早已是惊弓之鸟，当他们看到远处又腾空而起巨大烟尘时，又开始四散奔逃。 好在是士兵将步枪上了刺刀，排成了人墙，才将混乱压制下来。即便如此，还有数百人逃进森林，直到天黑，这些逃难着全部回到他们的定居点村庄，而这已经是后话。 这就是5月10日，游击共和国所发生的事实。 火箭炮实验创造了新的记录，亦是创造了历史！萨林奇金兴奋异常，他当即决定将此事向上级汇报，作为一个严谨务实的人，他知道还需要继续考察一番。 杨明志则在第一时间支持了萨林奇金的决定：“你尽可大胆的向莫斯科方面汇报，我也会向西南方面军司令部汇报！这种新式武器经过这次实验，它已具备实战能力。” 萨林奇金当即反问：“他们会相信吗？毕竟这是战争，是战争就少不了吹牛的人，上级需要实实在在的数据，甚至是杀敌记录，如此才能信服！” “至于上级信不信，我们诺夫戈梅利的居民反正信了！不油报社和共青团动手，我们干脆立刻向整个游击共和国广播通报这件事。 上级或许会不信，不过他们很快就会新的。在未来的战争中，我们就用实际的战果宣称这种战略武器的价值！它，将成为我们胜利的催化剂！”46 第1004章 康复的姑娘 因为火箭弹炸死炸伤很多人，霍姆尼奇方面第一时间展开救治。 当地的卫生所非常简陋，那里根本没有专业医生，只有五个女人，最奇葩的还有一个是仅仅十五岁的姑娘做护士。她们不过是在“第一人民医院”学习了些医疗知识，就匆忙的去填补这个巨大的医疗缺口。 卫生所药品很少，毕竟“废墟捡破烂”的工作最多不过是划伤，伤者甚至不需要药剂，只需简单包扎。 现在可好，大量人员身体撕裂伤。 死者被迅速收敛，做了统计后立刻埋葬（第一时间避免可能的瘟疫）。伤者被拉回卫生所木屋前的空地整齐码放，这些妇女被简单的包扎止血后，纷纷抬上马车。 此刻人命关天，原本装载了废铁的马车全部清空，科尔金集结了十辆车，御夫抽着马匹，这支车队就在以最快速度向铁匠村赶。 车队没有选择路程最近的黑土村，因为那里不能做外科手术，目前只有铁匠村能做。本职是明斯克第三人民医院的老外科专家拉斯柳京，和被当做“美国盟友”看待的被俘德国军医汉格尔伯格，两位专家始终在铁匠村，对那些几天前归来的伤病员照顾着，也只有这两位能妙手回春。 原本要走两天的路，随着卡车的轰鸣，和大量溅起的泥浆，被缩短成几个小时。 然后，那火箭炮的杀伤主要是冲击波，不少伤者是表面有撕裂伤，内脏也损伤。四辆紧急出动的卡车在下午四点，就把伤员全部送抵铁匠村。就算两位著名外科医生和他们的精英团队把一切准备做好了，对于严重内脏损害的伤者无能为力。 有三十五个伤员被送来，当天就死了二十人…… 死亡人数在5月10日晚被确定为四十二人，杨明志心里不好受，看到萨林奇金、柳得巴廖夫，甚至是耶夫洛夫都不以为然的样子，他的心情就更复杂了。也许，只是因为这些人把问题看的很开？ 另一方面，5月10日，对于杨桃来说真是难能可贵的平静的一天。 她的萝卜羊肉汤资料措施取得了很大的成功，至少医护人员们都这么表态。上百位患者在喝了羊肉汤，和一些辛辣食物后，一宿时间出了很多汗，第二天早晨，病情都得到好转。 杨桃她毕竟只有十八岁，她很重视他人的赞许，因而这一天真可谓天是蓝的空气是清香，再看到和自己一样忙碌的娜塔莎，和坐在病床脸色红润的柳红秀，她的心情就更好了！ 大清早，柳红秀自诩身体恢复的很好便下地走动。 这个极度瘦弱的女孩至少脸色红润，几天的修养她还是没长起多少肉，整个人依旧看似轻飘飘的。这种过分苗条的身材算是后世女孩所推崇的，但在战争年代这是劣势。 当杨桃例行早餐探视，端着早产进入这病房，正看到自己的同族姑娘，正闲极无聊的走来走去。 “看来你的精神很好！现在病彻底痊愈了吧！” “姐！你来了！”饥饿驱使着柳红秀，一把夺取那餐盘上的面包。她坐在床铺上，津津有味的咀嚼。 由于怕她噎着，杨桃也赶紧把一碗热牛奶送到她嘴边：“来吧！这碗你也喝掉，早晨现挤的牛奶，就位给你这小病号！” 自柳红秀进入游击共和国控制区已经整整一周，这段时间以来她得到了很好的照顾。 幸福来的是这么突然，十几天前，她还是只能啃食发霉的黑面包，时刻提防着敌人的迫害。十几天后，自己终于活的像是个人。 在最初的几天，当换上白大褂的杨桃端着饭菜进入这病房，她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吃着饭流着泪。当时间久了，她已经适应了这样的生活，不会再见到姐姐就激动落泪，取而代之的是化作粘人的小猫。 这顿早餐吃完了，柳红秀被命令盘腿坐在床上，杨桃亦是脱了鞋坐了上去，就像是坐在土炕那般。 “唉！姐姐，你还是赶快照顾病人吧！我的头发只要简单扎起来就足够了。” “别乱动！你的头发不能总是散漫着，只有扎起来才漂亮！” 杨明志实际是喜欢老婆披散着头发，那种随风摇曳的姿态很是美丽。然杨桃始终不懂的丈夫的这种审美，在她看来女人扎起麻花辫可谓流行世界，至少她见到的女人都是这么做的。 杨桃灵巧的双手迅速给刘红星的长发扎成长辫，再将其于脑后盘成一团。这种发型是苏军女兵们常用的，其不影响戴船形帽，更不影响戴钢盔。 十分钟时间，杨桃完成了自己的大作。在这十分钟里，柳红秀只是静静的坐着享受幸福。 “好了！头发已经扎好！我也该继续工作了！” 说罢，杨桃灵巧的下了地，双脚踏上皮鞋，再麻利的把踩下去的鞋帮拔出来。 见姐姐马上要走，一种数落浮现刘红星的心头，“姐！你……” “我？有话要说？”杨桃微侧着身子，笑着蹲下，“你还有没有衣物要洗？我看你穿的这双鞋子，我干脆给你刷一下吧。” “唉！不必了！我不觉得脏。” “那你还有别的事？让我在这儿多陪你会儿？” 柳红秀确实有话要说，这件事她也思考了好几天。 “嗯。姐！我……我觉得我已经痊愈了，接下来我该去找那个叔叔报道了！” “这件事？如果你康复了是该去指挥部报道，我其实觉得你还要继续修养。” “为什么？！我明明已经健康了，继续占用这个独立病房，吃着精细的三餐，却只是待在这里什么都不做。这不是白养米虫？我……” 她愧疚的样子还挺好看，杨桃噗呲一笑，戏谑的调侃道：“你现在带着这病房，本就是在执行命令！你现在的任务就是修养！你以为你很闲么？” “是的！这病房该交给真正的伤病员，而不是我这样手脚健全的！我只不过是身子有一点点虚罢了。” “好吧！”杨桃不再扯淡，她严肃的解释：“似乎你是痊愈了，不过你还不能去指挥部！你的那个叔叔很忙，他要忙着开会，还忙着研发武器！我是他媳妇，我都不能去打搅他的正事，何况是你！你就老实的在这里待着，那本打发时间的书，继续看着吧！” 柳红秀抿抿嘴，右手下意识的摸摸压在枕头下的那本纸张发黄的旧书，这本《钢铁是怎么练成的》对她来说意义重大。不仅仅是这小说是苏联推崇的，也是她来到苏联后学习俄语的一本重要书籍之一。一开始，她是抱着学习俄语的态度阅读该书，当看懂意思后则完全被其人物与蕴含的精神所感动。 这本书的意义绝不局限于此，那位保尔柯察金，即便是双眼瞎了全身瘫痪，依然坚强的活着。在被俘的岁月里，柳红秀以这个人物为榜样，又联想自己在国内的复杂遭遇，难道还有什么困难击垮自己？ 这小说的封皮都磨损的非常严重，柳红秀估摸着一定是传阅很久。 既然姐姐已经发话了，自己还能怎么办？ 百无聊赖的柳红秀只好继续拿起这本，继续当做俄语教材，默默继续练习口语，阅读起来……129 第1005章 忙碌的军医院 杨桃知道丈夫这几天非常忙碌，从铁匠村来了的拉货马车，顺便捎来了丈夫的简短信件。 所谓信件其实就是一张粗糙的纸，它甚至连信封都没有，完全是夹在马车队领队的交接记录文件夹中。 信件是纯粹汉语写成，能完全读懂的也就杨桃一人，上面话颇有些肉麻，也依然不用保密。这些话可是令杨桃心跳加速，简单阅读后她就第一时间将其揉成一团，塞进衣兜，心里却是美滋滋。 娜塔莎对此非常好奇，杨桃也意外的态度强硬，以无可奉告的姿态拒绝透露，这反而令娜塔莎更加好奇。可惜，她估摸着就算是佩里娅（柳红秀）也无法获悉那张纸团上写的是什么。 杨桃终究耐不住娜塔莎的百般询问，简单透露道：“长官们这几天在开会，要挖马铃薯，要研究新武器，总之他们很忙。” 如果只是这些事，她犯不着突然心跳加速。 就在信件收到后的第二天，整个鲶鱼村确实骚动起来，始终待在医院救治伤病员的杨桃和娜塔莎也得知，整个游击共和国开始马铃薯收获了！此事本来就定在五月份，它真的到来了，杨桃还真有些心情激动。 丈夫的信件上也提到了新武器的研发，就以他和设计局、兵工厂的高效率，新武器也能很快制造吧。至于新武器是什么，信件只字未提，杨桃对于武器制造一无所知因而并没有什么好奇心，她就在心里默默祝福，并将那份揉成一团的信件，再其背面写上自己的话，再托转运病号的车队带回去。 但信件第一时间不是交到杨明志手里，而是先拐了个弯被内务部的人看了一下。 难道苏联当局就真的对杨明志特别放心、特别重视？他们是很重视，有一点不放心在所难免。萨林奇金不适合大摇大摆的偷摸监察，他只能拜托手下暗中观察，这所谓的手下自然是耶莲京娜。 所以在这“夫妻家书”问题上，杨明志也算是玩了出阳谋。他故意写了很多肉麻的话，一来是真的想老婆，二来也是故意显摆一下复杂的汉字组合。毕竟自己的信件一定是被耶莲京娜那个女人看一遍，她绝对想不到，这些冗长的“象形文字”实际上让女人脸红心跳的情话。估计在其看来，这些方块的象形文字，和一种图画无异。 家书用汉字这是理所当然的，也因此让毛子看不懂，这就成了一种行为艺术。既然毛子看不懂，德国人也看不懂，这片地域真正了解这些汉字了，杨明志估摸着加上自己也就三人。 身为集团军司令，杨明志不得不特别重视情报保密。当前，现有的各电台始终是超负荷运行，上级空投了不少锰电池和手摇发电机，很大程度缓解无线电发报问题。但电台用久了也得保养，再者频繁的使用电台，德军也许会通过确定电波密集程度，确定苏军的精确方位。德军监听的可能性虽然几乎没有，若不进行一番保密也是不妥。 各集体农庄和其他定居点，日常的通信由邮差送信性价比还是很高的。随着控制区不断扩大，部队也必须做好防止被敌人缴获文件的措施，最好信使不被敌人干掉，就算文件被敌人拿走，他们若是看不懂不正是一种终极保密模式么？ 就像是美国的“风语战士”，日本人怎么可能去了解土著纳瓦霍人的语言，更不说美国人的用这种语言编写了新型密码，以至于明语通信日军听得一清二楚，也无从了解。 这种手段也可用于这里，游击共和国，博大精深的汉字不就是特殊通信密码的最佳选择？！ 杨明志知道，自己要在文件传递上下文章，还要把还在养病的刘红星拉到指挥部做电报员，自己当然可以通过权力落实这些事，但要让所有高级人员支持，首先得证明汉字本身就能作为一种新型密码。 …… 从那间病房里出来，杨桃又投入紧张的工作。作为医护人员的她，当前已经不必再做什么手术，除非有伤员非常不老实执意剧烈运动，导致伤口迸裂流血，才有必要做手术，继续将伤口缝上。 五月初，战斗结束后被运回来的伤员，自然伤口是不严重的。在战斗的间隙，杨桃和娜塔莎无法使用麻药，就以简单粗暴的手段给伤者缝合伤口。 假如，那时候苏军也能掌握一点神奇的白药，这些伤员的枪伤能短时间内恢复的不错，可惜这绝不可能。那还是在抗联的岁月里，杨桃偶然听到了西北来的战友，声称南方来的军队使用了一种当地的止血药粉，这种白色的粉末甚至比缝合伤口的优质羊肠线还好用！ 对于这种药粉杨桃纯粹是只闻其名，现在她掌握的也就是大量的磺胺粉末，这东西不能止血，却能杀死所有的“脏东西”让伤员不会得败血病。要让是伤口愈合，还是如缝衣服般用棉线缝合，在半个月后再拆线。 现在并非是拆线的时候，杨桃知道再过几天才是自己非常忙碌的时刻。 然而她很是很担心，因为有个特殊的女人正留在这个医院里，甚至是作为她的同事！那个女人，因为其特殊的身份，引发过骚乱！ 这天上午，杨桃和娜塔莎的工作很是简单，即挨个床位的视察一下伤病员，并检查一下每个床位上挂着的名牌，与护士们的记录册。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酒精气味，挥发的乙醇令细菌病毒大量死亡，但其蒸汽也令杨桃有些困窘。然毛子就是毛子，他们似乎天生对酒精严重缺乏意志力，养病的伤员在年轻漂亮的护士探查时，毫不犹豫的扯道：“这里真的是天堂，如果再能喝上一杯就太好了。” 杨桃小小年纪就已经在做外科医生，她充当护士只是顺便。如今游击共和国依旧严重缺乏医生护士，好在在半年前俘获的那批德国军医，他们为获得安全保障都选择了合作。 这些人不仅仅是直接做起本职工作，也开始训练本地妇女。要让对德国苦大仇深的俄国人完全放掉芥蒂，这非常困难，因而教育新护士的工作进行的也很艰难。 好在护士队伍比以前多了不少，很多妇女的技术过于生疏，她们的存在聊胜于无，主治医生们以及最高护士长莉莉娅，只能希望这些女人能快速在临床中学到技术。131 第1006章 杨桃和格雷塔（一） 杨桃和娜塔莎的工作快要完成了，她们就怕那间病房里的小姑娘无聊，盘算着忙完是手中的工作继续陪着那个丫头。 突然间，铁匠村的广播喇叭突然响了！ 声波传到医院这里，声音已经有些微弱。杨桃停下手中的工作，她和其他人一样保持着安静，竖起耳朵聆听那喇叭说的都是些什么。 “喜讯！喜讯！伟大的苏联红军最新研发的远程火箭炮，经过本日的实验大获成功。新型火箭炮射程高达四十公里，堪比战列舰主炮，有了它，我们将先于敌人二十公里摧毁他们的炮兵阵地！这是集团军司令别列科夫同志的胜利，战无不胜的红军的胜利，更是苏联人民的胜利，乌拉！” 火箭炮的实验明明出现严重事故，结果到了萨林奇金，他首先要考虑鼓舞士气，自然而然把事故与伤亡的事实掐掉。 坐在铁匠村电报室的小姑娘，也不了解这武器实验的细节，通信班收到了来自铁匠村的紧急电报后，当即开始宣读。这姑娘用高亢的嗓音，饱满的热情，向全村广播这则喜讯。 一切都在萨林奇金掌控，经过广播，士气确实被调动起来。 杨桃听着内心无比激动，那是丈夫的名字，他真的短时间内研发出新武器了！ 这武器真的不同以往，一种能打击四十公里外目标的火箭弹，这确实意味着先发制敌！对这些，杨桃的理解是相对含糊的，而娜塔莎则完全明白了其意义。 见着兴奋异常的娜塔莎，杨桃赶紧问道：“亲爱的，你说他造出这武器了，我们会怎么用？” 娜塔莎依旧带着欣喜，激动说道：“还记得十天前我们打到了铁路！假如当时我们携带的是最新型的火箭炮，当时只需要在铁路附近架好发射架，就能直接向莫济里的德军营地开火了！我们根本不用远征一百公里！” 她的话言简意赅，杨桃终于直观的理解了新型武器的强大，也意识到自己已经没有什么辞藻去赞许丈夫了。 医院里陷入了短暂的骚动，杨桃和娜塔莎比那些伤兵更加理智，两人担心兴奋的伤兵弄裂了伤口，只好亲自再去嘱咐一番。 然而她俩最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一位巴尔岑麾下的伤兵，因为兴奋的踢腿，导致大腿伤口裂开，鲜血直接喷出来。 此事直接惊动了主治医生拉斯柳京，杨桃和娜塔莎也因此穿戴好白大褂，戴上口罩和布手套，充当助手进了手术室。 …… 这番广播，使得三个集体农庄五万军民知道了火箭炮实验大获成功，对于军民来说，今日的工作依旧是关于土豆的。未挖掘完毕的土地继续挖，挖掘后了马上翻整好，并在两三天内撒上新的块根。挖掘出的马铃薯经过清洗立刻储存，用处不大的秧子则成了牲畜的最佳粮食。其实这土豆秧人也可以吃，奈何没人尝试。 杨桃是打心底对丈夫佩服，在紧张的手术中，她的激动必须被压制住。因为只是伤口迸裂，新的缝合没用太多时间，前前后后一个小时过去了，当杨桃穿着满是血污的白大褂出来时，时间已经是十一点。 “唉！这下终于没事了！”脱掉了血污的衣服，杨桃使劲舒展了下她的小小身子。 “既然没事了，我们也该去看看佩里娅吧！”娜塔莎的表情有点急不可耐。 “好！我们早就该去了！” 正在这时，两个女孩发现，主治医生拉斯柳京根本就没有休息。一个戴着蓝帽子的男人来了，亲自和他说了些话，医生就跟着匆匆离开。 “到底发生了什么？”杨桃望着拉斯柳京健步离开的背影，心头有了种不详的预感。 “也许是出什么事了吧！”娜塔莎抱着脑袋，一脸的不爽：“我明明还是个孩子，要是再来点重伤员，我可吃不消！做个手术，我的精神扛不住！” 杨桃弱弱叹了口气调侃道：“这可不像是英雄狙击手该说的话！能干掉二百个敌人，又能救死扶伤，你斯皮罗斯金娜同志也算是伟大祖国的唯一了！”接着，就对着她的背拍了一巴掌，“走吧，和佩里娅聊聊天，休息一下。” 两个姑娘刚走几步，还是被人叫住了。 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白头巾，一身护士打扮的年轻女人，喘息着站在这医院大病房内。 杨桃猛的转身，看着那个女人，惊讶的说道：“你是格雷塔？是你叫我？” “Да！” 这个女人回答的是Да而非Ja，惹得杨桃一阵恍惚。 这个女人叫做格雷塔，她是半年前被俘的德国医护人员中的一个，因其德国人的身份，使得在一次医疗救治中惹出了风波，那件事令杨桃对她印象深刻。 在杨桃看来，这个格雷格完全是被耶莲京娜姐姐“许配”给了维尔京，这种行为是否正确，身为一介医生和士兵她没心思关心。再者这女人是德国人，德国侵略了苏联，并针对性的大规模杀人。 经历了四月底五月初的战事，杨桃的三观着实被再度刷新了下限，因为自己从没有过和格雷塔直接对话的经历，杨桃对她的心理芥蒂始终存在。 杨桃的愤怒不会直白的向同为护士的格雷塔身上发泄，她能做的就是避免和这些德国护士接触。 可惜，这次想不接触都不行了，是那个女人亲自找上门来。 而对于格雷塔呢，她此时此刻也一样很是担心。 她担心的源头不是别的，这两个充当医生的女孩子，再其看似弱小的外表下，确有着消灭数百个德国人的事实！她们毕竟杀掉了二百多个德军士兵，这令格雷塔难免有个不小的心理疙瘩。 再者，这个叫做贝茜卡的矮小的姑娘，她的丈夫就是这里的苏军最高军事指挥官。格雷塔听到太多来自维尔京的吹嘘，什么别列科夫指挥下，红军消灭了两万纳粹，救济了多少万人。 尤其是今天她刻意要找到杨桃的原因，正是关于刚刚向整个鲶鱼村广播的火箭炮实验的事，有些细节，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和同事们说清楚。 这半年来，格雷塔已经学得足够精明。自己德国人的身份本身就是巨大危险，仅仅靠着维尔京这一个靠山是远远不够的！既然这里的苏军最高军官别列科夫有着极大势力，能得到他的庇佑自己才是绝对安全。所以如何做到这一点呢？格雷塔想到了那个女人——别列科夫的妻子贝茜卡。 正巧，因为军事行动结束，总数达到五百的伤病员齐聚鲶鱼村，各村的医院立刻调人来到鲶鱼村。这份机缘巧合，使得格雷塔有机会能和贝茜卡接触，她实在苦于没有话题能和贝茜卡套近乎，火箭炮的事使她找到了绝妙的理由。 因为，一些细节的事，和广播宣传上的差异很大！. 第1007章 杨桃和格雷塔（二） 因为这女人的身份，杨桃觉得不适合在大庭广众下和她说话，便走上前面无表情的指指一边存放医用酒精的房间。 “走吧！你有什么话，我们到那里去说！” 格雷塔点点头，她没什么选择，再者这贝茜卡的态度无疑也是浇下来的一盆冷水。 杨桃自诩能理智的面对德国人，但对娜塔莎就完全不放心了，毕竟自己的这个妹妹的父母，和昔日的朋友，都死于德军之手！ 她便独自领着格雷塔进了这扇门。 这间酒精室格雷塔很熟悉，鲶鱼村医院的消毒药品皆在此处存放。因为高浓度医用酒精的缺乏，部分所谓的酒精根本就是那些男人喜欢喝的伏特加。将其再度蒸馏，方可作为医用。 木门被关上，整个房间紧靠着高出的天窗透下来半缕阳光照明。这种布置自然的为保证药品安全，但这气氛也有点阴森。 杨桃抱着双臂，背靠木桌询问道：“说吧！到底是什么事！” 格雷塔定了定神，论身高自己可比这个姑娘高了整整一头，自己究竟在怕什么？ “嗯，好的！是关于一个多小时前的广播！关于什么新型火箭炮的事！” “哦？！你们德国人还关注这个？” 杨桃的话带着一丝鄙夷与镜头，格雷塔连忙摆着手解释道：“这件事不是我一定要关心，是有人在关心！” “是谁？！” “是我丈夫！是他让我来找你的！” 事情变得有趣了，杨桃听得很清楚，她对于那个维尔京，干脆在用丈夫的成为。这女人刚刚有些慌了神，情急之中说了“丈夫”这个词，这说明她平日里就习惯于这样称呼。 杨桃暂时不纠结这个词，继续问道：“你说的丈夫，就是那个维尔京吧！他是什么意思？有什么话非得让你来亲自找我说明？” “就是火箭炮的事，因为实验的事实和广播宣传的不服。刚刚结束的实验导致了很多人伤亡，人数可能有五十人！” 一听这个，杨桃的神经瞬间紧绷。对于这场实验，她唯一能确信的就是丈夫一定会出现在发射场！ 联系到广播中刻意提到“这是别列科夫的胜利”的词句，以及德国女人格雷塔突兀的亲自拜访…… “不会的！他不会有事！他不会有事！”杨桃的情绪瞬间失控，她抱着小脑袋，怨恨的看着眼前的这个格雷塔，泪水居然止不住的流下来。 见此情景，格雷塔被吓了一跳，她已经猜到贝茜卡怎么想到，当即急的直跺脚。“不是这样的！你想多了！那个人根本没事！出事的是霍姆尼奇，火箭炮飞到那里炸死人了！” “这……这是真……” “这当然是真的！” 杨桃的心脏在狂跳，她擦一把泪水，质询到：“你说的都是真的？他没事？你们德国人是真的没在开玩笑？！” 这话说的令格雷塔心里很不是滋味：“难道我和你们中国人有仇？我来这里可不是来存心吓你的！在这里所有人都忌讳德国这个词，现在请不要把我看做德国人！我现在只是一名护士！” 杨桃紧绷的神经终于稍稍松弛，也是，若是丈夫真的出了什么事，自己作为家属，第一时间就会得到通知。 但格雷塔这种话说一半的行为着实令人吓一跳，杨桃指正道：“我现在的身份已经是苏联人，我加入了苏联国籍。在这里，我不称呼你德国人，你也不要称呼我中国人！这样对你对我都好！” 格雷塔点点头，她轻轻掀开自己的白大褂，杨桃清楚的看到，这女人的肚子明显是鼓起来了。 “你！你竟然怀孕了？” “对！我怀孕了。”格雷塔欣慰的微笑继续抚着肚子，“这孩子是斯拉夫人，而我，就是斯拉夫母亲。” 这话可谓一语双关，杨桃明白了她的意思。 杨桃是有理由对德国人有成见的，毕竟自己和娜塔莎简直是亲姐妹，妹妹的苦难就是自己的苦难，妹妹的仇敌就是自己的仇敌！自己之前遇到的德国人要么是士兵要么是战俘，她还没有和被俘的这些德国女护士如此近距离接触的经验，若不是这次医生奇缺，也不会和她在这酒精存放室内扯淡。 当亲身和她交谈，得知她的身世后，杨桃的态度也迅速发生转变——这个格雷塔也不过是个平凡的女人。 以杨桃的三观来看，女人嫁给男人，给男人生孩子，那她就是夫家的人。德国是格雷塔的娘家，苏联就是格雷塔的婆家。 杨桃听了这女人的供述，叹言道：“这么说来，你基本已经是个苏联人了！就这么和德国一刀两断，你很情愿？” “我自己是否情愿还有意义吗？我现在有了新名字，格雷塔·伊万诺夫娜·维尔京娜。我穿着俄国人的衣服，说着俄语，吃着俄国的面包，肚子怀着小俄国人！如果我不说德语，谁会相信我是德国人？这一点我和你不一样！” 格雷塔顿了一会儿，又继续反问道：“就像你！贝茜卡，你加入了苏联国籍，你是情愿的吗？还是别无选择？不过你就算加入了苏联国籍，长相上完全不是俄国人，就算俄语说的再好，你也不是，因为你和他们的相貌差距实在太大了！” 杨桃以沉默拒绝回答这些问题，但问题也都问到了她的心坎里。扪心自问，自己入了苏联国籍也是别无选择，丈夫对于现实考量做出的艰难决定，做妻子的要支持。苏联因为某些原因支持了“伪满洲国”，但加入了苏联国籍等于脱离了那个虚假的“国家”。 格雷塔见杨桃一言不发，继续说：“我现在被定义为政治可信，我俄语学的很好，工作也被认定是认真。我努力活着像个俄国人，尤其是这鼓起来的肚子！我的孩子将是俄国人，那么我自然也是俄国人！这场战争毁了我的一切，德国我是回不去了，也许以俄国人的身份活下去，就是我的命运！ 所以，我觉得我们可以做朋友。我听我丈夫说，你也怀孕了，这样你……” “什么？我怀孕的事你也知道了？！”杨桃颇为吃惊。 “是的！毕竟我丈夫是做那个的，军队的人事安排他有参与记录。根据安排，你要长期在医院工作，如此我们一同工作的机会就有很多。我想我有理由和你做朋友。” 格雷塔自始至终都是谦卑与恭敬的态度，明明她比杨桃年长了三岁，这份态度令人颇为安心。杨桃没有那么多的心机去寻思这女人的深层意思，毕竟这格雷塔说的很有道理。在众多的被俘德军医护人员中，格雷塔确实是最早一批“倒戈”的，甚至是第一个怀孕的。再者，她以前除了给德军伤兵治病，还真就没有伤害过一个苏联人！ 既然能被耶莲京娜姐姐认为是政治可信，杨桃做出的答复：“可以，我愿意和你做朋友。” “真的！这样我们就是真正的同事了！” 杨桃点点头：“所以，作为朋友，请告诉我，火箭炮实验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1008章 杨桃和格雷塔（三） 格雷塔自称自己是属于“政治可信”的，她也不完全相信俄国人就这么信任自己。 她知道，维尔京存在的一个目的就是无时无刻的监督，对于那个男人监视者的身份，格雷塔早已无所谓了，自己和他已然是夫妻关系。只是他的上司，那个叫做耶莲京娜的女人，乃至上司的上司，所谓的游击共和国苏维埃注席的那个人，在当前战争条件下，是绝不会彻底相信一个德国人。 所以，因为医疗人员严重匮乏，她被调到鲶鱼村，而维尔京也被调了过来，据说是作为共靑团驻鲶鱼村临时代表。 他临时调任的理由就这么简单？假如真这么简单，自己何必每天定时去报道，何必不睡在护士宿舍，而是和丈夫于宿舍。这分明是一种监督，不过每天的生活也简单，向那个男人说说医院里发生的事，彼此都安心。 也正是这个原因，当格雷塔完成早晨的工作，在约定时间立刻去了共靑团办公室。 这不大的办公室内摆着一台电报机，格雷塔早已了解，这机器使用的波段是内务部专用，也就是说丈夫可以直接收到来自政治部的命令。 维尔京一直把格雷塔看得死死的，并对其每一天的行动都很了解，他压根就没有控制狂心里，这是自己也负责安监，即便早已在这女人肚子里有了成果，即使这样也不能让上级完全放心。 他对耶莲京娜的政策，乃至当前萨林奇金的政策有不同的看法，奈何人微言轻。倒是这个格雷塔脾气算是温顺的，她也很聪明，知道有些事一点也不能问。 这个上午或许就该这么平静的过去，直到那电台突然收到来自铁匠村的信号。 格雷塔被勒令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维尔京则立刻充当起电报翻译，将电码的数字转写为句子。 这种情况维尔京才刻意回避自己的女人，只是他把电码翻译完，严重的事实令他明白，有些人必须提前做好准备了。 维尔京破天荒的拿着写着翻译后的电报的草纸，直接摆在格雷塔面前，再加上他严肃中带着焦急的眼神，令人胆寒。 “亲爱的！你别怕……” 他正欲开口解释，村里的高音喇叭突然开始吼叫。关于火箭炮成功的事，三个集体农庄同时广播。 广播里，火箭炮一事可算是大捷，但在共青团办公室，这里的人们知道了内情，没人兴奋。 待广播结束，维尔京命令道：“这份电报文件你不能拿走，但是你可以看明白上面的记录，把它记在脑子里，给我去找外科医生贝茜卡，告诉她这件事，并提前做好准备！” 实际上，维尔京的这份决定并未得到上级批准。嗅觉敏锐的他在这一刻意识到，贝茜卡一定会立刻被调走，那女孩需要有所准备。 如此，格雷塔正式回答杨桃的疑问：“那份电报上说，火箭炮实验一共进行了四次，在第二次实验计划目标就已达到。但司令决定第三次实验，这次火箭弹飞行了超过四十公里，击中了废墟上正在捡拾金属的人群，造成超过五十人的伤亡！” 杨桃大吃一惊：“这……这和广播的情况不相符！” “是的！实验武器炸死人这件事怎么能宣传呢？”格雷塔忧心忡忡的说：“所以我丈夫才冒着被处罚的风险，让我第一时间告诉你！这次误伤的人员人数很多，他们需要紧急救治！我非常清楚铁匠村医院的现状，那里只有一位专业外科医生，但需要救助的伤员太多了！ 那里需要大量的有经验的外科医生，我丈夫希望你立刻做好调离的准备！” 此事非常重大，联想到刚刚看到的主治医生拉斯柳京匆忙去开会的情景，杨桃终于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很快调任吗？很好！我这就去做准备！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谈话到此结束，杨桃也明白了这个格雷塔确实是具有南丁格尔精神的好人。而她的一声谢谢也着实浸透了格雷塔的内心，令人欣慰。 谈话的这段时间，娜塔莎就始终在门外站着。女孩内心非常纠结，她不会忤逆姐姐的命令，也非常担心姐姐会被这个“女纳粹”伤害。 这木门非常厚实，她听不清这门里的两人究竟说些什么，直到这木门打开，姐姐平安的出来，娜塔莎才彻底放心。 不过姐姐终究还是变得有些奇怪，她刚刚出来就拉着自己的手腕，急切说道：“娜塔莎，现在出了些新情况！我们需要马上准备一下！” “什么？新情况？” “来不及解释了！我们得带上佩里娅！走！” 杨桃和娜塔莎现在并没什么细软，她们的枪械和弹药，乃至武装带，都交给专业人员了。武器需要保养，弹药回归库房。两人第一时间换了衣服，军装则拿去清洗。 不必在踩着皮鞋捆着绑腿，不必忍受泥地里穿行，也不用担心被雨淋。她们穿着朴素宽松的护士服，和军人的形象差别太大。 两人闯入那病房，这让无聊的姑娘异常兴奋。不过两位姐姐进来第一时间就是在整理行李（她们将没被带走的都放在这房间）。 “唉！姐姐！你们在干什么？难道你们很快要离开这儿？” “对！很快就离开！”叠军装的杨桃笑嘻嘻的回应。 此言一出，柳红秀顿时急了：“你们！别……别丢下我一个……” “佩里娅！你也赶快整理自己的东西！”娜塔莎以俄语回应。 杨桃再用汉语命令：“小辣椒，给我冲床上下来，限你在最短时间内换好便服，我们三个随时都有可能回铁匠。也就是和你叔叔见面！” 一度非常困惑的柳红秀瞬间笑开颜，她像是军人那般立正于床铺，敬着军礼：“遵命！首长姐姐！” “首长姐姐？！”杨桃一听，嗤嗤的笑了。 “难道不是吗？” “你还是叫我姐姐吧，我又不是什么首长！不过你到了指挥部，还是老老实实称呼他首长为好。” 柳红秀吐了吐舌，她用最短的时间把病号装脱掉，换上年轻女孩该有的衣服——连衣裙。天气依旧凉爽，她再套上一件褂子，踏着一双合脚的皮鞋就算准备妥当。 第1009章 调走 三个女孩在这病房里折腾，她们自是打算早点收拾好东西，再去吃午饭。 杨桃非常相信格雷塔的报告，既然报告的源头是维尔京，看起来自己下午就真的要撤了！ 不过情况比她想的还要快，大病房里突然聒噪起来，有一名护士更是非常匆忙的推开了独立病房的门。 “嘿！你们果然在这里！快点，院长找你们两个！” “好的！我们这就去！”杨桃见解的回答，看着那护士在把门带上。 “现在好了！我估计所谓的开会，就是火箭炮伤亡的事！”娜塔莎一阵叹息，瞥了杨桃一眼：“好在咱们的行李不多！” “这倒是！我们先去听听拉斯柳京会安排什么。”说罢，杨桃再嘱咐柳红秀：“小辣椒，你继续在这儿候着，顺便把需要带的塞进布包里！” 两个女孩依旧一身护士打扮，她们瞬间换上占着发黑血迹的褂子，匆匆跑向医院办公室。 目前在鲶鱼村工作的所有医护人员超过五十人，参与这次会议的却只有十几人，此情此景，杨桃意识到拉斯柳京是有选择的招人开会。 她和娜塔莎显然是最后到的，拉斯柳京白了他们一眼，见其到场，便从木凳站起身，拍着双手引得所有人注意。 “大家都注意了！指挥部给予我们最新命令，立刻抽掉一部分最优秀的医疗人员前往铁匠村。 现在我召集你们十五人，正式命令，你们即可做好准备，十二点整半全体出发！” 命令一处，全场哗然。 “院长！我们难道急切的连午饭都不能吃？” “院长！到底出了什么事，难道真急的连午饭都不能吃？我现在饿的都要晕倒！” 这些话拉斯柳京丝毫不想听，他摆着一双大手，解释道：“已经没时间磨蹭了！我们必须马上下行动，这是上级的命令，我们必须服从命令！” “是关于火箭炮实验出事的事吧！”杨桃已经高举着右手，引得拉斯柳京的注意。“我知道突然打断您的话不对，但是我还是要问明白，是关于火箭炮的事？！” “你……你已经知道了？！”拉斯柳京一惊，毕竟此事他是刚刚得知，不曾想司令的老婆居然早早的知道！他们夫妻间不可能有这么精确的心灵感应，那是扯淡的玄学，一定是有人在第一时间告知她实情了。 这么一想，估计火箭炮实验的实情已经很多人知晓。 继续瞒下去也毫无意义，拉斯柳京估摸着过了几个小时，所有医护人员也都完全明白发生了什么。 “好吧！既然贝茜卡问道了，我也没理由再隐瞒。 我先说明一个突发事件，大家都听到了上午的广播，我们的新型火箭炮实验成功。 考虑鼓舞士气的缘故，有件事并没有广播。就在两个小时前的实验出现了严重事故，我们的火箭弹飞跃了四十公里，竟然击中了霍姆尼奇废墟，当时有上千人在废墟里挖掘。爆炸突然发生，出现了很多伤亡。 霍姆尼奇兵站的医疗条件过差，所有伤员正以最快速度向铁匠村转移。铁匠村也派出了卡车，他们预计在下午五点左右抵达，届时铁匠村必须保证足够的医疗力量。 你们是最好的外科医生，最好的护士，这次救援我们义不容辞！” 合着那些捡铁块的人是被自己人以不可思议的方式误伤，他们毕竟是吃了一发炮弹，救治过大量枪伤破片伤的医护人员，不由为那些伤员担忧。 拉斯柳京拍拍手：“现在大家赶紧准备，你们不需要带什么东西，只要人能顺利到铁匠村就是最好的！吃饭的事，我让食堂准备点面包块，大家将就一下。所有人在就在医院等着，很快卡车就来了！” 这种突发事件他们见得多了，医护人员立刻离开这办公室，唯有杨桃和娜塔莎突兀的留在这里。 “怎么回事？你们赶紧去准备东西，我给你们准备了一辆吉普车” “吉普车？！”听到这个，杨桃的眼神瞬间闪亮，“既然有车子，应该足够坐下四个人吧！正好，我得把佩里娅带上！” “不！不！这车子只是给你和娜塔莎准备的！这是你俩应有的待遇，也是你丈夫，司令员同志亲自命令！至于佩里娅，我觉得她还是继续修养为好。” 拉斯柳京非常清楚这位佩里娅是谁，她毕竟太独特了。在所有的伤病员里，也只有她一个是留学生，这特殊的身份使得她理应得到极好的照顾。再者，她亦是被司令的同族，这就更不能怠慢了。 基于这些原因，拉斯柳京自然不希望那孩子就被杨桃直接带到铁匠村，她也许觉得自己恢复的很好吗，实际在医生看了，她过于瘦弱的胳膊说明还得继续修养。毕竟，这个留学生存在本身，就有着巨大的意义，她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自己这个有正式职称的老医生，一辈子的英明可就全完了。 他好好解释了一番自己的顾虑，杨桃完全不当回事吗，毕竟她也有着自己的理由。 杨桃郑重的说：“院长同志，您有您的顾虑，我也要执行我的命令，佩里娅也必须执行佩里娅的命令。司令在十天前就给佩里娅下达命令，在其身体康复后，就立刻去指挥部报道，司令同志已经为她准备了新的工作。 您完全不用担心佩里娅的安慰，只要您把她交给司令，佩里娅的一切都将由他负责。” 拉斯柳京是聪明人，若是这个留学生完全由别列科夫负责，出了任何问题，自己这个医生是绝无责任的。 杨桃趁热打铁：“实际上，司令是给我、娜塔莎还有佩里娅下达了共同的命令。在大量伤病员病情稳定，我们三人就必须回指挥部报道。虽然比预计的时间早一点，我们提前走几天毫无问题。” 拉斯柳京点点头：“也好，你的理由更充分。你们就赶紧让佩里娅准备一下，让她多穿些衣服，即便是五月份，她坐在敞篷的吉普车上依然有感冒风险！” “院长！我们会照顾好他，您不用担心。” 杨桃敬了军礼，拉着娜塔莎笑嘻嘻的离开。如此，自己终于要回到丈夫的怀里，书信上那些肉麻的话要变成真的了，想想还真有些激动！. 第1010章 铁匠村医院报道 明明是要去救人，明明要面临一个个血肉模糊的伤员，杨桃的心情却非常好。可能，这就是和丈夫分别好几天的缘故。 按照拉斯柳京的安排，这吉普车的副驾驶自然是他的，后座搭载两个姑娘再合适不过。现在有多了一个姑娘，好在那佩里娅十分瘦小，夹在贝茜卡和娜塔莎中间，也能得到妥善保护。 鲶鱼村通向铁匠村的道路并不平整，这段时间也只有两天是阴天，雨是没有下的，坑洼的道路没了泥坑的阻拦，这一路倒也顺畅。一辆吉普一辆卡车，两车速度不快，一来这是避免过分颠簸，二来也得考虑到往来的马车队，和下田刨地挖土豆的农民的安全。 不过还是有非常特别的人出现在路上，杨桃明白那是邮差，他们骑着自行车往返于集体农庄间。 自行车这种东西她在故乡就见过，她知道那是日本人带来的新奇玩意儿，这东西怎么骑自己是完全不懂的。当她到了苏联，在军营的时候也见过当地的苏军有骑行，不可思议的是，这自行车丈夫也会骑。 什么陀螺效应，什么很容易学会，杨桃听不懂，也畏惧摔倒不想尝试。 游击共和国的自行车都是随着伞兵空投下来的，一部分摔坏，完好的已经投入使用。只是因为几个村庄彼此间的道路不好，只有道路非常干燥的时候，邮差才愿意骑自行车，大部分时间，他们是顺着运货的马车、驴车，亦或者就靠两条腿。 见得卡车开了，那邮差拎着车子站在一边。杨桃看的很真切，这是个年轻人，他还带着鸭舌帽，挂在肩膀的斜挎包里，就塞着某些文件。 杨桃没有多注意那人，她的目光有敲着前方 满载着优秀医护人员的车队，首先停靠在“人民医院”，也就是铁匠村医院门口。因为早早收到了通知，该医院做好了迎接准备。 开吉普的司机比丈夫稳健的多，他停车的动作很是平稳。杨桃狠狠揉了下自己的屁股，十分熟练的打开车门。 “小辣椒，跟姐下车吧！这里，就是咱们指挥部所在地！” “好！接下来我就要去见那个叔叔了吧！就在这里吗？” “傻瓜！这里是医院！等解决完这里的事，我和娜塔莎亲自令你去！”杨桃不再废话，抓着柳红秀的手肘，将其拉扯下来。 其实这一路是颇为颠簸的，柳红秀那瘦弱的身子对此非常敏感。 而大部分的医护人员，碍于卡车狭窄的车厢，他们纷纷选择站着，这一路可真是叫苦不迭。若是以疲惫的精气神面对救援工作，工作自然做不好。因此，他们下了车，在第一时间选择舒展腰身，而非紧急集合。 拉斯柳京有意让他的人稍事休息了五分钟，之后才下令全体立正。 身为军医，杨桃自然笔挺的站着，真正做到了昂首挺胸。娜塔莎的站姿则比她更好，胸膛抬的更高，下巴甚至要沐浴阳光。 见人皆就位，拉斯柳京命令：“很好！同志们，我们现在来的很及时，伤员还在路上运输。理论上我们有着大概三小时的准备时间，现在，所有人带着你们的东西，进医院。” 这是例行公事，杨桃和娜塔莎带着他们的少许行囊进了医院大办公室。 此刻，铁匠村医院还躺着大量伤兵，他们都是第一批从鲶鱼村转运来的。这些伤员大部分伤势不重，如今皆占据床位养病。 医院的现在的床位并不紧张，大量的病号康复后，第一时间就离开了医院，回到他们自己的村民小组。 在上午医院收到准备救人的命令后，有三十张床被统一整合在一间病房，这就是医院的先期准备。留守的医生，医术最精湛的只有一个汉格尔伯格，和他麾下的一群德国女护士。这些人可比新训练的医护人员技术高超万倍，但其特殊的身份绝不可能让广大村民所信服，毕竟朴素的村民和城市人，只知道他们的亲友为德国人所杀。 这就是拉斯柳京收到如此命令的简单理由，救助伤员容不得半点意外的可能。 杨桃和娜塔莎跟着大部队去了办公室开了个小会，期间，刘红星也被拉着一并去了。 拉斯柳京毫不忌讳还有个非医疗工作者旁听，反正事情安排后，这个佩里娅还得去指挥部报道！ 关于如何分配手术小组人员，如何手术，拉斯柳京做了详细规划。杨桃作为外科医生，必须承下重担。至于娜塔莎，她本是士兵，因在战场上硬生生的在客串卫生员，其技术于素养已经相当高超，这一次，她也正式或许可进入手术室。当然，这一切是娜塔莎非常情愿的。 “现在就这么决定了，大家注意自己的职责，下面开始准备吧。食堂会很快准备面包和烤马铃薯，吃过饭所有人静坐休息一阵子，直到伤员送抵！” 随着拉斯柳京最后命令传达，开会的人们立刻解散，唯独三个姑娘暂且被留下来。 此刻的拉斯柳京就像是一个父亲，在教育他的两个女儿。 “贝茜卡、娜塔莎，这次不是在战场救人，你们两个是作为真正的手术医生。尤其是你！贝茜卡，你要时刻记住自己的职责，因为你身体的原因，司令同志决定把你安排在医院，我知道这个决定你也是愿意的。” “对！我愿意！” “这很好！我现在必须再向你强调一下，医院一样是战场，我们是和死亡、细菌和病毒战斗的战士！在这里，你依旧是战士，在这里救好一个伤员，就等于为部队增添一个作战力量。 我作为院长，正式任命你作为专业手术医师。在这里，你也不是司令同志的妻子，你是能救助广大伤病员的外科医生，希望你能有崇高的热情，投入到以后的工作！” 杨桃立刻敬了军礼：“我会的！” 太高调的话说多也就滥了，拉斯柳京不再废话，在面对娜塔莎时也就勉励就几句。虽然他觉得娜塔莎这姑娘不做医生是可惜了，但在军队里她可是不折不扣的王者，还是让这个孩子继续去立功吧！ 他再无什么事要安排，这便说道：“你们几位还要去到指挥部报道，现在就去吧！我不希望司令同志等急了。” “那么我们什么时候回来？我是说，我们还要做好手术的准备。”杨桃赶紧问道。 “就四点整吧，你和娜塔莎四点整回来。当然，如果司令有其他命令，再行调整。”. 第1011章 福明和耶夫洛夫的争吵（一） 5月10日，也许这一天就是人生的一个分界线？ 杨桃有点恍惚，拉斯柳京是有正式职称的医生，据说还有个医学教授的头衔。总之在苏联，他的社会地位很高，再在医学方面，他说个一，自己的丈夫也不能说个二。 现在，狙击手杨桃变成了杨医生，人生是进入个新篇章了？她使劲揉揉眼睛，“也许我该戴个眼镜，这样更像是医生？” 铁匠村的布局，她和娜塔莎了如指掌，离开了医院，就拉着柳红秀直奔指挥部。 此时此刻，指挥部办公室内好生热闹。 今日的实验，杨明志很重视事故造成的伤亡，但其他军官更看重这武器的夸张射程，和造成的杀伤。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霍姆尼奇废墟的那些人，俨然成了小白鼠。 杨明志说到的“是我害了他们”令耶夫洛夫非常反感，最终令其不屑的回应：“这件事你不要再自责，人有生就有死，生死只不过早和晚。他们是牺牲了，但是他们的牺牲有价值，至少让我们明白，你发明的新锐火箭弹，具备极高的实战价值。” 杨明志的内疚岂能因耶夫洛夫，或者萨林奇金的一些劝慰就改变呢？反而让他觉得，这些老毛子莫非是天生的粗暴？ 实验是结束的，初步的统计资料摆在了指挥部的桌案上。资料的副本则交给武器设计局保管，那些工作人员正在展开弹道计算。 而杨明志的数学水平很高，基于手头的资料，他已经算出了简易的弹道数据，并在一张白纸上，以铅笔画出线性统计图。 待在指挥部内的，有杨明志、耶夫洛夫两位司令员，还有福明、耶莲京娜的政工人员，更有233旅的一票高级军官。介于之前的战斗火箭炮立下大功，233旅旅长泰普诺夫不但对火箭炮大为赞扬，更对最新的改进型予以巨大期望。 他甚至当众畅想一番！ “全国人民都认为，我们伞兵是红军精锐中的精锐！可是战争爆发后，伞兵取得的成绩非常有限！ 我们伞兵第二军大部队在乌克兰的行动紧张的不顺利，唯独我们233旅空降在这里，取得了很大战果。 在刚刚结束的作战中，我旅损失很少，最大原因是避免了和敌人的直接接触！我军大量装备先进武器，尤其是火箭炮的机动灵活使用，屡屡在枪战之前就给予德军巨大杀伤，甚至是毁灭性杀伤。 因为，这种不接触就大规模消灭敌人的武器，让233旅相当于拥有了大口径榴弹炮。 而现在，只要新型火箭炮交付我们，就相当于装备了可行动的海岸炮台。” 泰普诺夫的褒奖目标直指杨明志，他提到的“海岸炮台”也立刻令在场的人提起兴趣。 当前，保卫塞瓦斯托波尔的战斗依旧进行着，苏联向全世界宣传了这场血腥战斗。 苏联控诉德军飞行员的攻击了运着八千难民的邮轮，致使八千人全部死亡的野蛮行径。也大力褒扬，苏军的海岸炮台能保证半径四十五公里范围内，都在超过400毫米口径的海岸炮台轰炸范围内。 这些可是塔斯社向全球广播，就算是游击共和国，通信部门每天都在记录着其发表的社论，甚至将其印刷好，贴在各处的报烂。 所以，人们相信塞瓦斯托波尔的炮台是坚不可摧的，其大炮的射程内，就是正义所在。 只是塔斯社的习惯，不利于自己的战报他们通常不会宣传。就好似那些一度立下大功的炮台，德军使用了一种新式武器，五月初将其炸毁了。 德军按照历史的进程，使用了“古斯塔夫”。 德国人对大炮似乎有着不可撼动的迷恋，在一战时，他们制造出“大贝莎”，轰平了列日要塞，他们造出“巴黎大炮”，超长的炮管必须用钢缆拉扯才能保证绝对笔直。 现在，他们造出了“古斯塔夫列车炮”，第一战就被用在克里米亚。 相对于射程，“古斯塔夫”比不过炮台，然它的位置隐秘，而炮台太过显眼。炮台群频繁遭遇俯冲轰炸机的袭击，但半吨重的炸弹对于异常厚实的混凝土碉堡的伤害非常有限，大部分炮台还能稳定运行，弄得德军地面部队难以集结。 那个位面的历史和这个位面有些不同，最终，是“古斯塔夫”如同点名一般，炸毁了苏军与塞瓦斯托波尔的所有炮台，而非德军的另一款大威力武器，超大口径臼炮。 苏军的海岸炮台，其超远射程和巨大威力，这是其最大的两个优点。而起致命的缺点，正是其为零的机动性，与非常缓慢的射速。说白了，炮台算是一种地图炮，它的冲击波能横扫非常巨大的空间。 因为克里米亚半岛的地理，与当地苏军指挥的理念问题，苏军部队摆着长蛇阵。有德军部队突破了这种防线，他们正打算顺势继续突进，遭遇的并非是苏军步兵的夹击，而是劈头盖脸的重炮。 冲击破横扫了这支德军部队，一个营的士兵，连同他们的装甲车，全部化作碎片！炮台因此名声大噪！ 这样的案例是塔斯社宣传的，没有人否定其真实性。 或许拿火箭炮和海岸炮台对比非常不严谨，但这次死了人的实验，令在场的军官不得不多思考一些。 既然司令不介意，泰普诺夫就继续扯淡：“我是在伏龙芝军事学院学习过，在我的概念里，火箭炮的射程最多只有十公里。据我所知，我们第63集团军，是最先掌握一种射程达到四十公里射程火箭炮的部队，放眼世界，我们也是唯一！ 正如司令所言，我们正是在创造历史！实验的火箭弹里状态的只是威力底下的黑火药，若是我们换装为TNT，威力将是质的提升。” 耶夫洛夫顺嘴说道：“那是自然，如果再装填进那个化学家搞出的燃料，我们用这种火箭炮打击城市，杀伤将是灾难性的！” 福明则有些顾虑：“我听说我军的燃烧空气武器能造成大范围的氧气耗尽，我们用其攻打城市，这会造成大量死亡。这或许会造成巨量的无辜死亡！” “算了吧！这场战争平民都是无辜的，可是德国人在杀他们！他们要灭亡我们，我们就灭亡他们！既然别列科夫发明这种武器，那就以牙还牙！”耶夫洛夫说着，面色狰狞的瞧了瞧桌子：“亲爱的福明同志，你的仁慈在军人看来毫无意义。我作为军官，根本不在乎那些德国人的死活，我只在乎红军战士的生命！” 福明还是那种以不变应万变的表情，语气舒缓的反问：“我们是有攻打城市的初步计划，如果我们攻打基辅，也使用这种武器？” “为什么不呢？”耶夫洛夫亦是反问，“以往，我们绝对没有能力攻打基辅，最多只是拿下距我们最近的切诺比这个小城。如今，有了这种火箭炮，我们只要占领切诺比，在此设立发射架就行了！我们直接向基辅开火，不必担心伤及无辜！要知道，那座城市，这正的布尔什维克和爱国者已经战死了，剩下的都是懦夫与德国人的走狗。更重要的，基辅可是交通枢纽，那里必然存放大量军事物资，我们……” 耶夫洛夫正说着，福明的表情却慢慢变了，他猛的一拍桌子，意外的吼道：“住口！我们乌克兰人不是懦夫！不是走狗！” 耶夫洛夫被吓得一时语塞。 第1012章 福明和耶夫洛夫的争吵（二） 眯着眼睛听任他们争吵的杨明志，也被福明的举动差点吓掉地上。 耶夫洛夫过了二十秒秒，终于试探性的说道“你……你是犹太人，又不是乌克兰人！再说了，我觉得我的话没有错。” 福明的眼角注意到杨明志的严肃的表情，那人眯着的眼睛可是突然善良起来，这像是警告，似乎在说不准放肆。 他定了定神恢复冷静，继续道：“我是犹太人不假，我也是乌克兰人！乌克兰的状况我比你更清楚！尤其是基辅城内，” 那些市民都是无辜的公民。去年我军保卫基辅失败，几十万军队被俘，没有军队保护，我们能指望市民怎么办？” “所以，他们就做了亡国奴？”耶夫洛夫呛道。 “他们不是亡国奴！”福明厉声呵斥，“他们是被德军控制，但反抗从没停止！难道你不知道他们对基辅城内的苏联公民做了什么？是奴隶！他们甚至在城内大肆屠杀，即便如此，剩下的人也没有停止抗争。 不管怎样，他们绝不会和德国人为伍！假如我们使用高能燃料的弹头，袭击基辅，这会造成大量苏联公民死亡，这种事我们必须好好讨论！” “还要讨论什么？！”耶夫洛夫丝毫不退让，“攻打基辅本就在我们的计划上，难道因为那里有我们的公民，就对战斗顾虑太多？你不希望那些人伤亡，就只能导致我们的战士伤亡！再说，这种事你应该在大会上说，而不是在此和我饶舌！” “是的！谁会知道最新的火箭弹能飞那么远？除非看过战果报告，谁会知道那高能燃料装填的炸弹威力那么大！这杀伤力完全超过了一枚重炮炮弹的威力，它的存在完全是奔着杀人去的，甚至可以和毒气媲美。这武器若是袭击阵地自然有奇效，针对德国本土的城市亦能大量杀伤他们的人，但是将其用在我们的城市，若是导致大量平民死亡，下命令的我们，要负有历史责任！” 耶夫洛夫勃然大怒，他怒拍桌子几乎拍碎桌面，其彪悍的猛将气质显露无疑。 “蠢货！难道集团军政奤治部也开始考虑叛徒和走狗的生命了？基辅城内有的，要么是懦夫，要么是敌人，真正的反抗军实力可以忽略不计！我是军人，我要负责的是在沦陷区尽可能的杀伤敌人，至于造成我们的平民伤亡，这无法避免，我们也不应该因此掣肘！” 福明的额头满是皱纹，他猛的站起，憋红着脸低吼：“我再强调一遍，他们不是叛徒！副司令同志，请你不要意气用事！” 见得两人越说越火，杨明志再不能袖手旁观，这便猛的一拍桌子站起身：“够了！都别吵了！你们两人都给我冷静！” 福明有他的理，耶夫洛夫也有自己的理，杨明志知道这两位都要安抚好，可也不能再次各打五十大板的和稀泥。 燃烧空气炸弹的真实威力如何，只有使用过的人知晓。何况，威力最猛的环氧乙烷尚没有武器化，这化合物的威力实在比硝酸肼猛太多！ 所以它在人口密集区域发动袭击会产生怎样的效果？反正那个位面的俄罗斯联邦以他们的俄式思维，搞出了超大号温压弹，其44吨TNT当量的威力，其冲击破和火风暴，已经具备小型战术核武器的效能。 用这类武器攻击城市，最残酷的杀伤还在后面，厚重的爆燃气体一方面消耗氧气，一方面又沉淀在地表很长一段时间，窒息区内所有动物必死！ 然而这类武器现在根本没有成品，要把原料变成成品可需要时间。 杨明志当场没有调节两人关系，而是摆出一副高姿态，说道：“攻击基辅，我们使用怎样的武器，这由我来决定。而我们是否要攻打基辅，这要看是昂及的命令！除非方面军司令给予我们袭击基辅的命令，届时，我会考虑是否用新式武器。 而且，你们争论的焦点，是否动用燃烧空气武器还为时尚早！因为我们已经打光了全部的四枚飞鱼火箭弹，也唯有它能飞过四十公里！就算是当前已经开始新的火箭弹制造，在十天之内，我们最理想的状态，是生产二十枚飞鱼！ 但是，我不可能这么一直生产下去，你们只看中这飞鱼安装了特殊战斗部，能造成的巨大杀伤力，却不知它成功的代价，是巨量的物资消耗！ 难道两位真的相信，我们有那么多的钢铁，那么多的燃料，来承受这么大的消耗？！” 经过这番激烈讨论，耶夫洛夫对福明猛然有了新看法。把这个家伙看着军人完全不合适，他现在是集团军政治部的主任，简直就是个政治家。政治什么的军人管不着，军人的职责，就是打赢这场战争，哪怕付出巨大的牺牲代价，那些牺牲依然值得。 杨明志内心里自然和耶夫洛夫站在一起，毕竟有了新武器，为什么不去用呢？ 就像美国人率先掌握了裂变武器，为什么不去用呢？至于一群科学家，以人道主义为由联名给华盛顿置信，反对这种武器用于实战，可国会老爷们怎么会予以采纳？ 站在军队的角度，新武器存在的目的就是更好的打击敌人，至于血腥残忍，至于什么人道主义危机，这不是军队要负责的。至少在这个年代，军队不需负责。 倒是福明的那句“我是犹太人，也是乌克兰人”的说辞，令人记忆深刻，他所反对的也是出于人道主义。 毕竟这火箭弹的实验并不算开门红，某种意义上，它是用几十条人命“血祭”。在这之前，杨明志还真没仔细想过，若是对着基辅来上几发造成数百个基辅市民死亡的结果。 经历了实验事故，还有福明的这一番人道主义说辞，杨明志陷入了矛盾。他毕竟不是冷血的人，甚至对待德军俘虏，从一开始就尽量避免部队杀俘（除非万不得已），这点宅心仁厚用在基辅的那些老百姓身上也合情合理。 好在，在明面上他谁也没偏袒，正当场面有些僵硬之时，传令兵的出现打破了僵局。 杨桃一行人一来到指挥部的外大门，就隐约听到办公室在争吵。三个女孩顿时紧张起来，这种情况，杨桃和娜塔莎还没见过。 三人跟着卫兵，处于礼节和畏惧，没有贸然进入办公室汇报，直到争吵结束。 第1013章 佩里娅报道 一听是老婆回来了，杨明志紧绷的神经迅速舒缓下来。 来的不仅仅是老婆和娜塔莎，还有那个孩子——小辣椒。传令兵说有三个女孩奉命报道，杨明志想了一番才明白，那第三个女孩是谁！ “好了！耶夫洛夫、福明，你们是朋友，我看你们还是下去喝点伏特加，抽上几支烟，把酒言欢！现在，我们的姑娘们回来了，都保持笑脸！” “当然！贝茜卡和娜塔莎，我可是有段时间没见她们了！”耶夫洛夫率先恢复了精神，不过他满是胡茬的老脸，依旧不由自主的颤动。 福明瞧瞧这几位，他内心里依旧不爽，既然司令又令自己也得好好做好样子，刚才的事就先过去吧！福明坐正了身子，他也立刻找到了新的关注焦点。 他早就知道这次军事行动救回来的一群孩子里，有一个可是留学生，她是司令的族人，一度发烧自然受到良好照顾。司令早有计划，将这个女孩安置在指挥部，利用其懂得俄语汉语、又受过一定文化教育的特点，训练为优秀的特种电报员。 看来那孩子疾病痊愈了，可是她被德军俘获大半年身体非常虚弱，如此还能担纲重任？福明不得不产生怀疑，现在就是一睹这孩子真容的时刻了。 指挥部办公室内恢复肃静，就仿佛刚刚的争吵不存在。 杨明志知道那三个姑娘正在外面候着，就不劳传令兵通报，而是直接起身，亲自去迎接。 再见到小辣椒，她再不是消瘦邋遢没精神的形象。 杨明志为之一振，这姑娘瘦小归瘦小，她穿着朴素但的灰白连衣裙，长辫子盘在脑后，这简约的形象还真清新脱俗。“如果我有女儿，也给她这么打扮吧！”这么想着，杨明志情不自禁的瞧瞧老婆，尤其是她的肚子。 “嘿！哥！看来你是真想我了！” 杨桃注意到丈夫的眼神，她心里思夫，这便几个健步冲上去，完全不顾及什么上下级军礼，纵身一跃扑了过去…… 杨明志当然很喜欢这个，自己比她高上一头，任凭她的小脸在自己身上蹭来蹭去，一双大手自然也就抚着老婆的后背，鼻子凑在她的额头，一股子消毒水的气味也悄然窜入鼻孔…… 两人的拥抱很是短暂，杨明志松开了老婆，其注意力还是主要投在了柳红秀身上。 而柳红秀亦是看明白了这位长官的眼神，即可有模有样的立正，以方言味儿很浓的国语，汇报：“报告首长！列兵柳红秀前来报道，请指示！” 此言一出甚是滑稽，杨明志噗呲乐了，询问老婆：“亲爱的，这也是你教的？” “不是！当然不是！她本来就是咱们中国的军队的孩子，这些自然懂得。” 如此解释合情合理，刘红星这番汇报真让人亲切，顿时，杨明志对她更为中意。 他背着手，刻意摆出军官的威严，并加重了嗓音彰显厚重，十分正经的命令：“柳红秀同志，我是苏联红军陆军第63集团军总司令别列科夫中将，我以总司令的身份命令你，从即日起假如苏联工农红军，调入集团军司令部电报班，成为一名通信兵！这就是我对你的安排！” 虽然柳红秀听的不太明白，总之，自己是受到了命令。当前，苏联红军就是自己的救星，何况这个叔叔还是国人。 女孩想都不想的立正敬礼，以她稚嫩的嗓音，竭尽全力吼道：“遵命！首长！” …… 这次见面，她的表现着实令人痛快。杨明志深深的点头，显然把她当孩子看纯粹是短见，寥寥几句，这孩子的高度觉悟展露无疑。 杨明志放松了精神，说道：“稍息！柳红秀同志。我想，以后我还是称呼你小辣椒，或者佩里娅，你继续称呼我叔叔。当然，愿意继续叫我首长，我也是支持的。” 而柳红秀刚刚放松的精神又瞬间紧绷，她双腿并拢目光炯炯，高昂着头说道：“报告首长！我不是花瓶，我是士兵！既然是士兵就必须对您尊重！我会一直称呼您首长！” 杨明志善意的点头：“小辣椒，你的觉悟很好！不过我的兵可不好当！瞧瞧你，还是太瘦弱太年幼，我不指望你能扛枪打仗，就给我待在指挥部，好好学习专业知识，给我做好勤务兵、通讯兵！做得好，一样能获得勋章！ 我还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获救的消息，已经向西南方面军发去电报，信息可能已经传回了中国。此时此刻，你的父亲很可能已经得知你获救的消息！” “真的？！”柳红秀喜出望外，她极力保持的军资荡然无存，化作了小女孩的激动亢奋。 “当然！现在我想你知道未来该怎么做！现在你想继续完成学业是不可能了，在战争结束后，你继续学业。而且你现在正面临的一个巨大的机会，在这个抗德根据地，除了我，和你桃姐，你是第三个会汉语的人。这就是你需要待在指挥部的原因，你这么冰雪聪明，不要让我失望。” 一瞬间，柳红秀命令这位首长的意思，唯有再次立正敬礼，以表达自己的重视与觉悟。 和她说完，杨明志的目光又回到杨桃和娜塔莎。 她俩依旧穿着朴素的护士服，显然她们也是仓促行动，这衣服上还崭然着不少血迹呢！ 杨桃还是情不自禁的想撒娇，见到好姐妹娜塔莎已经笔挺的站着，她也不好再松松垮垮。 如此，杨明志也非常正式的说道：“很好！你们两位来的非常及时！一会儿大量伤员就运过来了。听说他们的状况很不好，很多伤者是妇女，给妇女治伤，女医生有着先天的优势，只是你们也注定会很疲惫。” “没问题！”杨桃汇报：“报告司令同志，我已做好救死扶伤的准备！还有一件事，我必须汇报，我已经被人民医院院长，任命为外科主刀医生，我会做好这份工作，在医疗战线上继续立功！” 听这一席话，杨明志稍稍犹豫了，她的话分明说了两个意思！ 杨明志没想到，那个拉斯柳京看来是真对老婆特别重视，显然不是因为她是司令的老婆，而是她的医术足够训练的精湛，完全是专业医生级别了。 再者，她还有更深层的意思！ 杨明志赶紧说道：“小桃，我并没有正式下令你脱离作战部队，在正式命令前，你担任医生一样是临时性质的。” “难道你还要犹豫么？”杨桃微笑的摸摸肚子，“你都是要当爹的人了！我现在不但没有来那个，前些天还呕了一次。”说着，她扭过头，温存的看着娜塔莎：“亲爱的，那次我我真不是吃坏了东西反胃，我知道这肯定是明显的反应。” 对于妇科问题，杨明志不甚明白，女人是否怀孕，最简单的办法是查血。她不来那个又有呕吐反应，怀孕的事实简直是坐实了，既然如此，她就更改脱离战斗部队。 既然她提到此事，杨明志也干脆做个决断，他果断的下达了命令，正式命令杨桃脱离少年营和侦察营的编制。 “就这样吧！亲爱的，你在医院好好的救死扶伤！” 说实话，杨桃根就不想退居二线。不是因为她好战，而是放心不下自己相依为命的姐妹娜塔莎，何况，自己和她的感情是那般的亲密。 杨桃的思绪复杂，她默默的看着娜塔莎，喃喃道：“亲爱的，以后，我再不能做你的观察手了……” 第1014章 佩里娅报道（二） 对于女人的问题，杨明志不甚明白，女人是否怀孕，最简单的办法是用孕纸，最稳妥的则是查血，这些都是未来的医疗手段。 她不来那个又有呕吐反应，按传统尝试，她怀孕的事实简直是坐实了，既然如此，脱离战斗部队就是理所当然。 她提到此事，杨明志也干脆做个决断，他果断的下达了命令，正式命令杨桃脱离少年营和侦察营的编制。 “就这样吧！亲爱的，你在医院好好的救死扶伤！” 说实话，杨桃根就不想退居二线。不是因为她好战，而是放心不下自己相依为命的姐妹娜塔莎，何况，自己和她的感情是那般的亲密。 有了了解，杨桃的思绪复杂，她默默的看着娜塔莎，喃喃道：“亲爱的，以后，我再不能做你的观察手了……” “嗯！即使你不是我的观察手，我们永远是姐妹！” 说起娜塔莎，她当然不希望自己的狙击小组分裂，可惜观察手因不可抗力必须换人。新来的观察手，她想都不想都知道会是谁。毕竟自己的这支狙击组是特别的三人安排，或许长官早就预感到了今天呢？ 娜塔莎很清楚，那位伊戈尔也是陪伴自己的老兵。那人本就是硕果仅存的近卫284师的老兵，从明斯克郊外到这沼泽地，一年来部队的所有战斗那个男人都参加过，他的确是稳妥的后勤。 两个女孩深情的抱在一起，就好似她们就要分别似的，这煽情的场面令杨明志也有些不是滋味。 “好了！好了！你们两位待会儿还要在医疗战线上并肩作战！现在，立正！” 听得命令，三个女兵竟战成一排。 杨明志不理睬身后卫兵的小声催促，而是故意像是审视工艺品般，在检阅一下三个女兵。 娜塔莎挺起来的是两座山峰，老婆挺起来的只是丘陵。娜塔莎的存在一举否定了军界的关于“海拔”与射击精度为反比的论点，凭心而论，一个平坦的女狙击手至少不用担心的“两支水壶”的额外负重，与奔跑时的晃荡。杨明志也知道娜塔莎在作战前，必定会用麻布给自己缠绕几圈。 从她的身子移开，杨明志理所当然的又瞄起老婆，那里的“丘陵”似乎变高了。这是什么原因？也许只能是那当前看不清任何端倪的肚子。 杨明志不再浪费时间，他直到指挥部内的那一众人也等着不耐烦了。 他一甩脖子，“走吧，姑娘们！去见见其他长官！” 娜塔莎保持着严肃，她毕竟是对除了杨明志外，对所有高级军官都心有敬畏。柳红秀保持严肃则是纯粹的紧张。这里唯独杨桃，她还是有些轻飘飘的，原因无他，丈夫毕竟是将军呐！ …… 三人进了屋，柳红秀瞬间吸引去了所有人的目光。她再稚嫩，毕竟也是在国际学校学习很长时间的，何况那个学校还偏军事化。 瞧瞧这屋内的军官们，他们都是东欧长相，甚至有的似乎是单纯的懒得刮胡子，这满脸的胡须再长一段时间，就跟这房屋墙壁上挂着的马克思画像像极了。 耶夫洛夫因为和福明吵了一架，他非常清楚自己不该和福明怄气，但只要想到刚刚的事，他还是别扭，军事上合情合理的是那个搞政工的怎么就扯出什么人道主义了？ 正好，三个姑娘被司令领着鱼贯而入，在指挥部大办公室立正。 耶夫洛夫简单一瞧，一眼看清了柳红秀，笑嘻嘻嘟囔：“嘿嘿！她们真像！她叫做佩里娅吧，和贝茜卡像极了！她们简直是亲姐妹！” 杨明志调侃道：“是的，她们的确是亲姐妹！” “什么？真有这么巧合的事？别列科夫，你和她，你们明明是……” 耶莲京娜在他们争吵时都保持沉默，在听到自己心仪的男人居然说出这等弱智无趣的话，毫不犹豫的在方桌下，踩了他的脚。 “嘿！你踩我干什么？！我可是副司令！” “踩的就是你！你是饰演小丑吗？我的少将同志？！” 耶莲京娜摆出一副认真的脸，她当然是有分寸，知道不能和上级耍脾气，很快又以微笑安抚耶夫洛夫。 “好了！我们不开玩笑。”杨明志拍拍手：“诸位要知道，在这1942年，在这白俄罗斯，我们还能遇到中国人，这本身就是一个奇迹！按照中国的习俗，这种状况下，贝茜卡和她的关系可以约等于孪生姐妹了。这就像是某种命运的安排。” 一番扯淡，正式对柳红秀的介绍也开始了。 虽然，针对这孩子第一时间搜集的资料已经写好，并向莫斯科发去电报，在坐的人们对柳红秀的身世已经了解不少。杨明志还是要再说一遍，他完全是摆出一副孩子家长的姿态，将其介绍一番。 这柳红秀一直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她今天来报道，自然被一大群人品头论足。 自始至终，女孩都是努力保持坚强，但现在，她还是腼腆的低下了头。 杨明志温柔的抚着她的后脑，“亲爱的别怕，他们都是叔叔的战友。以后，这些叔叔阿姨都是你的上级，见面要叫他们长官，现在抬起头。” 耶夫洛夫说她和杨桃长得像，并非是调侃。两个女孩面貌本就有惊人的相似，再加上她们穿着相似，甚至发型也相似。就像中国人对西方人的长相就分清他们的族裔，西方人也不能迅速分清中国人和韩国人的区别。更有甚者，将几者混为一谈。 他们见得两个女孩都是扁平的脸，凸起的额头，还有精巧的鼻子，肤色亦是相同，这难道不是孪生姐妹？ 关于军队方面的人事异动，耶夫洛夫也清楚自己在这件事上有话语权。他是不反对把解救的孩子佩里娅送到指挥部，可谁曾想佩里娅就站在这儿，她是像贝茜卡，消瘦的身子让人有些担忧。 “别列科夫，我还是要痛快的说，这孩子真是太小了！我们发给上级的电报，说这孩子有十四岁，现在我是见得她了，我觉得她顶多十二岁！她难道真有十四岁？” “当然！她的身份当然，教育部门完全可以查到！”杨明志果断说道。 “好吧！她就算有十四岁，身体上看还是小孩。我知道你把她安排指挥部意欲培养，可是，我还是觉得……” “是觉得她年幼？”杨明志刻意扫视了一众观望的军官们，一板一眼继续说：“还是单纯的觉得她特别的年幼？” 第1015章 佩里娅报道（三） 突然间，杨明志的语气加重：“同志们！假如谁有这种认知，显然这是一种主观主义！这是错误的。现在，在你们身前站着的，也有我们的狙击英雄斯皮罗斯金娜同志！娜塔莎，你汇报一下，你的年龄！” “报告司令同志！我今年十六周岁！” 杨明志面露笑意，继续以娜塔莎举例子：“同志们都听到了，她去年仅有十五岁！就在去年，她已经消灭了超过五十名纳粹，这就是也一个十五岁孩子的成绩！” 耶夫洛夫一时语塞，他有自知之明，就抱着脑袋，嘟囔道：“这道是真的！瞧瞧我们的娜塔莎，她现在可是美滋滋的。嘿！亲爱的，我知道你在偷笑！” 尴尬的气氛彻底缓和，指挥部内充斥起和煦的欢乐。 大家乐了一阵，还是福明举起右手结束了欢闹。“好了！我的副司令同志，你不用继续逗弄我们的姑娘们。”他眼神一转，对着杨明志说：“司令同志，我支持你的决定，但我也有些顾虑，这位佩里娅能否快速成长为优秀电报员？” “我能！”柳红秀不知从哪儿来的勇气，亦或是有杨明志为她撑腰，还是仅仅是因为面对各种质疑的爆发。 办公室鸦雀无声，她的话甚至产生了回音。 按理说这种她的这份抢白是违反纪律的，没有人在意这个，甚至更来了兴趣。 福明站起来神，他身材和杨明志相当，站在柳红秀面前，举手投足之间都散发着一种威严。杨明志非常了解，这福明的威严就是装样子，柳红秀被吓得不轻这是真的，她露出连衣裙外纤细的小腿都在微微颤抖了！ “哦？你能？你很有勇气，既然是被司令选中的人，千万不要给我们失望，更不要让司令失望！作为第63集团军政治部主任，我必须告诫你，你代表的将不仅仅是你一个人，还有你的中国。中国和苏联是国际反法西斯联盟的盟友，而你，将作为一名反法西斯战士！我想你已经懂得这份使命的分量！” 这俄语的语速很快，柳红秀还是听出了个七七八八，她抿了抿嘴抬起头，面色刚毅的回答：“我会努力。” 福明点点头，“看来，这孩子的俄语非常不错！” “当然！”杨明志掐着腰，自豪说道：“真是因为这点，这个小兵才有大用处。” “我懂！我懂！只是除非我们的所有电报员，都能学会复杂的汉字，你设想的特殊密码才能实现！” 杨明志咧起嘴，福明说的没什么错，只好嘟囔道：“尽可能尝试吧！佩里娅将被安排在指挥部的电报班，必要时刻我也能提供帮助。” “你也是打算更好照顾他吧！”福明顺势询问。 “当然！我也没必要当着战友们的面说谎。说实话，我的身份诸位都知道，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和贝茜卡，与佩里娅在多年前就是战友。基于这种关系，在这游击共和国，我有理由以长官的身份，去照顾佩里娅。但这士兵绝对不是花瓶，就像我培养娜塔莎一样，我会把佩里娅培养成优秀的通讯兵！” …… 见面结束，任命结束，会议也结束了。 杨明志在办公室的一阵扯淡，没有任何人提出质疑。毕竟，老兵对他们的司令充满崇拜，高级军官们亦是佩服的无话可说。 柳红秀这种按照年龄该分到少年营的孩子，就这么由司令极力推荐，在指挥部通信班扎下根。她是否能成为很好的通信兵，所有人拭目以待。 现在的杨明志迎来短暂的休息，按照计划，在晚餐后他将去设计局和兵工厂一趟，即使老婆今天回来了，计划也不能历史变动。 因为，比起和老婆么么哒，还是对着那份设计局精确计算后的飞鱼火箭弹的弹道数据图纸一阵亲吻，才是当前最令人畅快的！ 在和麾下的一众研究员谈笑风生前，杨明志还得把柳红秀的事解决。 既然向自己的战友们夸下海口，自己真的就要以她父亲般的姿态，妥善的照顾她。女孩按计划是分到电报班里，仅仅是将其安排下去难免令人不放心。 杨桃和娜塔莎报道完，赶紧去忙她们的事，毕竟那些伤员马上就到！ 她们跑着离开，杨明志这便温柔的抚着柳红秀瘦弱的背，走出来指挥部办公室。 “阿布拉姆，你和其他人不必跟来了，我只是去电报班宿舍一趟。” 听得命令，卫兵们识趣的敬礼，看着这一大一小两个人慢慢走远…… 这情节，着实令阿布拉姆一阵恍惚：“谢苗，你刚刚都听到了，咱们的长官要做那孩子的父亲！这么看来，他们真像是父女。” “也许吧！那孩子叫佩里娅，还是个留学生！她存在本身就意义重大，长官这么待她合情合理。只是那孩子也能成为通信兵？” “所以，你怀疑了？” “当然要怀疑，除非那孩子像是娜塔莎，但娜塔莎在咱们的国家都是罕见的。” 阿布拉姆叹了口气：“她毕竟不是俄国人！这个孩子走了一万公里到我们的国家结果卷入战争，她活着就是奇迹。你我都知道她的经历，留在指挥部做个勤务兵算是个好归宿。能否成为通讯兵，全看她自己。” 是啊，能都成为优秀的士兵，确实全靠个人的觉悟。 杨明志确实一路扶着她的后背，他在以自己的方法，让这女孩安心。接着，便真的像是父亲那般，苦口婆心是说到：“小辣椒，这次你在指挥部可是夸下海口了。一会儿你到了通信班，叔叔就不能照顾你太多，剩下的都靠你自己！你知道该怎么做！” “嗯！我懂！”女孩微微抬起她圆圆的笑脸，流露出灿烂的微笑。 瞧瞧这个姑娘，她眉宇间还真是充斥着灵性。被德军俘获她始终坚强勇敢，为人所救亦是哭得梨花带雨，现在，她正在撒娇。 “你啊，还真是有趣。” 杨明志一阵感叹，而柳红秀却也更加大胆，她猛地停下了脚步，讷讷的说道：“首长！您的手真温暖，还有您今天为我做的。我真的很幸福，给我的感觉，这就是父爱！首长，我能叫您……嗯……义父么？” “什么？义父？！” 认义父？杨明志颇为吃惊，根据年龄自己比她大十六岁，辈分上足够大一辈儿的。当她义父，太荒唐了。再说了，这孩子的亲生父亲同意了吗？。 杨明志心里百爪挠心，再看着姑娘楚楚动人的大眼睛，他还是败下阵来。 “好吧！好吧！我认你这个女儿，这下你满意了？” “满意了！我满意了！”说着，女孩笑的更灿烂了。 杨明志继续道：“但丑化说在前头，你义父我可是专打硬仗的汉子，指挥部队消灭了德军一万人。你做我的女儿，可不要给你老子丢脸！” 这话说的有些粗俗，对柳红秀来讲却很受用。她立刻立正敬礼，有模有样说：“我会做到的！义父！” “错了！在正式场合叫我首长！用俄语叫我长官、司令同志，懂了吗？” “遵命！司令同志！” 第1016章 通信的发展 所以，这次亲自带队作战，不但救人八千极大扩充了实力，还捡了个女儿。 “我这算是什么？初为人父了？可她也就比老婆小四岁呐！” 一股子恶趣味浮在杨明志脑海，认干女儿这件事，真不知那丫头怎么看待。明明杨桃和她姐妹相称好好的，这不突然就成干妈了…… 辈分关系，老毛子至少没有那么偏执的重视，杨明志也确实没工夫纠结这点无聊的事。 这傻丫头认自己做义父，也不会给她半点优势！ 两人走了一阵子，直接到了通信班的营房。 且说游击共和国当前的通信部门，优秀的通信兵早就被调走一部分，给了诺夫戈梅利市苏维埃。 一个被兵工厂以废铁拧成的天线，被挂在一颗高大红松上。红松是这一带非常常见的树种，因发展原因，人类几乎不干涉这里的大自然。红松被当做信号塔，那天线就隐藏在树冠中。 天线是信号的增幅器，再者诺夫戈梅利的通信部门，也使用原戈梅利市广播局的专用波段，向四面八方广播。 这么干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沼泽地半径两百公里内，即为信号强烈区。在和平年代，戈梅利广播电台的日常节目，辐射半径只是比这个大一点而已。 如此，就算是逃到了森林中，只要有人用手头的材料，捣鼓出矿石收音机，亦或者是随身带有完好的收音机。只要他们调到戈梅利广播台的波段，会惊异的发现，喇叭里传出的已然是熟悉的俄语。 实际上，柳得巴廖夫亲率的地下组织，从没放弃过戈梅利的波段，这给人以错觉，似乎唯独戈梅利广播台没被德军摧毁。 当前，这广播常态化，电台白天时间偃旗息鼓，除非特殊情况。一旦夜幕降临，广播台就活跃起来，一来是夜里的电磁干扰最小，二来夜里正是各地游击队活跃的时间，而一些游击队是掌握电台的！ 火车头游击大队，正是听到过诺夫戈梅利的广播，才相信沼泽地却有一片苏联乐土。现在他们如愿以偿，柳得巴廖夫也更加自信，这不厌其烦一整年的广播，成效正逐步显现！ 这种号召占领区人民站起来抗击敌人的广播宣传，是由莫斯科当局下达直接命令的，戈梅利市苏维埃在诺夫戈梅利恢复电台广播，这是他们的职责。 但在诺夫戈梅利合法化之前，这波段，近卫284师也是使用的。 如今，军政两者已经有了细分，固然是军事管制军队掌握最大话语权，在宣传上，市苏维埃则是主力。因此，就电台与波段的使用上，军队受到了一定限制。 杨明志很庆幸很多人分担了他的压力，自己真的只要把军事搞好，后勤方面充当关键参谋就好了。 所以，军队上的专职电报员，自然得到了削减。但随着四月空投时，上级针对敌后部队通信状况糟糕透顶的现状，投下了不少新设备。这些新设备取代了不少老旧的电报机，并在军队和广播台大放异彩。使得少数操作人员，就能驾驭这些先进机器。 其实杨明志更想搞出一台长效发电机，它由泥煤和木炭烧水，蒸汽轮机推动发电机组，使得磁生电，这机器不需多大，只要能满足指挥部电报机24小时不间断供电就好了。 可惜，这想法非常不现实，有这种技术条件和材料，造个新型火箭炮都能一炮炸柏林了！ 所以，杨明志和柳红秀站在指挥部电报班宿舍前，见到有女兵在拼命的摇着一台机械，也就不奇怪。 “小辣椒，看到了吗？这叫手摇发电机！我们……” “我知道！”不由杨明志说完，女孩抢话道：“这发电机给电台的电池充电！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在国内就看到过那些红军哥哥操持这机器！当时我很好奇，现在，我也要学着操作这机器了？” 杨明志大悦，这孩子既然是吃过见过，她学起来也就更快。 “很好！小辣椒，跟我来。一会儿，我就得把你交给他们了！尤其是那位！”杨明志伸手指着：“那位正摇发电机的女兵，就是你的战友了！通信班大部分是是和你杨桃姐姐差不多年龄的女兵，她们会喜欢你这个妹妹的。” 杨明志指的人他非常熟悉——索菲亚。 显然，这女兵很满意当前的工作，瞧她卖力的摇动发电机手柄，就知其觉悟。看到这儿杨明志稍稍一阵恍惚，他还记得自己不是搞过一个自行车改的脚蹬型发电机嘛！那纯粹是自己用科学技术捣鼓出来的，她怎么没用呢？再一想，那机器早已被鲶鱼村的军队通信班据为己有了，充电神器当然是自己用的。 这个通信班新编入了四个女兵，索尔金娜和阿萨莉亚来的较早，而索菲娅和苏珊娜来得晚。 在这里，后两位因为有过袭击长官的行为，就算那是乌龙事件，她们还是受到了舆论的影响。 再者，两人来的最晚，她们又对无线电通讯一无所知，就算突击学习，也不能短时间掌握密码本和电报机使用，何况其中一个枪伤刚刚康复。 这两位因而只能做些打杂的工作，这边是杨明志看到索菲亚，在疯狂摇动发电机手柄的缘由。 她挥洒汗水的同时，也远远瞧见了那位军官。她永远忘不了司令的身影，毕竟第一次遭遇，自己差点和她贴脸！ 因看到司令在对自己指指点点，她立刻停下手头工作，一路小跑而来。 “司令同志！您叫我？” 杨明志并没有命她来报道，既然人来了，接下的事也好办。他回敬的军礼，问道：“索菲亚，现在你进宿舍，同志所有人，立刻集合！” 这命令她该立刻执行，女人却面露难色。 “怎么回事？难道你们的班长不在？还是你们的人凑不齐？” 索菲娅支支吾吾，她还不清楚司令突击来访的缘由，但现在的情况真的不是来访的好时机。 她犹豫了一阵终于说到：“报……报告司令同志，我们的班长。他……他和其他的男兵去公共澡堂了。现在宿舍里就剩下我们这些女兵，而且……” “而且怎么了？” “一部分姐妹也去了公共澡堂，一部分是准备夜间值班还在继续睡觉。现在宿舍的人并不齐。” “看来，我来的时机不巧啊！还是桑拿的诱惑对你们太大了？”杨明志嘟囔一阵，还是继续拉着柳红秀的胳膊。 他想了一下，还是命令道：“我管不了那么多，现在把女兵们都叫醒！我有话要说。” 第1017章 成为通信兵 指挥部的通讯班共二十人，其中仅仅五人是男的。抛去正在指挥部电报室值班的，当前于宿舍内休息的共有八人。 按照规定电报室必须有人值班，因此其班长阿列克谢耶夫将全班分成四个小组，每个小组次四人，执行的确是三班倒模式。 原因无他，就体力和精力而言，女兵确实比男人弱一些。再者，在通讯班工作的又是年轻女性，她们每个月必然有几天要休息。基于这类情况，一个小组完全由男人组成，他们只负责白天的工作，夜晚休息。 如此，白天的通讯守备力量是最强的，有九人负责通讯。 只是这种力度明显是太强了！ 苏俄从建立伊始就注重女性的力量，有大量军事理论家认为，女兵群体在医疗、通讯和勤务方面，有着巨大优势。因此，苏军通讯兵中，女兵占有着巨大的比例。 所以，通讯班长领着男兵去洗桑拿这件事，他并不生气，只是那人洗澡的时间有些不凑巧。 索菲娅不得不执行司令的命令，此刻的女兵宿舍内，确实有些难以启齿的情况。 她急匆匆的跑进宿舍，紧张的大声宣布司令突然到来的事。顿时，原本安静的宿舍骚动起来，这些仅着睡衣的姑娘们，立刻乱哄哄的换军装。 女人的宿舍是什么样子，杨明志没心思去一探究竟，那里毕竟是男人的禁区。他就站在户外，随手点着一根烟，静候那些女人出门。 通讯部队毕竟不是战斗部队，是没有必要要求他们在两分钟内从睡眠进入战备状态的。女人们磨磨蹭蹭了有五分钟，才有几个穿戴整齐的女兵窜出门。 一共八个女兵，她们这次是真正的贯彻落实了《士兵条例》，没有人再穿裤子，她们穿着标准的女兵的夏季军装，船形帽戴好，低帮皮鞋并拢，昂首提胸又高抬起她们的下巴。 杨明志可以做出了看表的动作，遗憾的摇摇头：“你们太慢了！敌人若是突袭，你们会被直接俘虏于宿舍！” 长官好似在生气，心情忐忑的姑娘们闭口无言。 这些女兵们非常年轻，大部分是刚刚成年，且都受过一定的教育，甚至还有教育程度相当高的！技术性军人对于部队非常重要，杨明志知晓有几位女兵也是千里迢迢渗透到沼泽地的大学生共靑团员，她们从八年级就开始学习物理学，尤其是懂得在这个时代还颇为前沿的电学，以及高等数学。 这种人在短时间内培养为优秀电报员，然后非常糟糕的被市苏维埃要走了。 留在指挥部的电报员的综合素质依旧很好，初学者除外。 所谓的初学者，就像是索尔金娜这样的被人刻意安排进来的。她的情况要好点，至少上过学，另外三个则知识匮乏，这四个姑娘要学习的实在太多。 杨明志敏锐的注意到，今天的索尔金娜精神状态不太好，这便迎了过去，目光犀利的站在她的面前，俯视着女人绯红的脸。 “索尔金娜同志！怎么回事？瞧你的样子，刚刚在睡觉？还是在看书自学？” “不！不……”女人刚想说些什么，又马上偃旗息鼓。 “到底怎么回事？难道你病了？” “我……” “说吧！你到底怎么了？！” 面对着长官的逼问，索尔金娜心情复杂。女人的私事不便于回答，就算面前站着的是自己的贵人、恩人。她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小腹，微微勾下头。 杨明志何许人也？眼角余光看到这女人的动作就基本明白了。 叹道：“原来如此，你毕竟是年轻女人。你上午也是去了火箭炮发射场的，也许发射场的噪音对你身体影响很大。现在感觉怎么样，还是觉得不舒服？” 索尔金娜微抬起头：“是的，是很疼！其实这几天我的精神有些糟糕，不过我会努力坚持！您放心。” “那就继续坚持吧！记着多喝热水，我知道你们这些姑娘都爱喝凉水，这是不对的！” 杨明志没工夫继续关注她们的身体问题，他继续问道：“同志们！你们中是谁在管女兵？” “是我！”一个短发的姑娘站了出来。 这些姑娘会轮番在电报室值班，只是杨明志只对个别的关注。这姑娘自称狄安娜，是第二组组长。论长相，她长的并不精致，给人的确实成熟稳重。 杨明志很是满意，这便将有些怯生生的，本能的站在自己身后的柳红秀拉到自己面前。 “同志们！这位就是你们的新同志，佩里娅·柳娜。” 因为柳红秀的长相过于特殊，还有她矮小的身材，这令所有姑娘啧啧称奇。 “好了！你们不要惊讶了！这孩子是中国留学生，她是中国人。作为司令，我将她安排在你们通信班！真是不凑巧，你们的班长居然洗澡去了！” 说罢，他再稳重的拍拍柳红秀的肩膀，俯下身子凑在她的耳畔，以汉语说道：“小辣椒，这些姐姐们就是你的战友了，现在，介绍一下你自己！” 原本紧张不已的柳红秀，有了义父的鼓励，顿时勇敢起来。 要融入这个集体，必须落落大方。女孩这便将组织好的语言，用流利的俄语讲出来。 对于这些女兵来讲，突然加入一位14岁的女留学生，怎么想都是件不可思议的事。经由其自我介绍，大家了解了她的经历，有人同情，有人怜悯，也有人祝福。这场战争中这片土地上的所有人皆身不由己，这姑娘是来苏联学习的，如今不得不加入红军，成为一名通讯兵。固然是刘红星说出什么“世界无产者团结起来”“世界民族大团结”这类高调的话，当前说出来真是有些尴尬。 杨明志紧皱眉头，这些话可不是自己教他的，其出处也不是别的，他再熟悉不过。 成熟稳重的狄安娜带头鼓起了掌，引得其他几人皆鼓掌欢迎。她们做出了表态，即热泪欢迎这位年轻的新同志加入。 如此，柳红秀的最后那点担心也荡然无存。 以为来自远方的14岁的姑娘，就这样在轻松愉快的气氛下，为通信班的姑娘们接纳。 同时，像狄安娜这样的成熟女兵，也清楚的意识到自己也会多一分照顾小妹妹的责任。 第1018章 成为通讯兵（二） 杨明志必须找到通讯班的班长，正式的将刘红星移交给他后，事情才算办妥。 女兵们纷纷回到宿舍，唯独索尔金娜被他留了下来。 杨明志有这么做的理由，这女人实在令他印象深刻！她和柳红秀有着类似的遭遇，都有悲惨遭遇，也都顽强的活下来，她们必然有着共同语言。 额外还有私人理由，在建筑工地上自己可是和她有过密切接触，太畅谈一番，现在的她可是比那时候又健康了些，再加上刚刚娇羞的一瞥，这浓郁的女人味儿对男人的刺激实在太强烈的！好在自己的意志力也很强。 她隐约的那点心思，杨明志也基本了解。这个索尔金娜一直有她的命门，她是“罪人”的女儿，只要内务部有意，就能继续依法治罪。 她最缺的就是安全感，自己许诺是她的可信赖的靠山，这自然少不了引得这位19岁姑娘的敬慕，也只有自己能完美的将她保下来。 而柳红秀，这姑娘的身边必须有一个可信赖的人存在。杨明志很清楚自己未来会忙于战事，有必要找个代理人看好她。在通讯班中，显然索尔金娜是最合适的！ 杨明志背着手，引着两个姑娘至通信班宿舍外的长木椅边，舒服的坐下。 两个姑娘坐在一起，彼此这是刚刚见面，谁都放不开情绪。 杨明志伸出他满是茧子的右手，盖在索尔金娜细嫩的左手上，此刻的她心情小鹿乱撞。 “司令同志，我……” “哦？你不喜欢？” “不！不是的，我……这要是被别人看到，他们会……” 杨明志四下看了下，来往的皆是有公务的士兵，出于影响，他还是把手缩回来。 他顿了一会儿，叹言：“唉！你的手掌比那时候细嫩多了，拿枪你不够格，拿起钢笔才是最好的！这样的你我很喜欢，把佩里娅交给你照顾，我就放心了！” “这……”索尔金娜一惊，她赶紧瞥了下身边的女孩，两人就这么略显尴尬的对视了。 杨明志噗呲一笑：“怎么样，这孩子是不是有点像军医贝茜卡？” “是的，长官！您这么一说，我甚至觉得她们就像是亲姐妹！” “当然！我也这么觉得，所以她们就以姐妹相称。你，安娜·索尔金娜，我觉得你可以成为佩里娅的另一个姐姐！” 这话杨明志说的郑重其事，索尔金娜甚是紧张：“长官！我真的可以，我……” “你也不要谦虚了，因为这是命令！” 说着，杨明志站了起来，以军官的姿态发号施令：“索尔金娜同志，佩里娅同志的日常生活，就交给你照顾了！这件事本该由我负责，然而我很忙，你是我重视的人，我相信你能做好身为姐姐的工作！ 你完全不用担心，佩里娅是独立自主的人，她的生活能够自理，不许你过多照顾。亲爱的，难道你都没意识到，自己正面临着一个巨大的人生机遇吗？” “啊？”索尔金娜大吃一惊，长官眯起了眼睛，他的话太有玄机！她慌了神，赶紧站起身：“长官，我……我有些听不懂！” “傻姑娘！你仔细想想，佩里娅可是中国留学生的身份，你以为这意味着什么？”杨明志真为这姑娘着急，故而小声说道：“亲爱的索尔金娜，你根本就是无辜的，之前强加在你的罪行本身就是错误的。这是想指望苏联恢复你的名誉有点困难，唯一的办法你难道不知道？那就是立功！我早就跟你说过，你只要立功，就能将功抵罪！” 听到这儿，索尔金娜急切不已，她向前一步走，直接站在了杨明志面前：“我……我想立功！” “佩里娅的父亲好像是中国的官员，她获救的事将上升成国际事件！届时对方进行慰问的时候，我们必然要给予答复的。她获救后，是你索尔金娜在照顾她，这将是不争的事实，你只要把她照顾好了就是立下大功。再加上你在红军服役的事实，这些功劳将无可否认的抵消你的罪。我不知道你父母是否能恢复名誉，但是你自己绝对可以！” 索尔金娜当着杨明志的面流下泪水，这一刻，女人对于杨明志的敬慕又上了一个层次。她毕竟是白俄罗斯的女人，天生的性情就有些豪放，这一刻根本控制不住情绪，像是恋人般，直接扑在杨明志身上。 “长官！谢谢您！谢谢您！” 她一个劲的重复着“Спасибо”，杨明志张着双臂，她突然扑上来太突兀了，一时不知所措，最终，一双大手还是顺理成章的抚在其背上。 巧合就是这么发生的，洗完桑拿浑身舒服的阿列克谢耶夫，和他麾下的四个男兵，已经快走到宿舍了。他赫然看到，一个军官模样的人，正抱着一个女兵，裙子和袒露的小腿说明了一切。 这可令他慌了神，当即大吼道：“嘿！你是谁！你是哪个部队的！” 阿列克谢耶夫大为吃惊的以为有人在勾引他的女兵，兴冲冲的跑来。原则上军队不鼓励恋爱，阿列克谢耶夫这个脑袋半秃的中年人更理解为禁止恋爱。这对通讯兵非常重要，毕竟他麾下都是些年轻漂亮的姑娘，本就是招蜂引蝶的存在，是不是的有下级军官试图套近乎，但这么大胆的直接在宿舍前搂抱真是太过分了。 直到他气急败坏的跑来，才发现这军官不是别人，是司令！ 顿时，阿列克谢耶夫慌了神：“啊！司令同志！我没想到，您居然……您……” 杨明志当即停止了享受，立刻推开了索尔金娜，场面非常尴尬。他正了正军帽，解释道：“我怕的就是这个，看来还是要闹误会。阿列克谢耶夫同志，你不用多想，我和她没关系！” 直到这时候，索尔金娜才意识到自己这是犯了错，她连忙站出来解释：“班长，司令，是我的错，我太冲动了。” 杨明志瞥了她一眼，这姑娘又勾下头。固然自己身为集团军司令，考虑到苏联对于干部的作风问题很重视（至少这个年代是），这位阿列克谢耶夫会因为公务出入指挥部，必须给他个合理解释，否则若是再传出什么桃色谈资，这就不好了。 杨明志灵机一动，招手把坐着静看这一切的柳红秀叫到身边，解释道：“我现在有必要和你说明白！这个孩子叫做佩里娅·柳娜，她是留学生。你不觉得这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吗？我将她安排在你的通信班，并命令索尔金娜作为她的姐姐，这令索尔金娜非常高兴我的这一决定，所有就有你看到的一切。” 这个解释是相当牵强的，阿列克谢耶夫出于敬畏，当即回答：“原来是这样！我道歉！我不该大声喧哗！” 杨明志心中长叹一口气，顺势摆出苛责的语气：“所以这是一个误会！我听说你去洗澡了，我不反对你去洗澡，在火箭炮发射时你也沐浴过巨大烟尘，你又必须把自己清洗干净！但我找你时你却不在！假如你在，如何会有这误会？！” “是！是！司令同志批评的是！” “很好！”见得他唯唯诺诺的样子，杨明志彻底放心了，继续摆谱说：“阿列克谢耶夫，这位佩里娅同志就交给你，你必须把她训练为优秀的电报员。我必须特别强调，这孩子是留学生，她现在也是一名国际主义战士。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后我要看到一个合格的电报员！” “这……”命令过于突兀，阿列克谢耶夫脑子一团乱麻，他现在甚至还不清楚这个小女孩的确切身份，就被下达了死命令。 “嗯？难道你担心完不成任务？放心！佩里娅是聪明的孩子，你好好培训她即可。今天，这孩子就住在女兵宿舍里，你给安排床铺和生活用品，我没有其他的要求了。现在给我个确切的回答，一个月的时间，给她训练成合格通讯兵！你能完成吗？” 面对司令的逼问，阿列克谢耶夫想说这太唐突，他不敢这么说。 在犹豫了十几秒后，终于硬着头皮说道：“我能！” 杨明志严肃的脸迅速舒缓下来：“这就对了。来吧佩里娅，这位同志就是你的班长了！这里就是你的宿舍，我会尽快给你准备好合适的军装！” 第1019章 降雨 ，杨明志相信，阿列克谢耶夫和索尔金娜一定会妥善照顾好柳红秀，一个月的时间似乎太短暂，杨明志相信她会抓紧时间，成为合格的通信兵，不给自己丢脸。 如此，在六月中旬，一个会汉语的通讯兵就任，她守在指挥部，这样自己的如意算盘就好打的劈啪作响。 对于杨明志来说，5月10日过的实在充实，新型火箭炮突击下了生产线，实验也取得了成功。固然是有着炸死人的悲剧，但冷血一点说，死者不是也是用生命来证明这种远程火箭弹的实战能力吗？ 他赶在太阳落山前就到了武器设计局，经过一个下午的忙碌，波波夫拿出了绘制好的弹道图，以直观的线条，计算除了“飞鱼”火箭炮以不同仰角发射时的落点。 图纸上的数据非常疯狂，这款火箭炮的理论最大射程居然高达45公里。 “假如在发射时，火箭弹顺风飞行，它射程达到50公里也并非不可能。当前的数据，则是建立在完全无风，湿度在50%状态下的。”波波夫如此解释，杨明志对此深信不疑。 这几天，他身心俱疲，大会开完，土豆挖完，新型火箭炮也搞出来了，还有什么要做的吗？ 当然还有一个，那就是睡觉！是搂着妻子睡觉！只有深度睡眠和家人，才能让自己连轴转了好几天的身体平静下来。 只是他也非常清楚，平静的日子稍纵即逝，就在游击共和国东南方向三四百公里位置，苏军策划已久的解放哈尔科夫的战役，即将打响。 届时，第63集团军必然受到西南方面军司令部的命令，那是怎样的命令？ 杨明志做好了觉悟，他非常清楚自己身份集团军司令的责任于义务，就算是上级命令自己去打基辅，那就去打！ 反正，沿着普里佩特河顺流而下直奔基辅湖的木筏，已经在紧锣密鼓的制造了！ …… 杨明志估摸着上级的命令随时都能抵达，且哈尔科夫进攻战役理论上在十天内会爆发。那个位面的历史，这场战役在5月12日全面开始，这个位面或许会有变化。 在11日和12日两天，杨明志哪儿都没去，他将该安排的任务都交待下去，指挥部的参谋人，和一般工作人员，震惊的发现他们的司令居然闲下来。居然也在指挥部大办公室，翘起二郎腿品起红茶，整整两天就这么平静的待着。 时间就这么一个小时又一个小时的过去，他偶尔站起来看着挂在墙壁上的地图指指点点，又回到木椅上若有所思的闭着双眼。 耶夫洛夫和福明知道他心中有事，几番询问，得到的答复非常干脆：“在上级下达作战命令前，我没什么好做的！” 两位寻思一下也对，军队和正规游击共和国的各部门，都有自己的任务。军队在整编练兵，仓库在清点粮食收获量，集体农庄各生产小组还在挖土豆，兵工厂全力生产，各种作坊大规模生产军需品，铁轨每个小时都有新铺设的段落。 如此，游击共和国五万余人各司其职，唯有军事行动才能打破这欣欣向荣的局面。 两天平静的过去了，新的历史没有选择5月12日。期间，指挥部一直在和方面军司令部保持联系，其回应确实千篇一律的。 在巴尔文科沃和别尔哥罗德，那就是硕大的火药桶，苏德两军已经集结的大量军队，再也不需要什么阴谋，明面上就算是小兵也知道战役即将展开，只是何时打是个问题。 5月12日就这么平安过去，次日，天空开始下雨。 降雨的预兆早已出现，防洪防涝的工作也先一步做好。 “这场雨来的真不是时候呐！”站在自家的门口，杨明志眼望苍天兴叹。世界一片阴霾，黑压压的乌云压的特别低，冰凉的雨水打在他的脸上，也瞬间浇醒了他的精神。 他点上一个烟，依旧望着天。 新的战役就快打响，天公不作美，对于苏军的行动将给予额外的阻力。而且，这雨水对于游击共和国，不也是一样糟糕吗？今天真是天气糟糕，阴霾引得心情一样糟糕，但该做的事不能因为天气糟糕停摆。 杨明志掐了烟，转过身对正在穿衣的老婆招呼：“小桃，今天冷了，多穿点衣服，那你的那件羊毛衣穿上。” “好嘞！哥！只是那样有点太臃肿。” “至少不会感冒！医院现在可离不开你，若是你这个大医生病了，谁来照顾病患？一会儿再把斗篷穿好，注意脚下别踩到泥坑。” 这嘱咐够繁琐，杨明志丝毫不敢怠慢。杨桃身子还是小小的，肚子里还正孕育着宝宝。这是和她的第一个孩子，对她还有自己都意义重大。 若是按照这个年代中国的传统观念，孕妇一旦有了反应就有理由在家休养，直到做完月子才继续干活儿。 在苏联，苏联女人没这个习惯，挺着大肚子继续工作也被认为是高度思想觉悟的表现。在这里，女人很自强。 杨明志等着老婆换好衣服，结伴出了门。 她去了医院，杨明志则照例来到指挥部。 这降雨不知要持续多久，无论多久，河水是必定暴涨的。基于游击共和国当前控制区的地理，两条河流水位上涨，原本的河畔湿地也跟着扩大，大量相对干燥的地区也变得泥泞不堪！ 好在年初种植的那一批土豆收获完毕，大量的新鲜土豆被擦拭掉泥土后，纷纷塞入仓库、地窖。这种新土豆就算是受潮，对其品质影响不大，仓库方面在保管它们时因而不需要刻意的干燥。 军民的菜谱因而迅速变了，原本是军民都在吃面包，区别在于军人吃的多，平民的配给量非常少。好在采蘑菇和捞鱼的辅助手段，让平民的日子还算好过。 当前，土豆已经变成主食！面粉是宝贵的，没有军事行动，士兵的体能消耗也不会很大，何况因降雨影响，日常的训练也暂停。士兵相当于放了假，他们就在营房里待着，将自己的武器拆卸掉，每个零件认真的擦掉污垢，再涂上新枪油。 而平民不能这么“懒散”，因为雨天并不是坏事。 村民的伙食配给量得到大幅提升，成年人无论男女，每天有高达三公斤土豆的配给量，实际上他们坐在家中避雨消磨时间，一样能得到如此配给。 他们是不可能闲下的！凡是进入这里的平民，哪怕他以前是城市工厂的职工，是市民，当前都是集体农庄专员身份。军备物资的生产不为降雨影响，该上工的绝不可拖沓。 比起以前，他们的工作热情高涨很多。经过了几天前的大会，游击共和国的政策修订了，这里一直奉行按劳分配按需分配的原则，大会后，分配的上限大幅提高。 就像曾拼命织毛衣的那些纺织女工达玛拉，她一直在拼命工作，得到的粮食兑换券为曾经的三倍！如此她和唯一的孩子不但能吃饱饭，还能用多余的兑换券，去会手艺的人那里换点日常用品。她这样的劳动楷模成为一个榜样，整个铁匠村，乃至所有的集体农庄的手工作坊，生产力都得到了提升。 毕竟，吃饱了饭才有力气生产！ 第1020章 在雨中准备着（一） 像是达玛拉这样的女工，通过自己的努力工作，一天能获得高达十张兑换券，即十公斤土豆。对于她和年幼的儿子而言，如此份量的食物是根本吃不完的！ 而工厂干部，其粮食配给也不过是稳定在每天三公斤土豆上。这些基层干部是丝毫不敢克扣兑换券，这种看似轻微的贪腐行为，工人有权向内务部举报，一经查实即枪决。 他们不敢铤而走险，如果想得到更好的伙食，还不如想办法让工人们加速生产有效果，他们也能得到提成。 达玛拉这样的女工自然成为纺织作坊的中流砥柱，她得到了大量粮食令人嫉妒，逼得其他女工也不得不加速。 羊毛纺织的工作已经结束，铁匠村的多个纺织作坊，正利用战斗间隔期，加紧修善被服。军人的军装破损了，送到这里打上补丁，其数量之大逼得女工不得不加班。 同时，在历次战斗中，军人都会从敌军尸体上拿走衣服，甚至已经是破布了。 德军士兵的衣服经过漂洗后，拆掉上面所有的德国、纳粹的标致，就能发放下来。这些衣服首先要满足军队需要，其次才是平民。不过，当空投下来大量衣物后，这些翻新和打了补丁的衣服，军人就逐渐看不上了。再加上这毕竟是“死人的衣服”，士兵普遍不情愿沾染这晦气。 平民则没有那么多顾虑，有足够整洁的衣服总比破衣烂衫强！ 在铁匠村这片巨大定居点内，手工作坊吸收的工人阶级并不多。这里有三万多军民，纯粹的民兵和农民有近两万人，他们才是铁匠村的生产中坚！ 民兵营，一部分已经完成了正规军改造，一部分还是标准的民兵。战时他们是士兵，休战时则是农民，他们亦有属于的生产小组。 降雨导致河水暴涨，各集体农庄也掀起了捕鱼浪潮。毕竟捕捞到的渔获不是强制性征用后再分配的，按照规定各生产小组只像交税一般，按照收获比例上缴渔获，剩下的部分则自行处理。 实际上，他们是否按照规定的比例上交鲜鱼，这难以保证，基层懒得检举，集体农庄苏维埃在这方面也没工夫去追究，这种“偷税”行为始终存在。因市苏维埃乃至军队对此始终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彼此之间就保留这份默契。 毕竟从营养学来说，土豆缺乏几种人类必不可少的氨基酸，这种缺口需由其他来源填补，比如鲜鱼和蘑菇。 鱼和蘑菇不会强制征收，上缴多少也全指望村民的觉悟，不过军队还是得到了来自村民的大量蘑菇和鱼。 原因简单，自从兑换券施行后，原本纯粹的配给制得到改变，兑换券暂时取代卢布，如此保证了新来的难民其携带的卢布扰乱这里的金融秩序，也使得在诺夫戈梅利内部商品流通是在苏维埃和苏军的监督控制下有限恢复。村民用鲜鱼和蘑菇兑换粮食，兑换比例对村民并不友好，村民别无选择。 游击共和国所处的环境注定了这里的渔业资源丰富，控制区内设立了大量的鱼塘，尤其是鲶鱼村那个由空袭炸出的池塘群。这些鱼塘完全由军队控制，村民若想捞鱼只许去天然河道。 好在湿地很多，大量两岸水网纵横，仅靠钓鱼的手段就能捕捞很多，何况现在下雨了。 雨水意味着本地最常见的六须鲶鱼，会本能的聚集在河道边缘的淤泥里，以至于村民连鱼竿鱼饵都能省略，直接徒手拔淤泥即可捕捞。 民兵光着膀子无谓寒冷前进捞鱼，谁都知道这捕捞上的鱼都可合法的被自己吃掉。按照以往的经验，渔获量往往很大，因为缺乏防腐措施不得不提着鲜鱼去兑换点过磅，然后按照比例兑换成土豆。 至少土豆能长期保存以备未来不时之需，这已能足够激发村民的积极性。 妇女们则不如男人那般力气，她们则是为采蘑菇积极准备着，只要雨水一听蘑菇就能疯长。新鲜的蘑菇简单的切片，再烧些柴烘干，即可长期保存。 如此，蘑菇干、土豆和鲜鱼一起熬住，已经成为普通村民的主要伙食。 这片沼泽地之大，足够养活超过十万人。假如附近的德军就此偃旗息鼓，游击共和国能快速积聚力量。 但，就算是德军沉默下去，苏军也不会沉默，将游击运动扩大化是政治任务，主动寻找德军战斗，这才是正途。也唯有如此，敌后的反抗军势力才能稳步提升，只有实力强大了将敌人打服，游击区才能真正稳固，才有最终解放。 …… 这场降雨席卷整个乌克兰东部，也波及了部分苏俄和白俄罗斯。从克里米亚到普里佩特沼泽，广泛的区域都在下雨，降雨最严重的正是顿巴斯盆地，那里，正是苏德两军剑拔弩张的战地！ 杨明志的存在缺失导致了蝴蝶效应，它改变了一定的历史走向，宏观的大趋势无法撼动。对于气候，他是丝毫改变不了的，这只蝴蝶的翅膀实在有限。 自5月13日，在巴尔文科沃，一场暴雨袭击，天空天山雷鸣，一度还下起了拇指大小的冰雹。 按照那个位面的历史，在5月12日，苏军开始从巴尔文科河全面进攻，目标真是几十公里外的哈尔科夫。这一带的地理是平原，非常适合机械化部队机动。 铁木辛哥对他的一百多万军队有着不小担忧，因为他的机械化部队数量不多，在那个位面，苏军在这方面吃了大亏。 本位面的铁木辛哥情况也不怎么样，其装甲部队数量少，经过和斯大林的频繁交涉，斯大林同意推迟了进攻时间。在新的进攻时间到来前，铁木辛哥没有得到新的装甲部队增援，他得到的是时间，这样自己就有时间再好好布置一下部队，将手中的这副牌打好！ 结果，就像那个位面的历史进程一样，5月13日开始下雨了。 西南方面军在经历了1941年的巨大损失，精锐的老兵死伤惨重，新编入该方面军的部队，其构成人员皆新兵，以至于都5月份了，很多士兵还是第一次上战场。 他们是动员兵，技战术水平比不过阵地另一侧的德军，尤其是注定会在历史上留下名字的德军第六集团军。但这些苏军基层战士士气特别高涨，即便冰雹砸得头盔劈啪作响，他们还在苦中作乐，高举着上了枪刺的步枪，高呼着“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的口号。 从基层士兵到大部分的军官，他们对未来有着强大自信。 如今的苏联犹如一台机器，它全面运作起来了！一亿多人口全面动员，适龄男子全面参军，甚至是大量的年轻女人！ 德军在占领区做了些什么，血淋淋的事实摆在人民面前，就算对斯大林抱有怀疑怨恨者，也纷纷参军。 在参军前，他们是农民，是工人，或者是文艺人士，现在都有个共同的名字——士兵。他们成为西南方面军的一份子，已经做好了进攻准备。 5月13日不是进攻的日子，实际上铁木辛哥现在下令进攻也不违背斯大林的命令。这个坐镇莫斯科的领袖，给予铁木辛哥的下限时间是5月20日，这是讨价还价的结果，假如他在5月21日0时前进攻，这西南方面军司令的职位就可以不坐了，同时还要上军事法庭！ 5月20日还早，铁木辛哥面对着这场雨，现在进攻铁定是不行的，待降雨结束，部队全面进攻！ 第1021章 在雨中准备着（二） 在几天前，铁木辛哥向麾下的所谓63集团军发去多个电报，明确表示了自己有意尤其他们，在未来大规模作战时，向德军发难，尤其是向基辅方面做出实际行动。 63集团军方面很快做出了回应，司令别列科夫表示坚决完成上级交代的任务。 这固然令铁木辛哥非常满意，他们能取得怎样的战果还是不可奢望，尤其是当前这个节骨眼上。 杨明志的军事行动取得很大成功，德军在白俄罗斯东南部的交通线一度瘫痪四天，又拯救了八千人，还得到了德军集中营罪证的第一手资料。 在电报上，他们是声称损失可以忽略，到了方面军司令部里，几乎所有的参谋拒绝相信他们的损失真的可以忽略。铁木辛哥知道那支部队善于以少胜多创造军事奇迹，对于其汇报的战损比，他实在无法完全认同。 尤其是5月10日发来的电报就更加离奇了，什么新型火箭炮飞了四十公里，还误伤了村民。这种情报直接被包括铁木辛哥本人在内的所有军官、参谋，当做吹牛。 他们制造出火箭弹用于实战，这可以理解，毕竟别列科夫这个发明家就是63集团军司令。他就算再有产能，仅靠着沼泽地那恶劣的条件，能造出世界独一无二的火箭炮，这怎么可能？ 他相信，这支所谓的集团军的电报多少是注了水的，他们的情况并非其宣传的那么好。这支部队可以去打仗，像是袭击基辅这种事还是过于冒险，若是强迫他们这么干，很有可能不但不能完成任务，反而被德军的精锐部队全面进攻一口气吃掉。 他们一年来作战的，都是德军的二线三线，乃至伪军部队！在这种劣等部队身上取得巨大战果，一旦面临德军精锐，势必损失巨大。 63集团军不宜面临险境，铁木辛哥很清楚这支部队确实归自己指挥，游击运动司令部的意见也必须考虑到。那位波诺马连科是游击运动总指挥，他白俄罗斯人，这个游击共和国对于白俄罗斯意义重大。如若63集团军遭遇险情，无疑对游击运动发展是致命一击。 权衡再三，铁木辛哥和图皮科夫做出了决定，即未来的哈尔科夫进攻战役，第63集团军将不会在第一时间参与。 如若战役进行顺利，部队顺利攻下了哈尔科夫，打退了德军，届时在整个态势图上，苏军很可能也解放苏梅州。部队向切尔尼戈夫州进攻将成为可能，届时第63集团军的那一万多兵力度过第聂伯河，从后方袭击切尔尼戈夫城，无疑会取得很大战果。 这便是铁木辛哥的如意算盘，63集团军只有在苏军占领哈尔科夫并稳定战线后，才能作为奇兵使用。在此之前，他们还是好生待着为妙。 因为保密的原因，方面军没有告知63集团军战役开始的时间，杨明志这边因而只知道最近会有一次大规模的战役。 他还在翘首以盼着上级的命令，可惜依旧没有。 在沼泽地的地理上，这场雨自13日凌晨开始下，当天的雨量很大，河水池塘水位增长显而易见。在当日傍晚，雨水示弱，小雨淅淅沥沥的一直持续到14日，雨何时停，依旧是未知数。 而在巴尔文科沃，整个13日的雨量很大，但在14日雨逐渐停止了。大雨后土地泥泞，部队进攻还需要再推迟一段时间，一来是等土地干燥一些，二来是部队检查装备。 下雨的日子里，杨明志没有什么事好做，他只得老实待在指挥部。 老婆在医院工作正忙，兵工厂和化肥厂按部就班的生产，当前的材料还能继续继续生产飞鱼火箭炮。他等待着上级的命令，通讯设备检查后一切正常，上级的命令就是迟迟收不到，似乎对方保持了无线电静默。 如果是静默就好了，这叫战役前的宁静，一定是处于保密！ 期待、焦躁又闲极无聊，唯一能排解他心思的，莫过于和战友聊一聊。 耶夫洛夫也确实无聊，他也更忧心忡忡，“这该死的雨，严重耽搁了我们战士的训练。” “当然！”福明停下他的钢笔，说道：“你们两位翘着腿抽着烟，这屋里就像着过火似的，也干扰了我的工作！” 耶夫洛夫嘿嘿一笑：“是吗？朋友，这香烟能定身，不得不承认，德国的卷烟比我们的好！” 福明没时间和他废话，使了个眼色又勾下头来。嘴里念念有词：“唉！你们现在焦虑能有什么用？我现在也很烦闷，可我表现出来了吗？新到的那五千多被解救的人，他们编了两支独立团。我前天刚把准备好的基层政委分过去，没想到昨天就下雨了。我的工作也遭遇到巨大干扰，我什么怨言也没说。” “你现在说的并不少！”耶夫洛夫来了精神，至少和福明斗斗嘴确实比吐烟圈有意思。他继续说道：“也许这场雨也是某种好事，我们半个月前袭击了德军，他们却没什么反应！也许他们是在筹备着向我们寻仇，这场大雨怕是要大大改变他们的计划。 因为大片的土地变成了泥坑，就是步兵都寸步难行，只有我们本地人知道哪里有靠谱的道路！德军不会发了疯似的走过几十公里烂泥打我们。在短时间内，敌人是不会来进攻了！别列科夫，你怎么看？” “我？我当然也这么想！不过呢？”杨明志站起身，走到办公室的桌案上，拿起木棍又对着地图指指点点起来。 他的举动把在场的几位辅助参谋吸引而来，弄得耶夫洛夫吓一跳，似乎他的亲密战友又想搞点动作。 杨明志摆摆手，仅把耶夫洛夫招来。他指着地图说：“这雨有利有弊，假如上级命令我们对基辅用兵，我们也得走烂泥地，何况这雨水也影响了乌克兰前线。我军是进攻部队，泥泞会阻碍进攻速度，若是进攻放缓，我军的压力就大了！” “这没什么！泥泞对德军的影响一样巨大，他们最引以为豪的装甲部队也得面对着烂泥，没了这种优势，我们就可利用兵力优势，打败他们！至少在兵力上，我们西南方面军兵力占优！我们可是有一百万作战兵力呢！哈尔科夫在这个月就能解放！” 瞧他兴奋的样子，杨明志也跟着笑起来。“当然！一旦战役成功，我们距离主力的位置就更紧了！这对我们的未来至关重要，在收到上级命令前我们不能轻举妄动，还是继续等待命令吧！” 福明仅从语气里，就觉察出杨明志笑容中带着一丝勉强，一丝遗憾，就问：“别列科夫，我记得你预测到了这场战役，但你预测的结果是我们的失败。” 此言一出，心情刚刚舒畅些的杨明志，神经又紧绷起来，他推脱道：“我？我说过咱们要失败？” “对，我的记性很好。你预言过一次战役，我想你说的就是这个。” 杨明志知道，身为高级军官轻易言败本身就是一种错误，士兵有这种失败言论会关禁闭室，将军由此言论，这简直是…… 福明是集团军的政治部主任，当前他所处的职位头衔很高，权力已经不大了。但他和萨林奇金的关系非常密切。 杨明志灵机一动，迅速摆出一副处乱不惊的姿态，说道：“我只是个凡人，没有人能未卜先知。我当时的意思是说，我们必须考虑到最坏的结果。一旦失败了怎么办，我们做好预案，这样在失败到来后，才能迅速稳定阵脚，谋求反击。所以，对未来的战役拭目以待吧，我们也得做好准备。 战役胜利了，我们63集团军甚至有可能和主力直接接触。如若失败了，我们也必须做好心理准备，面临更严酷的敌我局势。” “好吧！好吧！”福明坐回他的办公桌，继续拿起钢笔，“严酷的局势，永远不要到来。” 第1022章 在雨中准备着（三） 这场雨淅淅沥沥的持续着，就算是五月中旬了，受降雨影响气温很低，以至于早晨说话时，都能看到白雾。 5月15日，当天凌晨还是没有收到上级的命令，不仅仅是指挥部电报室没有收到，诺夫戈梅利的广播站也只是单方面的照例向外广播。如此就可以确信，通讯设备没有遭到降雨影响，之所以没有收到命令，是因为上级压根就没有发来命令。 整整五天，上级像是消失一般，如果他们是为了保密在做无线电静默，这保密做的也太严密了。 杨明志不知这等待还要多久，更不知道这个位面的哈尔科夫进攻战役打响的时机。 这焦急的场面，让他想起了十几岁的时候。在那个位面，高考是学子们必过的一道坎。那时候高考还是先填志愿后出分数，所报的学校出分数线的时间也并不固定。在出分数线之前，这是最难熬的日子。 期待它的到来，又害怕不能接受它到来的事实。 这一天，杨明志照例来到指挥部，继续坐镇于此。 比起前两天，今天的降雨明显小了，空气湿润，细密的雨点像是雨雾般湿润整个大地。 平地上再没有干燥的区域，唯独军营和居民区中的那些道路，因为刻意夯实后又铺设煤渣，使得经历了雨水浸泡其还勉强平整。 这种天气依旧不适合军队训练，战士们待在宿舍里重复着拆抢又组装的工作，以此打发无聊。 也有些身经百战的老兵，他们最清楚休息时间来之不易。这种人，在吃饭的时候特别积极，吃罢饭就跑回宿舍裹着毯子睡觉。这可不是懒散的象征，老兵直白的自诩在养膘，唯有这样，才能储备足够的脂肪，应对下一次远征。 雨是越下越小的，到了下午，雨逐渐就停了，天气转阴，到了傍晚西方居然出现了晚霞。 已经夕阳西下，这一抹晚霞确是几天以来的第一束阳光！ 一场雨下来，还是有好很多人病倒，好在已不像是半个月前那般严重。一个原因正是村民的伙食配给提高后，身体素质整体有了提升，抵抗力也跟着上来了。 实在是病倒了的病人，杨桃使用的煮萝卜汤代替药物的手段，着实起到了一定功效。这令杨明志非常惊喜，只是这段时间老婆还得彻夜待在医院照顾病人了。 这一天似乎和往常一样，唯一的不同及时在傍晚雨彻底停后，休息好几天的军人们全体出来做操了。 各部队的集结号突然吹响，直接打断了指挥部们高级军官们的闲聊。 “雨停了，蛰伏的家伙们也该出来透透气了！”耶夫洛夫懒散的站起身，他和老伙计扯了一下午淡，该站起来揉揉发麻的屁股。 期间，索尔金娜也充当勤务兵，给闲聊正酣的将军们点茶倒水。她并非只是忙着工作，也细心的听听长官说些什么。 因为她在场，杨明志也顺便问了柳红秀的情况。索尔金娜回答的倒也干脆：“佩里娅这几天一直在宿舍学习，她会争取在短时间内把密码本全部背好。” 如此，闲聊也多了关于柳红秀这个孩子的谈资。 耶夫洛夫扭扭他的老腰，问道：“别列科夫，你也出去走走吧。比如给战士们训个话。” 杨明志摇摇头：“还是算了，我不想用脏皮鞋，毕竟我老婆现在是大忙人，她没空帮我擦拭。” “你在开玩笑！我知道你的心思，你是担心刚刚离开，上级的命令就传达下来。” “嘿！你猜对了！”杨明志猛的站起身，伸展着臂膀叹言：“这种事谁说得准呢？有时候我们刚刚放松警惕，信息就来了！作为司令，我有义务在第一时间接到上级命令！我看呐，今晚我就在这指挥部办公室，用几张木凳拼成床，凑合的睡觉算了。” 耶夫洛夫把他的话当做玩笑，结果他并没食言。就在指挥部办公室旁的休息室，杨明志下令临时铺床，他用实际行动做好了熬夜的准备。 他为何质疑如此，这就是玄学吧。 杨明志估摸着，若是时间再拖下去，这哈尔科夫进攻战役也就甭打，战役要么不打，要么就在未来几天打！而在战役前，63集团军一定会收到命令！ 晚餐他也是在指挥部啃了些土豆，喝了点鲶鱼蘑菇汤，这餐饮和普通士兵一样。他忙于心事，晚餐不但吃的一般，食量也少，以至于高级军官享用的肉肠，他一高兴就分给电报室值班的姑娘们，并附送一句：“上级随时有可能发来电报，你们必须保持警惕，这些香肠就当犒劳吧。” 司令的举动说明了非常简单的情况，在游击共和国一片平静下，战场局势确实暗流涌动。耶夫洛夫和福明也跟着敏锐的觉察到空气中的一丝杀气，因此，这几个男人又在晚餐后，开始了扯淡。 这话题再不是关于女人和忆往昔，话题全是关于战争。 大家扯了当前的苏德战争，又说到了西欧，话锋一转又到了远东和中国，最后到了太平洋。这场世界大战在两个广袤战场集中爆发，一个在整个欧洲和周边区域，一个在遥远的东亚和茫茫太平洋。 对于太平洋战争的历史，杨明志还是很清楚的。这个月，美日双方理应展开了珊瑚海海战，不管战役结果如何，都不能改变美国通过极其庞大的国力，和先进的科学技术，与众志成城的一亿三千七百万公民，打败了日本的最终事实。 日本战败和德国战败是必然的，只是这场战争中，大量的巧合将导致大量难以预估的结果。 杨明志和他们聊得过分开心，干脆扯道：“很快，美国会与日本进行一次战略决战，这场战役日本海军将遭遇巨大挫折。” “哦？所以这还是你的预言？”福明的语气带有调侃，而他脑子也不含糊，将杨明志的话牢牢记住。 杨明志一样留了个心眼，他猛地意识到自己失语，赶紧说道：“他们的决战是必然的，就像我们也要寻找德军主力进行决战。游击战只能在后方牵制敌人，又像是无数的蚊子，一点点的吸血，再传播写疾病。能彻底打垮敌人的，还是主力间的战略决战。 所以我们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在敌人占领区大肆破坏。我们长期给敌人放血，最终当战略决战发生时，我军主力面对的会是一个病秧子，这就是我们能为这场战争做的最大贡献。” 杨明志转移了话题，又开始说起游击战。他又说了些总结性的话，甚至是对游击运动品头论足，福明不敢怠慢，赶紧拿出笔记本记录下来…… 第1023章 这孩子是个天才 闲聊持续到很晚，再过几个小时就是5月16日了。 苏军主力何时进攻哈尔科夫？在漫长的等待中，杨明志的耐心被一点点的消磨。也许，明天还是平静的一天吧，但愿这样的平静能持续下去。 纵观杨明志的态度，他本意上是有些抵触这场战役的。先不说这场战役苏军失败的可能性非常大，至少那个位面的历史是苏军惨败，主力战略大撤退，在顿河流域尤其是斯大林格勒，拼死了几十万军队才惨胜。 其实主要的原因也是出于的他的私心，自己的第63集团军，在他看来比较适合一个月进行一次大规模作战。如此，部队最好再休整十天对敌作战。这样的好处，一来战士们得到很好的休整，二来消耗的武器弹药也能得到补充。 无论明天是怎样的，都需坦然面对。 杨明志再没多想，拎着油灯去了休息室…… 整个指挥部安静下来，唯有负责夜间值班的参谋员留守。这样的守夜人的任务只有一个——保持清醒。 只要是清醒，做什么都行，所以值班参谋通常就看着一些纸张发黄的老书籍，以此消磨时间。 而电报室值班的女兵来说，她们更加的无聊。好在电报室有一个组的人员值班，四个女兵，她们至少能聊天打发无聊。 今天的情况却比较特殊，杨明志是和战友们聊天太投机，对电报室的人事异动完全没兴趣。他是把香肠给了女电报员，结果这一组在晚上八点就换班了。 这次来的班组并非四人，而是六个！ 原来，阿列克谢耶夫深知自己必须完成那个命令，那个叫佩里娅的孩子必须在短时间内被培养成优秀电报员。他清楚，不管这孩子是否聪慧，他没有更多的时间，孩子必须早早的接触电台，必须早早的实习！ 除此之外，另外四个初学者也必须更加勤劳，每个小组因而变成了五人编制。 这是柳红秀编入电报班后第一次值夜班，她充满了好奇，甚至希望能听到电报机嘀嘀作响的声音。女孩从没意识到自己非常聪慧，在宿舍恶补电报密码本的这几天，她拼命的“啃食”这本枯燥的书。 当前的苏军无线电通讯密码还是非常简单的，俄语的32个字母，每一个都由一串数字来表达，数字再通过电码的声音长短搭配对应。一个聪慧的人，很容易记下这一切。 柳红秀是谦逊的，她对五天的苦读很有自信，至少自己是记明白了字母对应的数字编码，她并没有炫耀，甚至是奉命照顾自己的索尔金娜。眼下，就苦求一个机会证明自己！ 柳红秀和索菲娅被编入第二组，组长不是别人，就是那位狄安娜。 这个女人对她的组员有些不放心，她本人是大学生，学的专业和通讯着边因而担任起电报员。麾下的组员综合素质就差一些，尤其是面对密码本，优秀的电报员要烂熟于心，可她们还是要将电码，用直线和圆点画在笔记本上，再进行下一步破译。 组员在白天休息，指望她们特别勤劳的自学不太现实，工作时间电报机并没想，所有人就在电报室内，抓紧时间背电报本。 电台一直开机，狄安娜亲自戴上耳机，钢笔更是不离手。她的眼神也是不是的撇着自己的部下，对于懈怠的姑娘直接使以眼色。对于佩里娅，也就是柳红秀，这个孩子确实给她耳目一新的感觉。经过几天的观察，这姑娘愣是看了好几天的密码本，这枯燥的本子真的那么有兴趣？她如何这么认真？ 女人不好做出判断，要么这孩子脑子有问题天生呆滞，要么就是非常清楚她的任务！ …… 电台监听每半个小时一换人，如此频率的轮换，没有谁有机会打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5月16日静悄悄的到来。 已经是凌晨一点了，整个游击共和国和她所处的沼泽地一样，陷入了绝对沉寂。大地上只有几盏微弱的油灯，加上天空依旧乌云，整个世界像是陷入死寂。 杨明志所在的休息室，距离电报值班室并不远。 柳红秀知道那件屋子里，司令正在休息，只是司令和那些军官们谈笑风生，居然没发现自己悄悄的来了。或许，是因为自己换上了截短的军装的缘故？ 时间不停，已经是夜里两点了，柳红秀毕竟是孩子，她白天还在学习，休息的并不好，熬到这个时间已经快是她的极限了。 狄安娜关系道：“佩里娅，实在不行就趴着休息一下，我不会怪你。” 她的好心，果断被柳红秀当做了苛责。女孩勉强精神起来，保证道：“组长！我会坚持下去，我必须坚持到早晨交班！” “好吧！你的觉悟……” 事情往往是突然发生的，狄安娜本是语气舒缓的赞誉女孩的觉悟，结果电报机突然响起来。 这意味着什么？已经整整五天了！这该死的机器居然突然响了。 狄安娜一个哆嗦，态度瞬间严肃，她命令道：“所有人保持警惕，拿出本子，记下电报！” 包括柳红秀在内，所有女兵不敢怠慢。 在苏军互相通信前，都有一段作为提醒用的电码，已让对方电报员做好准备。 狄安娜抓紧时间，她亲自戴上耳机，担任起监听员的工作。这种情况下，其实最好有个男兵在场让人放心，当前最优先的电报员也就剩下一个——狄安娜她自己。 这段电码本身无意义，在重复了五遍后又停顿了十秒钟，紧接着便是重要内容，此时的狄安娜自然做好了准备。 对于摩尔斯电码，柳红秀本就熟悉，她毕竟在中国时见过红军的电报员姐姐工作。所以，在其战友看来这孩子是第一次听到电码的响声，实际她一点都不新奇。 电码突然响起，女孩赫然的发现自己的记忆还真是不错，她不像别的女兵还要在纸上记下横线和直线，而是直接写上电码组合对应的数字。 很快，一组简短的数字被她写了下来，柳红秀也更是奇迹般的，在第一时间就将数字转写成字母，如此将第一个单词拼了下来。 有了第一个词，就有第二个词，词汇堆积起来，就是令人震惊的内容。 “这是怎么回事，他们署名是游击运动指挥部！他们是谁？”女孩惊讶之余直接说出话了。 她的话成功引起了狄安娜的注意，这女人想是被针扎到一样，她猛地扭头，以犀利的眼神瞪了柳红秀一眼，吓得女孩赶紧偃旗息鼓。 狄安娜继续她的记录，但脑子已经有点混乱。她是比较资深的电报员，苏军通讯密码的这种双重加密手段，在她脑子里瞬间变成了一个个字母。 狄安娜一直是无脑翻译着长短不一的电码，甚至没工夫看看自己纸上写的字母究竟拼成了怎样的词汇。 她低下了头猛地一看，双腿立刻止不住的发抖。原因无他，那孩子说的非常对，电报的署名就是那个——游击运动指挥部！ 她的心脏在狂跳，对于柳红秀突然发言的不满荡然无存，她眼角瞥了一眼那姑娘，只见其还是在笔记本上写着，可她的动作，绝不对不是在画点和线！ 莫非，这孩子是个天才？！ 第1024章 波诺马连科的命令 杂念暂且放在一边，狄安娜聚精会神，继续写着字母。 复杂的电报密码是情报不泄露的保证，对方传递了大量的数据，最后破译出的电报内容也并不少。 对方的署名非常明确——游击运动指挥部。 她很清楚，这些日子司令一直嚷嚷着所有值班电报员必须保持警惕，做好接受方面军指挥部的命令。显然，司令的预判错误了，这份电报狄安娜翻译了下来，内容令人震惊。 这确实是一份军事命令，这跟所谓的战役根本就没关系！ 捏着这份电报，狄安娜很清楚事态的严重性，她扔到钢笔猛地站起身，说道：“同志们！出大事了！我们必须……” “是让我们帮助那些人吧！”柳红秀严肃的小脸，突然抢话，“那个部队署名第17游击旅，上级要求我们拯救他们！” 狄安娜惊得是目瞪口呆，昏暗的油灯下这个小姑娘略显呆滞困窘的站着，她简直已经知晓了电报的全部内容。 狄安娜定了定神，再问一遍：“佩里娅，这电报，你已经明白了？” “对！他们让我们去救人，要跨过第聂伯河去救人。只是，游击运动指挥部，这个部门是怎么回事？他们是我们的上级？我们……” 狄安娜又惊又喜，莫非中国人都是这么睿智？她明明是个初学者，仅用一周的时间，显然已经能娴熟的将单调的电码进行解码翻译了。 她打住女孩的话，命令道：“佩里娅，此事事关重大，你赶紧去那间休息室，把司令同志唤醒！” “Да！” 女孩爽快的答应，她拎着一盏油灯，一个健步冲出电报室，跑过大办公室，直接推开了那间休息室的门。 如果是一般的士兵，他会特别忌惮就这么唐突的打扰司令的美梦，她则不需要顾忌这些。既然认了义父，这做女儿的鲁莽一些也没什么问题。 门打开了，油灯摆在休息室的桌子上。女孩瞧准了正打鼾的杨明志，直接扑了过去。 她无所顾忌的揉着杨明志的脸，嘴里念叨着：“爹！快醒醒！出事了！收到紧急电报了！” 长久的战斗生涯，杨明志也和普通军人一样，在睡眠时遭遇强烈刺激会条件反射的瞬间起床，做好战斗准备。 杨明志如弹簧般做起，他的脸还被柳红秀捏着。 “嘿！小桃，你不用这么调皮……” 他话还没说完，猛地发现坐在自己面前的是另一个。 “小辣椒！你怎么在这里？！这是什么情况？这是梦？” 柳红秀也不废话，直接拽起他的胳膊，就欲往休息室外拉，嘴里更是吼道：“干爹！出大事了！我们收到电报了，是上级的！” 女孩清脆的喊叫彻底点醒了杨明志，固然浑身难受还是连军装都顾不上穿，仅着衬衫秋裤，就被她拉着去了那间房。 他有理由这么急切，因为，这是上级的命令，在等待了六天后，信息终于来了。 杨明志以这身可谓非常不检点的着装出现在电报室，那些年轻的电报员姑娘着实吓了一跳。 “所有人，立正！”狄安娜一声命令，气氛恢复严肃。 杨明志直接开门见山的问：“你们的组长呢？上级发的是怎样的电报？快告诉我！” “是这个！”狄安娜当即把她的笔记本交上去，并站在杨明志的身边，手拎着油灯照明。 这就是等待了六天的最新消息？ 杨明志赫然看清了“游击运动指挥部”和“波诺马连科”的词组，他猛的一怔，疑惑道：“这是怎么回事？我要的是西南方面军和铁木辛哥本人的命令，我难道不是要领着部队去打基辅吗？为什么这是波诺马连科的命令？” 杨明志顿时对狄安娜报以怀疑，他质问道：“快说！你是如实记录的吗？” 在场的女兵都被这气场吓住了，司令这是真的着急，他怒目圆睁青筋暴露的脸，都要贴住狄安娜的面了。 “对……我是如实记录，而且……”狄安娜急中生智，指了指一边站着的柳红秀，“佩里娅！佩里娅也把电报翻译，就是游击运动指挥部的电报！” 气氛僵持了十几秒后，杨明志恢复了理智。他拉来凳子，坐下来仔细看看这份命令。 “游击运动指挥部，总指挥波诺马连科令，游击共和国，第63集团军，本月18日之前，派遣优势部队，渡过第聂伯河，占领城市斯拉夫季奇，接应撤退的第17游击旅。之后，该旅进入你们的游击区休整。” 这便是电报的所有内容，和杨明志长期以来的想法大相径庭！ 第17游击旅是哪只部队？他们从何而来，电报上似乎在透露他们遭遇了很大损失，以至于不得不撤到游击共和国这里休整？！ 还有斯拉夫季奇，电报用了城市才用的名词后缀。这是一座城市！在第聂伯河的左岸（面朝着水流的下游流向，人的左手边为左岸，人的右手边为右岸）？ 不管怎样，西南方面军司令部是上级，游击运动指挥部也一样是上级。两个上级都对游击共和国有领导权，他们谁的权力最大，杨明志没工夫去管。 当前的情况已经彻底推翻了在这之前好多天的讨论，到头来，铁木辛哥什么命令也没传达，反倒是波诺马连科抢先一步。 一个念头突然浮在杨明志的脑海，“也许，铁木辛哥早在几天前，就放弃了63集团军，策应方面军主力进攻哈尔科夫的战役？” 已经没时间再犹豫，杨明志立刻下达紧急军事会议的命令。 指挥部所有值夜岗的卫兵收到了命令，他们分头去宿舍叫醒高级军官和参谋们，另一波卫兵也迅速点燃多盏油灯，指挥部大办公室顿时亮堂。 杨明志也趁着这个功夫，抓紧时间把军装换好。 油灯多了，室内足够光亮，至少方桌上的地图被照的特别清晰。 他手里还攥着电报员写的那份电报文稿，字母清晰的指向一个地名——斯拉夫季奇，这是上级命令的关键！ 福明、耶夫洛夫等人必然是姗姗来迟，也许泰普诺夫这种伞兵精锐能最先到来。 在这之前，杨明志急于知晓那个斯拉夫季奇究竟在那里，他就拿着望远镜，弓着背在地图上的寻找。 这并不是困难的工作，这是城市的名称，因而苏联的地区地图也清楚的标注了。 城市就位于第聂伯河左岸，其位置在诺夫戈梅利的东偏南方向，通过扎规测量，以铁匠村为起点，到斯拉夫季奇的直线距离居然只有25公里！ 杨明志是又惊又喜，惊的是自己乃至广大军民，长久以来对大河对岸并不感兴趣。喜的正是这足够近的距离，还有这座城市所处的地理。 城市居然是建在森林中的！杨明志很清楚，根据苏联的习惯，仅有一万人的定居点都能给标注为城市，瞧瞧这个斯拉夫季奇，这就是个微型城市。 德军应该已经占领了这里，并有可能将此处变成木材供应基地。因为仅仅是简单推理，这个城市出现的原因，就跟木材工业有关，德军对当地的木材资源加以利用也合情合理。 虽然这命令不是铁木辛哥发的，令杨明志颇为失望，在稍稍分析波诺马连科的这份电报后，失望竟逐渐化作了**。 仅仅是解放斯拉夫季奇，救援那个素未谋面的第17游击旅，这实在是小打小闹。 杨明志又以斯拉夫季奇为起点，以扎规和直尺，确定了到切尔尼戈夫城市的距离——仅仅36公里。 这意味着什么？“鲶鱼”火箭炮在斯拉夫季奇发射，蘑菇云必然在切尔尼戈夫腾起！ 想到这儿，杨明志暗自笑出声，他以汉语低沉自语：“铁木辛哥同志！你若是想把我们排除在外，这是不可能的，老子就炸给你看！” 此时，一个小小的身影就藏在电报室内，柳红秀半探着脑袋，把义父的自言自语听了个一清二楚…… 第1025章 我们听谁的指挥 和杨明志不同，耶夫洛夫对于未来的战争始终是乐观的。他的态度始终简单，即只要上级下达命令，自己就果断执行，去揣摩上级可能下达怎样的命令，这太伤脑筋！ 不仅在这一点上，他和杨明志大为不同。且说这夜里，他并不不孤单。 因为萨林奇金的默许，他和耶莲京娜的特殊关系逐渐明面化。不管怎样，耶莲京娜也是个二十多岁的女青年，内务部的基层一员的身份早已是过去式，近卫284师的师政委才是其职务。 这个女人是坚强甚至冷酷，依偎在男人边，她和普通女人别无两样。 传令兵匆忙的跑到军官宿舍区，气喘吁吁的给副司令站岗的卫兵那里，通报了总司令的命令。 因为那是上级的命令，卫兵也就不再担心什么，直接敲打起木门。 耶夫洛夫猛然惊醒，他带着浓重的怒气，吼道：“怎么回事？难道出事了？！” “是的！副司令同志！是司令同志的命令！我们收到了上级的紧急电报！” 夜里，卫兵的吼声特别洪亮。耶夫洛夫的脑子还有点乱，他身边的女人却迅速坐起来。 政委的工作一直不好做，当前的耶莲京娜还不得不去新组建的那两支独立团，指导一下思想工作，即便下雨时也没有歇着。 当繁忙的工作结束，她毫不犹豫的以女人独有的方式放松身心，这几天夜里皆如此。她是轻松了，耶夫洛夫渐显疲态。 耶莲京娜在听到卫兵的吼声后，瞬间意识到情况紧急，在回应了一句“知道了”，她不但恢复了冷酷，还带着命令强调说话：“耶夫洛夫同志！看来上级要命令我们打仗了！这是别列科夫的紧急命令，你得立刻起床！” 话音刚落，她已跳下了床。 她的美令人着迷，耶夫洛夫只是痴痴看着。 耶莲京娜迅速换好军装，只见男人还在磨蹭。她行动果断，凶猛的掀起床上的毯子，苛责道：“不要再磨蹭了！你简直像是猪！” 直到寒冷袭来打了寒颤，耶夫洛夫才回过神来。 …… 伞兵旅的三位军官比这二位动作快很多，泰普诺夫和他的两个伙计是最先来到指挥部的。 接着是拉夫连季也叶甫根尼，还有梅德韦杰夫和佩罗尼斯基。 凡是驻扎在铁匠村，团一级的军官皆到场。 耶夫洛夫和耶莲京娜反而是最慢的。 杨明志白了姗姗来迟睡眼惺忪的耶夫洛夫，更没心思去想他之前经历过什么。 见得主要军官都到期了，他使劲拍了三下桌子，以此令所有人打起精神。 接着厉声说道：“同志们！现在是凌晨三点！因为重要的事，你们必须现在集合！就在一个小时前，上级终于下达了作战命令！” 一听“战斗”这个词，再瞌睡的人都像是喝了浓咖啡。 真正军人，在面对新的战斗时都显得格外好战。耶夫洛夫一改萎靡神色，他冲动的一拍大腿，站起身，大声问道：“终于？我们要去打基辅了？这个光荣的任务，他们终于托付给我们！别列科夫，你的预言成真了！” 经耶夫洛夫错误的误导，在场的军官们都相信这是方面军司令部下达的袭扰基辅的命令。毕竟，自五月初的战斗结束后，经过大会讨论，西南方面军策划一次大规模的战役是定居，63集团军奉命袭扰基辅可能性也最大。 以至于，大会后部队的战略也进行的调整。不但军队突击的、奇迹般的研发的“超远距离”火箭炮，还砍伐了大量木材用以制造木筏。这些作为，都是为了最终袭击基辅的目的。 指挥部里顿时乱糟糟的，杨明志沉着脸，攥紧拳头又狠狠的敲了三下桌子。 “同志们！你们都想错了！上级没有命令我们去打基辅？” 兴奋的耶夫洛夫大吃一惊：“什么？不是基辅！” “当然不是！” “不是基辅？那就是切尔尼戈夫，我们……” 杨明志赶紧打断道：“命令上，一样不是切尔尼戈夫！” 耶夫洛夫顿时慌了神，他疑惑道：“是哪里？总不会，我们的元帅命令我们向北进攻吧！如果命令如此，我无话可说。” “唉！”杨明志深深的叹了口气，说实话，仅仅是电报上的那段命令的内容，他并不喜欢。 可身为集团军司令岂能抗命，他最多能做的，就是在完成作战任务的基础上，再添油加醋，额外的取得些战果。 杨明志定了定神，开始宣读手中的电报。 这段不长的命令很快念完，结果，杨明志已经猜到。 其他的军官心里泛着嘀咕，他们勾头不说话。唯独耶夫洛夫费解质问：“这简直不可思议！这是游击运动指挥部的命令！我们不是一直在等待西南方面军司令部的命令吗？我们到底听谁的？是波诺马连科？还是铁木辛哥？” 他的这种质问令福明非常不满。 福明一副正派模样，他以恭敬又严肃的口吻说道：“耶夫洛夫同志！请您注意，波诺马连科同志，和铁木辛哥同志，都是我们的上级！当前，第63集团军法理上属于内卫部队，领袖将我们的指挥权暂交西南方面军。而游击共和国的第一书纪，正是波诺马连科同志，他还是游击运动指挥部部长，他有权力直接对我们下达命令！显然，上级已经做出了协调，波诺马连科的命令，就是最终命令！” 这番解释有些冗长，耶夫洛夫有点没听明白。 杨明志则满意的鼓起掌来：“福明同志，你分析的很好啊！我现在还有个游击共和国国防部长的空头衔，按照法理我也需听从波诺马连科同志的命令。我们，必须服从！” 这话说的令福明和耶莲京娜真是无比的舒服。 当前，政工人员在军队的权力被大幅剥夺，他们并不情愿。因为耶夫洛夫曾和福明吵过架，这令杨明志有些担忧内部不和的可能性，所以他有必要帮着福明说说话，何况福明现在的论点真是有理有据。 第1026章 那就去打切尔尼戈夫 耶夫洛夫对福明的逻辑不怎么感兴趣，他强调道：“我们是西南方面军下属的第63集团军，我们需要的是西南方面军司令部的命令！” 福明坚持自己的态度，继续解释：“但是！我们必须优先执行游击运动指挥部的命令！是波诺马连科同志先，的他先发的电报的！” “也许，几个小时后，铁木辛哥同志就给我们下达作战命令了！”耶夫洛夫回击道。 眼看着两人有吵起来的趋势，杨明志不相信福明能给耶夫洛夫这个糙汉子解释清楚。 他太了解耶夫洛夫了，甚至了解他现在这般急切的原因。 杨明志突然冷冷问道：“耶夫洛夫同志！你那么想去打基辅吗？” “难道你不是吗？” 杨明志一愣，缓缓说：“你的问题很好！我是很想打基辅，但作为将军，我怎能不服从命令呢？现在我们奉命去解放第聂伯河左岸的一座小城市，名叫斯拉夫季奇，去接应第17游击旅的同志们。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我们别无选择！” “可是！我还是想打基辅！”耶夫洛夫敲打起桌案，有加重了语气：“别列科夫，你的火箭炮已经能够实战！要我说，你还不如分给我一部分兵力，我带着火箭炮，去把切诺比占领，在此建设发射架，向基辅开炮！我认为，这个时间点向基辅开炮，安装那个高能燃料弹头，只要一发火箭弹在城里爆炸，取得的意义难道不是特别巨大吗？” 杨明志一惊，他赶紧瞥了一眼福明，注意到那人皱起的眉毛。 他赶紧否决了耶夫洛夫的提议，说道：“我是军事总指挥，一切由我说了算！就算我们一度把基辅作为下一个攻击目标，并积极筹备。但切尔尼戈夫不也是次一级的进攻目标吗？” 杨明志知道自己必须想法子缓和耶夫洛夫的心态，之所以要打基辅，是为了取得重大政治影响，只要能取得等效的结构，在别处袭击也是可行的。 就在这些军官到来前的几十分钟，杨明志在看过电报后，就已经在积极筹备作战计划，并有了初步计划。 这些事，仅凭一张嘴是说不清，还不如地图来的干脆。 众人围坐的桌子原本会放着一副地图，现在，杨明志令所有人把茶杯和烟灰缸统统拿走，那张卷起了的地区地图重新铺设。 这地图上的一些点，杨明志已经用铅笔做出了标注，他又从木盒里拿出一些刻意雕刻的小木块放在图上，用以标注部队位置。 所有军官都探着脑袋，听着司令本人的讲解，耶夫洛夫并不意外。 他带着一丝怒气，盯着杨明志手里的那支木棍，仔细听从讲解。 渐渐的，这丝怒气逐渐消退，耶夫洛夫渐渐乐起来。 “别列科夫，你这男人不也是在违背波诺马连科的命令吗？我们渡过第聂伯河，那这个森林里的斯拉夫季奇占领，再把那个游击旅接走，任务就完成了。可你倒好，要直接炮轰切尔尼戈夫城！” “当然！难道你会放弃这次战斗吗？”杨明志笑嘻嘻推测：“我估计，铁木辛哥元帅有可能没有打算让我们参与策应进攻哈尔科夫的战役，我们这支集团军还名不副实，且距离成为主力过于遥远！上级领导很可能做出的斡旋，最终是游击运动指挥部占了上风。 电报上的信息比较含糊，我们要把那支第17游击旅带回游击共和国。我猜测，这支部队很可能遭遇了巨大损失，不得不战略转移，我们必须救下他们。 但是，如果就这么完成任务，似乎我们就没做多少事，这一点也不光荣。 西南方面军一直不向我们透露进攻的事，保密的可能性也很大。他们或许在几天后就展开进攻，届时我们当然有理由配合主力！因为我们也是西南方面军的一员！ 我们要怎么办？对！就是轰炸契尔尼戈夫这座大城市。我们有理由确信，一旦战役爆发，德军必然向苏梅、切尔尼戈夫这样的大城市方向集结兵力，甚至他们已经在做了。 这样，只要几发远程火箭炮，就能取得巨大战果！” 在凌晨三点开会，这不是好主意，杨明志有理由这么做，因为上级给予的部队行动时间非常苛刻——5月18日。 上级并未说军队出动的下限是18日的早晨还是晚上，上级理应会发来后续电报，至少在凌晨四点时，电报员没有收到新的。 北极从春分开始进入白昼，白俄罗斯的维度很高，入春之后，其白天的时间也越来越短。凌晨四点多，天空就发蓝了，很快太阳也会升起。 身为司令的杨明志打算火箭炮炮轰切尔尼戈夫，他是集团军司令，没人能阻止他。何况，这些军官们的态度完全统一，即有狠揍德军的计划那就穷追猛打。即便福明有意呼吁大家不要被战斗的**占领全身，他的这番好意也只有杨明志在领情。 大部分军官们谁也不服，就服他们的司令。集团军的所谓参谋部，那些参谋员充其量就是打杂的，他们最多策划小规模的战斗，真到了大规模军事行动，还得是司令本人制定计划。 杨明志将这次战斗的终极目标定在炮轰切尔尼戈夫，在这之前的各项任务比如做出系统规划。 他简单的将此次作战分成了五个部分： 一：部队组织两个团的兵力，带着装备渡过第聂伯河。渡河地点定在米西渡口。 二：部队完成渡河行动后，迅速进入森林，解放斯拉夫季奇。 三：部队暂时驻守斯拉夫季奇，静候转移而来的第17游击旅，并着手将其人员运回诺夫戈梅利。 四：架设发射器，向切尔尼戈夫开炮。 五：部队在斯拉夫季奇周围设防，防备有可能的德军进攻。 杨明志不可能在看到电报后的几十分钟，就定下详细的作战目标。他定下的作战的五项任务，每一个都是该仔细研究的。 因而，这场会议就持续下去，直到天空湛蓝，太阳也升起来。 广大士兵并不清楚上级的命令下来了，他们的心思更在于今早开始恢复的训练。不管新兵老兵，下雨的几天里他们进食了大量土豆，每个人增重不少。多出来的脂肪绝不是累赘，士兵们会更加敦实，也更有力气投入训练。 会议丝毫不被突然响起的晨号打扰，那号声最多只是提醒大家这是早晨了。一众人的肠胃随着号声咕咕叫，再过一会儿，就是早餐的时间。 没有人愿意会议突然暂停，因为仅仅是作战任务的第一部分，就遇到了很大阻力——部队要横渡第聂伯河呀！这条大河可不是普里佩特河，它岂是说过就过的？！ 第1027章 远处有个米西村 论打仗，这些军人们不会有什么异议，就算敌人出动坦克装甲车，部队如今也有办法干脆利落的将其变成破铜烂铁。 但就过河而言，这着实成为了摆在广大军人面前的一个大问题。 杨明志扪心自问，自己一开始还真的把这个问题想的简单了，直到福明质问：“你如何让两个团，高达五千人的官兵，连同他们的装备运到河对岸！这是第聂伯河，它最短的宽度也不会低于二百米！何况现在正是春汛！” 福明因为曾长期负责铁匠村的所有事宜，对本地的水文自然要有所研究。戈梅利州的水文档案已经随着城市被德军占领而无法获得，他只好简单的搜集一些资料。 好在诺夫戈梅利的渔民对第聂伯河也是颇为了解的，比如说米西渡口。 这个米西渡口杨明志也知晓，地图上更是标注下来。 一年前战争爆发的时候，284师撤入这片沼泽地。按照苏联官方统计，沼泽地的核心区域有超过十个村子，然硕果仅存的村子就剩下了三个，如今统称为诺夫戈梅利。 一条名为索日河的河流汇入上游第聂伯河，在河流交汇处有个名为洛耶夫的小城市。德军占领了这里，大军顺利的通过了这里的大桥。那支德军属于中央集团军群，其作战任务是阻止切尔尼戈夫方向的苏军向北运动。 因而，德军迅速的沿着第聂伯河河畔前进，摧毁了遇到的所有村庄。他们是作战部队，维护占领区不是他们的责任，为了避免累赘，他们没有收俘虏。因为被占领的村庄的居民有爱国行为，德军毫不犹豫的消灭这些潜在威胁。 米西村，一个有四百多村民的渔村，就被德军完全荡平了。这个村子毫无利用价值，当德军全面占领切尔尼戈夫后，之前被摧毁的村庄德军再无暇顾及，他们对于沼泽地更是毫无兴趣。 所以当284师扎根在这沼泽地后，民兵在控制区周边建立了大量哨所，甚至还有巡逻兵进行远距离探险。 米西渡口到铁匠村的直线距离有十八公里，铁匠村到第聂伯河的最近距离则只有十二公里。 那个米西村已经彻底变成废墟，让五千之众进入那里，就必须横渡二百多米长的水域。 即便是上游，第聂伯河又不是小河，当前又是汛期，情况会更加麻烦。 杨明志和其他人能想到的办法，就是做造木筏。然而问题也出现了，当前部队确实在赶早木筏，它们基本都在普里佩特河这边，要将做好的木筏转运三十公里到第聂伯河，这太扯淡了！ 必须想到一个稳妥又安全的运兵方法。 太阳已经升起，杨明志绞尽脑汁，或许是太累了，亦或者是过分着急，自己的智商是不是暴跌了？ 他最终还是想不出一个最稳妥的办法，既然天亮了，那个卡维茨基也该起床了。也许那个办事认真的家伙，能提供些有利建议呢？ 杨明志最终下令会议暂停，与会的军官们都去吃饭，而他本人，则差遣信赖的文兵阿布拉姆，亲自去请铁匠村村长卡维茨基。 …… 会议折腾了近三个小时可算暂停，杨明志打着哈***脆趴在桌案上休息。 通讯班会在凌晨四点换班，因为突发事件，班长阿列克谢耶夫紧急去了指挥部。他们通信班的不关注长官们的会议，需要关注的就是电报机！ 无疑，柳红秀娴熟的翻译双重加密的电码吓到了这位班长，他一直对司令限时一个月训练佩里娅的死命令，没想到这姑娘居然是个天才！在震撼至于，他也知道自己捡到了个宝贝。 女孩一副不羞不躁的模样，对班长和战友的赞誉不卑不亢，她的心思实际全在办公室内高谈阔论的义父身上。 她本是凌晨四点就可以撤的，现在她更关注义父。班长和组长的赞扬她不怎么感兴趣，只有义父对她的几天恶补之成果的肯定才有实际意义。 女孩终于等到会议暂停，她已是黑眼圈，还是蹦蹦跳跳的窜到已经趴桌休息的杨明志身边。 杨明志被轻轻唤醒，左瞧又瞧，看清楚了柳红秀的这张笑嘻嘻的小圆脸。 他着实被吓了一跳：“我的天呐！你是刚来这里吗？你已经开始值班了？” “不是的！我可是值班到现在呢！我困极了！”她说这话的时候嬉皮笑脸的，简直毫无疲态，唯独她黑黑的烟圈不会骗人。 看着她的脸，杨明志突然怒拍脑门：“哎呀！我真是忘了，你这个丫头来这儿值班了！那个狄安娜还说你比其他人做的好，你迅速把电报破译了！” “对！这都是真的！”柳红秀抱着杨明志的右臂，撒娇的磨蹭起来：“义父！我可没给您丢脸！我想我根本就不需要一个月，就能做个合格的电报员！” “是这样？！那么你可要努力了！不过你最好还是用俄语称呼我为司令同志！” 杨明志并没有对柳红秀过多表扬，他只是知道这女孩已经能侧耳倾听滴答作响的电码声进行翻译，这就是令人振奋的进步。 他的心思依旧全在制定作战计划上，尤其的当前遇到了障碍，这就更没功夫多问问这孩子的非凡表现。 瞧着这撒娇的姑娘，眉宇间还真像是年幼版的杨桃，只是这丫头的眼睛明显非常大。她粘人的样子也像是杨桃，这干女儿认下也就几天功夫，她就这么粘人了！莫非这是自来熟？ 杨明志还想再休息一会儿清醒下脑子，他缓缓拉开柳红秀，自己站的笔挺。“通讯兵，佩里娅，立正！” 柳红秀被吓了一跳，她也条件反射般站如劲松。 “小辣椒！你今天做的很好，很快你就是优秀电报员了！现在很累了吧，回宿舍好好睡觉。这里已经没有你的事了。” “遵命！首长同志！”柳红秀迅速并直双腿立正敬礼，脸上的笑容丝毫没有消散。 女孩蹦蹦跳跳的跟着她同组的电报员离开，刚刚她被司令亲自召见，也被他人看到。 狄安娜好奇的问道：“佩里娅，司令跟你说了些什么？那些语言我听不懂？” “司令同志就是夸奖了我几句。”柳红秀无比自豪的说道：“再说了，我和他是有约定的。我可以称呼司令同志父亲，他也丝毫不会介意。” “什么？他是你父亲，这……这怎么可能？！”狄安娜吃惊的停下来。 “这还有什么不可能？是他把我从纳粹手里救出来，他救了我的命！我想您完全能理解。”女孩莞儿一笑，跟上了前面的战友…… 第1028章 渡河的手段 卡维茨基对凌晨的事一无所知，他本以为今日也是平凡的一天，直到军队的传令兵亲自找来。 他跟着传令兵匆匆赶到指挥部，并对未来的作战行动跃跃欲试。 在这早餐时间，福明将上级传令的事通知了萨林奇金，不曾想这个男人已经知晓了。原因无他，萨林奇金钟爱的通讯部门也破译了电文，清楚的知晓了波诺马连科的命令。 这是纯粹的军事命令，他摆起一副架子，说道：“这是军事行动，作为政工人员，我没有权限干预。” “现在不是做姿态的时候！您是领袖派来的专员，您可以不干预，但是军事会议有理由旁听！也有资格提出建议。” 在福明的一再要求下，萨林奇金只好推掉上午的工作，去参与这次已经进行到上午的军事会议。 人逐渐到齐，该来的都来了，还有些执意要来的家伙，也搬来板凳。 杨明志没有对萨林奇金的到来有丝毫不满，相反的他还带有歉意，这么大的事居然没有在第一时间通知他。 好在这个斯大林派来的钦差也颇为客气，“你尽管主持会议，我将全力支持你。” 杨明志放掉全部戒心，因为新到的与会者有不少，这些代表不会参与军事进攻，他们将负责后勤！后勤对这次跨河作战的行动非常重要。 在重新叙述一番上级命令后，杨明志又简要的再次说明这次作战的具体计划。 关于“飞鱼”火箭炮将轰击切尔尼戈夫的计划，萨林奇金大吃一惊。 这个别列科夫太胆大了，刚刚研发的新武器马上用于实战！这完全不是上级命令中的，他完全要把战斗扩大化！ 萨林奇金不能干涉杨明志这个中将司令的计划，但他能质疑，并督促这位将军按照上级命令行事，这是斯大林赋予他的权力。然而，这个男人保持沉默，他一言不发却目光炯炯，这份明显是兴奋的表情，被杨明志看的清清楚楚。 还有什么好估计的呢？游击共和国目前的法理领导人萨林奇金，已经做出了表态，轰击切尔尼戈夫的计划彻底没了后顾之忧。 杨明志的心情舒畅也只是一瞬，顿了顿气，继续说道：“同志们！现在我们开始逐一讨论作战任务。我们继续商讨早餐前的议题，我们如果高效快速有安全的，让两个团的军队渡过第聂伯河！” 在吃饭的时候，军官们就在思考怎么过河。大家思来想去，能想到的办法，还是制造木筏运兵。 他们一个个的发言，说来说去，什么制造更大的木筏，什么把游弋在普里佩特河上的渔船陆路运输到第聂伯河，这一切都是线性思维的产物！并没有什么新奇的。 杨明志叹了口气，他扶着桌子站起来，看看左右，遗憾的问道：“难道，我们就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吗？” 疑问之后，众人还是绷着个脸，有的却眯着双眼若有所思。 他继续说：“假如我们想不到好办法，也真的只能这样做。我们制造些大型木筏，从米西渡口通过河流，但由于水流问题，我们的登陆点会非常狭长。而且为了防范敌人可能的侦查与袭击，我们得在夜间行动！无疑，木筏渡河后，我们需要很长时间整顿军队，这不是我想要的。” 顺着他的话，福明叹言：“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呢？假如我们有专门的渡船，就能高效的运兵！可惜，我们的船只简直是独木舟，它们运载能力惨不忍睹，也会被水流冲离计划的登陆点。可是我们没有办法，就算有困难，也必须这么做。否则，我们将无法完成任务！” “这就是麻烦所在！”杨明志狠狠的锤了下桌子。 毕竟那个斯拉夫季奇当前的状况，游击共和国一无所知！他们是被德军占领了，那里驻扎多少敌人谁也不知道。小船和木筏渡河能运去少量兵力，这点兵力去攻占一座小城市，风险太大了。即便打下来，怕也是伤亡严重。 正当大家愁眉苦脸时，有个人举起了右手。 他不是别人，正是卡维茨基。 这个年轻的村长站起来，问道：“司令同志，只要让我们的战士，能稳定高效的渡过第聂伯河，并能在渡河后第一时间在河对岸的米西村集结就可以了吗？” “对！五千人！我们要高效的把五千人运过去！” 杨明志来了精神，本就希望这个男人能相处对策，莫非真的有门路了？ 卡维茨基一脸的胸有成竹，呀说道：“为什么不用摆渡的手段呢？我们在河流两岸系上绳子，驳船套在绳索上，这样我们的驳船和木筏，就不会受水流影响偏离登陆点，而且渡河行动也会更加高效！” 这是个好办法吗？至少人们沉默的反应给卡维茨基浇了一盆冷水。 杨明志当即质问道：“同志！你知道第聂伯河有多宽阔吗？米西渡口属于河道相对狭窄，水流速相对舒缓的地带，即便如此宽度也超过二百米。我们如何实现这么长距离的摆渡？难道你有极长的绳子？能超过四百米？” “当然有！就算是一千米的绳子，我也能造出来！而且，绳子将非常坚韧！” 这个人说话斩钉截铁，其表情更是充满自信。 杨明志坐了下来，他一挥手，命令道：“卡维茨基同志，我和军官们都非常困惑。显然你已经想到了个好主意，我就不质疑了。现在说说你如何实现！尤其是你说的，坚韧的绳子。” 所以，接下来的时间轮到了卡维茨基。在其他军官眼里，这个家伙似乎要夸夸其谈，直到他说起自己的计划，彻底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通过河流的办法有很多种，在没有桥梁的时候渡船就是最好办法。而在河流两岸拉直钢丝锁，并将渡船挂在这钢丝锁上，通过柴油机搅动钢丝，一次驱动渡船前进。这种渡河办法，苏联人根本不会少见多怪。他们甚至将一些趸船当做渡轮来用，这趸船好似浮动的码头，其巨大的载重和平直的甲板，实乃渡河神器！ 但是，钢丝锁是那么的结实，莫非麻绳也能取而代之？ 卡维茨基的答案的是肯定的，论起绳子的来源，他的解释更令人耳目一新！ 绳子的来源，居然是那些降落伞！ 第1029章 卡维茨基的计谋 四月初的空降，军民在森林中组成了巨大的接收场！从空投的物资，到坠毁的滑翔机，所有能用的东西全部搜集起来，这也包括那些巨大的降落伞。 这些降落伞根本不是空投后的废弃物，就算伞盖绝大部分被树枝划破撕裂，其巨大的作用不可忽视！ 各集体农庄的纺织作坊，就以这些降落伞的面料进行裁剪，大量的舒适柔软的衬衣、内衣和连衣裙被造了出来。 降落伞要保证足够的轻巧，它的材料正是丝绸！ 没有谁会怀疑丝绸的价值，这些昂贵的材料如今大量获得，由它制造的衣物自然也是优先供应军队。就连杨明志自己所穿的四方形内裤，就是由降落伞改的。不得不说丝绸可比亚麻舒适多了。 降落伞的伞面材料是丝绸，它的绳索就更加高级——尼龙。 苏联在大萧条时代一枝独秀，斯大林大规模的从经济危机中的西方国家挖掘科技人才，如此，一些化工专家来到了苏联。 苏联的重工业也正是在这个时代开始腾飞，化工厂纷纷建立，包括这个时代还处于科技前沿的化纤材料。苏联开始制造人工树脂、尼龙、的确良等等，这些材料也有限供应军队。 卡维茨基兴致勃勃的解释：“那些降落伞上的绳子实在是异常坚韧，那是全新的材料，就算是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但是我知道，这是名为нейлон材料制作的，它象征了伟大苏维埃祖国的科学成就。大家千万不要小看这绳子，我做过调查，它的强度甚至比肩钢丝，可却特别轻盈！” “这是真的？！”耶夫洛夫实在不敢相信，“莫非还有比钢丝更结实的？” 伞兵旅长泰普诺夫就在这里，他当即询问，得到的正是肯定的答复。 泰普诺夫解释道：“村长同志说的非常正确，我们是伞兵，降落伞的构造和使用方法，没有人比我们更了如指掌的。那些尼龙绳子确实特别结实，实际上比钢丝结实好几倍！ 我举个简单的例子，仅仅五十股的尼龙绳，能拉动近十吨的坦克。我们的BT坦克就是这么从天而降的！” 泰普诺夫提到的例子抹去了所有人的疑问，再沉能有坦克沉？BT3轰炸机拼了最大力气，才把空载的BT坦克带离地面，降落伞却将其平稳的投送大地，尼龙绳并未被扯断。 有了伞兵的解释与支持，卡维茨基更加自信：“我们铁匠村掌握了大量的尼龙绳，一部分已经用于生产生活，例如制造了大量的渔网。即便如此，我们的库存依旧庞大！ 我认为，将仅有六分之一手指粗的尼龙绳，像是女人扎辫子似的，突击编成一股，使其有手指粗。这样的绳索六支再拧能一股，这就是我们最终的缆绳。 我确信，现有的尼龙绳编成十条，没条不少于四百米的绳索，完全没问题！” 这一情况杨明志从来没注意过，他万万没想到，如若这次行动顺利完成了所有计划，这些降落伞居然就是大功臣！ 卡维茨基不仅介绍了他的绳子，还给出了一套解决方案。 即部队在米西渡口的大河两岸，拉出十条绳索，每个绳索挂住一个大型木筏。这木筏上在栓上一条普通麻绳，两岸的战士一起拉动麻绳，使得木筏能非常快速在宽阔河面往返。 众人大为欣喜，还有比这更好的方案吗？ 杨明志欣喜归欣喜，他还是有疑问：“卡维茨基同志，既然尼龙绳这么结实，我们完全可以建造浮桥，这样战士们就能迅速过河，这不是更好的办法？” “对呀！我们还不如建造浮桥呢！”耶夫洛夫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由两位将军带头，众人的目光又齐刷刷聚集在卡维茨基这里，就是要看看这位还有怎样解释。 卡维茨基也早有准备：“其实，我们当然可以架设浮桥，但是敌人不会让我们这么做！固然浮桥能让我们的战士迅速过河，前期准备却非常麻烦！我们的船只绝大部分在普里佩特河上，在第聂伯河的河道上，渔民捕鱼都在冒险！ 我们的侦察兵也不是第一次发现敌人的武装巡逻船的踪迹！巡逻船一直是偶尔出现，要消灭这些敌人易如反掌，但他们一旦发现我们在造浮桥，事情就复杂了！” 不由他说完，杨明志一拍脑门喊出了声：“哎呀！这浮桥还真的不能造！” “对！我们摆渡用的绳索的部署非常迅速，它收回的也更加迅速。如此我们就能保证在夜里布置摆渡设备，在天亮后瞬间收回。据我所知，敌人的巡逻船还没有在夜里出现的情况，夜里对于我们绝对安全！” 杨明志一度非常焦虑的心彻底轻松下来，这个卡维茨基迄今为止办事都很务实，他的话因而非常可信。 不过就这么彻底信任他，杨明志还有些顾虑，毕竟这次军事行动，渡河可谓是最重要的开始。 他站起来身，紧皱着眉头说道：“卡维茨基，我有意按照你的意见执行任务。你必须清楚，如若五千人的部队不能顺利渡河，这会影响整个作战行动，甚至关系到第17游击旅的安危！假如你因为你的原因，部队不能顺利渡河，你就是最大的罪人！届时！你会用生命来谢罪！” 卡维茨基知道司令命令的份量，他当即立正，说道：“我们铁匠村全体庄员，保证完成任务。” “很好，卡维茨基同志，你先坐下吧！我看得出，你对这一带的水文资料还蛮重视的！”这其实只是他的随口一说，卡维茨基却特别的认真。 “是的，司令同志！您应该非常清楚，我是铁匠村本地人，我从小就是在这里成长的，这里的地理和水文，我了如指掌！” 卡维茨基声称，在和平年代他可是去过米西村好多次。因为铁匠村的地理，向正东方向走上十二公里，就是第聂伯河的开阔河面。这条大河越往下游就越宽阔，通常那河面有四百米之宽，部分区域干脆超过六百米。因为这是河流的的上游，加之河面过于宽阔，春汛时水的流速并不快。 铁匠村的人要到河对岸，在米西村登陆最为合适，该村亦是一个内河渔获捕捞的集散地，鲜鱼在那里装车，可沿着一条土路可并入公路，最终到切尔尼戈夫。 卡维茨基侃侃而谈：“我们捕获的鱼也可在那里出售，从兑换站换取一些卢布。然后我们可沿着土路，前往十几公里外的斯拉夫季奇，去那里的百货商店购买生活用品。” “什么？！你还去过斯拉夫季奇！那是我们的作战目标之一！你居然了解那里？！”杨明志异常兴奋，他干脆指着卡维茨基吼道：“你！铁匠村村长，现在我任命你作为临时作战参谋。这次作战行动结束后，我要给你上报，我要给你邀功！” 第1030章 河对岸的斯拉夫季奇 杨明志令卡维茨基来开会，最大的原因正是军队的后勤由于现实原因将主要由铁匠村提供，他们将“大出血”，这必须和他协商清楚。 只是没想到，这个卡维茨基知道的太多了。广大军人对河对岸的情况知之甚少，直到这个家伙神兵天降。 卡维茨基内心里激动，还是努力表现出淡定神色。 他继续说道：“我不但清楚斯拉夫季奇，还知道沿着河流向北走，还有一座名为洛耶夫的小城市。这座城市有一座跨越河流的公路桥，假如我们解放这里，未来若是向河对岸进军，再不必顾虑什么摆渡问题！” 众人围坐的那张桌子上还铺着地区地图，杨明志仔细寻找着，很快找到了这个小城市洛耶夫。 这城市的地理位置比较微妙，它在霍姆尼奇的东北方！ 杨明志的思绪迅速回到了今年一月份，那时候正是所谓的“第二次普里佩特战役”，284师以“乌合之众”打败了德军的两个步兵师！德军当时出动的还有一个装甲营，作战的结果非常疯狂，这支装甲营全军覆没，他们的残兵一部分跳入部分解冻的、冰冷的第聂伯河。这些人跳河的位置比较微妙，就在洛耶夫南方的河畔。 但他用尺规测量这座城市的位置时，麻烦接踵而至。 这城市距离铁匠村太远了，支线距离也有超过五十公里！那里的铁桥确实有这巨大的战略价值，部队也能轻易的解放那里，但部队也必须多走一百多公里！ 雨水刚刚结束，沼泽地彻底恢复了它泥潭的本质，直线距离五十公里，实际怕是要多走一倍路程！ 杨明志叹了口气：“这座洛耶夫城，我们有必要解放它，并在这里设立据点，时机绝不是现在！我们还是按照之前的计划，卡维茨基，你还是要老老实实的制作极长的尼龙绳索！你在下午就必须开始准备，明天太阳落山前必须完成任务。任务非常紧急，我们没时间等！” “遵命！司令同志！我用生命担保，保证完成任务！” “很好！你的气势感动了我，想必也感动了在坐的大家！现在我们进行下一项议题，去解放斯拉夫季奇。卡维茨基！” “到！司令同志！” “既然你去过斯拉夫季奇，现在说说你对那里的了解吧！”杨明志双目炯炯有神的看着这位年轻的村长，接下来真正成为了卡维茨基的独角戏！ …… 关于斯拉夫季奇这座小城市，铁匠村的老村民，尤其是上了年纪的人，都比较清楚。经过了卡维茨基的一番介绍，这座任务中必须解放的城市，已经不再陌生。 那座城市根本就是个微型城市，全城只有两条较为宽阔的道路，它们相互交汇组成了十字路口。所有的住宅和市场，都是沿着这条十字路口建造的。这两条路更是有着非常响亮的名字列宁街和斯大林街。当然，这两种名字的道路，几乎在苏联的任意城市都存在着。 在原本位面的历史，1986年的核事故，使得距离切尔诺贝利仅仅五十公里的这座小城市成为灾区，白俄罗斯的戈梅利州更是受灾严重。这一带的居民或多或少遭遇辐射伤害，很多人在事故后的数年间，连同苏联一同死亡。活着的人纷纷逃离，只有老人愿意留在这里孤老。 现在，这一带却成了逃离死亡的安乐窝，不仅仅是庞大的普里佩特沼泽地，第聂伯河左岸的森林中的小城市斯拉夫季奇亦是如此。 德军确实占领了这里，而很多市民逃进了森林。斯拉夫季奇周围的茂密森林，成为了绝佳的藏匿居所。 他们的家被德军占了，值钱的东西被抢走。还没来得及逃走的人被德军控制，并强迫他们继续做日常的工作伐木。 这座城市并没有更大的利用价值，德军不需要多少木材，面对着一群贫穷的斯拉夫人，德军只留下少量部队留守。 德军一开始只在这里驻守一个营，待切尔尼戈夫被攻陷后，斯拉夫季奇的德军都撤走了！这些德军一线部队继续南下，参加到有史以来最大的包围歼灭战！ 德军占领了切尔尼戈夫后，这座二十万人的城市就成为了德军的一处后勤基地。英勇的日耳曼军队是要一线作战的，德军尽可能的避免作战部队陷入治安战的泥潭，现实还是逼着德军开始清理愈演愈烈的游击队活动。 仅靠德国人有限的人力资源，难以控制数百万平方公里的占领区，因此，仆从**队和东方志愿者建立的所谓警察部队，就承担起了重要责任。 且说这斯拉夫季奇，德军撤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支有乌克兰民族主义者组成的东方营，兵力只有五百多人。 他们占据这座城市后，**消灭了城市里的布尔什维克。留下来的人，不管是自愿还是被迫，他们效忠于德军控制下的“乌克兰人民委员会”这个反法西联盟认定非法的伪政权。 愿意忠诚于苏联的市民，继续在森林中活动。但他们的力量实在太薄弱了，区区一百多人的队伍，和二十多杆枪，如何对付敌人？ 战争的一年，斯拉夫季奇的近两千市民，到现在还住在城里的，仅有五百余人。大量的房屋空置下来，它们成了乌克兰民族主义者“波什塔斯基营”的营房。 总之，留下的市民也是乌克兰人，说着乌克兰语，既然他们已经宣誓反对苏联，波什塔斯基营的营长波什塔斯基自然不会敌对他们，甚至提供了军事保护。 对于这些乌克兰族市民，能由乌克兰族裔的军人统治，而非德国人，也算不幸中的大幸吧。 在乱世中，屈辱的活着也是本事。而森林中的游击队，他们永不妥协，面对着数百米宽的第聂伯河，一些人铤而走险。 一些游击队员制造了木筏，试图横渡第聂伯河。他们制造的木筏太简陋了筏子变成圆木。冰凉刺骨的河水更是让这些体力本就虚弱的人，一旦松开了抱着的圆木，人就沉入河中。 这一过程中很多人丧命，活下来的人也要费很大的劲，找到河对岸的游击队！他们知道，那里的游击队势力极其庞大！ 卡维茨基按照他所知道的事实，尽可能的描述一个真实的斯拉夫季奇。他描述的局限性太大，那里的地理地貌，城市的布局、苏军清晰的知晓，当前这座城市还有多少人，他不得而知。 “唉！仅仅知道这些还是不足的！”杨明志有点遗憾的说：“真是没办法，上级给我们的时间太短暂了！我们竟然必须在后天开拔！” 卡维茨基一副乐观的脸，他说：“那座城市就是这样的布局，一座小城市而已！德军不可能在那里集结重兵，就算有，我们的火箭炮也能轻易将其彻底毁灭！” 细心聆听的耶莲京娜猛然举起了手。 “耶莲京娜同志！你有什么建议？赶紧说吧！”杨明志赶紧说道。2k阅读网 ▲手机下载app看书神器，百度搜关键词：书掌柜app或直接访问官方网站.net▲ 第1031章 毁灭叛徒 吃早饭的那点功夫，耶莲京娜火速运作，她令自己人在档案库了翻到了一些特别的口供，现在这些供词，就放在她随身的公文包里。 她站起来冷静说道：“关于那个斯拉夫季奇，我这里有些详细报告！我们接受了一些渡过第聂伯河的难民，他们有人自称从斯拉夫季奇而来。” 说着，她拿出了几份发黄的纸张，当众念出声。 每个进入沼泽地的难民都经过登记，其之前的籍贯和职业、民族属性皆简单的记录在册。他们都会被审讯一番，因而苏军也能得到大量情报。 杨明志对第聂伯河左岸的情况始终不主动了解，因而耶莲京娜念的这份供词，让他耳目一新。 “嘿嘿！我真的不敢相信，那座小城市就没有驻守一个德国人？”杨明志狐疑的看着目光炯炯的耶莲京娜。 “是的！这是三月份的报告，斯拉夫季奇存在着大概五百个伪军，德国人不存在，他们都在切尔尼戈夫周边！” “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这些乌合之众轻松消灭！。” 耶夫洛夫露出他尖利的獠牙，攥着的钢笔也狠狠敲了敲桌面。 杨明志看看这位亲密战友，再看看其他军官，还有谁会对渡河后的战斗担心？担心都是多余的！那些东方营的敌人始终是乌合之众！ 然而耶莲京娜有提到了这样一种情况。 “同志们！那座斯拉夫季奇的市民，有一部分叛变了，他们和乌克兰民族主义者合作，宣布反对苏联，他们支持建立一个在德国人保护下的乌克兰国家，也就是所谓的乌克兰人民委员会，对于这些人，我们……” “当然是消灭！”耶夫洛夫的话斩钉截铁，他还有意的扭过头，对着福明说：“同志！我们对待叛徒的态度是始终不移的！领袖斯大林同志命令我们，伟大祖国的叛徒即便是藏到西伯利亚冻土森林，抓住后也将被枪决！” “对！对！”福明瞪着双眼，着看这个精神亢奋的家伙。他心情很不爽，这耶夫洛夫针对自己，实在让人想起几天前的那顿争吵。 所谓反对法西斯的人一直在战斗，那些在纳粹控制的，要么是苟且偷生的懦夫，要么是叛徒，这是耶夫洛夫的意思！福明一度辩解，在纳粹铁蹄下人首先想着的是怎么活命，而非是卖国求荣！ 耶莲京娜的这份报告简直是狠狠的一耳光，斯拉夫季奇已经彻底叛变！那里合计有一千多乌克兰人，他们和德国合作，向所有的布尔什维克开战。 耶夫洛夫见他有些犹豫，继续问道：“所以，福明同志，您能说清楚自己的态度吗？您可是负责整个第６３集团军思想工作的。” 福明全身一阵恶寒，耶夫洛夫突然步步紧逼！还有那些乌克兰人太不争气了！他们不但和纳粹合作，还供出了斯拉夫季奇的所有犹太人！他敲打着桌子，说道：“对于这些叛徒，当然是杀！就算把那个城市炸成废墟，我也毫不心疼！毕竟支持敌人的乌克兰人也是我们的敌人！” 杨明志对于那些叛变了苏联的乌克兰人毫无好感，他们铁定是不能变成友军的！虽说有些残酷，现实逼着他不得不残酷。 在之前的会议上，福明表现的似乎有些不可思议的宅心仁厚，现在的他也残忍起来。他和耶夫洛夫没有再争吵，思想上也统一了。 杨明志总结道：“看来，我们第二个任务的讨论也可以结束了。当前，这个世界就是非黑即白的。他们要么选择苏联，要么选择纳粹，中间地带非常模糊。我们别无选择，对待斯拉夫季奇必须残酷！” 司令做出了如此可谓是残酷的表态，福明着实被吓了一跳，他闭着眼琢磨一下，也许是上次作战在见识过人间惨剧后，他的戾气也增加不少。 既然要清扫斯拉夫季奇的叛徒，那么无差别的轰击切尔尼戈夫，谁都不用去背负什么负罪感。那座城市确实有地下组织，懦夫个叛徒更多。德军和仆从**队，也有驻扎于此。 对于这一切，福明最终选择了闭嘴…… 会议持续，只是解决了两个问题，后面还有三个亟待解决。 第17游击旅，这支部队的番号是第一次为杨明志等人所知。他们之前的防区在哪里，都执行过那些任务，当前的兵力如何，这一切都是未知数。唯一能推测的，这支部队怕是遭遇了很大损失，否则上级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下达救援命令。 按照计划，斯拉夫季奇可由重火力直接轰击，完全不用考虑那些叛变市民的伤亡。这座城市被占领后，部队似乎只要静候游击旅即可。 第三个问题不必再商讨，它解决后，后面的诸如救援友军，炮轰切尔尼戈夫，按照计划表办事即可。 紧急会议开了近六个小时，它在上午就结束了，与会的大家对战斗前进非常看好。渡河似乎特别容易，占领城市歼灭乌合之众更是探囊取物，最终在用远程火箭炮在大城市切尔尼戈夫“种蘑菇”，一切堪称完美！ 这次作战，计划上出动两个团的兵力——伞兵233旅和近卫284师第二团。以及从不缺席的巴尔岑的侦察营。 作战部队的规模突破了五千人，若是加上必要的后勤和辅助部队，参与这次作战的总兵力怕是超过八千！ 杨明志知道，作战计划需要时间来讨论，上级给的时间紧，他不可能再磨蹭下去！ 苏军必须应战，即便是准备仓促，也不能作为拖沓的借口！ 任务已经下达，这些部队火速得到命令。作战行动亦是通知了三个集体农庄，他们必须准备好足够的民夫来辅助后勤筹备，各民兵营也被紧急动员。 毕竟炸了切尔尼戈夫，鬼知道德军会有怎样的行动！ 铁木辛哥一样是仓促应战，大地之上阵阵杀气在蔓延，苏德两军的一次战略性决战即将发生，谁会胜利对于白俄罗斯这边的战况，恐怕不会有多少影响。 杨明志他无心吃午饭，随便吃点煮土豆，就直奔兵工厂。对于这场行动，如若两件事解决不好，计划就不能执行。一个是绳索，另一个真是飞鱼火箭炮。 那个卡维茨基从不扯淡，会议刚结束，这人发疯的跑出会场，直奔他的村委下达死命令。 尼龙绳的强度杨明志非常有自信，以这种绳子作为渡船摆渡的绳索，从苏军的角度来看，这是一次伟大的创新，是历史的第一次。 而飞鱼火箭炮用于实战，不也是第一次吗？火箭炮弹就好似陨石从远处砸来，石破天惊的巨响全指望兵工厂造出来的实物。 按照里固施科夫的说法，他的人一天能制造两枚飞鱼火箭炮，这是他的最大产能。 杨明志自然相信这个说法，当他来到了兵工厂，情况并非如此——暂时只有五枚可用！ 第1032章 后勤准备 这是一个令杨明志始料未及的情况！ “什么？你就给我生产了五枚飞鱼？你的承诺呢？！一天两枚的承诺？！” “可是！司令！因为降雨的原因，我们准备的推进药发生了受潮！” “受潮？难道仓库的保存工作没有做好？” “是的！仓库保管员玩忽职守，雨天的防卫没有做好，我现在已经让那几个人……” “不要推卸责任，现在说说具体情况！”杨明志一声呵斥。 “是！不仅仅是药剂受潮，燃料也受潮！以至于这几天的钢水产量都降低了！我以为……我以为您懂得。” 杨明志一度在里固施科夫的办公室大发雷霆，经过这人的一番解释，反倒是自己也存在失察的责任。 他勾下脑袋郁闷的自语：“真是极品，大战未到，我的准备工作居然是这样糟糕！若是德军大局进攻，我们岂不是要完？” 里固施科夫则是一副做错事的样子，恭敬的陪在长官身边，赔罪道：“司令教训的事，这件事我没有做好！” “你当然没有做好！”杨明志猛的抬起头，责问：“会议你刚刚参加了，怎么不说明实情？你甚至一句话都没说！我还以为你都准备妥当了。” “对不起司令！考虑到那种状况，我怕我的发言……” “唉！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杨明志掐腰叹道：“区区五枚废墟，取得不了多少战果！这样吧，我们也只能来点疯狂手段了！” 杨明志不再和里固施科夫在办公室絮叨，两人直接去了存放新型火箭弹的仓库。 在4月25日，兵工厂造好了30枚鲶鱼火箭弹。在“飞鱼”研发完毕前，兵工厂有整整两周的时间扩充军备。这些日子也仅仅下了短暂的一阵雨，其他时间可谓风和日丽，气候对武器生产的影响趋于零。 里固施科夫为缓解长官的失望，先把他领到独立安置的鲶鱼火箭弹的仓库。 “司令同志情况，这些都是鲶鱼，我们一共生产了55枚。其中40枚普通装药，15枚装填的云爆剂。” 这是半地穴的仓库，四周都是水泥。仓库修砌的很整洁，用来存放一枚枚立柱般的火箭炮再合适不过。只是这些火箭弹当前还都缺了一个部分——碰撞引信。这将在投入作战前，才突击安装。 杨明志焦躁的心平静了不少：“至少这些火箭弹，能让战士们轻松踏平斯拉夫季奇呐。” 出了这间半地穴仓库，他有钻入另一个带有斜坡的仓库。工人将两盏煤油灯挂在木墙上，几尊盖着灰麻布的东西，出现他的面前。 布匹所盖就是那五枚“飞鱼”，其翅膀真是显而易见。带工人掀开麻布，火箭弹整齐摆放的真容映入眼帘。 “很不错啊！”杨明志欣慰的拍拍手，“至少我还有五枚！” “不！司令！今天的兵工厂还在全力生产，我……我保证！” “哦？” “我保证，在明天太阳落山前，我再给您生产五枚出来！” “这可行吗？”杨明志问道，“你可不要为了赶进度，给我粗制滥造！” “我以生命担保！” 看着他立正的样子，杨明志相信了。仔细想想，兵工厂可能已经预制了一些材料。比如说火箭弹最关键的整流罩，它就好似躯体，接着把“内脏”一件件的塞入这“躯体”里，最终火箭炮大功告成。 再说这五枚“飞鱼”，其战斗部装填了二十公斤阿玛托炸药，这种炸药也算是游击共和国能自产的性价比最高的炸药。二十公斤的阿玛托的完全威力大概有二十五公斤TNT。 就火箭炮而言，如此装药量威力还是太小了。这个时代，航空炸弹动不动就是二百五十公斤，乃至一吨的巨无霸。尤其是那种“重磅炸弹”，TNT装药量能有半吨，炸的准，航母都能一发入魂！ 如此比较，“飞鱼”还真是小小的“飞鱼。” 这不是杨明志想要的，他当即说道：“里固施科夫，我们的高能燃料还有多少？” “啊？您说那些消毒剂？它们还没用，因为钢瓶实在太粗，我们……” “不！我是说化学实验室的库存！” “这……不到二十公斤公斤。” “这么少？！”杨明志毫不犹豫的指着这些火箭弹：“那就还用阿玛托，把供应一般弹药的物资都拿过来有限供应这边的。这五枚都装填完毕，我们就用它作战！你声称的另外五枚抓紧时间造！。鲶鱼火箭炮，给我立即安装引信。你必须在明日太阳落山前，讲这些准备好！如果准备不好，行动势力你责任巨大，结果你知道！” 这是一个死命令，里固施科夫已经一额头汗水，他硬着头皮立正：“保证完成任务！如果完不成，我自杀谢罪！” 杨明志看了他一眼：“你有这种觉悟就好。现在立刻准备，RPG弹头，手榴弹，和无后坐力炮弹……” 兵工厂是一副热火朝天的景象，杨明志还算满意的离开这里。说实话，兵工厂的模式颇有点日本兵工厂的样子，即散布的小作坊进行初级加工，产品送到兵工厂的核心厂区进行深加工。 如今，为兵工厂工作的工人超过了三千人，这支庞大的工人群体正是军队战斗力的保证。可惜机床和技术人才的严重缺口，相对高端的武器产能始终不尽人意。 兵工厂既然搞不了那么多“飞鱼”，就只能在装药上动脑筋。用云爆弹去袭击人口密集的城市，这被后世叫做反人类行为，然而这是二战。自从杨明志看过那血腥残酷的“杀人工厂”，内心的兽性可是增添了不少。他当然想用先进武器，既然暂时的高能燃料存量太少（化学实验室主要在调配阿玛托），用一般炸药凑合着。 比起兵工厂的武器生产，卡维茨基的任务就简单不少。 铁匠村有着大量的妇女，指望这些人打仗可谓天方夜谭，她们却几乎都有裁缝经验。出于民族习惯，她们不论老幼都喜欢编辫子，这种技巧用在编绳子上，简直如鱼得水。 卡维茨基一口气下令全村的纺织作坊停工，全体工人投入到“摆渡绳索”的辫子。 参与这项工作的人有多少？超过一千之众！ 一条尼龙绳是纤细的，十几条拧成一股，其强度超越钢丝！很多妇女从没见过这种材料，她们惊叹于尼龙的光滑柔韧，本能的联想将这些近十米长的细线编成毯子，绝对是极度舒适的享受。 第1033章 米西渡口的阿纳托利 她们就像是编头发似的，三条尼龙编成一股，集合了三股，再按照之前的编法编成一条。最终九条纤细的尼龙被编制成三根手指粗的绳股。 这一千多工人分成多组各有分工，吃罢了午餐，“编绳股”行动全面开始。 为了鼓励这些女工能加快工作，卡维茨基毫不犹豫的祭出了奖励手段，在天黑前保质保量完成任务的小组，每个组员都能得到额外十公斤土豆。 这意味着什么？本来只有最勤劳的工人，才有可能在日常工作中得到这么多的粮食报酬！ 如今，勤劳的班组，不仅仅能得到本就丰厚的报酬，还能得到额外的部分。就算是手脚天生磨蹭的人，现在也卯足了劲。 按照会议定好的计划，将有十条超过四百米的绳索被赶制出来。司令部的要求非常简单，绳索足够结实即可，没有过多的要求也使得编织工作不困难。 为了监督工人工作，卡维茨基果断进驻作坊区，他一间间的查看，并频繁的检查编织完成的绳索质量。 所以，当杨明志亲自来检查时，卡维茨基有绝对的自信，证明他的计划正按部就班的进行。 如同巨蛇般盘起来的是绳索，展现在杨明志面前。 “你们做的很好！”一番赞誉，他蹲下来试着拉一拉。 这是怎样的个感觉？这韧性很好，细尼龙线相互耦合，好似蛇皮。它外观看起来的确像蛇，长度也惊人。 卡维茨基站在司令身边，自豪的说：“我想工人们做的都很好，这些绳股比纤夫用的麻绳，要柔韧百倍。” “那是当然！”杨明志抖抖身子站起来，“真是太好了！我看呐，如果可能，你让工人们多做些绳索。你若是做出二十条，我们渡河的效率就提高一倍。我们一个木筏坐上十人，二十条绳索一次就能运走二百人！” “司令说的很正确，但是我一直认为，既然这绳索既然比钢丝要坚韧，多个木筏拼接也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哦？”杨明志为之一振，“这么说来，你不用考虑水的流速？” “这个您放心，我们在第聂伯河上游，就算是汛期，水流速也是相当缓慢。” “好吧！两个木筏拼接，一次可运二十人。你做的绳索越多，我们的效率就越高，现在继续努力吧！” “遵命！司令同志！” 见他敬礼，杨明志又多嘱咐一句：“记得，去宰一只羊，熬上汤，这是给工人们的犒劳。这是命令，你不准可惜羊！” …… 卡维茨基很忙，铁匠村的村民们更忙。中午一过，第三团的团长阿纳托利，就带着兵向米西渡口前进。 近卫284师第三团，团长阿纳托利，他的部下大部分是1941年被解救的红军战俘。 此人本是担任营长，因部队扩建，顺理成章成为团长。第三团的士兵相当部分有被俘经历，他们一度被认为政治不可靠。随着其他部队的战损，该团的兵纷纷外调。所以第三团虽有步兵团的番号，兵力却不多。 尤其在一月份的战役结束后，这个团硬是被加入了女兵。 目前的女兵部队整编了六个营，真正有战斗经验的，也只是乔舒雅和萨沙诺娃的营。另外四个营更多的时间是充当军垦劳动力，比起射击的经验，还是种地、纺织的能力更强。 这就是第三团的现状，阿纳托利的核心有两个男兵营，因长期的抽调，两营干脆变成了一个，另外的三个营编制则都是女兵。这种现状，就算新来了八千之众，这些一样曾被俘的家伙，居然被组建成了两个独立团！阿纳托利不认为是长官忘却了他，因为他的团就是四营编制，女兵也是兵！ 可惜，这些女兵从未被调动，连上级对这些女兵营也是区别对待。 阿纳托利渴望上战场，上级并没给他机会。或者说也曾给过机会，作为战略预备队来用。 友军们的战斗力太强，敌人被打的丢盔弃甲，功劳被友军们收割，自己依旧是所谓的战略预备队。包括这一次，他们奉命前往米西渡口，在那里建设前哨基地。 女人们还是坐在工厂里继续纺织，大规模生产军需品，行军打仗的事还是交给男人。 在阿纳托利看来，这种观念说不上性别歧视。“谁让女人每个月总有一周身体虚弱呢。” 如此，五百多士兵，加上二百多个年长的村民，赶着马车向米西渡口推进。 从铁匠村到目的地也就十几公里，这在平地上不是长距离，在沼泽地绝对是一番痛苦征程。 几天前的连续降雨，沼泽地不但恢复了泥泞本质，它真是到处泥泞。这一带的地理苏军详细勘察过，因而阿纳托利的队伍有路可走。 这所谓的路纯粹是前人踏足过的路径，以及一些干燥的小土丘，在旱时通向米西渡口的路就颇为蜿蜒，现在简直是灾难。 马车在出了村不久，车轮就不得不在没脚踝的泥泞中前进。这样深的泥巴人能接受，车轮也不受太大影响。 但泥泞只是开始，他们的目标就是第聂伯河河畔，这意味着什么？沼泽、小型河道和大量芦苇丛！ 马车的存在只是让军民减少负重，马车不可能抵达河畔！当车轮突然陷入没膝的泥浆后，阿纳托利下达了艰难的命令。 “所有人！卸下所有马车的物资，我们徒步前进！在天黑之前，抵达目标扎营！” 干燥的平地，军人急行军，一个班小时就能完成这段距离，阿纳托利干脆用了四个小时！ 太阳已经落山，在最后的落日余晖中，前路消失了！一牙新月高挂天空，宽阔的河面反射星斗。河面上波光粼粼，河畔不时有浪花轻轻拍打的声音。阵阵清风吹来，满是泥土的芳香。 夜幕的降临只有一步之遥，阿纳托利终于能长出一口气。 他当即命令电报员，立刻和指挥部通信。 随行的电报员正滴滴的敲着发报机，如卸重负的阿纳托利，和他麾下的七百多人，待在草丛中休息。 米西渡口之所以在和平年代作为渡口，正是因为起地理环境。河的左岸是米西村，村庄固然是成为废墟，那里的很多站台存在着。一年来无人打理，一些站台码头破损严重，还有一些还能使用。 其正对着的河右岸，这里也有小小的站台码头，甚至还有几间破败的木屋。 阿纳托利坐在的环境，在一年前还有渔民光顾。如今，人们休息的场地已经长满青草，一年前必然是寸草不生——这是一处鲜鱼收购市场！ 可惜物是人非，敌人来了，好好的村子成了无人废墟，只有冤魂风中嗟叹。 阿纳托利多少还有些迷信，战斗之前还曾在自己胸前画十字。这种行为在苏军中被视为错误，军官甚至因此关过他的禁闭。结果是他活下来了，还活到了现在。这是多么荒诞滑稽？他当然也没那么前程，如果自己活下来是因为划十字的好处，那么手指多在胸前动动也没什么不妥。 战争年代，有些念想没什么不妥，尤其是队伍里的这些五十岁的村民，只怕他们出生后，都在教堂接受过洗礼，和牧首的礼赞。至少信个上帝，人还有个念想，这样冒着德军的枪林弹雨冲锋时，能少一点恐惧。何况，教会都被领袖斯大林定义为爱国团体了！ 他令休息好的部队扎营，尤其下令不准黑夜生火。 这是因为阿纳托利还有一项任务，从16日晚上开始，针对米西渡口附近河段展开侦察，随时保持有哨兵存在，发现河面上有亮着灯光的船只存在，立刻发电报！ 第1034章 波诺马连科策划作战失利 杨明志彻底改变了前几天“浑浑噩噩”的形象。他不怕事儿，就是恶心无聊！现在一堆让人焦头烂额的事摆在他面前，整个人反而更有精气神了！ 对于参与行动的两个团一个营，战士如何他完全放心，战士们将使用怎样的武器装备更是雄心勃勃。 下午还要继续召开军事会议，萨林奇金作为特别代表继续出席。这个男人是可以交心的人，更是懂得利益最大化的人。 因此，诸如行动将把上级任务扩大化的事，他也不会报告。 其实上报了也没人相信吧！谁会相信有某种武器，可从第聂伯河发射，直接去袭击一座人口二十万的城市？！ 下午的会议是纯粹军事会议，参与作战的团、营级指挥官全部在场，大家围着地图桌，听着他们的司令高谈阔论。 另一方面，指挥部的通信室已经换做阿列克谢耶夫亲自坐镇，所有的男通信员全部在场。 女通信员们都回宿舍休息，经过了凌晨的那令人震惊的一幕，阿列克谢耶夫完全确认自己麾下的佩里娅是个天才。他暗中下定决心，那孩子必须立刻学习操作电报机，她用了五天学会了苏军双重加密的电码，想必在用五天也能学会电报机的操作。 司令给的一个月时间已经不是时间紧张，而是在浪费那孩子的时间。从现在的情况看，那孩子能迅速翻译电报，除了不会发报，假如上级命令无线电静默，这种状况那孩子都有理由上岗了！ 阿列克谢耶夫的心思自然还是在电报机这里。 上级的命令过于简短，很多细节问题根本没有说明。他敏锐的意识到，那个第17游击旅绝对有内容，毕竟部队总不能过了河，傻乎乎的等着所谓的游击旅亲自找来。 他始终等待着，终于在下午四点，新的电报传来了！ 比起凌晨，这时的电报员早有准备，纸笔准备妥当，在红灯突然亮起时，所有人做好了准备。 通信室内只有电码不同节奏的滴滴声，以及电报员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 很快，阿列克谢耶夫亲自拿着新的情报，冲进了正在开会的大办公室。 他大声吼着：“新命令！上级发来新命令。”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转向了这个人，杨明志振奋的站起来吼道：“上级命令了什么？！” “您自己看看吧！” 说着，这份新的命令摆在了杨明志面前。 杨明志并不感觉新奇，这新命令就是对之前命令的修正与扩充，不但指明了第63集团军行动的确切时间，尤其介绍了第17游击旅当前所面临的严重困境。 战争到了1942年，苏军的部队编制大幅修改，例如一个整编师的规模从一万五千人缩减为一万人上下。 一些大型部队被拆解为更为机动灵活的旅。 通常，一个旅主要由两个团组成，兵力五千左右。这种小编制部队毕竟只有几千人，相比以前的两万乃至三万人组成的部队，在一些特殊战场能发挥高机动性的优势。 而游击旅，比之正规的步兵旅，作战兵力普遍要少。 有大量的游击旅在德国占领区作战，他们一部分是由散落的散兵游勇整合而成，一部分则是正在突围的正规部队被勒令就地开始打游击。这些部队都得到了新型编制，很多游击旅一开始时只有一千余人，他们被要求在沦陷区扩充兵力。 因此，在整个德军占领区，势力最强大的莫过于第63集团军和他们的游击共和国。次一级的自然就是散布在森林和沼泽中的一支支游击旅，再次一级则是游击团、游击大队，最末为游击分队。 随着游击运动指挥部的成立，波诺马连科雄心勃勃。可以说游击共和国的存在大大给予了他信心，以至于他甚至想复刻之。 所以，杨明志不断的往下看，一个无比复杂的情况就清楚的写在纸上。 “真是见鬼！我们的波诺马连科同志，他……他亲自指挥的行动，失败了！” “怎么回事？别列科夫？！”耶夫洛夫赶紧问道。 杨明志擦一把汗，遗憾的看着期盼眼神的众人，摇头道：“现在我们是彻底明白第17游击旅的情况了！他们想学习我们，在敌占区啃出一片稳定的游击区！可惜，他们失败了！现在他们被敌人追击，已经被迫转移！” “所以？我们的任务就救了他们？！”耶夫洛夫继续问。 “对！岂止是救下他们！还要给他们殿后！我现在都在怀疑，我军出动五千人，是否兵力太少！因为敌人的兵力！” “兵力有多少？” “至少一个师！” “一个师？！”耶夫洛夫大为吃惊，其他人亦是如此。 军官们对己方部队有着高度自信，但没有自负。假如苏军面临的敌人有一个师，合计一万之众，就算这些家伙属于治安部队这样的战斗力末流的德军，他们庞大的兵力不容小觑！毕竟乌合之众打出来的子弹一样能杀人。 见得大家都高度关注，杨明志索性站起身，当众宣读这份电报…… 原来，游击运动指挥部过于理想化的指挥，最终导致了当前第17游击旅遭遇的损失和困境。 一支溃兵撤到普里佩特沼泽，他们顶住了德军的多次围剿，不但获得胜利，还开辟出大面积的解放区，甚至自己建立了个国家。斯大林和他的一众亲密战友，批准了游击共和国的合法性，并接纳为加盟共和国。 这些举措，无一例外的刺激着波诺马连科的神经。 他本是战前白俄罗斯的第一书纪，现在担任游击共和国的第一书纪，更是肩负着扩大游击运动的使命。游击共和国只是在戈梅利州南部存在，就算那位别列科夫是游击战天才，就目前来看，他和上万战士能取得的最大战果还很有限。他们的势力目前还局限于白俄罗斯南部，在一段时间内怕是也不会有很大变数。 游击运动正如火如荼的展开，进入1942年后，经历了低谷后的敌占区各个游击部队，综合实力都在得到加强。 波诺马连科手能够联络高达二十五个游击旅，这些游击旅兵力不一，最多的接近一万人，最少的也有三千。 有十个游击旅在从列宁格勒到布良斯克一线的茂密森林中活动，而在乌克兰的游击旅就仅有两支。 存在于乌克兰的游击旅，第17游击旅一直在切尔尼戈夫州北部活动。另一支，第19游击旅，他们则在苏梅州的绍斯特卡附近活动。 时至1942年5月，乌克兰的游击运动发展的依旧不好，这里有着广袤的平原，只有东北部一隅存在大量森林。 森林和沼泽能为游击队提供天然屏障，在平原地区，要发展游击运动，更是困难。这些区域存在着大量的小规模的反抗组织，其实力非常有限，能取得的战果更是有限。 更糟糕的，当前的乌克兰可谓德军的最大战略重点，尤其是哈尔科夫州和波尔塔瓦州，德军集结了重兵，当地的反抗组织的活动突然间销声匿迹——因为德军采用错杀一千不放过一个的手段，这种反游击手段残忍却有奇效。 而真正彻底的压制住当地的游击队的原因，还是这里云集了兵力庞大的德军正规军！ 第1035章 第17游击旅的诞生 德军在1942年加强了针对乌克兰游击队和各类型反德组织的清扫工作，大量被怀疑的民众被关押，接着被杀。 德军的这种手段，在短时间内压制住了乌克兰的游击运动，他们扩大化的残酷行动也伤及了大量无辜。民众将愤怒压制在内心，迫于德军的势力，敢于直接反抗复仇的人并不多。 任何形式的反抗，甚至是在大街上针对德军巡逻兵做些侮辱性动作，甚至当面吐痰，都被认为是“反德行为”，更为德军控制下的傀儡乌克兰政权当做“布尔什维克”看待。 做出这种行为的人，其下场非常简单——绞刑。 如此，基辅的街头树立着多个刑场，几乎每天都有所谓的“游击队员”被绞死，其实很多人是无辜的！他们随意的抓人，并判处死刑，目的正是震慑。 恐怖高压打不垮那些敢于刀尖跳舞的地下工作者，乌克兰各个中型大型城市，都有苏共的地下组织。他们冒着被俘被杀的危险，向游击运动指挥部发送电报，并执行上级的破坏命令。 针对城中德军守军、伪官员的暗杀从未停止，可惜这些破坏行动取得的战果实在微弱。 德军已经杀害了大量的游击队员，这令波诺马连科非常愤恨，游击运动在很多地方的发展并没有按照预期，高层中也有不少人开始怀疑他的能力。甚至有风言风语，说波诺马连科在白俄罗斯担任第一书记，不是因为他工作能力强，仅仅是因为他坚定不移的追随斯大林而已！ 这令他非常不满，必须通过一些军事行动，给游击运动来一针强心剂。 波诺马连科因而给第17游击旅的旅长亚历山大·彼得恩科·米罗什尼科下达作战命令，急令这支游击旅，去攻打切尔尼戈夫北部的小城市——哥罗德尼亚。 这座名为哥罗德尼亚的城市，和平时期人口超过五万人，城市的西侧毗邻森林，这片森林自然成为抗德武装的绝佳藏匿之地。 第17游击旅的最初一千多人，都是在基辅保卫战中逃出升天的，他们在营长米罗什尼科的带领下，遁入哥罗德尼亚西边的拉提兹森林。这是一片面积广大的森林，它纵横超过五十公里！森林中仅有六个村庄，这些村庄的民众，自然由这些溃兵控制起来。 这些村民对德军非常恐惧！德军占领了第聂伯河畔的城市洛耶夫，大量市民逃入森林，逃进了村民的家中。德军被描述为残忍的军队，他们明目张胆的向市民开枪，没有来得及逃亡的都被杀了！ 同样，德军亦是占领了哥罗德尼亚，他们第一时间就消灭犹太人。并挨家挨户的寻找被市民藏起来的苏军伤兵。很多市民被德军杀害，很多担心随时被杀的市民，铤而走险的逃出生，进入拉提兹森林避难。 一时间，森林中的人口竟突破了万人！米罗什尼科毫无疑问的成为这些乌合之众的军事指挥！ 这些人中存在着大量苏军伤兵，他们康复后，就迅速成为作战力量。人群里另有大量成年男子，他们年龄都超过了28岁，并不在苏军1941年的征兵标准中。现在，这些男子不得不作为战士！甚至还有一脸胡子年逾六十的老家伙！ 米罗什尼科在短时间内兵力达到五千之众，能用的枪械却只有寥寥一千多支，弹药更是稀缺。 他们在森林中安顿后，紧接着就面临更为严重的问题——粮食短缺。森林中有六个村庄，耕地非常有限。 他们在入冬前播撒了一些土豆块根，祈求不被在冬季冻死。 在剩下的粮食已经捉襟见肘后，为了避免被饿死，米罗什尼科决定进攻哥罗德尼亚。他挑选了一千精兵参与行动，目标就是粮食仓库。 这次行动非常成功，毕竟队伍里很多战士本就是该城市民，如何进攻粮仓他们了如指掌！留守城市的德军兵力也很少，米罗什尼科一度占据上风。 他们抢劫了城市粮仓，拿走了大量的面粉，最后又在粮仓放火。可惜，他们的武器装备和弹药终究是劣势，待突袭成为强弩之末后，米罗什尼科下令撤退。 在这次作战中，米罗什尼科的精兵损失不可谓不小，二百多人战死！好在，混战后，他们搞到了不少粮食，还有对未来生存至关重要的一些武器！ 这场胜利很快就为苏军高层知道，这是发生在1941年入冬前的往事，当时的游击运动指挥部还不存在。苏军的游击运动，暂时有贝利亚负责，可惜这个戴着小眼镜的男人对军事指挥几乎一无所知。 贝利亚至少明白，想让敌占区活跃的游击队能持续性的“捅刀子”，就需要大量的弹药。因此，在入冬前，苏军抽调了很多老式的TB3轰炸机，针对几支实力较强的游击部队空中援助。 由于基尔波诺斯在牺牲前，就向普里佩特沼泽地空投过一次，贝利亚下令的空投因而就没有再涉及沼泽地。 这次空投对于米罗什尼科非常重要，飞机投下一千支步枪，二十万发子弹，军事实力提升不少。并且拉提兹森林中的抗德武装，得到了第17游击旅的编制，米罗什尼科担任旅长。 空投仅仅如此已然是不够的，空投的粮食不多，在1941年的寒冬中，总人口一度超过一万五千人的第17游击旅，有六千人死亡！这是一个疯狂的数据。一方面，严寒和饥饿造成了大量死亡，另一方面，后续的针对哥罗德尼亚的袭扰战遭到了德军报复，作战中又有数百士兵阵亡，还有数百伤员因得不到很好救治死亡。 他们艰难度日，也在一月结束后，知道了就在第聂伯河对岸，存在着一个名为诺夫戈梅利的新城市，那里的驻军更是有着“近卫”头衔的第284步兵师。 米罗什尼科很想投奔那里，可惜被上级无情禁止。原因无他，第17游击旅就负责当前坐在的位置，待春季到来后，开展春季攻势！ 不同的游击部队，负责一片游击区。随着苏联不断派人进入德战区，大量的共青团员和苏共谠员进入第17游击旅指挥系统，米罗什尼科的权力得到一定限制。 投奔不成，尝试交流也是可行的。 那还是在，1941年刚刚入冬，持续降雪直接变成雪灾，第聂伯河一度冰封，拉提兹森林的一些难民试图徒步经过冰封的第聂伯河。 第1036章 第17游击旅的发展 说起来非常有趣，这支队伍领头的就是瓦西里耶夫，他不是犹太人，他的队伍里倒是有大量的犹太人！从民族感情而言，欧洲两千年来对犹太人的歧视迫害始终存在，乌克兰人多半也并不待见犹太人。 瓦西里耶夫带着一千多人和米罗什尼科的上万乌克兰人分道扬镳时，没有人前去阻止。毕竟这个时候，指望一点点粮食挨过冬天依然艰难。 米罗什尼科遵从了多数的乌克兰人的选择，即几乎不提供给这些执意散伙儿的家伙一丁点粮食，就放任他们悲壮的在大风雪和一度没腰深积雪中向西前进。 瓦西里耶夫不是犹太人，他只是单纯的看不惯米罗什尼科的作为，既然那些家伙巴不得犹太人都冻死，他索性领着自己的弟兄，做起了犹太人的护卫。 这支黑压压的队伍艰难前进，队伍中唯一的拉比，甚至将这形容为新的“出埃及记”。 “你就是我们的摩西，冰封的第聂伯河就像是分开海水的红海，我们找到沼泽地的游击队，就是进入了迦南。” 瓦西里耶夫觉得这过于扯淡，但他心里舒服极了，毕竟自己刚出生时也在东正教堂受洗过，读过点《旧约》，那个摩西绝不是神话人物，他是真实存在的，是犹太民族的救星。 如今的苏联推崇无神论，至少反对那些人造的神。瓦西里耶夫是无所谓的，但这些犹太人还能保持自己的数千年的信仰，也确实令人佩服。 瓦西里耶夫从没对犹太人持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他只是很享受被一群人拥护成领导的感觉。 自这一别，瓦西里耶夫就彻底和米罗什尼科断了联系…… 瓦西里耶夫的队伍足有一千人，这对于当时的284师来说，真可谓一支生力军。 这些人徒步走了超过六十公里，很多人在风雪中过夜躺下就没有再起来。一路之上有二百多人冻死，剩下的人活着来到了284师的控制区。 所有人都进行了审讯，因而耶莲京娜实际在第一时间掌握了很多资料。她是个记性很好的姑娘，又受过专业教育，在瓦西里耶夫的供述中她掌握了些关键情报。 后来的瓦西里耶夫担任了营长，又因为战功得到重用！那些被带回来的犹太人，很多成为了士兵。在4月底的行动，近一千个被解救的犹太人被带到他在黑土村的驻地！这些成年人在恢复体能后，都可成为士兵。瓦西里耶夫知道，他很可能担任一名团长，只是手下的战士大部分是犹太族裔，这个“摩西”是要当定了！ 所以，在杨明志宣读第17游击旅的编制和旅长名字后，耶莲京娜猛地坐直了身子。 她有些不合时宜的打断杨明志的话，匆匆问道：“司令同志！您能重复一下刚刚的名字吗？旅长姓什么？” “米罗什尼科！”杨明志回答道。但他的发音有些模糊，耶莲京娜示意异议，无奈杨明志只好逐个字母念出来。 一个个字母拼凑起来，耶莲京娜猛地站起来：“我知道这个人！我知道他！不但我知道！我们的瓦西里耶夫营长也知道他！黑土村的很多犹太人，也知道他！” 杨明志有点莫名其妙，他挠着头：“这是什么情况？难道我们的人还和这个游击旅有过交道？这怎么可能？一年来，我们从没越过第聂伯河！” “但是，有很多人是从河对岸来的呀！”耶莲京娜笑笑，“难道您忘记了瓦西里耶夫可是徒步走过第聂伯河而来！他的事我可是有当时的审讯资料的！您逐字母的念出这个游击旅指挥官的名字，我不相信在哥罗德尼亚附近，还有第二个姓米罗什尼科的高级军官！” 气氛顿时微妙！ “不会真的这么巧吧！我们的瓦西里耶夫在哪里？”说着，杨明志左顾右看，不一会儿才猛然想起，这次军事会议很多人没有出席。 杨明志宣读文件突然停顿，这令旁听的萨林奇金有些不满，他和瓦西里耶夫没有交情，只知道这是众多营级指挥官之一，对其曾经的过往不感兴趣。他带着苛责，指点道：“别列科夫同志！继续宣读命令，其他的问题我们等一等再讨论！” “好吧！好吧！”激动的杨明志又坐了下来。他立刻吩咐一名卫兵，去了电报室传达紧急命令，命令瓦西里耶夫本人，以最快速度到指挥部报道！ 杨明志继续念着命令文件，在场的所有人也知道了这第17游击旅，当前还真是遭遇了严重挫折，甚至有全军覆没的可能！ 原来，自春节到来后，米罗什尼科的游击旅得以复苏。他的人只剩下八千多，老人和一些年幼的孩子，在寒冷的冬季病死冻死。这是个悲剧，好处却也有一个，即老弱妇孺消失不少，后顾之忧也少了很多。 春季游击旅也收获了一些土豆，这点粮食不多，省着点吃还能活命。 一月底二月初，沼泽地的苏军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军事行动，取得了一次大捷！米罗什尼科掌握的电台轻易收到了诺夫戈梅利的广播，得知了白俄罗斯的戈梅利市委不但没有被摧毁，还在新的办公地点工作——诺夫戈梅利。 米罗什尼科愤恨德军的侵略，也羡慕同为敌后游击队的友军284师的战绩，但他也恪守自己的职责，即坚持在哥罗德尼亚为中心的区域打游击。 二月份，西南方面军的春季攻势开始，别尔哥罗德被解放，苏军解放了北顿涅斯克河。三月份，苏军又在巴尔文科河流域反攻，在克里米亚登陆。整个态势明显偏向于苏军。 这个时间段，米罗什尼科可没有闲着，哥罗德尼亚城市周边有个城镇，那里有着少量德军驻军。经过侦查，他们也得知哥罗德尼亚城内的德军属于第634师，这里有一个团的驻军，其师部很可能位于切尔尼戈夫。同时，城市内还有所谓的东方志愿营，他们都是乌克兰人，是在城市和农村招募，甚至是战俘营中招募。这些人打击俄罗斯人，白俄罗斯人，犹太人，乃至支持布尔什维克的乌克兰人。 米罗什尼科率部袭击了多个城镇，消灭的德军士兵不多，打死打伤的乌克兰民族主义者可是不少。 但是这些袭击行为也出现很多伤及无辜的情况，长期的物资匮乏使得他的人如狼似虎，打击敌人外带抢劫，甚至是对妇女的暴力。当这些战士脱了裤子的一刹那，完全忘记彼此都是乌克兰人。他们发泄后并未停手，直接以叛徒的罪名将受害者枪杀。 米罗什尼科有管过这种恶行吗？他管过！可惜，他麾下的大量士兵，都参与了对平民的抢劫！因为出发前和出发后，参与行动的士兵都换了一身行头，鬼才相信他们没有去抢劫衣物和其他用品。 士兵的罪行需要惩罚，但是真的按照军事法律去执行，一大批人能按照《步兵操典》处于枪决的。但一旦这做了，下一次作战就没兵了！最终，大部分犯罪士兵是被关禁闭了事。 而那些姓暴力的士兵，凡是被举报的，都被处以枪决。即便如此，很多人因为没被举报而消罪。 至少米罗什尼科还是枪毙了人，这对日益混乱的军纪，有了些积极意义。 第1037章 在切尔尼戈夫周围的抗争 第17游击旅，以拉提兹森林为活动核心，他们主要向北方扩展势力，在各个村庄中杀掉当地的叛徒和德国驻军，并进行宣传。 乌克兰的广大农村，在十年前的饥荒中遭遇到严重打击。当地人一致认为苦难源于斯大林，当德军打过来时，很多人甚至还奉德军为解放者。不过德军终究是要利用这里的物资，他们的后勤部队缺乏卡车，数百万的骡子和马匹充当运输主力。将军械弹药和军粮从本土运到乌克兰，这太耗费周章。 乌克兰的农民很快发现，这些德国人一点也不友好！他们需要粮食，需要大量的粮食！每个村庄都被勒令上缴一定的粮食充军，胆敢又反抗，或者上缴不齐，德军就以杀人作为报复。 德军显然没有打算让占领区休养生息一阵子，他们没有时间，也没有这个概念。 罗马尼亚能提供的石油，在四月份终于达到了巅峰状态下的每天75万桶，折算下来就是每天11万吨原油。德国的重工业，和数百万军队，这是一张巨大的胃口。德国占有的西里西亚油田和罗马尼亚的油田出油量确实很大，还是不能满足数百万军队消费。 新型的四号坦克，火炮威力和装甲防护都得到提升，加装了栅栏装甲后也能大幅提高反RPG能力。它们更重了，因而安装了更大马力的发动机，吃油能力也上了台阶。 德军那里，希特勒认定德军1942年的主攻方向在苏联的南部，因而，一份占领苏联巴库油田的计划已经开始制定。 当前，苏联根本不知道他们占有的苦寒西伯利亚的冻土下，存在着一片绵延五百公里的大油库——秋明油田。它一定会为苏联发现，并客观上改变了苏联的命运。 苏军非常清楚，他们的巴库油田可谓是军队的命脉。苏联的精华区沦陷了一半，他们手中仅剩下巴库这个大油田，军队需求的八成石油，就来自这里！ 高加索的居民踊跃参军，他们组成了支持苏联的哥萨克部队，随时接收拆迁。但是高加索的居民总量不多，兵源亦是不多。这些新组组建的部队，一部分加入了克里米亚方面军，他们当前正在克里米亚，等待着铁木辛哥那乾坤一掷！ 当前，至少大量的苏军高级军官，认为解放哈尔科夫如探囊取物，准备似乎已经妥当，是时候教训敌人了！ 德军早在巴尔文科河防守失利，就清楚的意识到，苏军下一步一定要收复哈尔科夫。 因此，大量德军精锐，开始向前线部署。 战争打到这个份儿上，德意志青年踊跃参军，他们组成新的步兵师，直接奔赴前线。德军进入顿巴斯的交通线主要有两条，一条是经过基辅通过第聂伯河，另一个则是走克列缅丘格过河。 德军第634师则是从北方调来，从其靠后的番号顺序，就看得出这支部队并非一线。他们的任务是守好切尔尼戈夫城地区，利用该地的伪市政，利用本地的人力资源和工业能力，使得成为德军的一个后勤基地。 第17游击旅在哥罗德尼亚附近的频繁袭扰，惹怒了德军。可惜634师的总兵力才一万一千人，又驻守多个地方。那些游击队就好似灵活的蚊子，彻底消灭他们需要更多兵力。 德军没有办法，634师加上麾下的一支警察团（三支乌克人东方营组成），总兵力才区区一万三千人，军队过于分散很容易被各个击破。若是收缩兵力，等于是向他们妥协。 德军没有妥协，就凭这这些兵力，愣是硬抗游击队的骚扰。 因此，第17游击旅的袭扰成果显著，这个过程中，他们也收编了近千名新士兵，缴获了四百多支枪。 事实证明，伪警察的战斗力不高，他们最善于打顺风仗，一旦觉得巨大的危险，便会选择撤退。米罗什尼科就是在这种情况才缴获了不少枪械弹药。 德军消灭不了游击队，他们就那村民开刀。大部分的村庄都私通游击队，他们不加审讯，就简单粗暴的按照戈贝尔定下的办法，即一个德军士兵被杀，五个当地人陪葬！一时间民怨沸腾，恐怖气氛在乌克兰大地满意。德军的残酷手段更是严重干扰了春耕！乌克兰人没有按照预想的那般好好种地，到了秋天，小麦产量必然低下。 但这和德军有何关系呢？届时，他们拿走所有余粮即可。至少广袤乌克兰的粮食养活五百万各类军人和后勤，还是没问题的。 第17游击旅在三月和四月，迎来了发展的黄金时期，大部分的游击部队也是在这时候实力快速扩充的。 这肌肉练好了，就该去揍仇人！ 四月份，米罗什尼科和他的战士们，突然看到天上到处是飞机。他们在第一时间做好防空袭准备，可惜飞机却在他们头顶拐了弯飞走了。 这都是谁的飞机？米罗什尼科对苏军新型的拉格3战斗机一无所知，通过上面的红星涂装，断定这必然是苏军的。 不管这些飞机从何而来，他们是战斗机。他至少清楚战斗机的航程短，大量战斗机的出现，意味着苏军主力就在不远方。 顿时，整个游击旅士气提升不少！ 自信满满的米罗什尼科麾下可战斗力量，已经达到五千人！他有四千条枪，机枪也有五十挺。虽然不知道河对岸沼泽地的那些友军实力如何，他确信自己也能大展神威。 杨明志不知道的是，他在4月26日指挥的炸铁路兼救人行动确实产生了连锁反应，也一下子改变了第17游击旅的命运。 见得游击共和国刚刚成立就发动大战，还取得很好的战果，波诺马连科觉得机会成熟了。 他给小规模的游击大队下达破袭交通线的命令，给兵力更多的游击旅下达解放城市的命令。 存在于哥罗德尼亚城内的地下组织，向上级发出大量情报。 情报显示，城市里只有德军的一个步兵团，没有坦克，只有五辆半履带装甲车。基于这些信息，波诺马连科觉得时机成熟，既然米罗什尼科声称他的兵力高达五千，那就试着解放这座城市！ 先不论打下这座城市是否靠谱，米罗什尼科已经顾不上那么多。尤其游击运动指挥部传令的参谋员在电报里拿话敲打：“难道你就不想成为乌克兰的别列科夫吗？难道你就不想拿到金星勋章，成为苏联英雄吗？” 一开始他还有些顾虑，现在，那还顾虑什么！ 第1038章 罗马尼亚军再度登场 米罗什尼科清点兵马，他做出计划，进攻就在5月5日。 为了进攻的突然性，他们也是选择在夜间进攻。米罗什尼科毕竟一介营长出身，他没有上过一天军校，文化水平不高，也不具备杨明志的先知先觉的巨大优势和天然的智商，麾下也缺乏猛将。即便是如此，他们自信满满。 第17游击旅，英勇的开启了他们解放哥罗德尼亚的进攻作战！ 且说这哥罗德尼亚，这个地方对于失去心爱战斗机的波多维奇同志意义非凡！该城市西面是森林，东面则是平原，军用机场就在东面。战争突然爆发，五十架伊153战斗机升空，波多维奇是唯一活下来的飞行员。 就在米罗什尼科进攻之前，城市里的谍报组织被德军抓获。 德国人早就确定城市中存在苏联间谍和电台，他们向上级申请到了信号监听车。这种车子只能确定电磁信号的方向，所以，他们利用三台车子，以三点定位法，找到了苏军的谍报人员。 三名间谍没有经受住德军的拷打，将苏军进攻的事如实招来。这时候，已经是5月4日了。 德军大为震惊，距离苏联人进攻的时间只有几个小时？他们会有一万人？ 被俘的间谍放了个烟雾弹，将游击旅的兵力吹成一万人，吓得守军不知如何是好，634师师部更是受到震撼！ 因为，苏联人出动一万人也并非不可能，就在河对岸的沼泽地，那里存在着数万敌人，战斗力非常惊人。莫非这些敌人要越过第聂伯河而来，怎么一点情报都没有？ 总之，德军能确定5月5日凌晨，苏联人要进攻。以哥罗德尼亚当前的守军，防御整个城市很困难。他们得到师部的命令，即退入城市内部，依托街巷和建筑，打击这些敌人。只派出少量部队于城市外围，充当诱饵。 德军634师师长威廉·亨得利森不可能出动全部兵力去增援哥罗德尼亚，他最多出动驻守切尔尼戈夫城东北的斯诺维扬卡的一个团，并将现有的十门野战炮紧急开赴前线。援兵沿着公路走，还有三十公里！ 就在他浑身难受之际，一个人物和他的军队，立刻浮在脑海里。这个人不是希特勒，而是一个罗马尼亚人。 是的，罗马尼亚人！ 有一支罗马尼亚师，就在切尔尼戈夫的东南部一座小城市休整。 在众多的纳粹仆从国里，数罗马尼亚最积极。这个国家已经被军人安东内斯库控制，国王都变成了傀儡。罗德签订协议，即被苏联掠走的比萨拉比亚地区回归罗马尼亚，而当解决了苏联后，右岸乌克兰归入罗马尼亚领土。因此，当即有高达27个师的罗马尼亚军队，开赴苏联战场。 罗马尼亚人的战斗力不高，他们的士兵数量倒是仆从国中最强的，实力不容小觑！ 罗军长期在克里米亚到顿巴斯盆地一线作战，有战争就有损失，锋线的罗马尼亚人取得了一定的可以吹捧的战果，大量的人员损失也逼得很多部队休整。 罗军不可能退的太远，他们一路北上，就在第聂伯河两岸的多个城市休整。罗军的第三集团军麾下的第六步兵师，在顿涅斯克和苏军遭遇，并成功的打退了苏军的几次进攻。这支步兵师几乎就是罗军精锐，他们胜利让罗军非常振奋，也令傲慢的德军为之一振，所谓这些盟友终于有靠得住的时候。安东内斯库也以此战力向希特勒吹嘘，可他报喜不报忧，这次作战罗军伤亡也很严重。 罗军第六师从敖德萨到克里米亚，再到顿巴斯，长久的战斗他们因各种原因减员，新兵补充寥寥无几！甚至，一些为他们搬运物资的乌克兰民夫，也顶着钢盔，成为临时的士兵。 第六步兵师进入乌克兰时，兵力达到一万七千人，这里面固然有着大量的后勤部队，其中可作战兵力依然接近一万人！部队是越打越少，以至于后勤部队也充当前线士兵。阵亡者就地掩埋，大量伤员被送到后方。像是切尔尼戈夫，这是个修养的好地方。 切尔尼戈夫和周边区域的驻军确实只有一个634师，如此少的部队看管大片区域实属德军的无奈。迫于苏军三个月内的两场进攻作战，德军B集团军群面临着巨大压力。 德军部队大规模运动到到哈尔科夫附近，那里几乎每四十公里间隔，就存在一个师，这也算是高密度了。 634师师长亨得利森对自己的兵力还蛮自信的，他还有一个警察团，城市医院中修养的也有很多德军伤员。尤其是越向东，德军的部署就越密集，假如切尔尼戈夫遭遇苏联人重兵袭击，援军很快就能一拥而上。 只是，苏联人怎么可能会有大规模的军队袭击？ 以往，亨得利森也不相信苏联的游击队能集结重兵，抓到的苏联间谍在临死前放了狠话，这令他不得不有所提防。亨得利森一直希望和那群“灵活的蚊子”来一次战略性决战，现在的情况是，苏军的近卫284师很可能参与行动。那支部队击败过多支德军部队，不得不令人担心！ 罗军第六师，师长格里塞斯库，他的师还有九千余战斗士兵，还有两千余后勤兵！比起进入苏联时的兵力，他各种原因减员的兵力，超过五千人！这些损失不都是来自阵亡，他一共战死了2333人，剩下的损失，要么是受伤被拉走，要么是被调走给德军做后勤兵。 现在的格里塞斯库和他的弟兄们，就在小城库里集福卡抽着雪茄唱着歌，喝点当地的伏特加，以及亲密会晤当地的乌克兰女人。罗马尼亚人没有理由大肆杀戮乌克兰人，对铲除犹太人也没有什么意愿。军人们都知道，战争结束了，大片乌克兰领土就是罗马尼亚的了，这些乌克兰人，也可能变成罗马尼亚人。 士兵们享受着休假，军官们的热血还在沸腾。毕竟罗军在苏联境内的一次战役，第三师居然被苏军打成“重伤”，好在苏军宅心仁厚，让八千缴械又光腚的家伙活命。但是，可是比杀了他们还严重的侮辱，罗军受到极大刺激！ 军官渴望继续获得战功，多日的休整，师长格里塞斯库觉得“伤口都愈合”，又到了揍俄国人的日子！ 真是正打瞌睡有人送枕头，德军634师师长亲自和这位格里塞斯库紧急通了电话，声称一万名俄国匪徒将袭击一座城市。 令亨得利森惊讶的，罗马尼亚人答应的非常爽快，他们居然连夜开始征兵，当晚就向切尔尼戈夫城东北的斯诺维扬卡前进。 顿时间内，罗军得到了他们的第三集团军的批准，协助德军清缴游击队。得到正式授权的格里塞斯库心中顿时生出一计，既然他们要袭击哥罗德尼亚，罗军就经过了斯诺维扬卡继续向西北前进，以漂亮的左勾拳，和德军来一出夹击，一口气干掉那一万名游击队员！ 第1039章 游击旅进攻哥罗德尼亚 罗军始终是配合德军作战，德军有权调动罗军，但罗军也有一定的自主权。 尤其是退到后方进行休整补给的罗军部队，他们将优先听从他们的元帅，安东内斯库的命令。 对于罗军的第6步兵师，他们听从上级，第三集团军司令杜米特雷斯库的命令。 让罗军去协助清缴游击队？这种事杜米特雷斯库本该不屑一顾，但考虑到这居然是来自当地德军驻军的请求，他敏锐的察觉到，此事不正是展现罗马尼亚军队声威的时刻？ 反正，第6步兵师休整的也足够，大量的伤员恢复不错，他们可以归队，如此，这支步兵师又可继续作为主力作战！考虑到顿巴斯的苏军兵锋很强，杜米特雷斯库就不再计划将这支步兵师送到东边，他们要和同集团军的友军，一同在克里米亚作战！ 所以在进入克里米亚前，让第6师再拿下些战果，一来是获得些荣耀，二来也是热身！杜米特雷斯库对于下属的询问非常重视，他当时刚刚入睡却被唤醒，在得知消息后，整个人为之一振。他下达命令，第6师务必增援德军第634师。 也真是杜米特雷斯库的这个决定，历史的车轮，稍稍偏移轨道。 假若杨明志是不存在的，历史将这样发展。 罗马尼亚的第三集团军会参与到进攻高加索地区的战役，他们配合随曼施坦因作战，并得到这位德军将领的高度评价。当德军推进到高加索山脉后，罗军却纷纷北调，去进攻顿河流域。 在苏军发起的天王星行动中，罗军的第三集团军下的第6步兵师伤亡很大，他们随后在苏军发起的小土星行动中战败。这个时候，已经是斯大林格勒战役的尾声…… 罗马尼亚军一口气损失了二十个师，至此，侵略苏联的罗马尼亚元气大伤。直到这个国家倒戈站在反法西斯战线，他们在苏联的兵力在没有恢复过。 但是，这个位面，一只小蝴蝶煽动的微风，它不能改变宏观局势，在局部，却能制造关键性影响。 且说这罗军第6师，师长有限派遣了一个团向斯诺维扬卡。他们将队伍里的全部卡车拼凑起来，向油箱注入能掌握的全部汽油，组成一支摩托化团，向目标前进。其他部队，则带着辎重马车，徒步行动。 就在5月6日凌晨零点，米罗什尼科行动了！ 他亲率总兵力高达五千四百人的大军，从森林中杀出来，直奔哥罗德尼亚而去！ 第17游击旅没有遭遇的抵抗很小，在付出一些微不足道的代价，军队就杀入城市。 但是，也是进入了城市，突然间德军的抵抗增强了！ 哥罗德尼亚城当前还居住着不少于两万的平民，德军则混迹在居民区中。 当游击旅的战士在城中搜查时，他们发现了大量平民。 这些贫穷饥饿衣衫褴褛的游击战士，第一时间不是击溃敌人，很多人就在民居中寻找衣服、鞋子，还有面包！更有甚者，甚至将枪扔在一边，强行和民居中的妇女发生关系。 化作强匪的士兵还算少数，苏军还是迫于德军的阻击，不得不放慢攻势节奏。 哥罗德尼亚火光冲天，枪炮声此起彼伏。德军团长第一时间向他们的师长亨得利森报告敌情，顿时，切尔尼戈夫城炸开了锅！一时间警报声大作！城里的德军、警察团，和城里的治安警察，都被调动起来。 因为哥罗德尼亚距离切尔尼戈夫太近，亨得利森可不敢怠慢，当夜就向友邻部队同胞，并向他上级的集团军求援。 德军的反应还是快速的，在634师以东，就有两支德军师驻扎。当得知有大量游击队袭击哥罗德尼亚，德军行将失守，就算军官们对苏联游击队再蔑视，还是要保证城市不失守呐！更不允许有敌人袭扰切尔尼戈夫！ 有两支德军整编的步兵团，紧急向切尔尼戈夫推进。德军的增援令也给予了罗马尼亚军。 这一次，罗马尼亚人能高傲的抬起头颅，杜米特雷斯库自豪的回复：“我们早已收到情报，第6步兵师，已经向哥罗德尼亚方向推进。” 再说第17游击旅，他们和德军陷入巷战！好在苏军早有准备，他们赶制了大量的投掷爆炸物。米罗什尼科手上也存在小型兵工厂，他们生产不了什么大杀器，造点威力低劣的手榴弹还是可以的。 凭借着这些手榴弹，和缴获的迫击炮，以及大量的人员伤亡，苏军还是成功占领的一条街道。 这街道不一般，它直接通向飞机场！苏军就沿着街道狂攻，意欲占领机场。 就在米罗什尼科率兵抵达机场外围时，守在这里的德军突然投以强大火力。 毕竟这是机场！ 德军利用了这里，此时还有一支航空小队驻扎于此！这里当前是作为备用机场使用，有五架斯图卡在此修理，还有十架轻型侦察机闲置机库。 斯图卡的造价比较昂贵，为了保证这些飞机的安全，德军必须在此拼命守卫。好在，放置于此用来防备苏联空军的高射机枪，现在派上了大用场。 14.5毫米的四连高射机枪有五座，它们调转枪口，以令人发指的火力，横扫进攻的第17游击旅。 处于锋线的三百多战士，瞬间被强大火力收割生命。 这一情况直接震撼了米罗什尼科，士气受挫，针对机场的进攻也被迫陷入僵局。于是，游击旅就依托着这条名为和平大街的街道，开始全面清扫城内的德军，至于机场的德军，继续依托着建筑物和他们的重火力一直坚守。 这就是5月6日凌晨的战况，米罗什尼科非常不满，为什么情报人员没有告知他们这个！更为抓狂的，他们根本就没有在城里找到接头的情报组织！ 当太阳升起，激战还在进行，只是烈度没有战斗刚刚爆发时那么严重了。 待到上午八点，一个无比糟糕的事实摆在米罗什尼科的面前！自己五千之众，愣是啃不下这座城市！还有很多建筑，德军负隅顽抗，那座机场愣是进攻禁区！甚至太阳初升后，德军还进行了反攻。 继续战斗吧！鬼知道这仗要打到什么时候，德军是否有增援。 赶紧撤离？付出了那么多代价打进城里，就窝囊的撤走？ 他向游击运动指挥部发送电报，汇报了自己的矛盾处境。而对方却下达了撤离城市的死命令，因为，切尔尼戈夫城内的谍报组织，已经破译了德军的两条电码命令。皆是命令军队向哥罗德尼亚反扑！德军将调动多少人？超过一万五千人！ 第1040章 米罗什尼科的求援 这是一个遗憾的命令，米罗什尼科下令部队撤退。 他的部队之间的联络，远不如杨明志那般高效，其主要原因正是是营级部队就不存在电台！彼此间的联络几乎都靠传令兵的那两条穿林腿！ 战斗产生的伤员很多被转移到平民家中。这些平民也是乌克兰人，他们都被吓坏了，迫于军威不得不提供帮助。因为，凡有不从者，都被按照叛徒定论直接杀之。 米罗什尼科的撤退令过于仓促，他顾不上那么多，只带着能继续作战的战士原路返回。士兵们尽可能的通知下去，还是有很多人没得到通知，或者是跑的迟疑。 他毕竟跑的够早，在634师和罗马尼亚人的援兵赶来前，大量苏军又逃进森林！出发时部队有五千四百人，归来的却还有五千人！ 因为很多人，就是哥罗德尼亚的市民，他们被游击旅强迫带走，不愿意走的当做叛徒射杀！ 游击旅的实际损失将近两千人，凡是没有归来的都是永久性损失！ 米罗什尼科率部回到营地休整，德军的报复接踵而至。 德军非常确定，袭击哥罗德尼亚的游击队兵力很强，好在强大的德军以少量兵力还是重挫了他们！剩下的问题就很好办了，被“灵活的蚊子”骚扰很久的634师意识到这是最好的彻底歼敌的机会。 德军出动了四个团，加上罗军的整个第六步兵师，实际兵力高达两万人，如此庞大的部队展开了对拉提兹森林的扫荡。 米罗什尼科的游击旅可以说一战就损失了40%的战斗力，固然他紧急武装的老人妇女，这些人对着战斗力的提升杯水车薪。再说了，那些被带到森林的哥罗德尼亚市民，他们并不想做游击队！ 就在这危局中，米罗什尼科做出了疯狂的错误决定！凡是意志不坚定者，都有通敌的嫌疑，尤其是那些新入伙儿的市民。 一时间，有一千人被定罪，大树的树枝成了简易的绞刑架，仅仅一天内，就有超过一千人被绞死！ 站在米罗什尼科的立场，他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他的残酷手段也稳定住了军心。所有人都清楚的知晓，被德军抓住是死，若是怯懦了也被自己人绞死！唯一的活路，就是依托着森林，和德军打游击！ 然而，德罗联军毕竟高达两万之众，德军更是认为受到了奇耻大辱！ 沼泽地的所谓游击共和国切断了莫济里周边的铁路线，杀伤了大量德军！铁路刚刚修复，第聂伯河左岸又遭遇大规模袭击！ 要报复游击共和国，德军还得好好筹备，去歼灭苏联的第17游击旅，两万人差不多了！毕竟他们数千人打不败一个德军步兵团，其低劣的战斗力表现无遗。 至此，游击旅从5月7日又开始了游击战，他们面临的敌人兵力根本不是他们能承受的。 他们的定居点被德军发现，部队转移过程中，跑得慢的妇孺，纷纷被追兵发现。德军对待游击队的态度是异常残酷的，无论老幼发现即射杀。罗马尼亚军更是参与到这个过程，一个步兵团还真好撞见了和游击旅大部队失散的难民群体。 因此，罗军第六师立刻上报，他们射杀了超过一千名游击队员，这战果振奋了集团军司令杜米特雷斯库。 米罗什尼科就一直在森林中和敌人打游击，他已经损失了太多部下，尤其是该保护的民众也顾不上了。 到了5月15日，他已经打了整整一周的游击。第17游击旅控制下的人口本来破万，当前，他还剩下三千余人。 这三千余人情况也很不好，很多人破衣烂衫，尤其是刚刚下过持续两天的大雨，很多人还生了病，粮食也不多了。 该死的德军也根本没有撤退的迹象，继续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米罗什尼科有着自己的自尊，他好歹也曾是人口破万的“巨大”的敌后武装，有着响亮的番号，还令游击运动指挥部大为赞赏！迫于当前残酷的形式，他不再自傲，无奈的向波诺马连科，说明了游击旅行将全军覆没的现实。 这一情况震撼了波诺马连科，他得到的消息是这支游击旅虽然占领城市失败，还是保全了大量兵力，其实力并未收到严重削弱。时隔几天，他们的旅长终于说了实话，还发出悲鸣：“请救救我们。” 如此，游击运动指挥部紧急召开会议。 经会议研究，第17游击旅立刻向切尔尼戈夫的西部突围，前往名为斯拉夫季奇的森林城市。其次，第聂伯河右岸普里佩特沼泽的游击共和国，立刻派遣优势兵力增援。 这命令就就在5月16日发到了铁匠村，也为一众电报员迅速破译。 米罗什尼科收到了上级的死命令，他的部下，或悲哀，或愤恨，或无奈，所有活着的人必须开始转移了！ 在5月16日，罗军第6师已经移动到拉提兹森林南部。他们在围剿的初期得到大量战果后，就没有新添战果。第聂伯河数百米的宽度是天堑，敌人还能像水獭游过去？罗军认为自己只要守住现在的防线，就能保证敌人不会从南部突围。 几天以来，他们并没有发现游击队的大股兵力，还是在原地开始挖掘战壕。 那场令杨明志浑身难受的降雨，一样让罗马尼亚人浑身难受。 再说，罗军的武器装备也很一般，第6师算是罗军精锐了，150毫米口径的榴弹炮居然只有五门，大部分的火炮不但数量不多，口径也多是75毫米。他们的轻武器情况就更糟糕，武器主要是捷克造，火力远弱于一般的德军步兵师。 大雨降低了罗军的士气，当太阳出来，他们赶紧翻晒衣服，清理战壕的泥巴。 就在5月16日凌晨，米罗什尼科的游击旅展开突围。剩下的三千人在面临生存威胁时，爆发出强大的生存渴望。罗军看到了苏联人的冲锋。三千人同时乌拉，成功突破了罗军的方向！ 毕竟罗军摆出传统的长蛇阵，苏军攻其一点直接捅破，苏军也无心恋战，这三千人就开始一路狂奔，依托着一丛丛小森林，逐渐向斯拉夫季奇前进。 …… 当然，杨明志收到的最新电报的细节，是绝不可能说明第17游击旅的具体遭遇。 根据情报，米罗什尼科的部队遭遇重创，他们依然面临着德军和罗军的追杀，其中，罗马尼亚人的追击最为凶猛，反倒是德军的行动变弱了。 波诺马连科推测，米罗什尼科会在5月18日或19日抵达斯拉夫季奇，抵达那里还要和当地守军作战。指望这支遭遇重创的部队拿下那座小城市，怕是很艰难。 因此他正式给予游击共和国具体战斗命令，即5月19日，必须拿下斯拉夫季奇。2k阅读网 ▲手机下载app看书神器，百度搜关键词：书掌柜app或直接访问官方网站.net▲ 第1041章 米西渡口的度和准备 “这太疯狂了！”耶夫洛夫听后一拍桌子，“上级根本不考虑情况，我们居然要在5月19日拿下那座城市？我们仅有两天准备 时间了！” 在坐的军官都非常吃惊，肚子里也都腹诽着上级的这个想当然的命令。 杨明志咧着嘴，说道：“没有办法，谁让他们是上级？！”他本想说类似上级何不食肉糜的话，考虑到萨林奇金在这里，就扯 起大字眼。 “我们是军人，军人必须服从命令！现在我们的友军若不被救援，他们必然全军覆没！这对我军是一次重创，我们游击共和国 不允许敌人这么猖狂，尤其是！” 说着，杨明志点了点桌子，嘴角微微上挑，露出一丝邪笑：“这些愚蠢的罗马尼亚人，他们以为自己很强大！他们肯定不知道 ，我们的第63集团军收到了命令，这下，我们的敌人可以给我们送来大量的捷克步枪的换休零件了！” 这话说的颇为隐晦，只有几位军官听出了缘由，耶夫洛夫更是乐的哈哈大笑。待耶夫洛夫撤了一通去年的事后，在场的人没有 不笑的，包括萨林奇金本人。 难道，数千个仅着内裤的罗马尼亚士兵，被故意放跑，他们在莫济里城外逃命的场面不可笑吗？ 因为上级给的时间太过苛刻，5月19日白天，必须拿下斯拉夫季奇，所有工作都要加速了！ 16日下午的军事会议持续进行，一直开到了晚上九点。 期间，里固施科夫和卡维茨基，都被命令到指挥部开会。 整个的16日，指挥部会议不断，这天结束的时候，杨明志也定下了更为系统的作战计划。并且，这份作战计划是最终版本，除 非上级又出幺蛾子。 按照计划，横渡第聂伯河的心动，就在17日入夜后进行，在18日太阳升起前，作战部队必须全面通过大河，并经由米西村废墟 。 18日整个白天，进攻部队当在森林中休整，侦察兵逼近斯拉夫季奇。届时，假若游击旅已经占领这里，全军停止休整，直接奔 赴城市。假如敌人还控制着这里，19日凌晨两点，进攻部队发起夜袭。 至于在城里架设火箭炮发射阵位的时间，由后续的战况决定。毕竟，众多军官看来，部队和罗马尼亚人的战斗已经不可避免。 …… 5月17日，整个游击共和国被调动起来，虽说参与行动的部队只是两团一营。考虑到这次作战有扩大化的可能性，所有可作战 部队，都得到待命命令。 游击共和国变成了巨大军营，除却军人就是军工，哪怕是孩子，也作为军队勤务，为战备服务。 卡维茨基收到了死命令，散会后他当即在工厂开起动员大会，编制摆渡缆绳的工作连夜进行，工作强大大幅提升。 里固施科夫亦是如此，17日太阳落山前必须准备好十枚飞鱼火箭炮。而且，就算17日已过，生产飞鱼火箭炮的工作也不能停， 因为鬼知道这场救援行动的后续战况。 军工们在积极的准备物资，铁匠村和黑土村又一口气动员了高达五千人的民夫力量。 因受大雨和紧急作战的影响，铁路修筑暂停。 沃曼斯基的三百多名骑兵，成为了运输部队！马匹能很好的克服泥泞，骑手下马拉着辔头，马背上载重很大。黑土村的骑兵在 17日早晨就沿着道路狂奔到铁匠村，马匹在驮载大量物资后，就开始向米西渡口前进。 五千民夫，则按照集体农庄内部的劳动小组编制，共分成了一百多组，他们从不同驻地出发，目标都是米西渡口。 在会议上，杨明志和战友们定下发挥村民主观能动性的决策，他监督之时，当真的看到浩浩荡荡的人群，依靠着肩膀，背着物 资向米西渡口前进，他知道，这次作战十拿九稳。 就在米西渡口，早早抵达的阿纳托利，已经在赶制木筏。他们此行本就携带了锋利的斧子好双人锯，还有大量的钉子、麻绳。 有些工具和材料，使得伐木工作不再困难。 他们在16日夜里，就开始小规模伐木。砍伐的树木都是红松，之所以选择它们，是因为它富含松脂，比起其他的树，它更笔直 浮力也更大。 还有比松树更好的么？ 建造木筏的工作并不难。士兵和民夫分成多组，自天亮后，伐木工作全面展开。 五根树干平行摆放，再在上面铺设新的树干，用钉子钉牢靠，在用麻绳加固即可。 他们加紧工作，也不忘继续盯着河面，监视着可能存在的德军巡逻船。 “也许德国人根本没打算到这里！”已经快要中午了，阿纳托利还是什么都没有发面。这河面静的出奇，能听到的声音，也是 微风吹拂水面，些许微弱的浪花敲打河畔的芦苇丛。 他扔了烟，回到正在赶制木筏的现场。 时间已经是5月17日中午，来自黑土村的骑兵到了。骑兵卸下了大量物资——摆渡用的绳索。 铁匠村的工人们，不管是所谓的崇高爱国情怀，还是村长卡维茨基下的死命令，亦或者是单纯对大量食物的垂涎。工人们硬是 加班到夜里，以至于在太阳升起前，计划的绳索全部编织完成！ 骑兵营长，雅各布·伊万诺维奇·沃曼斯基，他是黑土村村长沃曼斯基的侄子，骑兵战士们都称呼他为小沃曼斯基。 他经过艰难跋涉，终于将这些重要物资，带到了米西渡口。 阿纳托利远远的看到这一支马队，他内心激动，这便招呼一些坐地休息的士兵，帮着马队抬物资。 “营长同志！我是雅各布·伊万诺维奇·沃曼斯基，骑兵营长！我奉命押运摆渡缆绳！”小沃曼斯基笔直的敬礼，他的脑袋上 还顶着布琼尼军帽，其他的骑兵亦是如此。 这令阿纳托利一阵恍惚，他回了礼，就招呼手下办事。 每条摆渡缆绳都超过了四百五十米长，因为其尼龙的材质，在保证超越钢丝的强度和韧性外，重量并不糟糕！ 这么长的绳子仅有八十公斤，盘成一圈其体积倒是非常大。古代的骑兵，除了士兵六十公斤以上的体重，往往还要装备三十公 斤的铠甲。马匹能轻易驮载这些缆绳，但它巨大的体型，不得不又至少两匹马共同驮载。 当绳子一到，小沃曼斯基也顺便传递了上级的指令：“指挥部命令我们，抵达目的地，立刻协助友军，去做好摆渡准备。” 阿纳托利非常欣喜：“你们来的非常及时！我现在最缺的就是人手！我已经收到上级命令，今天下午，军队和数千民夫都将抵 达这里！今晚摆渡工作开始进行，我们现在就搭建绳索！” 论如何摆渡，阿纳托利是非常清楚的。 米西渡口的地理环境，决定了它非常适合摆渡。且不说当前存在的废弃码头的那些巨大立柱，可直接作为绳索支点。 大量的树木就毗邻河畔，绳索缠绕在几颗大树上，就非常牢靠。 阿纳托利说干就干，麾下士兵立刻抱着缆绳执行任务。 对于很多士兵，尼龙对他们过于新鲜了！大家惊异于尼龙的样貌，也感叹绳索仅有三根手指粗，更细小的绳索如女人的头发鞭 子那般编织。绳索难道不纤细吗？如此绳索，能经受的了木筏的拉力？ 第1042章 军队奔向渡口 除却尼龙，马队也带来大量普通麻绳，几位来自铁匠村的资深村民，开始作为专家，帮助指导阿纳托利和小沃曼斯基。 另一方面，军队则在17日下午全面行动，就在下午地点，伞兵旅成功抵达了米西渡口。接着是284师的第二团，和巴尔岑的侦察营。 士兵几乎都是徒步前进，大量装备先由马车拉着，在道路泥泞后，物资全靠人力背运。军队还赶着五十头驴，驴子主要用于运输粮食。 在会议中，后勤问题也做出了一套方案。该方案是按照之前的多次作战制定的，因此，饼干粉又成了士兵的标准军粮。只是碍于要节约面粉，大量的新鲜土豆，也作为重要的粮食。 杨明志在土豆丰收后，也曾构思将土豆淀粉分离出来，将此和面粉混合，作为碳水化合物含量极高的高能量食品，亦或者是和挖矿的富余产物明矾混在一起，做成俄国人前所未见的土豆粉吃。 这些想法不可能短时间实现，还是老老实实的吃烤土豆合适。 他没有亲自率领大部队第一时间抵达米西渡口，他刻意的动身晚一些，因为一点小事还要处理。 那个名叫柳红秀的孩子，还真是个天才！ 按照计划，她将被训练成优秀的电报员，并利用其会说汉语的独特优势，完全可以执行超强加密的明语通信。杨明志估摸着，一个月的时间这孩子基本能上岗，现实超乎他的想象，仅仅五天时间，通过勤奋学习，这孩子已经能直接翻译电码了…… 这令杨明志非常惊喜，所以在动身前，这孩子也安排了任务——时刻守在电报室，随时做好和行动指挥部的明语联络。 如此重视，令柳红秀很是紧张。“司令同志，我还是初学者，我恐怕不能胜任。” 杨明志也不废话，他不知道这孩子懂不懂得什么叫做电话，反正给予柳红秀的任务非常类似“守电话的”。毕竟某种意义上，当前依靠人背着的电台箱，它根本就是电报机和移动电话机的组合。 这个姑娘的事解决了，还要两个亟待解决。 一个是杨桃，另一个是娜塔莎。 杨桃的工作就是留在铁匠村医院，和拉斯柳京、汉格尔伯格等人坚守。有战斗就有伤亡，将优秀的医生置身战场，若是有所闪失可就得不偿失了。因此，随军队去的一百多位年轻的护士，他们的医疗技术水平放在和平时期可以说相当低劣，他们只能做简单的外科手术，暴力的取出子弹再如缝衣服般缝合伤口而已，战争时代不能奢求太多，这基本也就足够了。 因为，根据之前的战斗统计，根据幸存者理论，活下来的基本是四肢中弹，尤其是胳膊中弹的。这种伤员的情况不恶劣，他们也不需要多么费时的照顾，也犯不上将最佳医生放在战地。 杨桃捏着自己刚刚被啵过的脸蛋，依依不舍的望着丈夫穿着军装逐渐远去的背影，她还能怎么做呢？哪个妻子不心疼丈夫？何况这一次是部队第一次跨越第聂伯河！ 她知道，对于斯拉夫民族来说，第聂伯河就好似中国人的黄河长江，这是他们的母亲河！这位“母亲”当前的脾气很好，水波不兴，就是河面过于宽阔，甚至比黑龙江还要宽阔！ 所以，她如何不担心，当年就是在河畔变发现了他！丈夫几乎被淹死了。 但她什么也不能做，只能在心底里为丈夫祈愿，希望他和出征的战士们，都安然无恙。自己在这总医院，工作最好不繁忙。 比起杨桃的担心和不舍，娜塔莎可谓充满斗志。 在游击共和国，人人都知道斯皮罗斯金娜同志，她尤其被白俄罗斯人称为民族英雄，自游击共和国的报社成立后，她的事迹就成为重要的宣传资料，甚至还为她保留的专栏。 娜塔莎得到了大量荣誉，整个人因而也难免不有些轻飘飘的。这时候，只有一个人能在关键时刻告诫她要谦卑——这就是杨明志，被她当做亲叔叔、尊敬的长官、救命恩人。 杨桃是脱离了狙击组，伊戈尔因而成了娜塔莎的专职观察手，以及可靠的后勤。本次行动又是娜塔莎刷经验的重要机会，她擦拭一新、调制完毕的改造版svt40，和数百发配套子弹，已经是杀气笼罩。 因为大部队先行出发，杨明志的“前线指挥部”要快速撵上他们。因而，他和麾下的三十多名卫兵，就干脆乘坐吉普卡车追赶。 杨明志亲自开车，副驾驶是阿布拉姆，后排自然是娜塔莎和伊戈尔。能让以为将军亲自开车，这可是高规格，娜塔莎非常清楚这份情谊的份量，她攥着枪杆的双手，攥着也更紧了。 比起军队的行动，民夫们的效率就磨蹭很多。这些集体农庄的庄员，他们最大的任务本是照看农田，无奈新的战斗爆发，他们必须暂时放下农活儿。 这几天本是土豆田播种的日子，因而这五千人完成运货工作后，就必须回到他们的生产小组，去执行更为紧张放慢的播种工作。 在农忙时命令农民服徭役，在古代，这对农业的打击非常大。即便当前的游击共和国，执行的是斯大林的农业政策。这战斗行动已经影响了农业发展，军队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减少负面影响。 好在，这五千人的任务就是把携带的物资，在17日这一天，仅仅放在米西渡口的河岸右侧，之后就可以回家了。 杨明志很快和这些民夫队伍齐头并进，在并不宽阔切泥泞的道路开车，又要考虑人群的障碍，车速并不快。他从不担心车速太慢，非常担心的还是车轮陷入泥泞。 通向米西渡口的是一条土路，这条路可从未被修善过！之前的阿纳托利走的也正是这条土路，雨水湿润了土地，又经过上千人踩踏，这里已经是泥沼。 杨明志试着驾车通行，不一会儿，车轮就深陷泥地。 “见鬼！这下我们只能徒步了！”他狠狠摔了摔方向盘！ 阿布拉姆建议：“长官，也许我们可以试着推车！” “不必了！我们前面就是河畔湿地，它更加泥泞！真是奇怪了，为什么米西渡口那地方土地比较干燥？莫非仅仅因为那里地势较高，还有一小片树林？” 第1043章 渡口泥路 杨明志下了车，走在通向米西渡口的土路。 这姑且还能乘坐道路的土路，它早已布满了一个个混浊的泥塘。这种路况对机械化部队可谓一场灾难，就好比1941年秋季德军进攻莫斯科。秋雨季节，泥泞之路给予德军后勤巨大阻力，直到寒流抵达，泥水结冰为止，可以说德军装甲车最后是在冰面狂飙，才迅速取得战果。 这种路况对于纯粹靠两条腿的部队，还算是凑合。 杨明志和他的战士们，形象都有了些变化。伞兵战士都是装备着高帮皮靴的，这种鞋子适应复杂环境。284师第二团和侦察营，战士们亦是换上了皮靴。他们的绑腿还都存在，脚上踏着从德国士兵那里扒下来的靴子。 所有人的军靴上满是泥浆，双脚还算干燥。 只是那些民夫的状态就非常糟糕了，他们被迫踩在泥巴里前进，甚至还有打着赤脚的。背着麻袋的民夫，不断从杨明志身边走过，他们中甚至有的合作扛着圆木，甚至是合力抬着独木舟！他们会在短时间内，在米西渡口建立一个后勤营地，作为行动的有利支援。 民夫无言，他们的身影更加的灰白，也更加伟岸。每个人踩着沉重的步伐，于泥泞中艰行，一举一动也正应对了斯拉夫民族的深沉、坚定。 徒步的杨明志算是非常轻松的，他顶着旧钢盔，腰里就别着一把手枪，除外没有负重。他的卫兵负重非常严重，除了武器和大量弹药，还有足够吃上五天的口粮，和一条毯子。 这条泥路并不长久，他很快遇到了第二团的末尾部队，即和拉夫连季、叶甫根尼碰了头。 这些战士，他们知道听到天际尖锐呼啸声并看到黑点，就该立刻卧倒。他们知道在迫击炮轰击下匍匐前进，并不比原地待着更危险。他们知道，敌人坦克杀过来时，只要淡定的半蹲扛起RPG，冷静瞄准扣动扳机即可。他们也知道，从二三百米外开火的德军机枪手，吓人的成分比杀人的成分多。 这些战士是老兵，是第二团的骨干，甚至是从明斯克之战活下来的老家伙！ 老兵在第二团的比例只有一半，他们在三月底的作战损失太大！其余的战士，大部分是从民兵部队转正而来，也有部分是从阿纳托利的第三团调来的。 所以，对于这些士兵，能真正的上战场正面和敌人作战，根本就是第一次！ 老兵知道，很多时候，只有保全性命才能更好的杀敌。而对于新来的，趁早的杀敌立功获得荣誉，简直比生命还重要！ 军队中，这两种心态并存，杨明志知道，再热血的新兵只要他经过多次战斗还活下来，那份拼命的热血都会淡化很多。剩下的，只有本能的在战场生存，麻木的杀死敌人。 毕竟，这第二团可是他杨明志的嫡系！对他们的关爱，不得不多一份！ 在天黑前，杨明志抵达了米西渡口，围绕着一片小树林已经有了大量人员！ 临时指挥所，就在林子里建立，他招呼卫兵，立刻令军官们前来报道。 “报告司令！伞兵旅长泰普诺夫到！” 泰普诺夫敬了礼，他和副旅长、旅正委，暂且站在一边。 接下来的是拉夫连季和叶甫根尼，他们的衣着可不如伞兵光鲜，两人的经过修剪的胡须和脸上的褶皱，尤其是那深邃的眼眸，也是一种老辣的证明。 更老辣的还是巴尔岑，他举手投足只见更是散发着一种杀气！他的下巴用匕首刮干净的胡须，唯独嘴唇上刻意留着。 巴尔岑的胡须倒不是非常别致，最别致的当属所谓的骑兵营长——小沃曼斯基。杨明志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一个军官，他年纪轻轻，胡须简直就是有意向布琼尼致敬。 至于阿纳托利，他的脸整洁很多，没有一点胡须，这份形象反而让人担忧，就好似一个涉世未深的普通青年，实际他的年龄可是不小。 杨明志和军官们寒暄几句，目光就瞄着了阿纳托利，毕竟渡河行动的关键，就全依赖着他和他的部队们的工作质量！ 工作情况，阿纳托利也正急于汇报。 “司令同志，我已派出人手，乘坐最开始赶制的木筏，带着绳索，成功渡河抵达河对岸的米西村废墟。” 这是杨明志最想听的，他马上追问：“这是真的？！木筏怎么样？你们渡过去多少人？摆渡工作先期准备怎么样了？” “是！我们的木筏乘坐了十一个人，缓慢飘到对岸。木筏一边飘着，绳索一点点投送到河里。当我们的人抵达对岸后，就立刻将绳索缠绕在树上。” “那么，现在绳索在哪里？再说了，木筏横渡第聂伯河，水流的影响如何？” “水流影响非常有限！”阿纳托利欣慰的说，“所以我们敢直接将绳索投入河中，木筏也没有被冲的太远。现在绳索都被沉在水里，预制的木筏，也按照您的命令，两个筏子用麻绳串联，并用绳套固定在尼龙缆绳上。待到夜里，您一声令下，所有沉河的缆绳都将绷紧，我们就可顺利摆渡了！” 杨明志满意的点点头：“很好！你做的很不错。这次我们准备了二十条缆绳，这就意味着，我们要有二十条摆渡交通线！我记得卡维茨基也来了，我们的铁匠村村长，有没有帮助你？” “他和他的人起到了巨大帮助！”阿纳托利赞誉道。“现在，我已经完成了九条摆渡线路，剩下的十一条正在进行！如若您现在有意去河畔看看，凭借肉眼，就能看清河面上漂浮的木筏。举起望远镜，更能看到米西村废墟里晃动的人影！” “我当然会去看！你还有十一条线路未完成，可要抓紧时间呐！” 杨明志情不自禁的举起右手，重重的搭在阿纳托利的肩膀。 这令阿纳托利非常感动，毕竟这位司令确实对自己有意栽培，对于这次渡河行动，自己多的看来是很好的。 “阿纳托利，我们这次军事行动若是大获成功，你和第三团就是立下首功，届时我向上级汇报时，你的名字可是少不了！” “还有我呢！司令同志！” 杨明志猛地撇过头，看到了那位“大胡子”。他眯着眼睛，问道：“对了！你也是姓沃曼斯基吧，你是村长的侄子！你的胡子非常别致，难道你有三十岁？” “不！我只有二十一岁！” 杨明志一怔，想必这个家伙是自从长胡子就刻意续胡子。这种行为在苏联年轻人里根本就是个奇葩，考虑到他的伯父沃曼斯基村长有着布琼尼式的骑兵狂热，顶着“布琼尼”军帽，留着“布琼尼胡须”，反而非常正常了。 第1044章 渡河（一） 杨明志没有和他废话，继续问道阿纳托利：“既然绳索的布置没有问题，现在说说木筏！我们要二十条线路，至少四十个大型木筏！若是你准备不够，我们的运输量可要大打折扣！你必须清楚，今天夜里，我们必须保证把五千人送到对岸！” “我非常清楚！司令同志！这确实是一份工作量很大的工作！好在我们的骑兵同志早早带来，并加入木筏制作！”阿纳托利瞧一眼小沃曼斯基，继续微笑着叙述：“我们把人分成小组，短时间内赶制的木筏直接放在河畔，一部分已经投入河里。成品木筏的数量高达五十二条，它们的面积都很大，我们刚刚做了实验，它的极限载重接近三十人！” “三十人？若是两个筏子串联，一次坐上五十人不成问题。”杨明志捏着下巴，“所以，你估计摆渡运输一次，需要多长时间？” 这个阿纳托利并未实验，他只能靠推测。 “根据刚刚渡河的经验，布置缆绳的筏子，用了约莫十分钟抵达对岸。我们即将摆渡，路线不但固定了，我们也不仅仅只使用木浆，在岸上，也有一组士兵合力拖拽牵引绳。我认为，五分钟，筏子就能抵达对岸。” “这个数据可靠吗？”杨明志激动的追问。 “不一定！不过您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试试。” “现在？！你的报告里，没有德军巡逻船的踪迹，但这不代表他们会出现！如果我们现在就……”杨明志还想继续说下去，只是他再稍微琢磨一下，果断同意了阿纳托利的请求。 他最为担心的，当然是自己这边大规模的摆渡过河，突然杀出来一条巡逻艇。一艘小艇的威胁不大，就怕丫们向他们的上级汇报！届时，鬼知道德军会采取怎样的措施，比如说空袭？他们挂载炸弹的斯图卡，飞个二三百公里一通袭击，完全合理！ 这份担心，现在已经略显多余。先不说德军巡逻艇是否会出现，当前的河面上，显然一直有木筏子存在——那是阿纳托利叙述的，正在布设缆绳的筏子！ 杨明志因而临时改了主意。 正好，军官们都在这里，他果断命令！ “按照计划，我是打算在晚上八点整开始渡河行动！计划看来要提前进行，就按照阿纳托利的意思，我们现在就开始实验性的渡河！巴尔岑！你的侦察营率先渡河！其他人，立刻通知自己部队，做好渡河准备！” “遵命！司令同志！”众人异口同声吼道。 这次行动本就非常仓促，以至于军人来的早，很多重武器，还有民夫押运着，缓慢的向渡口运输！现在可好，军人和他们的轻装备，又要提前渡河了！ 杨明志知道自己这么做颇为冒险，上头的命令太苛刻，5月19日拿下斯拉夫季奇是个死命令，这种情况，也只能冒险。 对于他，指挥这次军事行动有不小的冒险意义，对于广大官兵，渡河本身，不也是一种冒险？ 侦察营的战士，他们哪儿都好，就是有一点，旱鸭子的比例还是不小。固然是白俄罗斯河流水塘很多，真正愿意下水游泳的人并不多。原因无他，白俄罗斯的纬度太高了，夏季最高气温也只有下午能超过三十度，当前的最高气温也不过十五六度上下，这种气候游泳易生病。 很多战士是如此，对于伞兵营，他们丝毫没有对河水的顾虑。伞兵的水性都很好，就算掉入水中，他们也能迅速抛掉自己的装备，让自己浮在水面，除非掉进的是泥塘沼泽。 阿纳托利立刻执行命令，他的士兵以旗语向对岸发送紧急通知。 虽然不知道团长为何突然下令执行摆渡任务，已经待在米西村的一个班的士兵，立刻开始拉动绳索，使得埋在水中的尼龙绳浮出水面，最后，相对绷紧的绳索，牢牢固定在大树树干。 这一幕杨明志举着望远镜看的清清楚楚，他更是注意到，摆渡木筏上，还有一条纤细的尼龙绳，它一直延伸到对岸，显然，对岸的士兵拉着这条牵引绳，一筏子的人，就顺利抵达对岸。 正当他看的入迷，巴尔岑也整顿好了队伍。 此时此刻，米西渡口的右岸废弃码头，侦察营全体立正站好，营长巴尔岑小步快跑而来。 “报告司令同志！侦察营全体列队完毕，请指示！” “做得好！命令部队，稍息！” 毕竟这是渡河，横渡一条超过二百米宽的大河！侦察营的士兵，更是那自己的生命去拼呐！ 杨明志站在这些战士面前，简单的强调了一下。 “侦察营的兄弟们！这是你们第一次有组织的横渡第聂伯河，这次渡河意义非凡！我没什么慷慨激昂的话，有的只是一个警告。你们必须小心，你们的装备很沉重，身上的衣服若是沾了水，更好似上百公斤的铅块！你们中或许有人会说，我的水性很好！当然，你们中一部分人善于游泳，另一部分则不会！ 我必须强调，你们必须小心，只要跌入水里将必死无疑！除非这样的人能屏住呼吸，在河床漫步，一直走到河对岸。” “哈哈！这是鲶鱼才干的事吧！”一个士兵有些放肆的一声吼，引得全体士兵哈哈大笑。 杨明志并不生气，他顺着吼道：“是的！这确实是鲶鱼干的事！你们也知道我们这一代的水域存在着一些巨型鲶鱼，我们曾用炸弹炸死过几条！鲶鱼吃肉，你们千万不要跌入河里，因为不仅仅是窒息，当心成了这些大鱼的猎物！ 我不希望渔民再炸鱼时捞起这种大鱼，剖开鱼腹部，看到倒霉蛋的遗骸！” 话音刚落，侦察营又是一阵放肆的嬉笑。 杨明志微微勾着头，心想着，这些士兵都是些老家伙。他们鄙视敌人，也鄙视死亡，这些不家伙连死都不怕，他们还怕什么？ 他再抬起头，收起笑容继续木着脸，右臂指着东方：“好吧！你们这些不怕死的男人们！现在开始行动！那些掉进水里的蠢货，你们在河底把鲶鱼杀掉，再把大鱼拉到岸，看看今晚弟兄们能否吃烤鱼！” 那些嬉笑的人都知道这是一些玩笑，司令提醒的很对，当前每个人的装备都有二十公斤，而且装备是也以绳索固定在肩膀和腰上。就算是水性好的人也不能保证，他们真正溺水后能否在窒息前把绳索全部解开从而上浮逃生。 渡河行动比计划提前了三个小时，带着兴奋、忐忑、无限的期待，以及对杀敌立功的强大**，侦察营的战士开始了整队。 除却各种原因没有参与行动的，全营当前兵力有540人，分成3个连18个排。 做出渡河实验的小白鼠，一个排的战士站了出来。 且看这支侦察排，他们的装备相当精良。这次作战固然是仓促，在常规军械方面并不仓促。飞鱼火箭炮产量仅仅十发，它们才刚刚运抵，而鲶鱼火箭炮产量要好很多。 去占领斯拉夫季奇，鲶鱼火箭炮依然火力过剩，所以整个侦察营，就只有安排了一个火箭炮班，装备的弹药也仅仅五发而已。 侦察营倒是大量装备了RPG和无后坐力炮，它们作为部队的拳头武器，巨大的库存，和成熟的制造，较高的产量，可谓战斗力的保证。 第1045章 渡河（二） 最先试水的侦察排，他们最重的装备莫过于RPG了。强壮的士兵背着布袋，这里面放着三枚弹，发射器亦是背在身上，同样他的胸前还挂着一支德制MP38。这样的战士，侦察排三个班中合计有三位，其他的27个战士，每人的负重中也额外装了一枚飞弹。 侦察营的战士都是这等装备，强大的火力是胜利的根本之一，也使得一个七十公斤重的士兵，总重量轻易的突破了九十公斤，个别的突破一百公斤。 这些战士排着队登上了破旧的码头，一条尼龙绳自通对岸。 杨明志站在码头上，看着战士依次跳下码头上的木筏。他有些担心：“筏子看来很大，两个筏子能否承受三吨的重量？” 阿纳托利则信心满满的称道：“三吨完全可以！我们做木筏的材料都是包含松脂的松树，您看这筏子，四个筏子拼凑一起，我有信心让其运送卡车！” “你的自信很好！现在拭目以待吧！” 杨明志不再废话，他看着士兵登上筏子，三十人愣是全部登陆。如此，岸上观摩的人，没有人再担心。 巴尔岑长舒一口气：“司令，人都上去了，我们该渡河了！” “对！渡河！现在开始行动！” 杨明志一声令下，渡河实验正式开始。 说是实验，就目前来看只要筏子能安稳的浮着，实验就等于成功了九成！ 对于登筏的战士们，他们暂且纷纷坐下来，抓紧筏子连接摆渡绳索的麻绳。尾部的两名战士，则操持起木筏上预方的木浆。 举着望远镜的杨明志继续观测，串联的两个筏子，载着三十人，当前正缓慢的向东方移动。他们的行动轨迹被定死了，即沿着一个弧形前进，直到靠岸。 他的眼角也注意到，这条码头上的缆绳也移动的方向，它紧绷着，整体向南边偏移。这说明，水流正在影响木筏的前进。 如果仅仅是几个士兵在划桨，移动速度快不了。随着观察的持续，这木筏突然快速行动。 “嘿嘿！这筏子就像是安装了发动机！我甚至看到了水线！” 面对赞誉，阿纳托利提醒道：“司令，您沿着缆绳看，对岸的米西渡口码头，我们的战士，正在拉动绳索！” “是啊！这让我想到了伏尔加河上的纤夫！” “伏尔加河？纤夫？农奴时代已经是上个世纪的事了！”阿纳托利随口说道。 “但是不能否认，岸上的人力牵引，水面船只确实可以快速行动！”说罢，杨明志放下望远镜，嘱咐着身边的卫兵阿布拉姆：“注意看好你的表，等我说他们到岸时，立刻暂停计时！” 木筏平稳的高速运动，因而尼龙绳正遭遇着严重摩擦！尼龙的强度惊人，重量轻，巨大缺陷是不耐磨，所以这决定了它只能作为短期摆渡用绳。 杨明志清楚看到了木筏靠岸，稳坐的战士们迅速站起来，迅速的攀上了对面的码头站台。他直到清楚看到战士都离开筏子，才下令计时结束。 “阿布拉姆，报告时间！” “是！一共是七分十秒！” 这个结果实在令人振奋，杨明志有点惊讶：“真的？仅有七分钟？！” 阿布拉姆直接将怀表递上去，杨明志清楚的看到了分针和时针，完全确信这个时间。 杨明志来了精神，眼望东方充满希望，掐着腰叹言：“仅仅七分钟！一个排的兵就过河了！这二百多米宽的河面不过如此。” 话是如此，紧接着他猛地又想起一个蛋疼的问题，因而赶忙问道阿纳托利：“现在筏子已到对岸，我们怎么撤回来？” “当然是我们这边给拉回来！” 如此，一条杨明志一直没注意的绳索，被他这边的一组士兵拽动。绳索因而从河水中浮现，它越绷越直，最终串联的木筏开始移动。因为缺少了接近三吨的负载，筏子移动的更加快速。 实验性的渡河行动是在接近五点时开始，一个来回的摆渡，到了五点十分居然就结束了。 这最终的结果难道不令人振奋么？ 面对这个结果，杨明志非常满意，他完全肯定了阿布拉姆的作为，也迫不及待的要全面行动。 他无比乐观的推测：“一来一回，一共有十五分钟，我们一次就运过去了三十人！一个小时就是运输一百二十人，若是二十个线路都有这样的速度，就是两千四百人！理论上，在天黑透以前，我们就能完成进攻部队的完全渡河！” “不！司令同志您太乐观了！”阿纳托利务实的解释：“当前，我们最多能启动十个线路，剩下的线路还在布设。” “是啊！你们布设摆渡线路的时间也才仅仅几个小时，但就算是十条线路，我们的效率也是惊人的！这大大超过了我的想象！我还以为咱们得连夜摆渡！” “司令！或许我们还是可以使用些传统办法！” “传统办法？”杨明志猛地转身，看着这位阿纳托利。 “是的！我们不一定要固执的进行摆渡！固然摆渡是一种最有效率也最平稳的办法，但是我们制造的木筏毕竟很多。我们的筏子都很宽大，让战士划桨速度确实不快，它还是能漂到对岸，就是消耗的时间较多。” “唉！我们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部队早一小时渡河，明日我们就有更加充足的时间进行侦查，面对的军事压力也就更小！渡河就是最关键的第一步！” 阿纳托利的建议非常有价值，杨明志再一次改变了主意。本来晚上八点再行动，这是最为保守的办法，既然事实原本预估的好态度，不如果断行动。 因此，他下达命令，即要求所有尚未铺设的摆渡线路暂停，富余的木筏，和民夫带来的所有独木舟，立刻采用传统方法渡河。 一时间，围绕着十条摆渡线路立刻热闹起来！这十条线路彼此间的间隔也仅有三十米，整个摆渡现场就只有三百米的范围。 在摆渡场南侧，那里突然集结了大量的木筏，泰普诺夫宣布伞兵旅“承包”了这些筏子。 本来，摆渡是安稳的渡河方式，伞兵旅刻意要求划船渡河，一方面是出于效率考虑，另一方面也是出于荣誉。 伞兵233旅降落时，他们没有装备皮划艇这种大物件，但他们在以前的训练中就精通使用。筏子不是皮划艇，某些意义上来说还是非常相似的。 很多人都害怕意外的跌入河里，因为装备就是水鬼的爪牙！唯有伞兵毫不畏惧这些，泰普诺夫更要在中将司令面前，表现出自己的大无畏精神！ 不管是顾全大局，还是逞能，亦或者是为了荣誉。伞兵旅选择乘坐一般的木筏和独木舟，通过古老的划桨飘移的方式渡河。 一番调整和军事命令，傍晚五点半，伞兵和摆渡的部队，迅速开始了全面的渡河行动。 而平静的第聂伯河，也暗藏着杀机，伞兵将率先面对一个全新的敌人…… 第1046章 一艘1124型炮艇 夕阳无限好，这个时间本该是惬意，就在这河畔森林，若是摆出个烤肉毯子，这便是极好的。 然而，谁会想着去吃烤肉？甚至连饭都吃不上！ 杨明志只希望部队能快点通过第聂伯河，继而快掉占领斯拉夫季奇，以便给上级提前报捷。 渡河行动这么提前开始了，他知道，趁着天还亮渡河的效率会特别快，一旦夜幕降临，纵使天空有个月亮，效率依旧暴跌。 提前行动固然有些风险，考虑到到七点半太阳就完全落下，他自然放松了警惕。不仅仅是杨明志放松了警惕，在场的所有军民，皆放松警惕。 也就是这种情况下，一旦敌人出现，真是只要机枪射上十几发，都能造成渡河现场里外里上万人方寸大乱。 实际上，随着渡河行动持续，一开始部队秩序盎然，待进行了近半小时后，场面愈发的混乱。 伞兵控制的木筏和独木舟合计有三十五个，其运力有限，一次行动只运走了三百人。这些筏子受水流影响向南部偏移，除了部队的登陆点靠南，在其返航后，也必须由岸上的士兵将靠岸的筏子再拉会出发点。这一来一回，半个小时伞兵只进行了一波运输。 比起摆渡，效率真是慢了三倍！ 仅仅半个小时，侦察营和他们的装备全部摆渡过河，他们就在米西村的废墟，临时搭建起宿营地。 杨明志也在这半个小时内做好了渡河准备！他和自己的卫兵，乃至心爱的娜塔莎，将和他忠实的嫡系部队284师第二团，一同踏上摆渡的木筏，开始登上乌克兰的土地。 因此，这次渡河对于杨明志也是意义重大，他从没来过乌克兰，现在，河对岸就是米西村，就是切尔尼戈夫州，就是乌克兰。 他是那么的自信，对轰炸切尔尼戈夫野心勃勃。 计划轰炸的飞鱼火箭炮，一共十枚，它们整齐的摆放在码头后方的草坪，两具较大的发射架以零部件状态，整装在一个像是棺材的大木盒里。 他再看了几眼这些重武器，对阿纳托利说道：“这些新型的飞鱼火箭弹，是我们的秘密武器。你一定要护送好它们，若是有一发落在水里，你就犯了大错！只要它们平安过河，你就又立新功！” 火箭炮失误炸死了霍姆尼奇的人，这件事阿纳托利既吃惊又振奋，他敬礼保证：“就算我沉入水底，这些弹也不会！” 杨明志不再多言，在卫兵的护卫下，开始走下简易木梯，登上木筏。 比起其他士兵，杨明志更加谨慎。他的腰里系着一条麻绳，也不忘给娜塔莎系生一条。女孩不太明白长官的用意，直到她等了f筏子，见到长官拿着这麻绳，在摆渡缆绳上，系了一个活扣。 “长官！您……” 杨明志最后确认一下绳索，确定非常坚固。他再柔了下娜塔莎的小脸：“这下好了！虽然不不清楚你是否会游泳，反正不管出现什么情况，你都不会掉进水里。” “原来是这样！长官，谢谢！” “你不用说谢谢！我以前就说过，我不仅仅是你的长官，也是你的叔叔！现在，给我乖乖坐稳，我们平稳过河。” 这条摆渡线路并没有满载，因为司令坐在这里！两个筏子就只坐下二十人，安静的始离岸边。 杨明志的心情相当轻松，真正坐在木筏上，他也真切的发觉，这些松树的浮力真是大的惊人呐！横渡最多耗费十分钟，他并没有更多时间欣赏河面。 杨明志寻思着，等大军到了对岸，就在米西村扎营，唯独侦察营，在午夜时分，开始向斯拉夫季奇前进侦查。 …… 也就是在这个时刻，意外发生了！ 意外之所以是意外，真是它来的太突然。突然的一声低沉的汽笛声，惊住了渡口两岸的所有人！ 杨明志的好心情顿时消失的一干二净，他猛的站起身，目光似电，死死的盯着南方，并大声吼道：“所有人都站起来，有情况！” 这汽笛声响了一次，又接着响了第二次。整个渡口不存在能制造这种响声的东西，很多人轻易的猜到了这是什么——一艘汽艇。 这确实是一艘汽艇，具体来说，是一艘苏联的1124型内河炮艇！而它的驾驶者，也自然而然的是德军。 德军如何搞到了这种苏联武器，原因也非常简单。就在1941年7月，德军兵抵第聂伯河。德军占领基辅南方的克列缅丘格后，就以这座城市的大型桥梁大规模的通过第聂伯河，并最终完成了对庞大包围圈内的苏军的合围。 苏军的陆军在短时间内瓦解，在第聂伯河五六百米的河面上横行的苏军内河舰队，他们根本无法防守整个河流，在权衡利弊后，不得不撤向安全的黑海。 这些内河舰队广泛装备了1124型炮艇，它的吨位小，火力可是不弱！艇上安装了两个T28中型坦克的炮塔，即主武器为两门76毫米口径坦克炮，前后各一门。除此之外，也装备了四挺马克沁机枪。这使得原本排水量仅仅52吨的炮艇，火力等同于两辆坦克！ 然而，陆地的惨败也决定了这些炮艇的命运，苏联内河舰队的炮艇只有一部分成功跑路，剩下的，要么被击沉，要么被德军缴获。 且说这艘1124型炮艇，正是德军在基辅缴获的。随着城市外围防线的突然崩溃，苏军根本没有来得及在城内大规模设防，这里只进行了零星的巷战，德军就占领了整个基辅！这个乌克兰的经济文化和军事中心，重要的陆路、水路交通枢纽，就这么为德军占领。码头上的所有船只也轻易的为德军缴获，这就包括五艘内河舰队的炮艇。 对德军而言，这种炮艇的作用不大。它火力自然不做，但它更趋向于防御，德军既然已经将战线推过了顿巴斯，第聂伯河上的炮艇，顿时堕落为巡逻艇。 且说这突然乍现的炮艇，它的母港就在切诺比，即后来的切尔诺贝利城。它在基辅城缴获，占领军立刻组成了河流巡逻队，在切诺比遭遇284师袭击后，有两艘艇沿着基辅水库北上抵达这里，来加强防御，同时也进行水域巡逻。 第1047章 德军炮艇的暴击 这炮艇的到来，一度让切诺比的德军守军多了一份信心。德军在那时候就清楚的意识到，北边的沼泽中存在着一支实力强大的游击队，后来一切都明了了，这支游击队确实实力强大，他们甚至夜以继日的向四面八方广播，声称自己叫“游击共和国”。 占领军的高级军官们对所谓的游击共和国不屑一顾，而基层士兵和士官则非常重视。 原因无他，清扫游击队的都是些基层士兵，他们深知自己若是松懈了，很可能在某次巡逻中被杀或被俘。他们也是最清楚游击队的野蛮手段，尤其是沼泽地的那群“疯子”，他们甚至有能力去和正规步兵师交战，结果瞠目结舌，他们还能打赢。 恐怕只有出动好几个正规师，数万人的大军，才能荡平沼泽地。 但是到了五月份，讨伐游击共和国绝对是一种自讨没趣的事。尤其是对于切诺比的守军，他们不但要面临日益严重的城防压力，甚至炮艇巡逻也变成一种危险的赌博。 两艘炮艇长期面临这样一种情况，即冬季第聂伯河结冰船只不可行动，上游的河床又非常浅，大部分河段的水深还不足两米。再说缴获的炮艇，它威力很大吨位小，这种典型的俄罗斯式武器需要足够的吃水深度！ 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切诺比的德国守军根本没打算开着炮艇到上游侦察！他们并不担心炮艇会被击沉，更有意去找河畔的苏联人对战。他们最害怕的，正是炮艇误打误撞的进入浅水区，要知道这种状况可能性可不小，而且一旦搁浅，就很难脱险！ 好在，春汛全面到来后，尤其是五月份连续两天的雨水，河水暴涨，炮艇因而可以巡逻。 所以，就在众人的惊慌中，一股烟尘从河道的剧烈拐弯处出现，接着，炮艇的魅影展现开来。 泰普诺夫此刻还在岸上指挥，他们伞兵的位置距离炮艇非常近。 他大为吃惊的吼道：“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我们的炮艇！” “呸！现在是德国人的了！”政委扎拉斯基遗憾的说道，接着讲望远镜递给了旅长。“看看这炮艇上飘着的旗子，那是德国国旗！” 泰普诺夫仔细一瞧：“对！这是德国国旗！还有一面旗帜，黄蓝两色的！这应该是乌克兰的旗帜！是乌克兰伪军！” “旅长！现在下命令吧！我们恐怕得击沉它！” 泰普诺夫神色凝重：“不可以！我们还得等待司令的命令，除非敌人向我们主动开火，否则我们保持观察！传我命令，全旅一级戒备，命令所有木筏，快速过河！” …… 另一方面，这炮艇有一个德军班操持，编制上仅有十人。德军缴获炮艇后就进行了一番改造，那四艇水冷的马克沁M1908原封不动，德军又将两个MG34的射击架焊在船身。如此，他们的通用机枪能随身带着行动，亦可固定架设作为重火力。所以，这艘炮艇的火力又提高了。 这炮艇的动力源自一台高达1800马力的汽油机，它航速可达二十节，由于艇长还是担心触碰河底杂物，且他们是负责巡逻，航速因而就保持在磨磨蹭蹭的六节。这个班，在班长兼艇长的茨迈尔曼对这次巡逻的态度非常微妙，他并不担心自己会遇到敌人，因为他到乌克兰以来，见到的只有俄国战俘。 这份强大的自信，使得他们敢于勇往直前。 炮艇火力强大，敌人怕是见到它就只会远远看着。因此，他需要采用一点手段把潜在的敌人吸引到河畔，继而用艇上的武器大杀四方，或许还能给自己和麾下弟兄们，都赢得一枚二级铁十字勋章。 因此，他下令拉响汽笛，一来是希望将敌人吸引来，二来看看芦苇丛里能飞出怎样的珍禽。 真是这种心态，当炮艇通过一个拐弯后，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整个炮艇。 悠闲的艇长茨迈尔曼硬生生的吓出一身冷汗，他风一般的登上驾驶室上面的小小观测塔，举着望远镜观察这水面上的大量人群。他惊慌的擦了擦双眼，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接着，他探着脑袋，对甲板上的人大吼：“是俄国人！我们找到俄国人的游击队了！他们就是游击共和国的那群白痴！弟兄们，准备战斗！准备战斗！傻瓜们，都别抽烟了，机枪手准备射击！” 茨迈尔曼本能的意识到，他简直是捡到一个天大的便宜！敌人分明是在大规模的过河，他们想干什么？莫非是要进行一次渡河的军事袭击？！ 茨迈尔曼是这么命令，但他的战士颇有些顾虑。 船首操持着一挺马克沁的士兵紧张的质问：“班长！我们真的要向他们射击！他们的人太多了！我们既然发现了敌人，难道不该是向上级汇报吗？” “呸！我们的炮艇根本就没有电台！施耐德！你有电报机吗？你会发电报吗？” “但是班长！我们这一旦开火，他们会反击，我担心……” “闭嘴！”茨迈尔曼大吼道：“你们这些新兵难道是懦夫吗？为第三帝国立功的时候到了！我们先开火消灭些敌人，再掉头全速撤离！这样，你们这些年轻人都能得到勋章！” 获得荣誉的**瞬间战胜了顾虑，尤其是这些新兵，他们参军到东线都是为了获得德意志的光荣。 这位机枪手也就不再废话。 随着茨迈尔曼的命令，这炮艇开火了！ 船首的那门76毫米火炮和三挺机枪同时开火，此刻炮艇距离米西渡口足有一公里，这种位置上的射击依旧致命。 机枪抛射了大量子弹，砸向渡河的木筏，炮弹直接在筏子中炸响，掀起剧烈水花。只是距离太远，德军的火力凶狠归凶狠，取得的战果有限，但彻底打乱了苏军的渡河节奏！ 突如其来的袭击令正在渡河的杨明志大为吃惊，以他的角度，这该死的炮艇简直是一出现就开火！ 敌人的射击并不精准，中弹的人真是太倒霉了！伤亡全部来自伞兵，他们毕竟距离敌人最近。他们中有的人中弹掉入水里，也有人受到炮弹爆炸冲击波掀起的大量水花，硬生生的被拍进河里。 伞兵也不是超人，他们个固然憋气能力出众，还都会游泳。他们掉入仅有两米多深的河里，河泥却成为灾难！他们屏住呼吸拔出小刀试图割断身上的负重物资，然而都陷入了深深的河泥里。凡掉进河的，就再没有露头。 敌人开火了，飘在水面上的伞兵立刻解下武器，向那炮艇射击。岸上待渡河的人也不闲着，他们在旅长泰普诺夫的指挥下，立刻开始架设迫击炮！ 这炮艇真可谓越战越勇，艇长茨迈尔曼满脑子都是杀敌立功，见得俄国人出现伤亡，他疯狂的命令舵手，加速向敌人冲击。 炮艇开始加速，它的薄装甲也免疫了俄国人的大部分子弹。炮艇的一些部件中弹，留下了一个个弹孔。俄国人的反击也令德军机枪手愈发的紧张！ 尤其是船首的那位，他根本没有机枪盾，只能谨慎的持续开火。更是张着大嘴吼叫，毕竟那门76毫米主炮就在它身后，这火炮射速可是不满，那该死的炮口暴风和剧烈的声波震荡！他唯独持续吼叫，保持七窍相通压力恒定，才能避免脑袋被震伤。 第1048章 来自苏军的秒杀 在这紧要关头，杨明志深知自己处境无比危险。 因为敌人的袭击，岸上拉拽缆绳的士兵也方寸大乱，木筏的移动几乎暂停了。 场面就是这个尴尬，杨明志孤悬于宽阔的河面中央，而他的南面，张牙舞爪的炮艇正马力十足的冲过来。 阿布拉姆和他的伙计们，肩负着保卫司令的使命，这就是最关键时刻，哪怕是死，也必须保证司令的生命。他们瞬间站在杨明志面前，组成人墙，以血肉之躯堵住可能的子弹。 杨明志大怒：“笨蛋！有时间保护我，还不如反击！阿布拉姆，你们都给我排成一列，向敌人开火！” “但是司令！您若是……” “呸！老子去年带兵亲自突袭敌人坦克团，老子畏惧过吗？还有你！娜塔莎！立刻向敌人射击！” 杨明志一改之前的温柔，可谓非常粗暴的将娜塔莎按在木筏上，这令女孩猛然惊恐，接着心理切换成战斗状态。 女孩趴在木筏上，正卸下自己的SVT40，又质询：“长官！我就用这杆枪？去射击那条船？！” “当然不是！你得用反坦克抢！”杨明志赶紧命令观察手伊戈尔：“你抱着的反坦克抢，现在立刻架设，让娜塔莎用穿甲弹，把那该死的炮艇干掉！” 战斗突然来临，娜塔莎毫无准备，好在她可是身经百战了，当即做好了战斗姿势。 杨明志不知道这炮艇是否装备了无线电，不管它是不是当即就向他们的上级发电报，它总是要回去的。这炮艇的母港有可能是基辅，也有可能是切诺比！ 总之，它只要回去，德国人就能知晓，大量的苏军部队正在强渡第聂伯河，苏军要干什么，德军能迅速判断出。 如此，这艘炮艇的出现，导致本次行动出现了巨大变量——这炮艇知道的太多了，它要么被击沉，要么被俘获，总之上面的德国人一个不留。 在击沉还是俘获的问题上，杨明志自然是倾向于俘获了。毕竟则是也一艘炮艇，它完全有变成拖轮的价值！而且，日和的米西渡口还有重要战略意义，多一艘炮艇，苏军的战斗力自然大为上升。 就在这木筏上，衣服已经有些湿漉的娜塔莎掰开了阵势。 于此同时，岸上的伞兵旅，他们迅速架设了两个迫击炮发射阵位。当前的迫击炮弹完全依靠上级的空投，实际上兵工厂要进行仿制，这技术门槛非常低，仿制也能量产。但里固施科夫不屑于生产迫击炮，毕竟在他看来，还是司令发明的火箭助推榴弹，性价比才是登峰造极的。 优质的迫击炮弹是越打越少，泰普诺夫也只能省着用。 让迫击炮去轰击高速移动的目标，打中它相当困难！炮兵反正是开火了，就在炮艇的左舷，两枚炮弹化作近失弹，掀起巨大的浪花硬生生的给整个加班上的德军士兵好好洗了把脸。 茨迈尔曼浑身湿漉漉的，他如此洗脸后也好好的冷静下来。他刚刚定了神，两次爆炸又在炮艇的右舷发生，这依旧是两发近失弹，茨迈尔曼再次洗脸。 他接连洗了两次脸，心中的那份野心顿时冷却。俄国人的火力很强，他们还有迫击炮，就冲着炸起的水花，他的后背不禁一阵恶寒。这若是炮艇吃上一枚弹，搞不好就被击沉了！ 茨迈尔曼推测的不错，此刻的泰普诺夫可是懊恼不已，他都打出去六发炮弹，居然全是近失弹！要知道，这82毫米高爆弹，装药量相当大，炮艇的甲板中上一发，搞不好能将其炸成两截！ 茨迈尔曼当即命令剁手全力左满舵，又命令轮机员，将发动机开到最大马力。 但是，这炮艇要从“猪突”转舵180度撤退，它必须绕一个大弯！它距离伞兵的木筏和独木舟已经太近了，这个转弯撤退，必然危险重重！ 此刻的茨迈尔曼有些后悔，他应该见好就收的！现在可好，自己是消灭了不少敌人，而他也把自己的侧翼足够近的暴露给敌人！这里，根本就是个狼窝！ 就在七百米外，这里就是杨明志渡河的木筏。筏子还在缓速向对岸前进，娜塔莎已经摆好架势。 杨明志命令道：“亲爱的！去打炮艇的驾驶室，干掉舵手！让他不准转向！如若不行，就射击船尾，打坏它的发动机！” 娜塔莎悟性很好，她清楚的命令，敬爱的长官更希望得到了这个炮艇，让它重新成为苏军的武器。 女孩非常沉着，木筏也正在移动，她不断修正着设计角度，PU瞄准镜的三角箭头的顶部，也始终对准着那驾驶室的玻璃。 且说她的这支长度足有两米的反坦克抢，它已经被魔改为反坦克狙击枪！ 女孩轻轻扣动扳机，一声脆响，她的身体为之一振。两个串联的枪口制退器抵消了很多后坐力，14.5毫米的巨大的高达一百多克的原装穿甲弹，以1100米每秒的高速，瞬间击穿了那驾驶室。 这发子弹真是太走运了，它轻松击碎了玻璃，直接击中了舵手的脖子！ 这子弹动能实在太大，舵手的身子于脖子处撕裂，整个人瞬间化作血污尸体。 娜塔莎可以确定击中了驾驶室茨迈尔曼此刻不在驾驶室，毕竟这是夕阳，她还是看不清是否击中目标。 女孩右肩有点酸，她奋力的拉开枪机，拔出弹壳，对着伊戈尔吼道：“再给我一发穿甲弹！我要补射！” 所以，驾驶室一共吃了四发穿甲弹，敌人死了没有，娜塔莎不知道，杨明志更不知道。直到他们清楚的发现这炮艇的行动方向突然变了！ “嘿嘿？难道他们这是要靠岸逃命？不可能啊！”猛然间，杨明志知道了一切，他兴奋的放下望远镜，放肆的捏着娜塔莎的后脖颈，兴奋的吼道：“亲爱的！你干的太好！你肯定干掉了驾驶员，现在我们有能力俘获这船！” 而茨迈尔曼手握着一支MP40正待在甲板上，因为船只要进行一个大拐弯，这个过程势必要和俄国人来一通枪战。他作为一个班长，和一般士兵也没有多大差别。 他头顶着钢盔，就等着和和俄国人激烈交火，谁又会想到，驾驶员居然被秒杀了呢？ 是的！以为枪炮声过于猛烈，茨迈尔曼根本不知道驾驶员已死。直到他突然发现，炮艇的转向角度居然不变了，而是开始变成向河岸一侧快速前进，他才慌了神——一切都晚了！ 第1049章 缴获 这炮艇正向着岸边猛冲，它的两个炮塔也随时转动。炮艇侧舷面对着大量的木筏，两门主炮继而频繁开火。 一枚炮弹非常幸运的没有近失，而是精确的打中了一艘筏子，剧烈的爆炸瞬间将上面的一个班的伞兵，化作了第聂伯河里的点点亡灵。 这场面震撼了整个伞兵233旅，接着，人们在震惊之余怒火被彻底点燃。 泰普诺夫怒火中烧，下令：“迫击炮手，给我瞄准！把那该死的炮艇击沉！” 还是旅政委阻止了他的鲁莽行为，扎拉斯基安抚这个发怒的家伙，又下令：“所有炮手，暂停轰炸！” “为什么？你是政委，不可以干涉军事命令！” “当然！但是你就不想俘获那艘艇吗？”扎拉斯基咆哮道，“瞧瞧那艘炮艇，它的航线太诡异了，它要撞击河岸！” 如此，泰普诺夫才如梦初醒。 他根本不知道那舵手已被击毙，既然炮艇要撞击河岸，剩下的工作也就好办。 木筏上的战士拼命的向炮艇射击，大量的半自动步枪组成强大火力。 此刻，炮艇上的六挺机枪已经瘫痪了两个，合计十二名艇员实际死了了五名。死者也包括艇长本人。 是的，艇长茨迈尔曼欲到驾驶室看看情况，结果他从甲板的掩体暴露，一颗14.5毫米的巨大子弹不偏不倚的打中他的后背！ 这一幕杨明志就在六百米外看的真真切切，子弹动能夸张，他看到那敌人简直是被撕成碎片，血污洒满艇体。 “嘿嘿！娜塔莎，干得好！伊戈尔，给她记录清楚！斯皮罗斯金娜同志，与5月19日下午5点45分，于米西渡口，击杀德军一名！” 如今要给娜塔莎记功，要有目击证人，还得有事发地点的数据，而且最佳证据是敌人的死尸！只有如此，她的战绩才能在战后得到国际承认。 娜塔莎顾不上那么多，现在的她脑子一片空白，甚至没注意自己的衣服已经被河水沾湿了大半。 女孩冷静的拉栓，伊戈尔又迅速的装填一枚硕大的子弹。带着巨响和特有的枪口暴风，又是一枚穿甲弹发射。随着炮艇的运动有了规律，娜塔莎的射击也异常的精准。这一发经过了预判的子弹，径直砸向一挺马克沁机枪。 固然那敌人根本就是将脑袋埋在甲板围栏下，仅是双手握着扳机盲射。 穿甲弹轻易洞穿铁皮围栏，那名机枪手的身体被击碎，女孩的战绩再加一个。 杨明志欣慰极了，比起7.62毫米的小管子，14.5毫米的大管子真是杀必死呐！ 同样，他也注意到河面上的独木舟，他们居然开始了冲锋。 这样的独木舟本就是渔民捕鱼的船只，它是本地常见的巨大红松制造，一艘最多可坐五人。这些独木舟几乎都是紧急从普里佩特河陆路转场，真是想不到，这种本意是给渡河增添点额外运力的小船，居然化身为战斗独木舟！ 有十五艘小船迎头冲击那炮艇，因为距离越来越近，炮艇的主炮已经不再有威胁，尤其是它的几挺机枪频频熄火，在独木舟的“狼群”战术围攻，它已是待宰的肥羊。 更糟糕的，炮艇真的距离河岸太近了，它本来保持高达17节的速度，突然间，航速暴跌。这不是发动机受袭，纯粹是驶进岸边淤泥！河床仅仅一米，炮艇迅速搁浅！ 炮艇的甲板上一片狼藉，还有五个德军士兵在负隅顽抗。 伞兵没有磨蹭，独木舟靠近后，船首的战士端着冲锋枪直接爬上这炮艇。一番短暂的交火，敌人全军覆没。待伞兵站在炮塔之上欢呼时，正式宣布这场遭遇战结束。 胜利了，渡口两岸的战士欢呼雀跃，包括杨明志的卫兵也面露喜色。 倒是杨明志心情复杂，那炮艇真可谓单骑入铁流，冲击五千人的队伍太自不量力，遂卒。但是这次战斗就不该发生，可以说阿纳托利的侦查出现披露。而且，米西渡口距离森林里的斯拉夫季奇并不远，假设敌人在森林中安排了哨所，他们一旦听到不和谐的枪炮声，能怎么想？搞不好他们就立刻向河道方向侦查，这次行动搞不好已经打草惊蛇。 不过凡事也有两面性，这艘炮艇的动力设备自然是毫发无损的！它是一艘炮艇，苏军一经缴获当即就可使用！ …… 摆渡继续进行，杨明志有惊无险的渡过了第聂伯河。 太阳就要落山了，他也正式踏上了乌克兰的土地。 早到的侦察营，除了协助摆渡，帮忙搬运物资外，刚刚的作战他们并没有参与。 巴尔岑见得司令登陆，当即一路小跑而来。 “报告司令同志！米西渡口临时营地已经开始建设！我们发现了一桩不错的农舍，正可作为您的临时指挥部。” 杨明志点点头：“就照你的意思办吧！我军今晚就在这里宿营，现在传我命令，点燃些篝火！” “遵命！但是……我们若是大规模点燃篝火，不是要暴露行踪？” “呸！已经暴露了！”杨明志咬着牙关跺脚，“就算有森林阻挡，枪炮声还能传到数公里外。如若这范围里有敌人，他们一定能察觉到！所以，我们的存在已经不是秘密！开始行动吧！” “遵命！司令同志！” 巴尔岑又一路小跑的离开，看着他的背影杨明志有点担心。侦察营要在明日凌晨提前行动去侦查斯拉夫季奇，若是他们太累了可不好！“算了！算了！这群士兵都是精英！” 杨明志没有立刻去那个所谓的“干净的农舍”，他卸下钢盔，立刻戴上了大檐帽，以中将的姿态站在码头上。 他就像是一尊雕像，夕阳下整个人更是熠熠生辉！ 他更要监督整个部队的渡河行动，经过刚刚的遭遇战，部队必须抓紧时间了！ 大量的士兵登陆，他们得到命令，所有人就在米西村废墟扎营。先到的战士已经在划定的区域内搭建帐篷，亦有些人，就依靠着村庄的断壁残垣，裹上毯子先小憩一会儿。 也有士兵在废墟中发现恐怖的东西——人的颅骨！不必猜测，这必然是米西村的村民遗骸。士兵们身经百战，血腥作呕的战争早已令人麻木，看着枯骨遗骸，就连娜塔莎这样的小姑娘，有的不是恐惧，而是对死难者的怜悯。 杨明志就继续站在破旧的渡口码头，他执意到等到进攻部队全体兵员渡河，同样也是对不远处搁浅的炮艇充满好奇。 那炮艇已经被缴获，接下来的事很有意思。伞兵登上了炮艇正在检查，剩下的伞兵继续木筏渡河。 战斗结束了有二十分钟，时间都快六点半了！大地一片昏黄，天上月亮乍现，火星也闪着光亮。夜幕就要到了，那搁浅的炮艇，居然又发出一声清脆的汽笛。 杨明志为之一振，更多的士兵也纷纷跑到码头查看情况。 只见，那炮艇在倒车，亦有人站在炮艇甲板，抱着新砍伐的松树杆，直插淤泥里，试图将炮艇摆脱搁浅。 这些举措取得极好的效果，这炮艇还真的就脱险了！它倒车进入较深水域后，就转向渡口而来…… 第1050章 渡口营地 这毕竟是一艘苏联的1124型炮艇，它如何操作，苏联人非常清楚。 伞兵进入满是血污的驾驶室，控制了驾驶舱和轮机舱。尸体和一些杂物被清除除去，即扔到水里，然驾驶室依旧脏乱不堪，尤其是玻璃全都碎了。两枚镶嵌在驾驶室铁壁上的硕大柱状子弹，就像是硕大的铆钉，伞兵知晓这来自反坦克抢，试图将其拔下来却发现无能为力。 炮艇逆流而上，抵达了伞兵的渡河点。 这个炮艇真让泰普诺夫又爱又恨，它杀害了自己麾下的不少士兵，而它重归苏军之手，又是强大的战斗力，并且它分明能立刻发挥作用。 泰普诺夫当机立断，这炮艇立刻充当渡轮来用！ 所以，在远处举着望远镜观望的杨明志，看到了这样令人欣喜的一幕。 炮艇以非常缓慢的速度推进，使其和水流速度抵消。十几个木筏凑了过去，一部分士兵直接登上了这炮艇。 泰普诺夫是这么命令部下的，他非常知晓这炮艇正规编制有二十人，如果是单纯载人，运上五十人绝对没有问题。考虑到第聂伯河这一河段河床太浅，在水文不明朗时疯狂压榨这炮艇的运输能力很明智。 真正登船的也就三十人，更多的人还是乘坐木筏。 这些筏子上多安放着后备缆绳，士兵将是绳索扔上炮艇，并在任何和挂载的地方捆绑，如此，这炮艇居然一口气挂上了十个筏子！ 炮艇以四节的低速牵引筏子前进，一口气就运走了二百多人。炮艇没有直接靠岸，艇上人员解开各个筏子的捆绑绳索后，木筏纷纷靠岸，二百多士兵鱼贯登陆。 这一次尝试杨明志全盘目睹，他完全笑出了声，对于阿纳托利没有做好侦查这件事，也扔到了一边。 有了第一次的成功，当炮艇回来后，泰普诺夫干脆来了更为大胆的尝试！他一口气把所有的二十个木筏同时用上，个别筏子干脆冒险坐上了三十人。炮艇愣是一口气将一个营的兵力，拖拽到对岸！用时才仅仅十分钟！ 就这样，因为这个缴获，伞兵旅赶在最后一抹落日余晖前，全部抵达了对岸。 天空是越来越暗，渡口两侧点燃了点点篝火。 完成了押运物资任务的五千民夫，一次运输就带来了足够七千人吃上一周的土豆，以及部分备用弹药。他们完成任务就直接返程，这支浩荡的队伍最终平安的回到他们出发的铁匠村。 在渡口的右岸，阿纳托利和小沃曼斯基的部队，被命令坚守在这里。他们的任务不仅仅是守住渡口，也得做好迎接撤退的第17游击旅官兵的任务。 其实，从斯拉夫季奇直接向西抵达第聂伯河，只要做些木筏飘过六百多米的河道，就能抵达游击共和国的广义上的控制区。只是那里还是过于泥泞，以至于在会议上，没有人会选择那里作为登陆点。第17游击旅必须做米西渡口！ 未来，米西渡口的运输也将常态化。 按照之前的行动规划，渡河行动要在晚上八点进行，而到了晚上八点半，最后的军械也运过来了河。 士兵们悉数登上乌克兰的土地，杨明志还在码头等着，他必须等到飞鱼火箭炮全部运抵才愿意离开。 十枚威力最大的火箭炮分成十个木筏运输，每一枚也只有十个战士押运。它的整体重量达到了四十公斤，在木筏靠岸，士兵合力将其抬走。 直到最后一枚上了岸，杨明志才心满意足的离开了码头。而他的部下，早就翘首以盼，等待司令的下一步命令。 米西的渡口的营地，基本上一个班的士兵分享一摊篝火。按照节约粮食的原则，只有在激烈作战的时刻，士兵才被允许吃能量极高的饼干粉。当前，战士们普遍就是吃分发的土豆。他们中有的削皮，有的只是用河水简单清洗，之后就用树枝插着，才火焰上炙烤。眼看基本烤熟了，再在上面撒点宝贵的盐，几口将其吃光。 63集团军的后勤补给目前只能靠自己，有粮食吃就是福。 天天吃这个，战士们都有些怨气，他们渴望天天吃面包。面粉是越来越少，谁都知道，若是面粉消耗殆尽，想再吃面包就只能从敌人那里掠夺了。 因此，吃饭问题也成了这夜幕下篝火前的重要谈资。 在战斗之前的简单动员中，斯拉夫季奇的敌人被定义为叛国者，所谓的和平居民也根本不存在。基层士兵自然而然理解为，打下这座城市，消灭所有敌人和叛徒后，战利品将能全部带走！ 战利品要上缴，但若是发现了面包块、乳酪、果酱，或是各种罐头。这些物资基层政委和军官就管不住了，士兵们谈笑着，每个人都在声称自己是个大胃口，能把发现的粮食一口气吃干净。 这些谈笑自然也传到杨明志耳朵里，他并不关心这些鸡毛蒜皮的破事。 他在卫兵的护送下，径直的来到那个巴尔岑声称的“还算不错”的农舍。 这农舍至少没有倒塌，里面的壁炉也是完好的，一团篝火已被点燃。室内还挂着四个煤油灯，参与行动的主要军官已经待在这里翘首以盼了。 杨明志进了屋，他看了看地上的荒草，和墙角的一些散落陶片。这屋子什么家具也没有，有的，这是站在这里的几名军官。 他什么废话也不说，带着怒气，直接质询已经抵达这边的阿纳托利：“你的侦察情报有误！你怎么没有发现敌人的巡逻船？我们才刚刚过河，就遭遇了损失！” 阿纳托利一脸委屈，也并没有推卸责任。 “是的！司令同志！我们确实没有侦察到德军的巡逻艇，这是我们的失误，我甘愿受罚。” 见他勾着头认错的态度很不错，杨明志心情好了一点。然而他作为中将，就必须做到赏罚分明。 “好吧！阿纳托利，假如这炮艇不存在，这次渡河行动你确实立了大功！现在，敌人的炮艇让我们蒙受了损失，并很可能提前惊动了德军！如此，你功过相抵了！现在你的任务是守好米西渡口，如若还要闹出什么岔子，那就军事法庭伺候。” 一听这个，阿纳托利立刻双腿并拢立正敬礼：“我……我保证完成任务。如若再出现什么闪失，我……” “哦？你要怎样？” 阿纳托利抿了抿嘴：“我就举枪自尽。” “不！我不需要你死！何况如果真的因为你的失误导致行动惨败，你即便死了也程度不了责任！你有完成任务的觉悟就好，剩下的好自为之。” 说罢，杨明志有连忙问道泰普诺夫：“现在告诉我，你的旅损失了多少人？” “是55人！” “这么多？！”杨明志大吃一惊。 泰普诺夫无奈的摇头，他详细的说明：“我们确实损失了55人，其中有10人受伤，失去了战斗能力，有15人找到了尸体。剩下的30人，他们中有被火炮直接击中了木筏，也有受伤掉入水里的，总之，这30人无论死伤都掉入了水里。就像您说的，他们绝无生还的可能性！” “等于说，我们永久损失了45名优秀伞兵？” “是的！司令同志！” 这个数字非常糟糕，杨明志仰天长叹：“唉！这真是也一个糟糕的开局！也是一个糟糕的预兆啊！”他又平视着军官们：“同志们，我有种预感，咱们这次定要经历一次腥风血雨的惨烈作战！这次，绝不是那第17旅带回来那么简单！” 第1051章 行动规划 多“既然是一场大战！我们就能消灭更多的敌人！就算在这样的大战中牺牲，我这一生也就值了！”巴尔岑慷慨激昂的说道。 杨明志摇摇头：“不！巴尔岑！你很勇猛，但勇猛过头就是鲁莽。你这个猛将可千万不能牺牲了，等到明日的侦查，你的侦察营也小心谨慎一些。” “好吧！长官，我想我已经学的够聪明了。” “不，你还差的很远！”杨明志不再废话，他看看左右，宣布就在这屋子里开始军事会议。 部队提前抵达了米拉渡口，按照之前会议制定的任务目标是晚上八点行动，整个渡河行动很可能在18日凌晨才结束。整个渡河行动在17日晚9点完全结束，比预定时间提前至少四个小时。 这四个小时真是太重要了！ 原定计划，侦察营会在18日早晨开始向斯拉夫季奇搜索前进。他们其实也可以在渡河后立刻行动，考虑到侦察兵也不是超人，指望他们能不睡觉还可以完成好任务，这不切实际。 结果不对提前抵达，侦察营完全可以提前休息，更能提前行动！毕竟，对于目标的侦查永远是越早越好。 杨明志果断的根据当前的各种实际情况，对未来的任务目标作出修正。 这里没有讨论，没有投票，有的只是这位中将司令的直接命令。 “巴尔岑！” “到！” “你的侦察营于明日凌晨2点，开始向斯拉夫季奇行动。你们必须小心谨慎，侦查敌情，不到万不得已不许开枪。一切按照计划行事。” “遵命！司令同志！” 杨明志又面对着泰普诺夫等人。 “伞兵的同志们！” “到！”三个军官异口同声。 “伞兵233旅是我军中编制最齐全，兵员素质最好，武器装备最强的部队。你们按照原定计划，明日沿着第聂伯河畔南下。” “遵命！司令同志。” “最后，近卫284师第二团。” “到！”拉夫连季、叶甫根尼同时回应。 “你们是284师的硕果，你们由我亲自率领，明日，我们作为核心部队，按照原定计划向南偏东方向前进。” “遵命！” 进攻部队的命令再次交待的一下，杨明志转过身面对着留守部队。 “阿纳托利、沃曼斯基，你们两位必须看好我们的米西渡口。而且，你们也作为战略预备队，假若我们在斯拉夫季奇发生什么意外，你们必须在短时间内支援！” 阿纳托利有些迷糊，他先是答应，又壮着胆子问道：“司令！您说的意外，会是什么？” “谁知道呢！”杨明志摇摇头，“战场上的意外太多了，总之你们时刻保持戒备。” 说罢，他接着面对大家：“军事会议到此结束，诸位各自回到自己的营地！尤其是你，巴尔岑！你的侦察营必须立刻睡觉，你们明日的侦查对于整个行动至关重要！” 散会了，交待完任务杨明志顿时感觉到久违的轻松。 对于未来的战斗他充满了自信，至少在轰击切尔尼戈夫前他是无比自信的。只是轰炸完了，德军会有怎样反应，假若有什么过激反应，这是他无法估测的，也就是这才让他有些惴惴不安。 这间所谓的临时指挥所还是过于简陋，唯一一点好就是比较暖和。他有意瞧瞧这民居，正在这时，阿布拉姆扛着卷起了的摊子，走了进来。 “长官，我在这儿给您铺床吧！哎呀！这可确实比外面温暖多了。” 杨明志回过头来想了下，说道：“好吧！你在这里铺床，不过我不在这儿睡。” “嗯？但是，您是司令。您难道执意睡在外面？” “无所谓！”杨明志摇摇头，继续说：“你把毯子铺好，一会儿我让娜塔莎到这儿来睡，还有咱们的电报员狄安娜！咱们这次行动就带了两个女人，她们必须特别照顾！” 女兵确实要特别照顾，何况娜塔莎和狄安娜还有巨大的特殊作用。 当前，伞兵旅四个营，各个都有电台。侦察营一台，拉夫连季拥有两台，每个电台都有配属的战地电报员，必要时候也能作为步兵。狄安娜则完全不同，她被杨明志直接从指挥部电报室拉出来，这位年轻姑娘只学过简单的手枪和冲锋枪射击，没谁会指望她去一线战斗。之所以特意选择她，还是因为其有点特殊能力。 其一，她有能力直接直接口头翻译苏军的电码。第二，她也算是柳红秀的老师，既然那孩子现在就待在指挥部电报室，由狄安娜亲自和她联络，彼此间会更有默契。 杨明志先是去找了狄安娜，见得这女人正在篝火边，聚精会神的向指挥部发送电报。他悄悄的走过去又蹲下来，就静静的看着。狄安娜的眼神瞧见了司令，整个人紧张的一阵，而右手还是以不同的节奏瞧着发报器。 杨明志就静静的看着，直到她摘下了耳机，以及伸展下发颤的手指。 “狄安娜，我们的情况你都如实发送了吗？” “是的！司令同志！接受者是阿列克谢耶夫，我们继续等待即可。” “所以，我们会等多久？” “我们……”狄安娜奔向说稍等片刻的，这电台的红灯亮起，滴滴声响个不停。 女兵立刻戴上耳机，开始在本子上记录着，嘴里更是念念有词。她周围还坐着两位男电报员，这两位负责夜间值班。 她一边写着一边念叨，杨明志也立刻清楚了，这是耶夫洛夫发来的回应。 杨明志顿时来了兴致，这个时代可没有手机，更没有无限网络。只是无限网络通信的原始雏形，不已经由这些电报机实现了吗？电台就好似巨型无限电话，虽然不知这电台是什么型号，使用信号增幅装置后，它甚至能用电码和一千公里外通信。最绝的当然还是远距离的明语通信，就是太消耗电力。 不得不承认，当前苏军的双重加密电码，这让德军破译带来了巨量的工作难度，同时已给苏军自己带来不小的麻烦。好在老毛子对数学教育有些在欧洲国家属于偏执的态度，他们的电报员也从没对复杂的数学逻辑密码抓狂。 然而杨明志知晓，指挥部的电报员也只有几人技术最精湛，再者就算能迅速破译，信息传输的效率还是太慢了！ 杨明志干脆鲁莽的摘掉了狄安娜的耳机，这让女兵吓了一跳。 “嘿！司令同志！您怎么能这样？！” 这女人怒怒埋怨的样子挺有意思，杨明志没工夫欣赏，他命令道：“现在！你给铁匠村发报，告知耶夫洛夫，我要和佩里娅用中国语言直接通信，让佩里娅作为翻译！” 第1052章 五月十七日夜 迹在杨明志看来自己在创造一个军事奇迹，两个电报机彼此由无线电连接，这更像是两个步话机。 就在铁匠村的集团军指挥部，耶夫洛夫坐镇这里，就算是深夜了他丝毫没有心情去睡觉。 马上就是炮火连天的战斗，他没心情睡觉，并做好了彻夜不眠的准备！ 毕竟，谁会想到部队刚刚出发就发生重大意外。敌人的炮艇是什么情况，关键是那炮艇还被缴获了，只怕这次遭遇战已经打草惊蛇。值得高兴的，倒是部队提前好几个小时抵达对岸，这对原本就因为命令突然，战斗准备不足的部队来说，有着积极意义。 其实耶夫洛夫也对电报通信颇有微词，他真的想和别列科夫面对面的说话，如此瞬间就可了解情况。 这个想法是那么的不切实际，结果别列科夫执意要把佩里娅当做传话筒。 噫！这个小姑娘能行？ 女孩则用实际行动证明了她的“战略作用”，她激动的听着耳机里传来的阵阵汉语，并立刻翻译为俄语。 这令耶夫洛夫大吃一惊，这电台内置的扬声器也在播放着奇怪语言，他知道那是东方的语言，可惜他完全听不懂！这个小姑娘翻译的就非常正确么？他细心听着，从其叙述的内容来看，佩里娅她确实没有胡言乱语。 耶夫洛夫其实也想直接以俄语和司令通信，可惜被直接回绝。所谓这是一次战略性实验，这有怎样的战略优越性，耶夫洛夫估摸着也就别列科夫最清楚。 由佩里娅进行翻译也好，和前线指挥部的通信可比刚刚高效太多，短短的十分钟，彼此间的情况都互相汇报了。若不是电池过量消耗，他还想再通信一小时！ “唉！我们有着语言优势，就是这机器的电池电力太差！”杨明志无奈的摘下耳机，他确实不必再戴着，因为电台的灯已经熄灭，这说明没电了。这个时代，锰电池还是绝对主力，铅酸电池反而是高级货。假若这电台使用铅酸电池，电量即可充裕到能数小时不间断的明语通信。 “电池质量确实很差，而且现在非常炙热！”狄安娜心中有些不悦，因为司令到最后，通信居然有了闲聊的意思。这种行为就是无谓的加大电量消耗，过长的明语通信亦是伤害蓄电池本身。 她灵巧的拆开电台的后盖，将发热的电池拔出来，交给身后的电报员，又麻利的插进一个电力充沛的。 这种情况杨明志倒没有注意到女人的怨气，他示意道：“通信已经结束，这样总指挥部就确定我们安然无恙。狄安娜，不要在忙活了。立正” “啊？”女兵赶紧停下手中工作。 “很好！今晚你要值班吗？” “当然不是！我负责关键信息的通信，既然通信结束，我就可以下去休息了。” 杨明志满意的点头：“很好！现在你不用铺床搭帐篷了，跟我来！” 司令又令不敢不从，狄安娜有些恍惚，还是紧跟在司令的身后…… 当两人回到那件房舍，娜塔莎已经侯在这里。 现在的娜塔莎，和白天时架着反坦克抢打船时判若两人，她的精神有些萎靡，立正也有些晃悠。 这情况难免不让人担心，杨明志赶紧走上前，他不仅是检阅了这姑娘，还轻抚起她的右肩。 “你的肩膀是不是很酸痛？今天你的功劳簿上可是记了三个击杀，你也打出去了十发巨大子弹呢！” 娜塔莎是要强的，在面对司令如此的关切，她难免有些撒娇，喃喃的说：“长官！我的肩，还真有些酸。” “这是没办法的，那枪械威力巨大，巨大的后坐力对于你还是太勉强！我相信你是坚强的士兵，能扛得住！” “当然！”女孩立刻严肃起来，双眼烁烁放光。 “意志上坚强是好事，你的身体也该好好休息。这间房舍是最温暖的的，现在就作为女兵宿舍！”说罢，杨明志一甩脖子，“狄安娜，你也是女兵，你今天和娜塔莎一起休息！” …… 天色已晚，杨明志完全没精神在和这两个女兵说些什么，他甚至也没精神和阿布拉姆扯淡。 五月下旬，白俄罗斯的夜间气温还是低的，杨明志就把毯子铺在一摊篝火前。 绝大部分战士早早的就休息了，他们围着火焰睡觉，在篝火边还插着不少棍子，上面挂着简单清洗的军裤。注意到这一幕，杨明志才察觉到自己的军靴上的泥巴都板结了，裤子上沾染的泥土也已经抖动干净。 士兵们不分时宜的洗衣服，若是敌人乍现，他们拿到要穿着裤头去打仗？ 杨明志过于疲惫，他连批评也懒，临睡前吃掉三个烤土豆后，接着倒头就睡。 这是无比充实的一天，难道休息的他连梦都没有做，就在凌晨两点被嘈杂声吵醒。对他来说真是眼一闭一睁，四个小时就过去了！平躺在草地上，睡眼惺忪的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家伙就站在自己面前。 “巴尔岑！你在干什么！侦察营快点去睡觉！” “我们已经睡醒了！现在是凌晨两点，侦察营即刻行动，我是来报道的。” 直到杨明志看看腕表才确定确实到了5月18日，他拍拍自己麻木的脸，解开水壶喝了几口，头脑清醒一些。 很快，杨明志站在了巴尔岑面前，再次询问道：“侦察营是否准备妥当？” “我们已经完全妥当，司令可以去检阅一下，给弟兄们说上几句。” “不必了！”说着，杨明志打了个哈欠摆摆手：“时间太珍贵，我没理由在浪费你们宝贵的时间。你们按照计划行动，我放心！” “遵命！司令同志！”巴尔岑庄重的立正敬礼，转身，走进了他的“巴尔岑敢死队”。 那人的背影消失在黑夜里，杨明志迅速坐在毯子上，又迅速没心没肺的缩成一团，不一会儿传来阵阵鼾声。 他这一睡再苏醒时天已经亮了，嘈杂声吵醒了他。 杨明志拍拍脑子坐起来，自言自语的嘟囔：“真是个奇怪的梦，我怎么梦到了巴尔岑。还有，这里是哪里？渡河已经成功了？” 有时候，人一觉醒来总会扪心自问那三大哲学问题，杨明志安静了一会儿瞬间觉醒了。 他赶紧看看表，时间已经是早晨六点多！巴尔岑也确实在夜里出发了，那个当然不是梦！自己所在的位置正是第聂伯河右岸！ 只是世界真是一片白，今天的晨雾还真是浓密。 一滩滩篝火彻夜燃烧，起来的士兵就利用炙热的柴灰烤土豆，空气中也弥漫着烧焦树干的气息。亦有不少人蹲在河畔给水壶灌水，或者好好洗脸，用手指充当刷子扣扣自己的牙齿缝隙。 站在码头上，杨明志赫然发现自己居然看不到对岸。 他猛的伸展腰身，又是一记大大的哈欠：“唉！水雾再浓，今天也要打仗呐！今晚还得夜袭，我还是继续个回笼觉好了！” 第1053章 苏军跑罗军追 在广大士兵，尤其是伞兵们看来，他们的司令怎么突然一副慵懒的样子，该不会是病了？ 泰普诺夫等军官一大早就聚在杨明志的铺盖前，他们制造一些响声，又吵醒了睡回笼觉的他。 “嘿！怎么回事？难道已经中午了？” 泰普诺夫谨慎的说道：“司令，天已经亮了！同志们都在整理行囊，检查武器弹药、吃早饭，我想，我们是不是很快要出发了？” “出发？不！现在不必！”杨明志依旧是一副慵懒的样子，他盘腿坐起来，“传我命令，部队今天的任务就是养精蓄锐筹备晚上的夜袭。等到了下午三点，我们再向斯拉夫季奇前进！” 泰普诺夫有些着急，态度也严肃了：“司令，侦察营已经出发了！我们是否跟上他们！我觉得我们在白天就能拿下那里！” “还是按照计划行事吧！”杨明志有些不屑一顾，“你不要再建议了！执行命令！” 杨明志没心思在和他好好解释，一来他有权力拒绝解释，二来他纯粹是想再睡一会儿。 他确实有理由去所谓的磨蹭，毕竟昨天的遭遇战打草惊蛇的概率很高！再者昨天这是出师未捷就遭遇战牺牲了四十多个精兵，敌人才消灭十二个，这遭遇战苏军可是吃亏的！ 部队不能去硬碰硬，白天若是进攻他们万一预设好的阵地，这就糟糕了！还是等到夜里一口气拿下那里。 另一方面，斯拉夫季奇城就傻乎乎的等着苏军风卷残云一般横扫这里？ 这怎么可能！ 实际上，驻守此城的那个乌克兰人组成的警察营，几天前就收到了他们上级的命令！ 第17游击旅确实出动了超过五千人，他们袭击了哥罗德尼亚，德军和罗军进行的联合围剿取得了不小的成果，可惜那些家伙的残部还是冲出了包围圈，明显是向着切尔尼戈夫城的西南方向逃跑了！ 这样，森林城市斯拉夫季奇的军事压力突然严重起来，毕竟那些游击队还是要寻着森林去避难呐！ 就算德军埋怨罗军没有挡住这伙敌人，敌人突围成功已经是既定事实，剩下的就是如何围剿他们！假若让他们再逃进森林，围剿压力就大了。 这一带的德军守军部队匮乏，伪军部队则不少！他们已经知晓了那支苏联游击队的番号，通过统计的尸体也能断定敌人损失极大。固然没有将其全歼，其实力遭遇重挫，对德军的威胁也大幅降低。 继续出动大量的人力物力是不划算的，所以德军634师果断用了点小把戏。 德军师长使出激将法，先是讽刺因为罗军的疏忽才让敌人逃脱，他知道罗马尼亚人的心情也是懊恼的。所以，剿灭残敌，最终消灭苏联第17游击旅的光荣使命，就交付罗马尼亚军了。 这完全是种让友军和游击队死磕的行为，罗军为了捍卫荣誉，欣然接受！毕竟，罗军第六师在德军面前出了丑！以这样的姿态，他们还能结束休整南下克里米亚吗？“你们只有干掉了俄国的那个旅，我才对你们有信心！”罗军第三集团军司令如是命令。 如此，罗军就寻着第17游击旅的踪迹，开始向切尔尼戈夫西边的森林前进。 罗马尼亚军队本就严重缺乏车辆，他们的物资运输几乎都靠骡马。大量的马车还在城市里，放跑了敌人的罗军，不得不以一现有不充分飞准备，和两条腿去追击。也因此，罗军不得不轻装前进，作战能力也随之下滑严重。 他们的士兵大部分装备捷克步枪、机枪，也有一些士兵装备了罗马尼亚自行研制的冲锋枪。他们的基层士兵也都顶着德军的钢盔，军服也与其特别相似，乍看上去，这分明就是一支德军步兵部队！ 德军的行动通常是快速的，罗军却逊色很多。他们的士兵并不像是德国人有着所谓“建立大德意志”的热情，而是单纯的服从命令。他们宣誓效忠国王米哈伊，对于安东内斯库集团把持国政，广大士兵并不关心，甚至也不关心这场关乎切身命运的战争是否合理。 他们只想活着！等到德国人像许诺的那样，打败了苏联，罗马尼亚得到初基辅外的右岸乌克兰的广袤新领土，属于罗马尼亚的战争就结束了。 罗军大大咧咧的追击。 苏军第17游击旅旅长米罗什尼科非常清楚。他麾下还剩下接近三千人，其中有两千人携有武器，但粮食匮乏弹药消耗严重，部队正濒临崩溃，只有求生欲望支持着三千溃兵坚强的活着。 游击旅损失了绝大部分辎重和人力资源，那些人当然是悲惨的命运——都被敌人杀害。敌人这么做了，唯一的好处是坚定了活着的人的求生的信念。 在为数不多的物资中，一台老旧的电报机还能使用。它仅仅有着两块电池，一样老旧的手摇发电机为其存续电力。 他们在转战时就向上级求援，并得知援军已经在路上，这令全旅人员有了希望。 撤退的目的地就是森林城市斯拉夫季奇，援军计划出动五千兵力，打下那里必然易如反掌！ 局势正是如此之微妙，在关键时刻，德军有意保存实力，把“荣誉”看似是拱手送给罗马尼亚人，他们就作壁上观，看着友军能和苏联的游击队打成怎样的结局。 而斯拉夫季奇因为早早收到命令，这里的五百多人立刻开始了城防工作！ 这支由乌克兰人组成的警察营，他们穿着纯黑的制服，脑袋上顶着德军的钢盔，武器装备全是苏系的。 德军步兵编制，基本是十个人伺候一挺通用机枪，除却机枪手，甚至是班长也手持步枪。这一糟糕的情况会在未来的各类巷战中有所改观，但是现在，德军的野战步兵依然是这种作战模式。 德军是如此，乌克兰人的伪军情况就更糟了！他们是装备有机枪，缴获自苏军的47发弹盘的轻机枪，全营六个连，每个连仅仅装备一挺。剩下的五百多人都手持栓动步枪，这种糟糕的装备也注定了他们窳劣的战斗力。 如此装备对付一般的刁民和装备更差劲的游击队还是绰绰有余的，若是面对数千杀红眼的家伙，这装备就太糟糕了！ 因此，警察营长瓦西里·莫伊色内心极度忐忑，他收到了团长的命令，即不惜代价死守这座斯拉夫季奇。在问到是否有援军时，团长的回答颇为耐人寻味：“援兵是有的，罗马尼人进入森林，他们就是你们的援兵。所以，不管敌人怎样猖狂进攻，你们必须死守。” 莫伊色果断认为，团长的命令是一种严重的警告，这命令是发自5月16日的，那一天正好是游击旅突围的日子。自这一天开始，莫伊色立刻开始城防建设，摆在他面前的是非常复杂的局势。他和麾下弟兄们别无选择，只能硬着头皮挖掘战壕，对民房进行改造，并期待着敌人最好不要出现在这座城里，那些罗马尼亚人最好在中途消灭他们！ ▲手机下载app看书神器，百度搜关键词：书掌柜app或直接访问官方网站.net▲ 第1054章 斯拉夫季奇城防建设 乌克兰人普遍不喜欢俄罗斯人，他们对于罗马尼亚人更不屑一顾。 只是罗马尼亚人当前是站在德国阵营力，对于援军居然是罗马尼亚人这一事实，营长莫伊色自然是非常不满的。 所以他在紧急的城防动员中，就对麾下五百多弟兄吼道：“俄国人是一群蠢货！罗马尼亚人更是蠢货！我们不要指望这群罗马尼亚人能增援我们，现在，守住这座城市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他的一番带着蔑视、鄙夷的煽动性的话，确实对拉动士气有所帮助。 这支警察营有九个排，考虑到斯拉夫季奇是由十字大街为核心建立的小城市，他将五个排的兵力安排在外围，剩下四个排，则守在城市内。 莫伊色推测，若是敌人真的存在，他们会在未来一周内出现，给予部队的时间非常短暂。面对着捉襟见肘的兵力，他果断命令城里的平民也参与城防。 他完全不需要用枪口指着头的手段，逼迫平民帮他们挖战壕，而是晓以利害，所谓“我们都是乌克兰人，如若那些所谓的游击队，实际是匪徒的俄国人打过来，如果城破，所有人的乌克兰人都会被射杀”。这话在逻辑上站得住脚，令闻着毛骨悚然。 这些乌克兰平民本就对苏联有着强烈的民怨，不论德国人怎样，他们现在都必须想办法保命！ 当前，整个斯拉夫季奇有着一千一百人，他们清一色是乌克兰人，所有的武器是五百多支步枪，和九挺机枪。平民也并非手无寸铁，他们将民房厨房的切肉尖刀，捆在一支木棍上，以此作为短矛。也有人将手榴弹别在腰里，他们作为掷弹兵存在。 在一天之内，莫伊色从平民里招募了一百二十人的民兵，剩下的四百多人要么年龄太大太小，要么是女人，他们被安置在城内能找到的所有地下室内。 城防建设就在5月17日全面开始了，也就是这天，杨明志率领的五千大军，开始在米西渡口大规模渡河。 斯拉夫季奇毕竟距离最近河道的直线距离还有十公里，距离米西渡口直线距离更有近二十公里，警察营置身于纷乱嘈杂的城防施工现场，觉察不到远处的遭遇战也合情合理。 杨明志担心大战炮艇打草惊蛇，确实是多虑的。但是结果他猜的很准确，斯拉夫季奇已经设防！ 民兵和警察营士兵就在城外挖掘散兵坑，更将很多民居，改造为堡垒。 斯拉夫季奇的十字大街两侧，大部分是两层楼，这都是些钢筋混凝土结构的房子。考虑到可能会有的巷战，士兵就分散守在房屋内，就在窗户旁建立一个个射击阵位。 除却大街两侧的坚固建筑，城市边缘区则是大量的木质房屋。这些木屋或在战火中化作一团火焰，自然没有士兵守在这里。 仅仅是这点城防是不行的！莫伊色知道自己需要沙袋构筑掩体和路障，可惜那里有什么沙袋？这里有的是大量的木材，来不及运走的圆木立刻投入使用，它们被堆砌在十字大街的四个出口，在城外更是横七竖八的摆放很多，莫伊色寄希望以这种方式，干扰敌人的进攻。 警察营的防线并非圆形，而是一个面对东北的巨大弧线，尤其是面相北边的防线，那里的兵力最充沛。 仅仅如此，城防还是需要大量木材，很多士兵立刻拎着斧子和双人锯进入森林。 他们无差别的砍伐城市周围的树木，让躺倒的大树组合成一条防线。 莫伊色并没有接受过什么巷战训练，他只是开动脑筋，把能想到的阻挡敌人进攻的招数全部使出了。 整个17日他们都在忙碌，到了夜晚，城防工作还在进行。 其实那些不能作战的老弱妇孺可以逃命，莫伊色果断禁止。因为他并不清楚敌人到哪个位置了，或许他们已经进入森林。让老弱妇孺徒步走上四十公里到切尔尼戈夫这不切实际，再说谁能保证他们不会半路遇到俄国人？ 这些妇孺本身也不想走，他们太害怕那些苏联游击队，害怕自己的生命被他们抹杀！他们很有自知之明，既然已经和警察营的乌克兰族同胞是一个绳上的蚂蚱，索性尽可能的帮助他们。 莫伊色颇有些欣慰，那些女人在为士兵做饭，甚至…… 夜幕之下，斯拉夫季奇是一阵放纵欢愉的氛围，这和即将爆发的战斗格格不入。 实际上，很多警察营官兵甚至相信上级是过分担心了，被打的溃逃的游击队还谈什么战斗力？他们若是来进攻这座城市，完全是抱着抢劫给养的目的。指望一群饥肠辘辘打过败仗的游击队攻下城市，至少基层官兵不信。 营长莫伊色还算是冷静，见得城防工事在一天内就修的颇有起色，他忐忑的心也舒畅很多。 他喝了些伏特加，又和一个他看中的女人同处一室，度过了一个欢愉夜晚。 斯拉夫季奇，就平平安安的度过了5月18日的凌晨，莫伊色绝对想不到，这是他人生中最后一个安稳的夜了。他更想不到，敌人不但另有其人，他们的战斗力完全颠覆了三观。 随着新的一天到来，斯拉夫季奇的城防建设继续进行。扛着斧头的士兵和民兵进入森林，也有些巡逻兵试图走的更远些。 这一带的森林有着寂静背后的热闹，这里存在一些野鹿，也有凶猛的棕熊出没。不管是鹿还是熊，它们都是鲜美的野味。 另一方面，巴尔岑凌晨两点行动，他们要走过约莫十九公里的道路抵达斯拉夫季奇。夜幕下行军，他们的推进速度很慢，随着越来越靠近目标，部队也必须谨慎小心。 非常糟糕的，拂晓前森林涌现的晨雾严重干扰了视野，巴尔岑不得不停顿下来，在翻开地图标注大概的新位置后，侦察营就只好依靠着指南针的导引前进。 直线距离十九公里，巴尔岑估摸着自己理应走了十五公里。 队伍持续又谨慎的行军四个小时，是该好好休整一下，尤其是吃饭。 因为很快要打仗，士兵的伙食自然变成了高能量的干粮饼干粉。士兵都在以粗犷的方式吃饭，即一把饼干粉塞进嘴里，再就这水壶喝上几口，将口腔内搅拌了的甜腻浆糊咽下肚。 饼干粉甜腻的让人上瘾，很多人根本是一口气吃掉了整整一袋，即五百克分量！按照配给标准，这一餐已经吃掉了一整天的分量！ 巴尔岑不以为意，他只希望自己的战士都吃好喝好，体力充沛才能打胜仗。 他更是提醒道：“同志们！我们距离目标大致还有四公里！越往前就越危险，所有人提高警惕。” 这是老生常谈的警告，广大精英士兵是不需要刻意鞭策，再说了，这浓雾也逼着士兵提高警惕！毕竟这是森林，鬼知道前面的黑影是大树树干、是熊出没，还是该死的敌人。 在部队原地休息时，巴尔岑把托科夫叫道身边：“托科夫，你的连作为先锋，立刻以三角形阵型推进。我们大部队在你背后五百米处，一旦有情况当即汇报。” 托科夫自然果断答应，他也额外提出疑问：“假若我们搜索时发现了落单的敌人，亦或者是敌人的搜索队。” “那就干掉他们！”巴尔岑果断回应。“记住，一旦遇到敌人切不可使用枪械，你要用匕首杀掉敌人，再留下一个活口，扭送到我这里来！” 所以，侦察营在上午七点十分结束休息，此刻随着太阳升起晨雾消散了，托科夫在前开路，大部队紧随其后。 他们行军的方向完全正确，继续前进很快就能抵达森林中的斯拉夫季奇。那座城市可以确定就由敌人掌控，上至巴尔岑，下至基层官兵，所有人睁大了双眼。2k阅读网 ▲手机下载app看书神器，百度搜关键词：书掌柜app或直接访问官方网站.net▲ 第1055章 侦察营城外活动 托科夫连更是采取了战斗队形，他们依托着大树作为掩体，隐蔽的接近着目标。 作为先锋的他非常小心，尤其是第一排的士兵，他们的侦查压力最大。 松树林下有着大量草丛，微风吹过森林，树叶的沙沙声很好掩盖了人的脚步，同样也令侦查难度加大。 优秀的侦察兵能在风声中辨别出其他声音，甚至还有人像是长了狗鼻子，能从青草和泥土的芳香中，嗅出弹药特有的硝烟味。 锋线的一个士兵猛然间觉察到奇怪的气息，他立刻背靠大树做出了奇怪动作。 不远处的托科夫非常意外，那个战士的手语正在说明：“我发现前面有人抽烟。” 谁在抽烟？首先，侦察营的战士不会在武装侦查时吸烟，因为这是作死。 唯一的可能就是敌人。 托科夫立刻做出一连串手势，尤其做了割喉的动作。他示意：“先锋继续侦查，发现敌人直接斩首。” 那么说，真的有敌人在抽烟？答案是肯定的。 两个警察营的乌克兰士兵，奉命到森林中搜索。说是搜索，其实也兼顾打猎的工作。假若有熊出没，步枪弹轻易就能击毙之，这年头吃上鲜肉的机会太少太少，他们早已厌倦了简直存放有两年的肉罐头，他们觉得简直是吃僵尸。 搜索了许久，他们脱离斯拉夫季奇足有两公里，不说熊了，最多也就发现了几只斑鸠，和行动过于灵活的野兔。 这两个兵无聊的坐在大树边，如了厕，又翻出早就吃烦的罐头，最后抽上几支烟。 吐出的烟雾随风飘散，使得百米外的个别鼻子赛猎犬的侦察营士兵觉察到。现在，侦察营继续前进，大量士兵在风声中觉察到了人的说话声。 至此，托科夫连立刻采取行动，在连长的命令下，一个班的战士将冲锋枪被在身后，嘴里叼着匕首，手上握着麻绳，就瞧瞧摸了过去。 对于逼近了的危险，两个乌克兰人毫无察觉，直到刀子抵在了自己的脖子。 根据命令，侦察营只需要一个“舌头”而已。 两个乌克兰人，一个被当场割断喉咙，惊恐的跌在地上血流不止。 另一个这被背后伸来的大手，其上拿着的麻绳直接勒住脖子，几个侦察兵一拥而上，又将其手脚捆了起来。 这干净利落的袭击也就十秒钟解决战斗…… 托科夫在第一时间通知了后方的巴尔岑，全营在三分钟内完全会和。 巴尔岑此刻的心情真是好极了，就算部队抵达城市边缘进行侦查，也就看到一个皮毛，唯有俘虏才能说明内部细节。 这个俘虏来的非常及时，因为得知俘获的是个德国人，他当即把随军电报员米拉带上。 电报员米拉不但是个老兵，德语说的也很好。 见得被捆成待宰肥猪样的战俘顶着个德国钢盔，他刚要用德语询问，却赫然看到这家伙的右臂上还绣着一个图章。 “营长！这个人真的是德国人？”他质问道。 “难道不是吗？” “不！我记得之前的情报上，这里有着大量的伪军，您看这人的臂章，我想他是个乌克兰人。” 巴尔岑来了精神，他也注意到这人的黄蓝两色的臂章。 这个战俘闭着眼睛，像是等待死亡一般，他这是在装死？巴尔岑果断在他的胯下就是一脚，嘴里叫骂道：“蠢货！你是乌克兰人！别给我装傻，我知道你听得懂俄语！” 这一击太狠，围观者都觉得疼。装死的俘虏也疼的嗷嗷叫，待其叫了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 该如何审讯俘虏，巴尔岑没有太多手段，他学着司令杨明志的模式，先以立功就能活命为诱饵，去撬开俘虏的嘴。如若俘虏嘴硬，那就用刀子吓唬。如若俘虏是死硬的，那就没什么好说的，既然没有利用价值就直接杀掉。 好在这个俘虏非常配合。 “你们不要杀我，我愿意说出知道的！你们千万不要杀我。” 巴尔岑长舒一口气，继续摆弄着匕首，“你早这么配合，我就不会踢你！现在告诉我斯拉夫季奇的情况，还有你的情况。” 俘虏非常诚实的供述道：“我们属于驻切尔尼戈夫警察团，我们都是乌克兰人！我们奉命加固斯拉夫季奇的城防，为了防范你们游击旅的进攻！真想不到，你们这么快就来了！” 俘虏积雪说了一通，有说明了自己的身份，就在一年前他被征召为红军，被俘之后因为愿意和德军合作，被当时的德军立刻区分对待。 因为德军有限的人力物力，不可能兼顾和苏军主力决战又能统治好数百万平方公里的占领区。一些德军师长就立刻在战俘中挑人，建立早期的伪军部队。 几经变化，这种一度为希特勒戈贝尔等反对的伪军制度，迫于战争形势，终于开始制度化明面化。 巴尔岑对于这些乌克兰人曾是苏联红军的事实一点也不愤恨，他很清楚很多乌克兰人早就有脱离苏联的倾向，他甚至认为去年的基辅大败，这群内心反苏的家伙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但是让他非常好奇的，这个俘虏说到了“游击旅”这个词。随着继续审问，对于斯拉夫季奇的细节他也愈发的清楚。 巴尔岑自然不可能对这个家伙的供述完全相信，其情报的某些情况还是令人震惊的。 他对围观的士兵说道：“看来，斯拉夫季奇被乌克兰叛徒占领已经是不争的事实，德国人根本就是让这群叛徒自治那座城市。那里一共有一千一百人，这些人全是叛徒！根据上级命令，对于叛徒必须赶尽杀绝。” “那就将敌人全部消灭！” “对！叛徒比德国人还要可恨！如果红军战士都能血战到底，我们也不会一度败的这么惨。” …… 士兵们七嘴八舌，也有人提出异议：“我们？我们真的要杀光他们全部！俘虏供述，那里还有四百个老弱妇孺！搞不好那些孩子还加入了少先队，他们现在也成了坚定了叛国者？我可以杀叛徒，但是我不会杀孩子！” “谢尔盖，你要做懦夫吗？”这名士兵的班长批评道。 “我不是懦夫！我是红军战士，每个红军战士都该有坚定的原则！我不杀不抵抗的人，更不会去杀不抵抗的妇女和孩子！” “笨蛋，那些人就是叛徒！” 眼看要起争执，巴尔岑果断上前干预。“你们都闭嘴吧！那些妇孺还留在城里，我们不可能因为那些人就进攻犹豫！至于杀不杀那些人，还是等到把叛徒组成的军队全部消灭再说吧！” 说着，巴尔岑拔出腰间的匕首，交给那个叫做谢尔盖的侦察兵。“士兵，你的班长说你哥懦夫，你要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不是懦夫，现在，把地上这个人干掉！” 士兵谢尔盖也毫不含糊，他确实不是懦夫，办事也有原则，比如说这个俘虏，这并非是俘虏而是叛徒，叛徒的下场就是死。 这个情况让被捆着的俘虏大为吃惊，他惊慌中干脆老泪纵横：“你们不能杀我，你们是游击旅，是苏联的正规部队！你们应该遵守许诺！” 巴尔岑邪笑着摇摇头，蹲了下来右手指了指西方：“我们不是游击旅！我们从沼泽地来，今天就是要取你们全体叛徒小命的！今天让你死个明白！” 俘虏懂得了一切。全完了！一切全完了！他闭上了眼睛…… 士兵谢尔盖冷酷的办完事，他双眼似灰狼，又擦干净了刀子血迹，递给了他的营长。 巴尔岑满意的点点头：“现在，我们该向司令发电报汇报了！托科夫！” “到！” “你的人把这两具尸体的衣服都扒下来，找两个相貌和死尸类似的，把衣服换上。你们假扮敌人，去森林边缘侦查一番！” “遵命！营长！” 第1056章 侦察兵暴露了 两个士兵换上了敌人的制服，拜敌人的黑色制服所赐，鲜红的血污一点也不明显。就是士兵换上这种衣服，血腥味还是令人不爽。 为了打扮的更像模像样，承担化妆侦查的两个士兵，连鞋子也可以更换。 这两个兵其中一个会说些乌克兰语，另一个则精通速写绘画。两人的任务就是抵近斯拉夫季奇，以最短时间进行侦查，将城市的外貌轮廓简单素描，再将找到了火力点通通记录。 他们先行离开大部队，巴尔岑趁这个功夫，命令电报员米拉立刻向前线指挥部报告。 此刻才是上午九点，杨明志也才刚刚结束了回笼觉。 时间进入18日，登岸部队的工作依旧繁重，他们暂且聚集在米西村废墟，给予这两个团的战士仅有几个小时的装备检查时间。他们有为要仔细检查所携带的全部火箭炮，即三十枚鲶鱼和十枚飞鱼的状况。更多的士兵还是做在营地，抽出枪械的通条擦拭枪膛，亦或者是把枪械拆成零件，哪怕是弹簧也好好擦拭一下，在从包里拿出小油壶，注入一些枪油。 杨明志的内务几乎都由他的卫兵帮忙做了，作为指挥官，他自有忙活的事——分析地区地图。 突然间，传令兵匆匆跑来。 “报告司令！侦察营来电报了！他们对目标有了初步侦查！” 杨明志大喜，他立刻跑到电报员狄安娜那里。就算距离很近，彼此间为了安全起见也是用电码通信。米拉将搜集的情报精简后发到了狄安娜这里，使得杨明志基本得知了那里的状况。 “真是想不到，敌人居然是一群乌克兰人，他们加固了城防，兵力达到六百！” 杨明志闭着眼睛想了想，果断命令：“狄安娜，立刻命令巴尔岑继续侦查！既然敌人只有六百，就大胆的向前压一压，假若……”突然间，他想到如果巴尔岑突然主动进攻，侦察营怕是要有大量无谓的伤亡。以那个家伙的性格，他若是觉得自己有便宜可占，不去打一下才是奇怪。 杨明志修正一下自己的命令：“命令侦察营，小心谨慎的侦查，务必弄清敌人的布放情况。不到万不得已，不得暴露。假若不得不作战，毫不留情！” 信息很快传到巴尔岑这里，在其看来，司令给予自己的是弹性很强的命令，他分明是默许侦察营直接攻击斯拉夫季奇的行为。 巴尔岑已经不是几个月前的巴尔岑了，那次作战确实一度捞得大便宜，结果被敌人揍的狼狈逃窜，也令自己名誉严重受损。往事不堪回事，他不得不掂量一下鲁莽的代价。 侦察营因而继续搜索性前进，这五百多战士排成巨大的散兵线，每个战士更加小心谨慎。他们装备的轻武器主要是冲锋枪、莫辛纳甘和改造后降低射速了的MG34。重武器方面，他们根本没有迫击炮，像是无后坐力炮也没有携带，唯一的重武器就是RPG，好在这武器每个班都有一名专职射手。 侦察营当前的装备状况纯粹是为了应对高度机动作战，不过巴尔岑觉得，他麾下五十多个班组装备的大量RPG，其战斗力足够碾压一般的德军步兵，何况自己将要面对的敌人，还是装备更加糟糕的乌克兰伪军。 再说那两个化妆侦查的士兵，他们背着缴获的莫辛纳甘堂而皇之的向斯拉夫季奇走。 再往前走遇到敌人的概率就越大，最终甚至能和敌人进行口头交谈。 两人只想着掩人耳目，他们走了一段距离，还是见到了正在伐木的人。那是一些平民装束的人，见到穿着黑制服的士兵居然还口头示意，这令侦察兵颇有些惊讶。 两人亦是逢场作戏一般对着笑了笑，并将他们伐木的情况记在脑子里。 所以，那些平民为什么要伐木？两人带着疑问继续走，很快就发现了大量穿着和他们完全一样的家伙——敌人。 这些敌人居然也在伐木，他们分明就是单纯的砍倒树木，像是作为路障使用。他们要路障做什么？ 进入了敌窝，两个侦察兵也小心的避免和敌人口头接触，毕竟敌人只有六百人，他们似乎要在大范围内制造路障。随着侦察兵继续前进，两人逐渐走到了森林的边缘，至此，他们已经彻底明白敌人确实在伐木造路障。敌人岂止是在造路障，简直是修筑城墙！ “布拉斯基！我们已经到目标了！你赶快绘制。” “好的，我们去那边的障碍物那里！格拉克斯基，你掩护！” “好！我们快点办完事，离开这个鬼地方！” …… 乌克兰人把大树砍倒后，一部分聚在一起，他们根本不修建树枝，大树组成的障碍物也显得毛茸茸。两个侦察兵就躲在这样的障碍中，偷窥斯拉夫季奇全景。 对于被敌人摸到家门口这个事实，乌克兰营的营长一无所知！他还是按部就班的命令自己的人加固防线，在城市内的街道乃至外围的平坦荒地修筑掩体。 因为重武器的绝对缺乏，仅有的六挺机枪就成了防御的核心，要保住防卫核心就必须搭建坚固的机枪堡垒。 有两个修筑好的机枪堡，轻易的被侦察兵记录在图纸上，甚至包括机枪堡前的那些散兵坑。 非常可惜的是，两人的奇怪举动还是被发现了，这纯粹是担任警戒的士兵的疏忽。 一个像是军官的乌克兰伪军，骂骂咧咧的奔跑而来：“你们在干什么？是不是喝酒了？现在不是偷懒的时候！” 场面一度非常尴尬，两个侦察兵可谓被逮个正着。 这骂骂咧咧的军官一时间不知道他们是敌人，只是见到一个人还拿着笔记本，不知哪根筋搭错了，突然扯道：“嘿！你拿的是什么？是家信吗？” 正愁不知说什么好的侦察兵，赶紧说道：“是！是信件，他是给他女人写的。” “哦！是这样！即使是写信，也不能在白天工作时！你们是哪个排的？” “是第六排！”侦察兵随口说了一个。 这军官顿时眼睛发直身子为之一振，尤其是注意到这两个人身上似乎散发着血腥味儿，他做出了判断，脸色也瞬间煞白，他右手试图去摸腰间的手枪盒，嘴里质问：“你们不是第六排的！我就是第六排排长，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当然是取你性命的人！”说罢，侦察兵格拉克斯基立刻拔出藏在腰后的匕首，一个飞跃，刀子深深刺入这军官的脖颈，鲜血似泉涌。 侦查不能进行下去了，侦察兵布拉斯基以俄语低吼道：“我们快走！再不走咱们就暴露了！” “好吧！” 两人再没管那个到底的军官，因为那人被割了喉，很快将失血而死。 只是那军官命够硬，弥留之际还是掏出了手枪，以全部力气打出了八发子弹。这连续性枪声过于突兀，也直接说明这并非走火。枪声让整个斯拉夫季奇警惕起来，所有挖地伐木的士兵都扔下工具，拿起了枪。 两个侦察兵必须要以最快时间赶回去，因为听到枪声，他们认为已经暴露了，之后的战斗已经不可避免。他们抵近城市又掌握了大量情报，就算是付出死亡的代价，情报也必须交到营长手里。 他们拎着步枪在森林狂奔，沿途也遇到了放下斧头拿起枪的敌人。见得有人以夸张的速度向北方狂奔，他们也想当然的认为北方出现敌人，有十几个乌克兰人居然拎着枪随行！ “见鬼！这群乌克兰人发现我们了！他们要活捉我们！”侦察兵布拉斯基懊恼的吼道。 “那你就射击！” “对！我要干掉这些白痴！” 说时迟那时快，布拉斯基一个转身半跪射击，一发子弹轻易的击中一个追兵，接着又是连续的四发射击。 突如其来的死亡之下吓懵了那些乌克兰人，他们纷纷趴在地上，犹豫了半分钟才明白了情况——那两个狂奔的人，是敌人！ 这十几个乌克兰人并没停下脚步，他们确定那是敌人的侦察兵，若是能将其抓获可谓奇功一件。 第1057章 不得不战 两个侦察兵火速回到了巴尔岑的搜索阵型中，也第一时间汇报了敌人追击的情况。 因此面对早有准备的苏军，那十几个乌克兰人直接撞了上去，在一通乱射后，留下几具尸体，只有四个人依靠着密集粗壮的树干掩护，躲过了子弹的射击。 巴尔岑非常遗憾的咬着牙关：“该死！还是放跑了敌人！” 他的副手问道：“营长，我们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贯彻落实司令的次级命令，既然我们已经暴露，说明战斗已经不可避免！”说着，巴尔岑大手一挥号令道：“弟兄们，战斗不可避免，敌人占领的斯拉夫季奇仅仅六百个伪军士兵，光荣属于我们敢死队！解放斯拉夫季奇！乌拉！” 乌拉一声吼，全营官兵化作猛虎，向着目标冲去。 而乌克兰人也彻底觉醒，营长莫伊色即便是吃惊也来不及了，他令号手积极吹响警报号，整个斯拉夫季奇行动起来。 按照莫伊色的城防计划，当前的城防建设也就完成了六成，更为糟糕的，突然出现的敌人并非从东北方向而来，他们来自西北方向！那里的守卫力量本就相对弱势！ 侦察营的乌拉之声响彻森林，这冲锋的号子也是一种杀气威逼。 一个个乌克兰营的士兵跳入散兵坑，更有人爬到房顶上，莫伊色也紧急命令所有机枪手到城市西北一侧集结。 由于斯拉夫季奇桌边有着大量伐木场，砍倒大树的木桩也没时间清理，这些东西也居然成了侦察营进攻的障碍物。 巴尔岑无所谓这个，他的士兵很快抵达了森林的边缘，在他们前方约莫二百多米就是城市了！ 战士们保持着冲锋的气势，在冲出了树干掩体后继续高呼口号进攻。 乌克兰人毕竟早有准备，这些伪军枪法是拙劣很多，但那些子弹只要打得准，杀人依旧是一枪的事儿。 突然间敌人开火，冲锋过猛的战士立刻倒下好几个！ 眼看着若继续进攻伤亡会愈发严重，巴尔岑气急败坏的大胜吼道：“都给我回来！进攻部队全部给我回来！” 这一阵吼很有效果，侦察兵陆续一边射击一边后撤，也不忘把嗷嗷呻吟的倒霉蛋拉回去。 这情况巴尔岑始料未及，计划上是先系统的侦查，再由大部队来一次重拳打击，伤亡搞不好能控制在个位数。这可倒好，好好的侦查变成了遭遇战，敌人不但有了准备，自己还要无脑去冲击？ 眼望着平地上还倒毙着有十个士兵，巴尔岑是非常郁闷的。 他命令道：“同志们，我们就依靠这些大树掩体向敌人射击！狠狠的拖住他们！就这么一直拖着，直到上级的主力部队抵达！精确射手你们立功的时刻到了！” 侦察营不是还有rpg这样的重武器吗？巴尔岑为何不用？ 这个自诩不再鲁莽的侦查营长，通过望远镜的标尺对照随处可见的参照物，确定了自己距离城市的距离超过二百米。这种距离的轰击对于发射的火箭助推榴弹是毫无问题的，就是精确度要大打折扣。这种武器不可以挥霍，再说若是轰击城市，还是让鲶鱼火箭炮来上几发来的痛快！ 所以，战场的局势变得微妙。以乌克兰营的视角来看，进攻的俄国人突然怂了！尤其在莫伊色看来，他搞出来的“用大树堆砌障碍物”的举动，着实严重阻挠了敌人的进攻。 他也果断认定，现在出现的敌人就是进入森林的苏联第17游击旅。 来自斯拉夫季奇的求救电报很快发到了其所属的警察团位于切尔尼戈夫的团部，团长对于这个情况是非常震惊但不意外的。该情报也很快向德军634师和罗马尼亚军汇报。 对于斯拉夫季奇被袭击，德国占领军并不太注意，毕竟那所谓的城市真的可有可无，它的所谓战略价值就是提供一些松树罢了。但德军若是袖手旁观也是不对的！ 巴尔岑在森林，莫伊色在城市，双方就距离二百多米对射，随着时间的推移枪声越来越平淡。侦察营从不是那种浪费子弹的弱旅，而乌克兰人，随着壮胆性质的盲射导致随身子弹量暴跌，他们也不敢乱打了。 枪战变成了相持，这令莫伊色惊恐的心舒缓不少，他还在等待上级的新命令，很快其团长发来电报：“你们必须坚守城市，很快，最近检查哨所的一个排的德军，将乘坐装甲车支援你们！” 莫伊色大为惊喜，他在位于一栋楼二楼的营部里跺脚欢呼：“太好了！那群俄国人就是枪法再好，也敌不过装甲车！只要德军介入，我们什么都不怕了！”士气因而有所提升。 其实他高兴的实在太早了。 另一方面，巴尔岑一边命令自己的部下瞄准了再打，这确实使得很多敌人躲在掩体，连钢盔都不敢露出（全威力弹角度正确能轻易洞穿薄薄的头盔钢板）。他一样命令电报员米拉向指挥部通信。 因为已经在打仗，米拉干脆连电码也不发了，而是直接明语对着对讲机吼。 只有紧要时刻，电报员才会选择明语通信的。狄安娜握紧耳朵上的硕大耳机神经紧张，很快，传令兵把杨明志请了过去。 “狄安娜，侦察营怎么样了？真的打起来了？” “是的！司令同志！您仔细听听吧！”说着，她解开耳机扔了过去。 杨明志是带着怒气的，在戴上耳机后，听到了那些频繁的枪声瞬间有了推断。“猫头鹰！猫头鹰！我是飞鱼！我是飞鱼！” “猫头鹰收到！您稍等！”米拉立刻也卸下耳机扔到身边的巴尔岑那里。 很快，杨明志听到了那沙哑的声音，这是巴尔岑不错。他的抱怨当即爆发：“猫头鹰！你们在搞什么！我令你们侦查，你们怎么能主动进攻呢？” “对不起！猫头鹰完全暴露了，战斗已经开始，我们已经无法回头！” “既然如此，你们就给我把城市打下来！” “不行！我们的兵力不够！敌人在城市外围挖掘了大量的散兵坑、战壕，他们在城市建筑了也布设的大量掩体，我们的面前更是超过二百米的平原！我们需要重武器！我们需要重武器！” 巴尔岑的请求刚吼完，就听到电波另一边的司令那一串脏话！ 杨明志紧皱眉头，他最怕这种情况，也非常清楚巴尔岑确实有很大几率把侦查变成突袭！也罢，谁叫这个猛将的勇猛很容易变成鲁莽呢？生气已经没用！反正计划上，在19日拿下斯拉夫季奇是个死命令！若是18日拿下，这算是提前完成波诺马连科的死命令，也是一桩好事。 杨明志没有废话，直接对着对讲机吼，甚至连代号都不用了。“巴尔岑，你们继续拖延！给我再拖最多四个小时！等到太阳开始落山我就到了，届时你亲自给我述职吧！” 第1058章 僵持不下的战斗 原定的行动时间又要变了，杨明志紧急将所有军官叫到指挥部的农舍内。 “同志们，现在侦察营的行动暴露，他们已经和敌人激烈交火。” “这个人又暴露了！？”叶甫根尼气愤的猜测。“我看他就是想用自己那点兵力，直接把城市拿下！真不知这是勇敢还是疯狂！” “他若是真能拿下，也就不跟我们求援了！” 杨明志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就现在的情况，仅凭侦察营一己之力不能迅速拿下城市。他们的侦查也有一定成果，即敌人早在几天前就开始修筑城防工事，其目的是为了防范我们要营救的游击旅！所以，我们自始至终，都在面对早有准备的部队。所以，我决定！” 顿时，所有军官专心致志目不转睛洗耳恭听。 “我命令，夜袭作战已经失去先机，原定在下午四点的行动取消！ 我们必须在最短时间内和侦察营会师，并展开对城市的进攻。我决定，全军不分主次，直奔斯拉夫季奇，我们必须在最短时间内夺取这座城市！现在，所有人下去准备吧。二十分钟内全军行动！” 军官们都知道兵贵神速的道理，在结束了紧急会议，他们回到自己的营地立刻整顿人马。 两个团的官兵突然得到了全军开拔的命令，他们只是觉得有些奇怪，准备工作则一点也不慌张。 广大官兵早就整顿好了行囊，所有人刚刚吃过午餐，即大量的土豆，他们剩下的时间其实就是坐在营地，亦或者依靠大树小憩，等待着下午四点的开拔命令。 军官回到营地，立刻宣布部队遭遇的新情况，即夜袭已经不可能，全军急行军进攻斯拉夫季奇！ 其实仅仅十分钟，官兵就组织好了队列！ 杨明志亦是头顶着钢盔，他的胸前也挂上了一支冲锋枪。 看起来，指挥官一身战斗士兵打扮，大有身先士卒刺激士气的作用。实际上，杨明志只是单纯的觉得鬼知道战场上会发生些什么，届时仅凭腰里的小小托卡列夫未免太寒酸。 但是他的这身打扮还是大大激发了士气，也让战士们感受到了战场的压迫。 官兵以营为单位排队整齐，杨明志带着卫兵稍稍检阅了这些全副武装的士兵。他们皆摆着全部行囊，使得每个人都略显臃肿。 每个人的负重都不轻，以此负重还能健步如飞，也就是他们！ 杨明志有为的关注他的“杀手锏”，鲶鱼和飞鱼两款合计四十发的火箭炮。这些重武器或为士兵背着，或是两人扛着，包括装载其发射架的木箱。 除却这些，次级重武器莫过于迫击炮和无后坐力炮，这是步兵支援的中坚，它们被强壮的战士合力扛着，亦有大量士兵将弹药箱扛在肩膀。 部队的强大火力永远是建立在强大的弹药量上，如此负重还是令杨明志有些担心。 巴尔岑正和敌人鏖战，仅凭侦察营的RPG，还是不适合直接攻击做了城防的敌人。 他们确实急需增援，该如何去增援？杨明志抚摸着这些飞鱼火箭炮，一个妙想应运而生。 大部队在中午十二点一刻左右正式出发，杨明志和官兵们算是匆匆的告别了米西渡口，和留守在这里的阿纳托利和小沃曼斯基的部队，带着大量装备，全军还是以十公里的高速急行军，向着斯拉夫季奇绝尘而去！ 另一方面，巴尔岑的战士们，就依托着倒塌的大树掩体向敌人射击。 侦察兵毕竟是精英，他们的枪法都非常好，只是碍于作战模式的特殊性，他们的装备大部分是冲锋枪。这里面有苏军常见的**德和**沙，亦有缴获的德制MP38。这些枪械打的要么是马卡洛夫弹，要么是鲁格弹，总之都是手枪弹。 这手枪弹在一百米左右还能保持不错的精准，但敌人躲在二百米的位置，子弹早已飘忽不定，动能损失也很严重。 部队里的机枪手至少比敌人多，而步枪手就少了太多。战斗的尴尬即在于此，假若打起巷战，侦察营那巨量的冲锋枪兵，可在残垣断壁中以强大的火力横扫千军。在相对空旷的战场，这里只能是全威力步枪弹的天下。 好在侦察营的精确射手技术可不是盖的，他们中有些人的毙敌战绩高达二十个，这种战绩距离得到“大金星”勋章还遥遥无期，至少红旗勋章已经挂在胸口。 不少战士得到了光荣的证明，他们还想着继续杀敌立功。非常可惜，那些敌人像是土拨鼠般，因为知晓暴露会招来“狙击手”的射杀，一个个都在做缩头乌龟。 敌人只是缩着抵抗却始终在进行，巴尔岑见状一度又组装了一次试探性攻击，结果又遭遇强烈阻击。 敌人高大的建筑内埋伏了不少士兵，这些人枪法一般，只是很多人被组织起来放排枪，威力不可小觑。 侦察营在进攻的同时，也不忘使用RPG进行压制。数枚飞弹拖着青烟直接砸向冒出过黄色火光的建筑窗户，飞弹爆炸掀起了大量瓦砾，碎屑也砸的散兵坑里的乌克兰人的钢盔劈啪作响。 所谓困兽犹斗，这些乌克兰人算是豁出去了，他们非但没有像巴尔岑希望的那样放弃阵地逃命，反而越战越勇！ 尤其是两挺该死的机枪，那是苏军的捷格加廖夫！射手被击毙，副射手果断却而代之，副射手再被击毙，又有人继续扣动扳机。 “见鬼！这些乌克兰人怎么这么拼！他们做红军的时候也有这种牺牲精神，我们怎么会输？！” 巴尔岑不解的叫骂，他身边持续观战的连长托科夫猜测：“这些乌克兰人好像要建立新国家，要脱离苏联！可能是过去的事对这些人伤害太大。” “过去的事？饥荒吗？” “当然，这是一个！我想更深层次的，很多乌克兰人根本就不认为自己是俄罗斯人！” “但是我们都是斯拉夫人！不管是白俄罗斯，还是俄罗斯，亦或者是乌克兰。我们都是斯拉夫人，都是苏联公民！他们怎么可以！”说着，巴尔岑攥紧了拳头，咬牙切齿的低吼：“这些该死的叛徒，等攻下城市，我一个俘虏也不要！” 他嘴上这么多，破城若是很容易他早就成功了！当前的战斗实际对侦察营非常不友好！ 战斗的模式突然间像是回到一战，本该是平坦的二百多米通途突然间变成了死亡之路！冲锋的一个连居然被敌人的火力阻击，暴露旷野盲目冲锋，伤亡突然上升！ 侦察营的官兵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他们的血肉之躯对子弹毫无抵抗性，阵地战对于所有士兵都是公平的，这种战争模式，哪一方的火力最强大，亦或者有坦克助阵，胜利的天平自会倾向于他们。 毕竟这六百个乌克兰人只是枪法差些，至少他们几乎都当过红军，作战基本知识非常清楚。更关键的，这群人躲在阵地坚持射击，其战斗的决心也非常强大。 见继续进攻要吃大亏，巴尔岑赶紧下令后移阵线。他知道，或许继续进攻自己一定能把敌人的防线撕开一个口子，就是无谓的伤亡太严重了！侦察营都是精兵，如此的战损可谓重大损失。以惨胜的代价拿下斯拉夫季奇，他都可以饮弹谢罪了！ 如此，承担着巨大防御压力的乌克兰人长舒一口气，尤其是密切关注战局的营长莫伊色，他也终于能稍稍安心。 唯独有一个是他决不能安心的，即这些敌人居然用上了火箭助推榴弹！他非常清楚这种武器，这是战争爆发后，苏德双方都开始使用的新型武器，它的存在让单兵反坦克能力提高极大，而它最为恐怖是，是作为反步兵武器来用！ 战斗又变成了僵持，巴尔岑需要重新稳定部队，乌克兰人亦是如此。 乌克兰营营长莫伊色愤愤的再次向团部发电报，“敌人使用了火箭助推榴弹，威力巨大！斯拉夫季奇防御艰难，我们需要增援。” 由于他发了太多的求援电报，几乎让这支乌克兰人组成警察团团长失去耐心！可是团长能做什么？这斯拉夫季奇区区一个偏远小城市，若不是这里的森林曾活跃着一支规模不算小的反抗军，这座城市怕是已经被废弃了！ 因此，团长直接无视掉了“火箭助推榴弹出没”的情报，也就没再分析去判断这其实不是苏军的第17游击旅。 团长以不变应万变令电报员回应，即最近的德军岗哨的支援已经在路上！ 第1059章 德军增援的误判 一　　德军所谓的增援仅有一个排，他们乘坐两辆半履带装甲车和四辆摩托车急速杀来。 这微小的增援对于乌克兰人还是有所帮助，两辆装甲车车顶皆架着一挺MG34，而三人摩托车的副座上也架着一挺ZB26。仅就乌克兰人贫弱的火力而言，这点增援有着微小的积极意义。 这些德军来自斯拉夫季奇以东位于森林边缘的检查岗哨，平常，从这座小城砍伐运出的木材，皆会在此接受检查。德军也会甄别经过于此的平民，他们大都是伐木工亦或者是单纯的农民，其中也不能排除游击队员的可能。 这个排的德军收到紧急命令向斯拉夫季奇增援，德军毫不含糊，旋即驾车狂奔。 他们沿着还算平坦的土路，部分满是淤泥的地方直接冲锋过去。所有人毫不介意他们身上溅起的泥点，以及车身上的污泥，用了三十多分钟，通过了这条总长四公里的路。 德军抵达时，苏军和乌克兰伪军的交火还在进行，巴尔岑在最后的常识性进攻受挫后，决定彻底贯彻落实杨明志的命令。 他的精确射手们就位于阵列前排，依靠掩体隐蔽，并在视野中寻找愚蠢暴露的敌人进行狙杀。侦察营的主体，数百名战士稍稍退却，抓紧时间整顿装备，在枪声中吃点干粮喝点水。 但敌人的增援突然抵达，突然间打破了侦察营的好戏。 尤其是那两辆半履带装甲车冲进城市后立刻与守军会和，他们看到了森林中的枪焰，亦是听得装甲被打的劈啪作响！ 德军排长一不做二不休，他令士兵纷纷下车，整个步兵排就依靠着装甲车开始了反冲锋。 “见鬼！这些家伙是德军！他们不是伪军！难道德军的增援已经到了？！”举着望远镜的巴尔岑跺脚叫骂。 德军的子弹就像打过来的拳头，回应了他的叫骂。7.92毫米的重头机枪弹，以超过五千焦耳的动能，以超过一分钟1200发的超高射速，向苏军占有的掩体扫射。 在如此火力下，充当掩体的倒塌松树根本不堪一击！ 巴尔岑清楚的看到，他麾下的一个老兵，也是一个有着十一人杀敌战绩、胸前佩戴着红旗勋章的老兵，被着突如其来的德军子弹击中。老兵中的可不是一弹，而是好几发，发发致命！他健壮的身躯瞬间被子弹撕扯成碎块！ 掩体被打的木屑横飞，苏军的火力突然间被压制下来。这种作战就是谁先从掩体出来谁蠢货，德军只要看见枪焰，马上就是几十发机枪弹打过去！ 在结束了短暂懵逼状态后，巴尔岑迅速命令几个传令兵：“所有人暂且隐蔽，你们将第一连的所有RPG手全部到营部报道！” 全营有高达五十名RPG射手，备用的火箭弹更高达三百发！如此强大的火力摧毁点装甲车简直易如反掌。只是巴尔岑并不想浪费弹药，在第一连即托科夫连的十二名RPG手到来后，他立刻开始部署。 托科夫也亲自扛着发射器来了，他的言辞中带着极大的不理解：“营长！要我说我们直接发射这些弹药，也就把那些装甲车干掉了，根本不需浪费时间。” “不！距离太远，很多弹头注定要打歪，我们不能浪费弹药！何况！”蹲着的巴尔岑笑了笑，“我得试试从司令那里学到了谋略！咱们佯装溃兵看起来能诱敌深入，只要那些白痴离开该死的掩体，我们就能轻易的消灭他们！我不想浪费大量时间。” “妙啊！秒啊！” “那就去准备吧，等我的号令！” 德军对于潜在的危险一无所知，尤其简单敌人的火力更加羸弱，他们也更有信心的继续前进。他们通过了乌克兰伪军的散兵坑，也逼得这些伪军加入反冲锋的阵列。 战局朝着巴尔岑喜闻乐见的方向发展，他暗中观察，确定大概有七十人左右在进行反冲锋。德军依靠着两挺明显是子弹储备巨大的机枪疯狂扫射，巴尔岑估摸着这些枪管早就热得能烤肉，德军冒着枪管变形的风险还在疯狂射击，他们简直疯了！ 反正这些装甲车继续前进，他们距离埋伏的RPG手越来越近了！ 眼看距离已经不足一百米，尤其是那些躲在装甲车后的步兵也组成了散兵线，机会已经成熟！ “Огонь！”巴尔岑声嘶力竭的吼出这个俄语单词，士兵也纷纷扣动了扳机。 十二枚火箭助推榴弹在眨眼间就击中了目标，威力之巨大其实完全等同于十二发七十毫米榴弹炮。 两辆装甲车瞬间变成了零件状态，被炸的横飞的金属片，剧烈的冲击破横扫了其周围的所有步兵。 所有人都被冲击波吹倒，很多人当场死亡。 爆炸的冲击波也吹倒了射手们，托科夫敏捷的爬起来，望着黑烟滚滚又蹿起大火的装甲车激动的大吼！ “真是太好了！营长！瞧瞧地上的死尸！我们再来一个冲锋，这座城市也就拿下来了！” 巴尔岑木着个脸，继续举着望远镜观察，果断命令：“不可以，我们要遵守上级的命令！” 托科夫顿时有了意见：“营长！司令同志根本不清楚我们这里的战况，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趁着敌人逃命，我们乘胜追击理所当然！” “不行就是不行！我知道敌人在城市内做了怎样部署！我知道德军究竟来了多少人！现在情况已经变了！” 巴尔岑估摸着他的战士们早就摩拳擦掌，他内心也是想拼一把的，奈何军令如山，自己绝不可头脑一热就擅自进攻。 其实，他没有贸然进攻是正确的，逃过一劫的反攻敌人纷纷撤回原来防线，敌人确实遭遇一次重创，其守城的决心可并未瓦解。尤其是城市内的那些钢筋混凝土的双层民居里，一个个步枪手依旧驻守着。 巴尔岑料定敌人不会因为装甲车被炸毁而权限崩溃，也错误的认为已经有很多德军步兵，从己方当前注视不到的方向进了城市，城市的守卫因而加强很多。 尤其是经过他的简单观察，敌人的防线确实没有大的变化，是什么支撑起这些伪军的战斗信念？ 所以，巴尔岑立刻向杨明志汇报，尤其是汇报了德军增援一事！ 他以明语通报：“德军增援了城市，他们的装甲车进行了反冲锋！我们用RPG击退了敌人的反攻，敌人收缩防线继续负隅顽抗！我们需要支援！” 在这次汇报与请求中，巴尔岑针对装甲车这个词，因为有些紧张就情不自禁的使用了“танка”这个词。 这个词用的真是太妙了，不但下了杨明志一大跳，也让他确信，确实有大量德军部队增援了城市。这种情况是他始料未及的，看起来自己要和德军正规部队来一次堂堂正正的城市攻坚战？！ 给予杨明志谋划战术的时间非常短暂，他有了一些想法，在给大部队下令前，首先对着电台的对讲机吼道：“猫头鹰！死死盯着城市！不准主动进攻城市，以零星的射击证明你们的存在！等待着我给予你们的火箭炮掩护！” 第1060章 炮火准备 一　　谁知道巴尔岑再去前线遭遇了什么？！谁知道有多少德军增援了斯拉夫季奇？！ 这次作战固然是仓促，因而侦查情报做的一塌糊涂！这绝非是犹豫和磨蹭的理由，那座斯拉夫季奇必须按照上级命令拿下！ 杨明志紧急的将军官们着急而来，开始交待当前的窘迫状况。 “听着！同志们！我们的侦察营又发现新情况，德军已经开始增援斯拉夫季奇，我们可能要打一场不再计划内的打仗！” “所以，这是遭遇战咯？”拉夫连季带着对于德军的轻蔑，以及对自己的无限自信拍着胸脯说道：“我们正愁找不到德军，他们居然亲自送上门来了！” 叶甫根尼跟着附和：“他说的很对，去打伪军一点也不光荣，还是消灭德军士兵才有意义。” 杨明志微微绷着脸：“你们有自信很好，但是我们还是不可掉以轻心，毕竟他们有坦克。现在，全体注意！” 在场的几位重要军官顿时聚精会神，等着司令发布紧急命令。 杨明志的命令有两个： 第一，所有的鲶鱼火箭炮立刻运输到一处合适的区域，在该地架设好飞鱼火箭炮的发射架。部队通过火箭炮向斯拉夫季奇进行战术火力打击。 第二，伞兵旅加速向斯拉夫季奇移动和侦察营会师，待火箭炮完成炮火准备，部队展开全面进攻。 命令的核心内容就这两个，细节部分还有不少。尤其是他将284师第二团一分为二，拉夫连季率领一个营，扛着所有的鲶鱼的火箭炮脱离部队，到一处合适的发射点展开行动。叶甫根尼带着剩下的人，携带者步兵团的主要辎重，和所有的更大型的飞鱼火箭炮，紧跟伞兵旅身后行动。 实际上，在巴尔岑汇报其发现斯拉夫季奇的敌人做了城防准备，仓促进攻将徒增伤亡，杨明志就想到了用远程火力进行炮火准备的计划。 苏军在进攻之前使用重炮对着敌人阵地狂轰乱炸实乃兵家常事，大口径榴弹炮是没有的，一发顶两发155毫米榴弹炮的火箭炮，这里有着三十发。 部队在森林中行军，这行军路线也由杨明志在地区地图上标注完毕。这片区域是他的部队第一次涉足，大面积的地域尚未探索，手头上的地区地图就成了唯一的参考。 苏联人绘制的地图还是颇为详细的，他们将流入第聂伯河的大量小支流都画在地图上。 这些堪称是小溪的浅水支流流经森林，通过确定这些溪流河道的模样，以及标注的顺序，杨明志因而大抵能知晓部队当前的真实位置。 部队行军的这片森林非常茂密，其中也是存在一些缺乏植被覆盖的空域——溪流经过之地。 部队已经进行了拆分，在安排完任务后，以伞兵旅为主体的大部队，携带者大量辎重继续向着目标城市狂奔，杨明志则领着拉夫连季和六百战士，向着地图标注的两条溪流交汇之地奔去。 这一刻，杨明志简直变成了数学家，他令拉夫连季稍等片刻，自己在地图上很快规划了一条线路，并用扎规、量角器和直尺等工具做出了精准测量。 拉夫连季看的啧啧称奇：“司令，您绘制这些线条，就真的能保证我们把火箭炮打过去？我们根本看不到目标！” “当然！假若你有机会看看高级的数学课本，亦或者你去炮兵营长多罗宁那里讨教点知识，你也可以。” 杨明志不再废话，一个距离目标四公里、高抛物线的火箭炮发射弹道被确定下来，他收起地图立刻命令朝着新的目标前进！ 东欧的森林大部分是长在平原上，寒温带的气候也使得地面的植被基本就是些杂草，部队没有遭遇什么阻力，大家仅用了二十分钟，就抵达了溪流交汇之处。 一切符合杨明志的判断，这是一处土地略显泥泞的、处于森林包围中的小小河畔湿地平原。 杨明志马不停蹄的命令气喘吁吁的战士们：“同志们，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刻，大家立刻开始搭建发射架！所有的火箭炮也都卸下来，进行最后检查！” 且说这发射架，士兵要安装好它需要五分钟时间，它最关键的部分不是其拼接而成的狭长发射导轨，而是它的扳机系统。 毕竟这火箭炮碍于现实材料的极其匮乏，还是采用的撞针撞击火帽的传统点火方式。因而，火箭炮的火帽都放在其末端，再者两款火箭炮“飞鱼”和“鲶鱼”，尤其是尾端是非常相似的，因而点火系统完全通用！ 杨明志在一帮看着战士们搭建两个发射架，他额外命令道：“你们把发射仰角固定在63度，方向南偏东33度。完成调试和，立刻装填一条鲶鱼！” 至少比起大口径的榴弹炮那磨蹭的阵位布置，这火箭炮的发射架布置真是快极了。 仅仅十分钟多一些，一枚火箭炮已经装填在了发射架上。 在四月底的作战，伞兵旅的战士使用了这种火箭炮，并有了丰富的心得。他们将自己的心得教授了其他部队，拉夫连季和他的部下们不仅仅看过这心得，也在训练场实际试射过，因而这些战士绝对初次使用。 两个发射架驾驶完毕，杨明志有亲自拿着指南针，由对发射架进行了微调，如此才确定瞄准了斯拉夫季奇。 但是他还是有些担心，干扰火箭炮精确性的缘由有三个，气动性能、燃料量和地图绘制精度。这种量产型的火箭炮不能保证每一个都装药得当，每一发重量也有些差异，这种微小差异在过长是飞行中就会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最关键的还是地图问题，假设战前苏联的地质勘探人员绘图精度差，自己的弹道计算就将是错的，火箭炮打出去没人知道会炸到那里。 无论如何，退路已经没有了，杨明志只能硬着头皮上。但战士们不懂他们司令的这层顾虑，一个个盯着发射架上的铁疙瘩，谈笑着这东西能把德国人炸成青烟。 杨明志将跃跃欲试的拉夫连季叫到身边，掐腰说道：“现在你都看到了，我们马上要对斯拉夫季奇进行火力打击。” “是的，长官！这也是我们第一次以这样的炮火支援前线部队吧！” “没错！目标只是一座小城市，几炮下去城市要被炸毁一半！我没时间和敌人去打巷战，这次就让他们尝尝我们的最新科技成果吧！只要城市被大部分摧毁，侦察营的困局也就荡然无存，我们在太阳落山前就能完成预定任务！” 说着，杨明志立刻下令：“拉夫连季，你的人准备好十枚火箭炮，我们第一轮打击就出动这么多。剩下的二十枚，也给我做好准备！” 第1061章 跨越作战 于此同时，巴尔岑的侦察营依然在城市外待着，他们收到命令后就不再着急去攻城。 侦察营的试探性进攻结束后，他们尽可能的将倒地者拉回去，无论是死是伤。 全营伤亡二十多人，侦察营并没占到什么便宜，巴尔岑也就乐于继续待着。他相信，不管是德军还是伪军，都被刚刚装甲车被击毁的惨状吓破了胆子。而长官说的特殊袭击是什么？他寻思一会儿，可能是大部队抵达后，就在当前阵位后将火箭炮发射管架好，只有将城市夷为平地。 巴尔岑对未来充满信心，甚至抽着烟静候着伞兵旅的抵达。 也就在他抽烟的时候，背着电报机的电报员又跑到营部，将耳机和麦克风递给了巴尔岑。 “营长，上级下命令了。” 他是满心欢喜的想对长官说明自己准备的非常妥当，敌人更是被吓破了胆子。 另一边的杨明志则没工夫听他吹捧，直接命令道：“猫头鹰，你们做好监视准备！第一发鲶鱼即将展开轰击，你的人都提高警惕，给我观察落点并马上上报！” 巴尔岑大吃一惊，他还是沉住气问道：“猫头鹰收到！鲶鱼，你们要做什么？现在就发射鲶鱼？难道是跨射？” “对！就是跨射！猫头鹰，请始终保持通信！鲶鱼马上发射！” 杨明志马上摘掉耳机，也把麦克风交还给狄安娜。接着，他猛地高举右手，又重重落下，吼了一声：“огонь！” 鲶鱼火箭炮的起飞带有巨大噪音，也有大量烟雾。在溪流畔的发射场就实验性的发射了一枚，它巨大的噪音也由狄安娜尚未戴在耳朵上的耳机接受，因而电磁波另一边的巴尔岑听得可谓清清楚楚。 像是浑身每个细胞受到刺激，巴尔岑猛然跳起，拉着他的电报员米拉，就冲到部队的最前沿。 待在森林中的战士们不知营长因何如此激动，上行下效，他们也赶紧拿起武器，奔到前线。 巴尔岑大吼一声：“同志们注意了！火箭炮要来了！你们所有人盯着爆炸落点，也给我做好避炮准备！” 很多战士有些懵，好在其话音落下没多久，天空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呼啸！ 听得呼啸，一些老兵直接联想到了德国的斯图卡俯冲时的场景。 一个老兵寻着声音放眼望去，他兴奋的举起右手：“看！那是咱们的火箭弹！” 鲶鱼火箭弹因为混合型的推进药，其烟雾并不太浓郁。然本地的空气湿度大，火箭燃烧的微颗粒迅速吸附了大量水珠，所以在众多士兵看来，简直像是一颗拖着巨大白烟、燃烧的陨石砸向地面。 不仅仅是苏军，侥幸逃脱的德军，以及数百名乌克兰伪军，也目睹的这一壮观景象。 根本由不得在场的人惊叹，这枚火箭弹就砸到了地上，接着大地一阵剧烈震荡，耳畔也听到一声巨响！ 爆炸将泥土炸到足有四十米，大地为之震颤，大树为之折断。但因为这火箭弹落在了森林边缘，它没有造成任何人员伤亡。 因为一直保持着通信，电报员狄安娜清楚的听到了那声爆炸。 女兵警惕的扭过脖子，大声汇报：“报告司令，听到爆炸声了！” “快！你快问巴尔岑，落点在哪里？” 在沉寂二十秒后，电磁波另一边的巴尔岑亲自汇报：“我看到，落点大概在城市范围的东南部五百米处！” “很好！猫头鹰暂且后退五百米！我会打上十发！你们立刻行动！” 巴尔岑短暂的汇报，杨明志闭着眼睛就算出了他该怎么调整仰角，在发布了紧急命令后，正是的轰炸正式开始。 两枚火箭弹各自装入发射架导轨，在扳机上劲后，士兵拉动绳索扣动扳机。 在两声巨大的轰鸣中，两条“白龙”拔地而起。 对于这种最大射程八公里的火箭炮，缩短五百米射程已经不是简单的微调。仰角上调了五度，火箭炮以更高的抛物线，向目标飞去，最终，也将以近乎垂直的弹道砸向大地。 巴尔岑下达了回避命令，他的战士们可谓兴高采烈的向后退却。以斯拉夫季奇十字路口为中心区域的直径一公里区域，都属于危险区，这并非是因为鲶鱼火箭弹精度不行，而是它的威力实在是大。一枚重炮炮弹能震碎爆心附近一百米区域人的内脏，火箭炮的威力比这更猛。 鲶鱼火箭弹的初速仅仅40米每秒，其加速度夸张，很快就能以高达170米每秒的高速，它飞上三千米高空，将以300米每秒的高速俯冲。 两枚火箭弹拖着巨大的白尾从天而降，他们仅用半分钟就抵达目标，最终在城市内部惨烈爆炸！ 爆炸给予城市地震，冲击波更是震倒了大量不够坚固的建筑，一些混凝土房屋还能继续挺着，就是门窗已被震碎。 轰击才刚刚开始，这两枚火箭炮爆炸后，仅仅一分钟，又一波次的轰击到来了！城市内腾起的烟尘依旧凶悍，大量备选掀起的杂物才刚刚降落，新的惨烈爆炸伴随着那催命的白烟，就杀过来了！ 火箭炮能保证一分钟打上一发，按照火箭炮的标准这是非常磨蹭的速度，若这是重炮，速率已经很快。 炮火准备不过是进行了短短五分钟合计十发的火箭弹，其杀伤性可是不小。 巴尔岑和他麾下的战士们忍受着大地的震颤，一个个也都想站在森林的边缘，去目睹壮观的轰炸场面。没有人去作死，大家倚靠着大树蜷缩一团，感受着大地震颤、被震落的树枝敲击，更捂着耳朵长大嘴巴，免得伤及耳朵震昏脑袋。 苏军的战士们况且如此，莫伊色和他的乌克兰警察营，正置身于地狱。 在目睹突如其来的爆炸，莫伊色就做出反应，他能判断出这是苏联人的火箭炮打击。他们怎么会有火箭炮？来不及弄明白这一切，他就将自己的指挥所搬到了地下室。 同时，他也下达命令，地面的部队尽可能的撤入地窖，若实在没有去处，就趴在坑道内。 非常可惜莫伊色已经没有更多的时间了，更糟糕的，能找到的地窖已经挤满了避难的市民，能进来的士兵数量非常有限。再加上命令传递障碍，当大量火箭炮砸过来时，还有大量乌克兰伪军暴露在外。 比起炮弹，火箭弹早早的就能传来呼啸声，广大伪军士兵还是做出了一些避炮措施。 他们纷纷冲向坚固的混凝土建筑，尽可能的躲在墙角、木桌和木床之下，也有的士兵就地躲在之前挖掘的散兵坑内。 然而这火箭炮的轰炸几乎是无解的，他们挖掘的散兵坑还是太浅，坑中的士兵轻易的被爆炸气浪吹起来，冲击波将其身体撕裂成块，甚至他们手中的枪械！大量飞天的杂物中就夹杂着人的尸体！对于这些士兵他们的遭遇确实很惨，而就他们本身来说，死亡瞬间到来并没什么痛苦。 原本是市民储存过冬物资的地窖俨然起到防空洞的作用，躲在其中的人真是痛苦极了！ 这狭窄的坑道挤满了人，剧烈的爆炸也挤压着泥土，甚至有地窖被压塌，在内的所有人愣是这样被活埋了！幸运未死的人身心也都受到重创，有的人直接昏了过去，也有的士兵受到一连串剧烈刺激，居然发了狂，枪支走火击中了自己人！ 比起这些士兵，营长莫伊色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心灰意冷，剧烈的爆炸震碎了油灯，在黑暗中他无助哀叹：“全完了！一切全完了！今天就是我的死期，你们这些士兵都逃难去吧。” 说是逃难，怎么可能逃走？这些乌克兰伪军很多人是叛变的前苏联红军，他们对苏军的喀秋莎火箭炮都有所了解，他们最了解的还是苏军的作战模式！ 鬼知道城市外围埋伏了多少敌人，总之，斯拉夫季奇已经被包围了！ 第1062章 斯拉夫季奇城破 计划的火箭炮都打了出去，杨明志又和前线展开联络。 他命令道：“猫头鹰，你们立刻派人侦查，给我汇报轰击情况！” 巴尔岑却早有行动，“鲶鱼！鲶鱼！猫头鹰侦查完毕，斯拉夫季奇一片废墟，唯独一些坚固建筑一息尚存。” “还有些坚固建筑？” “对！那些是钢筋混凝土搭建的楼房，如此轰击下，也只有它们不至于彻底倒塌！” “很好，猫头鹰继续观察！待大部队抵达后，立刻投入进攻！” 对于战局杨明志已经有了十成把握，他完全可以命令侦察营一拥而上杀过去，为了稳妥起见，还是人多后一揽子解决问题。 伞兵旅的行动一点不拖泥带水，最后的四公里路程他们还都尽力保持高速行军。只有在火箭炮在头顶呼啸而过时，他们才情不自禁的放慢了脚步。 爆炸声就在不远处接二连三的传来，旅长泰普诺夫顺势命令他的战士们：“同志们！我们的炮火准备开始了，大家不要担心，火箭炮会消灭大量敌人！我们尽快和侦察营会和去执行进攻命令！” 这是伞兵233旅首次全体行动，战士们在渡河时被德军炮艇袭击，昨日的袭击还历历在目，战士们憋着一口气只想拿敌人开刀泄愤。真是世事难料，难道战功要被那些操持火箭炮的家伙抢干净了？ 伞兵旅的先头部队很快和侦察营部署的哨兵接头，两支部队成功会师。 巴尔岑亲自站到了泰普诺夫的面前，有些傲慢的说道：“同志，斯拉夫季奇已经被摧毁了大半，敌人所剩无几。如果不是有命令，我们就自己冲过去把他们都杀了。” 泰普诺夫不以为意：“至少你们没有这样做，这样，我也就能捞点功勋了。我听说，有德国人增援了这座城市，他们来了多少人？该不会都被火箭炮炸死了吧？” “德军来的人微乎其微！”巴尔岑摇摇头，“我还以为敌人有很多，实际上太少了！我相信，假若司令在这里亲眼目睹到实际情况，他一定会下令立刻行动。” “那就不要磨蹭了！”泰普诺夫听得出这位性子急的营长的意思，他转过身大手一挥，命令道：“伞兵旅，做好战斗准备！我们立刻展开行动！” 苏军的总攻就在部队会师后迅速进行！ 战功是有限的，但凡有血性的部队就会为战功激烈竞争。 比起侦察营，伞兵旅还是习惯于把该有的步兵支援武器布设好，再令步兵冲锋。侦察营则没有这般顾虑，他们冲的实在太快了，刚刚冲出森林，就奔着城市废墟，高呼着乌拉，半分钟的时间就杀进了敌人的控制区。 可以说火箭炮的轰击严重挫伤了乌克兰伪军原本颇为顽强的防御决心，活下来的伪军士兵头脑无一例外是懵懵的，有的人甚至突然失聪。 这些从砖头瓦砾下，乃至是泥土中爬出来的人，他们刚刚缓过劲来有被一群高呼口号的苏军压了上来。 伪军太认识苏军了，尤其是他们的这一身军服。在众多的抗德武装中，也就63集团军的士兵大量穿着制式军服。他们的出现直接给予这些伪军更大的心理打击——这根本就是正规军！ 很多伪军目睹这一切深知抵抗毫无意义，就扔掉步枪，高高举起了双手。 结果很多冲动太拼的侦察营战士哪里有功夫收俘虏？他们杀红的双眼左右了头脑，敌人高举了双手反而能更好的干掉他们！此刻，战士们对敌人的头盔和肩章、臂章更感兴趣，因为这是杀敌的凭证，也是获得勋章的有力证据。 也有些伪军士兵还能保持清醒，他们深知这保命的地窖根本就是个墓穴，他们纷纷扛着枪爬出来，面对着洪水一般的苏军困兽犹斗。 营长莫伊色收到的命令是死守这座城，然而敌人如潮水一般压了上来。 难道自己要为德国人送命？呸！ 他举着冲锋枪，对着绝望的士兵吼道：“大家跟着我走！我们向东方撤退！” 城市的列宁大街是水泥路，其东西走向，向东狂奔约莫五公里就能脱离城市，进入开阔平原。侥幸躲过炮击，还有清醒的意识懂得逃命的三百多伪军士兵，在其营长带领下开始撤退。 他们在砖头瓦砾中艰难前进，并不时要和追上来的苏军交火。 侦察营已经率先进入城市，并和敌人展开了规模有限的巷战。实战表明，侦察营广泛装备的冲锋枪，太适合这种地形了！那些绝望的伪军惶恐中打上一枪，接着就被密集的手枪弹打死。 侦察营从斯大林街的入口进城，伞兵旅两个营则主要从列宁大街的西口进城，另有两个营迂回到了列宁大街的东出口。 毕竟这是一座小城市，部队使用钳形攻势围歼城内守军再合适不过。 负责列宁街东出口的部队，很快发现有顶着德军钢盔的家伙再次活动。营长之一的雷切夫果断命令随军电报员，给守在森林中的迫击炮部队发了开火请求。 伞兵乃苏军精锐，他们实际每个连都拥有经过严加训练的电报员。这些人抵达诺夫戈梅利后，立刻被抽掉去了机关，亦或者作为无线电教官。伞兵旅的电报员少了不少，每营只配属了一个电报班，这已经够用。 伞兵旅的12门沉重的82毫米迫击炮，它部署浪费了一些时间。好在敌人的暴露也让炮兵有了干活儿的机会。 莫伊色领着他残存的弟兄狼狈逃窜中，突然听到了天空中传来的尖锐声音。 他仰望苍天，几个黑影正在极速下落。“该死的！这些该死的炮！” 他咧着嘴，迅速窜入一栋被炸毁的建筑墙角，蜷缩一团。士兵们也非常懂得避炮，纷纷寻找墙壁角落作为避难所。 另一些人可没哟这般幸运，他们为迫击炮炸死炸伤，被炸塌的墙壁也砸死了人。 迫击炮兵每个小组仅携带了四项弹药，即炮弹16枚。这一轮炮击炮兵阵地合计打出去24发，取得的炮击效果不可谓不大。 在硝烟还为散去之时，伞兵的合围也正式开始了。 不同于侦察营和其他部队，伞兵旅的士兵素养最高。这些人对于虐杀敌人毫无兴趣，只要敌人举起双手就不会再开枪射杀。 伞兵营长雷切夫正是这么做，战争的胜利已经没有悬念，他的人以及另一个伞兵营的部队，已经抓获了十几个降者。叛国者必然会被杀，只是这些人都顶着德军钢盔，若是里面也混有德军，滥杀的话，对自己的名誉有很大影响！ 更为疯狂的，两个士兵匆匆赶到位于一栋建筑废墟内的营部，向雷切夫汇报：“报告营长！我们在一间地下室，发现了大量平民！” “什么？这城市还有平民？” “对！大量的妇女和老人！” “真是太疯狂了！”雷切夫咬着牙嘟囔两句，有拾起放在满是尘土碎屑的破木桌上的冲锋枪，对着士兵命令：“快！快带我去看看！” 第1063章 侦察营的丑闻 在一个狭窄的地窖居然躲着大量惊恐的平民，伞兵士兵本以为这里面藏着大量敌人，在听到奇怪的哭喊后，士兵撞着胆子掀开了盖子。 这些平民被命令从地窖里爬出来，简单的清点，居然钻出了五十人！这些人战战兢兢的蹲在废墟中，尤其是那些女人，目光呆滞失魂落魄。唯有那些一脸白胡子的老头子，还能结结巴巴的回答伞兵的问题。 当雷切夫匆匆个赶来时，看守他们的伞兵已经问出来一些情况。 他看到了一众蹲在地上的人，从其着装来看确是平民无误。 “怎么样？这些人交代了什么？他们都是市民？” 士兵敬礼回答：“是的！他们都是这座城市的和平居民，可是被那些伪军利用，用枪指着脑袋强迫干活儿。” 雷切夫没工夫多想，更没功夫仔细审讯这些人，审讯的工作是交给内务部的。他满意的点点头，命令道：“士兵，你们把这些人都带到位面。看得出他们都吓坏了，让他们吃点东西喝点水。你们看管好他们，一切等司令到了再说！” “遵命！长官！” 雷切夫能清楚这些人是乌克兰人，却不知道他们并非被迫和伪军合作。这些人本身也可归类为乌克兰民族主义者，他们是支持莫伊色和他的伪军的。 然而他们也是苏联公民，由德国建立的乌克兰傀儡政权仅有轴心国承认，苏联自然拒绝承认。所以，这些人宣布他们为敌人强迫，自然就又称为了苏联公民，由红军保护。 他们得到保护，这是建立在伞兵们高度的道德素养，以及对纪律严格执行上。 至于侦察营，固然巴尔岑部队的战斗力极强，但士兵的素养就不如伞兵旅。 巴尔岑非常清楚这一点，即斯拉夫季奇城内没有无辜者，支持苏联的人都逃出城打游击了，留在城内的不是敌人就是叛国者，所谓的平民都是叛徒，都该杀！ 苏军痛恨叛徒，伞兵也是如此，区别在于伞兵倾向于把叛徒抓获后，经由正规的法庭宣判，谁有罪，该判处怎样的刑罚，应该按照法律来。而一般部队，对于叛徒的处理办法非常简单——抓到就毙。 侦察营就是这么做的，这些血性极强的士兵，在炮火硝烟中早就炼就了麻木不仁的性子，与其说是血性，不如说是单纯的兽性。 投降的敌人不但全被当即枪毙，一些战士甚至做出更残酷的事！ 侦察营中有一个班的士兵，他们确实杀红了眼睛。这些战士嗷嗷叫的干掉几个敌人后，冲入一间满是瓦砾的楼房。战士们都太穷困了，他们在搜查时也不忘寻找可用的日用品，比如餐具、杯子，乃至合适的衣服。 几个士兵发现了了地板上的木盖，当起试图揭开盖子时，枪声突然响起。 一个战士应声倒下，另两个果断趴到一边。这两人摸出手榴弹，还不犹豫的拉动导火索扔了进去。 两声猛烈的爆炸，端着冲锋枪的战士跳进了这乌烟瘴气的地窖。 眼前的景象让其震惊，这里面可到处是人呐！他们刚刚还是鲜活的，现在只剩下尸体，血腥味硝烟味弥漫。 一个士兵顿时觉得反胃，他赶紧爬上去呕吐，而另一个还在检查。这名士兵在死人堆里发现了一个被吓坏的女人，而当起用乌克兰语哭喊时，士兵的理智荡然无存。 “纳粹娼妇！”士兵拽着女人的头发拉到地窖出口，接着，他居然…… 班长领着士兵检查完这栋建筑，缴获了不少生活用品，战斗还在进行，步兵班急于寻找敌人继续作战。他紧急集合自己的人，却发现少了一个。 “巴夫拉夫！波诺采夫在哪里？” “他还在地窖里检查那些纳粹！” “死人有什么好检查的，你让他快上来！算了，我亲自把他揪上来！” 然而，当班长还没走到地窖口，就听到了男人凶猛的粗气声，以及女人声嘶力竭的哀嚎。他勾着头在往里面一瞧，只见那男人居然做龌龊之事。 班长勃然大怒，他端着冲锋枪直接鸣枪示警十几发，才令士兵波诺采夫的暴行终止。 待这士兵提上裤子钻了出来，愤怒的班长直接大耳瓜子扇过去：“混蛋！我们是战士，不是土匪！不是法西斯魔鬼！” 士兵却丝毫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事，反驳道：“这是一个叛徒！这种叛徒该杀！在枪毙她之前，必须让她知道背叛的代价。” “呸！你这是想推脱自己的兽行！”说着，班长又端起冲锋枪，枪口对准了这位下属：“你被解除武装了！放下所有武器！” …… 这个步兵班发生的事并非孤例，当其班长押着这个犯事儿的士兵，以及护送着刚刚侮辱过的女人，赶到临时营部时，惊人的发现，营长巴尔岑已经在训斥人。而且，这瓦砾之上还坐着两个被捆起来的人，从其制服来看，也是侦察营士兵！ 班长顿时担忧起来，他问到一个士兵询问情况：“同志，那两个人怎么回事？他们是我们的士兵！战斗还没有结束呢！” 士兵遗憾的摇头道：“这两个人士兵都对发现的女人做了那种，你知道的。我估计这两位是活不了了。”说着，他指了指另一处：“那个女人就是受害者，如果被晚发现一步，她就被杀了！” 这名班长明白了一切，瞧瞧营长那张满是灰碳的老脸，估计他的心情也好像不起来。他还是硬着头部，领着犯事儿的士兵走了过去，坦白了情况。 出人意料的是，营长巴尔岑却非常平静，“你把这个人放在这儿，对敌人的清缴还在继续，你的步兵班继续去作战。记住，在废墟里发现了活人，给我老实带来，不准再肆意射杀！” 当前，巴尔岑完全没有胜利的喜悦，城破了，他的部队居然化作了土匪，至少一部分是土匪。情况有些失控，他无法命令战士们不在第一时间搜索战利品，只能紧急要求他们不准再随意杀人。这种命令能得到怎样的执行，他不得而知。 至少有三个施行暴行的士兵被他们的班长扭送而来，这让他有些欣慰，看来自己的基层军官还是很有素养的。 关键就在于这些基层士兵！ 平日里，军队对男女关系管理很严格，在军营里，发现士兵和平民女性私通，这是要关禁闭的。固然敌我矛盾高压下的男男女女需要精神的放松，更要满足心理需求，很多时候几乎就是你情我愿的。即使这样，部队也是禁止的，除非男女双方都是军人。 巴尔岑自诩自己治军不错，今日这三个兵着实打了自己的脸，尤其是其中一个，不但侮辱了人，还在事后将其杀害。 愤怒之余，他真想直接将这个兵毙了，然而理智告诉他这么做并非最合理的。这是侦察营的丑闻，也是自己的丑闻，丑闻是藏不住的！更糟糕的，军官包庇也是罪行！ 此事不但要告知司令，也得上报到内务部。这些士兵的命运该交给司令裁断。 第1064章 进入这化作废墟的城市 伞兵旅和侦察营完成了对斯拉夫季奇的占领，或者说是解放。284师第二团的主力部队也携带大量辎重和重武器，抵达了城市边缘的森林。 杨明志收到了这些部队的报告，显然，火箭炮轰炸的成果非常理想，他自信满满向战士们报捷。 胜利的喜悦洋溢在每个人的脸上，杨明志高兴的吼道：“同志们！斯拉夫季奇已经被解放，今晚，我们全体进城过夜！” 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今日是个大晴天，太阳依旧很高，它会在晚上八点落入地平线，落日余晖甚至能维持到八点半！毕竟白俄罗斯的维度太高了，每天的白昼时间走在快速增长，直到夏至那一天！ 杨明志有着充分的时间走完最后的五公里路抵达斯拉夫季奇，他估摸着，那座城市怕是被自己炸的都不能居住了！ 他有些遗憾，那些建筑里大部分是民房，既是民房就有大量生活用品，这对生活窘迫是游击共和国人民，尤其是军人的生活非常重要。可惜，大量的日用品，乃至高贵的衣物，怕是被自己的火箭炮炸成灰了！ 所以，他在回复伞兵旅长的电报中命令：“你的旅和友军部队立刻搜索城市，趁着太阳没落山的光景，把能用的物品都抢救下来。” 泰普诺夫自然从命，他也汇报了自己抓获了不少战俘，乃至平民。 杨明志继续命令：“对于所有战俘和平民，你们严加看管，禁止动用私刑！对擅自对战俘报复的士兵，暂时解除武装集中看押。” 仗是打完了，城破之后如此处理战后事宜，这确实是一件麻烦事。 在那个位面，六百万在东欧全线反攻的苏军战士，他们有一半是来自乌拉尔山乃至西伯利亚的居民组成。这些人在当兵前生活艰难，尤其是中亚人和西伯利亚土著。这些战士也算是骁勇善战，但军纪方面做的非常糟糕。 甚至说，因为苏军的精锐部队在开战的前两年被消耗干净，新的部队整体素质都很差。这些部队攻下敌人城市后，一旦脱离军官和政委的管理，军纪就崩溃了，红军也化作了土匪。 苏军对军纪的整顿一样简单粗暴——直接枪毙。即便如此，军纪依旧糟糕。 杨明志最担心的就是这个，他在战前动员时就给斯拉夫季奇下了定义，即这座城市是一座叛变苏联的城市，所有城市居民都是叛徒，都是敌人！ 这种看法得到了广大官兵的高度认可，耶夫洛夫这位副司令也没有否定，集团军政治部总负责人的福明也直接默许了。 他最担心的杀俘行为只怕已经发生了，俘获的敌人还剩多少？恐怕没剩多少了！ 制裁叛徒确实没问题，将叛徒进行正义审判这才是正途呐！ 不过叛徒的生死无所谓，杨明志更关注的还是部队解放了斯拉夫季奇后下一步做什么。是在这里等着？还是主动去寻找第17游击旅？ …… 杨明志领着拉夫连季的部队，用了一个多小时抵达了目的地。 他见到了位于森林中的宿营地，以及临时搭建的野战医院，更看到了娜塔莎。 这姑娘是作为狙击手参战的，此战她竟然丝毫没有机会开火，因为敌人早被嗷嗷叫冲锋的战士们悉数拿下。女孩因而就把枪械交给伊戈尔保管，凭借着自己短时间苦练的外科医术，开始充当战地医生的角色。 “很好！你继续给伤员包扎！” 杨明志勉励她几句，接着走出了森林，站在了已经化作废墟的斯拉夫季奇城下。 空气中还弥漫着硝烟味，一些野火还没有扑灭，断壁残垣的建筑、烧焦的土地，还有一具具被士兵抬到一处堆砌的敌人尸体。 他注意到，在尸体堆旁，几个荷枪实弹的战士正在看管十几个衣着单薄的人，从其黑色着装来看，他们是战俘无误。 呵呵，这些挖坑的人，只怕是非常担心自己这是自掘坟墓吧！ 其实，这些敌人死定了，他们是叛徒，在经过判决后将被处以枪决。 这些人至少现在还活着，杨明志长舒一口气，自言自语道：“看来，你们终究是好好按照我的命令办事了！” 另一方面，伞兵旅和侦察营在城内组建了联合指挥所，在收到司令命令后，他们命令麾下部队严格按照命令办事。 只是下面的官兵是否格尽职守，这就很难说了。 城市固然化作废墟，钢筋混凝土的建筑也只有一部分在爆炸中屹立不倒，其他的或多或少的收到损伤。 因为斯拉夫季奇在过去的一年从未遭遇这等袭击，城内居民的房屋不但完好，生活用品也非常齐全。杨明志站在瓦砾中左看右看，就透过倒塌的墙壁，看清了房屋内的木床、衣柜，乃至散落的满是尘土的衣服。他更看到一些背着枪的战士，站在墙壁塔一半的二层楼上，翻箱倒柜的检查，并抱着一些盒子下楼。 在接应士兵的带领下，杨明志和他的一众卫兵，走在了以斯大林命名的街道，很快就到了部队指挥部。 这是一栋相对完整的二层民居，其门上还挂着一个破碎的匾额，杨明志看得出，这应该是一个百货商店。只是这商店里早就没有商品，城市早就被乌克兰伪军改造为大军营。 房子的二楼已经坍塌一半，就这破败不堪的楼房门口，已经有士兵在站岗，见得司令亲自到了，他们敬了礼，并向室内喊了一声。 “司令同志！您终于来了！”伞兵旅张泰普诺夫迎了上来。 “是啊！我终于来了！泰普诺夫，你好吗？” “我很好！战斗胜利了，我们大获成功。而且！”泰普诺夫激动的笑了笑。 “而且什么？莫非你还钓到大鱼了？” “啊！对！是一条大鱼！您进屋看看吧！” 这毕竟是百货商店，房屋内有着比较大的空间。显然这里经过了一番打扫，大量的杂物被清理了出去。天色还早，杨明志在房间内左看右看，赫然看到墙角还坐着个人。 只见此人手脚都被捆着，嘴里还被塞了一团布。从其衣服来看，此人却是伪军无误。只是这么一个伪军怎么会待在指挥部里，莫非这是个军官？ “泰普诺夫，这个人是谁？” “是敌人的军官！”泰普诺夫解释道，并命令看守的士兵拔掉这人嘴里的布头。 杨明志弓着身子，凝视着这个敌人。 而莫伊色亦是非常吃惊，这个苏军军官难道是个蒙古人？最让他吃惊的依然是这些苏军本身。他们都穿着非常标准的土绿色制服，更是使用了喀秋莎火箭炮（他这么认为），这些人根本就是正规军。 莫伊色大着胆子问道：“你们到底是谁？你们是第17游击旅？” 杨明志一愣，他赶紧撇过脑袋闻到泰普诺夫：“你们刚刚审讯过这个人吗？” “审讯过，他和他的人都是乌克兰人民族主义者，他们组成了警察营防御这座城市。” “嗯？可是侦察营发来的情报，他们和德军交手了！还有，巴尔岑在哪里？” “他去整顿他的人了！”泰普诺夫是真的不想说侦察营的那点破事儿，他的话题又说道德军：“这个俘虏叫莫伊色，他声称增援的德军也就三十个人，坐着几辆装甲车和摩托车，不过德军连同载具，都被我们的火箭炮炸的粉碎。” “真是可惜摩托车了！”杨明志跺了跺脚，又面对着这个叫做莫伊色的伪军军官。“这么说来，你叫莫伊色，你的人有一个营！很可惜，你们的战斗力比德军若太多，被我们轻松击败了。你是苏联公民，我想你知道法律是怎么给叛国者定罪的。” “我当然知道！不就是个死嘛！” 第1065章 莫伊色的警报 莫伊色一脸释然的笑了，他这一股“慷慨赴死”的嘴脸配合他叛徒的身份真是违和。 杨明志对此人的不屑态度很是不爽：“不错，叛徒会被判处死刑！而你比较幸运，我可以让你死个明白。看来你已经知道第17游击旅要来，我们确实不是这支部队，我们从第聂伯河右岸的沼泽地来。而你，也会被带回沼泽地，内务部人员亲自审讯你，有一点我可以保证，我们会给你个痛快，不会折磨你和你的人！” “是这样！真是感谢你们了！”莫伊色还是一副不服的嘴里，他带着嘲讽说道：“看来苏联真是要完蛋了，你似乎是他们的军官！一个鞑靼人也能做俄罗斯人的军官！怕是俄罗斯人都被德国人杀干净了吧！” 这话让泰普诺夫和他的战友们非常愤怒，杨明志拦下这几个壮汉，继续听这莫伊色说。 这人还是那副嘴脸，他继续扯道：“你们不要以为沼泽地就是天堑，德国人只是没有功夫针对你们！你们不要以为杀了我，就能把那个游击旅带走！你们必须打败追击他们的整个罗马尼亚步兵师！” “你说什么？” “对！罗马尼亚军队！” “罗马尼亚人？真的有罗马尼亚人！”杨明志吃惊的问道。 “对！罗马尼亚人！快了！战斗就要快了！他们收到的命令是夺下斯拉夫季奇，你们不要以为自己占领了这里就是胜利。我不喜欢俄罗斯人，不喜欢鞑靼人，更不喜欢罗马尼亚人！假若你们能消灭罗马尼亚人，我倒是可以提供些情报！” 杨明志听着双眼发直，他赶紧换了一番口吻：“你能提供情报？我们确实知晓有一支罗马尼亚军队的存在，难道他们要进攻这里？我们确实该做些准备！你若是能提供大量有价值情报，并帮助我们获胜，死刑或可免除。” 莫伊色摇摇头，他一股高高在上的傲慢姿态说：“我想，只有我杀了希特勒，你们才会赦免我的罪！我知道，落到你们手里我必死无疑。我跟你们说些关于罗马尼亚师的情报，你们不用多想，我痛恨罗马尼亚人，这群混蛋和你们俄罗斯人一样，都是占领我们乌克兰的侵略者！” 对于这些乌克兰人，杨明志真是无语有替他们悲哀。这个名叫莫伊色的军官究竟有怎样的心路历程，从他的口吻里，这个人不喜欢苏联，不喜欢德国，对于纳粹的仆从国罗马尼亚更是深恶痛绝，莫非这世界上就没有几个他不反对的？ 反正这个人会提供些罗马尼亚人的情报，假若罗军的进攻目标是斯拉夫季奇，大战真的不可避免！ 经过莫伊色的供述，杨明志可以断定之前游击运动指挥部发来的情报是完全真实的。第17游击旅突围后一支在后撤，而罗军也在穷追不舍。 莫伊色供述，罗军在5月17日晚向斯拉夫季奇发来电报，声称苏联游击队就要进入森林了。这个警告，加上警察团团部发来的命令，使得莫伊色加紧修筑城防。 “我真没想到，那支游击旅没有进攻这里，你们沼泽地的284师却出现了！” 杨明志有些吃惊：“嘿嘿！你也知道我们是近卫284师？” “当然！德军知道你们的番号，也知道你们的战斗力很强。他们并没有多少工夫针对你们！所以才会派出罗马尼亚人去追击，真正的德国军队都被部署到前线，我可以向你们保证，其实当前切尔尼戈夫的德军兵力非常空虚，他们只有一个634步兵师驻守。既然你们战斗力很强，你们完全可以去打切尔尼戈夫！” “你放心！我们会去攻打切尔尼戈夫！” 莫伊色突然乐了，他的苦笑着摇摇头：“你们真是疯子！还是想想怎么对付罗马尼亚人吧！他们有一万人！你们才多少人？五千？” “对！就是五千人，消灭罗马尼亚人足够了！”杨明志耸耸肩，向这个落魄的敌人说道：“我们会解决掉罗马尼亚人，也会攻打切尔尼戈夫！你提供的情报确实很有价值，让我非常意外，也让我很有斗志。” “是嘛？！”莫伊色回应道：“你的肩章表明，你还是一名将军，我真想不到鞑靼人也能做将军！” “当然！战争中发生神奇的事太多太多，我们也不仅仅是近卫284师，我们的番号是第63集团军。你的营是被我这个集团军司令打败的，你的战败不冤！对于你叛国一事，死刑可能是必然的，不过在处刑之前，你能吃到面包甚至喝些酒，至少在最后的时光里，你能过得舒坦些。” 如此，杨明志万万没想到会从这么一个敌人军官嘴里，得知了关键性情报。 战局真是瞬息万变，罗马尼亚军第六步兵师，这支部队先不说战斗力如何，他们的兵力理应有一万人。就算是一群乌合之众，一万军人也是一个庞然大物，部队完全有能力击败他们，只是这场战斗将有怎样的结局？部队的精锐就这几千人，若是发生严重损失，游击共和国的战斗力将暴跌！ 显然和罗军的战斗已经不可避免，这座斯拉夫季奇也将继续成为战场。 杨明志深知自己真是丝毫没有时间去享受胜利的喜悦，他必须再把军官召集起来，将定好的作战计划修改一番。 他对泰普诺夫命令道：“你的人把这个建筑再打扫一下，这里就作为前线指挥部。你把俘虏都押走，找个房间好生看管，这个莫伊色单独关押！” “遵命！长官！” “还有！一会儿我们召开军事会议，商讨迎接游击旅，以及抗击罗马尼亚人的作战规划。在这间房里安置些破桌椅，把油灯挂好。还有！侦察营长在哪儿？” “他……他还在……”泰普诺夫话还没说完，巴尔岑突然赶来。 “司令同志！您找我？！” 杨明志欣喜的转过身，一眼看到了风尘仆仆的巴尔岑，他向前几步走，笑着敲打着巴尔岑的肩膀：“我当然在找你！这次作战你的观察情报非常不错，火箭炮全都打到城市了。” “是……是的，我们毕竟是侦察兵。” 眼神敏锐的杨明志看得出这人的情绪有些异样，他听到表扬本该是高兴的，怎么还有些内疚神色？ “怎么回事？巴尔岑，你的侦察营该不会是发生了什么事件？难道和敌人作战时，伤亡比较严重？” “不严重！不严重！阵亡了八人，这点损失很微弱……只是……” “只是什么？” 巴尔岑抿了抿嘴，“司令，假如您有功夫请到我的部队营地看一看吧，有件事您必须知晓。” “好吧！我们走！”他的脚刚迈出门槛，还不忘再指导一句：“泰普诺夫，你的人快点办事，我去去就来。” 第1066章 正军纪 杨明志将侦察营当做他的一支尖刀，可见其对这几百号人的重视。 侦察营也始终是不辱使命，他们战斗意志顽强，很容易杀红了眼，这份杀气足够吓瘫敌人。但正因为杀红了眼，让其瞬间冷静可是困难。再者，这个营更是独立存在的部队，其虽有一个营的编制，级别上简直等同于团一级。 更让这个营的战士骄傲的，司令对他们特别关爱，不但把各部队的技战术高超的士兵安插进来，每次作战还令其频频出马，以至于很多战士胸前都挂上了勋章。 也正是这样一直功勋部队，酿出了一场丑闻。 巴尔岑没有隐瞒，在司令亲自抵达了他的营地后，当即将那三个被捆着的家伙揪了起来，并挨个交待了他们的罪行。 杨明志和煦的心情顿时糟糕，他绷着个脸，狠狠的看着这三个兵，又恶狠狠的踢倒了其中一个。 司令的过激行为震撼了在场的战士们，巴尔岑更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真是想不到，我们红军中也能出现这种败类！你们这三个人，你们是战士，不是土匪！你们当兵是为了什么？！巴尔岑！” “到！” “看看你带的兵吧！思想教育是屎吗？侦察营怎么会出现这三个败类！还有，难道就仅有这三个败类吗？” 巴尔岑肯定道：“是的！这些士兵是被他们的班长揪出来的。绝大部分士兵还是严格执行军纪的，只有这个三个人做了最龌龊是事！尤其是您踢倒的那个，他不但侮辱了女人还将其杀害！” 这番说明让杨明志更为恼怒，以至于给胸前的冲锋枪上膛，枪口对准了躺在地上的那个兵。好在理智占了上风：“我的冲锋枪是杀敌的武器，不是处决罪犯的工具。你们这几个罪犯，理应受到军事法庭的审判！巴尔岑，难道受害者都被这些罪犯杀害了？” “还有一个幸存者！”巴尔岑阴沉着脸，招呼士兵：“你们把那个女人带过来！” 很快，一个衣衫褴褛的年轻女人，被战士搀扶到了杨明志面前。只见这女人还是一股失魂落魄的样子，杨明志想当然的认定，她这个样子就是因为遭遇士兵侮辱所致，实际上更多的是被那一阵手榴弹炸懵的缘故。 看到这个悲惨的女人，杨明志更恼怒了。他努力压着怒火，问着女人：“你叫什么名字。” “安……安雅。” “好的，安雅！对于你受到的伤害，我非常抱歉。现在你能在这三个人中，指出那个是伤害你的吗？” 女人颤颤巍巍的点头，她微微伸出指头，指到了一个士兵：“就是他！就是……”她的话说到一半就以泪洗面了，女人哭泣了一阵子，呜咽是诉苦：“我被这个人给……我再也嫁不出去了，这里的乌克兰男人不会接受一个被俄罗斯人侮辱的女人为妻。” 这话听得怎么这么别扭？！被侮辱并非她的错，难道被俄罗斯人侮辱就是她的错了？杨明志猛地想起刚刚那个莫伊色说的话，以及自己之前的战争动员。 显然，至少在这座斯拉夫季奇，民族矛盾已经到了不可调和的程度，这里的乌克兰人已经不接受他们和俄罗斯人都是斯拉夫母亲的孩子。 杨明志悻悻道：“既然乌克兰人不接受你，换个接受你的人就好了！比如那个士兵！” 女人一个恍惚，她的双眼紧张的看着侮辱过自己的那个兵，“不！这个男人不可能接受我！我是乌克兰人，他会杀了我！” 杨明志没有回答女人的话，而是责问起那个士兵：“士兵，你叫什么名字？” “伊万·伊里奇·波诺采夫。” “波诺采夫，你加入侦察营之前在那支部队？” “是民兵营！” 民兵营？民兵都是从逃难进沼泽地的人中挑选的，这些人鱼龙混杂，发生这种事反倒有了合理解释。一支优秀的部队需要长期的训练，以及思想上的学习。战争迫使民兵部队必须大量组建，其中的优秀战士会很快编入正规军。 评定当前的士兵是否优秀，基本就是考核其技战术，与是否有毙伤敌人的战绩，他们的思想觉悟是否崇高，反而是次要的。归根结底，士兵简直就是炮灰，在枪林弹雨中，高尚的人不能闪避子弹，只有技战术过硬者才能保命的同时杀敌！ 杨明志继续说道：“你，波诺采夫，你编入侦察营说明你的作战水平很高！我想你们知道在战场侮辱女人强行发生关系是怎样的罪。尤其是那两个士兵，甚至最终将女人杀害，这种暴行只有纳粹才干得出来！他们将被枪决！而你，我决定给你最后一个机会！” 此言一出，围观众人哗然，巴尔岑也大为吃惊，他完全不知司令这是什么意思！ 其实杨明志现在的心态也是矛盾不已，莫看这女人现在惨兮兮的样子，她的心思都在乌克兰伪军那里，就冲她刚刚的话就证明她也是一个叛徒。 凡是能加入侦察营的战士都说明作战能力过硬，损失哪怕一个，杨明志都是遗憾的。他还是动了恻隐之心，若是这个叫做波诺采夫的士兵够聪明，自己写个信件或许能保他的小命。 “波诺采夫，现在我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假若你愿意娶这个女人为妻，针对你的枪决就可免除！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以后你不能再当兵，并到矿场挖掘硫磺几个月以示惩罚。这个安排怎么样？” 生命只有一次，谁不爱惜呢？杨明志估摸着，这个士兵会果断答应吧！他受点苦至少小命还有，更有个女人照顾，不当兵也不会在前线战死，这简直太仁慈了！ 然而，这士兵的回答简直是打脸：“您在侮辱我！娶一个叛徒为妻，我还不如去死！司令，看来我是一定要死了！在死之前我只想说，这里没有所谓的平民，他们都是叛徒，是纳粹的帮凶！他们不但叛国，也反对我们，这个女人还留在这城里就说明她是伟大祖国的叛徒！这些所谓的平民都应该被清洗，他们都该被枪决！司令，您难道就不了解他们是比纳粹邪恶百倍的敌人！” 杨明志木着个脸：“你的话说完了？” “说完了！我恳求您，把这些叛徒都判处死刑！” “唉！平民是否是叛徒，是否是被敌人逼迫，待全部押回去会被审讯。而这并不是你侮辱女人发泄**的理由！来人！这个波诺采夫押下去！” 这时，巴尔岑沉着个脸凑过来，杨明志瞥了他一眼说：“你这是要为他求情吗？” “不！我是来承认错误的，发生这种事，是我治军不力！” “也是我治军不力啊！”杨明志不禁望着天，他的话更像是苛责，这令巴尔岑非常紧张。 杨明志继续说：“军事法庭就在这里开庭，我以中将的名义，判处这三人死刑，立即执行！” “遵命！长官！” “我看，在我们凯旋后得好好加强思想工作。我们是红色军队，不是野蛮人，这三个士兵进行做的事和纳粹没有区别，不管那些女人是否是敌人，他们都不能做这种事！今天，必须杀之以正军纪！” 巴尔岑黑这个脸，他的意志有些消沉。自己完全没有饱尝胜利的喜悦，不但在司令面前丢人，更让伞兵看了笑话。如今，他必须贯彻落实长官的命令，将这三个罪犯绳之以法以正军威！ 第1067章 战俘和平民的归宿 城内的战斗全部结束，战场上自然存在着大量死尸，苏军解放了这座城市，也肩负起打扫战场的责任。 侦察营的士兵也当即挖掘了一些坑，他们将找的敌人尸体，将诸如很有价值的鞋子拿走，再一股脑的扔进坑中掩埋。 只是那三个犯罪的士兵，他们被处以极刑。 这三人由破布蒙上了眼睛，他们站在一堵断壁残垣前，由侦察营战士组成的行刑队，在巴尔岑的亲自指挥下，执行死刑。 行刑的事杨明志就不必看了。他背着身子，只听得一阵枪响…… “希望你们都长点记性。”他回过头冷眼看看这些围观的战士们，就背着手离开了。 巴尔岑的心情复杂，他对着战士们吼道：“同志们！这三个败类已经死了！所有人必须引以为戒，再有犯罪行为，不劳司令动手，我亲自毙了他！” 这一席话杨明志隐约听到了。这件事对他触动很大，侦察营在一个月内进行两次大战，高强度的战斗以及疯狂的长途奔袭，每个人的精神压力都非常巨大。高压之下，这些士兵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好在枪毙了三个人，应该能起到杀一儆百的作用。 此刻，针对城市的清理还在进行着，各部队的战士正在深入发掘这些砖头瓦砾，找寻敌人的尸体，甚至是尸块，进行统一埋葬。他们亦在找寻可用之物，尤其是餐具和衣服。 在这种“捡破烂”的工作中，伞兵旅的收获最为丰富。他们是最先攻入城内的部队，兵力也超过两千人，在将找到了平民和战俘押走之后，就逐个建筑搜索。 他们找到了大量的衣服，还是有一部分民房在火箭炮轰击下损伤不大，其内的衣柜被士兵打开，大量的还算整洁的衣服被搜了出来。衣物，其战略价值甚至和粮食等同！第一场雪大概会在四个月后降下，温度骤降零度以下，游击共和国五万五千多人，衣服储备并不充分！为了避免出现冻死人的情况，任何衣服都要收集！甚至是从敌人死尸身上的！ 斯拉夫季奇毕竟是小城市，大量建筑在战火中倒塌，大量有价值的衣服、粮食、生活用品都完蛋了！ 伞兵旅和侦察营也没有找到多少有用的东西。比起侦察营士兵将可用之物塞入口袋的情况，伞兵旅则更为大方。 甚至是找到了铁勺，他们也都上缴！大量的物资堆在一间空荡荡的房屋内，暂时作为仓库。 时间已经过了下午六点，太阳垂暮，西方泛起了晚霞。 趁着最后两个小时亮光，广大官兵也开始搭建今晚的营地。 城市废墟成为伞兵旅和侦察营的营地，城市西北部边缘的森林区，则成为284师第二团的营地。这周围已经没有敌人了，战士们纷纷以班为单位点燃了篝火，一时间，城市内外星光点点！ 从17日的遭遇战，到18日的攻城战，五千多士兵完全是连轴转！大家累坏了，很多士兵囫囵吃掉野战口粮，就裹着摊在呼呼大睡。 杨明志夜里睡得不好，现在的精神还在勉强支撑。 高强度的战斗对所有人的精神都是严重的摧残，他很想找个地方呼呼大睡，现实逼迫他必须打起十二万分精神！ 他回到了城内的指挥部，很快，巴尔岑也跟了进来。 见得所有的团级营级指挥官都到了，杨明志什么寒暄也没说。 这指挥部内增添了些“家具”，有些破损的桌子放在房间中心，十几把椅子防止其旁。杨明志坐在那正坐上，示意军官们都做好，直接宣布道：“现在！我们召开军事会议！同志们，先说说你们都抓到了多少战俘，找到了多少平民！” “我先说吧！”泰普诺夫举起了手。 “好！你说！” “遵命！司令同志！这一战，我们抓获了七十八个战俘，经过简单审讯，他们都是乌克兰人，没有德国人！我们也找到了九十个平民，他们大部分是女人！” 杨明志点点头，眼角瞥了一眼巴尔岑：“很好，其他人呢！” “报告！”巴尔岑硬着头皮说道：“我们没有抓到战俘，也只找到了一个平民！” “哦？侦察营真的一个战俘也没有抓到？” 杨明志的疑问完全是明知故问，巴尔岑抿着嘴，再次肯定：“对！确实没有抓到战俘，按照您的命令，我们根本没有收战俘！而是当即将其杀死！至于那个平民，就是那个女人。” 他的话说完了，杨明志左看右看，总结性的说道：“这次作战，只有伞兵旅和侦察营有条件抓俘虏，第二团因为没有直接参战，只能参与打扫战场。 或许是我们的火箭炮威力太大，杀死了太多的敌人和平民！亦或者是我们广大的战士在向这些叛徒发泄怒气，不接受投降直接枪毙。我们还是抓到了俘虏，也抓获了他们的营长！。 对于这些人，我们将其定义为叛徒。在行动之前，我就有命令，此次作战我们对待叛徒不留活口！现在我们抓获了一共一百多人，大家集思广益，讨论下我们该如何对待这些人。” 涉及到处决叛徒的事，指挥所内迅速安静下来。巴尔岑瞪着眼睛左看右看，他的态度自然是直接将其枪毙的，碍于侦察营的丑闻，今天他不宜多说话。 还好，拉夫连季打破了尴尬，他说道：“司令！既然我们都认定这些人是叛徒，那就按照国家对于叛徒的惩罚，直接枪毙。” “对！直接枪毙！”巴尔岑果断跟进表明了态度，之后立刻闭嘴。 在场的营级军官们，尤其是近卫师第二团的全体军官，大家的态度初期的一致，甚至还有人简单草拟了行刑办法。 即命令那些叛徒脱掉衣服，然后机枪割草…… “不行！这是单纯的野蛮屠杀！我不反对这么干”泰普诺夫大声斥责，本着他的原则当即否定了这类残酷的刑罚。 “这不是屠杀！他们是叛徒，我们是锄奸！”拉夫连季指正道。 “不！这确实是屠杀！他们固然是叛徒，但也是苏联公民！对于这些叛国者，需要以法律手段进行胜利审判！假若被我们这些军人草草的枪毙，这违反原则？” “原则？”拉夫连季抿着嘴摇摇头，“对这些叛徒不需要讲原则，我看，趁着天亮直接将他们枪毙，省得我们还得喂这些混蛋一口饭！” “那就让他们饿着吧！”杨明志终于做出决定：“我很欣赏伞兵旅的同志们坚持原则的这股决心，这次作战，伞兵旅的军纪也是最好的！你们不愧是精英部队。对于这些叛徒，还有那些平民。我知道很多士兵认为那些平民其实就是叛国者，这些人是不是叛国者，还是押回去进行审判！我也不想错杀一人。 咱们游击共和国也是有法庭的，内务部的同志们可以充当法官的角色。他们判处这些人有罪，我们执行枪决，这才符合法律。我个人是比较倾向于让这些叛徒在硫磺矿场内作为劳动力挖掘赎罪的，若他们最终判处死刑，我毫不姑息。 同样，我们的士兵犯罪，我也毫不姑息！同志们，请注意，我们是苏联红军战士，任何时刻都要记住我们的光荣身份！我们决不可有匪徒行为，要严格按照规定纪律行事！ 今天，三个故意侮辱杀害平民女子的士兵已被执行战场纪律枪决了。发生了这些事，说明我们的军纪还存在很大问题！你们都是军官，一定要约束自己的部下！ 现在我决定，那些战俘和平民，在明日太阳升起后，直接将他们带到米西渡口。” 泰普诺夫长舒一口气，他继续问道：“司令！我们是不是也要给这些人一些口粮，明日运走他们，他们饿着肚子可不行。” “必须让他们饥饿！只有饿着肚子，他们才不会反抗！对了！”杨明志敲敲桌子，“泰普诺夫，那个莫伊色现在何处？” “他被单独关押了！您放心，我们没有虐待他。” “很好，这个人还有利用价值，明日他留在这里。关于战俘的事就这么安排，现在我们讨论一下莫伊色提供的关于罗马尼亚人的情况！” 第1068章 没人瞧得起罗马尼亚人 在场的军官们，仅有伞兵旅和侦察营的军官知晓正有一直罗马尼亚人，他们将进攻的目标定在了斯拉夫季奇。 拉夫连季和叶甫根尼非常吃惊。 “司令！真的有罗马尼亚人？那个叛徒该不会是骗我们的吧？！” 杨明志摇摇头：“拉夫连季，这是真的！我们早就收到情报，罗马尼亚军第六步兵师，参与了围剿第17游击旅的作战，战斗打到现在十多天了，游击旅成功突围，然而那群罗马尼亚人像是着了魔一般，一定要消灭我们的游击旅。这一情报，是游击运动指挥部发下来的！ 但那个叛徒的情报出乎我意料，可能是罗马尼亚人认为很难在茫茫森林中歼灭游击旅，所以就选中了这座城市作为落脚点。他们有可能是希望以斯拉夫季奇为军营，并展开对森林的搜索。” “所以，那些罗马尼亚人不是追逐游击旅，而是直扑斯拉夫季奇？”拉夫连季惊讶的问。 “也许吧！敌人看起来要打过来了，我们就不能让他们活着离开！拉夫连季！叶甫根尼！你们两位从去年开战时就跟着我！我们在莫济里城外击溃了罗军一部，可是缴获了大量的军械物资呢！依我看，这个罗军第六师，也是千里迢迢来给我们送给养的！” 此言一出，指挥部了欢笑声一片。 谁会瞧得起罗马尼亚人？这些仆从国军队都是土鸡瓦狗！一支罗军步兵师朝着斯拉夫季奇进发？ 叶甫根尼也不会忘记去年莫济里的那场战斗，罗马尼亚人真是不堪一击。他嘲讽道：“司令您说的很对，敌人根本就不是击垮游击队的！而是给游击队送给养的！” 杨明志心态还不错，他干脆哼唱起一首歌。 这首歌是军官们第一次听到，其旋律令人熟悉，而歌词真是朗朗上口。 “司令！您唱的这是什么歌！”泰普诺夫好奇的问道，“这里面的歌词，真有意思。没有吃没有穿，敌人送给我们。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们造？” 见得大家都充满了好奇，杨明志兴致勃勃的说道：“这首歌是中国的《游击队之歌》。你们知道，中国的抗日游击队所处的环境比我们更险恶，他们连空投补给都得不到，只能打击敌人去缴获物资！ 我们游击共和国的境况自然要好很多，但我们若是像去年那般，把罗马尼亚人打的丢盔弃甲，可是能得到大量宝贵物资的！” 固然是壮士不提当年勇，去年的那场胜仗杨明志还是要刻意说一说，几支苏军残部在人数最多的第六机械化军的率领下，击败罗军后一下子俘虏了近八千人！然而苏军并没有杀俘，而是命令这些人脱的仅剩裤衩，把这群光着膀子的家伙统统放跑。 顿时，指挥部内更是爆发出更为剧烈的爆笑，广大军官挤压好几天的精神压力，以狼狈逃命的罗马尼亚人为笑料，在这一刻统统宣泄！ 杨明志故意让大家笑了一阵子，才把话题拉回来。 “好了！我们暂不知晓罗马尼亚人在那个位置，按照几天前波诺马连科同志的急电，我们必须在19日拿下这座城的原因，正是因为游击旅的弟兄们可能就是在这一天进入森林，他们也有可能在这一天亲自打下这座城。显然，我们提前完成任务了！ 现在我们要进行作战规划的第三部分，找到我们的游击旅！至于该怎么找到他们，暂且就不劳同志们费神了！同志们都很累了，我命令！” 广大军官纷纷起立。 “命令！伞兵旅、侦察营，你们在城市内扎营。近卫师第二团，你们一半人在城西扎营，一半人在城东扎营！士兵在吃完饭后，立刻睡觉，只留下少量哨兵！明日，伞兵旅分出一个营，将战俘和缴获的物资，押运回米西渡口！” “遵命！长官！”众人异口同声。 军事会议告一段落，众军官回到各自的营地，杨明志则留在这指挥所了。 别人可以歇着他不行！杨明志立刻将电报员狄安娜直接请到指挥所，命令道：“狄安娜，这里暂且也作为你的电报室！现在你立刻向铁匠村发报！给我呼叫副司令！” 时间快到晚上八点了，指挥所里也挂上了油灯。狄安娜左手捂着耳机，右手以不同的节奏敲动发报器。 就在直线距离的近三十公里外，铁匠村的集团军指挥部也是灯火通明。 因为随军电报员狄安娜从没闲着，城破之时她就向铁匠村报捷，胜利的喜悦充斥在铁匠村。现在，通信班长阿列克谢耶夫亲自守在通讯室，也按照命令将柳红秀留在这里。 前线部队一有新的进展，铁匠村就基本在第一时间知晓。耶夫洛夫、福明、乃至萨林奇金，这几位都在集团军指挥部精神抖擞的待着。 杨明志则在三十公里外，看着狄安娜磨磨唧唧的发电报。他有些不耐烦，催促道：“亲爱的！干脆这样，我们和他们明语通信！” 女兵立刻扭过脑袋，手上的动作可没停下。她小声问道：“这……这可以吗？按照保密条例……不过，您是司令，如果您执意！” “就明语通信吧！”说着，杨明志拎着板凳就凑了过来：“你要求对方让佩里娅来接听，我们会用中文通信，这保密性不亚于电码！” 这附近真的有德军的无线电监听员？这怎么可能！不但杨明志不相信有，专业的电报员们也不相信。只是保密规定应该执行，只有如此才绝对安全。 狄安娜立刻发去一组电码，精通翻译的阿列克谢耶维奇瞬间明白了。 他猛地瞧瞧身边候着的电报员，将柳红秀拉到身边：“佩里娅！现在轮到你了！司令要和你明语通信！” 这一刻，女孩是受宠若惊的，她足够聪慧，深知自己应该做好一个通信媒介的作用。 柳红秀确实是一个媒介，她是电报员更是一个翻译员，杨明志将自己想想法直接以汉语说明，再由她翻译成俄语。考虑到这孩子从未经过正规翻译官的训练，杨明志也尽量把话说的通俗易懂。 好在这姑娘确实非常聪慧，将杨明志的话转述给了耶夫洛夫。 杨明志对铁匠村下达了这样的命令： 第一：派遣归属于近卫师第三团的三个女兵营向米西渡口前进，使得其满编。 第二：基于罗马尼亚第六步兵师这个巨大威胁，整个游击共和国立刻进行战争动员。 第三：做好接收战俘和平民的工作，并立刻开始审讯。 第四：立刻向游击运动指挥部报捷，并询问第17游击旅的大致方位。 这些命令被参谋员一一记下，本就精神亢奋的耶夫洛夫，现在更加兴奋了。在他看来罗马尼亚人就是一群笨蛋，他们若是来战，基本等同于“千里送”。 耶夫洛夫还是非常理智的，他令柳红秀向司令回复全部遵命后，就立刻开始着手落实任务。 落实的第一步，正是赶在晚上八点，这个不算太晚的时间，向莫斯科方向发急电！ 第1069章 五月十八日夜 根据苏联对全国的时区划分，明斯克时间是比莫斯科时间晚上一个小时，当波诺马连科本人收到游击共和国的电报时，已经是莫斯科的晚上九点半。 时间是有些晚了，广大的莫斯科居民大部分是还是精神抖擞。在战阵爆发前夕，莫斯科人口突破了五百万，实乃苏联第一大城市。在保卫战中，莫斯科一口气撤离了一百多万人口。 也有一百多万市民，或是紧急加入红军，或者拿起铁铲铁锤，去挖掘战壕、修筑防御工事。 莫斯科的城区非常庞大，纵使一度拥有五百万人口，整个城市还是显得稀疏。保卫战之后，大量的人员结束疏散，他们纷纷回到城内的工厂，开始拼命的生产。 德军在进攻失败后，其空军也有过几次轰炸莫斯科的报复举动，但这种轰炸纯属出力不讨好，苏军在首都布设了大量的高射机枪和高射炮，夜间防空气球更是升到了六千米高空！ 德军的亨舍尔轰炸机是他们最好的，奈何这飞机的性能还是过于糟糕！渐渐的，这种报复性轰炸逐渐变成了“抗议示威”，他们对于莫斯科的袭扰可以忽略了。 和广大的工人一样兴奋的还有波诺马连科本人，他估摸着今天自己怕是整宿睡不着！ 因为，新的战役将在5月19日，基辅时间凌晨两点准时爆发！在炮火准备结束后，五十万士兵展开进攻，到了凌晨四点半，太阳升起，他们和初升的太阳一起，向德军阵地发动庞大的总攻。 这场战役，即哈尔科夫进攻战役，这是苏军策划的1942年最大规模的战略反攻。 这次反攻的重点是拿下哈尔科夫这座交通枢纽、重要的工业制造业中心。按照苏军参谋部的计划，这次行动是，西南方面军、南部方面军和克里米亚方面军的联合行动。 固然战役的核心是拿下哈尔科夫，随着克里米亚的几十万苏军参与进攻联动，整个战略态势上，苏军的核心目的，完全变成了通过近四百公里上的大规模的进攻，从两个方向夹击，计划将顿巴斯盆地的德军包围，一口气吃掉。 这是一个非常大胆的战略，只要拿下哈尔科夫并稳固战线，这个战略就完成了一半。 当前，在整个苏联的高层没有谁是不乐观的，整个上半年，苏军的全线反攻取得了一系列重大进展。很明显，苏军在高歌猛进，德军却在节节败退，大部分将军和元帅都相信，只要红军继续进攻，在1943年的俄历圣诞节，绝对能将德国人赶出国境线！ 波诺马连科对未来信心满满，他期待着铁木辛哥和他的西南方面军那几十万大军，能迅速取得胜利，为此，他还有酣睡的理由？ 而且，他还有另一个不能酣睡的理由。即自己策划的第17游击旅攻打乌克兰城市哥罗德尼亚的作战是失败了，他深知懊恼也没有用，好在这支部队精华尚存，令其到普里佩特沼泽休整，接受来自游击共和国的给养，他们想必也能快速恢复实力。并且，那个别列科夫只要教会他们一些先进的游击战战法，游击旅的战斗力将大幅提升！ 根据给予游击共和国的命令，他们派遣渡过第聂伯河的精锐部队，应该毕竟森林城市斯拉夫季奇了！拿下这里，守住它，再引导游击旅抵达城市即可。 在5月18日下午四点，波诺马连科收到了游击旅的电报，旅长汇报了两件事，一个是他们逼近森林了，另一个即罗马尼亚军穷追不舍的事实。 这一度让人有些紧张，波诺马连科寻思了一会儿。他本人是非常瞧不起这些纳粹仆从国的，对沼泽地的第63集团军又信心满满。他当即向旅长米罗什尼科命令：“你们尽快抵达森林，不要主动招惹那些罗马尼亚追兵。你们进入森林后暂且休息，明日，沼泽地的第63集团军将攻下斯拉夫季奇，在战斗打响后，你们立刻和他们会师即可。” 波诺马连科的如意算盘打得到，结果，来自游击共和国的电报突然传过来了。 他兴致勃勃的接过了电报员的稿子，惊得他手中的铁茶缸，直接掉在了地上。 在办公室内，一声爆喝传来：“这群人的速度是雷电吗？他们太快了！居然在六个小时前就解放了斯拉夫季奇？！他们怎么不早点报告！也让我早点高兴！” 现在的波诺马连科即兴奋，又有些遗憾。在他看来，若是别列科夫早上三个小时汇报，自己就不会发给米罗什尼科那样的命令。而会命令那人和他的疲惫不堪的游击旅战士，咬紧牙关，拼命的朝着斯拉夫季奇狂奔，若是那样，两军在天刚刚黑时就会师了！ 为此，他立刻向游击共和国回传多条电报，最核心的正是这个。 “电令，第63集团军前线部队，驻守斯拉夫季奇城，并派出侦察部队向森林东部边缘前进，搜索进入森林的第17游击旅。” 这道电令来的非常迅速，耶夫洛夫欣喜若狂，命令也迅速传到了斯拉夫季奇的杨明志那里。 时间还不到晚上十点，纵使杨明志精力旺盛，他身体的疲惫还是驱使他昏昏欲睡。他趴在木桌上小憩，不一会儿就传来鼾声。 狄安娜和另外几位随军电报员就守在这前线指挥部里，彼此间约定好轮流值班，保证在任何时间都不会错过电报。 今日，她也算是经历了攻城战斗，精神上的疲惫让她昏昏欲睡。只要再坚持到晚上十一点就可以换班了！ 她就静静的坐着，脑子里想些有趣的事，驱散无聊。 突然间，电报机滴滴的响起来，不但惊得她为之一振，也把打盹儿的杨明志警醒。 来自集团军指挥部的电报很快被翻译下来，内容令人震惊！ “真是不可思议，合着上级是希望游击旅打下这座城市，届时由姗姗来迟的我们和他们会师，并将人带过河？！这个波诺马连科，是太瞧得起他们了？还是希望这些游击旅战士最后能打个胜仗，让他们不难看？” 自言自语一番，杨明志立刻对卫兵们下达命令：“阿布拉姆，你带着人去各个部队营区，把军官们都叫到指挥部！我要召开紧急军事命令！” 阿布拉姆带着一众警卫员离开，杨明志也一改困窘的模样，他令狄安娜把电报机抱到一边，自己又将叠好的地图重新铺在桌子上。 很快，本已睡觉的团、营级指挥官匆匆赶来，他们刚刚坐好，杨明志就大声的宣布道：“同志们！我们刚刚收到了上级的命令！上级为我们提前解放斯拉夫季奇的壮举发来贺电，并告知我们，第17游击旅的同志们，已经在天黑之前抵达了森林边缘！上级命令我们，立刻找到他们，并将其带进城！” 顿时，军官们众说纷纭。 “他们来的太快了！我还以为我们要在明天才能发现他们的踪迹。” “明天？拉夫连季，我以为他们是后天才到。” …… 杨明志敲敲桌子：“大家请安静！不管怎样，我们可以确定，游击旅距离我们已经很近了。上级给我们下达了非常迫切的命令，就在今晚，我们一定要找到他们！ 不过，我们也不会是盲目的在森林中寻找。上级也一样给他们下达了命令，令游击旅沿着公路向西前进，我们也派出部队，沿着路向东走即可！ 现在大家商量一下把，谁的部队愿意担当这个寻找和迎接的工作？” 话音刚落，巴尔岑想都不想的举手站起来：“让我来吧！搜索的工作我们本来就是专业的！” “可是，侦察营的战士们，在今日的战斗中消耗了很大精力，你的战士们太疲惫了！” “不！如果说疲惫，在坐的所有同志，乃至所有参与这次作战的同志，大家都是疲惫的！”巴尔岑拍着胸脯道：“司令，这个光荣的认为就交给我们吧！我会完完整整的将游击旅的同志带回来！” “好吧！有劳你了！” 第1070章 游击旅进入森林 第63集团军在这三天进行了大规模的军事行动，而第17游击旅，已经连续作战两周了！ 这两周对于这支游击旅、对于米罗什尼科真是一场军事灾难。进攻哥罗德尼亚并将其转化为稳定的根据地，这种想法最终被证明是痴心妄想，部队没能迅速击败城中德军，战斗拖延了一段时间因而被进击的敌人援军反攻。 后来的战斗俨然变成了一场屠杀！游击旅的根基过于浅薄，再者他们遭遇了德军、罗军的联合绞杀，又遭遇了恶劣暴雨天气的袭扰。他们开拓的游击区本有一万多军民，最终突出重围的只有不到三千人。 米罗什尼科知晓没能逃出来的人的下场，他们都死了！而波诺马连科也知道了这等情况，并亲自将其定义为“拉提兹森林惨案”。 游击旅在突破罗军的防线后，就无可奈何的直奔第聂伯河畔的那片森林。要前往那里，必须通过一道长达三十公里的平原。说是平原，实则泥塘和溪流也是不少！ 这个平原正是去年古德里安装甲部队南下的通路之一，德军如风卷残云一般浩浩荡荡通过这里，本就不多的乌克兰村长顺道被付之一炬。德军来的快，去的也快，他们对这一带村庄的破坏也间接导致了这一带农业价值的崩盘。 村民大部分被杀死了，活着的逃向大城市。大量的农田被抛荒，因为没有人再大规模的种植春小麦。 田地里满是杂草，去年来不及收获的小麦，新一茬简直成了野麦。尤其是土豆田，一些块根忍过了冬季，天气暖和，土豆长势喜人。 所以，游击旅通过这片平原，他们必须应付身后穷追不舍却也磨磨蹭蹭的罗马尼亚人。他们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自己的粮食有了着落。 游击旅的士兵在所谓的荒野中发现了土豆田，士兵徒手挖掘，愣是挖到了一连串有乒乓球大小的土豆，士兵也因此断言，这一片就是土豆田。 很多土豆还没有成熟，饥饿的游击旅战士们只想迅速填饱肚子，哪管它是否成熟！ 他们找了大量树枝拢在一起点燃篝火，就把刚刚挖出的土豆放上去，只是烧了一会儿就迫不及待的拿下来，哪管它是否烧熟就狼吞虎咽的吃着。 游击旅的军粮几乎都是土豆，连续的战斗和突围，很多人的粮食几乎吃完！ 近乎三千人，每人都吃了很多，有的士兵竟然吃了一钢盔的土豆，肚子鼓的像是扣上了一个铁锅。 因罗军追的紧，他们饱餐一顿没有丝毫的休息就开始继续赶路。 罗军的追击效率相当糟糕，尤其是他们的辎重马车和野战炮，在崎岖不平的旷野，其行动速度提不上去。而步兵也被游击旅的乌拉冲锋吓到了，并没有全力追击。 游击旅的白天撤退，夜幕降临后也继续跑。罗军则是白天追击，太阳一落山就扎营睡觉。 如此，米罗什尼科断定他至少甩开罗军有十公里，这十公里足矣保命。 他们在5月18日傍晚看到了西方的地平线有大量的树林存在，这些树林最终连成一片。看到了这些，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基本抵达安全区了！他们的进攻目标是森林中的斯拉夫季奇，那里只有些战斗力堪忧的伪军，拿下那里后就能和沼泽地的同志会师。 然而，电报带来了惊人的利好消息——游击共和国已经解放斯拉夫季奇，正翘首期盼着游击旅早早进驻！ 波诺马连科下达了一系列的新指示，米罗什尼科立刻向麾下战士们宣布：“所有人不再休息，立刻向斯拉夫季奇前进，今晚我们就和友军会师！” 抵达那座城市意味着什么？是粮食！是安全！ 疲惫不堪的战士有迸发出强劲精力，他们不分主次的，近三千人冲向森林！根据上级的情报，在这片森林夹缝中存在一处狭窄的平原，其中的一条相对硬实的土路，就是通向城市的通途。 在最后一抹日光消失在地平线后，游击旅还是没有停下脚步。大家实在太累了，好几天以来，也就拜土豆田所赐饱餐过一顿，剩下的行军全靠毅力，这不合时宜的狂奔让很多人昏倒。他们在森林中摸索了几个小时，才终于找到那条土路，米罗什尼科立刻下令部队休息一阵子。 这两千多人围绕着那条土路暂且扎营，他们砍掉大量树枝生活，并将最后保命用的土豆拿了出来。事到如今，留着这些土豆意义已经不大，再吃点东西，走过最后的几公里就能和友军会师。 那支部队是否真的解放了斯拉夫季奇？仅凭上级的一条命令？上级得到的情报是否真实？ 米罗什尼科多少有些疑问，而他麾下的战士们，对前方的那座城市充满了希望。友军必须在那里！而且不但在那里，还准备了大量粮食！ 米罗什尼科折中一下，派出了一个连规模的战士，沿着土路向西前进。 与此同时，巴尔岑也亲自率领只休息一阵子的侦察营全体士兵，沿着路向东方前进。 两支部队因而都不知道互相的侦察部队在彼此接近，巴尔岑非常清楚前方是没有什么敌人的。但游击旅的战士多了一个心眼。这全拜米罗什尼科所赐，他命令自己的侦查部队：“夜幕下你们必须小心，这森林中有友军，也很可能有散落的敌人，以及熊。发现异常，直接开火，看看对方作何反应！” 带着这样的命令，游击旅向前方晃动的暗影射击，也就不是什么新鲜事。 所以在巴尔岑看来，前方突然晃过一些影子，接着就是一些黄色火光，他还有些诧异，只听得耳畔传来东西划破空气的尖锐声，他大吼一声敌袭就立刻趴下来。 没有谁会想到这回事误会，巴尔岑的那句敌袭也完全误导了他的兵。顷刻间，双方爆发了激烈的交火，索性任凭那子弹横飞，竟没有一人中弹。 侦察营的战士本就疲惫，黑夜里也更不好面准，还是巴尔岑迅速回过神后，才制止掉这通乱射。 这通乱射也并非坏事，侦察营毕竟装备了大量波波沙和波波德冲锋枪，苏军的马卡洛夫手枪弹的开火声音，烙印在苏军士兵的脑子里。这就像是一份身份名片，让一度紧张的游击旅侦察兵，不得不怀疑，他们在向友军射击。 枪声在持续五分钟后终于完全沉寂了！ 巴尔岑和他的数百个战士趴在草丛里，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俄语的呼唤：“喂！你们是苏联红军吗？” 巴尔岑大喜，他扯着嗓子回应：“我们是苏联红军！我们是沼泽地的红军！你们是游击旅的弟兄吗？” “我们是游击旅！真是不可思议，我们居然在向友军射击！” “没关系！我们没有伤亡，你们的情况如何？” “我们也没有伤亡！我们奉命前往斯拉夫季奇城和你们会和！不要走火！我们都站起来了！” “好！你们也不要走火！”吼完最后这一嗓子，巴尔岑兴奋的爬起来。 如此，两支部队的侦察兵，终于彼此接头。巴尔岑立刻领着全营战士向西前进，没走多久便正式的进入了已经是篝火点点的游击旅临时营地。 第1071章 会师 “同志！我们终于找到你们啦！”米罗什尼科粗糙的双手紧紧握着双手同样粗糙的巴尔岑，因为过于激动，他干脆哭起来。 “您不必激动！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第63集团军近卫284师侦察营营长巴尔岑，奉集团军司令之命，将你们暂且待到斯拉夫季奇，并择机带回游击共和国。” 米罗什尼科非常激动，激动之余他也颇有理智的问道：“真是谢谢你们！你们的兵力有多少？我们还被罗马尼亚军追击着，我很担心……” “您是在担心罗马尼亚人？”巴尔岑摆出一副自负的模样，“那些人不堪一击！我们在斯拉夫季奇城有五千多装备精良的战士，在河对岸，还有一万多名后备部队！或许您是知道我们的丰功伟绩。我可以向您说明这样一个事实，我们非常清楚罗马尼亚人在追你们，既然他们来了就不应该把其放走！我们会主动攻击敌人，甚至将其全部歼灭！” 巴尔岑故意把话说的过于大气，这对米罗什尼科非常受用。他当前最想听到的莫过于这种安全许诺。他亦是做了一番自我介绍，就立刻要求很多已经睡觉的士兵立刻爬起来。 营地顿时乱糟糟的！ 游击旅的这近三千人，其中具备作战能力的只有一千九百人，剩下的九百余人则是被裹挟的平民，其中甚至还有被从哥罗德尼亚城内带走的！ 所有人都知道突围失败的人皆死路一条，敌人绝不会收俘！而漫长突围路，受伤的、体力不行的，都化作了路途上的亡灵，能活下来的至少他们的身体素质够高。 他们把巴尔岑一众当做救星，呼呼啦啦的围上来一探究竟，之后就带着无限的希望，在米罗什尼科的命令下，排成了相对整齐的队伍。毕竟，游击旅打了败仗，军容若是还一塌糊涂，部队就真的完了。 巴尔岑在找到他们后，就立刻向城市发电报。 比起这电报，杨明志真是早早的就做好了准备！他做的并非是准备好粮食，而是下令所有沉睡的士兵拿起武器准备战斗。夜间的声音穿的很远，东方传来了频繁枪响，杨明志本能的认为也许敌人出现了。 好在这是一场误会，在巴尔岑发来电报后，警报解除。 因为一阵紧张，广大士兵的困意荡然无存，这是好事，使得战士们就有功夫迎接游击旅的友军进抵。 游击旅徒步走过了最后的四公里，他们最终在5月19日凌晨两点抵达了斯拉夫季奇。 为了迎接他们，杨明志下令战士们点燃大量篝火。这有两个作用，一个是作为“灯塔”为友军指明方向，一个是立刻烤土豆。 黑漆漆的城市废墟也不再是一片黑暗，向西方的道路突然泛起了亮光，见到这个米罗什尼科激动不已。 “同志们！唱起军歌！”他一声令下，带头唱起了《红军最伟大》。 …… 他们终于抵达了斯拉夫季奇，迎接广大游击旅战士的，是大量的烤土豆，空气中弥漫着诱人的香气！ 米罗什尼科既兴奋又诧异，迎接自己的真是一群衣冠笔挺的军人，他们穿着整洁的红军制服，能有如此打扮的只有正规军！ 杨明志也是好面子的，伞兵233旅不但编制最齐整，武器装备和人员素质也被证明是最好的！他们就是第63集团军的颜面。 所以，戴着军官大檐帽的米罗什尼科很快找到了同样戴着大檐帽军官，对方几人的自我介绍，令他大跌眼镜。 “什么？你是伞兵？原属于空降兵第二军？” “对！同志！”泰普诺夫接着就是一顿完整的自我介绍。 彼此互相报了身份，泰普诺夫确定他们就是上级下达的死命令中必须要救援的第17游击旅！对于会师之后，游击旅的人如何安排，司令已经做出决策。 他介绍一遍杨明志的安排后，就对米罗什尼科说：“同志！您的部队会得到妥善安置，您完全不用担心。现在，还请您跟着我，去我们的指挥所一趟！我们的集团军司令已经在等待了！” “真是太好了！”米罗什尼科为之一振：“我从上级那里听说，你们的司令是外国人，后来加入了苏联国籍。他还是一位从基层士兵做起，通过一些列重大战果做到集团军司令员的高位！他是一个传奇！我真想见见呐！” 因为他过于兴奋，就对着泰普诺夫大说特说一通。 泰普诺夫笑着摇摇头：“有什么话您还是对我们的司令说吧！这段时间您们作战真是太辛苦了，我们的司令已经备下酒菜，请跟我来。” 米罗什尼科对“沼泽地的别列科夫”的了解非常有限，他只知道这是和很能打仗、创造了好几次军事奇迹因而得到了苏联英雄称号的中国人，即便此人加入了苏联国籍，他还是将其看做中国人。 在他的理解里，中国人和蒙古人长相差不多，可能行为方式也非常相似。不如说打仗的方式？一群部队溃兵在他手里，居然都成了猛人！ 他满怀希望的跟随泰普诺夫走在城市废墟中，情不自禁的瞧瞧道路两侧扎营的士兵，对伞兵部队满是好奇，他对杨明志则更加好奇。 直到他亲自进入了前线指挥部，真正简单了杨明志本人，一切猜测都成为现实。 米罗什尼科有些吃惊，一位带着大檐帽的军官在昏暗的油灯下身影有些模糊，其胸前佩戴的烁烁放光的大金星说明了一切。 “真如上级说明的那般，您的面容证明了您果然是中国人！第63集团军司令员同志！” 杨明志亦是为之一振，跟自己说话的这位军官，这人仔细瞧瞧还能看得出他是军官，就是这身衣服简直像是乞丐！很显然，这个家伙在这段时间经历了非常糟糕的事！ 杨明志试探性的回应：“你叫我别列科夫就可以！您！您一定是第17游击旅的同志！” “是的！司令员同志！” 游击旅也是正规编制，米罗什尼科也有着中校军衔，他向杨明志经历，并详实的汇报了自己的身份和职务。 杨明志听得津津有味，对于乌克兰的游击运动情况也有了新的见解。他也清楚这支游击旅因为不合时宜的大举攻势被敌人反击，被打的如同儿子一样。一些带有刺激性的话就不必说了，杨明志示意道：“米罗什尼科同志，我想你也是饥肠辘辘了，你应该不介意在吃饱饭后再舒服的睡一宿的吧！我们边说边聊。” 第1072章 米罗什尼科觐见 米罗什尼科吃了几个未成熟的土豆，这点东西根本吃不饱！ 他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并对夜宵充满期待。 只见杨明志拍拍手，他的卫兵就拎着篮子走了过来，放在这破损的木桌。 夜宵就是军粮，大量的撒了盐的烤土豆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不过对于米罗什尼科，几个月来他几乎天天吃烤土豆，这气味难以提起他的胃口。好在咕咕叫的胃袋什么都不挑剔，它只需要淀粉，需要大量的土豆淀粉。 米罗什尼科当即狼吞虎咽起来，他张开大口几乎一口一个，甚至根本不剥开烧成黑炭的土豆皮！ 突然间，一股醉人的香气窜入他的鼻孔，他猛的站起来，惊异的问道：“司令同志！这是什么气味！我不会猜错，这是焦糖的香气！” “对！就是糖！”杨明志滑稽的笑了笑，“看来长久的战斗，您的鼻子还是一如既往的敏锐呐！” 于是乎，一个满是粘稠物资的餐盒摆在了米罗什尼科面前，虽然这糜状物的成分有些模糊，诱人的气味驱使他直接抓起勺子，疯狂的将浆糊塞入嘴里。 在入口的一刹那，他明白了一切。这里有牛奶，有面粉，还有大量的糖！这过分的甜味儿给予他全身疲惫的细胞巨大活力，整个人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他狼吞虎咽的吃干净的烤土豆，也把这整个一饭盒的饼干浆糊吃完舔干净。 杨明志无意指责他吃饭的样子过于野蛮，他也有些有趣的问题想要亲自问问这个家伙。 “米罗什尼科他同志！有一个人不知您还是否记得，他叫做瓦西里耶夫，他还率领着一大群犹太人。” “这个人？”米罗什尼科为之一振，“我知道！我知道这个人！将军，您是怎么知晓的？！” “嘿嘿！我当然知晓！这个瓦西里耶夫可是我麾下得力干将！我对你们第17旅有些特别的了解，很多就是这位瓦西里耶夫提供的！” 一番神奇的叙旧，真是令人措手不及！米罗什尼科额头渗出不少汗水，显然他知之甚少的沼泽地部队，居然对自己的游击旅还有这么多的了解？！ “真是想不到，出走的瓦西里耶夫居然加入了你们，还有那些犹太人！” “当然！那些犹太人纷纷做了民兵，就由你的老战友瓦西里耶夫统领着，这些人可是打了一些胜仗呢！” 一句“胜仗”令米罗什尼科心里很不是滋味，去年的事，因为物资过于紧张，自己也成为迫使那人带着犹太人出走的支持者，当时还跟瓦西里耶夫严重的争吵，彼此互相扣了很多帽子，这若是再见面了场面得多尴尬？ 杨明志无意多扯什么瓦西里耶夫，见其吃饱喝足，也该是说说正事的时候了。 他实际非常有必要弄清楚这一段时间，这个第17游击旅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们如何从一万人规模的游击部队打得还不到三千人。这些事，只有在部队彻底安稳后，让萨林奇金领着人去审吧！ 现在，一个非常严峻的问题摆在面前！ 杨明志毫不拖泥带水的问道：“米罗什尼科同志！我从上级那里获悉，你们突围后就一直被罗马尼亚军追赶！我很想知道，这些敌人是否存在？他们若是存在真的有一个步兵师的规模？” “没错！那些该死的罗马尼亚人确实存在！”米罗什尼科本不想好好说说这几天他的狼狈撤退路，既然这位中将司令问到了，就必须仔细说明。 他耐心的供述，杨明志也认真听取，并令随行的书记员进行记录。 米罗什尼科尤为肯定的说道：“我们在森林中转战时俘虏过罗军的军官，那人会说德语，因而我们一样会说德语的战士能和其交谈。他们是罗军第六步兵师，兵力超过一万人，就是武器装备比之德军糟糕很多。” 顿时，杨明志睁大了双眼，他稍稍打断这人的话，赶紧命令在场的书记员：“你们几个，把旅长同志的话仔细记录！这些都是最关重要的军事情报！” 经过他的供述，杨明志对这支罗马尼亚军队有了更深一层的了解。罗军糟糕的战斗力很早之前就给予杨明志深刻印象，被米罗什尼科再一说，罗军窳劣的战斗力已经坐实了。 “我们得知他们的师长叫做格里塞斯库，他个人是胖是瘦我不得而知，但他率领的罗军战斗力非常一般，否则我们也不能成功突破他们的阵地突围成功！ 在撤退途中，我们尽可能的加速行动，我一度非常担心罗军和德军会追上来！我派出了牵制部队，他们只有一个营的规模，结果硬生生的遏制住了敌人的追击！ 在阻击战中，我们居然俘获了罗军士兵，并最终了解到，追击我们的只有罗军，德军根本不存在！ 那些罗军士兵根本不敢和我们拼命，他们简直是希望用枪弹射击逼迫我们举手投降！我们游击旅是不可能向这些罗马尼亚人投降的，他们不能短时间打败我们，也不肯放我们走。他们就像是一群黄蜂，一直在寻找最佳时机蛰死我们……” 仅从米罗什尼科的话语中杨明志听得出他对罗军的鄙夷，这话带着很强的情绪，罗军就真的有这么不堪吗？ 杨明志不会全盘相信，继续询问道：“所以，追击你们的罗军到底有多少人？既然你们能用一个营就能拖住他们的进攻，敌人的兵力也不会很多！” “是的！罗军确实有一个师，俘虏表示他们师收到的命令是歼灭我们！但是敌人的部队分布的太广了！对我们穷追不舍的，可能只有一个步兵团！” “所以还有大量的军队在这个罗军步兵团的身后随行？” “对！”米罗什尼科肯定道，“他们的环形阵地一度计划困死我们，我们强攻一点完成突围。罗军要把所有的部队投入追击，尤其是他们的辎重部队和重武器，这些大宗的人员、物资调动需要时间！他们只能命令麾下一部优先追击。罗军毕竟不是德军，他们没有那么多车辆，有的是大量的骡马。在战斗中，罗军的骡马死掉很多，他们的士兵也就只能依靠两条腿来追击。论行军，他们不是我军的对手！” 杨明志的脑海里渐渐浮现了一副有趣的作战图，游击旅和罗军的作战，简直变成了一战时的步兵战模式。彼此之间几乎都是士兵徒步作战，一个撤一个追，在讲求军队高机动性的二战，这种作战模式还真是落后。 杨明志长舒一口气：“原来如此，我们打下了这座斯拉夫季奇，从守城的乌克兰民族主义的伪军那里也得到了一些罗马尼亚人的动向。他们就是你说的罗军第六步兵师，这支部队的作战计划，是进驻斯拉夫季奇，也就是我们现在的城市！” “这是真的！”米罗什尼科大吃一惊，再看看这位将军一脸自信的样子，他试探性的问道：“罗军若是一口气冲过来，战斗岂不是不能避免！司令同志！不说罗军战斗力如何，他们毕竟是一支步兵师，仅从兵力而言就是个庞然大物！按照上级命令，我们和您会师后，就会被安排横渡第聂伯河，到你们的游击区休整！难道您……” 第1073章 罗马尼亚军的细节情报 “看来你已经猜到了！”杨明志自信的回应，“我就不跟你说说我军在去年和罗军第一装甲师交战的历史了，总之我和我的战士们不但不怕罗军，还渴望和他们交战！这些愚蠢的罗马尼亚人，他们只要敢到斯拉夫季奇，那就消灭他们！这群给我们送武器弹药的敌人，岂能放过他们？” “可是！这样不就违背的上级的命令？这样真的好吗？” 杨明志摇摇头：“我们的波诺马连科同志不在白俄罗斯更不在乌克兰，他对这里的战况知道的太少！就好比，他命令我军解放斯拉夫季奇，却根本不知道罗军的进攻目标也是这座城市！你说，我们苏联红军能放弃已经解放了的城市吗？” “不能！这坚决不能！”米罗什尼科想都不想的回答。 因为斯大林和军事委员会早就有命令，他们命令各个城市的守城苏军，必须和法西斯侵略者战斗到底，人在城市在！而解放了的城市也必须加固城防，若是谁敢迫于敌人的压力选择撤退，结局就是枪决！ 杨明志满意的点点头：“所以，我们岂能撤退呢？我会按照上级命令，将你的游击旅妥善的送过河，这一过程非常安全，你尽可放心！至于守城的工作，这就是我们第63集团军的事了！按照我的计划，你们休息到明日上午八点就动身后撤，我会派出得力干将把你们护送走！” 撤到安稳的地方米罗什尼科求之不得，只是他被杨明志的一番话感动了！ “中将同志！我冒昧的问一句，您现有的部队有多少兵力？我相信您能击败罗军，但我也非常担心我们的战士过多的伤亡！假如不介意的话，我也希望能派出一部分兵力协同作战！毕竟这也是上级的命令，中将同志，从今晚后，我们第17游击旅就要编入第63集团军战斗序列，也就是说我和战士们，就是您的部下了。” 说着，米罗什尼科猛然站起来，举手敬礼。 “你坐下吧！”杨明志停顿一下，说道：“我已经命令整个游击共和国进入战备状态，我军能投入作战的兵力是超过罗军的！目前在这座城的军队有五千多人，这些都是精锐部队！仅就战斗力而言，我认为也是比罗军一个满编步兵师强的！仅靠我们足够击败敌人，你就尽可放心的撤到沼泽地！我知道你求战心切，想要报仇，但是你的战士真是太虚弱了，他们的武器装备也不如我们的好！我看，你们还是回去好好休养，以后你的游击旅会焕然一新！” “可是！我……” “你是不甘心？”杨明志有些不耐烦了，他打了大大的一个哈欠，说道：“已经太晚了，再过两个多小时太阳就升起来了！天亮后你和你的人是必须要撤走的，如果你实在不甘心，那就继续跟我说说罗军的情报。比如他们追击你的先头部队现在何处，罗军的士兵武器装备情况，他们的重武器情况！” “好吧！”米罗什尼科无奈的叹口气，“这些我都知晓，罗军的武器装备的细节，乃至他们的野战军粮成分。尤其是最近的罗军的行军习惯，和最近罗军的位置！我可以断定，待到天亮后，他们才会继续行军，假若您派出侦察部队进入森林外围，最早也得在明日中午，发现罗军的踪迹！那些家伙的追击真是越来越慢了。”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杨明志固然是瞧不起罗马尼亚人的，让这些家伙自觉的扔掉武器弹药和其他辎重，尤其是把鞋子和衣服脱掉，只剩下一件白色内裤，这是绝对不可能的。要取得这些宝贵物资，只能先要其小命，或者直接用刺刀逼着他们投降！ 经过米罗什尼科的详解，杨明志很快明白了这支罗军的武器装备情况。 这支罗军普通士兵，装备的也不过是一般的捷克式步枪，使用的子弹可与德军通用。其野战部队中机枪匮乏，普通步兵营，一般步兵排才只有一挺ZB26轻机枪，和一门60毫米口径迫击炮。唯有营直属的火力加强连，有着16挺机枪，其中两挺为重机枪，火炮方面也是四门81.4毫米的迫击炮。 这种火力配置和德军想必实在糟糕透了，毕竟德军是一个班就拥有一挺火力强大的MG34。在对于杨明志麾下的这种大规模装备RPG的部队，火力上的劣势实在太大了。 所以米罗什尼科对罗军的评价非常糟糕：“他们的装备不如正规的红军部队，其军队协调性也不好。罗军拥有一些重炮部队，但是他们追击我们时，我军从未遭遇过重炮轰击！我可以断定，敌人的轻装部队已经把他们的辎重和重武器部队，远远的甩在了后面！” 杨明志满意的点点头，这和他估计的差不多。 米罗什尼科继续道：“追击我们的敌人兵力不多，他们更没有重武器！他们也会很快抵达森林，假若您要带领部队和他们作战应该能击败他们！但是，我还是担心，假若敌人的大部队抵达，他们若是大规模进攻，我军是否能阻击成功。” 杨明志心里嘀咕着，自己一定能把罗军打败，而且是杀的打败。他回应道：“很好！我感谢你的忠告。罗马尼亚人最快是今日中午前后抵达森林边缘吧！你的情报很重要，我会很快采取必要措施。” “好的，这就是我能提供的所有情报了！”米罗什尼科话锋一转：“所以您准备怎么安排我们？我这是两千九百人，大家饥饿疲惫，我最想弄清楚的，您怎样把我们送过第聂伯河？” “渡河的事你不用担心，天亮后你的人会饱餐一顿，我会派出部队护送你们，抵达米西渡口。在这个渡口我们准备了大量的船只和木筏，可能只需两个小时，你的人就能全部渡河。” “什么？两个小时？那是第聂伯河！” 米罗什尼科一脸的狐疑，结果杨明志反问道：“你还要质疑吗？你以为我们这五千多人是用了多久渡河的？难道是游泳过来的？！” 杨明志手指敲着桌子，笑嘻嘻的说：“你们的撤退安排非常简单，你只要把你的人带到渡口，我们在那里守候的后备部队，已经准备了大量的粮食和其他物资！再说了，我们在这座城市缴获的战利品，也会派人妥善的运回去。请你完全放心，我敢保证，在太阳落山后，你的两千多人就能抵达绝对安全区！” 还有什么不相信的理由么？米罗什尼科确实只想结束这仓皇逃命，这位将军已经将游击旅的后路准备好，只要听他的命令，游击旅就能绝对安全！ 这是大好事！ 但米罗什尼科寻思了一会儿，他的荣誉感、复仇心，让他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简单的撤走。 他大胆的建议到：“将军同志！我已经相信您能妥善的把我的人送到安全区。我现在还有唯一一个请求。” “哦？你说！” “我想留下来！” “什么？你留下来？”杨明志为之一振：“你是游击旅旅长，你应该和自己的部队在一起，带领他们去安全区！” 第1074章 作为观察员留下来 米罗什尼科无奈的摇摇头，真挚的抬起头，凝视着杨明志：“将军，假若您经历了那些事，我想您也绝不会匆匆的撤走！那些该死的罗马尼亚人，他们作战能力一般，却大肆屠杀我们的平民！您是知晓的，我的游击旅控制下的人口一度超过一万人，但现在仅剩下两千九百人！另外七千多人，他们中绝大部分是平民！他们都被敌人杀了，其中罗马尼亚人也是刽子手！他们在战场上战事不顺就拿平民开刀！我一直期待一个机会能好好的向敌人寻仇，而您却命令我必须渡过第聂伯河天堑！我的心，在滴血！” “那么你想怎么办？”杨明志绷着脸问道，“同志，你的战士们什么样子，你心里没数吗？他们破衣烂衫，很多人连鞋子都跑丢了！武器也基本是栓动步枪，机枪有十几挺，子弹却几乎告罄！最好的重武器也不过是几门迫击炮，炮弹也屈指可数。” 杨明志其实只是随口一说，他的卫兵在游击旅进城事简单的观摩一番，杨明志再通过这点情报做出了推断。 米罗什尼科非常吃惊：“您已经了解的这么细致了？不错！网点战士们确实疲敝不堪，弹药更是快打光了！假若我们不得不和罗军在旷野战斗，我们大有全军覆没的可能！” “所以你真的打算留下来？我不希望第17游击旅再遭遇重大伤亡。” “即便如此，我也想留下来！”米罗什尼科态度坚决的说道：“将军，您至少给我一个报仇雪恨的机会！是的！我的战士们几乎都累坏了，但您不可以认定所有人皆如此。他们中还是有些人身体强壮，还能继续在战斗！我恳求，我带领一小撮士兵留下来，我们无条件的听从您的指挥！就算您不打算让我们亲自持枪作战，只要能让我们作为击败罗军的胜利见证人，我就心满意足了！” 说到这儿，米罗什尼科使个心眼，“将军！我从波诺马连科同志那里听说了您的很多故事，得知您是一位非常善于打仗的军官，即便敌人兵力很多，也能以很少的代价取得辉煌胜利！您率领部队消灭了一万多名敌人！自己的实力反而迅速壮大！就在十几天前，您还取得了重大胜利！您是真正的游击战专家！ 事实证明，我部游击旅作战能力还是太差，这绝不是武器装备窳劣的问题！我还是没有学会真正的游击战方法！这一战至少让我做一名观察员，去学学真正的作战指挥吧！” 这个家伙马屁拍的真好，杨明志心里美滋滋的，因而也改了主意。 “好吧！你很有自知之明，我也不是谦虚，我认为，咱们很多的游击大队长，游击旅旅长，并没有掌握正确的游击战方法。游击战从不是炸个铁轨，袭击些哨所就能诠释的。我认为，游击战的特点就是战术灵活多变，对于我还总结出了核心的四句话。” 游击战的“十六字真言”被翻译成了俄语，杨明志正在兴头，耐心的给米罗什尼科扯扯淡。 这令米罗什尼科非常吃惊，“真想不到，就算不射杀敌人，我们在他们沉睡时放上几枪把他们吵醒，也能间接的击垮他们的士气。” “当然，本来上级就不指望我们能大量杀伤敌人，波诺马连科同志让你们强攻哥罗德尼亚本就是错误的！我们敌后部队的作用就是在沦陷区制造一种恐怖氛围，我更认为，比起杀敌和破坏，让敌人怀疑身边的所有俄罗斯人乌克兰人都是潜在的游击队员，怀疑这些穿着大衣的人衣兜里都藏着匕首，这才是最好的。 不过如果能有大规模消灭敌人的机会，我们也是坚决不能放弃的！就好比这次罗军进犯，敌人犯了致命的军事错误！他们在孤军深入，并且根本不知道我们第63集团军已经做好了御敌准备！” “是的！是的！”米罗什尼科附和，“他们绝对想不到您已经集结了上万士兵！” “这上万士兵可不是白动员的！”杨明志耐人寻味的叹道：“这一次，也许我们有机会把这些罗马尼亚人全部吃掉！就算不能鲸吞，他们不损失几千人，这场战斗不可能结束！” 如此，杨明志答应了米罗什尼科的请求。 夜幕即将过去，广大战士继续酣睡。给予所有深处这座城市的人们，没有谁能真正的没心没肺的休息。广大战士必须保持神经高度集中，以至于这几天内都不可能得到好好睡觉的机会。而那些凌晨才抵达城市的游击旅的军民，这些人最多吃顿饱饭，待到太阳升起后的几个小时，还是得乖乖苏醒继续撤离。 在给米罗什尼科宣布完命令，杨明志也终于能得以好好的休息。 以往他是不理解那些军事历史的记录，什么指挥官三天三夜不睡觉！这可能是为了宣传故意为之，当前，杨明志也几乎明白了这一切就是真实描述。 他仅仅睡了四个小时，这还是建立在军官们不忍打扰司令休息而为之。当他苏醒过来时，时间已经是早晨七点了。 天气凉爽，杨明志猛然惊醒，看看腕表已经是这个时辰。他对着卫兵一阵牢骚，又赶紧问道：“士兵们已经都起床了吗？尤其是游击旅的人！” “他们都被我们撅起来了！所有人！比起睡觉，我觉得吃饭的诱惑才是最大的！” 杨明志长舒一口气：“你去把你们的排长阿布拉姆唤来，我要去亲自督导一下” 区区几分钟，杨明志换好军装，抖去是上面的尘土，尤其注意把自己的勋章都佩戴好，以将军的姿态出现在卫兵面前，接着是广大坐地吃饭的军民面前。 去年作为战场的那几百米被炸的焦黑的草地，俨然变成了巨大的露天休息所。那些几个小时前才抵达的游击旅士兵，他们就天为被地为床，找到空地后吃掉领取的烤土豆，接着倒头就睡。 几个小时过去了，这些人又嗅着食物的香味纷纷爬起来。 他们实在太虚弱了，在吃饭的时候能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好在伞兵旅的战士们也使出强硬手段，用枪和刺刀逼着这群饥饿的家伙排队。 实际上游击旅长米罗什尼科也想好好整队的，当人群发生混乱时，他发现自己的领导能力已经不如当前。顿时，一种危机感浮上心头：“部队这个样子，如何与敌人作战？” 好在那位将军是非常明智的，下令游击旅的幸存者撤走，只有精明强干的人能够留下来。 米罗什尼科将自己的旅分成了十几个游击支队，这种支队是游击旅编制下的次级编制，其相当步兵营。经过大战，好几个支队打的仅剩下几个人，甚至还有两个全军覆没！ 他深知，只要这些支队长，乃至小队长还活着，部队就能迅速重建。这些基层军官就被其下令留下来，组成一支“观察员”性质的小队，其人数还不到五十人。米罗什尼科估摸着，这样他绝对能向司令别列科夫交差。 因为得知游击旅的大部队要在上午八点左右开始奔向那个米西渡口，米罗什尼科已经早早的开始整队，并将自己的指挥权暂且交给了自己的一位备受信赖的下属。 第1075章 游击旅的最终撤退 护送游击旅撤退的是284师第二团一部，即由叶甫根尼率领的两个营的战士。 在攻打斯拉夫季奇的这场规模很小的战斗中，叶甫根尼只是带着大部队和辎重紧跟伞兵旅，那些战士风卷残云般解决了敌人，留给叶甫根尼的任务基本就只有打扫战场了。这令他颇有些失望，无奈这是司令的命令。 如今司令的命令又是要求他领着人把游击旅的人送走，还要把缴获的可用物资拿走，甚至要得押走俘获的乌克兰伪军士兵。仅靠这一千人完成这么多的任务，压力并不小。 所以，当杨明志来到这片空域时，游击旅的人在整顿，叶甫根尼也在整顿。 看到司令在视察，叶甫根尼兴冲冲的跑来做出汇报：“司令！我们已经按照您的安排准备好了！只要您一声令下，我们就可行动！” “你们的动作很快嘛！现在就看游击旅的同志们是否准备好了。”说着，杨明志把脑袋走过去，小声嘀咕一句：“我真担心这些人！他们太虚弱了，你不要指望他们能走多块！” “是的！十二公里的路，这些人可能要走一整天！” 杨明志无奈的摇摇头：“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假若我们也是在物资极度匮乏下和敌人战斗超过两周，就是再精锐的部队，不全盘崩溃举手投降，已经难能可贵了。” 杨明志寻思一会儿，令叶甫根尼把耳朵凑过来：“听着，你的主要任务是把我们的缴获和所有战俘妥善押运回去。你要小心那些乌克兰伪军，命令你的人，伪军若是有抵抗行为直接射杀树威。至于游击旅的人，他们有武器自我保护，如果他们跟不上部队，你只需要派出最多一个排参与护卫即可，你的大部队用不着等他们！ 只要你抵达了米西渡口任务就算完成！我在那里安排了数千人，你把押运的物资和战俘带到后，再带上弹药和粮食，尤其是新运抵的火箭炮和RPG弹头，给我带到斯拉夫季奇！我要在这里好好揍一下傲慢的罗马尼亚人！” 叶甫根尼心领神会，到底自己是司令的老部下，若不是处于信任，如何给予自己这么坚决的紧急后勤工作？他得了令又敬了礼，继续督导自己人的工作。 杨明志心满意足，只是再看看一大群破衣烂衫随地而坐的游击旅的军民，就不禁长叹一口气。 很快，他也和米罗什尼科会面。 时隔区区几个小时，这位游击旅长的沧桑形象有了很大缓解。他洗了头和脸，也从伞兵那里搞来了专业的刮胡刀，把没条件清理的已然是络腮的胡须刮了个干干净净。如此举动，整个人都显得特别精神。 尤其是这位旅长的诚恳表态：“我们游击旅完全听从您的安排！” 这令杨明志非常满意，并将拉夫连季叫了过来。 “很好！游击旅的撤离将听从近卫第284步兵师第二团副团长的指挥，旅长同志，这位就是您的部队撤退时的临时司令员！” 彼此之间都是军人，因为军衔不同，拉夫连季特别的谦卑！因受制于人有求于人，米罗什尼科也毫无表现那旅长的威严。 两人的会晤就在这种非常微妙的气氛下进行，而米罗什尼科的这份谦逊也令杨明志很满意。 杨明志顺势询问：“所以，旅长同志，您打算留下多少人！我之前说过，我不需要太多！” “仅仅四十九人！他们都是我麾下的基层军官！您满意吗？” 杨明志一怔迅速明白了他的用意，满意回应道：“很好！很好！这些军官们见识一下我们是怎么打仗的！他们最好学到些丰富的知识，这样你的部队战斗力也能迅速提升！” 上午八点半，撤退开始了！ 游击旅的军民饱餐一顿，他们吃了大量的土豆，也吃到了一些甜腻的饼干粉糊。 他们的精气神恢复了一些，一些人也不再是破衣烂衫的形象。他们向友军部队祈求一些遮体的衣物，而监管战利品的士兵，出于同情将一些过于破烂的衣服扔给他们。这种私自的援助行为，杨明志并不情愿，但也没有批评。 尤其是缴获的一双双皮鞋，就算敌人死了，鞋子基本都完好！这些脚底皮鞋本就是耐磨的军鞋，好东西当然要自用的。战士们看到这些新来的乞丐一般的友军，他们很多干脆赤着脚！脚丫早已沾满泥土成了黑色，上面划伤的口子也依稀可见！ 这种援助属于士兵的私人行为，米罗什尼科自然是对着杨明志感谢一番。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杨明志的些许不满也必须扔到一边。他更知道，游击旅的这两千多人简直是饿疯了，自己的五千多战士背负的粮食被吃去大半！若不是城市的地窖里还发现了不少储存起来的土豆，粮食问题都变成了大问题。 杨明志也绝不会告诉米罗什尼科这样一个事实，他的人吃掉的大量土豆实际上占着人血的！ 那些地窖成了敌人的避难所，巷战中苏军士兵毫不犹豫的对着各种密闭空间用手榴弹开路，大量的避难者不论那是士兵还是平民，都被手榴弹炸成血腥的尸体。人死了，地窖里的大量土豆不吃可惜了。 沾了血的土豆，杨明志和他的战士们是绝对不吃的！假若游击旅的人知晓土豆是这般来源，他们也一定拒绝下咽！ 反正，这些游击旅的军民已经饱餐完毕，他们永远不会知道土豆的来源，现在，这群人已经排成了长队，带着他们为数不多的武器和物资，由叶甫根尼带领下，开始了撤退之路。 他们离开了，吃掉了大量的粮食，也留下了些可用之物——弹药。 游击旅一共留下了五千多发步枪弹，数量不多，其中大部分是毛瑟弹。这些步枪弹乃尖头轻弹，部队里装备的MG34还能凑合着一用。 因为和罗马尼亚人的战斗不可避免，杨明志甚至必须抓紧时间备战！ 备战最重要的两点，弹药和粮食。当前，他怎么想怎么觉得这两点自己做的并不好！粮食不多，假若攻城时火箭炮没有把伪军的粮仓炸成粉末，部队的粮食问题能有所缓解。 杨明志因而非常明白，自己和罗军必须速战速决。同样的，米西渡口一定储备的大量粮食，叶甫根尼能带回来多少粮食，也决定了部队的战斗时长。或许一些苏军指挥官会强迫他饥饿的士兵继续死战，杨明志不敢这么冒险。 现在的他只知道罗军逼近森林，并把斯拉夫季奇作为必须进入的战略要点。就德军的通讯情况，他们应该已经知晓这座城市失联，亦或者确定这里被苏军攻陷，因而他们会命令最近的罗军，直接收复这座城市。如此一来，战斗更要围绕着这座城市大规模进行了！ 和军粮问题一样重要的弹药问题，伪军缴械投降，使得苏军直接缴获了高达五万发的莫辛纳甘步枪弹！莫伊色还没有愚蠢到把弹药库摆在地表，他存放子弹和手榴弹的仓库在地下，因而奇迹般的挨过了炮击。 这也算是杨明志的意外惊喜，但仅靠这些子弹还是不行的！战场之上火炮才是战争之王！不管是迫击炮还是火箭炮，区域性打击的投射爆炸物的杀伤可比子弹高效多了！ 所以，这几天兵工厂生产的射程相对近的鲶鱼火箭弹还有多少？反正库存还有一部分！ 因此在目送撤离的人远处视野，杨明志立刻向铁匠村，向米西渡口守军发去了一连串的电码和明语命令。 战争会向怎样的方向发展，此刻的他不怀疑自己能击败罗军，就是担心此事结束后敌人会进行怎样的报复！“唉！走一步看一步吧！假若你们大举进攻，就不要怪罪沼泽地的淤泥太深了！” 命令已经发出，是时候把所有精力对付罗马尼亚人了！ 第1076章 建立包围圈 进犯的罗马尼亚第六步兵师的先头部队现在何处？所有人都估摸着，他们可能已经抵达森林边缘，亦或者已经开始进入森林。他们的最终目的地不会改变，即斯拉夫季奇。 假若苏军全部撤走，战斗是可以避免的。但这么做，上至军官下到基层士兵，是绝没有人同意的。 如果进犯的是精锐的德军，适当的战术规避还有些道理。面对的是罗马尼亚人，退却者等同于懦夫。 在游击旅和拉夫连季撤走后，杨明志立刻召开军事会议。 战斗已经不可避免，剩下的就是众多军官商讨一下，如何找到罗军，并最终痛揍罗军。为此，杨明志已经有了些想法，他还是想先听听军官们怎么说。 伞兵旅长泰普诺夫做出了自己的意见：“既然德军一定要到这座城市，我们绝不可让他们夺走！罗军没有什么重武器，仅凭他们的轻武器想要答应我们纯属痴人说梦！再说了，我们的武器装备更先进，火力更强大！我们迅速把这座城市改造成临时的要塞，就在这里狠狠阻击他们。” 他的决断，伞兵旅的军官们都是支持的。再者这种坚守阵地的传统战争思路，也是广大苏军所推崇的。 杨明志腹诽一番，这群老毛子本质上还是愿意和敌人正面对抗，比谁的胳膊粗！ 拉夫连季亦是非常认同泰普诺夫的意思，补充说道：“而且，罗军很可能认为这座城市还由乌克兰伪军控制，他们的进军将缺乏警惕！” “对！”临时客串“军事观察员”的米罗什尼科强调道：“追击我们的罗军会认为我们游击旅是钻入了森林，他们一定会冲过来，单纯的冲过来！” “唉！”泰普诺夫叹了口气，“我们就在城市里建立防线，敌人就这么大大咧咧的排着队走来，这样我们只要架上几挺机枪，这群毫无防备的人就会被如同割草般消灭。只是，最终的决断还得看司令。” 众人的眼光顿时瞄上了杨明志。 他左看右看：“都说完了？你们都希望坚守这座城市？” “对！”拉夫连季道：“司令，我们埋伏在城市里，一定能打一个漂亮的伏击战。” 一听“伏击战”这个词汇，杨明志摇了摇头。他敲了敲桌子，泰然的说道：“伏击战！我们当然是要打伏击战的，只是如何去打！我的意思是，部队撤出这座城！” 此言一出，众人大惊。 “司令！您的意思是，这座城不守了？”拉夫连季惊愕的问道。 “对！不守了！”杨明志扫视一下众人，加强了语气：“我知道你们都愿意守城，我做出放弃守城的计划绝不是什么非要特立独行！同志们，我们和敌人交战，不可计较一城一地的得失，我们的核心目的是歼灭敌人有生力量！他们全被我们干掉，城市也就得救了。再说了，你们觉得这座被我们的火箭炮炸过的城市还剩下什么？乱石堆！尸体都被掩埋，能用的物资被叶甫根尼押运去渡口了！这里最后的有价值物，就是那些建筑碎块里的钢筋！我们何必要保卫这些石头？” 这么一说，大家也都觉得有些道理。 杨明志因而下达了基本的防御计划：“这次，我们和罗军的战斗不可避免，我们当前的后勤决定了我们不能和敌人打拉锯战，因而我们必须想办法能用最短的时间歼灭最多的敌人！我们不求杀光罗马尼亚人，只要创造其能举手投降的可能就是完成任务目标。瞧瞧这斯拉夫季奇的环境吧！它周围都是森林，唯有两条土路连同外界！这是一个非常封闭的区域，难道你们不觉得这里可以作为巨大的包围圈吗？ 我们当前要达成两项任务目标。第一，找到罗马尼亚人，并想办法将其引入斯拉夫季奇。第二，在其大部队抵达城市后，我们的伏兵从四面八方向其进攻，并用德语向他们喊话，令其投降！” 杨明志想到的战术就是这个，他实在也觉得这番想法是过于想当然了！那些罗马尼亚人就真的能被牵着鼻子走？ 总之，只有敌人真的钻进了包围圈，部队才能动用火力优势，在短时间内将其击败！ 军官们都非常清楚，给予大家的备战时间不多了！ 杨明志清楚的下令道：“现在，部队按照我的计划着手准备吧！” 军官们不再多言，纷纷站起身敬了礼，直奔他们各自的营区…… 杨明志对这一带的地形有了不少了解，他将伞兵旅布置在城市南侧的森林，把284师第二团布置城市北侧森林 城市距离北边南边的森林仅有三百米，距离南边东边的森林则超过五百米！通向森林的两条路，自北向南的这条纯粹是穿行森林的小路，而东西走向的那条，不但可直达切尔尼戈夫。斯拉夫季奇就好似在森林包围的平原中建造的城市，空中俯瞰就像个烧杯。它之所以如此，完全是因为砍伐树木所致，使得一个小小的村落演化为小城市。 按照杨明志设想，进入伏击圈的敌人首先遭遇来来自城市西北方向的袭击，这将是火箭炮暴击，力求第一时间将其打懵逼。罗军毕竟不是德军，他们绝不可能死战不退，因而他们会朝着东南方向撤退，向着来时的那条路狂奔。而此时，兵力优势的伞兵旅给予其致命一击。 各个部队即刻去完成这样的军事部署。拉夫连季的营区本就在城市北部，他被命令后撤五百米。原因无他，距离城市远一点，藏匿在茂密的森林中，这样敌人可能的侦察兵就有很大几率无法发现。 伞兵旅亦是如此，他们全体离开城市，向着城市东南部的森林进发，并深入五百米进入蛰伏状态。 各部队的辎重则放在更远的森林中，距离预设的战场足有两公里！那是苏军的三个临时食品仓库，和两个临时弹药库。计划择机袭击切尔尼戈夫的飞鱼火箭炮，也盖上麻布，藏在密林中。 杨明志也迅速把指挥部从城市中的那个破败的百货商店里扯出来，所有的挂件和物品皆被拿走，那张破桌子，也被士兵用枪托彻底砸毁坏。曾挤满了人当前作为墓穴的地窖，也被士兵用乱石封死。 就这样，斯拉夫季奇最后的那点“人气儿”也荡然无存，自杨明志下达命令仅仅三个小时，这座城市已然变成了毫无生机的破败废墟，城市，已经是过去式。 杨明志将指挥部搬到了284师第二团的新营地，并在这里向铁匠村和米西渡口再次发了电报，催促他们加快行动速度。 同时，也在这里给予了独立的巴尔岑的侦察营关键任务！ 第1077章 侦察营抵达森林边缘 侦察营的主要就是找寻敌人的踪迹并当即展开侦查。 米罗什尼科对于敌人的描述已经很详细，杨明志并没有完全的相信。难道敌人的先头部队就真的只是一些仅装备了轻武器的步兵团？他相信自己人的侦察报告，重担落在了巴尔岑的身上。 侦察营在上午得到此命令，全营战士立刻进行了简单的准备。这次并非武装侦查，数百人主要作为斥候，战士们暂且舍弃了不少重装备，仅带了一天的口粮，和两个基数的弹药，就直奔森林边缘了。 这片森林，部队仅了解九牛之一毛，好在米罗什尼科很乐意的派出了几名军官，作为侦察营的向导。 对于巴尔岑来说，这次侦察任务关系到伏击能否按计划进行，显然这是出于司令的十万分信任，才把这么艰巨的任务交给自己。他同样有些负罪感，自己麾下的精明强干的士兵居然做出了那样的龌龊事，把红军战士的脸都丢尽了！固然最后侦察营对犯罪的士兵处于极刑，这还是不能挽回此事在军中的恶劣影响。 唯一能挽回形象的就只有胜仗！ 除却在战斗中伤亡的战士，巴尔岑麾下兵力缩减到五百出头。他们在三位游击旅的向导帮衬下，沿着公路北侧的森林，想着东方摸索前进。 游击旅继承了他们一贯的高速度，以五公里的时速在密林中稳定行军。 要从斯拉夫季奇移动到森林的东部边界直线距离最多六公里，巴尔岑因而在上午十二点半就抵达了森林边缘，看到了大片的开阔地。 在他们前面的就是广袤的乌克兰平原，向东的最近大城市切尔尼戈夫仅有三十多公里。 巴尔岑感叹道：“往前应该没有茂密森林了，有的也一定只是零星的小树林。这种环境真是太适合坦克兵团大局推进了！” 向导肯定道：“是的！我们在撤出拉提兹森林后，在旷野上走了整整三天！假若我们是在森林中穿梭，罗军也不会追的我们这么紧！” “你们的行动还是很慢呐！瞧瞧你，还不是紧跟着我们的队伍！” “当然！”向导无奈的摇摇头，“精锐部队当然能快速行动。但假若你们缺乏给养，又要保护大量非战斗人员，还要阻击尾随的敌人，行军速度绝对提不上了！” “这倒也是！我们的高机动性也是建立在战士们吃饱饭的基础上！” 巴尔岑不再多言，他令麾下几个士兵爬上大树，举着望远镜侦查。他本人亦是站在平地，望着长满野草的大地的地平线。 天是蓝的，大地绿油油，地平线真的就是一条直线。 他摇摇头：“看来，敌人不在这个方向，也许他们还没有抵达森林！” 向导当即有些慌张，他立刻否决道：“不！营长同志，敌人不但存在，而且一定移动到森林边缘了！我们昨天还和他们发生了小规模遭遇战，敌人知道我们都进入了森林，他们绝不会看着我们逃走！我们……” “我知道！所以我们得继续侦查！”巴尔岑不耐烦的大声质询：“你们昨天是从哪个方位进入森林的？我都忘记了！” “是北边！” 顺着向导举起的满是茧子的大手看过去，巴尔岑又立刻蹲下来检查地图。部队距离大路非常近，也确定了公路距离两侧的森林都超过了一公里！这是一个宽度高达两公里的森林夹缝中的平原，该平原向森林延伸并逐渐变得狭窄。 巴尔岑在这边看着地图，用铅笔标注自己的位置。在树上的侦察兵则在当前位置的南边发现了情况。 侦察兵迅速爬下来，汇报在南方约莫两公里处，发现了几间木屋，甚至还有其他的设施，种种迹象表明，那里是一处检查站，或者是哨所。 巴尔岑一惊，他知道士兵的侦察情报不会有错，士兵装备的军用望远镜是“哨镜”，放大倍数达到了惊人的十五倍！这种高端优秀的光学用具，整个侦察营才有五个。好钢用在刀刃上，再加上这个时代没被污染的澄澈空气，视力极好的侦察兵能发现远处两公里的敌情就不足为奇了。 但是这样的报告也令巴尔岑心有疑虑，很多迹象表明罗军确实存在，爬在树梢的侦察兵搜索了至少半径两公里的区域，除了敌人的“检查哨”，就再无什么收获。 再者那检查哨也满是异常，侦察兵能看清建筑，甚至是路障，却连一个人影都没有发现！这太奇怪了！ 重担还压在肩上，巴尔岑深知自己必须找到敌人！他必须考虑最糟糕的情况，即敌人已经进入森林并向斯拉夫季奇移动，如此司令的如意算盘岂不是坏了！ 他立刻将排长叫到营部，一个个的给他们在地图上划定侦查目标。 因为敌人可能出现在北边，这最艰巨的侦查任务就交给了托科夫的连。 一支支侦察排如航母放飞的侦察机，奔向了各自的方向，唯独没有向东行进的。因为那些爬在高达红松树梢的侦察兵，已然举着那哨兵专用望远镜，搜寻着大地上的黑影。 …… 那么说，罗马尼亚第六师真的正在向森林方向移动吗？答案是肯定的！ 侦察营确实有很好的侦查器械，只是彼此之间的距离还是太远了！ 罗军的先头步兵团就在巴尔岑当前位置的东北方向五公里处！因为正直中午，大量的罗军士兵停下脚步野炊吃饭。 今日阳光明媚，天空云不多，温暖的南风却不是那么柔和，风吹得森林沙沙作响，也把袅袅炊烟在第一时间吹散。所以，假若今日无风，敏锐的侦察兵就能看清那些扶摇直上的青烟，能发出这些烟雾的不是别的，只能是敌人！ 可以说南风耽搁了侦察营的大事，也将托科夫的人推向了危险境地。 罗马尼亚军整体来说是落后的，其陆军的火力水平和日军相当，而作战意志上，罗军实在糟糕。 广大的罗马尼亚士兵既然当兵就要遵命，广大的士兵首先是向国王宣誓再向国家宣誓，然而安东内斯库集团把持国政，罗马尼亚皇家陆军俨然变成了安东内斯库的私军。 安东内斯库和希特勒的会谈中，希特勒许诺给予罗马尼亚不但能重获东北部的比萨拉比亚地区，还能获得大片的乌克兰领土。这许诺实际也是广大罗马尼亚人所欣喜的，毕竟乌克兰西部的比萨拉比亚地区，本是罗马尼亚领土！罗马尼亚收复故土有他们的理由，但他们的兵锋推进到顿巴斯，推进到克里米亚，侵略的事实已经无法辩驳。 随着战争的持续，几十万侵苏的罗马尼亚军也愈发的疲敝，他们面对着苏军越来越强烈的抵抗，以及己方的空前物资和人员消耗！第六步兵师固然是得到了好好的休整，他们的兵力却始终没有恢复。堂堂步兵师仅有八千多人投入到对苏联第17游击旅的围剿，这场被罗军看做无聊的清缴行动，在由游击旅打脸后，他们也认真起来。 新的人员损失是实打实的，更糟糕的因为是仓促追击，分散的步兵师难以在短短三天完成从防御到追击的战术变化。 好在有一支步兵团跑的最快，然他们的后勤问题愈发的严峻。在两天的追击作战，他们成功撵上了米罗什尼科，几番激战后罗军丝毫没占到便宜。双方伤亡都很小，游击旅还成功的趁着夜色大大拉开了两军距离。 至此，罗军真的不得不放慢脚步。缘何？他们的干粮几乎吃完了，后勤的给养还远远的甩在后面，尤其是其他的部队还在分头向西边前进。就算早早的汇报了交战情况，他们改变路线走过来也需要很多时间，届时敌人都逃进森林了！ 难道指望斯拉夫季奇的那些乌克兰人组成的友军打败他们？别开玩笑了！苏联人有不少于两千人，他们去解决几百人还不是易如反掌？！ 所以，这支罗军步兵团长，在收到上级的新作战目标不足为奇：“基于斯拉夫季奇城已被俄国人占领，你必须立刻赶到那里收复这座城！” 第1078章 接触 罗军团长收到这份命令已经是5月19日的凌晨了！届时杨明志已经下达了游击旅撤离的命令也做好了所有撤离准备工作！因此苏军在备战上占了先手，他们比罗军早准备了十几个小时！ 有了这十几个小时，苏军就做好了作战准备！ 时间进入下午，巴尔岑在森林的边缘建立了临时营部，他只留下营直属排，其他的步兵排四散侦查。 托科夫的的四支步兵排即分成了四组，组成了一个宽度达两公里的搜索面，沿着森林和平原的教会出一路向北。 有两个排是行进在旷野上的，那半米高的绿油油野草，严重拖延着他们的速度，也提供了很好的保护。这些侦察兵，他们纷纷给自己的钢盔用麻绳编制了伪装网套，如今上面也插满了野草。 从远处望去，这些侦察兵即淹没在荒草中，唯有仔细凝视才能看出踪迹。 他们脱离营部向着北方越走越远，托科夫也愈发的紧张。 “所有人都保持警惕，我们有可能和敌人突然遭遇！” 这份警告可谓千篇一律，战士们早就听烦了。不用他赘言，基层士兵也不会因此放松警惕。 但这荒草实在是高，远处草坑里有什么他们岂能迅速发现。 突然间，一声突兀的枪响，彻底终结了托科夫的搜索！ 众人顿时蹲了下来，托科夫紧张的吼道：“是谁？是谁走火了吗？” 活音刚落，又是两声枪响。这次托科夫再也没有多言，他亲眼看到了有三个人从草坑里钻出来，他们顶着的明显是德军的钢盔，正向欲向东北方向狂奔。 侦察兵立刻展开射击，精确的子弹轻易的击倒那三人，接着战士们一拥而上，将“德军士兵”控制住了，抵近后才发现，敌人全都咽气了。 这三个“德军士兵”非同寻常，他们确实顶着德军特有的钢盔，身上的衣服不是德军的灰色制服，而是土黄色的。因此，赶过来的侦察兵立刻做出判断——这些人就是罗马尼亚军。 托科夫亲自匆匆赶来，他质问正在翻检死尸的士兵：“这些人是什么人？” “一定是罗马尼亚人！”一名士兵回答。 “罗马尼亚人？他们顶着德军的钢盔！你们还有什么发现？” 经过侦察兵的一番摸索，他们从死尸上发现了地图册，指南针和钢笔，还有一支很好用的军用望远镜。同样，敌人也装备了冲锋枪，托科夫迅速看明白了，这些冲锋枪绝不是德军装备的！形制上却非常类似于德制MP38。 托科夫警惕的抬起头看看周围，他当即决定：“兄弟们，把死尸身上所有可用之物拿走，我们再在远处暗中观察，看看是否还有敌人过来！” 这些死者很快被断定为罗马尼亚军，不仅仅是因为他们独特于德军的穿戴和武器装备，从身上搜出的士兵证件，上面用拉丁字母明确的标出了ROMANIA，已经不用再推测其身份了！ 托科夫的连部撤到森林，并立刻令连属电报员向营部发急电。 于此同时，那几声枪响也传的很远，为巴尔岑隐约听到。他不由的揪心起来，在几分钟后，他就收到了托科夫的电报。 托科夫用很短的时间解析了缴获的地图册，他惊喜的发现，敌人似乎标注了他们的位置，那些铅笔勾勒的箭头，还有手绘的圈圈点点，他们甚至标注了时间！这是什么？他们简直勾勒出完整的行进路线！托科夫也赫然的看到了一个圆圈上标注了“5.19”的数字。这是什么意思？这难道不是罗军的确切位置？ 这些情报他立刻告知了巴尔岑。 “他们是罗军的侦察兵？这么说来敌人尚未进入森林！”巴尔岑定了定神，依靠托科夫的描述，在他的地图上标注了罗军的大概位置。同时也命令托科夫继续观察，不要开火，保持隐蔽。 随军的向导则给予了不同意见：“营长同志，敌人一直在最终我们游击旅！所以我军完全可以向其开火，并宣布我们的存在。这样罗军会误以为向其开火的是游击旅！” 巴尔岑想了想，这倒是很有道理。他是非常想和罗军练练手的，经过一番权衡，他修改了命令，即授权托科夫向暴露之敌主动开火。 命令传过去了，托科夫满心欢喜。他和战士们渴望打仗，渴望杀敌获得勋章，这简直是他们这些士兵活下去的重要理由！ 这支步兵连立刻收拢了队伍，一个个的将青草插进衣服的各个缝隙，使得每个战士都像是绿色草团。他们再躲在森林平原交界处的大叔底下，黑洞洞的枪口则纷纷指向了东方，只等着敌人出现。 同时，向南边搜索的侦察兵也带回来了“哨所”的情报，那里确实是一处哨所，奇怪的却空无一人。侦察兵就直接深入侦查，他们连一个人影也没有发现，却找到了电台和文件夹，也看到了地面被压得深深的车辙印。他们还在木墙之上发现了德国国旗，撬开上了锁的桌子，又找到一些私人物品。 侦察兵拿走了有用之物，尤其是那些文件便折返北上。 一些列的侦察情报让巴尔岑愈发的紧张，这根本不是个祥和的下午，危机就在这舒服温暖的南方中渐渐逼近！ 他在收到托科夫的侦查情报后，就立刻向斯拉夫季奇方面发电报。 根据巴尔岑对死掉的敌人描述，杨明志问起米罗什尼科，得到了非常可定的回答：“他们必定是罗军的侦察兵！这些罗军有自己的军服，但都顶着德军的钢盔。这些侦察兵必然在其大部队前方，敌人的主体也必定孩子旷野里！” 这才刚刚下午，完成部署的苏军士兵，纷纷在他们的新营地享受午休。杨明志也是稍微的眯了一会儿，在收到巴尔岑急电后，他必须立刻行动起来。 敌人乍现，他立刻令各位营级指挥官来指挥部开会。 杨明志没有多言，宣布了敌人的出现，就命令各部队立刻整顿军备。 他也做出了这样的决定：“我会令巴尔岑主动向进犯的罗军进攻，并将其引诱到进攻斯拉夫季奇的正确道路上。罗军兴师动众的，他们绝不会贸然进攻，他们的总攻很可能是在明日上午。我们也同样要考虑敌人愚蠢的可能，即一经和我们交战就全力进攻，这样，我们在傍晚就将和他们大规模作战！” 战局变的太快，广大战士这几天就没有好好休息养精蓄锐过，杨明志非常无奈，只得命令战士们停止午休，为即将来临的大战做好万全准备！ 然而，他的军事会议刚刚开完，正准备给巴尔岑发送“主动诱导”的命令，巴尔岑先一步，传来了侦察营和敌人交火的信息。 这信息非常露骨，他是明语通信，通信的价值并非巴尔岑说了什么，而是背景，充斥着枪声！ 第1079章 小规模伏击战 罗军第六师下属的一个步兵团正在旷野中吃午饭，然其所处的坏境相对凹陷，指示苏军的侦察兵就算是爬上了树，也难以觉察到一丝异常。 这支步兵团在其团长博维涅斯库的率领下，奉命追击逃窜的苏联游击旅。 这次追击战，因为德军中途宣布“奖荣誉留给罗马尼亚”，使得这次作战对于罗军有着非常积极的意义。对于清缴游击队，罗军官兵一开始是非常不屑的，随着战斗强大大大出乎其意料，因轻敌又遭遇无情打脸，歼灭这支数千人的游击队已经变成了必须完成的任务。 这支步兵团是距离敌人最近的部队，因为承担了最紧迫的追击任务。因为是仓促行动，普通士兵哪里带了那么多给养，更为糟糕的，他们的即食干粮非常有限！在经过几次遭遇战后，仅靠步兵团这一千九百人，根本无法击败敌人，反倒是步兵冲的太快，把步兵团运送粮食弹药的那三十多辆马车，给甩在了后面。 这便是步兵团行军磨蹭的原因！团长博维涅斯库本可以在5月18日就可以寻着敌人的脚步进入森林，奈何广大战士的粮食吃光了，消耗的子弹也还没来得及补充。再加上已是傍晚，全团不得不停顿下来，进行好好休整。 时间就这么进入了5月19日，在凌晨十分，博维涅斯库收到了师部的命令，即斯拉夫季奇居然被敌人占领了，罗军的任务也多了一个，必须夺回城市！ 然罗军师长格里塞斯库也对德军送来的情报产生了巨大的误判，因为斯拉夫季奇在5月18日上午就被苏军占领，德军是在19日凌晨送来情报，声称城市被占领。此刻罗军的一部已经在森林外围，甚至是亲眼目睹了苏联人逃出森林的事实！ 可以说罗军上上下下都产生了巨大误判，他们一致认为，正是因为自己没能在5月18日下午将那数千人的苏联游击队歼灭，导致苏联人顺势打下了城市，也等同于杀光了城市的守军。 因此，团长博维涅斯库不敢轻举妄动。他本意是天亮之后，全团立刻向斯拉夫季奇前进，和当地的乌克兰人组成的友军会师，将敌人困在森林中等待下一步命令。 现在可好，敌人已经拿下了城市，以上的计划必须改变。这片森林因此也变得愈发的危险，团长不得不派出好几队侦察兵，在森林的边缘一探究竟。 在旷野里枪声能传播很远，就算有风声的遮掩，那独特的低频沉重，还是传入了耳朵灵敏的博维涅斯库耳朵里。 他猛地放下手中的面包站了起来！ “这是枪声！这是枪声！难道我们遇敌了？” “是敌人的可能性很大！”副团长布里马尤忧心忡忡的说道。 停止午餐的不仅仅是军官们，广大的士兵也纷纷放下手中的面包块，和盛满土豆炖菜的饭盒。这些战士们都知道因为距离森林很近，等于离敌人很近，战斗什么时候都能爆发。 因托科夫和罗军侦察兵短暂交火的区域，距离罗军的休息地足有两公里。罗军在其营地外围布置了些机枪，枪口一支指向西边的森林，只是因距离太远乃至苏军的良好伪装，他们只隐约听到枪声，却没有发现敌人踪迹。 团长立刻做出决定，即派遣一个连前往正西方一探究竟。 罗军立刻结束了午餐，所有士兵匆匆把饭吃完，就回到他们所属的连队，炊事兵也迅速把铁锅重新放回马车，并将所有的篝火扑灭。 团长博维涅斯库深知仅靠他的步兵团无法全歼敌人，若是能确定敌人的确切位置，待大部队抵达，作战也就变得轻松很多。但前提是必须得到侦察兵的情报，最好能抓获一两个俘虏一问究竟。 就这样，罗军一支步兵连开始了他们的搜索。因为罗军的侦察兵的位置都是提前安排好的，那枪声也一定是侦察兵打的。 这支步兵连并没有意识到他们正遭遇着灭顶之灾，甚至对敌人的存在都有些怀疑。那真的不是侦察兵枪支走火？亦或者是团长出现了幻听？ 这个连九十多号人组成了传统的散兵线，向着他们的侦察哨前进。 他们万万没想到，自己的举动都被苏军看在眼里。 托科夫密切注意着局势，那些简直是从草坑里蹦出来的大量人员，简直就是排好了队等着被枪决！ “啊！要不是他们的军装，我还以为这是一群德国人！”托科夫锤了锤地，命令传令兵把命令交待下去：“没有我的命令，不可擅自开枪。我们要等到他们抵近了，将其一网打尽！” 苏军侦察营的官兵的技战术水平很好，只是埋伏地距离那三具死尸足有二百米。这样的距离使得冲锋枪的准头大大降低，即将发生的伏击战，托科夫的连队将不能以完全火力出战。 在他的密切注视下，罗军步兵连可谓信步由缰，直到他们看到了绿色草丛里的三个白花花的物体，一探究竟发现这是尸体！ 顿时，连队的士兵纷纷围过来一探究竟，这种行为自然也成了他们的致命错误。 “就是现在！开火！” 托科夫的冲锋枪率先开火，这作为信号，步枪、机枪纷纷喷涌出火舌。 这突然袭击当即击中了罗军大量有生力量，活着的士兵纷纷趴在草地里，向前方的森林疯狂射击！ 子弹打的青草碎屑横飞，至于打中了什么不得而知。战斗进入了混战状态，就算是战斗经验丰富的苏军侦察兵，也难以做出瞄准。 战斗仿佛变成了比拼谁的火力强大，在乱战中，苏军出现了伤亡，罗军伤亡更大。苏军有多名士兵受伤，这主要来自这支罗军步兵连那仅有的两门50毫米迫击炮。 这威力不大的炮弹还是给托科夫造成了很大困扰，不过，迫击炮发射的青烟，也清楚了暴露了其阵位，苏军的RPG很快拖着淡淡青烟轨迹砸了过去，以剧烈的爆炸，掀起了大量尘土，将炮手和迫击炮炸成碎片…… 至此，这场伏击战只进行了区区五分钟，罗军步兵连开始撤退，然战斗并没有导向苏军这边！ 激烈的枪战以低沉的轰鸣声传到罗军步兵团这里，掀翻的尘土和高耸的爆炸烟尘，完美的标注的战斗地点。 团长博维涅斯库和他的官兵们都惊呆了！ 他立刻做出部署：“全军进攻！炮兵连，以那烟尘为参照，向那里进攻！” 第1080章 诱导作战 罗军第六步兵师，在1941年冬季进行了全年换装和重组。他们的装备水平有所提高，编制则进行了精简。 团长博维涅斯库派出的正是他的侦察连，结果这支部队在和敌人激战！他部队的主体则是两个人数近乎八百人的步兵营，每个营如此高的兵员是因为步兵排的数量增多，其兵力也提高到了四十人。剩下的那二百多人，则是专职后勤的工兵部队。 他的部队满编制是高达两千三百人的，因伤亡的减员得不到补充，再加上一路激战的伤亡，他只得以一千九百余人去和敌人作战。 按照德国的标准，一支步兵团怎么得也得有十门以上的中等口径野战炮，然罗军是真的没有，至少现在的博维涅斯库没有。他的团是纯粹的步兵团，就连75毫米火炮，也是师属炮兵团专用的。 他有的只是大量的60毫米迫击炮，这样的迫击炮他有四十门！除此之外，还有极少量的能发射爆破弹的45毫米反坦克炮。 只是这种小口径迫击炮的射程不够远，瞄具显示能打到一千五百米外，实际上击中一公里外的目标都是靠的运气。 此刻的博维涅斯库已经豁出去了，他对自己的副团长说：“看来这还是敌人的牵制部队，他们占领斯拉夫季奇就必然要利用城内的物资进行补给！我们已经不能再等待，若是他们吃饱喝足就能跑到更远，我们再想围剿他们就要费太多精力！” 在其命令下，步兵团全体出动！ 在茫茫的旷野里，罗军组成了巨大的散兵线，每个士兵综合交错，给予远处观望的托科夫而已，他们简直是突然出现，如此兵力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他大声命令道：“兄弟们，我们一边射击，一边向南方移动，把他们引到营部！” 全连立刻心动，他们的射击也不再仔细瞄准，基本就是瞄着敌人冲锋的阵营胡乱开枪。大家不求子弹能打到人，只要把他们吸引走即可！ 托科夫的这种举动，可算是让困境中的罗军侦察连缓过劲儿来，他们当即停止蛰伏，向着撤退的敌人展开追击。 托科夫刚刚开始撤退，天空中就传来一片呼啸声——迫击炮弹砸下来了。 老兵们都明白，能砸在他们头上的炮弹呼啸声是怎样的，因此托科夫和他的战士们丝毫不紧张。密集的炮弹就在他们身后剧烈爆炸，弹片和冲击波没有伤到他们，掀起的巨大尘土烟雾反倒是成了一种掩护。 罗军的迫击炮阵位被集中使用，炮弹也非常高效的速度装填入筒子，然南风总是将飞到天空的炮弹吹偏了位置。 情急之中，罗军亦是使用了45毫米反坦克炮。这种德制反坦克炮也能发射普通榴弹炮，对于炮火支援一直羸弱的罗军，这种火炮真是太合时宜了！ 博维涅斯库只有四门这样的反坦克炮，他们已然变成了重拳武器。 一枚45毫米榴弹非常精准的在托科夫连的撤退队伍中爆炸，当场炸死了一名士兵，也致使两人受伤。 对于伤者，当场有战士停下来想要进行一番救治。 托科夫大吼道：“队伍不能停！我们已经没时间带走受伤的弟兄了！” 这是一种非常无奈的选择，受伤的战士吐着鲜血哀嚎，其他的战士只好丢弃他们。 随着托科夫下令部队向更深的森林靠拢，罗军的炮击逐渐失去了作用。他们跑的比罗军更快，活着的人快速抵达了营部。 托科夫喘着粗气汇报到：“营长！敌人出现了！非常多的敌人！他们全体出击，人数至少两千！” 对于这种情况巴尔岑早有准备，唯一让他惊讶的，这些罗马尼亚人就这么发了疯般的狂冲！ 此刻的巴尔岑当机立断，给予麾下所有连长命令：“敌人打过来了，我们在森林边缘组成弧形防线，先行阻击敌人！” 进击的的罗军并不知道敌人虚实，总之敌人的抵抗火力非常小，在火力上罗军占了绝对上风。说实话，广大士兵并不愿意和苏联人硬碰硬，那是因为在敖德萨在克里米亚的战斗，他们都见识了苏军那中高强的战斗意志。哪怕是这次围剿兵力很大的游击队，几番交战苏联人依旧是死硬的。 不过，对于落单的苏联人，杀了他们倒是非常简单。 罗军士兵就是这种态度参与到这次进攻，他们相信这场遭遇战胜利属于罗马尼亚！ 这种好心态很快就被现实彻底打倒。 当这些进攻士兵进入冲锋枪的有效射程范围，大量的伤亡开始出现。侦察营以极强的火力让冲的最猛的那些罗马尼亚人变成了死尸，其中的精确射手也针对后方挺着胸膛进攻的罗军士兵挨个点名。 最激烈的作战足足五分钟中，仅仅这五分钟，罗军已经不敢在玩儿命冲锋，唯有枪战和炮击依旧持续着。 那些迫击炮弹总是先行砸在树梢爆炸，根本伤不到地面的苏军士兵。巴尔岑深知他区区五百多人，要和两千人作战除非把自己拼光了。把侦察营战斗力吹捧的再高，大家都是人呐！就算有了敢死队的称号，谁都不想战死！ 他赶紧和斯拉夫季奇的指挥部联络，他只是对着对讲机吼着遇到敌人，就高举着耳机。 杨明志从狄安娜手中接过耳机，那一刹那就明白了一切。他拼命的呼叫：“猫头鹰！我是鲶鱼！收到回答！” 直到那耳机开始哔叭作响，巴尔岑赶紧将其贴在自己耳朵，声嘶力竭的吼道：“鲶鱼！鲶鱼！猫头鹰遇袭！是罗马尼亚人！他们兵力两千，正向我们疯狂进攻！正向我们疯狂进攻。” 听到这个，杨明志一阵惊颤，他迅速看看腕表，这才下午两点呐！ 他当即下达了命令：“猫头鹰！你们将其引到公路，之后急速后撤！给我以最短时间撤回来！” “猫头鹰立刻行动！” 巴尔岑迅速明白了司令的意图，战局变化的固然突然，侦查行动意外的成了大战，总体来说还是按照司令别列科夫的意图发展的。 巴尔岑即刻命令：“全营立刻撤退，一二三连先走，四连殿后！我们向着两公里外的未知哨所前进，抵达那里立刻沿着公路直奔城市！” 就狂奔而言，这个世界比得上巴尔岑侦察营的军队屈指可数。尤其是那些罗军士兵，这次作战他们来了一次罕见的步炮协同，也正因为第六师属于罗军精锐，才能用有限的炮火进行如此高级操作。 团长博维涅斯库自己是这么认为的，他为自己战士的勇敢骄傲。 不过他的荣耀和德军对比，还是太糟糕了——罗军简直把二战当做一战打！ 只见刚刚还火力顽强的敌人又开始撤退，博维涅斯库兴奋的认为：“看来我们的炮火已经极快了这群蠢货的自信，他们向着南方前进！命令炮兵，跟随步兵前进！” 战场已经变得很大了，罗军虽然武器装备不行，至少每个营都有无线电联络。他的命令传到了前线的营长那里，使得进攻阵型还在可控范围内。 就是罗军的推进速度太慢，他们从没经受过高强度的体能训练，他们已经狂奔过三公里，很多人气喘吁吁无法再奔跑，还有不少人干脆崴了脚！ 而巴尔岑，他和他的战士们基本每天都进行五公里越野训练，一周还要来一场十五公里越野。这种一度被士兵认为过分不人道的训练，在这种战斗下，成了巴尔岑的法宝。 他用了很短的时间带着全营和敌人拉开了巨大距离，枪还是继续放，继续吸引敌人的注意，在全营地点那处被侦查到的敌人哨所后，全营立刻拐弯，向着斯拉夫季奇绝尘而去…… 第1081章 博维涅斯库团停止追击 罗军的先锋抵达了空无一人的哨所，他们还计划继续追击，赫然发觉，这就是通向斯拉夫季奇的道路。 这一情况博维涅斯库迅速知晓了，瞧瞧自己的部队，战士们都气喘吁吁，敌人却像是脚底抹油，也更是不知疲倦！他确定部队找到的这条路，正是通向那座目标城市的！敌人也的确是在向城市狂奔，他们已经往南跑了很远，怎么非要再次一路向西了？ 博维涅斯库产生了怀疑，介于部队的情况，他当即下令全军停止追击，就在这哨所休息。 经过一番检查，他惊异的发现，这居然是德军的哨所！一间大木屋上还挂着德国国旗！只是大木屋一片狼藉，洗劫者必然是那些俄国人。 他因而将团部安置在这间木屋内，还将军旗挂在墙上。桌子被扶起来，士兵将桌面擦拭干净，散落地面的杂物也纷纷被清理出去，使得这里有了指挥部的样子。 见得几位营级军官都进了屋，博维涅斯库立刻展开军事会议。 他有些无奈的叹言：“先生们，现在俄国人已经逃向斯拉夫季奇方向，我完全不知道他们在那里有多少人！他们最多应该有三千人！其中至少一半可以作战！从今天的交战来看，俄国人的战斗意志并没有被摧毁！我不得不承认，他们居然敢以小规模部队向我们主动进攻，这种精神值得敬佩！” “呸！我看他们是纯粹的疯了！”副团长布里马尤气氛的说，“他们一定是打算偷袭我们，但被我们的侦察兵发现，他们不得不交战！他们完全不知道我们火力的厉害，只是这群人跑的够快侥幸逃脱。” 副团长的话倒是给博维涅斯库提了个醒，也许敌人确实是派出精兵计划偷袭的。在之前的战斗，俄国人没少这么干，以至于步兵师吃了些亏。 博维涅斯库总结道：“不管俄国人的疯狂也是怯懦，我们都不能继续追击了！鬼知道现在的斯拉夫季奇是什么样子！也许俄国人在解决了守军后，就打算坚守这座城市，亦或者是直接放弃，抢完了物资再逃入森林！”说着，他种种的敲了敲桌子：“先生们，我们必须意识到这样一个事实，即第聂伯河的对岸，是另一支实力很强的俄国游击队！” 他的这番话，很快引起了军官们的不满。 一位营长不屑的说道：“游击队！他们毕竟是游击队！他们最大的强项就是逃跑！” 此言一出，博维涅斯库怒拍桌子：“格罗尼斯库！你说这种话只能证明你的愚蠢！河对岸的沼泽游击队绝不是我们能击败的，就算整个师过来，也不能击败他们！他们不是一般的游击队！德国人调查后得知他们的番号是第284步兵师，甚至还有一个近卫的称号！德国人尝试了很多次，甚至一度出动了两个师！结果呢？惨败！” 接着，他的态度平和了一下，稳稳坐下身子，继续陈述：“所以，假若与我们战斗了这么久的游击旅，他们若是想办法渡过河，我们就不能再追击。而最糟糕的，是对岸的苏军渡河增援！我现在甚至担心，他们已经进入了斯拉夫季奇，也只有如此，能让敌人有胆子主动袭击我们！” 他的一阵狂怒，令麾下的营长不敢说话，其他军官亦是如此。 罗马尼亚军队有着高度的等级尊卑，军官的决定就是绝对的，甚至于参谋员提出了良好建议，军官都能选择拒绝。这支步兵团里团长博维涅斯库甚至可以不听他副手的建议。高级军官如此，基层士兵亦是如此。 这所谓的军事会议，也完全就是团长一言堂，营长格罗尼斯库的插话已经是非常大胆。 最终，博维涅斯库下令全体扎营，就在这里向师部发电报，除了汇报自己的遭遇战，也是询问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如此，罗军就在森林入口的大路两侧修建过夜的营地。因行动仓促，帐篷是没有带的，广大士兵就主要背着一条毯子，躺在地上裹住身子即可过夜。 也有不少士兵在挖掘自己的散兵坑，鬼知道周遭的森林是否有敌人埋伏，假若他们夜袭，还是躺在散兵坑中能有效的免遭流弹袭击。 罗军按照他们的规章制度营建营地，建设防御设施。 团长博维涅斯库最怕的就是夜袭，他自然建立起环形防御体系。 他同样命令侦察连率先向斯拉夫季奇前进，结果这位连长表面答应，也确实带着人西进，其走了一段路就钻入森林。这位连长并不希望他和他的人去未知的地方送死，索性就埋伏起来！明日随便汇报个情况就行了！这位连长的“好意”对他自己是好的，但对整个团就不是好事。 另一方面，巴尔岑匆匆赶回斯拉夫季奇，顺利的站在了杨明志面前。 这位毛子壮汉身上满是硝烟味儿，亦是夹杂着一些狐臭。杨明志点点头：“看来你和敌人交战了！快告诉我，这些罗马尼亚人怎么样？” 巴尔岑毫不犹豫的傲慢回答：“他们都是一群笨蛋！” “哦？你这是故意嘲笑他们？还是说这群人就是一群笨蛋！” “他们不但是笨蛋，还是懦夫！”巴尔岑定了神，将几个小时前发生的事统统说了一遍。 这些事令杨明志有些吃惊，在他的概念里，罗马尼亚人是仆从国里兵力最多野心也大的，然其战斗力完全对不上其野心！罗军就是一群装备窳劣的乌合之众，结果巴尔岑却描述他们的炮火非常凶狠。尤其是那庞大的散兵线，大有人海战术的意味。 能玩起颇有一战风味的人海战术，至少证明了这些人绝不是怂货！杨明志很清楚巴尔岑只会贬低敌人，他如此描述罗军，只能说明罗军的战斗力，肯定是比被一番火箭炮轰炸后就迅速投降的乌克兰伪军强！ 杨明志继续问道：“这次作战，你的人伤亡如此？” “死了十四个，还有两个胳膊受伤侥幸撤回来。我现在的兵力已经不足五百人了。” “这样的伤亡还不太严重！现在敌人一定到达了公路，你先下去休息，准备些精干的兵，到了夜里，我还得再派他们去侦查！” “侦查？”巴尔岑有些困惑，“难道夜袭不是更好？他们在那边扎营了！我们不如趁着夜色一举歼灭他们！” 杨明志当即否决：“不行！大家都太累了，今晚我们就放他们一次！敌人最终要来这座城，这是我们为他们精心准备的陷阱！我已经准备了这么多，等到我们美美的睡上一觉后敌人也钻入包围圈，剩下的战斗就交给火箭炮去处理吧！再说，傍晚时分叶甫根尼会带着大量给养和弹药归来，我不可能突然改变战术！” 巴尔岑点点头：“您总之这么睿智，我完全遵命！还有一个情况我必须说明。” “哦？” “侦察营并非全体归来，我还是留下了一个班负责暗中观察。他们将趁着天黑前搜集一些情报，在由黑夜掩护撤回来！” 杨明志眼前一亮：“你也很睿智嘛！只是这个班没有携带电台吧？” “对！” “所以我还得派人过去，侦察兵、电报员和电台，就能作为部队的眼睛。你刚刚也建议我去夜袭，今天，我是反对夜袭的，骚扰倒是可以的！我们要盯着敌人的一举一动，但不应该只是单纯的盯着。我不准敌人今晚睡个好觉，届时我直接明语命令前线侦察兵，我要亲耳听到枪声！” 巴尔岑瞬间笑出了声，他爽快的答应：“遵命！敌人今晚甭想安生！” 第1082章 给予罗军步兵团的死命令 和苏军积极的运筹帷幄相对的，就是罗军团长博维塞斯库的消极。 从当时下午罗军进入休整，广大士兵倒是积极的挖掘他们的伞兵坑，捡拾柴火准备过夜。经过一番奔跑，大家气喘吁吁不说，很快人就开始口渴。士兵在喝光了水壶后，只得去东边的那条小溪去接水。他们唯独不敢想西前进，一来不知敌情，二来不知是否有水。 罗军的后勤工作比德军差很多。 导致罗军战斗力远不如德军的，不仅仅是其更加糟糕的武器配置，也在于其拙劣的后勤。 这支步兵团仅有的那些马车上储备的面包被战士们领取完毕，剩下的就是大量土豆了。 考虑到这是近两千张嘴，土豆也是迅速分完。 又一个严峻的问题摆在博维塞斯库面前，即部队所携带的粮食只能再维持一天。粮食问题他考虑的不多，直到军需官汇报军粮行将告罄，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个大错误。 因此，他立刻联络师部，除了汇报今日的遭遇战，也汇报了部队当前的严峻困境，并希望得到强有力的支援。 结果师部的回答差强人意。 师长格里塞斯库听了博维塞斯库没有继续追击敌人，而是选择在森林公路的入口扎营，非常生气的质问：“你们为什么停下来！这是追击的好时机！你们不是一度占据先机吗？” 博维塞斯库立刻解释他们缺乏军粮却反弹药，贸然进入森林，必然在天黑后抵达斯拉夫季奇，等等。 在他看来，自己真的是有成百上千个不贸然进军的理由，在师长看来反而是怯战的表现。 师长对着对讲机咆哮：“博维塞斯库，你现在已经扎营，再让你行动已然错了时机！你们必须赶到斯拉夫季奇，如若敌人守城，你就给我战斗，如若空无一人，就立刻占领它！5月20日正午之前，你必须拿下城市！否则，你要上军事法庭！” 博维塞斯库不懂师长为何这么愤怒，仅仅是因为自己所为的懈怠不追？ 他心中有苦说不出，又不可能去顶撞长官，就完全答应下来，之后又询问道：“师长，你的大部队合适抵达，其他团又何时抵达！” “他们快了！你现在的位置我已经在地图上标出来！我们正星夜赶往你部！其他团最快会在明天上午抵达，师部和炮兵部队则要到下午！” 如此答复，气的博维塞斯库只想骂人！什么叫做“星夜兼程”，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行军过于磨蹭了，没想到师部和友邻部队明显是更加磨蹭！居然用“星夜兼程”标榜自己，简直无耻！到底是谁在畏战避战，简直一目了然！ 然命令就是命令，官大一级压死人！ 博维塞斯库的怨气自然就发泄给他的下属军官们，他将营级指挥官再叫到指挥部，一个挨一个的痛批他们这段日子作战中的种种过失！叫骂了一番，他的心情好受一些，又开始复述师长的命令。 “现在你们都必须清楚，师长下达了死命令，明日中午，我们一定要进抵斯拉夫季奇。那里没有敌人更好，有敌人就立刻激战！你们记住，我们将是最先抵达那座城市的军队，我们比德军还快！拿下城市，诸位以往的过失都能抵消，说不定还能得到勋章！” 只是博维塞斯库也知道他的这点精神鼓舞简直算个屁，他继续说道：“我也知道大家都非常担心给养问题，师长许诺我们粮食和酒，但大部队要在明日下午才能抵达！我们完全不用担心粮食问题，给养供应在明日下午即可恢复。你们回到自己的营地后，告诉战士们，他们可以大口的吃着烤马铃薯什么都不要顾虑，明日将军旗插在斯拉夫季奇，就是我们团的巨大胜利！” 整个指挥部，只有博维塞斯库一个人在兴奋的吼，副团长布里马尤也只是尴尬的附和几声，其他的军官的脸一个赛一个的沉默。 步兵团从5月5日开始调动参战，到现在都打了整整两周了！就算战斗意志在顽强的人，打到现在也免不了精神麻木。 各军官领了命令，将师部的死命令宣布下来。没有谁有怨言，大家只是默默的承受，并趁着和平的当下，抽上几根烟，吃点烤土豆，再没心没肺的裹上毯子睡在自己挖的散兵坑里。 今天的战斗，步兵团伤亡了七十多人，可谓是追击的这几天伤亡最严重的一次。其中侦察连伤亡最大，其他部队的伤亡都来自敌人漫无目的的射击，因而伤者大部分受的是非致命性伤。这种情况反倒是最麻烦的，伤员需要分出战斗兵力去照顾，合计三十个伤员就得分至少分出来一个排！ 步兵团因而再被消减去一些战斗步兵，博维塞斯库在看过伤亡报告后，除了叹息就只剩下叹息！他甚至气氛为何自己是距离敌人最近的那支部队？距离最近责任也最大，现在，友军这是理直气壮的把追击不利的责任推卸到自己的头上。 难道两周以来的战斗自己不尽力吗？难道在敖德萨，在克里米亚，在顿巴斯的战斗，自己也不尽力吗？呸！弟兄已经够顽强的了，打到现在还能老实的进行全面战斗，甚至打出不错的步炮协同，还能再要求些什么？ 明日，对于步兵团必然是重要的一天，届时步兵团只能出动区区一千八百人，前往不远处的城市，甚至和敌人进行一次激战！ 明日，或许是非常平静的，亦可能炮火连天，至少现在的时光是平静祥和的！ 五月的白俄罗斯，太阳落的很晚。傍晚时分，一摊摊篝火点燃，广大士兵开始准备他们的晚餐。 粮食即将吃完，一种不安的情绪也在战士中间蔓延。 博维塞斯库可以蛮横，他绝非是傻瓜，他知道士兵的情绪究竟是什么。 这是他们经历的时间最长的持续作战，打到现在已经整整两周，战斗还会继续持续下去，似乎看不到尽头！而更宏观的，这场庞大的战争究竟到哪里才是个终点？俄国人是绝对不会投降的，除非将其全部杀光，才能结束这场战争！ 罗马尼亚军队为了这场战争可谓倾巢出动！博维塞斯库和他的老兵们已经在俄国马上就待够一年了，很多士兵开始反思，他们继续作战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比萨拉比亚？自从由“乌克兰人民委员会”建立了新乌克兰后，就把那块土地归还给了罗马尼亚。如此还要继续战斗？战斗的意义俨然从为了国家，变成为了那位将军首相的私欲。 长久的作战令罗军士兵的精神处于极度疲乏中，突如其来的战斗，突然的死亡，身边的剧烈爆炸，子弹划破空气的恐怖咻咻声，无一不在刺激着他们脆弱的神经。 好在，今日的战斗已经结束了，部队建立了环形防御工事，俄国人敢来夜袭就是找死，大家终于可以高枕无忧，奢侈的睡上一个好觉。 士兵们是这么想的，团长和其他军官亦是这么想着。 夜幕才刚刚降临，罗军的营地就传来阵阵鼾声，唯有那些把持机枪的士兵，还保持清醒，依托着月光星光，警惕着注意着不远处森林…… 第1083章 不许他们好好睡觉 杨明志决不允许敌人能美美的睡上一觉，只有他的人能好好的养精蓄锐！ 在太阳落山前，叶甫根尼带着大量的物资成功归来。他不但是带着自己一千多人的部队，依托着肩扛、担架搬运的方式带来的大量的弹药和粮食，亦是带来了米西渡口的阿纳托利本人的书信。 他的归来令杨明志觉得胜券在握，而看到起递交的书信内容后，更是心满意足。 叶甫根尼的行动非常迅速，他们的确迅速甩开了撤退中的游击旅。这些精锐士兵在米西渡口拿到了大量补给物资就立刻这番，阿纳托利也抓紧时间写了一封信。 这信件完全不是什么口号式的胜利语调，而是叙述三个女兵营和大量民夫，以及更多物资抵达的事实。 战争就是打后勤！铁匠村将大量的弹药送抵铁匠村，摆渡线路向一部分弹药物资运送对岸，甚至那艘缴获的炮艇也起到了关键的轮渡作用，同时也在做警卫。 在叶甫根尼带回来的众多物资中，有着二十枚鲶鱼火箭弹。它们的惊艳到来大大提高了士气——这一枚就相当于两发152毫米的重炮呐，等于说部队拥有了向敌人投送相当于八十发重榴弹炮的能力。 除却火箭炮，RPG弹头也得到了大大补充，因为敌人最终可能有一个师，打败敌人必然消耗大量弹药，唯有提前准备好弹药方可打个漂亮仗。部队因而补充了近四百发RPG弹头，这些大量装填硝木铵炸药的弹头威力一般，兵工厂就在弹体内加入一些碾碎的废弹壳碎片，其对装甲目标杀伤几乎为零，唯独对暴露的步兵能造成严重伤害！ 弹药补充好了，粮食亦得到大量补充。今日的晚餐，战士们就在各自的营地，吃着饼干粉熬成的浆糊，每个人再吃上几个烤土豆，就继续卧在自己的窝棚中休息。 杨明志则是在目送走了侦察营的托科夫连，才回到指挥部，将自己用毯子一裹，命令身边的警卫员，在凌晨零点叫醒他。 夜是平静的夜，这片森林中陷入了和平。在这黑暗精密之下，一支步兵连正悄悄的向着东方前进。 战场上总会发生些趣事，就好比，这次托科夫是沿着公路南侧的森林穿行，而罗军的那支侦察连就猫在公路北侧森林中。假若两军撞在一起，激战必然会爆发。 在夜幕下，苏罗两军的侦察部队完全没有发现彼此，在晚上十二点前，托科夫已经向东摸了四公里。随着他看到了东方的一些火光，当即命令全连停下脚步。 他格外强调道：“同志们！今晚我们不是去接应，你们把躁动的心收好，把保险都关好！等时间一到，我们联络上级，并完全听从指挥。” 训练有素的士兵完全得令，他们在下午的激战后就去休息了，只是休息了四个小时精神已经恢复很多。距离十二点还有些时间，大家潜伏在大树下的青草中，今夜，无人打盹。 一双双眼睛瞳孔放了巨大，努力搜索着一切光线，警惕着周围的一切。毕竟那些地面的星光点点明显就是敌人的营地，部队距离他们太近了，一旦暴露必然遭至拼命阻击！ 在托科夫紧张的等待中，时间一点点的到了凌晨十二点，时间已经进入5月20日，今日注定是血腥的一天！ 他立刻命令随军电报员向指挥部发电，彼此间的通信迅速接通。 按照之前的约定，托科夫实际就像司令部发送了一个非常简单的数字代码，翻译后就是一个字符——“？” 一个问号，就是托科夫的信号。 而迅速爬起来的杨明志，在得到这样的情报后已经明白一切，他令狄安娜发出回信，一样是一个字符——“！” 惊叹号，即指挥部的行动命令。 托科夫心领神会，立刻命令自己的战士：“同志们，司令已经给予我们行动命令，现在所有的步枪手，把你们的保险打开，枪口对准天空，等待我的开火命令！” 假若是冲锋枪对空扫射，势必会让聪明的敌人做出特别判断，因为游击旅是鲜有冲锋枪的！托科夫连共有步枪四十支，这些战士纷纷高举起了枪口。 “全体做好准备！开火！自由开火！” 对着托科夫一声令下，森林中枪声大作。静夜中声音传的非常远，以至于四公里外的杨明志都听得清清楚楚，大量的苏军士兵也都警惕的爬了起来。很多战士并不知道这是侦察兵玩的一处好戏，但越来也多的士兵站起来拿起武器，也逼得大量不明就里的士兵迅速武装自己。 这种情况令杨明志有些措手不及。 “真是见鬼！我计划是骚扰敌人，怎么把自己人也给骚扰了！真是疏忽大意了！” 一番自责后，他立刻令各军官前来报道，并命令道：“远处的密集枪声是侦察营做的！现在告诉战士们，敌人没有来袭，他们不但没有来，也被我们的人吓破了胆子！” 所以罗军真的是被吓破胆子了？答案是肯定的。 站在罗军的角度，这枪声真是无比接近，那些罗军机枪手本就是惊弓之鸟，在听到突如其来的密集枪声后，就当即疯狂的向他们前方是森林开火。 一时间，罗军的ZB53、ZB26拼命的开火。这支罗军和德军通用一种机枪弹，弹匣和弹链内的绿头曳光弹，也夜幕下，就好似一道道绿色的激光，想着四周的森林拼命打去，至于达到了什么不得而知。 整个军营炸了锅，广大罗军慌慌张张的拿起武器，蹲在各自的散兵坑中，或警惕的注意，或加入到这射击的狂潮。 博维涅斯库干脆认为敌人真的夜袭了，为此他并不慌张，反而信心勃勃。瞧瞧这庞大的火力，敌人敢进攻真是死路一条！ 只是他匆匆的赶到前线，愈发的觉得不对劲。 他大声质问道：“布里马尤！我们在打什么？” “不知道！难道敌人在森林里藏着？” “不对！敌人根本不在那边，都给我停火！” 博维涅斯库的命令还是得到了很好的执行，因为士兵们并没有发现敌人的确切位置，大家简直就是在盲从，看到战友在向着某处开火，自己顺势火力支援。 枪声渐渐的平息了，整个激战过程足足有十分钟，这十分钟里托科夫可没有闲着，他令电报员高举着耳机，与指挥部直接明语通信。 杨明志是真真切切的听到了激烈的交火声，他的脸上乐开了花，同时也命令敌人枪炮声停止时，再放上一波枪，就全速撤回来。 第1084章 舌头的情报 托科夫遵从司令的命令，他和弟兄们浮在草丛，差点笑出了声。 一排长凑过来，面带嘲讽：“罗马尼亚人今晚是别想舒服睡觉了，这群笨蛋被我军折腾的精神萎靡，我们也更好消灭他们！” “当然！我们再放上一排枪就撤走！” 于是，又是一阵密集的枪声从森林中传来。固然有了停止射击的命令，这突兀的枪声还是大大刺激了罗军的神经。士兵没有遵从团长的命令，他们条件反射式的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倾泻一轮子弹，直到理智占据上风后才逐渐挺火。 经过这么一遭，罗军的好梦是没法再进行下去了，士兵的双眼瞪得如铜铃，很多人激动的浑身颤抖。再安稳的躺在散兵坑里睡觉？呸！鬼知道这是散兵坑还是提前挖好的坟墓！俄国人随时可能来劫营。 骚扰战就这么结束了，托科夫奉命撤离。他的战士们心情好极了，再加上往西走是绝不会有敌人的，托科夫为了早点回到斯拉夫季奇，干脆命令大家脱离森林，就带道路南侧的草地上前进！ 只是眼光敏锐的战士，还是纷纷看到了前方晃动的身影！ 他们是什么人？ 托科夫当即命令战士停下来，并纷纷趴在草丛中。 他心中不停的嘀咕：“不应该的！司令没有让其他部队再来侦查！我们就是唯一的。” “连长，搞不好这是敌人！是他们的侦察兵？总之这绝对不是我们的人！” 排长的话给托科夫提了个醒，他暂且命令士兵按兵不动继续观察。 草丛中，一双双眼睛瞪着这群匆匆向东走人群，能见度太低了，不过月光完美的照射这些人的钢盔那闪亮的反光非常别致。 托科夫完全明白他意识到了什么！ “该死！这些家伙一定是罗马尼亚人！弟兄们，开火！” 可以说罗军的侦察连真是机关算尽，他们确实因怯战不敢去斯拉夫季奇侦查，他们只想趋利避害，但发觉营地那边激烈的枪声和漂亮的曳光弹，他们已经没有理由再藏匿起来。其连长本打算明日回去报告一切安然的，这下如意算盘必须改了。 这位罗军连长率部回撤，警惕全无。 对付这种毫无防备的部队，托科夫真可谓占了天时地利。步枪、冲锋枪接连开火，草丛中喷涌出凶狠的火舌，目标的黑影悉数被击中。 枪战突然爆发，突然就打崩了罗军侦察连的士气，他们根本不管倒地者就冲上平坦的公路，向着东方狂奔。 这毕竟是夜幕中的枪战，瞄准几乎没有，集中与否全靠弹幕密集程度。无疑苏军广泛装备的冲锋枪占得先手，托科夫没有伤亡哪怕一人，就打跑了敌人。 “弟兄们，我们不要追击，我们去看看敌人的死尸，找一两个活的给带回去！” 托科夫从没想过这次骚扰战还能抓到“舌头”，他确实抓到了两个。 这是两名胳膊中弹的家伙，因极度的紧张使得其忘记的疼痛。伤兵哭丧着着脸用听不懂的话苦苦哀嚎，托科夫估摸着这是罗马尼亚语，估计整个游击共和国也鲜有人懂得罗马尼亚语，司令是听不懂的。如此一来，俘虏的价值就大打折扣。 抱着有总比没有好，以及意外收获不能丢的原则，他令士兵用传统的止疼办法——用枪托把敌人打晕。 接着，命人简单的包扎后，就是四个士兵分别抬着四肢，像是抬一头肥猪般，向着斯拉夫季奇奔去。他们同样也不忘搜集一下死尸的武器弹药，尤其是拿走那些德制钢盔，这毕竟是记战功领赏的凭证。 所以，当托科夫快速跑回来时，杨明志满心期待。他一共听到了五轮枪响，敌人到现在只怕也是坐如针毡，而己方也有些尴尬的兴奋的睡不着觉。 这位作战经验丰富的连长站在了杨明志面前，他询问道：“行动进行的不错！敌人是不是特别紧张？” “对！他们简直疯了，绿色的曳光弹非常绚丽，真不知道他们到底打出去多少子弹，真不知道这些敌人不考虑后勤吗？” “也许他们已经疯了！”杨明志满意的拍拍托科夫的肩膀，“这次你给侦察营立了功，现在你们休息去吧！” 说罢，杨明志刚要离开，托科夫还是欢喜的大声说道：“司令同志！这次我们还有意外收获！” “哦？”杨明志赶紧转过身。 “对！是战俘！我们在撤退时和敌人侦察兵遭遇，可能这就是您听到的第五阵枪声。” 一说有战俘，杨明志欣喜若狂：“快！快把俘虏压过来！还有，我需要一个会说罗马尼亚语的翻译员！” 警卫阿布拉姆有些懵，他凑到杨明志身边，嘀咕道：“长官！我觉得咱们这里没有会说罗马尼亚语的人！您的命令，我真不知该去通知谁！” “哎呀，我居然忘记这个！”杨明志顿时跺了跺脚，“既然没有翻译，我问俘虏什么话？托科夫，你的举动我很高兴，只是这种俘虏没有利用价值，就不要把他们带过来了。” “不！也许我们还有办法！”托科夫继续道：“您可以命令各个军官，询问队伍里是否有乌克兰人，尤其是西部乌克兰的居民，那里距离罗马尼亚很近，这样的士兵或许懂得一些罗马尼亚语。” “这道是个办法！” 杨明志只好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各营都受到通知，及在本部队里找寻会罗马尼亚语的战士，就算会一点点，也必须前来报道。 苏联人往往没有那种含蓄谦虚的性格，尤其是作为军人，他们非常愿意在长官面前表现自己，这是获得荣誉的重要途径！ 好消息迅速传了过来。 泰普诺夫指派了五个战士快速通过空无一人的城市废墟，抵达另一侧的指挥部所在的林区。 这五名士兵站在司令面前，声称自己懂得罗马尼亚语，因而针对俘虏的审讯也立刻开始了。 托科夫带回来两个战俘，其中一个还是因失血过多而死，另一个情况则好一些。 大部分士兵是抓住活命的机会就死死不松手，这个战俘也是如此。他得到许诺，所谓罗马尼亚人不同于德国人，只要说出了解的情报，就可饶其性命。 不管这是骗局还是真实的许诺，这名士兵真的不想死，他果断的将博维涅斯库和步兵团与第六步兵师的情况说了个一清二楚。只是他毕竟只是一介一等兵，如何了解军官高层的种种计划？ 他结结巴巴的说了这段时间的战斗，到了最后，他询问道：“这……这里就是斯拉夫季奇？” 杨明志示意自己人：“告诉他，这里就是斯拉夫季奇。” 至此，这名战俘突然沉默了，他憋了十几秒问道；“我知道一个你们一定感兴趣的情报！如果我说出来，你们能真的饶过我的性命？” 听过翻译，杨明志眼前一亮，他示意士兵给战俘松绑，还刻意差人给他抵上一根点着的烟。 如此举动，也确实令俘虏放心不少，他美美的抽上几口，说道：“我们的团只有一千九百人，我们收到了死命令，在5月20日中午，必须抵达这座城市。你们俄国人在这里，我们就攻城。你们不在，我们就直接进驻宣布收复这里！” 这一情况有些出乎杨明志的意料，他当即问道；“假若我们在城市坚守，你们攻不下来呢？难道就继续强攻？” “不会！我们的大部队会在今天下午抵达，尤其是我们的重炮！” “你们的大部队有多少人？” “一共三个步兵团一个炮兵团和后勤团，大概有九千人！” “这还真是一个步兵师！”杨明志不能完全相信这个战俘，好在米罗什尼科没有离开，他立刻将其请来。 两者所知的情况进行一番对比，很多内容是吻合的，直到这里，杨明志终于做出了判断——天亮之后，罗军一支步兵团将进入斯拉夫季奇，大战必将开始！ 第1085章 错误判断 时间已是凌晨两点半，再过两个小时，太阳升起。 战局的发展令杨明志喜出望外，他一度担心罗军不会贸然的闯入斯拉夫季奇，自己非得使用些手段把他们吸引来。真是万万没想到他们居然收到了死命令，他们收到的真是个愚蠢的命令。斯拉夫季奇，真的将成为这支罗军的覆灭之地。胜利属于苏军，因而杨明志信守承诺，饶过那名俘虏的命。并令充当翻译的士兵告知他：“你们的人会进入包围圈，他们不可能答应我们。届时你若能劝降他们，就是立了大功。你会得到很好的待遇，我们也不会杀害你的同胞。” 杨明志不知道自己的这个想法能否有用武之地，从战俘的眼神他看得出，这个人是非常聪明的，是选择合作的。 大战必将在中午爆发，在这日出前的最后时光，也是部队最后的准备时间。 军事会议再度紧急召开，各团、营级指挥官再度亲自聚拢在指挥部内。 战俘的情报迅速告知大家，杨明志亦是重申的一番战术。 所谓战术，即放任罗军进入斯拉夫季奇，在他们在城市站稳脚跟后，埋伏森林的苏军迅速抵达森林边缘。 苏军将首先使用火箭炮展开轰击，接着是RPG和无后坐力炮倾泻火力。待轰击刚刚结束，全军突击。预计整个战斗会在半小时内结束。 假如敌人在炮轰后就宣布投降，冲锋行动就可免了。这种情况能否达成，就要看那个变节的罗军侦察兵的劝降行动，敌人是否接受。 对于罗军来说，他们已不可能像是没事人般继续睡觉。 每一名士兵神经紧绷着，这些漆黑的森林必定埋伏着大量敌人。士兵如此，作为团长的博维涅斯库也如惊弓之鸟，双眼注视着漆黑黑的远方。 突然间，一群影子在大路上晃动，他们是谁？是敌人！ 博维涅斯库大吼道：“注意！俄国人偷袭了！” 又是一阵枪声大作，那是撤回来的罗军侦察兵！所以，杨明志再次交代完任务后，他和官兵也听到了来自远方的新一阵密集枪声。 得益于罗军的高度警惕，他们的火力相当强筋，完美的对其自己人展开了杀戮。冒着绿光的曳光弹，还有呼啸而来的迫击炮，把前方的区域打了个稀巴烂。那些匍匐在地的黑影也传来了凄惨的哀嚎。 枪弹打了一会儿，在哀嚎声中，博维涅斯库听到：“不要开枪！我们是罗马尼亚人！” “上帝啊！我们打了自己人！” 和团长顿足捶胸相对的，是副团长布里马尤的狐疑：“团长，您确定这不是俄国人假冒的？敌人真的很狡猾！” “呸！我们已经没时间猜测了！” 一组尖兵挺着胆子摸过去，在他们的身后就是部队的长枪短炮。当他们抵达那还散发着硝烟气息的战场，赫然的发现这些到底呻吟者，就是己方的侦察兵！ 侦察连回来了，他们去时近一百人，归来还剩下五十多能动弹的。每个人都受到不小的惊吓，最令其懊恼的，半路遭遇的俄国人没给他们致命攻击，确是自己人的无数子弹，好好的照顾了大家！ 侦察连长憋着一口气，在团长面前如实的汇报了他们今晚的发现。诸如他们畏战故意不去城市的事实，那是一个词都不会说的。连长声称自己去了斯拉夫季奇，声称那里有敌人驻扎，在回来的途中听到了枪声，在急速回撤时与敌人打了一场遭遇战。 博维涅斯库已经打了半天的糊涂仗，他丝毫不怀疑侦察连长的话，完全听信之。 他自诩了解了苏军的部署，气的直跺脚：“这群该死的俄国人！他们没有从斯拉夫季奇撤走！他们一定看是建立城防了。还有这夜里的枪声，他们一定是故意刺激我们，希望我们直接攻打城市！” “让我们去攻打城市？”副团长不屑的摇摇头，“也许这些俄国人真的疯了！他们弹尽粮绝，知道继续逃命只会累死自己。亦或者是和乌克兰人作战时受伤严重，他们已经不能继续撤走了！” “是啊！”博维涅斯库叹了口气，“所以，俄国人是故意放枪来宣示自己的存在，也是故意刺激我们去浪费弹药。现在他们占据了城市，我们从追击者变成了攻城者！师长给予我们的死命令就是正午十二点前拿下城市！俄国人在寻找一个决战的机会，我们也要全歼他们不留活口！真没想到，决战的任务居然落在我们团的肩头！” “那就去打吧！打赢了我们会得到荣誉。” “呸！布里马尤，你是蠢货吗？”博维涅斯库愤恨道：“俄国人深知不投降是死，投降是惨死，他们会死扛到底！所以我们团势必伤亡巨大，就算打赢了，荣誉也是属于师长的，我们能得到什么，你和我又能得到什么？我们这样的指挥官就是炮灰，师长使用我们的血肉去铺就他的晋升之路！” 布里马尤无言，这些情况他也是非常清楚的。可是自己有什么办法？谁都清楚，这场战争，自己和上千弟兄，别无选择。 所以，博维涅斯库做出了他认为的正确判断，即俄国人在斯拉夫季奇布置了城防，战斗或可能演变为血腥巷战。己方军队的状况，可出动的士兵最多一千七百人，剩下一百余人留守当前营地。己方完全没有什么重武器，迫击炮和那几门小口径炮，对于巷战的帮助非常有限。 最终这将是一场比拼兵力和装备的大战，己方军备一般，而俄国人明显更寒酸一些。俄国人有且还要保护一众非战斗人员，尤其是也和乌克兰人打了一仗，他们当前还有多少可战之兵？恐怕不剩多少了。 这么一想，博维涅斯库顿时觉得自己的赢面很大，紧张的心也放松不少。 拂晓，薄雾贴着森林蒸腾而起，露水湿润了不久前还烫的足矣烤肉的机枪管。 时间已是早晨五点，东方一阵霞光，太阳冉冉升起，只是今日的朝霞异常的鲜红。 “真是一个血红的黎明呐！今日必有一场血腥大战！”杨明志望着东方兴叹。 而博维塞斯库何尝不是如此，东方为何如此血红？必是有一场血战，数百万士兵的鲜血染红了太阳。 焦虑、不满、愤恨还是野心，都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斯拉夫季奇，决战即将到来。 博维塞斯库幻想着敌人把城市布置成了一个要塞，各个民居都被凿出射击孔，只要部队开始进攻，俄国人就化作一群狙击手，肆意屠杀！只要击垮俄国人的第一波抵抗，剩下的就是罗马尼亚的时间。 他因而做了一番战争动员，所有计划参战的士兵齐刷刷的排好了队，此刻的博维塞斯库也是慷慨激昂。 他指着西方声嘶力竭的吼道：“先生们！我们追击多日的俄国人已经跑不动了！他们夜里的骚扰就是引起我们的注意！俄国人已经把城市改造成了要塞，我们的任务就是占领这个要塞，消灭所有人！先生们，你们怕不怕？” 没有人回答，士兵左看右看，没有人吼出什么响亮的话，只是嗡嗡的交头接耳。 “好吧！看来你们还是顾虑很多！但是你们应该明白，俄国人和乌克兰人已经发生过激战，俄国人虽然赢了，伤亡也必然严重！他们能战斗的人不如我们！只要我们勇敢作战，敌人会迅速失败！ 先生们，你们还要清楚一点，我们追击的俄国人里还有很多女人！只要破了城，这些俄国人都会被消灭，如何消灭他们，随你们便！” 博维塞斯库深知自己在干什么，他这是纵容自己的士兵变成一群毫无军纪可言的强盗匪徒！但，这难道不是激发士气的捷径吗？如今，基本上只有酒和女人，能让这群持续高强度战斗、行军超过两周的士兵宣泄压力。 从士兵们哈哈大笑的表情上，他知道自己是做对了。 “很好！你们的压力都去向俄国女人发泄吧！先生们，回到自己的营区抓紧时间吃完早饭，整理自己的武器弹药，我们做好轻装进军的准备。八点整，我们出发！” 第1086章 罗军进抵斯拉夫季奇 假若杨明志没有去策划夜间袭扰，罗军的侦察连就能一直待在森林，并最终向罗军传达一个错误情报，即斯拉夫季奇无人防御。这一可能杨明志完全没料想到，如今也更不知罗军已经认为斯拉夫季奇设防好似铁桶。 罗军毕竟是根据其侦察连错误情报展开的错误推断，他们猜到了城市布防，却不知苏军都在城市外部藏匿着，战斗兵力更是博维涅斯库客观估计的十倍！苏军更不是什么军武窳劣，而是装备了威力巨大火箭炮之劲旅。 这些罗军士兵完全不知道他们面对的敌人在几天前就换了人，还傻傻的认为昨日的遭遇战，与之交战的是苏联的游击旅。 今日的早晨，很多士兵知晓这可能是他们生命中的最后一仗，战争中谁都有可能突然死亡，那么在死亡前饱餐一顿难道不应该吗？他们纷纷吃光了自己的粮食，使得步兵团的粮食储备正式告罄。 军中并没有蔓延着什么背水一战般的气氛，士兵们知道大股援兵会在今日下午赶到，他们根本没有后顾之忧！至于中午前若拿不下城市，责任也是军官的，士兵也没工夫去操心团长会受到怎样处罚。 他们希望能直接破城，给予俄国人会心一击迅速获胜，但绝不希望自己被子弹击中。 怀揣着不安与激动，上午八点整，步兵团在团长博维涅斯库的率领下开赴斯拉夫季奇。 在他们面前的是一条长度达五公里的大路，道路修建于森林夹缝中的小平原。 他们很快找到了地面上的一些死尸，经过辨认，这就是昨夜侦察连和敌人交火的现场，发现了尸体，众多罗军士兵心里咯噔一下子。他们没有继续检查，假若这些人仔细翻翻草丛，是能发现一些苏军的马卡洛夫手枪弹弹壳的。 聪明的军官能意识到，这些弹壳本身就说明很多重要情报，今日，无人在乎。 越是向西前进，这平原就愈发的狭窄，这种地形实乃伏击好场所，没有谁会喜欢！ 罗军从一开始就排好了散兵线，他们的侦察连折损严重，剩下的侦察兵还是被派遣到第一线。 难道俄国人真的把城市要塞话了？谎言说的太多，自己都能相信，侦察兵已经相信，他们的前方是敌人的要塞！ 军队从上到下都提高警惕，枪械的保险都已经打开，瞄准射击已是瞬间的事。五公里只是一个小时的路程，罗军走到更加小心，他们在九点半，由侦察兵率先抵近了斯拉夫季奇。 平原愈发的狭窄，最后变成了还不到二百米的狭窄通道，过了狭窄路段，视野又迅速开朗起来。侦察连赫然看到了斯拉夫季奇的真容，这和他们想象的完全不同——这根本就是一座废墟。 敌人在哪里？他们真的存在？侦察兵不敢贸然进入，只用望远镜看了一会儿。 焦黑的土地，满地的碎石，倒塌的建筑，这里已经没有生机了。阳光之下，世界安静极了，偶然的一只斑鸠飞过，完全引走了侦察兵的注意。 “真是倒霉，敌人究竟在哪里？”侦察连长锤了锤地，他闭着眼睛迅速想好了怎么回去交差。 罗军的大部队仅仅跟在侦察兵后面，见得他们回来了，博维塞斯库急迫问道：“你们侦查的怎么样了？敌人做了哪些布放？有多少火力点？” “他们没有！我们发现的唯一活物是天空飞过的一只鸟。城市被俄国人洗劫了，他们毁灭了城市，留给我们的只是一座废墟？城中可能还有狙击手，但他们的防线我看不明白，敌人很可能全部撤走了！他们欺骗了我们！” “真的？你的意思是斯拉夫季奇现在没有敌人？” “对！安静极了，这太反常了！” 顿时，博维涅斯库意识到自己可能高估俄国人了。他质询身边的副团长：“难道俄国人害怕了？还是说夜里的袭扰也是他们做的帽子戏法？错误的引导我们到早已被摧毁的城市，实则是为他们的大部队撤退争取些时间？” 布里马尤绷着嘴摇头晃脑，他真的什么都弄不清楚，也就不去下什么结论。 但命令就是命令，城市必须拿下来。 “既然俄国人逃跑了，我们倒是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占领城市，这样我们就能向师长交差了！”博维涅斯库大手一挥：“全军！继续前进！” 然博维涅斯库也不是那种只有蛮力死冲的军官，城市究竟如何，他更愿意相信自己双眼看到的。 通过地图，他也发现这斯拉夫季奇和其周围的道路平原，这独特的地形颇像是一个巨大的烧杯，部队当前的位置正是那烧杯径口。突破这个径口，就进入烧杯的大肚子，在地图上，城市就在烧杯肚子中心。 这被森林包围的圆形平原令他多了一种说不出的难受！ 他多了份心眼，顶上了普通士兵的钢盔，和侦察连经过了“径口”并匍匐在草地上。 他亲自拿起望眼镜侦查一番，真如侦察连所言，城市就是废墟！敌人呢？不见踪影。 城市和周遭环境静的可怕，博维涅斯库不敢轻举妄动，他还是打算再盯一会儿。 其实，仅仅是这些侦查行为，就被苏军的哨兵看到一清二楚。杨明志把哨兵部署在城市正西的森林边缘，这组哨兵可是携带电台的！他们还用青草将自己打扮成草团，趴在大树下，他们看到了突然出现的人影，立刻向上级汇报。 与此同时，杨明志和苏军大部队皆以做好战斗准备。得到警报，他立刻向各营发出临战命令。 真正的战斗还要等到罗军统统进入包围圈开始，他令哨兵继续暗中观察罗军的一举一动。 另一方面，博维涅斯库还是有些担心，想了想，还是下令侦察连直接进城侦查。 这依然算是一种冒险举动，五十多名士兵开始出现在苏军哨兵视野里，他们排成宽大的散兵线，弓着背，摸索着向城市前进。 “现在就看看废墟里是否埋伏敌人！若是平安无事，我们就进城？”副团长问道。 “不！再等等！距离十二点还早，我们有很多时间！”博维涅斯库叹口气，“希望敌人确实是逃走了！” 从“径口”到城市有近一公里的距离，罗军侦察兵平稳的走过了这段路程，平安的进入废墟。他们一时间还特别紧张的摸索着，在一栋栋破败的房子内检查，正如之前观察的，这里真的连一个活物都没有。更神奇的，不说活物，死尸也没有！ 这里不是才发生过战斗吗？城内有着大量的弹坑，像是用了大量炸药爆破似的，城市也明显是遭遇了严重的轰击才成了当前的样子。莫非俄国人把守军的弹药库也炸了？可是，守军的尸体在哪里？ 身在城市，侦察连长有着一肚子问题，他无法解释自己看到的景象，即城市内连死尸都没有。想了想，这些问题也不是他该弄明白的。 所以，在远处的罗军很快就看到了飘扬的罗马尼亚国旗，这说明了什么？城内确实没有敌人。 副团长布里马尤大喜：“太好了，俄国人真的逃走了！我们已经完成任务！” “不！太反常了！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团长，你还在担心敌人？这里没有敌人，只有一座空城！” “可是，怎样的战斗能把城市糟蹋成这个样子？这些草地都被炸成黑炭了，我们追击许久的俄国人还有这等本领！这说不通！” “战场上说不通的有很多，鬼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布里马尤摇摇头，“您若是不放心，我们也可以继续观察一下。” “就继续观察吧，我们在派人到周围的森林瞧瞧。我现在就怕那群俄国人突然钻出来找死！” 第1087章 罗军已是瓮中之鳖 罗军的这种过于谨慎的情况，也有苏军的侦察员清楚的注意到。 杨明志大为吃惊，“这些该死的罗马尼亚人怎么突然警惕了？难道我的计划暴露了？” 担任观察员又客串顾问的米罗什尼科分析道：“这支罗军步兵团一向很谨慎，假若他们莽一波，我们在撤退中途就会遭遇严重损失！可能他们的指挥官非常忌惮部队伤亡。” “但是战俘声称，他们的步兵团只有一千九百能作战的士兵，我们已经和他们激战过，敌人全团出动，最多也就一千八百人！他们就这点人，简直谨慎过度！我都把城市让出去了，他们居然不给我老老实实进城！难道是觉得唾手得到战果不好意思接收？” “也许只是他们的指挥官多疑吧。” “谁知道呢？”杨明志绷着脸摇摇头，“我现在不想等了！敌人必须给我进埋伏圈！传令兵，把侦查营长给我叫来。” 巴尔岑迅速赶来，杨明志给予他非常简单的任务：“你的营给我在森林中迂回，不准发出额外的响声。你们向东走两公里，那里一定是敌人队伍的尾端，抵达目标给我汇报！在行军的时候也把电报机打开！随时听从命令！” 战局变得复杂了，敌人在关键时刻就是不进城，他们难道不是奉命占领这座城吗？如今也唯有让巴尔岑去踢他们的屁股，逼着敌人进城。 巴尔岑迅速行动，这一次侦察营的火力更加强大。他们带上了四门无后坐力炮，每个班也带上了RPG发射管和弹头，如此火力远远超越了罗军的那种1942年版本的大编制步兵营！ 然而，巴尔岑正在快速迂回时，战局发生巨变。 博维涅斯库前前后后观察了五十分钟，时间都快十点半了，他愈发的无聊。再说了，侦察兵已经在城里歇着了，他们若是被袭击早就化作死尸，如何继续站在废墟之上继续摇着国旗，还悠闲的抽着烟？ 显然，自己的顾虑实在多余，俄国人的确是撤走了。 再看看自己的大部队，这些士兵也是无聊的坐在草地上，要么扯些淡，要么抽着烟，甚至还有极其无聊的揪起随处可见的狗尾巴草，叼在嘴里…… “够了！这里已经足够安全！我们该行动了！” 团长终于站起身，这令布里马尤欣喜不已。 “布里马尤！我率领一营率先进城，你率领二营和其他人员紧随其后。我们现在就行动，到了城市废墟内，我们向师长报捷！嗯……就说我们消灭了部分敌人守军，敌主力逃亡森林。” “好吧！不过我们进城后至少放上几枪，一来戏演的像，二来吓吓潜在的敌人！” 战局的变化就像是夏季的傍晚，雨水说来就来！ 巴尔岑才刚开始行动，敌人大部队终于行动了。 苏军侦察兵立刻汇报敌人排着整齐的队列进城的样子，杨明志大吃一惊，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最佳的进攻时间！ 他首先给予巴尔岑命令：“敌人主体开始进城了，你们不要停，继续抵达预定位置。待战斗爆发后，给我立刻沿着公路向城市狂奔，向逃跑之敌开火！” 巴尔岑立刻明白了它的使命，这个城市所在的环境也像是陶罐，而侦察营就是陶罐的盖子，如今的他已经非常清楚“围三阙一”这种战术，自己就的任务非常关键。 就这样，罗军并不知道苏军已经在森林中为他们部下了天罗地网！作战兵力更是突破五千人，而且都是响当当的精兵！ 一场血腥的杀戮，正逼近这些毫无准备的罗马尼亚人。 参与作战的罗军一千七百人，已经全部离开了“径口”，进入了这“烧杯”的内部，置身于这环形的平原中。 普通士兵的战前紧张荡然无存，他们已经获悉，等待自己的根本没有敌人，没有粮食补给，更没有斯拉夫女人供其发泄，有的只是一座被战火摧毁的城市废墟。大家的那一点儿念想也当然无存，有的人失望，有的人清醒，更多的人精神麻木。 士兵们纷纷进了城，包括那几门45毫米的火炮，也由马匹拉到了废墟内。 当最后一些士兵进了城，苏军侦察兵就以明语，向杨明志汇报：“报告鲶鱼，敌人全部进城！可以行动。” 杨明志从凌晨就在等待这一时刻，长久的高度集中精神的等待终于结束了。 他向所有部队下达了大家翘首以盼的命令——开始行动。 一时间，两个整编团规模的苏军，从南北两侧开始了对斯拉夫季奇的夹击。 苏军根本不打算让敌人稍微喘息，趁他们立足未稳，直接用火箭炮将其炸翻天！ …… 此刻的罗军根本不知道危险的逼近，博维涅斯库已经站在了城市废墟内，一大堆疑问也涌上心头。 他嘲笑道：“这些俄国人果然是野蛮人，他们洗劫了城市，连民房里的衣服都给拿走了！那些衣服对他们很珍贵吗？对啊！这些人几乎衣不遮体了！就是尸体在哪里，难道他们把尸体也都给埋葬了？” 博维涅斯库已经换上了军官的帽子，不一会儿，侦察兵前来汇报他们的发现。罗军侦察连也并非什么都不做，他们在城市边缘区域发现了一些新挖的土坑，简单的挖掘就碰壁了，检查一番，这里面居然都是死尸啊！ 这一情况立刻汇报了，博维涅斯库命令他的副团长：“布里马尤，你去检查一番吧！我要留在城里，把团部给建好！再好好的抽根烟！” 布里马尤无所谓，他跟着侦察兵出城，不曾想，这是他最正确的举动！ 五千苏军没有人吼乌拉，唯有大地被一万只脚的踩踏带来一丝震动。 森林的边缘也有一些罗军士兵站着，他们负责警戒，随着这些人率先感觉到异样的震动，立刻卸下了背着的步枪。 一切已经晚了！ 率先抵达森林边缘的苏军士兵，毫不犹豫向着毫无防备的罗军士兵开火！ 枪声打破了所有人的平静心情，博维涅斯库大吃一惊：“怎么回事？难道有人擦枪走火？卫兵！给我去查查！” 战场上巧合很多，就好比博维涅斯库选择的作为团部的房间，在昨天还是杨明志的前线指挥部！毕竟这个百货商店的内部空间很大！ 他的卫兵还没走出这作为指挥部的房间，一阵密集的闷响传来，接着就是尖锐的呼啸声！这是什么？博维涅斯库真是再熟悉不过。 他声嘶力竭的吼道：“卧倒！” 苏军的第一波轰击来自于无后坐力炮。这种量产型的70毫米炮弹装填的是硝木铵炸药，其规格和部队广泛装备的一类RPG弹头完全一样，甚至两者之间还能通用。两者的区别基本就在于，一个使用药包，一种是用火箭。 但这种炮弹的威力非常有限，其主要杀伤还是来自于预制的大量的废弹壳碎屑，所谓预制破片。它对付装甲和混凝土伤害可以忽略，对于暴露的人，根本就是霰弹杀伤，暴露的人体毫无躲藏的可能！ 来自无后坐力炮的轰击可谓开门红，暴露的罗军士兵，其身体被大量细小弹片击中，当场失去战斗能力。 苏军的重头戏——来自鲶鱼火箭弹的轰击大戏，即将上演！ 第1088章 来自火箭炮的乾坤一掷 第一轮炮击后，罗军副团长布里马尤在第一时间就被炸懵逼了，他慌张的和几个士兵逃到一幢倒塌的木屋废墟下，听着弹片奏响恐怖的乐曲。 他猛地感觉一阵钻心的疼痛，再紧张的看看自己的右腿，血水正在奔涌。 “糟糕！中弹了！真是该死！” 他是非常幸运的，一来这只是弹片击中了肌肉，二来他还有力气对自己的倒霉运气骂上两句，其他的士兵可就没这般运气。 苏军的炮火非常强烈，各小组的无后坐力炮以他们能施展的最快速度进行着炮击。 同时一些RPG手也故意抬高了发射角，将火箭助推榴弹打出去。因距离太远，这些推进火箭装药量不多的RPG只能如此发射，其抛物线略高反而是弹头飞跃大量废墟，直接砸到城市中间。 在这第一轮炮轰中，罗军当场死亡者并不多，大部分人是被弹片击中，一个个痛苦哀嚎。而更多的罗军士兵还是安然无恙的，他们纷纷撤入由钢筋混凝土构筑的城市中心区，很好的躲避了这番炮击。 然而，这些炮火都是在为更猛烈的轰击争取时间。 基于各火箭弹小组的时间非常短，他们用了五分钟时间搭建好发射架，才将火箭弹塞入发射管。 对于这次各火箭炮小组行动磨蹭，杨明志颇有些不满，他不想听理由，只想看到火箭炮炸裂的壮观场景。 这一战必要一击定乾坤，因此苏军给城内的罗军准备了包含二十枚鲶鱼火箭弹的大礼！ 接下来的战斗就没有什么火箭炮齐射，率先准备完毕的小组立刻扣动了扳机。 顿时，发射阵位掀起了黄色烈焰，炮口和尾端的暴风更是吹起大量青草，再在千度的瞬间高温下烧成了灰尘！ 第一枚鲶鱼火箭弹，它以极高的初速以近乎平行于地面的轨迹砸向城市。顷刻间，肉眼可见的冲击波横扫千军，接着，大量的碎石、土壤和躲于其中的士兵，都被撕扯成了碎片，伴随着蘑菇云被炸上了天。 第一枚，第二枚，第三枚…… 斯拉夫季奇的南北两侧，火箭弹就以那些在战火中残喘的混凝土建筑为目标瞄准射击。炮弹在城内炸开了花，冲击波和爆炸暴风也横扫周围的森林，以至于把发射炮弹的有烟火药腾起的青烟，给吹的干干净净。 这些罗马尼亚军队在他们的第一场大战，即敖德萨战役就见识过苏军火箭炮的厉害。很多士兵还来不及震撼，就被炸炮火夺取了生命，那些苟延残喘的人无不震惊——这难道真是俄国人的游击队？ “他们难道真是游击队？”侥幸活命的布里马尤惊愕的浑身颤抖，他结结巴巴的命令身边的士兵：“快去！快去找团长！俄国人炮火结束，就该人海冲锋了！” “醒醒吗！副团长！看看城市的现状，我们的兄弟们都完了！”士兵惊恐中干脆对他的长官咆哮。 “不行！我们必须要进行防守！真是该死，我们遭遇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游击队！这个城市根本就是个陷阱！”他对着士兵叫骂：“你们这些蠢货，你们就待在这里，被俄国人的刺刀戳死吧！我得回去指挥防御！” 说罢，布里马尤扶着流血的腿，凭着强大的意志力，只由健全的左腿支撑，他踉踉跄跄的从掩体里爬出来，像是袋鼠一般，蹦跳的奔向一片狼藉的废墟。 这个人的举动当即遭至了苏军的枪击，纯粹是这个布里马尤运气好，子弹都打中了他身边的士兵，唯独其本人一个机灵的卧倒，躲过了各种致命的子弹。 计划内的火箭炮打光了，大量杂物正劈头盖脸的落下，高耸的烟雾怕是要扶摇直上一万米，成了显著的地标。 杨明志就趴在草丛里目睹了火箭炮袭击后的场面，激动的每个汗毛都矗立起来。 拉夫连季就趴在他的身边，兴奋的赞誉：“我估计，仅仅是炮轰就结局了这些罗马尼亚人！他们的人群过于聚集了，一千多人就塞在这小小的城市了，我们的火箭炮也达到了最佳的轰击效果。” “这就是饱和打击啊！”杨明志感叹。 “饱和打击？那是什么？”拉夫连季没有多想，他主动请缨：“司令，我们干脆冲锋吧！趁着或者的敌人浑身难受之际，直接消灭他们！” “不行！我们再等等。” 杨明志并没有下令全军乌拉冲锋，他非常清楚兵贵神速的道理，介于当前的状况，推迟进攻还是合理。他必须考虑敌人困兽犹斗的可能，再说仅仅二十发火箭弹绝不可能彻底击垮这支罗军，他们伤亡巨大是肯定的，剩下的士兵依旧具备反抗能力。 如果是一员猛将指挥此战，他必定毫不犹豫的发动冲锋。 杨明志自诩是智将，此战应尽可能的避免伤亡。炮轰结束后，任凭事态发酵一阵，让恐怖情绪在敌人中蔓延。尤其是抓到的那个俘虏，当敌人的心智濒临崩溃，再由俘虏喊话进行劝降。那些罗军士兵没有理由不乖乖投降。 因此，接下来的战斗变成了冷枪袭击，这样的作战中，娜塔莎亦是成了众多主角之一。 只是她的装备过于“傻大黑粗”，威力也是异常惊人。 反坦克枪打出的枪弹能砸穿本时代的大部分混凝土建筑，这使得它两米长的身形还是能用于复杂的巷战和攻城战。但操持这么巨大的武器对于一介女兵来说还是太吃力了，娜塔莎击杀了五名敌军，而她的肩膀已经有些酸痛。 这硕大的弹头以高达25000焦耳的能量飞射，就算是躲在杂物下的敌人，也被这强劲的动能所撕裂。 为她记录的伊戈尔，他从望远镜内目睹了这一幕幕惊异的表现。用其射击炮艇还看不出起强大能力，用其射杀敌人，对于敌人来说掩体都变得好似一层纸般毫无意义了。 但罗军也没有给娜塔莎多少射杀的机会。 城内的士兵遭了殃，城外的大部分还存活，他们迅速向城市内撤退，这撤退途中本能的进行反击，在遭遇大量冷枪射击后，丢弃大量伤员，窜入了废墟内继续顽抗。 火箭炮的凶狠攻击，完全颠覆了米罗什尼科的战争观，他实在难以想象，沼泽地的友军战斗力已经达到这种田地！这哪里是作战，简直是一边倒的屠杀！罗马尼亚人，堂堂一支步兵团，居然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罗军根本无还手之力！ 一时间，罗军陷入了惊恐与混乱中，好在侥幸逃回来的布里马尤的存在，在这关键时刻稳定了军心。 一名上尉无奈的向他报道：“副团长，我们的团长已经阵亡了！”说着，他有指了指一处坍塌的废墟。 布里马尤大惊：“这里？莫非团长被压在这里面了？” “是的！这是我们的团部！没有人存活！没有人！” 上尉的情绪几近崩溃，而越来越多的侥幸存活的战士，也纷纷向布里马尤这边涌来。 爆炸的烟云渐渐被南风吹散，空气中依然散发着浓重的硝烟味，大量受伤的士兵在痛苦哀嚎，还有一些被震的精神分裂。 在这万分危急关头，布里马尤知道，他就是弟兄们最后的希望！ 第1089章 宿命难逃 部队还有多少人幸存，布里马尤只能凭借双眼看到的去估计。 他放眼望去，围过来的士兵还是蛮多的，七八百人还是有的。如此人数实在让他愤恨，这城市看似平静实则就是一个陷阱，他们居然用火箭炮展开了轰击！他们根本不是游击队，他们的来源几乎只有一个——河对岸的那片沼泽地！ 大部分的士兵根本没工夫去想着他们敌人的确切身份，所有人都被吓坏了，从他们的眼神中，布里马尤清楚大家只想逃出生天。 那些敌人还埋伏在森林中，敌人居然有火箭炮，仅凭己方的这些机枪步枪去和他们硬抗，只有死路一条。当前战况，逃跑不可耻！ 布里马尤因过于激动已然忘却了右腿的伤，他声嘶力竭的吼道：“先生们！敌人用火箭炮袭击了我们！他们早有准备！敌人没有马上冲锋，一定是在准备下一轮的发射，待在城市里根本是死路一条！ 你们也不要去幻想投降，俄国人抓到我们也是残酷杀死！ 团长已经阵亡，我现在履行团长职责。所有人，跟着我原路撤退，这是我们唯一的活路！” 布里马尤就像是黑暗中高举火把的那人，为众多混乱中的士兵指明了活命的方向。惊魂未定的士兵也因此迅速回过神来，八百名最多受了可以忍受的皮外伤的士兵被集结起来，至于那些躺地挣扎，亦或者是昏死过去的士兵，已经无人在乎。 布里马尤只用一条破布缠着右腿根部，又由士兵背着，指挥起步兵团的最后八百人的突围行动。 因零星的枪声一直持续着，埋伏的苏军无法听到布里马尤的那番动员，但是对敌人的突围可能可是有所准备。 罗军开始行动了，八百士兵却没有谁敢第一个脱离这些混凝土的掩护，直到士兵越积越多，一场慌乱的溃逃开始了。 “他们开始逃命了！伊戈尔，继续给我大子弹！” 娜塔莎声嘶力竭的吼着，她把反坦克抢弹谓之大子弹，因为这弹药确实是十一公分长的大家伙。对于杂乱无章的逃命敌人，用穿甲弹射击无疑是最高效，亦是最残酷、最冷血的手段。 强壮的伊戈尔卸下一个麻布包，将一发发穿甲弹准备好。这类子弹是最可怕的，其初速是三倍音速，动能两万五，娜塔莎因而不必仔细瞄准，直接对着逃跑的罗军人群射击即可。 苏军为他们的逃跑留出一个口子，这群人看到那条通向光明的大路真是欣喜若狂，他们已经顾不得规避来自两侧的冷枪袭击，一个劲的逃窜。 娜塔莎一共只打出了三发子弹，却实际造成了十多人的伤亡。这种能击穿三号坦克正面装甲的高效穿甲弹，轻易洞穿一串人体，沾着多人血液的弹头，最终消失在森林中的某棵大树树干内！ 布里马尤的运气实在太好了，他被人背着逃跑这目标本就够显眼，然吉人自有天相，他居然规避了无数发冷枪，带着数百人的残部终于突破了“径口”，似乎已经跳出了敌人的包围圈。 突围似乎要成功了，每个活下来的士兵都庆幸自己的好运气。 然而，挥霍的运气总要用完，迎接他们的是巴尔岑的侦察营！ 侦察营以逸待劳，巴尔岑等待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有段时间了。他挥舞着右臂，命令道：“同志们，冲出森林掩护，向着敌人射击！” 一声令下，五百人从掩体里钻出来，他们纷纷上了公路并排成了散兵线。 剩下便是一边倒的战斗，冲锋枪、机枪和步枪纷纷开火，rpg和无后坐力炮将这场突然发生的最激战推上了顶峰。 走在最前的那二百多名罗军士兵，他们的处境就好似一战。那些冲出堑壕的士兵，仅凭着那火力单薄的栓动步枪，去冲击敌人布置好的机枪火力网。 波波沙和波波德，乃至德制的MP38，冲锋枪合计233支，战士们根本不需要仔细瞄准，密集的弹幕将队首的人群打成蜂窝煤，瞬间化作一地血腥的死尸。 布里马尤完全傻了眼，好在他还没失去理智，他命令道：“先生们！不要退缩，我们继续冲锋！唯有正面突围，我们才能活命！” 无人听他的命令！也没有人愿冲在队首，被俄国人轻易射杀。 罗军的那最后一点组织度被摧垮了，这些士兵们做出了惊人的决定，即撤回去！ 于是乎，对巴尔岑的致命一击赞誉有加的杨明志，喜闻乐见的看到了这惊人的一幕。 “嘿嘿！这群罗马尼亚人真的这么怂？他们是被侦察营给赶回来了！通知各部队，不要向敌人倾泻火力，把他们放进废墟里！” 整个作战，罗军表现的像一群小丑，他们一直被苏军牵着鼻子打，确实只能用愚蠢来形容。 本来，广大苏军士兵就是大心底里瞧不起这群德国的帮凶罗马尼亚人，真的交火了，他们的战斗力居然是这样，真是让这群身经百战的苏军老兵大跌眼镜。 既然司令有命令，那就停止射击，瞧瞧他们逃入似乎来发射几发火箭弹就能真的夷为平地的斯拉夫季奇，还能做些什么。 杨明志也趁机积极运作，命令身边的拉夫连季：“亲爱的，你去把那个俘虏拉过来，再把会说他们语言的战士请来。一会儿我们把俘虏放出去，让他去劝降。” “好的！这下这些敌人应该会老实的投降吧！” 拉夫连季马上照办，很快人就被带了过来。 这个战俘作为旁观者，目睹了罗马尼亚军的覆灭！那些曾和他一个炉灶啃土豆的兄弟们，居然轻易的就被这些俄国人，以火箭炮化作了热炎下的点点亡灵，他们甚至连尸体都找不到了！ 这是何其的悲哀，战俘的心情也几近崩溃。 只见这战俘被扭送而来，此人的精神状况非常糟糕，但身体还是完好的，这说明此人并未收到虐待。 假若俘虏了一批罗马尼亚人，该怎么对付他们？按照规定是关入战俘营，并命令其强制劳动。杨明志也知道，诺夫戈梅利的人们对这些侵略者的态度非常坚决，即毫不留情的消灭。 这些罗军都是活生生的劳动力啊！抓获多少人，当然要将其改造为一个个农夫，去给苏军刨地。再说了，罗马尼亚这个机智的墙头草，其国民颠覆安东内斯库的邪恶统治也是大势所趋，他们突然跳反后，这群罗军反而成了苏军的盟友！所以对罗军战俘的待遇也有理由强于德军战俘。 因此，杨明志透过翻译，对这名战俘传递这样一个信息：“你去告诉你的同胞，我们不是苏联游击队，是正规军，我们兵力高达一万。我们会按照日内瓦公约，只要他们放下武器，我们保证其生命安全，还有每日必须的粮食干净的饮水，对于伤者我们也会救治。” 说来说去，汇总为一句话——降者免死。 战俘听着将信将疑，他如今落在俄国人之手，就好似一只随时能被捏死的蚂蚁。他点了点头，用罗马尼亚语答应自己会尽力合作。 第1090章 最后的抵抗 布里马尤又回到了他的起点，这该死的废墟被死亡笼罩，大地弥漫着硝烟味，大量的死尸星罗棋布。 整个斯拉夫季奇城几乎从地图上抹去，只剩下一些残垣断壁，像是烈火中哀嚎的扭曲身体。 他左看右看，这些逃回来的人又少了一些，当前可能只有五六百人存活。但这座废墟完全不是安全地，这是一个坟墓，一个为罗马尼亚军队准备的坟茔！ 布里马尤的精神几近崩溃，他大声的嚷嚷：“该死！为什么我没有死！我死了也就不会继续遭这罪！” 他的士兵无人应答，有的只是数百名胆战心惊的面孔，他们惊恐的望着周遭的森林，因为恐惧，陷入了不可自拔的自我约束中。 是的，他们什么都没做，只是静静的坐在废墟的渣土上，像是等待死刑的囚犯，静候着敌人的下一波轰击。 罗马尼亚人因而渐渐的释然了，他们大脑一片空白，死亡也不再恐惧。 这就是杨明志希望的战局发酵，在被围困之下，敌人的抵抗意志必定濒临崩溃。他们必定不愿意丧命，假若在其濒临死亡之际给予其救命稻草，他们会毫不犹豫的抓住机会，哪怕是出卖灵魂。 在苏军士兵的催促中，那名罗军俘虏被强迫着喊话了。 这一声还算响亮的呼喊，简直是给绝望中的罗军带来了曙光！他们听得出这是罗马尼亚语！ 这名战俘高呼着：“兄弟们！投降吧！我是侦察连的战士，我们都被俄国人包围了！他们有一万人，有喀秋莎大炮，我们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他吼的这些话，真的深深的刺激着困境中的罗军。 在这种关头下他们什么都信，什么敌人有一万人，什么敌人有火箭炮，难道还能有不信的？八点钟出发的时候，部队还有一千八百人，现在可好，仅仅三个小时不到，一千多人死伤，活下来的也再没有战斗意志。 这些话完全是一种武力的警告，要想让他们投降，就必须令其看清现实。听到了这些，罗军士兵吓得不轻，副团长布里马尤现在连发抖的精神都没了。 他叹言道：“算了！算了！干脆让他们用火箭炮把我炸死算了！” 一名士兵凑了过来，他试探性的问道：“副团长，也许我们可以投降。再这样下去，我们都会死。” “投降？”一听这个词，布里马尤冷眼白了这人一眼：“你疯了吗？他们抓到我们会残忍杀死的！别忘了我们对他们做了什么，落到俄国人手里，你会被残忍对待。与其惨死，我宁可被他们的火箭炮炸成碎片，至少痛苦的是一瞬间，之后的事我就管不住了！” 见得指挥部成了这般德行，普通士兵还能怎么办？他们也非常惊讶，夜里己方的侦察连和俄国人激战，有兵被俘虏了。 其实很多人在最先听到喊话的时候，投降的念头就已萌生。他们若是向处决废墟中的这几百人，继续炮轰即可。他们没有，反而是派人出来喊话，这不正说明尚有交涉可能？ 只听得森林中继续传出话来：“假若你们继续抵抗，他们还会使用火箭炮！到时候所有人都会死的！我们已经没有理由战斗了，投降吧！兄弟们，咱们得活着回到故乡！我们再也不能死人了！想想我们的妻子！我们的孩子！” 这话的杀伤力更为强筋，他直触人的内心。 “兄弟们！投降吧！俄国人的军官已经说了，他们是正规军，他们认定我们的战俘，会严格按照日内瓦公约，会给予我们每天的粮食，充足的饮水！只要放下武器，大家都能活命！我们……” 啪的一声，一声枪响打断了喊话。 杨明志心里咯噔一下：“真是该死，难道有人走火了？” “不！我看这是群死硬派纳粹，罗马尼亚人和德国人都是一丘之貉！干脆我们直接将其炸平算了，我们有这个能力！” “算了吧！拉夫连季，我们先别冲动！”接着，杨明志示意那战俘继续喊话。 这声枪响纯粹是罗军的一名基层的少尉对苏军的不信任，此人估摸着自己这番举动定会遭遇俄国人的炮击，然而没有。 森林安静了片刻，喊话又开始了！ 这一次，杨明志决定更加主动一些，他强命那名战俘走出森林，去会会众罗马尼亚同胞。 罗军士兵也纷纷探出脑袋，看着这个和他们一样军服的家伙暴露在旷野里。 “兄弟们！不要开枪！我也是罗马尼亚人……只要投降了，就不会再死人！投降吧！” 这人连续念了好多遍，直到第十遍的时候，困境中的罗军才开始回应。 还是那个开枪的少尉，他扯着嗓子吼道：“投降？你是我们团的叛徒，我们为什么要相信你？只要我们继续坚守，援军在几个小时后就来了！俄国人在劫难逃！” 少尉的话刚说完，他猛地站起身，直接举起步枪瞄准了那个叛徒，一声清脆的枪响，叛徒应声倒地。 此情此景杨明志真是看呆了，他气的顿足捶地：“该死！他们把我们的信使给毙了！他们是真的想死？” 拉夫连季赶紧说道：“他们就是想死！司令，我看还是再……” “不必！你瞧，那个杀人的笨蛋，他叽叽歪歪的再说什么？” 那名少尉杀了人却不知躲藏，而是站在砖头瓦砾上，拉栓退子弹再上膛对着周遭森林胡乱射击，嘴里还大吼着听不懂的话。 此人在说什么？那几名听得懂罗马尼亚语的伞兵汇报：“司令！这个人在寻死，他在要求我们杀了他！” “杀了他？真是易如反掌！”杨明志的嘴角流露出一丝邪笑，他杀心又起，立刻命令：“传令兵，通知娜塔莎，把这个寻死的敌人干掉！” 这命令迅速传到了娜塔莎这里，现在的她还在操持着硕大的反坦克抢。她贯彻落实长官的命令，即没有命令不得开火。因而她也好好的休息了一下，肩膀的酸痛显著缓解。 不过她的瞄准镜的三角型准星始终对准那个暴露的家伙，在得到了射击命令后，她果断的开火！ 女孩轻轻扣动扳机，她的身子猛烈一阵，枪口暴风从三个方向喷涌，一刻硕大的子弹以两万多焦耳的动能砸过去，一瞬间就击中那人的腰部，将其撕扯成两段！ 这一无比血腥的场面正被那些趴着的罗军士兵看到，亦是被布里马尤亲眼看到。 “这就是你要的结果！”杨明志很是满意，现在喊话的战俘死掉了，劝降还是要持续的，他问到那几个伞兵：“同志们，用罗马尼亚语怎么说投降？” “是predare。” “好的！你们几个先继续喊话，我会迅速通知其他战士，适当的时候我们集体对其劝降！” 第1091章 投降 这些会少量罗马尼亚语的伞兵犯不着对敌人好言相劝，他们贯彻落实杨明志的指令，重复着那句“降者免死，抵抗必死”的话。而罗军士兵由那名疯狂的少尉惨死，也清楚的意识到，俄国人正越来越缺乏耐心。 他们的耐心若是消耗殆尽，真的是会开炮的。 终于，有几人不愿坐以待毙，他们将步枪举到头顶，声嘶力竭的吼道：“不要开枪！我们投降！” 苏军确实没有开枪，并放任这几人离开废墟，想着森林走。 杨明志立刻命令伞兵：“继续喊话，让他们放下枪，径直的走到森林！告诉他们，我们不会杀人！更不会殴打！” 伞兵照着喊话了，效果真是出奇的好。这几人果真放下了枪，甚至还非常配合的连同武装带和钢盔一同扔了！ 他们壮着胆子向森林走去，也终于看到了一个个埋伏的苏军士兵。 他们赤手空拳，瞬间就被控制住，由枪口顶着，逼迫其走到杨明志的面前。 在这种情况下，这几人深知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没有人反抗更没人多言。他们看到了一个军官打扮之人，当即说起一大通听不懂的语言。 好在杨明志还留着“翻译”在身边，一名伞兵士兵也只能听出个大概。 “司令，这个人还在祈求不要杀了他们！希望我们信守之前的诺言。” 此情此景，杨明志大悦，他和煦的脸等同于一份生命安全保证。“谢尔盖，你告诉这几个人，就说我们说到做到，会按照日内瓦公约办事。但唯有停止抵抗者能得到生命保障，告诉他们！” 经过一番交涉，杨明志有了新的喊话人。 他们被故意放了出去，就立刻放开嗓子吼着劝降的话。 杨明志嫌这效果还不够好，终究的下达了最终命令，即命令全体埋伏的战士们，吼起那个新学到的罗马尼亚语词汇—predare。 罗军的精神终于崩溃，更多的人走出来废墟，他们高举着步枪向森林奔去。就以刚刚那几人的弃枪地点，纷纷将武器扔了出去，赤手空拳的走向森林。 杨明志看得出罗军的士兵并不多，究竟是自己的武器和身经百战的战士将其打成如此，亦或者是还有很多人躲在废墟？他还是决定大部队不贸然现身。 越来越多的罗军士兵被控制起来，他们已然是群绵羊，一个个被聚拢一处，齐刷刷的坐在大树之下的草地上，在他们的周围是一群荷枪实弹的苏军士兵，狰狞的面貌像是要吃人。但罗马尼亚人并不害怕，他们纯粹是精神麻木，他们知道即便现在反抗，结果就是瞬间被枪刺捅死！再说了，既然都主动放弃了武器，谁还会反抗呢？ 绝大部分罗军士兵是投降了，还是有一小撮拒绝。 经过突击审讯，杨明志很快知晓了这支罗军步兵团的现状，即其团长已经在最初的火箭炮轰击下丧命，副团长侥幸存活也受了伤。当问起副团长人在何处，战俘们纷纷摇头，齐刷刷的说着他们的长官还在废墟里拒绝出来。 布里马尤拒绝投降。 在排山倒海的predare喊话中，他的精神陷入恍惚。 “俄国人绝对会杀了我！他们会疯狂的殴打我！不如我……”恍惚之中，他解开了腰里的枪套，将左轮手枪掏出，枪口对准自己。 就在他正要掰动撞针时，被士兵制止了。 那是最后的罗马尼亚士兵，他们并不想投降，更不想死！在几经斟酌后，最终没有战胜死亡的恐惧。 一名士兵猛然夺过了布里马尤的枪，大吼道：“长官！你不能寻死！你是军官，俄国人不会对你这个军官不利。” 一语惊醒梦中人，尤其是枪被夺了，已经是想死也死不成。布里马尤恢复精神：“对呀！我是副团长，我是高级军官！他们没理由虐待我！” 只是做战俘，这事儿真的够耻辱的。再看看自己受伤的右腿，他豁出去了！ 所以，在杨明志的望远镜中，看到了这样惊人一幕。一个戴着不同于其他士兵帽子的人，正被戴钢盔者搀扶着向森林走。这人的形象区别于其他士兵，他是罗军军官！ 杨明志立刻向各部队下达命令：“同志们都注意了。走过来的就是罗军的大官，可能是他们的副团长！你们谁控制住他后，立刻扭送指挥部！” …… 对方好歹是军官，该有的礼仪，比如说保持衣装整洁是必须的。 杨明志迅速整理一番衣服，抖去身上泥土，也罢挂满青草的钢盔那条，换上了军官才有的大檐帽。 所谓的指挥部就是树林中的某处平地，这里什么物件也没有，不过是由手持冲锋枪的士兵包围出的一片地儿。 苏军士兵没有特别关照布里马尤那受伤的腿，用枪刺威逼这个走路跌跌撞撞的人，将其驱赶至指挥部。 布里马尤毕竟受了伤，身体也是非常虚弱，终于不必再走了，他猛地瘫坐下来，勉强的抬起头看到了一名苏军军官。 杨明志和他彼此对视，这令布里马尤非常惊讶。“这个军官真的是俄国人？他还戴着金星勋章？” 此刻的杨明志纯粹是一种战胜者的姿态，俯视这个憔悴的家伙。在其身边也站着会说罗马尼亚语的伞兵，对话也就开始了。 事到如今，反抗已经毫无意义，布里马尤非常反感问话的苏军士兵，他们的罗马尼亚语说的实在糟糕。 “够了！不用再说了！我会说俄语！” 听到他这么说，杨明志大为吃惊，他定了定神，继续道：“好吧！既然你会说俄语，我们也就不费力了。我就问你，这次战斗我们将你打败，你服不服？” “我服！我都落到你们手里怎能不服呢！但如果是在平原作战，我们绝不会败的这么惨！” “呸！这个家伙还是不服！”拉夫连季接着就啐了一口痰。 杨明志赶紧控制住自己情绪紧张的部下，厉声说道：“放肆！这个人的军衔比你高！对待敌人高级军官，要保持尊敬。” 不管这个罗军军官怎么想，杨明志都要做出一番姿态，他令士兵将这个受伤的家伙架起来，继续询问罗军的事。 而就他很快了解的情况，诸如罗军大部队正向此地进发的事实，诸如其师长命令这支步兵团的进攻死命令。这些是意料之外，也是情理之中。 杨明志觉得有趣，继续问道：“这么说来你是副团长，你的名字尼古拉·布里马尤。你们的团长博维塞斯库已经在我们的火箭炮轰击中当场死亡！我们的第一轮轰击直接摧毁了你方的重火力，并造成严重人员损失？” “对！”布里马尤无奈说道。“假若你们也站在我们的立场，遭遇这样的轰击，岂有不败的道理？” 杨明志当即态度严肃的回应：“不会的，我们会战斗到死，绝不对向敌人投降！”接着耸耸肩，叹言：“不过你们投降也是明智之举，我们是正规部队，有自己的原则。你们和德军不一样，我再重申一遍，我们会按照日内瓦公约对待你们。前提是你们不准反抗，否则……” 第1092章 通向哈尔科夫之路 “是的！我懂！我已经说明了我们第六师近日以来的作战情况，我们的大部队会在今日下午赶到。但我已经不相信我们会击败你们，如果我军战罢了，只希望你们恪守诺言，善待我们这些战俘！” 杨明志点点头：“我会的，现在还有唯一一件事需要你做！” “好吧！只要你们格守承诺。” “那就把你的这套军装脱下来！尤其是上衣！” 这令布里马尤非常吃惊：“上衣？为什么？” “不仅仅是你，还有你麾下的士兵，都要把衣服脱掉！立刻就脱。” “这……难道你们……”俄国人要干什么？布里马尤突然举得自己被骗了，他知道这群穷凶极恶的家伙，在处死人之前会逼得受刑着把衣服全部脱掉。 俄国人这么办事，德国人亦是如此。布里马尤本能的想到，这个鞑靼人长相的苏军军官，他压根是个伪善者。 从布里马尤的错愕表情，杨明志猛然觉得自己的话有偏颇，他马上补充道：“你！布里马尤，你刚刚说明你们团的那些辎重还在森林外！你们还有一些伤员和大量马匹也在那里！那些物资我们是一定要拿走的，但是我不想再在接受过程中和你们的人爆发枪战！所以，你们的衣服必须交给我们！” 如此一说，布里马尤悬着的心才稍稍安稳。 他还是不能完全相信这些人，迫于无奈，他也只好把军装脱下。而当他打算脱掉外裤时，被杨明志当即制止了！ 事实上布里马尤的上衣最有实用价值，罗军军官与士兵的制服差别，主要就在这上衣身上。这布里马尤的上衣保持的还不错，至少没有严重破损，从实用价值而言，把各种标致拆掉，作为日常衣服完全合适。 布里马尤因而就只穿着一件白衬衫，他再也没有一丁点军官的形象。这个军官的利用价值暂且没有了，只有将他和他的部下押回去，方可令其刨地，去给他们伤害依旧的苏联人民生产赖以为生的土豆。 比起布里马尤的配合，他的部下们有相当一群不配合。那些罗军士兵也认为令其脱衣本就是集中处决的前奏。基层的苏军士兵因刚刚结束战斗，其兽性更强脾气暴躁，凡是拒绝配合的直接枪毙。 在毙了十几人后，战俘群体瞬间麻木了…… 然而，处决并未到来！这群仅着白色内裤和白色衬衣的家伙被聚拢一起，苏军士兵也奉命扔过去了一些未经烹饪的生土豆，他们就啃食这新鲜的土豆当做了午餐。 杨明志对于未来的战局高度重视，他最为关心的还是罗军的真正大部队。他们真的还有数千人战斗力量？如此，战斗规模将更加庞大！ 再次之前战场要打扫，战俘要运走，为了迎接更大规模的战斗，也需对作战计划进行调整。 杨明志令电报员向铁匠村发报，汇报战果。 …… 而在铁匠村的集团军司令部，5月20日清晨，他们收到了来自方面军司令部的特别电报。 “伟大的苏联红军，已经在5月19日凌晨展开了庞大的战役攻势！西南方面军与南部方面军，展开了对哈尔科夫的决定性攻势！” 这电报是非常简短，意义非常！ 此份电报的西南方面军参谋长图皮科夫下令，向游击共和国和第63集团军特别发报。然而，因战役进行时，海量的情报把方面军的通信部压的喘不过气，这份命令直到5月20日了，才由电报员翻出并落实。 时间到了5月20日太阳升起，种种原因距原本的历史推迟一周的哈尔科夫进攻战役，距离战役打响已经过去了整整二十四个小时。 在这二十四个小时内，苏军的战果不可谓不大！作战的进程，也像极了原本的历史！ 苏军南部方面军的第21、第23坦克军，率先冲出巴尔文科沃突出部，向着西北方向的城市兹米耶夫前进，在19日全天，他们和防守此地的德军第52师，和出城作战的第402师遭遇。这两支兵力庞大的坦克军，其作战目标是撕开德军防御阵线，向哈尔科夫进军，并寻求和德军第六集团军主力作战的机会！他们，根本没有理睬兹米耶夫这座城市，在5月20日清晨，他们已经撕开了由德军第52师把守的阵地，正按照既定计划作战！ 其南部，苏军的骑兵第6军与骑兵第2军向西突进！每支骑兵军，拥有两支步兵师，一支骑兵师和一支炮兵器，其兵力庞大，战斗力却不强。他们在突出原防线后，与德军第454警卫师、第4师遭遇。惨烈的激战就在顿巴斯的旷野上全面展开！如果说苏军比德军存在一定的优势，那便是他们的骑兵。 骑兵师，纯粹由骑兵组成的部队，其成员多数有哥萨克的成分，亦是苏联元帅布琼尼所奉若至宝的存在。 骑兵这种部队是否已经不适合现代化作战了？在苏军的高层，以布琼尼为首的高级将领认为，骑兵依然能在这场大战发挥重要作用。 骑兵的巨大优势便是其机动力，他们为适应现代化作战，其战术也愈发的像是数百年前的龙骑兵，即遇敌后立刻下马作战，诸如马刀和骑墙冲锋，已经边缘化。 在南部的战线，这里的德军各部队严重缺乏坦克，步兵随即在乌克兰的旷野上挖掘了漫长的战后，布置了漫长的防线！苏军能否突破德军的防御，南部方面军并没有要求过多。毕竟这些部队的最大意义是牵制敌人，迫使两支精锐的坦克军没有后顾之忧。 而在北部战线，西南方面军，第二十一集团军和第二十八集团军横渡北顿涅斯克河，当即与德军守军爆发激战。 苏军第二十一集团军，尽在5月19日当天，就解放了小城杰尔诺瓦亚。德军决不允许这座战略要地被苏军占领，德军第29军南下，然先头部队反而碰壁，大有被苏军分割包围的趋势。 第二十八集团军，亦是渡过了北顿涅茨河，其下属的第323、第771师和紧急北上增援的德军第294师相遇，遭遇战打响了。这支苏军集团军，就地理而言他们距离哈尔科夫最近，然进攻之路也是异常艰辛。 德军极力避免和苏军在哈尔科夫城内进行巷战，他们将驻守城市的八个师十万余人，全部拉到城外布放。就兵力而言，进攻的两支苏军方面军完全能击败这八个德军师。 然，苏军统帅铁木辛哥知晓，他的最大敌人是哈尔科夫后方的第六集团军！因而，他的计划实际是对哈尔科夫城外的德军围之小大，能顺利击败最好，无法击败就由苏军第三十八集团军将敌人拖住，由南部杀来的两支坦克军和第二十八集团军切断其后勤，将敌人团团围住。届时，继续进攻哈尔科夫，压力就不是很大了。 这便是5月19日苏军的概况，进攻部队正试图在哈尔科夫东南部建立一个包围圈。 到了5月20日中午，即杨明志结束和罗军第六师一部的作战时，苏军由取得重要进展！ 战局完全在铁木辛哥掌控中，两支坦克军成功撕开了德军第52师的防线，其中一部至此拐弯，正式向着哈尔科夫进军。而坦克军还要继续面临新的敌人，此时，他们已经在和德军第113师交战！ 时间已经过去了36个小时，战局愈发的有利于苏军，就像原本历史的那样，苏军亦是在进攻初期取得了巨大优势，至于能否守住战果并继续扩大战果，就连铁木辛哥本人，亦无绝对自信。 然而，仅凭现在的战果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莫非伟大的苏联红军真的如同歌词那般战无不胜，还是说他有些低估了自己自己同胞们的战斗意志，亦或者是德军的实力已经在一年来的战争中消耗巨大了？ 苏军的方面军指挥部一片祥和，图皮科夫收到一条又一条的捷报，尤其这天上午十点，苏军第21坦克军司令发来捷报：“我们已经撕开德军的阵地，全军正向哈尔科夫方向突进，再也没有什么能抵挡我们前进的步伐！” 得此捷报，参谋长图皮科夫压抑许久的心情终于爆发，他甚至当众表示：“这此作战完全在计划内，我们最快在5月21日，解放哈尔科夫！” 第1093章 为哈尔科夫战役献上礼物 关于哈尔科夫前线的详细作战进程，西南方面军指挥部完全没有向远在四百公里外的第63集团军发送，因此，耶夫洛夫只知晓，苏军已经准备了一个月的大规模战役，终于在5月19日展开。 对于这场全新的战役，他和那些参战的各集团军指挥员的心态是完全一样的，即对胜利有着绝对的信心！ 同样，他也心系自己所参与指挥的作战！ 时间进入5月20日，部队已经胜利完成了拯救第17游击旅的任务。大量人员在米西渡口登上木筏，短时间内两千余人通过了曾是天堑的第聂伯河。 靠近河边的区域毕竟只是暂时的栖身之所，这些人在米西渡口右岸的军事营地过了夜，在天蒙蒙亮时，开始了最后的撤退之路，这浩荡的人群终于在快到中午的时候陆续抵达铁匠村。 安置人群的任务完全由萨林奇金和柳得巴廖夫主持，耶夫洛夫只把心思全力放在支援几十公里外的作战部队！ 别列科夫现在怎么样了？他们和罗马尼亚人的交战如何了？ 种种猜测，终究由远方的一串闷响，化作了战斗的事实。 此时的耶夫洛夫坐立难安，然电报室内又是另外一番景象。因战局急切，杨明志是直接以明语和各部联络。也因苏军之间使用同一个波段，这些俄语的喊话也是能被听到。进攻部队把天线收了回去，缺少了这种“信号放大器”，语音信号传到铁匠村失真严重。 然优秀的电报员还是从这丝丝拉拉的信号中分离出有用价值，因为他们太清楚了，他们的司令说的俄语有着特别的口音问题！ 电报员们监听到的这些有限语音，描绘出了一份前线战局，并交到耶夫洛夫手里。 “这么说来，我军是大获全胜？” “对！我们分辨出，司令员同志下达了合围的命令，战局打成这样，敌人等同于战败。”阿列克谢耶夫信誓旦旦的回应。 难道要怀疑什么？耶夫洛夫毫不怀疑，“接下来，就是我们和前线进行联络了。你们立刻对其展开通信。” 然而字通信问题上，铁匠村方面也碰了壁。阿列克谢耶夫估摸着，进攻部队以明语联络过于耗电，亦会使机器快速升温，这会儿定是在让机器冷却，并为电池充电。 进攻部队也可能是陷入了静默，他管不了那么多，还是执行命令发送电码，直到杨明志主动联络。 …… 天线再次挂在高高的红松枝头，三十公里的距离依旧能保证语音信号的清晰度。 杨明志亲自向铁匠村进行了喊话，他完全不担心一丁点被监听的危险，一来斯拉夫季奇已经没有敌人，二来这是无人能懂的汉语！接受者就是佩里娅，她立刻汇报此事，前线后后方的联络桥梁搭建完毕。 在这里，与其说这是电台通信，不如说是两台硕大的手机通话。这是非常奢侈的通信，杨明志什么顾忌也没有，干脆对着对讲机将其俄语。 他向耶夫洛夫本人简略说起了胜利过程，也不由自主的进行了一番吹嘘。诸如什么苏军伤亡可以忽略，罗军的一个团飞灰湮灭不说，还有一个营的人做了俘虏，战场缴获的枪支更有一大堆。 耶夫洛夫太喜欢捷报了，他同样也有话要说，在难以压制兴奋吼了几声后，又对着对讲机咆哮：“喂！别列科夫，你要认真听了！就在几个小时前，方面军司令部，还有游击运动指挥部，都发来了电报。一场大规模的战役行动，已经在哈尔科夫打响了！” 瞬间，杨明志嬉笑的脸紧绷起来，“什么？你说哪里？难道……” “对！就是我们研究许久的必然要爆发的战役，终于打响了！在5月19日的凌晨！上级对我们进行了保密，直到今天我们才知晓！” 战役，终于开始了！ 对于这场战役的结果，杨明志分析了许久，他并非完全认为苏军必败无疑。固然苏军有很多方面做的不好，但那个位面历史上的这次战役，苏军在进攻的第二天就遭遇瓢泼大雨，这大雨简直是在帮助的德军。如今，这场大雨已经在几天前下过，之后是多日的晴天，苏军行进在相对干燥的土地，坦克部队前进之路可谓坦途。 也许世界线已经发生严重变更，自己这支小蝴蝶也引得了不少利好的发展？ 他也知道，不管战役胜负与否，对于几百公里的沼泽地毫无影响。 杨明志希望这场战役苏军获胜，他更希望能让不知死活疯狂进犯的罗军第六师来一场全军覆没的惨败。 “耶夫洛夫，祝愿我们的战友们在哈尔科夫取得大胜。现在，我们要老老实实的全力对付罗马尼亚人！我现在萌生了一个计划，即将罗军的整个步兵师，一口气吃掉！”杨明志的回应令耶夫洛夫有些吃惊。这个家伙是怎么回事？说好的解救了游击旅，再用飞鱼火箭炮对着切尔尼戈夫开火，管它击中什么，发射完就全军撤退的！ “别列科夫，你是认真的！？难道我们真的要和罗军全面作战？” “难道不可以？罗军步兵团还有一部分在森林外，我正计划消灭他们！我更获悉，罗军主力部队，即另外两支步兵团和一支炮兵团，在今日下午就能抵达森林外围。届时，敌我只见的距离可能就只有五公里了！敌人距离我军太近，岂有不进攻的道理？”说到这儿，杨明志果断换了一种循循善诱的语调：“怎么样？难道我们就只能看着友军在哈尔科夫一线建功立业？我们都属于西南方面军战斗序列，我既然无法参战，那就主动制造一场大战，也算是我军为这场哈尔科夫进攻战役，位铁木辛哥献上的礼物！” 这些话无一不是说到耶夫洛夫的心坎里，他毕竟是当了近二十年兵的老家伙，对战斗和荣誉的诱惑根本无法抵抗！ 他叹了口气，叹言：“好的！我会全力支持！你尽可放心，弹药、粮食还有药品全都不缺！你尽管去作战，援兵现就在米西渡口，他们随时可以渡河进行支援。如何你还是觉得兵力不够，我就把第一团派过去，再把两支独立团派过去！” “已经够了！今日再不会爆发大战，在这休战期间，你要将更多的粮食弹药，通过米西渡口给我运到斯拉夫季奇，同时我会把五百多名罗马尼亚战俘送过去。我只给你一个命令，即好好控制这些罗马尼亚人，他们都将作为劳动力为我们挖掘新的耕地！” 第1094章 将敌人军营一窝端掉 “这个别列科夫，你一方面说着要保全我方的实力不宜和敌人大规模作战，你一方面又要积极的把敌人一个步兵师击败！你这简直是前后矛盾！真是讽刺！” 此乃耶夫洛夫肺腑之言，他没有在通话中如此批评杨明志，如今通信结束，他也有机会吐槽一番。 而众多的电报员以奇异的眼光看着他们的副司令，使得气氛有些尴尬。 耶夫洛夫接着命令道：“好了！你们不要再看我！阿列克谢耶维奇！” “到！” “你立刻联络米西渡口，通知第三团全团，将弹药和粮食尽可能的运到对岸，组织人员向前线部队运输给养！命令他们立刻执行！”说着，耶夫洛夫也立刻想到自己的命令还不全面，他果断补充说道：“嗯，通知骑兵营，他们和其马匹也要渡河。这些马匹可背负大量物资，他们将是运输主力！” 通信人员立刻照办，耶夫洛夫也知道部队会妥善完成任务。 只是他的这番具体安排杨明志并无十足的心理准备，他尤其不知道耶夫洛夫居然命令骑兵渡河！ 杨明志完成了和铁匠村的通信，修正了军事部署。他深知战端一开是不能以自己的意念去结束的，而罗马尼亚人在吃了如此巨大的亏后，他们岂能灰溜溜的撤？罗军唯有被实实在在的击败被迫溃逃，亦或者经过死战全军覆没，亦或者是集体做怂货举起双手。 凭借罗军的表现，还有俘虏的这群战俘的思想动态，杨明志估计敌人绝不对死战不退的。因此，他不需要大量的兵力去打歼灭战，能把敌人打的丢盔弃甲大规模逃亡，也是巨大胜利。 电报机暂且关闭，杨明志领巴尔岑和他的侦察营紧急集合，并到指挥部报道。 再见到侦察营，这些战士们居然搞到不少战利品。他们早早的就开始打扫战场，在废墟之上可是找寻了不少没有损坏的枪械。缴获武器并上缴，这会在功劳簿上记上一笔。这些士兵，他们无法预知自己是否能活到胜利日，至少在活着的时候疯狂的取得战功，这是他们继续战斗下去理由之一！ 见到巴尔岑，杨明志勉励道：“你做的很好。侦察营的成功阻击，奠定了这次成功的包围歼灭战！” “还是司令您指挥得当啊！我很清楚这个战术，叫做围住三面故意放开一面，而放开的这一面根本就是死路！敌人是本着死路而去，我成功的把他们赶了回去！这一战我学到了不少经验。” 杨明志满意的点点头：“你能学到经验还是很好的嘛！阻击战，侦察营损失多少人？” “牺牲五人，伤员十八个。” “还好！伤亡不多！” 实际上，战斗到现在了，苏军的伤亡都是非常少的。和其他战场的情况完全不同，杨明志面对的敌人本就战力窳劣，再者部队的武器先进，也用在了正确的时机。是优秀的战术规划和强大的火力，一举击败敌人。目前，这场伏击战就剩下一个收尾工作。 杨明志继续说道：“巴尔岑，现在把你的侦察营集结起来，还是要让你们完成重要工作。” “还有任务？我保证完成！” “很好！其实我还是有些担心战士们的精力，大战之后你们该睡上一会儿。但是，你们不能午休！” 巴尔岑听着这话，就好似司令对他还是有所担心，当即保证：“我们的精力非常旺盛，任何艰苦任务都能保质保量完成。” “那好！”说着，杨明志顺着森林中的大路指去：“你们沿着这条路继续走，走到你们夜里侦查过的罗军营地。敌人在那里还有不少辎重，还有一些伤兵。我令你部立刻将物资守军击败，将物资拿回来！当作战胜利，侦察营还将留在森林边缘建立观察哨，据可靠情报显示，罗军步兵师主力在天黑之前就能到来。侦察营必须完成最后的战斗，并建立岗哨，若敌人出现切不可贸然暴露自己！” “我保证完成任务！” 巴尔岑当即经历回应，他的行为有些匆忙，杨明志还是补充问道：“命令你都明白了？” “都明白了！” “给我重复一遍。” “是！消灭罗军步兵团最后的辎重兵，夺取其营地。在森林边缘建立观察哨，悄悄的侦查，打枪的不要！” “很好，你牢记这些命令！更要保证电台的电池！” “遵命！司令同志！我……这就展开行动？” “再等等！”杨明志打了个响指，卫兵拎着一件上衣走来，并展示给众战士。 巴尔岑有些惊讶：“这……这不是敌人的军装吗？” “对！具体的说这是军官的制服！你把它套在我军军装外面。那些战俘也都把军装脱了，侦察营要全体换上罗军的衣服。我想聪明的你知道我的此举意欲何为！” 巴尔岑绷着嘴想了想，顿时恍然大悟。“啊！司令，您是要我们假扮罗军，这样就能堂而皇之的进驻敌人的军营？我们不费一枪一弹就能完成任务？” 杨明志摇摇头：“必要时刻，枪还是要开火的！我只命你把物资拿回来，至于战俘我军没工夫再接收。你知道该怎么做，我们需要一些尸体让之后赶来的罗军主力看到。若是能激怒他们，使得他们在仓促的派兵进入森林，我们还能再打一场胜仗！” 巴尔岑知道他的长官本意是忌讳向降兵开火的，长官也非常清楚战事无常，很多必要之恶无法避免。他倒是无所谓，这些侵略者就算举起双手亦是罪不可赦！ 司令已经下达准确命令，巴尔岑当即命令士兵照着命令办事。 为了打扮的更像那么回事，侦察营官兵纷纷解开了自己的绑腿，把低帮军鞋换成了罗军的军靴。他们没有换掉裤子和皮带，唯独换上了罗军的上衣，也顶上了德制钢盔。十几分钟，一支乍一看是罗马尼亚军的苏军部队就这么完成换装。 正午时分，侦察营开始行动。巴尔岑已经做出了规划，因为已经是伪装成了罗军，自然不必再在森林穿梭。他们以急行军的姿态，区区半个小时就抵达了目标。 巴尔岑一声令下；“一连排好队伍，给我故意走的松垮一点，让敌人误认为我们是刚刚打完仗的！其他连，跟着我钻入森林，做好火力掩护准备以备不测！” 那几位会说罗马尼亚语的伞兵也参与行动，他们几位是蒙骗敌人的重要任务。 另一方面，留守营地的罗军并不知晓前线战局是罗军惨败！他们只是听到了剧烈的爆炸后有些担心，奈何留守部队加上伤员也就一百多人，大家要照看伤兵，照看马匹，还要照看备用弹药，更要守好这里高举起国旗，以便让正在赶来的友军早早看到。 突然间，一支人数约莫一个连的部队出现在眼前，从制服来看他们就是自己人。罗军当即毫无警惕，尤其是来自队列的几声问候，以及“战斗结束了，我们胜利了”的话，使得罗军就堂而皇之的放着这支部队进入营地。 罗军的机枪手们也不在自己的阵位，他们太想知道前线展开，既然战斗胜利了，不就等于说这场耗时半个多月的战斗，可以结束了？ 这些士兵根本就没好好寻思，仅凭一千多人真的就把三千之众的苏军游击旅击败？ 直到这些化妆的苏军见形势一片大好，迅速解下枪，想笑嘻嘻迎过来的罗军士兵开枪射击。 突然的开火，守军即躺下十几人，更多人是不知所措。惊慌中居然没人去想他们是敌人假冒，反而以罗马尼亚人大声质问你们疯了吗？ 枪声即是信号，侦察营发动总攻，几乎瞬间就解决了战斗。 胜利是必然的，结局多少有些意外，即苏军居然一个伤亡都没有。接下来的事，巴尔岑也是妥善执行了上级命令，只是他做的比命令更残酷一些。 这些罗军的战俘纷纷脱了军装，甚至连内裤都被命令脱掉，凡有反抗者当即枪决。但脱掉衣服的过程也不过是让生命多延续一会儿，最终，罗军营地遭遇洗劫，守军全军覆没，更是以一种屈辱的死亡方式，来证明自己居然是毫无抵抗的情况下就被敌人杀了！ 巴尔岑干净利落的办完了事，他的收获也不可谓不丰硕！一百多匹马，二十辆可用的马车，大量的弹药，尤其是迫击炮炮弹。 相比之下，从死人身上拿走的衣服反而没多少价值。然有价值的东西绝不可扔，侦察营甚至连找寻的所有废铁，乃至弹壳一并整理一番扔到马车上。 罗军的营地已经一片死寂，苏军在距这营地两公里外建立了军营，又安排部队在森林边缘建立一个个观察手。 在他们的望远镜里，罗军营地的国旗还在随南风摇曳，只是已经没有活人了。 罗军的大部队一定会来，他们见到此情此景会作何感想呢？巴尔岑不知道，他唯一知道的事，罗军一定还会战败，并会继续供应大批军械，经过此战，游击共和国又能武装更多人！ 第1095章 另一支罗军步兵团 一直规模不算小的马车队对，大摇大摆的行进在通向斯拉夫季奇的土路上。路面早已干燥，车队的行进畅通无阻。 杨明志在下午一点半的时候就收到了巴尔岑的捷报，巴尔岑以兴奋的口吻对着步话机喊话：“我们胜利了，我军无一伤亡，敌军全军覆没。缴获的物资已经开始向城市运输。” 战局毫无悬念，杨明志当前非常在乎他们缴获到了什么。 这支马车队在下午两点多遍进入了苏军的视线，车队亦是很快的开到杨明志面前。 杨明志亲自检查了一番，敌人的辎重里很奇特的没有军粮，有的只是大量的弹药箱。撬开一箱，这里皆是琳琅满目的散装毛瑟弹。也有供ZB26使用的二十发弹匣，这个东西杨明志再熟悉不过。 除却大量子弹，还有不少翔子装着迫击炮弹。仅从外观上杨明志就知晓，这种炮弹他实在难以使用——口径不对。若是作为一些固定爆炸物，倒是有不小的利用价值。 总体来说，缴获的物资里最重要的反而是这些马匹，一百多匹身材高大的军马，不说沃曼斯基和萨林奇金了，就是他自己也是喜闻乐见的。 他对这些押运缴获物资的侦察兵下达命令：“剩下的事你们不必管了。你们带上一些粮食和弹药原路折返，立刻行动！” 这些侦察兵仅仅休息了十几分钟，就又背着不少物资奔向森林边缘的营地。 这些战士难道不疲惫吗？他们当然很疲惫，然战局逼着他们必须精神亢奋。从基层士兵到杨明志这样的高级军官，大家都坐实了这样的认知，即今日太阳落山前，罗军主力部队，一定会抵达森林边缘。 敌人，正在赶来的路上。 …… 事实却是如此！ 格里塞斯库的大部队正在向斯拉夫季奇方向赶路，奈何行动速度严重差强人意。再者，他确实也认为自己不需要太急于命令部队高速前进，毕竟围剿苏联游击队这种事，德国人居然背信弃义的撤兵，把所谓的胜利荣耀给罗马尼亚，这种冠冕堂皇的话也就令他高兴一阵子。 战斗持续了太久，全师上下叫苦不迭。这场行动根本就是仓促进行的，部队的后勤因而先天不足，罗军不得已就地补给。但很多服从于德国的乌克兰村庄，他们经受不住第二轮盘剥。此时的村民也找来了靠山，即当地的少量德军守备队。最终，罗军得到的补给非常有限，这也客观的拖延了其进军速度。 他们行动迟缓的另一个原因，已然是没有明确的进攻目标。 敌人的那支庞大游击队，他们的主体突围后，参与部队东躲西藏。这群散兵游勇的确不怕死，更不会迫于军威蛰伏下来，而是大规模的制造混乱。这种袭扰无法给罗军造成什么实质损害，却实实在在的制造出一种战场恐怖。 除却能明确知晓敌主力大概位置的博维塞斯库团外，剩下的两支步兵团这些日子可是没少走弯路！直到集团军下达命令，即第六步兵师必须夺取被游击队占领的斯拉夫季奇，分散在广大战场的罗军各部，才真正有了进攻方向。 战争打到这个份上，师长格里塞斯库愈发的觉得窝囊。 “那群该死的俄国人，我抓住你们，定要将你们全部枪决！”这番气话他在移动的指挥部内说了无数遍，参谋长的耳朵已经听出茧子。 当他收到博维塞斯库在5月20日早晨的电报，他的愤怒才消弭不少。长久以来他终于得到了好消息，即己方可在5月20日收复斯拉夫季奇。至于敌人逃进了森林，之后的围剿工作该如何进行，就只能等待上级的命令了。 格里塞斯库也于5月19日知道了这样的重大事件，即苏军在这日凌晨，在乌克兰东部展开了庞大的军事进攻，其战线之长令人震撼。 他作为一介师长，亦是收到集团军方面命令：“你部解决完俄国游击队，随即奔赴切尔尼戈夫，并乘火车南下。” 苏军针对哈尔科夫的战役正式开打，此次战役德军有所准备。虽然苏军的进攻势头非常凶猛，短时间内取得巨大战果，然德军，尤其是第六集团军统帅保卢斯认为他的赢面也很大。 德军精锐部队陈兵乌克兰东部，他们不但有自己的战略预备队，也能通过铁路系统迅速向顿巴斯地区运兵。他们还有仆从国军队，罗军两支集团军收到了动员令，合计有二十个罗马尼亚师将配合德军作战。他们当前不在战争第一线，而是作为战略预备队的一支，开始了东进行动。 第六步兵师自然也在动员范围内，然他们已经深陷围剿游击队的作战中！ 站在师长格里塞斯库的立场，他当前的最大任务就是拿下斯拉夫季奇，至于敌人残部逃入森林于继续围剿的问题，那根本不再罗军管辖范畴！ 因此，格里塞斯库只要收到部下拿下斯拉夫季奇的电报，就能下令部队停止行动，他再向集团军请示等待最新命令即可。 他相信，那座城市己方确实不需吹灰之力即可拿下。再者，由麾下将领，亚当·乔巴努上校的步兵团也很快抵达目标。这支步兵团虽说只和散兵游勇交火过，他们在乌克兰的村庄中可是搞到了不少粮食，这支步兵团的有利支援，正好能解决博维塞斯库所部的燃眉之急！ 战局似乎尽在格里塞斯库掌控中，乔巴努的步兵团和他的装满各类物资的马车，即将抵达那片森林边缘。 时间已经是5月20日下午三点半，昔日的战场早已陷入沉静，被处决的罗军士兵正处于尸僵状态。 几名苏军侦察兵如同猴子一般，爬上高大的红松，藏匿于松针只见，举着高倍侦查望远镜，扫视着周遭。 该来的总会来，侦察兵发现了远方的浩荡人群，情报立刻传到巴尔岑这里。 “唉！该来的终于来了！命令各侦查小组，密切注意局势变化，不到万不得已，不准开火！” 苏军的情报系统立刻高效行动，自侦察兵看到远方的军队，情报在五分钟后就传到了斯拉夫季奇。杨明志和他的部队也高效运作起来，即留守在森林中的阵地，在向铁匠村和米西渡口发送电报，除了汇报新的敌情警报外，也下达了随时作战的命令。 远道而来的罗军对这些一无所知，步兵团长乔巴努心情更是不错。 他们在行军时因距离斯拉夫季奇还是太远，加之风声的干扰，他们根本听不到来自远方的炮火，爆炸腾起的烟雾亦是被南风第一时间吹散更是看不到。就仿佛斯什么事也没发生。 乔巴努没有收到来自同僚博维塞斯库的电报，甚至都没有在意过！他率领的总兵力两千一百人，二百三十匹马，六十辆马车的部队，走在半米高荒草的旷野中，做好了把物资分给自己的同僚，拯救那群在今日中午就断粮的战友们！ 侦察连也是在这支浩荡队伍前开路，他们率先在旷野中有了惊人发现——一面随风飘扬的罗马尼亚国旗。 他们顾不上汇报，加速向目标奔去。接下来的景象令人震惊，这里没有活人，只有死人。而死人的景象也异常悲惨，他们什么也没穿，更是排成了队被击中后脑而死，场面非常血腥！ 第1096章 另一支罗军步兵团2 罗军侦察兵立刻赶到大部队，向他们的团长乔巴努报告了这个骇人听闻的情况。 “什么？你们找到的是我军的一个营地？” “是！我们看到了挖掘的建议战壕，由土堆砌的机枪阵位，地上散落的一些弹壳，还有那些死尸！” “死尸？”乔巴努吃惊的问：“那是我们的人吗？” “很可能是的，他们是被蓄意杀害。一定是俄国人杀了他们！” “俄国人？你们发现俄国人了吗？” “没有！安静饥饿！不但没有俄国人，友军也像是不存在似的，只有一些疑似我们人的尸体。” 侦察兵说的这些实在扑朔迷离，乔巴努的好心情戛然而止，他心里不禁发毛，即可命令全军提高警惕。 而苏军的侦察兵始终趴在草丛中，青草起到完美的掩护。他们终于看明白了敌人的样子，这些的确是罗马尼亚军队，其虽然顶着和德军一样的钢盔，这一身军装直接表明了其独特身份。 这支罗军的部队排出了散兵线抵达了国旗飘扬的阵地，他们的步伐并未停止，为此苏军的哨兵不得不退却。 经过这番侦查，新到的敌人兵力侦察营已经完全摸清楚，甚至还对其战斗力做出了大概的评估。 就罗军团长不知情的情况下，他的底细已被五公里外的杨明志完全知晓。 “这支敌人规模仅有两千人，没有明显的野战炮，有大量马车和马匹！真是有趣，他们难道是专职的后勤部队？”杨明志闭着眼在寻思一番，尤其是寻思那个已经被押走的军官布里马尤供述的。即已经被消灭的步兵团断粮，后续的友军会提供粮食和弹药补给。这样一想，新来的敌人拥有大量辎重马车就不足为奇了。 粮食和弹药，哪个军人不眼馋呢？这是乱世中决定性命的两种物资！ 敌人来势汹汹，后续必定还有敌人向这里奔来！他们或许已经知晓了今日的大战和罗军惨败的事实！ 杨明志不得不高估这些敌人，再度向巴尔岑下令：“你们继续做好侦查工作，一有新发现继续汇报。” 命令传出去了，杨明志当即召开紧急会议。 当前这个时间段，参加完上午作战的广大士兵，都在积极的午休已养精蓄锐。但就巴尔岑汇报的当前敌情来看，自己的确是错过了一个好战机！ 既然敌人的武备一般般，打扮的像辎重兵，早知如此就让部队在中午就全体开赴前线，来一次突袭，赢面不可谓不大。 今日已经没有大规模作战机会，时间已是下午，或许夜间还能搞一次夜袭。 军事会议突击展开，杨明志说明了新的敌人抵达之实情。 “同志们，敌人又给我送枪支弹药来了，他们还带来大量马匹！未来的战斗，我们还能取得丰厚战果啊！” 这番话实实在在的刺激着在场军官那颗躁动的心，不止一人表示出立刻作战的决心与生理之信心。 杨明志摆摆手，回绝了部下们的求战之心。“今日，我们不宜在全面作战。一小时后，米西渡口的增援物资也就到了，我军可要好好的补给一下。大家回到各自的营地把战士们都唤醒，待饱餐一顿后继续休息。今日，我军主力不再主动出击！” 两个整编团规模的苏军就藏匿在斯拉夫季奇城北的森林中。城市中的可用之物就剩下不能立刻带走的那一小撮钢筋碎片了，城市的战略价值基本没有，那里只是一片死寂的战争废墟。 杨明志个人的计划是在5月21日和罗军开战，届时己方部队养精蓄锐完毕，又有大量增援部队渡过了河。若到了明日，罗军步兵师剩下的部队全部抵达，一场决战即可上演。 战斗演变成这种师一级的大战，并不在当初定下的作战规划上。奈何罗军步兵团的拙略表现已经大大加强了杨明志，乃至广大苏军官兵的信心，来一次乾坤一掷的大规模作战，整个罗军第六步兵师的战败将是瞬间之事！一口气吃掉敌人一个师，不正是向铁木辛哥献上的大礼吗？ 但命令上的今日主力不再大战，不代表苏军就真的一枪不放，只做个安静的观察着。杨明志亦是清楚，战局绝不可能完全朝着他希望的方向发展，罗军战斗力差，绝非是纯粹的傻瓜。敌人也会展开侦查，甚至派兵直奔斯拉夫季奇探路，他们看到城市废墟后，心里还能淡定？他们会找寻失踪的友军，并对深入森林寻找。届时已经不需要再隐藏什么，只要向其开火，苏军就是声明了自己的存在。 这样一来，那还不如早早的就开火，也好把敌人好好的吸引住。侦查情报来看，他们连大口径野战炮都没有，他们却在苏军的鲶鱼火箭炮火力覆盖之下，谁占优势一目了然。 所以，杨明志就等着巴尔岑接下来的侦查报告！ …… 另一方面，就算是退入了森林，巴尔岑麾下的这群伪装成草团的侦察兵，还在密切的观察着。 那些罗军士兵也并未继续深入森林，在简单的勘察后，他们就在森林的边缘着手建立岗哨。毕竟罗军只有两千人，他们不可能布置太多的哨兵。 对于这些哨兵巴尔岑自然非常鄙夷，待敌人哨所相对稳定后，退却的苏军侦察兵又摸到原来的位置，除了继续观察敌人大部队，也盯着敌人的哨兵。 也是因为布置了岗哨，团长乔巴努没了后顾之忧。他完全不知道就在不远处苏军埋伏了近五百人，更疯狂的，这些人还都穿着罗马尼亚军服！ 他急于去查看那些倒毙的死尸，根本没有顾虑太多。在其十几位卫兵护送下，他进入了原博维塞斯库的军营。 当他真正看到这些死尸后，除了内心遭遇剧烈出动，也哀叹道：“这些死者的确是我们的同胞！他们是被俄国人杀害的！那些俄国人缺乏衣物和弹药，如此才像是蝗虫一般，把这里有价值的物资都拿走了！” 没有任何人质疑他们团长的话，围观的战士们纷纷对这些死掉的同胞哀悼。接下来还能怎么做呢？士兵就利用这里存在的散兵坑，将死尸扔了进去妥善埋葬。 乔巴努望着这阵地上孤零零飘扬的罗马尼亚国旗，再联想刚刚埋葬的死尸，他意识到此事绝不简单。他立刻召开军事会议，各营长齐聚这营地。 “敌人还存在！博维涅斯库的团失踪！他们或许占领了城市，这个营地却遭到敌人偷袭！” 这番解释看似合理，随军的通讯兵则给出了让人捉摸不透的情报。所谓向友军发送电报，他们毫无回应。假若他们真的占领城市了，也该回传电报的，然而杳无音信。 这种情况尚可用战斗中电报机损坏解释，然敌人真的袭击这里，他们还放任罗马尼亚国旗飘荡，这就太匪夷所思了！ 最令人捉摸不透的，已然是友军的踪迹！ 乔巴努和他的部下们正在军事会议，与此同时，苏军侦察兵也开始汇报他们的重要发现。 第1097章 斩首行动 苏军的高倍侦查望远镜能清楚看清一公里外人的面貌，如此他们看清楚乔巴努的脸就不足为奇。 这张留着卫生胡的脸很像是希特勒，这令侦察兵一阵嘲讽。他们的关注度主要还是此人的帽子，在众多戴着钢盔的人中，唯有此人是带着土黄色的大檐军帽。 他因何如此之特别，只能有一个解释——此人是军官，还是高级军官！ 这个非常有价值的情报迅速传到了五公里外。 巴尔岑在通话中不但汇报了此事，也提出建议：“此人或许是罗军高官，假若我们能发动一次突袭，袭击目标就限于那一人。或许，我们干掉他，整个罗军就陷入巨大混乱。” 此事不得不让杨明志斟酌，从巴尔岑汇报来看，那个军官的打扮也太另类了！ 凭什么其他人都顶着头盔，就他戴着军帽。难道那个家伙就不怕狙击手吗？ 杨明志没有更多的时间思考，耽搁一会儿，那个疑似大官儿的军官就离开视野了。他寻思了十几秒，猛地对着电台附带的步话机喊道：“巴尔岑，你们的罗军军服还没脱掉吗？” “是的！我们甚至还顶着德国钢盔！我们和眼前的敌人打扮得非常相似！” “好极了！我命令你，立刻展开突袭！你部可先用欺诈手段引起敌人放松警惕，只要把那个军官干掉就全营撤退！记住，切莫恋战！” “遵命！” 当巴尔岑说出这最后一个词时，杨明志甚至从耳机里听到了巴尔岑的笑声。 是的，猎人的枪口已经瞄准了毫无准备的猎物，岂有不开火的道理？ 侦察营立刻开始运作，巴尔岑定下了简单的作战规划。 即派出一支精明强干之步兵连佯装罗军，在会说罗马尼亚语的伞兵喊话下引起敌人注意。只要部队抵近后就立刻开火，只要射杀那个大胆的“军帽男子”即使战术胜利，部队立刻撤退。 剩下的三个连亦是使用诈术，消灭敌人的哨兵后，对那支连队火力支援。 凭借着这身罗军军服，此战术简直天衣无缝，侦察营就这么大胆行动。 托科夫连战术过硬，其主要承担起欺诈战术。他们背着捷克步枪，把身上的伪装青草统统抖掉，排好了队，从隐蔽之处走出。 而其他连队也开始了他们的欺诈行动，他们堂而皇之的暴露在罗军的哨兵面前，令其误以为这是本国军队。就在哨兵满心欢喜的时候，苏军以匕首和枪刺解决了他们。 侦察营主体的行动非常成功，他们因而迅速抢占了有利地形，开始全程监视托科夫连的行动。 且看这托科夫连，他们就差氧气罗马尼亚国旗来直截了当引起罗军注意了。 其实仅仅是这身打扮已经足够，乔巴努和他的军官还在推测友军到底去哪儿了，突然从森林里冒出的一直队伍，他们的存在似乎说了一切。 乔巴努多少是有些戒备的，因为后续的检查发现，那些尸体似乎刚刚开始尸僵，其实身上也刚开始出现尸斑点，他因而断定死者的死亡时间最多只有三个小时。 突然冒出来的穿着和他的部下完全一样的士兵，似乎就是销声匿迹的博维塞斯库团的官兵。尤其是他们用了罗马尼亚语喊话，迅速打消了乔巴努的顾虑。 那些人还没走过来，他就大声质问道：“你们的团长在哪里？他们为什么派你们来？还有这里的营地？你们为何无人把守？” 此时的托科夫和他的官兵完全听不懂那个“大檐帽”的男人在说什么。 伞兵提醒果断道：“连长，敌人在问我们的身份，怎么回答？” “你就回答大部队在城市里，俄国人逃进森林了。除此之外什么都不说。” 伞兵如是回应，也进一步的麻痹了乔巴努，更麻痹的两千一百之众的整个团。 罗军的基层士兵就待在原地等待着团长的命令，看着开始西下的太阳，他们估摸着今晚就在此过夜了。再看到森林走出来的友军士兵，这些人的存在难道不是在表明，部队已经收复了斯拉夫季奇？如此一来，十多天的战斗应该能告一段落，他们也会回到切尔尼戈夫等待新的任务。 可以说，从团长到士兵，没有谁对突然出现的这一百余人有所怀疑，很多士兵根本是没事人一般不予理睬，而是啃着随身的面包块和饮水，亦或者盘腿坐在草地上，脱下靴子揉揉脚。 托科夫也颇为惊讶，他们和敌人的距离越来越近，敌人看来是真的被欺骗了。简单距离已经足够近，他小声下达命令：“同志们，做好战斗准备。机枪手，对着那个戴着军帽的家伙瞄准了打！” 伞兵还在用罗马尼亚语说着词组简单又万金油的话，侦察兵纷纷分散开来，做出一副队伍松垮的样子。他们的右手这非常机警的握住枪托，等待着他们的连长的命令。 “就是现在！战斗！” 随着托科夫一声令下，他的战士们纷纷半跪草地，一个个仅用两秒钟时间就从背枪转至射击模式。 乔巴努的卫兵的临场反应能力还不错，他们看到这伙人有举枪动作，本能的就贴紧长官。 然而，血肉之躯如何抵挡住毛瑟八毫米弹？ 一百多人几乎同时射击，很多人甚至没有仔细瞄准，一轮排枪过去就已经足够了。 那名“大檐帽”的军官和他身边的人都倒了下去，与此同时，来自森林的火力支援也到了！ 一时间枪声大作，得益于罗军士兵纷纷坐在草地上歇息，他们成功躲过了大量子弹。然子弹横飞的咻咻声也迫使他们只能趴在草地，并向森林方向射击进行火力压制。 见行动得手，托科夫立刻下令：“兄弟们，我们撤！不要恋战！第二排，殿后掩护！” 就跑路而言，侦察连堪称王者。但这次作战他们并非毫发无损，两名士兵中了流弹，万幸都是胳膊受了不严重的枪伤。 罗军毕竟有两千人，他们果断展开了反击，子弹亦是在巴尔岑头顶横飞。侦察营继续射击，直到托科夫撤了回来。 巴尔岑当场质问道：“你们确定那个军官死了吗？” “没有！不过我看到他倒下了！” “笨蛋，你们明明可以再抵近一些！算了！我也看到那个家伙倒地了，估计是死了！我们现在必须撤退。咱们走！” 巴尔岑忠实的执行杨明志的命令，他的决定实在正确。 罗军的迫击炮开始发威，这些60毫米的小管子将威力一般的炮弹打出去，其威慑意义反而比杀伤意义更大。 罗军的士兵见得敌人火力弱了，随即开始反击。在冲向森林之路他们付出一些微不足道的代价，然进入森林后，居然发现那群抢手消失了！ 第1098章 硬着头皮也要打 侦察营接连撤了一千多米稳住阵脚，他们距离杨明志的位置已经不远。 巴尔岑务实的没有向上级汇报他们击毙了“大官儿”，而是描述为“军官在一个连的排枪齐射中，连同其卫兵一同倒下”。 杨明志有些不爽，他自己又不再现场，也只好听信了巴尔岑的话。 他命令道：“侦察营继续侦查，但不许再开火，夜间也不准偷袭，埋伏起来等待命令。” 那个疑似高级军官的家伙最少也是受伤了，总之巴尔岑这番斩首行动，其牵制意义比杀敌更加重要。有这么一遭，罗军也会将斯拉夫季奇当做进攻目标吧！毕竟只有他们敢深入城市，方有以微小代价达成大战果的机会！ 而罗马尼亚人这边，他们的情况真是糟糕透了。 团长乔巴努的确幸运，当子弹打过来时，正好有两名护卫以血肉之躯遮挡了他的身体。然弹幕过于密集，他的左臂结结实实的中了两弹，毛瑟弹的强大动能直接击碎了骨骼撕裂了肌肉，他的整个左小臂硬生生的被撕扯掉了。 这个时代还不存在断肢缝合术，再者身处战地，军医也只能用扎带死死的捆住其胳膊止血。 即便如此乔巴努还是失了大量的血，其精神恍恍惚惚。 步兵团造此变故，实在动摇了整个军心。现在，大家都知晓那些所谓的友军是敌人假冒的，那么始终的博维塞斯库团呢？军队里迅速开始流传，那支军队全军覆没的消息。 部队大有崩盘混乱趋势，这个时候副团长弗拉德斯库站出来代理团长职务，方才稳定了军心。 经过敌人的此次袭击，弗拉德斯库也很懵，他只得下令部队立刻建立环形防线，将辎重放在中间，枪口主要瞄准森林。根据之前的情报，俄国人击败了城市守军，友军奉命夺回城市，然而他们消失在了森林里。 弗拉德斯库也知晓另一支步兵团和炮兵团也在向这里开进，尤其是移动中的师部，师长还在等待着捷报！现在该如何汇报？ 弗拉德斯库只好硬着头皮，向师长格里塞斯库发去了非常现实的电报。 “步兵第97团进入西部森林，我部遭遇游击队偷袭，团长身身负重伤，现由团副接替指挥任务。我部未找到步兵第64团踪迹，我部估测，其已全军覆没！” 这份电文极其爆炸，就像是子弹一般击中了格里塞斯库的心脏。他第一时间是不相信的，更是把电报纸折叠几下给撕掉了。 然而在他的追问电报发送过去后，得到的又是更加详细，更加糟糕的回电。 格里塞斯库拒绝相信这一切，他不相信博维塞斯库和麾下两千人全军覆没。他更不相信俄国人会化妆成自己人，针对指挥官施行斩首性的偷袭。 这些情报过于耸人听闻，他在位于旷野中的师部对着空气大声咆哮：“这群军官简直是白痴！组成的防线被俄国人轻易突破！俄国人逃了好几日硬是吃光了粮食追不上！追上来他们还被打成全军覆没！难道我的部下就是这样一群白痴？” 参谋们目睹这样暴怒的师长，无人劝阻，所有人只是默默低下头，等着长官把怒气发泄完。 格里塞斯库暴跳如雷一番后，他的心根本平静不下，他对着电报员吼道：“给我命令炮团，让他们使劲抽打马腚，加快火炮行进！”接着，他直接给予护送师部前行的罗军第56步兵团长德米特里斯库命令，即尽快加速前进，和前线的第97团会和。 整个罗军第六师很像快些前进，然大自然严重拖延了其行军速度。他们行进的所谓道路，很多荒野，半米高的野草尤其耽搁了辎重马车的速度，然马匹却能一边前进一边吃草。 好在他们在下午四点终于找到了公路，通过研究地图，格里塞斯库确定此路向西，定能抵达斯拉夫季奇！ 剩下的旅程非常平坦了，无奈长久的徒步前进对士兵的身体伤害可是不小。很多士兵脚底磨出水泡，行动速度自然降下来，甚至也有不少人不得不停下来，让军医去医治其血肉模糊的脚底…… 就在下午六点时，行动磨蹭的第六师士兵终于和乔巴努团会和了。 师长急于去确认情况是否属实，当他看到陷入休克状态，已经缩短一半又缠绕绷带无数的乔巴努后，他完全相信了这支部队的恶心遭遇。 他没有再对着副团长弗拉德斯库咆哮，而是冷冷的问道：“博维塞斯库的团在哪？” 弗拉德斯库摇摇头：“我们不知道！也许，他们就在西边的城市，活着是活的，活着已经死了。也许，这片森林里有着某种神秘力量，进去就会死！” “是俄国人的游击队力量吧！你的电报里汇报说听到了敌人冲锋枪的连发声，这是真的？” “是真的！我们还有一批伤员，军医正紧急作着战场救援！从取出的弹头来看，可以确定是手枪弹！” “手枪弹！”格里塞斯库脑子有点乱，他再次询问道：“你在好好回忆一下，你们听到的真是密集的冲锋枪声音？” “我那荣誉发誓，确实是冲锋枪，那声音绝对不会错，那是苏制冲锋枪的声音！” 听到这儿，格里塞斯库已经明白了什么。他抬起头望着血红的夕阳，叹言道：“我们不用在疑惑博维塞斯库和那两千战士去哪了，他们都死了！不死也是被俘！我们的敌人已经不是那支游击旅，而是第聂伯河另一边的沼泽地的敌人，是苏军的第284步兵师！只有他们，才能打出这样的战果！” 苏军近卫第284师，这支部队的名号数月前被有意扩散，在白俄罗斯和乌克兰的德军，他们已经不再用“沼泽游击大队”去描述那支战斗力极强的反抗军。 那是一支货真价实的苏军近卫军，确定了他们是苏军精锐的身份，也令德军的707师、715师、722师和734师挽回了些战败的颜面。 论战斗力，格里塞斯库那是非常有自知之明的。这场战争根本不是依靠些机枪和步枪与兵力数量就能取胜的，胜利的关键在于重武器。论重武器，罗军什么情况他自己太有树了。 这个炮团，口径最大的火炮居然只有75毫米，数量更是不多！即便如此，第六师的装备也算是不错的了！ 现在的格里塞斯库终于能结束他的一头雾水，他紧急的打开地图，尤其研究始终的博维塞斯库团的踪迹，做出了以下判断。 即这支步兵团追击苏军游击旅，游击旅攻占斯拉夫季奇杀害守军，沼泽地的苏军第284师与其会师，并和步兵团激战，致使博维塞斯库全军覆没。 那么问题来了，接下来步兵师是否继续进军斯拉夫季奇？还是就地展开侦查？亦或者向集团军方面请示撤退？ 他太知道集团军司令的态度，即这次围剿敌人游击旅将是属于罗马尼亚的伟大胜利，若是完不成任务，各级指挥官都要上军事法庭。 他可以对下属咆哮，绝不敢下克上，更不敢对集团军司令说个不字！ 然格里塞斯库心里实在憋屈，当前只是分析敌人变成了战斗力强大的苏军第284师，竟有他一遍又一遍的认知抢话，他愈发确定这就是现实。 让自己的这支战斗力羸弱的部队去和敌人作战，假若他们堂堂正正的作战还好，他们的人呢？究竟是渡过河跑了？还是继续藏在森林中？ 矛盾取舍之中，格里塞斯库终于做出一个近乎于单纯泄愤的决定——当炮团就位后，向斯拉夫季奇方向轰击，不管击中什么！ 这些轰隆隆的炮声便是罗军的愤怒，亦是象征着他们的主张！ 格里塞斯库也突击的构思一份战略，炮团将在黑夜前抵达，炮位将在夜间建设完毕。待明日清晨，便向斯拉夫季奇开火，之后派出一支侦查作用的步兵营，去城市一探究竟！ 第1099章 把炮抢过来 就火炮而言，罗军第六师的正常编制当有75毫米野战炮36门，100毫米榴弹炮16门。 然这些纸面的编制在这支部队进入苏联时还能落实，战争打了一年，又经过1942年一月的重要补给，该师的野战炮才恢复到24门的程度。 对于本次作战，因是机动作战，100毫米榴弹炮还是那种一战级别的沉重武器，唯有捷克制造的那二十余中口径野战炮上可以用。除去正在检修的几门，炮团最终运到前线的就仅有20门了。 这些75毫米的火炮威力不大，实战证明用其轰击苏军的阵地，取得的战果非常有限。但罗军能怎么办，这个贫穷的农业国就算是举国支持德国发动的这场大战，他们的军事实力还是过于羸弱，能让步兵师拥有这些数量的重武器实属不易。 总体来说，看到了这些火炮，格里塞斯库消沉的心终于恢复了一些，毕竟这是可以将高爆弹打到十公里外的大炮呀！ 当晚，罗军在通向森林的大路两侧扎营，为了避免再遭遇敌人偷袭，军营整体后撤到距离森林两公里的区域。 现在的第六师的主力就是三个团，夹杂着一些特殊兵种部队和专职辎重部队，总兵力接近七千人。 如此多的兵力，格里塞斯库并不对军粮发愁，他们携带的本就不少，又从沿途的乌克兰村庄抢掠一些，足够大家吃上一周之久。 在得到确切的敌情之前，他不打算向集团军方面汇报，他也确实不知该如何汇报才好。 对于未来，罗马尼亚人心里完全没底儿。 与之相对的确实苏军的野心勃勃，当天夜里，在安静的夜幕下，一方惴惴不安，一方全力备战！ 在森林深处，广大的苏军士兵甚至围着篝火吃着烤鱼烤土豆，每人都能喝上由野菜、腌萝卜和蘑菇熬煮的典型白俄罗斯风味的酸汤。 这些身经百战的苏军战士，他们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不必用什么保家卫国口号去鼓动他们作战，向侵略者进攻，已经成为本能。他们吃完了饭，就在围着篝火最后一次检查自己的武器，对于明天的战斗充满了信心。 广大战士也并不知道指挥部又定下了那些妙计。实际上，杨明志直到夜幕降临是才展开军事讨论会，之所以如此也是因为侦察营有了重大发现。如猴子一般爬上红松树梢的灵巧哨兵，在今日最后一缕阳光下，看到了敌人的重武器——野战炮。 大家可以对罗军充满鄙夷，然敌人运抵了大量野战炮，就不得不高度重视。 “同志们！我们的侦察兵发来重要情报，敌人的火炮运抵了。从之前那个战俘嘴里我们得知，罗军的炮团有20多门75毫米炮，亦有10门100毫米炮。这些武装并不算多强，假若他们击中使用，还能真的将炮弹打到我们的头顶，惨烈的伤亡就无法避免。大家都商讨一下吧，这就是我们的最大威胁了。” 区区三十门炮也配来叫板？苏军的团营级指挥官们的态度出奇的一致，即就算是152毫米的重型野战炮让罗军用，他们也用的一塌糊涂。更不说区区75毫米的小管子了！ 在这方面，伞兵旅长泰普诺夫也直接表达他的鄙视：“司令同志，您是太看得起罗马尼亚人了！他们可是在敖德萨被我军打的像是儿子！尤其是他们的火炮，根本不值得一提。您完全可以把罗马尼亚军当做纯粹的步兵部队！” 泰普诺夫的话引得大家高度的认同！ “很好！他们毕竟不是德军，我现在也觉得，以面对德军的态度去面对他们，实在是过于认真了！但我们也不该过于放松，那些火炮毕竟是实实在在的工具！罗军用不好他们，我们就把其抢过来，为我所用！” “什么？司令！你的意思是我军明日的任务，就是把炮给抢回来？” 杨明志一时语噎，连忙否决：“不！我军还不宜过于主动，明日如何行动，还需侦察营的报告。假若敌人能大举的进入城市，我们再打个伏击战最好。至于那些火炮，我军能缴获最好，不能缴获我们也毫无损失！我军已经有威力更大，更为灵活的火箭炮，那些笨重火炮不适合我们！” 拉夫连季果断接话道：“司令！我认为，我们若是能将其缴获，还是尽量去缴获吧！咱们的老战友多罗宁，他还是更喜欢这些火炮，而非火箭炮呢！” 拉夫连季的话引得杨明志陷入一些会议，那位多罗宁可谓284师炮团硕果仅存的人才，之前部队缴获的五门德制75毫米火炮就是他的命根子。然这些炮已逐渐边缘化，机动灵活弹药自产的火箭炮和无后坐力炮将其取代，甚至还有射程更远的飞鱼火箭炮。 仔细琢磨一下，就性价比而言，这些火炮还是相当不错的。兵工厂当然能自产炮弹，炮弹壳搜集起来还能复装，最不济就去搞炮药分装。他也清楚，想在战争中让写罗军火炮毫发无损，这怎么可能！只是能缴获一门，也算是不小的成功！ 军事讨论会逐渐变成对火炮的遐想，大家都眼馋于罗军的那些炮。至于明日该怎么作战，有人说全军莽一波，就能一口气把罗军冲散。也有人以不变应万变，看看罗军会有怎样行动，找到破绽再击溃之。 对于这两种意见，杨明志自然是支持后者的。 这绝不是他突然犯了怂，军队不应在准备不够充分，以及敌情不明朗的状态下全面出击。他同样也估计，敌人对战场更加混乱，他们一定还要到已经是废墟的斯拉夫季奇一探究竟。再说了，大部队当前是处于全新的位置，远道而来的敌人如何找寻？搞不好他们都不能确定森林中还藏匿着五千之众的苏军精锐！ 杨明志倒也不是什么作战命令都没下达，他做出只是一次试探性进攻命令。即天亮后侦察营就能确切的标出敌人炮兵阵地位置，届时发射几枚火箭弹，尝试直接将其摧毁！将部队最大威胁抹去。 这一夜，杨明志和他的战士们睡的颇为安生，唯有一个个岗哨的士兵还在和猫头鹰为伍。 在米西渡口，乔舒雅为首的三支女兵营渡过了河，甚至是小沃曼斯基的骑兵营连人带马抵达了米西村。这些部队在284师第三团团长阿纳托利率领下，充当起战略预备队的责任。 杨明志满脑子想着的，都是他用麾下这五千主力，去试图打败整个罗军步兵师。实实在在的把近三千人的米西渡口之援军给忽略了。 第1100章 敌炮开火 时间到了5月21日早晨，天空愈发湛蓝，东方渐渐成了鲜红。 对于小沃曼斯基，他的人本该在昨日天黑之前，再给主力送一次补给的。因战俘和战利品尤其是刚刚缴获的马匹要运到右岸，骑兵营奔赴左岸的工作只好推迟。他们最终在拂晓之前出发，一个个骑兵徒步牵着满载弹药的马匹，沿着林间土路奔走。就在太阳初升之时，他们和主力会和了。 杨明志有些惊讶，他亲切握着小沃曼斯基的手叹言：“真想不到，你们真的渡河了！” “是的司令同志！我们骑兵也能客串一下辎重兵！我们运来的弹药，尤其是您喜欢的火箭炮！这次我们又运来四发兵工厂突击赶制的！” 听到这个，杨明志喜出望外：“你快令我去看看！我现在太喜欢火箭炮了！” 小沃曼斯基被拉着司令拉着手，盛情难却之下，他还是有特别的事要说：“司令！在众多的物资里还有一个是专门给您的！” “哦？” “是您的妻子，军营贝茜卡给您的。是一袋干燥的面条。” 听到这个，杨明志躁动的心安静了不少。 因此，他的早餐就是自己熬了一餐盒面条，这必是那姑娘亲手制作，真是吃在嘴里暖在心里。这面条，除了是妻子对丈夫的爱，亦是后方对前线倾力支援的明证，亦是后方人民对前线胜利的诉求。 在接受完物资后，杨明志也猛地意识到这些骑兵也有着独特的机动性作用。他问道小沃曼斯基：“你从米西渡口来，现在渡口左岸兵力如何了？” “报告长官，共计四个步兵营一个骑兵营。其中有三个营是女兵营。总兵力两千七百人！” 如此兵力不可谓不小，他们的位置距离自己也仅有九公里，距离森林的东部边缘的直线距离也仅有七公里。 他突然一阵懊悔：“真是糟糕，你们这些人的存在我居然一时忽略了！同志，现在你们都是由阿纳托利指挥吗？” 小沃曼斯基毫不犹豫的肯定，也毫不掩饰内心的表示自己的求战心切。 杨明志灵光一闪，他猛的点点头，临时命令道：“既然你们都愿意打仗，那就不要做后备部队了！你回去通知阿纳托利！啊！算了！我干脆急电他，你们这两千多人直接进入森林，向着正东方向前进，直到抵达森林边缘。你们就在那里扎营，你们就作为一直奇兵，在适当的时候我会给予你们关键性任务！” 骑兵们带着战斗欲，骑上高头大马向着渡口疾驰而去。 望着他们的背影，杨明志野心勃勃，自言自语：“现在，罗马尼亚人！你们是三个团规模！我们也是三个团规模！我们的兵力等同，来一场决战吧！” 话虽如此，就可战斗兵力而言，苏军还是比罗军多上足足一千人！再说武器装备和士兵战斗意志综合意志，苏军完全是占据优势。 苏军如此，数公里外的格里塞斯库不知晓，他甚至都不能完全确定敌人是否存在。 战斗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开始了！ 早晨七点整，阳光已经驱散了晨雾。今日微微南风，对炮弹的影响可以忽略。 一共20门75毫米火炮，其炮架在夜间就搭建完毕，各炮位排成线列阵，其炮口则统统标准一个方向——斯拉夫季奇。 炮轰城市是必然的，既然博维塞斯库团失联到现在，等同于遭遇不测，格里塞斯库也就不顾上那么多。 他一声令下，全体野战炮开火。 单独一门炮制造的动静还是非常有限，20门齐刷刷的开火，大地都为之震撼。 各炮位收到的命令是以120秒为间隔发射一枚，每跑发射十枚。如此火力投送密度还算不错，罗军的炮兵也是按照地图做出了相对精准的炮击。 东方突然传来闷响，接着是物体撕裂空气的尖锐噪音，最后化作不远处的剧烈爆炸声。原本都坐在地上安静休息的战士纷纷站起身，他们的目光全体瞄着南方斯拉夫季奇的位置。 军队没有任何混乱，这猛烈的爆炸声亦是让所有睡眼惺忪之人清醒。 巴尔岑及时的对着对讲机吼道：“报告司令！敌人炮兵开火了！” “是的！他们的轰击目标就是斯拉夫季奇！但就落点而言，他们偏移了位置！” “司令！我太担心他们击中大部队了！这些火炮太糟糕，我们真该彻底摧毁他们！” 周遭的环境中充斥着猛烈的爆炸噪音，杨明志本人也必须大声吼道：“你们继续侦查！做好本职任务！他们炮火一停有可能是步兵进攻，一旦如此，立刻给我汇报！” 炮兵轰完步兵冲，不论一战还是二战，步兵作战大抵是这种模式乃至其变种。对于罗马尼亚军，他们更像是一战部队，杨明志因而有理由相信，他们的步兵一定要向斯拉夫季奇前进的！ 罗军派遣了他们的师属侦察营前进。 这支人数只有四百余的，独立编制的部队，其轻武器装备水平是比一般步兵要高。他们有一半人装备罗马尼亚自产的冲锋枪，亦是收到了德军支援的一小批老式的MP18。 他们的火力堪称这支步兵师中最强，因而在多次任务重冲在第一线，伤亡率也是居高不下。 他们至少也是罗军精锐，侦查行动是其本职工作，就是再危险也必须冲在第一线。再者，在其后方还有那20门野战炮，他们携带了电台，一旦发现敌情即可求援，火力支援将迅速到来！ 他们收到了侦查斯拉夫季奇的任务，由于友军的神秘消失，使得罗军官兵对未来的战况都忧心忡忡。这数百人的探路者，他们背负的是巨大的压力。 这些人的出发被苏军侦察兵窥探到，巴尔岑立刻上报此事。 “我知道了！你们继续观察！”回复这些，杨明志心里也迅速有了应对措施。 然巴尔岑没有结束通信，他有些担忧的说：“敌人正在布置步兵阵地，他们看起来已经发现之前的战场了！他们一旦检查，很可能发现我们昨天中午牺牲的弟兄，一旦让他们发现尸体。我很担心！他们若是继续侦查，我们的前哨人员也必须后撤！” 听到这儿，杨明志顿时眉头一紧。“那就让他们发现好了，反正敌人早晚都要知道我们的存在！侦察营继续侦查，若发现局势部队果断后撤。在收到我的命令前，不准擅自进攻！” 结束了通信，杨明志低头叹言：“这次终于是他们的主动进攻了！阿布拉姆！” “到！” “我们的人侦查怎么样了？” “第二团已经传来消息了！敌人的火炮炸在了城市废墟的西南处，那里出现了大量弹坑，还有大量尘土，很多大树被炸倒。我军毫无伤亡。” 杨明志点点头，他立刻命令最信得过的电报员：“狄安娜，向伞兵旅发报。命令泰普诺夫，即可抽掉两个营，尤其带上无后坐力炮，奔向城市废墟西部的森林区埋伏！待敌人侦查人员进入射程后，果断炮击！” 他知道这是敌人的试探性行动，从敌人炮击来看他们根本不知道苏军的位置，那炮击更像是例行公事！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既然敌人送上门来，又能打一场伏击战！ 见得狄安娜已经在重复命令第二遍了，杨明志补充说道：“补充命令！敌人若是撤退，参战部队也立刻撤退。” 本次作战更像是宣誓苏军的存在。 他也估摸着，一旦开打，敌人大有集群进攻的可能性，如此己方也必须提前行动。 他也立刻给拉夫连季和叶甫根尼下了命令，即第二团向正东方前进两公里，布置宽大的三角型防御阵地，以应对敌人可能的进攻。 第1101章 击溃步兵遭来炮击 侦察营传来的情报，敌人出动的“探路者”大概有一个营。 巴尔岑用到营这个词汇，情报再传到伞兵旅，泰普诺夫实实在在的做出了误判。 “扎拉斯基！这次司令是让我们旅直接去面对八百人！他位面是对我们太有信心了！” 泰普诺夫的话更多是感叹，副旅长扎拉斯基附和道：“司令也是希望咱们能屡立战功的！我们已完全在作为步兵部队战斗，比起兄弟部队，我们有更多的作战机会！这值得庆贺！” “嘿嘿！你说的对！” 伞兵旅出动了两个营，总兵力超过一千人。不得不说，他们的单兵装备在整个苏军体系都是最好的！部队已经全面实现半自动火力，全旅中装备栓动莫辛纳甘的只有个别狙击手，更多的精确射手亦是装备SVT40。 这种火力面对德军精锐步兵，能迅速占据上风。如今兵力和火力都占优，打败进犯的罗军一个营，易如反掌。 雷切夫带领他的部下，带着重装备迅速奔向预定的埋伏地。 “大家给自己做好伪装，打扮成草团！各无后坐力炮班，立刻做好开火准备！” 一番老生常谈的话不必多言，士兵们迅速排成了宽大的防御阵营。 这个伞兵营，每个班也是组成了三个战斗小组，每个小组三人，彼此都有五米左右的间隔。 两个营的正面防御线足有一公里长，他们的防线也根据森林的分布成为一个巨大的弧形，枪口瞄准的届时废墟！ 清晨是想和的，柔煦阳光普照大地，飞虫嗡嗡作响，高度紧张的士兵也有不少流出汗水。 对于苏军的这番准备，罗军的侦察营并未意识到。 他们做出了一定的警惕，每走几步就看看周遭的环境，枪口更是一直对着两侧的森林，生怕突然敌人突然冒出来进攻！ 另一方面，罗军主力的那三个团在排布防区时，终于发现了一处战场。 格里塞斯库得到了这样的情报：“我们发现了不少我们士兵的尸体，也在森林中找到了俄国人的。根据证件可以确定，那是博维塞斯库团的士兵。至于俄国人的尸体，他们的穿着比较奇特！” 这重要的发现姗姗来迟，格里塞斯库懊恼不已。 他来到的那片战场，的确发现了不少士兵遗物，以及变成灰白色的士兵尸体，场面恐怖极了。 找到了苏军尸体被抬出森林，仅从其衣着上，格里塞斯库意识到他之前的推断应该是坐实了。 “真是糟糕！我们的敌人换人了！这些敌人的军装太整洁，他们还缠着绑腿！他们肯定是河对岸沼泽地的那群人。是那支第284师” 第284师存在一个显著特点，即他们的士兵不知出于某种目的，非常复古的给自己捆上绑腿。在众多的苏军正规军和游击队，唯独这支部队在这么做。 格里塞斯库因而能做出令他本人信服的判断，即苏军近卫第284师的确介入了战争！一旦和他们交战，根本是吃力不讨好！这一刻，格里塞斯库想到认怂。 失踪的两千人难道还要再去寻找？呸！步兵师现在主力尚存，就应该办！ 然而他不能这么狼狈的逃窜，这会让他上军事法庭，会被枪决的！ 格里塞斯库只好默默祈祷：“侦察营，你们最好无功而返，这样我就上报部队失踪。这比糊涂账我真的不想不管了！” 但他的一厢情愿终究是一场泡影！ 罗军侦察营走过的这五公里真是一点袭击都没遭遇，他们用了一个多小时成功抵达斯拉夫季奇，旋即被眼前的景象震惊。 他们立刻向其师长汇报眼前的惨剧，即城市已经荡然无存，整个城市被抹平！ 格里塞斯库猜想：“也许这是我们的火炮把城市炸成废墟。” 侦察兵认为这绝不可能：“我们的这些75毫米火炮威力不大，绝不可能将城市夷为平地。这里一定经历过血战！” 罗军炮弹炸出的弹坑还在冒着肉眼可见的青烟，空气中也弥漫着丝丝硝烟味儿。他们提高了警惕，全营分成组成散兵线，开始向城市废墟前进。 罗军的一举一动皆在苏军在暗处注视中，士兵们的食指默默贴近了扳机，准星瞄准了一个个晃动的人影，他们皆在等待营长命令。 见时机成熟，雷切夫手持冲锋枪率先射击，该营战士以枪声为令，轻轻扣动了扳机…… 枪声大作，子弹如雨点般砸过来，中者瞬毙。 枪弹杀伤只是小儿科，合计二十多门无后坐力炮纷纷开火，所有参战的炮兵班收到皆是最短时间发射最多炮弹的命令。这些炮手都是多罗宁训练过的，他们像是操弄反坦克炮般使用这些无后坐力炮，轮到发射效率，后者并不差。 这些火炮开火时烟雾可是不小，炮弹打出去也基本暴露了炮兵阵位。当前是苏军战局绝对优势，防御措施干脆省了！ 在枪林弹雨中，罗军侦察营迅速发生巨大伤亡，炮弹的轰击更是将其打懵。 在这种状况下，他们最先想到的当然不是向着炮火前进，而是战术规避，其实就是撤退。 其营长已经无从估计他受伤部下的死活，扯着嗓子高吼：“全体撤退！不要恋战！” 罗军一边开火一边撤，苏军亦是惊讶其独特抵抗——他们的反击火力居然广泛来自冲锋枪。 或许是冲锋枪造就的弹幕压制了埋伏的苏军，总之罗军侦察营还是有超过一半的人撤出战斗，一路向东狂奔脱离了苏军的步枪有效射程。 当部队稍稍安定，其营长再次向师部通信，他声嘶力竭的对着电报机吼道：“师长！我们遭遇苏军主力，我们需要火力支援！” 听到这个，格里塞斯库浑身鸡皮疙瘩骤起，暗暗骂道：“上帝啊！见鬼！这次我已经没有撤退的理由了！” 他旋即问道：“敌人的位置在哪里？迅速汇报！” “就在之前炮弹落点的西北部！我肯定炮兵，向西增距一百米！” “好的！你们赶紧撤退！炮击马上就到！” 而见到罗军逃出来了“径口”，他们已经退回森林公路中，伞兵旅将敌人击溃了。以往的作战都是尽量去打歼灭战，仅仅是把敌人击溃，泰普诺夫还是有些不开心。 接下来，泰普诺夫着实按照杨明志的命令，下令：“参战各营，立刻撤出现在阵位，回到原来阵地！” 伞兵确实做到了令行禁止，就在他们撤退四分钟后，天空传来属于炮弹的呼啸。那些炮弹就炸在之前的埋伏阵地，这里士兵们欣慰不已。 “如果我们之前还在那里，很多人要牺牲！” “如果我们要去战场捡拾战利品，也会被弹片杀伤！” 士兵们更多的是庆幸，军官们则是愤怒，他们的怒气击中指向了罗军的那些炮兵。 这炮击实实在在的激怒了泰普诺夫，再加上敌人逃跑的孬种行为，他真是想率部直接冲出森林一口气把敌人干掉。 就在他打算主动请缨时，来自指挥部的命令也到了：“伞兵旅立刻整队，向正东方向前进两公里，和第二团会师，组建防御阵地！” 第1102章 决战布局 论理性而言，格里塞斯库真的不想让全师和那个苏军284师死磕，这简直是一种作死行为！ 然他的部下们却表现出惊人的战斗决心。 固然乔巴努对他的步兵团的部下也就那么回事，然其本人遭遇偷袭。欺诈的偷袭行径令罗军士兵也是被恶心到了极点，在长久的作战中，士兵遭遇了太多的来自苏联抵抗组织的偷袭，所以凡是发现游击队员或者疑似份子，男人格杀勿论，女人往往是羞辱一旦再枪决。 这些士兵还没有堕落为欺软怕硬的孬种，如今士兵的怨气到达极限，他们实在需要一个发泄的对象！“让我们痛苦这么久的就是那些敌人！他们既然出现，那就将其干掉好了！”这种好战的思潮给部队带来了不小的力量。 这种时刻他格里塞斯库以什么保全部队主体唯有，士兵能会买账？他也知道，若是按兵不动，有敌人袭击才凝聚起来的士气，可就垮了！垮了的士气再凝聚，简直天方夜谭！ 士兵如此，军官也是如此。 基于现状，格里塞斯库立刻下达作战命令，主力决战终究由罗军率先发起。 两支步兵团负责主攻，其总兵力高达四千人。他们排成宽大阵型，就好似一张巨大的梳子，誓要把森林梳理一遍。 其炮兵团和少数的辎重部队留守军营，他们负责火力支援，也负责看管大量的马车和辎重。在必要的时刻，他们也将作为步兵来充当预备队。 罗军第六步兵师七成的战斗兵力，对抗苏军第六十三集团军的一旅两团。 罗军实际可作战兵力越七千人，苏军则是高达八千人。兵力和武器装备，罗军劣势满满。他们更是主动进攻，他们不知道苏军的一个团已经布置了火力不可谓不强的防线，仓促进攻注定造成严重损失！ 这些抱着捷克式不强的罗军士兵，他们排成散兵线，在森林中摸索着前进。 巴尔岑已经注意到这些大举进攻的敌人，在得到指挥部的命令后，选择不放一枪的悄然撤退。现在毕竟不是突袭的时机，当大量敌人抵达森林防线，各类机枪火炮开火，方可杀伤最大化。 …… 炮轰枪鸣，鸟儿纷纷逃亡，小兽躲在洞穴瑟瑟发抖。整个森林安静极了，静得令人窒息。 就是在这种紧张到窒息的状况下，罗军警惕的搜索。 两支步兵团以公路为界，各自搜索自己的区域。或许就是命运使然，代替受重伤的乔巴努团长指挥的弗拉德斯库，他带领全团弟兄在公路北侧搜索。他本人对那支据说战功赫赫的苏军部队有所畏惧，却完全想不到，自己这次是要以一敌二！ 就在他们的正前方三公里处，相当于两个整编团的苏军正以逸待劳。 杨明志已经把前线指挥部真正搬到了前线！这也算是他几个月以来距离战场最近的时刻。 司令亲临战场本身就给予了官兵巨大的士气鼓舞，然他的存在也令人担忧。 这战火无情，假若司令意外受伤这可如何是好？ 杨明志倒是没有这番顾虑，他相信自己吉人自有天相！他换做一身士兵的打扮，在其拎起一直波波沙，顶上了掉漆严重的苏军只是钢盔，好像一切都回到了一年之前。 他还是坐镇于拉夫连季团的防区，和两位亲密战友谈笑一番。 “真是让人怀念啊！我又像是你们的特种反坦克营营长了！” 拉夫连季瞬间产生共鸣：“司令！您还真像！只是这次您这次不会带头冲锋吧！我们还是非常担心您的！开战后这里就是前线了！” “我当然不会去冲锋！这次兄弟们也不要冲锋，敌人只要溃败，我们埋伏在北边的第三团和骑兵会帮我们的！” “北边？第三团？”叶甫根尼接话：“司令，第三团可是有很多女兵呢！您给她们怎样的任务？那些女人难道？” “叶甫根尼，你这是歧视妇女啊！”杨明志调侃道：“若是被耶莲京娜知晓了，你可是要写书面检查的！” “我……我这不是歧视！我还是担心！难道追击敌人的工作，您真的安排给女人了？她们！毕竟是女人！” “是啊！她们毕竟是女人！”杨明志叹一口气，“现在说什么大道理都没有，我已经发布了命令！可能这是我本次作战发布的最大胆命令吧！第三团和骑兵营已经在北边抵达森林边缘，他们距离敌人的距离大概只有九公里。一旦我们和敌人交火，我就命令他们向南移动。一旦我们确定敌人主力尽出，他们就去袭击敌人防御薄弱的军营！” 阿纳托利和小沃曼斯基的部队成了一支实力不可小觑的奇兵。其中还有三个女兵营，不管男兵对女兵有多少偏见，她们终究有机会用战斗自我证明！ 乔舒雅这次野心勃勃，在收到作战命令后，她当即兴奋的对全营姑娘们演讲：“姑娘们！向那些男人们证明我们自己的机会来了！长久以来，我们执行的是和男人一样强度的训练，我们健步如飞，我们百发百中，我们上了枪刺的步枪也能一刺见红！……” 一番话引得姑娘们高呼乌拉，她们几乎都是自愿加入军队，每个姑娘都和侵略者有着深仇大恨。想想死难的亲人、燃烧的家园，她们长久以来苦于没法子报仇，如今报仇的机会来了！那些罗马尼亚人虽然不是德国人，就侵略和破坏上，和德国人性质一样。 第三团在收到命令后立刻行动，合计两千七百人的部队采取急行军模式，最终仅用四十分钟，就通过了这片长达五公里的原始森林，抵达其边缘。他们就在此休息，等待着司令的南下命令。 这支奇兵要在必要时刻使用方出奇制胜，当前战场环境尚不明朗，杨明志这边真是焦急又期待的等待着。 随着伞兵旅加入，整个阵线变成两个相互接壤的大三角，正面的防御线高达三公里。 仅仅是布置步兵纯属被动防御，杨明志也必须考虑敌人炮轰的袭扰。 因罗军侦察营的持续退却，苏军的火箭炮小组也能堂而皇之的在城市发虚假设火箭炮发射架。根据侦察营的报告，敌人炮兵阵地的大概位置已经确定，之后即是瞄着那个方向发射即可。考虑到敌人的军营一定是范围一定不小，这样炮轰一定能有火力覆盖一片区域，凑巧集中弹药箱引发殉爆造成更大的杀伤，这样的可能性不可谓不小。 以上的布局得益于苏军大量装备的电台，和各部队长久锻炼出来的高度组织性和能动性。时间已经是上午十点半，罗军步兵尚未出现，苏军的布局抢先大功告成！ 巴尔岑的侦察营化作多个侦查小组，他们尤其注意着敌人的一举一动。 该来的终归要来，侦察兵终于看到了那些阳光照耀下闪闪发亮的钢盔，那是德制钢盔！敌人终于出现了，他们的兵力不可谓不众！ 侦察兵纷纷后撤，这过程制造了些许骚动，也令罗军有所警觉。他们有所小心已经为时过晚，因为他们已经碰触到苏军防线。 战斗，正式打响了！ 第1103章 阻击 在第一时间的交火时，苏军就以强大的火力和精确的射击，给予罗军的先锋部队迎头痛击。 大量的士兵哼的一声就倒下了，更多的士兵则就地寻找掩体躲避。不得不说罗军的反应速度不慢，也得意于森林大树多，大量士兵倚靠着树，将枪口大概对准敌人的位置就射击，这种盲射能取得怎样战果只能凭借运气了。 这种行为亦是暴露了他们的位置，无后坐力炮直接轰击，夹在着的还有RPG的轰击！这些爆炸物接二连三的打过来，化作有大有小的爆炸。使得躲藏的士兵被炸得血肉模糊，甚至是松树被直接炸断！ 正面战场罗军遭遇了强大的火力阻击，整个团兵力分散，也造成了他们的火力强度更加糟糕。 弗拉德斯库当即命令两位营长立刻后撤，然不由他命令，很多进攻士兵已经开始后撤。 “真是见鬼！俄国人的火力怎么这么强？这就是那个第284师的战斗力？” 弗拉德斯库只能干跺脚，他知道自己的兵是被人家的炮弹给炸回来了！ 他们莫非每个班都有一门火炮？这该是怎样的火力配置！ 他知道，凭自己麾下这些大部分装备栓动步枪的士兵去冲击敌人由大量步兵炮和机枪守卫的阵地，纯粹是一种找死行为。意味的进攻，战斗将演变成二十多年前的一战！步兵团必定遭遇严重伤亡！ 在罗军众多的伤亡中，有几名士兵死的过于凄惨。 击毙他们的不是别人，正是娜塔莎。战场之上，这姑娘一脸冷酷干练，她操持着反坦克抢，直接奢侈的用穿甲弹作战！本随着她身躯剧烈的震颤，硕大的弹头飞出，三万焦耳的动能太狠，直接击穿了作为掩体的松树，直接撕裂了其后躲避的罗军士兵。 敌人化作一团血腥的碎片，而那棵树亦是被生生撕扯成两截，轰然倒塌！ 娜塔莎的作战情况并非孤立，大量的松树被炮弹炸断，就在苏军的阵线前一百米，大量树木轰然倒塌！ 也得益于这些树的重要掩护，进攻的弗拉德斯库有了些许喘息机会。 他的团还在抵抗，零星的交火也持续进行着。罗军士兵已经无人敢露头，他们的处境非常糟糕，攻是攻不上去，退下去又要背负逃兵的罪责。 在此危机时刻，弗拉德斯库只好尝试一把，寄希望于己方的炮兵能提供有力的支援。 和师部的联络迅速接通，得知对面接听的就是师长本人，弗拉德斯库也估计不上礼仪，对着对讲机大吼：“师长！我们遭遇俄国人顽强阻击！部队损失很大！我们需要火力支援！” “好！快点确定敌人的方位！我立刻派出炮火支援！” 此刻的师长格里塞斯库心急如焚，他在森林之外也能清楚的感受到战场的惨烈。炮火爆炸声太密集了，那不是出于己方之手，是俄国人！是那支沼泽地而来的劲旅！ 弗拉德斯库尚可做到临危不惧，他很快给予其师长一个大概的敌人位置。这份情报也迅速转交给炮团，火力支援即将抵达。 格里塞斯库最后命令：“你们即可后退五百米！谨防被我军炮火误伤！” 这是正式的战术规避命令，罗军士兵们终于松了口气，他们离开当前掩体退却，满心期待着炮火能摧毁苏军阵线。 但他们也清楚，轻松是暂时的，当炮火过后，进攻还要持续。 格里塞斯库的命令也不仅于此，他麾下的另一支编制完整的团，正在公路南侧森林搜索。或许俄国人压根没在那里设防，再加上己方受袭，他立刻命令德米特里斯库的第56团，立刻向枪炮声传来的方向缓慢搜索运动。 见得进攻的敌人退了下去，防御作战的苏军战士们都很高兴。 咱照以往的经验，敌人在吃了一次瘪后必定卷土重来，他们会发动第二次进攻！杨明志一时间也就放松下来，反正敌人冲上了还是多添些尸体！ 他背靠一颗大树，麻利的掏出烟盒，除了自己叼着一根，亦分出几根给他的卫兵。有道是激战间歇抽根烟压压惊，再紧张的士兵冒着烟，他的紧张心情必将平复。 抽烟的战士非常多，他们仅有少数人在抿着之前从敌人口袋里搜出来的德囯卷烟，更多的则是依靠不知从哪搞来的纸张，倒上一点发的烟叶，自己卷烟抽。 抽了长官的烟，阿布拉姆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他拍着胸脯说道：“司令！我估计敌人身上不但有烟卷，还有打火机！我这就给您去取，我不白抽您的烟！” “唉！别这么着急！”杨明志刚伸手要拦着，这阿布拉姆就领着两个弟兄冲出去了。 他们跳出防线本着尸横遍野战场而去。诸如卷烟，阿布拉姆的确找到了，甚至兴高采烈的高举头顶，这下，众多虎视眈眈的战士被这景象感动！他们抿着嘴唇，又有一些士兵按捺不住冲动，去搜索那些死尸了。 这绝对不是杨明志所希望的。 因此，他的恼怒全发泄在阿布拉姆身上。 杨明志一方面接过烟，一方面又咆哮道：“看看你干的好事！从死尸身上发现烟很了不起吗？现在弟兄们蠢蠢欲动！如果这时候敌人进攻可怎么办？！” 阿布拉姆嘿嘿傻笑，又令杨明志再懒得去骂，他只好感叹：“你们呐！一点香烟就让你们不能克制，若是前面是一瓶瓶的伏特加？” 阿布拉姆的便宜卖乖：“可能我们连阵地都不管了，去喝酒呢！” “我看也是！” 扯淡总比紧张的待着强，再说那些战士，他们找到可用之物后又纷纷回到阵线。如果说这些擅离职守的人还有一些贡献，那就是他们移开了一些倒塌的树，为机枪手清理了一些射界。 苏军正在筹备应对罗军的下一轮进攻，然空中突然传来尖锐的嘶鸣声！ 这声音是什么？不言而喻！ 杨明志顿时紧张，他大吼一声：“炮弹来了！卧倒！” 话音刚落，炮击已经开始。 罗军炮兵得到了这样的命令，即各炮三发极速射，再以一分钟一发的速度发射五枚。 因此罗军计划工发射一百六十发75毫米炮弹。 发射这些炮弹的是野战炮，其射角有限，威力也是有限。如若目标是排成行军纵队，而远道而来的炮弹也非常精准的击中队伍，带来的伤亡将是非常致命的。杨明志在数月前的战役中，己方用缴获的德军火炮，就鬼使神差的炸中了德军行军纵队。 如此战果几乎纯属运气，罗军的运气不够好，苏军当前的阵型本就是考量了避炮需要，通过合理的几何排布，已将可能受到的伤害降到最小。 第1104章 只要您安全 不过，苏军更多考虑的是炮弹触地爆炸，假若炮弹是凌空爆炸，阵型上的优势就不太明显了。 罗军炮兵要轰击三公里外的目标，他们纷纷调整射角，然射角还是糟糕。 那些红松过于高大，野战炮将炮弹打出去，它们的抛物线不够高，大量炮弹在下落时，结结实实的砸到了松树。 大部分炮弹就在弗拉德斯库现在的阵位前方不远，撞到高耸的松树梢，炮弹被引爆。 一时间吓得弗拉德斯库以为炮弹是朝着他去的。 炮弹确实大部分在错误的地点被引爆，弹片碎裂的钢雨如冰雹般洞穿地面厚实的由松针铺就的腐殖层，掀起大量泥土。 还有有一些炮弹非常巧合的躲过了大树的阻挡，结结实实的落在了苏军的防线周围。 苏军的伤亡，发生了！ 真的老兵能凭借声音来判断落点，这一刻，很多老兵的老脸再也不泰然。他们纷纷趴在地上，像是做俯卧撑般，用双臂将自己的驱赶支撑起来。 爆炸发生了，横飞的弹片直接洞穿了一些士兵的身体。更严重伤害还是大地的猛烈震动，老兵得益于他们的聪明举动，将伤害降到了最少。 而一些经验不够丰富的战士，他们没有被弹片击中，也没太过靠近爆心为冲击波撕裂身体。但猛烈的震动还是引得人不同程度肺痉挛，要缓过劲来可要一段时间。 这种炮火袭击，杨明志说不怕那是假。一起都让他想起一年前明斯克的郊外，那才是最疯狂的炮火，自己甚至被炸翻天的泥土硬生生的埋入战壕中！ 他还是依靠着大树躲避，这毕竟是当前最可靠的屏障！ 然，一枚炮弹就朝着他右侧不远砸了过来。 在千钧一发之际，阿布拉姆挺身而出，扑倒了杨明志的身上，两人更是翻滚到了一边。 轰的一声，炮弹炸翻大量泥土，弹片横飞，纷纷嵌入了树干，已经某些倒霉士兵的身躯…… 杨明志对此早有准备，他自诩吉人自有天相，真是万万没想到死亡距离是如此之近。 “见鬼！这炮弹差点炸到我！我差点战死！” “是啊！真是太危险了！”阿布拉姆正趴在杨明志身上，以身躯保护着他的长官。 杨明志清楚的知晓这一切，自己的卫兵关键时刻果然大显神威。 他关切的问道：“阿布拉姆！你没什么事吧！平安无事就从我身上起来。” “是的！我很好！”阿布拉姆嘴上如此，身子一动，一股钻心的疼痛贯彻全身，他的嘴也狠狠的咧，并立刻去捂住胳膊。 此刻，阿布拉姆的左臂已经殷虹，一块金属片居然突兀的扎在袖子上。 杨明志惊的是目瞪口呆，只见阿布拉姆又猛的拔出这金属，嘴上也难免的大吼一声。一支血箭也飙了出来，胳膊又为他死死按住。 “糟糕！你挂彩了！阿布拉姆！你现在非常危险。” “是……是的！司令！我想我还能坚持！只要您安全就行！” “这……” “司令！我为您挡子弹，这是我的职责！我了您的安全，我献出生命也在所不辞！” “好兄弟！”被人救了一命，杨明志深深感动。但自己的亲密卫兵如此挂彩了，是谁干的？敌人！他的眼神犀利的瞄着东方，深深骂道：“这些罗马尼亚人，他们的步兵不行，炮兵居然达到这种程度了！我真该早早的干掉他们！这是稍微低估一下，我就蒙受这般损失！” 罗军的炮火轰击时间毕竟不长，其总共发射的一百六十发炮弹，真正给予苏军伤亡的数目不多，因此苏军的伤亡也不严重。 炮击很快结束，苏军立刻清点伤亡。吃了这顿炮轰，二十余人当然牺牲，亦有五十多人不同程度受伤，十多人伤势严重。在这种战况下，重伤员生存的几率不高。因此，罗军这顿炮击给予苏军的永久性损失，也就三十人。 这对于罗军的炮兵团，已经是相当不错的战绩了。他们现在能凭借炮火赚的便宜，却不知苏军的报复马上到来。 杨明志带着一身怒气，窜到蜷缩着保护电台的狄安娜这里。 对于这个女人来说，这种零距离的战场是其首次面对，炮轰没伤到她分毫，却令她觉得这里就是地狱。 见得这女人精神有些恍惚，杨明志干脆相当粗鲁的抓住她的衣领，一改往日的温柔，如同饿狼般咆哮：“通信班！给我立刻联络后方的火箭炮连！让他们向着既定目标，开火！” 狄安娜还是有些恍惚，这真是令人大失所望。 “还是让我来吧！司令同志！”一名男兵拉开了狄安娜，继续为其解释：“我是侦察营的营属电报员米沙。她毕竟是女人，您还是……” “别废话！快给我联络火箭炮！我们得把敌人的炮兵炸翻，否则我们还得死人！” 米沙毫不怠慢，他立刻按照命令执行操作，非常娴熟的和废墟的留守部队取得通信，并由杨明志本人亲自发话，下达了开火命令。 且说火箭炮连，他们是由284师第二团的各火箭炮班临时组合而成。因罗军的炮兵大概位置已由侦察营提前窥探，通过一番数学计算，各火箭炮小组在布置完发射阵位，将发射架搭建完毕，调整好射角，剩下的就只等命令了。 现在，命令已经传来！ 两个发射架个装填一枚鲶鱼火箭，确定目标在六公里之外，射手拉动了开火绳栓。 瞬间，火箭被点火，弹体拖着巨大的白尾腾空而起，它飞于天际好似白龙！ 两枚弹顺利发射，战士们迅速抱着下一轮的两枚弹，将其装入导轨，安装好点火机构后，新的两枚弹又飞了出去。 得益于优秀的设计，导轨发射理论上只需二十秒就可发射一枚。实际操作上，苏军是半分钟一枚，合计发射二十枚！ 合计二十枚的鲶鱼火箭，它们的战斗部都装填更加烈性的阿玛托炸药，战斗部威力等于两枚重型榴弹炮，不过其精确度还是要比一边飞行一边高速做脱落运动的炮弹差一些。再者侦察营提供的敌人炮兵坐标也有些模糊，这些火箭弹能否彻底摧毁敌人的那些火炮，只能仰仗运气了！ 第1105章 阵型右翼遭袭 苏军的运气是好也不好，这些火箭弹的确没有在第一时间将罗军火炮炸翻天，只有两发火箭弹在敌人炮兵阵地边际炸响。强大的冲击波也仅仅吹倒了两门野战炮，更没有造成非常令人喜闻乐见的弹药库殉爆。 但这些火箭炮却有重大意外收获。 罗军的两支步兵团都在前线，其师部也只能和炮团在一起了。 他们的大量辎重马车和马匹被固定一处不小的区域，大部分火箭弹炸在了草地上，剧烈的爆炸令大量马匹受惊！马匹发了狂，上蹿下跳，有不少直接摆脱了束缚，在旷野里四散逃命。 也有马匹真正的为火箭炮所杀，冲击波震死震昏不少，还有一些直接为弹片撕裂，成为血肉模糊的尸体。 为罗军第六师搬运物资的马匹，按照正常编制是超过两千匹的。他们行动仓促，还是有一千余匹被带出参与行动。 如果只是马匹和一些物资的战损，那么罗军是完全能接受这般损失。 但有一发机智勇敢的火箭弹，它以刁钻的角度，竟然向着罗军师长格拉塞斯库的前线指挥部飞去！ 它就在指挥部东边不远处爆炸，冲击波夹杂着弹片横扫这里。一时间，这临时挖掘的半地穴的指挥部陷入乌烟瘴气中。 格拉塞斯库对突然的袭击毫无准备，他的参谋们更是毫无准备。他本人的运气还真不错，当爆炸过后，他结结实实的陷入一段时间的意识消失，整个人像死了一般。 他并没有死！在烟雾消散差不多后，格拉塞斯库从尸体堆里奋力钻了出来，稍微检查一下，自己的军装和脸上满是血迹，这居然都不是自己的。 再看看自己的参谋们，他得出一个非常简单的结论——他们非死即伤！ “该死！你们这些该死的俄国人！” 咆哮了一番，格拉塞斯库缓过劲了，看到自己的营地到处在冒烟！惊慌失措的马匹，乱跑的士兵，还有纷纷逃离火炮阵位的炮兵，场面一片混乱。 这究竟是什么袭击？天空中还存在着一道道白色的彩带，那是什么？联想到这袭击，和那些奇怪的云，格拉塞斯库意识到，他是被苏军的喀秋莎火箭给炸翻了天！ “不行！不能继续待在此地，这一定是他们的实验性炮击！他们的炮击还会有！一定越来越准。” 师长格拉塞斯库在危机之下做出了重大失误，他没有通知前线士兵，就下令炮兵团和其他辎重兵，向东方转移两公里。 莫小看这两公里，这距离在旷野上不算远，但很好的躲过苏军的火箭炮轰击还是非常有效的。 格拉塞斯库已经顾不住那些受伤的人，他带着残存的参谋人员开始了指挥部转移。所有留守部队也跟随他们的师长后撤，然这条以规避炮击为目的的撤离，大有发展为溃逃的趋势。 罗军没有开小差是假，很多人真切的目睹了火箭炮轰击全过程！当格拉塞斯库都停下来时，居然还有士兵在向东跑，甚至还有赶着马车在逃跑。 在这种情况下，格拉塞斯库只好以稳定军心为由，下令已经化作步兵的炮兵团战士，向继续逃跑的人开火！ 如此手段确实阻止了溃逃的发生，部队渐渐的再度由格拉塞斯库凝聚，然刚刚稳定的部队，又遭遇新的袭击。而这都是后话了。 就在火箭炮发射后不久，苏军阵型的右翼守卫部队，他们看到了大量晃动的人影，在确定是敌人后就立刻开火了！ 这是罗军的德米特里斯库的步兵团，他们和罗军侦察营合并一道，总兵力近乎两千五百。在遭遇火力阻击后，他们当即选择进攻。 德米特里斯库团在以往的和苏军正规军的战争中也是败多胜少，失败的原因也主要是其武器装备不好。 不过在剿灭游击队时，他们发现自己的武器至少比游击队好，在这段时间的战斗中，他们总是占得上风。 但在这一次，一切又像是回到了敖德萨，回到了克里米亚！这个团的战士们回想起了被苏军马克沁机枪排列的防御阵地支配的恐惧，那种战斗，己方还能用迫击炮尝试炸毁苏军的火力点。但在这大树密布的战场，迫击炮毫无用武之地。 这场战争中，德米特里斯库和他的弟兄已经非常清楚德军使用了一款新型步兵支援武器，即火箭助推榴弹。这种武器苏德双方都在用，然他们的德国盟友拒绝将此等尖端武器提供给罗军。 德米特里斯库太知道这武器若是专用于反步兵，将是种多么恶心的武器，所以在遭遇到大量RPG轰击时，他首先的感觉是惊愕！“这些俄国人怎么会装备这个？即便是装备了，怎么会装备这么多？！” 他没工夫思考这些问题，下令部队向后退却一段距离，用枪弹继续向敌人阵地射击！ 罗军绝不是那种进攻受挫就撤退的部队，德米特里斯库收到的是支援友军的任务，他当前的兵力合计都两千五百人了！如此就撤，自己还不是怂货！ 即使他听到嗖嗖的轰鸣声，看到天空有东西拖着巨大烟雾前线，也丝毫没有中断其进攻！ 苏军这边，得益于苏军的三角型阵型，使得进攻防御都能兼顾。位于阵型最右侧的是284师第二团的尼聂利营和提托夫营，前者是民兵营晋升为正规军，后者本就是原本的拉夫连季营。第二团就是这种一强一弱配对的搭配，不过其总兵力也就一千人，面对的敌人是其两倍。 传令兵风一般的跑到指挥部，说明右翼遇敌的情况。 杨明志早就听到南边传来大量枪声，他焦急的问道：“右翼遇到了到底多少敌人！不要说是遇到敌人！我需要一个大概数字！” 这位传令兵也鬼使神差的编造了一个令人担忧的数据，即右侧遭遇敌人两个团！ “什么？两个团？这是真的？”杨明志大为吃惊。 传令兵绷着脸回应：“我们发现敌人从两个角度进攻，他们的火力都很强！他们不是两个团，难道还是只有一个？” 对于这话杨明志信以为真，他也知道右翼目前是拉夫连季在指挥，他和老兵们都是自己的老部下呀！子弹无情，再死伤一个两个，从远东来的老兵，尤其是自己的嫡系老兵，就真的不剩多少了！ 第1106章 打不赢只能撤 杨明志当即做出决断，他给予左翼尚且安稳的伞兵旅增援右翼的命令。 然而，仅从步话机里他就听到对方的环境中充斥着枪声噪音。 “怎么回事？泰普诺夫？你们那里遭到敌袭了？” “是的长官！”泰普诺夫嗓音有些沙哑的吼着：“他们一定是觉得从北边进攻有前途，遂进攻我们。但是您放心，我们能轻易将其打退。” “那好！我相信你！泰普诺夫，你派遣至少一个营增援右翼，据报，右翼遭到两个团的进攻！那里才是最关键的战场！” 泰普诺夫很吃惊，他根本无权是猜测这情况是否属实。既然右翼遭遇那么多敌人进攻，精锐的伞兵有何理由行动怠慢？ 雷切夫的营立刻行动，为了增强其战斗力，泰普诺夫也额外抽调了一些机枪手，临时编入该营，组成了一支火力加强营。 杨明志的增援令也不仅仅涉及伞兵旅，巴尔岑的侦察营也收到了命令。这些侦察兵再不用充当阵地步兵，他们比伞兵的援军更早的增援右翼。 苏军的增援行动很快见了效果，尤其是巴尔岑麾下的侦察兵，他们中的机枪手很多也是精确射手级别的。这些射手展开了一场狙击盛宴，他们代替了RPG和无后坐力炮，很快就给予躲藏的罗军士兵以痛击。 在这作战中，娜塔莎和狙击小组亦是受到特别指派。毕竟那反坦克抢能无视大树的阻隔，穿过树干击中后面的人简直易如反掌，正是这种巨大优势令杨明志不得不派遣她担纲狙击大任！ 其实，娜塔莎本身也是战士们心中的作战精神之领袖，她本身是柔弱的，一旦持有武器即使最强的射手！ 虽说她紧急的和伊戈尔移动到右翼，救急是一个，刷战绩又是一个。但她的存在，实实在在的激发了广大士兵的斗志！ 越来越精准的子弹给予罗军巨大打击，德米特里斯库只好做出明智的措施——撤到安全区，和敌对峙。 其实，所谓的苏军遭到罗军两个团的进攻，纯属是误报。他们错把德米特里斯库团和师属侦察营，认定为两支步兵团。 在作战中，侦察营因装备原因火力很强，德米特里斯库也分出一些人补充他们，又令其在另一个角度进攻，如此才引得苏军误会。 不过苏军在右翼的兵力依旧处于劣势，就部队的火力和士兵的气势，苏军实现了对罗军的各方面碾压。即便罗军真的出动两个团还一个劲的猪突，这么做的结局在一战已经由那个凡尔登绞肉机彻头彻尾的血腥呈现了！ 罗军终究要掂量一下，他们整顿兵力后该怎样筹备第二轮攻势。 团长德米特里斯库已经汗流浃背，他更揪心的是己方部队的伤亡。 “真是该死！我们根本冲不上去，这种情况只能让炮兵继续去炸！” 他立刻命令随军电报员向师部发电报，电报员却惊讶的发现，莫非师部采取了无线电静默？这不合常理！ 直到这时候，德米特里斯库才细思极恐的推测；“敌人的确是发射了火箭炮，难道这些炮弹是瞄着师部去的？难道师长已经……”他不敢在想下去。 站在他的处境，在没收到撤退命令前擅自撤退违背军令，就算是逃脱了，自己也是逃兵！难道继续进攻？部队已经阵亡很多人，瞧瞧撤下来的战士们，他们都被吓坏了！驱赶着这群惊恐的士兵继续冲锋，这…… 德米特里塞斯库想不出个好办法，就只得下令去拖！己方不贸然进攻，就在此处和敌人对峙。再者既然电报通信莫名中断，那就用传统手段。 通信兵被组织起来，他们衣兜里塞着其团长手写的请求炮火支援和部队战况的情报，飞速想着师部奔去。 这些通信兵中途没有遭遇苏军阻击，他们轻装狂奔，还是很快的突破了森林，也目睹了冒着滚滚黑烟的旷野。 这里就是所谓的炮团阵地，那些火炮的炮管还高耸着，炮兵人呢？火炮现在无人照看，阵地也基本丧失。那些士兵也都未消失，就在更东的位置，那里有着大量人群。 通信兵深知任务艰巨，他们无暇顾及满是杂物的就阵地，向着人群跑去，而就在狂奔的过程，他们居然遭遇枪击！ 显然，战友们将自己当做了敌人！这些通信兵用罗马尼亚语大声吼叫，最终还是这身军装证明了身份。 他们突入了人群，无意理会这些持枪半跪的同袍，一人更是大吼：“师部在哪里？我们要见师长？” 一连吼了好几嗓子，才有人指出临时师部的位置。再当这些通信兵见到他们的师长，这些基层士兵深切的感觉到，这场仗，是打不赢了。 此刻的格里塞斯库情绪颇为消沉，火箭炮杀伤了大部分的参谋，副师长当场阵亡，参谋长身负重伤！火箭弹更是落入了临时的野战医院，被包扎过的伤员正平躺着，他们刚从死神手里逃脱，终究被炸身亡，这就是命运使然吧！ 他的军装满是缺口，胳膊上也有挫伤。如今他简直成了孤家寡人，是幸运也是不幸，参谋们非死即伤，剩下几个轻伤的，他们也做不出什么靠谱决断。一切的重担压在其一人肩头，这是他率部进入乌克兰以来，部队遭遇的最惨重损失。部队甚至有伤亡殆尽的可能性！实际上，部队当前遭遇的伤亡，已经足够撤下去继续休整了！ 格里塞斯库一方面对己方伤亡忧心忡忡，另一方面实在是发愁该怎么和集团军司令报告。 那位将军还对第六步兵师抱以巨大希望，指望着这支在克里米亚立过战功的部队在此南下，配合德军向大规模进攻的苏军进行战略反击！这是建立在部队兵力充沛的前提，当前指挥系统行将瘫痪，部队伤亡巨大。格里塞斯库甚至思考，假若将实情汇报上去，自己怕是要被军事法庭判处枪决！ 通信兵突然跑来，这令格里塞斯库多少有些希望，他需要些好消息！ 只听得通信兵这么说：“师长，我们团奉命支援，遭遇俄国人顽强阻击！我军伤亡巨大！这是我们团长德米特里斯库的书信！” 这是一个糟糕的情报！格里塞斯库双手颤颤巍巍的接过信件，内容扫视一眼后，他知道，这次作战是没什么赢面的。 现在即便是生气还有什么意思，打不过就是打不过！ 这纸条上写的内容当然是非常惊人的，上面居然声称苏军的大概有两个团在防守！这是出自团长德米特里斯库手书，格里塞斯库确信这时真的。 联想到这次作战部队的遭遇，显然敌人的早有准备！ 罗军作战的确有匆忙的、缺乏准备性的情节，然其师长已经确定，即便是在旷野中两军对战，苏军也是战局了兵力和武器的双重优势！这仗还能继续打下去？ 他思考了一会儿，问道传令兵：“告诉我，你部的可作战兵力还有多少，给我估计一个数据！” “再加上侦察营，我们合计的兵力可能已经不到两千！而敌人至少三千人以上！我们……” “好了！不要再说了！战斗已经不能再持续！”格里塞斯库绷着嘴无奈摇头，他终究面临着抉择。撤退，自己要上军事法庭，继续打，怕是不劳苏军疯狂杀戮，战士们再落败一次就纷纷逃跑，整个步兵师因作战过于丢人，番号都能给撤销了！ 他终究做出了抉择，向传令兵下令：“电台电池耗尽，备用电池不复存在！我命令你们，立刻回到你部阵线，通知德米特里斯库立刻向东撤退！” 撤退命令要发给全部的三个团，电台暂时是用不上了，只能依靠传令兵在战场上狂奔。 大量的传令兵向着依然在零星交火的森林狂奔，亦有大量炮兵跑回他们刚刚抛弃的炮兵阵地。 第1107章 骑兵营突袭 时间才区区下午一点，格里塞斯库就下令撤退。他固然有自己撤退的理由，但撤退能非常有秩序也好，他的部下们表现的就像是溃退。 炮兵团是官兵要有限保障他们的大炮，在敌人的火箭炮轰击后，两门野战炮成了散碎零件，另外还有三门，因轮子受损，一时间是无法修复带走了。 炮兵只能带走剩下的十五门，他们奋力的将叉开的后坐力缓冲支架并拢，再由人推着撤离。这个工作需要大量士兵参与，而更多的士兵在负责搬运弹药。 格里塞斯库立刻不管那些把子弹和步枪扔掉的士兵，这些大炮和炮弹必须要管。这次和疑似苏军的284师交手落败，他可以抛弃不少辎重让大军轻装撤离，但野战炮能拉走必须拉走！这伙儿敌人永远是难啃的硬骨头，他愿意接受作战不力的罪，若是落得一个抛弃重装备滋敌的恶名，他承受不起。 炮团和辎重部队的撤离拖拖拉拉，广大士兵也无法再排成整齐的队列。大量步兵直接不管他们的马车，很多人扔掉了无用的负重，比如说大量备用弹药。士兵只想轻装东撤，装备扔了还能补充，生命没了就全完了！他们深知继续向东走一段距离就能遇到乌克兰村庄，只要到了那里就彻底安全。 但在半米高荒草的旷野里狂奔，这需要何等的体力？至少大量辎重马车遭到很大的助力，御夫疯狂的抽打马匹，也只获得有限的加速。 不得不说，格里塞斯库的撤退命令很大程度来与麾下德米特里斯库团的传令兵的夸张描述，以及其团长的悲观叙述。然传令兵仅从战场撤离，跑到已经转移的师部就花费一个小时时间。 在战场上，一个小时都过于漫长，有时候，命运的戏剧性变化，仅有那五分钟！ 在罗军遭遇苏军火箭炮打击后，在战场北侧九公里，埋伏的两千七百名苏军，开始了勇猛南下。阿纳托利带着麾下全体战士，在森林和旷野交界处一路狂奔。与之作伴的骑兵营没有贸然前进，因为小沃曼斯基不想突入敌阵成为众矢之的。 杨明志在命令里声称罗军后方守备空虚，阿纳托利对此情况完全相信，没有半点怀疑。 这些苏军战士，尤其是女兵战士们，第三团一千八百名女兵，有一半人的第一次真正上了战场。这第一战就非同小可，她们收到团长的命令，即给自己的步枪安装好枪刺，向着南方冲锋！ “这是我军抓住的千载难逢的机会，击溃敌人的后勤部队和炮兵，我们和主力里应外合，将敌人彻底歼灭！” 阿纳托利的简单动员轻而易举的将士气推到最高，这些女兵们也雄赳赳气昂昂的开始了她们的卫国战争的首次突击作战。 小沃曼斯基和他麾下三百余骑兵，根据四月份的大会研究，萨林奇金还是批准了骑兵装备骑枪。 这所谓骑枪，就是一根木棍插上矛头，总长度实际就只有两米。真正的苏联骑兵，骑手通常有一支泛着寒光的哥萨克弯刀，然沃曼斯基无力让战士们装备这个，骑枪就成了他们唯一的进攻性冷兵器。 就像是苏俄内战时红军骑兵，小沃曼斯基和他的战士也是把骑枪背在身后，后背同样也背着栓动步枪，甚至是冲锋枪。他们都戴着布琼尼式军帽，红布剪成的硕大五角星缝在帽子上。 他们完全不像是四十年代的军队，在他们身上，时间仿佛回到了1920年！ 这支浩浩荡荡的部队一开始还保持着整齐的队形前进，骑兵在其开道。他们以每小时超过六公里的高速前进，当看到远方腾空而起的黑烟，所有人知晓前方就是战场了！ 这个阶段进行一个短暂的军事会议，把接下来的战斗布局一下，这是最好的。 然小沃曼斯基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这是他第一次参加战斗，什么对战死的恐惧根本不存在，他有的可以说是对国家的一片赤诚，实际更多的还是屈从于天生对战斗的渴望。 他就像是嗅到血腥味的鲨鱼，又像是看到猎物的棕熊。他横矛立马，捆着红布的骑枪矛头在烈日下熠熠生辉！ 小沃曼斯基完全不管阿纳托利，他对着自己的部下大吼：“同志们！为国家建功立业的机会到了！我们是骑兵！现在冲过去，将敌人全部消灭！乌拉！” 一时间战马嘶鸣，战士怒吼，一支三百多人的马队，向着正在撤退阶段的罗军炮团和辎重兵，施展了悍然进攻。 这些实质为轻装骑兵的部队，在半米高青草的旷野还是能保持高速机动，他们杀来的非常快，当撤退中的罗军士兵注意到这些人时，已经太晚了！ 方寸大乱的罗军立刻向这些杀过来的骑兵开火，子弹威力的确大，因慌乱，真正击中目标的屈指可数。 小沃曼斯基蒙受一定的损失，他知道自己以不能后退，何况自己真的来到了敌人营地，目睹的确实一副大规模撤离的景象。 “同志们！敌人要撤退了！我们不能让他们走！尽可能的将其消灭，把马车和马匹都抢下来！” 骑兵也并非只傻傻的用冷兵器，在骑枪戳人前，大部分骑兵还是举起莫辛纳甘马步枪，向敌人射击。甚至也有士兵，单手握着波波沙，对准目标大概就疯狂扫射。 骑兵的这些射击击杀不了多少敌人，其意义在于，他们的出现成了敌人溃逃的催化剂！一开始还有点秩序的罗军，最后的那点秩序终究荡然无存。 罗军还有一千多匹战马，超过二百辆马车在东撤。被苏军这么一搅局，那些马车御夫只得更疯狂的去抽马，若是马匹跑的差强人意，他们毫不犹豫的下了马车，娴熟的解开缰绳，直接骑在马上东撤。 如果说罗军若能组织起简单的抵抗，哪怕是步兵们排好队组成古老的线列阵，对着敌人骑兵放排枪，小沃曼斯基怕是要大败亏输！然，这些士兵居然是各自为战，遭到骑兵的屠戮也就在所难免。 小沃曼斯基突入了罗军人群，他们的射击更加精确了，甚至也能用骑枪对准仓皇逃命的敌人，来一记长矛穿刺！ 小沃曼斯基本人戳中一人后，他就拔出腰间的左轮枪，想着暴露着后背的敌人开火！ 他作为骑兵营长首要任务是做到突袭战果的最大化，这战果不能单纯以杀伤敌人多少为衡量标准。 骑兵营的突袭使得他们缴获了大量的罗军马车，和其叔父一样，小沃曼斯基对马匹也是情有独钟。敌人扔下了大量高头大马，它们都是军马，有了它们，很快就能训练规模更大的骑兵部队？ 再者，继续向东追击已经愈发的困难，骑兵营毕竟仅有三百余骑，战斗中已经折损一些，突袭效果已经实现，剩下的追击无法再达成。 还有士兵在向敌人开火，甚至有骑兵在继续追击。 小沃曼斯基赶紧发布命令：“所有人立刻停止追击！保护好这些战利品！抢救受伤战友，将敌人伤兵全部处决！” 这命令只能由部分部下迅速收到，继续追击的那些人，见得战友都没跟来，也只好悻悻的撤回来，去在罗军扔下的各类物资中，寻找自己需要的战利品了！ 第1108章 缴获 以阿纳托利的视角看，仅仅是骑兵营的突击，就吓得敌人大举逃跑。根据命令，部队占据敌人的阵地即可，既然没有命令去追击，第三团也就乐的控制住敌人抛弃的大量军资。 阿纳托利和他的人，凭借着一双腿跑不过骑兵。这些一路怒吼着乌拉的战士们，也实在没有消灭一个敌人。然枪刺都插在了刺刀座上，钢刀饮血，广大战士可不满于胜于一个战果也没有。 这些步兵抵达刚刚的战场，很快就对倒地的尸体检查。 所谓的检查自然是以枪刺戳之，再检查一番尸体的衣兜，寻觅可用的私人物品。尤其是镜子、刮胡刀和香烟这类好东西！ 如此手段杀死了不少罗军伤兵，做此事的多是男兵，阿纳托利的部下有三个纯女兵的步兵营，对于这些姑娘，向还有一口气的敌人戳击，这是真的难以下狠手。 一些姑娘面露难色，此刻已经化作“亚马逊女战士”的乔舒雅，毫不犹豫的对那些犹豫着吼叫。 “蠢货！他们是敌人的伤兵，难道你们还想仁慈的去救活他们？想想你们的家人，想想你们自己！这些侵略者必须死，你们还在犹豫什么？” 听到这番命令，很多女兵终于嘶哑的怒吼，将上了枪刺的步枪捅了下去。也有人在这血腥的杀戮中几乎迷失自我，对着一个早已咽气的尸体疯狂戳刺，其穿着的军大衣都被戳成了碎布。 但还是有姑娘心生胆怯，乔舒雅也不再做什么批评。 她就冷酷的拔出左轮枪，对着艰难蠕动的敌人伤兵的头，扣动了扳机。啪的一声，人死了，一旁犹豫的女兵更是吓得震颤。 枪口还冒着青烟，乔舒雅收了枪，恶狠狠的瞪着自己的兵：“你们记住，这是战争，不是训练！继续胆怯，死的就是你们！” 在战场上，很多时候是无法对伤员进行紧急救治的。战场环境复杂，作为胜利者的一方，他们在稳固了展现后才有条件对己方伤员救治。至于敌人的伤员，不救是本分，救了是彰显人道主义。但这些苏军对侵略者只有刻骨铭心的血仇，绝大部分士兵会毫不犹豫杀死受伤的他们！ 落单的罗军士兵无一幸存！ 阿纳托利实在有意纵容自己士兵的这种杀戮，也对其即可开始寻找战利品的行径不予干涉。毕竟骑兵们，几乎每一骑，马背上都挂着丁铃当啷的战利品，这有靴子，有钢盔，甚至还有铁锅！他们可以如此，自己因何不行？ 战士们太穷了，再说这也算是第三团的首次大胜。阿纳托利的确被这胜利冲昏了头，对之后的战局变化，也完全不管不顾了！ 大部分的战士都找到了些可用之物，他们是比较容易满足的，经历了长途奔袭后也身体疲惫，一个个最终坐在草地上。可以说罗军的军营为苏军所占后，苏军仅仅准备了有限的防御。 不过是机枪手习惯性的将枪械架好，几门迫击炮座架好，这就足够了。 很多战士对于大量敌人还身处森林的情报知之甚少，即便是知晓着，也认为那些敌人将被主力部队迅速消灭。这场针对罗马尼亚第六师的大规模作战，苏军再次取得了完胜。 阿纳托利本人，他真是被胜利的喜悦充斥全身，精神抖擞的他已经在监视战士们缴获的战利品里。 如果说刮胡刀、镜子之类的小物件对士兵个人生活至关重要，要么缴获的火炮，对军队战斗力将起到巨大帮助。 十五门75毫米野战炮，其身型颇为庞大。罗军的炮兵再无能力照看这些跌疙瘩，他们纷纷逃命，最终还是将这重武器，连同大量的炮弹交给了敌人。 野战炮为苏军缴获，然究竟是被谁缴获的，骑兵和步兵间还产生一些纠纷。 小沃曼斯基有理由证明这些火炮为骑兵缴获，但步兵们都坚称骑兵因追击敌人，根本不管这些物资，还是赶上了的步兵将其牢牢控制。 这终归是士兵间的口水战，身为指挥官的阿纳托利和小沃曼斯基完全不以为意，两个大男人在战斗中已经有了深厚的战友情，他们坐在草地上抽着烟，在这杂乱无章的战场调理思绪。 突然间，有士兵匆匆跑来，说明了这样的事，即南边有大量敌人冲出森林，正在极速向东方逃窜。 “该死！我还以为敌人都逃跑了呢！”小沃曼斯基立刻站起身，抽到一半的卷烟直接扔掉。 阿纳托利有些懵：“怎么回事？难道现在要立刻战斗？” “难道不是吗？你的人现在都在休息，看来是没法参与追击了！” “可是，我们收到的任务是突袭敌人，占据他们的军营。我们的战斗任务已经达到了！” “笨蛋！司令也有预测不到的时候，这就是现在！敌人从我们的南部逃出去，我们有必要阻击他们！你反对，我就去！” “唉！别急！” 阿纳托利刚想拦着，锐不可当的小沃曼斯基已经奔到他的坐骑前，娴熟的上了马。他坐在高头大马上呼唤着四散的骑兵：“兄弟们！敌人从森林里撤下来了！这是我们的突袭机会，跟我走！乌拉！” 这是一个非常热血的骑兵营长，他的部下皆如此。现在，没有人去评估敌人兵力如何、装备如何，大家只听从营长的号令！既然敌人乍现，那就握着骑枪冲上去，把敌人冲的七零八落！ 士兵侦查到的就是收到了撤退命令的德米特里斯库的团，这支罗军部队总兵力跌到了一千九百人，在收到师部的撤退命令后，他们当即就放弃了防线。这种连掩护部队都不留的撤退真是太容易变成溃退了，假若苏军趁机反攻，罗军必遭大量伤亡。 然杨明志对战线出现了一些误判，他已经收到第三团和骑兵占领罗军营地，逼得守军抛弃大量辎重轻装溃逃的情况。如此战局，部队就该击败正面的敌人，和第三团来一出里应外合！ 杨明志就怕步子迈得太大伤着腿，还是稳扎稳打合适。他选择的反攻方向即正面，部队主动向前方的罗军，即弗拉德斯库所部。 不过，就在杨明志决定反攻时，弗拉德斯库已经从传令兵那里，拿到了其师长亲手写的纸条，即立刻撤退的命令！ 比起同僚，弗拉德斯库可没有鲁莽的全线撤退！撤退是必须的，他早就不想打了！但要保住大部队，只能牺牲小部队为之殿后。他做了相对周密的安排，给留守牵制的部队许了大蛋糕：“你们坚守此地，我们撤出后就给你们发电报，你们也全体撤退。事后，士兵做班长，班长做排长，以此类推。” 这些罗军士兵不管愿意与否，他们合计一个连，留下来牵制。交火依旧持续着，罗军主力已经开始东撤。 弗拉德斯库长时间在森林中战斗，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老家居然被苏军给抄了！ 一千五百名士兵向着东方狂奔，他们纷纷冲出了森林，第一时间并未发现那些营地里或坐或站的人已经不是自己人。 他们继续奔跑，佩戴的德军头盔在骄阳下被照的熠熠生辉。 而此时，因受小沃曼斯基擅自追击南侧逃亡之敌的刺激，阿纳托利立刻命令部队结束休整。所谓的结束休整，实际就是命令士兵不准再松松垮垮。包括女兵在内，近两千四百人正开始按照平常训练的那样，排列成一个三角形的防御阵型。阵型尚未排布好，正在草丛中跑动的战士们，赫然看到了森林里居然窜出来了大量人群。 他们是什么人？ 阿纳托利立刻举起望远镜，只是看了一眼，一切就明朗了。 “是敌袭！敌人冲过来了！迎战！立刻迎战！” 第1109章 冲锋 弗拉德斯库完全不知道撤退之路会面对大量苏军，他自认为撤离森林就能在旷野上狂奔，也能快速追上先行撤离的师部和炮兵团了。 战斗许久的战士们，将撤退看成了希望，比起刚才的战斗，在撤退上他们爆发出了更大的冲击力！ 像是一大群狂暴的饿狼，这群罗军战士在森林狂奔，他们陆陆续续的冲出森林。 在他们眼前的，确有着大量的人群！ 一开始，士兵们还以为他们遇到的是炮团的那些战友，因为，火炮还散落在草地上，大量的辎重马车也都在。 刚刚离开森林的弗拉德斯库见到这一幕，第一时间笑开颜：“真是太好了！部队还没有全部撤走！” 然而，随着他再举起望远镜看过去，当即傻了眼！ “我的上帝！这哪里是友军？！他们是俄国人！他们都是俄国人！传令兵！给我通知先锋部队！不准继续前进，马上迎战！” 弗拉德斯库卖力的大吼，传令兵得令也拼命的向前奔跑。可惜，部队乱的好似蚁群，先锋部队像是见到亲人那般的往前冲！毕竟仅凭肉眼，真是难以在远距离内判断远方的人群，是友军还是敌人。这些刚刚脱离战线的罗军战士，他们想的不多，根据大量的马匹和野战炮，做出了这个非常荒唐的举动。 好在，苏军这边做出了积极反应，部分机枪手率先开枪！ 不远处传来沉闷的枪声，子弹划过空气的声音也迅速在这些狂奔的士兵耳畔回响。 罗马尼亚人直到这个时候，才清楚的意识到，前方，不是友军！他们是谁？！ “他们是俄国人！大家快卧倒！” 先锋士兵纷纷高呼着遭遇袭击，而一些士兵的中弹倒地，比扯着嗓子大吼更有效力！ 不得不说，这些苏军机枪手开火的时间太早了！距离太远，轻机枪连发使得枪口晃动也剧烈，绝大多数子弹根本是在目标头顶飞过，仅有少数子弹击中敌人。 这些阻击固然有限，还是取得了一定的效果，至少一度纪律比较散漫的苏军，终于被突然的战事所逼迫，纷纷投入到紧张的迎敌。 大量的女兵姑娘们，可以说这是她们第一次真真切切的和敌人正面作战！再不是什么预备队！再也不会和作战机会擦肩而过了！ 乔舒雅和萨哈诺娃，这两位营长和他们的姑娘们一直期盼着作战，结果战斗来的是如此的仓促。 乔舒雅拼命的吼着：“姑娘们！大家排好阵型！各班的战斗小组半蹲，向目标果断射击！就像演习时做的那样！” 在军事演习中，会有机枪手进行实弹射击干扰，甚至突然引爆预设的炸点来模拟战场。这些姑娘就是在那样的“严苛”训练中学到的实战技能。至少大部分姑娘自认为她们已经学会了实战技能，知道实战真真切切的以无比血腥的面目降临，她们才意识到，平日的训练和演习，不过是小儿科，敌人也绝不是放在远处的靶子。 成为靶子的，反倒是她们！ 绝大多数的罗军士兵，他们的射击水准并不差，假若面对相对静止的目标，不说十拿九稳，命中率达到五成还是有保证。 他们的对手还恰巧就露出了天大的破绽！ 很多女兵根本没有收到她们营长的命令，还是为了追求更好的视野，站立着向敌人射击。她们像是傻瓜一般杵在那里，轻易的为罗军的子弹所击中。 毛瑟弹击中身躯，不是当场死亡，也是瞬间失去战斗能力，最终痛苦的躺在草丛中呕着鲜血…… 但这些鲜血真的教会这些姑娘们该怎么作战了？ 并没有！ 她们毕竟是士兵，是训练了许久的士兵，纵使是首次和敌人正面作战，绝不是那种一触即怂的新兵！ 姐妹牺牲了、受伤了，鲜血使得一些人立刻蹲下来射击，也让一些人发了狂！ 沙俄在一战中组织的女兵部队甚至敢于和德军拼刺刀，那场战争仅仅过去二十多年，妇女营活下来的姑娘成了老迈的妇人，但她们敢于拼杀的那份勇气，或者说的疯狂，就完全由这些1942年的年轻姑娘所继承。 乔舒雅赫然的发现，她的一些姑娘居然不听自己指挥，疯狂的向敌人冲去了。不仅仅是自己的人，同袍萨哈诺娃的姑娘们，也发起了对敌人的刺刀冲锋。 有人带了头，就有更多的人效仿。几十人的行为迅速引发上百人的联动，最终让更多的战士，甚至是男兵，以为团长下达了冲锋的命令！ “为了斯大林！乌拉！” “姐妹们！消灭侵略者！乌拉！” 各类口号震耳欲聋，最终化作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口号——Ура! 过多的士兵选择冲锋，局势已非乔舒雅能掌控的！ “该死！你们这些傻姑娘！”暗骂一阵，她拔出了手枪，向剩下的女兵命令：“姑娘们！我们向侵略者进攻！给步枪上枪刺，冲过去！将他们全部消灭！” 从某种意义上说，向敌人勇猛冲锋，才是苏军最正常的战斗方式！这是为各级政委所推崇，将军们赞誉，无人不会称赞这些战士们的英勇。 然而，单纯的勇气不是胜利的根本，排好战阵，以最合理的方式去战斗，才能以最小损失取得最大战果。 战斗到了这个份上，已经没谁再去分析，这番狂命冲锋是否合理！所有人都融入到这冲锋的高亢气氛中！ 团长阿纳托利一开始自然是计划部队排好阵列，去面对可能的敌人进攻！然计划已经无法再进行，大量的战士都冲过去了。 身为团长的他深知自己只能去顺应这个大趋势，就正式下令的全体冲锋的命令！ 几名号手吹响了冲锋号，这号声使得战士勇气更上一个台阶，他们的乌拉吼的更响亮！ 都是步兵的集团式冲锋，这支苏军的冲锋也绝非杂乱无章！ 各个步兵班还是尽量保持着战斗小组的模式，一般是三人聚在一起冲锋，就算会发生刺刀战，三人也能协同作战！ 而在拼刺刀之前，首先还是用子弹或手榴弹消灭敌人，尤其是怀抱冲锋枪的战士，他们纷纷自发的冲到最前列，以强大的扫射，争取为后续部队杀出一条血路！ 第1110章 浴血搏杀 苏军高呼着经典的冲锋口号，像是一群棕熊冲了过来。 上千名刚刚从森林撤出来的罗军士兵，他们的脑子里还想着刚刚在森林中和苏军的恶战！那是怎样的战斗？向前进攻就被其不可思议的强大火力打败，除了让很多年轻的士兵化作血泊中的尸体，他们就什么也没得到！ 谁又能想到，刚出森林居然遭到了苏军的乌拉冲锋？！ 弗拉德斯库的脑袋一团乱麻。他本应该看出，苏军的冲锋本身即是其巨大破绽，如若稳扎稳打的建立防线，是能够将其打退的。 他还是忘不了刚刚在森林的遭遇，再联想起师部的那番撤退命令，搞不好自己是被上级抛弃了？ 正在一筹莫展时，他的卫兵向其发来无比糟糕的问题：“副团长！我们怎么办？” “傻瓜！当然是战斗！难道你还怕死？” “这……” “既然怕死！你就投降好了！”弗拉德斯库恶狠狠的瞪着这个兵：“也许你还对这些俄国人抱有一丝幻想！忘掉这些幻想吧！投降他们，还是会被他们折磨死！” 这话使得这名士兵立刻没了幻想。 弗拉德斯库也立刻高呼起来：“兄弟们！上刺刀！不要幻想投降能活命！都给我战斗！我们前面后面都是敌人，如今唯有前方一条道路！冲过去，赶上大部队，我们才能活命！” 他的话淹没在苏军排山倒海般的乌拉中，最终只有其周围的一些士兵能清楚。 绝大部分罗军士兵还是屈从于他们的本能！ 什么是本能？ 有的人，在看到这么多冲过来的敌人，当场扔下武器跪倒在地，高举起双手，以罗马尼亚语求饶。 有的人，则相对从容的一边射击，一边向后退。 还有一些人，他们纯粹是杀红了眼，就依旧待在阵位持续开火！ 罗军有四挺重机枪被搬了回来，其火力不可谓强大，大量冲锋的苏军士兵为其枪弹所杀！ 然，仓促建立的机枪阵位什么防护也没有。 杨明志确实遵守了之前的许诺，即给予女兵营一些RPG。这些新锐武器还不能做到每个班有一支，她们是一个排有一名RPG射手。即便如此，其战斗力也是巨大提升。 这些为数不多的射手果断瞄准有价值的目标，七十毫米的弹头轻易的歼灭了重机枪。 突如其来的RPG打击也超出了弗拉德斯库的预计！ “真是见鬼！难道这些俄国人都装备了这个？他们要是持续用它轰击，我岂不是要全军覆没？！” 战局发展之快，甚至容不得他再做什么新的策划。唯独有一点他非常确信，比起眼前的敌人，身后的敌人才是最可恶、最凶险的！ 弗拉德斯库本身是不愿意肉搏战的，这种刺刀大战带来的是严重死亡，这种伤亡对敌我都非常致命！俄国人有着源源不断的后备兵员，然罗军兵力并不充沛！他可以断定，如若自己有幸逃过此劫，所处的第六师也是在劫难逃——这种部队已经伤亡过分严重了，几乎可以确定要回国休整！ 回国休整？！这般好待遇是给成功逃出去的家伙准备的，于他这支步兵团，能活命全看上帝是否给予恩惠了！ 战局已经不需要他再去派出大量传令兵，招呼各团上刺刀迎战，刺刀大战已经发生。 苏军的这些女兵姑娘们，她们疯狂起来绝不亚于男兵，也因为是和男兵共同作战，她们就更要证明自己。 面对着一脸惊恐举手跪倒的罗军士兵，经历过鲜血磨砺的姑娘们再无心慈手软。该着这些罗军倒霉，他们在一月份换了装，本意是接收更优质德军的钢盔来增强防御，结果这钢盔给他们带来的无比巨大的仇恨值。 他们就是活脱脱的德军士兵，女兵丝毫不接受其投降行为，什么禁止杀俘的命令什么都不算！ 枪刺深深的扎入敌人身体，迸出的敌人鲜血也实实在在的给士兵洗了脸，这也激发出了更大的兽性！ 除了被枪刺戳死，更多的是被冲锋枪扫射致死！投降者就这么被杀了，剩下的罗军士兵最后那么一点幻想荡然无存。 有道是狗急了也跳墙，投降果然是一个死，那还不如跟他们拼了！ 再不需要弗拉德斯库下达什么命令，士兵们纷纷抽出腰间的刺刀，慌张的给按在步枪枪口，参与到这血腥的厮杀。 对于刺刀战，罗马尼亚军皇家陆军并未重视过。整个欧陆对刺刀有着高度兴趣的，无外乎英法俄三国，在这方面，俄国人普遍身材高大蛮力更大，拼刺刀也成为看家本领。 即便是第三团有着大量的女兵，其拼刺刀技术也是男兵教授的，她们身形小一些，和一样娴熟的男兵拼刺自然要落下风。然敌人是一群缺乏拼刺技巧的罗马尼亚人，当刺刀战全面展开，苏军的优势显现出来。 这种肉搏战，罗军完全变成了个人奋战，凭借着求生本能，和至少两个针对自己的敌人搏杀！再加上苏军的莫辛纳甘普通型本就比罗军的捷克式步枪长，他们的枪刺也比罗军的刺刀长更多。如果苏军拿的是短矛，罗军拿的就是哨棒！一寸长一寸强的道理，在这里却是真理。 不过，这些罗军士兵也绝非真的就要被敌人单方向的杀戮，尤其是一些人发现进攻的敌人居然是女人，这反而激发出了他们强大的战斗欲。难道，一个男人还打不过女人？ 苏军和罗军乱做一团，阿纳托利也率领警卫排冲入乱战，只不过他们这些人是由冲锋枪武装起来的，凡是出现之敌，统统为密集的子弹射杀。 “真是太疯狂了！这里简直是博罗季诺！” 阿纳托利不知该如何形容这场战斗，他只知道一百多年前，在莫斯科城外，俄军和法军的博罗季诺村决战的古老历史，那是一场军队之间的疯狂肉搏战，杀红了眼的双方已经完全不考虑什么战阵，战阵完全变成了刺刀混战！最终还是法军以更大的兵力获得胜利，当然法军也付出了惨痛代价！ 就在阿纳托利的身边，他看到了很多己方士兵的尸体！这些都是些姑娘啊！她们和敌人的尸体躺在一起，或者的人还在血拼。 “同志们！尽量用枪解决战斗！不要贸然拼杀！” 他的这番呐喊当然没能通知更多的战士，反倒是暴露了自身。 弗拉德斯库敏锐的发现了一个由很多苏军士兵保护着的人，只见那人的打扮的确有别于他人，看起来这就是一个军官。 战局也超出了弗拉德斯库的控制，他甚至认为自己是没救了！既然如此，就算死在战场上，这辈子也算是值了！ 他指着远处的人，对手下的一众卫兵说：“兄弟们，那个人定是个军官，杀了他，也许我们就能反败为胜！” 如此就能反败为胜？这太扯了！ 广大士兵已经无所怀疑，嗷嗷叫的跟着他们的副团长，冲了过去！ 第1111章 浴血搏杀2 弗拉德斯库的卫兵也就一个排规模，在一些列战斗中有所减员，如今他们还有二十余人。 他们兵力虽少，战斗力可不弱！他们毕竟清一色的冲锋枪，就火力而言并不比苏军逊色多少。 弗拉德斯库的冲锋行为，也是引得不少罗军的联动，渐渐的混战中罗军突然有了主攻方向。 苏军对此并不知情，他们依旧忙于自己的拼杀。 有十几名女兵解决了她们的敌人，就端着枪刺都被戳弯的步枪，向她们新的敌人冲去。 她们冲向了弗拉德斯库，结果像是被割草般，为冲锋枪射杀。 这些姑娘的死亡并未引起战友的注意，甚至阿纳托利都没注意，直到敌人杀到眼前。子弹在他的身边嗖嗖飞过，好几名卫兵中弹倒地。 “糟糕！”他一个机灵趴在地上，紧紧攥着的缴获的鲁格枪，拼命的向前方射击。 他击倒了两个敌人，并未阻止罗军的冲锋。关键时刻，还是他的卫兵将其一把拉起向后方扯了一阵，最终由赶上了的战士，以更加疯狂的火力，将敌人打退。 可以说，这是弗拉德斯库当兵参战以来，遭遇的最凶险的时刻。若不是由大量卫兵以胸膛去挡子弹，他的小命也当场没了。这场面真的吓到了他，人类的求生欲占得上风，他弗拉德斯库毕竟也是人，脑子一懵，干脆随着中弹者一通倒下。 他结结实实的跌在了染血的草地上，中弹身亡的多个士兵直接压在其身，就好似他已经死了。 至少在阿纳托利这边的角度去看，这群冲锋的罗军真的全被歼灭，而这，似乎也是罗军多能进行的最后一轮反扑。 这场肉搏战已经持续了超过十分钟，罗军士兵本就耗费了很多体力，他们还有刺刀战训练不足、对敌人估计不足、指挥官无能等等的劣势。 这些劣势还并不是最后击垮他们的致命一击，随着苏军骑兵的异军杀入，罗军彻底崩溃了。 话说小沃曼斯基去追击南方发现的罗军，他的这种狂命的哥萨克风格的战斗，带给他的当然不是胜利！ 参与南下的二百余骑和撤下来的德米特里斯库和师属侦察营的部队撞在一起，直到真正接触到敌人，小沃曼斯基才意识到他是犯了多大的错误！自己这是在以卵击石！冲过去或能杀伤敌人，自己也一定会全军覆没！ 所以在遭到敌人的阻击后，他就下令撤退！ 如此就撤了，他这一战损失了十几人，却保住了大部队！ 小沃曼斯基没有这么辩证的看待自己，更是自认为是一场耻辱，是他没能阻止数千名罗军撤走！ 整个骑兵营充满了懊恼和戾气，他们撤回的途中赫然发现，刚刚被占领的罗军军营，居然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呐喊声，还有密集枪声？ “不好！我们的步兵和敌人打起来了！兄弟们！咱们赶快回援！” 他的这番号令瞬间得到所有人的支持，二百多骑调转马头，又向着北方奔去。 实际上，罗军的德米特里斯库团也注意到了北方的情况，他实际是可以向北增援的，然而他做出了一番评估，即苏军的主力和友军纠缠上，若是救援他们，自己的这不到两千人也不能脱身！ 不能说德米特里斯库是眼巴巴的看着战友被消灭，他的确是自私，他身为这支步兵团的团长，必须抱住自己人的生命，至于友军的，只有上帝去救他们！ 5月21日，这一天罗马尼亚第六师战败，德米特里斯库永远记住了这一天，带着他的战士们，匆忙的向着东方狂奔而去…… 所以，再也没有谁会援助弗拉德斯库了，他本人装死的躺在尸体下，脸上沾染的血水也起了绝好的伪装，从各种意义上来说，他难道不是死人吗？ 他的确是死人，对己方士兵的死活已经完全放任了！ 随着苏军骑兵的赶到，在小沃曼斯基的带领下，发动了类似于骑墙的冲锋。只有少部分骑手拥有马刀，小沃曼斯基本人使用的正是其叔父的。更多的骑手还是端着步枪向人群射击，尽可能的去瞄准敌人。 骑兵的出现有着巨大的积极意义，这不在于他们参加战斗后能消灭多少敌人，而是吓得敌人开始逃跑。 小沃曼斯基砍死砍伤多个敌人后，在没有谁敢挑战他。 活着的罗军慌不择路，开始向森林方向退却。浑身血污杀红眼的苏军，无论男兵女兵，向着敌人凶猛追击。 这些罗军是逃不掉覆灭的宿命，对着杨明志率领的主力部队开始突出森林，新到的苏军战士突兀的看到一大群敌人居然在向自己“冲锋”，毫不犹豫的就投射以强大火力。 这变成了一场屠杀！ 我就站在草丛中，端着我的SVT40拼命的射击罗马尼亚人，一枪一个，和战友们一道，这像是处决犯人一样。我当时毫无畏惧，一口气打光了两个弹匣。在这场击败罗马尼亚第六步兵师战斗，我一共击毙了十五个敌人。这就是我获得二级卫国战争勋章、红旗勋章和一级游击队员勋章的原因之一！——战后空降兵233旅士兵谢尔盖·博涅罗维斯基回忆 这场针对罗军第六步兵师的战斗，的确成为了很多战士刷战绩的好机会。 当战斗打至歼灭弗拉德斯库团的时候，这就是对这支部队的最后一战了。娜塔莎的战斗从5月17日开始，到今日5月21日的下午落下帷幕，她消灭了合计33人，每一个杀敌，甚至是杀敌时间和位置，都被伊戈尔记录在册。而她取得的士兵狗牌，也成了最直接的证据！ 杨明志就是有意在给这个姑娘刷战绩的机会，这个父母罹难差点自己也死掉的可怜姑娘，从发觉她很有射击天赋时，杨明志就下定决心，定要将这个姑娘培养成战斗英雄！那个位面上，帕夫柳琴科是杀敌最多的女性狙击手，也许这个位面，可以由她这个白俄罗斯女孩娜塔莎·斯佩罗斯金娜代替。 娜塔莎如此高效的杀敌，也得益于她奢侈的使用14.5毫米的穿甲弹，用的更是反坦克枪改造后的“反器材狙击枪”，它巨大的威力自然否定了被击中还存活的可能。但枪械巨大的重量，也导致她没有参与到最后的杀敌“盛宴”。 弗拉德斯库团的官兵遭到的最后的致命打击，杨明志第一时间不在战斗第一线，如果他在这里，断然会组织士兵们这种杀红了眼的行为。 这里没有俘虏，罗军士兵尽管万念俱灰的跪倒，高举起双手，还是被子弹结束了生命。他们举手投降还被射杀的场面，也确实给予广大苏军士兵以处决犯人的感觉。 最终，再没有一个罗军士兵还在站立，地上到处躺着尸体，也有些在血泊中哼哼蠕动的躯体，这些敌人伤兵自然不会被救治，苏军也就果断补上一枪…… 第1112章 胜的悲壮败的惨烈 战斗终于结束了，胜的悲壮，败的惨烈。 伞兵旅和第二团，一双双眼睛面对着第三团的战士们，大家就这么互相凝视着，没有谁在欢呼战斗的胜利，有的只是麻木的沉默，以及一些女兵姑娘们悲哀的哭泣。 一些士兵坐在原地喘着粗气，接着卷起烟卷，呆滞的望着满地尸体吐着烟气。 一切士兵开始搜索尸体，把己方伤员拉出血泊，击毙敌人伤员。 尤其是处理尸体的过程中，小沃曼斯基的骑兵又起到了很大作用。绳索捆住尸体的脚，由一匹马拉扯多具尸体，将其聚拢一起。这个工作才刚刚开始，这是小沃曼斯基经历过的第一场血战，他没有被杀戮懵逼双眼，甚至打扫战场是当前最重要的任务。 而这场大战对于阿纳托利的冲击太大了。一切就像是回到了1941年，在面对德军的疯狂进攻时，他们放下了武器。阿纳托利和众多的苏军成了战俘，目睹了敌人众多恶性，因而他在侥幸重新做了红军后，也向麾下的士兵灌输敌人的罪恶。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第三团敢于疯狂的和敌人拼刺刀，就有着他这名团长平日的精神灌输之功。 然，勇气和仇恨，并不能增强多少拼刺的能力！ 苏军面对的毕竟是现代化战争，能和敌人进行有组织的刺刀战的机会已经太少了！当战斗突然演变成短兵相接，很多士兵根本是拿着所有能当做武器的东西，投入野蛮厮杀。这种时候，斯拉夫人相对强健的体魄，也是占有一定上风。 但这支苏军队伍里女兵比例过高，她们也学着男人那般嗷嗷叫的向敌人冲锋，当距离为零后进行的刺刀战，她们为之付出了沉重代价。 走在满是尸体的战场，阿纳托利脑子懵懵的，他不知该如何想上级解释这场是伤亡巨大的战斗。 第三团的四个营，在战斗结束时就开始了伤亡统计。各营基本只能在其营长的亲自呼唤下，把各营还活着的战士招揽到自己身边。 很多人没有归队，而归队者也都是身体基本健全者，即便受伤，也是可以承受的轻伤。 然而统计的结果非常糟糕，各个营长把数据告知他们的团长阿纳托利后，得到了血淋淋的全团伤亡状况。 “该死！只有一千五百人统计，难道剩下的九百人，都死了？！” 他寻思了一下，这个数据是初步统计。实际还有很多还很健全者因种种原因被漏掉，亦有大量伤员，没在统计范围内。这一千五百人是第三团当前还可战斗的力量，另外的八九百人，真正归类为永久性损失的，一定不会有如此之多。 然而，大量的死尸就在眼前。 眼前的景象也实在眨眼！女兵！尤其是女兵！她们是军中的玫瑰花，就这么以最粗暴的方式血染沙场。她们的死无不触动着所有男兵的神经，亦是令阿纳托利向各营下达命令：“我最后重申一下，此战，我们不要俘虏！杀光罗马尼亚人！” 苏军的损失主要还是来自于枪弹，罗军困兽犹斗之时，他们的射击也随着苏军的逼近愈发精准。罗军士兵的死，一样是主要源自枪弹！直到双方距离零距离才拼刺刀，战斗到了此事，罗军的失败在所难免。 就在苏军检查尸体堆，搬运敌我双方尸体时，一些装死的罗军士兵被发现。 因阿纳托利已经强调了命令，士兵果断执行命令！不过，就算团长没有此令，士兵还是要动手的。 罗军士兵的求饶没有丝毫用处，他们逃不过被当场枪决的命运。 罗军的副团长弗拉德斯库，该着他幸运，其一身独特的军装令杀红眼的苏军士兵意识到，这个人非同一般！就在检查这具衣着特殊的“死尸”时，其装死的本质也被发现。 几个女兵姑娘赫然意识到她们抓到了敌人军官，对于这种人，自然不能直接枪毙。 如此，该情况立刻告知了阿纳托利。 可怜了的弗拉德斯库，他被捆起来，并由阿纳托利授意，他被一群女兵拳打脚踢一番。 得此命令，女人的愤怒再度被点燃。她们的战友姐妹就是被该军官率领的士兵杀害，那么他就是罪魁祸首。弗拉德斯库忍受着来自女人的侮辱，他被打的吐血，几乎到当场为枪托砸死！ “现在都住手吧！我们得留着这人的命，去报告给司令！” 阿纳托利很快控制了事态，他从这罗军的衣服里搜到了些证件，虽然不懂罗马尼亚语，仅从这华丽的军官证，就知晓此人定不是低级军官。莫非这人还是个团长？他不是团长也得是营长！总之，这是条大鱼！ …… 弗拉德斯库被打的就剩一口气了，而他麾下原本还有一千八百人的队伍，打到现在真是百不存一！ 是的，这支步兵团，其团长乔巴努被炸成青烟，副团长奄奄一息，广大的士兵甚至连投降都成了一种奢求。最终只有十个士兵做了俘虏！他们还是向从森林冲出来的新一波苏军投降，才因对方的一念之差才保全性命。 杨明志的前线指挥部在大部队的后端，当主力都冲出森林后，他才姗姗来迟。 第二团和伞兵旅纷纷开始打扫战场，这些战士亦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他们难以想象，平日里被看作花瓶的女兵，居然敢和敌人刺刀刺杀！比起感叹，这场景更多的是源自虐心事实的震撼！ 对于战争将打成怎样，他已经作出估计，无外乎罗军被打败，大量敌人举手投降。然而，当他看到尸横遍野的场面后，他意识到自己的估计真是太天真了。 “见鬼！难道这些罗马尼亚人真的宁可战死都不撤退？第三团在搞什么？卫兵，去通知第三团团长阿纳托利，让他到我这里述职！” “遵命！司令同志！” 阿布拉姆领命了，他并不知第三团团部现在何处，经过一番寻找，终于找到了像是被硝石熏过的阿纳托利。 这位团长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他跌跌撞撞的站在司令杨明志面前，举起来右手。 “报告司令员同志，第284师第三团团长阿纳托利报道，请指示！” 杨明志瞪着眼前的军官，缓缓的敬礼，他心中当前只有一个问题：“阿纳托利！我命你部攻击敌人军营，敌人在哪里？这些尸体都是吗？” “是的！敌人都死了！” “我也看到你们俘获了大量马车，甚至还有野战炮。这些都是敌人辎重，他们的辎重兵也都被消灭了？” 阿纳托利诚实的摇摇头：“没有！司令同志！很多敌人还是逃跑了！他们的数量非常巨大，我们没有能力阻拦并消灭他们！” 杨明志一时不解，他质问道：“奇怪！你说敌人大部分跑了，这一地尸体是怎么回事？” 第1113章 这里发生了什么 这里究竟发生些了什么，阿纳托利原原本本的说了。 杨明志一直估摸着敌人已经把兵力全部压了上来和自己死磕，如此让第三团这支奇兵起偷袭敌人后方，实乃最明智的。占据的确一度按着他的设想发展着，就算是很多敌人一路向东狂奔，罗马尼亚第六师的战败已是既成事实。 直到阿纳托利如此叙述：“我们一度去追击敌人，并第一时间打扫战场，但突然大量敌人从森林中出现。我们还没来得及建立防线，战斗就爆发了。” 杨明志点点头：“你们当然会面对很多敌人，他们被主力打的仅有半口气，你们应该能轻易的击败他们！但是这些尸体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们就真的疯狂冲锋，为机枪所杀？” “不！没有！因为战争……”说到这儿，阿纳托利紧张的顿了顿气：“因为战争，变成了刺刀战！这些尸体，很多是我们士兵的！” “什么？刺刀战？”杨明志一口气连问三遍，得到了都是同样的回答。 …… 阿纳托利已经做好了因作战不利受到惩处的心理准备，他十分清楚这位指挥官的所谓“战争艺术”，即在击败敌人的同时，己方要做到极低的人员伤亡！他更知道，三月份时，由侦察营长指挥的作战变成大战，战斗的确取得了很大战果，然己方损失过大，也被司令看做是一场败仗。 阿纳托利因而没有哪怕一丝胜利的喜悦，他勾着脑袋，冷静叙述道：“司令同志！这次作战我团损失很大，我团满编两千四百人，经过此战后，当即还能继续战斗的兵力，仅剩下一千五百人！” “也就是说，你部伤亡了九百人？”杨明志甚至有些把这个数据当做时胡扯，然而阿纳托利一再声称这样的伤亡是真实的。 “不！不！不！伤亡太严重了！难道敌人的战斗意志那么高？” “因为爆发了刺刀战！司令！战斗到这种程度，我已经控制不住了！我麾下的战士们有三个营是纯粹的女兵！她们的战斗意志不亚于男兵，然而，她们毕竟是女人！真正和敌人肉搏战！她们先天不足！大部分的伤亡，就源于她们！” “等等！你是说伤亡主要源自女兵？” “对！司令同志，你惩罚我吧！我应该做的更好，应该迅速组成防线用枪弹阻击敌人，而非放任战士们用刺刀和工兵铲作战！” 说着，阿纳托利突然情绪崩溃，一下子跪了下来，悲愤的流泪：“司令同志！我有罪！我没有做好团长的职责，导致全团重大伤亡！尤其是女兵们的伤亡……” “闭嘴吧！如果你是女军官，你现在哭哭啼啼的我不生气！你是个男人，给我站起来！” 伤亡到底有多大，这场战斗又有多少缴获，这些都是战后该统计的。 见得阿纳托利又重新站起来，杨明志继续道：“现在，这支罗马尼亚步兵师可以确定是战败了！我们取得了伟大的胜利！这些牺牲的战士们，他们的牺牲都是有意义的。阿纳托利！” “在！” “你在作战中，出了缴获了大量的马匹、马车，还有什么重大发现？” “这……有的！有一个！是一个军官！我估计这是一个高级军官，如果我部又会罗马尼亚语的战士，在第一时间就能弄清楚。” 一听这个，杨明志顿时眼前一亮。他催促道：“快！快把那个人给我带来，我要审讯他！如果你俘虏了他们的师长，你可是立了大功！少不了一枚红旗勋章！” 可怜的弗拉德斯库，他被暴揍一番不说，之后被捆住了手脚，像是肥猪般，没苏军士兵拉扯到杨明志的脚下。 因为他不顾嘴里的鲜血，始终在用士兵听不懂的语言谩骂，因而起嘴上也被塞上一块肮脏的布头。 此人如此糟糕的形象出现在自己面前，杨明志也着实吓了一跳。 他质问道：“阿纳托利，你俘虏了敌人军官是好事，但你不该虐待他！看看这个可怜人，被揍的就剩一口气了！” “对不起！长官！你知道的，战士们都打疯了！如您所言，如果我不是紧急拦着，这个军官的确会被无数枪托砸死。” “好吧！现在看看这个家伙还能说些什么！” 很快，会罗马尼亚语的几名伞兵纷纷赶来，塞在弗拉德斯库嘴里的布头也被扯出。 杨明志依然是那番老说辞，即说出所知一切即可活命。他同样也估摸着，这个家伙或许也会不配合。 在众多的问题中，杨明志只想确定一个事实，即罗马尼亚第六师师部现在何处，其残部去往哪里。只要能确定敌人战败，那么这个军官也就没有更多的利用价值。 经由伞兵一番询问，果不其然，这名军官是不配合的。 当阿纳托利又将搜到的证件奉上，经过翻译，杨明志也完全知晓了此人的身份。 “嘿嘿，这个人姓弗拉德斯库，担任的职务居然是副团长！哈！这还真是个大官！”知道了这一事实，杨明志也赶紧授意士兵将此人松绑，并给予他点水喝，甚至是一根烟。 弗拉德斯库深知自己打了一场窝囊仗，又被这些俄国人殴打，与其收到如此对待还不如一死了之。但他不想死，尤其是看到满地的同胞尸体后，那求生的本能占据上风，即便人格受到侮辱，还是忍辱负重吧。 喝了水，抽了烟，他殚精竭虑的心态舒坦一些。 弗拉德斯库也早有听说传闻，即沼泽地的那些俄国人，他们的首领是个鞑靼人。罗马尼亚军人在作战中就发现，苏军队伍里有很多中亚和西伯利亚的官兵，他们一脸的蒙古长相非常独特。 所以，在决定回答提问前，他先是瞪着杨明志，质问道：“你们究竟是谁？听说普利佩特沼泽有一直俄国军队，他们的最高军官是个鞑靼人，难道，那个就是你？” 伞兵很是惊异，这些话原原本本翻译到杨明志耳朵里。 杨明志有点惊讶，寻思一下也就不足为奇了。既然这个人敢于开口询问，这说明此人也并非死硬！ 杨明志暂不给予此人真实的回答，搪塞道：“我们的队伍里有着多个民族！鞑靼人、蒙古人，甚至还有反对希特勒的德国人。如你所说，我们的最高指挥官是个蒙古人！但这不影响他率领我们上万部队，击垮你们罗马尼亚第六师！” 接着，他打了个响指，很快，一名卫兵带着一个皮质文件夹走过来。 且说这文件夹，弗拉德斯库看到这个表情瞬间煞白，因为，这文件夹是属于高级军官的。 伞兵解释道：“这是罗马尼亚皇家陆军第64步兵团副团长的个人文件夹，他姓布里马尤，你认得此人吗？” “认得！认得！那是我的战友，他们并不是失踪，难道是被你们全部消灭了？！” “是的！这支步兵团全军覆没，有五百人做了战俘！”提到了战俘问题，杨明志刻意强调：“你们是罗马尼亚人，和德国人不同。比起那些计划杀光苏联公民，在苏联的废墟上建立殖民地的德国人来说，你们这些可怜的罗马尼亚人，之于德国人纯粹是廉价的炮灰！ 看看你的周围，这些都是罗马尼亚人的尸体！因为德国人的命令，你们向我们作战！这些年轻人全部死了，他们再也回不到罗马尼亚，再也见不到父母妻子，只能化作滋养苏联土地的肥料，这是何其悲哀。” 第1114章 罗军大败亏输 这番话原原本本的翻译，像是万千刀剑，戳着弗拉德斯库的心。现在的他终于知道了消失了博维涅斯库团的归宿，他们彻底战败了，其本人看来也是战死。不过，那支部队看来还有五百人投降，从这个名鞑靼长相的苏军军官口吻里，似乎他们无疑杀死这数百名罗马尼亚战俘。 通过解读其表情，杨明志估摸着这个罗军副团长，该识时务的选择合作了。 他最终问到了那个最该问的问题：“现在告诉我们，你们的师部呢？你们的师长呢？难道，他就身死这乱军中？” 最终，弗拉德斯库做出来诚实的回答：“师长已经率部向切尔尼戈夫撤退，可能仅有两个团撤出。我们奉命收复斯拉夫季奇，这次作战，我们已经惨败了！” 杨明志闭着眼睛思考一番，根据那么布里马尤的供述，还有阿纳托利的简要说明，看来罗军师长的确是带着残部向东逃窜。 穷寇莫追的道理他是懂得，罗军既已战败不必在追。虽说自己扬言吃掉整个罗军步兵师，估计谁都认为这不过是司令为了激发士气才说的。但战斗打到这个份儿上，部队歼灭两支罗军步兵团，重挫罗军的炮团和辎重团，再加上游击旅在过去的两周对敌人的打击。整个罗马尼亚第六师，已经是失去战斗能力！ “哎！仗是打赢了，我怎么一点胜利的喜悦都没有？！” 杨明志扪心自问，他不高兴的源头不就在眼前——这满是鲜血和尸体的草地。 这个名叫弗拉德斯库的罗军副团长被士兵带了下去，因为其高级军官的身份，此人一定要好生对待，尤其是，假若他经过思想教育和策反，愿意站在苏联，乃至国际反法西斯站线的立场上，此人不但是化敌为友，其存在本身就是重大的政治意义！ 杨明志毕竟很清楚，罗马尼亚可是堂堂正正的二战战胜国，该国的老百姓基本是被支持法西斯的首相安东内斯库将军裹挟强令，倾国之力去支持德国的。安东内斯库的个人野心，正在将罗马尼亚拉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最终，该国本就有的红色势力，会领导人民去反对法西斯暴政，并将罗马尼亚变成一个红色国家，成为苏联的盟友，亦是成为苏联的卫星国。 这是大势所趋，但当前还看不出任何迹象。安东内斯库还牢牢控制着国家权力，其国内阶级矛盾已经非常尖锐，矛盾没有爆发完全是时机尚不允许。 所以，杨明志估摸着萨林奇金也定会特殊对待这些罗马尼亚战俘，至少也会成为优秀的劳动力！ …… 那名副团长被带下去了，杨明志也背着手，深入这惨烈的战场。 这里，上千名士兵躺在旷野上，绿油油的青草被染上血色，鲜血也将黑色的土地染得殷红。 杨明志身经百战，战争中阵亡士兵尸体之残像，他已经早有免疫。然而，面对大量的女兵尸体，一股悲怆还是涌上心头。他太了解这些女兵姑娘了！这些女兵中必有乔舒雅营的，那是一些非常年轻的姑娘，很多人甚至还没有生育，还没有结婚。 无数的词汇去赞誉这些年轻的姑娘，拿起武器保家卫国的英勇，当她们真正当了兵，真的就对今天的战死，做好了心理准备？不！一定没有！ 战死是突然发生的，她们也绝对想不到，自己并非是被炮弹炸死，被子弹击中，而是在和敌人的刺刀肉搏中，被痛苦戳死！ “真是见鬼！这些姑娘，我还监督过她们出操，指点过她们射击，现在居然就这么牺牲了！这些罗马尼亚人！” 阿布拉姆见得司令一个人望着尸体跺脚咒骂，这便走上前，安慰道：“司令！节哀吧！这些女兵，她们是在战场上牺牲的英雄！她们用生命证明了自己的忠诚，证明了……” “呸！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杨明志猛地扭过头，大声嚷嚷：“人都已经死了！这次作战数百人牺牲，这本该可以避免的！阿布拉姆，你还是在一边待着吧！” 阿布拉姆一时语塞，识趣的和其他战友站在一边，护卫着司令。 女兵毕竟不同于男兵，即便是战死了，尸体也应由同为女兵的战友来搬运，有道是身为女人的最后尊严。活下来的女兵搬运着她们姐妹的尸体，而男兵已经开始大量挖掘土坑。 天气已经越来越热了，无论是苏军还是罗军的尸体，都该迅速埋葬。再者，如此众多的苏军尸体若都拉回沼泽，埋葬在公募区，这一过程毕竟为大量军民看到。这次作战的伤亡实在太大了！挫伤士气的事不可为之！ 时间已是下午四点，罗马尼亚人逃遁的无影无踪，苏军打扫战场，关于战果统计也有了初步的数据。 众多是士兵尸体，通过军装辨认后进行了分理。本着苏军一贯的原则，敌人尸体上的可用之物尽可能被带走。而己方士兵尸体，带走的几乎只有起裤腿里缝制的那个署名个人身份的布条。 两国士兵的尸体正进行分开埋葬，士兵们牺牲了，这场大战的位置也被实实在在的标注在地图上。这毕竟是击败罗军一个步兵师的大捷，长眠于这战场上的苏军战士，尤其是那些女兵战士，未来，定会修筑一个陵园建立纪念碑！这些都是后话。 掩埋牺牲者，这本就是个比较庞大的工程。身为司令，杨明志有意逗留在这战场上，站在一个个即将作为坟冢的土坑前，向着里面场面的牺牲士兵，敬礼默哀。 这绝非是他身为司令刻意作秀，的确是发自内心。但他也知道，自古以来凡是为将者，如此对阵亡士兵表达敬意，也将大大提高军队士气。 这些阵亡的女兵士兵，她们无法享受棺椁待遇，只能以战场捡拾的布匹铺面，最终覆土。 比起很多战场的苏军阵亡士兵，他们的尸体往往得不到妥善安葬，在战后就更不能判断阵亡者的残骸，是那支部队的哪名战士。至少，63集团军的士兵，其裤腿内侧都缝着一块身份名片，这些布片一口气搜到了七百五十张之巨，也就是说，第三团今日的作战，一场战斗，全团竟永久性损失了三成的部队！ 这难道不是重创吗？ 阵亡者正在被活着的姑娘们掩埋，她们在哭泣中以工兵铲，埋葬她们昔日的战友。 时夕阳西下，橘红暮色照着所有士兵的身躯。残阳入血，正映射着今日的血战。 对于罗军的阵亡者也在紧张的统计着，经过简单的统计，仅在罗军的军营附近，收敛的尸体居然接近两千具，而在森林中，找到的罗军尸体，合计也高达八百具。 这些统计毕竟不精细，或许有重复统计的状况。可以确定的是，此次作战罗军的确伤亡巨大。加之全军覆没的那支步兵团，可以确定的，直接来自苏军第63集团军的歼敌总量，即接近五千人！ 按照这个时代的标准，一个步兵师的核心作战兵力也就六千人，如此以来，这直白的尸体数量，正是证明的罗军第六师的血腥惨败！ 第1115章 稳定士气 这些女兵，终于在太阳落山前，将己方的尸体收敛完毕，绝大部分也已掩埋。 杨明志始终待在这战场上，即便广大战士，已经在战场周边的森林，建好了今晚过夜的营地。大战之后部队的任务无外乎打扫战场，这个工程必然要持续到第二天。再者经过从凌晨到傍晚十几个小时的漫长战斗，广大士兵的精力也即将到达极限。 不管怎样，针对这支罗军步兵师的全面作战，根本不在最初的战斗规划上。战斗已经远远超出预估，并几乎到了战役级别！广大士兵不管是否做足了心理准备，仗已经打完了，他们必须在这暮色下的战场，好好休息一番。 然而，从这些女兵的表现上来看，很多姑娘明显没有做好万全的心理准备——这些战死者，可能就是同宿舍的姐妹，在日常的训练中彼此建立了深厚的姐妹情。如同亲人般的彼此，就这么阴阳两隔。 男人在面对战友的死还有精神崩溃的，敏感的女人情况就更糟糕。 对于这个，杨明志始终耿耿于怀。见得己方的尸体基本掩埋，他对着第三团下达了紧急集合的命令，尤其是所有女兵营尚能作战的士兵，必须集合！ 一番命令后，第三团没有像往常一样快速集合。一直过了十分钟，一千余人才排好了队列，站在了这刚刚还尸横遍野的战场。 杨明志肚子里有一些话，在发表演讲前，他只想在看看这些经历过最惨烈血战的士兵，尤其是各个军官们。 阿纳托利带着他的官兵集合完毕，在一生苍凉的号声后，全团官兵立正。他们就像是松树般矗立着，在夕阳最后一抹余晖下，诉说着一丝悲壮。 杨明志的眼神在三个女兵营那里游走着。他知道，整个作战中，第三团唯一的男兵营损失不大，三支女兵营损失就很大了。 这三支女兵营，两个营长乔舒雅和萨沙诺娃他是比较了解的。这两支部队中有不少老兵，因而战斗能力并不弱，即便是刺刀战，其战损情况，比之最后那个女兵营，情况要好不少。 杨明志对那个营长有些陌生，便授意那女营长走过来报道。 “报告司令同志！近卫284师第三团妇女营第三营营长阿尼娅·伊万诺娃报道，请指示。” “礼毕！伊万诺娃同志！” 杨明志对于这位营长的了解，基本只限于官兵的花名册。在所有组件的女兵营中，只有乔舒雅营和萨沙诺娃营出动频率很高，其他的营一直处于所谓战略预备队的身份。 他果断问道关键问题：“伊万诺娃同志，你的营满编多少人？现集合多少人？” 她犹豫了一下，那双大眼睛有一丝不和谐的颤抖。 “报告司令同志！我营满编605人，经历此战，我营……我营现在集合的……额，还有297人！” 听到这个数字，杨明志心里咯噔一下。俄语对于一连串的数字的描述是一段非常冗长的发音，在客观上冗长的发音也省得人听错。杨明志听得真真切切，这内部编制是妇女营第三营，她们的损失真是糟糕。 “所以说，你的营此战折损了整整一半。” “是……是的！我的姐妹们，很多是第一次参与战斗，真想不到……真想不到，战争会是这样” “战争就是这样！”杨明志叹了口气，瞄了一眼一边的乔舒雅。“伊万诺娃同志！这就是战争，假若你们在第一时间选择是建立防线，而非贸然的向敌人进攻，伤亡要远比现在小的多！你们建立防线坚持固守，很快，主力就会从敌人后方打过来，这些敌人遭遇两面夹击，他们还是会全军覆没。然而，战局没有如果！阿纳托利！” “到！司令同志！” “即使是你，在当时的状况，也不能判断主力会突然出现吧！你占领敌人营地立足未稳，大量敌人又突然出现，你率部勇敢的向敌人冲击。第三团的勇气我已经完全了解了，然而勇气控制不好就会是鲁莽，鲁莽的代价就是大量的伤亡！这场战役我们取得了很大的胜利，我喜欢的是那种己方损失微乎其微，单方面痛击敌人的作战，而非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血战！” “是！是的！司令同志！” 在阿纳托利看来，司令这是不露愤怒神色的批评，他心里很不好受。或许司令也是非常考虑下属们的心情，才没有再说什么狠话。 杨明志唯一不爽的就是大量本可避免的伤亡，然战斗还是苏军的大胜，给予敌人最后一击的正是这些矗立着的官兵。 他令所有的军官都归了队，站在一千多名经历了刺刀战的将士面前，慷慨激昂起来。 “……，这将是一场长久的战争，也是一场艰苦的战争，你们骄傲英勇的为祖国作战！你们都是不平凡的战士，彼此相连，这种情谊只存在于战斗中！你们经历过死亡，经历过磨难，很多人是第一次参与战斗，第一次，就向敌人发起了英勇进攻。 很多战友牺牲了！他们牺牲的值得！无论长眠于这片战场的是男人，还是女人，他们都是英雄！ …… 广大的女兵同志们，你们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你们的勇敢，证明了你们保家卫国的雄心。有人说，女人在家里照看好孩子就行了！我说，不！今天，你们用手中的步枪，和泛着金属光泽的枪刺，已经让敌人领教了女兵的勇气，也向整个第63集团军证明了你们的勇气。 在场的所有战士，包括长眠于伟大苏维埃国土上的英灵，你们都是英雄。 英雄是不会死的！英雄所代表的那份精神会一直流传下去！广大的战士们，第63集团军近卫284师第三步兵团已经有了灵魂！你们再不是什么后备部队，而是真正的主力部队。 同志们！尤其是女同志们！你们记住，是你们敲响了罗马尼亚第六集团军的丧钟，是你们向他们的师部和后勤发动了致命一击，也是你们向敌人的主力步兵团全力进攻！这支罗马尼亚部队在敖德萨、在克里米亚击败了我军的多支部队，但在这里，你们用子弹用刺刀声明了你们的主张！你们，这正红军中的精英！ 为了胜利！乌拉！” 这番慷慨激昂的说辞取得了很好的效果，整个第三团陷入了亢奋，只是很多女兵姑娘一边山呼乌拉，一边擦拭着满脸的泪水。 在这个关头再去说什么伤亡过大，不是很愚蠢的么？这些士兵，尤其是女兵，她们需要胜利的鼓舞，以及来自集团军司令的亲自赞赏！ 杨明志刻意确定，第三团的军心不但稳住了，士气也上了一个台阶。然而，该团遭遇巨大人员损失也是实实在在的。该团要经历一番人员补充，还要经过更严苛的训练！在一段时间内，这支部队，还是继续去充当战略预备队和后勤兵吧！ 第1116章 这场仗还得继续 当杨明志监督打扫战场的时候，前线指挥部，以狄安娜为首的电报员，已经开始向铁匠村的集团军指挥部，送去他们迫切需要的捷报。 摩斯电码的滴滴声，自战斗结束后就没有停歇，因此，镇守于几十公里外的耶夫洛夫，也基本早早的知晓了罗军第六师溃败的结果。 战局发展到现在，耶夫洛夫本人没有那么惊异，似乎对63集团军如此战果就是正常表现。 然，对于萨林奇金，这是降落加入这支部队以来，目睹的最大一场胜利。 全军真正参战的部队是两团一旅，加师属侦察营，按照当前的标准，参战的就相当于一个整编师规模的部队。 仅从初步的战果统计来看，这支罗马尼亚师，两个主力团全军覆没，剩下的敌人抛弃了大量的军用物资后抛投鼠窜！ 萨林奇金是一直待在他的办公室，游击共和国的通信部门在获悉这些精确的电码后，迅速翻译下来。他的助手们，就带着这些书写着捷报的电报文件，频繁的进入其办公室。 几乎每十分钟，最新的电报就能传来，从最初的声明作战大获全胜，之后的电报即对战果和缴获的统计。 “大量的钢盔、大量的枪械弹药、超过一千匹的军马，还有满载着罐头和面包、土豆的马车？！” “仅缴获的钢盔初步统计就超过五千顶，歼灭的敌人总数也基本如此？！” …… 这些接二连三的捷报，次次冲击着萨林奇金的心，他心情愉悦，当众赞扬道：“那个别列科夫，你还真是个军事专家！” 萨林奇金兴致勃勃，第63集团军的军事指挥他不能插手指挥，只能在一边做一些建议，以及在后勤上做些事。 回顾这几天的战事，整个游击共和国被调动起来，除却渡河作战的那八千人，整个调动起来担任后勤的民夫、治疗伤病的医护人员，还有押运战俘、物资，协助游击旅撤退，并作为战略预备队的部队，实际参与这此作战的总人数高达三万人！ 比起勘察出的敌人兵力，苏军动员的总人数是敌人的三倍，如此，取得大胜也有了现实基础。 唯独有一点让他震惊，即从收到的电报声称，此战部队损失很小。 以他的认知，这种两支步兵师的硬碰硬，不说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消灭了那么多的罗军，苏军的损失难道真就微乎其微？ 萨林奇金心有怀疑，这便直接动身去集团军指挥部！一来是贺喜，二来是询问身为副司令的耶夫洛夫，询问他别列科夫是否还有什么秘密汇报！ “真是一场大胜！我们基本消灭了一支罗马尼亚步兵师！” 萨林奇金开门见山的贺喜也是另耶夫洛夫一阵兴奋：“当然！这确实是一场胜仗，我们打赢了！这样，我们就能向进攻哈尔科夫的友军们，送上我们的贺电！” 就在这一天，5月22日，哈尔科夫前线的战局依然是对苏军有利的！ 两支精锐坦克军已经突破了德军于城南旷野的防卫。第21、28集团军，也开始了对哈尔科夫城市东北部方向的进攻。 实力强大的德国军队，似乎在开战后的一年时间，综合实力在飞速下降。对于当前的战果铁木辛哥也是颇为满意的！“继续这样发展，德军继续节节败退，哈尔科夫就是我们的！” 这是他的夙愿，是斯大林的夙愿，更是广大基层战士的夙愿。 在战局一片大好下，绝大多数军官和士兵都认为德军的防线必将向西收缩，战局于苏军再次形成一个哈尔科夫突出部。 不过战争打到现在，铁木辛哥也不得不考虑这样一个事实，即西南方面军和南部方面军，其战线拉的有些过长了！如若敌人援军，如果存在着援军，他们从南部突进，己方守军必须将其成功阻击。以及一路高歌猛进的两支坦克军，在正面和德国第六集团的装甲部队撞在一起，这些必将是一场决定战役胜利与否的血战。 塔斯社这几天都在向世界传递这样的消息，即苏军在哈尔科夫一线全面反击，打的德军节节败退。 这胜利的捷报实在是全球各个反法西斯战场需要的，亦是苏联的沦陷区百姓，和苦苦抗争的游击队所需要的。 萨林奇金和耶夫洛夫完全相信塔斯社的宣传，现在，他们也有向方面军司令部，向游击运动指挥部，向领袖斯大林汇报的大捷了。 两人聚首在集团军指挥部，互相交换了所知情报，无外乎“战无不胜的苏联红军必将打败敌人”“德国军队的失败即将到来”，还有什么“轴心国的仆从军战斗力实在糟糕透顶”。 两人的言语中无不透露着对敌人的蔑视对战局的乐观态度。 就在他俩翘着二郎腿，眉飞色舞的谈论着局势，还有战斗结束后的事宜时，新的电报还在由电报员送过来。 新的一份翻译后的电报交到了耶夫洛夫手里。 “好了！你下去吧，索尔金娜！” 这个年轻姑娘的背影很是喜人。吩咐完她，耶夫洛夫不忘在瞄上几眼，萨林奇金亦是如此。 不过萨林奇金对电报内容更感兴趣。 耶夫洛夫笑着拿起文件：“不要着急！同志，我们来看看别列科夫有缴获了什么。” 当他真正的看到这些内容后，舒缓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最后干脆眉头紧皱。 “嘿！怎么回事？别列科夫说了什么？”萨林奇金催促道。 “是伤亡！可怕的伤亡！我们参战的284师第三团战士，居然勇敢的向罗马尼亚军队发起了刺刀冲锋！战斗获得胜利，但我军伤亡巨大！” “什么？还有这事？”一听伤亡巨大这个词组，萨林奇金头就大！ 对于284师当前的人员构成他颇为了解，尤其是这第三团，其独特之处就在于这里充斥着很多女兵。 将女兵作为战斗步兵来用，她们能否胜任萨林奇金少不了一阵怀疑的。 这支部队居然向敌人刺刀冲锋？！ 直到他拿起这份电报，看将各项数据看清楚了，他原本愉悦的脸也变得严肃起来。 “真是难以置信！我们的女兵也有如此勇敢的时候，她们居然向敌人冲锋！” “看起来这是真的！”耶夫洛夫摇摇头：“太可惜了！我很欣赏敢于向敌人英勇冲锋的部队，即使我在当兵时，也愿意为了国家冲锋陷阵！但，她们是女兵，身为士兵的同时也是女人！数百个年轻的姑娘牺牲了！这……太……”、 一瞬间，耶夫洛夫不知该说什么好，他停顿了一会儿，终于坦言：“哎！归根结底我们还是获得了胜利。加上之前的伤亡统计，从5月17日到今日，总的伤亡是达到一千五百人了！真是不知道，这份电报上的伤亡合计一千人是否属实。如果皆属实，那么第三团的冲锋，无疑是伤亡最为严重的行动！” 这电报上清清楚楚的记录着，第三团永久性损失超过750人！ “一部分伤员在康复后还能归队继续打击侵略者。”萨林奇金道，“归入永久性损失，第三团最终怕是要损失超过八百人！这是该团三分之一的损失，比起其他部队，这支部队的伤亡真是太惨重了！真不是他的团长在干什么？难道他们真的不得不向敌人发动刺刀冲锋？让一群女人去拼刺刀，真是疯了！副官！” “到！” “284师第三团的团长是谁？” “是阿纳托利·阿纳托利斯基。” 听到这个名字，萨林奇金马上有了印象，他继续道：“我记得这个同志是负责米西渡口的，第三团好像也从没做过一线部队。” 耶夫洛夫点点头：“是的，这支部队里，倒是有两支女兵营参与过第二次霍姆尼奇战役！不过那次战役，这两个营都经历了血战，出色了完成了任务，伤亡情况也比较糟糕。这些姑娘们都损失了一半！我们都不希望这些年轻的姑娘有严重的牺牲，但现实是她们也必须像男兵那样战斗。我真的很佩服她们！然而仔细寻思一下，也许当时她们再斟酌一下，或许战况还达不到必须去刺刀冲锋乃至刺刀战的程度。” “你的话很中肯呐！也许我们该请别列科夫同志说一说，以及那位阿纳托利同志亲自来述职。”说罢，萨林奇金打了个响指：“副官，给我记上，一会儿去通知耶莲京娜同志！等部队回来后，让她审讯一下284师第三团团长！” 第1117章 五月二十一日夜 杨明志的确将第三团的损失原原本本的上报了，他估摸着耶夫洛夫对如此损失会很痛心，而萨林奇金会不太在意。毕竟，苏军的基层部队经常执行一些看似英勇，实则非常苛刻，在战术层面上颇为呆板的冲锋。 很多部队对基层班组进攻的理解过于古典，不过是在炮火准备后，步兵组成散兵线，高呼着乌拉，抱着冲锋枪和步枪进攻。通过士兵的前赴后继攻克敌人的步兵防线，然这样的进攻必然遭到严重的损失。 杨明志始终觉得萨林奇金对于胜利之结果最为看重，对于付出的人员物资代价，反而不怎么看重。 他万万没想到，这些年轻的姑娘，敢于和敌人拼刺刀的精神震撼了萨林奇金，再加上深处沼泽地时间久了，其对于战争的观念也在悄然变化。即真正做到用最小代价取得胜利，而非一腔热血莽一波。 关于第三团的伤亡的回报，这是他要发送的众多电报之一，还有大量的电报正在狄安娜那里排队等待发送！ 对于很多士兵，今日的战役宣告结束，大胜后，大家终于能好好的睡上一觉。 在没有该死的敌人大兵压境，再不用担心自己会突然战死。那些奉命打扫完战场的战士们，他们拖着疲惫的身子将缴获的各类战利品往规定的地方一扔，就在附近的森林中挖好自己的散兵坑，亦或着背靠着大树。他们点燃一滩滩篝火，直接开始啃食缴获自罗军的黑面包，烤制缴获的土豆，再喝上些水。吃饱喝足的他们纷纷没心没肺的睡着了。 杨明志刻意确信没有敌人再威胁他和战士们的安全，因而对于广大战士呼呼大睡的行为，也就不过多干涉。 今夜，无战事啊！ 针对罗军的战斗理应到此结束，而整个军事行动还没有完结！ 他端着一盒牛肉罐头，一边吃着一边视察军队的状况。很多识趣的士兵立刻唤醒他们打鼾的战友，在司令面前纷纷立正。 杨明志也不生气，示意道：“同志们！你们都累坏了！这次战斗我们大胜，你们应该高兴！现在都好好的睡一觉，我们的作战还没完全结束呢！” 作战确实没有结束，经过杨明志的一番提醒，广大战士们赫然想到，他们还有一个针对切尔尼戈夫城市的特殊作战计划呢！ 火箭炮！新型的飞鱼火箭炮首次投入实战，至于能否打到那座城市，广大士兵都有着充分的信心。唯独对能取得怎样的战果十分好奇。 一时间，森林营地里议论纷纷，一些精力旺盛的战士对火箭炮的实战也有五花八门的见解。甚至有人畅想，假若火箭炮落入德军高级军官的驻扎里，或者落入敌人的军营，其造成的伤害将非常惊人。 自然，也有士兵担心火箭炮的使用一定会伤到平民。 关于火箭炮杀伤敌人的同时很可能大量伤及无辜，这类的讨论在指挥部就已经由耶夫洛夫和福明争吵过了，在基层官兵这里，讨论也是相当热闹。 大部分士兵的三观还是非常简单的，即有好武器为何不去用？城内的市民要么属于苟且的亡国奴，要么是支持所谓“乌克兰民族委员会”的叛徒，他们不是懦夫就是叛徒。至于在切尔尼戈夫城内活动的地下反抗组织，就如同其存在的特点——真的在地下工作。这火箭炮打过去，总不会伤到这些存活于地下的特殊战士吧。 战士们的讨论杨明志无所考虑的，他的态度非常明确，虽然和罗军的战斗持续了好几天，针对切尔尼戈夫的火箭炮袭击已经不能再拖沓了！ 他匆匆的吃完这盒牛肉，再次跑到了电报员那里。 夜幕已经降临，狄安娜随军参与了这场血战，她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战场的残酷，庆幸自己的运气真的很好！ 战斗结束了，她还是有些心有余悸，好在面对着大量待发的电文，这些繁忙的工作令她暂时忘掉了几个小时前濒临战死的恐惧！ 她简单的吃过晚餐，就在煤油灯的昏暗照明下，继续着紧张的工作，以至于司令本人站在身后都浑然不知。 杨明志对这些滴滴声不断的摩斯电码没什么了解，他自诩若是能好好看看那密码本，或许能迅速进行翻译。人各有自己的天赋，佩里娅的天赋正是超强的记忆性，担任电报员真是太正确了。 杨明志瞄准了时机，在狄安娜结束完一份电报的传输后，他猛地一震咳嗽，引起了这个女兵的注意。 “哎！司令同志，您来了！” “是的，我来了！电报发送的一切正常？” “一切正常，集团军指挥部完好的接受了！” 杨明志点点头：“很好，现在向司令部紧急发去电文，我口述，你发布！” “好的！您说吧。” …… 三十余公里外，阿列克谢耶夫和他的一种部下，全力的守候在指挥部电报室，包括佩里娅，即柳红秀。在这里，这些通信战士和前线官兵一道，一直在紧张的作战着，即便前线是凌晨发来急电，这边也能妥善接收。 他收到了来自前线指挥部，来自司令的急电，正巧副司令和萨林奇金也在，这便亲自将这份意义重大的电文亲自交付。 他匆匆的跑到指挥部大办公室，打断了两位长官的交谈。 “报告副司令，司令同志急电。终于，司令同志终于决定要进行那件事了！” 后面的话阿列克谢耶夫本不该说的，然他控制不住情绪！ “那件事”是什么事？！耶夫洛夫非常清楚，他猛然站起来，接过这电报文件，只是稍微瞥了一眼，一切便知晓了。 他意味深长的对萨林奇金说道：“终于，我们的别列科夫准备使用那个武器了！” “果然！飞鱼火箭炮，终于要使用了！” 耶夫洛夫看着这位中年人眉飞色舞的表情，再次肯定道：“对！别列科夫的野心很大，这一次，我们会在斯拉夫季奇的废墟上架设火箭炮发射点，目标就是切尔尼戈夫！最终，我们一定会在那座城市内制造出一场大爆炸！一场震惊世界的大爆炸！” 耶夫洛夫的话说的明显过于乐观了！震惊世界？萨林奇金倒是没有想那么多，他唯独能预见的，还是这次特殊作战一旦成功，自己这番上报给领袖，别列科夫至少再得到一枚金星勋章，一个苏联国家科学院的荣誉头衔，恐怕也能促使苏军的战力取得重大飞跃。 斯大林是需要实实在在的东西，他需要的是实战，是切尔尼戈夫城市内的巨响。 所以，比起耶夫洛夫的兴高采烈，萨林奇金在兴奋一阵后又恢复了他的冷静理智。 “好了！耶夫洛夫同志，现在我们已经知晓别列科夫同志会在明日，也就是5月22日发射远程火箭炮。您打算怎么回复他？” “当然是完全同意！我们可都等待着捷报呢！” 萨林奇金点点头：“好吧！总之他给出的时间也太突然了，只怕明天太阳升起，火箭炮的发射架就建立好了！在中午之前，我们就能获悉那边发生了爆炸！” “对！一定是惊天巨响！”耶夫洛夫跺着脚兴奋的低吼，然停顿了十几秒，他意识到一个无比尴尬的问题。 “不！萨林奇金同志！等等！我们等一下！明日火箭炮发射，谁能告诉我们火箭弹真的袭击了城市？我们在城市里可没有间谍啊！” “没有间谍？”萨林奇金也不废话：“这件事你不用担心了！这这便命令通信部门，和活跃在切尔尼戈夫的反抗组织联络，他们会为我们搜集情报，最终，我们甚至会知晓火箭弹在哪个街道爆炸，等等！” “原来如此，那就全力支持他吧！”耶夫洛夫转身望着东方，形势真是一片大好！“真是太好了！我们的兵工厂这几天还在生产火箭弹，有了这些飞鱼，我们就能长久的轰击敌人，真是难以想象，我们在创造历史！” “当然！耶夫洛夫同志，这不仅仅是属于别列科夫同志的，也是属于你，属于63集团军，更是属于有机共和国的。为此，我们都能得到荣誉。我们不是科学家，更不在前线和敌人血战！我们能做的，就是给前线的八千战士，提供一个非常稳定的后方，这就是我们当前最重要的工作！我想，我们也该继续去监督一下那些战俘的安置，还有扯下来的伤员的救治，以及运抵铁匠村的各类战利品的轻点！” “那就行动吧！”耶夫洛夫不想再待着这指挥部抽着闷烟，“走吧，咱们去看看那个战俘，那个叫布里马尤的敌人高级军官。我现在很想知道你的内务部的同志，从他嘴里又知晓了哪些情报。” 第1118章 发射在即 没过多久，狄安娜收到了来自铁匠村方向的电报。事态紧急，她干脆拿着电文，亲自去找司令本人。 英雄也是凡人的躯体，经过这场大战，杨明志只想好好的睡上一觉。这几天来所有人都是风餐露宿，瞌睡的环境糟糕尚且能忍受，但始终面临着敌人军队的压力，所有人睡的也多少是殚精竭虑。 杨明志给自己铺好了今晚的窝棚，这刚刚躺下就不久鼾声连连。 他的一众卫兵亦是在其周围搭好了窝棚，用那多功能的斗篷，由树枝支撑，就成了一间间微型帐篷。大部分士兵就是这般模样，他们有的钻入“帐篷”，有的就是单纯的毛毯一裹了事。 阿布拉姆还不想那么早休息，他抽着烟和战友闲聊，直到看到一个身影急匆匆走来。 “嘿！停下，这里是司令的休息区！闲人不得靠近！” 身为司令的警卫部队，阿布拉姆基本的警觉是有的，即便这附近全是苏军战士。直到那人走近了，他才在昏暗的煤油灯下，看清楚这是电报员狄安娜。 “怎么回事？您不该这么急匆匆的！让我们吓了一跳。”说着，阿布拉姆又把冲锋枪的枪口沉下去。 狄安娜不以为意，她拿着那张纸吃喘吁吁的说道：“是集团军指挥部的电文，他们……他们全力支持明日的行动！我想司令应该第一时间知晓！” 此事非同小可，杨明志被匆匆唤醒，当他看到这纸电文后，精神头儿也全面恢复。 他盘腿而坐，举着油灯品读这电文。 “真是太好了！其实，就算他们还有什么质疑和反对，我都是要做的！既然耶夫洛夫和萨林奇金都是大力支持，尤其是这个萨林奇金，他居然去联络切尔尼戈夫的地下反抗组织当见证人，真是太好了！这样，切尔尼戈夫的惊天巨响的消息，也能传到莫斯科！” 这番自言自语令阿布拉姆有些迷糊，看着司令的兴奋表情，他也就不在多问。 就在杨明志入睡之前，他临时命令各个团级指挥官，到自己这里报道。关于战斗结束后的各类事宜，已经提前安排过，当前各部队按照计划行事即可，他就没在突击的军事会议上赘述。 杨明志亦是没有再多说什么第三团女兵姑娘们的损失，以及大量战利品怎么运输。这些林林总总的事完全没有接下来要办的正事重要。 关于用飞鱼火箭炮轰击切尔尼戈夫的特殊行动，将在5月22日天亮后立刻执行！对此，杨明志下达了死命令。 没有谁反对，更不存在质疑，毕竟此次的军事行动最后一项任务，即把十枚飞鱼火箭炮全部发射。 如果说有异议，那就是谁来负责发射的问题。 就火箭炮的实战而言，侦察营、伞兵旅和第二团，都已经有了鲶鱼火箭炮的实战经验。“飞鱼”基本就是“鲶鱼”的加强版本，其弹体就是变得更长，并为其安装了翅膀而已。尤其是，在本次作战中，原本是设计为飞鱼火箭炮发射而制造的发射架，用其发射鲶鱼火箭炮，对罗军的军营的轰击取得了卓越战果。而再早几天，那时候斯拉夫季奇还是完好的城市，“鲶鱼”亦是在从发射架的滑道腾空而起，飞跃四公里对那些乌克兰伪军来了通灭顶之灾。 执行这些行动的主要是284师第二团的战士们。 第二团属于杨明志的嫡系部队，他们按部就班的再把发射架架好，将弹体更换即可！ 杨明志做出了命令，即针对切尔尼戈夫的轰击任务，由第二团执行。 对此，泰普诺夫提出了一些异议，还是被驳回了。“哎，谁让那个拉夫连季，是司令的兄弟呢！” 因此，在胜利完成了白天的作战后，第二团全体官兵就撤离了战场，他们携带着一部分战利品，尤其是一些马匹、马车，先行沿着通向斯拉夫季奇废墟的公路前行。今晚，旧营地亦是其今晚的营地。 将第二团部署在偏后方。一来是天一亮，这些物资就能顺着通向米西渡口的土路运抵渡口，再迅速带回对岸。二来，白天用于轰击罗军军营的火箭炮发射架，它们一直没被拆卸，也更没必要拆卸，甚至连稍微的更换位置都不需要。 苏军现在也不可能去实地测量，所有人只能寄希望于苏联在战前国土测绘的搞精确性，这样，只需要用圆规和直尺去规划好距离与方向，在按照根据实验计算出的函数表去修正仰角即可。 似乎，明日太阳生气后只需把“飞鱼”装填上就可直接点火，接着拖着浓烟的“飞鱼”突破晨雾，迎着朝阳向目标飞去，最后化作巨响！一切就是这么简单！ 至少杨明志觉得火箭炮发射就是简单的事，按照这个时代的认知，射程四十公里的火箭炮过于黑科技，而在几十年后，这种射程的火箭炮早就是大路货级别的了！ 现在，他收到了来自指挥部的这份电报，还有什么好顾虑的么？已经没有了！ 杨明志的精神突然有些亢奋，他对明日的行动充满信心，然身体细胞毕竟是非常诚实，每个细胞都因疲惫发出着声嘶力竭的呐喊，最终，这具身躯有钻回自己的窝棚…… …… 这一宿，平安无事。苏军的森林边缘和废墟旁，这两个军营没有任何异动，周遭的森林中埋伏着一些苏军哨兵。 罗军的确败了，然不能完全保证敌人就不会遗留下一些散兵游勇进行暗中破坏。 这些哨兵轮流值班，他们听到了猫头鹰微弱的翅膀声，听到了土拨鼠挖洞声，亦是听到了松鼠制造了微弱异响，唯独感知不到敌人的气息。 这片森林中，的确不存在罗军的遗留人员，甚至除却苏军的士兵，其他的人类根本不存在。一旦苏军全面撤走，这片森林就真正成了无人区了！假若人类不再涉足这里，北极狼、棕熊，甚至是白熊，将把这里作为居所。 杨明志愿意行动结束后，将部队撤走？ 不会的！他已经下定决心，在斯拉夫季奇的废墟上完全能建立新的定居点，这片森林也是打游击的得天独厚之地，谁最终会成了这里的捍卫者，自然是那个人了！这种安排，那个人和他的弟兄，也一定会非常满意！ 第1119章 西勒曼卡村的罗马尼亚军 格里塞斯库带着他为数不多的幸存者开始了艰难的狂奔，他们抛弃了大量辎重狂遁十公里。 对于一般的部队，撤退十公里不是什么难事。然对于刚刚打了败仗的这支部队，向东撤退十公里，都算是一次艰难的“远征”。 这支部队在天黑前才走了这般距离，在夜幕降临后，他们继续东行，最终找寻到地图上的一个存在——西勒曼卡村。 和诸多的乌克兰村庄一样，这个村子也是被德军控制住的。这里的居民超过千人，就乌克兰而言，这里算是一个大村子。这个村子由德军控制，这些德国人对这里的村民也是比较放心的。 原因无他，该村村民普遍对斯大林没有好感。也就是几年前，这个村子也为当时的饥荒波及，自那时起，该村的广大乌克兰族人，就认为死了那么多人都是斯大林的恶行所致。因而他们将德军的入驻看做是救星。 德国占领军亦是需要利用这里的人力资源，这些乌克兰人响应德国的号召，愿意为德国服务，去打击斯大林。因而，村里的一些男人自愿加入了所谓的东方营。 也因为这里的村民积极加入伪军组织，因而也就得到了德军的优待，苏军的游击队也自然的无法在此处有所发展。 只不过这些加入伪军的村民已经全部死了，他们随着东方营驻守在斯拉夫季奇，那里已经化作废墟，守军全军覆没。 村民本就对斯大林心有仇恨，又闻当兵的男人都战死，村民怒不可遏，时逢罗马尼亚第六师的一支步兵团，奉命去收复斯拉夫季奇，这些村民果断的提供了大量的粮食，并将罗军看做是复仇者。 控制该村的德军，也收到了尽量帮助这些友军的命令，也从仓库里调拨一些军姿。 然，德军官兵始终瞧不起罗军是有原因的——罗军的战斗力实在是差。 “他们毕竟是一个师，这么多人去攻打逃跑的苏联的游击旅，还能再失败？”村里的德军排长对这些罗马尼亚人还有些信心，毕竟他们的兵力非常庞大。 而罗军就以一次彻头彻尾的惨败，向这些乌克兰村民，向德国驻军，证明了自己的战斗力是多么的窳劣。 格里塞斯库带着他的残部，就在这村子里开始休整，德国驻军也算是对友军仁至义尽。他们下令乌克兰家庭必须收留这些罗马尼亚人！ 这些乌克兰人，他们之所以之前对这些罗马尼亚人有所好感，是因为他们是去攻打杀害村中当兵男人的“斯大林份子”。现在这伙儿人，他们拿走了那么多粮食，反倒落得个大败亏输，一个个狼狈的像是乞丐。 如此，乌克兰人对罗马尼亚人毫无什么好脸色，村民的刻意怠慢也令罗军勃然大怒。 本地的德军没理由和这些臣服于己的乌克兰人动粗，罗军则如一个个火药桶，他们打不过敌人，便把积攒的戾气向村民发泄。 罗军是有枪的，当有人向怠慢于己的村民开火后，整个村庄迅速陷入鸡飞狗跳中！ 骚乱突然发生，村庄变成了人间地狱！ 在混乱中，罗军士兵真可谓听到枪声就认为是俄国人打过来了。大量的村民逃到户外，罗军便疯狂的向这些疑似目标开火，一时间根本无人去想他们打错了人。 就好像苏军真的打来一番，甚至有罗军开始成群的突出修整的村子，继续向东逃窜。 这场骚乱终究还是停止了，毕竟这村子住着四千多逃出来的罗军士兵，并非所有人都草木皆兵。 骚乱的代价也很严重，村民本有一千多人，经过罗军制造的这番混乱，二百多人死伤，更有一些乌克兰妇女在混乱中遭到侮辱。 “这些罗马尼亚人，简直是一群疯子！”德军驻军排长如此评价，亦是所有乌克兰人对其的评价。 格里塞斯库其实还没有功夫把战败的消息告知集团军，因为在逃命途中，多名电报员把沉重的电报机抛弃，唯一携带电报机的士兵，那电池居然还没电了。 格里塞斯库只想单纯的睡个好觉，等白天后再向上级汇报，他深知自己需要组织些语言，让自己的惨败不至于那么难堪。 然骚乱打破了他的如意算盘，尤其是西勒曼卡村的德军驻军，他们先行汇报了！ 如此，当前驻守切尔尼戈夫的德军634师，可真是收到了这无比恶心的情报。 “这些罗马尼亚人，他们的存在究竟是为了什么？这些人，打仗不行，去消灭手无寸铁的村民，反倒是得心应手！这些人就不该去打仗，他们去做处决犯人的刽子手算了！”德军师长亨德利森连夜知晓了这一“噩耗”，他也只能去骂骂罗军的无能，接着，便是对切尔尼戈夫的城防压力感到一丝担忧。 切尔尼戈夫城市周围的战斗自5月5日开始，从那时候到现在，这一代的战火就没有停歇。十几天以来，切尔尼戈夫已经是人心惶惶，亨德利森也是身感巨大压力。他的主力部队已经收缩到城市里，三个主力团组成了一个三角，再加上紧急扩军的警察团，乃至几支紧急向切尔尼戈夫放线部署的友军部队，城防做的似乎还可以。 就是罗军第六师的惨败太惊人了，因为西勒曼卡村的德军驻军本就是634师的人。他们不会欺瞒自己的师长，就毫无顾忌的打起电话汇报。 “罗军遭遇俄国人的强力阻击，损失严重，他们剩余兵力不到五千人，辎重绝大部分不复存在，重武器不复存在。” 德军师长亨德利森甚至从未与格里塞斯库见过面，因而也没理由为他背书。罗军惨败的消息，他毫不犹豫的上报给了所属的集团军，至于集团军方面何时告知罗军第三集团军，那就不是他的事了。 亨德利森就在5月21日晚23时向所在集团军汇报此事，仅仅过去了半个时候，他就收到了回电：“你部必须坚守切尔尼戈夫，全城严密搜捕俄国间谍，发现疑似者直接枪决，今夜就办！严厉加强城市防御，防范沼泽地的苏军第284步兵师的可能之偷袭，如若苏军有所活动，禁止出城作战！” 在这个节骨眼上，切尔尼戈夫方面的德军不得不采取守势。 原因亨德利森也是懂得的，就在其东南不远处，德军正面作战和作为预备队合计多大三十余个师！正面对抗苏军的是保卢斯的第六集团军，而克莱斯特集群，也开始了向苏军进攻阵线的“下腹”寻找突破口的行动。 这场大战迫使德国优势兵力参战，也逼得几乎所有在前线的罗马尼亚军队，配合德军在克里米亚和顿巴斯的东南，展开军事进攻，以顶住这些方向苏军的进攻。 战争打到这个份上，稍有常识的德军军官都愈发的觉得己方的兵力真的不够用。俄国实在太大了，德军要保证前线有充足的兵力，就不得不抽调后方，在一些重点城市加强防守，其他地域更多的交给伪军和仆从国军队，实乃当前的无奈之举。 亨德利森再无睡意，他必须执行集团军司令的命令。 即加强城防，针对切尔尼戈夫城内夜间活跃的“老鼠”，展开大规模的搜查！他已经顾不上扰民了，就算抓不到真正的地下反抗组织成员，抓些疑似份子还是完全可行。明日，这些游击队员将在城市广场中当众吊死，杀一儆百！ 第1120章 切尔尼戈夫的反抗军 切尔尼戈夫，这座城市为德军直接军事管控。这里的市民多为乌克兰族，也有三成左右的俄罗斯族，其中的犹太人则在战争爆发初期就被全部消灭了。 这座城市从未爆发过有组织的巷战，开战伊始苏军败的太快，军队没有撤入城内进行防御，自然也就没有发动市民。当德军进入城市后，反抗者基本就是零星的逃入城市的士兵，以及一些的治安警察。 在最初的治安战中，德军肃清了明面上的反抗，也因而杀害了大量无辜民众。德军的到来对这座城市意义深远，这里的一些市民，他们愿意为德国服务，去打击斯大林，去建立一个乌克兰人自己的国家。 因此，德军在城市里招募了超过两万人的青壮劳动力，不管这些人是否是志愿还是被迫，他们都作为了德军的后勤人员，为前线的德军运输物资，甚至在一些特殊时刻，他们也被前线德军官兵要求拿起武器，和俄罗斯人作战！ 整个城市因为战乱人口锐减，战前，切尔尼戈夫的居民高达二十万，经过德国一年来的统治，居民人口已经锐减到十五万。这些居民中老幼和妇女居多，青壮年男人不多，整个城市也陷入了萧条。 大量的民房空置出来，德军也顺理成章进行利用。市民被驱赶到统一的住处，德军则将空置的民房改造成了军队宿舍。 这座城市内部驻扎着超过五千人的部队，其中大部分是乌克兰人组成的警察团伪军，德军正规军通常只有一个团驻扎。 随着整个634师的全体入驻，这座城市俨然变成了巨大的军营，德军师长也将师部移动到原市政办公室内。这一切都直接源于始于5月5日苏军发起的战斗，导致了这个区域德军的异动。 在此之前，这座城市还是由德军控制下的伪市政管理，名义上还属于乌克兰伪政权掌管的城市。当前，则彻头彻尾的陷入军事管制中！ 这座城市内有组织的破坏行为从未停止过，因而城市广场内的绞刑架，隔三差五的就要绞死几个抓获的游击队成员。在众多被绞死的死难者中，有相当部分纯粹是凑人数的替罪羊！ 杀人行为更多的是德军和伪军的泄愤，这只能让苏联的地下工作者更坚定他们的战斗意志，以及诱使更多摇摆不定者转化为反抗军！ 德军将这些游击队称呼为“老鼠”，他们的行为也的确像是老鼠，即昼伏夜出。当夜幕降临，那些藏起来的电报机就开始工作，切尔尼戈夫的地下电台开始行动。 德军早早的就知晓这些“老鼠”的存在，然抓获这些藏匿于阴暗角落的人，以及将其从普通人群中分辨开，真不是个容易事。 因苏军第17游击旅在5月5的大规模军事进攻，迫使驻切尔尼戈夫的德国军队加强防范，他们要防备城市外的敌人，更要肃清城市内的“下水道”，将“老鼠”全部消灭。 这一次，亨德利森收到了其上级的城防命令，就在当晚23点，下达了肃清城市内破坏分子的命令。 就在几天前，十几辆特殊的卡车开入城市。 这些乍一看就是一般的覆盖薄装甲的卡车，其封闭的车厢内大有乾坤。这里面装着无线电侦测装置，它机构简单，只能测定半径1.5公里内的无线电，以及信号的强弱。 这些卡车便是搜索苏联游击队电报员的重要工具，通过简单的三角定位发，只需要三辆无线电侦测卡车进行联动，最终就可确定最强的信号来自哪栋建筑，最终让军警来一次大搜查即可。 因这些卡车和平常的德军城市巡逻车辆外形相似，它们加入到德军的夜间巡逻，自然也就不会引得什么人警觉。 苏联的这些地下工作者，他们的工作绝非宣传中的那么神通广大。这些人的特殊工作决定了其免不了露出什么破绽，例如，他们只知道德军在向切尔尼戈夫收缩兵力，完全不知道他们居然安插了一些无线电侦测车。 一样是在晚上23点，深处沼泽地的萨林奇金，以有游击共和国的名义向切尔尼戈夫方向发去电报，宣称5月22日上午，苏军将向这座城市发射火箭弹进行战术轰炸。切尔尼戈夫城内的反抗组织的任务，就是蛰伏在城市中，忠实记录这次轰炸的效果，并及时的向游击共和国回传。 切尔尼戈夫的反抗组织完好的受到此任务，他们也紧急在据点的地下室内开了会议。 大家对于沼泽地那边传来的这一任务命令非常费解。 “我们的部队难道就在城外了？用火箭炮去轰击这个城市？这真的可能？” “他们是不是在开玩笑？我们的火箭炮最多能飞行八公里，每一枚都很笨重，是不是对电码的翻译有误？真的是火箭炮？” 毕竟萨林奇金在电报上没有说什么细节，他本人对飞鱼火箭炮的细节都知之甚少，因而就只下达了简单的命令。他要求不高，只需要这些人在明日下午，发回火箭炮于城内爆炸的汇报，若是还有些爆炸细节的描述就太好了！ 萨林奇金带着信心休息去了，他并不知道，今夜的切尔尼戈夫并不平静！ 每到夜晚，切尔尼戈夫方面的地下反抗组织就会进入日常的亢奋期，尤其是午夜到拂晓的这几个小时，他们的电报机就从不停歇。 除却收到了游击共和国的电报，他们也负责向附近的几个城市的战友交换情报，向更远处的布良斯克、绍斯特卡，甚至是基辅进行联络。 就在轴心国占领之下，广大的苏联沦陷区存在着一张巨大的地下通信网络，这张网络由大量的苏联谍报人员进行串联，每天都进行着大量情报传输，并送到莫斯科的国家情报部门进行分析。 这些活跃于地下的苏军电报员，每次传输情报都是在冒生命危险，这些战士从宣誓为苏联而战那一刻起，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他们都有牺牲的心理准备，却不知自己将会以怎样的形式牺牲！ 切尔尼戈夫的反抗军最大的据点，位于一处民宅的地下室。平日里，通向地下室的房门始终上锁，还有一些杂物进行遮盖，这户房屋的主人是一对年迈的夫妇。这对夫妇从不接受游击队的粮食馈赠，而是每天去领取那可怜巴巴的配给——几个土豆。 因为老者的儿子战死了，他们仇恨侵略者，无奈这身老朽的躯体已无法战斗，如此，就以支持反抗军的方式为死去的亲人报仇。 他们是如此的贫困度日，所住房屋也相对破败，就始终没有引起德国军警的怀疑。 第1121章 切尔尼戈夫永不停息的电波 然而这一次，这些看似完美的伪装隐蔽，在德军的无线电侦测车的天线下，伪装荡然无存。 从5月22日凌晨开始，有多达六辆侦测卡车检测到了异常的电磁波。卡车能侦测的范围最远是1.5公里，在德军的指挥部，相关人员通过确定己方卡车位置，再在地图上以卡车为圆心绘制一个个圆圈，最终确定了一个区域。 今夜的亨德利森没有早睡，在得知“鼠窝”的位置基本确定，就更无心休息了。 他手握对讲机，对蓄势待发的德国军队和本地人组成的治安警察下达命令：“你们立刻封锁基洛夫大街和胜利胜利大街的路口，要尽可能的不发出噪音！在抵达位置后坚守路口，抓捕一切可疑分子，若其拘捕直接开枪。” 当晚，有一千五百人展开行动，如此大的阵仗怎么可能做到天衣无缝？！ 苏联的反抗组织觉察到了风声，他们还是晚了一步！毕竟是多达六辆无线电侦测车确定了起位置，反抗组织也不是鼹鼠，他们已经插翅难逃。 最终，德军完全确定了无线电发出的那栋建筑，一百多名士兵破门而入展开搜查，并顺利的找到了“鼠窝”。 就在最后关头，位于地下的抵抗组织成员毫不犹豫的砸毁了发报机，并拿起左轮枪准备最后的战斗。 枪战是非常短暂的，这些左轮枪在面对德军的冲锋枪时倍感无力。有两名抵抗组织成员当场牺牲，他们也击中了一名敌人。剩下的抵抗组织成员全部被抓获，这间地下室也开始为德军大肆搜查。 守在师部的亨德利森很快接到了捷报，他当即下令：“你们立刻审讯这些人，全力搜查他们的活动区域，务必用最短的时间搜到最多的情报。在搜集完情报后，这些人明日当众吊死！” 德军一共俘获了五名反抗组织成员，他们首先遭遇了毒打，而在扭送到监狱后，等待他们的更是惨无人道的酷刑。 因为审讯这些人的并非德军正规士兵，而是负责治安的乌克兰人组成的伪警察。就在战争爆发前，彼此之间都是苏联公民，这场战争改变了一切。 就在监牢中，这些游击队员痛斥叛国者的罪行，然伪警察自有一套合乎他们逻辑的说辞：“我们打击的是斯大林的暴政，你们，则是斯大林豢养的狗！你们是俄罗斯人，我们是乌克兰人！你们的存在本身就有罪！” 鞭子抽在这些人身上化作一道道殷红的血痕，他们甚至用烧红的铁块烧蚀着人的皮肉。尽管如此，这些英勇的游击队员宁死不屈。 伪警察什么也没有问出来，似乎这些人根本不知什么是痛苦，若是继续摧残下去，只怕在明日绞刑前人就先被弄死了，这就不好交差了。 一个军官模样的人说道：“既然你们什么都不说，那就算了！反正在你们的据点也找到了一些文件，这些完全足够！明日一早，你们所有人都将被执行绞刑！” 至此，沉默已久的一名游击队员，一边吐着血，一边骂道：“你们的末日不远了！天亮之后，当我们被绞死，就有天降正义来惩罚你们的罪恶！自苍天而来的火焰，将审判你们这些罪人！” 此言一出，立刻令那军官来了兴趣。此人丝毫不对囚犯的诅咒产生厌恶感，这不过是弱者最后的哀嚎罢了！问题就在这人说的这番话，这话过于文邹邹的。 “呵呵？！难道你这个人还是个犹太人？是个拉比！”他打了响指吩咐道：“你们几个去拔掉他的裤子，如果真是个犹太人，我们又有功劳可上报了！” 当前切尔尼戈夫城内的民族关系非常尖锐，占据多数的乌克兰人，不管是否处于真心，他们都被命令对少数的俄罗斯人采取敌意。按照德国占领军和伪乌克兰制定的邪恶计划，当这个民族主义国家稳固后，将驱逐全部的俄罗斯人，这里只许存在乌克兰人。 因此，城里的俄罗斯族裔总被作为游击队的帮凶进行迫害和驱逐，而犹太人吉普赛人，一经发现直接杀害。 伪警察断定此人不是犹太人，也就没对这人说的话当回事，不过是一番毫无用处的言语诅咒罢了！诅咒能比枪有用？ 真正的爱国者是杀不完的！ 介于当前尖锐的敌我矛盾，活跃在苏联沦陷区，其他国家的苏联谍报人员，他们都清楚一个简单的道理——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 切尔尼戈夫的地下组织在城里设立了多个据点，他们的规矩是，一旦一个据点被敌人发觉、人员遇害，其他据点立刻从隐蔽走向前台，接替“阵亡者”的工作。 5月22日凌晨被德军捣毁的是最大的一个据点，当晚的行动可谓大动干戈，城内的另外三个据点当即行动起来。他们对牺牲的同志表示遗憾，大家没有更多的悲痛，既然从事这项危险工作所有人都做好突然牺牲的准备，他们打开了关机的电台，继续开始联络。 这便是切尔尼戈夫城内永不消逝的电波，此时此刻，这些电报员们，他们个人的生命早已不算什么！他们就是整个苏联情报网络中的一个小小节点，每个通信节点都至关重要。个人的生命可是舍弃，情报传递不能断！这就是他们这些地下谍报人员所能做的！ 另一方面，德军也在缴获的文件中发现了一些他们希望的东西，尤其是一份就在搜查进行的两个小时前接受的文件。 因为搜查的太突然太精准，往期的文件都被当做柴火烧掉，这几天的文件都还留着呢。 这份电文很快被送到了亨德利森的师部办公室，他兴高采烈的接过着用德语二次翻译后的电文，接着就皱起眉头。 “这是什么情报？俄国人要干什么？他们要轰击切尔尼戈夫？！真是痴人说梦，难道他们的军队已经到城外了？还是说俄国人还有实力强大的空军？匪夷所思！” 亨德利森看到的正是萨林奇金发出的那份电报，不仅仅是他看不明白，包括苏军的这些地下战士，亦是觉得莫名其妙。 他和参谋们在办公室内探讨了一会儿，还是讨论不出结果。唯一能让他高兴的，就是缴获的其他电文证明了罗马尼亚军队的惨败是因苏军的第284师参战！不仅于此，苏军的真正编号已经换成第63集团军，284师在其管辖范围内。 “至少，我们知晓了沼泽地敌人的真面目，这座城市距离第聂伯河直线距离仅仅五十公里！如若切尔尼戈夫面临着巨大的城防压力，压力的源头便是那支苏军的第63集团军！得此情报，我们也可以向上级邀功了！” “真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参谋长赞誉道。 “算是吧！施密特，不知我们的人审讯犯人还有什么结果。” “应该会有新的发现！您稍等，我打电话询问一下。” 来自师部的电报直接打到监狱那里。在战前，这里是切尔尼戈夫市的警察局拘留所，如今成了关押反德分子和可疑人员的好地方。 伪警察没能从囚犯的嘴里搞到有价值情报，他们自然被批判一番。 无可奈何下，伪警察也只好复述了下囚犯的诅咒。 德军这边并没有完全将这诅咒付之一笑，因为和缴获的文件加以比较，似乎苏军真的在筹备什么。 亨得利森拿捏不定，他心中担心，又总觉得自己单纯是杞人忧天。 第1122章 发射前的黎明 来自师部的电报直接打到监狱那里。 在战前，这里是切尔尼戈夫市的警察局拘留所，如今成了关押反德分子和可疑人员的好地方。 伪警察没能从囚犯的嘴里搞到有价值情报，他们自然被训斥一番。无可奈何下，伪警察也只好复述了下囚犯的诅咒。 亨得利森思考半天，还是认为敌人空袭的可能性很大。 “空袭？您在开玩笑吧！俄国人拿什么空袭？他们的飞机？他们轰炸这座城市有什么意义？”参谋长果断从军事角度来否定师长的判断。 “也许吧！我们毕竟是一座大城市，就冲着俄国人的野蛮行径，他们很有可能轰炸这座城市，根本不管城市居民的死活，因为在他们看来，这里的居民不愿意和我们死战到底，还能继续活着，就是所谓的叛徒！” 参谋长摇摇头：“师长阁下！您的论点有些牵强！据我所知，俄国人的轰炸机更愿意去袭击军事目标，这座城市有什么？不过是大量的人口而已！再说了，俄国人若是有轰炸机，他们不投放在哈尔科夫的作战，反而去空袭我们这里，难道我们这里有什么重要目标？” 这一番话将亨德利森问住了，他再拿起那份电文翻看一遍，心中愈发的迷糊，最终牢骚道：“算了算了，希望这是俄国人的胡说八道！施密特，我已经很累了！我得马上去睡觉，谁都不要再来烦我。天亮后八点整，你安排人将囚犯押运到城市广场的绞刑架那里，再把市民驱赶到广场！这次我们一口气捣毁了敌人的据点，我们要向市民展示我们的赫赫武功！” “好的！我会办好此事！您先去休息，什么都不必担心。” 德军634师的日常运行，师参谋长负责的更多些。这位施密特，他自诩在筹划战斗行动时有一套能力，而部队在充当城市驻军师，他认为掌控秩序就是自己最拿手的。 那么该如何控制好秩序？难道还有比武力威压更有效的么？ 切尔尼戈夫的很多路口都由荷枪实弹的德军士兵直接掌控，城市内的军队巡逻即便是夜幕降临也不停息。即便如此，“老鼠”还能活动的事实令人不厌其烦，如今，“鼠窝”看来是被捣毁了！ 634师的德军官兵在城市内外的营区享受着和平的夜晚，二十公里外的罗军又被折腾一番。西勒曼卡村的骚乱终于平息，罗军再经过这番折腾，他们的精力疲惫到了极点，甚至有的士兵出现精神过敏，对于周遭的黑暗产生了巨大的恐惧。 而远在几十公里外的沼泽地，熟睡中的萨林奇金和耶夫洛夫都被紧急唤醒，当他们看到受到的紧急电报后，睡意荡然无存。 萨林奇金匆匆赶往军队的指挥部，他欲和耶夫洛夫紧急磋商，不曾想他抵达这里已经发现耶夫洛夫竟召开了紧急军事会议。 在昏暗的油灯下，耶夫洛夫对突然到访者一点不惊讶，反倒是催促：“萨林奇金同志！看来您也知晓了！那就快进来我们商量一下对策。” 接着，耶夫洛夫对几位与会人员宣布道：“刚刚我们获悉了切尔尼戈夫发生的紧急事态，敌人捣毁了我们的地下情报站，多名同志牺牲被抓获！他们即将被德国人绞死！我们将袭击切尔尼戈夫的计划，应该也泄露了。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火箭炮的发射计划该怎么办？” 与会的都是些一般的参谋员，另外的就是福明和耶莲京娜这类高级别的军官，萨林奇金则直接代表游击共和国官方参与会议。 见其他人都沉默不语，萨林奇金态度坚决的说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何况，箭和弓都不在我们手上！耶夫洛夫同志，我们在这里讨论这些突发情况，别列科夫同志是听不到。这火箭炮的发射计划也一定会按照原来的计划形式，我想我们都无法干涉别列科夫！” “可是！我们的眼线都被德国人破坏，甚至文件都被缴获。”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只能化悲痛为力量。”萨林奇金扶扶他的小眼镜：“我要强调一下。您说的眼线被破坏，这是错误的！假若我们真的没有眼线了，您如何受到这份电报？实际上，还是有些同志躲过此劫，他们将继续作为眼线！至于所谓的情报泄露，事到如今也已经无所谓了！” “萨林奇金同志说的有道理啊！”福明附和道：“我们在切尔尼戈夫的同志遇难了，这些地下谍报人员的工作决定了其身处环境的危险性。他们牺牲了！他们不会白白牺牲！我们将用火箭炮展开复仇！” 福明的态度非常明确，这着实令耶夫洛夫浮想联翩。看来，这个人已经不再去扯什么火箭炮会伤及无辜，他也变成了飞鱼火箭炮实战的坚定支持者。 耶夫洛夫看看众人，缓缓站起身：“这样我们就没有异议了，谁都不能干扰别列科夫的行动！天亮之后，我们静待捷报吧！” 这份紧急受到的电报已经没有必要在向前线的部队汇报了，的确，此事根本也不会成为掣肘之事。 杨明志这一宿谁的很是安稳。 当天开始蒙蒙亮后，身处斯拉夫季奇废墟的战士们，开始将飞鱼火箭炮抬出森林，并一枚枚的排列好，甚至有两枚也提前的装填在发射架上。 薄薄的晨雾弥漫在森林中，气温颇为寒冷，士兵的衣服乃至帐篷，也被露水润湿。经历了大战是战士们根本无所谓这些潮湿，他们在军号声中纷纷起身，先是一阵对不能继续安睡的郁闷，就开始整理自己的装备。 按照计划，各部队是分批撤走，在撤军之前，所有人都还要见证火箭炮的发射。 杨明志自苏醒后就立刻恢复了勃勃兴致，他简单的啃了点烤土豆，就和自己的卫兵、侦察营全体官兵，向城市废墟直奔而去。 当他抵达时已经是上午八点半，高升的太阳照得云雾消散，两尊火箭炮发射架的雄姿也浮现在他的眼前。 杨明志匆匆跑去，对眼前的一切非常满意。 此刻的第二团大部分官兵就齐聚在这废墟上，这两千人是誓要作为见证人。他们绝非是单纯的看客，更是发射的执行者。 拉夫连季和叶夫根尼已经在候着司令了。 见得司令大驾光临，拉夫连季敬礼道：“报告司令同志！飞鱼火箭炮发射系统，诸元调试完毕，请指示！” “礼毕！现在轮到我亲自瞧一瞧了！” 第1123章 发射 这种飞鱼火箭炮是一种惯性制导武器，至于能否击中远在几十公里外的目标，只能凭借发射前的弹道计算之精准。何况，杨明志注意到今日开始刮小风了，这风很微弱，然长久的存在于一个自北向南的力量，火箭炮在漫长飞行途中，也会偏移方向。 他最后做了一番计算，也检查了发射架的角度。 “拉夫连季！” “到！” “现在你对发射架进行最后一点改动，将发射方向，向北偏移两度。” “是！不过，司令……” “不必质疑了，我就怕风将火箭炮吹偏！” 就在他们调整发射架时，杨明志也再检查了待发射的这些火箭弹。他蹲下来，像是抚摸宝贝般，抚摸着这些长了翅膀的火箭。 论做工而言，兵工厂在当前艰苦环境生产，其做工颇有些粗糙。假若火箭弹是在苏联的正规兵工厂生产，无论其性能如何，起码在外观上而言，那必将是非常美观的。 这些弹体都是铁匠村一点点的将铁皮敲成圆筒再热焊而成，金属性能而言也比较糟糕，其碳含量比较高，用来制造火箭炮也算是勉强。 就算这样的武器将首次投入实战，在真切的获得战果前，杨明志也绝非是完全的信心。 他叹了口气：“哎！真不知你们这些家伙，能否飞到切尔尼戈夫！” 就在这时，拉夫连季会报道：“报告司令，发射架最终调试完成，我们是否发射？！” “好的！终于到这个时刻了！” 杨明志抖抖身子，远望正在升起的旭日：“就是现在，我们该迎着太阳作战了！拉夫连季，通知你的人，无关紧要者退离发射场！” “遵命！那么，您呢？！” “我？”杨明志笑了笑，“我当然是亲临发射场，我要看着我射击的武器全体飞天！” 弹体已经安置在滑道上，颇为原始的拉栓式点火机构，那长长的绳拴也被两名士兵攥在手里。 战士们突击挖掘了两个深一米五的大坑，负责点火的战士就蹲在这里。原因无他，“飞鱼”发射时掀起的灼热暴风和烟雾实在比“鲶鱼”强多了。这名勇敢的战士，他戴好防毒面具，越来越攥紧那发射绳拴，他探着脑袋，就等不远处的司令本人高举的右手落下。 杨明志深深的突出一口气，看看表，已经是上午十点了。 他终于下定了决心，右手猛然落下。 两个发射架旁皆有一名士兵，他们完成了最终的点火，意料中的巨量烟雾，也迅速将发射架掩埋。唯独两条火龙，拖着长长的白尾巴腾空而起！ 它们飞天了，围观的战士们爆发出惊人的吼声。杨明志脸带笑意，此情此景，自己造的火箭炮就好似地对空导弹一般，比起后世的更高战力的火箭弹，“飞鱼”的烟雾惊人，那白色尾巴更是惊人。 终究它们是飞天了，黑火药和硝铵压制成致密固体，这种“固体火箭”拥有强大飞行效能也就不足为奇。巨量气体由尾喷口喷出，大量的尘埃立刻和湿润的空气反应，化作云雾。而弹体两侧飞翼的翼尖也打破了空气的平衡，它又拉起两道细细的烟云。 两条白龙直奔切尔尼戈夫方向而去，谁都不再怀疑发射方向是否正确，制约火箭弹精确的，如今也基本就只在于当初填充燃料时，燃料的分量是否完全合乎标准。 杨明志已经不奢望那么多，就冲火箭弹这华美的飞行，还要再质疑什么？ 威风将烟雾吹散了一些，他也马不停蹄的对趴在发射场不远处的一种战士命令：“赶紧装弹！将第三枚、第四枚装填！我们要以最快效率发射！” 士兵合力扛着新的“鲶鱼”来到发射架，他们惊异的发现，这钢铁滑道还是温热的，甚至是一些零件，居然出现了被烧蚀过的痕迹。 这一情况他们立刻报告了司令。 杨明志颇有些吃惊：“不好，临时造的发射架果然太简陋了！”战士们都在等待他的决定，杨明志一咬牙，命令道：“不要再理睬这些小问题，只要把这十枚火箭弹发射，我们最后的任务就完成了！” 如此，战士们也就硬着头皮办事，“飞鱼”再次装填滑道，很快，又是两条白龙腾空而起…… 另一方面，深处切尔尼戈夫城内的德军师长亨德利森，对即将到来的凶险一无所知。 不，其实他早就该有所担忧的，然而，那几个俘虏的警告，暂时只被当做了一种故弄玄虚的诅咒。 5月22日上午，针对凌晨抓获的这群“老鼠”的绞刑要正式执行。按照德军平常处刑的习惯，他们通常是上午八点到十点执行的在，这一次执行时间要滞后，原因也很简单，亨德利森睡过了头，他的部下们也不好意思突然打扰他的美梦。 如此，被俘的苏军的地下反抗组织游击队员们，他们早晨七点，又被铁皮卡车拉到城市广场的绞刑架这里，而他们的监督执行的德军师长，却迟迟不来。 这些受刑者之前的话似乎在说今日会有来自苏联的破坏行动，亨德利森可以以不变应万变，他的部下还是做出来一些反应。他们估摸着，还有些“老鼠”尚未被抓获，他们很可能在死刑执行时劫法场。 这种推测似乎非常靠谱，因为会有大量的市民被勒令观看这次处刑，其中便会有尚未抓到的破坏分子潜入其中。 切尔尼戈夫的伪治安警察，和警察团官兵，一部分634师官兵，他们大量的进入城市街头，并在多个路口架设起简易机枪堡垒，半履带装甲车也进城了。 而执行绞刑的城市广场，德军在这里部署了最为强大的兵力。甚至很多建筑的房顶，也有机枪手占领。 超过五万名市民被勒令观看这次死刑。 以往，这里处决游击队时围观者并不多，人们议论纷纷，这次德军之所以强令大量市民参与此次血腥的活动，一定是因为整个城市的反抗组织被凌晨的行动几乎一网打尽了！至少德军这么认为。 就情感而言，城市里占据多数的乌克兰人，他们固然不喜欢斯大林，也一样不希望轴心国的粗暴通知！即便是要脱离苏联，他们也希望真正建立一个乌克兰人为主导的国家。这，显然不可能。 城市被占领以来，他们已经在这个城市广场，见证了大量的死刑。很多人明明是无辜的，却被判定是游击队员，或游击队的支持者。强大的军事压力，使得城市居民敢怒不敢言，他们整日生活惶恐，完全看不到未来的光明。 这一刻，五万人被德军的枪械和装甲车驱赶到广场，他们纷纷望向周遭这些荷枪实弹的士兵，甚至注意到房顶上架好机关枪。 第1124章 绞刑 恐惧在市民中蔓延，就好似他们这次来不仅是看德军处决游击队员，被处决的，甚至也是是他们这些手无寸铁的市民。 偌大的城市广场非常热闹，而那些待处决的“犯人”，也都被带到了绞刑架旁。 在面临死亡的时候，这些勇敢的反法西斯战士表现出了临危不惧之神色。这不能用单纯的高度思想觉悟去形容他们的大义凌然，而是因为，他们深知自己这次是必死无疑了。眼望着绞刑架下这些熙熙攘攘的人群，他们没人任何人是是期待神情，没有任何人对他们的死是满心欢喜的。 这些市民，他们大部分是纳粹铁蹄下的受害者，他们也都有可能被发展为反抗军的一员。只是，不是所有人都那么勇敢，生命只有一次，谁不想活呢？懦弱者有时候也能挺起胸膛！ 一名行将被处决的游击队员，突然扯开了嗓子：“人民们！德国人气压我们太残酷了！俄罗斯人、乌克兰人，你们难道不都被他们奴役着吗？你们是愿意做懦夫，还是英雄！拿起武器！去做英雄！只要我们同仇敌忾，一定能消灭法西斯！” 然而，这名游击队员的话并不能掀起什么波澜。 正如耶夫洛夫扯到的，即切尔尼戈夫真正的勇敢者都牺牲了，唯有一小撮勇士还在战斗。剩下的人，他们的心都麻木了，大家只是为了苟活！ 台下的人群只产生了一点点骚动，然后迅速被荷枪实弹的德军官兵的枪械所吓唬住。或许一些市民已经决心走上反法西斯的路，至少在这里，他们需要表演出绝对的恭顺，以免被怀疑是反德分子。否则，明日这绞刑架上挂着的，就是他们的尸体！ 在台下，一些没有被抓获的“老鼠”混迹其中。他们打扮的泯然众人，即便是台上的同志也无法分辨。但受刑者知晓他们侥幸逃脱的同志就在下面，他们更知道，自己看来是必死无疑了，今日的切尔尼戈夫也会轰轰烈烈！ 反抗组织的谍报员毕竟是收到的有机共和国的电报，无论他们会采取怎样的袭击，针对切尔尼戈夫的袭击必会发生。 …… 上午九点半，亨德利森才结束他的睡眠。 他惊异的发现都这个时间了，难免有些大发雷霆。他匆匆换好军装，尤其是对着镜子将自己的宝贝铁十字勋章挂在衣领，再正正挂着鹰徽的大檐军帽，胸前的金色绶带也捋顺一遍。 经过这番捣腾，亨德利森不可为不是英姿煞爽，他更像是参加什么节日活动，而非是“监斩”。 他还带着一丝怒气去见了守候已久的参谋长，询问道：“施密特，犯人还没有执行死刑吧。” “当然！他们都还活着！只有您下令了，他们才会像是咸鱼一般挂着。” “很好！这些该死的游击队终于被我们大大削弱，他们没了重要据点，剩下的家伙们不过是土鸡瓦狗！” “那是自然，不过我还是有些担忧。”施密特忧虑的说道：“我还是对凌晨时那些囚犯的诅咒和搜到的电报很怀疑，搞不好今日俄国人真的会有破坏行动！” “破坏行动？”亨德利森不屑一顾的说道：“军队已经开进城市，各个路口都把守了！大量的市民也被驱赶到城市广场！我承认会有些老鼠没被抓住，他们能制造什么袭击？顶多就是制造一两起爆炸，他们或许会成功，之后就会被路上的军队抓获！何况凡是可疑人士，我已经授权军队发现即射击！” “可是，我还是很担心。” “不用杞人忧天了！”亨德利森摆摆手：“如果这些游击队能制造大规模的破坏，他们早就做了！今日我们将其骨干人员全部消灭，以后这座城市终将太平！现在跟我走吧，把囚犯消灭后，也该吃午饭了！为了庆贺我们的成功作战，今日，全体营长到我这里报道，我们共进午餐！” 参谋长施密特心里那种不好的预感根本不能消散，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害怕些什么？见得师长和他的卫兵出了师部大门，纷纷上了吉普车，他也只好跟过去。 切尔尼戈夫的城市布局也是承自沙俄时代，在苏联通知的二十多年，城市人口得到发展。苏联并未在这座城市建立多少超过七层的大楼，城市的外部是大量的荒野和森林，城区面积扩展不小，广大的居民还是普遍居住在仅有两到三层的钢筋混凝土。而在城郊，就是大量的木质建筑！ 这座城市有一定的重工业，德军占领这里的钢铁厂后，因大量的技术工人跑的跑死的死，他们只要从其他地域移来一些工人继续进行钢铁生产，用以达到以战养战的目的。这座城市的木材加工倒是非常不错，德军顺理成章的利用这一代的丰富木材资源。 然而，这里缺乏煤炭资源，石油更是不存在。德军无法在这里得到充分的补给，甚至是炼钢厂所用的铁矿石燃煤，也需要从南部的扎波罗热和东部的顿巴斯盆地运输。 因而切尔尼戈夫城市本身的战略价值，就不是那么重了。 吉普车用了十多分钟开赴城市广场，至此德军士兵驱赶着人群，为他们的师长腾出来了长长的甬道，吉普直接开到了绞刑架附近。 城市的伪市长一众已经在此等候多时，这些伪官员自始至终都守着德军驻军的制约，亨德利森站在这些人面前，俨然他才是这座城市一切的最高负责人。 在一阵寒暄后，亨德利森蔑视的看了一眼绞刑架上的那几个衣衫褴褛的囚犯。 “这些游击队终于被消灭了，这些人令人作呕。赶快结束吧，我还有别的事要做。” 伪市长立刻对台上的刽子手做了手势，接着，在万千群众的唏嘘声中，这几名囚房的被绳索套上了脖子。 行刑即将开始，只需要一名刽子手拉动绳拴，囚犯脚下承重的木板就可跌落。 亨德利森并没有特殊特殊嗜好，对于杀人，他自诩身为容克贵族，还是希望能迅速要了囚犯的命。所以，他也毫无心思再对囚犯说些什么，甚至都不想再看几眼。 今日，并没有谁来拯救这些反法西斯战士，在亨德利森的命令下，死刑立刻执行。 人群中爆发出剧烈的嗡嗡声，台上的囚犯则陷入了最后的苦苦挣扎。 这些囚犯将被挂到晚上尸体方被收敛，之后便是卡车拉到野外的乱坟岗直接掩埋，此日，这绞刑架就空空荡荡，好似什么事都没发生。 亨德利森最后瞥了囚犯一眼，心情也毫无波动。他对自己的参谋长说：“现在去执行命令吧，通知各营各团军官，还有警察团的军官。在囚犯全部死亡后，就去师部！” 命令发布完，他转身就回到吉普车，今日的亮相似乎只是走个过场，他身着戎装似乎完全是为中午的庆功宴准备的。 这位高级军官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而广大的市民还是被勒令留在城市广场，继续观看死刑。 此刻的亨德利森，早就把什么“天降正义的诅咒”当做笑谈，参谋长施密特也觉得，他们缴获的电报内容也纯粹是莫名其妙，既然什么事也没有发生，那就不去管了。 这些德军军官，对于即将到来的凶险一无所知！死刑是在上午十点后开始的，就在死刑进行时，总计多达十枚的火箭弹，正拖着巨大的白尾巴，向切尔尼戈夫本来。 这就是所谓电报上的天降正义！ 第1125章 苏军火箭炮轰击引发的混乱 杨明志这边一共发射了十枚飞鱼火箭弹，他原本是打算迅速将其发射完毕，但在发射过程中，他也发现发射架过热的问题。这是非常危险的问题！不得已，在发射了四枚后，他命令，剩下每隔五分钟发射一次。 因而，针对切尔尼戈夫的首轮炮击仅有四枚。 这四枚火箭弹的威力也足够了，其威力不仅仅在于其击中城市后带来的杀伤，最大的威力是带来了恐惧！ 火箭弹不仅仅拖着长长的白尾，它们摩擦空气也制造了很大的噪音。 一切都如杨明志希望的那么发展，在飞行了三十多公里后，弹体的燃料纷纷燃烧完毕，它们开始了最后的滑翔。 这些火箭炮在三千米的高空开始下落，向着切尔尼戈夫滑翔而去。 此刻，距离首轮发射过去仅有十五分钟，这些高速飞行的火箭弹终于开始了他们的终极攻击。 也许这就是冥冥中的命运，这些脖子很硬的游击队员还在绞刑架上苦苦挣扎，很多人硬抗了近十分钟。这些人是单纯的不想死，而台下的他们的战友，则认为他们这是不屈服的表现，心碎的看着这一切。 这种绞刑可谓是痛苦的死法，最终受刑者会逐渐丧失全部力气，最终窒息而亡。那些监督行刑的德军也颇为惊讶，一般的囚犯在坚持八九分钟就死亡了，这些人居然坚持了十分钟以上！ 德军像是看戏一般，对这些苦苦挣扎人品头论足，无一人举起枪给其痛快。 坚持到现在，受刑者的力气逼近枯竭了，死亡也会在之后五分钟到来…… 也就是这时，广场上的五万人，以及全城的十多万人，忽然听到了来自西方的轰鸣声。这不像是飞机，这种特殊的噪音甚至令很多德军官兵联想到了正在俯冲攻击的司徒卡！ 亨德利森一开始只是觉得怪异，他的吉普明明就要开到师部了，还是命令司机停下来。 他仰望蓝天，这一刻好奇心占据了所有。 “真是奇怪！这是我们的飞机吗？我们的容克87是在执行什么军事任务。” 参谋长猜测：“也许是轰炸机的转场飞行？毕竟哈尔科夫那边，我军已经在大反攻了。” “这有可能，只是很奇怪，难道空军就不能成批的转场？为何要零星的……”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在天上看到了一个无比奇怪的物体。 总之有一个东西在拖拽着白眼，那东西在急速下落，目标就是这座城市。 “见鬼……” 亨德利森和他的卫兵，就直挺的站在街道上，看着拖着白尾巴的黑色物体落下，然后，大地惊雷！ 最初的两枚火箭弹直接砸在了城市内，说来也巧，一枚是落在了一半居民区，剧烈的爆炸瞬间将尘土杂物掀到五十米的空中。另一枚，不偏不倚的落在了城市广场的范围内，猛烈的爆炸瞬间就带来了巨大死伤！ 在这场战争中，各国已经撕破了脸皮，针对城市的轰炸之规模也愈演愈烈。 苏联只在战争初期，轰炸机从国家北部的塔林的机场起飞，才勉强轰炸了柏林。而克里米亚的轰炸机则专注轰炸罗马尼亚的普罗耶什蒂炼油厂。苏军的这两个战略轰炸，前者向德军示威的意义重大，后者则是非常针对性的战略轰炸。 德军空军早早掌握制空权，他们的飞机一度能肆无忌惮的自由攻击。尤其是其奉行的那些纳粹政策，使得广大飞行员对以杀伤人命为目的的所谓城市战略轰炸也心安理得。 俄国人的民族性格是以牙还牙，当德军肆无忌惮的轰炸苏联城市时，他们是否做好了同样挨炸的觉悟？！ 这些聚集广场的切尔尼戈夫市民并不知道这爆炸从何而来，仅仅是一次爆炸，使得整个广场瞬间陷入疯狂。 爆炸掀起的各类杂物，砸死砸伤很多人，而冲击波、气浪，更是使得数百人被掀翻在地！ 当广大市民爬起来后，就开始了恐慌大逃亡。 他们都是些手无寸铁的平民，这些德军士兵也绝非是心狠手辣的党卫军，何况又没有收到师部的特殊命令，广大的德军士兵陷入自我约束中，就放任这些市民如同蚂蚁般四散奔逃。 德军士兵还有维持秩序的军警，他们一度鸣枪示警，然数万人群体逃散，这股洪流就是重机枪也是难以压制的。何况枪声一响只能加剧混乱，搞不好整个城市陷入骚乱！ 军官们还很理智，然一些年轻的士兵他们根本没见过这种阵仗，见得鸣枪示警无效，就果断对人群开火！ 开火加重了混乱，德军士兵还有逃亡者，他们的耳畔又传来了恐怖的呼啸声！ 又是两个拖着白尾巴的东西向城市砸来，接着又是两次剧烈爆炸。新的袭击没有造成可怕的伤亡，这些都是来自居民区的爆炸，因而也掀起了蔚为壮观的烟尘，爆炸也点燃了被击中的建筑，当尘埃杂物开始下落时，更恐怖的黑烟则扶摇直上一千米！ 德军只想把秩序控制住，这下可好，新的爆炸使得秩序是彻底崩溃了！ 逃亡的人群向是冲向敌阵的骑墙，这股势头难以压制。逃亡的人群根本不理睬这些士兵，何况逃亡中也发生了踩踏事故，这进一步加剧了恐慌。 混乱中当然有人浑水摸鱼，一些在苏联和轴心国间思想摇摆，以及一些单纯是想浑水摸鱼强点财物的人，他们开始偷摸袭击德军。 毕竟德军634师的士兵，他们中的一些人才刚刚21岁，这种年龄的士兵以志愿报名为主。也许在战场上这些血气方刚的小伙子能勇敢不畏，他们普遍还是脆弱的，见得这群如同狂暴公牛群般冲过来的人群，甚至跟着逃跑，枪械也在混乱中丢失。 枪械可是好东西，有的乌克兰人终于逮到了这个发泄戾气的机会，他们向德军士兵射击，亦或者向伪军警射击。 整个城市的骚乱已经不可避免，抢劫、打砸、枪击比比皆是。 如若亨德利森知晓5月22日上午他讲遭遇这种特殊袭击，还会命令数万人去在广场看什么处决游击队？这怎么可能？！假若这些市民都老实的待在家里，城市为军队戒严，今日的骚乱也不会存在！ 第1126章 混乱持续发酵 城里的浑水摸鱼着很多，这自然包括隐姓埋名站在广场上的，看着他们的战友英勇就义的反抗组织成员。在广大市民作鸟兽散时，这十几人干脆趁着混乱，窜到了绞刑架那里。 他们轻易的用匕首隔断绳索，将被勒的奄奄一息的战友放下后，再搀扶着混入逃亡的人群。 他们的这一行动仅被少量德军士兵看到，有限的射击没有阻止其劫法场的行动，反而增加了混乱。 直到这一时刻，切尔尼戈夫的地下反抗组织成员们，才终于意识到那份内容有些晦涩的电报，指的就是这个。 “看来友军在城市外围布设了火箭炮发射装置，咱们喀秋莎开始发威。我们快走，看起来我们暂且要到城外的据点避避风头。”反抗组织的领导人如此招呼他的部下，大家都知晓，这次真的算是“天降正义”，但这正义也波及了太多的手无寸铁的居民。 各个沦陷城市内的反抗组织都在战争爆发的这一年内，和上级组织，也就是游击运动指挥部取得了联系。他们的行动也逐渐正规化，他们一方面在进行常规的破坏行动，例如刺杀德军和伪军的有价值军官，在一些仓库制造诸如纵火的破坏。他们做的最多的还是提供情报支援，诸如所在城市德军的驻扎情况，德军的人事异动军事调动等。 这些反抗组织在城市内的刺杀行动的频率正在提高，整个苏联沦陷区皆如此。 然而，他们制造破坏时始终是接近可能的避免平民伤亡，他们只是单纯的希望德军和伪军、叛徒统统去死而已。甚至锄奸行动也针对个人，鲜有对其家人子女连坐的。 以这些人的三观，他们只能推测这是游击共和国的那些同志在发射火箭弹。 他们猜测的完全正确，却猜不到火箭弹是从遥远的地方发射的。 对于广场上大量倒地的人群，这血肉模糊的惨状也实在的震撼了这些反抗组织的游击队战士。这些死难者大部分是平民，是游击队的火箭炮将他们杀害了。 混乱之中，这些战士没有多想，对于大量哀嚎的伤者真是爱莫能助。唯有一切安顿好后，他们才能再评估友军的这次袭击，更何况，他们必须把袭击的细节整理一番，去告知游击共和国，还有远在莫斯科的波诺马连科。 …… 第一轮轰击是四枚“飞鱼”，当第四枚爆炸后，剩下的六枚也开始了它们的征程。 站在杨明志的视角，他对火箭弹成功轰炸目标的事实无从知晓，一切都只能推测，并期望火箭弹能非常幸运的，诸如一发击中敌人的弹药库，来一场地震般的殉爆。 这些美好的夙愿只有极低的成功概率！ 第二轮的轰击慢了十分钟，这十分钟也足够骚乱发酵的了。德军和伪警察在努力的维持秩序，他们愈发的失去耐心，针对满街逃窜市民的射击也愈发的频繁。 城市里腾起了黑烟，一个地区也早起了火，火势大有蔓延的趋势。城市内也是枪声不断，呐喊声不断。整个城市就好似在进行巷战！ 火箭弹没有伤到亨得利森丝毫，这位德军师长真是浑身难受，在缓过精神后，他匆匆的赶到师部，满对着城市内的乱局，他拼命的给部下打电话，责令他们按照最严酷的办法结束这场大有控制不住局势的骚乱。 至少电话线没有被炸断，城市内的德军各部都很好的收到了师部的死命令。他们的确无法在城市内部控制骚乱，但他们的装甲车和摩托车，以及大量的荷枪实弹的士兵，能轻易的封锁所有出入城的道路。他们收到的命令非常残酷而简单，即凡是有市民欲离开城市，格杀勿论！ 他们是刚刚收到命令，开火也非常果断，一些向郊区农田奔去的市民，死在了德军的枪口下。大量的死亡震慑了活着的市民，也就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市民、德军、伪军警，他们又听到了那种能带来死亡的呼啸声。 大家纷纷仰望蓝天，又看到了拖着白尾巴的东西正在冲击城市。 这是什么？德军只能联想到那种武器——喀秋莎火箭炮。 如今谁人都知晓苏联的这种火箭炮威力实在惊人，它落在坦克旁边，强大的冲击波也能将德军现阶段最好的四号坦克吹翻。 大量的市民没有再向城外逃奔，而是掉头跑向最近的建筑。鬼知道这些火箭炮要轰炸多久，也许躲进钢筋混凝土的建筑内，才能躲过一劫。 市民如此，德军亦是如此。然而，给予他们躲避的时间已经没有了。 这六枚火箭弹以间隔五分钟左右砸如城市，距离如此之远，就算杨明志估计自己领衔搞出来的“飞鱼”，精度是远超同时代的。它飞行的太远了，果不其然，这六枚的落点实在有些杂乱无章，唯一值得庆幸的，它们都击中了城市范围。 杨明志期待的德军弹药库爆炸这是绝不可能的，因为德军早就被本城的那群“老鼠”的破坏行为恶心到了，若是城里还有弹药库，他们早就会试图引爆。 整个城市里最有价值的目标莫过于粮仓。 有一枚机智的飞鱼火箭弹，它不偏不倚的击中了城市粮仓范围内，在一个大型储粮仓边爆炸，其引发的建筑着火，迅速将其旁边的粮仓点燃。 切尔尼戈夫城的粮仓正是战前修建的，当德军占领城市时，粮仓里还有大量的粗面粉。麦子的来源就是城市周围的那些麦田，在新的麦子收获之前，占领军的军粮，一大部分就来自这些缴获的粮食。毕竟德军的战线太长了，各地驻军必须就地补给！ 当新的轰击发生时，亨得利森还在打电话。随着一阵震动和剧烈的爆炸声，电话中断了。那是打给城市西部驻军的电话，他猛的透过窗户，赫然看到西边腾起了一团黑烟。 “真是该死！该死的俄国人！现在修理电话线可是麻烦事！”他跺着脚的谩骂，脑子里全是对苏联的诅咒，丝毫没有感觉到危险。 倒是他的卫兵们神经紧张，整个师部的一种参谋员，也在参谋长施密特的命令下，向地下室转移。 施密特更是忧心忡忡的跑到师长这里：“阁下！我想您该回避一下，敌人的火箭弹威力很大，就是精度糟糕。我非常担心。” “你算了吧！我是非常幸运的人，他们的火箭炮砸不死我，更伤不到这建筑！” 亨得利森并没有因为他立了flag而当场被炸翻天，反倒是他的将士们遭了殃——一些德军官兵死于弹片冲击破直接杀死，以及倒塌建筑的次生杀伤。 亨得利森自诩是个容克贵族，那种临危不惧的精神也是其非常推崇的。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像是真正的勇士，而那些躲进地下室避炮的参谋员，统统是胆小鬼！ 炮轰来的突然，结束的也突然，城市内的骚乱还在继续，只是轰击是结束了。 亨得利森就这么独自一人坐在他的办公桌前，出了这种事，中午的所谓庆功宴直接取消。他深知自己必须去处理这番烂摊子，还要向上级汇报这次袭击。 然而，他刚刚安顿下来，桌子上的电话突然铃声大作。 他果断的举起电话，内心又紧张有期待：“是谁打来的电话？伤亡情况怎么样？” “是……”那边的军官本想通报姓名，然事态紧急，此人也就毫不顾忌什么礼仪，撕心裂肺的吼道：“师长！出的事了！我们的粮仓！着火了！” 第1127章 乌克兰伪军的杀戮 最后一枚火箭炮腾空而起，杨明志长舒一口气。 “好了！我们最后的任务也已经完成，咱们是该凯旋了。” 他下令部队，立刻将发射架拆解，而在森林中休息的大部队，开始按照计划返程。 对于苏军，他们取得了一场伟大的胜利，这场从17日持续到22日的战斗不可谓不艰苦。所有人都是风餐露宿，甚至也没有洗澡的机会。 广大战士浑身油污，狐臭味又夹杂着硝烟味，他们的胡须也来不及刮掉。即便他们全体整齐的列队，邋邋遢遢的样子也令他们自己都感到不满。 终于，战斗结束了，是该回军营好好休整一下。 而远在四十公里外的切尔尼戈夫城市内，骚乱并未随着亨得利森的紧急命令而被军队迅速控制住。德军确实采取了断然措施，然而，他们的友军，即那些乌克兰人组成的伪军——警察团和治安军警。他们也收到了来自德军师长的“采取断然措施”的许可。 这些人对所谓的“断然措施”理解的非常偏执，或许是为了宣泄戾气，亦或者是向德军表忠心，他们果断干起了老本行——杀人。 亨得利森自诩是英勇的坐镇他的师部办公室，户外的枪声不断，他希望事件能迅速平息，市民安分守己，如此，军队也能好好的收拾袭击后的烂摊子。 很快，他便收到了部下这样的电话。 “师长！我们的乌克兰友军简直疯了！他们在大街上杀人。那些明明是如受惊的兔子般乱窜的市民，我们的友军直接向他们开火！” “什么？还有这种事？”亨得利森勃然大怒。 “是的！师长！难道，我们的友军要屠城吗？他们还穿着我们的制服，难道他们要给我们第三帝国军人抹黑吗？！” 荣誉，这是亨得利森非常看重的。受此影响他的部下也颇为重视名节。 在占领区，大量的德军部队因无可避免的军纪堕落，他们主动的袭击被定义和“和平居民”的当地人，抢劫、杀人甚至是和当地妇女有染，大部分军官根本难以控制，甚至有些军官在纵容。 而亨得利森对军纪颇为看重，他追求一个稳定的占领区，对于部下的约束也很严厉。就好比这次敌人轰炸的突发事件，他勒令士兵严守所有进出城市路口，射杀外逃的市民，但绝对无意在城市内大开杀戒。 他管得了德国人，对那些疯狂的乌克兰民族主义者的约束、那些所谓的友军最多就听一半。 亨得利森很清楚，自己的这群友军都穿着德军制服，主要的区分就在于其臂章是黄蓝两色的。他们的行为是在给德军昭和，待事件平定后，恐怕这座城市的市民对德军只有单纯的恐惧了！ 他声嘶力竭的对着电话吼道：“格里芬，我命令你，带着全团官兵立刻去阻止警察团的暴行！如果有人拒绝停火，你们就将其当做敌人，直接射杀！” “遵命！只是……只是师长，如果我们向他们射击，遭到反击可怎么办？” “你是笨蛋吗？难道你的装甲车的装甲是纸做的？如果他们胆敢反击，你的装甲车就进行扫射。一切后果都由我负责，你唯一的任务，就是平息负责区域的混乱！” 亨得利森估摸着今日乌克兰人警察团的行为也并非毫无理由，他们的一个营全军覆没，也得知了罗马尼亚师大败亏输的事实。这些人都是狂热的乌克兰人，他们是自愿加入军队，其本性都能归类到“好战分子”中去。 亨得利森的命令面相他的部队，当德军正式介入后，警察团的杀戮也迅速的平息。毕竟这些乌克兰人再杀红眼，不会犯傻去向德军开火，尤其是见到那些半履带装甲车后明显在向其威慑后，杀戮迅速终结。 这场骚乱从遭到轰击开始，当它基本终结时已经是下午两点了。 如果只是轰击，其造成的损失还是有限的。关键正是警察团的这次愚蠢的助攻，他们不是给德军助攻，而是四十公里外的杨明志。 另一方面，带着差点被吊死的战友，藏匿在逃亡人群中的反抗组织成员们，当他们发现出城的道路不但被封锁，德国人还直接射杀平民时，为首的队长带领所有成员又折返城内，逃到城外已经不可能，当务之急就是逃入其他的据点。 狡兔三窟的道理，反抗组织是非常清楚的。他们在城外的一些村庄的贮藏洋白菜的地窖里设立了据点，城市内也有一些。 当这些人抵达新的据点后，用各种杂物将木门封死，二十多人齐聚在这地下室内，任凭户外枪声如何，他们就以不变应万变，默默的检查调试备用电报机。 德国人究竟在城里做了些什么，他们在逃命时已经切身感受过了。尤其是差点牺牲的那几名勇士，他们稍微缓过劲后，也立刻开始口述其在监牢里的遭遇。 户外的枪声持续着，地下室内，这些反抗组织游击队突击的对这场混乱进行总结。 他们的队长一脸大义凌然，他对战友们说：“同志们！德军在疯狂杀人，他们很可能进行全城搜捕，我们也可能在未来全部牺牲。我们必须完成自己的使命，眼下的，我们必须向游击共和国，向莫斯科方面，汇报今日切尔尼戈夫市发生的惨案！只要我们完成了汇报，就是全体牺牲了，也是伟大的烈士！” 没有人会投降，没有人会选择苟且，这些战士发誓战斗到最后一人。 一个战士突然多嘴道：“队长！我还是非常好奇，今日的轰炸明显是火箭炮造成的。难道游击共和国，他们已经在使用火箭炮了？他们的火箭炮从何而来，难道真是他们制造的！？” “当然是他们自行制造的。”队长叹言道：“这几天的事诸位也都知道，那支罗马尼亚军队在和我们的军队作战，最新的消息是罗马尼亚人惨败，切尔尼戈夫因而戒严。这一切都是游击共和国和那里的第63集团军做的，我想，他们也派出小分队，将其自己研制的火箭炮带到了城市外，并突击向城市发射。他们的目的就是制造混乱，所以才给我们一个声称是天降正义的电报。” “所以，我们应该向莫斯科发电报，声称游击共和国用火箭炮轰炸切尔尼戈夫，行动代号天降正义？” “可以！我们就这么报告，在此之前，我们还得老老实实的把今天发生的事，告知火箭炮的来源，那个神奇的游击共和国！” 就这样，切尔尼戈夫的反抗组织在确定备用电台完好后，开始发送电报。他们丝毫不关心户外的枪声，他们只有一个希望，即把电报发出去，让全世界知晓德军在切尔尼戈夫的暴行！ 第1128章 战果电报 经过乌克兰伪军这么一折腾，整个切尔尼戈夫市出现了大量的人员伤亡。 自下午两点开始，全城的尸体清理开始了！死者多是妇女和中老年人，也有一些孩子。 德军士兵拖拽着毫无血色的尸体，通通的扔到卡车上。尸体的归宿就是成为的乱坟岗，只是这次死者数量太多，德军士兵也只好亲自挖掘起大量大坑。 除却死者，伤者的数量也是不少。 经此混乱，亨得利森忧心忡忡的认为，德军在这里的声望已经岌岌可危，他本人不愿做屠杀和平居民的屠夫，他自诩几个月来处决的都是游击队。然而这一次，自己的荣誉算是被自己的友军给出卖了！ 他本来是打算和部下们共进午餐，如今他就啃了片面包，又在办公室会见了屠杀平民的始作俑者——乌克兰警察团团长。 这是一个身材高大，留着卫生胡的中年人。亨得利森对这个姓舍甫琴科的人本就没有什么好印象，他是德军占领这里后主动站出来，示意为德国服务的，对于这种谄媚行为，亨得利森看不起。更何况这个家伙很快换了个造型，他修剪了自己的大胡子，仅在上嘴唇留了一抹卫生胡，这分明是在模仿元首！而他的会一定的德语，也是其巨大优势。 这个人很快得到了上级的认可，但和这种人为伍亨得利森是打心底瞧不起他的。 这次，这个舍甫琴科彻底激怒了他。 “你是个蠢货！我命令所有军队去控制局势，比较时采取断然措施！而你呢？你在当街杀人！你穿着的可是德意志军人的制服，还有你的胡子，既然你愿意为德国服务，那就真正的去像德军那样！而不是去做土匪！” 舍甫琴科没有丝毫畏惧，他用粗糙的德语解释：“我们消灭的不是平民，他们都是游击队！这座城市有很多游击队员，他们平时隐藏很深，当混乱发生时，他们就暴露了。难道，还有比今天更好的消灭他们的机会吗？” “胡说八道！你杀的是平民！” “平民？”舍甫琴科不屑的笑笑，继续犟道：“您还是直面今日的事吧！要处决的那几个游击队员，我们夜里就该将其杀掉，而不是公开绞刑！现在可好，那些藏起来的家伙趁乱将还未被绞死的人该抢走了！你的德意志大兵呢？他们被逃亡人群吓坏了，一下子逃跑大半。唯有我们在广场上向那些游击队员射击！ 现在，您还要指责我什么？我必须向您再次说明，我效忠的是乌克兰，清理乌克兰的垃圾，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如果您绝得我错了，那就上报给我的上级！ 再见！” 说罢，这个舍甫琴科好不给亨得利森面子的转身就走，这令亨得利森一时间不知所措。 他愣了一会，在办公室内大发雷霆：“这个该死的乌克兰人！我要去告他！这个人对德意志的忠心值得商榷！要么是他从切尔尼戈夫滚蛋，要么，我走！” 师长发火时，众多参谋无一敢劝慰的。唯有参谋长的脸皮比较后，他做好了挨骂的心理准备，劝慰道：“师长阁下！您何必和一个愚蠢的乌克兰人生气！早晚有一天那个人会因为对德意志的傲慢而丢掉性命，我想，你还是立刻主持大局，我们还有一大堆烂摊子要解决呢！” 亨得利森怒怒的看着施密特，终究没有爆粗口。他深吸一口气，克制情绪后说道：“好吧！我们还得去统计伤亡，统计粮仓损失。我们还要安抚市民，向他们声明军队是向游击队开枪，平民的死伤都是误伤！我想你知道我的意思。” “是的！我懂！您还是先休息一下，我会把一切处理好。” “那就全看你的了！”亨得利森摇摇头，撇下他的部下们，去了自己的位于师部的卧室，来一个眼不见心不烦。 德军634师，当前副师长在基层亲自指挥善后，参谋长则做出了规划，并等待着上报来的不断刷新的统计数据。 截止到下午五点，上报到德军师部的人员死亡数量，已经高达909人，更糟糕的，经初步查明，直接死于疑似火箭弹轰击的人，仅占死者的两成。混乱中，士兵死亡52人，其余者皆平民。 伤者数量则更为惊人，受伤士兵72人，受伤平民则高达1502人！ 事到如今，要让德军稳定住他们在市民中的威信，一味的强硬只能逼得所有市民去做游击队。因此，参谋长自作主张，下令军用药品对平民使用。原本只接待伤兵的军医院，现在也躺满了受伤的市民。 这些伤亡统计主要来自军医院，因为混乱，真正的游击队员能够装作伤员轻易的混进去，顺利的窥探一些情报。 城市内，游击队似乎消失的无影无踪，在德军毫无察觉的时刻，他们正在用无线电互相交换着情报。 就在下午两点半，反抗组织终于向游击共和国发去了第一份电报，其内容非常简单：“城市，爆炸，十次。” 一共仅有几个单词，最后是一个特殊的词组暗号，证明电报来自切尔尼戈夫。 铁匠村这边的电报员太知道这些词组意味着什么，通信班长阿列克谢耶夫亲自跑到大办公室，向一众等待消息的长官们汇报：“报告司令同志！切尔尼戈夫急电！司令他成功了，我们的火箭炮全部打中了那座城市！” “他还真成功了！”耶夫洛夫兴奋的跳起来。 在坐的福明也很高兴，他赶紧问道：“电报上还有什么？轰击成功了，我们取得了多少战果？人员伤亡呢？” “对！阿列克谢耶夫，你把电报拿给我！” 耶夫洛夫期待的夺过这份电文，他非常惊异，这纸张上就只有几个简单的单词。 “就这个？他们没有发送什么细节？” “没有！的确没有！” “那就继续去监听？切尔尼戈夫那边一定还有大量电报待发！” 耶夫洛夫的推测非常正确，他和福明等人继续待着，只是大家如坐针毡，对未来的电报充满了期待与不安。 直到阿列克谢耶夫送来新电报，整个指挥部炸了锅！ “真是不可思议，伤亡超过了一千人！我们的火箭炮还是常规弹头！这怎么可能？”握着电报的耶夫洛夫震撼的瑟瑟发抖，“难道，火箭炮是炸到了敌人的弹药库？一定是这样！只有殉爆才能杀死这么多人！” 比起他的震撼，福明的心态就更复杂了，他带着苛责对耶夫洛夫说道：“这就是你说的必要的牺牲！我们的火箭炮也太猛了吧！十枚就能造成这样的杀伤？简直不可思议，我们还是屠杀了苏联公民！” 耶夫洛夫白了他一眼=：“亲爱的福明同志，我们没理由再为这些事争吵！我想萨林奇金同志也知晓了这些电报，他肯定还要赶来和我们商讨。再说了，我们还能继续收获新电报！” 新来的电报几乎都在修正之前的，人员的伤亡数量也在更新。很快，指挥部也完全明白了伤亡的来源，真是太出人意料了。 耶夫洛夫叹言：“这真是个巧合！他们将市民聚集起来当众杀害我们的游击战士，结果我们的火箭炮迅速造成了全城混乱，那些德国人为了控制局势，居然封锁了路口并到处杀人。切尔尼戈夫，可能已经是人间地狱！” 得此情况，福明也再不拿火箭炮伤及无辜说事，而是呲牙暗骂：“这些该死的德国人，他们有多了一个罪证！” 耶夫洛夫满意的点点头：“这就是侵略者，他们干出什么样伤天害理的事都可能。除了人员的死伤，我们也知道敌人的粮食仓库被炸毁了，这应该算是最有意义的战果。现在我们已经知道切尔尼戈夫那里究竟发生些了什么，是该向我们的司令，汇报飞鱼火箭炮大获成功。” “那就发电报吧！”福明突然想到，前线部队大部分应该已经撤到米西渡口了。他问道：“现在别列科夫同志大概在哪里？应该不会再在斯拉夫季奇了。” “谁知道呢？”耶夫洛夫摇摇头，“我们的这些进攻部队的奔袭速度可谓全苏联第一，搞不好，别列科夫已经渡河。真是讨厌，那个家伙居然几个小时不给我们发电报！” 第1129章 娜塔莎的新战绩 耶夫洛夫和杨明志也是从远东到东欧，一路战斗生活的亲密战友。他的半开玩笑的推测实在是成功，杨明志在宣布火箭炮发射成功后，就下令全军按计划撤走了。 这是一支带着大量战利品的浩荡队伍，284师的第二团和第三团先行撤走，综合素质最强的伞兵旅则负责殿后。其实所谓的殿后，就是负责将最大战场的各类战利品，向米西渡口运输。 苏军缴获了多达十五门完好无损的75毫米野战炮！ 罗军使用的这些火炮威力一般，因而其重量也不大。它们都是捷克制造，秉承着捷克军工的高质量，这些火炮的机动性能一直不错。 苏军撤离的路途是相对平坦的，杂草不存在，再加上连续好多天的晴朗，在苏军的皮鞋下踏着的，就是一条漆黑的土路，它的终点正是米西渡口。 罗军是如何将野战炮搬运到这个战场，苏军就如法炮制。野战炮的后座缓冲支架收拢后，就将其挂载在马车上。此刻的马车也是装载丰富，即大量的炮弹。 敌人抛弃了他们的大部分辎重，很多物资甚至一直放在马车上，这也省的苏军的很多琐事。除却之前已经带到渡口的马车，部队尚有超过二百辆，连同大量的物资亟待运走。 每辆车至少有四匹马在拖拉，即便是四马力了，马匹似乎还是颇为吃力。它们吃力的原因也颇为简单，即广大战士，他们毫不犹豫的要利用这些车辆。他们将大量的个人装备整理好，当做货物扔到车辆上，唯独枪械和少量子弹随身携带。 如此一来，士兵们实实在在的做到了轻装行动，只有这些军马做着最艰苦的工作。 杨明志对此并无多关注，既然这上千匹马能缓解战士们的行军压力，何乐而不为呢？ 如果要说谁最反对这样的粗暴对待马匹，莫过于小沃曼斯基和他的骑兵弟兄们。未来，这些大部分都将是他的马，再训练一匹骑手，骑兵兵力提高，战斗力也将提高数倍。 小沃曼斯基也曾怀疑这个时代是否是骑兵的终末，然突袭战骑兵可谓拔得头筹！有这样的战果，他和弟兄们都能得到表彰，他自己也能直接等到那个人，萨林奇金本人的表彰！也许，这就是自己人生转折的开始？司令就在这里，他也不好意思去为这些马匹求情，那些缴获的马自己暂时管不着，他所能管辖的，就是自己骑兵营的高傲马匹，绝不能做拉货的骡子！ 经过这场大战后，每个活下来的参战士兵，他们的心中都有各式各样的期待。 有的人思想简单，他们只想回到军营后好好洗个澡。 也有人因在作战中杀敌很多，幻想着自己是否能获得勋章。 对于被视为传奇的战斗英雄娜塔莎，她背着步枪，昂起胸膛意气风发。在其身后，正是壮如蛮牛的伊戈尔，这个经验丰富的老兵更是像扛一支割麦大镰似的硕大的反坦克抢。 这一对狙击小组是战士们敬畏的对象，这次作战，那个漂亮的小姑娘，就是她操持着硕大的武器，非常奢侈的使用打坦克才用的穿甲弹，对敌人进行疯狂杀戮。 他们就混迹在行军中的第二团队伍里，迅速的就成了战士们的谈资。 有人说，那个姑娘此战干掉了至少一百个敌人，她当兵的生涯一共消灭了敌人一个营！ 有人说，那个姑娘的确是天才，然而她使用的武器有效的帮助其不断刷新战绩。 自然也有些不自觉的、亦或者是嫉妒心作祟的战士，如此高的战绩是一个还没有真正成年的女兵创造，这简直不可思议。这里面果真就没一点猫腻？ 第二团是284师的中流砥柱，老兵们更自诩是司令的嫡系心腹，他们非常清楚那位娜塔莎被司令厚爱的原因，更是见证了那孩子从难民逐步成长为全国数一数二的王牌战士的全过程。老兵容不得从民兵营转正的新兵蛋子的胡言乱语，不由高级军官动怒，他们踢上几脚，糟糕言论荡然无存。 娜塔莎的耳朵是敏锐的，她混迹在这些浑身散发狐臭和硝烟味的战士中，再糟糕的言论都听到了。假若这不是战争年代，自己还是那个懵懂的普通女孩，那些针对自己的脏话，只怕都委屈的落泪了。 然，柔弱的女孩早就在1941年7月死在地窖里，被那位叔叔救上来后既是获得新生之时，就再也不需害怕了！ 在战斗时，她从一开始就没有丝毫的负罪感，并沉浸在复仇的快意，当杀敌越来越高，女孩也愈发的像是个专业的杀人机器，也就是军官们所谓的“最纯粹的战士”。但娜塔莎知道，战斗时和平时，自己是完全不同的。那个战场上冷酷的女人，在战场之外也想做个单纯的女孩子啊。 这次作战，她击杀了多少敌人，暂时唯有她和伊戈尔两人知晓。 “亲爱的，我听到有人在质疑你的战绩，你还是漫不经心的样子，我觉得你可以去指责一番。” 伊戈尔的好意提醒，娜塔莎置若罔闻。她扭过身子莞儿一笑：“还是算了，伊戈尔大叔，我们是最好的狙击小组，做好自己的工作，狙击手最忌讳被杂念扰乱精神！在战场上，这可是致命的！” “嘿嘿！很高兴你这么说！你说的很对，你是最特殊的狙击手，你只对司令负责。只要取得司令的认可，那就好了。” 女孩嘿嘿一笑，狠狠的舒展一下臂膀，倡言：“这次我也消灭了42个敌人，这是您详细统计的。我的包里也有不少狗牌。这些资料和物证都是我战绩的证明！这样，我的总战绩，应该有二百了！” 伊戈尔欣慰的摇摇头：“你就在真的那么固执于二百这个数字，真的固执于那位帕夫柳琴科！依我看，那个女战士还不如你！孩子，你非常年轻，又那么有天赋，还有的的武器！”伊戈尔刻意摆弄起这硕大的反坦克枪：“说实话，我也是大开眼界，这反坦克枪也许作为狙击枪效果更好！在全国的狙击手中，唯有你在使用这个！” “那您让我说实话吗？” “你说吧！” “好的！这支枪是司令命令我使用的，我实在不知他是出于怎样的意愿。我消灭了这么多敌人，代价也是很大的！我的肩膀现在还隐隐作痛！再说，我是射手，您是副射手啊！您也是有巨大功劳的。” 被一个孩子夸奖一番，伊戈尔心里没有美滋滋是假，他欣慰的回应道：“我看，司令还是对你偏爱有佳，至少用这个武器，你击中的敌人无一不是粉身碎骨。司令的意思一定非常单纯，他就是竭尽所能的要给予即刷新战局的机会！很快，你就是全苏联第一！” 娜塔莎兴奋的小脸笑开花：“那您就拭目以待吧！超越帕夫柳琴科姐姐是我的人生目标！我会成功的。” “很好！”伊戈尔点点头：“亲爱的娜塔莎，我现在必须告诉你，只要这42个杀敌为我们的萨林奇金同志批准，你的总战绩就高达201个了。你的目标，也许很快就能实现！” 第1130章 渡河回家 这两人的对话根本无所谓和他们伴行的第二团战士。军队排成四列纵队，大部分辎重都扔在缴获的马车上，战士们就是轻装前进。整个第二团的队伍里实际就只有娜塔莎这一个女人，如今，一些战士通过这番对话得知了这样一个惊人的消息——娜塔莎·斯皮罗斯金娜总战绩，已经突破了二百人。 这些平日训练后，主要靠打扑克、保养自己的枪械打发无聊的战士，又获得了新的谈资。 娜塔莎，她无所谓。 事到如今，敌人杀害自己父母的仇已经算报了，战斗的理由，除了宣传的非常崇高的“为苏维埃祖国而战”，她还是为了司令别列科夫而战。 司令本人就在这里，他骑着大马意气风发，其身后是一众卫兵，还有身经百战的师属侦察营护卫。 女孩对司令充满了敬慕感激，她也绝不敢像贝茜卡那样表现的过于亲昵。 杨明志倒是一直清楚他喜闻乐见的娜塔莎就在自己身后的部队里，也直到此战这丫头果然不负众望的战果巨大。 他没有打算和这个姑娘聊几句，也刻意的放松了些军纪管制，即许可战士们在行军时自由谈论。因此，这浩荡的行军队伍很是嘈杂，众人说着乱七八糟的事，制造的噪音也远在其抵达米西村的营地前，为当地的守军听到。 在下午两点半，杨明志的“前线指挥部”终于挪到了米西渡口，随之而来的还有近三千名士兵，和五十辆马车。 到了下午三点半，整体行动较慢的第三团也陆续的抵达了米西渡口。这支部队即便遭遇了严重折损，女兵比例还是特别巨大。这些女兵姑娘大部分毕竟是首次作战，第一仗就牺牲了那么多战友，因而她们的精神有些消沉。或许这就是新兵和老兵的区别，就好似第二团的战士们，他们看到战友牺牲后不会再悲哀，他们的精神多少已经麻木，有的几乎都是对死者摇头惋惜，接着继续投入作战。 杨明志抵达了米西渡口，望着宽阔的第聂伯河，他的感情复杂。“又到了这条河了，似乎我离开它已经太久了。” 实际上，第一支部队渡河后到现在，一共才过去六天。但这六天却像是过去了一个月那么长，这段日子哪个战士的精神不是连轴转！ 杨明志他也是普通人，只要渡了河就很快能回到铁匠村，也就能和妻子团聚，这是多么幸福的事！ 然而，作为司令的他绝不可一苇渡江，兄弟们一起杀到河左岸取得了巨大的军事胜利，当然是一起凯旋而归，最好再在铁匠村这个最大的居民区来一次胜利阅兵，必能空前的振奋士气！ 且说这米西渡口，铁匠村村长卡维茨基现在就是这里的暂时负责人，人员调度在第三团奔赴战场后，全是他在做。 在他紧急向司令汇报工作时，透露道：“我们原本是二十条摆渡缆绳，它们轻便但不耐磨。在之前运输战俘的过程中，出现了缆绳崩断的重大事故。非常幸运，战俘们的手臂都是捆绑并串联的，我们轻易的将所有掉水者捞上来，没有死人。” 即便如此杨明志也大为吃惊，他不想听缆绳断裂的原因，只想把军队全部运过河。在得知经过检查，还有十五个摆渡线路绝对安全后，他当即下令：“我们没有时间再磨蹭了，很快全体战士和巨量的战利品都将齐聚这里！部队必须马上渡河，现在就行动。” 第二团的战士才休息没一会儿就收到了渡河命令，对此广大战士可是非常期待的。毕竟只要渡河，他们就能像是脱缰的野马，在天黑之前就能全部跑回铁匠村，回到阔别已久的营房呢！ 第二团在整个作战中的减员相当少，伤亡总数才刚刚破一百人。牺牲者已经埋在战场，伤者更是在昨天战斗结束，就被紧急送到这个渡口，那些人已经提前回去了。 剩下的两千余人，他们以营为单位，在下午三点整，正式开始渡河，广大战士开始陆续登上筏子。 和之前一样，每个木筏还是采取承载三十人的摆渡模式。比起出发时的情况，这些站在筏子上的士兵，他们是轻装行动，因而没有谁再担心他们会掉入河里，即便真的不慎落水，也理应能轻易的脱险。 十七个摆渡线路，合计三十四个木筏，一次通过一个营是绝对没问题的。 杨明志这么想，卡维茨基是这么想，在场的官兵都认为渡河已经是非常容易的事了。 难道不容易吗？一个线路来回一趟，士兵动作勤快的话就最多只需要二十分钟，所有线路皆如此，一个团只需要一个多小时就能渡河。 何况，他们当前还有个秘密武器，那艘缴获的1124型炮艇，也已经作为载重量更为巨大的驳船使用。按照卡维茨基的意思，该船单纯运兵，一次能载一个连，其效率也更高。 苏军渡河的手段，无外乎摆渡、炮艇和独立的筏子、独木舟。其实杨明志也知晓，假若这里若有一座桥梁，那么今日全军就能通过大河。 可惜，这都是美好的设想，建设浮桥当前也不现实。 现在的渡河手段效率还不错，杨明志态度非常坚决的要站在米西渡口的左岸码头，要看着部队陆续渡河。渡河确实如他预想的发展，首批渡河的人员高达两个营，他们绝大部分站在木筏上稳健的摆渡，还有一部分乘坐独木舟。至于那艘炮艇，它俨然成了部队重装备，尤其是那些立下功勋的无后坐力炮的搬运载具。 如果是有什么让他不满意的，莫过于战士们登上木筏，这一过程耗费了不少时间。好在一次就能运过去一千人，就是再磨蹭，一个小时多一些，第二团就渡河了。 木筏一旦人员满载，对岸的民夫便开始拉扯牵引绳，筏子上的士兵也开始配合性的摇桨。到下午三点半，一条线路已经完成了一个来回，并开始了第二轮运输。 也就在这时候，第三团的官兵也抵达了米西渡口，还有他们带来的数目更加庞大的马车队伍。 数量巨大的女兵，她们这身军装颇为独特，其现身米西渡口，立刻成为全新的风景线。 大量的士兵在向其吹哨，甚至是正在河上的木筏上站着的士兵。这已经算是骚扰了，杨明志皱皱眉并不想多管，他领着卫兵直接找到了第三团团长阿纳托利，简单的命令道：“现在，你的部队全体轻装待命，就在此处排队。我看到你的人走了太多路有些疲惫而坐在地上休息，这是不许可的！” “遵命！司令同志！我这就命令所有人起立。” “很好！记住我的命令，你的人跟在第二团的后面，当他们全体渡河后，你的人登上木筏。” “遵命！但是，我们负责看管的马车，还有一些缴获的武器弹药，这些物资怎么办？如果……” “这些暂时不管了！”杨明志抬起头，瞟一眼那大排长龙的马车队，稍稍叹了口气。“好吧，咱们缴获的马匹和车辆实在太多了！但是，这些东西都不如人珍贵！我宣布，你们已经结束了对战利品的押运，现在带着你们的个人装备迅速去对岸吧！之后你把部队整顿一下就去吃晚餐，养精蓄锐后，明天早晨全体回家。” “遵命！司令同志！”阿纳托利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第1131章 要把缴获的重装备运过河 截止到下午三点半，齐聚在米西渡口的凯旋部队，兵力已超过四千五百人。如若只是单纯的这些士兵，一切还都好说，关键正是伴随其来的，还有大量的缴获物资，数以千计的马匹。 而且，还有一支更加浩荡的部队也行进在通向米西渡口的森林小路上。那是一条不太宽阔的路，勉强能并排走两辆马车。 杨明志已经能联想到泰普诺夫的伞兵旅现在的遭遇，他们的情况绝对不怎样，仅仅是要客串炮兵团，将那些野战炮和数目庞大的炮弹押送到渡口，就是一个硕大工程吧！ 那些精锐战士可以做到健步如飞，能做到持续多个小时的急行军。众多的缴获物资无可避免的拖慢了其速度，当这些物资抵达渡口，将其运过河，也必然是个大工程！ 在运人和运物资间，他果断选择了先运人。 因为卡维茨基还在河的左岸，其办公地点正是那个米西村里清扫过的房屋。杨明志干脆直接领着卡维茨基，在那办公室再单独开个小会。 现在的卡维茨基意气风发，整个军事行动他所亲自领导的民夫群体，可是完美的结局了作战部队的后勤问题，基于这次完美的行动，他知道自己立下的功劳将在战后给自己带来巨大的福祉。 他非常爽快，不由杨明志询问什么就拍着胸保证：“您还有什么命令尽管吩咐，我能保证一定完成任务。” “哦？你这么果断？” “当然！任何问题我都有能力解决。” 见他这么自信，杨明志咧着嘴，一副不能完全信任的样子。他说道：“既然如此我就说了！这次作战广大战士真是累坏了，他们要优先过河进行休整，大量的重装备，还有缴获的众多物资，这些东西的运输就只能滞后。你怎么看？你能保证那些物资全部运过河？” “难道您是在质疑我的能力？！”顿时，卡维茨基感觉到司令似乎是话里有话，他猛地站起身，询问道：“司令！莫非，我之前的任务做的不好？！” “你做的非常好！” “那您还质疑什么？”卡维茨基掰着手指嘴里念念有词：“您看，游击旅的那一千多人，战俘五百人，先前送来的战利品，尤其是缴获的那些马车。我可是连车带马全部妥善的运到河对岸。” “哦？”杨明志眼前一亮，“马车运输的也非常顺利？！” “当然！非常顺利！我们在货物先从车上搬下来单独运输，最后，空载的马车和马匹也分头运输，这就顺利渡河了。这丝毫不是难事。” 杨明志并不知道他是用什么办法把马车运过河的，经其一解释，看来压根就不是问题。 “嘿嘿！看来是我多虑了，你的确很有智慧。” 而卡维茨基紧张的心也平复下来，“司令您不用担心太多，我看到又有很多满载货物的卡车到来，它们能妥善的渡河。只是。” “只是什么？”杨明志猛地追问。 “只是，比起单纯的运输人员，货物的运输就麻烦一些，毕竟步骤多呀！” “我最担心的就是这个！” 军队就该做到兵贵神速，罗马尼亚人做的就一团糟，他们全师各部队推进的速度参差不齐，整体来看也都是磨蹭的像乌龟！假若他们行动非常高效，战局只怕就不是今天这个样子。 杨明志因为是完全了解部队的缴获，他特别的对卡维茨基强调：“现在我必须告诉你，在众多的战利品中，最珍贵的就是有多达十五门的75毫米野战炮，还有四十五们45毫米步兵炮！这些火炮的重量都不轻！我军也进行了统计，缴获的75毫米炮弹，总数量高达一千五百枚，各类型的45毫米炮弹，数量突破三千枚！这些都是野战炮的弹药，除此外，部队也缴获了总量近千枚的60毫米迫击炮弹。子弹更多，毛瑟弹只怕有一百万发！ 我不得不承认，罗马尼亚人的马车真适合载物，他们严重缺乏卡车，就大力改进载重马车。它们明显是标准化制造的产物，很多地方尤其是轴承都是钢铁材料，这样的马车为我军所用真是太好！ 这些武器弹药和车辆，以及重量高达两千的马匹，都必须在短时间内运过河！” 卡维茨基能清楚的觉察到司令对这批战利品的莫大喜爱，他咬了咬牙，勉强回应：“遵命！将物资运过河，一点问题都没有。” 杨明志倒也看得出他的犹豫，这便追问：“真的没问题？” “没有问题！我保证完成任务。” “可是，我总觉得你这是在逞强！”杨明志稍稍摇头叹气，“第三团和他们押运的大宗战利品一道，我就猛然意识到我军存在一个大麻烦，关于渡河的大麻烦！这里本就有超过两千民夫以及一个临时的医疗站的一众人员，也有大量的粮食储备。若是所有作战部队全部集结于此，米西渡口两岸的人口就突破一万人了！ 毕竟我们是重创了敌人，假若他们派出轰炸机报复，只需一枚标准的250kg航空炸弹，就能造成我们的灾难性损失！ 我们毕竟是存活于敌人的四面包围中，如今数千人和重装备在这里已经是在冒大风险。我想，你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 “我明白了！”卡维茨基坚毅的回答：“我会用最快速度办好这件事，我现在就下令民夫们，即使是夜里渡河也继续进行！” 杨明志点点头：“我拭目以待，这件事你自己拿捏，我现在只给你提出些简单的要求。即在运输战利品时，优先运输轻便的，例如缴获的大量钢盔必须先运走！我要用这些钢盔在村子里立上一个金字塔，再组织人民参观，用以提升士气！ 大量的弹药也优先搬运，马匹次之，缴获的马车再次之，缴获的所有火炮放在最后运输。你明白了吗？” 卡维茨基这边已经迅速的拿笔记本记上，他肯定道：“您的吩咐就是为我规划了任务章程！我已经全部记下来了，我会妥善完成任务。” “好了！我们都是凭结果说话的。其实我们也不是特别着急，夜晚是漫长的，你在寒冷的夜里也要工作。怎么样？这里有酒吗？” “有的！伏特加！” “那就给我倒一杯吧！”说着，杨明志解下腰里的水壶，吨吨吨的喝完水，最后灌入了整整一瓶的烈酒。 在这寒冷的地方唯有烈酒能让人浑身暖和精神亢奋，麾下的战士他们偶尔喝酒时也是一口闷下，自己这番也就不必拘泥什么。 这两位在这指挥部内纵饮两瓶，杨明志喝的微醉，他的话也多了起来。 “卡……卡维茨基，这次你做的真是太好了！部队打胜仗，你有三分之一功劳，战利品再运回去，又是三分之一功劳。我们的仗打得好，你这位后勤专家可是立了大功。” 这样的赞誉已经说了多次，卡维茨基胆子也大起来，他调侃：“我的功劳是有的，真没您说的这么大！我们现在不是还面临着问题嘛！假若这渡口上存在一座浮桥，我们的渡河行动就从来不是问题。” “桥梁！”这个词汇就是在戳杨明志的心，他敲着老旧的桌子，嚷嚷：“就是桥！我们缺桥！咱们完全可以造浮桥，一来时间不允许，而来德军也不允许！但是一旦有了稳固的桥，我军就能轻易的过河！我们如何才能得到桥，那就只有一个办法，打下洛耶夫城，解放那里，这样城市的锅第聂伯河铁桥，就是我们的了！” 卡维茨基虽已醉的脸通红，听到司令的话，他精神亢奋的问道：“司令！我们下一步的军事目标，就是洛耶夫？” “也许吧！”杨明志笑了笑，“我喝了酒，这不过是随口一说！至于打仗的事，部队回去后还是整兵备战吧！说不定，敌人也已经在组织大军准备新一轮围剿。再说了，我们也不知道上级那里的仗打得怎么样了！假若西南方面军能实现战略反攻，也许在下一次的大规模战役，我军就将配合主力，展开大规模攻势了！” 第1132章 哈尔科夫前线战局恶化的开始 苏军战士们都希望自己的部队能持续大获全胜，从去年底开始自莫斯科的战略反攻，到现在过去的半年时间，苏军在全部战线都尝试反攻。 北部战线陷入胶着，南部的苏军则连续打了两次胜仗，所以这场以解放哈尔科夫地区，试图解放半个东乌克兰的大战役，堂堂苏联红军，合计百万大军的凶猛进攻，胜利的天平简直是战役伊始就倾斜到苏军这里。 开战后的几天苏军确实是势如破竹，然而，德军这边也绝非是软柿子。 苏军方面对面前德军的人事异动一无所知，他们不知道保卢斯已经在四月底担任了第六集团军的总指挥，更不知道保卢斯也亲自制定了一套庞大计划，即在筹备一段时间后，展开主动进攻，击败整个巴尔文科沃突出部的全部苏军。 因为种种原因，保卢斯将进攻计划定在5月20日，在这个位面的历史上，苏德两军达到了一种诡异的巧合。 斯大林给予铁木辛哥的行动下限正是5月20日，假若铁木辛哥完全按照下限行动，那么，十多万苏军先头部队，将和德军的进攻部队迎头相遇！ 但是，铁木辛哥提前行动了，他仅仅提前了一天，这已经足够苏军取得先发制人的战术优势。 德军也是在开战的前两天遭遇很大损失，保卢斯也是没有料到，苏军的进攻势头是如此的猛烈。 毕竟德军也是计划主动进攻的，就根本没修筑坚固的防御阵地。他们定下的弗里德里库斯行动不会因为苏军的主动进攻而改变，因为，这一切都是元首的命令。根据希特勒在四月初发布的本年度第42号命令，南部正是德军1942年的主要进军方向，其最终目的，正是夺取苏联的伏尔加河流域和大油田巴库。也唯有如此，德军才能在1942年奠定对苏联的军事胜利基础。 时间到了5月22日，这一日，苏军的进攻开始碰壁。两支最精锐的坦克军似乎已是强弩之末，他们与德军第六集团军主力部队，在哈尔科夫城西部的原野爆发激烈战斗。 而克莱斯特装甲集群，他们已经开始向苏军突出部的左翼进军。比起那个位面，本位面的克莱斯特集群，他们的人员装备得到了进一步补充，综合战斗力更为强大。 这支精锐部队的动向也迅速为铁木辛哥本人获悉，他很清楚，当部队的主力都在前线努力推进，部分展现在抵挡德军的反攻，以及继续试图围歼在哈尔科夫城东的旷野被包围的那几个德军师时，自己手中实在缺乏几支精锐部队，去承受敌人“戳向柔软腹部的利刃”。 铁木辛哥悲观的向莫斯科发出电报：“我们柔弱的侧翼正在遭遇德军装甲集群的猛烈进攻，我军仅靠步兵无法抵挡敌人的进攻。一旦侧翼失守，全体在哈尔科夫周围反战的红军，将有灭顶之灾！” 但是，德军并未在当日发动猛烈反攻，斯大林因而做出重要批示：“这场战役的胜利将为我们奠定解放乌克兰的基础，西南方面军必须固守战线，必须坚决解放哈尔科夫！” 这便是5月22日当天哈尔科夫周围的战局。如果说5月19日到21日是苏军的战略进攻期，5月22日便是战略僵持，在此之后，苏军已是强弩之末，他们必须在现有的战线全力防守了！至于苏军能否防御成功，老谋深算的铁木辛哥做出了简单的结论：这场战役苏军大有战败的可能。 这一夜主动是这位苏联元帅无法合眼的夜，整个方面军指挥部里乱成一锅粥，无数的电报如冰雹般砸向铁木辛哥的案头。他的心思这主要在地图上，随着各部队当前的位置和德军很可能存在的位置不断被修正标准位置，他彻底看清了德军的战略意图。 一切仿佛回到了1941年，那场基辅大合围将西南方面军打成重度残疾，人员损失令人心碎。当前的方面军虽有百万之众，九成的士兵是近几个月招募的。这样以新兵为主的军队，能取得当前的胜利已经出乎铁木辛哥的意料，但胜利是建立在各个师高伤亡的前提下。 为了保证锋线上苏军的兵力充裕，损失较大的部队不得不撤下来用来巩固后方，这么做实在是指挥部的无奈，众多的高级军官当然也知晓这么做的巨大风险。 这不，德军咄咄逼人的装甲集群，已经在向突出部左翼运动了！ 伏案的铁木辛哥额头满是汗水，他问总参谋长：“图皮科夫同志！战局如此，你相信我们能取得最终的胜利吗？” “我？我还能有什么可以相信的！我们怎能不相信领袖呢？”图皮科夫话是这么说，他心底里对战役已经萌生一丝绝望。 “你是去年基辅战役后硕果仅存的指挥部高级军官，我想你已经发觉到，当前的战局似乎在重演去年的惨剧。” “是的！”图皮科夫指着巴尔文科河下游的巴甫洛夫斯克这座小城市，“这里有个对我们至关重要的桥头堡，也是我们当前防御的重点。假若我们坚守住这里一带，我们的侧翼还是安全的，但是，我很怀疑。” “您不用怀疑了！我们的士兵过于年轻，他们非常缺乏反坦克武器，不说优秀的RPG武器，就连反坦克炮，他们装备也不多！更何况，德军的空军远比我们强！”铁木辛哥悲观的摇摇头，“去年，德军的装甲兵主力就是攻占了克列缅丘格的渡口成功渡过第聂伯河，也切断了我军和克里米亚当地部队的联系，亦是阻击了我军从东部赶来的援军。德军的战线就像是瓶子，最终，他们封住了瓶口……” 说到这些，图皮科夫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基尔波诺斯率领军官团突围时和敌人爆发激烈战斗，自己在那场战斗中侥幸突围，基尔波诺斯却牺牲了。 “不好！历史正在重演，假若德军进行全力反攻，我军很可能被包围！” “就是这里！”铁木辛哥狠狠按着地图上的巴甫洛夫斯克城，“我们已经没有办法了！只有守住这座城，我们才能避免失败。” “既然如此，那就让预备队上吧！” “预备队？”听到这个词，铁木辛哥的反应真是笑比哭好，他咧着嘴摇头道：“亲爱的图皮科夫同志，我们的预备队已经投入对哈尔科夫城和成为被围德军的进攻了！我们尚未成功，假若把预备队撤下来防御南部防线，被围德军即会中心开花！我们现在，已经没有富足的兵力了！” “那怎么办？难道坐以待毙！我们的领袖给我们下达的命令，是死守住现在的防线！他根本不知道这里的战局。”图皮科夫这其实是明知故问，他一个堂堂方面军的总参谋长，能不知道当前最该做的是收缩防线防守？然而，斯大林的态度非常偏执，即军队必须进攻！ 铁木辛哥摇摇头：“您难道不明白我的希望吗？事到如今，咱们还是继续执行领袖的命令！我们已经顾不上广大战士们的死活，也许，只有前线阵地纷纷失守，尤其是南部的巴甫洛夫斯克城。只有当这一切都发生时，领袖才会意识到继续固执的坚守指挥重蹈基辅的覆辙，届时我会亲自向他请命全军战略撤离。只要保持了主力，我们能建立新的防线，让展现再度恢复稳固。” 第1133章 马肉（一） 渡河行动相对顺利，终于在下午六点多一点，第二团全体战士成功渡河。他们也携带了一部分辎重，然绝大部分战利品还是放在河的右岸来不及运走。 他们抵达河左岸后就迅速扎营，很多士兵希望能早一点回到村里，甚至声称即便夜幕降临他们还能继续赶路。这种想法为军官们果断拒绝，拉夫连季下达命令，全团在一处开阔地扎营，待天亮后再启程。他如此命令也是顺应了司令的要求。 杨明志非常清楚他们这数千人是怎么从铁匠村来这里的，就算整个作战行动都没有降雨，沼泽地的泥泞丝毫没有缩减。返程就不得不面临大量的泥巴，而部队缴获的马车、野战炮，也几乎注定会深陷泥潭，必须由人拖拽着艰难前进。更糟糕的，沼泽中的某些深泥潭，唯有在天亮时才能清楚看清其位置，如果这些战士溺毙泥潭就太糟了。 待到太阳行将落下地平线，已经有超过三千人渡河成功。 但预计中该赶在天黑前抵达渡口的伞兵旅，他们还没有现身。 杨明志非常不耐烦，唯一能联络上泰普诺夫的办法莫过于电台了！想到这儿，他也突然意识到，自己这边光顾着督促士兵过河，自己也没有亲自和铁匠村联络。 好在，联络总部的任务全部由以狄安娜为首的随军通信兵承包。 杨明志这厢匆匆来问，狄安娜则带着欣喜，汇报了她刚刚收到的来自集团军指挥部的电报。 “报告司令，我们成功了。是火箭炮，它们击中了切尔尼戈夫，我们在城内的地下谍报人员已经忠实的记录了！” “这是必然成功的！” 杨明志这番表现令狄安娜有些吃惊，难道司令都不震惊么？这毕竟是一次历史性的打击，火箭炮飞行了四十公里，而其给予那座城市带来的骚乱，其意义甚至大于炮轰本身。 那么杨明志就不震惊吗？不！他的确震惊，也是非常欣慰。或许在广大军民来看这个火箭炮真的创造历史，在他看来自己不过是成功复刻了几十年后大部分国家都掌握了的基本的军武科技，并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何况，这次轰击所选用的火箭弹战斗部也是差强人意的，他想给飞鱼装填高能燃料当做云爆弹来用，无奈战事太紧迫，材料供应不上。 狄安娜还是忍不住：“司令！我们成功了！这是您的成功！我真想不到，这款新武器真的取得重大胜利。” “你已经说过一遍了，此事我已经知晓。” “不！您还不知晓！您绝对想不到，我们的谍报人员声称切尔尼戈夫已经陷入混乱，已经有上千人死伤！死者仅有小部分是源于轰击，绝大部分是来自德军的杀戮，我们……” “等等！”直到这里，杨明志自信的脸才紧绷起来：“你说什么？死伤上千人！电文在哪里？快给我看！” 耶夫洛夫这边在搜集了一批电文后，就对文件进行了整理，将其精简后发给了前线指挥部。狄安娜这个女兵何许人也，全文被她轻松翻译，一个字母也不带错的。 杨明志逐个词汇的审阅，他站在“前线通信部”的几部电台前，久久矗立不动。他眼瞪似铜铃，因为兴奋，浑身每个汗毛孔都舒展开。 狄安娜有些担心，试探性发问：“司令！您没事吧！即若您有重要指示，我现在就能向集团军司令部发送。” “不！我很好！很好！”杨明志话虽如此，心脏跳的厉害。他一度做了最坏打算，即全部只有一半的飞鱼击中目标，最终也不会制造多大的破获。真是万万没想到，切尔尼戈夫竟因为区区十发火箭弹，最终全城戒严。 事态之所以如此，这份比较冗长的电报文已经做出了解释。“也许，真是天佑我们第63集团军！” 他舒服的深吸一口气，笑盈盈的对狄安娜命令：“现在你向副司令发去电报，就说司令别列科夫已经完全知晓切尔尼戈夫的事，带我向化学实验室，向兵工厂全体工人发去贺电。并告诉他们，我最快会在明日中午回家。” “好的！我这就发送。”说罢，狄安娜又果断将硕大的耳机戴在头上。 趁此机会，心情大爽的杨明志也顺势抽了根烟，他实在是高兴，就分出来几根烟卷，给在场的全体男通信兵们，并嘱咐道：“大家都抽根舒坦一下，之后给我向伞兵旅发去电报，询问他们到底在哪个位置，大概多久能到米西渡口。” 然而，通信兵发去的一条条电报都没收到回应，就仿佛他们采取了无线电静默。 顿时一种不祥的感觉在杨明志心中回荡，他们，该不会出现什么意外？不会吧！敌人都被消灭了，游击旅还能遭遇什么意外。就算和敌人落单的散兵游勇作战，枪声也会暴露一切的。 一番分析后，杨明志估摸着，也许单纯是他们的电台的电池没电了。 此时正是夕阳西下，昏黄的太阳照着宽阔的第聂伯河河面，今日的晚霞很美，预示着明日也是个明媚的大晴天。 这几天气温明显升温不少，只是入夜后还是太凉。 敌人不复存在，或许担心敌人的飞机空袭，这纯属是指挥官的杞人忧天！杨明志索性不再干涉什么，任由广大战士在渡口两岸点燃一滩滩篝火。 有道是星星之火可燎原，军队和民夫总人数都超过一万的，如此众多的人点燃的篝火，就好似星河那么璀璨！ 战士们都纷纷围在篝火前，杨明志本人也是如此。因为到了河边，一些士兵也趁机脱下衣服擦擦身子，尤其是把珍贵的满是汗渍的海魂衫脱下，疯狂的在水中搓洗，再带到篝火边进行烘干。 篝火的作用当然不仅仅是这个，更多的战士还是用其烤土豆烤鱼的。 米西渡口早在行动开始时就被规划为后勤基地，这里储备的土豆和鲜鱼正是应对相当只需。杨明志一项重视后勤，他的战士也因而鲜有饿肚子的情况。 这一次，虽然两岸人口破万，大家的伙食可是不错。不仅仅有土豆、面包块、烤鱼和蔬菜汤，两岸的一个个大铁锅了，还熬煮着肉汤！ 所谓肉汤不是别的——马。 这场战斗中的一项重要缴获就是马匹，谁让罗军的辎重运输几乎都靠军马呢？！ 至少在当前的各国军队看来，马匹是非常重要重要的军需品，它不但是能拉动重炮的“发动机”，若其在战场上阵亡，马肉也能成为前线战士饭盒里的美餐。 不错，苏军可没打算浪费那些死在战场上的罗军马匹的尸体，这些都身材高大壮硕的欧洲马，马肉纷纷从尸体上割下来。马匹死了区区一天，拜低温所赐，腐烂似乎并未发生。 战场上的马匹尸体超过了三百具，大量的马肉被分割后被扔上马车，第二团带着大批马肉抵达米西渡口，迅速的惠及了所有人。每个战士都能分得一块肉，或烤或煮全凭连队军官的意愿。 大部分士兵还是喜欢熬肉汤吃的，这样美美的吃上一顿别提多舒坦！ 地1134章 马肉（二） 在吃马肉的问题上，最难以接受的还是小沃曼斯基和他的骑兵。 而广大步兵不需去照顾骑兵的感情，本来吃红肉的机会就少，再着死了那么多马，那几百公斤的肉，人不去吃岂不是便宜的秃鹫？ 在吃肉的问题上，杨明志毫不犹豫的站在了普通士兵那里。 作为军队的总司令，他也受到了也别照顾，比如说卫兵在为他烤肉。 且说他即将大快朵颐的这坨肉，完全就是一根马小腿！原来，部队返程途中，一些马匹不慎伤了腿。在战场上，马的瘸腿意味着其失去了价值，士兵往往会直接对着马头来上一枪。至于马的身体，大部分是搁在路边，除非在军粮匮乏时才去吃马肉。 杨明志也知晓，马肉吃起来有些像牛肉，所以用马肉冒充牛肉贩售，在几十年后的欧洲一度非常普遍。 战争年代士兵就顾不上那么多了，杨明志对即将烤好的新鲜马腿充满了期待。 他干脆蹲坐在篝火旁望着马肉自言自语：“如果有孜然，这就是最美味的。” 整个渡口弥漫着诱人的烤肉响起，已经有战士不管肉是否熟透，就大口撕咬起来，活像是一群饿狼。 所以，作为“头狼”的杨明志，他自诩还是要保持军官的礼仪，还是文雅的小口嚼吧。不过看看一边做着的娜塔莎，这孩子难道不是“饿狼”？她就死死盯着穿在木棍上一直被炙烤的马肉留着哈喇子。 “嘿嘿，你也很久没有大口吃肉了！”杨明志笑着摇摇头，再掏出一根烟，蘸蘸还炙热的灰烬点着，再舒坦的抽一根。 这样的军营颇为热闹，一切就好似回到了古代。 卡维茨基很荣幸的坐在司令身边，他心情舒畅，开玩笑道：“司令！我们就像是三百年前的哥萨克！大量的马匹、马车，还有我们这些烤火吃肉的人！” “哥萨克？”杨明志只觉得滑稽。 “对！哥萨克！第聂伯哥萨克！说出来您可能不信，三百年前，大量的哥萨克人就定居在这一带。不过他们为沙皇驱逐，才大量的迁移到黑海之滨！哎呀！我忘记了，这些是古代俄国的历史，您可能不知道。” 其实杨明志对哥萨克是有些了解的，更知道哥萨克这个词汇的本意，也知道一些哥萨克人把斯大林视为继续驱逐他们的新沙皇，因而在德国入寇后，他们以“反对斯大林暴政”唯由，和德国站在一条战线。 哥萨克群体追求着自由自在的生活，他们不想受到压迫，谁压迫他们便是他们的敌人！假若德国人也改变政策，以高压政策对哥萨克人，那么，他们也会立刻成为反法西斯战士。 已经有大量的哥萨克人加入了红军，在多个展现抗击轴心国军队，尤其是居住在克里米亚半岛的哥萨克！塞外斯托波尔能坚持防守多个月，哥萨克人的死战精神功不可没。 卡维茨基有意聊聊俄国的古代史，杨明志也就乐意去听。 正当这边“篝火座谈会”兴致正浓时，一阵马匹的嘶鸣打破了这热闹。 杨明志一个机灵站起身，寻着嘶鸣望去，只见五个骑着高头大马的战士赫然出现。 “嘿嘿！卡维茨基，这就是你说的哥萨克骑兵吧！他们真的就到了！” “不！司令同志，他们不是骑兵营的人，他们从森林之路来！他们另有其人。” “那就去看看吧！也许是伞兵旅的人。”杨明志打了个响指，招呼几个卫兵跟随。 他猜的很对，这几人正是伞兵旅的传令兵，他们匆匆赶到米西渡口，正是带了泰普诺夫的信件，要迅速交到司令本人手里。他们在篝火营地里大声嚷嚷，很多就有军官指出米西村的那为数不多的几个完好建筑，那里便是指挥部。 不过，杨明志是亲自到了，他顶着大檐帽的形象真是格外的别致。 骑马者纷纷下马，他们轻易的认出来者正是司令，那张蒙古面孔和胸前的硕硕反光的大金星，已经证明了一切。 “报告司令！我们是第233伞兵旅通信兵！我们的旅长给您带来书信一封，请您过目！” 杨明志稍稍审视一下这个健壮的士兵，有些不悦的说：“你们的旅长实在太磨蹭！伞兵旅难道是携带了太多的战利品，全军的行动因此拖拖拉拉的？”见这个士兵面带难色，也就不再赘言。 他打开所谓的书信，即一张折叠的笔记本纸，拿到一处篝火前借助火光看清楚了这些文字。 这些都是泰普诺夫的手迹，他在信件上写明了他们磨蹭的原因。 伞兵旅一直都没有停歇，但行动还是缓慢，原因也异常简单，就是大量的辎重和火炮，行驶在松软的土地上，陷入土中几乎是必然的。伞兵单纯的急行军，他们在下午六点前必然能到。然而，他们押运的战利品最多，大量士兵都在帮着陷入土中的马车脱困，尤其是走在土质松软的从斯拉夫季奇到米西渡口的狭窄森林小路，他们的行动就更加磨蹭了。 其实，第三团撤退时也遇到了同样麻烦，他们的马车毕竟不像是伞兵旅，携带数以千计的炮弹，重量轻因而一路没遇到大麻烦。 伞兵这里的情况相当糟糕，这一路艰难行进广大士兵消耗了巨大体力。再者天是越来越暗淡了，泰普诺夫看着地图，他知道自己是甭想着天黑前抵达米西渡口。 伞兵旅排成了一字长蛇阵，他们就在森林小路中过夜。这些战士也点燃了大量的篝火，他们从地图上标注的那几条小溪中找到了净水，以此熬制粘稠的饼干浆糊，再吃着烤肉，度过这和平的夜晚。 杨明志基本了解了实情，他还是颇为不满，今日他心情格外好，丝毫没打算对通信兵发怒。 他只是非常疑惑，这边问道：“既然你们伞兵旅已经扎营了，这个时候给前线指挥部直接发电报即可，甚至直接明语通信。现在已经非常安全了，完全不必担心无线电被监听的可能性！难道你们的电台坏了？犯得着用骑兵送信的方式传递消息？” 通信兵无奈的解释道：“司令同志！我们的电台确实出现了问题，全旅的几个电台电池纷纷没电，主要原因还是手摇发电机遗失！我们已经竟可能去省电，然而！” “呵！这个理由真是神奇！”杨明志摇摇头：“真是想不到，战斗力最强的伞兵旅也会犯这种错误！也罢，既然你们已经在林中路了，明日早晨必能抵达，对吧？” “对！” “那好！我问你，你们今晚吃什么？带的军粮还足够吗？如果缺乏，我这就派人送些过去。渡口这里可是有着大量马铃薯储备的！” 通信兵摇摇头：“谢谢您的好意！我们的军粮非常充裕，甚至还在吃马肉。” “马肉？马匹是珍贵的，我想你们不该这么奢侈！” “您教训的是，我们的确没有简单的杀死健康的马！您知道，马匹拉着大量的辎重难免会有受伤，我们杀掉了突然瘸腿和累得吐血的马，以此美餐一顿！我们总不能把尸体扔到一边，这太浪费了。” “好吧！”杨明志已经不想再扯伤马吃肉的事，既然得知泰普诺夫平安无事，自己这颗悬着的心也就舒坦了。 他从衣兜里打出笔记本，唰唰写下写文字，撕下这张交到通信兵手里，命令道：“现在你们该回去复命了，这是我给你们旅长的信，快速给我送回去。” “遵命，司令同志！”这五名通信兵利落的上马，他们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很快化作黑影消失在光线暗淡的林间路中。 杨明志默默为其送行，其身影最终消失。“好了，现在，也该是我啃马肉的时候了。” 第1135章 马肉（三） 随着夜幕的降临，马肉也纷纷烤好。杨明志看看他身边的战士，这些人已经谈不上什么文雅，大家都在狼吞虎咽的吃饭，就算是第三团的女兵，其吃肉的样子也颇有些凶狠。 这是一支狼性的部队。不，这应当是一支熊性的部队，就像是俄国人的精神图腾——北极熊。 篝火烤的人浑身暖和，杨明志也从伊戈尔那里知晓了娜塔莎的战绩。这场战斗到此就结束了，这个姑娘的战果成功的突破了二百，她已经创造了新奇迹。 同时，他也从伊戈尔的详细记录中，得知了这样一个劲爆的事实——14.5毫米的反坦克枪穿甲弹——它是娜塔莎取得重大战果最大功臣。新增的这些战果，几乎全是由这种弹药制造。 想到这些令人振奋的事实，杨明志的眼神就止不住的往那姑娘身边瞟。 此刻的姑娘正狼吞虎咽的啃着马肉，淑女形象是荡然无存，她的那张嘴甚至露出利齿，似乎要把马骨头也咀嚼吞下。 …… 围着篝火吃饱了饭，人就容易想着杂七杂八的事，何况杨明志还喝了些酒，兴致一直不错。 他猛地对正剔牙的娜塔莎说道：“亲爱的，唱首歌吧！你的歌声很动听。” “那好吧！”女孩欣然答应了，因为这是她敬爱的司令同志的命令，而她也有意在吃饱了后唱一曲。 和众人想的不一样，大家都想着她会唱上歌颂战争、英雄的时代歌曲，然而，她却在歌唱和平，歌唱爱情。 那是她还在上学时，在音乐课堂上学到的，歌颂男男女女的爱情。 这是一首欢快的歌曲，但没有谁听着能笑出来，爱情、和平生活、青春等等等，这些已经和战争下的人们太远了！一些人干脆流下热泪，尤其是那几位女兵营长，她们奉命和司令本人共进晚餐，此刻却纷纷泪目。尤其是乔舒雅，她哭得很是憔悴。 见状娜塔莎也不唱了，她讷讷的问道：“营长同志，您哭什么呢？也许我不该唱这首歌。” 乔舒雅擦干眼泪：“不！你唱的很好！唉，唱得很好。如果，这场战争没有发生该多好。” 杨明志瞟了她一眼，他记得这个女人的爱人也是上了战场，也死在了战场。大量的年轻男人战死了，事到如今，大量的年轻女人也不得不拿起武器保卫国家，也是保卫她们自己和孩子。 杨明志因而没有再说教什么大道理，这便顺着乔舒雅说道：“是啊！战争太可怕了！我们和敌人都是人，为什么大家不能和平相处，为什么一定要拼个你死我活！” “是的！我真想好好问问他们，为什么要来我们的国家杀人，为什么来抢掠。如果是男人上战场战死了，他们都有着士兵的觉悟。但是我们女人呢？我们是平民，他们入侵专门杀害平民！” 乔舒雅说话已经很激动，阿纳托利看看她，说道：“司令，您说我们真的能够与德国人和平相处？还有那些罗马尼亚人！这是不可能的！他们已经杀了我们太多人，总有天，他们会自食其果。” 杨明志再啃一口马肉，他淡淡的想着。未来的宏观历史走向是不会改变的，未来的德国也在从他们的民族深处，剔除掉普鲁士基因后变成了所谓爱好和平的国家，甚至因为严厉的自我赎罪变得有些矫枉过正，普鲁士也永远变成了历史名词。 在这里他绝不会对纳粹背书，不过罗马尼亚人，这些人倒是可以特殊对待。 咽下这口肉，看着还在讨论向德国复仇的众军官，杨明志做出一副贤者的姿态：“同志们，切不可让仇恨蒙蔽了双眼，我还是那句话，总有一天我们会打进柏林。把他们的可笑的第三帝国彻底摧毁，尔后我们该怎么样对待德国人？难道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当然不可以，我们都是文明人，我们要去建设一个新的德国。如果这些话是让我们的萨林奇金同志说，他会说直接扶持德国的同志，建立一个红色的德国。 我想，苏联的目标不仅仅是红色德国，也要建立红色的匈牙利、红色的罗马尼亚！ 对！就是这个罗马尼亚！这是一个和乌克兰接壤的国家，在未来的战略反攻中，罗马尼亚也将最先投降，甚至加入到我们的阵营，成为我们的盟友。” 杨明志扯这些话的目的，正是向这些老战士们宣传一种新的态度，即对罗马尼亚人要怜悯。 “其实我也知道，在这次的战斗中，一些投降的敌人士兵还是被广大士兵枪决了。哪个战士做了这种事，我现在也没工夫去详查。我还是要说一下，罗马尼亚人是比较特别的！” 阿纳托利反驳道：“但是！他们还是杀了我们很多平民！如果米罗什尼科同志再这里，他可以用几个小时的时间去痛斥他们的罪恶。” “即便如此，我们还是要区别对待。我知道广大战士都支持将敌人战俘全部枪决，我可是反对这种简单粗暴的行为。毕竟罗马尼亚人和德国人不同，在回去之后，我打算特殊对打罗马尼亚人。我们故意对他们好点，再灌输他们是受害者，并将其和德国战俘对比，我想，这样他们就会识时务，安然的成为我们种地的工具。” 阿纳托利摇摇头：“司令，恕我直言，敌人就是敌人。您若是对他们太好，这会伤害军民的感情。” “是啊！”杨明志叹了口气，“你的提醒很重要。这件事还是在军事会议上讨论一下。我毕竟是负责军事，战俘的安顿实际是游击共和国苏维埃委员会的事。不过，我想萨林奇金同志，也会充分利用罗马尼亚和德国之间脆弱的联盟，去策反那几百个罗马尼亚战俘。” 这围着篝火的夜谈，也算是杨明志和第三团的军官们交心之旅。 就在他们交谈之时，渡河作业并没结束。战利品的运输还在缓慢的进行着，今夜的月光不错，米西渡口两岸的大片篝火也成了醒目的“灯塔”。不管怎样，夜间摆渡因能见度太低，危险性徒然升高，晚上的运输因而以物资为主。 卡维茨基口口答应了司令的任务，他不敢磨蹭，十七条摆渡线路完全没有也因为夜幕的降临而停歇。他率领的民夫两千余人整夜的加班加点，他们都知道明日伞兵旅抵达后，堆积在渡口左岸的物资将更多！米西村已经没有多余的空间盛放如此多的物资了！ 所以，当杨明志已经裹着毯子呼呼睡去，运输还在持续。 他们主要运输的是空载马车厢，一个木筏只运一次，在运输时还需绳索捆扎固定，如此一小时才能运输一个来回。整体的运输速度很慢，好在卡维茨基还有高达十个小时的时间。 这一宿，数千居民沉睡着，卡维茨基一夜无眠。他的坚持取得了很好的结果，待到次日天空放蓝，民夫已经全部运走了第二团的所有重装备，和负责押运的战利品。连带着还运走了第三团三成的战利品，马匹也运走了五百多匹！ 第1136章 登岸 天刚亮，对白俄罗斯来说当前的气候依旧是乍暖还寒。东方已经渐渐泛黄，宽阔的河面也开始生成薄薄的雾气。 号手在完成起床的时间吹号，悠扬的号声也引得杨明志爬出他温暖的窝棚。 这一宿的睡眠并不舒坦，他拖着松软的身子从包里翻出一块黑面包，囫囵的吞下去，再娴熟的打开水壶。 “哎呀！这竟是酒！” 迷糊之中，他竟然忘了昨日自己是接受了卡维茨基的馈赠，可是在水壶里惯了整整一瓶伏特加。 一口酒下肚，他也迅速清醒过来，也迅速的想到了卡维茨基还有他的夜间作业。 在召集了自己的卫兵后，他轻而易举的就在站台上找到了卡维茨基本人。 只见此人正披着一件大号皮夹克，正对着一种民夫发号施令。一些民夫拉扯着数根缆绳，又有人将马车车厢推上去，接着便一拥而上，将数条麻绳捆扎车轮。带一切准备完毕，木筏上的人举起一面小红旗，停顿了十几秒，这木筏渐渐向对岸飘去。 “真是有意思，他们办事效率还不低嘛！”杨明志点点头，他放眼望去，多个摆渡线路皆如此。 他带着笑意匆匆走去，猛然拍了拍卡维茨基的肩膀。 “啊！司令！您已经醒了！” “是啊！我已经醒了，给我说说，这一宿运了多少物资！” 卡维茨基正欲汇报此事，他站的笔直并翻开笔记本宣读起来。 这一宿，共有九十辆马车车厢，五百二十匹马，缴获的九百支步枪，四十挺机枪，和第二团全部重装备渡河。最终，他总结性的表示：“司令，第二团当前是连人带装备渡河了，第三团也的装备也运输了一部分。现在天已经亮了，我们再不用磨磨蹭蹭的办事，我们当前能以最快的速度运人运物资！” “这是今日的第一个好消息！”杨明志和煦的表情正是对卡维茨基的肯定，不过从这人的黑眼圈，他也知晓卡维茨基也是累坏了。“你也去休息一下吧。” “没关系！我的身体还能支撑，再说了，我是村长，监督村民办事是我的义务。” 见他这么坚持杨明志也就不管了，假如上级空投物资有咖啡粉，卡维茨基喝上一杯方可好好办事。现在，他和众多民夫只能凭毅力了。 他们的努力需要被肯定，杨明志也就一拍脑门，鼓励道：“你们好好干，马肉短时间是吃不完的，每个参与运输的民夫，至少得到一公斤马肉的奖励！不对！缴获的军粮有大量的黑面包，你们这几天就是这个，事成之后没人再得十公斤马铃薯。” “这样！那我替村民们谢谢您了！” 卡维茨基敬了礼，当即就对民夫们招呼：“大家都听着，司令同志已经下达命令了，大家好好干，办好渡河的事，人人大口吃面包！大口吃肉！” 如今，没有什么比优质的粮食更能笼络人心，战争之下生活质量已经无人追求的，酸涩的黑面包都是一种享受！ 这些民夫顿时产生了巨大的“战斗热情”，不过身体的疲惫也是实实在在的。这些加夜班的工人在太阳升起后纷纷睡觉去，取而代之的正是负责白天的民夫。 也是在太阳升起后，摆渡物资的工作暂停，所有的线路优先运输人！ 第三团的战士们，他们毕竟仅有一千余人，兵力浓缩的约定于三个满编营，将如此少的部队运过河并不需要多长时间。阿纳托利在吃完了丰盛的早餐后便去整队，而第三团的战士，他们在司令本人的注视下，集结在码头排好了队，秩序井然。 杨明志密切的注视着战士们，尤其是那些女兵。所有人的重要装备就是步枪和睡觉的毯子，他们穿着可遮风挡雨的战斗斗篷，那原本是鼓涨的背包如今也颇为干瘪了。 士兵们纷纷上了筏子，约莫二十分钟就能一个来回，一次运输一个排，也就是两个小时内，第三团全员过河。渡河回家的行动非常顺利，尤其是太阳高升后，河面的雾气迅速蒸发，待登筏的战士们轻易的看到他们的战斗抵达了对岸，又看着木筏慢慢的被岸上的民夫给拉回来。 整个过程没有出岔子，而阿纳托利也是执意坚持到最后一批战士登筏。 他向着杨明志本人做出最后汇报：“司令同志，我团马上就回家，我会按照机会，在登岸后即可开始返程。” “很好！我还要等待伞兵旅抵达，之后，我也抵达对岸。” 泰普诺夫没有让杨明志等很久，他们在天蒙蒙亮后就开始行动。这些人的行动再没受到什么阻挠，在上午八点，整个旅和骑兵营全部抵达了。 他们运来了大量的辎重，合计的马匹就超过一千，而且每匹马也都背着一些物资，尤其是缴获的枪械。那些马车车厢更是滑稽，它们被串联起来像是火车头，四匹马拉着三辆空载车厢。而有些马车已经成了轻伤员的载具，他们坐在装满炮弹的车厢上吃着面包块，毫不爱惜马力，心情舒畅的抵达渡口。 其实，若不是伞兵旅还没到渡口，他在大清早就坐着木筏离开了。今日他心情不错，也就没因伞兵旅的磨蹭生气。 见到了泰普诺夫，杨明志最后的那点顾虑也就没了，渡河的安排完全有卡维茨基负责，而他本人，带着一众卫兵，前线指挥部的通信兵们，尤其是娜塔莎和伊戈尔两位，也登上了那艘1124型炮艇，快捷的抵达了对岸码头。 然而，有一件事他并不知情。 杨明志这位中将司令，他还是一身军装，胸口的大金星也被擦拭一下。他就站在船首炮塔旁，其形象轻易为对岸人看到，围观者中，就有她。 右岸码头之上，守卫此处的军民在翘首看着他们的英雄登陆。 踏上米西渡口右岸的码头，等待他是是欢呼的人群，还有一个热情洋溢的姑娘。 她的出现，令杨明志颇为吃惊，便用汉语惊呼：“小桃！你怎么在这里？你应该在总医院！” “人家担心你嘛！” 女孩一副温存的表现令她的丈夫陶醉。 杨明志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老婆怎么来这儿了。莫非，她是跑到这里，去给刚刚渡河的伤员紧急治疗？ 审视一下她，杨明志关切的说：“亲爱的，你瘦了。” “嗯，我是瘦了。都是关心你，还有工作劳累。怎么，我瘦的厉害？” “是的，瘦的很厉害。”杨明志走上前，讷讷的说：“现在我回来了，该我给你做点小灶，把你和咱们的孩子都喂饱。” 在场的人完全不知道他们的司令对他们的军医说了什么，总之那位著名的战地外科女医生一脸羞涩的样子，温馨的场面令战士们欣慰。 第1137章 凯旋 当前线的八千人作战时，后方的游击共和国数万居民也在拼命生产，那些被调动的民夫可不仅仅是搬运物资和伤员那么简单。仅用几天的功夫，一条从米西渡口并入霍姆尼奇-诺夫戈梅利的“公路”就完成了。 道路非常曲折，它绕开了大量泥塘，在泥泞之处，民夫投入大量原木，愣是铺了看似靠谱的路面，至少在卡维茨基看来，这条路跑卡车绝不会有陷入泥浆的风险。 好歹这是一条路，它就算很曲折士兵不得不多走些距离，能完美的避开泥泞，大家已经完全满足。 杨明志的回家之旅可是和基层士兵大有不同，他享受着吉普车的特别照顾，只是这一次开车者成了伊戈尔。他就坐在副驾驶，后排坐着杨桃、娜塔莎两个姑娘，大家唱着歌直奔铁匠村而去。他的那一众卫兵，在站在紧随其后的卡车之上。 5月23日，对于游击共和国必然是值得庆祝的一天，前线得胜归来的勇士们，他们将排着整齐的队列归来，就像以往的回家一样，他们必定要经过铁匠村最大的居民区，必定要来一次“闹市巡游”。 这场胜利固然是军人的胜利，其胜利也跟后方军民的大力支持脱不了干系。游击共和国从一开始便是军民一体，他们纷纷被组织起来，聚集在进入铁匠村的那条大路两侧，夹道欢迎凯旋的部队。 孩子们在学校的组织下，去野地了采了大量不知名的小花并做成花束。他们也都佩戴着红领巾，排好了队，在其老师的带领下站在了村口的哨卡边。沿着哨卡延伸，更多的村民站在了路的两侧，并一直延伸到军营。 这一切自然是萨林奇金、柳得巴廖夫等人组织的，不过他们也万万没想到，群众的热情非常高涨！他们不仅是在大清早就开始在路上聚集，手中也拿着大量的粮食——煮熟的土豆。 这些都是他们省下来的粮食，他们不舍得吃，却乐意分给打胜仗归来的战士。军队，是如此的为人民爱戴！ 人民有如此高的思想觉悟，对于未来，萨林奇金也充满了希望。 这个别列科夫还真的如同以前的那些报告上描述的，是一位军事专家，也是一名发明家。这种人物就不应该待在沼泽地，他应该去莫斯科的国家科学院，去古比雪夫的兵工厂。 针对切尔尼戈夫的火箭炮袭击的意义远大于取得的杀伤，这已经证明了苏军有能力研制出射程四十公里的高度精确的火箭炮。萨林奇金渴望更大的权力，渴望更大的作为，当前他手里就有一份足矣改变自己命运的东西——飞鱼火箭炮的全部设计图纸。 不管怎么说苏联也是工业强国，固然别列科夫是出于什么战友情要坚决留在这里，武器的图纸可以送出去吧。只要苏联的兵工厂大规模的量产飞鱼火箭炮，卫国战争的战局必然要发生巨变。 “别列科夫，你还真是我的福星！” 萨林奇金不能再待在办公室，他拉着一众工作人员在大清早就待在村口的哨卡，等待着今日中午左右抵达的司令——别列科夫。 而杨明志，他的车队很快遇到了正在返程的第三团战士们。在他们的前方，尤其是赶着部分马车的第二团、侦察营。且说这些第一时间就要带回村里的马车，这上面可是堆着大量的枪械、弹药，以及大量的德制钢盔。 缴获物资中轻武器率先运回去，这是源于兵工厂的需要。而那些钢盔，缴获的钢盔已经太多了，这数千顶钢盔，杨明志还是打算堆砌成金字塔供人参观后，就交给兵工厂融化铁水做成一枚枚炮弹。 就这样，杨明志的这支前线指挥部车队，就夹在第二团和第三团中间，队伍也延绵了高达三公里，就像是一条在泥塘间蠕动的水蛇，一点点的回到他们出发之地。 对于萨林奇金要搞一出欢迎仪式杨明志已经知晓了。“这样，我也像是回到罗马城的凯撒那样，得到人民的爱戴欢呼！” 罗马？凯撒？那位罗马英雄经过了高卢之战后，带着无上光荣回到城市，并成为了第一公民。 在历史上留下自己的名字，为后世世界人民所熟知，这是谁不想的呢？ 杨明志当然想，他也很享受被人爱戴的样子，这一刻，他坐在卡车上，整个游击共和国就是他的国。“我！就是凯撒！” …… 拉夫连季率领着第二团率先抵达村子，一切令他和战士们震惊，仿佛整个铁匠村万人空巷的迎接他们。在村口的那些几位身着正式服装的人，那是副司令别列科夫，那是游击共和国的一众官员，萨林奇金、柳得巴廖夫！ 他本想着回到军营，就立刻脱掉这满是汗臭的衣服用肥皂好好清洗，在跑到澡堂那里洗刷油污，之后躺在自己的床铺好好睡觉的。这下子，他疲惫的身子又焕发出生机，要和数万军民共同庆祝胜利？！ 军队排成四列纵队，村民们笑嘻嘻的将煮熟的土豆递过去。这些战士也非常领情接受了馈赠，并几口将其吃下。这里，杨明志从未规定士兵禁止接受人民的馈赠，治军基本是按照苏联自己定的《步兵操典》办事，对于抢劫老百姓的行为自然有严厉打击。 迎接战士们的本该是盐和面包，战士们并不奢望太多，他们也知道，这些土豆就是村民们珍惜的口粮了。 年轻的姑娘在笑盈盈的喝彩，少先队员们将花束递给战士们并行礼，老年人在送上土豆后纷纷流下激动的泪水…… 士兵纷纷通过夹道欢迎的人群，接下来，便是足矣让着上万村民震撼的。马匹拖拉着一两辆马车，车厢的形制完全相同，运载的货物振奋人心。 如今，没有什么能比粮食和武器更能激发士气的，这些武器从何而来，当然是敌人那里。这里不仅仅是如捆成干柴垛般的步枪，还有巨量的头盔。一时间大家议论纷纷，这些是德制头盔，这不就意味着战士们也消灭了大量德军？ 广大的村民将主要的敌人认定为德军，对于那些仆从国军队知之甚少。如此多的头盔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展示，人们纷纷想起了几个月前的那场战役。一切都是那么的似曾相识，甚至有人谈论，这次，部队消灭的敌人高达一万人！ 是谁创造的这一切，是别列科夫，是那位中将集团军司令，他从东方而来，仿佛就是拯救这片土地上受苦受难的人民。 所以，当杨明志站在吉普上，他的出现得到了人民的空前爱戴，以至于车子刚刚进了村口，就被一种热情的村民嗷嗷叫的堵了个水泄不通。还是一种士兵，将步枪横过来，组织起人墙，才勉强的控制住局势。 这就是他们对待英雄的态度！此时此刻，杨明志觉得已经无法用语言向大家问候了，他就站在副驾驶的座椅上笔直似劲松，他环顾四周，绷着嘴，铿锵有力的举起右手。 没有什么比敬军礼更符合当前的气场，这是他发自内心的，亦是看到了萨林奇金和耶夫洛夫等人在场，必须做出合适的表态。 不知是那个人的一阵爆裂般的吼声：“别列科夫！乌拉！”顿时，大家高呼着杨明志的俄语名字，欢呼声达到了顶点。 “我真是想不到，他是如此为人民爱戴！”这一幕令脸快乐麻的萨林奇金啧啧称奇，“估计，大家甚至没有如此欢呼过领袖斯大林同志！” 柳得巴廖夫道：“也许吧！毕竟领袖远在莫斯科，别列科夫本人就站在这里。这一次作战我们取得了大胜，你知道的，苏联需要胜利！苏联需要英雄！别列科夫他，就是不折不扣的英雄。” 萨林奇金点点头：“不错，不管是战斗英雄还是劳动英雄，总之人们需要英雄。我就是害怕，别列科夫被人民的热情冲昏了他睿智的头脑，毕竟我们还面临着大量的敌人。” 柳得巴廖夫嘿嘿一笑：“您想多了，他是个有志向的人，仅仅是这点胜利无法让他满足。当我们反攻到柏林时，别列科夫，也许就是高举红旗的急先锋。也许，这个人想做当代的的巴特莱德托利！” “呵！他真的想当元帅？！”萨林奇金绷着嘴摇摇头：“除非，就靠我们这点兵马独自去解放整个白俄罗斯！如果这样，你我就都是英雄了。走吧！柳得巴廖夫同志，咱们也去祝贺一下咱们的元帅，哈哈。” 第1138章 给予他们三天假期 5月23日，游击共和国完全彻底的陷入在胜利的喜悦中。 当天下午，杨明志就按照设想的那般，命令士兵在他划定的区域，将运回来的所有钢盔堆在一起，真的堆成了金字塔。 古时的京观，就是将敌人的头颅堆成山，比起羞辱敌人的作用，展示己方部队的赫赫武功才是主要目的。 杨明志当然不会做这些恶心的事，敌人的尸体发现的都埋葬了，这是现代军队打扫战场的义务。只不过，钢盔塔还是引起了巨大的轰动，整个铁匠村的村民都想一睹其壮观风采，誓要去亲自看看，去证实消灭一万敌人的传言是否真实。 这些都属于村民活动了，杨明志作为高级军官，还是待在他的集团军指挥部内，和一众同僚侃大山。 “这一次，我们取得了巨大的胜利，罗马尼亚人败了，飞鱼也都击中了目标，我们在切尔尼戈夫城引发了一场足够动摇德国人统治根基的大混乱！这一切都是你的功劳。”耶夫洛夫心情舒畅，似乎没有谁能击败自己所在的第63集团军了。 杨明志自然接受了他的好意，看看几位和自己一道战斗的老伙计，他谦虚的回应：“功劳也不仅仅是我的！我只做了些小小的军事策划，只是些小小的贡献嘛。” “你还是太谦虚！如果是我指挥，我想我打不出这样的战绩。那些钢盔都堆成山了，这还不能说明问题？” “当然，我们的士兵很勇敢，作战坚决，我这个司令也算是睿智的。其实，罗马尼亚人的傲慢愚蠢，才让我们有大胜的机会。” 这个下午杨明志很乐意待在指挥部，原本该是喝着红酒聊天的茶话会，就成了不折不扣的军事会议。 杨明志的确不会为这点小小的胜利冲昏头脑，就算是数万人夹道欢迎高呼他的名号，那也不行。他将胜利的部分原因归结为罗马尼亚人的愚蠢，稍加分析，他的这番论调也为众人接受。 “罗军的战斗力的确糟糕，这主要源自其劣势的武器装备，他们简直就是一战式的军队！他们的战斗意志也是值得肯定的，在绝境时刻首先想着是突围，在走投无路时才会投降。结果，第三团是冲的太猛的，彻底的不给罗军留个活命的机会，他们是为了求活决定死战到底。第三团因而有了重大损失！” 耶夫洛夫点点头：“别列科夫，你分析的很多。第三团有一千多名女兵，都是些年轻的姑娘，这一战数百人牺牲，这是此战我军最大的牺牲了。” 福明顺势说道：“是啊！我们都是男人，最容不得看到女人受难。但是，她们用生命证明了自己的勇敢，证明了女兵有不输于男兵的战斗意志。第三团在此之前没有全体上阵的经历，等于说他们缺乏灵魂，这一次，他们有了军魂！” “你的话很有气势啊！”杨明志赞许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优秀的军队必须不怕牺牲，要有敢于和敌人拼刺刀的勇气。那些姑娘们做到了，至于当时的战术是否得当，这就要仔细的分析。总之，第三团伤亡很严重，有一个整编营的缺损！我们这里还几个女兵营没有正规军的编制，这样好了，直接补充进去一个营，第三团的兵力就恢复了。” “就照你说的办。”耶夫洛夫问：“那么其他部队呢？各部队都有一定战损，再说战士们连续高强度作战整整一周，我觉得该好好休整一下。” “那是当然的！所以就该由我们这些指挥官们商讨一下，我个人觉得，至少要给战士们整整一天睡觉的机会！” “你的司令，你若是这么决定，那就执行吧。”耶夫洛夫表了态，福明跟进同意。 整个第63集团军，拥有军权的也就三人，杨明志正是最高掌权人。前线的战士消耗了多少精力他再清楚不过，莫看这些战士似乎还能再打一个月，他们紧张的神经需要休养，否则会有士兵神经失常的！ 杨明志脑子一热，一拍大腿的说道：“那就三天！就像四月底的行动一样，作战结束休息三天！” “三天好啊！”耶夫洛夫马上支持：“他们休息了三天，之后便有如此胜仗！我看呐，以后凡是有部队参与了长时间的高强度作战，胜利之后就休息三天，这个要定成不成为的规定。福明同志，你看如何？” “我？你们二位司令都支持了，我怎么能不支持？当然咯，我觉得萨林奇金同志的意见也很重要，毕竟他是游击共和国的高级官员，也许他会对全军最精锐部队集体放假提出异议。毕竟，我们始终处于敌人包围封锁中嘛！” “得了吧！”耶夫洛夫摆摆手：“瞧瞧他上午的表现，也像是普通村民那般兴高采烈的，他还会质疑什么？在这里，咱们的别列科夫才是最服众的，他还是中将。只要他一发话，萨林奇金也得听的。” 这话听得怎么有些变味儿？杨明志赶紧嚷嚷：“这不对，他毕竟是领袖派来的专员，还是游击共和国最高苏维埃的代表，此时是该给他通报。当然，军事上是我负责，现在我决定，第二团、第三团、师属侦察营还有游击旅统统放假三天，假期就今天就开始算，直到5月26日，恢复军事训练。” “这就是军令了！该立刻通知放假部队！”接着，耶夫洛夫吼了一声“传令兵”。 放假的喜讯立刻随着狂奔的传令兵传播到部队基层，而在指挥部，指挥部们的长谈还在持续。 士兵们能放假，指挥官也能吗？不能！ 耶夫洛夫和福明现在都有一个简单的问题——下一步该进行怎样的战略。 其实，对于未来该干什么，杨明志已经有了几个想法，他的态度很快严肃下来，尤其想知晓当前的局势。 他问道：“我们这几天有没有收到方面军指挥部的电报？我听说，进攻哈尔科夫的战役已经开始了。” 父母点点头：“是的，从19日凌晨开始的，到今天已经是第五天了。” “战局怎么样！”杨明志瞪大双眼，他态度转变之快也令人吓一跳。 福明不撒谎，他如实回到：“就目前收到的电报现实，我们西南方面军的进攻开始受阻，尤其是哈尔科夫城市还没有攻下来。这次我们可是出动了近百万的部队，而敌人完全没有像设想那般持续崩溃。假若我们不能继续高歌猛进，那就只能就地防守了。假如说我们最终能攻下哈尔科夫，这场战役也算是胜利。” “这些消息都可靠吗？”杨明志追问。 “绝对可靠，我们毕竟也是西南方面军的一份子，方面军指挥部这几天也一直将一整天的战局简报发给我们。现在我军收到的电报还是凌晨三点发来的，只是现在，距离电报收到过去十二个小时了，真不知前线的局势怎么样了！” “怎么样？还能怎么样？”杨明志长叹一口气。 他对于这场战役的推测，苏军还是以失败告终。但是没有谁会舔着脸在战役开始前说苏军战败，这可是宣传失败主义！大家对这次大战役信心勃勃，如此，杨明志也不禁扪心自问，西南方面军毕竟也装备了很多RPG，其源头正是去年自己交给库兹涅佐夫的那一枚！即便有了这种武器，苏军还是占不到很大便宜？ 杨明志很快看到了整套的电文。 电报既然是对5月22日的总结，这就说明苏德两军的势均力敌从5月22日就开始了。苏军是进攻一方，他们没有继续扩大战果，没有达成攻占哈尔科夫歼灭当地八个德军师守军的目标，如果战局在拖下去，对苏军是巨大的不利。 再说了，这一切好像就是按照历史该有的进程去发展的，宏观的进程看来果真不会因一款新式武器而发生质变。 苏军已经是强弩之末，苏军将要再次失败！ 事到如今，杨明志眉头紧皱，福明和耶夫洛夫还在等着他的高论，他是如此表情，这说明事情绝不简单——苏军只怕是凶多吉少！ 所以，福明也不再多言，刻意扯开话题说：“别列科夫！这次作战通信兵也取得很大成绩嘛！我不得不跟你说，你安插到指挥部通信兵的佩里娅！她还真是个天才！” 杨明志真不想说苏军要败了这样的话，得此借坡下驴的机会，他也大声嚷嚷：“哦？是嘛？佩里娅在哪里？我得见见她！” 第1139章 波诺马连科的那点私心 远在莫斯科的波诺马连科，他在5月22日下午收到了令人疑惑的消息。 他拿着这份电文，在其游击运动指挥部的大办公室内绕着圈圈，而他的一众属下，也只好看着他们的上司转圈。 令其如此疑惑的正是这份电文的内容，他紧皱眉头转了一会儿，终于面相全部工作人员，狐疑的问道：“大家都相信他们吗？他们发明了新的火箭弹，直接轰炸了切尔尼戈夫！制造的混乱不可谓不大！” 这是波诺马连科紧急召开了的会议，与会人员有大量的游击区联络员、参谋，还有几位内务部的干员。电文他们都是看过了，没有谁不对文件震撼的。 而且，有诸多的情报现实，切尔尼戈夫的确发生了重大混乱，以至于整个城市都解严了。 一名参谋员举手站起来：“总指挥同志！我觉得此事有蹊跷！根据我们掌握的另一些情报，切尔尼戈夫的确发生了混乱，制造这一切真的是第63集团军？我们从德军那里获悉的情报，敌人声称是游击队埋设了大量炸弹，并在处决被俘的游击队员时突击引爆，如此才造成了混乱。” “是的！谢尔盖斯基！你说的这份情报我也知晓了，然而，我们在切尔尼戈夫的同志声称，他们确实看到了如同流星一般的东西砸到了城市，并引发了剧烈爆炸。也许这就是游击共和国方面的新发明！” “也许？”又一名参谋员站起来，“恕我直言，总指挥同志，他们声称这是他们发明的绰号为飞鱼的新型火箭弹，但是，我们稍微在地图上测算一下！火箭弹必须飞过四十公里，才能落在切尔尼戈夫。这可能吗？我对武器生产不了解，但我至少知道我们的喀秋莎火箭炮，最远只能飞十公里。我实在难以想象，困在沼泽地的他们，居然能比我们的基洛夫工厂生产出更先进的武器！” 整个与会人员，他们对萨林奇金发过去的电报都产生了巨大的怀疑。没有谁莽撞的断言萨林奇金在吹嘘，也没有谁去肯定切尔尼戈夫的乱局就是当地游击队所为。 那座城市已经进入戒严状态，当地的游击队组织也遭遇了重创，然无线电联络还是存在的，只不过他们将活动的更加隐蔽。 波诺马连科可以确定，驻守于此的德军伪军大量杀害了平民，德军的军营与其控制的粮仓也遭遇了严重破坏。 站在波诺马连科的立场上，他当然非常乐意相信萨林奇金的电报都是真的，因为他是前白俄罗斯的第一书纪，若不是战争，他当前还是这个加盟共和国的领导人。如今整个白俄罗斯就剩下沼泽地存在一大片始终未被敌人啃下的土地，别列科夫和萨林奇金他们在这里已经发动了多次大规模的战斗，取得的战果不可谓不大！ 当他们以沼泽地为中心，向四周扩张游击区时，无疑，作为游击运动总指挥，波诺马连科在斯大林面前，也有可以大肆吹嘘的对象。 只是这一次，根据这份电文写成汇报交到克里姆林宫，难道领袖不会觉得这次游击共和国在吹牛？谁会相信真的有射程四十公里的火箭炮？ 只有叛徒才会希望苏军失败，与会的所有人都打内心里希望，电报的内容全是真的。然而大家也都知晓斯大林的脾气，绝大多数人对他都很畏惧，再者汇报上去的文件，谁汇报的就必须对其内容负责。若是谎报了军情，内务部会毫不留情的按规定办事，那就是，枪决！ 办公室内议论纷纷，就好像成群的苍蝇一起嗡嗡，弄得波诺马连科非常闹心。 他大吼一声：“别吵了！关于游击共和国是不是真的用火箭炮轰击了切尔尼戈夫，此事暂且搁置！” 办公室安静下来，在沉静一会儿后，一名参谋再次举起手：“那么，我们该怎么向领袖汇报呢？毕竟，就算是像德军声称的那样，是城内的游击队发动的袭击。在坐的诸位都知晓，游击共和国太特殊了，他们简直能不听我们的节制去自行发动大规模的攻势！我们难道让他们去进攻切尔尼戈夫了吗？没有！ 我们给予他们的命令只是救援困境中的第17游击旅，他们很好的完成任务。在这之后他们做了什么，诸位难道不清楚吗？ 对！他们进行了大规模的动员，和进犯的罗马尼亚第六师进行了决战！固然是战斗取得了胜利，然而他们的此举已经是抗命了！ 他们擅自决定去和敌人决战，至少他们胜利了，领袖也不会怪罪，甚至还会嘉奖。但是，我们不能将所有的功劳都给他们，其他的游击部队都还看着呢！我认为，这次袭击切尔尼戈夫的功劳，就归在当地游击队身上。毕竟敌人也是这么认为的，我们何故不去大肆宣扬，客观上，不也能鼓励其他沦陷区城市内的游击队？！” 听到这些话，波诺马连科的心情颇为不爽。他白了一眼此人，只见其戴着顶蓝帽子，作为一个高级的政工人员，说出此类机械性的回答也就不足为奇。 在游击运动指挥部，乃至绝大多数的苏联机关中，高级军官、官员他们很反感下属不按计划办事，即便是下属是为了很好的完成任务而改变计划，作为上司，首先想到的也是按照规章进行惩罚。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斯大林是讲究秩序的人，再说了，如今的游击运动指挥部，除了最高指挥波诺马连科，其他的几位，他们对游击战的理解依旧在于列宁当年写的那本著作，比起地方游击队灵活作战，他们更关注这些部队是否对苏联绝对忠诚，能听从绝对的指挥去执行命令，这难道不是忠诚的证明吗？ 波诺马连科倒不是那种死板的人，比起战前待在白俄罗斯掌握着实权，现在的他不过是在莫斯科城内一栋房屋内，通过电台遥控指挥各地的游击队！何况部长会议里白俄罗斯的席位暂时撤销，取而代之的是游击共和国，他波诺马连科就是这游击共和国的第一书纪。 这难道不是说白俄罗斯并没有灭亡，不过是以全新的姿态继续存在。 考虑到好几位内务部的高级人员在场，波诺马连科也不好反驳什么。他对自己这位参谋员兼猪队友的下属白了几眼，再顺着话勉强说道：“你说的有些道理，我们是该鼓励一下其他战场上奋战的游击队。” 接着，他话锋一转：“但是，切尔尼戈夫城内的游击队，他们拒绝承认一切破坏行动是他们所谓，即便如此我们也要强加给他们功劳？这不对！如今，我们就是太缺乏证据，我们无法证明游击共和国真的有射程40公里的火箭弹，也无法证明切尔尼戈夫的混乱也是他们造成的。在事情彻底解决之前，此事就暂不上报！但是将罗马尼亚的那支步兵师打成重度残疾，这是可以汇报的！苏联需要胜利！ 对于我们，从5月5日开始的由我们策划的军事行动，终于以胜利落下帷幕，第17游击旅伤亡巨大，而敌人的伤亡不也非常巨大吗？不管游击共和国在和罗马尼亚军的决战是否有抗命行为，他们都是带给我们一场大胜，我们这些游击运动的负责人们，也能向领袖交差了。” 第1140章 不断变化的战局 对于波诺马连科而言，他一度认为自己策划的进攻惨败了，没想到经由别列科夫这么一搀和，惨败成了大胜。仅从现在搜集到的情报来看，那支罗马尼亚师遭遇重创是真，切尔尼戈夫发生大乱，有三个德军师增援了驻守切尔尼戈夫的德军第634师。 不过所谓的“飞鱼火箭弹轰击城市”是否属实，经由这次作战，敌后作战的苏军击败了一个罗军师，牵制了四个德军师，有消灭了大量的伪军，这的确是一场大胜！ 波诺马连科做出决定，即火箭炮的事暂时压着，此时他得亲自和别列科夫、萨林奇金等人联络。在递给斯大林本人的“游击运动阶段性汇报”的文件上，从5月5日到5月21日发生在切尔尼戈夫周边的一系列作战，就是他交付的最佳答卷！ 文件在5月23日大清早送到了克里姆林宫，这一天，有大量的文件堆在斯大林的案头。 这几天斯大林最关心的正是哈尔科夫进攻战役的战局，因为这场战役是他考虑到国际形势，催促南部的苏军发起这场声势浩大的战役。在作战之前，一些高级将领对这次战役表明了自己悲观的态度，尤其是时任西南方面军司令的铁木辛哥，更是认为仓促进攻部队会有失败的可能。 当时，他大发雷霆的痛斥：“难道你就不想想苏联的国际声誉吗？众所周知，如今在全力抵抗德国的就只有苏联！我们必须向世界宣布我们的态度。你必须坚决的进攻，胜利是属于我们的！” 在1942年上半年，德意日三大大西斯可谓全球四处开花！ 德军虽然在苏联的进攻稍稍受挫，他们的战线还是基本稳固在列宁格勒-维亚济马-顿巴斯盆地一线。德国非洲军团和意大利军则在北非取得了巨大战果，英军和自由法国的那几十万殖民地军队，士气低落，亦有大量士兵做了俘虏。 在太平洋，日本则达到了它国运的巅峰，在袭击了珍珠港后，他们顺理成章的占领了广大的东南亚地区。 为了进攻澳大利亚，日本必须首先占领了新几内亚的莫尔兹比港。联合舰队向港口奔去时，和美国海军发生遭遇战。 就像该发生的那样，珊瑚海海战就在五月初爆发，这也是日美海军的航母部队的首次交战。 或许是杨明志的存在带来的蝴蝶效应影响，这场战役的战果固然是美国获胜，过程却发生了改变。 战役的结果，祥瑞双鹤纷纷战沉，五航战的这两艘条约时代后下水的标准航母的沉没，使得日军占领莫尔兹比港的计划当即落空，舰队不得不返航。 美国一方亦有列克星敦战沉，约克城大破。美军接近所能的损管自救，还是无法阻止列克星敦的沉没，好在他们抢救下了约克城。 美海军舰队长官弗莱彻，他是发誓要歼灭全部参与过偷袭珍珠港的所有日本航母。在那个位面，他的部队在这场遭遇战只击沉的瑞鹤，翔鹤大破后还是逃之夭夭。本位面，或许是得益于运气，祥瑞双鹤全部沉没，这也是美海军在杜立特空袭后，取得的真真正正的巨大军事和精神上的双重大胜！ 反法西斯联盟的各盟国都需要胜利的捷报，无疑，这份捷报深深刺激了斯大林和苏联的一众高级军官。 客观上，美军的珊瑚海海战的胜利刺激了斯大林对发动哈尔科夫反击战的决心，苏联也需要一场大胜，去向列国表明自己的强大实力还是存在的。何况今年苏联的势头很好，整整半年各条战线都在反攻，他有着巨大的胜利信心，至于失败的可能，根本没有想过。 他不是前线指挥官，然而，对指挥军事却有些迷之自信。 尤其是这场战役在19日开始后，他收到的都是一个又一个的捷报，堂堂苏联红军大有彻底击垮德军南方集团军群的气势，整个左岸乌克兰，似乎在短时间内就能解放。 斯大林的心情非常不错，然而，他的好心情到5月23日也终结了！ 他已经知晓苏军在5月22日就不得不采取守势，当时他就急令铁木辛哥必须稳定住当前的方向，必须拿下哈尔科夫城市。 自那以后，在不祥预感的侵蚀下，斯大林的这一宿睡得并不安稳。在其睡了一觉后，他万万没想到局势会有巨大的变化。 有道是兵贵神速，克莱斯特装甲集群一反德军的进攻常态，他们居然在夜正黑的时候展开了进攻。数百辆坦克、数万名步兵进行的步坦协同，向巴尔文科河上的桥头堡城市巴甫洛夫斯克发动猛烈进攻，一百余架斯图卡也冒险在夜间展开进攻。 毕竟这是一个天气颇为晴朗的夜，巴尔文科河在月光的照耀下泛着幽光，而城内的苏军没有熄灭的几盏探照灯就成了德国空军的参照目标。 炸弹如雨点砸下来，城市燃起熊熊烈火！德军望着北方红亮的天空，数万人开始了猛攻。 守在这里的苏军都是撤下来的部队，他们在一线损失很大，就不得不在后方进行防御，顺便进行休整。这本是铁木辛哥给予他当前的兵力，以及保持锋线部队最高综合素质，而采取的合理选择。他其实也非常清楚，苏军从巴尔文科沃突出部进军，当前又创造了一个更大的突出部，这使得苏军原本就有风险的侧翼变得风险巨大。 他断定，假若苏军会失败，失败的源头就是来自于德军针对侧翼的猛攻。 他万万没想到，德军的进攻竟是这么突然，这么不按常理。 就在天亮时分，巴甫洛夫斯克保卫战进入到关键时刻，固然是苏军拼命防御，甚至用先进的RPG去射击敌人的四号坦克。然这种单兵反坦克武器也是敌不过敌人的斯图卡俯冲轰炸机的。 克莱斯特太清楚这座桥头堡对于德军的重要性，因而空军也就不吝啬航空炸弹，荡平了苏军的桥头堡。 德军不打算和苏军打巷战，他们的飞机对城市狂轰滥炸，将苏军的防御打垮，当德军的坦克顺利的通过桥梁后，苏军剩下的抵抗已经无关紧要了。 斯大林大为吃惊的端着那份紧急电文，其标注的收到时间是莫斯科时间早晨五点。 他当即大发雷霆：“为什么？为什么没有叫醒我？！敌人在今日凌晨发动了反攻，我们的军队的方向已经被敌人撕破了！” 谁敢鲁莽的唤醒他，就连铁木辛哥本人也不敢，斯大林树立起的威严使得所有人都畏惧他三分！ 他赶忙看看表，时间才上午七点，仅仅几个小时，他估摸着德军应该不会取得更大进展。 斯大林对哈尔科夫前线的战局密切关注，没有什么能比战局的情报更为重要，他桌案上的其他汇报文件干脆不不看了！他匆忙的向前线打起热线电话，直接联络到指挥部位于北顿涅斯克城的西南方面军指挥部，质问着一宿未眠眼球布满血丝的铁木辛哥他的防线怎么就这么被攻破了！ 第1141章 弗里德库斯行动开始了 事到如今，铁木辛哥也不再避讳什么，他以悲观的口吻回应：“尊敬的领袖同志，这场战役我们已经败了！” “什么？失败了！你的手里有百万大军，你知道失败意味着什么吗？难道，去年的惨剧要再度上演？” 铁木辛哥的耳朵很灵敏，他的脑子也很机智。现在的他能猜到斯大林是怎样的一种情绪，焦虑、慌张、费解，等等等。其实，铁木辛哥早就腹诽他的领袖是个刚愎自用的“伪军事专家”，他压根就不懂军事，这场战役就不该在这个时间点主动发动。苏军没有准备周全就仓促进攻，如今进攻一方居然在防守，匆忙修筑的防线又被德军拿手的闪电战，像是刀子捅白纸一般，轻易的捅破。 斯大林的质问也深深刺激了铁木辛哥，他索性大胆的建议：“领袖同志，我想，我们该撤退了！为了我们的主力部队避免落得基辅合围的悲惨命运，我们全面撤退，继续在巴尔文科河组织防线。如果敌人突破了这道防线，那么我们就在北顿涅茨河组织防线……” 斯大林声嘶力竭的吼道：“不可以！我们绝不可撤退。” 如果说斯大林的话深深刺激了铁木辛哥，铁木辛哥的话不也深深的刺激了斯大林？ “领袖同志！我不会撒谎，我必须告诉您，我的部队伤亡很大，继续打下去，很多步兵师都名存实亡了！” “援军呢？你可有数十万军队！你不要再说什么失败的话，给我继续战斗，把破损的防线堵住，这是一个命令！没有我的命令你不准撤退，否则，你知道的！” “好吧！我继续指挥作战！” 和一个固执的人是说不明白的，铁木辛哥无奈的结束了通信。他其实也挺理解斯大林，固然这个人对指挥军队过于的天真，莫斯科保卫战的胜利也令其充满了巨大的自信，过度的自信就是自负！他的确有不能撤退的理由，苏联太需要一场战略决战的胜利，在国际上取得巨大的声望，太需要一场大胜，鼓舞全国人民的士气。 斯大林终究是没有心情去看波诺马连科的那份文件，他也毫无心思去关心第63集团军取得了那点微不足道的胜利。 是的，区区打败敌人的一支步兵师这算什么？ 斯大林非常清楚这场战役苏军投入的一线兵力可是五十个师的规模！他对敌人的兵力了解的非常模糊，实际上铁木辛哥对敌人的概况也知道的非常有限。 这便是苏军翻下的致命错误，苏军投入了六十万人，他们不但不知道自己进攻的后一天，正是德军计划的全线进攻时间，因而也不会知道德军集结的兵力也超过五十万，若再加上仆从的罗马尼亚军、匈牙利军，轴心国军队总兵力是比苏军多一些的。 德军的优势不仅仅是之比苏军多上一点士兵，他们的巨大优势是可以在广袤的乌克兰西部平原，施展他们最拿手的闪电战。再者，就士兵素质而言，德军一线相当多的部队是参加过1940年法国战役，又在1941年参与过基辅大合围的老兵。苏军这里则是大量的新兵，技战术水平糟糕不说，其武器装备也糟糕。 所以，自一开始苏军就占据很大劣势。 就算是苏军率先进攻一度取得很大战果，他们挥霍的运气很快到头，自5月23日开始，随着克莱斯特装甲集群占领了苏军防线侧翼的巴甫洛夫斯克，苏军战役失败的丧钟，算是正式敲响。 毕竟斯大林是领袖，他代表的还是苏联部长会议主席的那一众人，铁木辛哥知道自己的斤两，他非常无奈，不管战局将怎样发展，必有大量战士为国捐躯。 战局的确是在5月23日凌晨开始恶化，当太阳升起来后，德军第六集团军也开始了声势浩大的反攻。 苏军的突然进攻大大出乎的保卢斯的意料，不过他早有准备，部队遭遇的损失，尤其是人员损失并不严重，他还是按照之前的规划，展开了“弗里德里库斯行动”。 弗里德里库斯行动开始了，处于防御的德军纷纷转入进攻，自5月23日中午开始，高歌猛进的克莱斯特部队已经不再是孤军深入，德军第六集团军开始了猛攻，他们首当其冲的就是去攻打苏军右侧翼的苏军第21集团军。 苏军没有阻止德军的这轮空地一体的反扑，在这旷野上，这些缺乏重装备的步兵，被德国空军收割着生命。这些苏军战士就算是技战术糟糕，他们的战斗意志非常高涨，以至于德军惊讶的发现这些俄国人就是死战不退，只有用迫击炮敲掉一个个机枪阵位，彻底消灭防线上的所有敌人，部队才能顺利推进。 所以，整个5月23日，苏军都在承受德军弗里德里库斯行动的巨大冲击力。 德军的目的是消灭苏联的有生力量，保卢斯的胃口很大，他认定自己有能力吃掉苏军整个的西南方面军主力，就目前不断发展的战局，胜利的天平已经开始向德军倾斜！ 在哈尔科夫前线，苏军开始面对敌军三个方向的全力反攻。 就在5月23日入夜后，整个战场陷入了风暴之前最后的寂静。 所有的德军部队必须进行一番重要的休息，以为5月24日声势更为浩大的反攻做准备。 对于苏军，他们终于得到了难能可贵的喘息机会。经过了一个白天的战斗，苏军的装甲部队损失很大，残存的坦克部队不得不后撤。苏军的战线大幅度收缩，放弃了大片一度攻占了的德军阵地，仅仅是这一天的战斗，苏军前几天的战果剩下的已经不多了。 哈尔科夫当前还在德军手里，当地的德军在入夜之前，部分部队已经和卡莱斯特的侧翼进攻部队会师。 前线糟糕的战局在第一时间就为铁木辛哥知晓，对于苏联，当前的战局已经岌岌可危，现在已经不是硬着头皮去完成领袖的死命令的时刻。不管怎样，比起抗命，斯大林更不能接受他的几十万军队在被敌人团团包围。1941年的两场合围灾难，不能再重演了！ 这个时刻，铁木辛哥已经意识到的敌人的意图是分割苏军展现，首先是吃掉巴尔文科河西部的全部苏军。 那些部队是西南方面军的精锐，尤其是那两支坦克军！ 5月24日凌晨，趁着前线进入了难得的夜间休战期间，他向巴尔文科河右岸的所有苏军下达了战术撤退的命令。 因为这是他擅自撤退的，铁木辛哥已经顾不上自己的脑袋，凌晨一点，他向克里姆林宫，向斯大林本人，打去了关系到西南方面军命运的电话！ 第1142章 斯大林同意撤退 且说斯大林这边，5月23日哈尔科夫前线发生的战事，他已经大抵知晓了。 这位以钢铁自称的朱加什维利同志，在这种看似是兵败如山倒的前夕，他的意志也无法真的如同一块钢铁。 当天，他就在克里姆林宫召开紧急军事会议，一众当前还留在莫斯科，在这场战争中赫赫有名的高级军官，以及贝利亚、莫洛托夫等苏联的高级人员参与会议。 大家议论的焦点，自然是这场战役该如何继续打下去。 在会议上，斯大林居然罕见的自我检讨：“我错误的估计了形势，敌人远比我们想象的更强。现在我们还能勉强守住当前的战线，但是，我非常担心当德军持续进攻，我们是否能够继续稳定战线。假如这场战役输了，意味着我们半年以来的反攻，功亏一篑！” 诸如贝利亚这样的人，他敏锐的听出了斯大林的意思，便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既然这场战役对我国至关重要，那么，我们就必须打赢，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 由贝利亚带了头，其他人的哪怕有异议，也只得死死的塞在肚子里。在这里，斯大林的话就是真理，既然他的意思是始终不移的去打，那就全力支持死战不退！ 这场会议因而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结果，斯大林颇为失望，那的脑子一片混乱，就仿佛那个睿智的自己在今天荡然无存！ 他不得不仔细斟酌早晨时铁木辛哥的那通电话，假若真如这位老元帅悲观推测那般，这场战役大有基辅悲剧重演的可能，苏联再损失几十万人，这就不单单的顿巴斯和克里米亚的问题，而是整个顿河流域和高加索地区的门户洞开！ 不祥的预感一直笼罩在他心头，以至于递过来的其他文件他都无心翻阅，入夜之后，他更是夜不能寐。 斯大林坐在他的办公室内，原本就苍老的脸似乎更衰老了。他守在这里一动不动，尤为是盯着桌案上的电话。这是能和前线的铁木辛哥直接通话的电话，他已经不敢亲自去督问前线战局，只希望当电话响起，能得到苏军顶住德军进攻的好消息。 等待是那么漫长，每一秒都有一小时那么长！桌案上的面包和香肠早就冷了，斯大林一口没有吃，他的额头满是汗水，无尽的焦虑也使得他在短短几个小时，白发多了很多。 该来的总会来的！ 电话突然想起，斯大林保持镇定的拾起电话，期盼铁木辛哥能带来好消息。 “领袖同志！我真诚的向您请命，请拯救前线的三十万战士吧！就在过去的一天，德军展开了疯狂的反扑，在整个战场上，德军正在制造一个巨大的包围网。我希望您能下达命令，趁敌人的包围圈还没合拢，让部队撤下来，只要我们还保持足够的兵力，依旧能固守之前的防线！” 最坏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听到这些斯大林反而有了一丝欣慰。 他深深的突出一口气，质问道：“你的意思是，我军无法在各条战线阻止敌人的进攻。第21集团军呢？第8集团军呢？还有你掌握的精锐的坦克军，他们的情况如何？” “第21集团军被德军击败不得不渡河撤退，敌人甚至在右侧战线越过了巴尔文科河，向作为后备队的第28集团军疯狂进攻。第8集团军遭遇巨大的人员损失，他们驻守的我军左侧战线已经彻底崩溃了！而我们寄予厚望的两支坦克军，他们在进攻之时推进速度太快，将部队甩在后面，没有步兵掩护的他们已经损失了至少七成的坦克！这两支坦克军，几乎名存实亡！” “这……这难道都是真的？！”斯大林站着的身躯不自主的颤动，仅仅还不到二十个小时，战局居然恶化成这个样子，这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领袖同志！我再次恳请您，我们必须要战略撤退！” “你的预备队呢？”斯大林焦虑的咆哮道。 “预备队！我们已经没有预备队了！不，我们曾经有预备队，但是预备队早就在填补前线的巨大损失，现在，我们已经没有预备队！我们已经没有源源不断的援兵，来稳定住当前的战线了！” 斯大林并不完全相信铁木辛哥的亲自汇报，毕竟这太危言耸听了，但他也不能不去相信。战局开始恶化的情况大概是从22日开始的，自那以后，苏军就开始丧失主动权。23日一整天，他都是犹豫不决，他想要继续扩大战果，有生怕敌人将苏军已经得到的战果夺去。 这时候，铁木辛哥紧握电话，再次刺激着斯大林的内心：“领袖同志，难道明斯克战役，基辅战役，我们的巨大失败的教训还不够深刻吗？作为西南方面军总司令，我以我的荣誉向您说明，方面军第二次面临着生死存亡的选择！ 比起去年的基辅战役，我们有着更大的主动权，如今德军的包围圈尚未收束，这已经是我们最后的突围机会！如若您继续坚持，最终全部过河的部队将会被敌人歼灭，我们的直接损失将超过二十万人！而这样的结果就是我手头上已经没有精锐部队，指望着一般部队能够守卫我军北顿涅斯克河防线，这太乐观了！届时，我也可能像我的前任，牺牲的基尔波诺斯同志那样，和敌人亲自战斗，最终光荣牺牲！” “不行！你！我不准你牺牲！” 当铁木辛哥说出这些话时，斯大林的确慌了神。毕竟在军队中，铁木辛哥有着巨大的威信，他是苏联为数不多的几位战略家、军事家，更是军事委员会最重要者之一，亦是他斯大林本人的左膀右臂。 比起斯大林，情报部门和军事委员会收到的前线情报更为详细。实际上，已经有很多人面见了他，并向其阐述了哈尔科夫前线正越来越糟糕的战局是真实的。 已经有太多人在暗示部队该审时度势的战略撤退，如今铁木辛哥已经什么都不顾及的请求撤退，斯大林已经意识到，或许继续支持这场战役继续进攻的，已经是少数派。 斯大林没有给予铁木辛哥回复，而是宣布一小时后再给予答复。 也就是这一小时间，他果断召开了紧急军事会议，勒令一众彻夜不眠的军事委员紧急开会。 当斯大林本人说明了铁木辛哥刚刚的那通电话后，与会的所有人，顿时彻底放弃了他们白天的那番说辞。难道，还有谁自称会比铁木辛哥更懂得军事？没有！他们相信，即便是朱可夫从北部的前线归来参与此会议，也不会自称如若是他指挥，能把哈尔科夫战役打的更好。 一众委员们的态度出奇的一致，即给予当前岌岌可危的前线局势，一线部队已经不能长久的继续作战了。 部队该怎么做？当然是撤！撤到战役前的战线采取防御。 而与会的总参谋部的几位高级参谋，拿出了他们的参谋长朱可夫的态度，即哈尔科夫进攻战役无论如何都不能实现之前定下的战役目标，等于说战役已经失败。给予苏军的选择只有两条路，要么是战略撤退再进行防御，这是体面的失败，要么死战到底最后部队遭遇重创，这既是基辅1941年悲剧的再现！ 军事委员会和总参谋部的态度出奇的一致，斯大林知道他也别无选择了。 他做出了自己艰难的选择，即这场战役的失败不能避免，那就保全西南方面军主力部队，力求退到过去的战线后稳定下来，并阻止德军的进犯。 所以，在24日凌晨三点，铁木辛哥终于收到了斯大林的电话，斯大林的命令非常简单：“我同意，西南方面军撤回战役发动前的防线！” 第1143章 休息期生活（一） 杨明志无法像那些打完胜仗的士兵享受为期三天的假期，他还有大量的公务要做，但是这些公务可比风餐露宿随时都为自己生命担忧的战地生活，舒服太多。 哈尔科夫前线的战局怎么样了？苏军还能持续的获胜？发给方面军司令部和游击运动指挥部的电报，他们都收到没有？ 这一切杨明志不得而已，实际上，从23日到25日，游击共和国没有收到上级的任何电报。 像是耶夫洛夫这样的人，他是不以为意的。而萨林奇金，他是内务部的高级人员，他有权力通过私密的波段向他的上级，即贝利亚发送私密电报，至于他是否发了发了什么，杨明志不得而知，他收到了内务部的怎样反馈，杨明志也是不得而知。何况那个头顶锃亮的萨林奇金，他就是都到了内务部的电报，也根据保密规定闭口不谈！ 既然收不到上级的电报，那就默认为压根就没有电报。 至于前线的战局，终归历史的大局趋势不会因为一个人的登场，来一次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这绝不可能！ 杨明志始终认为这场战役苏军要败，只是败的惨不惨的问题。如若历史还像是那个位面发展的那样，对苏联，乃至对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并不是坏事。 德军将通过苏军的这次失败顺势高歌猛进，最终他们会在顿河流域，在伏尔加河流域，尤其是斯大林格勒这个南俄最重要的交通枢纽展开血腥战役。 斯大林格勒太遥远，再说了，在苏军全线反攻前，游击共和国都只能靠自己，最多是收到上级少得可怜的空投支援。 从粮食到弹药，这一切都需要游击共和国全体军民自行生产，就在部队休整的这三天，数万村民，他们依旧在努力的生产。 第63集团军进行的这场大战直接动员的军民超过两万人，行动中也诞生了一个个战斗英雄、劳动英雄。 关于战果的详细统计、战利品的统计整理、战俘的审讯与安顿、游击旅军民的安顿、大量马匹的处置，种种复杂事务皆由专业部门负责。 这一时刻，杨明志也不得不感叹：“游击共和国真的像是一个国家在运作，各个该有的部门都存在，这样，各部门各司其职，原本是空前复杂的工作，做起来也不再困难！” 因而，杨明志的公务基本就成了日常的在指挥部呆着，去阅览这几天的已经被耶夫洛夫或萨林奇金批示过的的各类上报文件。文件几乎都是手写，因为印刷机就只有一台，还是专治印刷板报的。 不是所有人都能写的一手好字，这些俄文文件，很多都是些让人眼花缭乱的圈圈，杨明志估摸着，可能耶夫洛夫都不能短时间看明白这些文件究竟记录的是什么东西！ 杨明志看了一些，在其所翻阅的文件中，那十几份关于土豆收获的报道，最令他感兴趣。 民以食为天，在任何国家，任何地域，只要有人生活，粮食就是最重要的。 就在铁匠村的周边就有这大量的农田，其中本年度新晋开垦的田地面积最大。它们是生田，土地肥力差强人意，不过杨明志相信，随着由泥煤为原料，量产的富含钾肥氮肥的“黑色氨水”浇注田地后，土地肥力会发生质变，农业产出也会创造奇迹。 根据播种时间的不同，不同区域农田纷纷迎来了丰收季，而这些文件，就记录着这几天土豆的收获量。 土豆的收获量之大令人欣喜，这必然是因为这些农田因在土豆生长关键期，接受了化肥的灌溉，因而有如此收获。 杨明志就将十几份文件的各类数据简要的做出汇总，稍稍拿笔一算，得到了惊人的结果。 “真是太好了！粮食收获，一定足够五万人吃上三个月！” 他的惊呼也引得留守在指挥部的一般工作人员的侧目，这些参谋员，他们碍于军阶的巨大差距，不会有事没事的去和他们的司令搭讪。也就只有非常了解司令脾气的人，例如闲时担任指挥部勤务的索尔金娜等人，能接着给其点茶倒水的功夫闲聊一番。 是什么令司令非常兴奋？她拎着一壶煮好的红茶凑了过去，给喝到一般的黑陶水杯满上。 她嗤嗤的问：“司令同志，是什么让您这么兴奋？” “是马铃薯啊！”杨明志对着这个女人微微一笑。 杨明志实在也是喜欢这个索尔金娜，更是喜欢这一众指挥部通信班的女兵们。他对自己当时的选择也非常满意，自己把那四位邂逅的女兵拉到指挥部，终于，这些姑娘们不负众望，都成为了不错的通讯兵。 杨明志对这些姑娘除了满意，也多一份感激。她们没有因为佩里娅的年幼就轻视她，更不会因为其表现出的过高智慧而嫉妒。 再说，这场作战中，通信兵也是立下了赫赫战功，前线和后方能紧密通信，就是这些人的功劳。 索尔金娜还是不清楚土豆有何特别高兴，她继续说：“让您高兴的事，一定是好事。马铃薯，这是我们白俄罗斯人的最爱，我也听说最近马铃薯又丰收了，我想以后的粮食短缺问题也再不会出现了。” “当然！你知道吗？三个月！新收获的马铃薯有够我们吃三个月的。现在正值最温暖时期，在入冬前我们还能播种一季，我现在已经不能很好的预估未来的粮食储备。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在入冬后，我们的粮食储备将远超过之前的预期。” “这真是件好事！司令同志，这一切都是您的功劳！” “我？”杨明志盯着这位亭亭玉立的女人，她勾着头一脸害羞的样子。 此时的气氛有些微妙，杨明志并没给自己配备什么秘书，一些打下手的工作都是随机让参谋员们负责的。此刻，这位索尔金娜姑娘，就好似那知书达理的女秘书！ 杨明志摇摇头：“算了吧！我只做出了些小小贡献。” “不！”索尔金娜急忙抢话：“您做出了巨大贡献！不仅仅是生活，最关键的是战争！现在所有人都知晓了，我们取得了一场大胜！那些战利品不正展示给人民观看吗？太壮观了！” 她说的战利品是什么杨明志很清楚，从这位女兵的表情，他也能推测整个游击共和国居民的态度。 但战争就是战争，杨明志不想因为胜利了就回避糟糕的事实。 “索尔金娜，也许那时候我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我把你和那三位女兵带到了这里。否则，这次作战你们都将作为战斗步兵，亲自投入作战，最后，举着上了枪刺的步枪，和敌人刺刀作战！你知道的，这次作战，第三团伤亡非常巨大，很过年轻的女兵姑娘就这么牺牲了。” 索尔金娜是守在通讯室的，关于前线的电报她能做到比副司令更早知晓。想到第三团的悲剧性的汇报，她还是心有余悸。 她是非常怕死的，因为怕死就不想死，在劳动营内也是竭尽全力的求活，在战争爆发后初期的流浪也是艰难求活。 她一直视司令为莫大的恩人，然而，那些曾经的战友，一部分已经牺牲，一种奇怪的内疚感也浮在她的心头。 杨明志没打算和她闲聊，打了个响指，说道：“你继续工作吧！去把地板打扫一下，如若实在无聊，那就继续温习电报本。” 第1144章 休整期生活（二） 也许到目前为止，游击共和国内的隶属于内务部的人员们，都没有觉察到索尔金娜还有更深层次的身份。 望着她离开的背影，杨明志津津有味的捏了一下下巴。 “索尔金娜，这次作战我已经给你们通信班全体人员请功了，虽然不一定会有勋章，你的功劳是抹不掉的。” 帮这个女人恢复名誉，也是杨明志给自己规划的目标之一。这是一个漫长的路，除非她能立下一系列战功，才能缩短路程。 杨明志有继续的翻阅文件，不过，因此和她扯到了第三团的损失，这件事真是个挥之不去的恶梦。 23日，第三团回到军营后，那些战士们面对大量空荡荡的营房该作何感想？他知道，那些营区的夜里爆发出了悲哀的啜泣声。毕竟那是女人，她们更为感性，不会把对战友牺牲的悲哀埋在心里，即便白天表现的很坚强，在夜里四下无人之时，自然而然的放声痛哭。 今日是24日，是士兵休整的第二天，杨明志也就待在这指挥部继续看看文件。 在他看过的文件中，除却土豆收获的，当属兵工厂的生产记录最令他关注。 在前线部队和敌人鏖战之时，里固施科夫也在兵工厂内，号召全体军工勤务人员，开展了“生产大会战”。这几份报告就是记录了他们全天二十四小时加班加点生产的结果，弹药的产量，在20日当天达到了一个新记录！ 杨明志最中意的还是他们紧急生产了一批飞鱼、鲶鱼火箭炮。 不过，在文件汇报上，里固施科夫也诚实的说明了兵工厂面临的潜在威胁。 威胁不是来自敌人，至少兵工厂的伪装做的更好，烟囱也做了简单的过滤处理。所谓威胁还是老生常谈的问题，即武器原材料可能的短缺。 文件上提到的已经不是金属短缺了，而是火箭推进药剂的产量，已经有些落后于弹胚的产量。 因为过分的重视金属的利用，部队一直在用极端的方式，诸如在战场上扫荡土壤中的弹片、回炉坏损武器、挖掘城市废墟。 正当他详细的看文件时，刚刚视察结束的耶夫洛夫带着兴奋，一阵风般窜回指挥部，一口气直接再窜到司令办公室。 耶夫洛夫兴奋的嚷嚷：“嘿！别列科夫，你知道吗？你决定修的那个钢盔金字塔，它正在被村民们围观，那里至少聚集了超过五百人！真是太热闹了！” “是的！我知道！”杨明志抬起头，看着这位兴高采烈的老家伙。 两人这番对视，引得耶夫洛夫更为兴奋，话匣子也就迅速打开。 “哦！我出门视察时，你就在看这些文件，我现在回来了，你还在看！莫非，一些文件你又有新的批示？” “我没什么特别意见。” “是吗？这些都是我做出的批示，我想我作为副司令已经做出了最合适的批示！我做的怎么样？” 杨明志点点头：“做的很好！你完好的履行了副司令的职责，军营由你镇守我非常放心。” 杨明志的这番有些机械式的回答，他没有掺加更多的兴奋情感。其实，他也不知道耶夫洛夫只不过是结束完视察，难道有些事是特别值得高兴的？ 他的这番机械式回答倒也是发自肺腑，耶夫洛夫或许指挥作战比较平庸，但将这支庞大部队整顿的井井有条，难道不也是他治军能力的证明！ 杨明志并不认为自己若是全权接盘军队的日常管理就管不好，他只是不想过于劳累。既然耶夫洛夫能很好的管理军队，在未来的军事行动中，由他镇守“基地”实在是最佳选择。 但是，这时候的杨明志也忽略了一点，那就是耶夫洛夫绝不是敢于幕后的人。他渴望战功，渴望大大的战功。这次对罗马尼亚人的大战，无疑又是别列科夫亲自指挥得到了巨大战果，他能不眼馋？！ 耶夫洛夫是打内心底就想指挥一次大战的，他这个人有很多优点，其中一个贵有自知之明，他承认自己现在还比较平庸，至少远不如他的上司别列科夫。 他搬来一把椅子，凑在杨明志身边，继续话题。 “别列科夫，这些文件里还有一些是柳得巴廖夫差人送来的，一些事务需要军队的首肯，你是最高军事指挥却在前线作战，我就代表军队做出批示，大部分是都是同意的。” 杨明志点点头：“我还正在看，你说的那些我看过一部分。比如说，他们希望发动留守的部队去突击挖马铃薯，这件事你批准了，我很满意。他们还希望发动士兵去集中伐木，目的是给收拢的游击旅的那一千多人该房子，你也同意了，我也是非常支持的。” “你同意就是最好的！我是先去游击旅的营区视察，之后才去闻讯看了钢盔金字塔的盛况。那位游击旅长，好像是姓米罗什尼科的，这个男人在监督他的人工作！如今，留守部队给予的帮忙已经结束了，那些木屋建好后，剩下的部分就交给游击旅的人自行处理。” “这件事我是知道的，我没有任何异议。至于游击旅今后的安排，这也该在军事会议上再进行讨论！现在正是部队休整期，这几天我也想好好休息一下。唉，我真想躺在宿舍的床铺上，想普通士兵那般好好睡觉！你懂得，过去的好几天，我也是风餐露宿！没有生病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是的！你是该好好陪陪你的女人，再休息好身体，你可不能生病！大家还等着你献计献策呢！” 耶夫洛夫一阵说笑，又提起一件事：“对了！我听说咱们的犹太营的营长，那位瓦西里耶夫他和米罗什尼科本就有很深的交情，两人也有不少怨恨。” 杨明志噗呲笑了：“对！他们不但认识还有过节！很严重的过节！他们两人的细节问题，你去问你的女人，耶莲京娜会一五一十的告诉你！有些事，我只能说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再说了，在战前的会议上，你的女人也摆出了一些资料的。” 耶夫洛夫一拍脑门：“哎呀！不提醒差点忘记！”他话锋一转：“还是继续说说你的女人吧！著名的外科医生，英雄狙击手，贝茜卡！她在医院工作期间也是立了功！她救了很多的伤员，拯救了很多人命。尤其是那个姑娘，我从来不知道蒲公英还能作为治疗感冒的草药！实际上很多游击旅的军民都在忍受着疾病折磨，渡河后的简单检查，发烧者就超过二十名！” “哦？还有这事？” “当然！这种事需要专业医生检查才能知晓！按照规定，我们掌握的抗生素类药物只能供给军人，除非特别必要才能给予平民病患。贝茜卡在之前的集中感冒时期采取的萝卜疗法很有效，这一次，她竟然让病人吃蒲公英！ 应该就是这些蒲公英的药效，一百多名病号迅速就康复了！更可喜的是，铁匠村周围的野地里到处都是蒲公英！” 第1145章 休整期生活（三） 或许对于耶夫洛夫，蒲公英做药材太新鲜了！ 杨明志嗤嗤的笑道：“耶夫洛夫，在遥远的东方，我们都是把蒲公英当做药材的，同样的，这也是一种野菜！当闹饥荒时，蒲公英绝对是被饥民第一时间挖掘赶紧的！它可不是单纯的毛茸茸的一吹漫天绒续的可爱之物哦！” “它居然是一种野菜？！” “对！” “那么，我们就该大规模去挖掘！你知道的，咱们的蔬菜地，那些绿油油的洋白菜正是生长关键期，我们当前不缺粮食，蔬菜非常匮乏！既然蒲公英可以当做蔬菜，我们就该大规模的挖掘！对！我这就下命令，差人去挖！” 说罢，耶夫洛夫当即叫来卫兵，吧嗒吧嗒的下达一串命令。 杨明志本没在意，没想到耶夫洛夫竟是如此雷厉风行。“嘿！你不要太着急了，蒲公英不是到处都是？” “我这是太高兴！因为你回来了！对！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耶夫洛夫又坐回椅子上：“我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们的火车，已经通车了！” “什么？！真的通车了？！”杨明志惊的当即站起来。 这的确是让人兴奋的大好事，毕竟杨明志从构思这件事，到铁路开始铺设，就历经了好几个月时间，而铺设铁路不因里固施科夫的那份乐观而变成容易事。杨明志还记得铁路开始动工的时间，到现在已经过去一个月了！ 在那个位面，游击共和国就存在内部铁路的，只不过那个位面的铁路绝不在当前的位置，那个位面的游击共和国核心区也不是本位面的诺夫戈梅利。 历史的发展被尽可能的引向正途，比如说游击共和国必须存在铁路系统。 当然，杨明志希望修成的铁路也是符合发展的，游击共和国真是太需要稳定的交通线了！ 耶夫洛夫继续解释：“实际上在本月18日，从铁匠村到黑土村的铁路就悄悄的通车了，我们实验了一次，证明了整条线路是没有问题的。明天，即25日，铁匠村到矿场的铁路也能提前通车。我想，我们的化肥和硫磺的运输，因为轨道运输的存在效率就更高了。明日的通车实验，你一定要去亲自看看！对了，干脆在进行一个通车仪式！毕竟铁路开通也是一件振奋人心的大事，有必要进行一个仪式！” 杨明志当前的确没有关注铁路的事，甚至大量缴获的罗军标准化的马车车厢后，马车运输也顿时有了极大的改善，他稍稍思考了一下这样的场景。即部队再打仗时，军资运输就靠这些高质量马车了，很多物资就不必士兵肩扛，无疑大大减轻了个人负重，提高战斗力。 因此，铁路开通的事着实让他耳目一新。 杨明志顿时一脸期待：“既然如此，我们的确缺少一个剪彩仪式！” “那好，我这就差人去准备一下，明日早晨我们齐去村里的那个小火车站，届时你可要负责剪彩！” …… 杨明志看了不少文件，最终因为看着这些手书的“圈圈”头晕眼花，干脆不伺候了！ 反正这里都被管理的井井有条，他是军事负责人，本职工作是将第63集团军训练成虎狼之师，其他是事，主要为萨林奇金和柳得巴廖夫的责任，他最多只需做到知情即可。 杨明志实在不想再看这些过分潦草的手书俄文，还不如直接差人来阅读。 所以区区下午三点半，他便无心再待在这指挥部，在和参谋员大好招呼后先行离开。 与其去看那些枯燥的文件，还不如让人讲讲身边发生的有趣事。 今日的晚餐，杨明志心血来潮的想要自己弄点饭，再将那几个姑娘请到宿舍共进晚餐，顺便不就能知晓大量的轶事？ 炒菜这种烹饪手段在数月之前就实现了，碍于军民没有这方面的习惯，杨明志也只好偶尔的亲历为之。根据铁匠村能搞到的食材，他就稍稍列了个菜谱。 炒鸡蛋、野蒜炒土豆丝、罐头里的牛肉炒蘑菇、凉拌个蒲公英。 至于主食，就是熬煮一锅面条，一锅适合白俄罗斯人口味的酸菜面条。 这是非常丰盛的晚餐，这本是中国人的家常小炒，在这些俄国人面前，确是另类珍馐。饭菜做的好吃，前期的准备就必须多。杨明志以两瓶伏特加作为酬劳，轻而易举的得到了食堂里几位厨师的大力支持。 这顿宴席杨明志就打算请三个姑娘，杨桃，柳红秀还有娜塔莎，此事自然还是为耶莲京娜迅速知晓。 如今，汤面条已经不是什么新鲜玩意，食堂经常变着花样做饭，以求保持士兵的士气，他们将汤面条归类为一种汤，食堂的工作人员也学会了切面条的正确方法，使得汤面条三天两头的供应，为士兵们喜闻乐见。耶莲京娜还是惊讶于杨明志的厨艺，毕竟对于她来说，吃饭问题，她长久以来都是吃几个土豆几片面包兑付过去的，根本谈不上享受。杨明志那种用现有的常见食材做出复杂的美食，她岂能不动心？ 然而，她不能去，明明这是别列科夫故意保密的事，她屈从于嗷嗷待哺的胃跑过去，岂不是暴露了自己私下里派人监视他的事实？她只能感叹那三个姑娘的好运气。 这顿饭是十足的中国式家常菜，三位姑娘听从传令兵的命令，纷纷聚集到军官宿舍区的总司令的“官邸”。 杨明志实在了解他的卫兵们，这群人对待美食喝酒有着巨大的欲望，如此大门一闭，像是阿布拉姆等人，他们也只能嗅着香味吞咽口水了。 三个女孩如期而来，娜塔莎也顺便将她的弟弟科斯佳一并带来。她们中最大的是杨桃，今年也才区区十八周岁，最小的自然是科斯佳，一个仅有九岁的男孩。她们的筷子用的也得心应手，唯独科斯佳，这孩子一直在努力用好这两根木棍奈何不行。 几人互相看着，场面很是温馨，然饭菜热腾腾的香气，尤为引得孩子们虎视眈眈。 即便在白俄罗斯，餐桌礼仪和中国也有些相似，即主人宣布宴席开始后，嘉宾才可动刀叉。杨明志也不再赘言什么，晚餐就开始了。 她们都是眼神锐利的姑娘，筷子使用灵活似镊子，她们也更知道，鸡蛋和牛肉，这是最好吃的！ 然而，在姐姐们的光环下，是科斯佳笨拙的下手，他学着姐姐的招式，奈何刚刚夹起一块鸡蛋就掉落了。 “嘿！科斯佳，这种餐具需要勤奋练习才能掌握！”杨明志这便和善的给这小男孩的餐盘里，夹了一堆美食。 男孩没有觉得什么，他干脆放下筷子，直接用木勺挖着吃，一旁默默看着弟弟的娜塔莎，则感动不已。 虎头虎脑的科斯佳也不是单纯的吃，他猛地嘟囔道：“你们为什么这么熟练啊！为什么姐姐用的这么好。” 娜塔莎轻轻擦拭眼角的那几滴泪珠，说道：“因为姐姐一直在努力学习，即便是打仗的时候也没有停下学习！你呢，你可要好好学习，以后跟着你的彼得（杨明志）叔叔，做他的学生，你要成为真男人！” “不！我要打仗！我要想姐姐你一样，当个英雄！” 顿时，宿舍内充满了欢愉的笑声。 这些孩子，即便是杨桃在杨明志看来她依旧算是孩子。在战场上，在通讯战线上，还是在和血污消毒药水陪伴的医院，她们是各个领域的英雄，也饱受着比常人更大的压力。这次请她们吃顿饭，也有一分减压的作用。 正巧，科斯佳这个孩子的童言无忌，拉开了吃饭聊天的序幕。 第1146章 娜塔莎的愤怒 战斗终于结束了，经历了整整一星期的高强度奋战，参战士兵得到了长达三天的休整，这三天里他们只进行了最基本的清晨跑操训练，其他时间，士兵们几乎都选择了睡觉。 如今，睡个懒觉是非常奢侈的，当5月26日一到，所有人又将恢复训练。 士兵生活必然经常以枯燥为伴，游击共和国当前也没有专门设立文工团，官兵们的日常娱乐基本就是在自娱自乐，亦或者是发明些游戏，甚至是在营房里比赛掰手腕。也有一些士兵在敌人尸体上搜出了有趣的扑克牌，即印着希特勒、希姆莱等纳粹高级人员的头像。战士们仇恨这些战争狂人，纸牌的出现，也意外的加深了战士们对敌人的仇恨，无形中提高了士气。纸牌游戏，也给士兵乏味的生活带来巨大欢乐。 除却这些游戏，他们也更愿意讲讲战斗的事。老兵向新兵说自己在战斗中是如何的英勇，消灭了多少敌人。新兵很乐意听这些吹捧，并摩拳擦掌，希望在下一次战斗自己也立功。 但是，真正杀敌无数的老兵，根本不会有事没事的吹嘘他们的战绩，因为老兵知道，尽管消灭了很多敌人，这永远不代表自己就能变得刀枪不入。 回到了家里，娜塔莎终于得以休息几天。部队的战备装备恢复为三级，即枪械和弹药分离状态。她所使用的两支枪，也由伊戈尔代劳，带到武器库进行必要的保养。 娜塔莎·斯皮罗斯金娜，除了战斗，她只剩下了弟弟和为数不多的密友。卸下了武器，更不用去参与训练，女孩的生活顿时简单很多。能被司令邀请去共进晚餐，这真是无上的光荣，能和贝茜卡姐姐谈谈心，也让她狂暴不羁的心能安定下来。 再经过舒服的睡眠，酸痛的筋骨也恢复的很好。 生活，真是美好！ 休息日最后一天，她不愿一直躺着，那就去医院瞧一瞧吧，何况这次战斗结束，自己表现很好，是该向姐姐详细说说自己的英勇事迹。 娜塔莎，她的亲人已经不多了。 “贝茜卡！贝茜卡！这次我们终于能在一起了！” 带着满心的欢喜，大清早，女孩一身轻松的直奔“人民医院”，她知道，在贝茜卡完成早晨对伤病员的例行检查后也会空闲下来，如此姐妹间谈谈心，岂不美哉？ 她是那么欢心，作为英雄，往来的士兵也对她示以敬意，而她，毫不犹豫的陷入这被人敬仰的幸福中。但是，真正能让她觉得自豪的，唯有来自司令别列科夫的奖赏，以及来自姐姐的贝茜卡的肯定。 然而当她意气风发的进入了医院大病房，扫视一遍，她清楚的看到了坐在空病床边的敬爱的姐姐，也看到了坐在她身边的那个德国女人。 就像一丝火星溅入汽油桶，娜塔莎火冒三丈！ 医院是禁止喧哗的，一股怒气涌入娜塔莎的脑袋，她明知医院规定，气冲冲的走了过去，非常粗鲁的将那女人推开。 “你这个法西斯娼妇，不准你接近她！” 杨桃愣住了，她惊愕的看着气冲斗牛的娜塔莎，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而那位被推到的德国女人，即格雷塔，愣是被从床铺推到地上。 大病房中还有近百位病患，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这里，安静的医院也陷入聒噪。 论年龄，格雷塔可是比娜塔莎大上好几岁，然身体素质上，娜塔莎占有绝对优势。 无名之火正涌在娜塔莎的心头，在推倒这德国女人后并未“补刀”，她眼神犀利的看着倒地的女人，有张开双臂，将惊愕的杨桃抱在一起，就像抱住属于她的东西。 杨桃愣了足足十多秒，终究缓过劲来。她呵斥道：“娜塔莎！你在干什么？！给我清醒过来！你进来就打人，这里不是战场，这里是医院！” “不！贝茜卡，我很清醒！难道你忘了我们和敌人的仇恨了？！你怎么能和德国人在一起！” “我……” 娜塔莎死死的抱住杨桃，又继续瞪着刚刚站起来的格雷塔。她的眼神像是要吃人的饿狼，恶狠狠的威胁：“听着！敌人！我不允许你接近的我姐妹，否则，我会杀了你！懂了吗？给我出去！” “我走！我走！”格雷塔是聪明人，她不想惹麻烦，不管自己是否有错，招惹眼前的俄国人的女英雄，都是不明智的。她灰溜溜的离开，就好像她是做错事的人。 而娜塔莎也终于意识到她的冲动引发了一场骚动，再看看姐姐原本精致的脸也皱起了苛责的眉头，这场面真是尴尬极了。 “姐姐，我们出去说说吧！”说罢，娜塔莎勾着脑袋，将一脸不悦的杨桃拉到户外…… 介于刚才的事，娜塔莎想解释一番，不料杨桃严肃的质问：“娜塔莎，你想干什么？大闹医院吗？” 娜塔莎顿时百口难辩：“不是的！不是……我……” “你想说什么？是不是看到我和那个格雷塔在一起，让你生气了？！” “这……额……” “你说啊！” 杨桃咄咄逼人的将脸凑过去，一时弄得娜塔莎下不来台。 “是……是的！”被如此逼问，娜塔莎索性横下心来，“没错！那个女人是德国人，为什么她和你那么近。你们难道是朋友吗？这怎么可能！姐姐，你怎么会和敌人交朋友！？我！我不能接受！” 其实杨桃也是猜到了她暴怒的原因，就等她直接承认了。 既然她已经说出来，杨桃也就释然了。 “呵呵，就是因为这件事？因为我和德国女人为友，令你非常生气。” “对！德国人是我杀父仇人，他们也是你的敌人。我知道那个格雷塔，难道你不也是讨厌她的么？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你的立场已经变了？” 听到这儿，杨桃木着脸摇了摇头，冷静说道：“娜塔莎，这个女人，已经不是德国人了。” “什么？！” “是的！这件事我其实被必要跟你说的。你应该知道，这个格雷塔是嫁给了那位维尔京，这么久以来她也被认为是政治可信，有一点你现在必须明白。这个格雷塔已经放弃了原来的姓氏，她现在叫格雷塔·维尔京娜了，她已经不再是德国人。” “所以你就改变了态度？！去和她做友人？” “这……是的。我想我们的态度必须改变。因为那个女人加入了游击共和国，这一切就是在你前线作战时发生的，是被耶莲京娜姐姐推荐，又被那些大人物批准了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已经成为了苏联公民。所以你踢打她，你这是犯错！何况她担任医生也很称职，再说在这医院里任职的医生有好几位德国人，这里没有族裔的歧视，更没有敌人。只要是救死扶伤，那就是好人。” 娜塔莎呆呆的愣着，半天憋出来：“贝茜卡，你变了，你是真正的医生。我的观察手好姐妹，已经变了。” 杨桃摇摇头：“不！我没有变，你也没有变。亲爱的，我们永远都不会原谅杀害父母亲朋的仇敌，但是，你是我们的英雄狙击手，战斗暂时结束了，你也不能始终带着杀气去过和平的生活，我始终希望你能活的像个平凡的姑娘。” “你说的对！可是我还能回归单纯吗？” “这就看你自己了！” 娜塔莎微微勾下了脑袋，“姐姐，我听你的。对不起，我想今天我做了一件巨大的错事！” “当然是错事！”杨桃故意露出夸张的表情，“那个女人是内务部的干员维尔京的妻子，你也知道游击共和国是合法的加盟共和国，那个女人入籍后就和你我一样，都是苏联公民了。再说了，难道你么有发现那女人身体的异常吗？” 说着，杨桃当即刻意抚了抚自己的小腹：“娜塔莎，你推倒了一位孕妇！” “啊？！” 第1147章 娜塔莎的道歉 直到现在，娜塔莎才意识到自己犯的错误如此之大。 她慌了神，赶紧质问道：“姐姐！我真是犯错了！我该怎么办？我……我该如何是好！这次恐怕就不是关禁闭的事了。” 杨桃撇着嘴，心想着只怕在战场上她都没这么慌过！ “这……解决办法倒也有，你亲自去和格雷塔道歉吧，如果她谅解了我想此事就作罢了。不过你动手打人这件事看到的人太多，你的确改为自己的鲁莽负责。道歉完毕，你亲自去找司令自首，司令肯定会把此事小事化了。” “好吧，我会真诚的道歉。不过，我听说司令去了矿场视察去了，既然我犯了错就该去自首，就该接受惩罚。也许，我该去找师政委耶莲京娜。” “笨蛋！你找到是找死啊！”杨桃生气之余，直接伸出右手掐着娜塔莎的耳朵，这番颇有些大人教育小孩的样子。 “唉！姐！我耳朵疼。” “就该让你长记性！难道刚才我的话你没听清楚，那个女人是内务部的维尔京的妻子，维尔京又是耶莲京娜的人。你今天打了格雷塔，耶莲京娜得知后难道不气愤？就是耶莲京娜作保，格雷塔才被真正接纳为苏联公民的！” 纵使娜塔莎在战场上大杀四方立下赫赫战功，她的阅历还是太稚嫩了。杨桃也就比她年长几岁，今儿的她必须要护犊子，毕竟在格雷塔和娜塔莎之间，就算娜塔莎有错在先，她还是果断站在娜塔莎这边。 在1941年入冬时的“淑巴行动”，格雷塔在内的五十名德军医护人员被俘。人都是聪明的，既知晓了真诚合作能得到善待，那么就没有谁始终保持敌意了。 格雷塔等几个德国女人的思想转变是最快的，她们更是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已经变节到了苏联的立场上。她们毕竟是女人，根本不需要去发誓成为反法西斯人士，渐渐胀大的肚子就成了最好的证明，就是投名状。 在她们是否可信的问题上，维尔京写了一大堆的材料，向他的顶头上司耶莲京娜证明格雷塔是非常值得信任的。要知道，耶莲京娜从来不是随便的，在由她亲自审讯一番，又比对格雷塔被俘至今的所有资料。所有资料中只有她救死扶伤的记录，她来到苏联后，的确自始至今就没伤害过一个苏联公民，反而救了很多！ 而格雷塔希望脱离德国国籍，加入苏联，并和丈夫成为真正的合法夫妇，这是耶莲京娜非常乐意看到了。 再者，这女人的肚子只能继续胀大，正如她所言：“难道我能作为斯拉夫人的母亲，就不能做斯拉夫人吗？”这对于耶莲京娜实在受用，再说她发自内心的入籍请求，不也是证明了自己当初的政策也有积极意义吗？ 耶莲京娜亲自找到她的上司萨林奇金谈起此事。 因为俘虏的德军专业医护人员，已经成为游击共和国重要的医疗力量。他担心的正是这些人德国人的身份，会造成病患天然的愤怒。按理苏德正是战争状态，一个德国人的入籍怎么想都该拒绝的。 萨林奇金稍加权衡，他可喜的发现，自己不就是游击共和国的实际掌权者，自己本身就有很大的权力，索性批准了谁会反对呢？格雷塔就是这么成为了游击共和国公民，但她还不是真正的苏联公民。 事情发展之快也是超乎格雷塔的想象，至少这里的俄国最高官员承认了她的规划，甚至还做了一套身份档案。她战俘的身份已经被彻底取消，却而代之的新身份令她再也不需要害怕被迫害了。 她原本就试图和俄国司令的妻子贝茜卡做了工作上的朋友，因为身份的转变，自己基本已经和贝茜卡做了朋友了。 直到，那位娜塔莎怒气冲冲的跑来奋力一推，她躺倒地上后才意识到自己是多么幼稚。 在医疗器械间，格雷塔蹲在这里默默流泪。她知道推倒自己的是俄国人的女英雄，就算自己受了伤也必须默默承受，不可以告诉丈夫，更不可以声张！心里的苦唯有自己承受，谁让，自己的血统就是德国人呢？！这些不会因自己变更了国籍而改变，尤其是自己救助的这些伤员，他们的家人几乎都有被德军杀害。 这么想着，她的心情好受了些。格雷塔从贝茜卡那里得知了那位女英雄的身世——整个村庄，只有她和弟弟幸存，数百村民都被德军杀害！ 格雷塔觉得自己安静一会儿后就恢复精神，突然间，木门被轻轻敲打。 “格雷塔！我知道你在！我是贝茜卡，你开一下门。” “好吧！” 她擦干了眼泪站起身，将反锁的木门打开。她相信，贝茜卡会安慰她，然而木门打开后，这里不仅仅是贝茜卡，也有勾着脑袋的那个人…… “是！是你！” 格雷塔顿时惊慌失措，她害怕的正欲关门，杨桃果断迈出一只脚，将木门抵住。 这时，娜塔莎终于开口了：“你不要怕，我是来道歉的！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出手伤人！你……你没事吧” 格雷塔始终有些畏惧这个叫做娜塔莎的女兵，她不仅是杀了很多德军士兵的所谓俄国人的女英雄，还有她总是刻意表现出一副咄咄逼人的眼神，令人畏惧。而现在，犀利的眼神没有了，她勾着头的样子，就像是个普通姑娘。 这间木门再没有关上，格雷塔将两人放入。 娜塔莎不为刚刚的行为找理由，以一副谦卑诚恳的态度，又向着格雷塔说了一大堆道歉的话。 杨桃亦是在一旁添油加醋：“格雷塔，我们的娜塔莎刚刚从战场上回来，过去了十天她的精神高度紧张！所以她做出一些暴躁的举动，也并非偶然。只是我没有料到她会主动伤害你！” “这是我的错！”娜塔莎跟进道，“我不知道，你和贝茜卡已经是朋友，更不知道，你已经不再是德国人了！” 见其态度如此之诚恳，格雷塔紧绷的心完全软下来，毕竟事情如此发展她求之不得。“没关系，我接受你的道歉！” “真……真的？”娜塔莎抬起头，她和善的表情亦是格雷塔首次看到。 “对！我接受你的道歉。再说了，我并没有受伤，你千万不要有什么内疚。” “可是，我听说你已经怀孕了。糟糕！我真的是错了一件错事！如果……” 格雷塔知道她在想什么，这便说道：“我真的没事。摔倒时我的胳膊撑了一下，真的没事。” “这就好！这就好！谢谢你的原谅，不过犯了错误必须得到惩罚，你放心，我会去司令那里自首的。即便你原谅了我，我也得给你一些补偿。”说罢，娜塔莎将准备好的牛肉罐头拿出来，“请你务必手下这礼物。” 这些自然是杨桃安排的，她其实非常清楚，娜塔莎绝无真心向这位娜塔莎道歉的意思，自己的这个妹妹心性颇为倔强。如若不是迫于现实的压力，乃至她这个姐姐的命令，娜塔莎连道歉都不会说，甚至对于打人后的惩罚，这姑娘顶对是认为自己倒霉。 杨桃便突击导演这一出赔礼兼道歉的好戏，她估摸着格雷塔的心情终究是能好很多，绝不可因为此事，影响到医院的正常工作。 但也因为这一遭，娜塔莎未来几天就不该再凑到医院。在得到格雷塔的谅解后，杨桃也拉着娜塔莎，去户外散散心， …… “姐姐，我向她道歉了，可是我的心里还是不爽。”娜塔莎心情有些憋闷。 “亲爱的，你这个态度就不对。不过我也不强求你，其实我们都想做普通的姑娘，然家人的血仇岂能说忘就忘？那位格雷塔，她担任军医时就已经有了觉悟，所以你今天揍了她，而她保持了克制，这说明此人很有自知之明。” 这似乎话里有话，就仿佛在批评她娜塔莎不够自知之明似的。“姐姐，我真的太冲动了，在战争之前，我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当然，战争改变了你我很多，原本我也是个普通女人。” 娜塔莎点点头：“在梦里，我总之梦到战争以前的日子。有时候我也想不要当兵，像你一样做个军医，至少不用在前线拼命。我已经消灭了太多的敌人，我天生不是弑杀的人！你也是知道的，我的战功簿上已经记录了超过二百个杀敌，未来我还能杀敌更多。我成为了英雄，作为英雄真的很累。我真的希望战争早早结束，和平的生活多好啊！” 很难相信，这是一位励志成为苏联第一女狙击手说的话。 两人背靠着一棵大树，扯起了战争，扯起了荣誉。 杨桃讷讷的说：“你现在抱怨这些毫无意义。你相信命运吗？我相信！因为这一切都是命运。” “呵呵，遇到你，这应该就是命运。” “当然。很快你的胸前也要挂上一枚金星勋章，你会成为苏联最好的狙击手，别人做梦都想得到的荣誉，唯有你能得到。知道为什么吗？你不但有超越常人的实力，手中的武器也是超乎想象的。司令同志对你关爱有加，你的狙击枪就是他亲自为你改造。这就是你比那位帕夫柳琴科同志强的原因！听着！娜塔莎，只有你能创造历史，但你也有一点欠缺，作为一个老战士，你永远都不能意气用事！”说罢，两人闭上眼睛，额头紧紧贴在一起。 娜塔莎心里一度美滋滋，到现在她才明白姐姐还是在批评自己太冲动。 娜塔莎默默的叹气：“也许是因为我的搭档不是你！没有你作为我的观察手，我总觉得欠缺点什么。我的意思不是说伊戈尔不好，他是非常可靠的战友。只是如果我能和你并肩作战，我想我们就是无敌的！” 杨桃噗呲笑了，继而抚着肚子：“我倒是想啊！可孩子不乐意！听着，女人就是这一点很麻烦，一旦怀孕了很多事就只能搁在一边。不能和你并肩作战我真的很遗憾，但是我的也进入了全新的人生——成为专业医生。因为我本来就是军医啊！” “医生？！”娜塔莎耸耸肩，“我倒是没有想过战争胜利后我做什么。真羡慕你，你是司令的妻子。司令是那么的爱你，我真的羡慕。” 杨桃善意的摇摇头：“司令当然也是很喜欢你的，你一直在为他争光呢！再说了，暗地里喜欢你的不就是那位嘛！哈尔科夫，那个家伙不都向你表白了？！” “他？我……”娜塔莎心中一阵悸动，“哈尔科夫，他确实有些……” 娜塔莎支支吾吾的，她的犹豫就是肯定。杨桃也不多扯：“算了吧，其实就是他了。我作为你的姐姐我负责任的告诉你，哈尔科夫，值得信赖！” 第1148章 唯一的火车通车 杨桃一直待在医院，除了大部队凯旋时，她跑到了米西渡口去接应自己。杨明志从她这里知晓了不少医院的事，还有她有自吹嫌疑的草药救人事迹。 娜塔莎没有必要在司令面前提她在战斗时的表现，而是简要说明了她在少年营里的一些见闻。 至于柳红秀，这孩子更加内敛一些，口口声声说自己如果对战斗有贡献，那就是些小小的贡献而已。 这顿饭从太阳还没落山开始吃，直到夜幕降临，宿舍里充斥着欢笑声。这样的场面难免令人有些错觉，这就是该有的祥和的家庭生活吧！听着孩子们的欢笑，杨明志紧绷许久并将持续紧绷的神经，也难能可贵的得到一次放松的机会。 他知道，5月25日自己要去出席火车通车剪彩，之后，还有更多的事要做。 夜已经深了，包括那一锅面条，早就被大家风卷残云的吃到汤都不剩。孩子们回到他们自己的宿舍，杨明志和杨桃，终于回归了他们的两人小世界。 从哪个角度来看，她都还像是个孩子，可是杨明志也知道，她的小腹和以前已经有些不同了。 “此女子温柔是一方面，她绝不是省油的灯！”杨明志对老婆的评价很好，她是勇敢干练，亦是对血腥有着远超常人的抵抗力，这种人当兵的确非常合适。 然而她还是女人，杨明志也深知作为她的丈夫，自己亏欠她太多。从那个位面他对军嫂这个群体的了解，将心比心的就联想了一番杨桃的心路历程。 只见她正欲把锅碗收拢，抱到户外的压水机，杨明志吱了一声：“小桃！这些事就交给我，不用你忙了。” “没事儿，这些都是我该做的！” “你别累着自己，你都在医院忙活一天了！”说着，他一把夺过那些餐具，故作生气的批评道：“你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你现在可是两个人，别累着娃。” 如此，杨桃欣慰的松开了手。 夫妻间的幸福往往就在于日常生活的点点滴滴，她必将作为留守游击区根据地的军嫂，除了面对寂寞，也要时刻担心在外指挥打仗的丈夫的安危。 杨明志自诩亏欠的太多，他不仅要把锅碗亲自刷干净，还要洗洗衣服。为了表示诚意，这些事就不劳烦卫兵了。临末了，最好再给她揉揉脚。 这个女人毕竟是很容易被感动的，当她流出一脸欣慰的醉人笑容，杨明志知道，自己的小家是真正的安顿好了。 安顿好小家，大家更为重要。 游击共和国的未来发展，基本就掌握在不到十人的多领域精英的手中，杨明志自认为自己就是那位精英中的精英。 这一宿平静祥和的过去，随着新一天的起床号悠扬响起，辛劳又充实的一天开始了。 今天已经是士兵放假的最后一天，大清早他们喊着口号跑上两公里，之后就是在营区内，爱干啥干啥。 杨明志早早的去了指挥部，在那里和耶夫洛夫等人接了头，接着，便是直奔铁匠村新修好的小火车站。 所谓的铁匠村火车站，乍一看去不过是被高耸红松掩盖下的几栋坚固的木屋，以及一个自产的烧砖和水泥砌成的小月台，一条颇为规整的轨道穿行于此。莫看它很小，这里就是游击共和国的铁路枢纽，这个火车站已经能做到火车变轨的高级操作了。 它的位置位于军营的西侧，树林的掩护至少让人觉得它很安全。众所周知，火车站基本就等同于一个货运仓库，当前，它的高度隐蔽性质有助于运输的强大可持续性。 杨明志来的还是稍微晚了一些，剪彩仪式的意义比较隆重，萨林奇金和柳得巴廖夫不但出席了，他们二位及其一众下属，早在早晨五点太阳刚升起时，就待在这里。 看到这一群穿着标准制服的人，一股姗姗来迟的负罪感浮在杨明志心头。 “抱歉，我来晚了。真没想到，书纪同志您也亲自到了。” “别列科夫同志，您来的很及时！一会儿也是由您剪断绳索，去宣布铁路开通的！您看，如果可以，仪式马上就进行吧！” “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办事！” 听萨林奇金所言，似乎此人非常匆忙，亦是对杨明志自己迟到有些怨言。 杨明志的心思转到那横亘在轨道上的小火车，他一眼认出的在火车旁站着的，就是佩罗尼斯基本人。火车和轨道能做出成品，此人立下了巨大功劳。 在他下令剪彩仪式启动前，首先得零距离的看看这列千呼万唤使出来的火车，因为“诺夫戈梅利时报”的记者也在，他必要表现的特别关注！ 这个火车头的样子非常怪异，它有着硕大的被铁网包裹的车鼻，每部就是那尊样貌特殊的原BT快速坦克的发动机。火车司机也已经笔直的站在没有顶棚的驾驶室，司机操纵火车的手柄也是废旧坦克的那支操纵柄，而车头轮子，压根就是那废坦克改的！ 唯一摔坏的那辆BT坦克被彻底拆解，部件被大量应用，最终以火车头的形象新生，算也是物尽其用。 火车头的后端还拉着六节车厢，它们在没用报废坦克的一点零件。车厢唯独轮子和框架是金属的，其他部分都是结实的橡木。现在，四节车厢拉满了黑漆漆的汽油桶，杨明志顿时猜到了用处。 他毫不犹豫赞誉：“哈哈！佩罗尼斯基，这次真是通车剪彩和拉货两不误！” “是的！司令同志！这列火车已经通行的修筑完毕的铁匠村至鲶鱼村的线路三个来回，事实证明火车是绝对没问题的。” “所以，如果有问题，也是接下来的线路可能存在问题！”杨明志刚刚说完话，他猛地意识到自己似乎说错了话。 而佩罗尼斯基像是中了激将法般挺起高傲的胸膛，保证道：“司令您放心！线路也都检查过，铁道管理员的巡逻作业也完全恢复，我可以负责任的表示，线路绝对没有问题。” “你和你的同志是莫济里专业的铁路工人，在困难时期修建了重要的铁路线，你们立了大功。现在，我们赶紧剪彩！我也要坐上这火车，直接去矿场一趟！” 军乐队用有限的乐器吹奏其《送别斯拉夫女人》，此歌诞生于沙俄时期，自沙俄时就广泛用于军队庆典。歌曲用于此也是再熟悉不过，这列火车即将奔赴十几公里外的矿场、化肥厂！ 剪彩仪式毕竟只是一个简单仪式，杨明志手持匕首，割断了由两位战士牵着的，中间系着一小块红布的麻绳。至此，军乐队顿时换成雄壮的军号声，剪彩仪式胜利结束，接着，火车就要开走。 佩罗尼斯基做了一番汇报，这便和他的铁路工人，迅速上了空载的那两节车厢。作为铁路修建的关键负责人，亲自去验证是他的本职工作。 作为司令，杨明志其实站在一旁的月台上，和一众游击共和国的官员、军官，目送火车离开即可。 他没打算再在指挥部度过看文件的一天，这就一甩脖子，招呼几个卫兵，在众目睽睽之下爬上了车厢。 “司令！您！”佩罗尼斯基大为吃惊。 “没什么！提出建立铁路的人是我，所以我有必要亲自见证铁路的正常运行。” 他是司令，说的话就是军令，佩罗尼斯基还担任着独立团团长的职务，自然不敢再废话。他只忧心忡忡的提醒道：“司令同志，既然您决定我就不劝阻了。我只有一点提醒，一会儿请您捂住双耳。” 杨明志点点头，虽然不清楚他说这话什么意思。反倒是月台上的那几位，尤其是耶夫洛夫在不知所措的嗷嗷大叫：“别列科夫，你要干什么？难道是去矿场那里？” “也许吧！我得亲自感受一下这火车的效率。” “你可真会开玩笑，既然如此那我也跟着去吧！”因而，耶夫洛夫也匆匆跑去，把皮大衣一抖，麻利的坐在硬邦邦的车板上。 第1149章 化肥厂现状 这些由内芯橡木杆、外包冷淬铁皮构成的矿山级别的轨道，能否经受住沉重的火车和载重？就算佩罗尼斯基声称毫无问题，在亲自见证没问题前，杨明志还有有些担心。 他听从佩罗尼斯基的建议，在火车行将出发时捂住了双耳。 突然间，那台动力高达400马力的坦克发动机发出了怒吼，杨明志瞪大双眼看去，赫然发现车头附近的景色都开始飘摇——发动机已经散发出大量热量了？ 火车是按照能拉货的标准来造的，碍于兵工厂的现状，这火车根本没时间被造的过于精密，难能可贵的坦克离合机构，被完好的安装在火车上。就是消音装置破损的无法使用，巨大的噪音也成为这火车挥之不去的恶梦。 火车缓缓的开动了，除却噪音，杨明志赫然发现它行驶在轨道上，意外的很平稳。假若车头的噪音小些，这必是一段非常惬意的林间铁路之旅行。 噪音就好似一挺机枪在不停开火，让人想到了几天前还在进行的战斗！杨明志要适应这些很快，渐渐的，他的双手已经放下。他瞥了一眼耶夫洛夫，这个男人却丝毫没有松开双手的意思，也许，耶夫洛夫的确是脱离战斗一线有些久了。 火车诞生伊始就具备了强大的战争潜力，在十九世纪初期，各国最好的道路还是用天然石块拼接而成的的时代，野外的道路则纯粹是土路。1812年拿破仑侵俄战争，他们必须沿着梁赞打到行军，因为除了这条土路，当时的沙俄在没有靠谱的直通莫斯科的大路。如今这条被苏联加固的大路，很多路段只是夯土加固，最终在1941年的秋雨季节，德军在此陷入泥潭。 德军因而优先控制了占领区的铁路网络和所有铁路沿线的城市，唯有如此，他们才能快速的向哈尔科夫方向，向顿巴斯方向调集军队和重装备，甚至是正投入萨瓦斯托波尔攻坚战的列车炮，以及大量超大口径发射长达两米爆破弹的臼炮。 上一次，杨明志是在“蘑菇作战”时首次来到矿场，十多公里的所谓道路消耗了大量的时间。 这一次，在火车开动后他也刻意看了一下表。 火车的终点站是化肥厂，佩罗尼斯基的任务正是让火车首次代替马车，将已经使用过的铁桶带回来，灌入新的黑色氨水再带回去。 火车制造着轰鸣声令化肥厂的工人们早早的听闻，对于这些工人，他们也是将首次尝试，用火车运输货物的手段。 化肥厂投产整整一个月，其巨大的经济及战略价值，令其获得和兵工厂同级别的重要性。它是如此的重要，亦是非常脆弱，如若德军的一枚航空炸弹击中炉子，那么这个化肥厂就报废了。 游击共和国尚无打算再建造新的氨气发生炉，仅有的这个必须做好足够的伪装。炉子由树林遮盖着，更是被一件巨大的木屋遮盖，烟囱也被做了滤碳处理。而且，这一带的森林砍伐的极其有限，所有人相信，假若敌人的侦察机在此上空盘旋，飞行员无法觉察到林木下的异常。 除非敌人的飞行员有着狗鼻子，能在高空嗅到空气中微弱的氨气。 化肥厂，它总是和刺鼻的氨气味为伍，就算做了很好的净化处理，空气中已然会弥漫些许异味。 火车行进的这一路颇为平稳，突然间，耶夫洛夫开始捏住鼻子，并大声对身边的杨明志嚷嚷。 “喂！别列科夫，这是什么气味？简直是尿骚气。” “这就是氨气啊！我们马上就到化肥厂了！” 这臭味在杨明志这里已经变成香味，他猛地看看腕表，赫然发现自火车发车到现在，一共行进了区区二十分钟。化肥厂已经尽在直尺了，他清楚这段旅程的长度，迅速推算出这列火车已经能逼近40公里/小时的高速。 按照本时代的火车速度，这已经是非常优秀的了，何况这还是真正意义上的内燃机车！ 火车是平稳的，然微弱的高频振动始终存在，杨明志坐在硬木板上都二十分钟了，这后腚颇为麻木。他身体的不适很快忽略，火车在抵达它的终点后，化肥厂的那间有大树遮蔽的大厂房，赫然出现众人面前。 一个月过去了，森林中建立了大大小小的木屋，大部分排列整齐，这些就是工人们的宿舍。 在厂房的门口，杨明志惊喜的发现析出池已经扩大为三个，一些工人还在带着防毒面罩辛勤劳作着，刺鼻的气味也是出自那里。 在平整的场地上，大量的汽油桶被摆放着，杨明志估摸着，这些黑漆漆的铁桶应该已经装满了同意黑漆漆的劣质氨水。 工人们始终在拼命生产，尤其到了夜间，当烟囱的特殊阀门打开，黑烟就能扶摇直上。夜幕带来了最安全的掩护，工人们也就不需任何伪装，产能也达到了顶峰！ 耶夫洛夫长期待在铁匠村，宅在集团军指挥部，他的任务决定了他最多就在铁匠村军营和居民区活动，所以一路南下到化肥厂这里的确是第一次，更不说对他更为新鲜的矿场。 在火车上，两位高级军官互相扯着嗓子探讨了一下今日行程，体验火车这是活动之一，既然一定要到化肥厂，除却突击视察一番该地，顺便继续南下，去硫磺矿场视察一番，对战俘营再视察一番。何况，矿场还有温泉。 而对于化肥厂的工人来说，集团军的两位司令突击光临，着实让他们有些措手不及。在慌乱之中，所有工人和守备部队紧急集合，心情忐忑的接受司令的检阅。 这些人心头怎么想的杨明志轻易的猜到，他们最怕的就是司令因为工作马虎而斥责，在任何的工厂，基层的工人难道不对视察的领导心有畏惧？他们最怕的并非是领导本身，而是那些糟糕的吹毛求疵。 化肥厂的产能以及其他的细节，通过之前的放在指挥部的那一叠文件，杨明志已经知晓了七七八八，比如说，化肥厂的日产硝铵量，稳定在1.1吨上下，这基本符合杨明志的设想。 这仅仅是硝铵的，氨水的产量更高，索性就装在大量的铁桶里拉走，直接浇地，这些因析出池容积有限而额外供应的粗加工氨水，产量也破十吨。比起制造武器，有近七成的硝铵只作为化肥，去强力刺激土豆大丰收了！ 对于化肥方面的事，他只知晓皮毛，远不如伊万诺夫精通。因而，对工人挑刺的事他一个每做，反而毫不犹豫的在完全不懂又异常好奇的耶夫洛夫面前，装作一个化工专家。总之，只要把自己知道的一些专业名词扯出来就行，第一时间把他吓懵即可。 耶夫洛夫听得莫名其妙，他佩服道：“别列科夫，虽然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总之很厉害。” “是的，这就是科学的力量！毕竟科学是第一生产力！” 几十位工人都戴着面具，使得他们的形象异常惊人。一双如同怪物的巨大眼睛，狐狸一般的脸型，还有一个长长的象鼻，偏偏还都是人的身形，耶夫洛夫实际是第一次看到这些场景。他在战场上怕过谁？唯独这一次，一种莫名的恐惧感油然而生，即便他明知面罩的后面都是活生生的俄国人。 “我们还是快点离开这里。”耶夫洛夫带着焦急的强调催促。 “哦？你不想继续参观了？我还想看着工人把灌满氨水的铁桶全搬到火车上呢！” “算了吧！我们还是继续南下。这里的气味太刺鼻，再待在这里我都要中毒了！难道你还爱上这里的臭气了？” 在化肥厂这里，杨明志和耶夫洛夫终归是不想多留的，何况这里的气味的确刺鼻，氨气本身有毒，吸入过多会头疼。杨明志也就借坡下驴，对着化肥厂的生产负责人勉励几句，又特意对一脸自豪的佩罗尼斯基嘱咐：“这是我所亲历的游击共和国第一次的铁路运输，你做出了巨大的贡献。继续努力，我会为你请功。” 一枚荣誉勋章，还有那些当前根本无法发放的奖金，这些精神奖励多少有些虚。对于火车，杨明志的态度是惊喜，他要当即给予佩罗尼斯基奖励，一摸衣兜将烟盒拿了出来。 “这些你拿去抽吧，算是我个人给你的奖励。” 来自中将司令的卷烟奖励，它意义非凡！ “谢谢您！司令同志！”佩罗尼斯基当即打开看了看，这包缴获的烟盒存货还很多的，他的脸上迅速浮现笑容，“您的馈赠真是太好了，荣誉我不会独自占有，我会分给我的修铁路的得力干将，大家一起分享。” “这就看你的意愿了。好了，你们继续忙吧。接下来，我也得去矿场视察一番。” 第1150章 再临矿场 铁路就修到化肥厂这里，它实际还能继续往南修。对此杨明志并没对佩罗尼斯基提到这些，毕竟铁路的事是会议上研究完毕的，工人们顺利的完成了工作，不需在勉强什么。 铁路当然有理由继续往南修，这样，来自矿场的硫磺矿石，以及作为副产品的石灰石、矾等，也能高效的运到铁匠村。 饭要一口一口的吃，这条铁路线刚刚修通，还不能指望那唯一的火车能承载全部的化肥和矿石的运输。最大的问题也在于火车头仅有一台，兵工厂暂时也没有计划再造一台小型蒸汽机车。其实解决轨道运输的方法也非常简单——用马匹拉轨道车即可。 本来，用马匹拉轨道车就符合这条铁轨的定位，即便在这个时代，苏联乃至很多国家的矿物开采，也广泛运用马匹拉车，将矿石拉出来。为了能更好适应拉车需求，几种短腿的矮种马也被培育出来。 罗马尼亚人战败了，他们遗留下来的千余马匹成为重要战略资源，未来，马匹拉着大量串联的满载矿石的轨道车，在铁路上前进，或将成为运输的常态。 这些都是未来可能实现的，如今，运输矿石的方式还是马车。这段日子沼泽地没有下雨，土路趁机平整后，马车运输没出现任何意外，甚至没有一匹马或者驴子崴脚。 化肥厂距离矿场旁的军营非常近，杨明志记得清楚，乔舒雅的女兵营在23日当天就启程回她们的驻地了，比起其他的参战部队，这个营算是多劳苦了一天。她们徒步抵达矿场必然是傍晚了，给予这些劳苦功高的女战士们的休假仅有两天。 杨明志对那位本名秋莎，白俄罗斯语谐音成了乔舒雅的营长很有兴趣，对她麾下的一众女兵更是佩服。从那一次的暗中观察，他就知道这些女兵绝对是女汉子，她们终究用战场上的骇人战绩，证明了自己的高强战斗力。 所以，杨明志也就随口对耶夫洛夫吹嘘：“守卫矿场监督战俘的女兵，在战场上她们表现的和男人一样勇敢，罗马尼亚人被她们打到全军覆没，每个女兵战士都获得了杀敌战绩，这在其他部队也是难以想象的！” “对！我已经听说了，真是不可思议！” 耶夫洛夫不是战斗的一线亲历者，那里发生了什么，在详细的战果报告写出来之前，他也只好听杨明志瞎掰了。 经由杨明志这番添油加醋的描述，耶夫洛夫也对女兵们刮目相看。 “唉，这条路还是有些糟糕啊，这里还有深深的车辙印！女兵们要镇守矿场，监督战俘，还要防止战俘逃跑，现在没人会怀疑她们做不好当前的工作了。” 杨明志点点头：“所以我想到一个词，血色玫瑰。” “呵呵！把鲜血和玫瑰组合在一起，还真是贴切啊！”耶夫洛夫一阵无奈的苦笑，“不过，让女人们上战场实在是无奈！我们毕竟要生存，必须动员所有能战斗的人，即便是女人、孩子。” 这也是耶夫洛夫首次来到矿场，他们一行由二十多名卫兵护卫，一路上平安无事。直到一行人快到军营时，为道路哨卡发现。 在正常士气，哨卡卫兵将审核所有经过此处的马车，除外，还有一些士兵被安排在林子里巡逻，防止战俘可能的逃跑。 正副司令的突然抵达可是吓得哨卡的女战士们大为吃惊，她们是乔舒雅的兵，对杨明志这张脸也非常清楚。司令突然抵达的消息因而迅速传到军营，当乔舒雅紧刚刚紧急集合了营区留守部队，杨明志和耶夫洛夫悄然来临。 “报告司令同志，副司令同志！近卫284师第三步兵团女兵营第二营守备部队集结完毕，请指示！” 这女人说话铿锵有力，杨明志还是敏锐的察觉到，她似乎还有些疲态。这里集结的仅有一百余人，固然这个营在战斗中伤亡二百余位，全营还得有近四百人平安无事的。 杨明志当即问道：“营长同志！剩下的人去哪里了？” “她们在矿场监督战俘工作！司令同志。” “哦？我前天发布的命令，是全体参战部队休假三天，你们这些战士应该好好的在营房休息。我还记得，不是已经派到这里一批武装监工了吗？难道，他们就算是年纪较大也是经过军事训练。怎么？即便如此你们还是不放心？” “这……” 乔舒雅有些支支吾吾，因为这里的事情的确有些复杂，因为，当前矿场的战俘数量，可不简单的是那三百德军战俘。 耶夫洛夫代她说话：“别列科夫，这件事我来说吧！我想，她们也是担心战俘过多，那些武装监工又缺乏真正的战斗经验，生怕会出什么乱子，才放弃休假。” “对！对！我们就是这么认为的！”乔舒雅马上补充道。 “哦？还有这事？这两天我就没关系过战俘的事，难道，他们都被通通踢到矿场了？” 耶夫洛夫继续解释：“实际上，你从前线押回来的那群乌克兰叛徒，他们的审讯突击结束了，一些人被判处枪决，绝大部分就押到矿场挖硫磺了。” 杨明志听着新奇，他更是惊讶于萨林奇金居然没有下令将其全部按照法律以叛国罪处决。 “原来如此，看来我们也愈发的文明了。也好，这些伟大祖国的叛徒简单的杀了实在是浪费劳动力，让他们从事最危险的工作，也是一种针对其背叛行为的严厉惩罚。” 杨明志的这番话令耶夫洛夫非常赞同，作为军人的他太了解基层士兵思想动态，他说道：“战俘的管理工作主要由共和国苏维埃负责，大家的态度出奇的一致，即我们不会滥杀无辜，但必须彻底榨取他们的劳动价值，以此赎罪。即便是那些叛徒，如若没有做过特别恶劣的行径，也没有被杀死。这不单单是萨林奇金的意思，也是大家的意思。” “呵呵，大家的意思。”杨明志嘴角一瞥嘀咕着，“其实还不是他萨林奇金的意思。” “唉？别列科夫，你说什么？” “没什么？走吧，去看看这些战俘的工作。对了，耶夫洛夫，你也是百忙之中首次来到我们的硫磺矿，我想你会震惊于待会儿的场面。” “好吧！我倒是想被震惊一下。长期待在指挥部里平安无事，我的神经也该被刺激一下了。” 第1151 罗马尼亚人也在 今日之行可谓令耶夫洛夫大开眼界，化肥厂还有矿场，再不是那些写在纸面上的大量报告，他亲自来到了这些地方，也意识到了游击共和国强大的源泉。 每一天，大量挖掘的黄白色的硫磺矿石，都通过马车拉回去。他们首先抵达了距离矿场最近的那片树林，即矿石装货场兼监工们的宿舍。 63集团军仅仅有着正规番号，其内部的编制则非常随性，例如这里有一些民兵营的编制。 部队将控制区内的劳动力几乎都发展为士兵，这些士兵闲时为农战时为兵。而那些年纪太大的，他们只能作为最末等的战斗力，也根本不会被派去现场。这些人大部分从事着生产简单军需品的工作，随着要对所有人的劳动力开发，一些六十岁的老人，也拿起步枪来到硫磺矿厂，担任监工。 置身于这林间更大的宿舍区，杨明志不得不感叹：“这就是报告上的那支庞大监工部队的住所，比起一个多月前真是扩大了很多。” 随行的乔舒雅不单要参与对指挥官的护卫，也得最为驻军一方的“顾问”，对司令本人讲解一个多月来矿场的变化。 她回答道：“如今的矿场变化的确很多，那些不在战斗序列编制内的特殊监工部队，也是十几天前临时组建的。上级是将现有的所有监工整训后，又添加一些人手，如今负责矿场的监工营，兵力已经达到四百人。” “兵力还是很多的嘛！战斗力可能很糟糕。” 乔舒雅毕竟是亲自在战场上拼杀过多次的，难免对这些所谓“监工营”有很大偏见。 而她深知司令和那位萨林奇金有着很大同，就大胆说起来：“司令同志，恕我直言，这些监工即便是拿起步枪，我真担心后坐力都会震碎他们的肩膀。他们年纪太大了，与其来做监工，还不如拿起锄头去刨地，至少种植马铃薯比这轻松很多。” “也许吧！” 见司令没有多言，乔舒雅也就更为大胆：“不瞒您说，我对那些人的安排有些不满，他们毕竟不是军人，不知道作为矿场驻军的我们面临着更大的压力！战俘已经不是二百人的规模，当前在矿场挖硫磺的犯人总量，已经高达九百人！仅靠我们一直兵力受损的女兵营看管的确不行！难道！那些老头子就行吗？他们都是些老人，如若战俘决定集体逃跑，难道他们瘦弱的身子能抵挡住？” 诚然，耶夫洛夫对萨林奇金和柳得巴廖夫日常中的一些安排有些微词，尤其是他们对于军队难免进行的一些指手画脚。所以，他乐意去听乔舒雅对那几位的批评，但当话题扯到那些监工本身，事情就有些不对了。 耶夫洛夫咳咳两声，发声：“营长同志！也许你不应该质疑那些老人，他们可都是你的父辈！这些人之所以来做监工，还拿起了武器，是因为在二十多年前的内战中，他们都曾做过红军战士。那几位的安排我也有有些微词，但是你不该质疑这些老人！他们还没有老到连枪都举不起来的地步。 我告诉你，这个国家就是这些老人建立的，如若不是他们二十多年前的浴血奋战，也就没有苏俄，更没有苏联，白俄罗斯也在二十多年前为波兰全部吞并！” 经这一番训斥，乔舒雅低头不语。她对于司令杨明志没有多少戒心，对于副司令耶夫洛夫始终是那种下级军官对高级军官还有的敬畏，甚至是害怕。 见到场面有些僵，杨明志赶紧站出来打打圆场。 他畅谈道：“二十年前的战争呐，游击共和囯很多老人都经历过那些战争，尤其是铁匠村最初的村民，如若不是二十年前他们为了支援红军，抗击白军和外国干涉军，他们也就搞不到那几台老式机床。如今，这些工业母机支撑着我们常规武器的制造，支撑着我们游击共和国的国防建设。所以我们还是支持这些老人的工作，我想他们也不会服老。” 这话说的乔舒雅很爱听，她没有为刚才歧视性言论道歉，而是继续抱怨：“司令同志，我承认那数百位大叔拿起的枪，但您也该看到，如今战俘九百多人，他们下矿劳作绝大部分人都拿着稿斧，一旦他们突然暴动，我真的很担心！毕竟我是这里驻军的营长，出了事我要负责。” “笨蛋！难道你们的机枪缺乏子弹吗？” 耶夫洛夫猛地爆粗口，杨明志当即打断：“唉！你不要对女人说脏话，毕竟战俘高达九百人……什么？！”突然间，杨明志意识到这是一个非常神奇的数字，当即停下来脚步，双眼瞪着面前同样吃惊的乔舒雅。 “司令……司令同志，我是不是说错话了？我道歉！我想那些老人道歉。” “是的，你的确是说错话了。”杨明志质问道：“现在你好好说说，这里挖矿的战俘一共多少人？” “一共九百二十人！司令同志！” 用俄语年一个大数字音节非常长，杨明志因而确定她说的的确是九百二十人。 “居然这么多？！这么会这么多？” “司令同志，就是这么多人啊！”说着，乔舒雅一脸乖巧的数起手指，念念有词：“这些战俘里，有德国人、有乌克兰人、还有罗马尼亚人。尤其是那些罗马尼亚人，他们的人最多，也是最难管理的。如若不是畏惧于我们架设起来的一挺挺机枪，他们可能在刚来的第一天就集体逃跑了！” “见鬼！居然还有罗马尼亚人！”听到这里，杨明志顿时闭着眼睛回想起几天前的事。 这些罗马尼亚人的来源，就是那支被打到全军覆没的步兵团的投降者，那个为首的军官杨明志也还记得名字，叫做布里马尤。 “那么，那个叫布里马尤的军官也在挖矿吗？” “什……什么？”乔舒雅有些恍惚。 “那个人是罗马尼亚人的军官，还是个副团长，这个人也在吗？他的名字叫布里马尤。” 经由这番强调，乔舒雅迅速想起来：“对，我知道这个人。但是这个人非常不配合，只要他出现在战俘群体里，说些我听不懂的话，那些罗马尼亚人就集体消极怠工。所以我干脆关他禁闭，反正这个人也受了伤，本就不适合挖矿。” “好吧！你的处置方式也算妥当！”杨明志咧着嘴，“那个人确实受了伤，指望他挖矿本就不现实。至于他不配合的原因也简单，因为在战场上我军是劝降他们，我许诺这些罗马尼亚人做战俘后的工作就是挖地种土豆，并不会虐待他们。看来我真该在前天刚回来，就调查一下所有战俘的归宿。所以你懂了吧，那些罗马尼亚人在黄烟弥漫的矿场干活，这不是虐待就奇怪了！” 乔舒雅听得似懂非懂，“那个军官懂一点俄语，他的确向我抱怨，说什么这和说好的不一样，我们红军欺骗的他们罗马尼亚军，指责我们不人道，等等。” “他抱怨这些也有些道理。”杨明志继续道：“好在你们没有进一步虐待他们，既然那个布里马尤还被关押着，也许见了我本人他的态度能好点。一会儿，你立刻派人将其押来见我。对了！还有那个德国人亨舍尔，这个人的利用价值也非常大。” 第1152章 矿场的罗军战俘（一） 战斗俘虏了多少罗马尼亚人？这个数量大概在五百人左右。 这是最大的一支战俘群体，接着是在各个战斗中俘虏的德军士兵，他们的总人数应该有三百人了。至于乌克兰人俘虏，这些人被定义为叛徒，经过审讯一些人一定被枪毙了，剩下一百人也就不足为奇。 根据日内瓦公约，战俘不该被当做劳工来用，然而当前也没有几个国家会遵守这一点。德国人在利用苏军战俘挖掘铁矿煤矿，而苏军如法炮制，让德军战俘去西伯利亚挖土豆也就不算缺德。 而在杨明志看来，让这些战俘挖土豆也好，挖矿也好，这都是必须的。游击共和国扎根于泥泞中，这里不养闲人，如若挖矿的工作战俘不做，那么就只能组织村民挖掘了。 挖硫磺本身就伴随着很大的风险，对于工人唯一的保护就是缴获的德军防毒面罩，即便如此长期工作也会对肺脏造成严重损伤。这些战俘，他们中已经有些人死在矿场，但是，苏军并不在乎。 如今挖矿的战俘和叛徒的数量达到了惊人的九百人，如此多的人手必然使得矿石开采量，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一切却如杨明志想的，就在监工的装货场，二十多辆马车已经在候着了，工人正向车厢抛投矿石。 而这些黄白色散发特有刺鼻气味的硫磺矿石，更是堆积成了至少五米的小山！ 他注意到，这些马车比起以往完全不同——车厢和马匹全是缴获自罗马尼亚人的。 这些马车御夫大部分也是六十岁的老头子，他们的胡须雪白一脸沧桑，因为见多识广，对司令杨明志也就只有尊敬没有畏惧。 对于这些马车他们毫不犹豫的表达自己的满意：“罗马尼亚人的马车非常耐用，车轴和轮子大部分是金属结构，以后的运输再也不担心装货太多车轴断裂了。” 也有人质问：“司令同志，您是否觉得火车轨道应该直接修到这卸货场？这样矿石能直接装车，比起在崎岖的土路上行进，还是轨道车最为稳妥。即便缺乏火车头，大不了继续让马匹拉着！” 杨明志来这里不是和这些御夫闲聊的，他示意卫兵递上几根烟卷，又表示：“你们的建议我都知晓了，我会落实。” 是否会落实那是以后的事，何况比起修铁路，把当前的土路再平整夯实一番，运输还有多少问题？ 他现在最关心的还是那些战俘是如何劳作的问题，五百名罗马尼亚人，尤其是那个布里马尤！ 这里的部队究竟是怎么对待这些人的，唯有亲自去瞧瞧。杨明志刚刚眼角也瞥到了乔舒雅的特别神色，这个女人似乎心情紧张。顿时，一种不好的预感浮现心头。 …… 很快，矿场展现在众人面前。 耶夫洛夫放眼望去，感叹：“这里就像一个大盆，真的是有大量人员在盆底工作。这里气味刺鼻，如若不是来亲自瞧瞧这壮观景象，我真不愿意来这儿。” “是的！你闻到的气味有毒，长期呼吸会生病。”杨明志掐着腰回应道。 “这么严重？！你看看矿场里面，那些如同蚂蚁搬的战俘正在工作，他们岂不是要病死一大堆？” 杨明志摇摇头：“没想到您还挺关心这些战俘的！” “呸！谁会关心他们，我只是觉得这些人要是一个个病死了，就得我们亲自去挖矿了，届时受伤的是我们！” “这一点你放心好了！难道你忘记我们缴获的那数千套德军的防毒面罩？这些东西正好物尽其用了。再说了，我们待在矿坑外，能嗅到的臭气已经非常微弱，不会对我们有什么影响。” 且说这硫磺矿，又经过了一个月的挖掘，其坑底平均向下深入了半米。 这里挖到的不仅仅是硫磺，还有一些石灰石。这两种矿物经常伴生，它们又是不可调和的，彼此接触即会发生化学反应，因而大量水蒸气沿着缝隙蒸腾，矿坑里的温度也比矿外高十多度。如若不是有毒气体的原因，这里也是个温暖的所在。 杨明志和耶夫洛夫举着望远镜看了一会儿，他们注意到了大量的高举稿斧敲凿矿石的俘虏，也主要到矿坑边缘那一个个由沙袋或石块堆砌成了的小型机枪堡垒。 矿场的防御如此，如若这些俘虏根本不可能在矿场下施行暴动，如果他们这么做了，这里也就成为其巨大的坟墓。 也许，乔舒雅所谓的防御压力巨大，也是其夸大其词了。 这个女人就跟在杨明志身后，她是生怕司令有什么闪失，就招来一个班的卫兵，这样杨明志的护卫陡然曾到了三十多人。 杨明志放下望远镜，扭过头：“好了！乔舒雅，现在该带我去看看那个布里马尤了，你把那个人关在哪里了？” “他在那间房子。”乔舒雅伸出左臂指了向几间矿场边独立安置的木屋。 “哦？这里就是你们的禁闭室？那个地方我知道，那个德国战俘亨舍尔也曾关在那里。我还记得，不听话的战俘，也会在那里被教训一下。” 听到“教训”这个词，乔舒雅的神色明显慌张了。杨明志也注意到这一点，他循循善诱的问道：“怎么？莫非你们也教训了一下那个布里马尤？” “是……是的。因为我们认为，这个人在教唆他的人不和我军好好合作，更有是策划集体逃跑。他是组织者，所以我们就……” 杨明志有些不悦：“哦？你们把他怎么样了？难道给打死了？！” “不！我们没有！与其听我解释，您还是直接去见见这个人吧。总之，这个布里马尤是受伤了。” “好吧，你来带路。” 那个布里马尤居然在策划逃跑，这可信吗？杨明志多少有些怀疑，那些家伙难道就不怕苏军的机关枪。当然，作为司令他还是更相信自己部下的判断，既然乔舒雅说那些人有逃跑计划，她就一定有确凿的证据，如此策划者被惩罚也就没什么问题了。 至于守备部队和监工是如何惩罚不听话的战俘的，他们不会当众处决犯人，只会在小黑屋里动用私刑，例如鞭子抽打，拳打脚踢，总之就是单纯的暴力。 所以，就在这扇木门前，乔舒雅示意部下打开锁，她又对杨明志说道：“这个人的状态不太好，我生怕他会袭击您。所以我想，还是由我的人将其拖出来吧。” “有必要吗？这个男人是我的手下败将。” 耶夫洛夫这一次果断出面阻止：“还是算了把，你忘记这些战俘曾主动袭击过你？” “也好！乔舒雅，你和你的女兵们都小心。” 说罢，杨明志向后退了十几步，他的卫兵更是端起了冲锋枪，子弹上膛，枪口齐刷刷的对准木门，就好像这里会钻出来一大群野猪。 第1153章 矿场的罗军战俘（二） 不一会，布里马尤被士兵架了出来。 这个原本强壮的军官，此刻已经被剥的只剩军裤，他的上半身暴露着，精神萎靡。 当他被恶狠狠的仍在地上后，后背的已经发黑的鞭痕，引起杨明志巨大不适。 “糟糕！难道你们将这人打的奄奄一息？！我怎么觉得这人已经死了？！” 乔舒雅立刻出面解释：“司令同志！不是您想的这样，此人还活着！至于他为何萎靡不振，因为从昨晚开始，我们就没给吃饭。” “为什么？难道你们要饿死他？！” “是惩罚！此人在策划逃跑，那可是五百多个战俘！不管他们是否成功，都是非常恶劣的结果！所以……” “所以你们就肆意殴打他，还故意饿饭？”杨明志摇摇头：“我想，你们这已经不是单纯的惩罚，而是宣泄戾气吧。”接着，他白了乔舒雅一眼：“我知道，你们在战斗中牺牲了很多战友，然而你们应该在战场上消灭敌人，而非是对着战俘施暴！” “是！您说的是！” “那就不要磨蹭了，拿点食物喂他，在他清醒后，我得和他谈谈。” 于是，这些身体强壮的女兵轻易的拉起萎靡不振的布里马尤，带到一边的亭子…… 而杨明志和耶夫洛夫，则站在一边又抽起烟。 “这里的官兵压力的确很大呀！如果那些罗马尼亚人真的决定逃跑，我军就只能开枪了。他们绝对逃不走，最终只能化作一堆尸体。正如我们的营长所言，无论如何，都将是恶劣的结果。”耶夫洛夫忧心忡忡的吐出一串烟圈。“难怪，女兵对一群老人做武装监工一事，充满怀疑。” “还是说说这些敌人吧，刚刚那人你也看到了！耶夫洛夫你知道吗？当初我是劝降的他们，我许诺他们的生命安全得到保证，最多就是强迫他们种地而已。我可是许诺他们只要放下武器和我军合作，就能活到战后的。但是他们被送到矿场，出乎我的意料。” “算了吧！你是红军的军官，对于这些侵略者，你不用有什么内疚。他们不来我们的国家杀人，何必要承受这般罪？即便是将其全部枪决，也是他们罪有应得。我不认为让他们来挖矿有什么错误的，说实话，如果指挥作战的是我，我会先欺骗他们投降，再全部处以枪决。这样，我永远不会担心战俘会暴动会逃跑，更不用担心消耗粮食养活他们。” 杨明志咧咧嘴，他知道这个耶夫洛夫一定会这么做，他已经做过很多次了！ 布里马尤本就有伤，好在伤势很轻。现在的他伤势颇为严重，杨明志万万没想到，这个战俘军官本该受到一定的礼遇，当前却被揍的奄奄一息。 就在此人吃着土豆恢复精神时，乔舒雅也解释了一下布里马尤因何成了这般模样。 原来，这些罗军战俘在第一时间就被送到矿场，其最大的原因也是兵工厂需要更多的硫磺来生产武器。因原有的战俘矿工挖掘的硫磺供应量已经无法满足兵工厂需求，因而里固施科夫才给萨林奇金报告，希望他能想办法增加矿石供应。 当时正是战斗关键期，兵工厂的产能也随之提高近一倍，等于说矿石需求量要提高一倍。 就在萨林奇金和柳得巴廖夫计划组织民夫去挖矿时，好消息传来了。前线战士重创罗军，俘获了一个营的敌人，这些战俘因而迅速变成了矿工。 对于成为矿工的事实，罗马尼亚人非常的不满，因而在工作第一天，几乎所有人都是消极怠工的。这些人更是惊讶于，偌大的矿场还有一大群瘦骨嶙峋的德国人。 在他们的印象里，德军士兵都是膘肥体壮，德军吃的是最好的军粮，顿顿都有牛肉吃，甚至还能喝到葡萄酒。 如今，不可一世的德军士兵被这么的几乎是一具具会走的骷髅，他们奋力的挖着黄色石头，又戴着防毒面罩，仿佛这里就是地狱一般。虽然大家不知德国人在此多久了，稍微寻思一下，罗马尼亚人相信，他们待在这里挖矿，不出多久，自己也会成为这般模样，最终，几个月之后就会活活累死。 这些无助的罗马尼亚人更是发现，监督他们干活的并非苏军士兵，而是一些武装起来的俄国平民。这些有着巨大胡子的老家伙，满嘴都是俄语脏话。广大的罗军士兵他们进入苏联已有一年，每个人多少能懂一点俄语。 他们知道这些监工嘟囔的都是恶语，尤其是扬言，即当苏军反攻到罗马尼亚，也会疯狂杀戮罗马尼亚人报仇雪恨。 广大的罗军战俘对此很是恐惧，更有了一腔怒火，然而他们手中能作为武器的只有一支支简陋的稿斧，更糟糕的，他们也被十人编成一组，每个人的脚都由麻绳串联。 苏军呢？他们在矿场之上布置了大量的机枪堡垒，甚至每天还会突然的哒哒哒对天射击几次，以武力威慑证明枪械里都是真子弹。 这种状态下，就算是逃跑也没办法！尤其是第一天工作完成，他们又被勒令脱下衣服，被监工的刺刀如同驱赶一群猪，集体跳入温泉里清洗。在夜晚休息时，简陋的营房被上了锁，而营房之外，他们的卫兵彻夜不休息！ 罗军战俘一天内经历了太多的神奇，原本不可一世的要建立新德意志的德国人，如今被驯服的，就是一群只会无脑干活的骡马。 在白天，罗军战俘用消极怠工来抗拒对于他们的虐待，在夜里，他们在营房拼命宣泄着自己的不满，也惹得卫兵非常非常愤怒。 因而，苏军在凯旋后，乔舒雅所部回到矿场驻守，她们得到了武装监工的警告，即刚来的罗马尼亚人每到夜晚就在密谋一些事，至于密谋的什么已经不需要再怀疑了。 “我们都相信，这些罗马尼亚人根本不打算好好挖矿！在众多的战俘中，就数那些乌克兰人叛徒最为积极，因为他们得到许诺即好好劳动能在战争胜利后免除死罪。德国人的待遇也提高了些，他们也更乐意于合作，一个月以来没出任何乱子。最不服管教的就是罗马尼亚人！我们没有办法，只能对策划逃跑的那个罗军军官进行鞭打，也许这样做，他们能变得老实。” 经过乔舒雅的这番解释，杨明志也理解了她们当前措施的必要性。他同样也得知，罗军战俘是否真的在策划逃跑，这还有待商榷。只是他们的营房每晚都很聒噪，谁能不怀疑他们不是在策划逃跑？！ 他想了一下，说道：“好吧！待会儿我得亲自问问那个人。假若这些人真的策划逃跑，我觉得可以处决一些人，以震慑剩下的。” 第1154章 矿场的罗军战俘（三） 硫磺矿不仅提供了大量的优质硫磺和石灰石，挖到的温泉也是重要的副产品。 一个月的时间，工人们对泉眼进行引流干燥，一些热气腾腾的露天澡堂也就因运而生。 杨明志估摸着那个布里马尤的精神能恢复到和自己说话，可能需要几个小时。这期间，他也毫无心思再戴上防毒面具下矿坑视察，见到布里马尤的伤情后，也无心再把德国人亨舍尔从矿坑拎出来审问。 难得到了有温泉的地方，为何不好好泡泡？ 在吃过了午饭后的两个小时里，杨明志和耶夫洛夫，以及阿布拉姆这一众劳苦功高的卫兵，就是在温热的水中，舒舒服服的放松筋骨，也一次洗掉了他们多日以来的征尘。 泡温泉对于耶夫洛夫实在是一种幸福的体验，他大大咧咧的嚷嚷：“难道还有比这更舒服的事吗？我本来觉得自己是一尊老旧的机器，泡在这热水里，我感觉恢复了全部精力！” “当然！因为这是硫磺温泉，水中含有一定的硫磺，这水因而有了杀菌消毒的功效，对于伤病员，还具有治病能力！” “还有这等好事？”耶夫洛夫大为吃惊，“别列科夫，你怎么不早说？如果我知道这里的温泉是这么舒服，我早就抽空来此度假了！” “现在你已经知晓了。这里的确是个放松身心的好地方，我想你也不会对弥漫空气的微弱臭气抗议了吧？” “当然！”耶夫洛夫接着便将整个脑袋浸泡水中，享受这极致的温暖。 硫磺矿的泉眼有多处，杨明志知晓，最好的硫磺往往就是泉眼周围的。随着矿坑越挖越深，更多的泉眼将被挖出，以后能改造出的温泉池子也会更多。就是现在，大量的士兵也该轮换着到此来休假，也是特殊的强身健体的方式。再者，既然本地的守军认为防备的压力很大，那么三天两头的苏军大部队在此泡温泉休整，如此多的武装部队轮流抵达，不也就很好的震慑了战俘？！ 实际上，按照原本的计划，独立团第二团要整体在这一带驻扎的。战事无常，再者初期整训的效果非常糟糕，那两千号人，只能晚一阵子过来。如果他们都到了，本地驻军的防御压力也将骤减。 再泡下去怕是要昏倒了，杨明志的脑袋有些发懵，他也注意到自己的卫兵们，大概是沉醉于享受，一个个都有些萎靡不振了。 最糟糕的莫过于耶夫洛夫，他没有昏迷，只是进入了一种类似于醉酒的状态。无奈之下，这位已经泡的浑身发软发热的副司令，只好先行睡觉休息了。 少了这么一位人物，杨明志也觉得剩下的事反而好办很多。 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他估摸着那位布里马尤，也该恢复的能说话了。 在卫兵的引领下，浑身舒坦的杨明志亲自来到了矿场的军队指挥部，在此，他和“武装监工营”的负责人，一个年逾六十五的有着夸张胡须的老人谢尔盖交谈一番，对矿场现状有了更深的了解。 又过了一会儿，那位换了一件衣服的布里马尤，也被士兵压了回来。 这位罗军军官的傲人气势当然无存，他能自己走路，他勾着的脑袋也是证明了整个人已经斗志全无。 布里马尤目光呆滞，他也不知自己为何被带到俄国人的这个小小指挥所。 人被带来了，乔舒雅当即说道：“司令同志，这就是您要的人，我想他的状态也恢复了。” 俄国人的司令？！萎靡的布里马尤猛地抬起头，他的神态也迅速改变。 “是你？我记得你，你是个蒙古人，你是他们的最高军官。也是我们投降的军官！” “对！正是我！”杨明志站起身，示意卫兵松开战俘的胳膊。 布里马尤勉强的站直了身子，敬了一个标准的罗马尼亚式军礼。毕竟此人也是为高级军官，杨明志回以军礼。 布里马尤本就会些俄语，他心里有着巨大的委屈，更认为这个蒙古长相的军官是个通情达理的人。 一时间，他没有控制好情绪，当着杨明志发出了一个个疑问。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们？我们是主动放下武器投降的，你们也称我们的投降是非常明智的举动。是你，许诺我们在回到你们284师的军营后，按照日内瓦公约人道的对待我们！你们最多就是让我们去挖土种土豆，获得的粮食也留一部分作为我们的口粮。可是你们却要我们挖矿，还像是奴隶，像是牲畜一般，用绳索捆着我们。你，你诓骗了我们！” 杨明志木着个脸听他这番废话，直到其闭嘴。 “现在你说完了？” “不！我没有说完！现在我算是认清了你们俄国人的面目，还有你，你这个蒙古人。你们都是些野蛮人，连同你们的女人也一样是野蛮人。如果早知道会受到这种虐待，当初我们就不该投降，我们宁可战死。” “可是，你们并不想死！”杨明志冷静回应，“当时你们被彻底包围，继续顽抗只能被我军的优势炮火炸死，我们不过是损失些炮弹，你们损失的则是生命。听着，我听说你们在密谋逃跑，所以你才会被殴打。假如你们也是真心合作的，也就不会遭遇如此的糟糕待遇。所以，你们既然不愿意真诚的和我军合作，那么我们也犯不着遵照日内瓦公约办事。” “呸！我们根本就没有策划逃跑！这些都是你们的一厢情愿，你们最终的目的就是把我们活活累死，或被硫磺毒气慢慢的熏死！如果这就是你们的目的，那就杀了我们，不要继续折磨我们！” 杨明志万万想不到，这个两三个小时前几乎成一坨尸体的军官，在吃了点饭后，口气也变得咄咄逼人。他记得，这个军官在刚刚被俘时口气挺和善的。 这时，乔舒雅马上抱怨：“司令同志！您看看这个人的态度，现在您还相信他们没有什么密谋吗？这些敌人根本就不服我们！” 本来在杨明志的规划中，罗马尼亚人必须和其他战俘区别对待的，事情发展成这个样子，自己不得不出面干预。他估摸着，如果只是安排这些人当农夫，事情也不会成这样。 至于是谁先伤害的谁的，苏罗两方都有道理，斯拉夫民族和罗马尼亚人的仇恨，在数百年前就已经存在了。他们互相伤害了数百年，如今也只不过是历史的重演而已。 继续吵架只会逼得在场的苏联人痛下杀手，这种是绝不可发生。 杨明志示意道：“阿布拉姆！乔舒雅！还有你，谢尔盖，你们都出去吧。我得和这位布里马尤先生谈一谈。” “司令，您说什么？您要单独面谈这个战俘，你连一个卫兵都不需要？”乔舒雅惊愕问道。 阿布拉姆当即跟进：“这不妥吧！司令，我们是您的卫兵，没有我们的保护，我们……” “呵呵！我还没有羸弱到连一个奄奄一息的人都对付不了的地步。你们都别忘了，一年前我开始带着284师一个营的弟兄，用我发明的火箭助推榴弹，直接正面打垮了德军精锐的第七装甲师核心坦克团的进攻。还有诸如我亲自手持冲锋枪，带着战士们和德国的党卫军，那个元首团正面作战，我害怕过吗？我可是凭着货真价实的军功，从基层士兵一步步的晋升为将军的！” 第1155章 矿场的罗军战俘（四） 杨明志故意说起自己都说烂了的赫赫战功，皆是给这位布里马尤听的，至于能否震慑住他，这就不得而知。 现在耶夫洛夫不在场，事情的确好办很多。 这里，没有谁敢忤逆司令的军令，他们纷纷离开这间房，甚至是阿布拉姆等一众卫兵，木门也被关上了。杨明志知晓，自己的人一定荷枪实弹的在门外候着，一有风吹草动就破门而入，就救助他们的司令。 这当然是多虑了，杨明志从布里马尤刚刚的话就听得出，他单纯是宣泄心中的不满，至于亲自向这个击败他们的苏军指挥官报仇，可笑可笑。 所以，杨明志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以一种非常嚣张的姿态说道：“布里马尤，现在我给你报仇的机会了。我告诉你，你所在的第六师几乎全军覆没，我们在短短的几天内，彻底歼灭了你们三个团！我们缴获了你们一千多匹马，还有十多门75毫米的火炮。就是我，率领部队打败了你们！我杀了你们六千人，我就是刽子手，也就是德国人所谓的黄祸再世！” 听到这儿，布里马尤看看左右，也看看这房间的布置，丝毫没有当做武器的东西。 他无奈的瞪着杨明志，一阵苦笑：“这里就我们两个，难道你不怕我杀了你吗？” “哦？你这是在威胁我？可笑可笑。” 杨明志话是如此，他的眼角也发现了布里马尤攥紧的拳头，继续说：“现在的你赤手空拳，身体也非常虚弱。再说，就算你吃饱喝足，我也不认为你能打过我。在战斗中我手刃过多个敌人，甚至仅凭双手就能扭断敌人的脖子。” 听到这里，布里马尤攥紧的拳头也松下来。一种因绝对的羸弱带来的无奈感觉充斥全身，他勾着脑袋又是一阵不羁的苦笑：“呵呵，让我用拳头揍你？我被折磨成这个样子绝无胜算，我想你也能轻易扭断我的脖子。我死不足惜，而我袭击苏军高级军官的罪名就落实了，我密谋部下暴动和逃跑的事也因而落实，你们就有借口将我们全部枪决。” “你分析的很对！你很聪明！不过你袭击了我，我军有理由将你们全部消灭，这样不很符合你的想法。只要你们全死了，就不必再遭受这份罪！显然，你不想死。” “当然，人的生命只有一次，谁不珍惜生命呢！但是你的许诺，和你当前做的，只能证明你的虚伪无耻，你的确诓骗了我们！” “不！我没有诓骗你们！我也从没有打算把你们押运到矿场来挖矿，你们毕竟和德国人不同。至于为何成了这番我不想看到的结局，我只能告诉你，在这里我手中的权力并非无限。” 布里马尤只觉得很可笑：“我知道你们的俄国人的近卫第284师，我也知道你们是战斗力很强的部队。这片沼泽地是你们的大本营，而你是一个师长。” “不！看看我的肩章，这不是师长该有的肩章。现在坐在你面前的是一位苏联的将军，我是一名中将，而我的军队正式番号的第63集团军！至于284师，这是我集团军的组成部分。我军的番号你们应该早就得知，但你们不一定知道我们也获得了集团军的番号。” 番号的事布里马尤不关心，他的确也很吃惊，继续道：“既然如此，你岂不是该有更大的权力？在这里你难道不是有着最高的权力？” “当然不是！我只是负责军事，另一些人负责政府机构的办公，因为，你现在所处的地方已经不再简单以普里佩特沼泽冠名，这里是游击队苏维埃共和国，是当前暂时取代白俄罗斯，为苏联承认的加盟共和国。而我，因而也多了一个加盟共和国国防部长的称号。” “可笑，你们还真为自己脸上贴金！你们在烂泥中建国，还有比这更滑稽的事？” 杨明志对他的嘲讽不以为意，继续道：“这就是事实，不仅仅是这苏德战场会发生很多匪夷所思的事，如今整个世界都在打仗，在未来，发生在苏联身上的灾难，会不会重演在罗马尼亚呢？毕竟你们也杀了很多俄国人，愤怒的俄国人是否会以牙还牙呢？也许到那个时候，你们也只能在喀尔巴阡山上去打游击了……” 对此，布里马尤感受到的是严重的威胁，只见这个蒙古人一脸的冷酷，很难让人相信他这不是开玩笑。 怕是这个人收到惊吓，杨明志点上两根烟，又递了一根过去：“抽一根压压惊吧。我现在不得不告诉你，我在这里只是最高军事长官，诸如战俘的安置，这些事我有话语权，但没有绝对的处置权。安排你们到矿场挖矿，是经过商讨的，我自己可以反对，然而其他人都和支持，作为少数我必须服从多数。” “原来如此，我姑且再次听信你的话。” 杨明志点点头：“朋友，现在你也诚恳的告诉我，你们是否在密谋？” 场面顿时冷了下来，布里马尤稍稍冷笑：“你觉得，我如果真的在密谋逃跑，会在这里向你说什么？不论我是否在密谋，在这里也会说没有。难道小偷行窃时，会在脸上写上我是小偷吗？” “的确是这样，所以你同样也可以理解，我口口声声说不会加害于你们，也不能保证是真话还是诓骗。” “对！不过我愿意再相信你一次，毕竟你和那些人不一样，你听得进我说的话！”布里马尤拍着胸膛，以人格保证：“阁下，我们没有密谋任何事，你们已经架设了太多的机枪，甚至是如厕我们都被监视，这么高强度的监视，我们还有机会密谋什么？” “可是我接到报告，每到夜里，你们的营房最为热闹。你们在讨论什么，罗马尼亚语我们不懂。” “难道我们连抱怨的权力都被剥夺了吗？”布里马尤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他深深的嘬了几口烟，郁闷的说道：“我的人在向我抱怨他们受到的虐待，我找俄国人的军官理论，那个一把年纪的家伙根本不听我的解释。这些持枪的老人在我们工作时，肆意的踢踏我们！我们不是古代的奴隶，我们是人！我们已经保持了极大的克制，结果遭到的还是随意的踢打，甚至刻意只提供很少的粮食！ 在夜里，我们浑身疲惫也饥肠辘辘，大家饿的难受，只能互相鼓励，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密谋。 后来，一群女兵过来了，这些女人比男人还要可怕，即使她们用鞭子抽我！难道仅仅是怀疑就定下我有罪？！ 我们是罗马尼亚人，高贵的罗马人的后裔，不是sclavii （奴隶）！” 第1156章 矿场的罗军战俘（五） 布里马尤话语中还有着他们的那一份自傲，同样也有对苏联的鄙夷。 杨明志摇摇头道：“这些话，你也就敢对我说。你们罗马尼亚人的确是罗马人的后裔，而俄国人呢？他们娶了罗马的公主，他们以罗马的继承人自居。而德国人，他们也自称第三帝国，他们认为自己是神圣罗马帝国的正统传人。 你们罗马尼亚人自称是光荣的，俄国人不也是？斯拉夫不是奴隶的意思，其本意是光荣！ 但是，战争打到现在已经不是关于光荣的事了。你们毕竟是侵略者，杀了很多俄国人，就算你们是作为军人在执行命令，你们还是杀了人。俄国人因而仇恨你们！庆幸吧！至少你和五百人现在还都活着。” “是的，我们落在你们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死了。你们不必枪毙我们，只要减少粮食供应我们就能饿死。何况几个月后冬天到了，届时冬季也能冻死我们。” “不！我们不会让你们死的。”杨明志借此步入正题：“我之前就说过，你们和德国人不一样。这场战争中将结束，德国必然战败。罗马尼亚该何去何从，你们军人就肩负着你们国家的未来。难道，罗马尼亚是真诚的要为德国殉葬？ 据我所知，罗马尼亚为了支持德国的侵略战争，割让了部分领土给匈牙利，给保加利亚。我知道，你们入侵俄国的最大目的，是拿回被俄国掠走的比萨拉比亚地区，如果你们的参与这场战争的目的仅是如此，这的确是个合理的理由。就好比两年前，苏联为了拿回被波兰掠夺的西部白俄罗斯，选择和德国并肩作战。 结果你也看到了，德国撕毁了《苏德互不侵犯》条约，如今的盟友变成死敌，德国人根本就是要将俄国人、白俄罗斯、乌克兰人，乃至我这样的鞑靼人全部杀死，他们已经杀了太多人。 德国就是这样的国家，今天你是他们的盟友，明日他就入侵你的国家，杀害你的人民。而罗马尼亚做出了非常糟糕的选择，你们成为了德国的仆人。” 这些话实实在在的触动着布里马尤的内心，他是爱国者，对这些话的部分修辞做出反驳：“将军阁下，我们不是德国人的仆人，罗马尼亚是主权国家。” “哦？果真如此？但是，我知道匈牙利也是你们的仇敌，但你们还是把国土割让给他们。你们的安东内斯库将军让你们数十万军队在俄国杀人，你们在拿到了比萨拉比亚后就该停手了，结果你们继续作战，继续为德国人当炮灰。 我们调查过你们第六师，这支部队进入俄国总兵力超过一万五千人，现在呢？你们的兵力始终得不到有效补充，经此一战失去六千精锐，这支部队已经完了。 我听说，德军曾和你们一道进攻我们的人，最后为何变成了你们单独作战？” “那是因为，他们决定把胜利的光荣交给我们！我承认我的部队战斗力糟糕，可我们是军人，我必须去执行命令！” “你的话没错，所以我敬佩你们居然敢于以一支弱旅的姿态主动进攻我们！党卫军在我手里都铩羽而归，何况是你们！所以，你们战败不可耻，反倒是我们没有全歼你们整个师，没有俘虏师长，这令我的战士们非常恼怒，所以愤怒也就发泄在你们身上。 我不是斯拉夫人，我是个鞑靼人，我从东方来，但对你们的国家和历史有一些了解，甚至也能推测罗马尼亚的未来。总之，你们的未来是在我的手上，继续不好好合作，苦果是你们独食。” 布里马尤一声叹息：“所以，阁下和那些人非常不同。我想你是一位学者，而那些人对我们罗马尼亚人几乎一无所知，他们单纯的认为我们和德国人完全一样。” “这是你们咎由自取！你们毕竟是侵略者，现在我想说的事，你们有什么未来打算。虽然你们现在是在挖矿，凭良心说话，我没有任何杀死你们的目的，这根本没必要，也不应该。” “是嘛？您能饶命我很感激。” 杨明志以为他不相信，其实也是，战争时期不要完全相信他人。他继续道：“的确没有必要。今年是1942年，战争进行的即将满一年，我们作为敌人也有一年了。但是战争终要结束的，如今美国也参与战争，从人口到工业实力，他们远胜于德国。如今德国正在被围攻，他们自己不可能同时打败苏联和美国。 你作为罗马尼亚人，应该知道你们只是一个区区一千万人口的小国，你觉得罗马尼亚的未来该当如何？德国会失败，在他们失败前，苏军将首先越过比萨拉比亚进入罗马尼亚本土。难道你们还要为了德国殉葬？” 布里马尤猛地站起来是，声嘶力竭的吼道：“绝对不！” 这吼声非常惊人，顿时，阿布拉姆带着一众卫兵蜂拥而入。 杨明志亦是大吼：“你们都出去，这是我和他的单独会谈！都给我出去！” 卫兵的举动着实吓到了布里马尤，他激动的心情也削减很多，杨明志又点着一根烟递过去。 布里马尤继续道：“我们是皇家陆军，不是安东内斯库的仆人，更不是德国人的仆人！我们效忠于国王米哈伊！” 这话说的杨明志非常爱听：“你很聪明，安东内斯库已经控制了国王，你们入侵苏联根本不是国王的意思，而是那些法西斯分子的野心，他们利用了你们！我相信，千万罗马尼亚人也是被裹挟进战争的，如果战争是为了扩张，这是一个战争的理由。但是你见过为了战争，却不得不把国土割让给盟友，所谓在联军间互相协调吗？ 你们和匈牙利人打仗时，他们在战场上拿不到你们的领土，结果被安东内斯库爽快的送出去！难道你们皇家陆军为了捍卫国土流的鲜血白流了？我作为一个鞑靼人都为你们赶到愤怒！” 布里马尤咬紧牙关，低吼：“那个人，他将罗马尼亚拖入深渊。” “是的。”杨明志换成舒缓的语气：“阁下，你在当兵之前是做什么的？” “是鞋匠，我曾打算做个鞋匠，但还是当兵了。因为，比起做鞋匠的那点微薄收入，还是当兵好。我服役时间很长，才熬到了现在的军衔。” “哦。是鞋匠。这个国家的领袖斯大林也是个鞋匠。你曾是鞋匠，这说明你是工人阶级，这样你和我们实际的一样的。我知道你们国家内部也有罗共，他们未来很可能形成一股重要力量。” “重要力量？” “对！就像是1917年时的俄国，如今，一股力量正在罗马尼亚内部酝酿，这股力量在全国的无产者间蔓延。安东内斯库决定参与的这场战争已经将国家经济推入崩溃的边缘，人民不想为德国殉葬，所以安东内斯库集团的灭亡也不远了。 现在，苏联和罗马尼亚互为敌人，也许两到三年后，我们就是盟友。我想，聪明的你懂得我的意思。” 布里马尤呵呵一笑：“这，就是策反吧。” “这是我的肺腑之言，我是军事长官，不是政治委员。不过，我有着超人的见识，能预测你们罗马尼亚的未来。” “哦？你是占卜师吗？” 一句玩笑话，杨明志也就顺水推舟：“你就当我是吧。昨日我玩扑克时悟出，罗马尼亚最快在两年后罢黜安东内斯库和其势力的全部，罗共将把罗马尼亚变成红色国家，我们互为达瓦里希，成为盟友。而苏联，毫无把你们变成加盟共和国的意愿，你们是主权国家，不是任何人的傀儡。” 布里马尤要要有：“阁下真会开玩笑，如果未来如此，对于我们或许是件好事，不知我能否看到这一天。” “会看到的！对于你们这些战俘的现状我很遗憾，我回去后会给你们想想办法，提高些待遇。我说过，你们和德国人不一样，比起挖矿，你们更适合种马铃薯。挖矿这些工作，还是交给背叛苏联的叛徒和德国人去做吧！ 今天我对你说的这些话，希望你能和你的部下好好说话。我希望他们能镇定下来，不要多有怨言，我也会约束我的人。 你是个聪明人，应该听得出我的话是真诚的，也明白合作的重要性。” 说到这儿，杨明志加重了语气：“毕竟，这里的机枪子弹非常充裕，我不希望因为哪个人的鲁莽行径，让所有罗马尼亚人遭殃。” 至于罗马尼亚人将会怎么做，杨明志只能拭目以待，也许被自己说教分析这么多，他们会懂得趋利避害。 对于这些战俘的政策的确有必要改动，毕竟这些劳动力若是病死了，对挖矿效率印象也很大。那个布里马尤一再抱怨他们在工作时肆意遭到监工的踢打和辱骂，这当然要改。还有粮食的供应，也必须增量。 这些改变就是未来的事了。 第1157章 娜塔莎回到少年营 杨明志也是在从矿场回来后，得知了娜塔莎白天干的蠢事。 “这个萨林奇金，把罗马尼亚人打发去挖矿，又许可德国人成为游击共和国公民，这个人还真是喜欢权力！”这些话他只能腹诽，然而心中的不悦是需要一个发泄点的，不巧，娜塔莎就撞在枪头。 士兵犯了错，理应由军事法庭去处理了。既然萨林奇金可自己搞些事，那么作为集团军司令，怎么就不能专断一些，何况军队的事有理由在军队内解决。 所以，军事法庭什么的就成了杨明志吓唬人的手段，他将娜塔莎请到指挥部，令她乖乖坐在椅子上，整个场面哪像是军官训诫下属，更像是父亲教训不听话的女儿。 考虑到娜塔莎是主动道歉，亦是受到受害者的谅解，她甚至还把自己珍藏的牛肉罐头拿出来做赔偿，这孩子如此处理也算是识趣。 但该批评还是要痛批的，杨明志的话也狠了一些：“娜塔莎，你现在不得了啦！消灭了二百个敌人，就觉得自己无敌了？仗着自己是战斗英雄，在医院里出手伤人，你的行为太恶劣了！这不该是战斗英雄该做的，你辱没了胸前的两个勋章！你让我非常失望！” 娜塔莎最怕的就是让敬爱的长官失望，眼泪也吧嗒吧嗒流下来。 一旁的杨桃看不下去，当即过去安抚，又对杨明志劝慰；“哥！你也别太生气了，她已经知错了！” “她知错了？不尽然吧！”杨明志眯着眼睛看着老婆，“你现在为她求情不是为她好！你这是要害她！我需要的是一位高素质的战斗英雄，她现在这个样子我岂能不担心？她毕竟打的是个德国人，在殴打之前她并不知道那人已经变了国籍。等于说，她知晓自己在打一个战俘，这是非常恶劣的行为。军队早就强调禁止虐俘，真没想到，我最为关注的战士，居然也能做出这种事。她以前从未做出过这种出格举动！” 这话的冲击力更大，娜塔莎已经是泪如雨下。 而女人的哭泣，对杨明志的冲击力不也非常巨大吗？ “好了！别哭了！娜塔莎·斯皮罗斯金娜，起立！” 女孩迅速擦掉眼泪笔直的站着，啜泣并未停止，她的双眼哭红，泪水还在涌出。 杨明志也没打算自己再批评下去，对于这样年轻的女战士，当头棒呵可能比关好几天禁闭更有用。 “好吧！介于那位格雷塔已经谅解，你自己也认识到了错误。这样，你给我写一份不少于一千个词的检查，今晚就给我写，明日天亮了交给我。” 啜泣中，娜塔莎点了点头，她的心情也好受了些。 娜塔莎回去了，接下来就轮到杨桃抱怨。这姑娘和娜塔莎情同亲姐妹，杨桃当然要护着娜塔莎，对于那个格雷塔犯不着多关心。但是从她的话里，杨明志渐渐的也听出门道。 “好了，小桃你也不用在帮娜塔莎说话，我算是知道了这孩子今天怎么会突然打人！” 杨桃猛地一愣：“嗯？哥……” “还能有什么原因呢？！你可是她的姐姐啊！她怎么知道那个格雷塔已经加入游击共和国了？一个德国人距你如此之近，她岂不紧张？！再说了，你好像同意和那个格雷塔做朋友吧！” “对！毕竟我们是同事！那个女人又受过专业的医疗训练，我从她那里能学到一些临床经验！” “所以这就是问题所在。其实娜塔莎也是有些自私的，那孩子绝不许可那个德国女人过分靠近你！你，是只属于她一个人的姐姐！” 以前的几次作战，这两个姑娘同时行动，几乎每个战斗的夜晚，她们都是挤在一个毯子里。甚至在一些和平的日子，她们也能凑到一个床铺上。 她们这么做固然是大大增强了狙击手和观察手间的默契，无形中，一种超越一般战友情的亲情也应运而生。 杨明志的生气之余也颇为欣慰，这至少证明了娜塔莎从未被血腥的杀敌懵逼双眼，变成一个疯狂杀戮的“亚马逊”。她还会嫉妒，还会吃醋，还有占有欲，她的心智始终是正常的！ 新的一天，这孩子又该回归训练，她将回到少年营，继续指导那群少年兵训练。 想到这儿，杨明志就不得不多联想一番那位少年营营长哈尔科夫，这孩子对娜塔莎不是明恋着么？！ 想到了哈尔科夫，他又不得不关心与其同名的哈尔科夫城周边的战况，战役究竟如何了？ …… 军号吹来了5月26日的清晨，杨明志比普通士兵晚些起床，在战士们跑操的军歌嘹亮中，他来到了安静的指挥部。 杨桃亦是早早起床去了医院，娜塔莎则在杨明志起床之时，就守在了宿舍门口，亲自将那份写好的检查呈了上来。 “很好，如果耶莲京娜怪罪时，我拿出你的这份检讨就能堵住她的嘴！你先去少年营吧，不要有杂念，你现在的任务就是把那群孩子给我训成一个个精确射手！” “遵命！司令同志！” 娜塔莎心情舒畅，今日也必然阳光明媚。 迎着和煦的朝阳，女孩整顿好军容，踏步来到少年营的训练场。 驻扎于铁匠村的所有军队，在同一时间跑操，声势不可谓不浩大，即便是少年营也排好了队。 娜塔莎来的稍迟一步，少年营已经在营长哈尔科夫的命令下排好了队。 自她离开这里已经十多天了，这次归来，她也发现了部队的一些明显变化——队伍更长了。 哈尔科夫见到娜塔莎，就像是黑熊遇到蜂蜜，好不犹豫的凑了过去。因为昨日杨桃特别提到了这个少年，娜塔莎对待哈尔科夫的态度也有了巨大改观，即她更主动了些。 女孩的这一改变令哈尔科夫大为惊喜。 “嘿嘿！娜塔莎，我听说了你的光荣战绩！这次作战你又消灭了很多敌人，你真是我的英雄。” 女孩腼腆的点点头，“嗯，是取得了一些成绩。” 哈尔科夫则大胆的把脸凑了过去，要在十几天前，他必定会被推开，这一次，却没有。 “嗯！娜塔莎，我总感觉，你有些不对劲。” “我？！我很好。” “不！就是不对劲。好像……嗯，更温柔了。” “傻瓜！”女孩笑着推了他一把，“你好歹也是营长，给我严肃起来。这次我可是奉了司令的命令，要把战士们训练成精确射手的，我一个人的压力太大，你作为营长可要帮我撑起重担！” “当然！” “很好，我发现，我们的队伍是不是多了些新的同志！” 哈尔科夫点点头：“是的，又多了四十多位，他们都是从那个游击旅挑出来的，现在少年营的兵力已经是自建立以来最多的了！总兵力已达一百五十人！” “原来如此，那么我们就开始训练吧，首先从跑操开始！” “好！”哈尔科夫转过身，高举起右手，一声令下：“同志们！前进！” 第1158章 松垮的队伍 三月底的作战，是目前少年营经历的最后一场战斗。此战，全营参与行动的一百人折损近半，该营遭此重创，自那开始的两个月，就再没有任何军事行动。 杨明志也认识到，最好不要再把这群少年当做普通的士兵去用。他们的作战不可谓不英勇，然英勇的代价就是大量无谓的伤亡。一般部队的战士通常能平和的看待战友的牺牲，对于一群持枪的少年兵的战死，无疑会对士气带来打击。 所以在部队编制上，少年营就应该作为铁匠村的守备部队来用。唯有其中的一些精英，例如一些神枪手，或年龄较大的孩子，才能调入正规部队。 按理说哈尔科夫的年纪已经过了十六岁，这般年龄的俄国人很多已经胡须茂密，身体高大，乍一看就是成年人。 他没有离开这支部队，并一直遵守着司令赋予的职责——训练这支队伍。 经过一个多月的训练，他自认为部队又具备上战场的资质了。然而，他的申请从来都被驳回，无论是杨明志还是耶夫洛夫，少年营压根就不在一线部队的战斗序列。这些人想要打仗，几乎只有在一种情况下能够实现，即德军全面展开第三次围剿！ 现在的少年营兵力完全恢复到三月份的状态，因为新加入了四十名新兵——来自第17游击旅的少年兵。 对于这支游击旅的旅长米罗什尼科，他把控制下的所有能拿得起武器的人，都算作是士兵，这其中甚至还有十二三岁的少年。 这种可以说非常年幼的孩子，他们的家园被德军焚烧，亦或者父母死难，其实复仇对他们来说还过于遥远，人首先要活着，而找到游击队，无疑是一种活下去的方式。 米罗什尼科只会武装男孩子，那些少女，他不屑一顾。 游击旅在遭遇重创后，仅有三分之一的人口挨到了游击共和国。他们刚刚进入就开始了整编，毕竟留守在此的将军耶夫洛夫，对军队的管理他还是有着很大的全力。 游击旅的兵力被缩编，全旅压缩成了两个营，其中的老人和孩子，完全从战斗序列中剔除出来。不过这些人老弱都有作战的经历，如若在某些危机情况，他们也有再次作战的可能。 所以，一部分老人被请到兵工厂，从事修理武器、制造子弹的简单工作。一些还被直接调入了矿场，安插在几乎全由老者组成的“矿场守备营”。 游击旅中的孩子，年纪太小的送到学校管理起来，年纪较大的少年少女，就送到少年营去接受军事训练。 又有四十二个孩子归哈尔科夫管理，肩头的担子更重了。 哈尔科夫是想像老办法来训练，在几天的训练发现，那些来自游击旅的男孩，这群人就是一个个刺头。对于不听话的兵，一般踢上几脚就好了，哈尔科夫这般举动竟然差点变成部队群殴。最终，不服管教者被关了一天禁闭了事。 麻烦的不止男兵，新来的女兵更糟糕。 部队正绕着森林中相对平整的土路跑操，大部分人跑的还算整齐，唯有一小撮女兵一副拖拖拉拉的样子。 娜塔莎紧跟在哈尔科夫身后，她实在看不惯这群女孩吊车尾的样子，干脆一声令下：“全队！停止前进。” 少年营的老兵对娜塔莎在熟悉不过，新到者则是第一次见到她。前队已经停下来，后队的脚步可没听，尤其是吊车尾的那十几个姑娘，她们结结实实的和前面的女兵老兵撞在一起。 队伍有些混乱，哈尔科夫扶着脑袋，抱怨道：“娜塔莎，你的命令也太突然了。” “是！非常突然！”娜塔莎掐着腰，她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儿去。“哈尔科夫，你就是这样治军的？这部队松垮、散漫，比起半个月前退步真是太多了。” 这是他喜欢的人，哈尔科夫自然毫不反驳。他摇着头略略叹息：“你说的对，其实情况比你想的还遭。” “我看也是，尤其是后队的这十个兵。”说着，娜塔莎提高的强调：“你们几个，出列！” 其实，站出来的十个少女和娜塔莎也是差不多的年龄，彼此间气质的差距实在太大。如果说娜塔莎是果敢和英勇的，这些少女就只有不知所措与气喘吁吁。 她们一个个张着嘴喘着粗气，就这幅模样，娜塔莎实在没有好心情。 她严厉的苛责道：“瞧瞧你们，部队跑不整齐，你们有巨大的责任。全队跑了才刚过一公里，你们就气喘吁吁的。以后你们在背着十公斤的装备参与作战，只怕你们刚刚出了军营，就累的瘫倒在地！你们！就是！一群！废物！” 无论是新来的，还是少年营的老兵，也包括哈尔科夫，大家对娜塔莎的话非常震惊。 “糟糕，她从没说过这么过分的话！她到底怎么了？！”哈尔科夫泛着嘀咕，或许是她太生气了？ 娜塔莎继续不依不饶：“你们不要以为自己是女人，就有权力态度散漫！你们这样做了，你们以为自己是谁？！你们既然当兵，就有肩负保卫国家，保卫游击共和国，还有保卫这里六万人民的职责。难道敌人会因为你的怯弱不开枪吗？呸！你们不要忘了，你们是女人！落到敌人手里，敌人的确会把武器扔到一边，然后像是野兽一样撕扯你们的衣服，最后将你们全部掐死……” 哈尔科夫实在听不下去，大喝一声：“够了！斯皮罗斯金娜同志，不要再说了！” 娜塔莎阴沉着脸，她没有再说下去，因为这几个和她差不多年纪的姑娘，已经哭得梨花带雨。 她们的哭泣也直接戳击着娜塔莎的内心，昨夜的她，不也是这般啜泣么？！突然间，她意识到了自己刚刚那一番话的过分。 即便是向那个格雷塔道歉，也不完全是她的本意。敌人始终是敌人，德国人就不应该、不可能有好人，那个女人一定是刻意接近贝茜卡，哪怕真的是做了苏联公民，这一切都是她的保命手段。娜塔莎相信这就是事实，因而何必为自己昨日的行为道歉？ 倒是司令的那一番戳此强烈的批评，令她陷入了深深的自我矛盾中。 检查文件是连夜写好了，整晚，她也实在的做了一番自我检讨。司令说的很多，不能正视自己的身份，那就做不好一个真正士兵。什么是真正的士兵？首先必须做到能时刻遵守军纪！在日常训练中刻苦流汗，战斗时时刻机警，胜利之后一切按照规定行事，尤其不能以战胜者的姿态去做打家劫舍的错事！ 她认为自己是给司令丢尽了颜面，如何才能真正赎罪？想起早晨司令的那一番命令：“你必须把少年营的孩子训练成神枪手。” 无论当时司令是否是态度认真，她就觉得自己必须完美的完成好任务。 结果这番回到少年营，看到的却是松垮的队伍，还有一帮吊车尾的、完全就像是普通女孩的所谓女兵，她岂能有好心情？ 哈尔科夫不了解这些，少年营的战士们更不了解。 老兵们是首次看到娜塔莎如此发怒，更是首次听到她说了一大堆脏话。那些新兵首次和他们的“战术指导顾问”见面，没想到这个漂亮女人的容颜下确是态度蛮横，还说了一堆粗鄙之语。 有的人会保持克制，有的则非常放肆的站出来。 一个少年脱离队伍，不屑的嚷嚷道：“你也是个女人！你又以为自己是谁？是不是德国人撕扯过你的衣服，而且还把你……” 接着，队伍里传来一阵不和谐的嘲笑。 一听这些话，哈尔科夫意识到大事不好，他一个健步冲过去，狠狠对着这名少年就是一拳。 第1159章 娜塔莎一击取胜 哈尔科夫恶狠狠的看着倒地的人，呵斥：“卡特拉斯基，你是个笨蛋！” 这名少年擦了一把嘴角，赫然看到了血。 哈尔科夫就怕娜塔莎收到伤害，何况老兵都在场，更知道他在追求她。那么，当娜塔莎受到言语侮辱，就好似也在侮辱他哈尔科夫。 “娜塔莎，你放心，我替你收拾这个笨蛋了！” 娜塔莎的内心非常不爽，她的耐性还不错，实在犯不着和一个不熟实的新兵怄气。 她轻轻推开哈尔科夫，眼神似箭的瞪着坐地的那名新兵。 “嘿！你！你是不是不服？你刚刚骂了我，信不信我直接上报集团军司令，等待你的会是严厉惩罚。” “是嘛？！”少年卡特拉斯基一脸不屑：“所以我才看不惯你们这些所谓的女兵，打仗不行，关键时刻还得依靠男人。怎么，难道你还要把集团军司令拉过来，你配吗？军队是实力至上的组织！女人！是杀死过德国人吗？” 娜塔莎眯着眼睛，冷静回应：“哦？我现在是你的训练教官，我想你不该质疑教官的实力。” 自己明明佩戴着两枚勋章，穿着整洁的军装，再说了，这军营里还有谁不认得英雄狙击手斯皮罗斯金娜的？ 娜塔莎站直了身子继续道：“既然你说了，军队是实力至上。你应该是从游击旅调过来的新兵，既然你说出这些话，说明在以往的战斗中你消灭过敌人。” “那是当然！我干掉过五个，其中一个，还是我用匕首戳死的！”说着，少年站了起来，拍拍身子，又啐了一口带血的痰，“女人！你呢？你既然来担任我们的教官，你消灭了多少敌人？我卡特拉斯基就是不服那些只会耍嘴皮子的人，还有你们这些天生懦弱的女人！” 他说道了懦弱一次，娜塔莎扪心自问，谁不会懦弱呢？当铺天盖地的炮火砸下来，谁不是蹲在掩体里祈祷炮弹打不到自己。 懦弱和勇敢都是相对的，没有谁是天生懦弱！ 看到了那些新来的女兵，这些姑娘刚刚当兵。看着她们这幅模样，娜塔莎只觉得，她们就像是一年多前的自己。 哪一个女孩会渴望变成战争机器，还不是因为这场战争之下，不想死就只能拿起武器，再懦弱的人都能被现实逼成勇敢。 “或许刚刚的言论对她们太严厉了。”娜塔莎并不打算去道歉，既然那十个姑娘决定当兵，就必须学会坚强和厚脸皮！ 至于这个自命不凡的少年，一些往事也浮在心头。 娜塔莎也摆出一副趾高气昂的姿态，说道：“很多人都觉得自己消灭了几个敌人就是真正的战士，这种态度是错了。能消灭多个敌人自己还或者，这要么是运气好，要么是敌人运气差！当敌人运气好的时候，死的就是你！ 至于说因为我是女人，就敢断言我天生懦弱，只能说这种人需要被教训。来吧！士兵，我要和你比试！” “比试？！”卡特拉斯基一愣：“比试什么？比试打架？不！如果你是敌人，我会轻易的绊倒你，在用匕首割断你的脖子。还是比试射击吧，如果你能承受住步枪的后坐力，我就承认你有些能力。” 此言一出，哈尔科夫又恼怒了，他正欲上前，正好为娜塔莎一把拉住。 “来！来！继续打我啊！反正我打不过你，你尽可能来打我！你是营长，我是士兵，我绝不还手！”卡特拉斯基的这般叫嚣令哈尔科夫实在没脾气，也让他在娜塔莎面前继续献丑。 倒是这番话，也让娜塔莎对这个家伙有了进一步见解，这个说话粗鄙的家伙，或许也有些能耐。 她干脆说道：“既然如此，那还是打架吧。就用木棍做武器，我们比比拼刺刀！” 如果连一些格斗能力也不会，那么这狙击手当的就太糟糕了。例如，一些简单的搏击技巧，在娜塔莎还是列奇察中学的学生时，就在射击社团里学了一些。 毕竟，苏联各个学校的射击社团就是一种准军事性质的机构，娜塔莎小小年纪在此学习，因而才比其他人更快的成为优秀士兵。当然，搏击的能力也是不错，只是在一年来的战争中，她并没有实际操作的机会。 见得她是如此的肯定，哈尔科夫只能提心吊胆顺着她的意思办事。 少年营的晨跑终止了，接着，便排好队，走向他们的射击靶场。 队列训练很重要，体能训练非常重要，而射击与小队技战术配合训练，才是最重要的。哈尔科夫也觉得，他的部下都是未成年人，因而就不必刻意要求大家去模仿大人那种长期的远距离武装越野训练。 今日照理还是步枪打靶训练，在这枯燥的射击之前，先有一场内部的比试，不也是一件有趣的事？ 就算是少年营的老兵也没有见过娜塔莎手持木棍拼刺刀的姿势，这场比试谁会获胜，大家众说纷纭。 队伍里的女兵们毫不犹豫的在支持娜塔莎，男兵也分成了两派。 最终支持那位卡特拉斯基的人寥寥二十多人，他们都来自游击旅，如此支持也是情理之中。 这场比试当然不是比拼人气的，正如卡特拉斯基声称的，军队是实力至上的组织，在这里，唯有真正的实力可以服众！ 两位年纪相仿的少男少女，彼此相向站着，手中的家伙即一支长达1.6米左右的木棍。毕竟不能使用真的上了枪刺的莫辛纳甘，就以这些现砍的和全装备的步枪等同长度的木棍代替。 孩子们闹哄哄的行为自然引来了不少靶场的辅助士兵，当他们得知著名的狙击英雄，要和人比试拼刺技术，这等好戏岂能错过。至此，这里不但被划出了比赛场地，甚至连裁判都有了。 这五名职责正是监督少年营训练的士兵，对两人的比赛做出了简单规定，即点到为止，木杆顶端触碰躯干，即判断胜利。 “呵呵，只要是戳中你的身子，我就赢了！”卡特拉斯基带着一丝狂妄的邪笑，又攥紧了他的木棍。 这一刻，女孩横眉冷对眼前的少年，在她眼里，这位已经是敌人。在战斗中，娜塔莎多次想到万一狙击阵位被敌人近身偷袭可怎么办？固然能拔出那支托卡列夫进行反击，但在特殊情况下，她也只能近身搏斗。 刺刀战的机会总是没有，这次比试，不就暂且弥补了遗憾？ 娜塔莎什么话也不说，她岔开双腿半蹲下来，整个姿势，就仿佛真的抱着一支上了枪刺的莫辛纳甘。 充当裁判的士兵看看左右，最后询问：“你们都准备好了吗？” 两人互相使了眼色。 “那好！比赛开始！” 虽然命令下达了，两人都没有主动进攻。卡特拉斯基有些嚣张，见到眼前这个女兵居然摆出一副很能唬人的动作，主动进攻是否明智？ 他稍微试探性的主动戳击五六次，而每一次，这女兵都是明显在避着锋芒，最多两支木棍轻轻碰撞一起。 “嘿！你很怯懦吗！难道你始终不还手？！” “你还是在躲着我，难道你觉得可以一直逃下去？！” 每一次，少年的试探性戳击都没有引得娜塔莎主动进攻。她是一直围绕着“战场”与敌人兜圈子，即便这人在挑衅辱骂，也就沉着脸不为所动。 她，就是在等。 狙击手必须具备一个气质，那就是足够的耐心，足够会忍。昨夜杨明志的那番训斥，娜塔莎非常重视。她记住了很多点，比如说一个好兵必须学会忍耐，压制自己的暴怒，待时机成熟在果断出手。 这一刻，女孩实实在在的明白了这忠告的哲学意义，拼刺刀还真是这样，要武勇，更要注重技巧。 终于，她的躲躲藏藏激怒了卡特拉斯基，这也是她等待多时的。 就像是一支真正的上了枪刺的步枪戳了过来，娜塔莎犀利的眼神盯着直冲而来的木棍，盯着少年嗷嗷叫的身子，时间，似乎放慢了。 她猛然一个下蹲，木棍就从她头顶着的船形帽上方穿过，定稳脚步再一个突击，这木棍以颇为强筋的力道，戳中了卡特拉斯基的肚子。 “你输了！”女孩爆喝一声，以不可思议的蛮力，怀抱顶着卡特拉斯基肚子的木棍，愣是将其顶倒。 这动作真可谓一气呵成，仅此一击就结束了战斗。“战场”陷入安静，所有观众震惊的看着这一切，惊讶之中没有喝彩，更没有交头接耳…… 第1160章 加强训练 一个军官，如何取得一支部队的敬佩，或许在他们面前展示自己的强力，这是最快速直接的手段。娜塔莎认为这就是真理，既然游击旅调来的新兵，有对她质疑甚至是轻蔑的情况，无疑，暴揍一个家伙，就是最简单的立威手段。 只见那位卡特拉斯基倒在地上，他似乎要努力站起来，在挣扎几次之后，还是喘着粗气仰面朝天。 “糟糕！她不会是戳的这人内脏受损了吧？！”哈尔科夫不禁为这人捏一把汗，他琢磨着，这人受伤也实在活该，谁叫他去招惹刚刚打完仗回来的战斗英雄。 再说，这次比试也刷新了哈尔科夫对心怡的娜塔莎的认知，真想不到，在她漂亮的容颜下，还有这种身手。假若她接受了爱意，再在战争结束后完婚，那么自己的婚后生活可是要小心谨慎，惹恼了她可要吃苦头！ 娜塔莎轻易的打赢了这场战斗，整个防守反击居然就只有一秒！ 她依旧攥着手中的木棍，高调的对围观的少年营战士们吼道：“同志们！你们都看到了！这就是所谓的拼刺刀！在这里我必须告诉大家一个血淋淋的事实，就在几天前，我军的近卫284师第三团战士们，勇敢的向敌人的一个团发起了刺刀冲锋，战斗演化成了全面的刺刀战！ 第三团的战士比你们强壮，比你们战斗经验丰富！但结果是，全团两千四百人，竟有九百人，在仅有半小时的刺刀战中牺牲。 牺牲的战士中，他们有功勋卓著的老兵，也有首次上战场的新兵！ 刺刀战，你和敌人都不会有很多机会，决定是你死还是敌人死的机会，就只有一次。只要敌人暴露了破绽，只要抓紧机会，敌人就会丧命，活下来的就是你！懂了吗？！” 少年营中，还有一部分人对战争抱有幻想，然而经历过一次真实战斗，很多人的态度就变了。 不过，也只有一部分人从娜塔莎的这番胜利说教学到东西，他们最关心的还是娜塔莎轻而易举胜利的事实。 至此，娜塔莎在全营树立起了巨大威信，那些来自游击旅的新兵，哭哭啼啼的女兵，都意识到这位和他们年纪相仿的教官，必须服从。 卡特拉斯基被搀扶起来，解开他衣服的扣子，肚皮中心一处发青的痕迹赫然展现着。 娜塔莎也一改刚刚的冷酷，态度随和的走上前去，询问：“你感觉怎么样？我想你必须要医院休养了，放心，我的姐姐是著名的医生，我会让她好好照顾你！” 卡特拉斯基已经彻底服了，他一脸怂样的嚷嚷：“什么？你还有姐姐？！不要！千万不要！我不要特殊照顾！” “好吧！那么这次比试，你服不服？” “我服！我服了！你年龄比我大一点吧！我叫你一声姐姐！我错了，我为刚才的鲁莽愚蠢道歉！我就是个蠢货！我……” “闭嘴吧！我是少年营的教官，是你的上级！你这样子，我反而更瞧不起。” 娜塔莎掐起腰，眼神似电的盯着这个浑身难受的少年，继续道：“听着，我相信你消灭五个法西斯的战绩是事实，你已经具备了成为战斗英雄的资质，剩下的就是好好训练！不过你还是受伤了，这伤是对于恶语侮辱的惩罚。你再去修养几天，算是反省。” 也许，军官就该是这样子！娜塔莎长舒一口气，她不是出于本心去做这个“女王”角色，要把少年营真的训练成一个个神枪手，少一个强硬角色的军官，这是绝不可能的！ …… 少年营的上午训练立刻进行，因为大部分人还对刚刚的比试记忆犹新，整个上午的打靶，效果来看实在差强人意。 仅仅只有五十米，就有多人脱靶，整个队伍也在蔓延一种浮躁心情，结束打靶的小战士更是聚在一处窃窃私语。他们不觉得自己聚众闲聊有什么不对，监督射击训练的娜塔莎可是心急如焚。 她找到一副自我感觉良好的哈尔科夫，苛责道：“真是的！仅仅过了十天，大家的射击技术就下滑了。难道，这十天你们就是在睡大觉？！” 哈尔科夫自然是要反驳的，诸如什么少年营去参与了物资运输、男孩子参与了马铃薯的挖掘于种植，女孩子参与了医院组织的简单外科医疗学习，他最大的理由就放在弹药上。 “亲爱的，如你所知……” “呸！别叫我亲爱的，咱们的关系已经这么亲昵了吗？” “好吧！”哈尔科夫耸耸肩，“亲爱的斯皮罗斯金娜同志，你也是知道的，用作我们训练的弹药都是复装弹，何况我们使用的还是缴获的德制98K。复装弹的性能本就很糟糕，如此造成很多脱靶也就不足为奇了。” “这……这也能算是理由？是借口吧！”娜塔莎不屑的摇摇头，“兵工厂制造的弹药不逊于那些大工厂，再说靶子就只有五十米，即便是复装弹，如此近的距离，只要瞄准了即不应该、不可能脱靶。唯一解释的，还是你治军不严！ 看看今天的情况，那些游击旅来的新兵，居然胆敢在你面前逞能，居然还敢侮辱我？你营长的威严在哪里？在正规部队，士兵胆敢如此放肆，营长完全能执行战场纪律。你知道什么是战场纪律吗？枪毙！” 哈尔科夫意识到今天的娜塔莎是认真的，再者，她今天归队也和十天前真是判若两人。 他弱弱的问道：“你！你不要这么凶。你是不是在战场上收到了什么刺激，放松，咱们是在军营，而且我……” “就是你这个样子我才不放心！你就是这么松垮的练兵，以后怎么上战场？” 她是司令身边的大红人，她提高“上战场”这个词组，无疑是直击哈尔科夫的内心。 他好奇的问道：“什么？难道你有消息了！是不是司令他有想法，要把少年营也去战场再历练一下。” “呸！谁去打仗肯定要经过司令的甄选。现在的少年营，怎么可能？难道去给敌人刷战功用吗？别傻了！我告诉你，司令今早给我下了命令，把少年营的全体战士训成神枪手。哈尔科夫，你知道我的命是司令救得，司令待我不薄，这可不是我能经常上战场的原因。 只要我能参与战斗，每次都能消灭两位数的敌人。经历这次作战，我被统计的战绩已经突破二百了！哪个军官会不喜欢这样的优秀战士呢？ 所以我们应该这么理解司令的命令，即少年营的大家都成了精锐射手，就能分配到各部队去立战功。除非，你这位营长要把少年营中精英们的参战权剥夺掉！” “不！我绝不会这么做！” “既然你不乐意，那就下定决心了。不要为射击不准找借口，否则，你就永远没有出头之日。哈尔科夫，我告诉你，我不喜欢没有上进心的男人！” 哈尔科夫当然不是木讷的人，娜塔莎已经暗示了很多东西，例如他最关注的那份朦胧爱意。也是，哪个女人不崇拜强者？他知道，自己的少年营营长职位，的确是按照正职营长来编制的。这支部队已经直接隶属于指挥部，甚至由哪怕是整个苏联都数一数二的王牌狙击手指导，这不就意味着身为将军的司令员同志的高度重视？ 再也不能对这群混小子仁慈了！ 进入到下午的训练，少年营的战士们赫然发现，他们的营长像是变了一个人，就像是教官娜塔莎那般冷酷无情。体能训练翻倍，军姿训练时间加长，甚至是举枪训练，原本就有近四公斤重的步枪，枪口愣是挂上了一个装满沙土的水壶。 这正是少年营组建时才有训练模式，这强度和普通士兵无异。 娜塔莎经历过这种训练，她也是基于此才练就了很好的臂力，虽然还达不到麒麟臂的能力，至少让她能以小身板去应对反坦克抢的强劲后坐力。 这种强度的训练终于令娜塔莎满意，她当然不能纯粹当个耍嘴皮子的教官，而是加入训练。 她要建立一个优秀的榜样，引领这群孩子成长为能被司令认可的优秀战士，当然也是为了她自己。谁也不知道下次大规模军事行动何时到来，就本着一年来的战斗频率，她知道六月份必然会有新的恶战。 大战就在眼前，最多两三个星期！这期间，优秀狙击手的武功绝不可荒废！ 第1161章 与福明说 休整的这几天，无疑福明和他的部下们是最忙的。在以往，部队的基层政委对维持军纪至关重要。然，这些政委过高的觉悟使得他们总是身先士卒，他们牺牲太多。一年以来，维持基层部队纪律的重担，就落在了排长、连长等基层军官身上。 和罗马尼亚军队的大战结束，部队取得大胜，在胜利之余自然也暴露出很多问题。 最大的问题，正是军纪的下滑。 尤其在斯拉夫季奇城破后，一些战士还在和敌人作战，一些则开始搜罗战利品揣进衣兜。按照战争之前的规定，士兵禁止私拿战利品，大战如此，已经没多少人始终能格尽职守。 杨明志那份要求加强军纪的决定并非空话，当部队凯旋后，这方面的工作有一个人比他更为上心——福明。 5月26日，杨明志照例来到指挥部，这一次，他好好听了一番福明对整顿军纪的规划报告。 他做的决定并不复杂： 保证主力部队，每个排有一位基层政委。在其他部队，首先保证每个连有一名连政委，再逐渐保证每排有一位排政委。 保证每个连每周开一次思想会议。 在每个连的营区，将印刷好的《步兵操典》关于纪律的条文贴在墙上，每个士兵都必须会背。 福明自信的说：“我想，如此做了三点决定，我们的军纪能迅速恢复。诸如斯拉夫季奇城内发生的龌龊事，再也不会发生！” “这或许是个好办法。如今，无论是优秀的老兵，还是懵懂的新兵，都需要加强思想教育。昨日娜塔莎做出的那些事，她写的那份检查你也看过了。谈谈感想吧！” “感想？她的道歉很诚恳，就是我听说。”福明嘿嘿一笑，“我听说昨日你亲自训斥她，愣是把这姑娘训哭了。说实话，能这么被你这个将军当面训斥，也算是她的荣誉了。这简直就像是父亲训斥女儿！” 杨明志无奈的摇摇头：“我若是有这样的女儿，我是真是即骄傲又头疼！这孩子就不该冲动！现在她回到少年营继续去训练那些和她一般年纪，也一样容易冲动的小战士，希望不会出什么岔子。” “当然！她是聪明人。” 然而，无巧不成书。正当指挥部里两位高级军官继续对军队的纪律问题探讨时，一名顶着蓝色帽子的年轻政委匆匆跑来。 “报告！” 福明斜眼看了此人一眼，问道：“是出了什么事？” “是的，主任同志，是少年营，又出事了！” 听着这些，杨明志有些迷糊，他警惕的坐直身子，问道：“这些都是怎么回事？” 福明马上解释道：“哦！是这样，毕竟昨日娜塔莎打了人，制造了一些不好的影响。她的惩罚被取消了，她写的检查也很诚恳，我还是不能断定她是否真心的悔过。” “所以，你就派人去监视她？”杨明志眯着眼睛则问道。 “嘿！不要这么看我！既然你有权力赦免她，我也有权力去监察这个集团军的每个个士兵。”说罢，福明又扭过头，质问道：“伊万，你监察的如何？少年营出事了？” “是的！主任同志！司令同志！是娜塔莎！她，她打人了。” 杨明志一听就火了，他一拍大腿猛地站起来：“又是她！又打人了？！难道这孩子的检查是在敷衍我？” 福明赶紧安抚：“不！我相信那孩子的觉悟。”他接着又责问部下：“伊万，你该把话说完全，娜塔莎真的又打人了？她为什么打人？” 于是，这名监视员一五一十的将他的见闻全盘说出，杨明志的怒火也瞬间平息，取而代之是竟是惊喜。 “嘿嘿？！这就是所谓的打人？”杨明志带着喜悦苛责道：“福明同志，您也治军不力啊！那些孩子们进行一次内部的比试，这没什么不好的嘛！” “当然没什么不好的，不过娜塔莎还是一击就打伤了人！现在，伤者被送到医院了。说实话，我从不知道那孩子在射击意外，还有这等刺刀战的能力！” “我当然也不知道！”杨明志嘀咕道：“少年营加入了很多来自游击旅的孩子，这里存在些刺头不足为奇。她如此两三下就合理的教训了刺头，她这个教官做的不错。” “嘿嘿，看来你是真的惊喜。” “难道不该惊喜吗？” 福明稍稍叹了口气：“我们先不说娜塔莎带来的微小惊喜，还是继续说说游击旅吧！游击旅，还有四月份我军解救的那些人，我军当前有多了数千人的部队，但是，他们是相当麻烦的！我实在不信任他们！这些人军纪糟糕，尤其是被解救的那五千人，他们既然能向德军投降，就可能再次投降！” “可惜啊，我们现在手头上就只有这些士兵。我军控制区内到处是泥塘，能调动的人力资源已是极限！我承认，对于这些部队的战斗力我没有什么期望，所以在未来的战斗中，主力部队还是２８４师和伞兵旅。要把其他部队训练成一流部队，这需要时间，也需要别的手段。 在遥远的东方有谚语：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换言之，部队需要优秀的指挥官，也需要你的思想教育工作！” “哦？这么说来，您也是非常看重我的工作了？”福明像是开玩笑的回答。 如今，政委已经无法再干涉指挥官的决断，即便是作为斯大林专员的萨林奇金，他比福明的职务高太多，也只能退居幕后，去负责游击共和国除却军队以外的各方面运作，而且，他的决定也必须得到军队指挥官的认可。在以往的合作中，大家合作的非常愉快，然而，如果杨明志反对，萨林奇金也需要妥协。 既然扯到的权力的事，杨明志自觉也该扯扯。 “福明同志，你始终有着很大权力的，整个部队的思想教育工作，全依赖你了！而且，对于战俘的审讯与安置，你也有重大权力。” 福明点点头：“这倒是真的。” “所以在那些乌克兰人的安置上，按理说，这些叛徒就会被直接枪决，至少我知道老朋友耶莲京娜的态度，她肯定会这么做！但是你没有这么强硬，他们没有死！” “是的，我是这样向萨林奇金提议的。即这些叛徒能作为不错的劳动力，就让他们去危险的矿场挖掘，也算是物尽其用。萨林奇金同志也是非常支持的，他则是考虑兵工厂的产能需求，支持了我的想法。” “哦！原来如此，除却了效率，你就没有些其他的考虑？我知道，你是在乌克兰长大的，之前，你在会议上……” 福明当即打断道：“我的确是在乌克兰长大，对乌克兰人的感情也是真的。至于他们爱不爱我这个犹太人，反正我对乌克兰人没有什么敌意。再说了，把男人打发去矿场，女人派去偏远地方刨地种马铃薯，如此安排对我们有好处。” 显然他不想再扯这些问题，就把话题拉回来。 杨明志点点头：“既然如此，那么将罗马尼亚战俘派去矿场，也是你的决定咯？说实话，我觉得这事有些不妥啊！” 福明一愣：“哦？看来您也有恻隐之心？” “不！这是承诺。我许诺他们去种地，如此他们才乖乖投降，现在的结果是我欺骗了他们！用的他们怨声载道，甚至有意不好好合作！” “对不起，我是本着效率来考虑的，既然您有意见，那就我就按照您的要求办事。” “不！我现在的态度改了。就让他们继续挖矿吧！反正他们也是侵略者。”杨明志琢磨了一下，就算和那位新伤旧伤缠身的布里马尤多说了几句，这些都是稳定战俘的虚与委蛇。不过罗军战俘不配合这是真的，苏军必须做出些手段。“我看这样，我们暂时将矿场的弱者剔除，让弱者去挖土种地，如此稳定战俘思想。再说了，我们当前的硫磺产能已经满足兵工厂需求了，甚至，我们还做出了一批硫磺肥皂。” “好吧，我就再去萨林奇金那里，要他改改计划。” 第1162章 未来目标洛耶夫 关于游击共和国声称是他们，用超远程火箭炮轰击了切尔尼戈夫一事，莫斯科方面根本无人关心，斯大林甚至压根就没有看到这份报告。 这位苏联的领袖，他满脑子都在哈尔科夫前线的战局上。在他许可苏军战术性撤回原来的阵线后，他并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否正确，既然将军们都认可铁木辛哥的决定，自己也就不好坚持。他真是太害怕1941年基辅之围重现了。 但战局发展岂是苏军能料到的？ 截止到5月26日，苏军第21集团军，在损失很大的情况下，成功渡过了巴尔文科河。第28集团军支援第21集团军的行动，也被德军打退。德军甚至在巴尔文科河上修筑了桥头堡。 更为糟糕的，负责南翼防守的苏军第8集团军，彻底被德军克莱斯特装甲集群打崩溃，德军又于哈尔科夫外围的那十支德军步兵师会师。 一张巨大的口袋阵还是出现了，即便铁木辛哥已经下令进攻部队全面后撤，依旧有超过十五万人，陷入到德军尚未合拢又即将合拢的包围圈内。 但是这一次，苏军毕竟准备更充分，他们基层士兵装备的有限RPG武器，也大大增强的单兵反坦克能力。因此保卢斯的德军第六集团军，他们的兵锋遭遇到的苏军抵抗越来越严重，损失的坦克更是令这位有着洁癖的名将揪心不已。 只要战斗演化为步兵混战，苏军就有信心持续作战，并拖垮德军。 苏军的两支坦克军，他们损失了超过八成的T34-76坦克，战斗力暴跌后，已经丧失从哈尔科夫城南部的最近突围线路。如今摆在苏军面前的还有最后一条撤退路线——即哈尔科夫城东北部——一段仅有五公里的，由苏军第21集团军控制的巴尔文科河河段通路。 “比起基尔波诺斯，我很幸运。没有德军突袭部队去堵住这个瓶盖，我的军队还是有很大的突围可能！” 铁木辛哥将这称之为哈尔科夫口袋，进攻部队只要能通过“东南走廊”，即可撤到原来的阵线。再者，西南方面军的战略预备队，诸如第38集团军也迅速压上来。进攻并夺下哈尔科夫的战役目标，当前是不能实现了，但稳住以前的战线，铁木辛哥还是有一定的信心。 前线的这些战局变化，也由简要的电报，传到了游击共和国这里。 作为孤悬于德战区，归属于西南方面军战斗序列的第63集团军，高级军官们也只能希望，他们的方面军司令能力挽狂澜。 可以说，这次战役是苏军的失败，杨明志很不凑巧的又预言命中了。 对此杨明志一点也不高兴，只有敌人和叛徒伪军，才不希望苏军获胜呢？他才不做什么“不吉利的乌鸦”。 西南方面军和南部方面军正遭遇到他们五个月的反攻以来，遭遇到最为猛烈的德军反扑，甚至，半年的反攻战果，大有在顷刻间失去的可能。游击共和国对这些友军，只能祈祷他们能守住战役前的阵线。 西南方面军守住原来的防线，将战争继续僵持下去，这是最好的结果。假若苏军无法守住防线，最坏的结果是全线崩溃。 结局，杨明志从一开始就知晓了，苏军能抵挡住德军这轮猛攻的成功率很低，而未来的苏德顿河-伏尔加河的全面战斗，也将从苏军当前的撤退行动开始。 西南方面军的后撤对于游击共和国最大的影响，莫过于空投的可能几乎要断绝了。 指望铁木辛哥再来几次大规模的空投，这实在不现实。再者，决定部队继续打胜仗的，根本不在于上级的军事援助，而在于沼泽地的这数万军民是否同仇敌忾。 游击共和国在战役同时期进行的攻势，已经是最好的策应，接下来部队要做的，就是暂时修养，为下一步的军事行动准备弹药、军粮。 所以，自5月27日大清早，杨明志正式开始了新的军事行动之策划。 在指挥部摊开的偌大的地区地图上，一个小城市被特别标注出来——洛耶夫。这里就是部队下一步的进攻目标。 本来，在渡河接应游击旅的行动中，夺下这座城市就是一个渡河选择。作战最终以摆渡的方式完成上万人次的渡河，然效率还是差强人意，最糟糕的还是重装备的艰难运输。例如缴获的火炮，将它们运过河，必须牢牢固定在加长加宽的木筏上，如若木筏控制不好使得火炮掉入河里，那就不要想着再捞上来。 反之，假若部队在行动进行中就占领了那座河畔的小城市，就可当即利用那里的铁路桥和公路桥，以极短的速度让大军渡河。 桥梁对于军队的重要性莫过于此，正如远方传来的战局电报，正是德军赶在苏军在巴甫洛夫斯克的多条桥梁埋设炸药前，占领了桥头堡控制区，克莱斯特装甲集群也就不能在一天内让十多万军队和五百多辆坦克、装甲车过河，苏军南翼的崩盘也就因此迅速发生。 这座城市的桥梁并不大，其城内穿行的更是一条铁路支线。夺下这里却对游击共和国有着巨大的利好，甚至无论战争打成什么样子，这座城市本身就是一座宝库。 一众参谋员，还有耶夫洛夫、福明，天刚亮，大家就齐聚在指挥部内，听着他们的集团军司令，嚷嚷他连夜想好的下一步军事行动的目标。 “我们下一步要再解放一座城市，那是距离我们控制区最近的城市。那就是洛耶夫！打下这里，占领它的铁桥，我军再有向切尔尼戈夫方向用兵的作战行动，部队行军将顺畅很多。我军的重装备，诸如那些缴获的野战炮，大量的后勤物资，也能迅速过河，并迅速投入新的战斗。” 他的这番想法当然是大家喜闻乐见的，何况日洛宾对于这支苏军部队，也有着特别重大的意义。 因为，曾经的第63集团军，就是在其以北的宽阔区域，和德军精锐追兵遭遇而全军覆没。在其战败之前，七月份时，库兹涅佐夫率领的第6装甲军的残部，也是紧急利用这座城市的铁路系统顺利撤退。 库兹涅佐夫的撤退顺便带走了这座城市的所有居民，凡是不愿意撤走的，都被当做叛徒。因此，市民无论什么态度，给予他们撤退的时间非常短暂。他们不得不抛弃大量财物，就纷纷爬上火车，和士兵一道向内陆撤退。 仅有极少数市民因为各种原因没有离开，但他们留下来，最终也全部化作战争中的冤魂。 正是基于这些原因，第63集团军有理由解放这里，不仅仅扩大游击区是责任和义务，更是要为城市的死难者报仇。 而根据现有的情报，洛耶夫当前的德国驻军人数不多，夺下这里就是探囊取物，打赢后，苏军能获得的战利品也是异常丰富。 杨明志更是煞有其事的说着大家内心深处最需要的：“同志们，大家想想看，我们未来的行动，不仅仅是夺下那座城市。城市里一定还有大量的衣服、生活用品，甚至是大量的粮食储备。这些物资对于我们至关重要！现在还是五月份，然而一百天后，气候就开始转冷了。我们必须夺取更多的淑巴大衣，以保证未来的冬天，保证最羸弱的老人也不会冻死！” 但是，也有人提出了一种糟糕可能：“假若，德军在得知我军占领城市后，他们出动大军进攻，甚至派出空军进行轰炸，若桥梁垮塌，我们岂不是要重大损失？！” 这一点杨明志也有深深考虑，他按着地图上洛耶夫这个点说道：“同志们，我也是非常担心德军会疯狂反扑的！毕竟敌人在几天前吃了巨大的败仗！战斗中我们武器弹药消耗很大，因而未来的袭击洛耶夫的战斗，当然不能迅速展开。 至于德军空军，非常奇怪，他们的空军像是对我们这里失去兴趣。不过他们轰炸桥梁的可能性也是很大，毕竟这就是洛耶夫的最大战略价值。 我们获悉那些桥梁由大量钢铁建造，即便是桥梁垮塌，我们反倒是多了些可用之物，甚至即便是城市被炸成废墟！我们需要各种金属去制造武器！现在大家都不再为化作平地的霍姆尼奇惋惜了，反倒是战场上遍地的废铜烂铁，支撑起我们兵工厂制造火箭炮的工作！总之，只要我们拿下洛耶夫，缴获的物资都将大大增强我军实力！” 指挥部内陷入到愉悦的气氛中，杨明志也初步确定，针对洛耶夫的进攻要等到七月中旬左右。这个时间安排也是广大军官参谋们支持的，这样经过了约莫三周的休整与训练，以及兵工厂的物资堆积，军队的战斗力可达到游击共和国建立以来之最强。 第1163章 德军状况 站在德军的角度上，他们对盟友的存亡从不过于关心。是罗马尼亚主动找到德国寻求联盟的，而该国全力支持德国的态度，也只是让希特勒等人钦佩。 而德军的国防军将军们，乃至基层的士兵，他们的态度值得商榷。大多数人认为，这些仆从国军队担任后勤部队还是不错，让他们在一线作战，这实在为难他们！ 因而，罗军第三集团军下属的第六师，这支所谓的罗军精锐的惨败，只能引得侵苏罗军轩然大波，德军对这些人的严重伤亡毫不在意。 德军的注意力还是放在距离切尔尼戈夫二百公里外的哈尔科夫前线，他们最关心当前的弗里德库斯行动是否奏效，包围圈内苏军西南方面军主力能否被一口吃掉！ 罗军第六师残部，他们在切尔尼戈夫以西的西勒曼卡村休整一日后，就继续返程。 对于这支部队的前途，师长格里塞斯库已经心灰意冷！ 这支步兵师最终仅有四千出头的溃兵，逃入了切尔尼戈夫城内。他们的到来也差一点酿成乌龙，因为城市已经戒严，被炮火揍的心惊胆战的城市守军，下意识的以为，这一群人是进攻的俄国人。 好在彼此间用火力互相问候后，误会才没有加重。 德军官兵本就瞧不起罗军，他们被揍的像儿子一样铩羽而归，这番歧视就更加深了。好在本地的德军最高指挥官亨得利森，下令打开仓库，救济这些饥饿的友军，再给他们划出一块城区，这片区域的建筑就暂时作为罗军的营房。 至于这位格里塞斯库，他对自己的未来心知肚明，所以在和亨得利森交涉后被当即逮捕，他表现的也异常配合。他更是自白：“对于这次战败，我无话可说，我令太多的部下战死，就算是枪毙我，我也认了。但是，你们德国人也绝不可小看敌人，这些所谓的游击队，是我师遇到的战斗力最强的部队！他们！是正规军！” 这些忠告亨得利森不可不认真听，何况即便此人不说这些，他也必须保持最高级别的军事戒备。 最终，罗军第三集团军第六步兵师，因损失巨大，被迫撤回国内。回国的人都是幸运儿，这令其他罗军部队羡慕。其师长格里塞斯库在被移交后，当即被逮捕，因为种种原因，例如看在以往的战功上，他没有被枪决，而是被军事法庭判处了十年徒刑，并于首都的布加勒斯特的监狱服刑。 这位罗军的师长最终归宿如何，这不是德军该考虑的事。这支罗军部队三周来的悲惨遭遇的细节，则是德军有必要了解的。 亨得利森从这位师长嘴里得知了非常有趣又令人震惊的细节，尤其是与之为敌的苏军，居然大量使用了火箭炮！而他们的兵力、武器装备和战斗意志，远远超过了罗军的预估。 这里面或许有很多夸张的成分，考虑到敌人一定是从沼泽地渡河而来，亨得利森相信他说的大部分就是事实。而且是非常糟糕的事实，因为罗军为了撤退迅速，不得不遗弃大量武器装备和马匹，无疑，这些装备又能大大增强敌人的战斗力！ 亨得利森赶紧将这些情报梳理，交给了他的上级，他甚至忧心忡忡的写到：“俄国人的近卫284师比一个月前更强了，他们已经开始使用火箭炮。我们如何面对这样的敌人呢？他们的兵力必然超过了一个满编师，要彻底消灭他们，我认为至少五个师展开围剿，才能荡平沼泽地。” 这自然是他的一己之见，至于德军高层是否注意，这就不是他亨得利森该考虑的了。 那么说，德军就真的对越来越强大的沼泽地苏军部队，没有任何歼灭的作战想法吗？ 答案非常肯定，没有！ 这是一个德军非常无奈的决定，因为几次大战以来，为了征讨这该死的沼泽地，德军累计伤亡的兵力就超过两万，这还不算仆从国和伪军的伤亡。当前，距离沼泽地最近的德军部队是三个步兵师，734师，722师和707师，这三支部队在上半年都遭遇到严重人员损失。他们负责白俄罗斯南部的铁路和公路交通，任务执行的一塌糊涂！ 如果只是兵力损失，德军还能从后方调兵来弥补缺口。但糟糕的是，在这片区域，战略主动权已经不在德军手里，他们去清缴游击队，除了大规模的杀良冒功外，取得不了什么实质战果。 反倒是敌人一次大规模反攻，德军必然遭遇严重损失。一般的游击队的战法就像是叮完就跑的牛虻，沼泽的家伙们，却深谙歼灭战之道。凡是被这群敌人追上的营连，没有全军覆没，都是一场奇迹。 因此，722师和707师，除却大规模砍树和修筑机枪铁丝网阵地外，也在阵地外围大规模铺设地雷。或许是这番工作做得好从而威慑了敌人，两个月以来这条战线上真是太平无事，以至于公路交通都全面恢复了！ 因为德军占领区的游击队活动越来越猖獗，他们控制的铁路就是首选攻击目标。要炸毁铁路只需要二百克TNT就能搞定，要修好铁路最快也要七八个小时！因此，要让一段铁路全天瘫痪，游击队只需要掐着表，按时去埋炸药即可。如此一来，公路交通就愈发的重要！ 莫济里-戈梅利的公路线全线畅通，大量的物资也源源不断的运往维亚济马前线。 杨明志因调整了战略中心方向，客观上为北部的德军提供利好，也使得北部在维亚济马周边的拉锯战，苏军面对了更强的防御压力！ 沼泽地周围的德军的确在采取守势，每个军官都在祈祷，那些撒旦一般的俄国人，不要找到自己的防区。 他们日常的巡逻中，不得不警惕一切风吹草动，基层士兵每天活在战战兢兢中，甚至控制区下的为德国服务的白俄罗斯人、乌克兰人，他们都保持了非常过分的警惕。误杀事件时有发生，他们甚至向晃动的草丛开枪，这种情况夜里发生的更为频繁。 游击队没抓到，无辜平民死难了数百人，更有甚者，居然有两支德军巡逻队发生了“友军之围”。 莫济里、列奇察和戈梅利，这三座主要城市，无论是当地德军驻军还是被控制于此的平民，大家都生活在战战兢兢中。城内真正的苏军地下战士又频频的搞些小破坏，虽然没杀死一个德军士兵，制造的恐慌与疲惫，无形中持续挫伤着德军的士气。 如果德军继续活在这种恐怖氛围里，或许有数百人会被逼疯！ 德军就愿意一直这么被动下去？当然不！ 例如，707师终于等来了一批勇士，这些新来者对沼泽地的苏军有着巨大的过节，如今，他们决定报仇雪耻！ 第1164章 科赫航空大队的复出 德军707师师长赫兹曼，很高兴迎来一位老朋友。 这所谓的老朋友就是被苏军揍到基本全军覆没的，原来驻扎本地野战机场的科赫，他和重新组建后的航空大队！ 那是一场给予科赫巨大羞辱的败仗，原本能大杀四方价格昂贵的俯冲轰炸机，被战斗力很强的游击队在机场炸毁。很多优秀的飞行员，更是被夜里突入机场的敌人杀死在床铺上。 这些优秀“老鹰”死在巢穴，其损失的悲剧意义大于飞机本身，科赫身为航空大队长，最终没有为这场失败负责，不过他毕竟令第三帝国蒙羞，他和他的部下们就不得不休假。 前线的战斗如火如荼，浮现的飞行员们迅速结束休假，唯有科赫待在巴布鲁伊斯克，每天就是喝些啤酒晒晒太阳。 这种惬意又无聊的日子，终于在四月份打破。苏军在沼泽地上空展开的大规模空降，以及之后对周围德军部队的进攻作战，再次让德军意识到，他们居然出现了一处制空权空档区域。德军的失败成了科赫的新生，他这位航空大队长又有了率部作战的机会。 就在戈梅利的北部，德军又修建了一处野战机场，这里就作为科赫部队的空军基地。 他的老部下也纷纷被调回，唯独几位在战斗中立下汗马功劳的飞行员还留在前线，例如那位阿德勒。当然，科赫的部下也不全是新兵，有几位飞行时间超过二百小时的飞行员成为其空军大队的骨干。 甚至，还有一位敢于勇闯沼泽地展开侦查，并大难不死的飞行员保罗。 科赫的部队隶属于第四航空队，如今在白俄罗斯德军只保留了两支航空大队留守，在白俄罗斯南部，就只有科赫这一支。 航空大队在德军空军中的编制不大，科赫拥有各类作战飞机41架，其中仅有10架俯冲轰炸机。他拥有更多的质量优秀的能携带炸弹的改进版FW190战斗机，整个大队的空战能力得到提升。部队如此编制，正是因为707师在四月初吃了大亏。当苏军的拉格3大军再次出现时，德军就可用FW190去暴揍！ 除却这些作战飞机，科赫麾下还有五架新型侦察机——鹳式侦察机。 在那个位面上的1943年，因为无线电故障，承担抢救墨索里尼的斯科尔兹尼，就是临时召下在附近侦查的鹳式侦察机，将自己和墨索里尼带着逃离这险境。 在本位面，鹳式Fi156侦察机，是在1942年开始装备部队的。比起其他型号的侦察机，该机型小巧玲珑和轻便的体型，很受科赫喜爱，他麾下的飞行员保罗更爱不释手。 既然好装备纷纷拉到了机库，它们就不会一直趴在窝里。 734师的惨败和罗军第六师的惨败几乎是在三十天内发生的，仿佛沼泽地苏军开始了进攻狂潮。驻守公路的707师和722师进入一级战备，科赫也得到命令，即随时做好升空作战的准备。 很快，这支航空大队就得到了他们复出后的首次军事任务——侦查。 德军有理由进行一轮报复，既然派遣地面部队大举进攻不现实，那就让空军参战！假若找到了苏军制造武器的工厂进行暴击，这就是对敌人最好的报复。在进行轰炸之前，首先要找到敌人的藏身之所。 保罗永远忘不了他那疯狂逃窜的狼狈相，这是他人生中的重大耻辱，当侦查任务下来后，他首先被叫到了科赫的办公室。 如今的科赫对大队的未来充满信心，他拿着手中的命令文件，对在场的五位飞行员戳此强烈的宣读完了这份文件。 他继续兴致勃勃的说道：“先生们，我们最大的仇敌，就是沼泽地中的那些俄国人！如今我们的机场有了更强的防卫，友军在南部有布置了狭长的雷区。敌人已经不能袭击我们，接下来就是我们报仇的机会。任务你们也都明白了，现在告诉我，你们几位中有谁愿意深入沼泽地？！” 说实话，这些飞行员也不是傻子。以前侦查行动，五架侦察机前往沼泽地的确发现了敌人的重要目标，一个野战机场。确定其位置，侦察机也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当时唯一活下来的就是站在这办公室内的保罗。 大家互相使着眼神，这态度明显就是不想参与。 他们怎么想的，科赫一看便知，他狠狠的拍了下桌子：“好啊！你们这些自诩要为第三帝国立功的飞行员，现在立功的机会就在面前！怎么？一个个都怂了？我知道，敌人有一定的防空能力，难道仅仅因为这个，就能作为退缩的理由？！” “那就我来吧！”保罗向前一步走站了出来。 “哦？！是你！你比你的同胞可勇敢太多了。” 他看看左右，稍稍叹口气：“这不怪他们，敌人的防空火力并不弱，将侦察任务委托给这些新兵，我很担心咱们优秀的新型侦察机轻易的折损。对于沼泽地我有经验，这次我会努力。” 科赫皱皱眉头：“你当然会努力，你发现了敌人的有价值目标再进行汇报，你的侦查将引导我军进行战术轰炸。不过你终究还是一人出动，这不合适！你需要僚机！” “不！还是我单人出动吧！对沼泽地一无所知的战友不能帮助我，反倒是目标变大，很可能为我军带来无谓的损失！” 听他这么一说，科赫觉得有些道理。也是，这位科赫运气也很好。他当时带着千疮百孔的侦察机还能飞到切诺比上空，并从容的伞降被友军就起，这则说明其能力不同凡响。也许此人就不该担任侦察飞行员，他能够驾驶着战斗机驰骋长空。 命令上，这支空军大队要在5月28日清晨开始侦查行动。 因为这是大队复出后的首次行动，5月27日当晚，大队也为保罗这位勇闯沼泽地的壮士，举行了一场小型酒会。 喝些黑啤酒总不会酩酊大醉，战友们的那份好意保罗心领了，对于明日的行动他也充满信心。 毕竟，座驾已经换了。新型的鹳式侦察机，它轻便之余，航速和载油量有提升很高，它更是能飞到四千米的高空！这意味着什么？虽然这样的高空难以凭肉眼在林海中分辨出苏军的重要设施，却能完全免疫敌人的子弹。他完全可以长时间的高飞，更相信只要观察久一些，有价值目标总能发现。 第1166 低空侦查 娜塔莎使用的是复装弹，毕竟一般训练还用空投下来的穿甲弹，这种奢侈的行为非常不明智！ 复装弹的弹头就是一般的铸铁，其低劣的硬度对膛线的磨损很低，再者弹头也有被刻出四个凹槽，使得它在击中目标后迅速碎裂。不过糟糕的还是复装弹本身，火药气的烟雾不小，弹头的精确度也差劲了。 反坦克抢的精确度比莫辛纳甘还高，它更应该做狙击枪。去打装甲载具，这简直是副职业！实战中用该武器去打敌人步兵，取得的战果是无与伦比的，即中者瞬死！ 为了成为苏联最强的女狙击手，娜塔莎愿意无视肩膀的酸痛，执意用它也就无可厚非。再说了，这武器也是女孩敬爱的司令亲自改造，就是独属于她娜塔莎·斯皮罗斯金娜的强力武器！ 有槽铸铁弹击中目标迅速炸裂，一百米的距离对精度的影响也微乎其微。木靶成为碎片的事实震惊了围观的那些来自游击旅的新兵，尤其是伤势已无大碍从而归队的卡特拉斯基。 她一连击碎了五个靶子，眼前已经再没有靶子让她打了。 趁着这个功夫，所谓教官的娜塔莎也不忘说教一番：“诸位都看到了，好的武器需要好的弹药。我使用的是兵工厂生产的特种子弹，这种子弹绰号Кроканта（脆）。以往的训练中我们没有使用这种子弹，未来的训练，诸位的小口径步枪也会开始使用。这种子弹会保证在未来可能的战斗中，你只要击中敌人的身体，裂开的子弹碎片就等于是五发击中了敌人。只有最幸运的家伙，才能在这种打击下幸存……” 如果是哈尔科夫只能令部队完成该有的训练科目，那么娜塔莎就是在训练中提供大量细节帮助。 这位是他哈尔科夫敢于壮着胆子说“我爱你”的姑娘，所以，两人之间的配合非常默契。现在的娜塔莎更是帮着他解决了全营的刺头，难道这不该佩服吗？ 娜塔莎操持重火力的射击终归只是一种展示，少年营迅速回归他们日常的训练。 根据司令本人的命令，少年营必须增强射击训练强度，训练子弹方面因而也大开绿灯。给予部队的作战实际，大部分的战斗是在一百米以内发生，这种距离即便是复装弹也有很好的精确性。 如今最不缺的就是复装弹和缴获的毛瑟步枪弹，因而每个小战士，每天要打出去的弹药量，也达到了惊人的六十发，即一个基数的弹药。强度之大已经远超以往，对此娜塔莎、哈尔科夫，以及部队里的几位有战功的老兵，大家合计之后认定，这种超强的训练必须维持下去。 因为，大家作为青春期的孩子，对于荣耀有着比其他人更高的渴望。奈何这幅身躯过于羸弱了，如今又剩下唯一一个上战场立功的捷径——在严苛的训练下成为神枪手，分配到各部队中，去复刻娜塔莎的成功。 清脆的枪声在铁匠村外围的一个个训练场此起彼伏，枪声传播的距离不远也不近，还是被耳朵灵敏的德军飞行员保罗聆听。 他寻着这微弱的声音修正方向，也大胆的低飞一探究竟。在他面前的又是一处林海，枪声明明就是从前方传来的，怎么没有有价值目标？还是说目标都在树林之下？ 在森林的还严重找到有价值目标谈何容易，枪声也刺激着他的神经。上次大难不死的经历不一定复刻，如今唯有拉高高度，才能避免可能的防空火力。 其实德军已经知晓沼泽地苏军的营地，他们断定这些营地异常庞大，建筑纷纷藏在大树之下，哪里是工厂，哪里仅仅是空无一物的木屋，德军无法明判。糟心的却是德军的武器，即便是五十公斤的小型航空炸弹，造价也便宜，贸然轰击根本就是浪费弹药！ 保罗出现在米西渡口时，德军突然出现的警报就迅速传到了指挥部这里。情急之下，杨明志想到了几个月前的遭遇，他果断的下达命令：“所有部队停止训练，进入一级战备！所有人注意天空，发现敌机后立刻射击！” 命令传下来已经晚了，保罗已经开始进入他曾经来过的铁匠村的上空。这片区域也是德军标注好了的，只是无法确定这里有什么特别有价值的目标。为了荣誉勋章，这一次他果断的选择降低高度，来一次较低空的侦查！ 当然，冒险的同时也面临着巨大的风险，苏军的防空火力迅速展开了！ 杨明志本人也钻出了指挥部，他高举着望远镜目光凝重的，透过树林缝隙注视那架侦察机。 “这飞机真漂亮！它敢于单独闯入我们这里，就不该让它离开。” 看到它，耶夫洛夫顿时忧心忡忡起来：“别列科夫，我们必须把它打下来！上次敌人侦查后，我们的机场就被轰炸了！这次我非常担心。” “历史很可能重现！现在就看我们的战士的能力了！” 游击共和国上次遭遇空袭，那还是四个月前的第二次霍姆尼奇战役期间。四个月以来，德军飞机就像是失踪了。的确，因为侦察营偷袭了敌人机场，捣毁了所有敌机，敌人本地区的空军就怎么消失了。 部队没有国土防空军，对于部队防空的训练因而做的一般般。就算是深知防空重要性的杨明志，长久以来也就是对亲信与战友吼几句“千万不要让敌机炸毁我军的兵工厂和化肥厂”，并做了些伪装工作外，就没有更多的操作。 事到如今，一架突兀出现的德军侦察机，着实带给了铁匠村不小的混乱！ 同样的，随着保罗继续冒着被子弹击中发动机而坠毁风险的持续前行，大地的景象也确实震撼了它。 “报告巢穴！报告巢穴！白鹳疑似抵达的敌人营地，白鹭发现大量林下存在建筑物，疑似居民区！疑似居民区！” 居民区？！一听这个，科赫立刻兴奋了。 德军对于游击队的处理手段就是单纯的肉体消灭，那片沼泽地出现居民区，那一定是敌人的营地。虽说轰炸平民这种事令科赫所不耻，他稍微寻思一下，令自己“休假”好几个月，令大队全体同仁蒙羞的，一定就是来自这些所谓居民区的游击队员！反正在这该死的森林沼泽，再发现什么有趣的目标过于乐观，那还不如就把当前发现的居民区，列在空袭目标内！ 科赫因而发去贺电：“白鹳！干得好！我已为你记功！请继续降低高度，仔细观察有价值目标。寻找类似军工厂的建筑。” “不！白鹳遭遇强烈地面阻击，白鹳必须高飞躲避。巢穴放心，白鹳将继续侦查，寻找更多有价值目标。” 第1165章 白鹳侦察机在行动 保罗有着绝对的自信？这也是非常不现实的。当新一天的太阳刚刚升出地平线，保罗已经坐在了这架鹳式侦察机驾驶室。 可供他作为武器的仅有一挺MG15航空机枪，和五百发子弹，这武器基本不会起到多少作用。 保罗也做了最糟糕打算，即飞机被击落后他的逃生问题。如果被苏军俘获，这是最大的耻辱，他还不如去死。但真的陷入那种险境中，能逃命还是要逃的。 因而，他的腰里也就不仅仅别着一把鲁格，在其座椅后，还固定一支MP40。 比起过去的座驾，新的飞机装备了更先进的无线电系统，当他在沼泽地上空盘旋时，已经可能和几十公里外的机场明语通话。无疑，只要他发现了目标就能立刻汇报，这种即时汇报敌情的手段就是他极大的优势。 一切调试已经完毕，保罗深吸一口气，向前推动了离合，螺旋桨也很快转动起来。 在炫目的朝阳下，这家侦察机华丽的就像是一只白鹳优雅起飞，保罗在空中旋转一圈以示敬意后，修正方向，向着南方飞去。 这是他的个人行动，保罗必须兼顾驾驶员和领航员双重职责，还要时刻在地区地图上标注自己的位置。仅仅是这些工作，新手侦察员就难以做好，再者飞上天空后，白俄罗斯广袤的绿色海洋，也能晃晕大量新手的眼睛。 保罗轻易的在大地上发现了一条异常曲折、波光粼粼的银带，这就是第聂伯河！无疑沿着河流前进能顺利的抵达目标区域，为了能看的更清楚飞机不得不降低高度，只是这样距离危险也越来越近。 比起其他型号，这种鹳式侦察机在以二百公里低速巡航，其优秀的发动机使得噪音不大。它浑身涂着棕黑相间的迷彩，机翼和尾部也有德军的铁十字标致。 如此涂装使得其能很好的隐藏在秋季的大地中，它飞上蓝天后，地面人员乍一看去，它实在显眼极了。 保罗的警惕越来越高，他向远方发去报告，宣告自己开始进入沼泽地腹地。 他只要沿着河道前进，必然能发现苏军活动的痕迹。当他看到河道一侧存在大量建筑后，确定这就是地图上标注的已经是无人区的米西村，不过这些情报已经好几个月没更新了。 这架侦察机即便噪音很小，当前还驻守在米西村的少量苏军还是监听到了空中的异常。很快，苏军就发现了一个像是老鹰的黑影缓慢的落下。 一名排长举起望远镜，他赫然看到了那机尾的黑色十字标致。 “是敌机！所有人做好战斗准备！机枪手，给我射击！” 米西渡口始终存在这巨大的空袭风险，即便大部队已经撤离此地，当前留守这里的不过只有两个连的民兵，还有二百多名维护摆渡线路，兼顾捕鱼的渔民而已。武器装备方面，也是出于极低的限度。 苏军的这点武装立刻对空开火，一支支步枪瞄准了那下落的黑影。 不过真正能迅速击落飞机的，莫过于14.5毫米的八连高射机枪，亦或者是37毫米高射炮。仅凭7.62毫米的一般步枪弹，取得的效果糟糕透顶。何况这些民兵从没接受过对空训练，他们的射击只带来了一个结果——宣布自己的存在。 保罗大吃一惊，他当即对着麦克风吼道：“呼叫巢穴！呼叫巢穴！白鹳抵达米西村，这里也被敌人占领！米西村已被敌人占领！” 这是科赫复出以来得到了第一条好消息，他和麾下几位有过战斗经验的飞行员聚在电报室内得知此消息，心里别提多高兴！ 科赫下达命令，要求保罗继续侦查，他更是许诺：“你因为曾经侦察行动的英勇得到过一枚二级铁十字勋章，这一次你若能继续有惊人侦查发现，我会为你申请骑士铁十字勋章！” 骑士铁十字勋章，对于一名士兵来说已经是极高的荣誉！保罗听到这个就像是喝了杯浓咖啡，他精神亢奋，随即拉高的飞机。 侦察机继续向南飞行，他很清楚自己已经暴露，接下来的飞行充满了危险。所以，假若自己真的获得了那枚勋章，也是实至名归。 苏军于米西渡口的驻军，很快将发现敌人侦察机的情报，汇报到了指挥部办公室！ …… 对于苏军，升起的太阳才刚刚驱散晨雾，战士们吃完了早餐，又开了他们日常的训练。 时间已经是5月28日，经过两天的加紧训练，娜塔莎保持了她在少年营中的威严。那些来自游击旅的男孩，也不得不佩服这个仅比他们大一岁的姐姐。至于女孩，再羸弱的也强迫自己坚强起来，就是这位教官娜塔莎，她丝毫不会因为女人而心慈手软。 少年营的老兵们深知娜塔莎当年也是柔弱的姑娘，是战争逼着她变得坚韧果敢，深知是冷酷。 在结束了一天的训练后，娜塔莎也有意和新兵们聊一聊她的过去。她已经不忌讳说起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糟糕事，将其痛快的说出来，就是和曾经柔弱的自己的决断。 至于她歼敌突破二百人的战绩，除了让新兵们震撼，也就是震撼了，老兵们早就习以为常，新兵们佩服的五体投地。娜塔莎还是有着不小的虚荣心，这种被一众人佩服的场面是何其的挺快舒服？难道司令不也是很喜欢这种“万民翼赞”的感觉？ 所以在5月28日，女孩特别申请了从武器库中，把她专用的那支反坦克抢搬了出来，以至于还特别要求了伊戈尔，客串一会少年营的特殊教官。 如此，在娜塔莎带领下，壮如熊的伊戈尔，扛着装有八倍放大PU瞄准镜、双重制退器、枪托增添软皮垫的硕大反坦克抢，和二十发弹药，来到了训练场。 这是在前一天就约定好的了，娜塔莎决定当众演示一下她作战时的姿态，并有意向战友们直面教授狙击手的作战方法。 很多少年兵，他们鲜有看到反坦克抢的经历，也就更缺乏其射击场面的了解。即便是见过这武器的战士，也不得不扪心自问——这难道真的是反坦克抢？！ 哈尔科夫实在为她担心：“亲爱的，你真的决定要操作这武器。我太担心你的肩膀，既然只是训练，你何必呢？！” “我既然已经做出决定就不必改了，再说了，以后我在战场上也主要用这支武器了！” 女孩的回答令哈尔科夫无话可说，他知道这反坦克枪来自于司令本人的改造。那是一位天才般的武器发明家，这款武器显然也是司令为她量身打造。 然而哈尔科夫永远记得，去年她首次使用这武器时就像自己抱怨过，即后坐力大的要把肩膀震碎，后来的几次战斗她但凡使用这个，无一不在战后抱怨胳膊酸痛的。也许，几经改造后，这武器已经非常优秀了？但是将反坦克抢当狙击枪来用，这始终颠覆了哈尔科夫的想象。 所以，大家就作为看客，聚在已经趴在一处打靶阵位的娜塔莎身后，目睹开火的场面。 木靶就在一百米以外，漂亮的姑娘倾斜着趴在草地，双腿岔开，脸颊轻柔的贴在增加皮垫的枪托。而那位强壮的伊戈尔，则举起望远镜，嘴里念念有词。 一瞬间，女孩全身剧烈晃动，在一阵暴躁的枪声中，靶子化作了碎片…… 第1167章 糟糕的防空 这架高度较低的侦察机的出现，广大军民认为这是一种挑衅，军官们则认为这是未来空袭的预兆。总之，这飞机必须被揍下来。 然而，总兵力一万五千人的苏军分布在很大的区域内，当前在铁匠村的部队虽然兵力最多，也只有五千余人。 当前部队也出于三级战备状态，即子弹和枪械是分离的，唯有部分进行实弹射击训练的部队，手里有弹药。 飞机的出现惊动了太多的人，士兵们纷纷前往弹药库去领取子弹，尤其是机枪手，他们去领取装有三百发弹链的MG34弹盒，在这种状况下，正是MG34发挥其高射机枪本质的好时机！ 天空中的异响令波多维奇非常愤怒，如今的他只能望着蓝天跺脚谩骂！ 自座驾坠毁之后，他就彻底赋闲了。这样一位优秀飞行员，是不能当做一般士兵使用。然而部队也没有新的飞机再供其操作，他和几位技师就被调到铁匠村。波多维奇也有些在开飞机之外的能力，例如修理机械和修善机枪，他更是会开卡车，如此就暂时作为兵工厂的技术顾问，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做这些修修补补的事根本不是他喜欢的，这是个渴望蓝天的男人。 “既然有四十九个战友坠落，我就得击落四十九架敌机为你们报仇！” 他的这些梦想，随着座驾成为残骸几乎成了不可能实现的夙愿。 站在兵工厂外的空场，他举起双臂做起射击的动作，嘴里更是哒哒哒的喊。 他的行为引得抽烟的原飞机维修师的不满。 “嘿！你瞎嚷嚷什么！不要再磨蹭了，咱们去武器取机枪！” “没什么！真是该死，如果我的战斗机没有完蛋，这架敌机就不敢再次造次。” “说这些还有什么用？！难不成我们还要造个飞机？！” “算了吧！造个能飞的木头滑翔机或许可以，但是战斗机我已经不想了。”波多维奇啐了口痰，再看看那架嗡嗡作响的黑影：“我一个飞行员好歹有几个战绩！现在的我还有什么用处？我活的真苟且。” 他的这番牢骚机师谢尔盖听得清清楚楚：“算了吧，你至少还活着，只要活着你就有机会。等我军全线反攻，你这位人才早晚会驾驶飞机战斗，甚至能城呢更为中队长！” “这就看咱们司令别列科夫的能耐了，也许我真能做咱们第63集团军陆航的中队长？！前提是我得能活着看到那一天。” 兵工厂负责改装大量的缴获MG34，即改造枪管结构和弹簧强度，从而降低射速，使得在实战中保持更久的火力持续性。如今兵工厂还有一百多支有待改装，它们正好拿出来充当防空机枪。 兵工厂内也储备了一些标准的重头机枪弹，其用处是测试改装后枪械的射击效果。 波多维奇和他的伙计们很快拿到了武器，他麻利的将弹链塞入枪膛，两脚架支在一出木头货架，拉栓之后瞄准目标，开始射击。 机枪的声音如同在撕扯麻布，短促尖锐的点射，实际是十多发子弹飞射。弹链中还有一些绿色的曳光弹，即便是早晨，这些“绿色激光”也清晰可见。 此刻，苏军的防空火力已经增强很多，面对越来越猛烈的抵抗，德军飞行员保罗也开始了跑路。 毕竟这是一架侦察机，它被设定了较慢的飞行速度，爬升速度更是差强人意。 大部分的子弹从飞机边嗖嗖飞过，当保罗又看到身边存在着的绿色闪光，顿时心慌了。“糟糕，这是我们的武器，要是被这些打中，我真的完了！” 突然间，机体一阵异常晃动，保罗知道自己这铁定是中弹了。他惊恐的看看两侧机翼，赫然看到左翼存在十多个骇人孔洞！唯一让他欣慰的，这飞机的机翼毕竟是铝合金蒙皮，子弹只能像打孔机般钻个洞，无法造成多少损伤。 他深知飞机脆弱之地还是机头，这里是发动机和油箱的所在！ “哦！上帝啊，保佑我吧！这些该死的俄国人，你们别想打中我！” 比起其他机枪手疯狂的扫射，波多维奇保持着有节奏的点射。他驾驶战斗机时就是这么干的，自认为也是其能击落敌机的关键。实际上也的确是他，首先造成了这架侦察机的损伤。 对着飞机渐行渐远，波多维奇的射击逐渐失效。 “该死！这是个新型飞机，也许它安装了装甲，我们的子弹尚不能击穿它！除非，我们这里有14.5毫米口径的真正高射机枪！” 他的抱怨也只能成为一阵抱怨，机师谢尔盖将卷烟插进枪管散热孔，很快就冒出阵阵青烟。“别抱怨了，抽根烟压压惊。看看你周围，全是弹壳！还有这枪管，这根烟就是被枪管烧着的！” 这个时代，苏联的防空部队在莫斯科保卫战中，取得了极大的击落敌机的战果，最终使得德军用于对莫斯科轰炸的八千架次轰炸机，仅有区区三百架飞到了莫斯科城市上空。战役中，防空部队硬是打下了九百架德军飞机！ 取得如此战果，得益于苏军还算优秀的对空武器。这是VT引信即将发明的时代，高射炮固然能做到击中即可秒杀一架轰炸机，然射速还是太慢。苏军装备的四联乃至八联12.7毫米的德什卡重机枪，能对敌机取得致命杀伤。 一些魔改后口径高达14.5毫米的高射机，其枪弹甚至和反坦克抢通用，在战争中，用反坦克抢对空射击也并无不妥。 而这，正是娜塔莎当前在做的。 当天空出现奇怪的嗡嗡声，广大正在训练的少年营孩子们，纷纷暂停了射击。他们寻着声音高昂起脑袋，在蓝天中寻觅可疑目标。 “这像是飞机吧，难道是敌人的侦察机？”哈尔科夫警惕的猜测道。 娜塔莎则表现的更为机警：“可能就是侦察机！糟糕，敌人这是想用轰炸机炸我们！” 一听到这儿，哈尔科夫马上慌了。 “我们……我们必须把敌机打下来！全体集合，准备对空射击！” 少年营反应相当快，当那架侦察机出现后，对空射击就开始了。场面有些混乱，大量的小战士，就依靠着他们装在枪膛里的训练弹射击，他们什么战果也没有取得，子弹纷纷从目标后方略过，最终只是听个响。 娜塔莎则保持着淡定，现在能揍下飞机的，也只有那款武器了。 女孩瞅了瞅强壮的伊戈尔，又看了看暂且放在一边，枪管由布套套牢的反坦克抢…… 第1168章 胳膊都快震断了 娜塔莎高亢的吼道：“伊戈尔，现在把正规的穿甲弹准备好，我要用反坦克枪对空射击！” “真的？这能行吗？穿甲弹，我只拿了十发。” “没时间磨蹭了！我们必须把敌机揍下来。” 等于说娜塔莎仅有十次机会，至于能不能完成击落，女孩心中完全没底。不过，如果是因为自己的射击完成击落，自己的战功簿上不就又浓墨重彩的填上一笔？ 她要求壮如熊的伊戈尔半跪下来，挺起腰板。 比起揍下飞机，伊戈尔还是更担心姑娘的身体，他忧心忡忡的说：“亲爱的，用我的肩膀托起反坦克枪支架没什么问题，但是，你的肩膀也要承受更大的后坐力。” 娜塔莎也不废话，她一脸的刚毅。见其态度是如此的坚决，伊戈尔亦是无言的托举起武器。 敌机已经出现在娜塔莎的视野，一枚穿甲弹塞入了枪膛。她小小的身子亦是半跪着，枪械以30度角上斜，她的脸颊贴着枪托，这一次换做左眼进行机械瞄准，目标就是那个正在难逃的敌机。 她手指轻轻一抠，巨大的后坐力差一点将其推倒。伊戈尔的肩膀也是一酸，他忧心忡忡的扭过头：“娜塔莎，你没事吧！你半跪射击，几乎完全靠肩膀承受后坐力！你的肩膀会碎的！” “我没事！我的骨头足够硬！我们再来！” 敌机并未击落，娜塔莎咬着牙拉栓，冒着烟的炙热弹壳自动落了下下来。比起趴着射击，这种半跪射击确实让她的肩膀，感受到了远超以往的压力。 一枚新的穿甲弹塞入枪膛，她略微调整了余量，再次射击。 即便是双重制退器，最多是抵消了七成后座，她毕竟是少女，承担剩下三成力量，还是有些勉强。如今的她也是停不下来，直到十发穿甲弹全部打光，亦或者敌机逃的够快！ 另一方面，站在德军飞行员保罗的立场，他赫然发现，自己遭遇到了有生以来最严重的袭击。 娜塔莎的穿甲弹怎么可能没打中？当然，这些弹头以三倍音速高飞，只需略微调整余量，就能击中目标。 得益于侦察机的铝合金外壳，穿甲弹制造了更为硕大的空洞，飞机经过一阵晃动，还能相对安稳的飞行着。 女孩咬紧牙关，连续打光了十发穿甲弹，在最后一发打出去后，她也如卸重负般瘫倒在地。 “娜塔莎！”伊戈尔感觉到他托举的反坦克抢后方一沉，立刻扭过头，正看到这女孩已经仰面朝天，喘着粗气。 枪械扔到一边，伊戈尔蹲在其身边，少年营的孩子们也纷纷围上来。 “娜塔莎！你怎么了？！”忧心忡忡的哈尔科夫关切的去摸女孩的胳膊，试图将其拉起来。 谁知，他刚刚有所动作，就得到了来自娜塔莎的破口大骂！ “笨蛋！你要拽断我的胳膊吗？疼死我了！让我好好休息一会儿。” 哈尔科夫还是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他焦急的问：“亲爱的，你真的受伤了！这……” “后坐力！后坐力真是太猛烈了……”女孩看看周围的战友，又看看满脸胡茬的伊戈尔，忍着疼痛不禁叹息：“敌机还是没被击落，反而让它跑了！我真是失败！真是太可惜了。”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娜塔莎，我早就说过你不该强行半跪射击！现在说什么也晚了！喂，那个少年，你是营长哈尔科夫吧。” “是！大叔，我是。” “你现在立刻差人去医院，让军医抬着担架过来！你喜欢的姑娘，她得静养几天了！” 德军飞行员保罗使用浑身解数，他规避了大量子弹，机体虽被击中，核心的发动机与油箱还完好无损。 这种侦察机最多能坐三个人成年人，所以驾驶室后端还保留了软垫左翼，和几扇窗户。如今，玻璃窗彻底碎裂，后面的牛皮座椅也被子弹撕裂，里面的弹簧扭曲成无比可怕的样子！ 保罗暗自庆幸：“这里一定就是敌人的核心营区，我真是太幸运了。既然我是如此的幸运，那就继续侦查！” 所以，这架受伤的侦察机继续南下，当他在铁匠村上空时，因一直忙着躲避袭击，根本就没有仔细侦查的机会，因而一些只需要低空盯着看就能确定的有价值目标，例如硕大的兵工厂建筑和过车站，这些区域的植被隐蔽并非茂密。 在其逃命只是，也一直在向其上级科赫汇报。 因为侦察机遭遇到猛烈袭击，科赫干脆把其汇报的当前位置，定位重点区域，他更是命令：“你的侦查可以终止了，你所在的位置必是敌人核心所在。未来，我们会用航空炸弹教训这群俄国老鼠！” 这并非是绝对命令，保罗表现出一副大无畏的骑士精神，即继续南飞。 向南是否会遭遇更猛烈的抵抗？保罗决定冒险，本着上次的经验，他知道继续南飞最多五十公里就能抵达切诺比，再飞一百公里，就是基辅了！对此，他向上级提出这样的建议：“我会继续南行搜索，如若遭遇敌人袭击，便修正航向，于基辅机场降落，还请大队长从中协调，希望不要像上次那样我被当做敌机击落。” 听到这个，科赫岂能不生气？毕竟他所处的空军部队是负责北部战线，过了沼泽地，就是空军另一部了，所谓的和友军协调信息，这需要时间。 科赫只能继续命令：“我最多命令你飞到切诺比，我相信当地守军会看清飞机上的标致。你的油料足够飞到那里再飞回来！这是我给予你的命令，如若违抗，那就去军事法庭辩驳吧！” 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保罗狠狠的踢了踢脚，惹得飞机一阵晃动，当前的他也只能执行这命令。 不过，他执意南行的冒险是值得了，飞机飞的很高，在他的视野上，不仅看到了第聂伯河，还有普里佩特河，两条河流彼此距离正在缩短！ 大地是林海，大量的湖泊水塘，在上午的太阳下显得波光粼粼。这里怎么着不会再有猛烈袭击了吧，因而他降低了高度。 就在他开始巡航之时，突然看到了一处冒着白烟的区域。 “那是什么？！”侦察机越飞越低，他甚至赶紧举起望远镜一探究竟。“我的上帝啊！这里居然是金黄色的！这里难道是个硫磺矿？亦或者是个温泉？地面上的那些如同蚂蚁密密麻麻的黑影，他们是人！” 就好似在砂砾中发现了一大块钻石，保罗整个人都精神了，紧张与怨气当然无存，他克制住震撼，对着对讲机吼道：“报告巢穴，白鹳发现异常……喂！巢穴……喂！该死！” 在保罗的耳机中听到的已经是一阵嘈杂声，通信意外的中断了。按理说这不可能，这款侦察机的机载无线电装置，可是最为先进的！或许设备在刚刚的袭击中被打坏了？ 保罗没有多想，既然发现了重大目标，他干脆尽可能的降低高度一探究竟！ 第1169章 首度电磁干扰作战 其实，保罗和科赫的联络其实根本没中断，他的耳畔充斥着强烈的噪音，这一情况和机载无线电设备损坏十分相像！ 杨明志和他游击共和国存在于沼泽地内，这五六万人从来不是只能天天与泥巴为伍。 毕竟诺夫戈梅利早在几个月前就假设好大功率的电台，向半径数百公里范围进行广播。电台使用最大功率操作，这极其消耗电池，所以当时的广播时间很短暂。 随着4月份的空投，高性能的电台设备，和几台小型汽油发电机的伞降，一下子改变了通讯的窘状。 汽油是非常宝贵的，吉普车和发电机优先使用，其中发电机也是优先给电台供电，至于给仅有的几盏电灯通电，根本没安排。 杨明志可不仅仅是命令所有能一时间调动的机枪手对空射击，他同样也给萨林奇金下达了一份特别有趣的命令。 “游击共和国通信部，发电机全力输出，调动所有电台，采取最大功率发射电磁波，频繁变频，干扰敌人的通信！” 他之所以如此命令，还是在于集团军指挥部通讯室的电报机持续开机，而几位电报员，都察觉到了异常的微弱噪声。这噪声非常微弱，也毫无规律可言。当他们收到了来自米西渡口的“敌机出没”的电报后，赫然觉察到了本该仅充斥环境噪音的无线电出现奇怪噪音。 这是什么？通讯排长阿列克谢耶夫毕竟不是等闲之辈，他亲自跑到户外对着飞机呲牙的司令那里，汇报了这一情况。 杨明志更不是等闲之辈，比起无线电的知识，他知晓的也不少。因而他断定，敌机一定在和他们的上级进行通信！ 因为，不同频率的电磁波怎样都会互相干扰，当然频率相同干扰异常明显，不同波段干扰可以忽略。这个时代还是军用无限通信刚刚开始大发展的时代，设备的抗干扰功能，诸如比如跳频、重发纷纷没有。全球的电磁环境更为澄澈，自然也更便于故意电磁干扰的操作。 苏军不知道这伙德军用的是怎样的波段，杨明志反正很自信，自己可以用穷举手段啊，不管他们用怎样的波段，苏军最大功率释放电磁波，并频繁的变频，即电报员不停的扭动机器上的那个负责频率的旋钮。几十台电报机都这么干，总能频繁的撞到敌人所用的频率上，干扰一定奏效！ 指挥部内的电报机全体打开，当前已经顾不得电池迅速耗尽了，只要能拼命释放高频电磁波就是最好的。 而游击共和国通信部做的更绝，萨林奇金毫不犹豫的执行杨明志的命令，二十多电台，在两台发电机持续供电下，再依靠伪装于大树树梢的信号放大器，制造了更猛烈的电磁干扰。 同样，在施展干扰前，霍姆尼奇方面也收到命令，那里的负责人科尔金，亦是开始启动电台和当地的信号放大器。 1942年5月28日，游击共和国在面对突兀的敌机时，首度展开了电子战！ 这一天，杨明志急中生智的决定，他甚至不知道敌机是否真的是在无线通信，时事汇报着侦查情报。这样的举动，无意间居然成为了苏军电子战的首次实施的战例！ 也是因为苏军疯狂的电磁干扰，弄得矿场与铁匠村的联络也中断了。 那飞机低得仅用肉眼就可看清那眨眼的黑色十字图标，这是德军飞机。乔舒雅愤怒之余，也收到了电报员的意外汇报，因为，矿场和指挥部的通讯不可思议的中断了。 难道是电台在这个节骨眼出事了？然而将备用的那一台打开，遇到的问题也完全一样，即电报员耳机里听到的是杂乱无章的噪音。 现在已经没工夫去推测电台为何失效，乔舒雅立刻做出断然措施。 第一，命令传令兵骑马去铁匠村报信。第二，令守备部队立刻向敌机射击。第三，令所有挖矿战俘，立刻回营区。 很快，大量的子弹开始向保罗的侦察机倾泻，但乔舒雅的部下都没有学过如何仅凭步枪击落敌机，诸如什么提前量计算，大家也都不会。战士们仅仅是高举着步枪，准星照门对准飞机即可，其结果可想而知。 保罗绝对不服放过这绝妙的目标，他冒着被击落的风险，飞机更是承受着劈啪作响的撞击。 这架德军飞机开始环绕着环形的硫磺矿场飞行，飞机的出现，立刻带给广大德军战俘以极大震撼。 投降于苏军的德军战俘，他们被枪刺和子弹所驯服，那份躁动和逃跑的渴望一直压在内心深处。但是，看到这架祖国的飞机，他们爆发了，变得不受控制。 这些脚被绳索拴着，为一众苏联武装监工看管着的战俘，高举着他们的铁锹、稿斧，向天空吼着德语口号。 这些嘈杂的声音自然淹没在对空射击的枪声中，武装监工收到了守备部队乔舒雅的命令，即将所有战俘押回营房。监工开始执行命令，一些战俘，终于因为长久的屈辱、压抑，由这架德军飞机为导火索失控了。 他们高举起稿斧砸向了监工，顿时伤亡发生…… 暴怒的代价就是毁灭，其他监工毫不犹豫的举起枪。骚乱很快被压制住了，二十多个德军战俘倒在血泊。 见此情景，那些待遇得到改善，过的比德军滋润一些的罗军战俘，其中的鼓噪着，见得德军竟被如此毫不留情的射杀，当即冷静下来。当武装监工令他们扔下工具，所有人当即照做，之后非常老实的排队离开。 这些细节部分，近千米上空的保罗不知情，在他看来，这里的确是俄国人的一处硫磺矿场。 硫磺可是好东西，俄国人可以用它制造硫酸，而硫酸又是炸药的必要原料！这里的俄国人战斗力很强，其最大原因一定是他们能自己制造武器。 保罗深知不能再在此逗留，他座驾的两侧机翼，弹孔数量更是触目惊心。飞机停止盘旋，逐渐拉高。 他需要确定当前的确切位置，无疑，依托这里的两条河流，大抵能判断出位置。 最终他爬升到了苏军子弹绝对够不着的高度，又参考第聂伯河河道的几处弯道，在地图上标注了硫磺矿场的位置。 非常糟心的，此刻机载无线电还是被噪音覆盖着，时而好似好海浪不停的拍打，时而又是一大群苍蝇叫个不停。 今日搜集到的重要情报，真是冒死也要送回机场，这是属于他个人的荣誉，更是属于航空大队集体的荣誉！ 他的返航之路也不得不绕一个大圈子，在燃油许可的状况下，他给自己定下了一跳绕道第聂伯河左岸的航线。 飞机在矿场正上方改变航线，保罗给自己戴上墨镜，面对着上午的骄阳，驾驶着除了发动机以外，机身被砸的千疮百孔的侦察机，朝着戈梅利飞去…… 第1170章 空袭预兆 这种电磁干扰足足持续了近一个小时，即便是承受着机体的过热，电台依然在强行工作，直到纷纷过热罢工。 杨明志叹了一口气：“真希望，这种措施真的干扰了敌人的通信。” 不过，他的担忧很快就变成的兴奋，因为矿场方面传来急电了。电文本身非常有趣，他们居然在质问，为何与指挥部的通信意外中断。 无论是否有明确的回信，只要发向指挥部的电报，指挥部内必须首先回应一个简单的字符代码，证明他们收到了信息。 电文上更是声称，当准备采取语音通信时，电报员听到了不断变换节奏的异常噪音，就好像调到错误波段的收音机！ 电文上也着重说明了敌机环绕矿场飞行的情况，而杨明志的思绪全然在所谓的“通信异常”方面。这些迹象表明，电磁干扰已经取得了效果！ 关于对电报机和通讯设备的滥用，萨林奇金是果断的执行了杨明志的命令，现在的他则带着一众人前来“兴师问罪”，因为，电报机都要过热自燃了！ 当他带着不解匆匆来到集团军指挥部里，这里紧急会议已经召开。 杨明志召集了在场的所有参谋，最关键的人物除却他，就是耶夫洛夫和福明。对于刚刚结束的对敌军侦察机的失败作战，众人都心有不甘。明明已经组织了不错的防空火力，敌机不但逃跑，似乎还着重对矿场侦查了一番，最终扬长而去！ 侦察机的出现是一个预兆，是德军空袭的预兆，德军不日就将展开庞大空袭。 这一刻，人们不禁回想起鲶鱼村被轰炸的恐怖——机场被威力巨大的航空炸弹炸成了鱼塘！ 敌人空袭再度展开，很可能造成巨大人员伤亡。再说了，当前的游击共和国已经不是光脚不怕穿鞋的穷酸境地，这片区域内存在着大量的手工作坊，还有兵工厂、化肥厂，这类重工业工厂。这些工厂若在空隙中受损，将是对部队可持续作战的致命打击！ 一时间舆论颇为悲观，大家都在寻求他们的英雄指挥部别列科夫的妙计，一个个绷着脸投来祈求的目光。 “该死！这么短的时间我能想到什么好主意？！”杨明志脑子里一团乱麻，好在，萨林奇金的出现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这位脑门锃亮的中年人，焦急的踏入指挥部办公室，甚至连该有的礼节也不顾，焦急的质问：“别列科夫！我已经按照你的决定，将共和国通讯部掌握的所有电报机，甚至是备用电报机全体开机，还使用了最大功率。差一点！差一点我们的电报机就自燃了！你现在必须告诉我，你为何要这么操作？！” 杨明志打内心里为这位带来转移话题的借口而高兴，他面不改色的说道：“当然是电磁干扰！” “哦？干扰？！”萨林奇金听着懵懂，“这是科学吗？你又在干扰谁？” “我们在干扰那架该死的德军侦察机！我军的电报员，觉察到了敌机似乎在使用机载无线电，我们察觉到了微弱的电磁干扰！” 此事，的确有必要和在场的左右人说明白，杨明志也就当众站起身，又清了清嗓子。 “同志们，我们必须屏蔽敌机与德军指挥部的通讯！我们刚刚的措施的确屏蔽了通讯信号，因为，我们矿场发来的电报，指挥部都无法收到了！ 我本想着首先屏蔽敌人的通信，我军再将敌机击落。如此，敌人不会知晓我们的任何秘密，但现在看来，电磁屏蔽做到了，击落敌机的任务彻底失败！ 敌机在矿场上空盘旋多圈，我们的射击毫无效果。敌机带着大量侦查情报逃走，我们必须有所准备。” 考虑到萨林奇金是后来空降沼泽地的，对这里曾遭遇空袭的事实，他必然没有直观了解。 不由杨明志再扯着嗓子说一遍往事，耶夫洛夫替他叙述一遍…… 杨明志点点头，攥紧拳头慷慨激昂：“这就是我们当前面临的新的严峻问题！以往，我们只关心敌人数以万计的地面部队的进攻，却将来自空中的威胁忽略了。我们必须做出应对措施！” “那么，你有什么措施吗？”木着脸的萨林奇金冷冷质问。 “至于措施。我军上次躲避空袭时的办法取得了很好的成果，平民疏散到森林中的避难所，所以最后伤亡的基本是士兵。只是这一次我们不知道敌人何时进攻，敌人会出动多少飞机，敌人的机场又在哪里。显然，是敌人完全掌握了制空权，也完全掌握了主动权，我们似乎只有被动挨打的份！这一现状对我们太不利。” 耶夫洛夫叹了口气，他拼命的挠挠头，牢骚道：“以上次的经验，敌人会在十天内空袭的。我看，我们也许必须按照老办法，开始向森林里疏散。” 一听这个，福明马上火了：“你说疏散？你是认真的？！我们刚刚将洛耶夫作为解放的目标，一架敌机出现，我们的策略就要改变？” “事到如今，即便是突然改变刚刚定下的计划也是无可奈何！难道，您要看到敌机的疯狂轰炸吗？我们当前的人口实在太多了，一旦平民大量伤亡，我们的战斗意志都有崩溃的可能！” “呸！尊敬的少将同志，难道几架德军轰炸机就把你吓到了？！难道你已经像是老鼠！” “你……你闭嘴吧！” 嘭的一声，木桌似乎都要被敲碎。杨明志咧着嘴，瞪着刚刚愤怒敲桌的耶夫洛夫。 待气氛稍稍平和后，他无奈的说道：“这里是指挥部，你们都是高级军官，在这里吵架有何意义？！与其吵架，还不如想想我们今后怎么办！耶夫洛夫、福明，我别列科夫是这里的军事指挥，对于未来进攻洛耶夫的战略，我的态度坚定不移。但是，德军空军的强大威胁，我们必须想办法克制！所以！”杨明志又面相在场的所有人：“所以，我需要大家的集思广益。” 众人都不说话，既然连司令都想不出好对此，才疏学浅的大家能怎么办？ 见得众人都在沉默，杨明志知道自己耗在这里也是毫无意义，再者，已经是午餐时间了。“好吧！大家都好好想想对策，让各部队的指挥官也去想办法，到了晚上，全体营级以上军官和政委，到指挥部大办公室来再次开会。届时，有什么好建议，统统告诉我！” 中午饭杨明志吃的不顺心，他也悄然注意到广大吃饭的士兵，无一例外不是谈论那架敌机的事。战士们众说纷纭，其中有两种声音非常值得深思。一个是在抱怨那敌机似乎免疫子弹，一个是在担心德军的空袭。 电磁干扰的成功令杨明志非常自傲，然而，如何应对敌人几乎会是必然的空袭吗，这是大问题。 今日的防空实战暴露出部队的非常多问题，即部队防空准备非常糟糕，敌机都快飞走了，防空火力才开始展开。 杨明志当然承认他在这方面的工作做的一团糟，造成该结果，一个是训练的严重缺失。部队平日里的战备级别从三级到一级的突然转变，士兵的应变速度差强人意。再者，就是防空武器落后，甚至部队连雷达都没有。 第1171章 我们造不出雷达 很多时候，好主意就是在脑袋里一闪而过。杨明志幻想着他当前拥有着后世的防空车辆，敌机出现，防空导弹就能向打蚊子那般，轻易将其击落。能取得这种高效率的战果，一个能主动制导的导弹，另一个，就是雷达。 就算当前63集团军的防空作战，不说火力如何，就反应速度来看是非常糟糕的。但是，假若能早早的发现几十公里外的敌机，部队就能提前准备！就算是提前五分钟，防空作战的战果就完全不同。 那就造个雷达吧！ 然而这个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关于雷达的原理杨明志也非常清楚，这种设备几乎可以形容为给微波炉加天线。初代雷达，它的核心部件就是一块磁控管，由它制造高频微波进行对空探察。 微波炉在战后成为家庭电器的新秀，而雷达也从早期的大家伙，最终演变为紧凑的相控阵。 电报机和磁控管，发射的都是电磁波，彼此也有着本质的不同。几十台加大发射功率又不断变频的电报员，总能触碰德军的通信频率，要提前预制德军飞机，想用电台设备里的元器件，魔改成雷达，纯粹的风马牛不相及。 再说即使自己非常清楚雷达的结构原理，仅凭兵工厂当前的制造能力，最多也就画出无法制造的设计图纸而已。这又有何意义。 能在敌人出现前就发现，这对游击共和国的防空至关重要，至于如何能在没有雷达的情况下发现敌机，也许那位里固施科夫很有办法。 杨明志囫囵的吃完已经凉了的土豆，愤然离开了这嘈杂的餐厅，也令他的卫兵一阵诧异。 阿布拉姆赶紧追过去：“司令！您这是要去哪？” “哦！如果副司令问起我，就说我去了兵工厂，去找里固施科夫了。就是这样！” 杨明志所不详实的是，苏联的雷达设备，在战争爆发的第一天就取得了战果！ 苏联研发的名为“无线电飞机捕获器”的雷达设备，在1941年6月22日凌晨，捕捉到了苏德边境以西一百公里出的大量空中目标，这些正是执行巴巴罗萨的德国空军的首轮轰炸机部队。因这般成果，该雷达的设计师季霍米洛夫名声大振，也为他得到一枚斯大林勋章。 苏联能够制造这类高精尖端的设备，这是建立在苏联拥有着完整的生产链，即便战争使得她失去了一半的精华区和一半的人口！ 在游击共和国，现有的那点生产能力，也就制造一点武器弹药，诸如温压弹和超远射程的火箭炮，算是军工业的奇迹。除此之外，鲜有什么高科技设备。 另一方面，里固施科夫对刚刚的敌机事件忧心忡忡。敌机意味着什么？是空袭！ 几个月前的德军空袭事件他历历在目，当那些该死的轰炸机出现时，他就在默默祈祷，希望敌人不要发现兵工厂的位置，即便敌人真的进行了轰炸，也祈求着那八台至关重要的蒸汽机床能幸存。 兵工厂的蒸汽机床，在武器的生产上作用巨大。当炮弹弹胚被一个个铸造出来，最终哪一个不是将其夹在三角卡盘上，车成完美的锥形！尤其是弹药室，车刀镗孔轻松就搞定了！ 正是这些车床，使得兵工厂一直保持了很大的弹药生产量。 可以说，这些老旧的车床，就是他里固施科夫的命根子！ 他刚刚召来手下的各车间干部，一场“关于空袭期间保护重要生产设备”的会议也刚刚结束。这毕竟是兵工厂内部会议，至于解决了什么问题，什么也没有。 所以，当杨明志没带上什么随从匆匆赶来时，可让他受宠若惊。 “司令同志，您突然来我的办公室，是不是，有什么大事？！” “是的！有大事！”杨明志喘着粗气，迅速搬来一把椅子，正坐在办公桌后慌忙起立的里固施科夫面前。 正好司令本人倒了，里固施科夫那些关于敌机的顾虑正欲全盘说出，司令已经先说出来了。 大家的关注点不谋而合，杨明志也敲着桌子强调：“敌机出现是危险的预兆。他们一定回来空袭，我们必须找到能有效遏制敌人空袭的办法！” 等于说，司令也找不出什么办法，里固施科夫叹息道：“唉！本来我以为您有高明决断，看来您也是一筹莫展。” 杨明志耸耸肩：“当然，看到了溜之大吉的敌机，我也想到了你。兵工厂比化肥厂还要重要，一旦弹药供应困难，我们的战斗力也就随之暴跌。 我首先想到了，兵工厂在未来的一段时间，是否要做些重要措施，比如说将弹药库做的更稳固，生产车间更隐蔽。 但我又自己想想，这些措施都过于被动，我们必须想办法，能率先发现敌机，再用我们的防空火力，将敌机打下来。” “所以，您就匆匆来到这里？！” “对！”杨明志点头道：“关于如何率先发现敌机，我首先想到了雷达。然而我们是绝对制造不出这种设备的，因此，我想听听你的意见，我们如何能早早的发现敌机？你毕竟在二十年前就当兵了！” 二十多年前的往事里固施科夫不想多提，当时铁匠村的确在为苏俄提供武器，至于白军和外国干涉军的飞机，他就见过几次而已。那时候的飞机太过简陋，所谓轰炸机投掷的炸弹，体积和迫击炮弹类似，滑稽的由飞行员往下扔，威力也就那么回事。 他回忆道：“当时，我们就是多布设一些哨所，听到空中的轰鸣后，就立刻汇报回村里，使得工人全部停工。能胜任防空工作的哨兵，必须是耳朵灵敏的家伙。而且这些哨兵还有些特殊的工具。”回忆到这里，里固施科夫干脆笑了出来。 “嘿！你笑什么呢？” “哦，是这样！”里固施科夫举起双手，放在自己的耳朵处，摆出一副调皮样：“就像这样，就像是一只野兔。您应该知道，兔子的大耳朵使得它能及早的发现异常，当时我们的防空哨兵，就给自己戴上了这种大耳朵，至于取得的效果嘛我倒是了解。敌军制造的些许噪音，经过钢铁耳朵的放大，哨兵就能做出判断！这在二十年前是颇为普遍的。不过我听说，现在我国已经制造出了雷达这种先进设备，或许司令您能想想办法，我想有了您的图纸，我能造出来。” “你？！”杨明志现在咧着嘴，他很想笑也笑不出来，显然，这位来军工人，对雷达也只是知道这个名词，对于其制造与运用，一无所知。 杨明志最终无奈解释：“就算我能画出设计图纸，你也是无法完成的。因为，我们仅有的这些设备的确不能。” 在这里，杨明志完全放弃了雷达，里固施科夫的回忆，则代表了一种新型的防空预警模式——即在雷达诞生之前，各国的防空预警方式！ 第1172章 那就造八联防空机枪 正如里固施科夫所说，给哨兵安装大耳朵，让他们去听空中的异常。 这种措施的确是雷达诞生前，尤其是一战的时候，各国预警敌机的重要措施。那个时代，防空武器就是战斗机和高射炮、高射机枪，预警完全依靠人力。哨兵通过“大耳朵”听到异常，用高倍望远镜盯着那片区域，看到黑影后立刻用有线电话或是旗语，向指挥所汇报。 在没有预警雷达，这无疑是最好的措施，听到这些，杨明志也是倍感欣慰。 “至少，兔子耳朵能提前听到飞机才有的特殊噪音，就算我们早知道十分钟，防空准备就能做的更好。” 里固施科夫肯定司令的这番判断，但他对部队的防空情况忧心忡忡，因为，部队的防空火力，的确没有打下敌机。他悻悻道：“也不知是我们的火力太薄弱，还是敌人的飞机太结实。如若敌人出动大量飞机，我们连一架都打不下来，我们就好像是盲目的拳击手，只有单方面被揍的命运！” “所以，这也是我找到你的原因之一。至于我们的防空武器，我倒是有了些想法，所以咱们两位老军工正好来聊一聊。” “嘿嘿，您是真的开得起我。” 里固施科夫焦虑的心舒坦不少，司令这番完全将自己当做一名军工工人，而非是高高在上的集团军司令。两位工人坐下来聊一聊，心理压力，荡然无存。 防空预警的话题继续，里固施科夫根据他的经验，认定霍姆尼奇废墟，那就是一处极佳的预警站，再说了，那里如今也是一处兵站，更是无线电中继站，如今让守军再增添一个任务，并不费时。 按照这个思路，杨明志顿时野心勃**来。“我相信你的兔子耳朵能让我军提前觉察出敌机，所以你现在也多了个任务，那就是多制造些兔子耳朵，按照你的二十年前见到的，给我复刻一遍！” “遵命！”里固施科夫没理由拒绝，此等立功的机会他岂能放过，再说，除却预警，他也有增强防空的措施。 他让杨明志在此间休息一下，喝杯红茶。而他立刻差人去请一位人，整个过程弄得有些神神道道。 杨明志就端着这被热茶水，静候所谓的“贵人”到来。 不一会儿，一个身形微胖的男人，走进这办公室。 “是你！我认得你！”杨明志站起身，探着脑袋盯着这位浑身散发枪油气息的男人。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飞行员波多维奇！在杨明志的印象里，此人是有些消瘦的。 “好了，你不用敬礼了！波多维奇，自从你的座驾坠落后，你就在兵工厂工作。明明你就在这里，我却将你忽略了！真想不到，看来这几个月来，你的伙食很不错，整个人也胖起来了！” 波多维奇依旧一副严肃模样：“是的！司令同志！” “不用拘礼了，我听说，你是兵工厂这里，最早拿起机枪对敌机射击的？！” “对！司令同志！” “你感觉如何？” “感觉？！”波多维奇这番过来，正是里固施科夫要他对司令本人做出汇报，也就是他之前在兵工厂内部会议上抱怨的那些。既然司令有意问到这些，他也就兴冲冲的说起来。 “司令同志！您问我感觉。我感觉敌机就像是乌龟！您知道的，我可是专业战斗机飞行员，我击落过多架敌机，至于如何瞄准敌机射击在熟悉不过。我很有自信，我的子弹一定击中敌机了，至于不能将其击落，我无话可说。这不是我的射击技术不行，仅仅是因为，我的武器实在太糟糕了。 我们要应对空袭，难道有比击落敌机更简单的应对方法吗？ 我们需要靠谱的高射机枪，在我看来，我军缴获的大量德制MG34就是极好的防空机枪！我们可将两挺，四挺，进行并联！而且弹链也应该连接起来，比如一个更大的弹药盒，接起来的弹链高达两千发！” 他刚刚过来就说这么一通，显然他是有备而来。 杨明志听得一拍大腿站起来：“看来这些建议你是一定要跟我说的！我很高兴。那就八联！八支MG34并联起来！” 波多维奇一愣：“八联？您真的决定八联？啊，您也支持我的建议了？” “对！” “可是，司令您应该非常清楚，对空射击可是非常浪费子弹的，而且就算是八联，在倾泻一地弹壳后，也不一定击落敌机！” “这一点我何尝不知道！除非我们的子弹、炮弹长眼睛！我们没有办法，只能消耗大量弹药去击落敌机。人命可比弹药重要。” 在这个问题上，杨明志深知他没理由去节约弹药。在这VT引信还没用于实战的年代，无论是地面还是海上的防空，高射炮和高射机枪，都必须依靠高射速带来的密集弹幕，组成出强悍的火力网，令胆敢靠近的敌机被弹片砸成碎片。 德什卡重机枪，游击共和国仅有一挺，再者这种12.7毫米口径的弹药储备实在有限！铁木辛哥下令空投的这挺重机枪甚至还没投入实战过，它就安置在弹药库的角落。 想来这机枪当前的确无多少用武之地，苏联制造了大量这种大口径机枪，更被广泛改造为防空高射机枪。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大量的12.7毫米子弹的稳定供应上，游击共和国根本耗不起！ 能用来作为高射机枪的，也就剩下德军的MG34。毕竟，这种通用机枪之所以通用，正是其1200发/分钟的射速，即使为防空准备的！ 杨明志顿了顿气，继续道：“上次德军炸毁了我们的机场，以至于上级之后的空投变得非常被动。假若机场还存在，我们这里就能起降运输机！真是太可惜了。 所以，对于敌人未来的空袭，我们绝不可一味被动！再说我们又从罗马尼亚人那里缴获了大量的机枪弹，这些都是和MG34通用的毛瑟弹，现阶段我们绝对不缺7.92毫米弹药！” “既然如此，兵工厂的确能迅速的将库存的那些机枪，改装成高射机枪！”里固施科夫拍着胸脯，“焊上一个支架，并联八挺机枪，扳机机构进行整合。甚至！”说到这里，他也是心血来潮：“甚至，我们可以将支架设立在吉普车上，这样，当敌机出现后，我的防空车辆能迅速转场！” “那就这么做吧！”杨明志激动的浑身发颤，随口说道：“我命令，兵工厂用最短的时间，给我制造八座八联防空机枪！” 正在兴头的杨明志立刻写下了他需要的技战术指标： 八联机枪左右各四艇，呈弧形排列。 每挺机枪弹链各有两千发。 需有射角、方向的调节系统。 安装机械瞄准机构。 仅仅是这几项技术指标，就足够里固施科夫和波多维奇一阵惊叹的，他们看得出司令的确是按照真正的高射机枪标准，要求兵工厂来生产。 已经夸下海口，现在说拒绝，哪怕是犹豫不决，都是在违背司令的命令。 里固施科夫再度咬了咬牙：“我保证完成任务！” 第1173章 探望娜塔莎 兵工厂办事就是痛快！ 杨明志为里固施科夫的痛快答应开心不已，同样的，他也知道这研发防空机枪的重担，也不该完全甩给他们这些工程技术人员。 “里固施科夫，我觉得我给予了你太大的压力！这样吧，这已经是研发新式武器了，你们有必要和武器设计局进行深入的探讨！现在你跟我来一趟，我们去武器设计局。” 就这样，在杨明志的命令下，“普里皮亚季武器设计局”和兵工厂再度合作。 这一次并非是生产超远程火箭炮那种高端合作，其意义倒也很重大，因为，这基本是在司令不搀和的情况下，双方的合作。 就武器生产方面，杨明志当然有着极大的热情，考虑到现在的他必须把全部精力，用于晚上的重要会议，还有未来的战略谋划，其他的事就该暂且放在一边。 担子由波波夫和里固施科夫两位“老将”承担，杨明志估摸着，接下这个任务，设计局的那些年轻人，也能迅速成长！ 游击共和国的确造不出磁控管，继而雷达的事就只能想想。这里倒是不缺乏人才，化学家、机械专家和万用型的钳工，正用他们的毕生所学，去制造武器捍卫这绝境中的和平。 当然，还有那些操作武器杀敌立功的战斗英雄！ 杨明志已经给各部队的营级以上指挥官下达紧急会议的命令，当晚，整个游击共和国的重要军官都会齐聚铁匠村，齐聚大会议室！会议是讨论应对敌人概率极大的空袭，这种将主要军事指挥官齐聚一处，若是敌人的航空炸弹真的砸下来，整个游击共和国都要完蛋！ 至于如何应对空袭，杨明志已经突击研究出自己的解决方案，同时，方案也没有一分钟的耽搁，当他回到指挥部面对一众焦头烂额的参谋员时，兵工厂和武器设计局，已经在拿起尺规，在图纸上绘制设计图了！ …… 敌机带来的骚乱基本平息了，广大战士也多了新的谈资。 老兵们毫不犹豫的说起上一次空袭的惨剧，还有当时游击共和国唯一的战斗机，是如何击落一架架敌机。 杨桃所在的总医院，护士医生无一不对敌机忧心忡忡，更糟糕的，户外突然响起的密集枪声，又一次造成了医院的骚乱！好在医院也吸取了之前的教训，当个别的伤员开始因紧张而震颤时，赶紧冲进来的卫兵，将他们牢牢控制住。 “唉！差一点又出事了！”杨桃深深的长处一口气，对于敌人空袭，敌人真的来了也是她一个姑娘家能阻止的。作为一个医生，她只能讲视野着眼于现在，把这些伤员和游击旅的那些身体异常虚弱的人员，全部医治好。 所以，无论娜塔莎对德国人格雷塔又何等的仇恨，杨桃必须和她作为同事，毕竟这几十名德国女护士，她们就是游击共和国医疗界的财富！ 一架德军侦察机的出现改变了很多事，在医院方面，拉斯柳京赶紧给全体医生护士开了会，核心意思正是，当空袭发生后，所有人必须做好医治大量伤员，和对尸体进行集中消毒的处理。 杨桃木然的听着这一切。空袭，等于说大量的战友甚至是朋友，会这么悲惨的死掉，在这里，她只能默默祈祷，希望在死难者名单上，看不到自己朋友的名字…… 丈夫自然不会有事，除了他，女孩最担心的莫过于娜塔莎——这是妹妹！当然，现在又多了一个柳红秀。秀儿的工作决定她一定会紧跟在作为丈夫的司令身边，而娜塔莎，她的职责决定了她必须经常上战场。 在杀敌立功的同时，自己也一样暴露在危险的战场。 “娜塔莎，你以后千万不要出事！” 杨桃这么想着，结果，一位少年营的士兵，亦是杨桃认识的姑娘尼娜，她风尘仆仆的找到了医院，找到了杨桃本人。 不该发生的事还真的发生了，娜塔莎真的出事了！ “该死！我就不该胡思乱想！”杨桃抱怨着自己的乌鸦嘴，不过当她看到被担架抬回来的娜塔莎后，担忧就多了层苛责。 看着这位躺在担架还强颜欢笑的姑娘，杨桃真想去抽她几巴掌！她带着怒气嚷嚷着：“傻姑娘！你在干什么！瞧瞧你的肩膀，都淤青了！你怎么这么作践自己，难道你想成为残疾人吗？！” 娜塔莎强颜欢笑：“没关系！我……我能忍受！” “你在逞强！你究竟是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子的？！该不会又是少年营的什么比试？你受伤这件事司令知道了吗？” 随行伊戈尔马上做出否定回答。 “真是太糟糕了！”杨桃跺了跺脚：“我得亲自去找她！” 娜塔莎实际很像去拉住姐姐，胳膊的酸痛令她直接放弃：“姐姐！你不要去！我这样子，司令他看到会揪心！” “呸！已经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了！” 杨桃来到指挥部的时候，正直杨明志在兵工厂和里固施科夫等人大谈高射机枪。她来到指挥部的确没人愿意拦阻，甚至耶夫洛夫也很乐意这姑娘过来转转，但当得知娜塔莎受伤一事，他也忧心忡忡。 杨桃在这里坐了一会儿，她几乎要不耐烦的回去了，杨明志却唱着小调，高高兴兴的回来。看到老婆居然就在指挥部，还穿着白大褂站在门口，这是在迎接么？虽然不懂这里面发生了什么，杨明志毫不犹豫的张开双臂，笑嘻嘻的走过来。 本该扑过去的杨桃，径直的走过去，举手捏住丈夫的老脸：“你跑到哪里去了！把你知不知道，娜塔莎她！她受伤了！” “啥？！”杨明志一脸懵逼。 “娜塔莎！她受伤了！她的胳膊全是淤青！” 听到这个，刚刚还对能够研发出八联高射机枪的喜悦荡然无存，娜塔莎，比起这些都重要百倍万倍！想来自己这会儿回到指挥部，工作就是等待，等到晚上的会议。现在，娜塔莎的离奇受伤，算是给他找到一些就不该有的事务去处理。 当杨明志再见到娜塔莎，这姑娘平静的躺在独立病房里，肩膀缠了些绷带，面色的憔悴的躺着。 她是见自己来了，很像努力坐起来，碍于胳膊的酸痛，只是继续哼哼唧唧。 杨明志已经从老婆那里基本了解了这姑娘受伤的原因，真想不到她居然会和伊戈尔合力，用反坦克抢射击敌机！所以她胳膊的伤势也就容易理解。 因此，对着强颜微笑的娜塔莎，杨明志也就摆出一副苛责神态。 “娜塔莎，是不是因为我批评了你，你就这么强迫自己！？我知道你用反坦克抢反击敌机了，如果你把飞机揍下来，这是你的功劳。然而，你没有。我现在不得不批评你！亲爱的，你不能急功近利！” 娜塔莎一听这些，看来司令已经知晓了一切，她讷讷的说：“我真的不能放弃，敌人都在我们透顶了，我做了战士该有的责任。真是倒霉，敌机居然还在高飞！” “所以，你就放任自己肩膀去受伤？！”杨明志走上前，侧坐在她的病床边，苦口婆心道：“我告诉你，你真的犯不着急功近利！你视作偶像兼竞争对手的帕夫柳琴科，她很快就不再担任狙击手了，你超过她的机会还有很多！” 娜塔莎为之一愣：“司令！您……您说什么？您怎么知道她不会担任狙击手？！还有，我……” 糟糕！这些事她没理由知道！杨明志一时语塞，他立刻转移话题：“因为那位英雄狙击手杀敌太多，一旦牺牲了，对于士气是一场灾难！所以，难道你以为自己对空射击导致肩膀受伤，这是什么好事？真是太糟糕了！你这个傻姑娘，你太让我担心。我知道你在少年营担任教官意在把大家培养成优秀战士，现在的你只能好好休养。 你就好好休养吧！也许你的确是见到了太多的血腥，整个人也更加的冲动。你再这样冲动，这样的逞能伤害自己的身体。我只能认为，你不再适合继续在一线作战！” 娜塔莎心里堵堵的，她的身子更加难受，两条胳膊因为肩膀的淤青，弘二头肌和三角肌使不上劲，以至于捏汤勺都很费劲。 杨明志绷着脸背起双手离开了，他没有在此多做逗留。娜塔莎成了这个样子，或许自己也有很大的责任。“是我逼着她变强，这孩子本就性子烈，这下可好，她还真的疯狂了一把。” 女孩的这份勇敢倒是符合她白俄罗斯人的民族性格，还有她射击敌机的实事，这一切的确太蹊跷了！ 第1174章 波多维奇担任防空营营长 距离晚餐开饭还有一段时间，杨明志的心思还沉溺在敌机乍现造成了连锁混乱中。 如若今日没有什么大事，他完全可以待在医院陪陪那个姑娘。 娜塔莎怕是要休息好几日了，毕竟以半跪的姿势操持反坦克抢，纵使安了两个枪口制退器，后坐力不伤到她脆弱的身子就怪了！ 倒是她的事迹非常值得推敲！ 杨明志相信她的确打中了敌机，并且各种武器也一定在敌机身上造成了各种损伤！反坦克抢打出的14.5毫米穿甲弹，就算是德军的四号坦克，一千米内也能击穿它的侧面、尾部装甲。至于当前的德军飞机，难道它们甚至比坦克结实？ 这明显是不可能的！至于敌机为何不坠落，莫非敌人的运气是真的爆棚？！也可能就是敌机机身太薄，大量子弹只是在其身上凿洞罢了。 或许这一次，敌人是依靠好运气躲过一劫，敌人不会一直复刻这种运气。当然，在敌人运气的背后，也是苏军防空能力羸弱的事实。 其他游击队可以通过频繁的迁移，去躲避敌人的空袭。游击共和国不能这么做，数万人即便是疏散到森林，大量的瓶瓶罐罐也是搬不走的。因此，防空能力必须增强，除却让兵工厂去制造高射机枪，专职的防空部队也必须建立。 回到了指挥部的杨明志对这些事根本平静不下来，他在办公室内背着走走了一圈又一圈，弄得耶夫洛夫头疼眼花。 “嘿！别列科夫，你就不能安静一会儿？你可以写写文件，晚上我们不是还有重要会议吗？” “我不需要什么稿子！” 杨明志回答的非常干脆，也令耶夫洛夫有些诧异，他试探性问道：“你刚刚去探望娜塔莎了，那个姑娘，总不会出了什么事？” “她？她很好！我现在有着一个构思，看来有必要付诸实施了！”说着，杨明志也就不再转圈，招呼卫兵，赶紧去兵工厂，把波多维奇给招来。 年轻有为的波多维奇精力充沛，既然司令又命他去报道，看来是又有了新的任命。他清楚的意识到，今天，自己正面临着一个巨大的人生机遇，在司令面前好好表现，未来的自己就一定能成为各种意义上的“苏联英雄”！ 波多维奇还穿着那身打了些补丁的飞行员制服，所以他来到指挥部，站在一种高级军官面前，形态着实有些怪诞。 杨明志也不废话，开门见山的下达命令：“司令部命令！任命波多维奇同志，为63集团军防空营营长！立刻在各民兵营中抽掉人员，建立专职防空营！” 此言一出，整个办公室哗然，包括一门心思埋头写文件的福明，还有烟卷惊掉地的耶夫洛夫。 “别列科夫，你这是再搞什么？新的任命？！”耶夫洛夫吃惊的质问。 “没错，难道有谁比我们的英雄飞行员，更懂得如何击落敌机的吗？再说了，我们的确缺乏一支专职防空的部队，组建防空用的任务，就交给波多维奇同志！” 对于这项任命，波多维奇毫无准备，他下意识是抗拒的，毕竟自己可是战斗机驾驶员！然而稍稍动动脑筋，难道自己还要在兵工厂里帮忙吗？那才是大材小用！想到这儿，他也就义无反顾的接受了。 波多维奇立刻双脚并拢，昂首挺胸敬礼道：“我保证完成任务！” “很好！波多维奇同志，你现在也是营长了！所以晚餐后的会议，你就作为新组建的防空营营长，参与会议！届时也需要你的出谋划策。” 杨明志的这番任命的确令整个指挥部的工作人员吃惊，尤其是福明和耶夫洛夫。这两位可以在一些问题上吵架，在这里，他们的态度非常明确，即即便是司令，也不该不去上报就发出任命。 对此，正在兴头的杨明志也就摆出一副架子：“同志们，我才是集团军的司令，难道我连这点权力都没有了吗？再说，集团军参谋长，也是我！我的决定就是军令！” 他实在没工夫在和这些人多费口舌，一切的疑问，都将在会议上解决！ 傍晚时分，黑土村、鲶鱼村、普里佩特河右岸定居点乃至矿场，所有符合条件的军官，以及集体农庄苏维埃代表，齐聚在铁匠村。 诸事都不如会议重要，在众人吃罢简单的晚餐后便齐聚在大会议室，“关于应对敌人空袭的紧急会议”迅速召开了。 大会议室内点亮的一排拉住，仅有的几盏电灯，也由发电机供电参与紧急照明。 杨明志站在演讲台上，看着台下人们的脸色，他估摸着敌机的出现，着实令大家忧心忡忡。 对此，他也不再废话，立刻切入重点。 “诸位也都知道了，今天上午，一架德军侦察机，在我们的上空逗留了很久。我军展开了防空火力，最终敌人成功逃走了！敌人是带着秘密逃的，按照以往的经验，敌人的空袭即将到来。现在，是我们讨论，如何应对该死的空袭了！” 话音刚落，整个会议室立刻陷入聒噪，乱哄哄的就像是一众士兵拥挤在狭小的火车厢内，畏惧、烦躁甚至是不合时宜的兴奋。 广大与会人员，他们奉命用一个下午的时间想想怎么应对空袭，大部分人是一筹莫展，毕竟他们的脑子都用在如何和敌人地面作战的。倒是有些人是拎着笔记本进入会场，他们想到了一些计谋。 这场会议基本是单纯的军事会议，所以萨林奇金和柳得巴廖夫在场，两位也是坐在一角作为看客，并默默的在笔记本上记录下这一切。 杨明志摆了摆双手：“大家都请安静！” 须臾间聒噪化作寂静，五十多人的目光，齐刷刷的定格在台上人那里。 “大家都安静了！现在我要向大家宣布一件事，作为集团军的司令兼顾参谋长，我做出了重要决定。碍于敌人几乎必然展开的空袭，我们有理由组建一支专职的防空部队！” 说到“防空部队”这个词组，安静的会场又热闹起来。 杨明志也干脆扯起嗓门：“对！就是防空部队！我已经任命了一位同志！波多维奇同志，请上台！” 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穿着满是补丁的飞行员制服的波多维奇，满脸笑意站在讲台，向着众人连敬三个经历。 “我想很多人认识这位同志！对！上次德军空袭，就是他驾驶着我们最后的战斗机，勇敢的与之搏斗！无奈终究寡不敌众！我们的波多维奇同志是战争爆发第一天，就驾机飞上蓝天与敌作战的老战士。他非常幸运，战斗经验更是丰富。这样的人才必须给予其重任，所以，部队新成立的防空营，就由波多维奇同志，担任营长！大家鼓掌！” 杨明志的声音非常高亢，他带头鼓掌，更是推动全体人员鼓掌。 其实广大的与会干部和军官，大家基本就是来听司令高论的，既然司令都鼓掌了，自己当然要把双手拍红。 待气氛稍稍平息下来，一些对所谓防空营充满兴趣的人，终于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 甚至是萨林奇金，他干脆成为首位站起来询问这种新任命的人：“别列科夫同志，我非常支持你建立防空营的决定，但是我现在仅有唯一的疑问，我们的防空营，该装备怎样的武器呢？就我所知，我们今天的对空作战真是糟透了！敌机居然免疫了我们的射击！” 这是一个杨明志不得不承认的事实，他耸耸肩：“对于这个，我不给集团军找理由。今日的糟糕战斗逼着我们必须建立一支专业的防空部队，也逼着我们去制造一批专业的防空武器。我们的书记同志的质问，想必也是大家的质问。” 说到这儿，杨明志刻意冷静下来。大家都在等着司令的高论，然而司令却突然沉默下来，场面冷了下来，一种安静下才有的威压感，传遍整个会场。 “好的！现在我必须向诸位宣布另一个事实！”杨明志赫然宣布，“今日下午，兵工厂和武器设计局开始密切合作，由我，武器发明专家别列科夫，参与指导研发了我们游击共和国自产的高射机枪，已经开始制造……” 第1175章 制造假目标 上次空袭给游击共和国的老战士们带来了难以平息的恐惧，大家可以在各条战线把所有的地面敌人打的落花流水，唯独防空这方面，就好比有一把利剑时刻悬在人们的头顶！ 经过杨明志的详细叙述，大家欣慰的认为，司令中午时所谓的一筹莫展，实际是表现，他已经想到很多手段去应对空袭了。而且，将缴获的大量德制MG34改造为多联装防空机枪，不失为对武器的充分利用。 参与会议的军官们都知道这样一个事实，即数次作战后，缴获的通用机枪数目庞大。因为63集团军独特的作战方式，真正打起攻坚战，还是自产的RPG和无后坐力炮是火力担纲，通用机枪的作用已经弱化严重。 至今还有数百只富余下来，数以百万计的重头机枪弹和曳光弹，也一样存放着。通用机枪安静存放，配套子弹也基本不能用。那些机枪弹的确可以让毛瑟步枪用，危害也非常严重，加重的子弹头更为疯狂的剐蹭膛线，好端端的一支98K，很快也就成滑膛枪了！ 没有人会怀疑兵工厂和武器设计局的能力，因为，这些工厂机构的最终领导者就站在这里——他们的司令别列科夫！ 一番叙述后，似乎新组建的防空营和一些防空机枪，就能解决未来的空袭问题，至少一部分人是这么认为。 杨明志没有那么刚愎自用，既然要求大家集思广益，就该在这里听取意见。 他再度平复聒噪，继续主持会议。 “好了，同志们！在诸位进入会场的时候，我看到一些同志带着公文包而来，想必也是准备了一些材料，想到了一些对策。现在，诸位有什么建议，就站到讲台上来。我们大家聚在一起，正好探讨一番！” 说罢，杨明志微微鞠了一躬，主动走下了讲台。 这台子空荡荡的，它留给有能耐的人。 那么谁又有能耐呢？ 杨明志把话撂在讲台上了，就等着能人上台一番高论。当然，这个人必须得大方，也不怯场，因为这场会议，萨林奇金这位来自莫斯科的专员，兼顾游击共和国最高苏维埃和内务部高级官员，一直捏着钢笔呢！ 这份咄咄逼人的气场始终存在，杨明志也是在后来和他混熟后不再有一点畏惧，其他人，必定更为拘谨。 会场内，众人议论纷纷，唯独缺乏一个敢于带着策略站出来的！ 终于，一位巾帼英雄挺身而出，她毅然决然的站起身。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过去，杨明志、耶夫洛夫、福明等等等。 “真想不到，是她！” 杨明志无法不惊讶，在他的印象里，乔舒雅是一员猛将，即便她是一个女人。这个女人不简单，她的部下也都勇敢不畏死，苏联有八十万女兵，乔舒雅营的姑娘们，可谓女兵中的佼佼者！ 只是她站起来了等于说她也想到了对付敌人空袭的谋略，莫非这女人，还有参谋方面的天赋？ 众多的男人齐刷刷的看着这位英姿飒爽的女英雄，至于她会讲什么，还不如对对她的身材议论一番。 是的，女兵接受的训练不比男人弱，按理说俄罗斯女人常吃土豆，身材也会渐渐像土豆那么顿时。长期的体能训练，乔舒雅的身材健美，她再将辫子盘在脑后，头顶船形帽对着众人莞儿一笑，岂能不令一众糙汉子动心？！ 她从不是花瓶！ 乔舒雅却有一份妙计，她是如此认为，亦是认为司令也会认可这是绝妙的主意。 “嗯！大家好！我是近卫284师第三团第一营营长乔舒雅，我的营负责矿场和战俘营的守备工作。我针对敌人的空袭，设计了一种特殊的应对方式！” 特殊应对方式？！一听这个，杨明志立刻双眼发直，精神为之一振。他特意瞟了几眼台上的女人，以至于和乔舒雅直接对视。 这难道不是司令的重视吗？乔舒雅毫不尴尬，她也知道萨林奇金也在看着自己，游击共和国所有的重要干部和军官都在看着自己，这里，就是表现的舞台。 她毕竟是在战场上和罗马尼亚人直接展开肉搏战的老战士，在迅速调整心态后，开始介绍自己的策略…… 经过一番叙述，她的大胆又机智的想法，不但令在场的众人吃惊，亦是令杨明志啧啧称奇。 “这个女人不简单呐！”杨明志佩服的赞叹。 耶夫洛夫立刻接话：“我也这么觉得。想不到，她还能想到这种计划？或许，这真的是个可行的计划。你怎么看？” “我？说实话，我觉得这个计划很好！” 乔舒雅营已经用实战证明了她们是一支绝不输于男人，敢于刺刀见红的铁血部队！她们和罗军厮杀的勇气深深震撼了整个集团军，以至于对女兵天生懦弱的刻板偏见，被彻底扭转！ 今日，各个营长、团长齐聚于此，又听到了她了一番高论。 乔舒雅所言却有高明之处。 作为硫磺矿区的驻军，她再次阐明了这样一个事实：“敌机在矿场上盘旋太久，这说明敌人极大可能将矿场作为重点目标！矿场对我们至关重要，其附近还是化肥厂！大量的战俘在矿场工作，我个人对战俘的死活并不关心，不过，他们若在空袭中大量死亡，就必须由我们军人或者是村民，去从事挖矿的危险工作！” 没有人会怀疑德军不会展开空袭，如何应对空袭，就像司令的决定，组建专职的防空部队建造高射机枪等武器，莫过于最好的手段。乔舒雅则另辟蹊径，在她看来，既然空袭不可避免，诱导敌人空袭一处预设好的区域，岂不是能把伤害最小化？！ “既然我们不能避免空袭，那就进行诱导。就像当雷暴发生时，我们不知道雷电会击中哪棵大树，还是站在户外的人。所以我们才在建筑上架构避雷针，亦或者是一处铁塔，这样雷电一定会雷击铁塔！” 杨明志对她的这番比喻非常欣赏！ 乔舒雅的谋略，就是在矿场周围，制造大量的假目标。 “矿场和化肥厂对我们太重要了，两者都不能有闪失。因此我们可以建造一座假军营，将敌人的注意力全部吸引过去！ 所谓的假军营，地点就选在矿场外侧的土地松软的沼泽区，甚至是泥塘之上，我们只需要建立大量木屋即可！甚至，我们可以平整出一条假机场，这样，就更能吸引敌人前来轰炸！” 她如此规划假军营、假机场，其选址也大有门道。即考虑到部队始终需要优质TNT炸药，如果这些炸药能由敌人提供，这就太好了。就像曾经的德军轰炸机场，就有一枚航弹陷入泥巴里没有爆炸，最后还是司令亲自去拆了的。 所以，选址在沼泽上，势必有一部分航弹不会爆炸，拆掉一枚航弹，甚至能得到一百公斤炸药！ 台上的乔舒雅面对着议论纷纷的军官们，面色还有些拘谨，她的眼角瞟着正和其他高级军官探讨的司令别列科夫。 计划是否可行，还需司令的意见，在司令发话之前，她就静静的等待着。 她的等待很值得。 杨明志已经和耶夫洛夫交换了意见，最终决定还是有他负责。他站了起来，带着佩服的口气赞叹：“我的营长同志！我们刚刚研究了一下你的计划！真想不到，你还能想到这样的计划！” 乔舒雅有些受宠若惊：“司令！您……你支持吗？” “支持！当然支持！”杨明志斩钉截铁的回答，“我觉得，今天的你比我还要睿智！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制造诱饵呢？我看，你担任营长都有些屈才了！” 这位女营长嘿嘿的笑了起来…… 第1176章 秃毛的白鹳 一架轻型飞机带来的躁动，打破了戈梅利的宁静。 驻扎于此的德军第722步兵师的官兵，寻着噪音看到了这架飞机。虽然广大步兵对此飞机的具体型号不甚知晓，其机身上的巨大黑十字涂装，表明了这是一架德军飞机。 然而，这架飞机就好似年迈的老鹰，它飞行时不停的颤抖，破败的机身简直摇摇欲坠。 驾驶着这架飞机的保罗在看到城市之后，他终于能长舒一口气。 在抵达戈梅利之前，和机场的联络又莫名其妙的连通了，他没有多想，当即汇报了自己的惨状！ 在其叙述中将飞机的状况描述的非常糟糕，这令科赫有些将信将疑。直到他亲自站在机场，看着远方飞来的这架几乎要坠毁的飞机，糟糕异常的着陆。 所谓着落，当不能收方的起落架触地不久，愣是折断了。飞机因而直接一头栽过去，好在副油箱在逃命时抛弃，仅存的燃油已经不多。 这架倒栽葱的飞机已经报废，保罗踉踉跄跄的爬出来，面对着迎接他的一众战友，和他的长官。 “真是见鬼！你究竟是遭遇了什么？！还真像无线电里汇报的，这飞机真的完蛋了！如果这是一只白鹳，那么，它一定是秃毛的白鹳！” 刚刚的冲击弄得保罗自己的肋骨要断，他忍着肺部的痛苦，小声呻吟道：“是……现在飞机已经完了！比起这个，我可是有惊人发现了！” “是俄国人的什么矿场吧！你已经说了！”科赫不忍的看着部下的狼狈模样，也暗自为这个狂人高兴，他安慰道：“情报方面的事先不着急。你先去医院休息一阵子，等你觉得舒服了，再汇报！” 保罗的确想休息，能被机场医院的年轻护士揉揉腿，也是好极了！ 他被迅速带离后，就剩下科赫和他的麾下的几位飞行员，带着无限的好奇开始研究这飞机。 只见，这飞机虽然是倒栽葱，其机身和机翼的大量伤处，绝不是坠落一瞬间造成的！尤其是铝合金的机翼，这上面居然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弹孔，科赫亲自数了一下，居然有四十五处。 “唉！还是我们的机翼主梁制造的够结实，否则这个幸运的家伙今天就没命了！” 科赫不得不为保罗清醒，尤其是他看到位于中部的副驾驶座位，这里居然被打成对穿，玻璃早就不见踪迹外，座椅也粉碎了。 毕竟这位德军指挥官，在一战时就曾开着三翼福特和英军空战，对于空战他自诩经验丰富。是什么武器制造了这架白鹳侦察机的伤痕？他能联想的就是被高射机枪打的，甚至他们还有更大口径的武器！ 他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些俄国人，他们的战斗力已经变成这样了？这个保罗，他真是幸运！” 先不论这次侦查能得到什么，科赫现在不得不重新评估一下，沼泽地中那些俄国人的防空能力了。毕竟自己这支航空大队，其任务是在未来的战斗中，协同驻守于此的707师和722师。 大量的俄国人的确在沼泽地，现在的情况是，假若轰炸机编队进行袭击，是否会遭遇强烈的地面火力打击？航空大队已经不能再受挫折，比如今日的侦察机的损失，科赫已经为自己预定了一顿来自上司的劈头盖脸的痛骂！ 他当然不会因为这点小损失就退缩，全都是因为曾几乎全军覆没的惨剧，成为他永远的心病，对于沼泽地也多了一分畏惧。他有理由复仇，若复仇是建立在重大损失上，他还需仔细掂量。 不论保罗是否会在今日休息好，是否会在今日详细汇报，科赫根据现有的侦查情报，立刻召开了军事会议。 一众飞行员聚在一起，大家知道了两个可怕的事实：第一，敌人存在强劲的防空火力，不可大意;第二，敌人在利用一个矿场，这是重要军事目标。 军事会议并没开出什么实质性的结果，毕竟除却保罗的详细汇报，众人并不知道所谓矿场的详细位置，以及其他一些有价值目标。再者，科赫亦是分析，敌人的强力防空火力之处，必然是敌人的核心区域，那里或许是敌人的兵营，轰炸这些区域也能取得很大战果！ 一个冒险的想法在科赫的心里酝酿：“也许，我们还得再侦查一次。” …… 德军的这处野战机场是本地驻军，强令戈梅利城内的市民开辟的。只有少部分苏联公民有着极大的胆量，敢于直接和占领区的敌人正面对抗，绝大多数人在面对德国人的机枪和刺刀的恐吓选择了退缩。 德军722师的官兵，他们将战败的仇恨发泄到这些平民身上，在其强令市民干活时，对反抗者几乎是部分理由的射杀。 机场正是在这种背景下建立。 该机场的设备非常齐全，这里有酒吧，有俱乐部，甚至还有健身房。设在机场的战地医院，其医生护士也都是德国人。大量刚满二十岁的金发蓝眼的年轻女护士，她们别着“德意志少女联盟”的徽章，怀揣着建立新德意志的热情，来到了苏联。 这些姑娘，她们就像是当年的格雷塔，即对非德国人充满了不屑与鄙视，更认为强者就该掌握生杀大权。当然，她们对这些年轻帅气的翱翔天际的德国飞行员小伙子，也充满了敬仰甚至爱慕。 因此，保罗在医院里，不但包扎了伤口进行了身体检查，甚至还和护士们吹嘘一番。他看上了一个姑娘，也想把关系发展下去，然而，战地盖世太保已经在这里设立了办事机构，军队也驻扎了宪兵。在军纪方面这里的管理异常严格，原因无他，对科赫航空大队上次的惨败，高层认为这些军人，和那些乌克兰女人的关系实在亲密，沉迷于这种糖衣炮弹下军纪涣散，因而防御做的一团糟，被敌人轻易渗透进来。 保罗向姑娘们扯他是如何的突破俄国人的火力封锁，如何发现了他们的矿场。 在这里住院的都是驻军士兵，他们因为感冒、发烧之类的疾病在此修养。他们几乎都是些仅有二十一岁的年轻人，甚至是两个星期前，刚刚坐卡车抵达这里（因为铁路又双叒叕被炸断了）。他们乐的听听真正的战斗，自然就围过来，听保罗瞎掰了。 当晚，保罗吃上了丰盛了饭餐，有面包有香肠，甚至还有红酒。这些优质的餐饮是飞行员独享的，普通驻军士兵，除了吃黑面包，就是吃土豆。对此，驻军士兵也是怨声载道，他们并非羡慕飞行员的好日子，只是对自己的处境非常不满。 为什么其他部队就能去一线作战？！为什么自己所属的722师必须留下来，提防沼泽地中的俄国人？！ 这些新兵只从老兵那里得到了关于沼泽地敌人的强大，当然，在他们亲自参战前，对于老兵过分的描述，不屑一顾。 当保罗吃饱喝足，他就质疑要离开。这举动自然不被他的专职护士允许。 “你不要阻止我！玛利亚！我必须去和队长汇报，比起我的生命，情报更重要！” 这番大义凌然的说辞，轻而易举的说动了这名已经暗恋他的小护士，索性，就在这名名叫玛利亚的护士陪同下，保罗，直奔大队长办公室而去。 第1177章 再一次侦查 保罗，他自诩已经两次和地狱擦肩而过，这难道不是运气吗？就像现在，自己被一个年轻的德国姑娘搀着胳膊，难道不会令他的战友嫉妒？ 的确，在他抵达指挥部时，迅速遭到了同僚的口哨“攻击”。 “好了！你回去吧，剩下的我的时间！” 那护士离开了，望着她的背影，保罗不禁暗暗嘀咕：“等战争结束了，我买一颗宝石戒指送给你。这次，我的战功奖金应该足够多了！” 保罗不怀疑这次自己立下的功绩是巨大了，他最后定了定神，再检查一下领带，遮盖住身上的绷带，忍着胸口的疼痛进了科赫的办公室。 此时，办公室内颇为热闹，几位大队参谋人员正与队长伏身研究着地图。 “报告队长！飞行员保罗·弗赖塔格报道！” “是你！”科赫欣喜的抬起头，“你终于休息好了！现在我就等你，快过来，汇报你的侦查情报！我要知道大量细节！” 看起来这位飞行员伤势很轻，听着他的汇报，科赫也暗自盘算着自己的第二轮侦查的行动计划。 不过，对着保罗手持铅笔，不断在地区地图上指指点点，大量的有极高价值的细节情报，就如同冰雹一样，猛烈的砸来。 “这里！这里标注是米西村，我看到苏联人在利用这个渡口。这里！我就大概就是在这里遭到他们的地面火力袭击。还有这里，根据河道的曲线，我能判断这里就是敌人的矿场，甚至还有一些明显的建筑群。我十分肯定，这里就是敌人的硫磺矿场！而硫磺，是制造炸药的重要原料……” 科赫听得血管沸腾，他的航空大队已经装备了包括重达500kg的航空炸弹，这种爆炸好似火山爆发的巨大威力武器，只要投放在合适的区域即可取得重大战果！ 其实在前线的空军部队，250kg和500kg的航空炸弹装备量很大，使得俯冲轰炸机能以一次袭击就炸跨苏军的堡垒。但在后方的空军部队，诸如科赫的航空大队，他的弹药库里数量最多的还是10kg和50kg的两型小炸弹。这两种炸弹的爆炸效果很一般，除非它们能被密集投放！ “很好，我们现在已经知晓了敌人矿场的位置，我们的空袭不可能改变这里的地貌，将敌人的矿工全部杀死还是可行。” 保罗听得很舒服，他追问道：“队长，那么我们何时进攻？您知道的，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报仇的。” 科赫白了他一眼，这位保罗已经是经验丰富的老飞行员，他可以驾驶侦察机，更能驾驶战斗机！自己麾下的老飞行员，大部分调入其他部队了，自己手头上有的，是大量飞行时间不长、缺乏战斗经验的新手。 科赫没有立刻回答，他叹了口气，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怎么？队长您还有顾虑？”保罗继续追问。 “是啊，还有一些顾虑！你不觉得，我们暂时获得的情报还很有限？！” “什么？还有限？队长，为了获得这些情报，我差点死了！” “你给我保持镇定！”科赫不耐烦的苛责道：“保罗！如果我们进行空袭，就必须保证成功。你只不过是在敌人的矿场上方飞了几圈，就被敌人的防空火力赶走！你只是确定了其位置，细节部分还是有限！这次，我要你继续侦查，找到矿场周围的建筑物，我需要它们详细的位置！也就是说，我需要一张航拍！ 所以，我需要你再去侦查一次！” 听到这儿，保罗立刻愤慨，他抱怨道：“我今天差点死了，难道，我还要再去一次？下一次我怎么还有好运气？！” 科赫没有回答，而是背着手走到了保罗的面前，瞪如铜铃的双眼几乎贴在保罗的脸上。这气场威压而来，保罗也不禁后退两步。 “难道，你就不想要勋章了吗？”科赫猛然厉声质问。 “我想！”保罗回过神。“但是，您不觉得太危险了？！” “危险？！既然做了士兵你就不能抱怨危险！再说，勋章是颁发给勇敢者的，你若是愿意做懦夫，那就从我这里滚蛋！我的航空大队里只有勇士！ 再说，你已经不是第一次被俄国人追杀，你的战友都死了，凭什么只有你一人能活？因为，你必须活着报仇。 我们曾经被这些俄国人打的几乎崩溃，那些沼泽地的俄国人是我们航空大队的愁人！我们必须为战死的战友报仇！ 你难道要继续退缩？你难道不想报仇了？！” 一番言辞激烈的批评下，保罗意识到自己是不能推辞了，即便他可以用身体有恙搪塞。他下定决心，说道：“我当然想报仇！我必须报仇！” 科赫稍稍浮现一丝笑意：“很好！你去拍摄照片，这些确凿的证据将能证明那里是敌人的重要目标，如此我才有理由给上级报道。上级也才能批准我们的空袭作战！这是一个死命令，你必须完成。” “遵命！” “还有一点，你非常担忧的敌人防空火力，我们必须高度重视！所以这次你可以高飞，你只要飞的够高，就能免疫敌人的高射机枪！我估摸着，敌人所谓的高射机枪，就是我们广泛的MG34机枪，他们也只能用它来防备飞机！” 科赫这么一说，保罗立刻想到了一些事。 “队长，那些防空火力就来自森林之下，我确信那些大树遮蔽下有大量木屋，他们可能还有别的防空武器。还有，在抵达那片区域后，无线电突然被噪音覆盖，我和机场的通信已经中断！” “这个问题我也注意到了！”科赫毕竟对此事没打算仔细研究，他估摸着：“既然那个沼泽能出现硫磺，再出现什么怪事我都不奇怪。也许那地下存在磁铁矿，它的存在一定会干扰通信。至于你说的那些森林中的木屋，那不是主要目标！ 这些俄国人，他们就像是一群老鼠，他们非常清楚阴暗的下水道，是合适的藏身之处。” 保罗附和道：“如果，他们是老鼠，我们就是猫，他们逃不出覆灭的命运。” “很好！你这样的态度我很喜欢！” 指挥部内一片欢愉，对于明日的第二轮侦查，保罗也强行说服自己，摆出一副充满自信的模样。 可他太清楚那些俄国人，蔑视他们不代表敌人就是真的弱。或许明日的侦查，自己将有去无回。 当晚，在机场酒吧内，他还是在战友面前表现的无限自信，他的战友亦是对未来极大可能的空袭行动，充满了信心。 “未来我们能否出战，就全看你的侦查结果了！”二十多名战斗机飞行员态度非常一致，也没有人注意，保罗现在还负伤。 他的思绪即忐忑又亢奋，怀揣着这种复杂情绪，他最后又去了医院一趟，一是再做一番检查，二是和那个女人道别。 一种“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气氛无形感染者这一男一女，无所谓战地盖世太保和宪兵是否会检查，当晚，他们成长很多…… 第1178章 白鹳的嘲讽 时间进入5与29日，游击共和国开始全面应对德军可能的空袭，各方都开始按照计划行事。 兵工厂和化肥厂，对于烟雾全面管控，而平民更是被严令禁止在白天生火做饭！多余的烟雾将吸引敌人的注意，所以各类限制令下来，平民都是支持的。 然而，限制烟雾，等同于在限制武器和化肥的产量。烧炭、烧陶和泥煤干燥的工作，也受到了严重干扰。 游击共和国不能长期因为敌人的空中威胁就自我限制，这种被动措施，从执行的第一天来时，抱怨就是存在的。 杨明志因而更关心他要的防空机枪多块能制造出来，当大清早他去兵工厂一探究竟，疲惫不堪的里固施科夫立刻汇报了一个好消息。 他将杨明志领到一间大木屋，一尊被灰色粗麻布通体覆盖的物体，浮现在众人面前。 “真是不可思议，这个该不会就是……” “对！就是您要的防空机枪！”里固施科夫强行打起精神走上前去，一把拉掉了麻布。 对于兵工厂的效率杨明志一直很有自信，真是他没想到，时间还不到二十四个小时，高射机枪就从理念变成实物。 杨明志健步走过去，从上到下，大量着这款武器。不得不承认，兵工厂仓促完工的武器，大部分的零件还是棱角分明，很多位置粗糙不堪。 然瑕不掩瑜，这款八联高射机枪的整体构造已经非常彪悍。 此机枪为三人操作，中间座位负责开火，两侧座位，一个负责射角，一个负责方向。武器和核心是那八挺MG34，经过简单改造，八副扳机被整合为一个。另一处关键正是这武器复杂的齿轮系统，这也是杨明志见到的兵工厂制造的最为负责的机械系统了。 杨明志本打算将这东西安装在吉普车上，看来是自己多虑了。这首座八联机枪若作为移动防空平坦，那就只能再改造一些卡车。 趁着兴奋劲儿，杨明志干脆下了决定：“这款武器非常不错，剩下的就是使用。兵工厂再改造一些卡车，就四台吧。将高射机枪安装于卡车上，当敌人空袭，随时出战支援！” 他兴奋归兴奋，这武器的复杂底座和一些精密仪器，都是车床车出来的，一旦兵工厂在空袭中受损，以后这种武器，根本造不出来！ 固然里固施科夫做出了保证，即兵工厂的机加工车间，绝对能抵御任何轰击。他自信的原因就在于，这些车间被混凝土加固了，其周围更移栽了些树。所谓伪装和加固并重。杨明志难以不忧心忡忡，他没什么好办法，只能希望兵工厂能在夜里拼命干活，也希望矿场那边动作更快些。 …… 也是在这一天，早晨七点，保罗在吃过早餐后终于准备开始新的征程。 今天的他绝非一人，一名专职的战地摄像师坐在了后座。 两人乘坐一架全新的白鹳侦察机，在抛掉了所有的多余负重，尤其是那挺MG15航空机枪后，开始起飞。 一切都在不言中，随着飞机迅速滑翔升空，逐渐被早晨太阳的和煦光芒所遮蔽。 “你放心好了，这次我们只要高飞，俄国人的机枪就打不到我们。”摄像师早如此安慰。 “但愿如此吧！” “哦？怎么你不相信？我可是亨舍尔轰炸机的瞄准手！只要我们飞到三千米高空，就能免疫敌人的火力，除非他们有高射炮！” 对于这位新战友保罗不想了解更多，既然他声称操持过大型轰炸机，这至少说明他不是笨蛋。 作为有战斗经验的保罗，他再也不想低飞了！ 飞机越飞越高，因为扔掉了所有的武器和杂物，即便坐了两人，飞机依旧轻盈。航线已经确定，即质朴那个矿场，飞机也就逐渐升到三千三百米的高空。 看了看高度表，保罗大吼道：“好了！我们已经不能再升高了，剩下的就看你了！在这里我们似乎不能和上级无线电联络，我们赶紧完成任务回去！” “不能联络？你尝试过吗？” 带着不耐烦的情绪，保罗打开了无线电，突然间，耳机里糟糕的噪音居然不存在。还没由得他惊讶，突然间，一阵狂风窜入整个机舱。 他猛的扭过头叫骂：“嘿！你怎么打开窗户了！给我关上。” “笨蛋！不打开窗户我怎么拍照！真是该死，这一切就像是二十年前！” 这架白鹳侦察机，干的就好似一战时期侦察机的工作。摄像师携带着的是一台在本时代非常先进的高空相机，纯德国制造，蔡司的镜头。只是它拍摄的还是黑白照片，无疑在照片洗出来后，需要非常缜密的分析。 侦察机已经飞越了米西渡口，德军已经知晓这里是苏军的一处据点，并没有人重视这里。保罗撞着胆子，沿着第聂伯河蜿蜒的河道一路南下，就瞄准矿场位置如利剑扎过去。 三千三百米对于飞机并不算高，对于高射机枪，这就是不可逾越的距离，因为重头机枪弹，最多打到两千米高空，然而在这个高度已经完全是强弩之末，弱的甚至打不透白纸。 天空中传来异样的轰鸣，此刻的杨明志还在兵工厂里，一门心思的监督工人们制造新的高射机枪。 轰隆声又弄得铁匠村人心惶惶，兵工厂这里也立刻采取断然措施，即将烟囱全部封闭！ 里固施科夫一改他的沉稳形象，对着司令惊呼；“敌人又来侦查了！他们一定在搜寻我们的位置，一旦兵工厂……” “闭嘴，我们先出门看看！” 杨明志面色如土，他高举起望远镜，寻找着蓝天白云中的那个小黑点。敌人侦察机的噪音并不剧烈，这只能说明它太高了！亦或者被蒸腾的白云所遮蔽。 真是废了一番功夫，杨明志才终于看到那也就和蚊子一般大的小黑点，它正向南前进。 里固施科夫继续忧心忡忡的说：“我们的高射机枪已经有实战能力，是否现在拉出来射击？” “已经太晚了！”杨明志举起右手制止，“我估计敌人是直奔矿场的！这还是一架侦察机！真是糟糕，这个高度，只有大口高射炮能将它揍下来，用电磁干扰也毫无意义！” 情急之中，杨明志跺着脚下达了这样的命令：“里固施科夫，你抓紧时间生产，造好的那座高射机枪，也不要安装卡车上了。给我迅速运到矿场，那里一定是敌人的袭击目标。不行！我得亲自给矿场下达命令！” 实际上，米西渡口已经把侦查到敌人飞机的情报汇报了，因为杨明志不在司令部，耶夫洛夫一方面派传令兵去找兵工厂找司令，一方面开始组织防空部队。 波多维奇临危受命，他的防空营草创，兵力才区区一百多，手头的武器也只是些MG34。至少比起一天前的毫无准备，苏军快速出动了一些机枪手。然而当敌机出现时，波多维奇下令关上保险。为何？这些机枪够不着那“老鹰”。 对于德军来说，5月29日的侦查真是一次成功的行动，他们高高在上没有遭遇任何的有效干扰。就如那位摄像师说的，三千米的高度免疫了子弹！ 飞机在矿场上空连续盘旋，乔舒雅收到了防空命令，她的人和武装监工，疯狂的对空射击。那些原本是防备战俘集体暴动的机枪阵地，这番爆发出了强筋的火力。飞机是毫发无损，但疯狂的射击，吓到了那些战俘们，原本又想欢呼的德军战俘，今天一个个变成了哑巴。 摄像师一口气拍了三个胶卷，收获不可谓不大。 “哈哈哈！我还以为这次又要在枪林弹雨中不停闪避了，真是想不到，他们的机枪就是听个响！”机舱里，保罗难掩自己的兴奋。 摄像师亦是非常满意，他轻轻拍着胸前的相机：“这些照片在今晚就能冲洗，这就是我们需要的凭证。如此，上级也会授权我们的航空大队进攻许可？” “哪里有这么麻烦？！”保罗摇摇头，“我看不等照片重新出来，我们就已经获得许可了！队长他可是报仇心切！” 第1179章 德军意欲空袭 科赫的确报仇心切，当还在飞行中的保罗传来他的捷报后，军事会议就立刻召开了！ 他将麾下的所有飞行员，全部叫至指挥部，当众宣布了这样一个重大决定：“先生们，我们的侦察机发现了重大目标，就是那个硫磺矿场！我们进行的第二次侦查已经获得成功，此次侦查是对上次侦查的补充！我们必须在敌人有所准备之前采取行动，所以，诸位立刻回去准备，所有人的休假全部取消，机场进入一级战备。” 这分明就是大战之前才有的命令，众人不禁犯着嘀咕。 科赫自然也懂得他的部下在担心什么，这便继续说：“先生们，我会立刻向上级申请，上级一定会授权我们的行动！因为，这是不需要理由去磨蹭的！” 整个机舱忙碌了起来，那些本来安置在机库中的一架架斯图卡，迅速被拖拉机拉了出来。 所以在保罗降落时看到了这样的惊人一幕，即机场跑道两侧飞机齐聚，这场面，就好似整个大队要发动一次大规模空袭。 “嘿嘿！真的被我猜中了，看来队长是迫不及待的要报仇了！” …… 保罗平安降落，随行的摄像师也将他的相机和交卷全部上缴。机场这里不具备冲洗大型航拍照片的能力，交卷将被送到戈梅利进行处理，至于照片再送回来，最快也是两天以后。 科赫当然知道这个时间，他真心不想磨蹭等待。 所以在给上级的汇报中，他不乏激进的措辞，所谓发现敌人的矿场是航空大队的重大攻击，陆军不能很好的打击沼泽地的俄国人，就该由空军实施。他更是做出忧虑的姿态：“敌人非常狡猾，他们一定会迅速躲藏，如若我们不能立刻空袭，就难以取得大战果！” 白俄罗斯南部的德军现状真是一团糟，他们好似陷入了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中。一般的游击队，从白天到黑夜，在意各种方式进行骚扰，尤其是对铁路系统的破坏，各步兵师的工兵部队，简直变成了铁道兵。他们修建桥梁挖掘战壕的能力没精进多少，倒是成了修铁路的高手！ 戈梅利城内的局势亦是微妙，残留城市内的反抗组织，在罗军战败后，他们大肆宣传沼泽地的苏军下一个进攻目标，就是戈梅利。 被德军压迫的民众希望被解放，而德军如坐针毡！ 现在的德军722师最前沿的据点就在洛耶夫，那里仅有一个连的德军驻军，还有几百名忠诚度值得商榷的东方营士兵，洛耶夫的局势变得岌岌可危！ 德军希望一场胜利能够重挫沼泽地俄国人的锐气，亦是让他们自己保持士气。在夏季派遣大军进入沼泽地非常不明智，因而使用空军助剿，就成了非常合适的手段！ 因此，当科赫直接和722师师长弗洛里德简单说明了侦查报告。按理说，科赫没必要向陆军师长说明此事，他实在需要赞成他进攻的同僚。722师是联络过了，接下来，又是707师的师长赫兹曼。 这两支步兵师可谓对沼泽地的俄国人有着血海深仇，在得知了科赫的意图后，这两位坚决的成为“支持立刻空袭者”。 除非有上级的许可，这些高级军官才能调动部队作战。科赫拜托这两位师长去充当说课给他们的集团军司令上眼药，这效果真是太好了。 陆军方面反响强烈，以至于当科赫主动和上级联络时，空军分队长直接下达了行动命令。 所谓因为陆军得知空军侦查到了敌人的重大目标，若是磨蹭下去只能错失目标，现在已经顾不上做详细的规划，戈梅利城外的轰炸机必须迅速起飞。 有些事还是出乎科赫的意料，今日的空军陆军行动速度快如闪电，就在29日当晚22时，上级下达了作战许可。 科赫已经不再需要去解释作迅速行动的必要性，也不必去等待重洗完毕的照片送回来。 在他结束电话后，立刻召开紧急作战会议。 这个时间，大部分的飞行员还没有就寝，一天的忙碌使得他们坚信，在三天之内必有作战行动。强烈的精神亢奋下人岂能没心没肺的安睡？ 航空汽油装填完毕了没有？引擎润滑油和冷却水加足了否？还有准备投资的航空炸弹，是否检查完毕？飞行员们表现的比地勤人员更热心，毕竟对于一些人，未来可是首战呐！ 他们急匆匆的站在指挥部的队长办公室时，已经有了预感——作战即将展开。 这么晚了，这些年轻人还一副桀骜不羁的模样，对于胜利，科赫已经有了巨大把握。 他克制着心中的振奋，宣布了上级的命令…… 作战命令在29日就下达，这大大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好在大家有所准备，使得作战不至于特别仓促。 科赫特别强调道：“作战任务就是这些，完成任务即可返航，你们无需逗留。此次任务由保罗担任队长，前线攻击行动，听后他的节制！” 这是一个让保罗惊讶的任命，他也不是谦虚，“大队长，我担任这么重要的职务？可是，我还有伤在身！您是否再选取一人。” “我已经决定了，有你来领航！” “可是……” “没有可是！你带领大家完成任务，胜利之后，你有理由得到一枚勋章，还有巨额的帝国马克！想想你的家人，你的妻子，他们都会为你的英勇骄傲！” 听到这儿，保罗不再推辞。家人太远，至于“妻子”，呵呵，那个女人就在这里的医院里。 作战行动就定在5月30日早晨五点整，对于这些参与作战的飞行员，他们的休息时间不多了！他们被勒令回宿舍休息，而整个机场的地勤人员，不得不彻夜工作。 参与行动的飞机是十架斯图卡和十架FW190，前者的型号挂载量高达1500kg，后者装备的机枪亦是屠戮地面有生目标的利器。 500kg的炸弹毕竟更适合轰炸混凝土建筑，对于发现的敌人矿场和其周边的密集木屋，若能投放大量的小型炸弹，明显效果更佳。 同样的，敌人的防空火力也不得不提防，拿下过重的炸弹体积也太大，若被提前引爆，这就太浪费了。 因此，科赫下令，所有的斯图卡，挂载六枚100kg航空炸弹，所有的FW190，在机翼两侧各挂载一枚50kg炸弹。 整体来看，德军为空袭准备的火力太贫弱了，但在科赫看来，这已经能达成重大杀伤战果！ 第1180章 迅捷轰炸 5月30日，多云，南风二级。 大清早，这些天气情报迅速告知早起的飞行员们，若要行动执行的完美，大量的细节情报必须掌握。 因为操持俯冲轰炸机要承受强大过载，吃太多早餐在俯冲时，那就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包括保罗在内的一众飞行员，只吃了一小片面包垫一下肚子，他们相约在完成任务后回来吃大餐！ 有人会想到阵亡吗？一个都没有。 保罗为这次空袭制定了一次周密的计划，他们是有办法完全躲开敌人的地面火力，直接抵达目标上空作战的！ 太阳实际在当地时间早晨五点就升起了，此刻，长长的跑道上，二十架飞机排好了纵队。 地勤人员连夜完成了最后的调试，所有参战飞机都达到了最佳状态，现在就等着驾驶员钻入机舱。 这毕竟是航空大队复出后的首战，科赫难以不重视。如今，航空大队恢复实力，一名名飞行员意气风发，一架架战斗机挂满炸弹，谁敢说，这不是一支强悍之师？！ 这场面，也许所有飞行员最后喝上一杯壮行酒，更有雄壮意气。他们毕竟是德军，他们有着特殊的礼节。 德军的随军牧师打扮的就像是军官，他们脖子上挂着的大十字架，怀里时刻揣着的《圣经》，证明了他们独特的身份。 随军牧师对这二十名飞行员嘴里念念有词的施以祝福，仪式完毕后，他们迅速登上自己的座驾。 今日的保罗将假设一架FW190，根据任务，他将时刻在高空，以无线电指挥手下行动。他也做了备选方案，即假若无线电又遭遇不明原因的扰动，那就用传统方法指挥。 他是领航员，更是本次作战前线指挥，也由他带头起飞。 FW190战斗机，这是德军最好的“电风扇”了，优秀驾驶员开着它能在空中狗斗无双，几乎所有的德军王牌，就是驾驶着它取得三位数的战绩！对于对地攻击，这就是它的副业了。 在驻军的欢呼声中，一架架战斗机开始滑翔，逐渐成为一群老鹫，迎着太阳向东飞去。 “好了！各位先生们！我们迎着太阳飞行，绕过戈梅利后再转道向东南，朝着切尔尼戈夫方向飞行一段时间，最后在我的命令下，全体向西南飞行！” 保罗一边试着无线电，一边再重复一次战术要领。 无线电语音清晰，他不敢掉以轻心，再次强调：“目标的地下可能存在磁铁矿，一旦信号遭受干扰，各战斗组看我的机翼命令行事！” 所以，德军的飞行轨迹将是一个逆时针的弧线，亦是向一记左勾拳，目标游击共和国的硫磺矿。 …… 德军的攻击波已经在路上了，对此，苏军方面真的是一无所知。 昨日的喧嚣过去，敌人总不会在今日还来侦查吧？！ 深处矿场的苏军部队承受着很大的压力，随着一座新型的八联高射机枪，被卡车运输到矿场，乔舒雅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一些。仅有一座防空机枪，其火力还是太弱，它最大的弊端还是不能够到更高的敌机。 她也知晓这样的事实，即兵工厂内，还有三座八联高射机枪，在抓紧时间生产，以兵工厂的强大生产力，最快在6月2日全部完成！ 德国人总不会在侦查完毕后突然空袭，给予苏军还有一段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准备时间。 按照杨明志的计划，现阶段加强矿场的防空是首要任务。而所有会散发烟雾的工厂作坊的无烟化改造需要时间，在白天，也只能通过减产的方式，减少烟雾量。 苏军的军官们总是向部下强调“敌人不会睡觉”，现在，大家真的希望敌人在打瞌睡，也没有人能预料，敌人的袭击真的就在5月30日展开了。 世界仿佛一片太平，大清早，所有的战俘在吃完了早餐后，就又开始了他们的挖掘工作。 不论德国人还是罗马尼亚人，他们都戴上防毒面罩，苏军通过族裔的不同将其分门别类，也对其区别对待。 这里最苦的是叛徒囚犯，他们连防毒面罩都没有，苏军有意让他们就这么痛苦而死，算作对其叛国行为的报复。其次痛苦的是德国人，因为之前的骚动，苏军对他们失去了信心，如今这些人又被绳索互相拴着干活。 过的最好的还是罗马尼亚人，一方面是杨明志下达了相关命令，再者，在骚乱中他们保持了克制和最大的配合，客观上帮助苏军迅速平息事态。 无论他们的过的如何，其身份都是囚犯，待在这闷热的矿场里强迫劳动，若不是到处是机枪和刺刀，他们早就撂挑子了。 大家都不想死，此时也只能听信苏军的许诺，所谓好好干活，战后回家。一些战俘也绝对想不到，他们的确不会死于俄国人之手！ 德军的“轰炸大军”在保罗的带领下，做出了一记漂亮的“左勾拳”，以至于切尔尼戈夫的德军634师的一些据点，也发现了高空的异常轰鸣。这一带的德军因为共享情报，他们都知道这是己方的机群，他们要做的就是去报仇。 所以，保罗肩负起为多支部队复仇的责任，在看到第聂伯河几处特有的拐弯后，他下令全体转向。 斯图卡在平直飞行时，并不会发出恐怖的嘶吼，随着飞行员们陆续看到森林海洋中，存在一处黄白色的巨大区域后，各战斗队，逐渐降低高度。 矿场之下，丁玲咣当敲凿矿石的战俘，根本察觉不到天空的异常。 作为守军的乔舒雅的女兵营，首度听到了噪音，而且，这噪音比昨天更大。乔舒雅站在营部外，侧耳聆听，随着时间的推移，她逐渐意识到这是什么！ “是空袭！敌人的机群来了！所有人，准备防空作战！” 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现在的乔舒雅，显然毫无准备。这些姑娘们根本没见过敌人大规模空袭的场面，她们领取了枪械弹药后，接下来，该怎么做？ 唯一的八联高射机枪还在矿场，它由新组建的防空营负责，三名战士迅速的进入备战状态。合计八挺机枪，每挺两千发弹链，另有八名战士随时准备更换枪管。所以，这种高射机枪，一座有十一人负责，其火力，足有德军一个连！ 但是，矿场保有的机枪数量和弹药差强人意，再说这时候最好用的武器是高射炮，可惜，苏军一座也没有。 …… “就是现在！一队、二队、三队，轰炸矿场，扫射人群。四队、五队、六队，轰炸敌人建筑！” 保罗终于看清楚了目标，下达了轰炸命令，而苏军也惊愕的看到了高空中像是一群大雁的敌机编队！ 它们的确是敌机，因为，斯图卡特有的如同死神嘶吼的俯冲开始了。 无论是斯图卡还是FW190，他们从三千米高空迅速下降，纷纷以近乎垂直的角度，将所有炸弹投掷出来。 比起500kg的炸弹，大量的100KG炸弹分散释放，火力覆盖区实际更大。再者对于密集人群这类软目标，大量的小型炸弹效果极佳。无奈科赫手头的这些斯图卡型号，尚未经过改装，无法挂载大量的仅有10KG的小炸弹，这类炸弹对于敌人的步兵阵地、军营目标，实在是极佳的武器！ 德军空军习惯三机编队，三个战斗队合计九架飞机，对矿场施展打击，他们合计投资了多达三十四枚航空炸弹，其中三十枚可是100kg的大家伙。 爆炸在一瞬间内发生，就好似矿场下的岩浆爆裂一般！ 爆炸掀起了大量的石块，亦是炸坏了地下温泉的通道，这里没有黑黝黝的烟尘，有的，就是迅速腾空一百米的巨大白雾，乍一看去，就好似一朵蘑菇云！这是因为温泉在爆炸高温下，瞬间化作蒸汽，就伤害而言，这些高温蒸汽反而起到了更恐怖的杀伤！ 很多战俘并非死于轰炸的弹片和冲击破，而是沉浸在150度的蒸汽中，被活活烫死！ 第1181 反击 “嘿嘿！这场面如同火山爆发一般，难道是我们的轰炸，炸出了这地下的岩浆？” 保罗瞪大双眼，他知道这些白色的烟云都是蒸汽，俄国人必然损失惨重！他放肆的大笑，宣泄对敌人挤压已久的不满，大仇已报的快感让他差点忘记了自己正在指挥作战！ 所有的飞行员都听到他们的指挥官居然在放肆大笑，彼此也都心领神会。看看这坑空而起的烟雾，还有矿场一侧，被摧枯拉朽轰炸的敌人建筑群，如果有比这更壮观绚烂了，莫过于火山爆发了！ 德军飞行员轰炸的另一处目标，其实是战俘的营房。对于这些建筑的轰炸，并不能取得多大的杀伤效果，因为战俘都在矿场干活呢！ 当然，大部分战俘还是被炸死了！ 在德军的轰炸中，战俘损失惨重，苏军亦是如此！有一个连的女兵姑娘正在矿场，她们是负责矿场周边的一个个机枪阵位，在爆炸中，她们也被波及。很多姑娘死于轰炸，侥幸活下来的，立刻展开对敌机的射击。 水冷机枪能更持久的对空射击，这里的两挺马克沁机枪，迅速成为防御中坚。这些阵位的姑娘们确信子弹击中了目标，然而她们的射击没有持续多久，就被FW190的机枪，连同机枪和沙袋，噼里啪啦扫射成碎片。 德军已将全部的炸弹投放完毕，希望取得更大战绩的年轻飞行员们，纷纷开始了他们的个人表演。在他们看来，地面的如同蚂蚁般的敌人，轻而易举就能踩死，消灭他们何乐不为？ 保罗也放纵他的战友们这么做，毕竟这些“作恶多端”的俄国人，大肆消灭他们的机会可遇不可求！ 德军飞机肆意的向地面扫射矿场，这个大坑中并没有什么可以躲避的掩体，空袭几乎成为德军单方面的屠戮。 不过，如果德军在开火前能够知晓，地面的人群并非是俄国人，而是他们的被俄国人俘获的同胞，他们还能爽快的开火？！ 爆炸腾起的烟尘使得战场愈发的混乱，这些斯图卡和FW190，也就不再瞄准，对着那片“沸腾”的区域倾泻火力。 对于很多首次参与实战的飞行员，这种一边倒的战斗真是太刺激了！他们意欲打光弹药，以求战果最大化。他们非常愿意逗留这里，享受着作为空中战神的快感。 德军掌握了制空权，苏军震撼与他们的暴强轰炸，再稳定了情绪后，反击也开始了。 在矿场区，所有还活着的持枪者，甚至是手持左轮枪，对着肆意屠戮的敌机射击。 这些德军战斗机毕竟是轻装甲，尤其是斯图卡，其下翼面更是增厚装甲，能承受一定的防空火力打击。 斯图卡的航速不高，其身型更是巨大，苏军对于这种“死神”的印象过于深刻，反击火力也首先瞄准了它们。 苏军唯一的那座八联高射机枪开始发威，这些未经调速的八挺MG34以每分钟1200发的射速对着敌机扫射。射手一口气扫射了约莫三十秒，枪口烫的能烤培根，作为目标的那架斯图卡也冒起了浓浓黑烟，如同短绳的风筝，坠落下来。 高射机枪首战告捷，弹药耗损也是惊人，阵位的地面铺满了炙热的弹壳，足有五千发！ “快！快点换枪管！” 德军的通用机枪设计精巧，娴熟的士兵能够仅用五秒就能更换新枪管，防空机枪因而有迅速投入实战。 这座八联机枪阵位疯狂扫射，大量的绿色曳光弹好似一串绚丽激光，引导者三位操作者不断的修正方向，又成功击落一架。 德军一连被击落两架，这瞬间发生的事，令高空观战的保罗大为吃惊。 他捏住挂在脖子处的麦克风大吼：“全体撤退！不得恋战！” 他一连吼了好多次，突然间，该死的噪音又开始充斥他的耳朵——不明原因的电磁干扰又出现了！ 原来，当矿场发现空中异常时，乔舒雅就立刻命人向指挥部发去敌袭警报。在电报里，乔舒雅汇报了简单又令人震撼的内容：“敌人机群展开大规模轰炸。” 这份急电摆在指挥部的杨明志办公桌前，杨明志刚刚拿起电报意识到大事不好。 现在能怎么办？电磁屏蔽干扰必须再度展开。 但他刚刚站起身，赫然发现茶杯里本该平静入境的热水，赫然泛起了涟漪，甚至这大地都有些震动。 “见鬼！空袭已经开始了！” 他立刻窜入电报室开始行动，很快，他的耳畔也听到了些轰隆隆的噪音…… 密集的轰炸使得十几公里外的人们能察觉到，矿场方向发生了大事，所以在杨明志下令再度展开电磁干扰，萨林奇金完全配合。现在已经不必考虑那些电报机安危了，铁匠村方面现在能做的，就是对空施展强大的电磁波，试图干扰德军飞机间的联络。 这种干扰能取得怎样的效果，杨明志和萨林奇金不得而知，但什么也不做，让矿场的那点部队的微弱防空火力迎战，这样的指挥官就太愚蠢了。 这番电磁干扰当然还是取得了特殊效果，就是保罗无法再遥控指挥他的部下了。 那座高射机枪大发神威，其备用子弹足够多，苏军也就无所谓巨量弹药损失。 就像是后世的火神炮，单发火神炮的子弹无法对主战坦克造成伤害，但短时间内数百发子弹袭击一点，装甲也会崩溃。 德军飞机就是面临这种境况，他们为了高效屠戮，纷纷飞的很低。而苏军掌握的高射机枪一旦扫射到机翼，那就不是几发，而是上百发！一架FW190的一侧机翼，被子弹凿出了上百个洞，结果就是机翼结构的崩溃，苏军至此就击落了德军第三架飞机！ 保罗震惊的看着这一切，激动之中突然忘去了他前线指挥的责任。 他操持着座驾寄宿降落，目标就是苏军的那座高射机枪。 “你们这些混蛋，去死吧！”他疯狂的嘶吼，战斗机如同俯冲的老鹰，大有直接撞上去的趋势。 其机载的机枪、机炮同时开火，大量的弹壳就像是灼热的“花瓣”随风飘落。 钢雨倾泻在高射机枪周围，刚刚还开无双的苏军士兵，顷刻间化作一具具尸体。 苏军也是打疯了，这座高射机枪，中间负责开火的战士被航弹炸断了上半身，八个负责更换枪管、装填弹药的战士也瞬间阵亡五人。 一个两眼发红的战士赶紧拉开中间死者的下半身，直接坐在沾血的座椅上继续开火。 保罗已经掠过了这座高射机枪，然而其飞机的尾部还是被子弹击中…… 第1182章 轰炸之后 保罗座驾的FW190尾部也开始冒着黑烟，机身也出现了不和谐的震颤。 “糟糕，我也被击中了！” 他惊恐的扭过脑袋，受到尾部黑烟的刺激，他被冲昏的脑袋又清醒过来。 这一刻，他想到了死。 “不行！我得活着！我还要那勋章！还有你，玛利亚！” 为了完成对大队长的许诺，还有那位医院里的女护士的许诺，他有左右摇晃着机翼，做出了下令撤退的动作。无论战友觉察到没有，他不得不撤退了。 如若不是糟糕的电磁干扰，撤退命令一定能很好的落实，机群被击落三架的惨剧也就不会发生。 可惜，死去了战友和坠落的飞机都不能挽回，还有多架战机受损，再不撤退就遭殃了！ 广大的德军飞行员纷纷撤退，这并非是看到了保罗的信号，而是他们逗留的太久，在战斗前抛弃的副油箱，剩下的燃料无法满足长时间的作战。 德军折损了三架飞机，还有五架拖着浓烟踉跄的返航。 十七架战机返航途中没有遭受任何打击，而嘈杂的电磁环境又突然间清晰了，使得保罗又能重新使用无线电，去联络他的僚机，和远方的机场。 科赫第一时间得知行动中有三架战机折损，他不得不自我检讨：“也许我是太傲慢了？！那些俄国人远比想象的强！” 带着巨大的忧虑，他和随从守候在机场跑道，等来了返航了机群。 不比短小精干的白鹳侦察机的短距起降，沉重的斯图卡和FW190需要较长的滑行。这个时代的各类作战飞机，起降时的损伤甚至不逊于空战损伤。其原因之一就在于这跑道，它就是一片被夯实的土地罢了！ 那五架受伤的战机，在降落时有两架因为起落架损伤最终导致损毁，索性因为弹药已经打光，燃油几乎耗尽，飞机并未爆燃，宝贵的飞行员倒是身负重伤。 保罗又一次幸运的活了下来，然而他非常的懊恼。这已经是他所驾驶的第三架飞机，为什么损伤总是挥之不去？ 而大队长科赫，他是看着降落失败，化作一团零件，这悲惨场面触动着他敏感的神经。 他气冲冲的走到刚刚踉跄爬出机舱的保罗，差一点就大耳瓜子扇过去。 他已经保持了极大的克制，质问道：“真是见鬼，你是如何指挥作战的？折损了五架战机，你知道帝国为此损失了多少钱？我想你应该去宪兵那里去自首！” 保罗绷着脸无话可说，他实在不想招惹这位正在气头的上司，什么顶嘴的话都不说，而是摆出一副认错的姿态。“对不起，是我指挥失职，我对不起战死的战友！” “看来你很有自知之明。”科赫长叹一口气，他也知道将如此损失全推到一个飞行员身上也是一种无耻，自己以这样荒唐的理由向上司交差，一样是作死。“现在你去医院检查一番，我估计你也受伤了。你是否有罪，我们会调查。” 保罗默不作声，有的人看不下去。那位曾和他一同执行侦查任务的航空摄像师，实际也是战机驾驶员。此战他在战斗之余拍到了大量的作战照片，就举着相机站在科赫面前。 “队长！这里面记录了我们的作战情况，我想您会为我们今日的英勇表现震惊，亦会让我们的友军振奋。” 此人带着相机参战是科赫始料未及的，这些交卷的存在，顿时令焦头烂额的他有了褚新国。科赫当即追问道：“你都照到了些什么？！” “当然是我们轰炸的场面！具体的情况，您可以联想一下火山爆发！我们行动之时，俄国人正有数百人在挖矿，我军空袭，至少炸死了五百人！” “这么多？！” 一口气消灭五百个真正的游击队员就是一场大胜，此战消灭的还是令高层头疼不已的苏军近卫284师的人，难道不是大捷？！原本不知该怎么向上级报告的科赫，其态度瞬间大变，甚至对保罗的苛责也变成了勉励！ 科赫简直判若两人，他就当着所有飞行员的面做出定义：“今日的战斗，对于我军的确是一场大胜，只不过有些损失应该避免罢了。” 一时间，保罗脑子很是混乱。 德军估计苏军损失高达五百人，实际上，情况远比这估计要糟！ 在机群扬长而去后，留给苏军的是一片狼藉的矿场，还有数以百计的死尸！很多尸体，已经完全没有了人的模样，并夹在在碎石中的，这场面就好似地狱的真实写照。 幸存下来的苏军和战俘，纷纷离开矿场。 乔舒雅率领着她在军营的留守部队，携带者电报机，以及被迅速动员的在卸货场避难的运输队员，大量的马车空置也迅速抵达矿场。 军队的到来并非是抢救伤员的，而是来维持秩序。矿场的糟糕场面，无疑不震撼了女兵姑娘的心，以至于大家都认为，守卫此处的那个女兵连，已经全部战死了！ 在德军空袭前，处在矿区的人员是九百余名战俘，以及近七百名军人和武装监工。活下来战俘，被同样侥幸活下来的士兵，押解到一处空场。对着乔舒雅带领大部队到来，焦躁的战俘群体被压制住，接着便是伤亡统计。 所谓的统计非常简单，即对人数进行清点。这个工作轻易的就完成了，这个事实也宣告了，经此空袭矿场的巨大伤亡。 在矿区的一千五百人，当即被统计的仅有四百余人。 “这不可能吧！怎么才有这么点人？！”乔舒雅惊的不知所措，她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下令道：“同志们！快！我们下去救人，一定还有人还没来得及上来！” 事实的确如她的判断，只是乔舒雅所谓的救援，救的是苏军的人，至于战俘，还在矿场哀嚎呻吟的战俘，她实在没工夫第一时间去管。甚至冷血一些，谁又在乎战俘的死活呢？他们没有被第一时间处决，就已经是莫大的仁慈了。 当即有六百多人参与了搜救，他们寻找着一切在呻吟的人，若是战俘，那就不予救治。苏军的行动挽救了很多武装监工的生命，令乔舒雅欣喜的，她派来留守的女兵连，损失还在可承受的程度。 她亦是得知这样的事实，即唯一的那座八联防空机枪，真的立下了赫赫战功，击落三架、击伤多架敌机！她有理由相信，假若这里的防空机枪数量更多，岂能再由敌人猖獗？ 这也是轰炸惨剧下，苏军唯一可圈可点的地方。 第1183章 紧急应对 德军轰炸了战俘营，炸弹的冲击波将那里夷为平地，由于战俘全都在矿场干活儿，营内的人员伤亡微乎其微。 最大的人员伤亡就是这些战俘，一开始统计的仅有二百五十多名还能自由行动的，他们有一大半是罗马尼亚人。挨了一通狂轰滥炸，这些人的精神几近崩溃，他们被士兵押解到一处统一看管。 实际还有一些战俘留在矿场内，他们明明可以逃出来，或因为昏迷，或是装死，这样的人多达一百多名，被搜查的士兵陆续赶了出来。 现在的乔舒雅坐镇指挥，局势也从一开始的绝望，稍稍有了些利好。 伤员被陆续抬了出来，他们多是些一把胡子的老人，即所谓的武装监工。他们身上的衣服波澜不堪，一个个神志不清，浑身上下有数不清的小伤口。最糟糕的还是爆炸后导致的震伤，一些人当前还是萎靡不振，一段时间后，器官的衰竭就要了人的命。 如若德军的这次轰炸，出动更多的轰炸机，统统挂载500KG炸弹，矿场将无人幸存。 广大的女兵士兵，忍受着呕吐的冲动，搬运着自己人的尸体，将其平静的摆在一处空场，尸体很快就收集了五十多具。 又有一百多受伤的武装监工，或是弥留，或是呻吟，他们亦是躺在一处空场，等待着救治。 接下来已经不单纯是军队的事了，乔舒雅忍受着心脏的狂跳，试图和上级联络。 电磁干扰已经结束，通信恢复正常，等待着矿场消息的杨明志，终于收到了他们的信号。 比起急于汇报的乔舒雅，杨明志更想知道那里的情况如何了。 经由乔舒雅对现状的汇报，巨量的人员伤亡，着实令杨明志惊掉了下巴。 “你说的是真的？我们损失了这么多人？武装监工损失三分之二，你的部队也损失严重？” “不！我部伤亡不大，尚在可承受范围内。” “那么战俘呢？” “那些人……”乔舒雅突然变得支支吾吾，“战俘死了很多人，绝大多数！都死了！” “手上的战俘呢？” “这……他们……我们必须首先救助自己人，所以那些战俘就……” 耳机中传来的是女人的支支吾吾，杨明志顿时领悟到了什么，他赫然斥责：“你是不是觉得战俘受伤了，就等于失去了利用价值，因而就有理由不去救援了？！不可以，你给我救人！矿场里的人，只要有一口气，就给我救出来！” 在游击共和国，绝大多数士兵对战俘的态度都属于杀之后快的，他们之所以不将其处决，全然是因为军纪在此，用死刑虐待和杀死战俘，谁做了这些，自身也要受到严厉制裁，甚至是按照谋杀罪处以枪决！ 明着施虐不行，借用一些契机进行报复，何乐不为？ 就在十几天前，整个女兵营还是满员了，一场大战下来，姑娘们损失惨重！乔舒雅在空袭后故意装糊涂，以所谓优先救助自己人唯有，愣是让很多受伤战俘错过了最佳救援时间而丧命。不能说她的这种措施是错误的，在这个时代，如此报复侵略者，绝大多数人并不认为不妥。 普通的士兵通常是短视的，因为他们就是普通作战士兵。身为将军的杨明志，太知道这些战俘的价值，尤其是那些罗马尼亚人！ 整个集团军指挥部行动起来，杨明志大义凌然的下达了救援命令。 二十多名传令兵被紧急召唤来指挥部，他大声下达命令。 “命令！通知铁匠村医院所有医生护士，紧急做好大规模的医疗准备。命医院拍出不少于二十人的医疗队伍，紧急前往矿场。 命284师第二团，立刻开拔，急行军至矿场。命令独立第二团，立刻暂停休整，火速向矿场行动！令铁匠村所有运输兵，动员一切可调动车辆，向矿场集结。令火车，终止一切运输任务，开至化肥厂待命！” 在杨明志看来，矿场大轰炸实在是一场人道主义灾难，将大量的医疗人员和军队派驻过去，必须行动迅捷！ 传令兵得令，纷纷跑去各单位传达命令。 杨明志亦是扭过身子，面相全体指挥部跃跃欲试的人员，宣布道：“这次事态过于紧急，我必须亲临现场。” “什么？！你又要出动，这不好吧？！”耶夫洛夫忧心忡忡的质疑。 “已经没时间磨蹭了！副司令，你还是继续坐镇指挥部，我个人必须要去矿场！我必须亲自看看敌人的杰作！因为，我还是部队的参谋长啊！” 杨明志的理由的确非常充分，作为一位军事素养很优秀的高级指挥官，他急需直白的了解敌人空军的战斗力，以对未来的防空作战提供参考。 他此行绝非带上几个随从就扬长而去，此次前往矿场的人数非常多！有第二团的两千多人，独立团还有两千人，还有十辆卡车和三十辆马车。甚至是小火车，当前也坐上了由铁匠村长卡维茨基派来的一百多位足够强壮的民兵。 杨明志开着他的小吉普，首先直接窜到已经忙成一锅粥的医院。这是游击共和国的最大医院，其大病房里已经开始清场。所有疾患不严重的人，纷纷被要求腾出床铺，以应对即将到来的数百个伤员。 院长拉斯柳京也在大声嚷嚷：“大家都打起精神，体现你们医术的时刻到了。我要你们不计前嫌，无论是苏联公民，还是德国人、罗马尼亚人，你们毕竟倾尽全力去救治……” 这些话被杨明志清楚听到，他暗自窃喜，看来真正能不计前嫌的俄国人，还是这些医生！ 杨明志毫无征兆的突然来到医院，他来此只是为了找一人。 现在的杨桃年纪轻轻，已经在教授五个年轻的姑娘如何配药。她们和十几个人在医院的药品房内抓紧时间配置着磺胺溶液，这可是当前用途最广泛的消炎杀菌药剂了！ “小桃！你在哪里！快给我出来！快出来！”杨明志用汉语放肆的吼着，这令一群手忙脚乱的护士更加慌张，也把拉斯柳京本人吸引出来。 这个几乎光头的男人，下意识的来阻止司令的嘶吼。 杨明志不耐烦是问道：“我让你准备二十个医生护士去矿场，人手已经完毕了吗？” “这……已经完毕了。我们正在紧张的配药，我想您应该了解，那么多的伤员要第一时间资料，我们……” “是药剂储备不周吧！我理解！你们还有多久能办完事？！” “很快！很快！我这就去催！”拉斯柳京马上要走，杨明志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嘿！你去把我妻子找到，我马上要去矿场视察，我妻子要跟我一同去。” 拉斯柳京内心里是拒绝的，毕竟贝茜卡已经是很不错的外科医生，如今能做手术的优秀大夫还是太少，她是不可或缺的人物。不过，既然司令下了命令，那就只能照办了。 杨桃没有听到丈夫的呼唤，原因无他，备药室内声音嘈杂一团乱麻。直到拉斯柳京亲自走进房间，打断女孩的工作。“贝茜卡，司令下达了命令。你也在前往矿场的名单里，马上离开这儿，司令在大病房等你！” 第1184 无差别医治 今日的战事，令杨桃觉得意外至极。在她看来非常安全的根据地，也变得异常危险。她同样非常意外的，丈夫因何要带上自己，去那个可能已经是焦炭的矿场？ 现在的杨桃套着一件白大褂，肩膀还斜跨着一个满是药剂绷带的木盒。她刚刚到大病房，就被丈夫一把拉走了。 “没时间磨蹭了！快上车！” 就这样，杨桃被她的丈夫直接推到吉普副驾驶，接着，以杨明志座驾为首的七辆吉普，挤着二十一位医护人员，向着矿场狂奔。 情急之中，杨明志已经顾不上什么行车安全。 “你开的太快了！哥！俺盒子里还有药，若是瓶子打了，就坏了！” 杨明志注意到了老婆的抱怨，他焦急的吼道：“再忍忍！你就把这当做救护车！懂不懂？我们不能再耽搁时间了！” 杨桃并不懂什么叫做救护车，她实在难受了厉害，简直骨头都要震碎，何况自己的肚子里，还有他的骨血啊！ 温润的南风不断的吹拂，被炸到高空的烟云并未消散，反而被吹的更为庞大。 已经很接近矿场，杨明志也被眼前的景象惊的目瞪口呆。 杨桃瞪大双眼，指着烟云嘶吼：“我的老天爷！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里就是矿场了！”杨明志吼道。 “矿场？怎么成了这个样子？！哥！这简直像是森林燃烧一样！” “已经和燃烧差不多了！真是见鬼，我们已经死了太多人了！小桃，等到了地方，你马上救人！” …… 另一方面，乔舒雅虽有些不爽，还是执行了司令的命令。那些一度被搁置在矿场残骸中等死的受伤战俘，现在不论他们是尸体还是活人，都被一股脑的带出矿坑。 布里马尤，这个男人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战场上，这位吃了枪子儿，腿部受伤。好在伤势不严重，简单医治后并不太影响他的活动。也因此，这位罗马尼亚军官不得不待在这矿场。 在他看来这里的苏军最高军事长官，对自己为首的罗军战俘有意区别对待。他不敢奢望太多，这群野蛮的俄国人不进一步虐待，就算是福了！当前的挖矿工作，似乎苏军高层的分歧巨大，罗军战俘很可能会从这里撤走！ 布里马尤在战俘营里重复了杨明志的那番许诺，在绝望之中，近五百名罗军战俘信以为真，他们的反抗和不合作的情绪，迅速消退了。 但他们万万没想到，俄国人没有要他们的命，自己的德国盟友，却投来了大量炸弹。 布里马尤悲愤中被冲击波吹飞，他非常幸运的被吹到一处弹坑，泉水也被炸的渗了出来，其身体并无大碍，就是整个人昏迷了。 下矿坑捡尸体的苏军女兵们，不知道这些戴着防毒面具的倒毙着，是死是活。这些女兵的力气很大，两人合力拎起这一具“尸体”，奋力的抬到尸堆——即大量死去战俘的聚集处。 苏军要对这些尸体进行清点，再通过其衣服断定其身份。死人和活人有着本质的不同，女兵先解开“尸体”的防毒面具，在掰开其眼皮注视其眼睛。 死人没了血压，自然瞳孔放大眼珠扁平。再将手指贴在其脖颈，以脉络有无判定是死是活。 昏迷的布里马尤就这么被辨认出来，他还活着，就是陷入昏迷了。 当杨明志的车队率先抵达时，士兵已经分类出了三十一名受伤战俘！ 对于矿场的现状，杨明志在得知这里被轰炸后，他不报任何美好期望。只是他亲自站在这昔日熙熙攘攘的矿区，景象令人咋舌。“这里，简直是一座活火山！” 他之所以这么感慨也是有道理了。 白俄罗斯存在一些地热资源，其分布并无明显规律可言。沼泽地存在这一处硫磺矿和温泉，似乎就是地幔的一条“触须”触及于此，并加热了地下水。或许在遥远的未来，一座活火山，会在这里形成。 轰炸令一个个泉眼沸腾，大量的水蒸气弄得大环境烟雾弥漫，空气中更是密布了二氧化硫的臭气，火山口的景象莫过于此。 紧急赶来的医护人员，已经开始了对伤者的救治。杨明志的确不想放弃那些受伤战俘，当前，首先要保住自己人的命。 他跟随者医护人员，在乔舒雅的亲自带领下，来到了那处摆满伤员的草地。 “司令！我们发现的伤员就是这些！情况非常糟糕，很多人是烫伤还伴随内出血，他们所有人身体也都有划伤！” 杨明志心里一咯噔，他不是医生，对于一些常识性的医疗知识，他还是懂的。 这些伤员，为了便于医治，他们的外衣大部分去掉了，只有私密部位由遮羞布遮盖着。只见一位老者，即所谓武装监工，他的一条胳膊满是水泡，这是烫伤的表现。 “真是奇怪，这个人怎么会有这样的伤？！”杨明志狐疑着，猛然间，他想明白了原因。就是敌人的轰炸，让矿场下的那一锅温泉，变成了开水！所以，空袭都结束近两个小时了，这里还是沉浸在蒸汽的白雾中。 接下啦该怎么做？任务命令已经下达，他一个司令的确没有新的命令，也更没心思去发号施令！他的脑子就和这烟雾一样，一片空白！ 好在，手忙脚乱的杨桃一声焦急的大吼，打破了杨明志的迷茫。 “哥！这些伤员已经不是在这里就能医治的，他们很多是烫伤和内出血，我们需要磺胺，需要大量的磺胺！我们携带的药品太少了！” 杨明志赶紧凑过去，这些伤员的呻吟深深触动他的神经。他督促道：“不管用什么办法，尽可能的抢救，我们必须等后续车辆抵达！你和你的人尽量保全他们的生命！” “那就下命令吧！哥！”杨桃继续道。 “命令！？我的命令已经下达。” “不！是药品的命令！这些伤员如若不用特效药医治，会死于炎症和感染！我们必须用磺胺！但是磺胺有使用禁令，我们要救治所有人，包括那些战俘，就必须有你的命令！” 杨明志恍然大悟，他猛的站起身，询问身后候着的乔舒雅：“矿场的电报机还能用吗？” “能用！能用！” “很好！给我立刻向铁匠村发报，我命令，铁匠村医院，完全放开所有药剂的管控，不管是我们的人，还是战俘，所有伤员的生命都要被拯救！” “遵命！长官！” “还有！”杨明志猛的想到一点，“让报社派记者到医院候着，我要他们写社论记录德军的狂轰滥炸，还有我们的伟大的无差别医治。算了，你来引路，我自己去联络！” 第1185章 死里逃生的布里马尤 矿场那边传来了集团军司令的电报，内容令耶夫洛夫颇为惊讶。 “这个别列科夫，我很想知道具体的伤亡情况，你说什么药品管控的破事？！”包括耶夫洛夫在内的广大军官，对司令的新命令很是迷糊。 倒是坐镇游击共和国苏维埃办公区的萨林奇金，迅速了解了这个东方人的高明意图。宣传口是由他直接负责，当即，一些记者就被派到医院候着，等伤员纷纷送抵后，进行精确的统计，和采访。 德军轰炸本身就是罪证，死难者有相当数量是德国和罗马尼亚的战俘，这样的情况就非常微妙了。 萨林奇金和司令别列科夫畅谈过关于罗马尼亚的事，这位东方人睿智的认为罗马尼亚将会反水！要实现罗军的反水，不仅仅需要罗马尼亚人对他们越来越糟糕的国内环境的担忧，以及罗军在战场上的拙略表现，还需要一些现实例子去促成罗马尼亚人对德国的仇恨。 诸如渲染德军空军轰炸苏军战俘营内的罗军俘虏的故意性，不正是挑起他们盟友间摩擦矛盾的重要事例？ …… 伤员们的伤口被简单清洗消毒，就被纱布包裹。甚至一些伤员，也被紧急的临时缝合伤口，这一过程非常暴力。 刚刚死里逃生的人们，又被一众战地医生折腾的嗷嗷大叫，一些人甚至激动的疯狂挣扎。士兵按住所有的挣扎者，使得医生们还是完成了这些初步急救。 待救治了全部的苏联公民，接下来才轮到战俘。 绝大部分的医护人员心有疑虑，难道自己真的要救治这些侵略者？这些刚刚训练完毕的护士，她们的家人多少又被敌人伤害的经历。已经成为“外科主任级医师”的杨桃，最后强调一番：“你们都不要忘记自己的职责！身为医生，任何情况下首先想着的都是病人！无论病人是敌是友，他们在你的手里就是你的病人，就必须竭尽全力将其医治好。” 她的话刚好被杨明志听到。真是想不到，这个孩子也能说出这么有口气的话。看来拉斯柳京把这孩子教育的很好，而她也真的走在了成为优秀医者的道路？！ 杨明志难免一阵恍惚。如果，她身处的并非这个战火纷飞的年代，她能平静又快乐的度过学生生涯，最后成为一名医生，平安的过一辈子。 现在的她才十八岁，本该是幼稚卖弄可爱的年龄，战争逼着她迅速成长。今日的杨桃，彰显出远超她年龄的成熟。 时局使然，杨桃所学的医学知识非常有限，她也不得不硬着头皮上阵。但她也有一个优势——大量的临床机会。 游击共和国内的所有医生和护士，几乎都是突击培训的。已经没有谁质询他们是否够格，因为在战场上，即便是技术拙略的医疗兵，也是受伤战士的救世主呀！ 这些医护人员，被勒令禁止对战俘有什么偏见。伤口还是照样的清洗、缝合，少量的磺胺药水亦是注射进身体。他们能做暂时只有这些，进一步的治疗，要等伤员全部运回医院。 布里马尤就混在这些战俘伤员中，他的衣服破损的厉害，受伤的左臂经过简单清洗，就被缠绕了些绷带。他的脑袋被碎石砸伤，索性没有更大的损伤，在被纱布缠绕一圈后，算是宣告紧急处理完成。 杨明志有意视察这些受伤的战俘，见到他们得到了妥善的医治，杨明志暗自庆幸，至少医院还是会秉承人道主义的。 刚刚，他也视察了那些被控制起来的幸存战俘，罗马尼亚人和德国人被分开，但在为数不多的人群里，他并没有见到那位罗军军官。搞不好，那位布里马尤没有死于苏军枪口，是被德国的航空炸弹炸成了粉末？！ “也许，那个人已经死了！” 一个敌人的高级军官死了，无疑是一个重大损失！ 正当他视察这些战俘伤员，一个头上缠绕绷带的神志不清的家伙引起他的注意。再通过此人残缺的衣服详细辨认，杨明志大吃一惊。 “嘿嘿！你这个男人，火箭炮炸不死你，德军的航空炸弹也炸不死你，你可真幸运！” 布里马尤被找到了！杨明志在卫兵的护送下，蹲到其身边，拍拍此人的老脸。 布里马尤缓缓的睁开眼睛，他的表情木然，似乎是看清了什么，立刻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大通听不懂的语言。这应该是罗马尼亚语，杨明志估摸着此人是在诉苦，亦或者就是漫无目的的嘟囔。 正巧，一名护士端着两个玻璃瓶，匆匆跑过。 “嘿！姑娘，这个伤员是谁救治的？！” 年轻的小护士当即驻足：“是别列科娃医生！” “哦！是她呀！你能把她叫来吗？” “嗯……这……” “这是个命令！”杨明志加重语气，“我是司令，你立刻去执行我的命令！” 那姑娘跑开了，杨明志有些迷糊，难道自己是身份缺乏什么威严吗？那姑娘回答的不够干脆果断，或许是真的不认识自己，亦或者，就是单纯被矿场的景象震撼了！ 过了一会儿，杨桃急匆匆的跑来，她的表情还带着些许紧张，手中更是拎着玻璃注射器。 “亲爱的，我没打扰你工作吧？” “已经打扰了！”杨桃穿着粗气：“伤员太多了！哥！那些马车何时到来？还有，你叫我来是干什么？如果不忙，我得继续救人。” “看来你已经是合格的医生了！”说着，杨明志指指身边的伤员，“这个人是你救治的？” 杨桃瞟了一眼：“对！是我。” “那么，你应该不知道此人是谁吧？！” “我……我当然不知道。” 杨明志绷起脸来，以命令的口吻说道：“此人是罗马尼亚人的军官，是一个副团长！” “居然是一个大官儿？！”杨桃不由的吃惊。 “对！是个大官儿！他的情况如何了？” “他的状况算是好的。他看似没有什么大问题，胳膊和头被碎石划伤。就是他的腿，他之前受过伤，医院给他做过手术，所以我对这个人有些印象！真想不到，部队还是把这个伤员送到矿场挖石头，这是不对的！现在他的旧伤复发，真是糟糕！” 杨明志点点头：“现在他是受伤了，除了这些伤口，其他地方没问题了？” “暂时没有，他的头受伤了，我很担心此人会脑震荡。嗯，就是一种让人神志不清的病。也可能失去记忆。” 第1186章 损失数字 杨明志站起身，俯视着这个男人，继续感叹：“布里马尤，你这个男人真是既不幸又幸运呐！看来老天是真的不让你死！” 杨桃顺势问道：“哥！这个人既然是大官儿，他对我们就很重要吧？！” “对！非常重要！所以他必须活着！此人是我们一年来俘虏的最高级别军官，这是一个重要的筹码！我们不但要让他活着，还得特别照顾！” 杨桃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哥！你放心，我会跟大家说明白，保住这个人的命，是我们的重要任务！” 卡车和马车陆陆续续的抵达，卡维茨基派来的带着大量简易担架的民夫，也都下了火车抵达矿场。 大部分的伤员是神志不清的，为了安全起见，一辆卡车对多只运输十人。轻伤员，则捂着受伤的肢体，挤在一辆卡车之上。 最好的车辆供应苏军伤员，至于受伤的战俘，马车留给他们。 广大健在的罗军战俘，这一刻看到他们的辎重马车出现在这里，心中五味杂陈！它们的大量出现说明了一个简单的事实，即自己所属的第六步兵师，真的战败了！要不然，苏军也不能大量缴获这些制式马车！ 他们亦是看到了穿着白色大衣的苏军护士，居然在救助自己的受伤战友！他们难道无所谓被救者，并非俄国人？ 不仅是罗军战俘，包括德军战俘也赫然看到了这一幕。 尤其是对于德军战俘，当己方的飞机首次出现，躁动之下人们选择暴动，这些苏联人果断射杀了很多人！对于近日的空袭，这些战俘多数认为这是友军的单纯误击而已，他们绝不怨恨友军。 很多人死亡这是一个事实，既然做了战俘，死亡永远是突如其来的！再说这矿场就好似地狱，那些死了的战友，算是解脱了！ 唯独让他们想不明白的，这些俄国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仁慈了？对于伤者，他们居然不是直接补枪，而是为其治疗！ 人心都是肉长的，苏军的这番举动，顿时让这些德国人陷入了矛盾——也许这些俄国人，有意调增战俘政策？ 所有的战俘伤员，统统安置在马车上。以杨桃为首的医疗组，也坐上几辆空置的马车开始返程。 按理说杨明志不必继续逗留这里，留下来只会更糟心！ 他执意留下来，因为，还有很多事有待他处理！ 那些卡维茨基派来的民夫，当前起到了很大的作用。这些四十多岁的男人，都属于民兵部队，他们暂时将枪械留在村里，选择则纷纷拿起铁锹。 他们的任务即像是挖堑壕那般，挖掘几条狭长的大坑，最后将尸体掩埋进去。 接下来的工作全部交给男人了，那些已经做了太多事的女兵，终于能休息一阵。在杨明志看来，处理尸体的“肮脏”工作还是交给心理适应能力更强的男人。 然而，这些女兵的心理素质已经被锻炼的极强，她们毕竟是敢于和敌人拼刺刀的老兵，那些堆积成小山的尸体，就是由她们从凌乱的现场发掘而来。她们甚至还带走了大量的残肢，这些肢体属于敌人还是自己人，已经无法分类了，因而简单的被认定为自己人的。 己方的尸体安置于一大坑，敌人的尸体扔进另一个大坑。为了避免可能的瘟疫，土坑被迅速的填平，杨明志估摸着，未来，这里会设立一个纪念碑。 填埋工作结束了，在场的人无不脸色木然。杨明志提不起任何兴趣，这些死者，他们几个小时前还都是活生生的人，敌人的一些炸弹就这么轻松的结束了人的生命…… “今晚，又不知多少妻子、儿女，为他们的父亲哭泣。” 杨明志至少知道一点，乔舒雅的女兵，她们今天搬运的大量尸体中，有就自己的战友的。今晚，女兵营也会啜泣连连吧。 伤者被运走，死者全部埋葬，相对详细的伤亡统计也有了。 乔舒雅提交了一份截止太阳落山前的最后统计资料，这上面显示着： 搜集我方尸体，二百二十具，伤员四十人。 战俘尸体，五百六十具，伤员五十五人。 初步查明，我方失踪者七十一人，战俘失踪者八十九人。 合计我方永久性损失二百九十一人，战俘方永久性损失六百四十九人。 …… 这是一份触目惊心的统计结果，杨明志相信这都是真的，而且，这个数字还会进一步恶化。 所谓的失踪，不难理解，人都被炸弹炸成了碎片，甚至被气化，如何再找到尸首？在这，这偌大的矿场已经碎石遍布，一定还有些尸体被埋着了！ 时间已是下午四点，今日的矿场没有出产哪怕是一克矿石。 因为这次轰炸，以后的矿石挖掘也会大受影响！ 矿石还会进一步挖掘，矿工不能再用战俘了。杨明志早就不想让罗马尼亚人再在这里挖矿，不曾想，他们将是以这样的方式离开矿场！ 乔舒雅见得司令有些意志消沉，除却抵上这骇人的统计报告外，也择机送上了一则好消息——唯一的高射机枪立下大功。 “呵呵！这真是不幸中的大幸！快引路，我们去看看那座立功的高射机枪！” 德军战机居然被击落了三架，杨明志完全没想到唯一的一座八联高射机枪能立下这等功勋。 他急匆匆的来到高射机枪处，见到这浑身是血武器，他也不再高兴的起来。幸存的几位防空营战士就站在他的面前列队，每个人还穿着那沾血的衣服，每个人更没有击落敌机的喜悦，有的只是木然。 这个时候真该说些什么。 杨明志审视一下这几位英雄，眼角又扫视了地面，只见这机枪周围简直被弹壳铺设了一层地板！这是何等的弹药消耗量？！再联想这是八挺MG34，如此结果也就合情理了。 巨量的子弹消耗令人心疼咋舌，杨明志当然不会当着这些战士扯这些。 必须说些勉励的话，以激励士气！他咳嗽几声，感叹道：“同志们，今天是第63集团军直属防空营成立的第二天！防空营在战斗中建立，面对敌人的挑衅，你们挺身而出，在第二天就击落敌机三架。 今天，很多同志牺牲了！敌人使用残酷炸弹狂轰滥炸，但是你们的英勇表现，也令敌人付出了代价。 我想，敌人不会再认为他们能肆无忌惮的飞抵我们的游击共和国上空，因为有你们在守卫这片蓝天！你们这支防空小组所有人，都将获得勋章，包括你们牺牲的战友！我会为你们亲自颁发！” 杨明志深知他能做的就是这些了，今天自己在事发第一时间来到这里，未来几天，包括耶夫洛夫、萨林奇金和柳得巴廖夫等人，都会到此视察一番。这是一场惨剧，也严重挫伤了游击共和国的武器生产，亦是散布了空袭的恐怖！ 士气将遭受极大打击，而能挽救岌岌可危士气的，就是这几位活下来的防空战士。他们的确是英雄，将他们塑造成大英雄，很有必要！ 第1187章 萨林奇金来了 即使到了夜晚，对于狼藉矿场的挖掘清理还要继续进行，晚上的工作主角换做了第二团和稍后又赶来的独立团。 第二团是杨明志的嫡系，因而最麻烦的工作交付给他们亦是让人放心。他们携带了很多辎重，赶在太阳落山前就搭建起了大大小小的野战敞篷。 至于独立团，他们暂时就做个下手。 拉夫连季和叶甫根尼，他们非常乐意执行司令的命令，更把这次行动当做真正的军事行动。同样，一种身为救世主的使命感也在驱使着他们认真工作。 杨明志给予他们一项特别的任务：“你们在吃完玩餐后，就举着火把进入矿场，找寻尸体，哪怕是尸块。如果发现还有幸存者，谁带上来谁有赏！” 杨明志也估摸着，萨林奇金等人会在次日到来，不曾想，其人会在傍晚时分抵达。不仅他来了，还有宣传口的记者。 矿场毕竟属于偏僻地方，附近的森林里还有野猪出没，没有谁愿意主动来这里！萨林奇金也是第一次来这里，实际这也是他第一次亲自站在被战火洗劫后的战场。 落日余晖下，矿场彰显的是一种难以言表的悲凉！ 一间大型野战帐篷已经搭建完毕，这里将是未来一段时间的矿场指挥部（原来的建筑已经被炸毁）。杨明志在这里简单铺了长毯子，打算今晚就睡在这里，既然萨林奇金等人突然来了，也只好出门迎接。 面对着糟糕场面，没有人是好脸色。 萨林奇金脸绷的难看极了，见到杨明志后，他悲哀的抱怨：“这里简直像是个火山口，被敌人轰炸后，我们的矿石怎么办？！你们发给我的统计数据我也看了！真是触目惊心，一共死了九百人！” “是的！非常糟糕！但是矿石的挖掘不能停！我们还是进大帐说话。” 事态紧急，没谁再客套。杨明志直接表态：“这样的空袭只是一个开始，在之前的两天敌人都在侦查，他们锁定了矿场！未来，这里还将遭到空袭！” “这是显而易见！现在我只想知道你有什么好办法！敌机轰炸的事，游击共和国已经人尽皆知了，大量的伤员运了回去，整个医院陷入空前忙碌！我本想控制舆论，但是那些伤员把一切都说了！ 如今，整个铁匠村，乃至其他的定居点，数万军民都是忧心忡忡，因为他们不知道敌人下一次空袭何时到来，攻击目标又是哪里？ 我亲爱的同志！我们现在的处境非常危险呐！” 萨林奇金说的非常激动，他干脆站起身径直的站在了杨明志面前。如此，他满脸的汗水也表现无疑，杨明志颇为惊讶，这个老家伙不是以老辣著称的吗？他是如此的紧张、焦急，莫非就是被这场面吓到了。 他诉说的情况也的确糟糕，“现在的舆论很紧张呐！广大军民都在看着我们，希望我们能做出些妥善的行动，好让大家安心。” “这不是废话吗？！”萨林奇金摇摇头，“我能想到的就是通过宣传手段，去展示敌人的罪恶轰炸！我认为，将敌人的残酷展现出来，能很好的激发士气！但是，这也是一把双刃剑，过于残酷的景象，也会让民众畏惧！人们都认为，我们的军队能击败所有的进攻之敌，刚刚结束的打胜仗更是激发了民心，然而这次空袭，让人们开始怀疑，军队没有能力去抵御空中威胁！” 杨明志听得很不是滋味，他赶紧说道：“我们还是有办法的！敌机将不再猖獗！” “哦？是你刚刚成立的防空营吗？也许我们早该成立这样的部队，也早该布置在矿场！你是优秀的军事指挥，我不得不说，你在防空问题上做的不好！你早该想到矿场对我们非常重要！”说到这儿，情绪激动的萨林奇金也猛然发现，这位东方面孔的将军有一丝不悦。他立刻改口：“但是，说什么也都晚了！我们没有制空权，除非我们能有大量友军战机参战，否则这片天空就被敌人轻易占领！” 大帐安静了十几秒，杨明志长舒一口气，缓缓说道：“萨林奇金同志，我想乔舒雅同志只给你汇报了这里的惨重伤亡，其他的情报……并未汇报！” “是的！”萨林奇金不该忧虑神色：“难道她还要汇报些什么。我其实也有些欣慰，她们这些女兵展示了极高的思想觉悟，如果不是他们第一时间展开救援，很多伤员根本不能从矿坑出来！” “对！她们非常的英勇，她们都是英雄！在敌人轰炸中，她们勇敢的向敌机射击。我萨林奇金同志，我必须告诉你这样一个事实，敌人的轰炸我军并非是一边倒的挨打！我军也击落了三架敌机！” “什么？是她们干的？女兵击落了三架敌机？” 杨明志摇摇头：“不是她们！就是我们的防空营！我负责领导研发的高射机枪第一座刚刚运抵这里，没想到居然立下大功！” “居然还有这种事？”听到这儿，萨林奇金阴郁的脸立刻露出喜色。 杨明志知晓他在高兴什么，继续道：“我们都非常担心军民士气受挫，固然揭露敌人的罪恶有主意让军民同仇敌忾，但大家还是喜欢英雄！只有英雄能让军民得到安全感！”说着，他拍拍手，幸存的几位操持高射机枪的战士，穿着他们满是血污的衣服，从幕后走了进来。 “萨林奇金同志，您请看，他们就是击落敌机的英雄！本来我也要为他们表功的，既然您亲自来了，就让他们来见您。在此，我向你推荐，防空营第一高射机枪班十一人，阵亡五人，现到场留人。他们都是战斗英雄，理应获得红旗勋章！” 牵扯上勋章的事就不是小事，萨林奇金冷静了十几秒，毅然回答：“如果真的是他们击落了三架敌机，获得勋章理所当然！此事我会派人调查。” “此事不需繁复调查，乔舒雅同志本就该向您汇报此事的。敌机追击地点已经确定，我已派人去搜索，很快，大量的物证也能搜集到。” “这就好！这就好！看来我们的报社需要改改内容了！我们要着重报道这几位防空英雄的事迹，还有你，我们的集团军司令！你的防空机枪让敌人付出了血的代价！” “这正是我要强调的！”杨明志继续道，“既然军民都相信他们的司令别列科夫战无不胜，我就必须继续做这个战无不胜的战神。您在宣传上，可以着重声称，此次空袭死者大部分是战俘。其次，即宣传防空英雄和我们的高射机枪。一座防空机枪击落了三架敌机，事实上，今天过去，又有三座要下生产线。在宣传上，您必须说明这样一个数据，即兵工厂将在六月初，生产二十座防空机枪，敌人空袭将遭遇极大遏制！” 萨林奇金是愁眉满面的来，经过杨明志的一番说辞，他的态度骤然变了。 他最后又看看这大帐一角铺设的摊子，不禁问道：“我亲爱的司令同志，您今晚似乎要在这里留宿？” “对！” “难道您就在这里铺上一层摊子过夜？” 杨明志绷着嘴点点头：“这里就是矿场的边缘啊！共四千多名战士将彻夜劳作，我也会尽力守在这，以应对各种突发情况！” “你是一个很有责任心的优秀军官！现在天色很暗了，我还得赶着回去，我要连夜写出一份社论，主角就是你！别列科夫同志！您的睿智表现，明日就会被张贴在游击共和国各处的报烂！” 第1188章 后续 萨林奇金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杨明志扪心自问，他也不想继续待着这里。无奈自己身为集团军司令，已经和那位斯大林专员说明了决定，就不可能再离开。 好在今夜他并不孤单！ 夜幕降临了，矿场上星星点点，那是第二团战士们高举的火把！ 空气中还弥漫着硫磺味，整个矿场亦是散发着大量蒸汽，这都是轰炸的结果！泉眼被炸出好几个，温热的泉水汇聚成一条条溪流，其中溶解着大量的石灰，而石灰和硫磺的碰撞更是产生更大的热量。 其实这种情况下，即便还有活着的伤者，他们也会在轰炸后的几个小时内，被高温的有毒气体活活折腾死。即便是尸体，也要趁早搬出来！ “唉！好好的温泉，也被炸的面目全非！无论是谁，再在这里泡澡，都要等一阵子了！” 大帐里，杨明志一阵哀叹，他丝毫不介意乔舒雅也在这里，更有甚者，这番感叹也是在敲打她。 乔舒雅微微害羞，立刻扯开话题：“司令，您真的打算就睡在这帐篷里？我其实能为您准备一个宿舍。” “不必了，也许我一夜不眠呢！你也累了一整天，不必跟着我守在这帐篷。” “不！我愿意！”乔舒雅急不可耐的回答，瞧瞧她的表情，分明是那种舍不得的态度。 杨明志斜过眼神瞟了一眼，“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劝你还是去休息！矿场的最后清理，还有幸存战俘的管理，这些都交给男人们，你们女人，我不需要。” “您这是歧视！在苏联，男女平等！”乔舒雅赫然加重语气。 “歧视？不！苏联的确是男女平等，但不意味着女人必须付出的比男人多！如果你没有别的事，我就勒令你回去睡觉！你必须保持精力，明日女兵营还要各司其职！” 乔舒雅实在佩服他的司令，佩服得甚至有些仰慕，她也十分期待司令的表扬，这是她这个要强女人乐意听到的！ 她讷讷的闻讯：“司令！这个硫磺矿未来怎么办？我的确有个问题，就是我在会议上提出的诱饵战术，事情变成了这样，我很疑惑，或许诱饵已经不需要了！” 杨明志一怔，此事他的确忽略了。 他态度坚决的回答：“敌人空袭之快，超出我们所有人的预估，我想敌人绝不会善罢甘休！他们还会侦查！还会继续空袭！你的诱饵战术，依旧非常必要！” “矿场已经成了这个样子，我们还要继续建造假目标？！” “对！只要我们还需要硫磺，他们就必定要关顾这里！他们炸毁了战俘营，我们就继续盖房子，逼着他们继续炸！只是，下一次他们的炸弹将陷入泥塘成为哑弹！ 这次轰炸后，恢复矿石挖掘需要时间，好在我们储备的硫磺矿石还能供应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你的部队就负责这里的善后吧。让姑娘们打起精神，不要担心那些该死的敌机。我向你保证，下一次敌机胆敢来，就让他们有去无回！” 这一宿，杨明志的确一夜未眠。 太阳升起的早，阳光照射森林的晨雾，一种奇幻的神秘感令人陶醉。 经过一夜的搜寻，第二团愣是挖掘到了十五具被碎石掩埋的尸体。尸体状况极度恶劣，大清早看到这些实在糟糕，由于死者都是战俘，杨明志就下令立刻安葬。 他的身心非常疲惫，第二团的战士亦是如此。天亮之后，最后的搜索工作也基本结束，所有劳累一宿战士就钻回他们的帐篷，不管干净埋汰倒头就睡。杨明志铁一样的身体亦是倒下了，钻进他自己的窝棚，大帐里传来阵阵鼾声。 女兵营和另一个派遣而来的民兵营，接手了白天的工作。 挖矿工作暂停了，但矿石停止供应并非从5月31日开始。在森林里堆积成小山的矿石，足够兵工厂用上一段日子的。再者德军的航空炸弹，也绝非屠戮人命的东西，其炸的矿石满天飞，客观上有利于未来矿石开采。 而女兵营的工作并非运石头，而是负责伐木。从这一天开始，乔舒雅的诱饵战术开始实行，地图纸上，一处巨大的营盘将着手建立。对于军人，基础的土木基建知识也是必修课，即便是女兵，她们也都是按照苏军的《步兵操典》办事。 那是一处满是泥塘的区域，其占地超过十六万平米，大量的木质建筑会迅速建成，待营盘建立后，也不会有一个人居住。 当第二团的战士们休息完毕，他们也将假如这庞大的军营建设。 这就是苏军为德军准备的大礼，杨明志有理由相信，德军一定会向这里，倾泻火力！ …… 这是5月31日的清晨，一夜未眠的人，游击共和国还有很多。 作为一个孕妇，或许可以继续工作一段日子，但杨桃有理由拒绝繁重的劳动。 这一宿，杨桃实在无法拒绝辛劳，她拿起了柳叶刀和止血钳，其任务是救人性命，即便再劳累，也必须坚持！ 在矿场的那番紧急救治，已经耗费了她大量精力，当坐着马车晃悠悠的回到医院，等待她的又是排着队急需手术的伤员！ 很多伤员面临着这样的窘况，即炸裂的细小碎石钻入了他们的身体。这些碎石成分中含有大量硫磺，其比留在体内的铅弹毒性更快发作！伤员无论是自己人还是战俘，体内的异物都要迅速取出。其实很多伤员只是被简单包扎，最多拔取伤口浅层异物。 他们直到送至医院，才开始进一步检查，继而绝大部分伤员，都被查出埋藏在肌肉里的一片片碎石，甚至，那位布里马尤！ 这个幸运的罗马尼亚人，被告知捆成木乃伊般的胳膊，又要把纱布打开，因为透过渗血的伤口，医生有理由怀疑，这里面还有东西。 他实在无奈，自己已然是这群医生砧板上的鱼，只能任人宰割了。 苏军极度缺乏麻醉剂，好在老毛子找到了一种效果极佳的麻醉办法——灌伏特加。 很多人不甚酒力，布里马尤强行被灌入半瓶烈酒，不一会儿就神志不清了！其实这种方式，广大的苏军伤员太喜欢了，喝醉后，更是无所谓手术如何。 醉醺醺的布里马尤再度陷入昏迷，杨桃恰巧就负责他的手术。 “这个男人是战俘里的大官，他必须活着！必须活着！”杨桃不停的自我强调，在打开了他结痂硬化的纱布后，又拿出来一支纤细钢针。 这是所谓探针，它不是正经的手术器械，其唯一所用就是寻找身体中的弹片。这支钢针透入伤口，几番倒动，果然遇到异物。 杨桃再看看这个“大官儿”，如若不是其胸膛还在微微起伏，简直就像是死了！ “好了！同志们！我们开始手术！柳叶刀！” 锋利至极点的刀子划开了伤口，鲜血开始流出，很快，一股混着浓郁酒精味的血腥气息皮面而来。 “止血带，扎进他的胳膊！止血钳！还有镊子！” 一番指令有条不紊，仅有的一盏电灯照耀下，两颗满是鲜血的碎石拔了出来。接着，她又刮去了伤者被污染的一些烂肉。 “针和棉线，我们开始缝合。止血棉，做准备！” 对于布里马尤，一切都是恍惚的！待他再度醒来，赫然发现漆黑一片，唯有两条缝隙透露近点点微光。 他确定自己没死，因为能感受到胳膊的疼痛，以及浑身的虚弱感。倒是这躺着的地方真是不一般，怎么会特别的舒服？！ 他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但他非常清楚自己遭到了德军的轰炸，更对被冲击破吹飞一瞬间的深至骨髓的惊恐。“也许，俄国人信守了承诺，真的救了我们？” 他的身躯还能动，只是刚想坐起来，却发现身体居然是被束缚着的。 “呵呵！俄国人是怕我逃跑吧！这里究竟是哪里？难道是医院？！” 第1189章 西南方面军节节败退 这是五月的最后一天，对于杨明志来说，他全天都待在矿场这里，亲自参与处理这个烂摊子。尤其是这天下午，耶夫洛夫、萨林奇金等人又统统到来，众人又在矿场边开了大会。 而且，萨林奇金也信守了承诺，就在上午，所有定居点的报栏都贴上了紧急印刷的报纸。这里叙述了敌人的轰炸、防空营的战斗英雄，一个最大的版面就是留给了杨明志。文章就是萨林奇金本人写的，其大肆渲染杨明志的功绩，渲染其研制的防空机枪的强大威力。 即便在杨明志看来这吹捧实在太过分，其他人态度出奇一致的认为，这般吹捧恰如其分，至少，军民们的恐慌将化解很多。 在医院这里主刀医生只有三位，杨桃算是一个。她一连做了十五台手术，取出的各种异物碎片都有一公斤重了！她的精神也干脆崩溃掉，最后一台手术没有完成，她终于倒下了。 这一结果拉斯柳京于心不忍，这是司令的妻子，亦是一个孕妇。这孩子过于要强，拗不过她的性子，才许可她拼命手术。这下可要，医生成了病人，现在的她也不得不喝一杯糖水，安心静养了。 德军的空袭，显然并未对游击共和国造成特别严重的损失。他们深深刺激了这里的苏联军队，就在这天在矿场召开的临时会议，针对洛耶夫的战斗，也被提上了日程。 “我们必须打下敌人的一个据点，作为他们轰炸我们的报复。” “攻下洛耶夫，夺取铁路桥！” “打下这座城市，我们在这里架设发射架，向德军控制下的列奇察，发射火箭弹！” 耶夫洛夫带来的参谋们，看到了矿场的惨象怒不可遏，他们更愿意在司令面前献计献策，以图得到重用。 在杨明志看来，他们的很多想法过于口号化，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意义。 但是攻打洛耶夫，被定位游击共和国六月份上半月必须要进行的军事行动！为此，部队也有理由在五月的最后一天，开始战备！ 而对于远在四百公里外的哈尔科夫战场的数十万苏联军队，战役进行到五月底，胜利的天平已经倒向了德国！ 这几天都发生了些什么？！ 苏军全面进攻，一股吃掉哈尔科夫的十万德军守军，并计划打败其主力——第六集团军。战局的急转直下震惊了包括斯大林在内的所有苏联高层人员，为了避免基辅1941年的惨剧，斯大林才许可的铁木辛哥战术撤退。 实际上，铁木辛哥是希望撤的更远一些，以保存西南方面军的绝对主力。 斯大林并未许可，他勒令其在战役前的防线坚守，如果战线稳定在原来5月19日前的状态，那么苏联就没有实质性损失。在苏联高层看来，即使付出很多人命，部队捍卫了当前控制下的国土，烈士的鲜血就没有白流。 巴尔文科河的防线就真的可以守住吗？ 德军很快就用行动，否定了斯大林的幻想。德军克莱斯特装甲集群率先东进，和苏军的第38集团军遭遇。 这支苏军集团军以步兵为主，坦克数量缺乏，其装备了大量的反坦克炮，以及单兵即可使用的RPG武器，让铁木辛哥有信心的认为，该部队能守住防线。 战局实在让人心碎！ 或许是德军的士气高涨，亦或者是因为苏军士兵以新兵为主，严重缺乏训练。就算苏军有很好的反坦克武器，他们的防线首先遭遇德军空袭，接着，被以焊着栅栏装甲的三号、四号坦克，冲破了防线。 这支集团军守卫的防线，被德军撕裂了多个口子。 至此，苏军第6集团军、第57集团军被彻底包围，第9集团军被迫撤退。 苏军第9集团军和第38集团军被迫后撤，现在已经不是是否能守住巴尔文科河防线的问题，苏军甚至丧失了北顿涅茨克河的控制。德军在河上架起一座座浮桥，数万德军已经过河，并继续向撤退的苏军第9集团军乘胜追击。 战役到这里，参战的苏军战机大部分被击落，苏军的数个前线机场，更是遭到德军的狂轰滥炸！ 德军战机甚至轰炸了北顿涅斯克城的机场！ 当前的北顿涅斯克，实际上西南方面军的指挥部所在，铁木辛哥本人就在这里。原本这里已经算是战役的后方，战局急转直下，这里居然都成了前线！ 当前，这座苏联控制的城市还是多达十万的苏联平民！其中大部分是妇女和老人，因为城市中十八岁到五十岁的男人被紧急动员征召入伍。苏军为这次战役准备的后备兵力，大部分就是这么被强制征召的。卢甘斯克和顿涅斯克的居民几乎都是俄罗斯族，他们对于德国人只有仇恨，并且非常鄙夷乌克兰人的卖国行径。 男人们是主动参军的，在最后关头，铁木辛哥也多了近十万所谓的后备兵。但这些动员兵，他们最多会瞄准射击，复杂的技战术配合完全不懂！他们有着一腔热血是远远不够的！因为这场战役苏军能从进攻打成防守，在铁木辛哥看来，原因就是部队严重缺乏训练。 除却几支精锐，其他部队皆是如此！ 每一天，乃至每一个小时，战局都在恶化中！ 到了5月31日，撤退的苏军第6集团军，全部向东渡过了奥斯科尔河，这里距离西南方面军的前线中枢城市北顿涅斯克，仅有五十公里。 奥斯科尔河将汇入北顿涅斯克河，其冲击平原形成了一个宽度达四公里的狭长湖泊，以及一个长近四十公里的森林沼泽区。这是北顿涅斯克的天然屏障，它们当然能暂缓正面进攻的德军，却丝毫不能防止德军从两翼攻进！ 所以，斯大林命令苏军防御原来的阵地，在5月30日就宣告失败。德军占领了重要城市伊久姆，使得苏军的巴尔文科沃突出部彻底崩盘。 德军基本完成了弗里德库斯行动，保卢斯见得战局对德军是巨大利好，趁机击败苏军的西南方面军、和南部方面军，就看今日他的乾坤一掷！ 如果说历史上的斯大林格勒战役是一个必然，那么其开始的时间，就应该从保卢斯决定乘胜追击开始！ 5月31日早晨，德军开始先头部队寻着苏军第9集团军的踪迹，抵达奥斯科尔河。苏军已经炸毁了所有过河的桥梁，使得德军面对宽阔的河面，和脚下的淤泥，只能鄙夷的骂道：“这些俄国人，你们是一群懦夫。德国军队的进攻，任何困难都无法阻挡！” 德军当然不会固执的非要渡河，其主力部队绕过这些自然环境糟糕的地域，计划从南部突进，目标就是苏军控制的城市——北顿涅斯克。 敌人的这一凶狠动向，苏军已经完全知晓。 铁木辛哥惊讶的发现，德军一支优势部队，正在绕过森林，他们的目标不言而喻。 铁木辛哥悲愤的拨打起直接斯大林办公室的热线电话，悲愤的汇报起这更加糟糕的战况。 实际上，海量的前线紧急电报，已经堆满了这位苏联领袖的桌案，前线的坏消息一个接一个的传来，似乎这几天一点好消息也没有！ 斯大林很清楚，这次由他下令必须执行的战役计划打成这个样子，是有人要负责的！谁来负责？就是他自己！ 前线将士并非不用命，指挥部并非不睿智，苏军也在开战的前三天打的德军满地找牙，哈尔科夫也唾手可得的。真是万万没想到，德军居然有极其庞大的兵力，苏军的多支部队再度陷入重围。 所以，面对铁木辛哥再度要求收缩防线的请求，斯大林做出的艰难的抉择。所谓撤退，就意味着被迫放弃部分领土，坚守下来，即便付出巨大牺牲也不能实现，反而会因为缺乏兵力造成更严重的损失。 他支持了铁木辛哥的要求，但也提出了一个条件：“你的撤退要缓慢进行，如果你觉得能守住阵线，务必尝试！你也必须调动部队，将被围困的第9集团军救出来。” 铁木辛哥非常清楚，他现在手中兵力尚可的一线部队，就剩下第9和第38两支集团军的，而精锐的第21和第28集团军，遭遇了正面的挫败，他们付出了极大的代价，现在他们防守都非常吃力，何谈去进攻。再者，精锐中的精锐，两支被给予厚望的坦克军，他们几乎彻底崩溃，幸存者只能以步兵作战。 至少领袖支持了撤退，更是默认了苏军可以放弃北顿涅斯克城市。 现在的铁木辛哥知道他实在不能力挽狂澜，大将至此也只能一阵叹息：“指挥部，必须后移了！” 第1190章 要守住奥斯科尔河防线 指挥部后移，不代表大部队也要跟着后撤。 铁木辛哥决定撤到北顿涅斯克东南部的重镇卢甘斯克，接下来的防御重心也放在这里。当然，前提是北顿涅斯克被德军占领。 就目前的局势而言，作为前线重要物资、军队运转中心的北顿涅斯克正岌岌可危！ 因此，苏军的第9集团军一部分被紧急调至该城市南部。这些刚刚撤下来的部队，是否有能力完成完美的阻击？铁木辛哥严重缺乏信心，他不但怀疑自己部队的斗志，更对他们手头上拙略的武器装备缺乏信心。 德军的坦克、装甲车，在渡河之后行驶在一片坦途上，他们的机动速度非常快。 苏军毕竟遗弃了大量的重装备，剩下的反坦克炮数量太少，反坦克抢都成了远距离的优秀反坦克武器。最合适于单兵反坦克的利器——火箭助推榴弹，在城市内部打巷战很好。糟心的是，发射器数量太少！ 再者，敌人的的装甲载具，纷纷焊上的栅栏，很大程度的抵消了这种武器的破坏力。 如果放任敌人的坦克在绕过森林区一路北上，那么北顿涅斯克的沦陷将在二十四小时内发生！苏军要阻止德军，可能只用使用残酷方法，将大量反坦克手雷捆在一起，付出巨大的牺牲抵近投掷！ 在铁木辛哥和参谋长图皮科夫看来，第9集团军有能力阻止南部突进之敌的第一轮进攻。然而，随着被坦克部队甩开距离的如潮水般的敌军步兵赶来，苏军的防线能否能守住，就不得而知了。 当前，西南方面军在前线还能联系上的四支集团军，他们都不得不收缩防线。令两支集团军已经失联，人人都知晓他们被德军包围，他们依旧在死战。但是这些部队能否突围成功，铁木辛哥已经顾不上了！ 毕竟被围困的主要是南方面军的部队，其主力亦是开始战略收缩，意图将重心撤到顿巴斯建立新的防线！ 因此，铁木辛哥果断确定，方面军指挥部撤到卢甘斯克，这个过程必须迅速！ 撤退之前，很多事还要处理，就比如这指挥部，大量的文件要被带走。至于带不走的，放火焚烧！ 随着命令下达，整个北顿涅斯克城陷入混乱，还留在城内的人们，已经获悉军队的指挥中枢要转移，一时间战败的传闻弄得满城风雨。 平民百姓亦是开始收拾行装，带上少量的生活用品，自发的开始向东行动，而他们的重要目的地就是大城市——卢甘斯克！ 命令下达的非常突然，方面军指挥部内到处是收拾行囊的参谋员和卫兵，大量的文件被他们成捆的抱到户外，被堆成了小山，为了焚烧更彻底，更是被浇了些汽油。 销毁文件非常重要，参谋长图皮科夫木着脸，将燃烧的打火机扔过去，顷刻间蹿起冲天大火！ 南风吹得火堆劈啪作响，燃烧的文件亦是随风飘扬。 西南方面的指挥中枢人数庞大，仅参谋部的所有参谋员就有九百人之巨。究其原因，苏军的指挥机构毕竟有些臃肿，这些人在各种机构中任职，然真正有决定性的，也就是核心的几十人，在这其中，铁木辛哥和图皮科夫就是关键性人物。 五月的最后一天即将过去，当六月的第一天的太阳升起，苏军面临的正是无比困顿的窘况。 第9集团军和担任主攻的第21、23坦克军，原属于南部方面军，他们已经无法和其指挥部联络，因而就直接归为西南方面军的铁木辛哥指挥。部队伤亡的确严重，然兵力还算是充足，尤其是被紧急动员起来了动员兵，即大量的人到中年的男子，这样的部队有近十万人，如今也被分配到北顿涅斯克城市外围，去捍卫防线了。 剩下的，苏军只需要迎接敌人的进攻，并将其打退即可，至少广大士兵还有这方面的信心。 铁木辛哥是执意将指挥部后撤，一切都是为了安全起见。他在苏联身居高位，更是军队中的核心人物，像是一年前波诺马连科战死的惨剧，他当然不想让其发生在自己身上。 趁着时间才是傍晚，在已经空荡荡的指挥所里，他紧急召开了一次会议。 所谓会议，就是几个高级军官聚在一起，研究一下下一步的作战，基本上，也是铁木辛哥本人的独角戏。 “现在，我们面临的处境非常危险，德军已经开始冲击我们的奥斯科尔河防线，我军必须守住这条防线。同时，我们也要想办法去增援被围困的南部方面军的鲍勃金所部第6、第57集团军。” 他的这席话简直废话，图皮科夫遗憾的重申：“总司令同志，我军已经没有足够兵力去增援友军，甚至我们要守住现在的防线，都非常吃力！” “是的！但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这将是我们军旅生涯中的污点！更要为此上军事法庭。即便他们被围困，我们也必须想办法。所以我决定，派出运输机，在其被围困之地投放粮食、弹药。” “飞机？！我们还有飞机？！” 作为参谋长的图皮科夫难以不惊讶，因为，苏军的飞机，几乎都被消耗干净了。 苏军为这场战役准备的战斗机不多，而且在战役爆发之后，苏联空军的一百多架拉格3战斗机，还能继续战斗的已经屈指可数。 德军空袭了他们能发现的所有苏军机场，使得很多飞机是被摧毁在机场上。苏联空军在战役开始的48小时还能控制制空权，尔后，天空就成了德军的天下。 承担空运任务的大量里2运输机和老式的TB3轰炸机，损毁非常严重！ 好在北顿涅斯克城市，其防空能力相对较好。德军对这里机场的针对性轰炸取得了一定战果，他们亦是付出了代价。值得苏军欣慰的，敌人并未成功轰炸苏军的军火库，但他们轰炸了城市粮仓，谷物燃烧的大火在5月30日夜里才扑灭。 图皮科夫就掰着自己的手指，嘟囔着：“我的总司令同志！我们现在可用的运输机，就剩下八架尚能起飞的了！这点运力能运去多少东西？！” 这是一个令人心碎的数据，铁木辛哥敲着桌子：“我知道！但是，我们必须做点什么。我们留在城内的军火物资太多了！我们将大量的枪械和子弹，分发给了刚刚动员起来的那几万人，即便如此，我们的仓库还有大量的弹药！我们不能将其全部带走，如果它们为敌人缴获，就是我们的巨大损失。即便我们仅有八架运输机，也必须尝试空投。我们要给被围困的部队送去弹药！” “他们？我们要首先通过德军的防线再投放物资，更糟糕的，我们如果知晓那么的位置，岂能与其失联？既然您选择紧急空投补给，还不如将物资空投到更有意义的位置！” “更有意义的？”铁木辛哥白了图皮科夫一眼，瞬间明白了其意图。 第1191章 再空投一次（一） “你的意思是，让我军仅有的运输机，将物资送到沼泽地，给第63集团军？” “对！我想，仅就这次空投而言，这是性价比最高的！” “唉！”铁木辛哥稍稍叹了口气：“看来，你对那位别列科夫的偏爱，也很浓重啊。” “不！这是出于现实目的。我们几天前也收到电报，他们自称用新型火箭炮轰击了切尔尼戈夫，这或许是他们在吹牛，也有可能是真的。那个男人在沼泽地，什么疯狂事都做得出来！ 现在，我们至少可以确定两件事，第一，四月底，他们主动袭击了莫济里，迫使敌人后勤运输遭到巨大阻力。第二，现在可以证实，重创罗马尼亚第六步兵师的部队就是他们。 这支所谓的集团军距离我们足有五百公里远，显然，他们是在用自己的方式，策应我们的战役。尤其是他们主动攻击罗马尼亚军队的举动，实际上迫使了德军三个步兵师向切尔尼戈夫方向增派，客观上减少了我军面临的敌人。” 铁木辛哥把全部精力放在了这次战役上，对于基辅那边发生了什么事，他实在没工夫去关心。实际上，图皮科夫知晓的也很有限。 好在彼此间的无线电通信是一路畅通的，第63集团军，依旧能接受来自西南方面军的命令。 铁木辛哥说：“那支由别列科夫领导的集团军，名义上归为我军指挥，实际上他们是受游击运动指挥部节制。但就战斗力而言，这支部队的确是精英，为他们空投物资很有必要！” 至此，铁木辛哥干脆做出了个折中的决定，即被围困的部队，和沼泽地的部队，一同送物资。 “当前这里的机场尚有八架运输机可起飞，三架里2运输机，直奔哈尔科夫南部，为被围困部队空投弹药。五架老式TB3轰炸机，全部装载物资，直飞五百公里外的沼泽地。图皮科夫同志，您看如何？” “这……” 按照图皮科夫的意思，让运输机向哈尔科夫南部飞行，是严重的冒险行为。那一带是德军战斗机活动频繁之地，苏军飞机将被轻易的击落。 这是总司令的意思，他不想反驳，再者他也实在没好意再去扯什么给被围困部队送给养性价比糟糕。 他琢磨了一会儿，思绪全部放在了那五架TB3轰炸机上了。 “既然您是如此分配，我就没什么意见。我现在很在乎的，就是这些飞机执行完任务后的归宿。” “归宿？机组执行完任务，飞机直接转场。至于那些TB3轰炸机，这类飞机已经过于落后。干脆这样，我们就拼命的给飞机装入物资，待其飞到沼泽地上空后，机组人员跳伞，任由这些飞机滑翔迫降。终归我军已经不再需要这种老旧飞机，比起退役被拆解，还不如将其整体扔到沼泽地。我想，我们的别列科夫同志，不会浪费哪怕是一个螺丝钉。” 铁木辛哥的说法和图皮科夫不谋而合。 “这样安排也不错，那些TB3轰炸机本就该全部退役的。这我们方面军装备的这种飞机的最后五架！” “那就这样定了，我们必须迅速准备！包括飞机的行动也必须迅速，就这样定了，就在明日凌晨，飞机起飞。” “这么快？！”图皮科夫大为吃惊。 “不快不行！我们是时间不多了！” “好吧！给他们运输的将以弹药为主，尤其是大量的步枪弹和反坦克抢弹。除此之外，我想我们还需立刻联系一下沼泽地，毕竟我们的别列科夫必须对接收物资有所准备，再者那个男人，也往往会要些奇怪的东西。” 铁木辛哥点点头：“此事，你速速差人去办理吧。” …… 在5月31日的中午杨明志苏醒了。 这一天，对于当前守在矿场的军人，他们的工作还是以清理废墟为主。杨明志深知他自己再待着这里已经没多大作用，当天下午，他坐上吉普晃悠悠的回到铁匠村的指挥部。 这个铁一样的男人，他的眼睛满是血丝，精神也非常糟糕。他必须强打起精神，去了解德军空袭，是否严重干扰了铁匠村的正常运作。 干扰当前存在，耶夫洛夫信誓旦旦的保证：“你尽可放心，人民知道了部队防空时的英勇表现，之前的所有紧张和不安，都荡然无存。尤其是兵工厂，工人们夜里加班加点，又有三座八联防空机枪下了生产线，此事，也将被报社张贴在报栏里。” “兵工厂！他们做的真好！”杨明志勉强的站起身，突然一阵恍惚，他又坐回位子。 这可吓坏了耶夫洛夫。 “别列科夫！你没事吧！是不是在矿场吸了太多的硫磺气，头晕难受？！” “大概的的……的确有一点！我实在太累了！我看我还是继续睡一会儿。” 杨明志终究在指挥部的休息时内呼呼大睡，军队的日常工作，全然由耶夫洛夫肩扛了。 所谓部队一切正常，军民情绪稳定，这并非是完全的事实。武装监工基本来自逃入沼泽地家庭中征召的，不管是出于何等的爱国热情，他们很多人还是牺牲了，好端端的一个人，突然被德军飞机炸死，家属的心情岂能不激动？ 对于死者家属，游击共和国当即给予了些许慰问，即一些土豆。即便慰问品非常有限，至少体现出了态度。 白俄罗斯人的耐性极高，而俄罗斯人是纯粹的有仇必报，游击共和国军民主体，就是这两个民族。男人们死了数百人，刺激的是上千女人！她们从来不是绵羊，在广大的女人中，正酝酿着一种当兵为死去的丈夫子女报仇的冲动，即便很多女人已经有四十岁了！ 人民中出现这种清楚，这是萨林奇金和耶夫洛夫喜闻乐见的，他们难以不幻想，假若中年女人也纷纷被武装起来，整个游击共和国，极限可战斗兵力，岂不是能超过四万？！而且，这也将是首次兵员比武器多的状况！ 当前，动员整个游击共和国的女人参军还不合时宜。她们毕竟承担了超过70%的粮食种植，其首要任务还是种地！ 当天色暗淡的时候，杨明志再度苏醒，他的精气神恢复的不错。此间气温转凉，他披上一件皮衣，抖抖身子回到了指挥部大办公室，悠闲的给自己点上一根烟。 这惬意的时间也就五分钟，作为决策者，在其精神完全清醒后，视线转移到桌案的地图，思绪也随之转移到日洛宾。 针对那座小城市的军事行动已经被提上章程，然德军的突然轰炸，扰乱了计划。今晚，耶夫洛夫、福明，又齐聚在指挥部，对于军事行动的讨论继续进行。 也就是这一时刻，指挥部电报室，赫然收到了来自方面军指挥部的紧急电报！其内容，已经令值班的姑娘们，惊出一身汗。 第1192章 再空投一次（二） 一个灵巧的身影，携带者这份翻译后意义重大的电文，急匆匆的窜入指挥部办公室，亦是打断了围着地图谈话不断的三人。 “报告司令同志！方面军司令部的急电！” 一听那个词汇，杨明志惊得差点蹦起来，他猛然转过身看到的就是佩里娅的小身板，还有她攥在手里的电文。 杨明志使了个眼色，这姑娘抵上后，又敬了军礼，轻盈的转身回到她的通讯室。 呵呵，这姑娘愈发的优秀了！ 来不及多感慨，他和另外两位急于知晓这电文究竟是什么。 电文不长，其内容非常劲爆！ 耶夫洛夫马上乐了：“真是想不到，我们的方面军司令终于想到我命令！他不要求我们去袭击那个目标，反而是送给我们新的给养！再来一次空投，我们的实力继续增加。” “这样最好！但是你看文不精。”杨明志一开始也非常兴奋，在逐个词汇阅览后，意识到，上级所谓的空投，这规模实在太小了。“上级只投入五架飞机，能运送多少物资？” “有总比没有强啊！”福明感叹，“即便是五架飞机，全部装满子弹，就够我们一段时间消耗的！” 这份电报仅仅是一个开始，何况，来自方面军指挥部的电报陆续传输过来，其内容愈发的振奋人心。 铁木辛哥当然不会在电报里提及方面军指挥部要后撤到卢甘斯克的消息，他们甚至从没表明过指挥部具体的位置。苏军非常担心德军在监听苏军通信，并进而破译密码。苏军当前的这种双重加密之密码是否绝对保密，没有人敢打包票。德军当然采取了监听工作，他们尚未破译本版本的密码。 因此，对于前线的情况，游击共和国得到的消息，即战役所要求的作战目标已经无法实现，部分参战部队陷入重围，西南方面军和南部方面军主力开始后撤。 这些情况都来自塔斯社向全世界的电讯，这是苏联当局有意发布的，亦是斯大林的意愿。苏联当前的情况，要坚持长久的战争当然可以，然而这会让苏联流淌太多鲜血。苏联需要国际的援助，因而，苏联无意遮掩这次战役的失败，力求展示出轴心国咄咄逼人的气势，以求全球反法西斯力量能真正凝聚起来，并帮助苏联。 战役至此，杨明志等人自然没心思去询问西南方面军当前的境况，总之很糟糕就是。 只是他们居然要展开一次空投，这令人倍感意外。 电报都是在图皮科夫的要求发送的，一来这是他所负责的，二来对于沼泽地的这支部队，他有意帮衬。 早在5月30日，一份电文就传到了西南方面军指挥部的通讯室。这间很大的房间里，几十名通讯员工作着，电报的滴滴声亦是不绝于耳。海量的电报传过来后，专业人员对其进行分类，其中最重要的，莫过于前线各部队发送来的情报。 在这些电报中，图皮科夫本人看到了第63集团军的电报，其内容一如既往的特别。 所谓游击共和国的硫磺矿场遭到德军轰炸，战俘和军队损失巨大，或扰乱未来的武器制造。部队依靠司令别列科夫改造的防空机枪，击落德军机三架…… 电文如实汇报了第63集团军5月30日的遭遇，逢大事件向上级汇报，此乃惯例。这情报透露了多点问题，诸如他们在用战俘挖矿，并始终亲自生产武器，别列科夫甚至研究出了防空机枪，并取得战果。而德军亦是出动了空军，能被德军空军盯上，只能说明第63集团军，已经今非昔比。 他不得不仔细琢磨，所谓飞行40公里的火箭炮轰击了切尔尼戈夫，搞不好这是真的！别列科夫，他连防空机枪都能造，还有什么他造不出来的？！ 然而他们还是在空袭中损失巨大，未来的空袭还会存在，因此，在这次空投货物名单上，五挺德什卡重机枪和配套的四万发子弹，赫然在列。 空投清单旋即发了过去： 莫辛纳甘步枪弹：六百标准木箱，子弹528000发 托卡列夫手枪弹：一百标准木箱，子弹180000发 德什卡重机枪弹：二百标准木箱，子弹40000发 反坦克枪弹五千发，82毫米迫击炮弹一千枚，火箭助推式榴弹五百枚（含配套发射器），德什卡重机枪五挺。 比起上次的空投，本次物资数量简直寒酸，而就清单而言，全部是武器弹药。 在收到这份清单后，会议的话题全然变成了对未来空投的接收。固然弹药对部队的持久作战至关重要，然部队还需要些新东西。 “看来，上级是理解了我们的苦衷，我的那份电报没有白发！”此时的耶夫洛夫一脸欣慰。 杨明志有些不解，问道：“苦衷？你给上级发电报了？我怎么不知道？” “是昨天发的，当时你还在矿场监督！上级知晓了我们遭到了空袭，真想不到，他们这么快就采取行动。我们将得到十挺专业的高射机枪，未来，我军的防空能力将大大增加！” 福明亦是附和：“德什卡重机枪，其实也就是高射机枪。别列科夫同志，很快我们就有十挺这武器，亦有数万发子弹，有这些重武器在，天空无忧啦！” “是啊，我们眼中缺乏弹药，尤其是苏制子弹。有了上级这次空投，能缓解一阵子我军的弹药问题。真是糟糕，我都以为部队要渐渐德械化了！咱们的步枪弹和手枪弹，库存不多了！” 话是这么说，杨明志并未表现出过高的兴奋，他的神色反倒是有些犹豫。 福明不禁问道：“别列科夫同志，你似乎在想些别的事情。” “嗯，被你发现了。我的确是在想些事情。” “哦？什么事。” “是一件军用设备，虽然不是武器，但对我们的防空能有巨大帮助，就是不知道，我们的上级能否紧急提供！” “到底是什么，你不要说的这么含糊？！”耶夫洛夫催问。 “是雷达呀！”杨明志猛的一拍桌子，双眼瞪着他的老友：“耶夫洛夫，我做梦都想搞到雷达，甚至搞到其中的核心部件，我就非常满意了。如果我们有雷达，就能侦测到几十公里外天空的异动，我们遭遇的严重人员损失，也就不会发生！” 耶夫洛夫被这一惊一乍搞的有些懵：“是嘛！既然是这种好东西，我们赶紧向上级要！” 第1193章 我们还是要造雷达 在空投的问题上，图皮科夫从未想到第63集团军居然也会讨价还价。 在一条电报发出去后，很快就能收到他们的回传电报，其内容非常简单，即回馈“电报已接收”。然而在空投清单发过去后，回传来的，确是该集团军司令别列科夫，对于雷达的歇斯底里的渴求。 “雷达？他怎么会想要这个？！难道他还觉得能用雷电持续的监控天空？！” 在杨明志勒令发出去的电文中，核心内容就一点——游击共和国需要雷达设备。 苏联当然掌握了雷达，并且在战场爆发前的几个小时，就侦查到了从边境那边杀过来的密集轰炸机群。苏联除了研发出了大型路基雷达，亦是对雷达进行的小型化改造，甚至将其装进了飞机里。 所以，在电文上，杨明志有如下要求：“我部希望得到佩2轰炸机装载的片麻岩雷达，如若难以拆卸运输，就将其核心磁控管拆卸。” 然而杨明志在这个问题上，犯了相当严重的错误！ 图皮科夫不禁产生疑问：“为什么他会想到佩2轰炸机，为何还能把该飞机和雷达联系起来，片麻岩雷达，又是什么？！” 图皮科夫的确不了解，首先他不是科学家，其次，在当前的1942年6月，片麻岩雷达，根本还处于试验阶段！这项可用于机载的雷达研发可谓命运多舛，待其真正开始实验，最快也要等到这一年的秋天！ 杨明志只知晓苏联大量生产的佩2轰炸机，在其广泛安装雷达设备后，成为苏军夜间防空的飞机主力，更能渗透敌后执行困难的夜间轰炸。他唯独忘了一点，当前苏联，并未装备片麻岩雷达。 图皮科夫非常忙，他实在没工夫对别列科夫的电文逐个词汇的琢磨。既然他们要雷达，部队当前有吗？ 当然有！西南方面军的确装备了雷达。 因为隐蔽不善，导致雷达车在德军空袭北顿涅斯克的行动中，遭受严重损毁，整个设备已经无法使用。他知道，那个别列科夫不是铺张浪费的人，即便是废物，也总是想着废物利用。 似乎雷达设备中的磁控管就是其核心部件，既然如此，那些雷达兵在雷达车全部完蛋后一直赋闲，现在他们又有了用武之地！ 这二十多人就待在北顿涅斯克城市内，作为技术兵种，方面军指挥部即将后移，他们也要跟着转移。 图皮科夫赶紧将这些人请到他的办公室，简单询问了雷达车修复的可能性。 回答自然是否定。 “我军的RUS-2雷达天线损毁，阴极管示波器损毁，比起修复，我们一致认为，不如再装备一台新的更合适。” 专业名词图皮科夫一概不懂，他亦是不爽这些技术人员卖弄自己学识的态度，当场苛责的问道：“既然设备彻底坏了，总有些零件还是好的吧！比如说，磁控管？” 雷达兵难以不吃惊，这个专有名词，居然出自集团军参谋长之口。 “至于磁控管，它确实还是完好的，因为它是核心部件，受到的保护自然非常到位。” “就是它了！”图皮科夫一拍大腿，命令道：“我明你们，在一小时内将这个零件取出来，还有你们觉得其他尚可修理使用的部件，全部插下来。将其通过装入盒子里，给我送到机场。这是一个死命令，如若拖拖拉拉，直接枪毙！” 对这条命令雷达兵莫名其妙，既然是命令，他们也就不去瞎想，更不敢那生命开玩笑。在敬了礼后，纷纷去拆设备！ 图皮科夫估摸着，这样那位别列科夫应该非常满意了。当新的一份电报发过去，他果然得到了感谢，电文上，更是一连出现五个“谢谢”的单词。 所以，来自指挥部的电报在时隔一小时后又传来，捧着这份电文，杨明志何以不激动？ “真是太好了，只要有个磁控管，我就有办法造出雷达！” 福明和耶夫洛夫不懂他们的老朋友为何过分的兴高采烈，在夺过电文后，他们也只能看明白一部分。 “原来，上级要拆掉一辆坏损的雷达车。这是这设备都坏了，你要其中的零件做什么，很难保证零件不损坏。”福明忧心忡忡的问。 “雷达兵声称一个重要零件是完好的。我跟你们说这些，你们也不是立刻能懂的，这是科学家最擅长的！” “你这是在卖弄知识！”耶夫洛夫掐着腰抱怨道，“你难道还能保证，仅靠从垃圾堆里扒出来的零件，就能造一个雷达！” 这份怀疑可是令杨明志不爽，他难得的呛火，亦是说出令人莫名其妙的话：“我当然可以！其实有一台微波炉就足够，我们现在缺乏的就只有一个小小都是设备，即便它只是一个比你我的手指一样粗的设备，它，就是雷达的关键！” “好吧，我从不怀疑你的自信和能力。我们当前的任务，还是如何妥善接收这批物资。” 图皮科夫已经发去了全部的电文，在其规划之下，飞机将在6月1日的凌晨两点起飞，并在凌晨四点半抵达诺夫戈梅利上空。在时间安排上，像极了上次的空投，对此杨明志等人并不陌生。 但此次空投，与其说是空投，不如用迫降来形容更贴切。 运载大量物资的飞机，它们将不采用传统的伞降，而是令飞机迫降在第聂伯河两岸的泥塘中，让机组人员执行这种操作，杨明志不禁揣摩，是不是上级石乐志？！亦或者，仅仅是因为降落伞准备的太少。 他转念一想，上级或许苦衷很大。这次空投分明就是仓促决定，其目的也不是为了运输德什卡重机枪增强游击共和国防空能力的目的，为何突击空投，上级并没说明明确的理由。 他们愿意送，部队就该好好接受。 夜里的杨明志精神很好，事态仅仅，在和耶夫洛夫、福明研究完毕后，他们立刻下达了命令。 部队里，经验丰富的伞兵旅临危受命，这些战士将走在通向米西渡口的道路，向东边的第聂伯河右岸沼泽移动，如若飞机成功迫降泥塘，他们就是首批搜救人员。 其次，此情况也完全通知了萨林奇金和柳得巴廖夫。就搜索物资的事情，仅靠铁匠村的驻军是不够的，民兵部队必须参与行动配合。 当晚，一场囊括机关单位和军队的积极会议，就在集团军指挥部内紧急召开，针对物资接收的行动计划迅速被制定下来。 一些都仿照四月初的大规模空投，即便这次仅仅五架TB3轰炸机，该有重视也必须有。因为，本次空投的部队最常用子弹，居然有七十万发！ 第1194章 伊万诺夫的第三次送货 此次接受物资，仅靠铁匠村的居民足矣。 所以本该陷入黑夜静谧的铁匠村，迅速被动员起来。萨林奇金毫不犹豫的动员起的广大集体农庄庄员，无论男人女人，他们得到命令即今晚不准睡觉，全体前往村庄周边，以日常的劳动小组的编制分散开来，静候飞机抵达。 在电报里，上级要求飞机迫降泥塘。无疑，迫降满是泥塘的水坑，基本就杜绝了起火问题，泥巴的缓冲也能极大程度的保证飞机的结构。 居民开始行动，整个村子陷入聒噪，杨明志围着气氛所感染，亦是渴望雷达关键零件的送抵。 会议开完后，他不像其他人去小憩一阵子，而是钻进的指挥部的通讯室。 司令本人的突兀到来，可是打破了守在这里的姑娘们的安静，她们一个个变得拘谨起来。唯独一个姑娘，她丝毫不畏惧这位司令，更像是粘人的小猫，近乎是本能的凑了过去。 “佩里娅，这次和上级的频繁通信，就数你给指挥部送电报最频繁，真是辛苦你了。”杨明志用俄语说道。 这番话就是对女孩的极大鼓励，柳红秀本就很习惯被人称谓为“佩里娅”，但在这位司令面前，她真的很想说几句汉语呐！可惜，现在也是工作时间，待着这间通讯室内，要么是俄语，要么是电码的数据。 她果断敬礼：“报告司令同志！我现在已经能收发电报，只是我的班长认为我还是太稚嫩，当前就令我充当电码即时翻译的工作！我想，我的成绩已经在今晚完美的表现了。” 看着这女孩自信的模样，杨明志难以不吃惊。真想不到，才过了一个月，这个被拯救的小姑娘，居然用这种方式，证明了她的强大“战斗力”。她，真的就是个天才！ 杨明志一脸的欣慰：“很好！佩里娅，你要再接再厉。你们这些通讯兵，不但要负责日常的无线电联络，现在有增添的紧急电磁干扰的工作，未来，也许你们还能做雷达兵。” 雷达对于苏联来说，还属于顶级科技，对于这些姑娘，她们闻所未闻。 年轻的女兵们无法掩饰他们的好奇，当即询问起来。要给她们讲解这些知识需要很多功夫，杨明志就仅仅说出有了雷达的好处。 “有了它，你们就像获得了能聆听一百公里外动静的大耳朵，敌人飞机出现，早早就能感知。” “义父！咱们也能装备吗？！”因为过于激动，柳红秀干脆蹦出一句汉语！ 杨明志绷着老脸白了她一眼，继续以俄语苛责：“佩里娅！是否能装备我也不知道，我倒是有制造出来这种设备的信心。你们这些姑娘可谓是部队中的特别人才，新设备一旦投入运行，你们就是首席操作员。一旦用该设备侦查到敌机，并未我们的防御提前预警，你们都将获得勋章！” 对于一些人，勋章的意义远比它蕴含的荣誉重要。柳红秀跃跃欲试，索尔金娜更是清楚的意识到，一枚勋章，就是她恢复名誉的关键，这是她一定要得到的！ 经过杨明志的这一番折腾，原本困境的通讯室的姑娘们，现在一个个神采奕奕精神抖擞！ 她们今晚必须保持精神，飞机将在早晨四点半抵达，届时，正是太阳突破地平线的实际。指挥部内必须保持无线电的顺畅通信，届时，这几位姑娘的作用，至关重要。 …… 另一方面，远在五百多公里外的北顿涅斯克城市的机场，在紧急被清扫一遍的跑到上，八架大型飞机刚刚做好了最后的调试。 这些飞机都收到了细小的损伤，原则上还需要好好修理，事态紧急已经全然顾不上。 大量的物资还在紧张的运输中，尤其是那些弹药箱。苏军作为现代军队，对标准化要求非常严格，就例如其木质弹药箱，其装满弹药后，重量基本在24至25公斤。这个重量，战士能扛着、背着行军，也不会压垮他们的肩膀。 充当地勤的士兵，一箱接一箱的将弹药塞入机舱，如同砌墙一般垒起来。 那些参与物资运输的机组人员，也在机场一侧，进行着最后的训话。 今晚的老飞行员伊万诺夫，他的心情非常复杂。这次特殊的空投行动，很可能是他这辈子执行的最后一次任务，毕竟也只有他能很好的参与并指挥这次行动。 三十多名机组人员站在凌冽的风中，空气中飘来一丝硝烟味，衬着远方的沉闷轰鸣与火光，气氛颇为紧张。 他们目光如炬，对自己的前途充满了担心，也不得不强打起信心。 伊万诺夫大声的嚷嚷：“同志们！我们将操持TB3轰炸机，最后一次为诺夫戈梅利送货！你们怕不怕！” “不怕！”几个战士高亢的吼道。 伊万诺夫难以不叹气，因为这些人中，有十多人是刚刚入伍的新兵。 他继续道：“很好！大家都不必害怕，比起那些驾驶里2运输机的战友们，我们还算是幸运的。这次行动我们没有战斗机护航，但是我将在夜晚飞行，大家不要担心敌机的骚扰，更不用担心敌人的防空炮！我们只要抵达诺夫戈梅利上空就行了，接下来，诸位跟着我一起跳伞，至于这些飞机，他们会迫降在沼泽烂泥中！未来，我们将加入第63集团军，就在敌后打游击！” 这番解释令广大机组人员稍稍松口气，老兵在感叹夜间飞行的安全，新兵对敌后作战充满向往。 他们都接受过跳伞训练并且合格，因而都自称为伞兵。伞兵就是天生被包围的，这个理念深入人心，他们有这个觉悟。 伊万诺夫只负责TB3轰炸机的行动，里2的那群弟兄就不归他管了。在结束训话后，五架TB3的机组人员纷纷前往他们的飞机。 伊瓦诺夫亦是迅速来到自己的长机，当他正要指点那群动作粗暴的地勤时，来自指挥部的一名上尉，提着一个小木箱，神经系的跑来。 “少校同志，这是指挥部给您的特别任务！”说罢，传令兵递上了箱子。（因为两次成功的空投行动，伊万诺夫军衔提升为空军少校） “特别任务？”伊万诺夫下意识的想打开这木箱一探究竟，立刻被上尉阻止。“嘿，你还阻止我？我总得知道这箱子里到底是什么吧！” “这……”上尉犹豫了一下，说出了实情。“这是雷达设备的核心零件，我只知道这些。我想，第63集团军的司令是打算自己造雷达了。” “嘿嘿？！如果是那个人，还真有可能。”伊万诺夫不禁感慨，“很快，我也是那个男人的部下了。” “少校同志。其实……除了雷达的部件，还有两个极其特别，更需要您极力保护的东西。” “是什么东西？” “是两个小木盒。或许您不知道，您即将前往的游击共和国有两位战斗英雄，他们已经被授予苏联英雄称号。而您，将要把两枚金星勋章送过去。” “还有这种事？！”伊万诺夫不由的勾头看看自己胸前的红旗勋章。“苏联英雄啊，我也想获得这个荣誉！真想不到，游击战士也能获得这样的荣誉，他们一定干掉了好几百个敌人！” “也许，您将是下一位苏联英雄呢？” “嘿嘿，您可真会开玩笑！也许吧，不知道我这个落地的伞兵，能否成为合格的步兵战士……” 第1195章 穿越战线 这一夜，分外嘈杂！ 向北顿涅斯克推进的德军，在夜幕降临之后，也暂停了他们的攻势。德军当然知晓战机的重要性，也更知晓他们当前所处的位置为此微妙。 这支部队就像一支长矛，戳入了苏军柔软的下腹。当然，如若他们知晓不远处的那座城市，就是苏军方面军的指挥中枢所在，就是拼了全部精力，也要猛攻一下。德军士兵实在太累了，他们几天的猛攻已经取得了巨大成功，胜利的喜悦无法驱散他们的疲惫。面对苏军越来越顽强的阻击，他们必须趁着夜色，消化已经取得的战果，以及也隆隆炮火和无数曳光弹制造的炫目夜空下，麻木的睡上一觉。 就是在这种状况下，数万苏军动员兵，开始源源不断的补充进前线人员损失很大的部队里。 而机场之上，八架飞机也排好了队，陆续升空，飞向他们各自的目标。 当前的铁木辛哥只能确定一个事实，即陷入包围圈内的苏军部队，还在坚决的抵抗。通信暂时是中断了，他们理应不会坐以待毙，他们一定会积极的寻求突围。因而，支援他们的三架里2运输机不仅仅的空投这么简单，其另一个目的，即充当侦察机，确定被围部队的详细位置。 这是非常危险的工作，由相对皮糙肉厚的里2运输机执行再合适不过。 对于伊万诺夫，等待他的不是跨越敌占区那么简单，等待他的，将是全新的战争生涯！ 五架TB3轰炸机，机舱塞满了货物，在起落架两侧，也挂满了巨大的麻布口袋。每架飞机达到了起飞极限，高达五吨的负重一度令他担心，飞机可能拉不起来。 好在在滑翔了一公里后，它们终于缓缓离地。 “各机组注意了，按照计划航向飞行，以尽可能快的速度爬升到五千米高度。”伊万诺夫如此命令。 他非常清楚，在当前的状态下，飞机爬升速度很慢，而且机舱里几乎都是弹药。假若德军的一枚高射炮弹，哪怕是几发机枪的，一旦击中了机舱，发生殉爆几乎是肯定的。 伊万诺夫默默的祈祷，因为，他们正飞行在德军刚刚修筑的阵地。 苏军飞机的轰鸣声引起了德军的警觉，这是德军第六集团军的精兵，地面军官更是知晓，当晚空军没有活动。 那么，突兀出现的轰鸣声，这只能是苏军飞机！ 德军在筹备弗里德库斯行动时，准备了一些防空炮。德国空军有击败苏联空军的实力和信心，战局也却如空军所料想的制空权基本为德军占有。这并不意味着德军的防空武器就没了用武之地，诸如装在半履带装甲车上的多种口径高射机枪、高射炮，乃至多功能的88炮，纷纷用于对苏军阵地的轰击。 所以当疑似苏联空军突然出现，试探性的防空炮火，就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倾泻。 一道道“激光”从伊万诺夫的座机旁嗖嗖飞过，他竭力保持着淡定，拿起对讲机吼着：“各机组不要慌乱，稳速爬升。” 话虽如此，谁不慌呢？ 很快，他的耳机里就传来战友的抱怨：“我们超重了！爬升缓慢，我们迟早要被击中。” 伊万诺夫干脆吼道：“继续爬升，不想被击落，我们必须爬升！”在他的预想里，德军的防空火力就不应该存在，他心急如焚，又祈祷着不出事儿。 突然间，夜空中一阵绚丽的闪光，接着便是巨大的轰鸣。 伊万诺夫的长机更是陷入严重的晃荡，好在他捆着安全带。 “喂！怎么回事？！难道我们被击中了？！” “没有！少校同志！是我们的僚机！被……被击落了！”一名乘务兵吼道。 “该死！”伊万诺夫一拍大腿，当前的他痛心不已，又为自己的幸存欣慰。“出事的是几号机？” “是三号！那些弟兄们真是太倒霉了！” “三号机装载的都是什么？” “是步枪子弹！” 德军一座车载双联37毫米高射炮，它一度用来扫射苏军步兵阵地，当前就是它，一串炮弹击中了TB3的宽大翅膀。弹片窜入油箱，迅速引发爆燃，顷刻间，飞机化作了一团火球，向德军阵地坠落下来…… 伊万诺夫终于清楚的看到那架飞机化作了地面的一片火焰。 他继续命令着：“大家不要紧张，我们继续匀速拉高。各机组不要冲动，失速将会坠落！很快，我们将脱离敌人防空火力打击范围！” 有四架TB3轰炸机虎口脱险，他们终于飞到了五千米的高空，这样的高度，已经免疫绝大多数防空炮的打击。再者，这条航线终归的比较安全的，四架飞机以菱形阵型高飞，他们飞过来哈尔科夫，飞过了苏梅，朝着基辅的大概方位飞去。 而那些里2运输机就没有这般幸运，为数不多的弹药被投放下去后，他们开始执行战场侦查任务。 被围困的苏军部队当前的处境非常艰难，其指挥官苏联陆军少将，已经在5月30日牺牲。他们必须展开突围，而突围到哪里，第6和第57集团军陷入分歧。 这两支集团军的司令，都在战斗中牺牲，可以说，被围困的苏军陷入了群龙无首的窘境。各个师几乎是各自为战，随着德军压缩包围圈，各师才开始协同作战。 来自己方运输机的空投，无疑是给被围困部队的一记强心针，当几乎崩溃的士气有了一点点的回升。 这些里2运输机也成功观察到了整个战场态势的一部分，在两千多米高空，机组人员冒着防空炮火，通过无线电向指挥部，汇报德军的动态。 此刻，铁木辛哥和整个方面军指挥部，已经开始了转移。他更是在吉普车上，得到了这些消息。 而他得到的最后一个消息，正是“通信中断”，这意味着，那三架运输机，已经全部坠落了。 “真是太糟糕了！他们都是英雄！”坐在吉普车上的铁木辛哥长叹一口气，他对身边的图皮科夫说道：“现在我们终于可以确定，第6和第57集团军残部，开始向南部突围，他们很可能撕开德军的封锁，和南方面军会和。” “但愿如此！但愿如此！我们当前已经是自身难保，如若他们能向东突围，就能减少我们的防御压力。” “我们的压力实在太大了！现在太阳升起，德军的猛攻又将开始！” “是啊！”图皮科夫叹道：“这已经是我第二次撤退了，真是一个耻辱。方面军指挥部撤到卢甘斯克，北顿涅斯克就交给副司令科斯坚科负责，希望，他不会有事。” “当然！”铁木辛哥挺起了胸膛：“我们都是抱有必死决心的军人！科斯坚科亦是如此，他是自愿留在北顿涅斯克的，他誓与城市共存亡！” 第1196章 抵达 时间进入了1942年的6月。 6月1日，四架TB3轰炸机在旭日的照耀下，飞临诺夫戈梅利上空。 在飞过德军的防区后，机组人员的得到暂时喘息，现在的他们开始降低高度，为飞机迫降做准备。所有的机组人员都将跳伞，他们迅速背上伞包，胸前也套上一件鲜黄色的马甲。他们没有什么多余的累赘，腰里的小包里仅仅放着一块面包和一壶水，又别着一支手枪，用于对付可能出现的熊和野猪。 目睹大地地貌，伊万诺夫终于可以确定，他们抵达了诺夫戈梅利，便尝试其和地面人员的联络。 于此同时，杨明志等人齐刷刷的待在指挥部内，他们最多趴在桌案上小憩一会儿，时刻等待着通讯室传来好消息。待到凌晨四点，已经没有人再酣睡，揉揉迷糊的双眼，抽上一根烟，杨明志算是回归清醒。 “快到时候了，他们若来空投，一定是四点半！”他敲着桌子，引起众人的注意。 “如果不出意外就是这样！”耶夫洛夫回应道。 “当然！接下来就是我们的任务，派出接受物资的人，他们已经出发了吗？” “已经行动了！”督导战士进入森林，福明揽下了这个工作。“战士们也是彻夜未眠，他们理应散步在靠近第聂伯河的沼泽区，在那里，静候我军飞机的迫降。” 既然扯出了话题，杨明志又不得不再絮叨一下这次无比奇特的“空中支援”。他摆出一副无奈模样，叹言：“都怪德军炸毁了我们的机场。如若有机场，我军也就不必用这种方式进行支援。” “这次不比以往！”福明强调，“根据我军现在掌握的情报，本次对哈尔科夫的进攻战役已经失败，德军的进攻态势超乎想象。我军失去了几乎全部的前线战斗机，执行这次任务的飞机，就是北顿涅斯克机场仅存硕果了。悲观的说，他们也只能直接迫降，一来那座城市有可能守不住，二来，这些老旧的TB3轰炸机，的确该退出这个时代了！” 办公室内，气氛冷冷的。西南方面军被打的节节败退，历史又一次重演了！他们持续撤退，还失去了大量的飞机，等于说，未来对游击共和国的空中支援，也变得非常渺茫。不！未来的空中支援已经不复存在！ 杨明志敲了敲桌子结束了尴尬。 “现在去门口散散步吧，很快我们就能听到空中的轰鸣。” 四架飞机正在赶来的路上，在伊万诺夫试图联络前，矿场的守军已经率先察觉到了天空的异常。 在遭到轰击后，矿场陷入到停工状态，兵工厂所需的原材料全然是之前的储备，矿场这几天并未产出一块儿矿石。这里的守军和民夫数量不少，防空火力也增加为四座八联高射机枪。兵工厂亦是以极短的时间，用薄铁片，赶制了一副对空侦听的巨大“耳朵”，并由马车分段运输到矿场。 正是这双“耳朵”，在太阳刚初升时听到了南方天空的异常。 电报突然打到了指挥部通讯室，通信兵索尼娅匆匆跑到指挥部外的空场。 “报告司令、副司令，矿场方面发现飞机！” “他们终于到了！”杨明志为之一振，又匆匆钻回办公室。 就在早晨4点40分，伊万诺夫已经实现了和游击共和国的语音通信。机舱的嘈杂逼得他一阵大吼，另一方的通讯兵，迅速记下了他的话。 至此，伊万诺夫将自己定下的着落点的大致坐标，汇报给了游击共和国。 “他们果然选择河畔的泥地！这样很好！我们不用担心强烈的触地引发燃油爆炸！”耶夫洛夫心情很不错，他甚至扬言，自己已经听到了飞机发动机的轰鸣。 指挥部内所有参谋人员都被调动起来，他们纷纷聚拢在地图桌边，随时根据最新的情报，来确定迫降飞机的位置。 杨明志对飞机的迫降心有疑虑，所谓泥塘的确能否定飞机起火的可能，但那些弹药万一如水受潮，也是糟糕透顶。 他吩咐电报员，给散落在森林中的各部队下达行动命令。接下来，他也就剩下待在指挥部内，静候飞机飞跃铁匠村上空的巨大轰鸣了！ 轰鸣声来的非常快，四架呈菱形阵型的轰炸机，已经降低到仅仅八百米的高空。对轰炸机而言，这已经是非常低的高度！ 飞机载着巨大负重，拉高速率很低，降低速度奇快。眼看着高度表现实的越来越低，伊万诺夫下达命令：“各机机组人员，放任飞机滑行，打开舱门，所有人，跳伞！” 轰鸣声惊醒了铁匠村居住的数万人，绝大多数不知情的平民，联想起几天前被德军轰炸的恐怖，听到飞机轰鸣就毛骨悚然！也有些胆子大的人，跑出房屋，看看这些“德军飞机”要干什么。 杨明志等人亦是站在了户外，他们仅凭肉眼，就能清楚的看到这几架轰炸机的魅影。 杨明志眯着眼睛，为这些穿越火线送物资的飞机感慨，又有着疑问：“奇怪，上级不是说有五架飞机来吗？怎么只有四架？” “也许，有一架被德军击落了！”福明猜测道，“毕竟他们要穿越德军封锁。” “也许吧！” “快看！”耶夫洛夫打断了两人的交谈，他高举着右手吼道，“有人跳伞了！” “我看到了！耶夫洛夫，我们得行动起来了！他们是机组人员，会降落在我们铁匠村里，我们得防止他们被挂在树梢。”杨明志顿了一下，又补充道：“今早的事，大部分村民不知晓，飞机出现已经吓坏了很多人！福明同志！” “在！” “你立刻调动军队的广播喇叭，全面广播！命令村民立刻起床，帮助寻找这些降落的飞行员！” “好吧，我也很担心他们会挂在树梢上。只是……” “只是什么？” “他们获救后怎么办？安置在哪里？” “当然是送到指挥部，我们得询问这些新到的弟兄。也许，他们还能给我们捎一封上级的信件，以及本次空投物资的清单。真希望方面军司令能继续给我些实物增援。” 第1197章 迫降 随着舱门的打开，狂风窜入驾驶室，眼望着下面的森林，伊万诺夫难以不有些担心。 命令已由他亲自下达，现在的他也不得不铤而走险的背着伞包跳下去。 “兄弟们，祝我们好运！”和战友道别，他有拍拍胸前挂着的盒子，一咬牙得纵身一跃。 飞机的发动机全部关闭了，它们以滑翔的姿态，向着铁匠村东北方向呼啸而过，直奔那一带的泥塘。天空中，一朵朵蒲公英竞相开放，这三十名机组人员开始伞降。他们中绝大部分人对自己的前途充满担忧，这些高耸的红松像是矗立在大地上的一支支长矛，戳中降落伞盖简直是必然的。 被挂在树梢怎么办？难道就用匕首直接割断绳子，直接掉下去？ 对着他们的降落，眼前的景象逐渐发生变化。因为，他们看到了在松树遮盖下的一幢幢木屋——这里就是铁匠村的居民区。 同时，他们的周遭也传来了奇异的广播：“所有公民注意，搜索我军的飞行员，帮助他们脱离险境……” 听到这些，伊万诺夫长出一口气，尤其在看到地面上存在的人群后，更陷入了兴奋。 不出他所料，降落伞纷纷挂在树枝上，包括他在内，也成了“一枚松果”。 他们降落的地方实在太棒了，早已有所准备的铁匠村村民，已经携带着大量工具，尤其是麻绳和木梯，开始了救援行动。 和战友们一样，伊万诺夫挂着也就十多分钟，就被摘了下来。 比起兴奋的伊万诺夫，村民显得更为高兴。一位络腮胡子、穿着背带裤的老汉，死死攥着他的手。 “你们能支援我们，真是太好了！我们差一点以为你们是德国人！这次，你们又送来大量衣服了吧。” 伊万诺夫有些迷糊，他连忙问到围上来的人群：“你们先告诉我，这里是哪里？是诺夫戈梅利吗？” “这里就是诺夫戈梅利！”一位顶着蓝帽子，穿着制服的年轻人穿过人群而来。 两人彼此忽视，通过各自的领章、肩章，确定了各自的职务和军衔。 年轻人当即立正：“报告少校同志，您已成功抵达游击共和国的诺夫戈梅利。我们收到第63集团军指挥部的命令，奉命再次接受你们！按照命令，我将护送您和您的战友，直接去指挥部报道！” 伊万诺夫还有些迷糊，他回了礼，问道：“是去见你们的指挥官，别列科夫同志吗？” “对！” “嘿嘿！真是太好了。”伊万诺夫勾下头，拍了拍胸前的木箱，“你赶紧带我去。比起运来的弹药物资，这个箱子最为贵重！这可是你们的司令，点名急需的！” “是嘛！那么您赶紧跟我来吧！” 另一方面，那四架无人驾驶的TB3轰炸机，就如同四架巨大的航模，向河畔泥塘滑翔而去。 伞兵旅全旅以排为单位，分散到了飞机大概的迫降区域，泰普诺夫就将旅部设在一处森林中，用无线电遥控指挥着各连。随着轰鸣声愈来愈近，搜救命令正式下达。 只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有些超乎他的想象，这四架飞机卷起的大风凄厉对此吹掉了大量树枝，就在他和他的战士们的面前呼啸而过。 这些庞然大物，在士兵的众目睽睽之下逐渐贴近泥塘和芦苇丛，接着，凶猛的触地。 大量的泥浆和芦苇，被推到空中。如此撞击，宽大的机翼纷纷这段，就剩下狭长的机体，如梭子一般，在湿地中穿梭，并留下一条条巨大的痕迹，就好似撕裂大地的口子。 泰普诺夫坐不住了，他振奋的命令：“通讯兵通知各营，立刻前往飞机坠落处，打开机舱，抢救物资！” 这些飞机的燃油储备还有不少呢！发动机亦是炙热，撞击的确击碎了一些油箱，好在因为大量的泥浆，爆燃事故并未发生。发动机伴随着包裹铝板的机翼，在触地一瞬间就和机身奋力，这些折断的翅膀，以碎片状态散落在泥塘中。 忍受着泥浆的阻挠，两千多名战士向着河畔四个目标冲去。 第聂伯河当前的河段两畔水道密布，泥塘甚多，树木非常稀少，因而战士们很容易找到这四架飞机残骸。当他们抵达目标后，就手持着准备好的撬棍，打开了飞机舱门。 他们已经得到消息，即这次运输的物资中，几乎都是弹药。 勇敢的战士钻入机舱后，以匕首划破麻袋，呈现在其面前的，的确是垒起来的一项项标准弹药箱。广大士兵当即排好了队，以流水线的方式，一箱箱的搬运这些足有25公斤种的标准弹药箱。 这场面，如若在高空鸟瞰，就好似一群蚂蚁，分解着死亡的蜻蜓。 在远处的泰普诺夫举着望远镜目睹这一切，对于站在泥地里的战士他有些担心，他最担心的还是这些弹药能否安全的搬回来。 一个营的战士专职运输，他们无所谓靴子的泥泞，高高兴兴的扛着弹药箱，跑到划定好了物资集散地，将箱子卸下后继续去搬运。 泰普诺夫和扎拉斯基等人，兴致勃勃零距离目睹这些弹药，心中充满了喜悦。 政委扎拉斯基叹道：“真是太好了！之前的战斗我们旅消耗了很多子弹，这些常规的步枪弹，正好能弥补我军的一些消耗！” “对！如若上级持续这么运输就好了！我们的半自动步枪过于精密，用复装弹除了精度下降外，也更容易伤害零部件。还是这些珍贵的原装弹药，才最合适我们呐！” 扎拉斯基道：“既然如此，我们就该向司令请示。” “请示？请示什么？” “当然是请示司令，让他把这些弹药主要给我们。” 泰普诺夫微笑的点了点头，又一副懂得一切的态度叹了口气：“可惜啊，上级给我们的援助还是太少了。这些弹药不多，我们若是独吞，其他部队会不满意。其实是那支部队！我想，司令会优先满足他麾下的嫡系部队，近卫284师的第二团。” “所以，我们就是吃残羹剩饭咯？” “这倒不会。弹药还是会分给我们很多的！”泰普诺夫给战友示以眼神，“毕竟，我们可是精锐部队！” 第1198章 磁控管到了 伊万诺夫对他的新长官别列科夫知之甚少，即使这已经是他的第三次“送货”。他只知道，此人本是外国人，也就在四月份加入了苏联国籍。 此人是否真的愿意做个苏联人，伊万诺夫不得而知，他唯独能确认一点，这是位善于打仗的将领。瞧瞧他治下的这片游击区的建设，他们居然在这片沼泽地，建立了一座城市！ 即将和这位神秘的将军见面了，伊万诺夫又是一阵紧张。 另一方面，集团军指挥部内，不仅仅是杨明志、耶夫洛夫等人在场，包括萨林奇金和柳得巴廖夫等人，也抵达了。如此，指挥部内不仅仅是军队人员，内务部和游击共和国的官方人员通通在场。 众人并非是在等待伊万诺夫，但对于这个男人而言，如此多的将军和官员，的确是在等候自己，这真是天大的礼遇！ 在士兵的护送下，他穿过了铁匠村的居民区，对这里一幢幢由大树隐蔽的民房啧啧称奇。 他难以不感叹：“真想不到，你们居然在森林中建造了城市！这里居住着一定超过两万人！” “已经是六万人了！”蓝帽子的年轻政委自豪的介绍，“少校同志，我们这里几乎每天都在增加人口。每次作战，都能解救大量的平民！现在，敌人已经无法正面击败我们。” “所以，这一切，都是你们的集团军司令的功劳！” “还有人民的众志成城！当然，司令同志为我们确立的正确的发展道路！还有他出色的军事指挥，才让我们有了今天的成就。” 此人如此一说，伊万诺夫对于素未谋面的别列科夫更加好奇。 …… “好了！就是这里了！我们的指挥部，请您跟我来！” “好的，我先整整衣服的尘土！”伊万诺夫停下脚步，他整理一番衣襟，整个人神采奕奕。他有为攥紧手提着的木箱，这是要亲自交给司令别列科夫的宝贝！ 他跟在年轻政委的身后，大跨步的踏入了集团军指挥部。 伊万诺夫的突然出现，吸引了指挥部内所有人的眼神。这毕竟是个衣着特别的男人，他身着的空军飞行员的制服实在独特，整个游击共和国，他是除了波多维奇外的第二人！ 场面一度有些尴尬，还是这位年轻政委的一番简短汇报，气氛得以缓和。 忍耐着压力，伊万诺夫大步向前，走到了那位一副鞑靼人面孔的、佩戴着金星勋章的将军面前。 “报告集团军司令同志！空军少校彼得·伊里奇·伊万诺夫向您报道！我奉西南方面军指挥部命令，执行向游击共和国空中援助的任务，当前任务完毕，请指示！” 他的举动实在有些唐突，毕竟杨明志等人并不知晓这位伊万诺夫的底细。仅从其肩章看来，他的确是个少校。 杨明志回以礼节：“很高兴您能成功降落，少校同志！我是第63集团军司令，彼得·伊万诺维奇·别列科夫。”毕竟这算是正式的军事交接，得知此人正式这次空中援助行动的指挥官，众多的问题立刻被推到了他的嗓子眼。 只是杨明志还没有先提问，伊万诺夫铿锵的捧起了他一直拎着的木箱。 大家的眼神因而齐刷刷的聚集在这箱子，只见伊万诺夫以他有些沙哑的嗓音说道：“司令同志，这就是您点名要的设备！” “是雷达中的磁控管！？”杨明志惊喜的有些失去理智，直接伸手扶着这木箱。 “是的！司令同志！正是这个设备！除此之外，还有两枚勋章！” “还有勋章？！这难道又是授予我和副司令的？”事情到这儿，杨明志难免陷入一些自我陶醉。他摆摆手道：“我们的确是把罗马尼亚第六集团军打成了残废，这对于我们来说非常正常！难不成因为我们的攻击，上级还要授予我们新的勋章！我已经有一枚金星勋章了！” “呵呵！亲爱的别列科夫，你就不要谦虚了！”耶夫洛夫笑呵呵的插话，“我可不介意再荣获一枚金星勋章哦！ 此时，心情极好的萨林奇金也说道：“四月底和五月下旬，我们展开的两场大规模军事行动，你是战略策划者和执行者，你有理由得到新的荣誉。” 萨林奇金的话很有分量，至此，杨明志已经波不急待的要打开这箱子。不仅仅是看看本时空的磁控管和后世的有何不同外，就是目睹一下上级又送来怎样的勋章！ 众人来到了一副桌案边，伊万诺夫坐下后，迅速打开了木箱的铜锁，缓缓的打开了箱子。 杨明志早已迫不及待的伸出手，将箱子里的那一团报纸拿了出来。自觉告诉他，磁控管就是被这些报纸层层包裹，比起那些弹药，它们远远不及这小东西来的重要！ 二战时期，小小的磁控管就是一项黑科技。当这些真理报的废纸被拨开，一个有拳头大的东西，被杨明志把玩于鼓掌。 他不禁问道：“这个就是磁控管了？怎么这么大？！” “这……您是在问我吗？”伊万诺夫问道。 “不！真是不可思议，我还以为它能更小的！也许我还是太高估这个时代的科技水平了，这个设备还不能做的更小。” 当前，美国已经开始量产磁控管，航空预警雷达制造成本也迅速下降。在雷达研发上，苏联落后于美国，但其也能独立研发。杨明志手里的正是苏联自己所造，这枚有拳头大的磁控管，它正是高能微波的发射源！ 终于拿到这个核心部件了，再看看这个小木箱，它的小巧体积也的确放不下示波器。看来上级就没有送来示波器，可能那些仪器都损坏掉了！ 伊万诺夫继续解释：“这个设备是从北顿涅斯克机场的雷达车上拆卸下来的。雷达车已经毁于德军空袭，我们的飞机也基本全部战损。现在，最后的飞机也已经完成了最后的任务，这是第三次执行对游击共和国的支援任务，看来，也是我的最后一次了。” 他最后的一番话，引得众人的警觉。 耶夫洛夫问道：“所以，之前针对我们的两次大规模空投，也是你参与的？！” “当然！我可是行动指挥！”这是伊万诺夫巨大的荣誉，他拍着胸脯自豪道：“去年的九月，今年的四月，我都是行动指挥官！所以我才能精确的降落在这里！也因为这些出色的行动，我获得了上校军衔。” “原来是这样！”杨明志立刻放下把玩了一会儿的磁控管，“真想不到，你居然是我们的老战友！” “以后就是亲密的战友了！司令同志！”伊万诺夫微笑着使了个眼色，“您不看看剩下的两个木盒吗？这里面装着的，的确是金星勋章，同时还有苏联英雄称号的证书！” 至此，杨明志等人迫不及待的凑了过来，他真的以为自己又要获得一枚大金星的。 其实萨林奇金最清楚，军事委员会如若要给别列科夫再发一枚大金星，自己是一定会知晓的。所以这突兀的两枚勋章是给谁的呢？“难道是她们两个？” 萨林奇金已经猜到了结果，但他还是保持着镇定，瞪着杨明志打开了其中一个盒子，又翻开了一份折叠的牛皮纸证件。 一个少女的黑白照片，赫然出现在众人的面前，而照片下的名字也写的非常清楚，在姓氏这一栏，写着“斯皮罗斯金娜”。 第1199章 新的苏联英雄 杨明志激动的双手有些颤抖：“真想不到，居然是她！这是她的勋章！她终于是苏联英雄咯！” 这种情况，耶夫洛夫也有些意外：“我还以为真的是给你我的勋章，别列科夫，看得出你非常激动。” “当然！这是娜塔莎的荣誉！”杨明志昂起透露，他的眼眸里愣是挤出了激动的泪水。“同志们，你们知道吗？自从去年我将她从地窖里救出来，就觉得这姑娘不一般。她是我们第63集团军救下来的第一个平民。正是这个小姑娘，在她展现其惊人的射击天赋后，我就发誓将她培养成优秀狙击手，再把她培养成苏联英雄。现在，我们的目标已经成功了。” 萨林奇金是首次听闻这些，他很清楚这位别列科夫对那个娜塔莎特别关爱，就好似父亲对女儿。 “别列科夫，真想不到，你这就是你的目标。我们真该恭喜娜塔莎！他的勋章终于到了！” “对！”杨明志激动的对着萨林奇金回眸一笑：“接下来该是您的工作了！授勋仪式该有您来操办。” “这个仪式理应迅速举行！您不看看另一个木盒吗？既然娜塔莎成为了苏联英雄，那么我们的军医别列科娃，也理应获得同等的荣誉！” 杨明志一阵恍惚。别列科娃？噫！这不是我老婆嘛！ 他迅速的打开另一个木盒，急匆匆的打开证书。 这的确是老婆的证书，尤其是这张黑白照片他还有印象，这可是在远东时拍摄的证件照！其下的名字写的也是杨桃的苏联名字。再仔细看看证件上的铭文，真是因为她消灭了数量惊人的侵略者，特此授予苏联英雄称号，和金星勋章。 此时此刻，杨明志已经能联想到当老婆知道这个好消息后，定是窜到自己身上又亲又啃的狂喜了。他压制着内心的激动，缓缓打开装载勋章的毛茸茸小盒，一枚硕大的黄金五角星，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是属于那个姑娘的荣誉！ 今日的耶夫洛夫表现的比杨明志更加激动，他凑过脑袋对着那份证件啧啧称奇。 “我记得她拍摄这张照片的时候，才十六岁吧。已将快要两周年了！” “对，这两年发生了很多事情。你我也从远东来到了这白俄罗斯。”回忆起往事总是那么的甜蜜，杨明志合上证件，叹言：“现在，贝茜卡不仅仅是苏联英雄称号获得者，还是军医，几个月后，更将成为母亲。至于你我，耶夫洛夫，我们继续组织作战，未来，你很可能升职为中将。” “这真的很有可能！”萨林奇金附和着说：“现在不要再管这些勋章的事，眼下你们二位的任务，还是负责整理空运而来的物资。我想伞兵旅已经开始向村里搬运物资了，你们两位该去亲自看看。至于对两位新苏联英雄授勋仪式，我指挥操办就行了。” “不好！”杨明志决绝道，“授勋仪式我得亲自在场！反正将找到的物资拉回来，工作结束只怕都天黑了！我们还是先进行授勋，我们不要耽搁，就在这指挥部内，给那两个姑娘授予勋章！对！她们都是我的兵，该有我亲自为其授勋！” 萨林奇金点点头：“好吧！这无可厚非！我这就去准备一下，尤其是把相机取来！这仪式毕竟非同小可！” …… 6月1日了，娜塔莎的肩膀的淤青还存在着，经过静养后，两条胳膊已无大碍，就是抬起来时要忍耐酸痛，亦是不适合拿捏东西。 病号饭可谓是最好的，对于这位英雄狙击手，她得到的更是顶级待遇，比如说顿顿都有牛肉吃！ 她的伙食也的确特别，基本都是杨桃抽时间亲自下厨，熬上一锅足够两人吃的面条，在兑上一些熟牛肉，所谓牛肉面。 只是娜塔莎的右手可以拿住勺子，操持起一双筷子还是困难许多。 两人毕竟情同姐妹，就由杨桃捧着碗，一筷子一筷子的，往妹妹的嘴里送饭，场面颇为温馨。 早餐已经结束，医院内的病号大部分都是受伤的武装监工，一些数量不多的手上战俘。杨桃等医生又开始了日常的工作。 没有人真的对这些受伤战俘放心，他们毕竟是敌人，甚至很多人只要仔细审查，就能确定他们背负着一堆血债。对于这些人枪毙了都不为过，然军令如山，任何对战俘动用私行者，最高可判处枪决！ 不能动手，用眼神威逼还是可以的！医院内驻扎了一个排的战士，他们怀里的冲锋枪弹股，实际一发子弹都没有，真正有弹药的是腰里的那个备用弹股。他们的存在就是武力威慑，效果也非常不错，这些受伤战俘，就像是一群小白兔，除了安静的躺着，不敢轻举妄动。 对于这些倒霉的受伤战俘，杨桃已经没有仇恨，有的只是对其悲惨遭遇的怜悯。 德军轰炸之后，送过来的受伤战俘，在第一天就死了三分之一。这并非医院救助不利，而是因为他们的身体实在维持不下去了。也不仅仅是这些战俘，很多受伤的武装监工即便经过治疗，还是因为过度虚弱死亡。 面对这种情况，女孩难免有一些自责，她明明是外科医生，手术做的都很成功，还是有人医治无效最终死亡。 身处在酒精味弥漫的医院，每天听着各类伤员的哀嚎，她的心情难以不压抑。而且丈夫这几天忙于公务，关心已经谈不上了，甚至连话都说不上。 杨桃就像往常一样的，为一名伤员更换绷带，一点点的剥离这硬化的白色麻布，之后还要拿去用热水煮一遍作为消毒，晒干后重复利用。 一名来自指挥部的士兵匆匆赶到医院，鲁莽的直接闯入大病房，更为鲁莽的嚷嚷医生：“别列科娃医生在吗？别列科娃医生？” 几个护士终于围了上来，甚至一人直接上手捂住此人的嘴。 房间内有些嘈杂，杨桃抬起她的小脑袋，将手里的工作交给学生。 “大家放开她吧，这个人是从指挥部来了！”说罢，杨桃又正了正小身板，“我就是医生别列科娃，又是什么事吗？” “是！很重要的事！是集团军司令命令您赶紧去指挥部报道！此事非常紧急！” 杨桃一怔，心里顿时陷入温暖。她不仅抱起双臂。司令就是丈夫，“嘿嘿！那个大忙人终于想起她的老婆了！” 她回答道：“好的，我安排一下人手，这就跟你去。” “还有一人！”士兵补充道，“司令还命令在医院休养的斯皮罗斯金娜同志紧急报道！这也是非常紧急的事务。” 杨桃心里有稍稍泛起嘀咕，“是嘛！到底是什么事？难道司令不知道，现在的斯皮罗斯金娜的伤势还没痊愈。” “这……我的确不知道！请您体谅。这是指挥部的命令，您必须执行。” “好吧！”看着这位战士犹豫的样子，杨桃也就不废话了，“你先行回去吧，我们很快就会过去。” 杨桃不得不怀疑，丈夫把自己和娜塔莎突然叫道指挥部，这种情况以前有过很多次，基本上次次都是和军事相关了。她估摸着，也许丈夫有意询问一下，娜塔莎用反坦克枪揍飞机的细节？ 总之，娜塔莎现在正为他几天前的疯狂举动，忍耐着糟糕的代价。 第1200章 她的梦想实现了 “亲爱的！你没有继续休息吧？！”杨桃利索的打开那间特护病房的门，对门内小声问道。 此刻的娜塔莎的确没心思睡觉，除了这肩膀酸痛外，她的经历非常充沛。双手暂时不宜捏细小的东西，握着发黄的老书本阅览，还是完全没问题的。 娜塔莎放下书本：“嗯！我的精神状态非常不错。” “这就好！你赶紧起床，穿好衣服，我们得去指挥部报道。” “现在？！是司令的命令？！” “对！司令想你了，也想我了！咱们要赶紧去。”说着，杨桃麻利的摘下挂在木墙上钩子出的娜塔莎的军医，直接扔到床铺上。 娜塔莎泛着嘀咕，她被姐姐扶持着穿好衣服，就是站在地板上时，因为躺的太久，整个人有些轻飘飘的。这双胳膊平放着一点一不疼，就是遭到拉扯就是钻心的难受。 她以强大的耐力忍受着疼痛，又对自己受伤这件事懊恼不已。 她就跟在杨桃的身后，内心忐忑，不禁问道：“姐姐！我想司令把我叫去，还是要说我受伤的事。他一定得再批评我一次。” “也许吧！”杨桃欣慰的看了看娜塔莎一眼，“紧跟着我，不要多想。其实我也不知道，司令把你我叫去究竟是何事。究竟为何这么着急！” 这两个姑娘对接下来将发生的事毫无心理准备。 她们绝对想不到，成为谈资的今日友军飞机的突然支援，将把早该发放给她俩的荣誉的证明，真正的放到手中。 两人很快到了指挥部。 平日里，这间大办公室对于她们不陌生，也没有多少敬畏感。此刻的杨桃和娜塔莎还是颇为惊讶的，高级军官齐聚于此无可厚非，游击共和国的那几位高级官员，怎么也都在场？！瞧瞧他们现在的举动，简直就是在静候某人的到来。 娜塔莎察言观色，当即立正，忍着痛也举起了右手敬礼。 杨桃犹豫了一下，再瞧瞧她，自己也举起了右手。 这会面场面颇为正式，杨明志回礼，命令道，“全体，礼毕！” 严肃已经过去了，杨桃紧张的心有软下来，尤其是看到丈夫这满是胡茬的老脸，身为妻子对丈夫的关心之情，彻底充斥了她的脑袋。“哥！你这几天真是太忙了！难道忙的连胡子都忘刮了！” “各种事务接踵而至，我的确太忙了！”一阵寒暄之后，杨明志立刻介入正题。 作为一个有些情调的人，杨明志也故意要求萨林奇金先缓一缓，就由他把姑娘们领到面前，就让她们亲手打开那承载着荣誉的小盒。 两人还是笔直的站直，面对着方桌的两个毛茸茸的小木盒，其下又各自压着一份折叠了的小册子。 杨明志故弄玄虚的说道：“同志们，这是方面军指挥部特意给你们两位送来的礼物！快打开看看吧！” “这……该不会是勋章吧！”娜塔莎瞬间想到了这个。 听到这个，杨桃的双眼立刻瞪大：“勋章？不会吧？！难道……” “对！一定是那个！”娜塔莎的内心实际激动到了极点，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在这公开场合，表现的过于情绪激动。她双手颤巍巍的抚摸着属于自己的小盒子，内心里五味杂陈。 “亲爱的！打开吧！”杨明志鼓励道。 “嗯。” 人活着是为了什么？是为了生命的活下去的本能，还是为了活的更有意义？对于娜塔莎，在她看来，自己是为大家而活。她瘦弱的肩膀上承载的是无数死难者的仇恨，她要为死难的父母报仇，要为死难的同胞报仇。 她缓缓的打开了这小盒子，一枚红色绶带，黄金打造的大大的金色五角星，赫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这是身为苏联公民，能得到的最高荣誉！ 此时此刻，坚强的姑娘，终于难以掩饰自己的激动。她喜极而涕，流淌的泪水像是雨点一样，滴落在这枚沉甸甸的勋章上。 女孩现在的思绪是可以被众人理解的，耶夫洛夫情不自禁的拍拍老战友的肩膀：“别列科夫，这就是你希望的！终于实现了，我们的娜塔莎，终于成为英雄了。” “意义非凡呐！她是我们救下的第一个孩子，她真的创造了奇迹！” 娜塔莎的确创造了一个实实在在的奇迹，亦是苏联历史，乃至世界战争历史上的一个奇迹。她是世界上首位还没成年就歼敌超过二百人的狙击手，也是苏联首位未成年就获得苏联英雄称号的战士。 娜塔莎激动的落泪，杨桃则是单纯的高兴。 杨桃一样被俘着国仇家恨，而她的敌人是一万公里外的日本鬼子。这枚勋章令人激动，但她更乐意将其佩戴在胸前，成为讨好丈夫的新饰品，以及彰显自己崇高身份。她毕竟是爱美的姑娘，更乐意享受被人尊敬的场面！ 娜塔莎哭了一阵子，她的精神终于恢复，然眼睛依旧通红。 至此，萨林奇金正式宣布授勋仪式正式开始。 游击共和国当前还保存着大量的勋章，其中以红旗勋章为主，用以奖励在历次战斗中立下赫赫战功的士兵。一般的授勋仪式，是由被授勋者的团长，亲自为其授予的。 但被授予金星勋章的情况过于罕见，由游击共和国最高军事指挥亲自授予，这最为合适。 随着萨林奇金念了一番文件后，两位姑娘如何得到这枚勋章的缘由，也为众人所熟知。 她们能获得称号和勋章，绝非苏联的军事委员会有什么特殊决定。他们的确考虑到娜塔莎是活跃在敌占区的少年游击英雄这一特殊身份，也考虑了杨桃这位伟大的国际主义战士的身份。她们的这些多重身份，只是让她们又多了一重浪漫主义，至于批准其获得勋章，则完全是根据其杀敌战绩而确定的。 战争到了1942年6月，新的苏联英雄获得者，除了那几位指挥大兵团打下胜仗的将军，就是一些歼敌数目极高的战士。当前，乌克兰的帕夫柳琴科以超过二百五十人的歼敌战役，为女性狙击手第一。而第二名，就是这位白俄罗斯的小姑娘斯皮罗斯金娜。 一开始，军事委员会人员难以确定，这个姑娘真的拥有极高的战绩。直到斯大林派驻到白俄罗斯南部游击区的萨林奇金，发送来这姑娘的详细战报，他们终于做出肯定，并决定授予这孩子苏联英雄称号。 娜塔莎和杨桃笔直立正，杨明志和蔼的双手捧着一枚大金星。 眼前的姑娘翠绿的双瞳饱含泪水，杨明志很清楚这姑娘心里在想些什么。他喃喃的嘀咕：“亲爱的，这是你的荣誉。你是我的骄傲。” 听到这个，泪水似涌泉，再次从娜塔莎的双眸涌出。她的脸颊潮红，整个身子也跟着激动的颤抖。 杨明志还是微笑着，将这枚沉甸甸的勋章，别在了她的胸前心脏之所在。 给娜塔莎佩戴完毕，接下来就是老婆了。这个姑娘面容还有些幼稚，而她的肚子，已经有些微微隆起了。这是自己存在于世的唯一亲人，手捧着这枚勋章，再别在她的胸前。 身为夫妻已经无需言语，两人只是彼此笑嘻嘻的对视着，杨明志就以丈夫的身份，授予老婆这枚意义重大的勋章。 “好了！授勋仪式已经完毕！”萨林奇金欣慰的说道：“现在，斯皮罗斯金娜同志，请您擦干眼泪。别列科娃同志，请您保持淡定。接下来，请两位站在国旗下，接受拍摄！别尔斯基，请把相机调试好。” 第1201章 如同蚂蚁分食 两位新的苏联英雄被别尔斯基拍照，她们佩戴着大金星的样子，将作为历史的证明。最终，在战争结束后，游击共和国拍摄的所有照片，都作为白俄罗斯在卫国战争期间的历史纪实，送到了明斯克的战争博物馆。 在众多的照片中，两位年轻的女性苏联英雄，并肩站在苏联的国企下，无疑成了苏联人，尤其是白俄罗斯人啧啧称道的美事。 其中的那位高个子姑娘，也成为了白俄罗斯家喻户晓的民族英雄。 只是现在，娜塔莎并没有因为这枚勋章挂在胸前就飘飘然，在她看来，自己能获得这些荣誉，离不开如同父亲般的司令的悉心栽培，还有战友们的鼓励，甚至有的战友为了保护她而献出了生命。 这枚勋章不仅仅是她的个人荣誉。 所以，当仪式完全结束，两位姑娘都将佩戴着勋章回到自己的岗位前，娜塔莎赫然的停下来脚步。 她面相众多军官，含泪深鞠一躬，严肃的说道：“各位长官！这枚勋章是对我的鞭策！请你们放心，我会在未来的战斗中我将奋勇杀敌，为了我们的部队，我们的国家，立下更大的功劳。” 无人不被她的这番话感动，指挥部内也响起了阵阵掌声。 姑娘们都离开了，杨明志不禁感叹，这姑娘的肩膀还有伤，她要再上战场至少还得再休息十天！ “你这个孩子，我不怀疑你的意志力！只是你已经不是一般的士兵，也许我的确该好好把你保护起来，如若你在战场上有什么三长两短，可就糟糕了！” 杨明志也不想剥夺娜塔莎继续杀敌立功的权力，至少在六月份，他有理由剥夺之。毕竟，只有她恢复到最佳状态，才能上战场。 也许，本月对洛耶夫的攻略，她是不能参加了。 当前第63集团军已经开始筹备攻占洛耶夫了，只是今日的四架飞机的迫降，也实实在在干扰到了军事计划的筹备。部队需要先把收到的所有物资迅速消化！ 吃过了简单的中午饭，精力充沛的杨明志，干脆决定到铁匠村东北部的第聂伯河河畔，去那里的临时物资集散地一探究竟！ 马车晃晃悠悠的走在满是泥土的松软道路，这种路况也就吉普车能狂飙。 缴获自德国的“桶车”越野能力不错，杨明志亲自驾车，甩着大量的泥巴，快速的抵达了目标。 TB3轰炸机，杨明志从未零距离的触及它们，即便这些飞机已经化作了一堆零件，就好似折翼的蜻蜓，凄惨的躺在河畔的烂泥中。 飞机之大令他震惊，也令他惋惜。这飞机翼展巨大，发动机动力不错，改造之后更是能化身为携带五吨载重的超级轰炸机！可惜，就是太脆皮了！ 杨明志无暇顾及那些被堆成金字塔的弹药箱，他责令泰普诺夫，领着自己进入淤泥，亲自看看这些立下赫赫战功、现在却化作残骸的英雄轰炸机！ 现在，针对机舱内弹药的搬运还在缓慢的进行着，杨明志注意到这些战士们排成了横队，他们就像是工业流水线上的一份子，组成着“人肉流水线”搬运物资。这些身体健壮的战士，或许是因为工作时间太久，亦或者是弹药箱太沉重，明明已经吃过午饭了，还是显露一丝疲态。 杨明志不顾皮靴上的泥巴，奋力的走过被新砍伐的小树铺就的临时道路，走到了飞机残骸身边。 “这就是我们的轰炸机，外壳看起来是铝合金，这些金属对我们非常有用。” 泰普诺夫赶紧回应道：“的确，我们非常缺乏金属。这些弹药数量太少，也就装备一支两千余人的队伍。比如说，我们伞兵旅。如若要长久的保持战斗力，我们需要大量弹药，而自造弹药就需要大量金属呐。” “当然！”他说的都是些老生常谈的废话，杨明志没有多在意，他稍稍注意到了这位老战士的言外之词。他是在拿话敲打，即这些优质的弹药该怎么分配！ 杨明志继续道：“这些弹药的确不多，我来之前已经和执行这次援助任务的少校谈过了。一架满载子弹的飞机穿越火线时被德军击落，我们损失了一些弹药。当前，大概还有五十万发子弹。你们伞兵旅承担了这次的弹药收集工作，你们的功劳苦劳我会仔细考虑。现在，我得先去机舱里看看！” 看来，自己的话司令已经非常理解了，他明面上含糊其辞，想必之后的物资分配，自己的伞兵旅将分的最大的蛋糕。泰普诺夫就如此认为。 机舱之内的几位负责搬运的战士，见得司令大驾光临，他们不由自主的停下手里的工作。 “你们继续工作，不用管我！”杨明志摆了摆手，他出乎大家意料的没有蹲下来去检查正在搬运的弹药，而是直接走到了机舱驾驶室。 现在的机舱已经被摔的有些变形，飞溅的泥巴更是遮掩了其编号，也通过破损口灌入机舱内部，以至于仪表盘上都是泥浆。 飞机仪表中给人以繁复的感觉，好似非常难以操控，实际也确实如此。即便是这个时代，即便是这款二十年代苏联设计的发飞机，其驾驶室的构造就非常精妙了！ 他有些后悔：“这些设备肯定还有能再次利用的！真可惜，没有把那个伊万诺夫给请过来！操持飞机，我可一窍不通啊。” 紧随他气候的泰普诺夫有些费解：“司令，您在盯着这些花花绿绿的仪表，难道，您在想着，将这些东西也插下来？！” 一语惊醒梦中人，杨明志跺了跺脚：“你的话很有建设性！拆下来吧！这里应该还安置了机载无线电、电池，各类的橡胶包裹的电线数量更大！这些都是我们急需的电子元器件！你有必要将其拆下来，切记，拆卸时必须轻柔，命令战士们慢慢拆卸！最后都给我单独封装后，运到兵工厂去！” “遵命！司令同志！” “哦！还有一点！”杨明志扭过头，随手指了指：“这个机舱本身也意义重大，大量的金属板要拆掉，如若觉得拆解困难，就用锤子锯子给为搞碎！如若还不行，就将其炸成碎片。 还有那些机翼，机翼之上也捆了一些物资。在处理完机舱内部的货物后，就去寻找散落的机翼！总之，你们的任务是，将所找到的一些物资和金属，全部拆解送回村子！” “这么说来，我们的工作就像是一大群蚂蚁，将猎物彻底分食？！”泰普诺夫调侃道。 “没错，你的话很贴切！我来到这里，对你们的工作已经有了了解！接下来好好干吧！现在我要再去卸货场一趟，看看战士们把弹药装入马车！” 第1202章 机枪到了 杨明志有意待在这卸货场，从四架坠毁飞机上搜集而来的大量弹药箱，愣是堆积成了两座小山。广大的战士们浑身淤泥，虽然已经显露疲态，大家的脸上依旧写满着丰收的喜悦。 杨明志也下令拆开一个木箱，执意认真检查一下。 当这个箱子被打开后，场面着实令人吃惊。因为，这些弹药的包装真是太好了。 “真是的！一个木箱里还有两个密封的罐头盒，一个盒子440发，还要用开罐器像切开牛肉罐头似的切开！”真想不到，这一次的老毛子居然办事这么认真，上次送来的弹药箱包装都没这么仔细。铁盒的存在的确保护了内部的弹药不会淹水受潮，但也多了不少的重量。 杨明志估摸着，假若没有这些特殊的包装铁盒，箱子能装载一千发最常规的7.62毫米子弹！ 他坚守在此，一些马车已经装满了大药，大摇大摆的向村子走去，又两个营的战士，他们因为结束了机舱内部的弹药搬运，就不畏淤泥，开始找寻那些折断的机翼。 他们的确找到了很多，捆扎于双层机翼夹缝中的麻袋，用匕首划开，赫然看到了里面还是弹药箱！ 而几个更为硕大的麻袋，引起了一个排战士的注意。当匕首划开这半沉入泥浆的麻袋，一个扁平的大木箱突兀的出现众人眼前。 这里面是什么？好奇的战士们没有撬开它，因为大家发现，仅仅将其从淤泥里拉出来，就得用麻绳捆着，由十几人一起拖拽之！ 几个战士合力拖拽着箱子，任由其在泥地山滑行。如果这里面塞着的依旧是弹药，想必也不会被淤泥侵染。 在一处机翼残骸处，战士们发现了足足十二个大型木箱，因为其过于特别，就干脆直接送到司令面前。 此刻的杨明志也是喝着茶，在落日之下饶有兴致的看着弹药被一箱箱的装车。 他令人仔细检查了各类弹药箱，证实了这次的补给主要是步枪弹和手枪弹，这是部队需求量最大的弹药，它们的补充超过五十发，实在及时。 一些箱子里也出现了些带有尾翼的飞弹，看到它的第一幕，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浮在杨明志的心头。 很快，这些飞弹的发射器也找到了，将飞弹和发射器组装在一起，这不就是RPG吗！ “看来，我发明的武器真的在友军部队中广泛装备了！” 当然，发现苏联正规兵工厂制造的火箭助推榴弹让他很惊奇，他也发现了一些12.7毫米的大号子弹，以及一些14.5毫米的明显是反坦克抢的子弹。 反坦克抢专用弹药可以理解，毕竟部队还保有着数量不少的反坦克抢！而这些大口径机枪弹的存在就令人迷惑了，因为，部队当前保有的就仅有一挺德什卡重机枪。发现的12.7毫米弹药数量不可谓不惊人，让唯一一挺德什卡得到数万弹药的供应？！真是太奢侈了！ 因为，一个模糊的念头浮现在杨明志和泰普诺夫的脑海里。 这次补给，一定有新的重机枪！可惜，搜索机舱，并未发现机枪的踪迹。 “也许，机枪就转载那架被德军击落的飞机里！真是太可惜了！”杨明志如此的猜测。不过这些弹药也能让唯一的德什卡不再孤独，它能迅速充当防空机枪，守卫游击共和国的蓝天。 弹药的搬运预计将在夜幕降临时结束，后续的工作还有很多，伞兵旅将留下一部分人，在这飞机坠落之地扎营。未来的几天，只要天气状况不错，对飞机残骸的全面清扫也必然开始。 所以当十几个木箱被拉扯而来时，杨明志难以不啧啧称奇。 泰普诺夫亦是调侃一番：“哈哈！我的人简直像是伏尔加河上的纤夫，他们拖拉着的一定是好宝贝！” “看来的确如此！” “走吧，司令同志，我们去一探究竟！” 十几个比棺木更大的箱子被拖到杨明志的面前。 用水洗清其上的淤泥，只见这些箱子都被钉上了大号钉子，令人费解的是，这些发黄的木材上什么铭文也没有。这并非是泥水洗掉了油墨，而是木箱上的确毫无铭文。 “这里面装着的是什么？”泰普诺夫问。 排长敬礼道：“报告司令同志、旅长同志！我们……我们完全不知道。” “既然不知道，那就打开瞧瞧！也许这里面是什么武器，比如说迫击炮！”杨明志授权士兵开箱，只见这些战士迅速找来了钢钎，锐角插进箱子缝隙后，就慢慢的敲动。 很快，箱子内部的端倪乍现众人眼前。 “嘿嘿！这还真是一挺机枪！瞧这样子，我们找到的那些大型子弹，它们存在的理由就是这个！”杨明志激动的拍着大腿，他的激烈举动也引得一众不明就里的围观士兵跟着欢呼。 德什卡重机枪就这么出现了，因为激动，杨明志迫不及待的命令部下，这些大木箱全部打开！ 部队找到了的五挺重机枪，它们的主要部件都被拆解折叠，因而由十二个大箱子装载。随着命令的下达，伞兵旅的战士们迅速行动起来。 对于拼装这些重机枪他们是有经验的，因为这种重机枪就是苏军的制式装备。它的威力比俄造马克沁强太多，这自然是源于其巨大的弹头，也得益于德什卡重机枪修长的枪管！这种机枪作为对敌步兵的攻击武器，威力过剩令人发指，用其对空射击穿甲弹，能击落本时空的所有带装甲飞机！ 因为几天前的空袭，德军的强势出击等于宣告了游击共和国防空作战的完全被动。苏军就是缺乏靠谱的防空火力，虽然改造的八联MG34奇迹般的揍下了三架飞机，其也消耗了三万多发优质的毛瑟重头弹，这真是一种巨大的消耗！实际上，高射机枪的子弹消耗的确是以万为单位统计的，可惜游击共和国承担不起这样的消耗！ 当矿场部署了四座八联高射机枪后，杨明志就有意告知兵工厂，减少新高射机枪的改造进度。 现在，威力更猛的德什卡重机枪，在伞兵旅战士的巧手下拼装完成。加上库存的那一挺，它足有六挺！这难道不是最好的防空机枪吗？ 太阳渐渐落山了，杨明志唱着歌开着吉普，他的心情舒畅无比。而大量的马车也满载着货物，大量的弹药是在统计后装车的，之后马车直接将其送到军火仓库。 1942年六月的第一天，这真是个好日子。姑娘们终于成为了苏联英雄，胸前终于佩戴上了象征无上荣耀的勋章！军事方面，上级送来的重机枪，一下子挽救了游击共和国岌岌可危的防空能力。而那特意送来的磁控管，更是物价的宝物。 “下一步，我要着手造雷达了！” 第1203章 开始造雷达 6月2日，大清早的天气并不理想。空气有些潮湿，天空也是阴郁的，明眼人都看得出要下雨了。 对于沼泽地来说，降雨意味着麻烦！ 时间已经是初夏，五月底时的白天最高气温已经能飚到二十度，夜里也不再是寒冷的。今年的五月份降雨偏少，只有一次壮丽的倾盆大雨外，最多就是滴上零星的雨点。或许，足量的雨水都憋在夏季，亦或者本就多雨的秋季。 游击共和国的各个定居点都很重视防雨工作，村民的居所是防雨的人字形屋顶，在其上又多覆盖了一层沼泽地唾手可得的芦苇。这些所持在防雨之余，也使得隐蔽性更高，唯一要担心的，就是防火功能。 敌人的入侵威胁一直存在的，现在又多了一种威力巨大的空中打击。广大的平民为立功的机枪高兴，但理智的他们知道，现在大家要做好伪装，藏好自己不让敌人发现！ 而雨水则是一种不亚于敌人入侵的打击，尤其是夏季和秋季，大量的降雨将大地变得湿漉漉，以至于到处都是潮湿的。人在这种状况下只能凭借着强大的耐性去忍，但难以抵挡的还是疾病！频繁的打扫房子和频繁的清洗身子和衣服，以及听从贝茜卡医生的忠告，将井水煮沸放凉后在引用，以及每天吃够足够的土豆，或能最大程度上避免生病。 这些卫生举措由各村的苏维埃督办，尤其是煮开水这项工作。 以往的白俄罗斯人没有煮凉白开的习惯，身为医生的杨桃很清楚既然煮沸的开水能给手术器具消毒，让老百姓也喝煮沸一遍的凉白开，不也是极好的！她其实是单纯的希望广大平民不要因为频繁的拉肚子到医院，才出此决定。 现在，喝热水的习惯正在游击共和国的六万军民间，逐渐变成了新的生活习惯。因为，或许就是这种好习惯，使得在这种恶劣的沼泽环境下，腹泻率暴跌，而腹泻患者被证实，基本都是喝了生水者。 对着天气转阴，军民们也开始了防雨工作。 到了这天的中午，南方突然传来可怖的轰鸣声。老战士形容这就好似南方正爆发着激烈的战斗，普通的平民则迅速回想起几天前德军飞机轰炸的恐怖。 这是南方的惊雷，很快，天空中低落下淅淅沥沥的雨点。 作为一个行动派，既然要着实开始造雷达了，杨明志的双脚和他的脑子几乎一同行动。就在前一天的晚上，他就将那正规的拳头大小的磁控管抱在怀里，甚至没有再在指挥部多待上一会儿，就直接跑到了由他一手创办的武器设计局的办公室。 一旦进入工作状态，时间的飞逝也置之度外。杨明志和波波夫等科学技术人员一口气探讨到了大清早，最终双眼不满血丝的众人，终于坚持不下去。 他们奋战一宿消耗了巨大精力，这些都是值得的，因为一宿的探讨，雷达的基本蓝图已经有了雏形。 科技产品不可能一蹴而就，尤其是这个时代，对于雷达的研发与应用，也是出于婴儿时代。固然多个国家已经在使用雷达，但其性能的局限性太大，综合性能更是糟糕！ 杨明志这样的人物，在穿越之前他所触及到的，是二十一世纪的人们总结前人构建起来的庞大知识网络，尤其是他所学的专业，以及后来从事的职业。即便是动手制造雷达，他有着相当扎实的理论基础。只是，此事非同小可，将理论变成显示的雷达设备，尤其是没有示波器的雷达设备，这可不是个简单事。 磁控管只是“心脏”，要利用现有的材料拼装制造为一款能凑合用的对空预警雷达，杨明志估摸着，最初的图纸也得用一周时间搞定！ 现在的杨明志身兼两个大人物，一个是策划针对洛耶夫的军事行动，另一个就是这紧急上马的雷达计划。 老婆刚刚获得了金星勋章，作为她的丈夫，理应回到宿舍好好的陪陪她。杨明志最终是躺在了设计部的长椅上，在此搭了个小床，即便是户外淅淅沥沥的雨声，也没有打扰他的美梦。 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终于揉揉眼睛缓缓坐起身，脑子里还在拼命回忆着梦境。 “嘿嘿！要是雷达真的造好了，德国佬的飞机，刚起飞我就能发现！不过，也得考虑秋季越冬的大雁群！” 他用汉语自言自语一番，几位设计局的工作人员见得司令苏醒了，连忙来提醒。 “司令同志，现在已经下午四点了！我想，你该去指挥部看一看！” “什么？四点了？！”杨明志猛地看了看表，顿时一种负罪感浮在心头。他怒怒的看着这几位：“你们应该早点叫醒我！” “这……其实副司令已经来看过您了！他们命令我们，不要打扰您的休息！副司令也是非常关注我们的雷达制造工作的。” 听到这儿，杨明志不禁一阵傻笑：“呵呵，那个男人是这个态度？我看是萨林奇金最关心我们！我们要是真的造出了雷达，此事能直接汇报到领袖斯大林那里。以后你们这几位年轻的小同志，也要获得荣誉！好了！我现在得起床。嗯，还有一件事。” “您还有什么吩咐？”工作人员问。 “对了！户外怎么那么嘈杂？” “是下雨了！司令同志！” “什么？居然下雨了？” “非常的突然，午餐之后就开始降雨了！好在雨势不大。”这场雨没什么特别的，工作人员还是细致的解释了一下。 “即便是小雨，也糟糕透了！” 杨明志非常讨厌下雨，他必须讨厌。降雨对于粮食储备和武器制造都有极大影响，它也会严重干扰到木炭烧制、泥煤干燥化、烧砖、烧陶、伐木，甚至化肥生产。更为糟糕的，这场雨也不知道会下多久，如果是短时间结束，对诸事影响不大。如若淅淅沥沥下个没完，这沼泽的就真的成巨型泥塘了！ 如果说降雨有一个好处，那就是降低了敌袭的可能性。德军当初就认定了庞大的普里佩特沼泽区是个禁地，更没有什么占领价值。它最终成为游击队的乐土，也是德军始料未及的！总之，德国人不会愚蠢的在沼泽地水草最丰美的时期进犯，最合适的就是空中打击。降雨了，阴郁的天气也阻止了敌人的空军。 雨水下的沼泽地实际是最安全的，但杨明志，并不喜欢这种让自己一样憋屈的安全。 他坐镇指挥部本就是分内之事，因为其特殊性，在设计局或者是兵工厂忙于新武器研制，也被众多高级军官和参谋员认可。现在的杨明志对这场降雨可谓毫无准备，未来的洛耶夫攻略也因此要改改了。 他对精神一样不佳的波波夫命令道：“按照凌晨我们研究好的方案，由你带领大家继续研究。现在我去指挥部一趟，等到晚餐后，我们还要继续研究到天亮！” 说罢，穿戴整齐的他又披上一件皮大衣，举起一把之前的战斗中找到的破雨伞，奔着指挥部径直跑去 第1204章 降雨之利 一般的年月，白俄罗斯的六月就是多雨的。从六月二日开始降雨后，雨势逐渐变大。没人知道这场雨要下多久，年长的白俄罗斯人都估摸着，在一周以内是见不到太阳了！ 雨水干扰到了游击共和国的太多工作，对于驻守这一带的德军，亦是造成了相当程度的困扰。 在五月底执行了不错的轰炸后，德军高层给予科赫的航空大队高度评价。他们并未怪罪这支空军大队折损的五架战机，毕竟能击落战机，这绝非优秀的第三帝国飞行员不英勇，而是俄国人实在厉害！ 在柏林，希特勒和戈贝尔始终鼓吹者德意志人天下第一，斯拉夫人愚蠢的好似肥猪。 大量的德国热血青年，为所谓建立新德意志而走向东线战场，他们一开始就是对苏联军民以看待蚂蚁搬的蔑视，直到被现实狠狠打脸！ 在这个戈梅利城市北部的机场，因为天气恶劣，所有的飞行计划全部暂停，对于飞行员，他们也得到了真正的休假机会。只要这场雨还在下，他们就能继续在酒吧里喝着啤酒，过着舒坦的和平日子。并在饮酒作乐时，叹气轰炸行动，以及牺牲的几名战友。 这场降雨席卷了近半个白俄罗斯，以及几乎整个乌克兰。 枕戈待旦的德军734师、707师和722师，以莫济里到戈梅利的公路、铁路线，持续加固他们的防线。既然主动进攻不合时宜，那就挖起战壕，只要沼泽地的俄国人不越界袭击交通线，他们就非常负责了。这三支德军步兵师，不得不采取守势，到了六月份，他们的战壕里程更长，也更纵横交错。大量的铁丝网盘根错节，每一百米就建立有机枪碉堡，甚至他们用钢筋混凝土建造了些炮楼！其阵地之前，也埋放了很多地雷！ 尤其是707师和722师，他们本着和沼泽地苏军长期战斗的经验，认为这种措施是当前性价比最高的。 他们已经不奢望建立无人区后，困死沼泽地，只要俄国人不主动进攻就好。而五月份的德军空袭，被塑造成了一次对游击队的大胜，德军的宣传机器更是宣称，英勇的第三帝国空军，歼灭了两千名匪徒。 无论这是否夸大其词，身处一线的德军战士相信这大部分属实。 再者，下雨了！雨水让他们在战壕周边的生活苦不堪言，他们相信俄国人也是如此，现在受苦也有好处，俄国人总不会在这极度泥泞的状况下进攻吧！ 的确，第63集团军在降雨时期，完全没有进攻意图。 中将司令杨明志，将大部分时间放在研发所谓的预警雷达上。少将副司令耶夫洛夫，则和一群普通参谋员一道，针对攻略洛耶夫的初步计划，进行详细的讨论，最终的研究结果将以书面形式，交给司令本人翻阅。 整个游击共和国，就在持续的降雨中努力的克服一切麻烦，并在这恶劣天气下积极生产积蓄力量。 另一方面，这场雨自然也降在了哈尔科夫一代。 时间到了6月4日，已经撤到卢甘斯克的西南方面军指挥部，终于确定了一个事实，即困在包围圈内的鲍勃金的部队，第6、第57集团军，已经弹尽粮绝，大量人员向德军举手投降。 战争打到这个时间点，被围部队终究仅有两个集团军，事实证明了铁木辛哥十多天之前发现大事不好，请求斯大林批准战略撤退的请求，是非常明智的。而斯大林最终批准了铁木辛哥的要求，也被苏联所有的高层人员认定为睿智。 他们的领袖这一次成功避免了1941年基辅之围的灾难，西南方面军和南部方面军，还是保存了大量的主力部队！ 两支集团军进行了拼死抵抗，那三架运输机的支援杯水车薪，面对着弹药匮乏和粮食短缺，九万士兵选择投降，并走进了残酷的战俘营。 对于保罗斯来说，这次防守反击打的相当好，在他看来，弗里德库斯行动的部分任务目标已经完成。 只是随着确切的情报传到他的第六集团军指挥部，他才意识到，这次行动完成的并非那么理想。 包围圈达成了，也全歼了其中的苏军，当对战俘进行初步的清点，数目还不到十万人！在这次战役中，苏军战死者的确很多，总数最也不会超过十万人。 作为敌人的巴尔文科沃突出部的苏军主力有多少人呢？苏军声称是一百万人，保卢斯和他的参谋们认为是六十万人。就算高估德军的这次战果，最多也就歼灭了苏军二十万人。等于说，苏军的主力部队已经后撤了。 保卢斯的猜测很快变成了现实。 德军主力持续反攻，多支先头部队已经渡过了奥斯科尔河，接着便遭遇了苏军的顽强阻击。德军的进攻重点就是北顿涅斯克，他们有诸多理由占领这里，例如这里的机场可为德军所用。 正面德军试图打开缺口，然而进攻都失败了。他们继而希望绕过森林和沼泽，让精锐的坦克和装甲车为主的突击部队，从这座城市的西南方向寻找突破。 德军在该方向，也遭遇到了苏军的奋力反击。他们的坦克部队，更是遭遇到了一群奇怪的战士。 一大群穿着便衣的武装者，高举着手榴弹向坦克跑去。 “我看到这些俄国人，像是受到了某种蛊惑，疯狂的向我们奔来。他们有的举着步枪，有的怀揣着手榴弹。我们的机枪如同割草般消灭他们，但是这些俄国人根本不怕死，听到枪声立刻趴下，待我们的射击安静后继续奔走。” “他们向我们发射了火箭助推榴弹。上帝保佑，我所在的坦克焊上了一层金属网，否则我的车组就彻底毁灭了。” “左边的奋进号被俄国人炸毁了。右边的老鹰号，被反坦克炮打断了履带，一个俄国人跑了过来，我们用机枪射杀了那人，但是很快，老鹰号在剧烈的爆炸下化作了碎片。” 这些，即为德军装甲兵后来对这次战斗的描述。 进行第一轮进攻的德军的近一百辆坦克，遭到了残酷打击。被临时武装起来的北顿涅斯克市民，发动了乌拉冲锋。因为反坦克武器的缺乏，他们只能讲大量的手榴弹捆在一起，亦或者是赶制一些炸药包。在敌人坦克毕竟战壕时，跳出战壕乌拉冲锋。 很多人这是市民，他们大部分严重缺乏军事训练，有的只是一腔热血，和手中的集束手榴弹。 他们前赴后继向德军坦克跑去，在付出巨大死亡代价后，取得了不小的战果。 这自杀般的场面太骇人了！德军的首轮进攻失败了，之后的多次进攻也都没有占领苏军阵地。 而长达五百公里的战线，苏军也基本从最初的大崩溃，逐渐站稳了脚跟。 随着6月2日开始的降雨，大地变得泥泞。就算德军的坦克兵和步兵会和了，他们很快在6月3日冒着大雨发动了一次糟糕的进攻，还是被苏军打退。 北顿涅斯克和其周边地区，苏军的确部署了精锐部队，再加上持续动员市民，甚至是许可女人去前线作战以应急。这里的苏军在西南方面军副指挥科斯坚科下，防线固若金汤。 这及时的持续降雨，也进一步阻挠了德军的攻势！ 第1205章 雷达工程 杨明志很清楚，他手里的磁控管的确是雷达的心脏，要真正造出雷达，需要的设备还有很多。除却一些必要的设备，很多看似无关紧要的零部件，对于设备能否制造也是至关重要的。 所谓雷达，即使依靠这枚磁控管去发射高频微波，当微波触及物体反射，为接受天线探测到。示波器是不存在，但感知回传的信息还是完全能够实现。 因此，杨明志向设计局全体人员解释：“我们接下来就要依靠拆自雷达车上的这枚共振腔式磁控管，来制造我们的预警雷达。除却这个设备外，一切都要从零开始。我们甚至没有示波器，最终，我们将通过监听员的持续工作，感知耳机中传来的噪音，来判断噪音表明的是敌机还是飞鸟，和其来袭的方向。” 这是一种非常落后的雷达，落后到连最原始的示波器就不存在，甚至比日军的电探还要落后。 这就好似一个盲人，凭借着声音来感知迎面走来的是什么。只是当盲人足够的熟练，就能通过声音判断迎面而来的是一只小狗，还有散步的行人！ 对于沼泽的苏军，只有当秋冬季节，才有候鸟赶来沼泽地越冬。这片天空上偶尔会飞过老鹰，除此之外的更大型的飞行物体，就是飞机了。如此，杨明志估摸着，只要雷达投入使用，监听员听到某方向的噪音，基本能够判定，这是飞机！ 他的一番解释令广大的设计人员相信不已，在接下来的设计中，他们也迅速碰壁。 杨明志很快遇到了一个非常欲哭无泪的情况，因为这些优秀的科学技术人员，他们大部分对雷达技术还是知之甚少呐！ 作为这个项目的主要策划者，杨明志义无反顾的将很多事推开，坚持在设计局的大办公室内亲自操刀。同时，也无可奈何的充当起老师，从细节部分开始，给这些年轻的设计员讲解雷达原理。 研发工作持续了四天，直到6月5日，基本蓝图才终于被总结完毕。 这是一种即便在这个时代，也是颇为先进的预警雷达。 工作功率峰值100千瓦，工作在400到500兆赫波段，能发现70公里外，于1000到3500米的飞行物。 根据对空袭后的分析，德军的机场有可能就在列奇察或者戈梅利附近。所以雷达制造完毕，将雷达站安置在霍姆尼奇废墟，一旦敌机起飞，就能立刻发现。再者，对于德军的战斗机和俯冲轰炸机，他们没理由飞得太高，三千米左右即最佳高度。 当前，这款还没有名字的雷达设备，仅存在于几十张牛皮纸上。似乎兵工厂只要按照图纸照做，雷达也就真的造出来的。 问题当然不会这么简单。 当前最大的问题早已不是磁控管，而是发射强大微波的能源，从何而来？ 用发电机吗？这得消耗宝贵的燃油，部队的燃油储备本就不多，更经受不住雷达的消耗！除非雷达只是时断时续，但是那样，雷达预警的意义也就不存在了。 最终，一个一年前的念头又动了起来。 “已经没有办法了！要给雷达稳定供能，我们只能拆卸一台发电机，并制造一台蒸汽机。让蒸汽机推动发电机转子，一直为雷达供能！” 杨明志的决定无人质疑，终于到了众人完全了解的领域，关于蒸汽机的制造图纸，也迅速画出来了。 他们做出了蒸汽机的图纸，还有雷达大天线的图纸。 在他的计划中，将改造一台电台，作为接收终端，其图纸也绘制完毕。 杨明志有为对电台的改造美媒称道。虽然他得不到示波器，拆掉电台还是能得到很多的元器件，比如说会发光的电子管。天线接收到雷达回波，通过设备使得电子管发光，监听员可看到该异常，并进一步在耳机中听到远超于环境噪音的响亮噪音。 归根到底，只要这个设备在发现飞行物后接受的反馈，能化作人类所能理解的信息，就足够了！ …… 杨明志是坚强的，战友们更是认为，这是个如同钢铁般的智者，是货真价实的战斗英雄，英雄战无不胜。 但是，持续几天的超负荷工作在透支他的身体，糟糕的天气，亦是令气温持续降低。他铁一般的身体也会在这连续阴雨下生锈，杨明志，感冒了。 生病？上次感冒还是在冬季的时候，吃了点药就没关系了！ 因此，当嗓子开始不舒服，他也就多喝些热水，之后继续投入到夜以继日的雷达研发中。他逐渐的开始咳嗽，身体也愈发软绵绵的。 实际上，从6月4日从指挥部回来后，他就始终待在武器设计局的办公室内，并在这里展开最后的攻坚。 “我只是一般的感冒，我们当前的主要任务还是尽快完成全部图纸，并交到兵工厂那里。至于我的身体，结束这些工作我就去医院，注射点磺胺就行了！” 他是集团军司令，为首的波波夫等人不敢抗命。再者，这位长官面色还很不错，他如若只是单纯的咳嗽，也的确不会影响什么。 无疑，这是全体设计局同仁的疏忽，亦是杨明志自我的疏忽。 工作持续到了6月6日凌晨一点，全部的图纸宣告绘制完成。在科研方面，杨明志自视甚高，他从不认为兵工厂的里固施科夫有更大的能耐，所以图纸必须画的精细，各处工艺步骤一定要写清楚。他全程监督，又在最后亲自审查了这些图纸。 他的头脑就是最佳的电脑，脑海里就是这件雷达设备的最终形态。 在他的计划中，这台游击共和国制造的预警雷达，它是尽可能的精巧又先进的，因为，该雷达是能够移动的。 部队为此将改造两辆卡车，一辆在其敞篷车厢上安装雷达设备的主体，另一辆则为其安装发电机和蒸汽机，作为雷达的能量来源。两车同时行动，在预定地点后完成电路连接，并开始长期的对空扫描。 这笨重的雷达车因为由蒸汽机提供电力，自然要燃烧泥煤。这种含有巨量杂质的最劣燃煤，燃烧的浓浓黑烟从来都令杨明志担忧。不过，如若设备真的能达成设计要求，即可发现七十公里外的敌机，那么有烟雾也都无所谓。尤其是将车子开到霍姆尼奇，甚至能监视从莫济里到戈梅利的全部空域！ 对于雷达的未来，杨明志充满自信，待到天亮了，就亲自带着图纸去兵工厂一趟，勒令他们用最短时间完成成品！ 在兴奋之余他也忽略了自己的身体，当他再度苏醒时，终于感受到了身体的沉重，像是置身于深海。而且，朦胧的眼神看到了多么美妙的身影。 是她？！ 第1206章 病倒了 杨明志缓缓睁开眼睛，模糊的视觉下，一张无比熟悉的面庞乍现其眼前。 “小桃！你怎么在这儿？这是设计局！”情急之中，他干脆以汉语嘟囔。 一听这个，杨桃本就发红的双眼再度湿润了。她下意识的伸手捏捏丈夫的脸颊，哭丧的小脸渐渐泛起一丝欣慰的笑。 被她这么一捏，杨明志终于恢复一些神智，同时他也发现，自己的处境并不好。 这幅身躯躺在一张相对松软的床上，身上盖着的足有两层毯子。房间不大，和煦光亮透过窗户照来，空气中也弥漫着酒精味。 他浑身松软，嗓子难受，身体似乎还有发热的状况。 现在的杨明志可以断定，他本人不可思议的出现在医院里！这是怎么回事？！ “亲爱的，这儿是医院？！”他质问道。 “对！就是医院！”杨桃撇着嘴，干脆侧坐在病床上，主动拉起丈夫的右手，“哥！你真是吓死我！” “我？” “对！我差点以为，你出事了！就在造成大家发现你突发高烧！整个人都神志不清了！就是设计局的人，他们的副局长名叫波波夫的人，他把你背过来！” “还有这种事？”杨明志听着一脸懵逼，在他看来自己不过是睡着了，甚至还做了多个梦。梦境已经迅速忘记，但是那些都是噩梦，压抑感始终袭扰着身子。莫非，噩梦的原因就是自己病了？ 杨桃说起早晨的事，情绪终究难以再控制。她弓着背，泪水不住地滴在丈夫的右臂。 “哥！你真是要吓死我！我知道你忙着制造武器，即便是我都没时间探望！但是你，你差点把自己累死！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和儿子，该怎么活呀！” 看着她难受泪奔的样子，杨明志的心里也跟着难受。虽然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瞧瞧自己当前的处境，莫非真的是因为过度疲惫，生病昏迷了？ 他欣慰的触碰着老婆的脸颊，喃喃道：“真对不起，让你们娘儿俩担心了。” 对话真是非常位面，老婆似乎认定了她怀的就是个臭小子。杨明志则是无所谓未来是儿子还是女儿的，不过在这种战争环境下，作为母亲的杨桃渴求一个儿子，也无可厚非。 杨明志亦是能够理解她现在的心情，毕竟，自己对于她，就是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呐！ 但所谓军事指挥官，自己的责任不仅仅是守好小家，最重要的是大家，即游击共和国这六万多军民！ 想到这里，他当前最放不下的重要任务，就驱使他不得不问一问。杨明志轻轻推开老婆，轻柔的问道：“亲爱的，那位波波夫把我送来后，他有没有告诉你，他去哪儿了？” “是……是兵工厂！”杨桃再擦一把眼泪，“哥！你还在想着那个雷达的事？你放心，设计局的人已经行动了，波波夫留下来的话，就是希望你不要担心，那个人说他会把事情都办好的！” “他？他就这么自信？！”杨明志还不能完全信任他的手下，毕竟这是制造雷达的大项目，当前虽然有图纸了，兵工厂和全体同仁可从未有制造这种设备的经验！再说，雷达可是苏联当前的尖端科技！ 杨明志当即慌了，强大的责任感驱使他一定要去兵工厂一探究竟。毕竟若是里固施科夫不能完全理解图纸，就擅自开工，雷达要么造不好，要么就全是问题。 磁控管仅有一个，制造其他的设备元器件，也必须拆掉现有的一些重要设备，而大量的电线和电路板，则是从坠毁飞机上插下来了。这些林林总总的零件本就稀缺，一旦某个环节出现问题，对雷达制造都是致命一击。因为，材料实在太有限了！ 杨明志迅速做出了下床的举动，他努力的移动身体，双脚已经挪到床铺外。 这举动可是吓到了杨桃，她大声呵斥：“哥！你疯了？！你不要动！” “不行！雷达的事我必须亲自去和……我……” 突然，一记疼痛从左手传来，同时杨桃也警告：“哥！你正在输液，你若乱动，针头会扎破你的血管！” 这可非同小可，杨明志猛然一扭头，赫然看到松软的右臂上，的确插进一支橡胶管。而且这不宽的床铺边，一支木架上也吊着一个玻璃瓶，其中亮堂堂的满是不明液体。 这是战争时代，又是物资匮乏的沼泽地的医院。医疗器械有限，为了最佳效率，这些器械都是重复使用的。再者，这个时代对于卫生的观念还远不如战后那般强，对于医疗器具的重复使用，医生们直到这是冒着风险，但大家都认为，器具经过沸水或酒精消毒，即可重复使用。 杨明志瞟了几眼那玻璃瓶，紧张的问道：“小桃，你给我输的是什么？！” “是药啊！”杨桃继续一副严肃的样子：“你病得很重！根本就是小病拖成大病！现在我给你注射的事磺胺，还有咱们医院最珍贵的那种抗生素，叫做什么阿莫西林。现在的你就该好好静养，其他不要多想了！” “还要静养？其实……其实我觉得现在精气神不错，应该还能继续工作。” “你不要再勉强自己了！”杨桃紧皱着眉头，她一脸焦急。“哥！难道你还没发现，自己现在还发着低烧？！” “这……可是雷达真的非常重要！它是我们的千里眼，敌人的飞机一起飞，我们就能发现！所以我必须去兵工厂督导，即便是生着病！” 杨桃现在急的真是想跺脚！ 作为医者，她的职责决定的她不能由着病人的性子胡来。再者作为妻子，她怎会希望丈夫带病工作？！他的高烧刚退，意识也才恢复，不能再出事了！ 面对还是想下地的丈夫，女孩也果断了一把！她赫然展开双臂，以小小的身躯，阻挡欲离开这特护病房的丈夫。她毅然决然的站在丈夫的面前，一改以往的温柔，以近乎是冷血威胁的口气命令：“我看你敢！给我老实的躺在床上静养！” 杨明志一怔，他着实被着小丫头的气场吓了一跳！尤其是她的眼神，老婆只有在战场上杀敌时，才会表现这犀利凶狠的一面。这表情令他陌生，一股恶寒也跟着袭来…… 第1207章 让萨林奇金来 杨桃见自己的举动效果很好，便继续穷追猛打：“司令同志！您生病的事早就上报到指挥部和游击共和国最高苏维埃了！在您昏睡的时候，很多同志已经来探望过！萨林奇金同志更是以专员都是身份命令您，必须待在医院静养！” “居然还有这种事？小桃，你好好说话！” 而杨桃像是听不懂使得，继续以过于正式的语言叙述：“在您养病期间，副司令耶夫洛夫同志，暂时接替您的全部公务！直到您康复出院为止！” 显然，这些话凭她自己是想不出来的。她能说这些，一定是萨林奇金那个老家伙亲自教的！ 既然老婆现在表现的这么严肃，杨明志也就配合她，摆出一本正经的做派。 他严肃的问道：“既然萨林奇金同志来过！那么，他何时再来？” “这……我不知道。因为……” “既然不知道，我就以司令的身份命令你，别列科娃同志！你去指挥部转达我的命令。不对，是一个请求。你现在委托一位勤务兵，亲自去机关办公区去请他！我有事和他商量。” 在杨桃看来，这真是在刁难她。平日里，她能毫不顾忌的跑到指挥部，因为丈夫在那里！现在，丈夫躺在这儿养病，自己又大摇大摆的去指挥部，这的确不和军规。丈夫不在场，那几个军官，甚至是一般的参谋员都能一番说教！再者，身为医生的她现在收到了萨林奇金的命令，即待在医院照顾司令！ 见她的脸色有些犹豫，杨明志继续开腔：“我再重复一下，苏联英雄、游击共和国人民医院主治医师、红旗勋章和列宁勋章的获得者、英雄狙击手别列科娃同志，我以集团军司令的身份要求您，派人通知萨林奇金同志，我要亲自和他谈谈。” 杨明志的眼神也似闪电，他的眼神更加犀利，这气场直接震住了杨桃。 女孩当然被丈夫的举动吓到了，自己这强忍着尴尬说了一大堆上级交代的话，没想到丈夫的话更加的官方！ 看来这蹩脚的戏剧还要继续演下去，杨桃忍着尴尬敬了礼，“我……我这就去通知。” 杨明志苏醒的时间实际是6月6日下午，日期是越来越接近夏至了，最长的一个白天即将到来。 因为今日依旧阴雨，不仅天黑的早些，空气的潮湿使得医院的这些床铺也有些潮，这一点杨明志能感受到。 他一点也不喜欢降雨，不仅仅这会严重干扰武器的生产制造与保养，也将干扰农业生产。最糟糕的还是打乱了向下一个进攻目标洛耶夫的战斗部署。雨下了好多天，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停止的迹象，他仅凭想象就能知晓这方圆百公里内的庞大沼泽地，该是一种怎样的泥泞。 无可奈的，主动用兵必须暂停，即便是降雨结束了，也不得不等待一段时间，等到土地稍微变得坚硬后，再展开行动。 所以杨明志要求见到萨林奇金，这绝得他在刁难老婆。当前，负责游击共和国日常生活运作的，的确是萨林奇金为首的苏维埃代表们。那个人有必要来简述一下游击共和国在对抗恶劣天气时的概况！ 在等待的时间里，杨明志百无聊赖，他身体还是有些虚弱，尤其是平躺着看着头顶上那倒吊的玻璃瓶，一种陌生感、恍惚感席卷全身。他完全不清楚自己是怎么突然昏迷了，也许就是单纯的积劳成疾！ 想想也是，这几天为了造个破雷达，可是有史以来最耗费自己心血的事。如今雷达的综合图纸大功告成，也许就算自己不亲自指导，那些人也能按照图纸完美的造出来吧？！ 制造雷达也不是简单事，尤其是对卡车的改造，这件事也颇为微妙。作为重要的军用设备，杨明志知晓自己有权力命令兵工厂改造，但也要让其他重要人员知情并没有异议。所以，这是萨林奇金来到后，另一件要对他说明的事。出自之外还有很多呢！ 盘算好了这些，杨明志终于能放心的平躺着。无所事事的他也就继续想些事情，想想老婆刚刚的那些话，从她嘴里说出一大堆非常正式的公文语言，还真是难为她了！ “唉！现在已经是6月6日了！这场雨真该早点停下来！” 他就对着日子琢磨起来，假若明日雨停，也不能立刻对下一个目标用兵，可能新的行到都要等到下旬了！ 但是，这是1942年的6月，这是一个经不起琢磨的月份。 杨明志当然会联想这场世界大战的走向，他联想的重心首先在深处的苏德战场，然后是中国，最后…… “糟糕！这时候，中途岛海战该打完了吧！” 这一个念头涌上心头，惊得他差点坐起来。所谓如果历史的走向没有打的改变，这场围绕着中途岛的大战役是一定要展开的。 就好比这次苏联发起的哈尔科夫进攻战役，原本的历史上这是必然发生的，只是本位面因为诸多原因，发生的日期后置了一周而已，但结局并未发生质变，苏军遭到了战略失败！ 按照这个思路，中途岛战役也必然会存在，它不会在6月之前发生，因为那样，塔斯社早就在5月进行广播了。所以，这场战役或许已经在6月4日发生过，亦或者是在昨天、今天，亦或者日本联合舰队还正航行在杀向中途岛的航路上？ 杨明志有些懊悔，这几日他真是太关心雷达的事，甚至对军务的关注度都降低很多，仿佛他就是个军事工业的工程师，而非集团军司令！所以，他对于国际局势更是一无所知。当然，游击共和国热衷于接收苏联塔斯社的广播，其广播内容，说实话的过于千篇一律，全是号召公民打击侵略者、歌颂英雄，甚至是警告公民卖国投敌将被清算之类的内容。 关于中途岛的事，如果塔斯社广播了，那么萨林奇金一定知晓。 杨明志琢磨了一下，此事不宜直白的去问，待他来后，稍稍拿话点拨他即可。 第1208章 六月局势 要去找萨林奇金，这并非难事。此人的来到沼泽地的最初使命，就是和杨明志接头，并充当其亲密的战友，甚至亲密到进行监视。 这几天萨林奇金通过特殊的波段，再通过他控制下的信号增幅的广播站，和莫斯科方面通讯很多次。 实际上这几天，他的心情和天气一样糟糕。 首先最令萨林奇金难受的，还是哈尔科夫进攻战役的失败。战役失败已经为莫斯科方面定性，塔斯社也向全球发布了斯大林的讲话。 作为苏联当前的实权领袖，斯大林的形象多少有着暴君色彩，但是这一次，他居然谦卑的在自我批评，所谓对战局过于理想话，是他刚愎自用的拒绝听信将军元帅的军事意见，以其本人的一己之见，下令执行这次战役。 这难以不令萨林奇金震惊，塔斯社甚至向全球公布了苏军的损失，还有斯大林的请求，所谓如若美英等国再不大力支援苏联，苏联很可能撑不下去了！ 当前的斯大林和军事委员会、最高苏维埃，已经深入评估了一番苏联当前的处境。国家的处境岌岌可危，德国战胜苏联也并非不可能的事！固然现在的西南方面军和南方面军，还在南部苦苦坚守着，德军继续进攻并一举占领富饶的南俄，也并非不可能。 在这次战役开始前，苏联还是信心满满的要重创德军精锐，并解放半个乌克兰。如今被德军深深打脸，苏联高层也不得不考虑这样一个事实，即这场战争究竟要打到哪种地步，战争究竟能否短时间内结束。 因此，苏联的高层也开始存在这样一种想法，即想办法和德国媾和，就算是割让一部分土地，至少能让苏联停止“大出血”。一些人存在这种想法并非不可思议，苏联建立时，就割让了半个白俄罗斯、西部乌克兰，从而获得了二十年的修养时期。既然成功过一次，再尝试一次是否可能的。 这种想法似乎是当前困境下的权宜之计，大部分人员并不认同，因为苏联在这一年以来都是号召人民去战斗！如若擅自和德国媾和，也等于是和英美等国撕破脸！ 就在6月3日，克里姆林宫的一次会议上，有人提出了这种想法。会议的气氛非常位面，像是贝利亚这样的人物，居然没有站起来当众反对！会场陷入了诡异的安静，因为就连斯大林也不得不思考，这种试图媾和，为苏联保全实力的策划是否合理。 斯大林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他沉默了一会儿向所有人含糊其辞的透露：“我们非常需要美国的援助，我们必须催促他们迅速展开战略援助。或许，我们可以用和德国媾和催促他们给我们援助！” 这种情况萨林奇金是不知晓的，苏联高层的秘密会议，知情者也是寥寥十几人。 萨林奇金收到了几条重要的电文，其中就有斯大林本人批复的。 原来，那份火箭炮炮轰切尔尼戈夫的报告，的确被思绪全在哈尔科夫的斯大林漏掉了，在几天后他才看过这份游击共和国的报告。 斯大林非常清楚那个别列科夫还待在普里佩特沼泽中，此人执意不撤到后方，他在沼泽地的确打出了多次重大胜利。假若所有的敌后游击队，哪怕只有第63集团军、游击共和国的十分之一综合战斗力，那么，战局只怕也不知这个样子。但他也清楚，因为沼泽地距离最近的苏军太远，物资支援非常困难危险重重。 他们取得了很多次胜利，尤其是5月底，他们的确重创了一支罗马尼亚步兵师，一支曾在敖德萨击败过苏军的罗马尼亚步兵师。 这支部队曾在一月份，歼灭了超过七千名德军士兵，最终证实这都是真的！所以，汇报中声称歼灭六千余名敌伪，最高统帅部也初步认为是真的。 但是，他们所谓的火箭炮炮轰切尔尼戈夫，这是怎么回事？这可能吗？呸！根本是夸大其词！ 斯大林这次询问了最高统帅部的多位将军，尤其是朱可夫、伏罗希洛夫和铁木辛哥的意见。苏军早就将喀秋莎火箭炮用于实战，这种火箭炮的性能将军们非常清楚。 游击共和国的汇报中声称制造了射程最远达41公里的火箭弹，所有知情者第一时间都在质疑，是不是电报员在记录时疏忽的少统计了一个小数点，即射程只有4.1公里。毕竟对于这位别列科夫，因为他的独特身份，使得这些甚至和他都没见面过的将军们，难以不心生怀疑。 大家都知晓此人可谓苏联之福，他当前的所作所为也的确是在帮苏联，但是他的这份电文过于离奇。 因此，萨林奇金收到的斯大林的电文，这位领袖口头上对第63集团军重创罗马尼亚人、成功解救第17游击旅嘉奖，并许诺未来会有新的空中支援。至于火箭炮的事，斯大林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所谓“你们必须真正证明自产的火箭炮具备可操作性”。 这个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高层并不相信！ 萨林奇金知道，自己若将此事原原本本的告知别列科夫，这就是在给他添堵！只有真正战斗在这沼泽地中的人，才知晓这些汇报全都是真实的！不仅仅是射程40公里的火箭炮，很快，第63集团军连雷达都能造出来！ 所以当萨林奇金知晓司令别列科夫突然病倒，他匆匆换好衣服，就从宿舍跑了出去。这个铁一样的老战士、武器发明家、最好的游击指挥官，如若他出了事，搞不好游击共和国蒸蒸日上的局面都要发生逆转。 幸亏，他发烧被发现的及时，医院里也保存着一些抗病的的特效药。但他病了，这情况还是令萨林奇金寝食难安。 再者医院里还躺着大量战俘伤员，他们是否会对司令造成威胁？萨林奇金和耶夫洛夫一合计，干脆在杨明志躺着的特护病房外，直接拉了一排凳子，十名怀抱冲锋枪的卫兵，就由阿布拉姆率领，时刻保持警备！这一情况杨明志完全不知晓。 终于，萨林奇金匆匆赶来，据说别列科夫有急事来找，只怕和雷达的事息息相关。因而，这次萨林奇金也果断拉这耶夫洛夫、福明等人一同前来，此三人更是同时出现在这特护病方面，探望已经苏醒了司令…… 第1209章 探望 “你们都来了！真令人惊讶！”杨明志很高兴再见到这些人，他缓缓的做起身子。 这举动还是令人担忧不已，萨林奇金赶紧走过去，辅助他的胳膊：“你别乱动，就这么坐着吧！你瞧，不仅我来了，他们也都来了！咱们有事说事！” 按照中国的习惯，亲友看望病人可要寒暄一阵子，现在这些老毛子还是想尽快办正事。 如此，杨明志也就首先询问起，所谓长期降雨时期游击共和国的日常安排。 调研这些事的确是萨林奇金的分内之事，详细的汇报需要写成文件，他也就对当前的处境做出了简要的说明。 杨明志这便洗耳恭听，很快，部队战士们与和平居民的现状，也有了系统了解。 “好吧，我相信大家都能做好防雨工作，军事仓库和食品仓库也都能完好的规避潮湿侵袭。这个问题我已经完全放心了！现在最让我放心不下的，还是雷达问题！” 萨林奇金赶紧接话：“雷达？你放心！设计局的同志已经开始行动了，你完全放心！他们可是带着你的图纸了，我想肯定没问题！” “你真是太看得起我，也太看得起他们了！”杨明志微微憔悴的苦笑，又说教起来：“在雷达问题上，诸位都是小学生！我可以大言不惭的说，关于制造雷达，我在苏联也属于尖端人物！因为我已经完全摸透了雷达的构造，但是其他同志不了解呀！” “是的！我们都知道！” “可惜我突然病倒了。我有错，几天前开始咳嗽的时候我就该注意的，真是想不到我居然突然的发烧昏迷！” “所以你现在应该好好休养！司令同志！”耶夫洛夫劝慰道，“平日里你工作太累了，不是亲自带兵打仗就是拼命的用脑！你是一辆威力强大的坦克，这样频繁的使用，零件也会坏损。你，真的该进行修养了！” 杨明志嘿嘿一笑：“真是有趣的比喻。你的话倒也正确，我的确太忙了。可是我真的不能停下来，因为敌人不会休息啊！”一边说着，他也给了萨林奇金一个眼色，这像是一个提醒。 这眼色是什么意思？萨林奇金有些费解，也许此人这番说辞，是故意强调他是为苏联鞠躬尽瘁吧！该怎么理解？是不是因为他的老婆和娜塔莎都获得金星勋章了，他在暗示，希望得到新的勋章？！ 总之，再见到他，他的精气神恢复了不少，大家紧张的心也能稍稍松弛了。 游击共和国的主要领导人突然光临，很快，院长拉斯柳京也赶忙跑来了。 “院长同志，我们的司令大概还要在此修养多久？！”萨林奇金赶紧问道。 “这……司令毕竟是积劳成疾，我认为他该休息一周。” “一周时间？不算多。” 听到这个时间，其他人不着急，杨明志是真的着急，他的脸色大变，“不行！一周时间！我哪里有那么多的一周时间？我看我最多再睡上一天，就该做正事了！我必须在最短的时间把雷达造好，否则雨过天晴德国人有可能来轰炸了！” 拉斯柳京可是见过大世面的老人，又因为其医者的身份，自然没理由畏惧司令。他伴着一张老脸警告：“司令同志！实话告诉你，你就是因为身体虚弱才会生病！想想这段时间你过的日子，你几乎没在正经的床铺上休息过！你必须好好静养，否则，你会牺牲。” 杨明志一时语塞，此人把话说的也太严重了！ 死？！谁愿意去死呢？作为军人有着战死的觉悟，军人可不想窝囊的病死啊！ “唉！”他高傲的头颅仰望天花板一声叹息，“看来，我还是要听医嘱啊！” “你当然要听医嘱！因为你的妻子就是医生嘛！”拉斯柳京如此调侃，也令病房平添一分欢快。 至此，来探望的众人才开始聊聊公务外的事。 特护病房内坐着四个人，闲杂人等一律在外，四个大男人谈起各自的日常生活，基本上和军事不沾边，气氛也颇为轻松。 尤其是当时间到了傍晚，司令该加餐的时刻，顺着门缝窜来的香气，直接引得众人瞩目。杨桃亲自端着她亲手做的病号饭进了病房，这碗炖牛肉面条，已经那两根木棍，瞬间吸引了大家注意。 聚在一起讨论美食，几乎是人类的本能。再者，由病人的妻子亲自端着美食进来，也是津津乐道的美事。中餐代表之一的面条，在这片游击共和国刚刚扎根，并开始了新的发展。广大的战士们一周至少吃掉一次面条。或许是因为上行下效，或许是好奇，或许单纯是打发无聊，很多战士也开始主动学习筷子的用法，很多聪明人士已经完全学会！ 杨桃把美餐端来后，就有些羞涩的离开了。丈夫已经停止了输液，他的双手也完全恢复力道，吃饭总不必再自己一筷子一筷子的喂了吧！ 女孩玲珑的身姿令耶夫洛夫一阵遐想：“别列科夫，真羡慕你。你的妻子真是完美。” “呵呵！她什么样你还不知道，毕竟咱们也是并肩两年的老战友了！说起来那个时候，你对我们还有些偏见呢！” “哦？这些事？”萨林奇金来了兴致，除此之外他也的确有理由了解杨明志以前的故事。 杨明志可是留了个心眼，他毕竟是穿越而来，此事过于离奇了。对于之前的过往，对于最亲近的老婆，都是编故事糊弄，在装神弄鬼吓吓她。那姑娘单纯好糊弄，这位萨林奇金就比较难对付了！ 杨明志在众目睽睽之下吃掉了这碗美食，随便扯点在远东时的往事。 他还是挂念着一些事，尤其是塔斯社这几天是否有重要广播！所以，话锋迅速被他带走。 “好了同志们！这几天我一直在忙于雷达的事，甚至都没有留意我们这段时间，收到了上级怎样的电报！尤其是莫斯科方面的！我想游击运动指挥部，也该有新的任务下达吧！” “这个？！”萨林奇金顿了一下，缓缓说道：“我收到了来自领袖的电文，内容非常重要！” 第1210章 塔斯社的捷报 “是斯大林？！”杨明志瞬间紧张！ “注意你的措辞！是斯大林同志！” “好的！是领袖同志！我们的领袖同志说了什么？” “嗯……我们的领袖同志对我们口头嘉奖，但是有一个重点。他们难以相信我们的火箭弹能飞跃40公里轰炸了切尔尼戈夫！莫斯科方面需要实证！还是说说这次的补给吧，你是制造了RPG的英雄，这次小规模的空中补给，我们就得到正规兵工厂产的三百枚制式RPG的补给！这些武器都源自你的设计蓝本。” 所谓制式RPG，说来非常有趣，这种武器的正规编号居然是РПГ-2！一时间杨明志也是对这个名字大跌眼镜的，后来想想，苏联在他之前就搞过火箭助推榴弹，因为非常糟糕就中途停摆，在这款武器上，的确是杨明志帮助苏联解决了该武器的几乎所有问题！ 那些弹头他几天前看过，稍稍分析后，这种发射40毫米反步兵弹头的“小管子”，威力和射速肯定是不如游击共和国自产的！毕竟，这武器的“爹”，现在正躺在病床上休息呢！ 但萨林奇金说话的重点之一，还是斯大林并不相信有一款火箭炮能飞40公里。这种情况杨明志已经想过，因而他的表现非常淡定！ 他是这番淡定表现，萨林奇金很是奇怪：“别列科夫，难道你真的泰然自若？上级这是主观臆断，难道你……” “我还能有什么办法？”杨明志咧着嘴摇摇头：“上级也说的很明白了！看来，我们得轰炸一下基辅，吓领袖同志一下。” “什么？基辅？我还以为是洛耶夫！”耶夫洛夫大吃一惊。 “我只是随口一说！现在可没有袭击基辅的决定，不过未来袭击基辅也并非不可能！这次降雨时间长，兵工厂就能肆无忌惮的生产，根本不用担心浓浓黑烟！他们还在保持两天一枚飞鱼弹体的效率生产，十天就是二十枚！也许我们能积攒一百枚，一口气打向基辅！这，就是我们的证明！” “这样也好！如果我们要这么干，就得等到秋季！”萨林奇金推测道。 “暂时我也真是想想，我们的实力还是过于薄弱了！”话题到此，杨明志终于想脱出他的重要问题。“这次我军的哈尔科夫进攻战役失败了，真是太糟糕了！我很担心咱们会真正的孤立无援，对于这场全世界的战争，我甚至都有些担忧了。” 他故意摆出一副哀愁的样子，表现的自己有些消沉。 萨林奇金不懂杨明志内心究竟在盘算什么，总之他的确需要一个好消息振奋一下。至于好消息，这里的确有一个。 萨林奇金露出一副笑脸：“我们的战役失败了，部队还是要继续反击的！倒是我们的盟友美国！就在今天凌晨，我们收到了一则喜讯！美国在一个名为中途岛的岛屿附近，击沉了三艘日本航母，自身航母毫无损失！” “什么？什么岛屿？” “名叫中间路途的岛屿！”萨林奇金详细解释，继而又对战役的结果仔细说了一下。 听到这个，杨明志内心难以不激动，他微微表现出自己的亢奋：“嘿嘿！还是美国人厉害！他们痛揍了日本人！” “是的！日本正在疯狂的侵略者中国，他们甚至要打到澳大利亚，就好似德国在疯狂的侵略苏联！”萨林奇金说着他认为杨明志心里能舒坦的话：“美国重创了日本的海军，这样，美国的军队就能进一步逼近日本本土。美国已经开始反击了！只是可惜，我们这边的反击暂时失败了！” 毕竟这里是苏德战场，美日两国的海军决战，可在两万公里外的地球另一边呢！塔斯社援引美国向全球的广播内容，向苏联全境，包括沦陷区，广播这次盟友的大捷！ 本着鼓励士气的需要，塔斯社渲染美国的强大，宣传这美苏反法西斯之联盟，其意图就是在向国民宣传苏联并非鼓励，也是在拿话敲打美国驻苏人员，所谓苏联需要美国援助！ 但是，中途岛战役已经发生了！果不其然，仅从结果而言，就和那个位面的历史有些不一样。 这场战役是怎么回事？日本究竟出动了多少艘航母？为什么不是沉没四艘而是三艘？还有美国海军，他们怎么连一艘航母都没有沉没？ 这一情况杨明志难以不好奇，可惜这毕竟是两万公里外的战役！现在的他也只能从萨林奇金转述塔斯社报道的只言片语中，分析出这场战役的经过。 很快，他有了一个大胆的假设。这场战役恐怕就打了两天，一定是日本海军遭遇到了不可思议的变数，在突然之间遭遇惨败。这是怎样的变数？也许他们的指挥官南云忠一的旗舰被击沉，导致整个舰队陷入混乱，导致一二航战各自为战，最后死的死逃的逃也说不定！ 在这个位面，两万公里外的太平洋战场，美日两军的确在东半球时间6月4日爆发了围绕中途岛的决战。 在珊瑚海海战时，日本海军的五航战遭遇到灭顶打击！祥瑞双鹤全部战沉，五航战覆灭，日军蒙受了巨大的损失，也因此，他们就更有理由，谋求一次和美国的战略决战，达成瘫痪美国航母部队的目的，并最终达成以战迫和的幻想。 因此，日本海军派遣庞大的航母战斗群直扑战略要冲中途岛，美国也不得不派出精锐在此展开决战。 因为，那是中途岛！是整个太平洋的中间位置！ 实际上由于美军在该时期现有的大型航母数量太少，面对这场决战，美军上上下下倍感压力。就像该发生的那样，企业、大黄蜂和约克城，三艘大型航母，无论是否受伤，都被立刻抽掉而来，伴随着大量的驱逐舰、巡洋舰，奔赴战场。尤其计划在中途岛北部海域进行埋伏，一举歼灭来范之敌。 从舰队吨位来看，美国是占据着优势的。然而，当今的海战已经变成了航母舰载机的天下！这场战役，美军航母舰载机数量稍逊一筹，但中途岛上美军还有着相当规模的路基飞机，甚至是B26轰炸机！总体而言，美军的飞机数量是高于日本的。再加上珊瑚海海战的胜利，美军官兵也颇为乐观，他们相信，运气也一定站在美国这边！ 第1211章 彼方的中途岛 日本和德国的战败，这是他们的宿命！就算他们在一些战役取得了胜利，随着战争演化为纯粹的人力物力和动员力的比拼，德意日法西斯迅速失去了开战时的锐气。 他们或许能在战争期间再取得一两次重大胜利，但这些胜利几乎都是建立在，他们大量消耗自身为数不多的精锐部队，以及逐渐捉襟见肘的后勤物资上。试问，这种胜利还能再复刻几次呢？ 这些战役失败，全球反法西斯盟军能承担多次，只要美国依旧作为超大的兵工厂，为所有的盟邦输血！再者，美国本身，也是一部庞大的战争机器。 只是在1942年上半年，美国的主要航母也仅有六艘，就算美国紧急开工一批改造自克里夫兰级驱逐舰的独立级轻型航母，首舰也是在二月份才下水的。 珊瑚海海战美军胜了，却也被击沉了列克星敦，约克城重伤。美军强大的损害管制以及后续的紧急修理，使得约克城还能带伤上阵。如今美国不得不命令还在“养伤”的她奔赴战场，无奈，约克城号可谓一边修理，一边奔赴中途岛。 此战，可谓宿命之战！ 日本联合舰队野心勃勃，在这个赌国运的夏季，他们相信，经过这场战略决战能一口气废掉美国的主力航母，不但是为双鹤报仇，也以为了，日本将可毫无顾虑的展开澳大利亚攻略，甚至东进占领珍珠港！ 狂妄写在南云忠一以及所有舰载机飞行员的脸上，所谓皇国兴废在此一战，战役，终于在6月4日爆发！ 就像该发生的那样，关于美军已经破译了日军的通讯，已经知晓日军将在什么时间抵达中途岛附近海域。所以，在合适的时机，美军中途岛守军的路基鱼雷机起飞，开启了中途岛大海战的序幕。 在那个位面上，什么百斯特奇袭，什么命运的五分钟，还是什么飞龙骑脸，这些为后世人人称道的战役细节，其发生的原因多少有些运气成分。谁能想到，三架SBD轰炸机巧合性的空袭，能以一发航弹炸毁正在机库内正忙于炸弹换鱼雷的一票舰载机，而天空没有一架日军飞机护航的赤诚呢？ 谁又能想到，本就带伤参战的约克城还能在这场战役，因为超强的损害管制紧急修复，因而被日军攻击了两次！以及哈曼号驱逐舰为约克城舍命挡鱼雷的壮举。 无疑，在那个位面上的中途岛战役，赤诚的轰然战沉或许是个意外，但加贺被轰沉就不是意外。 在本位面，日本在珊瑚海的损失更为糟糕，祥瑞双鹤能被蜂群般的SBD大军用航弹全部轰沉，不就是证明了，日军的防空火力是有多么的糟糕？！如今，“脆皮”的赤诚加贺，还有苍龙飞龙，意气风发的奔向新的战场，等待她们的，将是更为可怕的损失！ 战役是在西半球时间6月4日开始（对于日本则是6月5日），战役打了两天，随着日军四艘航母全部战沉，战役全部结束！ 这场战役中，的确没出现诸如百斯特奇袭和所谓的命运五分钟，甚至约克城虽然再次重伤并未沉没，哈曼号也没有为其挡雷。 因为，这场战役发生了令参战双方都为之震惊的事——日军指挥官南云忠一，以及其一众舰队指挥官，突然全部丧生了！ 在这新的赌国运的时节，日本海军的运气，已经1895的黄海，在1905的对马，在1941年的珍珠港消耗殆尽。 6月4日，日军轰炸了了中途岛陆基机场，其中的美军飞机可用的已经不多了。美军出动了B26轰炸机，希望利用其高飞的能力，躲过零战的拦截，并从高空投放重磅炸弹，祈祷能击中敌舰。无疑这种高空轰炸准星太差，他们的努力全是徒劳。 再者日军飞机还是成功完成绞杀，一架架B26坠落大海。 唯独有一架不屈的B26，当它燃起浓烟急速坠落时，驾驶员赫然看清了云层下的日军航母。这架燃烧的B26，其机舱内还有未投掷的整整四千磅炸弹，和大量的燃油！ 全体机组人员深知在大海上逃生无望，他们也深知自己正面临一个绝佳的机会。 所以在这场太平洋战争中，是美军率先使出了“神风特攻”！这架燃烧的B26轰炸机的目标不是别的，就是南云忠一的旗舰——加贺。 它急速坠落之时，其独特的航迹已经是在证明，它是要撞击航母！这是南云忠一面临的人生最危急时刻，此时，他的命运已经不在自己手里，全然在于这些护航战斗机，和航母上的一座座防空高炮！ B26是坚固的中型轰炸机，它又吃了一些炮弹，然整体的坠落航线并未有大改变。机组人员做着最后的操控，高呼着“美利坚万岁”，狠狠撞上了加贺的舰桥。 实际上，在那个位面也有被击伤的B26轰炸机差点撞上加贺，那次，飞机是几乎贴着甲班坠入大海。只是这一次，日本已经没有了运气！ 飞机燃烧的残骸迅速铺满整个飞行甲板，航空汽油更是泼洒到整个舰桥，当即形成了一座火塔！在爆燃中，南云忠一身负重伤，他并未当场死亡。 但是，当日军消防人员展开灭火作业时，惊天大爆炸发生了！ 高温终于促使那四千磅炸弹爆炸，强大的冲击波撕碎了燃烧的剑鞘，也带走了南云忠一的生命，赤诚的舰体被炸出了长达五十米的大坑！机库内大量的后备飞机以碎片状态掉入大海，接着机库又燃起了惊天火焰！ 加贺号燃起的浓浓黑烟扶摇直上，这就好似一个烽火台，立刻吸引了正寻找日军航母的美军SBD大军的注意。 很快，加贺遭到了美军俯冲轰炸机击中火力，她已经毫无还手之力！那些等待着舰补充燃油和弹药的舰攻舰爆，要么因燃油耗尽迫降海面，要么改变航向寻找赤诚请求着舰。 从B26撞击加贺到其沉没，仅仅才过了一个小时。 那些试图找寻赤诚着舰的飞机，又被美军追击，很快，赤诚也遭遇击中火力，她的飞行甲板挨了十枚航弹，也是一瞬间失去战斗力，一航战连同第一航空舰队已经名存实亡。 南云忠一突然战死，这是日美两军都始料未及的事。美军完全没想到，战局居然是这样戏剧性发展，胜利来得如此之快。 日军迅速得知了这一惨剧，第二航空舰队司令山口多闻清楚的意识到，他们的实力已经远不如美国海军了。 即便如此，战役已经不是日军想要退出就能轻易退出的，再者作为战争狂热分子的山口多闻，为南云忠一报仇，也成为他和官兵们继续战斗的理由。 但是6月4日下午，苍空遭到美军舰载机围攻，美军仅用一次攻击波，就彻底瘫痪了她。苍龙已经是砧板上的鱼肉，并燃起熊熊大火，当夜幕降临，这火焰就好似海底火山正在爆发般骇人！ 时间到了6月5日早晨，日军仅有飞龙一艘航母可以战斗！在过去的一天，日本联合舰队遭遇沉痛损失，山口多闻虽心有不甘，就现在的情况，飞龙号也难以再以一敌三！在昨日的战斗中，飞龙号甲板受损，因为吃了近失弹，水线下船体受损。日军的损害管制非常糟糕，一夜的抢修，甲板前段还是有个坑，这样舰载机必须短距起飞，如若飞行员一个疏忽，飞机就能受跑到大坑影响引起坠落！ 他做出了一个无奈的选择，也彻底改变了他本人的命运。 山口多闻以代理的最高指挥官身份命令，参战的两支航空舰队剩余所有军舰返航，仅留下潜艇作为殿后！ 所以在中途岛当地时间6月5日早晨7点，东京时间6月6日凌晨3点，日军带着无限的悔恨，以及拼命阻击美军的截杀开始返航。美军侦察营发现了日军撤退的身影，但继续追击已经为时过晚，权衡之下，美军放弃了追击。 这场战役仅仅两天就结束了，其中真正战争的时间整整24个小时！美军三艘航母，仅有约克城再度重伤，幸运的是，因为日军伊168并未发现她，约克城就没有因此沉没。 美军三艘航母在中午开始了返航，战役胜利的消息已经提前一小时传到了华盛顿。这是美国的大胜，捷报立刻向全世界广播，所以才有苏联塔斯社的二度广播。广播内容自然也进行了精简，当杨明志得知时，他也就仅仅知晓，美军此战航母毫无损失，日军则损失三艘。 然而，和美国胜利相对的，就是苏联的失败。西南方面军该何去何从？ 第1212章 医院里的布里马尤 阴雨天气持续到了6月8日，这些日子杨明志就老老实实的待在医院里养病。在这期间，他得到了久违了闲暇，虽然他一直认为这种闲暇是在浪费时间！ 他的气管有些发炎，身体发烧，在得到药物治疗后，身体状况恢复的很快。尤其是安静下来，每天能吃上四顿大餐，整个人也在迅速积累着脂肪。 这次住院的经历对于杨明志来说，也是一种非凡的体验。 战场上负伤的战士，都将在此接受长效的救治。广大的战士平日里伙食还算不错，在当前以土豆为绝对主食的时期，每人每天要吃掉五公斤！除此之外，他们还要吃掉大量的蘑菇和鱼，以补充必要的蛋白质。 其实这种伙食待遇，可比其他部队的苏军好上太好。可惜大家对于其他苏军的情况知之甚少，大家所知晓的，就是伤员能吃到的伙食，真可谓珍馐！ 一旦你成为伤病员，就一定能吃到面包和面条。牛肉几乎是每天能吃到，鸡蛋每天也能吃掉两个。在这里，伤病员能喝到些特别的饮料，这并不是酒，而是奶茶，一种根据之前空投的军需品中的红茶粉和白糖，将其和鲜牛奶熬住而成极度甜腻的饮料。 自从德军轰炸已经过去近十天了，这十天期间天气都不好！战俘被押解着去了铁匠村的北部，被勒令开垦新的农田，他们就在雨中工作，因而一些人罹患感冒又被送到医院。医护人员自然向军方告知了他们反感这种强迫战俘在恶劣天气工作的行为，所谓如此办事只能导致药品的大量消耗。 医生的工作值得钦佩，当前暂代杨明志负责全部军务的耶夫洛夫可管不了那么多，战俘必须冒雨伐木，并冒雨刨着泥泞的土地。 近十天的时间，被救治的战俘还有二十五名存活，其中罗马尼亚人是活下来最多的！ 如果说耶夫洛夫强迫战俘刨地导致了什么好事，这莫过于咳嗽的罗军战俘看到了他们的副团长布里马尤——他已经能自由行走了！ 这位罗马尼亚军官身上有着多处伤口，他身陷囹吾深知只有顺从俄国人才能活命。在养病期间他的确得到很好的照顾，尤其是在吃饭方面，俄国人提供的餐饮不可谓不丰盛！尤其是他在离开特护病房，看到了其他战俘伤员的伙食居然和自己吃的一样，他明白了俄国人的诚意。 至少，俄国人并没有亲自动手搞屠杀，反倒是昔日的盟友，那些德军飞机一通狂轰滥炸杀了太多的人。“这场战争，我已经受够了！” 他向这些俄国女护士说着希望合作的话，但她们不是军人！尤其是当杨桃听到此人的诉求后，也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此人要亲自见丈夫，他想要做什么？这些战俘不已经在合作了吗？他所谓的进一步合作又是什么？ 杨桃并未多想，终归自己已经是医生了，再说自己是司令妻子的事还是不应该张扬，做人要低调！ 此事还是拉斯柳京出面解决，告知了布里马尤：“等你痊愈后，自然有机会见到司令。” 这个男人会对丈夫再说些什么？比如说罗马尼亚人觉得改旗易帜？倒是杨桃万万没想到，竭尽全力研发雷达的丈夫，很快也会躺在医院。 几天的时间过去了，娜塔莎的淤青基本恢复，身体基本恢复的她已经可惜继续训练。女孩离开医院，回到少年营继续训练孩子们保养枪械，只是在得知敬爱的司令突然生病，她也抽空过来探望。 杨明志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很好，整个人看不出几天前还一度昏迷。待到6月9日，娜塔莎在得到指挥部批准后之身来到医院，她来的不凑巧，因为兵工厂的里固施科夫，正在病房内，向司令汇报工作呢！ 对于这个男人，娜塔莎有着复杂的情感，他是自己的最高长官，平日里却像是家人般温暖。她和杨桃首先见面，不忍打断长官的正式，她就站在房门外，和阿布拉姆等卫兵，静静等待。 另一方面，布里马尤并不知晓俄国人的司令也在医院。这天，他在护士的引领下，来到和大病房相连的外科监察室，接受腿部枪伤的检查。 这间偌大的木质大病房，房间内因壁炉的原因，即便是阴雨天气还保持着二十度的“高温”！这里的病床依旧人满为患，布里马尤知道，大部分患者是生病的俄国人。至于所有的受伤战俘，已经在7号全部转移到了另一个病房。 俄国人突然间的这个决定究竟是何用意，布里马尤不得而知，或许俄国人还是担心战俘会惹出什么茬子？ 腿伤好了一大半，然而骨头还是受损，布里马尤知晓自己的下半辈子，走路注定有些困难。好在除此外身体并无大碍，其他部位的上也都痊愈！作为一个残疾人，俄国人总不会再拼命防着他吧！ 但是，布里马尤一进房门，还是引发一阵骚动。 为了区分不同，战俘伤员穿戴的白色病号服（由之前的降落伞改造）多缝了一块黑布，用以和一般伤员区分。阿布拉姆作为警觉的卫兵，第一时间就带着弟兄齐刷刷站起来，他们目光似电的瞪着此人，手中也攥紧了上膛的冲锋枪。 犹豫杨桃和娜塔莎是在一起的，来这是谁杨桃在清楚不过。 她一副什么都了解的样子，对阿布拉姆嘟囔：“唉！你们不要这么紧张，这个人没什么威胁！” “万一出事呢？此人毕竟是个战俘！贝茜卡，我们可不能疏忽。” “放心！此人今天是来检查腿的，他可不是刺客。你们也不用过分紧张，都坐下吧！” 杨桃一身白大褂又一脸笑意，甚至还有意给布里马尤使眼色，这和阿布拉姆等人的凶人表情截然不同。 娜塔莎稍稍拉拉姐姐的衣襟，嘟囔：“这个人就是那个罗马尼亚军官吧！他今天的这身打扮，都让我认不出了！” “哦？我不知道你还认识他！”杨桃有些诧异。 “我也算是认识，毕竟差一点我杀了他！” “这么严重？！” “对呀！那一战我可是消灭了很多敌人呢！” “所以他的腿伤也是你打的？” “这怎么可能！我用的可是反坦克枪，被那种子弹打中，两条腿都要粉碎了！” 对罗军一战，也是娜塔莎津津乐道的，那一战中的她全程在用硕大的反坦克枪打人，也得到了远超小口径SVT40的凶猛战果。 两个女孩银铃般的声线非常独特，一下子吸引到特护病房内，正欲里固施科夫关于雷达制造的诸多问题深入探讨的杨明志的主意。 再者，布里马尤只是一瘸一拐，他的耳朵依旧灵敏。那位低矮的女医生身份特殊，还有她身边站着的女人。现在的她们已经很难不吸引他人注意，因为她们的胸前，那枚硕大金星勋章太显眼了！ 布里马尤有意放慢的角度，也有意在略微嘈杂的病房中，仔细聆听这两个女人说了些什么。他为自己说所听到的震惊，她们居然在谈论那场战斗，那场令罗马尼亚第六师蒙受巨大屈辱的战斗！ 布里马尤突然间停下了脚步，这令刚刚坐下的阿布拉姆等人又警觉起来，纷纷再度站立！ 接着，随着一间房门的打开，布里马尤突然情绪亢奋，原本颠簸的双脚突然灵活，激动的向着那边窜了过去！ 这举动可吓到了阿布拉姆，十位高大强壮的卫兵，轻易的阻止了布里马尤的行动，粗鲁的将其按在地上，也引得所有伤病员的注意，也引得护送其去检查的护士一阵尖叫。 突然间，那扇刚刚打开的房门传来一阵吼声：“住手！都放开他！” 第1213章 想要变节 “住手！你们放开他！”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杨明志见得此人就是那个罗马尼亚军官，就急忙制止了部下的暴行。 阿布拉姆并未立刻放手，而是呲着牙供述：“司令，这个人突然扑向你的病房，图谋不轨！” “哦？还有这事？！” 杨桃赶紧去安抚收到惊吓的护士，以至于第一时间为布里马尤说话的人都没有。 布里马尤被死死的按着，他的胸膛贴着地，甚至呼吸都有些困难。 他终于使出全身的力气，以俄语低吼：“冤枉！我冤枉！” 杨明志跺了跺脚，继续命令：“阿布拉姆，执行命令，把这个人拉起来！” 行刺？这不可能！这些罗马尼亚人绝对不干这种找死的事，何况还是罗马尼亚人的长官。既然此人口口声声喊着愿望，不妨听听他要说些什么，反正自己这几天待在医院也实在无聊。 杨明志令这个布里马尤进屋一叙，也令一众卫兵荷枪实弹的进入房间，这场面，仿佛接下来进行的不是会谈，而是审讯。 “你坐吧，不用紧张！你有话慢慢说！”说着，杨明志打了个响指吩咐人手：“给这位布里马尤先生倒杯热水！” 布里马尤饮下的实际是热奶茶，这极度的甜腻沁人心脾，也令他紧张的心舒坦很多。 实际上，布里马尤完全不知道俄国人的司令居然也在医院。他的确有要事相商，遂在听到杨明志那独特的声音后，情绪失控。 他喝完这杯奶茶，瞟了一眼卫兵们，定了定神，诚恳的说出了他的夙愿：“尊敬的将军先生！我的确有事欲与您商量！现在的我代表我们全体罗马尼亚军人向您提出一个建议，即逐渐一直纯罗马尼亚人的部队，为俄国而战！” 这些话是用俄语说的，阿布拉姆等卫兵听得大为吃惊。 怎么回事？这个战俘想要为苏联战斗，他要变节到苏联这一方？ 和卫兵表情相对的是杨明志的淡定，布里马尤说出想要为苏联而战的话，这并非不可思议。 但杨明志一时间表现出的令人捉摸不透的安静，也令布里马尤有些担心。 “将军阁下，自从我在战场上战败得到了你们的救助，还有您对我说的那些话，我难以不仔细思考我们罗马尼亚人在这场战争中的定位。不料，德国人居然轰炸了我们。很多罗马尼亚人死了，我也再度受伤。在这间医院里，我看到你们依旧在救治我们，你们旅行了不杀我们的承诺，反倒是德国人在屠杀我们！” “好吧！所以你究竟想说什么？”杨明志终于开腔。 布里马尤大喜：“当然是加入你们！将军阁下！” “加入我们？” “对！我再度负伤昏迷在矿坑里，还是你们的战士将我带离死地！我的上级抛弃了我们，德国人在屠杀我们，唯有你们俄国人，在拯救我们的生命！德国人都是混蛋，诓骗又命令我们入侵苏联的安东内斯库更是个魔鬼，唯有你们不计前嫌！我们罗马尼亚人已经不再把德国看做盟友，我们真正的友军是你们！现在我的人还有二百人幸存，我们足够能组成一个连，就让我们加入你们的战斗序列，我们要向德国人复仇！” 复仇这个词汇他说的铿锵有力。 其实，关于将战俘改造为可控制的战斗部队，杨明志的确想过。要将德军战俘改造为德籍苏军，这难度太大，德国人一定不会射杀他们的同胞。这样，罗马尼亚人或许能成为罗籍苏军。 这件事似乎有可操作性，前提在于罗马尼亚人是否真心配合，也要考虑广大战士们的态度。 杨明志没有马上回答这位眉飞色舞的布里马尤，他安静了一阵，转移话题。 “你要加入我们？还是说说你自己吧，现在你的身体如何？其他罗马尼亚人又如何？” “我的人？我们在泥泞中开垦土地砍伐大树，大部分人因为吃了足够的粮食身体健康，小部分人生病再度被你们救治！至于我，今日我是来医院，接受伤口检查的。”说着，布里马尤撸起裤腿，指了指现在还缠着绷带的大腿。 “原来如此，那么你怎么会被我的卫兵压着，你就是单纯的冲过来，要向我声明你愿意变节？你这举动难怪会被我的人按倒。” “这……”布里马尤赶紧换了下说辞，“其实也不仅仅如此。我来到医院，赫然看到了给我取扎入身体碎石的医生。她就坐在您的病房门口，她是以为非常年轻的医生，她救了我的命。看到了她，我的脚就控制不住。再说，我也听到将军您的声音……” 他说医生？杨明志猛然明白过来。“呵呵，那位医生是黑色的头发吧！” “对！黑色的头发，她像是个巴什基尔人。她的胸前现在又突然挂上了新的勋章，我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她是你们的苏联英雄！而且我还看到，她身边站着的另一位姑娘，也佩戴了一样的勋章！” “你很了解我们嘛！”杨明志心情不错，这个战俘居然在赞扬自己的老婆。如若杨桃听到这家伙这么说，她一定会欣慰吧，毕竟这也算是病人感谢医生的救治。 布里马尤站了起来，严肃说道：“将军阁下，我想也应该亲自向那位医生道谢！” “你还是坐下吧！”看着此人又坐好，杨明志缓缓说道：“那位女医生并非巴什基尔人，也不是鞑靼人。她是我的妻子，我们是一起来到苏联的！” “什么？居然是这样？！”布里马尤大为吃惊，“是您的妻子救了我，还有我的人？” “的确是这样，当德军轰炸矿场后，她在第一时间就赶到矿场开始救援了！” “既然如此！”布里马尤再度站起来：“我就更应该加入你们！我们消耗了你们的药品和粮食，如果仅仅把我们当做伐木工和农夫，这难道不是浪费吗？我们都是受过良好军事训练的士兵，现在，我们已经没有和你们战斗的理由。我们罗马尼亚人的敌人是德国，你们也有理由给我们一个赎罪和报答的机会！” 杨明志点点头：“我早就说过，你们罗马尼亚人和德国人不一样，你们都是群被强迫来的，你们的安东内斯库在用你们的生命，换取他个人在德国的利益。那些德国战俘被德国人杀死，这是罪有应得。你们罗马尼亚人还是要抢救一下的。” “所以，您同意了？” “我同意了？”杨明志瞪着布里马尤微微一笑，“你的想法我个人是非常欢迎！此事要经过军事会议，大家大部分支持后，才能开始落实！你的人暂时还是好好的挖地，很快我会给你一个答复。” 第1214章 战役的终结 罗马尼亚人想要变节了？这是那些战俘们整体的态度，还是布里马尤的一己之见。 杨明志很乐意看到罗马尼亚人真诚的站在反法西斯的立场上，他个人非常愿意这些都是真的，但要说服诸如萨林奇金、福明和耶夫洛夫等人，以及数以万计和侵略者苦大仇深的战士们，相信这些罗马尼亚人，这真是太难了。 布里马尤带着笑意离开，继续他今日的伤口检查。 杨明志问道还待在病房的卫兵们：“诸位刚刚都听到了，这个罗马尼亚人想成为你们的战友，你们相信吗？” “呸！长官，您难道没听过农夫与蛇的故事？”阿布拉姆愤愤说道。 “我知道！你在提醒我，我们不能做这个农夫，罗马尼亚人也可能是蛇！” “不仅仅于此！长官，我想你在刚刚的对话里，也犯了一个危险的错误！” “错误？说来听听。” 阿布拉姆赶紧摆出一副愁眉：“长官！您千不该万不该，透露那位救了那人性命的医生是您妻子的实事！也许这个罗军军官不会造次，但是其他人呢？战俘曾经行刺过您，难道真的就没有下一次？他们得知了贝茜卡医生的底细，难道不会去袭击她？毕竟她才刚刚十八岁！” 到底是贴心的卫兵，杨明志听了他的话，就好似清空霹雳正砸在自己天灵盖上。他一拍大腿站起来，对着自己的脸就是一巴掌：“哎呀！我怎么这么蠢！” “长官！您别自责，事情已经发生了，为了贝茜卡医生的安全，我想我们应该……”阿布拉姆做出一个割喉的动作。 “什么？杀人灭口？不行不行！” “可是！” “算了！还是算了！贝茜卡可不是柔弱的姑娘！” “长官！她可没有武器呀！难道您指望她用手术的柳叶刀去反击袭击者？！” “所以就看你们这些卫士的了！也许，我该留些人，专职作为她的警卫员。” 从阿布拉姆这里，杨明志算是看明白了，基层的战士们对战俘充满了警惕。这是对的，本来很多战士对于部队“优待俘虏”的政策就非常不满，若不是有纪律压着，私自的虐俘事件一定频繁发生。而这次令战俘冒雨挖地伐木，不也是一种变相的虐俘吗？ 或许我对罗马尼亚人过于看中了？杨明志扪心自问，固然罗马尼亚人未来一定会举国变节，要让广大战士相信这个，纯粹是美好的想象。 但是布里马尤的话也不可不深思，将罗马尼亚战俘整顿一下，选出其中身体强壮、思想靠谱者，组成一支小部队充当“炮灰”，这是可操作的！毕竟弗拉索夫之流都能变节到轴心国，一小撮罗马尼亚人主动站在盟军立场不足为奇。 布里马尤引发的骚动毕竟是个小插曲，杨明志的心思还是在雷达方面。当卫兵们又齐刷刷的荷枪实弹坐在门口，回避状态的里固施科夫，又来到病房了…… 杨明志直到6月11日早晨才离开医院，他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体重也明显增加，最直观的表现就是他方方正正的脸圆润了不少，还有那堆积了一些脂肪的肚皮，这个倒是只有他老婆最清楚。 他修养的这段日子，五百公里外的哈尔科夫战场，苏军的崩溃终于遏制住了。 哈尔科夫进攻战役终于在6月10日落下了帷幕！ 至6月10日，前线的阵线已经基本稳定，当德军开始疯狂反击后，最终在北顿涅斯克碰上了硬茬子。西南方面军副总指挥科斯坚科亲自坐镇这座城市，并动员了一切可动员的力量。 德军试图迅速攻下这座城市，他们组织了三次进攻，每一次都被苏军成功抵挡。为此，苏军付出的是巨大的人员伤亡代价。尤其是那些几乎没有武装训练，被紧急动员起来的市民所组成的动员兵，这样的所谓士兵有九万人，结果在为期一周的“北顿涅斯克保卫战”中，伤亡高达四万人！ 他们用着血肉之躯，抵挡住了德军的装甲兵，并将德军的后续步兵拖入到阵地战中。 动员兵和正规军，苏军的伤亡很大程度来自于德军的空袭。德军战机似乎忌惮的轰炸，曾作为战略集结地和后勤保障中心的北顿涅斯克城，六成城区被毁，大量没有撤走的和平居民死于空袭。甚至是科斯坚科也在空袭中胳膊受伤。 即便是这样，这位副总司令还是坚持在这里，指挥着第38、第9、第21和第28集团军，守住现有的防线，将敌人拖入消耗战中！ 无疑，苏军这样的战略意图看似是达到了，德军的确没有再全面进攻，战役也至此彻底落下帷幕。 战役的最终结果也是塔斯社向全球报道，杨明志对结果因而一清二楚。 在他的印象里，苏军此战又是一场惨败，人员折损超过三十万人，若加上受伤人员，苏军的综合减员高达四十万。 在这个位面，苏军表现的稍微好上一点。 此战，苏军阵亡十万五千人（包括守卫北顿涅斯克的动员兵），被俘十八万人。苏军在失败展露迹象时即展开大规模撤退，的确为苏军保存了实力，也使得他们能够稳定当前的战线。 现在的北顿涅斯克成为一处突出部，苏军也再度失去了别尔哥罗德的控制，整体的展现平均向东后移了一百公里，战役最终以这样收场，也令远在莫斯科的斯大林，心情不会太糟糕。 这是苏军可以接受的失败，苏联有着强大的人力，在战场是，苏军亦是表现的不惜死。虽然综合损失的正规军近三十万，西南方面军和南部方面军的主力还是保全了！ T3476正在大规模生产，新型的拉5战斗机也研制成功。苏军的军事实力在战争时代迅速增长，大量的新式装备正源源不断交付部队。 苏军现在最需要的是时间，要拖住德军的进攻，这样当新装备全面装备部队后，带来的将是苏军战斗力的质变！ 现在的战线又回到了冬季攻势时的状态，等于说南方苏军半年来的反攻，在这场失败的战役中挥霍殆尽。不过还好，战局还没有进一步恶化，斯大林和最高统帅部正式认可了铁木辛哥在十几天前的正确要求，并督促他稳固住现有的战线。 所谓这是一次损失完全能够承受的失败战役，这样的失败苏联输得起，大量的新部队正在积极组建，数以千万计的苏联男儿正走向前线！ 所以在斯大林打给已经卢甘斯克的铁木辛哥电话中，他说道：“你要守住现在有的防线，在南俄组建的大量新部队，即将加入西南方面军战斗序列。当我军实力恢复，就在几个月后展开冬季反攻！” 到了现在，苏军统帅部始终相信当天开始下雪，冬季将成为苏军新的友军。自上到下，苏军官兵回顾历史，凡是入侵俄国的外敌，从没有击败过俄国的冬将军！广大官兵因而多了一丝胜利的念想，前提是他们能守住未来的三个月！ 这可行吗？ 铁木辛哥敏锐的洞察到，所谓战局的稳固只是非常短暂的间战期。德军之所以不再进攻，是因为他们后勤出现问题，另一方面即是德军也进行了长达三周的高强度战斗，人力物力也是到了极限。何况，德军还要积极的消耗胜利的战果。 德军终究有休息完毕的时候，之后他们一定会继续进攻！ 当德军的坦克和飞机再度踏上征程，苏军是否能守住这条防线呢？ 对此，铁木辛哥只有一个态度——悲观！西南方面军指挥部还要后撤！ 第1215章 弹药受潮的噩耗 杨明志终于出院了，6月11日大清早，他被许可离开这卧榻多日的特护病房。 被强制“放假”好几天，让他也有更多的时间进行思考，比如说部队的未来发展战略，还有这场战争的历史走向。诸多情报现实，本位面的历史发展更有利于国际反法西斯联盟，似乎冥冥之中有一种力量在帮助盟军，运气站在正义的这一方！ 终于出院了！又该撸起衣袖好好干了！ 他先是去了指挥部一趟，和耶夫洛夫交接了工作，算是结束了耶夫洛夫的全权代理。他，又继续担任集团军司令的责任。当然，他担任这个职务主要负责大的战略，军队的运作依然是耶夫洛夫等人的工作。 见得在今年漫长的初夏降雨时期，军队并未出现大的茬子，杨明志也就全然放心，接着便直接去了兵工厂。 降雨进行了整整一周，整个普里佩特沼泽变成真正的泥塘。据当前的调查，鲶鱼村最为泥泞，铁匠村和黑土村因地势高，情况相对较好。 所有的手工作坊的生产受到严重干扰，尤其是部分粮仓，也不可避免的受潮。粮仓储存的几乎都是土豆，在当前温润潮湿的状态下，很多土豆已经变绿发芽。土豆发芽并非坏事，甚至是一桩美事，这样这些发芽的土豆就能直接栽种，当九月份，更为膨大的块根就能收获了！ 杨明志执意匆匆来到兵工厂，固然首当其冲是亲眼看看雷达诸多设备的建造情况。同样的，身处于泥泞的大地，目睹靴子上的黑色泥巴，他也不得不担忧：“万一弹药大规模受潮，这仗还怎么打？” 在之前的会谈中，杨明志并未问起里固施科夫弹药库情况，这次不但要质询，还要切身去看一看！ 他在卫兵的护卫下，披着一件皮衣，有些慵懒的来到了兵工厂。 此时此刻，隐藏在红松林中的烟囱并未冒烟，四周传来的机器轰鸣声则说明车床车间正在工作。这些蒸汽车床动力之源就是干燥的泥煤，这种糟糕的燃料最恶劣处在于黑烟太多。烟囱因而经过改造，统一的接入一水池中，整个池子如同沸腾一般冒着气泡，慢池子的水已经化作墨水。这正是兵工厂所谓的除烟处理，在空中鸟瞰，飞机自然看不到兵工厂的滚滚黑烟。该处理手段，也的确降低了生产效率。 杨明志饶有兴致的审视了一番，兵工厂还在生产，想必弹药保存情况也是非常好。 此行最关键的还是看看雷达的情况，他悄悄的来到里固施科夫的办公室，可是吓了这老小子一跳。 “哎呦！是司令同志！您！您是今天出院？！” 里固施科夫赶紧合上自己的笔记本，从办公椅那儿站起身。 “好了，不必拘礼。我来这里的原因你应该知道，现在带我去看看情况！” “是雷达的问题！我们这就去车间！” 说着，里固施科夫行动起来，他嘴里继续碎碎叨叨：“雷达！雷达！司令同志，我们的天线制造迅速，变压器也有法子制造，还有……”他嘟囔了一大堆，语速过快杨明志也不知究竟是什么，就背着手看着这位老家伙，麻溜的换好衣服，有塞了一些文件放进公文包。 “司令同志，咱们现在可以出发了！一切都有我来为您讲解！” 杨明志点点头：“好吧！不过我现在稍稍改了主意。” “什么？” “雷达还是要看的，在这之前，我想去弹药库仔细检查一下。你应该明白，如果我们的大宗弹药若是出事了，这可遭殃了！” 说到了弹药库的事，里固施科夫的脸色突然变了一下。杨明志估摸着，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怎么样？先去弹药库。” “弹药库？！这……” “别磨蹭了，难道你是想说，有些弹药受潮了？！我之前可没问你这些。” “这……” “给我个痛快话。” 此事，里固施科夫的确不想多言，毕竟弹药库受潮的事传出去，对士气将是巨大打击吧！再说发生这种事的确是监管不力的错。面对着司令咄咄逼人的质问，他一咬牙一跺脚，承认：“是的！弹药库……弹药库的确有受潮情况。” 听到这个结果，杨明志反倒很淡定，叹息道：“果然，想在连续的阴雨状态弹药不受潮，真是困难呐！” 听司令这么说，里固施科夫可谓长舒一口气，这就勾着脑袋像是犯了巨大错误，说道：“出现了这种事我也是不想的，结果就是如此，有10%的弹药出现受潮情况。这些受潮的弹药几乎都是我们的无后坐力炮弹，这些受潮弹药已经无法发射！” “居然是这样，我们赶紧去看！” 杨明志没想到，受潮严重的居然的无后坐力炮炮弹！ 当前，无后坐力炮不但是兵工厂的拳头产品，亦是军队中的攻坚拳头。每个排必然装备一门无后坐力炮，该武器最大射程两公里，70毫米的炮弹口径，以及全面启用的混合自TNT和化肥的阿玛托炸药，其威力非常可观，机动性更是极强！ 该类型炮弹10%受潮，这是什么概念？10%就是超过两千枚！ 带着一丝忧虑，杨明志在里固施科夫引领下，来到了最大的军火仓库。 这是一间半地穴的木质建筑，地坑四周都被水泥糊上一层，大量的木箱整齐的堆积。这些木箱为铁匠村自己制作，其内储存的即是大量的炮弹。 如今整个世界都是潮湿了，军火库也是如此。谁能料到这场延绵不断的雨能下上整整一周？！固然是仓库内存放了一些吸湿的木炭，它们的存在也不能完全杜绝湿气。 在里固施科夫安排下，工人们搬来了几项炮弹，陈列在杨明志面前。 “司令同志！这些就是受潮的炮弹！非常可惜，即使有了一层触碰引信的保护，内部的炸药居然还是受潮了！不仅仅于此，这些引信也一样受潮了！” 这番说辞过于可怕，杨明志惊异的问：“听你的意思，似乎受潮的不仅仅是10%。” “不不！受潮的的确是10%，我的意思是，所有的弹药受潮的占有10%。” “你！你在跟我玩文字游戏！？快说，我们的无后坐力炮到底多少受潮？！” 司令震怒了，他毕竟是中将，里固施科夫固然和他交情很深，现在也不敢在做隐瞒。里固施科夫的确在数字上做了把戏，且说着量产型的无后坐力炮炮弹，受潮重量是惊人的30%！ 这是一个令人震惊的数据！ 杨明志的面色已经阴冷下来：“告诉我具体的数据，必须真实！这种炮弹到底受潮多少！除此之外，RPG弹头受潮又是多少！” 第1216章 第一台蒸汽机 论炮弹受潮将有怎样恶果，杨明志再清楚不过。 一旦炮弹的底火受潮，炮弹完全是哑弹。如果是发射药受潮，底火只能将弹体弹出炮管，最终还是哑弹。如若的顶部的触碰式引信出问题，炮弹极大可能不爆炸！总之，受潮的炮弹将成为士兵的灾难，这些有问题的炮弹交付部队，战场之上苏军将有巨大损失！ 经过里固施科夫供述，当前的无后坐力炮炮弹受潮了近七千发，RPG弹头受潮则有两千发！复装的子弹，保守估计受潮的超过十万发。 其实，比起炮弹的受潮，最恶心的莫过于发射药的受潮，这是最糟心的！ 游击共和国始终缺乏金属，战场上找到的各种金属，基本都造了武器。最大宗金属自然是铁，其次就是铜。 铜是制造各类弹壳的绝佳材料，其优越的延展性轻易的解决了炮膛气密性问题。游击共和国当前不具备制造炮弹壳的设备，基本手工制造，性价比也是糟糕透顶。 现在的游击共和国三大集体农庄，已经在量产一种粗制纸张。这是一种主要为树木纤维和芦苇纤维制造的粗糙硬纸。用这纸张书写记录，或者作为如厕手纸，这是万万不可能的。用其作为发射药的包装纸，再合适不过。 这些纸张包裹的基本为混合化肥的黑火药，其性质决定了这是一种容易吸湿的物资。各类型的弹药包实际成为了重灾区，杨明志真可谓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他当然不仅仅是听里固施科夫的一面之词，在其切身检查了这些弹药包，尤其是亲自切开几个，发现其中的火药居然因受潮出现硬块，事实证明里固施科夫所言不假。 杨明志急的直跺脚：“见鬼！你究竟是怎么管理了！一场雨下来，就潮湿了这么多！很快，我们就要有新的军事行动，弹药库这个样子，我怎么放心！” “军事行动！哎呀！我……我真是错了！” 里固施科夫急的也是一额头的汗水，他身为兵工厂厂长，其责任异常重要。以往的战役，大部分弹药就是他负责调度，如今出现了弹药受潮，又恰逢下一场战斗准备期的节骨眼。内疚的他都想跪下来认错！ 杨明志可不是那种只会发火的愚蠢指挥官，他的确心急如焚，现在也必须做出抉择。 “里固施科夫！这些受潮的弹药全部报废，有质量问题的武器不能交付部队！” “您真的决定报废掉？！”里固施科夫一惊，接着嘟囔：“其实，一部分也是有挽救价值的。” “哦？还能挽救？难道你还要把弹药包全部切开，太阳下翻晒？” “您在讥讽我！”里固施科夫很清楚所谓的翻晒，可有着巨大的安全隐患，他可不想冒险。“司令，我的意思是说，受潮的火药和炸药全部抛弃，唯独弹体还是可以使用的。我们为其装填新的炸药，安装新的引信，这个工作会很快完成！” “也只能这样补救了！这件事你要快速办完，除此之外，仓库的防潮工作还要进一步加强！” 里固施科夫保证道：“遵命！玩忽职守的管理员，我已经扭送到内务部了！以后的防潮问题，绝对不会再出岔子！” “我现在只能相信你了！”杨明志微微一笑，“除这些外，鲶鱼和飞鱼火箭炮完好无损，战斗中使用量最大的步枪弹，绝大部分也没问题。现在遭遇的损失，我还是可以接受，现在只能祈祷德国人不会脑子进水的要在泥泞时期进攻我们！” “嘿嘿！德国人除非是傻子！”里固施科夫顺着司令的情绪说道：“进军的德国人将陷入淤泥，军粮吃光也摸不到我们的防线！” “但是，他们有空军！现在我们去看看雷达吧！希望这个设备的建设，你能给我带来惊喜。” “您即将得到惊喜！” 关于雷达的建造，里固施科夫是充满信心的。他对于雷达这种高科技设备知之甚少，只是到这东西像是一双独特的眼睛，能看到很远距离的飞行物！他万万没想到，司令还懂得这种高科技设备的原理，他更是难以相信，自己率领的这伙儿偏远地区的军工人，却开始建造基洛夫工厂才能生产的高科技设备！ 闭门造雷达，这是不可能的，设计局提供的一整套详细图纸，让这群对雷达一无所知的工人，有了制造的方法。再者，杨明志修养的这段日子，设计局的波波夫，领着那些深谙理工科知识的大学生，亲自来到兵工厂指导。雷达制造是兵工厂和设计局的再度合作的大项目，当杨明志抵达这个独特的车间，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 在这嘈杂又略显昏暗的车间，杨明志看到了熟悉的身影。那个穿着呢子外套又顶着列宁帽的家伙就是波波夫，武器设计局的副局长！ 司令的突然到来，打断了所有工人的工作，大家纷纷停下了手中的操作。 杨明志扫视一下，正看到他们在组装一台机器。这是一台蒸汽机！ “嘿嘿！里固施科夫，看来你们真的在按照图纸制造！”杨明志喜出望外，他们按照图纸造好了小型蒸汽机，雷达的能量源因而得到解决。 波波夫很快赶来汇报工作，经由他的汇报，杨明志也知晓了，雷达生产车间，正进行着最重要的能源设备制造，即改造汽油发电机和制造小型蒸汽机，并将两者合并为一台蒸汽发电机的工作！ 关于制造蒸汽机，该设备到现在已经不存在技术问题了！蒸汽机的原理非常简单，要制造出非常靠谱的小型机器，可不是说造就造的！以前不造它，甚至连火车头都是BT坦克的“超级”发动机改造，其最大原因是缺乏一种重要材料——橡胶。 如今橡胶已经不缺了！在长久的使用中，缴获的车辆部分出现了车轮坏损。破损的充气轮胎已经失去用处，含硫的耐高温硬质橡胶，直接解决了蒸汽机的需求。 兵工厂之所以要到六月份才开始制造蒸汽机，全然是因为司令的命令使然。当前所有为兵工厂工作的工人，总数量高达三千人。尤其是在历次战斗中负伤而截肢的伤员，他们也改行做了军工，进行常规弹药的生产与轻武器的修善改造。也只有这些士兵，最懂得怎样的武器，最合乎战士们满意。 兵工厂可谓二十四小时工作，所有工人全力生产弹药，尤其是分出来大量人力武器生产火箭炮。在五月的战斗中，火箭炮立下沈工，里固施科夫组织更多的人手，提高鲶鱼和飞鱼火箭炮的产量也不足为奇。 因此，非武器性的设备自然没工夫生产，时至今日，兵工厂生产的蒸汽机，也为此一台。 前几天，杨明志都是在听里固施科夫吹捧，所谓他按照图纸造的蒸汽机性能卓越，这实际也是在吹捧杨明志的优秀图纸。 现在，这台蒸汽机终于完好了，工人也在安装最后的零件，这台还不足一人高的设备，承载着游击共和国防空安全的期望，即将把煤炭最终转化为电能，再化作高能微波，扫描70公里半径地区空域。 想想，还真是令人激动！ 第1217章 铝合金 因为蒸汽机气缸所需的橡胶解决了，设计局才决定绘制出蒸汽机的制造蓝图。该图纸的精妙之处当前不是蒸汽机，而是那根由蒸汽动力而疯狂旋转齿轮，和“大卸八块”的汽油发动机的完美结合！ 苏联建立的这二十年，全国在推广十年义务教育。苏联的教育体系在国际上也独树一帜，即入学的孩子将在十年时间学习极多的知识，当孩子十年级毕业，就该上大学了！ 可怜的娜塔莎，她再结束最后一个学年，就具备了上大学深造的可能性。不过，她这样偏远地区的孩子，上大学的可能性也不高。 战场倒是给了她独特的可能性，这个九年级的孩子，因其获得了巨大荣誉，战后被保送诸如莫斯科大学深造，甚至是伏龙芝军事学院，几乎板上钉钉。 这样的孩子最重要的还是脑子里的知识，到了七年级，孩子们就会深入学习物理知识，对于磁生电和电生磁的关系，必须要了解。兵工厂的工人们，大部分完成了义务教育，而这也是游击共和国的巨大优势！ 波波夫介绍工人们现在的工作：“蒸汽机将全部的部件安装好，就可和改造后的发电机连接了！” 杨明志原因亲自见证这个意义重大的时刻，很快，两个机器的对接工作真实开始。 零件安装完毕的蒸汽机，被安置在一个大型底座上，由大量螺栓固定。接着，两个工人抱着一台暴露的电动机，将其安置在底座上。 这一切，杨明志啧啧称奇，他询问道：“设计图上我忽略了底座制造，你们增添了底座，如何保证机器稳定固定于底座，就靠这些螺栓？” 且说这底座，这是里固施科夫又有给自己表功：“当然！司令同志，我们的螺栓非常坚固，而且底座也是特殊材料！您自信看，底座的反光可是不一样的！” 室内的光线有些暗淡，杨明志干脆将一半不佩戴的眼镜，从衣兜里拿出来。他仔细一瞧，这反光确实有异样。这究竟是什么？颜色有些像铝！ 看到司令惊异的表情，里固施科夫来了劲：“我们的底座可不是渗碳钢，我们我高炉已经能制造些更高级的合金。当然，我们也需要独特的原料来生产，您所看的这个底座，是铝合金！” “哎呀！真的是铝？！” “的确是铝合金！” “现在的铝何必铁珍贵百倍，兵工厂所用的铝从何而来？！” “飞机！” 里固施科夫的回答就一个词汇，这已经足够了！杨明志狠狠的拍了下大腿，他赫然想到，坠落的TB3可浑身是宝呀！这些铝合金中的铝皆来自TB3轰炸机的蒙皮，最终在高炉内融化，并加入了其他金属，化作了坚固又轻便、反射着闪亮光泽的铝合金！ 苏联航空材料并不落后，早在二十年代苏联建立伊始，其国产的“科利秋根铝”就制作成功。是电解铝技术的广泛应用，解决了铝材的量产问题。随着苏联位于基辅下游的第聂伯河水电站的稳定供电，苏联的电解铝工业也步入正轨。 到了三十年代，苏联大型运输机和轰炸机基本是铝合金和钢材制造，诸如TB3轰炸机，其机翼都为铝板蒙皮。 当战争爆发后，德军占领了整个第聂伯河流域，使得苏军的铝工业，乃至航空材料工业受到致命打击！ 苏联的航空铝材，有六成需要乌克兰的第聂伯彼得罗夫斯克和沃尔霍夫两个铝厂提供，电力则需要第聂伯水电站提供。而乌拉尔地区各工厂所能提供的铝合金，仅有全国的5%。 这是战争刚开始的状况。 当战争爆发，因德军的推进速度过快，大量的苏联工厂的重型设备难以搬迁，他们炸毁了一些工厂，更多的则被德军占有。甚至是第聂伯水电站！德军要达到以战养战的目的，他们就利用苏联探明的铝土矿和遗留的电解铝工厂，大规模的生产德军急需的铝材。 苏军失去了乌克兰的这些工厂，损失不可谓不大。然而，人才才是一切的关键。大量的技术人员战略大撤退，尚未被德军占领的工厂，也在苏军1942年上半年的反攻时，展开动迁。 新的工厂在乌拉尔地区和西伯利亚建立起来，像是伊尔库兹克、托尔斯克、新西伯利亚等西伯利亚铁路沿线的城市，得到了迅猛发展。苏联的重工业得以在大后方迅速恢复，同时，美国按照《租借法案》的极大规模战略援助也在1943年初全面展开。 里固施科夫搞出的不仅仅是铝合金底座，杨明志注意到，某些金属零件也变成了铝合金材质。 对金属工业非常了解的杨明志，没有打算因此去批评他。因为，假如他能想到，将飞机的铝合金废物利用，在设计图纸上，很多零件干脆全用铝合金了！这是身为司令的他的一个舒服，既然里固施科夫果断的使用新材料，自己就不用多说了。 杨明志有意看看工人们的进一步工作，只见蒸汽机和发电机迅速完成了对接，几个齿轮对接后，这机器就可运作了。 这台被拆掉内燃机的发电机，其输出电压是220伏直流电，能供应苏联绝大部分的电器。电压能保证220V，全然在于转子的稳定转速。发电机的结构，设计局的人们研究的很彻底，因而在将动力改为蒸汽机后，也理论上通过几片齿轮的休整转子转速，最终确保电力的稳定。 当然，当雷达设备开始工作，那台磁控管的功率非常巨大！改造的后的蒸汽发电机，还需要将直流电转变成交流电，再度用变压器进行升压，方可令磁控管稳定工作。 在这个时代，这些设备无异不是傻大黑粗的玩意。即便杨明志在这里，他也无法用手头的材料，将设备进一步简化，甚至当所有设备完成，其总体体积比苏联现有的更为巨大！ 或许是因为杨明志在这里看着，工人们办事非常麻利，在发电机连接完成，里固施科夫表态道：“理论上，这台机器已经具备供电能力，如果司令有意，我们现在就可以试验。” “试验吧！” 雷达的未来就始于这台发电机，杨明志下达了试验命令。 因为这是蒸汽机，首先得烧壶开水，这是一个比较缓慢的过程，杨明志始终矗立着等待。 当压力表现实压力达到额定值后，工人们打开了阀门。 这是一台制作颇为精良的小型蒸汽机，其原理却和十八世纪没什么区别，其中整体上甚至有种历史的厚重感。和历史的那些蒸汽机有所区别是，气缸能承载更强的大气压，因而蒸汽机的理论输出公里，高达五百马力的惊人数字。气缸带动着圆盘旋转，经过几个齿轮的配合，最终化作发电机转子的疯狂旋转，拼命切割磁感线，电力因而产生。 当发电机疯狂旋转带来了独特的峰鸣时，参与制造的工人们，无不发出胜利的呐喊。 一个穿着满是油污背带裤的工人，带着电压表测量后，得到了令人满意的结果。 电压已经接近220伏，比图纸上的计划少了2伏，总体没有大碍。 “好的开始，就是成功的一半呐！接下来，你们还要把逆变器造出来。” “逆变器已经在制作。”里固施科夫无比自豪的说，“有司令的图纸，我们办事效率很高。大概在6月15日左右，雷达就能造出来。” 这个日子是此人的随口一说，站在杨明志的立场，他岂能不惊愕！ “也就是说，你们最快三天后，完成全部设备？” “是的！” “很好，我想我也该筹备一下专业的雷达兵了！” 第1218章 雷达兵初步人选 除却动力源，游击共和国即将掌握的雷达，还需要逆变器、变压器和发射接受装置。 这些设备所需的部件，诸如大量的电子导线抽出的铜丝，部分源自德军损失的载具，更多的还是通过熔化铜制弹壳制造而成。而当四架TB3轰炸机的坠落，大量的铜丝供应彻底解决问题。 最终，这是一个仅能通过电子管闪光和耳机听噪音的方式，仅能判断某个方向是否有大型飞行物，无法判断确切距离的简陋雷达。 这已经足够了。 里固施科夫已经保证过了太多的武器设备的生产，此人从没食言过。他所谓的6月15日完成雷达，实际也就是在那个日子完成计划。 大病初愈的杨明志心情无限好，雷达即将完成了，对于弹药受潮的问题，兴奋的他都暂时顾不上了。 当雷达投入使用，专业的雷达兵也得配属得体。 该挑选怎样的人员来做雷达兵呢？ 杨明志也是很有私心的人，雷达设备是个宝，操作雷达的也必须是自己信得过的兵。因此，那几个女兵，或许有用武之地。 雷达兵的人员应从通讯兵中挑选！ 在之前的战斗中，随军行动的狄安娜发挥了重要作用，也许这个女兵能担大任，让她作为雷达班班长？这个念头在杨明志的脑子里浮现，他愈发的觉得靠谱。 除此之外，雷达毕竟也是高级设备，高智商又具备强大学习能力的士兵，理应很好驾驭。因而，那个小姑娘柳红秀，不就有了新的用武之地？！那姑娘能用几天的时间，把全是数字代码的密码本给背下来，这孩子理应也能在短时间内学好雷达监控。再说了，这个雷达监听的工作本身，并没有特别高的技术含量。 雷达对于这里的苏军是个新鲜事物，它高大上的外表以及“千里眼”的性质，理应得到广大官兵的好奇，大家或许会非常羡慕能被选做操作雷达的战士。然而，对着这些雷达兵，他们一开始的兴奋一定会被之后的长时间的无聊监控而烟消云散。 因此，在选择雷达兵方面，让普遍心思细密的女兵担任很合适，其中再是生性好静的女兵，就再合适不过了！ 所以视察完雷达车间，关于雷达兵的人选问题，杨明志已经有了大概思绪。 时间已经是下午，杨明志没有马上到指挥部，也没有去宿舍小睡一会儿，而是直接向着通讯兵的宿舍走去。 这是一个和煦的下午，长久的阴雨导致现在村子里还湿漉漉的。太阳高挂，天空云彩很多，时而遮挡着阳关。这是一个难得的晾晒衣物被褥的好时机，因而当杨明志来到这些宿舍，看到轮班休息的女通讯兵们晾晒衣物，也就不足为奇了。 这是女兵宿舍，她们的毯子在户外挂着，户外仅有个别的女兵，还在蹲在地上，徒手在木盆里洗衣服。 杨明志给卫兵使了个眼色。“阿布拉姆，你去命令全体通讯兵紧急集合！” 作为一个老战士，阿布拉姆的在战场上可谓野蛮，但面对年轻的女兵，他却突然有些紧张。再者这些宿舍可谓男兵的禁忌，他略显紧张的走去，向那几位女兵交待命令。不曾想，女兵们的反应非常过激，一个个紧张的站起来。毕竟，司令本人，就在几十米外背着手站着呢。 她们匆匆跑回宿舍，干脆大声嚷嚷：“大家都快起床，司令前来检查了！” 此时的柳红秀，还沉浸在她的美梦中。这姑娘结束了夜班，吃过早餐就开始呼呼大睡，当时间到了晚上八点，又该轮换她所在的小组去指挥部执行通讯监控。 这是指挥部直属的通讯部队，一共就四个小组，除却一组是日常战备值班外，其他三组为八小时一轮岗。 十几岁的小姑娘嗜睡是理所当然的，再者小小年纪就熬夜，柳红秀睡的更沉，也就理所当然。 现在的索尔金娜已经很适应的她的新角色，即担当佩里娅（柳红秀）的姐姐，尤其是在后半夜的值班中，无聊之时彼此就说起各自的往事，两人的感情也就愈发深厚。 索尔金娜迅速换好了军装，见得佩里娅还躺在床铺，心急如焚的她干脆动了粗。 “哎呀！姐姐，你不要晃我！到底怎么了！敌人轰炸了？！”柳红秀迷迷糊糊，突然被中断美梦，可令她不高兴。 索尔金娜非常痛快，捏着她的小脸警告：“司令来视察了！就是你看做是父亲的司令！” “啊？”柳红秀如梦初醒，软绵绵的身体迅速绷紧。 “你快换好衣服，大家马上要去报道！你只有两分钟的时间。” “好的，我这就换！” 士兵们仅从换军装而言，没有谁拖拖拉拉的，即便是女兵，最磨蹭者也是五分钟换好衣服。大部分士兵则是两分钟穿戴整齐，拿起枪就能投入战斗。至于女兵，刻板的印象里她们办事总有点拖拖拉拉的感觉，因而对日常的紧急集合之训练，时间管控的也就松弛一点。 她们的集合速度还是令杨明志满意的。在她们齐刷刷的排好队列之前，通信排长阿列克谢耶夫领着他的男兵，早已集结完毕。 当前，这位指挥部通讯室的主任阿列克谢耶夫，已经明白了司令大驾光临的意图。真是令他振奋，司令此行，是来挑选雷达兵的！ 除却一组值班的，剩下三组皆在场。在这里，一众英姿飒爽的女兵，的确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带着欣赏的态度，杨明志检阅了她们，并开门见山的说明此行的来意。 “雷达？什么是雷达？比电报机还复杂？”听着义父的话，柳红秀心里泛着嘀咕。 这姑娘陷入思考有些发愣，突然身边的索尔金娜推了她一把。 “唉？怎么回事？” “跟我出列，司令叫到你我了！” 就在女孩发呆时刻，杨明志念到了四个名字：狄安娜，索尔金娜，佩里娅和阿萨莉亚。这四人都是一个组的成员，四人的情况杨明志亦是非常了解。 这四位女通讯兵，狄安娜是该组组长的工作能力很好，有亲自到战斗前线历练。 佩里娅（柳红秀）则是学习能力极强的天才，她又是中国留学生，让她担任雷达兵，对她的未来可是极好的。杨明志估摸着，当战争结束，世界和平了，这姑娘成为新中国的雷达人才，岂不美哉？ 至于另外两个女兵，选择她们俩就是单纯的私心。杨明志有意帮衬着索尔金娜，以及她的朋友阿萨莉亚。这两位作为战斗士兵过于怯懦，恐怕主要源于其曾经的遭遇。她们在长期的艰苦环境下，早就练级了极度坚韧忍耐的性格，让她们和“无聊”作战，可谓人尽其用。 杨明志再度审视一下他们，放大了自己的是声音：“同志们！我正式宣布，我军的收款雷达设备即将在一周以内投入使用，你们四位，就是最初的雷达兵！你们就是专职的监听员！” 第1219章 正副司令的会谈（一） 未来的整套雷达设备，是安置在两辆卡车上的。两车彼此间由电缆链接，一辆专职能源供应，一辆专职雷达波的发射接受与监控。比起苏军装备的正规雷达车，游击共和国自造的雷达车更为笨重。好在它还是具备极好的机动性，这样就能避免永久性雷达站的暴露与德军破坏的可能了。 杨明志今天选出的只是监听员，将狄安娜组挑出来，也仅仅是个开始。 面对这样的命令，这四个女兵无疑是非常兴奋的，她们非常清楚，新的人生机遇就在自己面前。 此刻的柳红秀正努力压制着内心的激动，她几天前得知身为司令的义父病了，她的情绪跟着低落，如今看到义父又在扯着嗓子宣布振奋人心的消息，她岂能不兴奋？女孩真想扑上去撒娇，以宣泄自己长久的担心与工作的压力。好在她以强大的自我约束力控制住了。 从她们的眼神和微微颤动的身体，杨明志懂得她们的兴奋。 “好了！今天过来我就是宣布这个决定！我告诉你们，雷达的操作甚至比电报机还要低一些，然而设备的维护可要困难很多。你们是专职的监听员，你们的任务就是监听这片天空突然乍现的噪音。而这噪音就是敌机！你们的责任就是始终操持机器进行监听，听到强烈噪音立刻报道。游击共和国的空中预警，就在于你们的耐心的监听了！” 这是杨明志最后要说的话，话说完了，他也即将离开。 他的话直接宣告了身为雷达兵的重大所用，最能识得其中利害的，不是别人，正是索尔金娜。 这位年轻的女兵突然放肆的开腔了！她猛然敬礼，目光炯炯有神的说道：“我们保证完成未来的任务！我们保证做好雷达兵！保证发现异常，立刻第一时间汇报！” 杨明志微微眯起眼睛，脑子里稍稍寻思一下，全都明白了！ “很好！同志们，索尔金娜同志的思想觉悟非常高！我为游击共和国有你们这样的优秀女兵而骄傲。我再重申一遍，在我们捣毁敌人前线机场前，空袭威胁始终存在。你们提前发现敌机机群，就为我军防空提供了大量时间。这就是巨大的功劳，国家会牢记你们的功劳！记住，国家不会亏待你们这些雷达英雄！” 杨明志一边特别强调，也一边对着索尔金娜使了些许眼色。 一切正在按照计划，这是给予索尔金娜立功的新的重要契机，只要她能把握住，获得的功勋理应让她彻底翻身！ 这四位女兵有了新的任务，此行告知她们这项安排，只为让她们做好心理准备，至于雷达的具体操作，她们无法预习，只能带着无限的期待，待雷达投入使用后再进行磨合。 关于司令去了兵工厂视察一事，耶夫洛夫等人是非常清楚的，甚至一些细节情况也晓得，这当然是安插在各个部门的内务们同志的功劳。 雷达这种设备就要投入使用了，关于此设备耶夫洛夫基本是单纯的认为，这将是游击共和国的一双极好的眼睛，除此之外，也许这东西和电报机很像？他有着诸多的疑问，不仅仅是雷达，疑问也包括接下来部队的军事行动，是否迅速展开，雨毕竟停了！ 杨明志赶在晚饭前赶回指挥部，他干劲十足，整个人快乐的像是低飞的燕子！ 他笑盈盈的一路小跑，闯入指挥部的大办公室。他的兴奋也引得所有参谋员的好奇。 此刻的耶夫洛夫，正抿着一杯小酒，一件皮衣随性的搭在身上，军容实在有些散漫。 见得别列科夫脱下了外衣，面带悦色的将军帽随性的挂在墙上。耶夫洛夫直接开门见山的询问起雷达的事。 “你说雷达？！”杨明志正有向大家分享他的快乐，不曾想副司令直接开口相问。 “对，就是雷达！你现在才结束兵工厂的调研，快给我说说！对了！” 耶夫洛夫也是喝了酒性子兴奋，他拍拍手招呼道：“唉！大家暂停手中的工作，都来听听司令的高论！” 只见，一众好奇的参谋员聚集上了。也许大家实在对雷达的事充满好奇与期待，亦或者单纯是耶夫洛夫带头起哄。这个副司令，他一身酒气，再瞧瞧桌上的伏特加酒瓶，这家伙可不是喝了斯大林同志规定的一百克，这瓶子都快喝光了！也是，他是副司令，谁能阻止他？！ 杨明志白了他一眼，“真没想到，你们还都关心这个？！” “对……对！毕竟半个月前的空袭我们损失严重！如果当时有你造的雷达，我们就能提前做好措施！” “看来你也没喝晕嘛！” “当然！我的酒量很好！你是非常了解我的，要不，你也过来喝点！” “也好！我今天很高兴。” 兴头上的杨明志，也就顺手拿起那瓶子，吨吨吨的喝掉剩下的部分。烈酒的刺激令他头脑为之一振，精神也更为的兴奋。 只是他实在没工夫，将雷达的知识科普给在场的十几位参谋员，他招呼大家各司其职，之后便坐在椅子上，与耶夫洛夫对坐相谈。 众参谋员回到各自的岗位，杨明志也注意到耶夫洛夫桌案前放着的那册牛皮本。 此刻的耶夫洛夫脸微红，精神亢奋，或许外出狂奔几公里，才能化解这兴奋。 杨明志是中国人，那种深入灵魂的含蓄，使得他实在没工夫像那群纯粹的老毛子，去手舞足蹈的和这老家伙说一大堆扯淡话。他下意识的翻看起耶夫洛夫的笔记，不管老友是否许可。 耶夫洛夫也的确无所阻拦，他直接嚷嚷：“唉！你来的很及时，笔记本上是我写的一些想法，关于针对洛耶夫城市的。” “哦？这段日子你也不仅仅的肩负着军队的日常运转！你还在制定攻略！” “当然！在我看来，出动两个营就足够了，带上足够的无后坐力炮和RPG，还有我们的杀手锏火箭炮，轻而易举的就完成战斗了！” 杨明志愣了一下，其实对于攻占洛耶夫，战斗的确能以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结束，只是此战绝非是战略城市那么简单。洛耶夫城所在的地方毕竟是第聂伯河与另一条支流的交汇处，其战略地位比较重要。拿下这里简单，也要考虑敌人增援的问题。 在养病的时间，病床上他无所事事，索性就闭着眼睛，在脑海里脑补一下接下来的战斗。 如今，西南方面军经历新的失败，苏军的士气遭到挫伤，当游击共和国的全体军民知晓这个事实，士气也会下滑。要想将低迷的士气拉起来，无疑需要一场大胜。 解放洛耶夫毕竟是小规模战斗，将其诱导为大胜，岂不美哉？ 所以，杨明志的脑海里，已经想到了新的战术——围点打援。 第1220章 正副司令的会谈（二） 杨明志随意翻阅了下耶夫洛夫的笔记，这笔记的确潦草，其关于未来战斗的所谓部署，也非常的简单粗暴。 总结一句话就是不怂就是打，简单粗暴的以绝对实力碾压。 的确，对于一个仅有最多五百乌合之众驻守的小城市，复杂的战术基本不需要。只是打下城市后，接下来该怎么做，这位可爱的耶夫洛夫就是一副管挖不管埋的态度了。 杨明志笑呵呵的合上笔记本。 耶夫洛夫傻呵呵的问道：“怎么样？这是我和参谋们定下决策，初步决策就是这样！我想，仅用两个小时就能结束战斗了！” “对！这样作战的确能速战速决！这件事我们还是等到你酒劲下去了，再将其他人叫来，咱们63集团军的同志好好商量一下。” “也好，我现在还是非常关心雷达的事！听兵工厂厂长说，最快本月的15日，雷达就完成了。” 杨明志一怔：“这！你很关心嘛。” “我当然知道！兵工厂可是有内务部的同志的！”喝多了的耶夫洛夫，这张嘴就没有把门的。好在他不知道萨林奇金的部下究竟姓甚名谁，否则，内务部的底细他都能全部曝光。 耶夫洛夫也提到了关于罗马尼亚人战俘和他们的副团长布里马尤的事。 “我已经知晓了，那个战俘居然哭诉着要为我们卖命，祈求我们许可组建一支罗马尼亚人组成的部队，并为苏联打仗！” “确有此事！”杨明志点点头，“这件事发生在医院，这不是秘密。我想福明和你已经商量过，包括萨林奇金同志，也应该有了自己的态度。”杨明志接着试探性的问：“你的态度呢？” “我的态度？其实我是不支持的！这群战斗力羸弱的家伙，打起仗来就是单纯的炮灰！” “也不尽然吧！这群罗马尼亚人敢于和我军拼刺刀，这说明他们的战斗力并不差。只是他们遇到了我们这样强悍的对手，其实当时的敌人是德军党卫军，胜利者还是我们！” 耶夫洛夫乐了，毕竟己方的确痛揍过党卫军。“这些事都是内务部的同志告知我们的，我的态度是反对的，毕竟我不信任这些战俘，他们口口声声要为我们打仗，谁知道他们拿起武器会不会向我们开火。倒是福明和萨林奇金觉得此事是可操作的，也许因为他们都是政工人员吧，和我这样的心性粗糙的老战士，并不一样。” “你也很有自知之明嘛！”杨明志调侃道。 “所以你的意见呢？” “我的意见？继续观察吧，尤其是让内务部的同志好好监视那些战俘。至于能否组建为我军而战的罗军部队，内务部的调查非常重要！” 长久以来，内务部的存在基本就变成了一种检查机构，这些人员在战时可作为基层政委，非战时期，就是遍布游击共和国的监察人员，就像是人体中的白细胞。监视是他们的职责，当然，监视他们的司令，也是其不宜放在台面上的职责。 杨明志也从没想隐瞒什么，造雷达这件事本来就是个阳谋，内务部要是能在第一时间将这个情况告知贝利亚，乃至斯大林本人，那倒是莫大的荣幸。而让罗军战俘通过思想改造，然他们化作罗马尼亚籍的红军战士，其政治意义，比他们的战斗力重要数倍！毕竟这支罗军部队也算是罗马尼亚精锐了！ 杨明志适时地点上一根烟，吐上一串烟圈，没有再扯雷达的事。 “我在病床上休息了太多的时间，整个人也肥了不少！这些日子又因为降雨，让我的心情非常糟糕！我在兵工厂那里得知了新的情况，即一部分弹药因为受潮，已经无法使用了。这件事，你身为集团军副司令，是否了解？！” 耶夫洛夫一怔，这事儿他不能说他不知道。因为他的确知道，弹药受潮的恶果更了如指掌。他支支吾吾起来…… “你到底知道不知道？” “这……我，我知道。” “所以你打算怎么做？” “我还能怎么做？兵工厂自然有解决的办法，受潮的弹药就不用了，我们大部分的弹药质量依旧好！依然能再打一场战役级别的作战！” “你可真是乐观！”杨明志不屑的抿一口烟，又敲了敲桌子：“乐观的态度通常是好的，盲目的乐观则是愚蠢！” “好吧！好吧！实际上这场雨的确给予我们不小的损失，具体的损失情况，我这里没有记录。您应该到机关那里的调阅一下这段日子的统计资料。” “我会亲自拜访萨林奇金。不过你过分乐观的态度，我并不满意。” “还是乐观一些吧！我的宿舍因为降雨潮湿不堪，即便如此我还是忍住了考验！广大的战士们皮肤病发病率增加，除此之外，没有造成更大的影响。现在天气放晴，生活会很快步入正轨的。” 杨明志在养病期间，已经透过自己的卫兵，通过下基层通过搭讪的方式，得到了基层士兵的一些思想动态。大家的确在抱怨因为过分的潮湿，让睡觉变得有些困难。而且因为下雨泥泞，军事训练都被迫中止，战士们大部分时间呆在营房里，就是单纯的呆着，毕竟暴露户外淋雨是非常愚蠢的行为。只是过分的无聊，也让大家非常难受。 杨明志稍稍叹了口气：“士兵们现在刚刚恢复训练，他们身上沾染的沼泽地湿腐的气息也很快荡然无存！兵工厂的生产也将恢复正规，只是还有一个问题对兵工厂的运作是很大的困扰。” “应该是矿石的供应吧！” “哟！没想到喝了这么多酒，你的思绪还是很敏锐！” “你的夸奖像是一种讥讽呐！”对于此事，耶夫洛夫的确非常在意，他立刻坐正了身子，说道：“这段时间，硫磺矿一直处于停产状态。我想原因你稍稍思考就能明白，第一是原本负责挖矿的战俘，现在安排他们去挖地伐木，第二，长期的降雨令挖矿工作难以进行。其实最严重的问题，是我实在不知道，怎样的人最适合做矿工。” “矿工？计划上如果没有战俘劳动力，就是派遣村民做矿工的！”杨明志指正道。 “对！这是计划上，实际却不是如此！如今铁匠村的男性劳动力，要么参军了，要么做了军工。我们总不能让六十岁的老翁当矿工吧！女人就更不能下矿！所以这些事情，你的态度非常重要！” 杨明志沉默了，耶夫洛夫说的这些话过于闪烁其词，显然他这种大老粗就不该说出这样的话。之所以如此，应该是铁匠村村长卡维茨基，在这里先来了一出闪烁其词，故意不想组织村民去挖矿。 趁着这个功夫仔细寻思，卡维茨基恐怕也有他的苦衷。 德军轰炸的惨剧，游击共和国已经人尽皆知。稍有常识的村民都知道，矿场成了德军进攻的目标。高射机枪打爆了一些敌机，己方损失也是近千条命。卡维茨基不配合的原因，也应该源于民意。生命只有一次，谁愿意去那里作死呀！ 再说了，在矿场出事之前，本来是独立团第二团，在规定的时间进驻到矿场区，由他们接替女兵营的守备。结果上级一道死命令，打破了这些部队调动规划。尔后和罗马尼亚军的大战，之前的计划也就不能执行了。 杨明志再看看耶夫洛夫，瞧见他那期望的眼神。 “看来你也是在等我的意见呐！” 耶夫洛夫微微一笑：“当然，你是总司令，我是你的下属，我当然要听你的意见。” “你关于矿场的意见，还是所有事情的意见。” “就先说矿场吧。” “那好，我的意见是，让独立团第二团，他们立刻执行我们五月初定下的决策，他们立刻开拔前往矿场扎营。其次，我们还得把284师第二团撤回来，让他们好好休整，毕竟我们也该好好策划接下来的军事行动了！” 第1221章 正副司令的会谈（三） “让独立团第二团的两千多士兵变成矿工？”耶夫洛夫有些诧异，“他们是我们的战略预备队，难道，他们去做矿工？” “对！仅就劳动而言，年老的村民和妇女，难以承担高强度劳动。精锐部队除却打仗，副业就是军垦马铃薯，最新加入我们的那五千名两支独立团的战士，从事矿工工作，是有必要的。毕竟兵工厂不能中断生产！” “这么说来的确是这个道理，但是……” 杨明志停顿了一下，缓缓道：“你有顾虑非常正常，我们组建独立团，是指望他们去打仗的。尤其是独立团第二团，核心人员是黑熊游击大队，这群游击战士和德军在森林中兜圈子长达一年，他们并不乐意主动找德军作战。” “是的。” “那位梅德韦杰夫，他带出来的游击战士，经过挑选，就只有三百名可作战人员。除却这三百名士兵，独立团第二团剩下的人，都是曾被俘的人员。这支部队的构成，也就决定了他们不可能成为我们手中的精锐！” 这算是司令吐露心扉？耶夫洛夫冷不丁的问道：“你从没将他们当做精锐部队来用？” “难道你认为他们可能作为精锐吗？”杨明志反问道。 话说到这儿了，耶夫洛夫脸皮微微一震，他坐直了身子，居然嚷嚷起了一大大道理：“在咱们苏联，按照规定，叛变投敌的苏联公民都应该被枪决！然而，现实驱使我们不能这么做，这些投降德军的红军战士，我们支持他们重新回归红军的队伍，继续向侵略者作战。” “这是非常务实的！如果内务部真的枪决了所有的叛徒，等于说断了百万被俘战士归回的信心，搞不好，他们还能成为德军的死忠！” 耶夫洛夫点点头：“这种情况，耶莲京娜跟我说的很明白。所以你支持重新武装那些投靠我们的罗马尼亚人，她其实也是支持的。我和她的感情很密切，那个女人的见识令我钦佩。假若她不是一个女人，恐怕近卫284师的师长，就该让他做。” “284师当前还没有师长的！你这位师长已经升职为集团军副司令了！听你的意思，你很希望她做师长？！” 杨明志循循善诱的这么一问，耶夫洛夫果然嘿嘿笑起来，嘟囔道：“苏联还没有女人做师长的先例！” “的确，在1942年以前，苏联也没有女人做师级政委的先例。” 话道于此，耶夫洛夫为之一振。“别列科夫，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难道你就是你的意思吗？” “我……但是……” 杨明志摇摇头：“我们现在调动部队的习惯，是抽掉团级规模的部队参战。我们有着集团军的头衔，兵力正好相当于1941年版本整编师。暂时284师就不设立师长吧！耶莲京娜同志是我军的栋梁，她的战斗精神，已经为国家的忠诚，值得我们尊重。她现在全面负责近卫284师的事务，我想我们有必要许可她长期她从事该事务。政治委员担任军事指挥员，这有很多先例。那么……” 耶夫洛夫再度露出的笑意，他举起了手，“好了，你说话还是这么含蓄。也许她会成为我军第一位女性师长，她必须用实际工作，证明自己有担任师长的能力。” 未来，有女性担任军队的将军，在各国已经是普遍存在的，像是欧洲国家的各类议会，女性议员的比例也越来越高，这算是一种人文的进步。沙俄时代，只有一些女兵组成的步兵营，其营长也往往是男性担任。但在当前，即便标榜自己解放了数千万女性的苏联，还是认为女兵最合适担任的就是基层的战地护士和通讯兵。在这场卫国战争中，上百万女性担任了女兵，她们也基本为基层士兵。 也许，在这个时代，耶莲京娜能创造新的历史。仔细想想这是有可能的，她已经是师政委了，担任师长又有何不妥。何况现在的她的确是在履行近卫284师师长的工作。 “我们还是继续说说独立团吧！”杨明志又把话题拉了回来，“在这个问题上，耶莲京娜说的很有道理。我们的两支独立团，其中的战士构成，基本为曾经的变节者。他们在入伍的时候，已经宣誓为国家而战，然而他们没有选择与阵地共存亡，可耻的投降了！这种叛徒是难以被信任的，他们再度宣誓为苏联而战的誓词，我想你也难以完全相信。” “对！他们毕竟曾为叛徒！” “我们的队伍里，近卫284师第三团中的男兵，他们都曾作为叛徒。他们是通过血战为曾经的叛变行为赎罪，他们因而获得我们广大基层战士的信任！ 至于这些独立团，尤其是独立团第二团，他们的情况也非常特殊。我直言不讳的说，当那个梅德韦杰夫下令他的人，用黑洞洞的步枪威胁我时，我真想本能的将他毙了。” “这件事我听说了。”耶夫洛夫道，“当时的情况还很危险的！那个人一开始并不愿意加入我军，他们宁可在森林中躲躲藏藏。” “所以这样的部队，能当做精锐吗？他们的战斗意志值得商榷，所以我才计划将这支部队，放在矿场地区。因为那里是整个游击共和国，最偏僻安生的区域。” “原来你竟是这样的打算！”耶夫洛夫恍然大悟，“这支部队，到现在还没有前往他们该去的驻地！从他们糟糕的训练情况来看，这些部队就不可能作为精锐，甚至走上十公里，就气喘吁吁了。现在雨停了，他们也该前往驻地。” “他们的身体还是过于羸弱了。行军十公里就能气喘吁吁，我们的精锐战士可是能带着二十公斤的装备，一天奔袭高达五十公里的！”杨明志说到激动处敲起了桌子，“所以他们就更应该挖矿！我们的军队不养兵油子，既然他们吃着一天超过五公斤马铃薯的军粮，就该奉献出足够的劳动对得起巨量的粮食投入！再说了，挖矿也是对他们曾经叛变的惩罚！尤其是那个梅德韦杰夫，更得身先士卒的拿起稿斧戴上防毒面罩，这也是对他一度下令抗拒我军收编的惩戒！” 正副司令如同闲聊的会谈，其内容也算精彩。两人的对话实际是公开的，参谋员们都能听出个大概，在日常的闲聊中，精华部分被有意着写在小本子上，之后迅速交到萨林奇金和耶莲京娜手中。 其中自然包括关于耶莲京娜的内容。 当天晚上，萨林奇金拿到了年轻内务部成员的“密信”，即关于两位司令的谈话内容。 雷达的事萨林奇金不但知道，对于雷达的运作充满期待。然而就是别列科夫选定的雷达兵名单，令他有些好奇。佩里娅·柳娜，这个女孩是中国的留学生，别列科夫偏爱她不足为奇。倒是那个安娜·索尔金娜，直觉告诉萨林奇金，这个女兵绝不简单！关于索尔金娜的身份，秘密调查便随即展开。 除此之外，这会谈中最耐人寻味的，不就是关于耶莲京娜的内容么？关于独立团的调动，那是军事方面的事，萨林奇金没什么意见，两位司令对于耶莲京娜本人的态度，令他很是惊讶。 萨林奇金的额头满是汗水，光头更是被油灯照的锃光瓦亮。 他一个自言自语：“哈哈，耶莲京娜，你的两位战友，是在推荐你成为正职师长。近卫284师这样的内务部队，由内务部成员担任师长。所以，我也正式推荐你？不！除非以后的工作中，你能让我刮目相看。” 第1222章 老虎的魅影 第二次哈尔科夫结束已经过去了一周，苏德两军也基本确定了互相的新防线。 当前，苏军在奥斯科尔河一栋平均五十公里处，修筑野战防线。在最初的德军进攻中，苏军消耗了很大的人力物力，击败了德军的任何突破尝试。要冲北顿涅斯克，这座城市依旧牢牢掌握在苏军手中，然它的战略价值正在迅速降低。 这是一座染上鲜血的城市，德军步兵无法攻占它，其空军便将这里作为了宣泄不满的目标。城市遭遇狂轰滥炸，数以万计的平民死亡。负伤的西南方面军副司令科斯坚科，在持续多日的轰炸中终于完成了他的信念——与城市共存亡。 新的时空没有给予这位将军更多的运气，他实际上已经足够幸运，带领着北顿涅斯克的军民捍卫了城市。他像是英雄一样牺牲，他的战死对于面临巨大军事压力的西南方面军，实在是巨大的损失，士气也遭到重挫。 铁木辛哥清楚的意识到，苏军能挡住德军，固然己方的拼命防守起到了一定作用，敌人缺乏进攻后劲，才是敌人停下进攻脚步的原因。现在正是危险的间战期，敌人正在打磨他们的利剑积蓄力量，苏军的盾牌是否也已经铸造完毕？ 战局丝毫难以让这位元帅乐观。 这是一位有大局观的战略家！ 苏联的情报网络遍布欧洲，甚至在远东也有他们的触角。苏联当局已经知晓了日美两国在太平洋上那场大战役的细节，也知晓了关于苏联的哈尔科夫战败，美国方面的真实反映。美国的反应令最高苏维埃欣喜，因为站在美国的立场上，假若苏联战败，那么德日两国将夹击美国，这将是美国的灾难。美国有此态度，大规模的战略援助也不再是时间问题。 苏联最关心的还是眼前的危机，驻扎在法国、比利时、荷兰甚至瑞典的谍报机构，掌握了一些重要情报。这些情报现实，德军正在东线增兵。新的部队正从德国国内，向乌克兰方向集结。一些新的武器装备，也开始了铁路调运。 甚至，谍报人员还声称，他们获悉德国的保时捷工厂，正在生产一种威力巨大的陆战武器。 这，正是老虎。 正如历史发展的那样，虎式坦克的设计概念可以追溯到1940年，那是杨明志穿越之前的日子。历史大趋势，难以被一只小小的蝴蝶瞬间根本性改写。如果说杨明志真的起到了什么作用，那就是加速了虎式坦克的制造与列装。 在战争爆发之际，德军第七装甲师的惨败，令德军大为吃惊。他们见识到了单兵火箭助推榴弹武器的威力，这种威力巨大操作简单的反坦克武器，在为德军缴获后迅速得到仿制。 在之后的作战中，苏德双方都使用了这种武器，彼此互有胜负，也找到了克制这种武器的方法。例如在现有的坦克上，焊接栅栏网，或安置一些杂物，甚至是木块。亦或者增加装甲厚度和装甲的合金材料，即镍铬合金钢装甲。 超口径的火箭助推榴弹的有效射程不远，而且苏军部队也再没有密集的使用过这种武器，使得德军面临的反坦克压力，主要来自于反坦克炮和苏军的T3476中型坦克。 如今，T3476坦克作为苏军的中流砥柱，在作战性能上已经略胜于德军的四号坦克。之所以造成这样的结果，还在于苏军的那门76毫米坦克炮，和他们的炮弹。 德军早在1941年底就找到了反制这种坦克的法宝——88毫米高射炮。 这种射速奇高的高射炮，击中敌机必然一发致命。在失败的莫斯科进攻作战后期，撤退的德军官兵就不得不使用各种火炮，向反攻的苏军射击。其中，这种高射炮表现令德军震惊，因为，凡是被它击中的苏军坦克，无一不化作一团壮丽的火球。 德军需要一种防护力强大、火力强大的坦克，现在，德军早就有了这种坦克的地盘和发动机，如今恰当的火炮也找到了！ 早在1942年初，虎式坦克正式列装部队。 本位面的“老虎”，不仅有那著名的88毫米高射炮，方盒般的底盘，也顺应时代的增加了一层钢铁栅栏，为了美观有在栅栏上蒙了一层铁木。军工为其刷上了秋季迷彩，以及标志性的铁十字。 老虎更胖了，其吨位也高达57吨！这个时代，德国还无法生产后世那种驱动豹2坦克狂奔的超过1400马力的发动机，因而老虎的机动性不如四号，其炮塔一样沉重，转速不快，好在它威力巨大！ 就在1942年四月希特勒生日时，一支独立的重型坦克营成立，这是一支混合了老虎和四号的强力部队。 这支部队还处于试验阶段，他们留在德国国内，并未参与五月底的哈尔科夫战役。但在一些列的试验中，他们表现出的强大战斗力，使得德军相信，一旦这样的坦克大规模列装，量变将化作质变！ 希特勒对闪电战深信不疑，对于老虎亦是期待。 在整个1942年上半年，希特勒对战局非常失望，德军没能继续扩大战果，反而被俄国人反攻，这里面有诸多的原因。在狼堡的最高统帅部会议中，众多的将军纷纷达成了一个简单的共识——德国低估了苏联的抵抗。 如何击败苏联，进攻莫斯科已经是不可能的任务，向南俄进军，几乎成了唯一击败苏联的可能。 哈尔科夫进攻战役，就是在这样的条件下发生，经过了这场战役，苏军的糟糕表现，让一度紧张的希特勒，乃至众多将军，对迅速击败苏联再次燃起了希望！尤其是这位有着洁癖的德国将军保卢斯，立刻成为希特勒身边的红人。 德军已经停止向东方继续进攻，德军第六集团军在东部顿巴斯地区和苏军西南方面军对峙。同时，德军也加强了对南部方面军的进攻，其进攻的最终目标，就是占领整个克里米亚。 南部方面军和克里米亚方面军，他们的综合实力加起来也不如西南方面军，他们的持续溃败也就顺理成章。 德军装甲部队向克里米亚方向机动，如今的德军装甲兵，主力坦克是改良版四号。这些正面装甲再度加厚的四号坦克，已经能免疫苏军多种反坦克炮的远距离射击，苏军装备最多的45毫米反坦克炮，只能在二百米内才能击穿四号的装甲。 德军针对苏军威力巨大的海岸炮台，和重要目标，不仅持续使用古斯塔夫列车炮轰击，亦是广泛使用能发射两吨重炮弹的卡尔臼炮。在这些疯狂武器的轰击下，苏军失去了萨彭山防线，大量部队向萨瓦斯托波尔和刻赤半岛撤退，并依托着黑海舰队的舰炮，稳定了战局。 在这期间，英雄女狙击手帕夫柳琴科，被迫乘坐潜艇从塞瓦斯托波尔撤离。苏联当局对于守住克里米亚，已经失去了信心，当地苏军能做的，就是在老幼和伤员撤离前，尽量的防守！ 第1223章 压力 失败的哈尔科夫战役最显著的恶果，正是苏联正在失去整个克里米亚半岛！ 时间已经过了6月10日，萨瓦斯托波尔的可作战守军，仅剩下十二万人！另有超过十万兵力，困守于刻赤半岛。苏军动用所有的船舶，运输城市难民和伤员，德军空军的袭击，也使得船舶和人员损失非常严重。 凡是能撤走的人都是幸运的，那些留下来守卫塞瓦斯托波的战士，几乎不是他们愿意留下了背水一战，而是因为已经没有足够十二万人撤退的船舶了！ 在铁木辛哥看来，克里米亚最多能守到七月的第一天，当时间到达七月，西南方面军，也一定会面临德军新的进攻！ 他忧心忡忡才向参谋长图皮科夫说明自己的顾虑。 “现在的我军最缺乏精锐部队，第21、28、38集团军损失惨重，重武器更是遗失巨大。科斯坚科同志也战死在北顿涅斯克，那座城市也难以再坚守下去。虽然后方的部队，还在紧急向我军增援，然而对这些新部队，我已经没有更多的幻想。” 总司令居然是一种悲观的态度，图皮科夫本人也就更没有好的几乎。 方面军指挥部内，一种失败的情绪还在蔓延着，苏军要怎样守住现有的防线，没有谁有好点子。 图皮科夫说着废话：“我们需要大量的反坦克炮，大量的坦克，大量的重型火炮，还有大量的经验丰富的战士。可惜，我们无法在短时间内拥有这些。” 他的废话只能加重不安的情绪，苏军的前途一片灰暗。 在前线，西南方面军的战士们，只能硬着头皮修筑着他们的步兵防线。这些年轻的战士刚刚经历战败，失败的情绪也在阵地上蔓延。基层的政委对这样的士兵非常担心，因为这样的部队很容易在面临困难时，不是拼死作战而是举手投降！ 前线的各个师传到指挥部的，是各种的武器弹药和人员的要求，各个师长对于反坦克武器的需求量最大。因为，他们的防线几乎都处于开阔地，在这偌大的顿巴斯盆地，只有重炮和反坦克炮，能抵挡德军的闪击战！ 铁木辛哥只能硬着头皮答复他们，这些重火力支援数量稀缺，所谓要等待前线重武器数量能基本达到防御预期，都要等到八月份了！谁能保证这期间德军不会转守为攻？ 面临着防御压力，这段日子的铁木辛哥失眠了！ 他渴望得到好消息，所以，来自第63集团军的一则内容冗长的电报，令困苦不堪他终于露出一阵笑意。 这是署名集团军司令别列科夫的电报，实际为福明起草，耶夫洛夫代表发送。 其内容说明了两件事：第一，司令别列科夫积劳成疾，索性休息一阵子身体恢复。第二，运输的物资全部送到，预警雷达因而迅速制造，并有望在本月中旬展开实验。 第63集团军只是名义上隶属于西南方面军，如今能真正指挥他们作战的，还是莫斯科的游击运动指挥部。铁木辛哥的确对杨明志充满好奇，奈何数百公里的敌占区的阻隔，使他无法得到这名神奇的将军！ 不错，在铁木辛哥看来，杨明志就是一个奇人。 当他拿到电文阅读时，甚至当众怀疑，这电文是否的电报员翻译错了。 “他果然没有开玩笑，仅仅一个废旧的磁控管，他就能造出一座雷达？” 图皮科夫已经看过电文，他猜测道：“别列科夫同志不是一般的人才。射程四十公里的火箭炮，还有这个所谓的预警雷达，也许这些都是真的。就像他发明的RPG武器，已经广泛用于作战了，甚至德国人也迅速仿制！” “RPG是看得见摸得着的！但是他们的所谓预警雷达，我拒绝相信。仅仅依靠一枚磁控管，那个男人就能造出雷达？难道他还能解决其他部件？难道其他部件是从沼泽泥塘里捞出来的？还是说一切都寄予他们实验室般的兵工厂？！” “还有化肥厂！”图皮科夫举一反三的说道。 “对！还有化肥厂，据说，他们因为有了化肥厂，种植的马铃薯足够他们吃到明年的！我希望这是真的，否则那里的数万人，只能在下一个严寒中饿死！” “毕竟那是别列科夫，这个男人总能创造奇迹！”图皮科夫听得明白铁木辛哥的不甘，这位元帅太希望身边多一名猛将了！ 在这一年以来，杨明志三大壮举得到苏联当局的承认，第一，是击败德军一装甲师的首功者，第二，发明了新型武器，第三，在沼泽地拉起了战斗力强大的部队，并合计杀死了近三万敌人！这些功绩自然掩盖了他的其他功劳，以至于那些细思恐极的小功劳！ 图皮科夫只从证件照上看到过杨明志的真容，想来也算是共同奋战的老战友，图皮科夫难免不停的在铁木辛哥身边吹着耳边风。他越是吹捧，铁木辛哥就越想将其拦在身旁。 可惜，这些想法终究是妄想，西南方面军的指挥部，又要再度搬迁了！ 指挥部的新址，决定撤到沃罗涅日方向，在这最后待在卢甘斯克的日子里，铁木辛哥充满了不甘。 图皮科夫不断的吹捧第63集团军和别列科夫，就在一次军事会议中，图皮科夫再度嘴欠，最终令这位元帅爆发。 “请您闭嘴吧！就算那支部队战无不胜，难道就完全是我们的功劳了！就算那是一支不可思议的精锐，也无法为我们直接指挥！我亲爱的参谋长，请您放弃幻想，不要再说那支距离我们足有五百公里的部队！我们的指挥部要持续后撤，距离他们就更远了！” 图皮科夫一时语塞。 铁木辛哥也趁机，找到了宣泄他长久压力的创口，就接着这次敌情研讨，发泄出来。 所谓当前的局势，德军正在集结他们的精锐部队，还有数量巨大的仆从国军队，即罗马尼亚人、匈牙利人和意大利人。 “轴心国的兵力持续增加，情报现实，他们装备了更多的装甲改良了的四号坦克，更多的战斗机，情报部门表示，德军甚至可能还有一种性能更强大的坦克！这些部队正在我们防线的那一侧集结，他们想干什么？当然是进攻！他们想进攻那里，已经不需要思考了！所以，遥远的第63集团军，我们已经顾不上他们！我们也无法再为他们提供空中援助！” 话从方面军司令嘴里说出，图皮科夫也为之一惊。 “难道，我们许诺他们的稳定空中援助，就此作废了？” “对！因为我们已经没有足够的运输机，仅有的运输机也不能得不偿失的冒险！既然您一再声称，第63集团军有着强大的自给自足能力，您是这样的确信，我还有什么不相信的呢？别列科夫同志会创造一个有一个的军事奇迹，只有他能真正成为我麾下的悍将，这份荣誉才可能由我的一部分。未来，一切就靠他们自己了！” 第1224章 继续靠自己 铁木辛哥多数时候是沉稳的人，甚至在面度斯大林时还表现出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他是斯大林的“亲密战友”，因而在三十年代并未受到任何的波及。也是因为过硬的个人交情，也只有他敢于向斯大林请命撤退，也只有他的请命斯大林才最终同意。 然而，哈尔科夫战役终究是失败了，苏军半年以来在南部的反攻功亏一篑。在战败的责任上，铁木辛哥身为方面军司令的确难逃其咎。这位元帅也意识到，斯大林愈发的不信任他。 现在，经过了这场短暂的方面军内部军事会议，铁木辛哥也令图皮科夫暂停了对第63集团军的持续吹捧。 按照规划，方面军指挥部会迁移到沃罗涅日附近的某个不起眼的小村子，而铁木辛哥本人，也会在这之前，先乘坐飞机回莫斯科一趟好好的述职。 在他启程之前，也专门抽出时间，给第63集团军写了一份短信。 平心而论，因为不能为己直接使用，铁木辛哥对杨明志始终有着不甘心。他从不对这支部队有偏见，完全是讨厌图皮科夫的喋喋不休。 所以，就在6月13日早晨，游击共和国收到了这份来自方面军司令部的电报。通讯员立刻对其进行翻译，整理好的电文，一式两份，分别送到了集团军指挥部和萨林奇金的办公室。 对于第63集团军，这是一份非常重要的电文。 “命令。第63集团军司令别列科夫中将。指挥部已收到你部电文，对你部制造火箭炮和雷达表示祝贺。介于当前的危机局势，西南方面军已无足够的远程运输机长期稳定的执行空投作业，空投补给无限期暂停。愿你部自给自足，指挥部将向最高统帅部协调，未来空投补给，由游击运动指挥部承办。” 杨明志第一时间看到了这份意义重大的电文，表面上，这就是一份暂停空投的命令文件，对历史走向非常了解的杨明志，瞬间明白了他做站在的历史节点上。的确，未来的西南方面军，仅从空间上来看，就已经失去持续稳定的空中补给的可能！ 除此之外，这份电文的内容之短，也令所有高级军官惊愕。一场针对这份电文的紧急军事会议，也就在当日的午饭时间后，正式开始。 会议仅有几人参加，除却了集团军司令部的主要人员，就是萨林奇金和柳得巴廖夫这两位游击共和国要员。 杨明志当众宣读了电报，也说明了他的理解：“同志们，我们的上级，西南方面军正面临着巨大的军事压力，他们已经没有能力继续支援我们，甚至已经没有指挥我们作战的意义。我们就好似被抛弃的孩子，未来，只能依靠自己在这片沼泽中自生自灭了。” 这是非常严重的话，话糙理不糙。大家都是沉默得，集团军指挥部陷入了深深的安静，唯有人们微弱的弹烟灰声，以及持续蔓延的烟气。 终于，一个暴脾气的男人拍了拍桌子，打破了这份尴尬。 耶夫洛夫大大咧咧的嚷嚷：“我们早就被抛弃，一年来不都是依靠我们自己？上级的那些空投对我们的确重要，但是没有空投给养，我们还能能活下来。” “话不能这么说！”福明指正道，“上级空投了大量的弹药，药品还有完整的衣物。尤其是当天气转凉，我们还面临着过冬的严峻考验！上一个冬季，不就是上级空投的棉衣，给了我军重大帮助！” “不！上个冬季我们展开了淑巴行动，我们是搜罗了大量衣物才越冬的！即便没有空投了，我们大不了再展开一场行动，去抢掠一通！” “好了！都不要吵了！”杨明志敲了敲桌子，示意大家安静。 福明和耶夫洛夫的确没有争吵的理由，两人的态度实际的一样的，对于上级终止援助的行为是无奈的，耶夫洛夫的思想转的很快，未来的确只能靠自己。 时间已经是6月13日，苏联在这个世界节点的确危机重重。美国还没有全面展开对苏支援，在之前的国际援助，基本为英国承担。甚至从战争爆发开始，深知唇亡齿寒的英国立刻放下过去了成见与政策，与苏联结盟。第一批PQ船队，在皇家海军护航下，走北极航线，将物资运到苏联的摩尔曼斯克。 他们运输的物资数量巨大，对苏联的战争起到了不小的积极作用。但援助的量变还无法化作质变。这就好比西南方面军多次的大规模空投，大规模的物资帮助第63集团军战斗力再度提升。然支持这支部队保有强大战斗力的根源，还是他们从一开始就定下的自给自足政策。 西南方面军因为自己的压力，已经无暇顾及数百公里外的沼泽地，今日以明文声明，未来的空投补给无限期暂停。 在宏观上，英美即由北海-北冰洋的航运线路，也因为德国海军的持续绞杀，变得岌岌可危。哈尔科夫战役的失败，令苏联的国际威信大跌。更为雪上加霜的是，6月10日的那支由英国皇家海军护航的PQ船队，在挪威以北的海域遭到大量U艇伏击。 运输船队损失惨重，在所有运输的货物中，有着大量苏军最为需要的军粮和运输卡车。 有超过两千辆卡车沉入海底，十万吨的面粉喂了北海鳕鱼，大量的药品，甚至是最新开始量产的救命神药阿莫西林，随着船舶沉入大海。 形势对于苏联雪上加霜，并有着明显的继续恶化的迹象。 杨明志这里收到的塔斯社的广播，传播的基本为捷报，即便哈尔科夫战役失败了，塔斯社的广播中，也在宣传西南方面军用了很短时间稳定了战线。至于南部方面军和克里米亚方面军几乎崩溃的形势，这是苏联宣传部门无法藏着掖着的。 在这场会议，众人很快达成了共识，即胜利的关键不在于上级的频繁支援，而在于游击共和国自己的主观能动性。 “我们不知道方面军合适重启援助，更不知道游击运动指挥部是否会冒险增援我们。当前，我们的兵力和武器装备状况，皆达到了空前的规模。我们应该把这件事当做一次机遇，未来，是我们不断扩大控制区的时机了！” 这就是杨明志的决定，亦是游击共和国的发展战略。 萨林奇金正常会议的发言，基本都是围绕着他所统计的数据。他也的确不需要发表些口号性的言论，因为这个司令别列科夫，他的话本身就振奋人心！只要这位将军的头脑还在高效运转，游击共和国的势力就必然蒸蒸日上！ 现在，电报带来的一丝阴霾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众高级军官磨拳嚯嚯的双手。 因此这会议上，关于雷达的事就不得不再度讨论一番…… 第1225章 萨林奇金的调查 雷达的制造过程没有出现茬子。 要制造这样的设备，必须改造两辆卡车，也得拆毁至少两部电台。 拆掉电台是要利用里面的一些元器件，并和唯一的磁控管组合在一起，从而将雷达的“心脏”完成。这项工作的科技水平很高，出院后的时间里，杨明志的主要时间，正是监督“心脏”的制造，甚至亲自上手。 杨明志毕竟本职是个科学工作者，在会议上，也难免犯些科学家该有的毛病。 耶夫洛夫听得耳朵长茧子，摆了摆手：“你还是不要说了，我完全听不懂！” “哦？你从哪里开始听不懂的？” “从你说起那些电线的用处开始！” 看看在场的众人，他们一脸狐疑的样子。也是，如果不能通俗易懂的诉说，他们完全不理解。 杨明志索性也就不再说什么技术细节，转而再次扯起雷达的前景，乃至对挑选出的雷达兵介绍一番。 四个女兵的名字，对于这些人都不陌生。她们是通讯兵，因工作原因要经常出入指挥部汇报情报。 其中一个女兵的名字，着实令耶夫洛夫为之一振。 “咦！居然是她？！索尔金娜！” “她怎么了？”福明好奇的问。 “不……我是说，这个姑娘……嗯，这是一个很漂亮的姑娘。” 美丽的姑娘谁不爱看呢？那是一位金发姑娘，举止优雅，比起一般的村姑强上太多！ 在长期的驻扎指挥部的工作中，耶夫洛夫很爱使唤这个女兵，毕竟一个漂亮的女兵在自己身边来来去去的，使得无聊的时间变得多少有趣。他讷讷的嘀咕：“真想不到，索尔金娜美丽的外表下，还有作为雷达兵的才能？！” 杨明志顿了顿气：“当然！我挑选的这些人，她们既然能做好通讯兵的工作，从事雷达兵也毫无问题。” “所以，她们作为雷达兵，就要调走了？” “怎么？副司令同志，您舍不得？” “不！不……” 耶夫洛夫没有再说下去，这个节骨眼上他的真心话实在说不出口。纵使这个老家伙不是个见异思迁的人，因为使唤索尔金娜成了一种习惯，那女兵真的调走，还真是别扭！ 也正是因为他的这份执念，索尔金娜本人，引起了一个人的注意…… 毕竟这还是比较正经的军事会议，萨林奇金没有功夫和这些军官扯淡，他问到了关键问题。 “雷达即将投入使用，我们如何能确定，设备能够稳定使用？我们需要实验！需要一个靠谱的实验！我想，别列科夫同志也已经有了试验计划！” 话音刚落，众人的眼睛齐刷刷的瞄着了杨明志。 “啊！关于实验的事，我正好有个计划！” 雷达能否在6月15日完成全部总装，这其实不重要，晚下生产线一两天，现在看来也没什么。 按照图纸规划，雷达的主体将由一辆卡车驮着，卡车也像是一支开屏的巨大孔雀，矗立的扇形天线将作为它最显著的特征。 杨明志所谓的实验计划也非常简单。 即由兵工厂生产一批“窜天猴”，这种小型火箭部署在一片区域，带和雷达方协调好后点火升空。 单一的“窜天猴”体积太小，能形成的反射波也过小。对于这款连示波器都没有，全靠一枚发光电子管和监听噪音确定飞行物的原始雷达，这点反射波甚至不会引起检测员的注意。 所以，“窜天猴”当大规模投放，在一片空域的一个时间点，形成大量障碍物，如此雷达一定能发现它们。 经由杨明志的解释，听起来雷达发现敌机就是这么轻松。 会议就在这颇为轻松愉悦的气氛下结束了，军营的日常生活，也随着傍晚的道路，逐渐回归平静。 平静暂时不属于杨明志，吃过了晚饭，他还是一如既往的直奔指挥部，监督那里的雷达设备总装。游击共和国的机关组织这段时间的工作量也是不小，基层的办事员要整理大量的文件，尤其是军民身份的整理。 每一个逃入沼泽地的人都会被审查，从而确定他们的确切身份籍贯。在战时，这种详细的统计最是应该，它也是非常难以操作的。详细的统计工作从萨林奇金降落开始，到现在也进行了两个多月。原本他们已经做好了统计数据，随着五月份的胜利带来了八千人，新的审查也随即开始。 审查的工作是萨林奇金麾下的一众得力干将在坐，其统计最为详细的正是军人的名单。部队的花名册保存在游击共和国档案室，即一间坚固的地下室内。这些纸张记录了所有的武装者名单，有正规军有民兵，有新加入的，有牺牲的。 回到办公室的萨林奇金，对于白天的会议还是耿耿于怀。 为什么正副司令对于那个姓索尔金娜的女兵这么重视？她有什么过人之处吗？除了她，其他三个女兵的情况又是如何的？ 作为一名长期在内务部工作的高级人员，萨林奇金的心性颇为敏感。能让两位司令特别重视，她绝非是一般的小兵！他闭上眼睛回想一下，那位索尔金娜，说实话这位年轻的女兵的确漂亮，把她调为通讯兵而非是一线士兵，别列科夫的决定真是太对了。 然自觉告诉他，司令的这番调动绝非是心血来潮，这里面必定有什么猫腻！ 萨林奇金因而动用了他的权力，命令自己麾下的十几位得力人员，展开对包括索尔金娜在内的四位雷达兵，展开调查。 他特别命令：“你们的调查要悄悄的进行，禁止你们直接审问当事人。限定你们在6月16日前，无论调查了怎样的结果，都向我汇报！” 对于萨林奇金展开的秘密调查，杨明志一无所知，包括索尔金娜在内的姑娘们，就更加一无所知了。 关于索尔金娜的真实身份，她自诩掩饰的非常好，知晓内情的也仅有极个别的几人。 只是非常可惜的，她忽略了一件事，即在她逃入沼泽地接受的首轮审查，上报的名字是安娜·彼得罗夫娜，这个一个最为常见俗的俄国女性的名字。 当她脱离女兵营，调入指挥部工作后，身份名字又更换了，即在名字的结尾补上了“索尔金娜”。 她的全名便是：安娜·彼得罗夫娜·索尔金娜。 这是一个有着白俄罗斯特色的全名，她的姓氏更显示出了她和那些普通的村姑，有着明显的不同。关于她修正名字的行为，在花名册上是有标注的，因为当一组内务部办事员首先调查这些文件时，轻而易举的就发现了重大异常。 尤其是其中一个办事员，对“索尔金娜”这个姓氏有着极大的怀疑，因为在去除掉名字的阴性后缀后，这就是“索尔金”！ 第1226章 柳得巴廖夫的情报 索尔金是谁？办事员没工夫知晓，他们在进一步检查文件中，又发现了更为有趣的信息。 原来，索尔金娜当初被审讯的时候，因为慌乱，还是把她们来的地方说出来了，即所谓的斯卢茨克的特里纳瓦特卡村。 萨林奇金完全不知道这个村子代表的意义，他的个别部下倒是知晓。因为，这个村子，是一个劳动营。 顿时，这些办事员像是从地下挖出宝贝那般兴奋，就在6月14日的大清早，向萨林奇金汇报了他们彻夜工作的重大发现。 “什么？你们的意思是说，那个索尔金娜，很可能是逃亡的囚犯？！这可信吗？” “很有可能！因为特里纳瓦特卡村有一个劳动营，一些反对领袖的犯人的家属，就关押在那里！我们有理由怀疑，索尔金娜是因为战争原因，得以从那里逃脱。甚至我们有理由怀疑，她的逃脱可能和敌人有关系！” 办事员的话说的非常严重，萨林奇颤栗着身子思考着这些情报。难道那个索尔金娜，存在是敌特分子的嫌疑？ 现在的敌我矛盾非常严峻，固然游击共和国以沼泽天堑守住了一部分苏联的土地，然敌人是否会使用从内部破坏的方式呢？萨林奇金不得不怀疑索尔金娜的真实身份，以及她的立场。 最坏的情况，这个女人就是一个依靠美貌获得两位司令信任的纳粹分子，并渗透到指挥部内，还担任了通讯兵！假若她真的是一个叛变德国的间谍，搞不好游击共和国的一些情报已经被送给德国人了。 这些还都是萨林奇金的一番毫无实际证据的推敲，唯独有一点可以确定，索尔金娜，亦或者是索尔金，此人的来头绝不简单！ 斯卢茨克是座小城市，按照战前的行政区划分，这座城市归戈梅利管理。 如果要了解所谓的特里纳瓦特卡村倒地是什么来头，去询问柳得巴廖夫再简单不过。 大清早，萨林奇金直接去了柳得巴廖夫的办公室，在示意清退了所有在场人员后，他神神道道的问起了那个村庄的事。 “什么？你突然问我斯卢茨克城外的一个劳动营？叫做特里纳瓦特卡？” “对！您长期在戈梅利工作，想必对那里有些了解。” “我的确很了解！如您所说，那里的确是关押特殊犯人的劳动营！” 话是从柳得巴廖夫嘴里说出来，萨林奇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唉！同志！你今天怎么了，为什么唉声叹气呢？” “太糟糕了！” “是关于那个劳动营吗？战争已经爆发了，我想这个劳动营一定被德军占领，并被改造为集中营。据我所知，那个劳动营里关押了很多女囚，德军占领那里，搞不好，这些女囚已经被敌人全部杀害了！” 萨林奇金没有急着回答，他停顿了一下，问道：“您确定，那些囚犯全部被杀害？” “也许是，也许不是！如果那些囚犯和守卫足够幸运，应该能逃出去，并加入当地的游击队。” “比如说，加入我们？” “哈哈？！这太荒谬了！”柳得巴廖夫莫名其妙的挠挠头，给自己点了根烟，整个人一副很慵懒的样子。“我亲爱的萨林奇金同志，您毕竟是从莫斯科来的，对于白俄罗斯和戈梅利是不了解的！斯卢茨克这座城市遭到了德军的大屠杀，上万和平居民惨死。据我所知的情报，是一支以法国德意志人组成的党卫军部队，和德军第707步兵师制造了暴行。 侥幸活下来的人，他们怎么可能徒步数百公里，在没有给养的情况下穿越德军的封锁？你的这个玩笑，并不好笑。” 萨林奇金沉着脸，说明了自己的调查结果。 “根据内务部对游击共和国所有武装人员的身份档案的调查，我们发现了有两个女兵，他们自称就是来源于斯卢茨克的特里纳瓦特卡村。” “什么？！还有这种事？！”柳得巴廖夫大吃一惊拍案而起。 “对！现在我还有一个问题，您知道索尔金吗？” “索尔金？什么索尔金？” “我正是因为不知道，才问您的！”萨林奇金询问道，“请您好好想一想！您毕竟长期担任戈梅利的工作，也许您的某个同僚，是姓索尔金的。” 柳得巴廖夫已经五十五岁了，他是一个颇为勤政的人，整个脑子因而非常好事。他闭上眼睛即由萨林奇金的提醒好好思考。 “索尔金，我……我想不起来。可能这个人不是戈梅利人。” “请您好好想想，这个索尔金可能出现在某一年的清洗名单上。” “您说名单？！” 这是萨林奇金最关键的提醒，也令柳得巴廖夫真的想起了一个姓索尔金的人。 “有一个名叫彼得·伊万诺维奇·索尔金的人，他在莫吉廖夫的教育部门工作，因为反对我们的领袖被判处枪决。我依稀记得，这件事应该发生在1937年。当时此人的被捕，也波及到了戈梅利州。我因为拥护领袖，反而坐稳了位置，但我的一些部下，却被判处的徒刑。” “所以，这个索尔金，他有家属吗？他有孩子吗？是儿子，还是女儿。” “这……据我所知，这个人好像有一个女儿。” “您确定？！”萨林奇金激动的站起来！ “我……我确定，就是一个女儿。罪犯的家属照例也被捕了，只是家属不会被枪决。他的那个女儿当时应该非常年轻，如果她现在还活着，也一定非常的年轻。只是，亲爱的萨林奇金同志，您问到这些问题是什么意思？这已经是陈年往事了！” “还不够久远呐！”萨林奇金意味深长的说，“我们的队伍里，有一个女兵姓索尔金娜，她的父名就是阴性化的彼得，她的年龄也才十九岁。” 顿时，柳得巴廖夫明白了他的意思，惊讶的大张起下巴。 “您的意思说，那个被判处有罪的女人，不但从劳动营逃脱，还逃到了我们的队伍里当兵了？！” “不仅仅如此！”萨林奇金敲着桌子，“看来昨天的会议您忘却了一些事实。别列科夫同志选定的雷达兵里，其中一个，就是这个索尔金娜！” “不！不！这太疯狂了！我们怎么能让一个罪人渗透到指挥部，甚至还得到了司令的重用！不行！我们必须好好审讯她！” 柳得巴廖夫的过分激动完全超出萨林奇金的预计，他摆手示意道：“我们现在不宜打草惊蛇。我们甚至也不知道这些推论是否是真实的。我们甚至还能推论，别列科夫同志要么不知晓这些内情，或者他完全知晓。” “所以……所以你想怎么做。” “看来，我得秘密的审讯那两个女兵，如若属实，我想我得和别列科夫同志好好谈谈。” 第1227章 身份暴露 内务部要调查某一个人，原则上需要一些文件的，毕竟内务部也是照章办事。 萨林奇金没打算正式的再审讯一下索尔金娜，而且关于她的那些推论也过于传奇。 针对索尔金娜的秘密调查继续进行，办事员自然不会直接找到她本人，而是以另一人为突破口顺藤摸瓜。 所谓的另一人，正是当时和索尔金娜一同逃难的阿萨莉亚·萨哈诺娃。因为这个女兵也在雷达兵名单上，她自报的身份，一样是来自斯卢茨克的特里纳瓦特卡村。假若索尔金娜是逃亡的囚犯，那么阿萨莉亚也一定是。她们能够结伴而行，彼此的情况一定了解。 执行这次突破的人不是别人，真是维尔京。自从萨林奇金在游击共和国恢复内务部后，维尔京就有了正式的职位，即内务部驻游击共和国列宁共青団的代表。 毕竟索尔金娜和阿萨莉亚，两人都才二十岁，这样的年龄的确是标准的列宁共青団员，既然有了这一层身份，由维尔京进行调查再合适不过。 这是一个颇为帅气英俊的年轻人，他的被承认的德籍妻子已经怀孕，即便如此，他还是得到一切年轻姑娘的青睐。 英俊有为又谈吐和蔼，他以重新登记个人信息为由，轻易的将轮班休息的阿萨莉亚，带到了他的办公室。 然而作为调查员，维尔京的职业素养马上下显露出来。他和蔼的态度变成了冰冷，质询的问题也如同一把把刀子直戳阿萨莉亚的内心。 “是的！我们的确来自斯卢茨克的特里纳瓦特卡村，我和索尔金娜，都是有罪之身！” 听到她的这样供述，维尔京都要难以压制他平静外表下的狂躁之心了。 要把自己的身份隐藏好，直到战争结束，直到一辈子？阿萨莉亚没有这方面的奢望。 她从不认为自己有罪，更不认为索尔金娜有罪。 她惊恐的问道：“你们知道了这些，会把我们重新关押吗？” “这件事我不知道，此行我只是负责调查你们的确切身份，至于是否继续关押，需要由法庭审理。” “不！”阿萨莉亚直接慌了，她呲着牙低吼：“我们才不是苏维埃的敌人，我们为苏联而战。我们马上已经要成为雷达兵了！不！不可以！司令！司令他会救我……” 她惊恐的样子令维尔京倍感不适。 “请你安静！萨哈诺娃同志，你的情况比较特殊，对于你的安排有怎样的调整，我也不知道！现在我已经完成了调查，你可以回去了。” “回……回去？” “对！回到你的宿舍，不要多想什么！” 阿萨莉亚岂能不多想？她匆匆回到宿舍，当即就和索尔金娜说起此事。 如同一道晴天霹雳，直接砸在索尔金娜的头顶，接着浑身颤栗。 “这可如何是好，我们的身份暴露了！他们！他们会把我们抓回去，再关到那种地方。” “不！我受够了，咱们再待在那种地方，都会死！” 索尔金娜慌乱中，死死的拉住阿萨莉亚的肩膀。时四下无人，她惊恐的说道：“干脆！干脆我们逃跑吧！” “逃跑！你疯了还是傻了？我们逃到哪里？出了沼泽地，被德军抓住，他们会……” “这可怎么办啊！”急迫中的索尔金娜，干脆哭了出来。她在痛苦自己可悲的命运，痛苦自己的无助。就在她最为悲伤的时刻，一个跃动的精灵找到了她们。 “安娜姐姐，你们在这里吗？” 这声银铃般的声音来自以柳红秀，这姑娘抱着一盆洗好的衣服归来，听到啜泣声闻讯而来。 两个女兵立刻擦干眼泪，从灌木丛了站出来。 柳红秀的出现顿时让她们重燃希望，这个十四岁的小姑娘，俨然成了她们的命运女神。 索尔金娜想到了司令的那些许诺，但司令真的打算就自己，她不能打包票。这种状况下，也的确唯有司令，能救自己了。 索尔金娜冲过去，一把拉住了柳红秀的小手，声泪俱下的说：“我的好妹妹！我请求你去指挥部一趟，去找到司令同志！亦或者是别列科娃医生。我知道你和他们有着过硬的关系。我希望你能传给司令一句话，告诉他，索尔金娜已经没有秘密了！” “这……” “我求求你了！”说着，索尔金娜干脆跪了下来。说起来，在诸多的国家于文明中，下跪都是一种重大礼节，区别在于欧洲人单膝跪地较多。她的这种行为，令柳红秀大为震撼，作为一个很好义气又珍重感情的人，柳红秀自然答应了。 未来就寄托在这个小姑娘和司令哪里？索尔金娜只能默默的祈祷。 此刻的杨明志还猫在兵工厂去，柳红秀她因为被司令特别照顾，兵工厂的警卫便丝毫没有拦截这位一路狂奔的小姑娘。 时间已经是6月14日，预警雷达硕大的天线完成了最终的焊接。 这是一座尚处于折叠状态的雷达，当它完全展开，雷达反射面积高达十平方米。工人们还在为雷达的部分零件，做着焊接处理，尤其是那条伸出电线网的金属杆，其尽头放置的正是唯一的磁控管。 生产车间热火朝天，杨明志也撸起袖子，时而观摩，时而亲自上手。或许是因为他的监督以及技术支持，雷达的制造也被计划上更快。 一个小姑娘匆匆跑来，在嘈杂的环境中呼唤着司令。 “小姑娘，你不要嚷嚷了！”一名年纪很大的工人师傅介入进来。 “大叔，我要找司令同志！我有急事。” “急事？你跟我来。” 这个姑娘毕竟非常特殊，她的这张独特的面孔很引人注目，因而她的身份，兵工厂很多人也是了解的。 当见到这个姑娘，杨明志着实一阵莫名其妙：“佩里娅，你怎么来了！” “是一件急事，是关于……” “关于雷达？来你瞧瞧，这就是你以后将操作的雷达！”正巧她来了，杨明志也是心血来潮的有意让她零距离观摩，脑子里还酝酿着一堆雄心勃勃的话。 柳红秀的确为这些设备震撼，然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那两个姐姐的事。她撺掇着杨明志将耳朵凑过来，以汉语焦急的说：“义父，那个索尔金娜姐姐让我告诉你，她的身份已经暴露了。” “什么？什么暴露了？！” “我也不知道。她看起来非常焦急，就只交待我这件事。” 一开始杨明志还是莫名其妙的，他动了动脑，所谓“身份已经暴露”，看来内务部的确是行动了。 第1228章 我就是你们可以信赖的靠山 在她立功之前就暴露身份，这绝不是什么好事！如若真的是内务部动手了，她很快就会遭遇麻烦。 杨明志想了一下，对柳红秀说：“你现在马上回去，以参观建设中的雷达为由，把她给我领到兵工厂！动作要快！” “遵命！司令同志！” 女孩又风一般的跑回去，直白的向等候消息的人，说明的情况。 索尔金娜大为惊喜，所谓参观雷达是假，亲自交谈才是真。她激动的抱着柳红秀，就像是抱着自己的福星。 “好了！姐姐，你这样抱着我，我都要窒息了！” “哎呀！真对不起，我太激动了！佩里娅，真是谢谢你！” “没关系，可是你也犯不着流泪呀。” 柳红秀不清楚这里面的内情，既然司令有请，就该马上过去。 另一方面，出了这档子事，杨明志也没有那么大的心思一直盯着雷达。他和里固施科夫交待一声，就先行出门待着了。 他没有等待多久，索尔金娜和阿萨莉亚，就踉踉跄跄的跑来。她们的脸色不太好，俩上还挂着淡淡的泪痕，她们站在自己身边，眼神中也充满了期待。 直到看到她们两人，杨明志才赫然想明白，身份暴露的肯定不止是索尔金娜一个。 伴随她们来的还有柳红秀，这件事不该让其他人知晓。杨明志随口说道：“佩里娅，你先进工厂里候着，我和这两位姐姐说几句话。” “嗯，遵命！” 单纯的女孩进去了，不单纯的两个还在外面。 杨明志示意他的卫兵也少时回避，他亲自领着两个女兵，到厂房围墙处，确定四下无人，说起了事。 “现在告诉我吧，到底出了什么事？” 阿萨莉亚压制着紧张，将发生在她身上的事，一五一十的说明。 “什么？他们居然调查处你们两个的确切身份了！在这个节骨眼上，这显然不是维尔京的个人行为，一定是萨林奇金。” 那个老家伙毕竟是莫斯科来的专员，还是内务部的人。内务部的前身就是契卡，他们的本职工作就是调查队伍了敌特分子，大清洗时期，内务部照着名单逮捕了大量的人，大部分早就被枪决了。 这两个女兵的身份正是这样的敏感，关键是萨林奇金早不查晚不查，偏偏现在动手了。 几天后雷达就能实验了，这两个女兵可是被选定的雷达兵，难不成内务部还会来抓人？如果他们这么做了，雷达势必遭遇影响，这难道也是萨林奇金乐于看到的？还是说，那个家伙摆出“原则问题”，即不许有污点的人参与雷达工作？那个家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杨明志脑子一团浆糊，眼前的两个姑娘也是哭丧着脸。 索尔金娜见司令也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泪水如涌泉，她更是放肆的拉着司令的胳膊，苦苦哀求：“司令，求求您！救我！” 杨明志最看不得女人哭，两个女兵的哭泣，轻易的拉出了他的保护欲。 “好了！你们不要哭了，事情还没有那么糟。” “可是。我怕！” “索尔金娜，还记得我对你的许诺吗？你身上的罪行是莫须有的，早晚有一天你会恢复名誉。如果缺乏一个契机，我就给我创造契机。你，还有阿萨莉亚，你们都是我的兵，是我信得过的好兵！我不容许内务部的人在我这里指手画脚！” 这简直是一份安全许诺，轻而易举的让两个女兵冷静下来。 杨明志继续道：“现在不要多想，我会和萨林奇金说到此事。我会强调，你们是最优秀的雷达兵候选人，他不会不给我一个面子。” 两人愁眉苦脸的神态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欣慰的笑。 “你们正好也来了！来吧，我们进工厂看看你们即将操作的设备。” 当前雷达班暂时只有四人编制，未来的编制必然增加。除却操作雷达的人，配套的还需要卡车司机、机修工、蒸汽机司炉，林林总总的人员加起来，二十人左右是差不多的。 狄安娜因为洗衣服，错过了这次参观，她没到场对未来不会有任何影响。 其实就雷达兵人选来看，狄安娜这种高级通讯人才，以及柳红秀这种天才是完全没问题的。而索尔金娜和阿萨莉亚，两人担任此工作实在有些牵强。 杨明志当然不会说她们的不好，担当雷达兵，毕竟是她们迅速刷军功的一大捷径。 进入工作状态，杨明志的话语也多了份说教。他挨个介绍着这些设备元器件，并解释着它们的作用，甚至忽略了她们可能听不明白。 但阿萨莉亚和索尔金娜过分的紧张，两人只是睁着大眼睛洗耳恭听，明明很多名词不了解，也没有指出。 柳红秀则没这么多顾虑，不懂的她就问，这孩子尤其对微波这个概念有着极大的好奇。 这件事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讲明白的，杨明志尽可能用通俗易懂的话解释，他自然而然的拿蝙蝠做例子。固然超声波和微波有着本质的差别，然两者触碰障碍物都会反射。其实和柳红秀说起蝙蝠的仿生学知识都是非常困难的，好在另两个女兵有所了解。 司令的博学俘虏了年轻姑娘的心，柳红秀更是崇拜他好似崇拜神。 杨明志嘱咐道：“看来，这些知识你还要加紧学习！这些属于高年级的物理学知识，在以后工作的时候，你在休息时也不能荒废看书！” “我会的！关于雷达的事，如果有疑问，就问这两位姐姐！” 这姑娘的话实在滑稽，杨明志不禁笑了。“你问她们？雷达这种事设备，在苏联都是高精尖端的，物理课本上也没有记述！所以你们以后操作雷达设备，必须重头开始学！” “啊？操作这些设备，非常困难吗？”柳红秀吃惊的问。 “仅从操作而言，这是非常容易的，然其工作原理，颇为复杂！”说到这儿，杨明志也是有感而发，干脆换了一番口吻，轻轻拍着了柳红秀的肩膀。 “孩子！几年后，世界反法西斯战争就会胜利，日本鬼子也会全部投降。到时候，我们满目疮痍的中国百废待兴，届时你一定要回去建设国家。” 女孩点点头：“是的！我完成学业一定就回去。您和杨桃姐姐，也一定会回去吧。” “这……”杨明志没有直接回答，“还是说说你吧！我们正在生产的是高科技设备，其制造原理你有必要学习。你是非常幸运的姑娘，你将是最为年轻的雷达兵。未来，你回到中国，就有能力制造中国的雷达，作为老师培养一大批雷达兵。” “我？” “自古英雄出少年，我相信你能够成功的。现在，你必须清楚的了解，什么叫做雷达！” 第1229章 和萨林奇金说 维尔京迅速上交了他的调查报告，事实摆在这里，萨林奇金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真是想不到，居然还有隐藏这么深的人！不仅仅是一个，还是两个！” 维尔京询问：“既然事已查明，我们是否对其进行逮捕。她们政治不可靠，她们还长期出没指挥部，我非常担心！” “你的担心也是我担心的！按照规定，我们的确有权逮捕犯人，现在是特殊时期啊。从你的调查来看，我不得不怀疑，别列科夫同志对她们的身份实际非常的清楚。然而突然将其逮捕审讯，会直接坏了雷达的事！” “这可如何是好！？” “你先回去吧。我想，我应该好好质询一下别列科夫。” 6月15日，雷达所有的设备，在这一天就全部完成制造，最终的总装也在今日。 这一天最关键的操作，即使将两辆改装后的卡车，开到兵工厂的小小龙门吊那里。工人们将把雷达的主体部件和蒸汽发电机组，分别吊装到卡车上。 这类工作可谓兵工厂的看家本领，杨明志因而不必亲自到场。 因为昨日索尔金娜的哭诉，令他难以不思考一大堆事情，甚至是妻子也看得出他的焦虑。杨明志为此辗转反侧，大清早例行去指挥部报道，所有参谋员的也都看到了司令的黑眼圈。 “看起来，你真的是为我们的雷达操碎了心！”耶夫洛夫的赞誉发自内心，他也非常担心，大病初愈的司令又会因过度劳累，再度待在医院休息。当前的节骨眼，司令是再不能生病了。 杨明志才不会说，他是因为那两个雷达兵的事折腾的他神经恍惚的。既然说道雷达，他也就顺水推舟，扯了一通雷达建设的艰难。 一大早就开始整理文件的福明，顺势调侃：“现在的劳累是值得的。当雷达投入使用，敌机刚刚起飞我们就能发现，我们可能有半小时的准备时间，完全足够军民防空的。” 耶夫洛夫更是摆着桌子兴奋的嚷嚷：“对！新到的那五挺德什卡重机枪，硕大的子弹能轻松击落敌机。除此外，还有MG34改造的八联高射机枪，这些防空武器，让我们不再畏惧敌机！” “但愿如此啊！”杨明志附和着他们笑一笑，他的内心很矛盾，自己到底该不该去找萨林奇金，就算是去了，是否直接阐明索尔金娜的事？ 杨明志很像和萨林奇金沟通明白，此事还不能说透。此事的最佳解决办法，就是让所有知情人装作不知道，甚至是萨林奇金本人最好也跟着装糊涂。 这谈何容易。 他正这么想着，一位顶着蓝帽子的不速之客，突然来到指挥部。 “报告司令同志！” 看到此人，杨明志立刻站起来，他压制着紧张，命令：“有什么事，快说！” “遵命！是游击共和国苏维埃最高委员同志，他有公务约您。” “公务？这还是早晨，公务这么繁忙？！” “是的司令同志！是关于雷达的事，具体情况我不得而知。” 雷达？也是那个人只是单纯的想搞明白雷达的事。杨明志点点头：“我知道了！我马上就去。” “哈哈。看来专员同志也对你的高科技，充满了好起来！” 福明不合时宜的调侃，令杨明志一阵紧张。他绷着脸：“也许吧！那个人若是问起雷达的原理，我真是不想为其科普！” 萨林奇金是个有城府的人，他所谓的询问雷达的事，事情绝非这么简单。一定还是关于索尔金娜的事，既然早晚都要解决这件事，自己这样的犹豫不决，那个家伙倒是坚决果断！杨明志横下一条心，大踏步的出了门，跟随者盯着蓝帽子的内务部办事员，直奔萨林奇金的办公室。 …… 两个男人可谓各有心思，他们的复杂情绪被压制在内心，彼此都嘻嘻哈哈的，唯有彼此的动作有些僵硬。 “您坐吧！”萨林奇金又打了个手势，命令办公室内闲杂人等全部离场，甚至包括他的副手。 办公室内清静了，也多了份肃杀，杨明志本能的觉察到一丝危机。 萨林奇金亲自倒了两杯水，嘴里念念有词：“这次我邀请您来我的办公室，还是想闻讯雷达的事！按照您的计划，雷达大概就是这几天能投入使用了！” “对！事实上，今日就是最后的总装。如果我们急功近利，今晚就能开始实验！” “这么快！”萨林奇金兴奋的坐正了身子，但在杨明志感觉中，此人的举动多少有些做作。他心里想着其他事。 杨明志继续道：“敌人是不会睡觉的，他们的轰炸机随时都能飞到我们的头顶扔炸弹！我们真是太需要雷达了。现在我们的雷达兵已经就位，就剩下雷达投入使用！” “啊……雷达兵已经就位了……” 萨林奇金的口气意味深长，显然，这就是他的重点。他停顿了一下，突然问道：“这些雷达兵可靠吗？我是说……嗯……雷达是我军当前的最先进设备，既然是最先进的，就需要由最可靠的人操作！您挑选了四名女兵，您的确认为她们是最合适的人选？” “当然！会议上我已经说明了！苏维埃不存在性别的偏见，她们的确是女人，她们的工作能力让我非常满意！” “的确如此吗？” 萨林奇金的此般质问，令杨明志很是不爽。“您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您对这些女兵还存在着性别歧视？这太不应该了！” “不！不是的！我刚刚已经说了，雷达是我军的先进设备，我作为内务部人员，有理由对这些雷达操作员进行调查。” 杨明志一惊，还由不得他持续惊讶，萨林奇金又开口了。 “这四名女兵中，狄安娜有着丰富的无线电工作经验，在上次的战斗中，所为前线指挥部的第一通讯员，她着实立下了很大的功勋！我非常佩服这样的战斗英雄！所以由她担任雷达班班长，我是非常支持的。” “很高兴您的理解。” “问题就在于剩下三人。”萨林奇金猛然抬起他锃光瓦亮的脑袋，那副小眼镜也烁烁放光。“比如佩里娅·柳娜。她才是个十四岁的孩子，还是一名中国留学生。据我所知，她是在五月初结束的战斗中被解救的，难道短时间内，就成为了优秀通信员？还是说，这是因为您这位司令的特殊照顾。” 杨明志该怎么说，总不能说就是所谓的特殊照顾吧。“是她的才能，我认为这个姑娘是个天才，莫看她仅有十四岁，天才和年龄是毫无关系的。” 萨林奇金继续道：“其实，您就算是说有意照顾她，我也是理解的！毕竟就算您加入了苏联国籍，心还是在遥远的中国。您和佩里娅之间是一段奇遇，听闻那姑娘像是看待父亲般看待您！您的确特别很钟爱她。” 杨明志点了点头：“呵呵，我怎么能不钟爱她的。但是，她的确是个天才，我没有因为和她是同一个民族这种天然的亲近感就特别照顾她。那孩子是用自己的才能，征服了整个通讯班的所有战士。也征服了我！我不得不再强调一下，天才和年龄是无关的。” 第1230章 他是这样的戏精 “既然如此，我就放心了！我承认我有些以貌取人，这是我的错！我向佩里娅道歉！” “专员同志，您言重了！”杨明志谨慎的回答：“其实您的理解也并非真的错误，那孩子的确非常年轻，她有着很高的智商，极强的学习能力。她的身体素质能否经受住雷达兵的考验，我不敢打包票。只是我们可以确认，她是值得信赖的。” 萨林奇金眯起眼睛：“您说信赖，那么索尔金娜呢？您也非常信赖她？” 这是杨明志最不想回答的问题，他犹豫了。索尔金娜这个名字从萨林奇金的嘴里说出来，一定就不可能有好事。这个女兵的身份终究被这个家伙调查清楚，内务部的办事能力果然不是浪得虚名。这件事，终究纸里包不住火！ 杨明志压制内心的惶恐，面不改色：“她当然是值得信赖的，这个女兵不是作战的材料，担任通讯兵这段时间从没出现岔子。她的工作态度诚实稳重，兢兢业业！” “目前来看是如此，除此之外的事，你是否知晓？” “她还有什么事？” “你是真不知道？！” 杨明志横下一条心，说：“我的确不知道。” 萨林奇金敲了敲桌子，摆出一副非常遗憾的姿态，叹息：“这个女兵的父母，曾反对我们的领袖，所以被处以死刑，她本人也接受了制裁。因此，这个女兵如何逃脱劳动营，甚至还加入军队，我不得而知。但是她是有罪的，你把这样的罪人安插在指挥部，这是错误的。” “啊？”杨明志故意表现的惊讶，问：“她到底犯了什么罪！她还是个逃犯？！” “她是反对苏维埃的罪人！”萨林奇金的话铿锵有力，代表着那种来自苏维埃的权威的压迫力，令杨明志一阵发憷。 “她居然反对苏维埃！真是看不出来！”杨明志故作惊慌。“我真的难以置信。” “世界上难以置信的事太多了！” “所以，您打算怎样处理这个女兵？！是逮捕？！” 萨林奇金撇着嘴，继续问：“此事，你是真不知道？” “我的确不知道！” 情况变得非常位面，萨林奇金相信杨明志知晓此事，杨明志亦是如此。然两人嘴上都不好意思直接坦白，除非有一方坐不住。 萨林奇金毕竟老谋深算，他刻意强调此事的恶劣性质：“如果不是敌人入侵，她还是在劳改营了，等到她徒刑期满，自然会被释放。然而就结果而言，她越狱了！所以我们该怎么安排她，当然是投入监狱！而且，她应该和那些投敌的乌克兰叛徒放在一起，一起劳动赎罪！” 杨明志当即惊慌：“不行！不可以这样！那不是她的错！有错的是她的父母，她什么都不知道。她是无辜的！大清洗的时候她才十四岁！” “哦？您还说您不知道？！” 场面陷入僵局，两个男人彼此瞪大了双眼。 因为自己的冲动，把内心的话说出来，现在，彻底暴露了。 “我……”杨明志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无奈的给自己点上一根烟，烟囱般吐出冗长的烟气。“唉，萨林奇金同志，终究还是没有逃过你的法眼！真是可惜，在对罗军的战斗中，她参与了军事情报的传送。可惜，这些功劳还是抵消不了她的罪。” “这就是苏联的权威！她的确是罪人，除非最高苏维埃能赦免她。” “所以在她被赦免前，必须从军队中剔除掉？！” “原则上是这样。” 听到这儿，杨明志直接掐了烟站起来，怒发冲冠的展开双臂：“不行！我拒绝！她不能被剔除！” 萨林奇金也站起身说：“别列科夫同志，袒护一个有罪的女兵，不值得你这么做。” 杨明志说：“在战争爆发前，她是罪人，然而她已经为了苏联战斗超过半年。从她的作为来看，她没有反对祖国！既然那些真正背叛了苏维埃投降敌人的人，累计达到七千人都被许可重新加入红军。那么索尔金娜的罪，又何如和不能被饶恕呢？再说了，她是真的发表了反苏言论，还是投敌了？亦或者，就因为她是叛徒的女儿？她现在红军战士，只有军事法庭能将其退伍。” 萨林奇金完全没想到杨明志会这么袒护这个女兵，他强硬的态度也迅速软下来。 杨明志继续穷追猛，伸着脑袋瞪着萨林奇金说：“您是莫斯科来的专员，你的职责决定您不该对军队指手画脚。对于我们的部队，哪些战士是真的忠诚于国家，我非常清楚。所以我请求您，收回逮捕索尔金娜的决定。” 这番举动直接令萨林奇金震惊，这位中将司令的态度简直像吃人的狼。他是一定要袒护这个索尔金娜了！ 见状，萨林奇金立刻换了态度，举起双手，突然间笑呵呵起来。“好！是我输了！我只是想试探您，不曾想您是这么的认真。看来索尔金娜同志深得您的器重，也许她能成为很好的雷达兵。” 情况变得太快，杨明志脑子有些乱。 萨林奇金当即做出解释，关于索尔金娜的很多身份背景情况，是从柳得巴廖夫那里获悉的。那是一些几年前的残酷往事，关于索尔金娜如何从“小公主”变成可怜的“孤儿囚犯”的往事。 “那个时候，您还在遥远的东方，对我们苏联的事一定知之甚少！叶若夫杀了很多人，凡是被认定反对斯大林同志的人，都被逮捕了其中大部分被处以枪决，其妻子子女也被定为罪人！这些事对苏联的伤害太大了，战争爆发后的一系列惨败，和这些都脱不开关系。因为民怨沸腾，很多人投敌叛国也就有了解释。我从莫斯科来，很清楚最高苏维埃的态度。一些人士是同情像索尔金娜这样的叛徒家属的。再说，根据的我调查，她被判处有罪，也的确是因为连坐。假若内务部执意逮捕她，想必会引起轩然大波！果不其然，我只是说出这个决定，就令您非常愤怒！” “所以，其实您并不打算逮捕索尔金娜？！”杨明志弱弱的问。 “是的，索尔金娜和萨哈诺娃的情况很相似，我非常震惊，您不但知道她们的身份，还将其挑选为雷达兵！我非常好奇，您是如何与她们相遇，如何不断的为其升迁！” “这件事，可能这是个人喜好吧！是同情心。” “其实我们都很同情她们的。” 杨明志白了他一眼，真没想到，萨林奇金竟是这样的戏精。 杨明志重申：“我是军人，索尔金娜并没有违反军规，甚至还立过军功，她只有功，没有罪。至于她以前的罪，我不知道，也没有理由因此对她另眼相看。很高兴，您能理解军队的态度。” 萨林奇金顿了一下，说：“别列科夫，我们曾交心谈过。当战争胜利了，我没打算回到莫斯科，也许能代替波诺马连科同志的工作，这是最好的。其实柳得巴廖夫同志，也反对逮捕索尔金娜的行为。毕竟这是伤害我们同志间感情的事，再说那个女兵的确立功了。所以今天我只想向你说明我的态度，也请您向那位女兵转达我个人的态度。请您把耳朵凑过来。” “哦？这很神秘？！” “当然！此事我不想让别人隐约听到。” 杨明志把耳朵凑了过去，萨林奇金立刻说道：“她是苏联第一批女性雷达兵，好好完成工作，如果她能立下大功，我会帮她恢复名誉。” “您是认真的？！我真不敢相信！”杨明志当即站直了身子，一脸笑容。“我觉得，此事还不如您亲自告知她！” “还是由您转达吧，我的身份不合适和她直接交谈，再说这也算是个秘密。请您瞧瞧告知她，也令她不准声张。” “我明白了。” 萨林奇金点点头，加大声调：“这些都是我的肺腑之言，我相信您挑选出的就是最佳人选！您回去吧，很快我们也该开始雷达试验了！希望这个设备能创造奇迹。” 第1231章 雷达总装完毕 游击共和国内务部最高领导萨林奇金做出了决定，即明知道索尔金娜和阿萨莉亚是罪人的身份，考虑到当前的特殊时局，完全终止对其的逮捕。甚至此事更是被萨林奇金有意消弭，像是从未发生一样。 这样，两个女兵还是堂堂正正的苏联历史上的第一批女性雷达兵，她们有着大量的立功机会！ 其实，虽然同在内务部工作，萨林奇金也是被组织内被排挤的。他对叶若夫和其继任者贝利亚，是根本看不上眼的，甚至对斯大林也有不好的看法。当然，这个睿智的家伙只会腹诽斯大林，明面上全是对领袖的歌颂和谦卑。 他的这些真心只向志同道合者透露一小部分，这其中就包括杨明志。他才不会告诉杨明志，自己并非完全自愿的来到这沼泽地“作死”，很大原因是被排挤，于是就顶着一个大义凌然的名号，来到沼泽地。 萨林奇金将沼泽地看做自己的福地，两个多月的时间，这个微型的加盟共和国，他行使的简直就是第一书记的权力。这种身为封疆大吏的自由感真是太好了！因此，他还有何理由，去死板的执行某些政策，去伤害他的“亲密战友”别列科夫呢？ 杨明志并不清楚这些，在他看来，萨林奇金也是非常识大体的人，深知当前敌我矛盾才是第一矛盾，其他都可以放一放。当然，杨明志还是觉得自己说的那些精妙的话，所谓“投降德军的叛徒都被许可重新加入红军打击侵略者，曾经的囚犯作为反法西斯战士理所当然”，是这样的话说服了那个人。 总之，索尔金娜和阿萨莉亚，她们能安心的做雷达兵了！ 这桩最令人焦虑的事，戏剧性的以内务部选择性无视所终结，那两个姑娘的情绪也彻底稳定下来。如卸重负的杨明志深感内心的疲惫，当吃完中午饭，他也毫无兴致再去观摩雷达的最后装配，干脆回宿舍呼呼大睡。 就在他好生休息的时候，兵工厂方面，终于赶在太阳落山前，完成了雷达最后的总装。 游击共和国的兵工厂，早已不再是仅能复装子弹、制造一些爆炸物的土工厂。它的制造能力一直在提升，终于随着雷达的完成，其装备制造业也被证明初具规模。 通过龙门吊，雷达的机械主体，被吊装到卡车上，并通过大量的螺母固定在卡车底盘上。之后，硕大的折叠型雷达天线，也完成了吊装，并进行了固定。 一个硕大的铁皮箱子，也被固定在这辆卡车的地盘，这便是雷达监听员的操作室。 按照苏军这个年代服役的雷达车，大抵就是这样的模样，只是苏军的正规雷达兵，从不会为发电机的油料着急。 游击共和国的燃油永远的宝贵的，为了给雷达供应强大电力，另一辆卡车，只能背负着沉重的改良型蒸汽发电机。 一切基本按照设计图纸，设计局和兵工厂也在设备制造中，进行了一些利好的改进。 尤其是因为那些坠落的TB3轰炸机，从其残骸上发掘出的，可不仅仅是大量的优质航空铝合金，最有价值的是那些有橡胶皮包裹的电线！电线本来是稀缺物品，因为这些意外的“空中增援”，设计图纸也进行了改动，即不必在扣扣搜搜的，大量连接直接上电线！ 细小的电线集成起来，组成很粗的电缆，在连接端口也做了特制的电连接器。 毕竟考虑到这种雷达车的特性，两车必须具备极好的机动性，因而电缆的连接必须做到迅速连接和迅速断路。实际上，连接两车的也仅有一条电缆，额外一条储备备用。 按照设计局的估计，电缆的连接和断路也就是几秒钟的事，这几秒钟对于雷达车的生存至关重要。 该设备的核心要领，正是要求部署迅速，撤退更为迅速。这是所有的设备制造参与者得到的共识，这里面亦有杨明志三令五申的成果。 他毕竟来自未来，对于未来雷达的发展有着更深的见识。 就算仅靠手头的材料，无法造出含有示波器的预警雷达。该设备能完成本时空雷达某些不具备的优势，倒是可以。 例如，该雷达是可以转向！ 苏军的正规雷达车，它的部署其实很消耗时间。它的雷达天线非常庞大，士兵将其展开后，就像一扇硕大的屏风，矗立在雷达车两侧。苏军当然知道这种雷达布设过于简陋，之所以如此，还是源于本时空发电机的低效率，以及雷达技术本身的不够成熟。 游击共和国的这台更趋向于六十年代的货色。 因为发电系统被调整，逆变器和变压器的配合使用，最终赋予磁控管发射更强功率微波的能力。其功率实际远超苏军现有的雷达设备！ 再也不需要费劲的布设特别巨大的接收天线，一尊展开有十米的椭圆形天线，已经足够了。何况，这天线实际可以自由旋转！ 天线坐落的基座，安置了一台小型电动机，其唯一作用就是调节雷达对准的方向，通过雷达监听员操作一个小手柄修正着方向，继而做到跟踪目标。专业的数学人员，亦可通过数学计算，估测出目标的位置。 加上武器设计局的人员，参与雷达制造的全体人员足有一百人。他们可谓游击共和国的精英，在大家的喝彩声中，发电机正式安装在卡车底座。 现在的里固施科夫和波波夫，此二人意气风发，他们看着这两台驮着硕大设备的卡车，就像是看着自己的孩子。此情此景，也许应该喝杯伏特加庆祝一下！ 而人群已经陷入欢呼，他们吼着乌拉，声音传出很远很远。 兴奋之余，里固施科夫对这同僚大声吼着：“我想，我们现在就该把电缆连上，并测试一下我们设备能否正常开机！” “现在？不！我想此事应该由司令定夺！”波波夫心里痒痒，原则告诉他不该鲁莽行事。 “您一定要等他？我看还不如我们先操作一下。” “您真的这么坚持？” “试一试吧！难道您就不想看看我们的成果？假若试验中出现问题，我们还能立刻修理。如若司令在场观摩却突发事故，我真是脸上无光。” “原来如此？！”经他一说，波波夫也想尝试一下。毕竟杨明志不在这里，他们两个就说了算！“既然您检查，咱们就开始吧！” 第1232章 事故 里固施科夫很快令欢呼的大家安静下来，并宣布立刻进行实验。 现场的一百多人，他们为了这个雷达已经奋战了超过十天，很多人这十天几乎没有离开这大厂房，很多人睡的不舒服，吃饭凑合着来，为此还有十多人积劳成疾。大家之所以这么拼，一是为了制造苏联尖端设备的荣誉感，二来就是单纯的希望他们的设备能早早的投入使用。 接下来的实验非常简单，即将电缆连接两台卡车，首先测试电力情况。 工人们将一些燃烧的热煤塞入锅炉，逐渐烧开这一锅的水。如若雷达进入战备值班状态，这炉子将永远保持炙热，以便源源不断的提供电能。 其燃料就是干燥的泥煤，其热值低杂质多，不但煤灰要及时清理，其燃烧的过量黑烟就只能任由其排放大气。有了雷达，这些黑烟已经无所谓了，甚至兵工厂也不必再严格的进行烟雾管控。雷达将能早早的发现敌机，半个小时的时间，足够各个工厂完成防空准备！ “看来，要将水烧烤需要一段时间呐！只有水开了，我们才能启动发动机！”波波夫抽着烟，他心里焦急坏了，只能对着战友发些牢骚。 里固施科夫则不然，“忙了好多日子，也不再这一时半刻的。我们稍稍等待即可。” 烧水的确是个磨蹭的工作，连接电缆则仅仅用了十秒钟。 该电缆的两头是特殊的电连接器，其与两台卡车的接口是嵌合的，并由一不锈钢扣进行最后固定。因为防水的需要，还增有木套保护。 烧水用了足足半小时，这冗长的等待让很多人急的干跺脚，波波夫的脚下也多了好几个烟头。 里固施科夫对此真是羡慕嫉妒，这个老家伙居然还有卷烟抽，不但有，数量还很多。他自己就只能拿出老烟斗，捏点烟丝进去，抽起自己的旱烟。 终于，等待的时间结束了，一声悠扬的汽笛传来，蒸汽机已经达到了满功率。 “我命令！开始行动！” 随着里固施科夫的一声令下，控制蒸汽发电机的开关被开启。硕大的齿轮开始转动，驱动着一组齿轮，最终使得发电机的转子疯狂转动。一时间，伴随着蒸汽机嘶鸣的，还有发电机的转动的聒噪。一记电弧即刻闪过，接着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实际上，强大的能量已经进入了另一辆卡车所背负的雷达上，只是雷达还没有开机。 人们又陷入了欢呼，因为电缆另一端的指示灯已经被电量！ 实验成功了，蒸汽发电机已经在稳定供电！ “目前为止非常稳定！波波夫同志！您怎么看？” “我？我非常高兴！甚至想要进行下一步的实验！” 里固施科夫一惊：“下一步？难道我们现在就雷达开机？” “不！不！首先还得试试雷达天线是否能及时转向！再说了，现在的实验也有些问题。例如这噪音有点大，我很担心监听员会被这噪音干扰！” “这是不可能的！我们的操作室有着蜂窝状的墙壁结构，这是隔音的！要不然，你我亲自操作一下。” 所以，首位进入雷达操作室的，并非那些雷达兵，而是雷达的制造者，波波夫和里固施科夫。 这两位对于雷达的制造已经非常了解，他们唯独缺乏对雷达正确造作的认知，制造一些麻烦，甚至是事故都不足为奇！ 两人带着他们的强大好奇心和求知欲，开始拨动那枚遥感。他们身处卡车上，也立刻感觉到了一阵晃动。 就在户外一百多人的众目睽睽之下，已经展开的足有十米长的雷达天线，居然开始转动了。他们高呼着乌拉就是最好的证明，令操作室的两人陷入极度的亢奋，也开始动真格的。 “波波夫同志！干脆我们雷达开机吧！也许我们能发觉天空的飞鸟！” 波波夫毫无顾虑，他完全支持，甚至亲自将耳机交到里固施科夫的手里：“带上它吧，就像操作电台那样。如果雷达波遇到障碍物，噪音可是很大的！” “那么您呢？” “我当然是负责开机，以及盯着这枚电子管！如果有障碍物，它也会闪亮的。” 操作雷达表面上很简单，实际也有很多要领，尤其有一条，因为雷达的微波辐射可是一种强力能量辐射，雷达天线附近是不可以有人的。后世的孩子们都知道他们家中的微波炉改造之后就是一座雷达，所谓雷达别称就是“超级微波炉”。人们对微波炉的辐射都战战兢兢，更不说雷达了。 然而，这个时代的人们对这种新鲜事物，有的是强烈的好奇。 里固施科夫和波波夫兴奋之余，已经忘记驱散围在雷达天线正前方的工人们，事故因而发生了。 随着波波夫按下继电器的开关，雷达正式工作。他亦是拨动着一具摇杆，不断增强着雷达的频率。 几乎就是一瞬间，不但电子管亮了，强烈的噪音也逼得里固施科夫立刻摘下耳机。 紧接着，就是户外人群的嗷嗷大叫。 “糟了！是出事了？！”惊厥出事的波波夫立刻跑出操作室，激动中它可没有关闭雷达！ 两人都跑了去，眼前的情况可是糟糕。 太阳还挂在天边，阳光还算和煦，在阳光照射下，一颗大树居然在冒着青烟。两人盯了有半分钟，突然间，这大树居然燃起大火！曾经欢呼的人群，这下彻底傻眼。 “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是什么点燃了大树？还有……”里固施科夫也注意到，这里还有几个伤员！他们为其他工人护着，其肢体异常红润，就像是烫伤的结果。 突然间，波波夫大喝一声：“糟了！我忘了关机！” 一场事故就是这么诞生了，单纯是因为操作者的大意鲁莽。随着波波夫的关机，在没有更多的树被点燃。 燃烧的是一颗松树，其富含的松脂令其火势逐渐变大！如果火势持续变大，演变成波及整个兵工厂的大火也并非不可能。 好在这里看热闹的工人数量很多，而燃起的火焰和黑烟，也迅速吸引了结束下午训练的战士们的注意。 军人们首先炸了锅！因为着火的地点，是兵工厂啊！ 深知事态紧急的战士已经顾不上礼仪，十几人疯了一般冲击指挥部，吓得卫兵干脆子弹上膛！ “不要冲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是兵工厂！那里着火了！” 接下来，就轮到耶夫洛夫和福明，乃至游击共和国的机关单位集体炸锅。传令兵也跑到杨明志的宿舍，撕心裂肺的吼道：“报告司令！兵工厂！着火了！” 第1233章 特殊烧鸡 杨明志赫然惊醒，心脏亦如炸裂一般。“什么？兵工厂爆炸了？！” “不是！是着火了！您快去看看吧！” 兵工厂着火？火势多严重？杨明志不得而知，他在赶去的路上，也遇到了一样不明真相的耶夫洛夫和福明。三人稍稍估计，搞不好是关于雷达的事。 话说，雷达如何能与着火联系？也许是他们瞒着上级开始擅自试验，试验中蒸汽发电机出了事故，亦或者是电缆燃烧。 “雷达！雷达你千万别出事啊！” 杨明志默默的祈祷，直到他看到黑烟又赶到现场，也的确被眼前的景象傻眼。 雷达不但已经总装完毕，那蒸汽发电机已经在嗡嗡的工作！他们的确擅自试验了！但燃烧的是一颗松树，火焰明显被人浇灭了，整棵树也被砍伐，倒塌的灰色树干正冒着浓郁的青烟。 瞧瞧这树的位置，还有雷达的发射天线正对的方向，到底是什么情况，杨明志赫然有了答案。顿时，他焦虑不安的内心，顷刻间却变作了狂喜。他瞬间的情绪转变，令其他人实在莫名其妙。 不由耶夫洛夫质问，杨明志干脆径直的走到正一脸尴尬、愧疚的波波夫和里固施科夫面前。 这两位真是羞愧极了！ “对不起！司令同志！真是对不起！我们擅自……” “是擅自展开实验了吧？厂长同志？！”杨明志是一副笑颜，这令里固施科夫非常莫名其妙。 “对，我们进行了实验！真是不可思议，实验进行的非常正常，但是那颗松树居然燃烧了！而且，我们的三个工人的胳膊，也发生烫伤！” “这就是真实情况？！”杨明志追问。 “是的！” “哈哈！你们擅自的实验，已经证明了这雷达至少能发射高能微波了！” 兴奋之余，杨明志可是给了里固施科夫一拳，弄得他差点跌倒。 关于雷达开机与燃烧的松树只见的关系，杨明志也无意用语言进行解释，因为，没有什么比新的例子更能直观的表示雷达的强力了！既然今日雷达就完成了装备，明日即可进行实验。 眼看着诸如耶夫洛夫和福明，乃至众多围观的工人和军人的好奇，索性进行一次特殊的实验，也好让大家开开眼！ 杨明志因而下达了命令，即那四名雷达兵，立刻返回兵工厂目睹特殊实验。除却她们，接下来的壮观实验怎么少的了自己的老婆，一会儿也该是自己这个丈夫好好显摆的好时机！ 所谓的实验，被杨明志戏谑为“超级微波炉”实验。 随着萨林奇金和柳得巴廖夫这样的重要人士赶来，杨明志自诩就更有实验的目的。 他饶有兴致的对大家说：“同志们，你们很快就能看到一种特殊的场面！我们不用火焰，就能将一只活鸡烤熟！同志们，你们信不信！” 一时间，众人众说纷纭，大家对司令这种卖关子的行为也颇为不满。 今天也是萨林奇金正式看到偌大雷达的日子，对于司令的说辞，他的跃跃欲试和他本该有的沉稳，实在格格不入。 很快的，该来的人都来了。不仅杨桃来了，她还饶有兴致的拉着已经完全康复的娜塔莎，一起来看“特别表演”。 这毕竟是雷达试验，杨明志无异怠慢这两个姑娘，他还是把柳红秀这孩子拉到身边，指着不远处被铁链拴着的鸡，饶有兴致的说道：“孩子，你信不信，一会儿我一抬胳膊，这只鸡就能被烧焦！” “这？这可能吗？”女孩当然是不信的，不仅仅是他，围观的众人也没几个会相信。 这太荒谬了，那只鸡的周围已经被疏散了，半径三十米内只有平坦的土地。大地上的杂物都被清理干净，甚至土地还是颇为湿润的。难道，司令还有什么超能力，能将这只可怜的公鸡烧焦？！ 真是一场别看生面的表演，报社的别尔斯基也带着相机来了，这个年轻人不仅仅是好奇，还带着撰写关于雷达的社论呢！ 其实烤鸡的秘诀就在于雷达。杨明志提醒一番后，里固施科夫和波波夫，才恍然大悟，原来所谓的微波能量，可是远超电台电磁波的！这种微波能，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现在，波波夫再度担任了操作员的工作，而雷达天线的发射器，也正对着那只可怜的鸡。 杨明志一脸凝重，他高高举起右手，再猛然下落。 一切就在无声无息中发生了，看不见摸不着的高能微波，即由磁控管向那只鸡猛烈照射。实际上，当前的雷达功率已经按照杨明志的要求调整到最大，理论上最大功率是400KW，实际已经突破600KW了。 这是一个疯狂的功率，再者毕竟这是种落后的雷达，其微波在发射后的五十米是极其集中的！因而，微波只点燃了森林中的一颗松树，自然也就点燃了这只可怜的公鸡。 在大家的众目睽睽之下，这只鸡先是疯狂的挣扎，短短五秒后就不动了并迅速冒烟，接着羽毛开始变黑最终化作一团火球剧烈燃烧！ 杨明志的双手正抚着柳红秀瘦弱的肩膀，他能真切的感受到这孩子瞪大双眼目睹此事的震撼。 几乎所有人都震撼了，他们不理解眼前所见所闻，就仿佛他们的司令变了魔术！ “义父……义父……这只公鸡，难道，真的是被雷达杀死的？！” “对！就是雷达！这就是你以后要操作的设备，怎么样，是不是觉得不可思议！” “太不可思议！这难道就是，科学的力量。” “没错！这就是科学的力量！”杨明志很高兴这个词汇从她的嘴里说出，他也自然而然的说起哲人的一些大道理。“孩子，你永远记住，科技是第一生产力！用科学技术武装起来的军队，将有着巨大的战斗力！明天，雷达就要进行正式实验了，从明天开始，你就将作为技术兵种，成为真正的雷达兵！” 可怜的公鸡不仅仅是被点燃这么简单，波波夫一直保持雷达满功率照射，目标就一直被微波轰击，就像是微波炉被设定无限时间照射的食物，最终被烧成灰烬。当士兵去检查后赫然发现，甚至捆着鸡腿的小锁链，竟然发生了明显的烧蚀痕迹！ “真是太不可思议！这就是司令的杰作？！”娜塔莎瞪大着双眼，质问着一样瞪大双眼的姐姐。 此刻的杨桃，思绪早就飞远了！今日所闻所见，对于丈夫的佩服又加深了！她难以忘记那一天丈夫的烧鞋举动，还有那些神神道道的话。难道，丈夫是掌握了神鬼之力？ 面对娜塔莎的疑问，她不知如何解释，只能嗯了一声，道：“可能，就是司令的杰作。真是可惜，烧鸡成了灰，真是太浪费了！” 耶夫洛夫、福明、萨林奇金还有柳得巴廖夫，他们一样完全不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他们在震撼中迅速围到杨明志这里，问题只有一个：“烧鸡成灰的原因就是雷达？！” 第1234章 所谓微波炉 “没错，把鸡烧成灰烬，这就是雷达的特殊能力。”说着，杨明志双手也作着比划，“实际上，我们制造一个金属盒子，在内部设置很多个微型雷达，就能在盒子内烤面包了！这叫做微波炉！” “微波和炉子？这是什么东西？！”萨林奇金当场就不懂了，因为他听到了一个全新的词组。 杨明志亦是非常好奇：“什么？难道伟大的苏联到现在还没有这种设备？！这不应该啊！” “我不知道你究竟在说什么？但是，我们没有这样的炉子！不过，也许你能尝试造出来。”萨林奇金捏着下巴想一想，“我知道这个雷达的功率非常强大，如此功率把鸡给焚化掉了！假若我们降低功率，也许今晚我们能吃上特殊的烧鸡。” 这番话很是风趣幽默，尴尬的场面不但化解，众人也陷入笑谈。 特殊实验充分证明了这款雷达的确能发射高能微波，根据其发射器的特点，它对准地平线后，微波会在几十公里的距离上，逐渐展开形成一个非常大的扇面。根据设计图纸，在五十公里的距离上，它的搜索的将是近乎十公里范围的空域。 毕竟这是一种落后的雷达，它实际是可以360度搜索的，只是需要电动机不停的带动天线旋转。因为也是电力驱动，雷达扫描的工作只是枯燥并不累，即要求监听员始终聆听耳机中的噪音，并注意电子管是否闪亮。 烧鸡成灰的事过于震撼，围观的战士直到饭点才缓缓散去。 在晚餐之前执行的这次别开生面的实验，着实令雷达充满了前景，也让游击共和国的所有高层人员兴奋不已。这件事，真的应该庆祝一下。 杨明志是不想喝酒的，他的心思还在接下来更系统的训练，以及对雷达兵的突击培训上。然而面对盛情难却，他还是勉为其难的拉到了食堂的雅间。 老毛子喜欢喝大酒，即便是萨林奇金，这个老家伙对于伏特加也是没有抵抗力的。但毛子们有一个好，他们严重缺乏劝酒文化，这样杨明志除非他自己逞能，否则自己也不会醉醺醺。 或许是因为目睹了这辈子最匪夷所思的事，萨林奇金喝高了，他醉醺醺的嚷嚷着：“别列科夫！你这个家伙真是有东方神秘力量！真是不可思议，那只鸡怎么就突然成了灰！我还注意到，目标附近的土地不但干燥，甚至成了陶片！甚至那条锁链，也烧蚀了！” “对呀！”福明符合着，就扯起了所谓炉子。“我还是对您说的那个词组好奇，微波和烤炉，如果是你，你一定能造的出！能一瞬间把目标焚烧成灰，改造之后，也能几秒钟把面包烤的刚刚好吧！这可节约很多时间呢！” 他们一唱一和好不热闹，杨明志也是举着酒瓶子一脸的笑意。 其实杨明志一直认为微波炉这种东西早就发明了，结果从萨林奇金的口吻里他算是明白了，这东西还不存在。 毕竟，假若微波炉已经诞生，萨林奇金这样的人物早就应该有特权使用了。可惜他不但没有，甚至一无所知！ 看来，微波炉这种未来社会走进千家万户的日用家电，当前还是个概念。 微波炉的确是个意外的发明，其源头也的确是在二战中大放异彩的雷达设备！ 在这个时代，科学家对于微波的研究，基本还处于利用它寻找测定飞行物，对于微波的强大能力研究，几乎是没有的！这个时代的雷达兵，他们被命令禁止在雷达开机时，站在雷达正前方。有不信邪的家伙，大多以意外烫伤收场。 没有那个军人有着强大的脑洞，甚至科学家也没有这方面的联想，想要用高能微波烤肉吃！雷达兵如若想吃“战地烤肉”，还不如将自卫用的冲锋枪打光几个弹匣，那枪管的确可以烤熟培根了！ 直到战争结束，才有脑洞大开的美国某民用雷达公司工作人员，联想到微波能加热食物。在这个基本概念的趋势下，微波炉诞生了。这种新型烤箱烧烤能力强大，科技感十足，迅速的走进了美国家庭。微波炉甚至改变了美国一代人的生活方式！ 当微波炉诞生后，苏联也很快理解了这种新颖的炉子，苏联的微波炉也走进了部分苏联家庭。只是因为这东西过于昂贵，它终究只是小众产品。 更为糟糕的，苏联对于微波炉的态度终于在1976年来了惊人的转折。这一年，苏联取缔微波炉的使用，并对应用微波辐射制定了非常严厉的限制。苏联还向全球发出警告，指出微波炉和其它微波设施对环境和生物健康的危害。 但是，谁会关心“红色帝国”的警告呢？北约国家当然是无视这个警告，因为他们的微波炉，已经是家庭必需品了！ 被一堆人捧着，人难免有些得意忘形。 杨明志嚷嚷着：“现在还是战争时期，等到我们把红旗插到柏林的国会大厦上，等到这场战争我们获胜了，我才有机会去制造什么微波炉子！” “所以，等战争结束了，你还留在这里？去生产这炉子？”萨林奇金问道。 “当然！留在这里吧，我想我还能制造一些别的有趣的东西！我们真是太苦了，人民生活的艰难，所以当战争结束了，我们这些人，也有必要让大家生活的更好！” “他说的真好！”醉醺醺的耶夫洛夫颤颤巍巍的举起酒瓶：“为了胜利！干杯！” 所谓酒后吐真言，杨明志算是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当战争结束，他的确想留在苏联，留在这白俄罗斯。他终究不是个圣人，本为一介匹夫，错乱的进入这个时代，被历史驱动，亦是在驱动着历史，还有足够的运气，让他成为英雄。所有的荣誉、所有挚爱的朋友都在这白俄罗斯，当然是留在这里，作为英雄！ 长久以来的军队生活，杨明志的酒量被锻炼的很不错。再者，广大的苏军战士，尤其是那些伞兵，他们的酒量其实都非常好。 从沙俄时代，伏特加就是特殊“军粮”，不同于其他军队，苏军对于喝酒认为这是必须的。尤其是1941年底的严寒，广大苏军士兵就是靠着酒挨过寒夜。不论男兵女兵都喝酒，过分喝酒也是不对的，所以斯大林才下达命令，所谓每个士兵一天只能喝一百毫升。 当然，斯大林的禁酒令在游击共和国这里被执行的很好，原因无他，伏特加和奥吉尔红酒全是空投的，数量有限无法全面供应。 杨明志喝下一瓶伏特加已经非常奢侈，他也的确喝高了，嘴里也说起更加莫名其妙的话：“以后，咱们造出米格25，它装载的雷达能烧死一公里外的飞鸟。” “米格？还是算了，你的雷达有两个卡车那么大，装不到那架小飞机上！”耶夫洛夫毕竟是单纯的人，说的话也实在单纯。 并没有人意识到杨明志的酒后失语有着巨大的隐情，甚至萨林奇金也没有关注，这个别列科夫，说些过于科学的话太正常不过了。 第1235章 正式实验前期 但是，烧鸡成灰这件事，还是随着《诺夫戈梅利日报》上正版的社论，迅速传遍了整个游击共和国。 广大军民得到这样的宣传，即雷达以特殊的方式成功！ 雷达是什么？据说有了这个设备，只要敌人飞机一起飞就暴露了行踪！广大的非战斗人员，他们是最为脆弱的，他们也是游击共和国的基石！别尔斯基在写这篇社论，当然要考虑到文章发表后，必须像是一记强心针以鼓舞士气。 一切如他所愿，内务部调查的结果，军民的士气的确大幅度提升了。很多人甚至相信，未来在没有空袭威胁。甚至一条流言不胫而走，所谓“烟雾管制很快就会终止”。 一次强烈的空袭，千人伤亡，如此的恐怖场景令广大平民实实在在的遵循上级的命令。他们只有在夜里生火，将土豆煮熟或烤熟，然后在白天吃着凉了的土豆。说实话，只是啃土豆就够糟糕的，它还是凉的。为了安全，大家都在忍耐各种困难，但大家还是想吃热乎的饭菜！ 这算是烧鸡实验引发的诸多意外骚动之一。甚至还有人说雷达能够直接烧死很远处敌人，假若伟大祖国多制造些这样的设备，德国人的坦克驾驶员就能被轻易的烧死。 很多奇谈怪论被内务部整理，即送到了萨林奇金那里，也送到了集团军指挥部。 另一方面，杨明志实在无暇去看所谓的奇谈怪论。他只是扫视了一下报告文件，就对乐的哈哈笑的耶夫洛夫指明：“现在我只能说我们的人实在是充满想象力！他们提出的一些想法也的确有建设性。” “你是说关于烟雾管制的事吗？” “对！或许这件事我们做的太极端了，对于空袭威胁表现的也过分的保守！” “等到你的雷达正常投入使用，我想烟雾管制就该结束了！” 杨明志点点头：“这就看我们接下来的实验了。” 另一方面，兵工厂在烧鸡事件发生后，就马不停蹄的开始为实验做准备。 里固施科夫面临的压力也很大，他被命令生产一百根“窜天猴”，即去年装备部队的那种小口径的火箭弹，只是它没有战斗部而已。 这其实是一种颇为成熟的武器，整体看来，和几百年前的火箭如出一辙！原本是一枚小型炸弹的战斗部不复存在，它完全是单纯的火箭。 要在短时间内制造这批火箭，这是相当容易的。毕竟这些硬纸卷成的火箭，本就是作为RPG弹头的助推部，比起弹头的铸造与车削加工，制造助推火箭真可谓是量产！ 经过一个晚上的紧张加班，工人们完成了这一批一百根火箭的制造。它们被打包后被运上马车，其最终的目的地即霍姆尼奇兵站。 当前，霍姆尼奇兵站的军民总量高达两千人，亚历山大·科尔金长期负责这里，他也从一名通讯班长，成长为一个定居点的负责人，即所谓的兵站站长。他麾下有一支人数超过五百人的民兵营，这数字也在缓慢的增加。 这些民兵基本都是年龄在四十岁到六十岁区间的中年男人，这样的人并非精兵的好材料，然游击共和国已别无选择。不能指望这样的士兵能练就穿林腿，毕竟人的年纪摆在这里。这些战士长期担任霍姆尼奇兵站的治安，监督定居于此的平民，尤其是那些犹太平民！ 部队中有一支犹太人为主的部队，即瓦西里耶夫的犹太营。现在的编制，他们属于284师第一团，驻扎在鲶鱼村。然大量的犹太平民，则逐渐被安置在霍姆尼奇兵站。 在这场战争中，犹太人成为被杀戮的对象，处于报复，被认为能够当兵的犹太人最次也加入了民兵，因此科尔金的民兵营就有这样大胡子的老年犹太士兵。 兵站更多的还是平民，尤其是因为拦截火车被获救的近千犹太难民，他们最终在霍姆尼奇废墟边缘的森林修筑定居点，并利用废墟中的砖头盖房子，以这样的方式让霍姆尼奇这座小城市重新诞生。 但这里毕竟距离游击共和国核心区有些远，再向北五十公里就是德军的防线了！五十公里实际非常遥远，居住于此的军民还是颇为担心，假若敌人大举围剿，霍姆尼奇就是首当其冲的前线！ 霍姆尼奇正是这样的战略要冲，即便满是废墟了，它的价值依旧！ 所以在杨明志的构想中，雷达车就应该开到霍姆尼奇，每个白天都对北方的天空进行扫描。 现在的霍姆尼奇收到了铁匠村的紧急电报，一支车队将载着大量的火箭抵达。科尔金不敢怠慢，他已经获悉，这是上级要为正式的雷达试验准备的靶子！他得到的命令，就是在16日的预定时间，听从铁匠村的无线电指挥，依次点燃这些火箭，至于后续的就不是他们的事了。 所以雷达试验能否成功，几乎就源于霍姆尼奇一方的好好配合！ 铁匠村距离霍姆尼奇足有四十公里远，雷达车就安置在村北开阔地，就真的能探测到远方腾空的火箭反射的回波？杨明志实际也有些担心的，毕竟这些火箭太细了，只能寄希望于大量火箭同时发射，从而得到一个信号强烈的反射波。 一切按计划进行，在和耶夫洛夫等人扯了一通后，他也亲自去兵工厂监督工作了。 运输火箭的马车在6月15日上午启程，预计在天黑之前抵达目的地。杨明志不要求马车队在颇为泥泞的道路上狂飙，只求不要出岔子。 这段时间差，他也就有理由突击培训这些雷达兵！ 一只临时的雷达排建立了，编制上核心的就是这四位雷达兵。除此外还有卡车司机、机修工、司炉、司煤专职书记员与单纯的护卫兵，总人数突破了三十人。 雷达排的排长也不是别人，正是狄安娜。 这个女兵升官了！ 雷达车开到了村北的空地，在其前方实际是大片绿油油的土豆田。雷达车就此固定，折叠的天线再度被展开。实际在6月15日下午，雷达已经开机好多次了，四位雷达兵也进行了监听演练。 在卫兵的注视下，雷达天线开始了左右周期性摇摆，这就是所谓的扫描。雷达波实际已经发送到超过六十公里外的空域了，因为毫无障碍物，姑娘们什么都没收到。 狄安娜戴着耳机，就仿佛她操作的还是一台电报机。但她的耳畔非常的安静，甚至让她有些诧异这过分的安静，因为，这个雷达设备的很多零件的确源自电台，它已经被改造的，只能听到唯一的磁控管发射的微波频率。 一时间，她产生了强力的错觉，在交接班后，她的这些疑问，立刻如洪水般扑向杨明志。 “司令同志！雷达不是已经开机了吗？我什么都听不到！难不成，雷达有问题？” “你看到电子管闪亮了吗？”杨明志追问。 “没有！” “这就对了！”说着，杨明志举起手指直指北方。“来看吧，北方的天空只有些云彩，那里没有实际的障碍物，所以我们得不到任何的反馈。明天就不同了，会有大量的火箭飞上千米高空，它们会组成一个巨大的障碍物，到时候，你能听到噪音。” “真的是这么神奇？！”狄安娜瞪大了双眼，一脸憧憬的盯着司令。 被女兵这么看着，杨明志的确倍感不适。他咳嗽了一下：“当然！以后你们将被安置在霍姆尼奇，以后那里将不仅仅是无线电信号中继站，还是我们的雷达站！你这个女排长身上的担子可是很沉重的！” “没关系！为祖国服务是我最荣幸的事！” “呵呵！你的豪言壮语我会转告给萨林奇金同志的，他说不定还会转达给领袖！带着你的人好好干，你一定会有立大功的机会！” 第1236章 噪音 大地沉浸在晨雾中，随着朝阳的照耀，雾气渐渐散去。 就在铁匠村北侧安置下来的雷达车，所有的工作人员在天还没亮时便开始了准备。 这是关系到雷达是否能真正运作的实验，所有的参与者对此保持着极大的期待，亦有大量人员彻夜未眠。 一个灵巧的姑娘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即便太阳都升起来了，她的精神状况还是令人担忧。 “真是太糟了，就怕一会儿工作的时候我会打瞌睡！”柳红秀难以掩盖她的困窘，这姑娘因为即将成为真正的雷达兵，激动的她就仅仅睡了两个小时。 狄安娜只能安慰：“既然如此，你还是继续忍耐吧。”她的话也是说给自己听的，四个专职雷达兵，没有谁真的没心没肺的倒头就睡。 关于这雷达该怎么操作，她们已经在昨日傍晚后操作过，总的来说并没有什么困难的，唯一的要领几乎就是每一个轮班的监听员，必须每一秒都保持高度的紧张，切不可漏掉任何的异常。 就是这点工作，也令她们兴奋不已。当太阳升起后，真正的实验要开始了，每个人也多少陷入紧张。 这一宿杨明志休息的倒是不错，已经有很多的侧面例证，能够证明雷达是完全成功的。因而，这次实验一定会大获成功。 他在大清早和其他同志一同赶来，游击共和国的所有高级军官和政要都到场了！所有人都穿着他们打理整洁的军装，每个人都佩戴着所拥有的全部荣誉勋章。 在雷达车的南边也设立了简单的观礼台，就像是之前实验飞鱼火箭炮时那样，这次正式的实验，集团军司令将最终下达实验指示！ 一次不该这么隆重的实验，被搞的这般隆重，对此，杨明志只能感叹，萨林奇金他们对于鼓舞士气永远乐此不疲！ “活动隆重一些也是好的！” 一个连的士兵将试验场戒严，他们荷枪实弹的站岗。期间，很多路过的村民，情不自禁的向这里聚集，甚至是闻讯而来，只求看看传说中的“千里眼”。但场面却令很多村民失望，所谓的“雷达”的确很巨大，它除了巨大，还有什么？ 这毕竟不是火箭炮，会在发射时发出震天巨响，以及骇人的烟雾。雷达工作的时候，几乎就只有些人耳勉强能听到的高频噪音，亦或者根本就不为人耳所听到。民众得到的小溪，即这设备能把鸡烤成灰，今日一见，令人大失所望。 杨明志当然无所谓民众的认知，而且，就算是远在百公里外的那些德军，也难以想象沼泽地的苏军，已经装备雷达了吧！ 在嘈杂的环境下，杨明志走到了观礼台，随意的坐下。在他的身边是萨林奇金和耶夫洛夫，就像是之前的火箭炮实验，这一次，他们充满期待。 萨林奇金当即问道：“计划实验时间是在早晨八点整，现在已经快到时间了！不知道雷达兵是否准备妥当！还有霍姆尼奇方便也准备妥当！” 看了看表，时间这才早晨七点半。 “他们已经准备完毕了！霍姆尼奇的科尔金，他不会磨蹭。再说，双方也在通过无线电联络！” “是嘛！真是太好了！只是我很担心，我们的电台是否会干扰到你的雷达？” 杨明志实在不想说这个萨林奇金问的问题过于睿智，他就言简意赅的做出否定。 另一方面，霍姆尼奇已经连夜为这次实验，将所有的火箭进行了布置。所谓的发射场就被设置在废墟，整整一百发火箭，被设定了四个批次，每次发射二十五发，发射间隔也仅有十秒。 按照设计，这种火箭因为装载的是改良后可缓慢燃烧的阿玛托炸药，其推进力很强，理论射高也突破两千米。但它最精妙的设计还有一个，即燃料耗尽后，将打开头部的降落伞。即用真正的降落伞裁减成的小伞，其目的就是增加滞空时间，以及通过制造更大反射面，让雷达更容易发觉。 霍姆尼奇和铁匠村，从早晨六点开始，彼此的无线电通信就没有中断。可以说铁匠村方面一直在遥控指挥着霍姆尼奇，包括对表、指挥火箭的布置。 比起铁匠村雷达车附近的戒严，霍姆尼奇就显得非常热闹，大量的居民处于好奇向试验地聚集看戏，对此，无人阻拦。 时间一点点的逼近早晨八点整，在这最后的时间，所有对雷达期待的人，都要坐不住了。 一盏用于村内广播的喇叭，也被带到了雷达车旁，一支有线麦克风被连如雷达车的监听室，并最终和一个耳机对接。 众人看的啧啧称奇，杨明志趁机解释：“大家不用好奇，一旦雷达发现障碍物，就会通过噪音的方式反馈，最终通过扩音喇叭，让在场的我们都听到！” “听起来天衣无缝！马上开始行动吧！”耶夫洛夫催促。 “不！再等等！”杨明志在看看腕表；“还有五分钟。” “就差这五分钟？！” “当然！计划不能修改，哪怕是提前！放心把，霍姆尼奇会妥善执行任务。” 的确，哪个指挥官敢违背司令的军令呢？何况本次实验，已经被归类为军事演习。 科尔金的腕表和杨明志的，没有一秒钟的差异。就在八点整的表针到达时，远方的霍姆尼奇的火箭开始点燃。 因此，肩负起通信重任的指挥部通讯排排长阿列克谢耶夫干脆大声吼道：“报告司令，他们发射了！” 听到这儿，杨明志怒目圆睁的站起来，就差直接蹲在高音喇叭那里。所有了解内情的人，他们的眼神纷纷盯着喇叭，整个场面也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第一批二十五枚火箭点火升空，十秒钟后就是第二批，接着是第三批。 这些火箭以极高的加速度，带着一缕青烟扶摇而上，一鼓作气冲击两千三百米的高度。燃料终有耗尽的一刻，最后的火药将埋藏的降落伞拽出，最后挂着空空的弹体形成高空中的蒲公英。这样的蒲公英足有一百个，它们聚在一起形成了一大片障碍物，足够反射雷达微波了！ 为了能迅速搜索，雷达天线中心点早就对准了霍姆尼奇废墟方向！ 就在火箭升空的时候，已经启动的雷达，就收到了微弱的回波，化作了高音喇叭传来的丝丝拉拉的声音。 这意味着什么？雷达实验，已经大获成功！ 杨明志自诩能够克制着情感，他终于还是失败了！他跳离观礼台，激动的就像只猴子。他高呼着乌拉，亦是引起所有人的共鸣，在场是所有人陷入奔放的狂热。 第1237章 成功 雷达车所在的试验场的人们发出了惊人的吼声，可惜，他们的“乌拉”最终愣是被更为聒噪的噪音直接压制了！ “该死！这是什么声音，我的耳膜都要撕裂了！”噪音太狠，萨林奇金也捂着耳朵骂骂咧咧的，整个人的表情都扭曲了。 杨明志、耶夫洛夫，等等等，甚至是监听室的那四位雷达兵。 以狄安娜为首的雷达兵终于见证了这奇迹的时刻，她们的腕表和霍姆尼奇那里是一样的时间，一秒钟也不带差的。实际上，一直戴着耳机的狄安娜，在实验进行的第六秒，就注意到那枚象征着“障碍物存在”的电子管，就开始闪烁红光。她还没仔细注意，仅仅十秒后，耳朵就听到了丝丝拉拉的噪音。 这仅仅是一个开始！ 随着时间的推移，噪音真的越来越严重，以至于她干脆摘下了耳机。 已经没有再配搭耳机的必要了，拜那个高音喇叭所赐，只怕雷达回波转化而成的噪音反馈，已经是对整个铁匠村的广播了！ 远在霍姆尼奇上空两千米处，一百朵蒲公英正缓慢的落下。它们为微风所赐，一边缓慢降落，一边向北方飘，同时也不停的反射雷达微波。 功率高达600KW的雷达，通过它长达十米的大天线，完美的收到了这些回波。监听室内的四个姑娘，她们从瞬间的狂喜，也迅速化作了表情的扭曲，她们也用双手捂住了耳朵。 罪魁祸首的确是那个广播喇叭。 事实上，四个姑娘只要动动手，把那个麦克风拿开，剧烈的噪音也就荡然无存。在这种情况下，狄安娜还是非常机智了，她情急之中一把抓住了正准备动手的索尔金娜，将脑袋贴在她耳边吼道：“你住手！我们要让人民知道，我们的雷达大获成功！” 没有人阻止高音喇叭继续传播那撕心裂肺的噪音，更糟糕的，这噪音居然还越来越强劲！ 这实际是因为，漂浮的“蒲公英”组成的反射面完了最大化，反射率达到峰值。 所以源自铁匠村北部的噪音，也迅速传遍了整个铁匠村。广大的军民完全不知道是什么发出了这样凄厉的噪音，就好似一大群猫在挠着墙壁。人们浑身难受，甚至有些人感觉心脏都在异常的颤抖。 然而，不是所有人都能依靠自己的耐心，去忍受这该死的噪音。 这烦人的噪音终于让耶夫洛夫忍受不住，原因很简单，它根本就没有停息的意思。 他一个健步冲出观礼台，情绪激动的一把抓住正长在高音喇叭前，淡定捂着耳朵的杨明志的衣领，并以能发出的最大声音质问：“你究竟是怎么回事？！这噪音就停不下来？” 可惜，杨明志几乎就只看到了耶夫洛夫长在大嘴在嗷嗷。“你！你说什么？！” “我是说……我！” 耶夫洛夫毕竟也算是一介莽夫，这噪音真的将他逼疯了！只见他干脆在杨明志面前拔出了左轮枪，无视着老战友的惊异，枪口对准了挂在木杆上正在释放逼人疯狂噪音的喇叭，打光了全部的子弹。 子弹令喇叭闭嘴，也解救了陷入精神污染的数万人！ 耶夫洛夫明显余怒未消，他喘着粗气，继续质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噪音差点要了我的命！” “所以！你干脆把喇叭打成马蜂窝？！”杨明志缓缓松开双手，嘴角还流露一丝邪笑！ “对！我宁可被德国人炸死，也不想被这该死的噪音吵死。” “那么，你就不想想，这噪音究竟代表着什么？” 被这么一问，耶夫洛夫愣住了。就算他对雷达还有电报机几乎一窍不通，也在实验前知晓，当喇叭传来噪音之时，就是实验成功之刻。 接下来便是杨明志情绪激动了，他的双手一把抓住耶夫洛夫的肩膀猛烈晃动起来：“亲爱的达瓦里希，我们成功了！雷达成功了！甚至现在，我们也能收到雷达回波！” 说实话，雷达的成功并没有让耶夫洛夫乃至萨林奇金这样的人过于兴奋，他们毕竟不是科学工作者。他们对于喇叭噪音的态度，第一时间也是高兴的，之后便是希望它“闭嘴”。显然，耶夫洛夫救了大家，然当众人安静下来，也不得不面临这样的尴尬——被打坏的喇叭怎么修理呢？ 修理喇叭的事自然是兵工厂负责了，里固施科夫对此根本来不及在意。他和波波夫这段时间，一直肩负着雷达制造的所有压力，虽然喇叭坏了，雷达监听室内，那些设备还是完好无损的！ 这两位丝毫没有理会杨明志这样的军官，率先钻入监听室。 而仅仅是进入这隔音效果还算不错的监听室，耳畔还是回荡着如同百猫挠墙般难受的噪音。 波波夫开门见山的问：“同志们！我们是不是还在监视那些下落的火箭？” 两位的出现也令狄安娜有些惊讶，她是加过大世面的人，当即回答：“是的！您看，电子管的红光非常闪亮，不用佩戴耳机就能听到噪音，这说明，我们瞄准的这个方向的高空，存在大量障碍物。这一定就是实验火箭了，它们下落的如此缓慢，我们才能一直收到雷达回波。” “真是太好了！”波波夫高兴的直跺脚，这次实验至此真可谓大获成功！ 但真正有权全部这次实验成功的，还是杨明志本人。他后一步进入这监听室，面对着噪音和闪亮的灯光，内心的激动已经让他站立都有些困难。这里的空间不小，他坐在椅子上，双手颤巍巍的接过狄安娜递来的耳机。 仅仅是拿起耳机，噪音就很强了，因而他没有再伤害自己的耳膜。 “唉！可惜我们没有示波器。假若微波反馈在示波器上，你们就能看到平直的线条，突然化作山峰，即收到了极强的信号！可怜的我们，也就只能用这种伤害耳朵的方式，去感受雷达探测的成果了。” 司令的话算是一种总结，狄安娜则认为是一种鼓励。她立正站好，宣誓道：“司令您放心，无论有怎样的困难，我们都会坚持好工作的！” “很好！现在再进行一下负责的操作。” “啊？”狄安娜本想着司令还有什么鼓励的话，可惜不是。 “这次实验表面上已经成功，我现在则需要更客观的例证。现在操纵遥感，启动天线的自动旋转！” “遵命！” 第1238章 用生命保护磁控管 通过进一步的实验证明，只有将雷达天线正对准霍姆尼奇废墟方向噪音最大。这说明噪音的来源，就是那些被探测到的火箭。 雷达测试完全成功，唯一的预警雷达也理应迅速投入使用。 所以，带着实验成功的胜利喜悦，雷达部队接下来的工作也马不停蹄的开始。 对于柳红秀，事情发展的实在太快。今日实验成功了，次日自己就将和战友们奉命赶往霍姆尼奇废墟，并在那里架设好雷达站进行全天候的工作了。她从纳粹手掌中逃脱才一个半月，这短暂的时间所经历的事，远超女孩的想象。 现在可好，这种高科技设备为己所用，能操作它实在是自己的荣誉。但是女孩也有些小小的失落，因为前往霍姆尼奇，就意味着除非有特殊任命，否则不准离开驻地。 命令就是命令，为了守卫游击共和国，只能在偏远地区与无聊为伴。 在实验结束后，所有雷达兵开始了紧张的准备。杨明志期望这支雷达排能在6月17日中午前就抵达霍姆尼奇，并立刻投入工作。 这就要求这支部队的战士们，在午饭结束后就必须整理好他们的生活物资和武器装备。 雷达设备关闭后，展开的天线收束起来，并由缆绳捆扎好。杨明志临时起意，雷达车先于操作人员一步，这是由于设备过大也更为脆弱，卡车形式在弯曲的泥路上，为安全起见只能慢慢的开。 从铁匠村到霍姆尼奇，实际道路近八十公里！卡车的速度最多也就达到二十码，在中午前启程，方可在傍晚时抵达目的地。 卡车司机驾驶着雷达车先行一步，雷达排忙于收拾行囊，整个试验场迅速恢复平静。 杨明志和众人的内心无疑都是狂喜的，实验的大获成功着实令萨林奇金啧啧称奇，这个老家伙有意再搞一次宴席，庆贺这次成功。但杨明志并木期待，这群老毛子最热衷的还是喝酒，此次成功又称为他们喝的酩酊大醉的理由。 实验之后，真正的繁忙才刚刚开始！ 四位专职雷达兵，即将离开她们生活工作许久的指挥部通讯室，她们被委以重任，并且在午餐后就要出发了。 她们的心思是怎样的？估计是满怀期待，又有着不舍吧。 杨明志没有直接回到指挥部，而是亲自跟着这几位雷达兵，先行去了她们的宿舍。他的想法很简单，通过自己的亲自光临，以表明指挥部对雷达兵未来工作的高度重视。当然，还要说些关切的话语。 一辆吉普开到了宿舍门口，杨明志招呼道：“同志们，你们的生活用品打包后，都放在这辆吉普上。主要是你们的被褥，杂七杂八的东西不要拿！” 杂七杂八的东西？柳红秀没有这些，她有的只是三张毯子，与喝水的杯子、自己做的一双筷子。这孩子就亲自扛着她的细软，从宿舍内走出，小小的身影几乎为毯子淹没。 “佩里娅！要不要我来帮忙？” “不必了！司令同志。” 女孩踉踉跄跄走来，将毯子放在吉普后座，擦一把额头的汗水，对着她敬爱的司令莞儿一笑。 “很好。”杨明志点点头，“看来你是真的强壮了很多。” “那当然！”女孩也重新使用汉语，“义父，您瞧好了，我会成为您的骄傲。” “你的觉悟很好嘛。”杨明志心里有话，不仅仅是对她说，还是对所有调往霍姆尼奇的姑娘们。 在通讯排其他战士的帮衬下，四个姑娘的细软统统塞入吉普，这辆缴获德军的82桶车，也像是背了个蜗牛壳。战士们在午餐前就办完了事，见得司令还背着手昂首挺胸矗立着，大家也情不自禁的聚集而来。 通讯排长阿列克谢耶维奇看得出司令有话要说，便清脆的吼道：“全体都有，集合！立正！” 除却正在值班的通讯兵，所有宿舍休息的全体集合。男兵女兵，他们像平常那样排好队，昂首挺胸高抬着下巴，展示着他们的虎虎生威。 顺势，在一段客套性的话语后，杨明志也说起了正题。 他特别强调：“即将奔赴霍姆尼奇的同志们！等待你们的将是最艰苦，也是最光荣的工作。你们将在我军的战线最前沿架设雷达站，你们将是我军防空的第一道预警线。经过指挥部分析，敌机是从戈梅利附近起飞的，因此当雷达投入使用，敌机起飞的同时就将暴露。 未来的游击共和国防空，不仅仅需要高端的防空火力，最重要的就在于你们四位！ 佩里娅！安娜！阿萨莉亚！狄安娜！ 你们四位是伟大苏联的首批女雷达兵，你们存在的本身就是创造了历史！我想这份荣誉和压力，已经足够趋势你们努力工作的。 对此，我只有最后一点要强调的。即在工作的时候，不准分神！不准开小差！必须保持绝对的警惕性！ 如若因为你们的分神，导致敌机无法及时侦查，你们将受到严厉的处罚！ 假若雷达车陷入危机中，你们必须保证好雷达天线前端的那个盒子，哪怕是付出生命！ 我要说的就是这些，你们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司令同志！”四人异口同声的回答，然每个人的心理也在泛着嘀咕。 尤其是这四位女兵，刚刚司令念她们的名字，完全是念的昵称！高级军官如此称呼下属，只能证明这些下属深得军官满意。 这是后面司令的话就非常严重了，尤其是最后强调的，即在雷达车万一遭遇袭击，首先要保护的正是天线前端的盒子。这所谓的盒子就是磁控管，姑娘们对于雷达科技尚处于半懂状态，她们至少知道了那个盒子里面的由玻璃包裹的设备，就是雷达的核心。 战争中，雷达车也可能因为各种原因损坏，比如说在行动中陷入深深淤泥！其他的设备好制造，唯独磁控管！ 姑娘们用她们的坚定回答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杨明志很清楚，现在的铿锵有力的发誓谁都做得到，关键在于她们是否能好好执行。 “一切拭目以待吧！”杨明志拍拍手令所有通讯兵解散，唯独那四个被选中的人。 之所以这么做，不是他还有什么话要说，而是宣布将亲自下厨为她们做一桌丰盛的美餐，算是为雷达兵的未来生活，献上来自司令的祝福。 对于这个时代的俄国人来说，中餐是惊艳的。虽然只是简单的家常菜，因为这是司令亲自下厨，意义非同寻常。 第1239章 北边德军的现状 午餐时分，杨明志宴请的当然也不仅仅是这四个女兵，像是杨桃和娜塔莎不但就坐了，她们甚至也是菜肴的烹饪者。杨明志终究没有和萨林奇金等人喝酒，他为一群女兵簇拥着，除却惹得那群男人不不快，还引得一些闲言碎语。 “这个别列科夫，如果是我对酒精没有抵抗性，那个家伙就对女人缺乏抵抗性！说起来，他为什么一定要选择女兵去担任雷达兵？” “谁知道呢？”福明端着酒瓶子摇摇头，“也许萨林奇金同志能有不错的见解！” “我？这里面的原因……嘿嘿。” “到底是什么原因？”耶夫洛夫追问。 萨林奇金先是给了福明一个眼色，再搪塞道：“我看，别列科夫同志就是对女兵缺乏抵抗力。其实我们广大的战士都是如此。” “的确有这方面的原因！”耶夫洛夫顺势调侃起来，“我们的军队里有着大量的女兵。游击共和国也有大量的年轻女人！好在我们的军纪管理非常严格，否则，真不知道会有多少女人突击做了母亲。哈哈！” 这其实是个颇为沉痛的话题，萨林奇金尴尬的赔笑，脑子里却是战后的事。这场战场，白俄罗斯八百万人口中，年轻的男人大规模参军，已经牺牲了太多人。因此白俄罗斯的女人大规模参军，已经是无奈之举！别列科夫选定四个女雷达兵，基本就是出于他的私心，至于部队里数以千计的女兵，这就是单纯的无奈了。 士兵的日常生活过得好，对于士气的维持至关重要。 如若在和平年代，长期服役的士兵在驻地娶妻生子无可厚非。而且，假若士兵阵亡，按照传统，其子女也为所在部队所抚养，当成年后正式服役。但在游击共和国的恶劣环境下，战斗部队必须被禁止谈情说爱，固然这是对人性的压制，指挥部也非常无奈。 萨林奇金也很清楚，一些士兵因为私自和女人过分亲密的接触，目前还有二十多人待在禁闭室。最糟糕的，是一个偷喝了酒的士兵，对平民女性的暴利行为。这种行为导致他被军事法庭判处枪决。 对此，萨林奇金毫无好办法，只能坚定不移的使用着高压政策，以军事法庭来维持着部队的纪律！ 游击共和国和第63集团军，那些家人罹难的战士，他们对于德军有着高度的仇恨，这份仇恨的态度，就成为他们恪守军纪的最大原因。这样的战士游击共和国有一半。 然而，还有很多战士，尤其是那些曾经被俘的，以及被强迫当兵，这样的士兵超过六千人，违背军纪者绝大多数来自这些人。 萨林奇金也知道，针对洛耶夫城市的攻略快要开始了。他难免有些担心，高素质的精锐部队正一点点的消耗掉。在他看来，精锐之所以是精锐，主要在其其高度的思想觉悟。要把一般部队，乃至思想作风糟糕的部队，训练成精锐，内务部有着重大的历史使命！ 游击共和国的6月16日，各个集体农庄都收到了雷达实验大获成功的喜讯，各地都不同程度的展开庆祝活动。 最高兴的莫过于普通居民，虽然对雷达的具体操作一无所知，大家都获悉这是一种能提前发现德军轰炸机的设备。人的生命最重要，各个报栏宣传军队能提前半小时发现敌机，大家就有足够的时间逃到森林里，空袭的威胁已经不严重了！ 游击共和国高兴的同时，理应就是德军的悲哀了。最糟糕的，德军自己都还没装备高级的雷达设备！ 距离沼泽地最近的是德军707师和722师，他们可谓沼泽地苏军的老对手，彼此对峙和作战，都已经大半年了。长久的时光，德军这两个师损失巨大，多次进攻都以失败告终。表面上德军还处于进攻态势，实际上是无奈的防守！ 707师师长赫兹曼，722师师长弗洛里德，两人在针对沼泽地敌人问题上达成了共识，即所谓守好自己的防线，不要主动招惹他们。师长态度如此，下级士兵更是喜闻乐见。因为战死的总是这些基层士兵，部队的老兵们已经把该死的沼泽地描述成了地狱，绝大多数补充的新兵自然听信老兵的话。 唯有少数自命不凡者，还认为以强大的勇气，能战胜沼泽地的苏军。 德军步兵能恪守自己的修筑的防线，他们无法对空军发号施令，必须由师长亲自协调。他们当然也希望空军能好好痛揍俄国人，上次的空袭也的确达成了这个效果。 德军战地宣传是杀敌两千，这消息过于夸张，很多老兵是不信的，唯有新兵对此兴奋不已。中下级军官则知道些糟糕的内情，理论上该毫无放空能力的俄国人，居然合计打下来了六架飞机！ 因为科赫所在的航空大队，依旧奉命配合友军707师和722师作战的，作为一个严谨务实的人，航空大队的损失情况，他非常诚实的向两位师长汇报，甚至将空袭行动的细节报告，进行了信息共享。 沉甸甸的文件正是两位师长最希望的，毕竟自从四月初以很大代价，“胜利击溃”进犯的俄国人后，他们就再没能力获悉沼泽地的状况了。 这段时间的降雨令德军苦不堪言，很多士兵因为靴子长期沾湿还罹患的皮肤病，甚至一战时期典型的堑壕足！甚至有士兵调侃，这里不是白俄罗斯的戈梅利，而是法国的凡尔登！历史回到了二十年前，他们就是泥泞堑壕中的一群泥鳅！ 终于雨过天晴，这些德军士兵第一件事就是整理内务。虽然有条例限制，广大士兵根本顾不上了！那些搭建起了的阵地前铁丝网，居然挂满了洗干净士兵的军装。 前线的军官们知道这不应该，他们并没有阻止。 战士们需要宣泄长期降雨所积攒的压力，他们集体洗晒衣服，集体的洗澡，甚至到戈梅利、列奇察城内享受休假。两个月来无战事，令他们对本地的居民态度也有所改观，再不是见到任何一个白俄罗斯人，都看做是潜在的游击队了。 又因为城市内建立了特殊的娱乐场所，有一些本地女人在做皮肉生意，无论这些女人是否是强迫的，德军士兵很愿意在这些场所消费，其次就是啤酒馆和面包房，士兵的津贴大抵是这样消费掉了。 但是这些德军士兵并不太喜欢列奇察这座城市，他们感觉到这里的白俄罗斯人都生活在战战兢兢中。本地人害怕的可能不是他们这样的德国国防军，而是武装党卫队——一支由法国德意志人组成的SS部队，兵力有一个团。 这支部队在历次肃清行动中成为强力刽子手，他们的行为令707师的官兵都自愧不如。 德军士兵的工作不仅是晾晒衣物那么简单，他们也奉命到阵地前的雷区检查，确定埋设的地雷没有被淤泥掩埋！ 因为已经两个多月没有打仗，士兵们不得不怀疑，他们费尽心思修筑的防线到底有多大意义。假若俄国人总不来进攻，他们不断的用钢筋和混凝土加固防御，简直就是浪费力气。 所以这些士兵的胆子真是愈发大起来，以往他们担心远方的森林冒出来冷枪冷炮，如今大量的森林被强行清理，阵地之前有两公里的开阔地！谁还会担心被狙击？ 包括两位师长都认为，他们的防线今非昔比，事实也的确如此，两个月以来他们负责的莫济里-戈梅利公路，仅出现了零星的游击队袭击事件。这些游击队员都是从北方流窜而来的，其战斗力和装备更是拙略，轻易就将其消灭了！ 如果未来的战地生活就是这样，生活还算不错。 但是，终于在6月16日，南风将一些东西从南边吹来，赫然结束了707师防线的祥和气氛！ 第1240章 疑似人工降雨的火箭 德军官兵的战壕生活实在无聊透顶，敌人已经两个月没有主动进攻，己方也不会贸然南下，长期这么僵持下去，士兵的警惕性也在持续降低。 直到天空中出现一些奇异的东西。 那是什么？！ 一名德军排长举起望远镜，朝着目标仔细望去，场面令人震惊。 这是位老兵，甚至四月初的时候挨过苏军战斗机的袭扰。他从望远镜中赫然看到，自南方飘来的一群降落伞！这难道不是俄国人的伞兵再次出动了？！ 排长果断拔出手枪鸣枪示警，立刻引得百无聊赖的战壕士兵们警惕起来，并进入备战状态。 广大德军士兵抬起头，他们很快也看到了那些降落伞，甚至看到了伞下挂着的黑影。因为是突如其来的事情，德军立刻展开了火力反击。 地面部队可没有空军的浪漫，什么所谓的不射杀降落伞上的人，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他们高举起步枪和机枪向目标射击，很多新兵认为这是他们首次向俄国人射击，无疑初战的紧张让这些年轻士兵精神亢奋，以至于他们根本没发现这些降落伞的异常。 老兵们已经逐渐发现，他们射击的根本就不是敌人，更糟心的，这些降落伞简直是袖珍型的。 子弹击中了一些目标，降落伞急剧降落，一些直接坠落到了德军的阵地中。 士兵就瞪大双眼，眼巴巴的看着奇怪物体坠落。 “不好！是俄国人的新型炸弹！快卧倒！” 一名班长反应的很快，在其命令下，全班士兵瞬间趴在折线形的战壕中，捂住双耳等待那声巨响。 什么都没有发生。 “该死，俄国人到底扔来了什么东西？难道不是炸弹？” “卡尔，你去看看！” “为什么是我！这很危险！” “这是命令！你难道是胆小鬼！” 不是所有人都不怕死，这些德国国防军官兵普遍谨慎，尤其是守在这条防线的官兵。 这名士兵小心翼翼的爬过去，警惕的用枪托捣捣那破碎降落伞下的物体，突然间，这发黑的圆筒状东西，居然被捣瘪了。 “该死！这东西居然是个纸筒！” 原来，用于雷达实验的那一百枚火箭，并没有像杨明志估计的那样，很快降落在沼泽地的淤泥中。 一切都源于和煦的南风。 在平地上，风并不大，然而在两千米的高空，南风就非常强劲了。今日天气多云，自黑海蒸发的水汽汇聚成云，并不断的向北方移动。之前的连续降雨，正是这种气候模式下的产物，正是沼泽地上空的杂质早被洗刷干净，已经没有降水的凝结核了。 高空的强风甚至阻止了一些降落伞的下落，它们持续的向南方飘去，愣是飘过了五十公里，在下午时分纷纷降落。 其实，只有很少是火箭残骸落向了德军707师的阵地，但它们降落的非常巧妙。 707师也就在所谓剿匪的时候立下大功，他们上报消灭了一万多游击队员，实际德军高层也知道他们杀害了很多平民以冒功。此事就不追究了，这支步兵师的任务就是守卫交通线兼顾剿灭游击队的。 707师在历次战斗中人员伤亡巨大，因此活下来还未受重伤的老兵纷纷升职。 如今的劳伦斯，他实在太幸运了，受伤多次的他还是能拿起武器战斗。一番人员调整后，他已经担任了主力团团长的职位！ 或许在这支步兵师里，这位劳伦斯算是个最聪明的人。他或许不善于指挥作战，至少是个非常谨慎的家伙。 一些明显是火箭残骸的东西为他的官兵发觉，此事自然引得他的重视。 毕竟，这是两个月来，阵地上发生的最神奇的事。 带着这些残骸，他立刻驱车赶往后方的师部。 “劳伦斯！你应该敲门进来！难道，你要来汇报俄国人进攻了？！” “您看看这个吧！”劳伦斯忧心忡忡的拿出一支连着降落伞的残骸，也不管它的肮脏，直接放在了赫兹曼的桌案。 这一举动令师长非常不满，“这个东西。你给我的究竟是什么，一个新玩具？” “不！这是俄国人的新玩具，虽然不知道这究竟怎么完。他们的确是从南方飘过来的！一定是从沼泽地来的！” 提起普里佩特沼泽地，赫兹曼的头就大。这一年他衰老的很厉害，都是俄国人给逼得。身为一个步兵师的师长，率领部队取得一个个的胜利，这是军官的荣誉。可惜，荣誉离他越来越远，究竟是多么的倒霉，是他率领着部队去和沼泽地的俄国人死战？！ 他屏住呼吸，先给自己戴上白手套，双手捧起了这黑乎乎的圆柱体。 “我想，这东西就是一枚火箭！瞧！我已经闻到硝烟味儿了！” “是的！”劳伦斯补充道，“这里面不仅有硝烟味，还有种说不出的臭味。” “臭味？好像，的确有些奇怪的臭味。怎么这么熟悉？但就是想不出来。” “我感觉，就像是尿骚气！” “就是这个！”赫兹曼激动的拍拍桌子，又迅速沉寂下来。现在的状况更让他搞不懂了！ “真是莫名其妙，我们怎么会发现在这么奇怪的东西？它是一个火箭的外壳，顶端居然还捆着降落伞。就设计而言，这东西即简陋又精妙。我们是不会有这种东西的，一定是俄国人搞出来的东西！他们究竟搞这个做什么？” 赫兹曼缓缓闭上眼睛，依靠这东西并联想起这段时间，自己防区所遭遇的事。 一个月以来，己方部队赶走了一些散兵游勇对于运输车队的抢劫，尔后，因为连续的降雨，使得道路变得泥泞，公路运输被迫中断了几天。 他嘟囔着：“这些俄国人，一定是想着办法让我们不好过。他们制造了一些火箭，还想方设法让其缓慢降落，这里面肯定有阴谋。” 突然间，赫兹曼猛地睁开双眼，一拍大腿站起来，“哎呀！之前那该死的雨，总不能是这群俄国人制造的吧！” 劳伦斯也为师长的神论所震惊：“师长，您的意思是，他们能制造降雨？这怎么可能？！” “这如何不可能！劳伦斯，看来你还太肤浅。难道你不知道，动用某种方式，可以促使降雨吗？回想我们之前所遭遇的降水，这难道不反常？是单纯的自然因素，还是因为俄国人拼命的释放火箭，促使沼泽地富余的水汽化作降雨？” 这是劳伦斯闻所未闻的理论，听师长讲又似乎非常有道理。他不敢完全苟同，推测道：“假若真的如此，我们现在就应该下雨了！” “那就出去看看吧！希望该死的雨不要降下来！” 雨的确没有降下来，甚至连乌云也没有形成。实际上，霍姆尼奇方面大规模释放高空火箭，是有可能引发降雨的。 之所以没有降雨，很大原因在于今日高空风大。 但在赫兹曼和劳伦斯看来，这些漂浮的白云的确比昨日更多更密，两人都在拼命的心理暗示，使得两人愈发的相信，之前的降雨就是那群俄国人搞的鬼！ 眼前，这两位军官对很多奇闻已经是完全相信了，沼泽地的所谓苏军的近卫284师，就是个神通广大的部队！他们能学着荷兰人搞人工降雨，仔细想想，这也并非不可能。 第1241章 劳伦斯来到戈梅利 自古以来的战争，天气情况很大程度决定了战局的发展。 赫兹曼不是个爱幻想的人，然事实让他不得不联想很多事，尤其是让他叫苦不迭的连续降雨，整个师的防区，一时间变得和沼泽地没什么两样。这场雨让士兵们的日常生活麻烦重重，食品仓库一些面粉浸水发霉，一些弹药也受潮。这两者直接虚弱了部队的战斗力。 是什么造成了连续的大雨，现在的赫兹曼相信这里面的确有俄国人捣鬼的因素。 在这个时代，气象武器并非新概念，就连人工降雨，也早就有人做过了。只是本时代关于人工降雨，很多国家的实验人员暂不能搞清其中的缘由，他们只知道，在合适的大气环境下，向天空投入某些物质，例如干冰，就可能制造降水。 因为在火箭残骸上嗅到了尿骚味，赫兹曼理所当然的联想他中学时代学到的化学知识，也许俄国人用到了氨。现在的赫兹曼实在细思极恐，难道那些沼泽地的俄国人是怪物吗？！ 他愈发的相信，飘落来的火箭残骸仅仅是一个预兆。 “那些俄国人挨了轰炸，所以制造连续的降雨，封住我们空军的行动！这样的封锁只是暂时的，他们一定会策划某些行动进行报复。就像以往的那样。” 赫兹曼的这番分析，使得劳伦斯几乎完全相信，因为在逻辑上这非常站得住脚！ “劳伦斯，现在此事我们必须和友军722师联络，我会亲自和他们的师长通电话，而你！” “我？” “我给予你一个任务。我要求你派人，立刻带着缴获的火箭残骸去航空大队。” “这……此事犯得着通知他们？” “很有必要！”赫兹曼顿了顿气，“我们和那支俄国人有着血海深仇，航空大队也是如此！再说严重降雨干扰的也不仅仅是我们，空军的处境更糟糕！你就带着火箭残骸去，告知他们我的推测！至于他们怎么理解，就是他们的事了！” 劳伦斯点点头：“此事还是我亲自去办吧。我想，差遣几个士兵去，远不如我亲自告知能更好的说明情况。” “很好，此事事不宜迟，你赶快动身！” 劳伦斯敬了礼正转身又走，又被赫兹曼叫住。 “师长，还有何吩咐。” “还有一个。你到航空大队那里，必须经过戈梅利，今晚你也一定会住在那里。等明日回来后，务必给我带些香肠和熏肉回来。” “好吧！至于……” “费用？此事当然不会让你破费。”说着，赫兹曼打开自己办公桌的锁，拿出一叠帝国马克。“拿这些去买吧！我是师长，不能像你们这些下级军官自由。真是该死，这些津贴根本花不出去。你都买成香肠，也好让我舒服一阵子！事成之后，三成归你！” 从707师的驻地到科赫的航空大队，这里有着不短的距离。 劳伦斯带着一堆钱，和火箭残骸，在将职务交给副团长后，就组织人手驱车直奔戈梅利方向。 从驻地到戈梅利足有四十公里，这里的道路并不平整，甚至到了公路很多地方也是坑洼的。时间已经是下午，仅仅是抵达戈梅利，劳伦斯估摸着就得四点了，再抵达科赫的驻地，最快也得五点。自己总不能在人家的航空大队住宿吧！本着自己的军衔，体面的住在戈梅利供德军军官休息的旅馆再合适不过。 何况，自己手里拿着一堆帝国马克，虽说是给师长买东西，到头来钱在自己手里，何不去消费一通？ 三辆82桶车驶上了公路，两辆满员，一辆空车。所谓空车即是为赫兹曼拉货的，劳伦斯计划的不仅仅是买香肠，最好到啤酒罐直接购买整个橡木罐的啤酒。毕竟这些帝国马克实在太多了！ 四十公里的旅途伴随着曲折和无聊，终于他们在计划的时间抵达了戈梅利。 就劳伦斯而言，因为战事问题，他已经两个多月没有来这里了。如今的戈梅利几乎变作了德国的殖民地，这里还存在着大量的白俄罗斯平民，但各个街头都架设了沙袋铁丝网，还有大量的德军士兵驻守这里。 戈梅利的防务有722师负责，驻守该城的是其麾下一个团，以及一些有本地白俄罗斯人组成的东方营。他们大动干戈的在城市各个路口布防，真是将潜在的游击队袭击的可能，降到最低。 劳伦斯抵达这里临时改了决定，因为他要赶在银行下班前，将手头的帝国马克换为一种信贷纸币RKK。 德国在占领区建立所谓的“帝国信贷银行”，发型一种简称为RKK的纸币。它只能在占领区使用，不能在德国本土流通，而德国的帝国马克有不断的流入占领区。按照德国制定的汇率，帝国马克若兑换为RKK来使用，购买力显著提高！ 但RKK这种所谓的货币，并没有任何黄金储备做保障，它唯一的保障就是德国占领军武力！占领区的白俄罗斯百姓不得不使用这种和废纸无异的纸币进行日常生活。 而对于德军士兵，他们自然是一旦有进城休假的机会，就将手头的帝国马克迅速兑换为PKK，再在当地购买大量的物资寄送国内。以至于一人参军，全家有礼物天天有惊喜！如今的德国也开始采取战时配给制，而很多家庭就通过这种方式，花掉了闲置资金，也见解的成为搜刮被侵略国家物资的凶手，成为战争红利的享受者。如此，德国的老百姓，因何不去支持希特勒呢？！ 德国将这种严重的通货膨胀转嫁给占领区，他们疯狂的搜刮当地百姓的物资，使得民怨沸腾，这正是导致白俄罗斯愈演愈烈的游击战争的一大原因。德军的经济暴行，比他们的直接杀人更为恐怖！因为，他们可以合理的搜刮平民的粮食、衣物、药品，他们不需要使用子弹，就能导致大量平民生活在困苦中，并导致大量非正常死亡。 德军没有在戈梅利建立繁荣，取而代之的是当地平民的恐惧。只有士兵喜欢生活在这里，在酒馆、在赌场甚至在风化场所，挥霍他们手中的RKK。 劳伦斯当然无所谓本地人过的怎么样，他突击的将一叠帝国马克，兑换成整整一皮箱的RKK，就留下三个士兵，命令他们。 “你们按照我写的单子，到这些商店购买货物，尔后将货物全部搬到军官旅馆。今晚，我们就在这里休息！你们办完事后，暂且在旅馆待命，等我回来后，我领你们去找女人消遣！” 第1242章 面见科赫 驻守戈梅利城内的德军722师官兵，他们可不仅仅是拿钱买啤酒喝这么简单。这些年轻的战士，很多还没有结婚，因而在占领区留下了不少风流债。 这些国防军士兵并不完全听信戈贝尔的宣传，因而和占领区的女人产生感情发生关系，也是正常不过。 这种情况已经引得希特勒和希姆莱的重视，专供占领区士兵消遣的风月场所随之建立，并逐渐制度化常态化。只是占领区实在太大了，已经没有足够数量的“爱国德意志女性”愿意会德意志男儿献身，取而代之的正是占领军的到处抓人充当发泄的工具。 劳伦斯的许诺让他的部下为之一振，这些待在前线足有两个月的“泥鳅”们，太需要全方面的发泄他们长久以来积压的压力。 从戈梅利到航空大队的道路就通常很多，因为这里的道路被刻意的平整过。劳伦斯终于在下午五点多抵达了他的最终目的地。 另一方面，科赫已经收到了来自707师的电话，其内容让他非常好奇。赫兹曼已经告知他，其部队发现了飘落下来的奇怪火箭，并认为这是俄国人的气象武器。 “居然是气象武器？究竟是俄国人的想象力丰富？还是我这个老朋友想象力丰富？！” 科赫放下了电话，既然他们会派人前来，把所谓的“降雨火箭”拿过来，自己也就必要好好研究一下。此事，他认为的确有必要重视，因为持续多日的降雨，可是给整个航空大队带来的非常严重的影响。 在这个时代，很多的野战机场是没工夫用水泥铺设跑到的。再者，本时代的各类飞机，对于机场跑道的要求并不特别严格。 修筑机场时，基本就依靠地勤工兵，开着压路机土地，亦或者根本就是人力对土地进行夯平作业。这样的机场能满足俯冲轰炸机的需求，等于就满足整个科赫航空大队的需求。 这样的机场一样也能抵御敌人空军的袭扰，他们的航空炸弹就算把炮弹炸毁，将炸烂的土壤回填平整，跑道就恢复了。 至于最大的敌人，就是该死的降雨！短时间的降雨不会造成多少麻烦，然降雨持续多日，夯实的跑道部分区域也化作了泥潭，即便雨过天晴，在这个依旧湿润的世界，指望跑道能迅速干燥实在不现实。 糟糕的天气令科赫航空大队整体趴窝。 更为糟糕的事，他现在手头的航空力量，已经削减的非常严重了！ 一切都源于在哈尔科夫方向展开的大战！ 德军开始了大规模反攻，弗里德库斯行动基本成功，德军也正在筹备新一轮的战略攻势。所以，他们要再度使出杀手锏的闪电战，首当其中的就是将后方的坦克和飞机，向一线击中。 所以，但天刚刚开始下起小雨时，科赫航空大队的所有俯冲轰炸机，和一半的战斗机，连同其驾驶员，和部分的地勤人员，奉命编入了南方的部队。 在科赫看来，这样的人员调度一方面是战事无情，另一方面，也是上级对于他之前的那次空袭所表达的不满。 毕竟整个行动前后损毁了六架飞机，这是针对游击队的作战造成的损失，无论他有怎样的理由，上级都是难以接受的。 对此科赫只能认命。 连续的降雨，剩下的飞机全部塞入机库，所有的飞行员也只能待在宿舍中，糟糕的天气甚至让所有人都没有去戈梅利城内消遣的心思。他们，就好像被遗忘似的，就仿佛置身战争之外。 这样安逸祥和的日子过久了人会产生错觉，所以赫兹曼的那通电话，也算是将科赫拉回现实，也让他回忆起曾被沼泽地苏军羞辱过的糟糕经历。 劳伦斯亲自驾车抵达了航空大队的驻地，他的吉普车轮上沾满了泥巴，甚至车皮上也肮脏不堪。 “真是有意思，这里的环境怎么和前线一样！这群人也陷入淤泥了？！” 还是办正事要紧，他嘟囔几句，就拎着火箭残骸，在驻军的引导下直接去了科赫的办公室。 在一番简要的寒暄后，也就迅速进入正题。 科赫终于拿到了那所谓的“降雨火箭”，然而自觉告诉他，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看来，还是我们的老朋友的想象力丰富，指望这种小小火箭制造持续的降雨，实在不可思议。” “是嘛！你是这样认为？！”劳伦斯强调，“这东西是俄国人的284师所制造，据说现在他们也改名叫63集团军。这支部队制造一些奇奇怪怪的武器非常正常，我们……” “你不用说这些没有根据的话！瞧瞧这火箭，虽然我不知道它究竟是做什么的，它一定不是降雨是罪魁祸首！至于前几天的持续降雨，这就是单纯的气候现象。希望你的师长，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可是，我们也应该考虑俄国人控制降雨的可能！” “算了吧！”科赫白了他一眼：“难道一线部队已经这么畏惧俄国人了？！我承认，他们的确很强，难道你们真的天真认为，他们具备了某种神力？我的上帝，这是不可能的！不过，这带有降落伞的火箭究竟是干什么，我想，有可能是一种照明弹！至于是不是照明弹，也要交付专业的化学机构，分析弹体内的残骸成分才能做出判断。” 说来说去，科赫否定了俄国人制造降雨的可能，似乎它作为夜间照明火箭也有些道理。 劳伦斯整个懵了，不知再说些什么好。 科赫将火箭残骸交给副官，说道：“我还是很欢迎你们将这个火箭残骸送来，我们彼此间情报互享，这是胜利的关键。现在已经是傍晚了，我想你可以留在这里，我会为你准备一个合适的房间，供你和你的人休息。” “不必了！我在戈梅利城内已经选好了军官旅馆。何况，我也两个月没有进城了！今日之行，我还有些别的任务。” “原来如此。所以你打算立刻回去？！” “是的。如若没有别的要求，在送完火箭后，我就该离开了。” 科赫点点头：“既然如此，我就不送了。” 航空大队和707师的交情也不算深厚，若论交情，这里的飞行员有更多的机会和722师的官兵谈笑风生。 劳伦斯是一介团长，他亲自奉送这个火箭残骸，已经充分证明了其师长对此事的高度重视。劳伦斯本人的到来，就深深提醒了科赫。 在劳伦斯离开后，整个航空大队就迅速召开紧急军事会议。 在会议上，科赫针对该残骸进行了一通简单的分析，也做出了新的决定——迅速修善机场，平整一处跑到后放飞一架白鹳侦察机，再进行一次高空侦查。 第1243章 恻隐之心 货物已经送到了，接下来就该是放松时间。 劳伦斯毫无在航空大队逗留的意思，驾车迅速回到了戈梅利。 在他离开的时间里，他的部下已经按照清单买完了所需的香肠、熏肉还有啤酒，只是数量令劳伦斯有些不满。 “怎么回事？那么多钱就买了这点东西？！” “是不的团长！是722师的人，他们对我们下了限购！或许，是您要求我们购买的太多，令他们不满！” 这样的解释有些道理，劳伦斯点点头：“也罢，终归我们还剩下很多钱，是该去消遣了！先生们，跟我来。我们先去吃饭，在去找女人！” 建立在戈梅利城内的风月场所专供德军享受，这些场所也分级，高级军官、下级军官乃至一般的士兵所享受的是截然不同的。 劳伦斯一行吃过饭了，又洗过了澡，接着，这群人便兴冲冲的去找女人消遣。 包括军官才内，每个士兵都发放有特殊票据，用于特殊消费。这是希特勒所批准的，柏林方面寄希望用这种方法，让一线的德军战士进行生理发泄，从而避免擅自的和当地女人有染，所谓不但能避免性病，还能提高士气。 劳伦斯已经不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这是他麾下的这几位士兵明显过于幼稚。 他们明显非常紧张，劳伦斯索性就在那座建筑前，对着这些害羞的士兵命令：“你们都是第三帝国的男人！你们将面对的是一群俄国女人。拿出你们的勇气，去征服她们！” 劳伦斯实际早就知道已经没有多少“为国家服务”的德国女人在做这个，再者能到占领区的德国女人，要么就是居家移民，要么就是医疗人员。 在做这个的都是些年轻的当地女人，或许这些俄国女人是出于吃饭，或是自愿为德国服务，劳伦斯都是无所谓的。他只希望有某种方法，让他两个多月挤压的压力，能一揽子宣泄掉！ 作为一个团长，劳伦斯自然能享受更高的待遇，对于即将面对的女人，他也满怀期待。 “就是这里了。请妥善使用发放的用品，更不可过分对待女人。因为这方面是有规定的，我们也要保障女人的安全。”工作人员如此说辞。 “好的，我了解了！” 对于这番说辞劳伦斯早就知晓了。或许德军官兵有的人在这种情况下会化作野兽，他自诩还算是个绅士，对于女人总不会动粗。但工作人员的说辞也透露了一个信息，即这些女人也像是工作人员使得，他们虽然是俄国人，从事这个就像是一般的养家糊口的工作。 这样，劳伦斯也少了许多道德上的压力。 他缓缓对开门，只见一个金发女人蜷缩着身子坐在床铺上。这女人有着金色的头发，绿色的瞳色，这是一个俄国人！ 进入俄国已经一年了，劳伦斯可是身经百战，他娴熟的脱去上衣，将一身的伤疤展示给即将临幸的女人。 在劳伦斯看来，还是俄国的女人更漂亮，她们的下巴普遍更尖，长相也明显比德国女人更精致。但是戈贝尔博士却在宣传什么俄国人是愚蠢低劣的，就目前看来，劳伦斯认为这都是无稽之谈。 他是一个尚未结婚的男人，在俄国可谓九死一生，未来面临的战斗也能突然就战死了。在这种时刻面临死亡威胁的压力下，一个能否抚慰人心的女人，真是他可望不可即的。 可是，当他轻车熟路的坐在床边，看到了却是一只怯生生的“兔子”。 “你怎么了？难道，为第三帝国的军人服务你有所不满？” 此话是用俄语说的，他知道，这个女人一定听得懂。这女人的确有些怯生生的，劳伦斯也不再磨蹭，直接动起手来……（战术省略） 但是，这次的享受很是奇怪。劳伦斯享受着天堂般的畅快，而这个女人却始终在啜泣。女人的眼泪激发了劳伦斯更大的野性，同时也惹得女人更严重的哭泣。 当一切结束，劳伦斯给自己点上一根烟，再次审视这依旧蜷缩着默默流泪的女人，一种严重的罪恶感浮上心头。 “你到底怎么了？难道，不是你自愿为我服务的？还是说你并不像做这个工作？既然如此……” “我……我的确不想！” 劳伦斯猛然一愣，这是他听到了除却啜泣声外，女人唯一的话。 他来了兴致，继续说道：“既然不想，你大不了不做这个。你回家去吧，我看得出你非常年轻，何必做这种工作？做别的也能糊口。” 很明显，劳伦斯的话刺激到了女人的内心，她呜咽起来，结结巴巴的哭诉：“你们……你们不会放我走的！” “为什么？难不成，你还是被他们抓来的？！” “对！我就是被你们抓来的！” 听到这个，劳伦斯为之一振。这毕竟是一个自诩绅士的男人，他愿意来这种地方，就是认为这里的女人都是自愿的。不曾想，这个年轻的俄国女人的一番解释，彻底打破了他的天正想法。 更加糟糕的事实，透过这个女人的话语，摆在了劳伦斯的面前。 女人继续透露：“在这里工作的女人，都是被你们抓来的！你们德国人进入我们的村子，抓走了全部十八岁以上年轻女人，她们都到了这种地方。我们必须为你们服务，否则连饭都吃不上。我不想给你们服务，但是我得活着……”接着，女人有陷入呜咽。 “我的上帝啊！这种事，只有魔鬼能做！” “对！你们就是魔鬼！” “不！我们不是……至少！至少我不是！”劳伦斯从女人悲愤的眼神中看到了深深的怨恨，他是在这里泄压的，被这么瞪着，反而压力徒增。说实话，这女人的现状，实实在在的激发了他作为男人的保护欲。 顿时，一个极其大胆的想法在劳伦斯的脑子里酝酿。 女人已经换好了衣服，她的哭泣并未停止。女人自称名叫喀娅，五月底为德军所抓，之后就专门为军官服务。因为她一度的不配合，曾被军官所殴打，甚至腿伤的淤青现在还尚未消退。 她的这番哭诉令劳伦斯恍然大悟，“原来，刚才那个人跟我说的是这个！你放心，我没有任何伤害你的意思！一点也没有，而且！” 说着，劳伦斯有坐回床边，下意识的捏起女人的金发：“你叫喀娅。那么，喀娅，你有没有想过能够离开这个鬼地方？” “什么？”女人猛的抬起头。 “是的，我想我有办法把你带走。我想，虽然我不能救下所有被掳来的女人，至少能把你带走。” “这是真的？你！你究竟是德国人，还是俄国人！真是不可思议！你在用俄语跟我说话！” “我当然是德国人！”看起来，自己是得到了这个女人的信任，劳伦斯也就继续顺水推舟，“我告诉你，不是所有的德国人都是恶魔，至少我不是。我会把你救出去，只是你也不能回到你的村子，因为那样你还会被他们抓来。你只能跟着我，你别无选择。我可以向你许诺一件事，我永远不会伤害你。” 虽然这是德国人，他的存在不亚于一束救命稻草。女人已经别无选择，继续留在这里充当一个玩物，还是跟着这个发出安全许诺的男人逃亡，她果断选择了后者！ 第1244章 用帝国马克把人带走 话是如此，真的要把这个女人带走，可不是和这风月场所的管理者口头上一说，就能大摇大摆的带走的。 实际上，劳伦斯也认为根本没有正规渠道，将这女人带走的可能性。他只有使用些违反军纪是手段，再说了，他即将这这女人直接带会他步兵团的防线，这本身就是一种违规。 按理说，他没必要用自己的前程为抵押，去救这个年轻的俄国女人。 然而，在这个女人面前，劳伦斯已经下定了决心！她，一定要为自己所掌握！ 在极其短暂的时间里，劳伦斯不仅计划要把女人救走，还打算在之后给她编造个新身份，一个德国人的身份。甚至当真正结束了，这个女人能为自己生下一群孩子。这个完美计划，必须要从现在开始！ 虽然不能合理的将其带走，租走还不行吗？ 劳伦斯还有一些帝国马克尚未兑换，这些钱，俨然成了带走女人的租金。 “你暂时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来！” 劳伦斯迅速换好整洁的军装，带着一叠钱，直接去找这里的官员。 所谓一名团长，敢于得罪他的人实在屈指可数，依靠着这强大的全力，劳伦斯有底气向这里的管理者要人。 自然管理者的态度非常模棱两可，他们不敢得罪军队，也不敢得罪上司。 “既然，我无法永久性带走女人，租上一天两天，总归可以吧！” 话有了转机，管理者立刻表态：“这……这是可以的，前提是，您必须支付很多钱！或许您已经能感受到，您要的女人质量是很不错的。每天，这个女人都能为我们赚取很多钱！” “是嘛？那么500帝国马克如何？” “这……这么多？！”这位管理者的态度骤变，立刻变得喜笑颜开，因为500帝国马克，已经是他两个半月的工资了！ 按照战前德国设定的汇率，2.5马克兑换1美元。但就在占领区消费，马克的购买力是空前的。 如今的劳伦斯的军衔升职为上校，他的基本津贴也顺理成章的涨到每月948帝国马克，他还有这战事补贴，即每月150帝国马克。再加上些林林总总的收入，他每月的总收入已经达到了1200帝国马克！ 这是一个怎样的概念？如今，德国一个标准的技工，平均月收入能达到300帝国马克，这种人在德国也不多。实际上，劳伦斯的收入已经达到了德国人平均收入的四倍多！ 想来他甚至没有结婚，深处战地已经有过多次濒死战斗了，他的身子更是满是伤疤。人在刀尖上跳舞，一个疏忽就是丧命，所以这些巨款的意义还那么大么？ 见这个管理者没有明确答复，劳伦斯直接抬高了价码。 “我再给你增加200帝国马克！我租赁这个女人一周，你看如何？” “成交！成交！” 这是管理者无法拒绝的价码，因为这个喀娅就算一直工作，一个月挣的钱最多200帝国马克（通过回收的服务券换钱）。今日来了个大户，愿意出巨资租下她！这位军官没有使用服务券，而是直接用现金。这意味着，管理者可以将高达600帝国马克收入私囊！ 即由这种贪腐，劳伦斯非常合理的拿到了“使用权”。他告知这个场所的负责人，即暂且带走女人到旅馆，让她做长久的一对一服务。见钱眼开的管理者并未多加询问，完全许可了。 所以，当劳伦斯再度来到那个房间时带来了安全许诺，他伟岸的站在门口，面对着女人就像是一尊神。 他更是自豪的宣布：“女人，现在整理好你的衣服，马上跟我走！现在！快！” 不管这个男人究竟是和面目，留在这个魔窟那是万万不能的！女人已经不认为这个德国人是个恶魔，今日和他的奇遇反倒是有种说不出的安全感。 女人喀娅被劳伦斯拉着胳膊，离开这魔窟。 士兵们对于他们团长的行为也大跌眼镜！这一天，很多年轻的士兵成为真正的男人，他们为自己的蜕变所高兴！他们正欲诉说自己在面对俄国女人时的英勇，不曾想他们的团长做的个更绝。 一名士兵甚至调侃：“团长，是否我也该效仿您，去领一个女人出来？” “算了吧！”劳伦斯呵呵一笑，将喀娅拉到身边，“700帝国马克，你们掏不出这笔钱！再说了，她以后也不会做这种工作了，我会把她带回我军的驻地。以后，就让她去战地医院吧！或者给你们这群泥鳅洗衣服。” 这些年轻士兵的津贴非常低，每月仅有150帝国马克。如若不是军地发放服务券，他们也懒得来这种地方消费。这笔钱得到消费的机会，他们宁可全部买成啤酒或是俄国人的伏特加！ 他们只能腹诽军官的决定，除此之外就只能充耳不闻咯。 …… 6月17日，劳伦斯该回去了。这一次，那辆空载的吉普载满了香肠、熏肉、新鲜面包还有三大罐啤。这些物资大部分是给师长和指挥部的那群人享受的，劳伦斯并不羡慕。 因为，此次之行他也做了一次英雄，拯救了一个被友军掳来的年轻俄国女人，还得到了女人的充分信任。仅仅是填饱肚子，已经无法满足劳伦斯的需求，他这个人需要的是来自精神的慰藉！ 当然，这种私自带女人回来的行为，若被师长知道了，少不了一顿臭骂，甚至被战地盖世太保发现，他也少不了一堆麻烦。 不过707师和722师的前线他糟糕了，那群养尊处优的盖世太保，宁可在列奇察城内和那群法国人组成的SS互相大会比这吹牛，真的下基层，可笑可笑。 此事只要瞒着上级就没问题了。 再说，他也很了解自己的部下，这群士兵仅仅是看到女人，尤其是年轻的女人，他们紧张的心就能舒坦很多。 所以在开车返程时，劳伦斯直接对着喀娅嚷嚷：“回到我的驻地，你低调做人。你必须努力学习德语，把自己装扮的像个德国人。你将充当一名战地护士，顺便给我的士兵洗衣服。如果有人来调查你的身份，你就告诉他们，你从慕尼黑来，是我的未婚妻！” 因为劳伦斯本人就是慕尼黑人，或许这番说辞能一时间唬过可能的调查。 而且他也颇为确信，友军还会继续去掳女人，少了一个女人，并不会让那个场所的管理者特别尴尬，他们会迅速招人补充空缺。因为，那个管理者可不会承认，是他见钱眼开以700帝国马克的巨款，把一个“工作者卖掉”了的事实。 第1245章 德军新一轮侦查 就在这一天晚上，科赫做出了再次侦查的决定。 太阳已经落山，航空基地的那几座塔楼，探照灯集体照亮一片场地。一些被紧急动员的地勤人员，带着他们的工具，奉命紧急修善跑道！ 明日，将有一架白鹳侦察机执行新的侦查任务，这款侦察机短距起飞的特性，使得只需平整一百米的跑道就足够它起飞，因而地勤的工作压力也不大。 真正压力大的不是别人，正是这位即将执行侦查任务的飞行员保罗。 自上次空袭行动已经过去两周半了，这段日子里保罗的生活还算清闲。因为在他的糟糕指挥下，大队损失了五架战斗机，他的指挥能力遭到巨大质疑。因而，当很多飞行员和战机调往哈尔科夫前线时，他被留了下来。又因为长期的降雨，他也只得待在自己的宿舍内无所事事。 保罗写了一份冗长的战情汇报，虽然他有充分的理由正式俄国人拥有了很强的防空火力，这个理由无法掩盖他糟糕的指挥。 他被解除了战斗机驾驶资格，然而他个人的飞行能力很强，担当侦察机驾驶员这个本职工作还是非常靠谱。 在军事会议开完后，他不得不接受侦查任务，即使这充满了巨大的危险。 不过说到危险，那些调往前线的战友不也面临着更大的危险吗？ 在入睡前，他待在航空基地的酒吧，独自喝着威士忌。 这一朵忧郁的男子，也引起了酒保的注意。 “听说，明日你又要去南边执行任务了！真是糟糕，那里可是个鬼地方。” 一个糟糕的搭讪，保罗抬起脑袋，嘟囔着：“我知道！搞不好我会被他们击落！真是糟糕透了。” “既然如此，您还继续喝酒？如果您明日早晨精神不佳，岂不是非常危险！” “算了吧！”保罗摆摆手，“对于其他人是危险的，对于我完全没问题！俄国人的子弹打不到我！明日我会高飞，他们的防空武器无法打的太高！” “既然如此，祝您成功。您还要点什么？” “再……再给我来一杯！” …… 这一次保罗喝了很多，他嘴上说着没问题，心里可是非常郁闷。 一切就如酒保担忧的，因为喝了太多的烈酒，次日早晨，保罗的精神状况还有些糟糕。 他强打着精神，依旧略显晃悠的抵达机场。 在这里，没有欢送仪式，甚至没有战友送行。有的只是几位地勤人员，和善的向他表示飞机已经调试完毕了。 看看全新的侦察机，保罗深深咽了唾沫。 他闻讯道：“这架飞机是否安装了武器？” “有一挺航空机枪，和一千发备弹。” “不！机枪和子弹过于多余，你们给它拆下来。” “这……难道您连自卫火力都不要？！” “不需要。沼泽地的俄国人没有飞机，我要机枪难道去打天上的老鹰？这些沉重的负担反而干扰我飞行。听我命令，立刻拆掉！” 说起自卫火力，保罗默默腰里别着的鲁格，有这把手枪足够了！再说了，万一自己真的遭遇不测被击落并陷入险境，这把枪也能自我了断。 地勤迅速的拆掉了侦察机的武装后，保罗也就坐上了飞机驾驶室。 他一坐在软椅上，被酒精折腾得昏沉的头脑居然立刻清醒的，就仿佛已经达到了人机合一的地步！ 螺旋桨发出强烈的嗡嗡声，在地勤的关注下，这架侦察机迅速升空。 其实并非只有地勤在关注他，科赫今日没有出面，他就透过办公室的窗户，目睹着侦察机的升空。侦察员此行的最重要工作，并非是找寻隐藏在森林下的俄国人的据点，而是非常有针对性的飞临曾被炸过的矿场。 在科赫看来，俄国人要制造武器，无论己方如何轰炸矿场，俄国人的挖掘工作都不会停止。尤其在上次空袭后，抛去制造的战果，航空炸弹对矿区的轰炸，一定炸碎了大量矿石，客观上反而有利于俄国人的挖掘。 他可以确定俄国人的总人口并不多，既然步兵师的大规模围剿铩羽而归，空军就该发挥更积极的作用。科赫这位航空大队长，对他的最高级上司戈林，所谓的空军制胜理论有着一定认同。放在这里，假若空军能频繁的轰炸，造成俄国人的持续伤亡，就等于在持续削弱他们的实力。当这种削弱达到一种临界值，步兵在大规模围剿，困扰德军一年的所谓俄国第63集团军问题，也就一揽子解决了！ 这一次仅是简单的侦查行为，保罗的唯一任务就是确定，俄国人是否又开始挖矿了。因此他不需要走特别曲折的道路，只需要确立一条笔直的航向，飞到爬高极限巡航飞行即可。至于俄国人的防空武器，除非他们装备了大口径高射炮！ 实际上，假若白鹳侦察机以极限高度飞行，它能飞到四千米！然这样的高度也难以看清地面的目标了！ 此次保罗就打算转一圈进行确定就撤退，只要不逗留，被击落的可能性也是不存在的。何况这小小的侦察机能制造的噪音也不大，或许他都准备返航了，俄国人才发现他们刚刚被侦查了一番。 保罗强打着自信，迅速爬升到了三千多米的高度，至此开始稳步飞行。 然而，他当然不知道俄国人已经装备了一种新型设备，的确在其刚刚起飞时，就被侦测到了！ 就在6月16日刚刚入夜，苏军雷达排所有人员，连同他们的设备，已经全体抵达了霍姆尼奇。 雷达车被布置在森林的边缘，即城市废墟的南侧。 原本该有的伪装网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卡车上插上了大量树枝，当然，巨大的雷达天线可没有。 德国人在夜里飞行的可能一定是不存在的，所以杨明志命令雷达兵，当天亮后就打开机器。考虑到雷达过热的情况，他命令四位姑娘，雷达开机每两小时就关机十分钟，用以机器冷却保护。 6月17日，白俄罗斯的太阳在本地时间凌晨三点半就悄然升出地平线，即将到达夏至，这里的白昼也将达到一个峰值。 雷达的开机是根据太阳东升西落而决定的，所以当保罗在早晨六点整起飞时，雷达已经工作超过两个小时了！ 四个专职雷达兵进行了排班，每人监听半小时，两个小时的开机时间正好完成轮换。再者，半小时的工作时间并不长，使得监听员能保持着高度的警惕而不至于疲劳。 姑娘们已经完了一次轮换，甚至完成的雷达首次的十分钟休息。 雷达再次开机，雷达天线继续开始360度旋转。 当前的监听员换做了柳红秀，就像一个小时前那样，她戴上了耳机，眼睛死死盯着尚未闪亮的电子管，聚精会神的感知着可能的异常…… 第1246章 雷达开门红 今日是她们担任雷达兵工作的第一天，每个姑娘都有着极大的热情，乃至极大的紧张。 为了尽可能的隔绝噪音，监听室的铁门被死死的关闭，期内唯有一盏油灯进行照明。这是一个压抑的房间，姑娘们承载的压力使得她们的工作更加压抑。 柳红秀实际非常期待她能监听到什么，她渴望立功，更渴望见证这台硕大机器所创造的奇迹。 时间仅仅是早晨六点五分，突然间，本该安静的耳机突然传出微弱的噪音。 这噪音惊得女孩直接站起来，她死死的捂住耳朵，又赫然看到那电子管居然开始闪烁红光。 “糟糕！有情况了！” 她反应迅速的终止了雷达天线的旋转，其正式定格在指向戈梅利城市方向。 此时的户外，雷达排全体官兵正在吃饭，他们接受霍姆尼奇兵站守军的军粮馈赠，吃得是土豆蘑菇炖成的汤。早晨的气温颇为凉爽，站在户外，疲惫的人也能迅速精神饱满。 四位雷达兵实际休息的并不舒坦，她们因为过于兴奋，像是柳红秀，仅仅睡了四个小时！得益于很好的轮换制度，这些姑娘能够抽空小憩。 然而，雷达天线突然停止转动，这一异常瞬间引得所有人的注意。 狄安娜见状，迅速冲进监听室，她见到的不仅是柳红秀这张过分兴奋的小脸，还有那一支闪着红光的电子管。 “佩里娅！这……这是……” “是！是的！这一定是敌机！不会错的！” 说着，柳红秀迅速摘下耳机，“排长，您听听吧！这噪音没有谁了！就是德军飞机！” 狄安娜一把夺过耳机，她的确听到了这丝丝拉拉的噪音，更为惊人的，这噪音明显在逐渐增强！ “不好！现在已经多日放晴，敌人很可能再度空袭！佩里娅！” “到！” “你继续监听，不要错过任何细节！我现在就向指挥部报告！” 通过雷达天线所对准的方向，狄安娜轻松的在地区地图上绘制了一条线，这条线持续延伸的确落在了戈梅利城市的位置。再根据该雷达设计上，在五十公里的距离上，搜索范围是超过二十公里，狄安娜也做出判断，敌人机场，就有可能在以戈梅利城半径十公里的区域内。 狄安娜也知道，这个时间点正副司令可能都还在休息，但是指挥部通讯室的战友们一定在聚精会神的值班。 因为事态过于紧急，狄安娜已经顾不上保密规定，直通通过电台以明语向指挥部喊话。 她声嘶力竭的对着对讲机吼道：“来自雷达排！迅速通知总司令，我们发现来自戈梅利的敌机！很可能是空袭！” 这份警告和重磅炸弹无疑，直接在指挥部内炸锅！早起的参谋们心态完全爆炸，传令兵也什么都不顾虑，发了疯似的跑到军官宿舍，甚至非常暴躁的冲击杨明志的宿舍。 非常尴尬的，此刻的杨明志自然是搂着老婆做着春秋大梦，甚至户外士兵的晨练也没有打扰他的清梦。然而，突然传入的卫兵，吓的他下意识的拔出藏在枕头下的托卡列夫，一秒钟上膛，枪口直接对准了那名传令兵。 “报告！报告司令！出事了！” “该死！”杨明志这才缓缓放下手枪，抱怨道：“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现在的士兵都这么放肆了？！说，到底什么大事！” “是雷达排！他们发现敌机了！可能是空袭。” 一听“敌机”这个词组，就好像这床铺有针一样，扎的杨明志瞬间弹起来，也带动着不明就里的杨桃起了床。 杨明志麻利的下了地，迅速穿着衣服，并就地下令：“传令兵，传我命令！立刻通知集体农庄拉响防空警报！通知所有村民进入森林避难所！通知所有士兵进入一级战备！通知防空营，立刻将高射机枪准备好！” “遵命！司令同志！” 此刻杨桃脑子懵懵的，她也收到了丈夫的命令，即立刻换好衣服赶到医院，带着最贵重的药品，和所有的伤病员进行转移！ 杨明志还不清楚具体的情况，他认为自己的紧急命令非常正确，当他来到指挥部真正和狄安娜进行通信后，才欣慰的发觉，他做出的决断实在太正确了。 在雷达排，电报机被搬到了监听室内。杨明志通过电台，已经听到了那些该死的噪音，比起狄安娜的一堆汇报，这噪音已经说明了一切！ 预警雷达正式服役才第一天，就这样居然完成了开门红？可是，这样的开门红谁会为之高兴呢？！ 杨明志还不知道敌机究竟有多少，敌人究竟携带了多少航空炸弹，袭击目标究竟又是哪里。 根据上次的经验，敌人重点袭击的可能也是矿场。他就立刻通知了矿场守军，命令非常简单，即终止一切行动进行防空隐蔽！ 整个铁匠村，乃至另外两个大型集体农庄，防空警报响彻了这个早晨。各村子的播报员更是直接撕扯着嗓子对着喇叭吼：“德军即将空袭！所有人立刻撤离居所，带着贵重物品撤离！你们仅有十五分钟时间！这不是演习！这不是演习！” 杨明志认为德军飞抵铁匠村最快也有半小时，因为浪费了些许时间，下令军民十五分钟的防空躲避时间实际已经够了。 这些村民是非常识时务的，在生命和财物只见，大家当然要保全生命。再说了，他们所拥有的财务，其价值也就那么回事！ 数以万计的村民，迅速的拖家带口，以劳动小组为单位，在组长的组织下直奔森林深处而去。 仅仅十五分钟，整个铁匠村的居民区人去楼空，人们分布在密林中休息，带着不安等待着德军的空袭！当然，他们真切的希望这只是一场演习。 然而，德军飞机的确存在，这的确不是演习。 原来在柳红秀发现敌机踪迹后，仅仅过了二十分钟，霍姆尼奇的地面人员就察觉到了天空微弱的声响。而柳红秀监听的噪音也突然中止了，这并非敌机的消失，而是敌机刚刚飞过了废墟上空，脱了了雷达微波照射范围。 女孩娴熟的操作按钮，雷达天线进行方向修正，迅速又接受到了噪音。 雷达的这一操作已经证明了一切，狄安娜除却和指挥部联络外，也进行了一些数学计算。 即假若确定这是一架侦察机，那么它的飞行速度就在250公里上下，在通过侦测到它是时间就推算了一个大概数值。 再通过雷达波侦测范围的估测，狄安娜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判断，即敌机起飞的机场，就在戈梅利城北的不超过十公里的某处！ 第1247章 俄国人的重大目标 数以万计的村民藏匿在森林中，一双双警惕的眼睛透过树叶的缝隙看着蓝图，一只只耳朵也洞察着可疑的噪音。 全体军人收到了作战命令，他们迅速领取了武器弹药，在必要时刻对空射击。因为就算是步枪，集中起来使用也是可能击落敌机的。 军人们并不知道敌机究竟有多少，总之，最早侦测到敌情的的确是游击共和国的黑科技——唯一的预警雷达所侦测到的。基于这个情况，相当多的战士沾沾自喜他们在掌握了先机，对接下来的防空作战也颇有信心。 然而，情报是一直在变得！ 杨明志等高级军官已经汇聚到指挥部内，按理说空袭警报，他们也该回避的。 随着狄安娜不断的修正情报，敌人的真实情况也愈发明了了。 不错，敌人的侦察机又来了。 “哈哈？侦察机？我们大动干戈的撤离，就是被这该死的侦察机吓的？”得知确切情况的耶夫洛夫，他的紧张荡然无存！ 对于这个结果，杨明志的表情是笑比哭好。 他耸耸肩：“算了！算了！疏散已经展开，我军行动很快。敌机很快就要飞到我军头顶了，虽然只是一架侦察机，我倒要看看敌人要做什么！” 针对这一情况，杨明志又紧急给防空营发去电报。 如今的防空营的实力大大增强，不仅仅装备了六挺防空能力拔群的德什卡重机枪，他们也拥有超过十座八联高射机枪，美中不足的就是缺乏防空炮，哪怕是小口径的。防空营的人员也因为最后一次空中援助而大为增强，尤其是空降的以伊万诺夫为首的机组人员，他们自然和波多维奇有共同语言，就直接被编入了防空营。 所谓优秀的轰炸机飞行员，也更了解如何把敌机揍下来。 得知敌机来袭，整个防空营磨拳嚯嚯！ 他们仅用十分钟，就将放在仓库的德什卡重机枪抬了出来，战士们将弹链缠绕全身就好似穿着了特殊的盔甲，就好似一个个兰博。他们迅速的布置了防空阵地，就等待着敌机出现，去执行防空命令。 然而，他们收到的确实禁止开火的命令！ 波多维奇当然是非常不满的，这是司令本人的命令，他还没有愚蠢到违抗军令。 另一方面，对于那架白鹳侦察机，以及其驾驶员保罗来说，他完全不知道自己从起飞达到五百米高度之时，就陷入到远方高能微波的照射！他早就暴露了踪迹，之时他浑然不知罢了！ 保罗的心情很不错，他直奔苏军的矿场而去，对于这面广袤森林，他不想多待哪怕一阵子。 德军的军官们早就知晓沼泽地苏军据点的确切位置，那是一片非常大的区域，由茂密的森林所遮盖。如若使用地毯式轰炸，用后世被称为“范弗里特式”的弹药量，理应能造成苏军的毁灭性伤亡。 德军做不到这些，他们的火力甚至无法和满状态的苏军炮兵对战！在一线进攻的德军在6月10被迫停下追击西南方面军的脚步，一个原因正是他们遭遇到苏军喀秋莎火箭的狂轰乱炸！ 针对沼泽地的苏军，德军必须找寻有价值的目标重点攻击，这样保罗的工作就显得非常重要。 这架白鹳战斗机，晃晃悠悠的从铁匠村正上方飞过，它没有遭到哪怕一发子弹的攻击。 地面上数千苏军战士，都收到了指挥部的死命令，即目送这侦察机离开。士兵们是心有不甘的，只是敌机飞的也太高，他们掂量一下手中的武器，子弹好像的确够不到。 军民对着侦察机行注目礼，大家也注意到它是直奔矿场方向而去的。 另一方面，乔舒雅在第一时间就收到了司令部的紧急命令。虽然铁匠村被下达禁止开火的命令，矿场方面可是被下令向敌机倾泻火力！ 当前，精锐的284师第二团已经从矿场撤走了，取而代之是早该驻扎于此的独立团第二团，即所谓的梅德韦杰夫团。 这支部队也是刚刚抵达这里，他们有两个任务，第一即参与挖矿，第二即修筑假营房。 梅德韦杰夫团的真正营房当然是隐藏在森林中，至于那些假营房，284师第二团已经完成了初步的建设，梅德韦杰夫的任务就是将其装点的更像是一个真正的军营！ 这虚假的军营必须让敌人侦查到！所以当德军侦察机突然乍现，杨明志也就将计就计，他下令乔舒雅倾泻火力的原因，的确是吸引德军注意，让敌人相信他们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重要目标。 耐人寻味的是，所谓重要目标实际是建立在淤泥上的！ 毕竟那只是一架侦察机，火力约等于零。 梅德韦杰夫团的两千多号战士，也得到作战命令。这些战士对德军充满怨恨，今日也是他们抵达这里的第二天，已到这儿就有和敌人对战的机会，基层士兵自然磨拳嚯嚯。 他们和女兵营进行配合，就在虚假的营地内聚集，枪口纷纷朝向蓝天。 至于德军侦察机，飞行员保罗对俄国人的矿场难免有些胆怯，三架战机就是在这儿被俄国人直接击落了！他不想冒险，在逐渐接近目标后，眼前的景象，又驱使他不得不冒险一次。 即便是三千米的高空，保罗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呆。 “我的上帝！这些俄国人是怪物吗？他们果然在挖矿，还专门给矿工突击建造了一个新的营房！真是个大面积的营房！” 保罗下意识的打开机载无线电，结果也令人震惊，因为一度匪夷所思的无线电干扰的情况，今日并未发生。他能直接和航空大队联络。 他当即做出汇报：“我看到俄国人在矿场的废墟东侧，靠近第聂伯河的区域，建造了一个新的营地！它的范围很大，想必就是俄国矿工的新营房！” “我决定降低高度仔细检查！请你们做好记录！” “哎呀！我的上帝，这哪里是矿工的营房，它更像是一个军营！” “糟糕，我遭到他们袭击了！不好，我的机翼中弹了！” “你们记录了吗？我看到地面上有大量的武装人员，他们在向我开火！真是该死！为什么我这次是自身前往，如果我们能出动轰炸机，一定能取得重大战果！” “不好！我右侧机翼又中弹了！再这样下去我会坠毁的！我必须返航了！” …… 透过无线电，科赫能联想到保罗在一百公里外的糟糕遭遇。他忧心忡忡，因为从保罗丝丝拉拉的话语中，其背景充斥着像是枪声的嘈杂，以及子弹撞击飞机的噼啪声。 保罗的确在被苏军的防空火力袭击，作为一个老手和一个极度幸运的人，他迅速拉升高度后，苏军的防空火力就不能再进行有效射击了！ 又是一架受了伤的“白鹳”，好在它没有燃烧，机翼出现了破损还在还能勉强飞行，只是航速是不能维持原状，飞行高度也被迫降低。 保罗没有原路返回，他在矿场上做了一个逆时针盘旋后，即向斯拉夫季奇方向飞去，并作出一个拐弯后，向着戈梅利径直飞去。 保罗带着侦查的重要情报胜利返航，德军相信这次侦查真的发现了苏军的重要军营！科赫航空大队为此兴奋，现在剩下的战斗机飞行员，有理由申请一次空袭了！ 而对于苏军，此次遭遇就是预警雷达的首战，以及一次利用预警雷达进行的成功的防空演习。 德军有理由认为他们取得了重大侦查胜利，苏军亦有理由认为他们取得防空胜利。 尤其是德军侦察机返航时，苏军的预警雷达始终在追寻着回波信号，狄安娜更是根据这些追踪信号，活生生的在地域地图上，通过解析几何，计算出了敌人大概的飞行航线。 无疑，预警雷达第一天的战备值班，取得了响当当的胜利！ 第1249章 德军新一轮空袭（二） 科赫的航空大队隶属于第四航空队，在弗里德库斯行动中，德国空军的作战飞机，基本上都来自第四航空队。这支部队兵力强大，其大部分战机被部署在乌克兰，并奉命伴随地面部队行动。 科赫航空大队的战斗飞机本有40架，这是一支航空大队的标准战机数量。因为折损和维护，可起飞作战的战机还有32架。就这32架战斗飞机，愣是被抽掉走了25架，如今留给科赫的战机已经非常寒酸了。 将有问题的战机修复完毕后，科赫仅有八架可升空作战的FW190战斗机。 这种战斗机被德军称为百舌鸟，它不仅是空战狗斗战力拔群的战机，亦是能挂载航空炸弹，甚至是鱼雷，成为战斗机中的多面手！ 但就载弹量和轰炸效果而言，它是绝对比不上容克87这样的俯冲轰炸机的。 考虑到侦查报告显示，俄国人的军营面积很大，这样，就算FW190只能进行精确度一般的轰炸，还是能取得很大战果的，。 科赫毫不犹豫的决定给战斗机挂载炸弹。考虑到敌人没有机场和战斗机，敌人仅有些必须警惕的防空火力。要避开这些防空火力并不困难，科赫的胆子就打起来。 理论上FW190的最大载弹量是1.8吨，然而这是牺牲机动力和航程换来的，他不想冒险。 所以这些战机被命令挂载两枚250KG航空炸弹，即便如此，载着如此沉重的炸弹起飞，也必然让这些战机“步履蹒跚”。 炸弹将被挂载在两侧机翼下端，机舱正下方也是能再挂载一枚炸弹的，考虑到机场跑道就算经过了平整，土质依旧偏向于松软，过沉的飞机会使得轮子陷入土中，这会严重干扰飞机的起飞。 科赫恨不得将弹药库的所有航空炸弹，向发现的目标全面倾泻火力！事实摆在面前，他是真的做不到啊！ 即便如此，七架战机，合计十四枚250KG航空炸弹，只要全部落入敌人军营，基本能抹杀掉那个军营的所有生命！毕竟这种数量的航弹，其TNT当量已经接近两吨了！ 6月18日，曙光居然在凌晨三点半就到来了。进驻到白俄罗斯的德军官兵，他们的手表纷纷换成了本地时间。 德军很适应白俄罗斯夏季过早到来的白昼，因为在柏林，夏至的日出也是三点多就到来了。只是这里的气候和德国大不相同，白俄罗斯深处欧洲内陆，即便是夏至日，早晨的气温还是比德国低不少。 今日的天气很不错。 因为是执行空袭任务，所有的飞行员在入睡前被特别禁止饮酒，甚至要求他们不许吃太多的面包香肠。因为对于战斗机飞行员，在狗斗时必须时常做高速机动，腹中物质太多，很可能就呕吐了。 飞行员们纷纷起床后，他们的早餐也非常清淡。 按照之前的处罚，保罗在一段时间内是甭想开战斗机了。 然而他的冒死侦查立下了大功，科赫的直接上司航空团，就解除了保罗的禁令。如今科赫航空大队仅剩下一个中队，保罗恢复战斗机驾驶资格，还成为了中队长，他升官了！ 但是，保罗也知道这升官的用意，他肩头的压力实在很大！ 早晨六点整，太阳已经升的很高了，这些即将执行空袭任务的英勇的第三帝国飞行员们，在经过一宿的修善已经非常平整坚固的机场跑道上，就站在七架FW190排成的纵队前，排好了队。 这些飞行员，他们穿着戎装，每个人也有着自己的个性。他们多围着一种棕色花纹围巾，以此向红男爵致敬。 因此此战非常重要，科赫必须出席送行仪式，他还有些最后的训话要说。 这位和杨明志为首的沼泽地苏军有着血海深仇的航空大队长，站在他的部下面前，毫不留情的痛斥了俄国人，有重申了一遍发生在自己航空大队身上的糟糕往事。 “先生们！你们都记住，你们是一群猎人！现在，愚蠢的俄国人终于麻痹大意了，他们居然狂妄的明目张胆修筑营房，这是对我们的挑衅。现在，你们携带了大量航空炸弹。先生们！就用这些炸弹，去宣示你们的主张，把那些俄国人，统统送到天堂。” “呸！是送到地狱！我们报仇雪耻的机会到了！”保罗声嘶力竭的说道。 “是吗？很好！你有这个觉悟我很高兴！这是你也得小心！” “我会非常小心的！” “不！我要看你的实际表现。”说着科赫有抬起头，“不仅仅是中队长，还有你们其他人！这一次，所有人必须听从中队长的命令，我禁止你们任何人擅自脱离编队的恋战！我要求你们所有人，必须架着完好的战机返航！我不希望看到有任何一人被俄国人击落！” 科赫的确有必要再警告一下，因为这些年轻的飞行员，就是因为过于年轻，才会为了获得更大的荣誉鲁莽行事。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更没有想某些国家飞行员临行前，再喝一杯壮行酒。 这些飞行员在得到命令后，迅速在技师的协助下，登上各自的战机，并纷纷关闭驾驶舱，做好了起飞准备。 飞机的螺旋桨传来巨大的轰鸣声，首架战斗机，载着合计500kg重的炸弹，开始了助跑滑行，并逐渐升空。 七架战绩有条不紊的起飞，刷上灰漆的机身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它们组成V字编队，在长机保罗的率领下，带着复仇的炸弹，向苏军的军营直扑而去。 似乎一切都是那么的简单，飞到目标上空，将炸弹投掷，原路返航，这一过程不会遭遇任何麻烦，取得的战果必然异常丰厚。 然而，这些FW190，在起飞的一刹那，就已经彻底暴露了！ 德军并没有修改他们的飞行路线，因为带队的就是保罗，他只想走一条迅速完成任务的捷径，至于这支战机编队，在飞行到高度五百米即遭到苏军雷达的微波照射这件事，根本就是一无所知的！ 因为狂妄所以无知，包括科赫在内，这些人并不知道他们即将飞去的，就是一个特别的陷阱。 但对于苏军来说，谁又能料想到德军的空袭打击，居然在6月18日就真的到来了！这一天，才是苏军雷达投入工作的第二天呐！ 第1248章 德军新一轮空袭（一） 德军侦察机引发的骚动迅速结束了，结束了防空隐蔽行动的村民，陆续的回到自己家。 今日的事，实实在在的震撼了数以万计的平民，因为这是前所未有的事！军队居然提前半小时，就发现了敌机！ 大家知道，创造这个预警奇迹的就来自部队的预警雷达。是谁制造了雷达？当然是他们是司令别列科夫。 广大村民本就对他们的司令佩服有加，如今这份佩服更为深厚了！ 杨明志自然能联想到经过此事后，广大村民定会更加爱戴他，仅从指挥部的所有人发来贺电就可见一斑。其中，最有价值的贺电是来自萨林奇金的，这个老家伙亲自来到指挥部，刚一见面就死死握住了杨明志的手。 “别列科夫同志！你这个人，还真是个发明家，你真的利用那个废旧雷达的小零件，制造了一个全新的雷达！我今日，真是大开眼界！” 这个家伙过于热情，弄得杨明志有些尴尬。 “好了！专员同志！此事的确是喜事，它不值得您过分高兴！您看，我也没有过分兴奋。” “好吧，我也该表现的沉稳！现在我也不得不进行一番自我批评！” “哦？”杨明志疑惑，“您有何自责的？” “就在昨天，那四个雷达兵姑娘我还心有怀疑，生怕她们做不好这份重要工作。真是万万没想到，她们不但做好了，还立了功！我是个务实的人，凡是立了功的战士我都记下来了。”说着，萨林奇金轻眨了下左眼，小声说：“我会信守承诺的，我会为那些姑娘请功！” 杨明志先是一愣，接着心里美滋滋。 “真是太好了！我替她们感谢您！” “好了，此事暂时告一段落！这架该死的德军侦察机，他们又到矿场了，我很担心，敌人还会再进行一次空袭！毕竟我们的矿场非常重要！” “关于此事，我也正欲邀请您，参与到我们的紧急军事会议，既然您都来了，咱们就不多废话，马上开始吧！” 高级军官全都聚集在指挥部内，大家没有在对雷达预警沾沾自喜，而是非常务实的针对未来德军可能采取的行动，进行起深入分析。 在这里，杨明志就是主要的分析人。 “德军侦察机仅在矿场那里遭到了我军火力的反击，我们铁匠村乃至其他集体农庄都没有射击一颗子弹。我将敌人的注意力集中到了矿场，尤其是正在兴建的假军营！如果敌人要空袭，首当其冲的还是那个假军营！我可是令梅德韦杰夫的人，在假军营里，向敌机投射火力！如果我是德军，我会毫不犹豫的认定，这里就是苏军真正的军营！” 这番解释令人信服，像是耶夫洛夫和福明，他们都没有提出质疑。 总有人要进行质询的，那就是萨林奇金，他问道：“难道，德国人就真的那么愚蠢？会轻易的跳进您的陷阱？” 杨明志点点头：“这不是聪明和愚蠢的问题。德军有充分的理由相信他们找到了重要目标，他们只有两种选择，不予理睬，要么轰炸。我想他们一定会选择轰炸！毕竟我们会主动出击，会一直触碰敌人敏感的神经，他们必然要进行报复。然而，人在决定报复时，往往会失去理智的！” “既然如此，他们会对着我们的假目标狂轰滥炸？！” “最好是这样！”杨明志微微一笑，“我就希望这样！他们最好能拼命的投放炸弹。我早就说过，沼泽地的淤泥是绝佳的缓冲，他们将炸弹投放假军营，很多是不能爆炸的！这些哑弹为我军缴获，里面大量的炸药就是我们的了！这就是游击战的真理！所谓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们造！我不求缴获大量军械，能搞到大量TNT，就是最好的！” 另一方面，在德军侦察机返回基地，保罗进行了侦查汇报后，这个航空大队就陷入到骚动中。 留守这里的德军飞行员们，他们非常羡慕转移到哈尔科夫前线战斗的战友。那些人在前线屠杀着苏军飞行员，亦是轻松的轰炸苏军地面目标。作为战斗机飞行员，谁不想在功劳簿上出现自己的名字？ 所有的德军飞行员，他们的精神图腾都是著名的红男爵弗里德里希，这位战斗英雄以其独特的方式塑造了德军空军的军魂。 每个飞行员都希望复刻这位英雄的浪漫与功勋，然而作战的机会并非所有人都能享有的。 现在，摆在科赫航空大队面前的是有一个进攻机会，虽然战机仅有几架，挂载上炸弹后，轰炸敌人军营一定能取得巨大战果！也唯有一次重大胜利，才能让上级重视他们科赫航空大队还有这极大的军事价值！ 科赫得到保罗的汇报，他完全相信那个区域的确是俄国人新的军营。他没有理由不相信。 在紧急军事会议上，他声嘶力竭的向部下吼道：“先生们！为第三帝国立功的机会到了！我们一定要轰炸俄国人的军营，大规模的杀伤他们的有生力量，绝不仁慈！” 仅有的十位飞行员目光似电，他们的心脏疯狂跳动着，对新的行动跃跃欲试。 “先生们，你们现在就去准备！我立刻向上级汇报此事，我想，空袭许可会立刻顺理成章的发布下来！” 科赫的确在第一时间向上级汇报了此事，并正式的提到空袭申请。他提交的这份报告，也由空军交到了驻扎白俄罗斯各地的陆军，甚至交到了白俄罗斯纳粹最高长官威廉库贝手中。 向俄国人复仇，这是德军高层完成支持的，所以发现了沼泽地苏军的军营，空袭岂能磨磨蹭蹭？ 就在6月17日当天，也就是保罗结束侦查仅仅四个小时后，一条命令就传到了科赫这里。 “命令，第五航空大队，出动所有可作战飞机，挂载炸弹，向俄军军营进行轰炸！时间，6月18日上午！” 上级下达命令之快出乎科赫意料，他兴奋至极，然而缓过神来，他也意识到上级的命令也有些操之过急。 因为现在的跑道尚未完全恢复，要执行新的行动，地勤人员必须用极短的时间将跑道修善完毕。 这可能吗？ 科赫没有办法，就在下午五点钟，他通过高音喇叭，竟令整个航空基地的所有地勤人员、驻军紧急集合。 他就下达了两项命令。第一，所有战斗机飞行员做好战斗准备，技师检修所有可作战飞机，准备明日的空袭行动。第二，所有地勤人员和驻军，立刻开动所有机械，在未来十二小时内，将整个跑道平整完毕。 第1250章 德军新一轮空袭（三） 通过一番数学计算，狄安娜大概确定了德军机场的位置。她将坐标汇报到了指挥部，杨明志就根据其提供的数据，在6月17日当天，就在区域地图上用圆规做了一个圆，还勾勒了一个飞机图案。 当然，这位女兵的这番举动，也等同于证明了她很好的数学能力。这令杨明志有些惊讶，她已经不仅仅是优秀电报员那么简单了，这种人担任技术兵种真是最正确的！ 因此，戈梅利城所在的区域，成为雷达重点照顾的对象，雷达天线有更多的时间对准这座城市。 6月18日，自天亮后雷达兵的日常工作就开始了。姑娘们从帐篷中走出，揉着惺忪的睡眼，娴熟的将雷达开机。而在天还蒙蒙亮时，更早起的司炉，就开始点燃锅炉，为雷达开机做准备了。 在第一次轮班中，姑娘们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当六点之后的第二次轮班，姑娘们的压力徒然增大。 假若昨日德军侦察机的行动时间并非特例，那么未来发现敌机，很可能就在这个时间点。柳红秀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中，她期望再立新功，然而她聚精会神的监听半个小时，什么异常都没发生。 轮换她的是索尔金娜，见得战友退下来，这位女兵也不禁做出判断——今日，德军理应不会再来侦查了。 索尔金娜有所松懈，但异常也就在这节骨眼上发生了！ 她突然听到了噪音，赶紧调整雷达天线对准的方向，那里不就是戈梅利吗？！ 索尔金娜当即坐不住了，她摘下耳机，直接推开监听室的门，对外吼道：“又听到噪音了！是戈梅利方向的！是敌机！感觉上比昨日更强烈！” “我的天呐！德国人难道疯了？”嘟囔几句，狄安娜立刻行动起来。 如此，在早晨六点半，杨明志的美梦又被闯入的卫兵中断掉。 “怎么回事？难道我昨天的命令白说了？又有什么急事？！” “对不起！司令同志！是德国人，他们的飞机又来了！” “什么？真是太极品了！” 一切就和昨日一样，杨明志再次发布的疏散命令，铁匠村的高音喇叭再次响起防空警报，以及村长卡维茨基声嘶力竭的呐喊。 敌人的确是来了，广大村民认为还是一架侦察机，基于这种心态，他们的行动明显变慢了些。 杨明志则没有这般松懈，他迅速换好衣服，直接冲向指挥部。但是，他抵达指挥部后仅仅五分钟后，狄安娜居然汇报了令人炸毛的消息。 这不是所谓的侦察机，而是组成了V字型编队的战斗机机群！机群有着更大的反射面，体现在噪音上就是震耳欲聋！这是多种意义上的震耳欲聋，索尔金娜为了保护耳朵已经不敢再佩戴耳机，户外的人们则直接看到了天空那如同雁群般的黑影！ 从汇报到敌机抵达霍姆尼奇，时间过去还不到十分钟！这一情况令刚刚苏醒头脑还有些懵的杨明志顿时苏醒了。 雷达一地在敌机起飞时就发现他们行踪了，仅用这么短的时间就抵达霍姆尼奇，他们一定是战斗飞机，他们要干什么？杨明志已经猜到了。 除却命令雷达继续观测外，杨明志直接向矿场明语呼叫。 “命令！矿场守备部队，全体人员！全体进入森林躲避空袭！所有人不准对敌机开火，保持绝对静默。” 杨明志一口气重复了三遍命令，还特别强调违背命令者直接枪毙。 福明和耶夫洛夫少晚一点抵达，他们得知这是敌人的空袭部队，整个人就像炸了毛的猫。他们更惊讶于杨明志发布的“不抵抗”命令，尤其是耶夫洛夫大呼不解。 “真是不可思议，敌人要空袭我们。难道，这不是我们的防空机枪大显神威的时刻吗？” 杨明志实在不想和他的亲密战友赘言，只能拍着胸自信道：“诸位都瞧好吧！我们布置的陷阱，德国人终于要上钩了！此战，我们不必浪费子弹，反而能得到大量的炸药！” 耶夫洛夫一点就透，他知道老伙计说的是什么，但还是心有疑虑。 现在的铁匠村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完成了烟雾管制，尤其是当高音喇叭休整警报，声称德军出动大量战机展开空袭后，村民的撤离也加速了。 整个铁匠村就隐蔽在森林中，重要目标由大树遮掩，因为没有一丝烟雾升空，整个村子就像是消失一般！ 这里不是德军的袭击目标，保罗亲率大军直奔矿场而去。 很快，身处密林中的杨明志就听到了空中的轰鸣声，透过树叶的缝隙，他举起望远镜寻着声音看去，看到了那组成编队的德军战机。 “糟糕，居然是FW190！” 这种飞机和德军常用的BF109有明显不同，杨明志不但进行了辨认，高倍的军用望远镜还让他注意到了德军的武器——航空炸弹。 折一瞥的得见，杨明志顿时哈哈大笑。 “嘿！别列科夫，你到底笑什么？！”耶夫洛夫像是看智障一样质问。 “难道我不该激动的笑吗？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们造！他们真的给我们送给养了，之后我该怎样向上级发电报！比如，告诉他们德国人慷慨的给我军送来了一吨TNT炸药？德国人希望我们有这些炸药把他们炸上天？！” “嗯？你确定他们是炸矿场了？” “对！我们现在该准备人手去把陷入淤泥的哑弹拉出来了！如果浸泡久了，那些TNT就不好用了！” 杨明志很清楚的确定德国人上钩了，只是德军对陷阱一无所知。 保罗怀着满腔的热情，因为快到目标了，他就这机载无线电，向所有僚机命令：“先生们，前面就是目标。打开投弹保险，准备俯冲轰炸！注意，一定不要浪费炸弹！” FW190以500公里/小时的高速巡航，在行将抵达目标后，飞行员们纷纷调整节流阀，使得速度降到300公里/小时。 这种飞机继承了德国飞机制造业的光荣传统，即机翼的刚性很强，正是因为这个，在后来服役的喷气机ME262，在一次俯冲中首次突破了音障。 这七架次FW190也是可以进行俯冲轰炸的，因为这是当前精确度最高的轰炸方式。德军并没有研制出早期的精确制导炸弹，他们只能依靠自己的高超技术，不得不说，这些隶属于第四航空队的德军飞行机，驾驶技术的确没的说。 他们就如同速降的游榫，带着剧烈的呼啸声向偌大的苏军军营俯冲，并将一枚枚雪耻的炸弹投放下来。 战斗到此奇怪的事也发生了！ “你们这些俄国人都去地狱吧！”保罗高呼着歧视性的口号投放了炸弹，之后迅速拉平战战机。 在他的耳畔理应响起剧烈的爆炸声，并能通过舷窗，看到地面腾起的巨大蘑菇云。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就好像他根本没有投弹似的！ 第1251章 全是哑弹 梅德韦杰夫团和乔舒雅的部队，当德军开始空袭时，他们就待在森林中静悄悄的看着。 没有谁敢向这些敌机开火，司令的命令是绝对的，士兵不想为此上军事法庭。 他们就成为德军教科书般俯冲投弹的看客，只是结果一样令他们惊讶。 乔舒雅自言自语：“他们真的投弹了？难道炸弹真的陷入淤泥了？” 关于在淤泥上建造假军营，乔舒雅的确是第一个提议的。假军营的修筑，司令本人也献计献策，终于才有了今天的模样。 它能遭到德军的围攻这是好事，显然他们的炸弹是陷入淤泥了。 一共十四枚航空炸弹，它们的碰撞引信需要极高的触地应力方可引爆。然而假军营所在的区域地形非常糟糕，甚至在建设这些建筑时，不少战士就陷入到没过胸口的淤泥里，假若不是腰里捆着麻绳，就必然有人为此送命！ 烂泥地过于松软了，那些炸弹径直的坠落下来，掀起了一些泥浆，就一头闷在你把中，仅留下对着蓝天的尾翼。 或许这就是足够的幸运吧！假若炸弹落在建筑上是一定会爆炸的，战事就是这么巧合，没有一发炸弹击中足够出发引信点火的目标，也就没有任何爆炸。 整个战局对于德军实在是匪夷所思，这情景令保罗大跌眼镜。 “各僚机是否投弹完毕？为何没有任何爆炸？收到回答，完毕。” 各个战机飞行员的汇报出奇的一致，他们皆表示已经投弹完毕了！ 保罗心里泛着嘀咕，透过舷窗，他看到附近几架僚机，其机翼的确空载了！陷入，他们的确没有集中任何目标。 这怎么可能？！ “各僚机暂且盘旋！二号机，跟随我降低高度一探究竟！” 毕竟这是以为经验丰富胆子奇大的飞行员，他不知道自己究竟遇到了什么，干脆降低到极低的高度，低空飞行去一探究竟！ 不愧是技高人胆大，保罗和僚机打算以百米低空进行冒险侦查！他们已经做好遭遇敌人火力的心理准备，不过他们也对飞机的底层装甲有着一定的信心。 两架战斗机正迅速降落，他们要干什么？地面的苏军心里很是紧张，甚至有战士向他们的军官申请开火。 军官恪守纪律，自然否决了申请，今日，苏军即为看客！ 保罗终于达到了极低的高度，匪夷所思的是他们根本没遭到地面火力袭击！在这肉眼能看清地面青草的高度，保罗也终于看到了这军营的端倪。 这里的确有很多建筑，然而大部分建筑太简陋了！更为糟糕的，低飞的僚机掀起的气流，居然使得地面波光粼粼！ “我的上帝！这群俄国人难道是泥鳅？他们在水面上建造军营？” 保罗保持疑惑仅仅几秒钟，他终于意识到了一切——德军被骗了 “该死！这里根本不是他们的军营！这是假的！真是太可恶了，我们把炸弹都扔到了泥浆里！这怎么可能爆炸？！” 意识到上当受骗的保罗哪里肯善罢甘休，他们此行是来报仇的，反而遭到进一步的羞辱。 保罗立刻修改了命令：“全体僚机，俄国人欺骗了我们！现在跟随我前往俄国人的矿场，向附近的森林扫射！” 他判断俄国人一定在森林中暗中观察，假若他们对空射击还好，然而他们像是消失不见似的。保罗坚信他们就在那里，就隐藏在树林中看着德军的笑话。 保罗猜的很对！ 这七架战斗机向不远处的矿场进发，他们向地面的一些目标射击，至于是否取得战果不得而知。 实际上，他们击中的正是苏军之前设立的机枪堡垒，它们是防范战俘骚乱的，如今，这些堡垒的机枪连同守军，都听从杨明志的命令，撤到了森林中。 德军最终还是取得了一定的战果，那就是眼尖的飞行员发现了矿场东南部，那里居然有一处不小的平地，平地之上还有些物件。 属于乔舒雅部队的训练场，现在成为了德军的众矢之的。这里还暴露了一些建筑，它们自然成了德军航空机枪首当其中的目标。 子弹击打出大量尘土，划着两条死线向那些建筑赶去，并凶狠的洞穿了建筑。甚至精确的射击，还击中了用于训练士兵越障能力的攀爬网，并将其彻底击毁。 假如这些FW190能安装航炮，他们能取得更大的战果。 可惜他们在投掷完炸弹后，就仅剩下四艇备弹不多的机枪了。 七架战斗机几乎打光了子弹，他们向矿场的目标和森林中发现的目标倾泻子弹，仅有小部分子弹，真正威胁到埋伏的苏军。 乔舒雅狠的牙痒痒：“真是该死！可能有人被击中了！被这些子弹击中必死无疑，上级居然禁止我开火！”她只能腹诽，并在明面上再度强调纪律的重要性。 保罗已经没有弹药了，他还能做什么？当然是撤退。 此处过于蹊跷，预想的火力阻击不存在，俄国人如同消失一般，那些军营也明显是假目标。这些空袭行动没有成功，但也没有失败。 带着无限的无奈，保罗下令返航，这番空袭与反空袭的戏剧，最终以苏军以损失一些木头棚子为代价，缴获了一批德军航空炸弹收场…… 其实保罗也曾有机会取得丰厚战果的，那就是针对化肥厂的袭击。 化肥厂距离矿场非常近，以战斗机的角度来看不过是瞬间抵达的事。假若他们将炸弹投在化肥厂上，游击共和国赖以生存的粮食生产和武器制造，虽然不算是致命打击，也使得杨明志等人必须掂量自己还能开启大规模军事行动。 然而因为雷达的早早预警，烟雾管制做的很好的化肥厂立刻关闭了烟囱。工厂本就刻意安置了大量植被，没有烟雾的暴露，它彻底消失在森林中，不被发现也是情理之中。 整个德军空袭，苏军没有伤亡一人，德军亦是如此。 在飞机撤走后，矿场方面立刻向铁匠村汇报了自身受袭的情况。 汇报是非常惊人的，苏军不但没有一人伤亡，德军投掷的炸弹也一枚未有爆炸！ “什么？居然一发都没有炸？！”听到乔舒雅的汇报，杨明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的确如此，我们没有听到任何爆炸声！” “那么，你们看清楚他们究竟投掷了多少炸弹？” “大概有十枚！” “现在听从我的命令！由你率领，立刻组织部队，将那些炸弹给拽上来！切记，一定要小心这些哑弹！” 结束了明语通信，杨明志心里实在痒痒。十枚航空炸弹能获得多少TNT？怎么的也得有半吨吧！ 第1252章 哑弹不好拆 哑弹有极大的可能因为剧烈的触碰导致爆炸，再者航空炸弹，它往往还安置了延迟引信，所谓追求更高效率的杀伤。 大部分苏军士兵对于航空炸弹的构造一无所知，他们只知道炮弹的构造，部分士兵也清楚如何拆掉炮弹引信。 航空炸弹的尾翼的存在，即是确保弹体能垂直触地。保罗的确是俯冲投资，炸弹也皆是近乎90°角坠入泥潭，按理它应该爆炸。假如说因为偶然原因，导致一枚航弹没有爆炸，这还情有可原。然十四枚航弹全成了哑弹，这就不是偶然的原因了。 杨明志在和乔舒雅的计划中推断，他们这样的“泥塘借航弹”，能“借”下几枚哑弹就是巨大成功。谁又能想到，它们都是哑弹。 深处前线的乔舒雅不明原因，命令是要求她亲率部队把哑弹捞出来，但哑弹可是非常危险的！ 天知道它什么时候会爆炸，可能使劲敲敲它也不会炸，却在某个时间毫无征兆的化作惊天巨响，围观者被撕裂成分子状态！ 乔舒雅对梅德韦杰夫的那两千号男兵并不信任，毕竟那里面很多人曾向德军投降。 再说了，诱骗德军袭击一处陷阱，这是她首先提出的妙计，当妙计执行到收获成果的时候，也理应由她去收获！ 她深知此事的危险性，也没有任何理由犹豫退缩。 这支女兵营的兵力基本恢复，补充进来的新兵，皆来自那些作为后备力量的另外几支女兵营。新兵之所以是新兵，正是因为她们没有亲历过真正的战斗。 乔舒雅因而也更有理由，带着全营官兵去将危险的哑弹捞出来！ 女人的脚普遍比男人小，因而缴获的德军高帮军靴就用不成！她们打着绑腿，穿着从民房中搜索到了皮鞋。她们没有携带武器，而是带了大量的麻绳和探路的木棍，以轻装进入到泥地中。 姑娘们对这片假军营的泥地了如指掌，哪里泥潭能淹死人，哪里有很好的落脚点，她们轻车熟路！ 很多胆子异常大的姑娘，她们在轻易的找到那些撅着尾翼的航弹后，就兴奋的冲了过去。 这难道不危险吗？当然危险！然而谈论危险已经毫无意义了。 假若航弹会突然爆炸，就必然波及到整个营，所有的女兵会在爆炸中牺牲！ 包括乔舒雅在内的女兵们都在刀尖上玩火。 女兵们将绳索困成圈，娴熟的套在航弹的尾翼上。凡是发现的航弹，都被套上了大量的麻绳，基本上一个排的战士负责一枚航弹，通过单纯的人力，不但将目标拉出淤泥，还将其拉出泥地，最终被拖拽到相对干燥的草地。 她们的工作还尚未结束，接下来就是拆除碰撞引信的环节！ 如今已经没有人再瞧不起这些女兵，她们不仅仅打仗不怕死，她们也在积极的学习先进武器的使用。 苏军使用的无后坐力炮炮弹和RPG弹头，其碰撞引信的原理并没什么特殊的。女兵营不但装备了这些武器，也学会了武器的操作于保养。她们非常清楚，炮弹要保持质量，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确保引信没有问题。 一些女兵在闲聊中，猜得到本月初漫长的降雨，也导致德军的弹药受潮，这就是这些航弹不炸的原因。 一些大胆的女兵也就透过保养己方部队炮弹时学到的知识，开始尝试拆卸这些航弹。 德军的航弹和其他国家的大同小异，其引信是通过螺纹锁死固定在弹体上的，因而只需要正确的工具就能将其拆开。 非常尴尬的，她们手头的唯一工具，就是明显毫无用处的枪刺罢了。几番折腾，她们无法拆掉引信。 这种情况，希望能早早化解爆炸危机的乔舒雅当场极了。 营属通信班就在事发现场，乔舒雅干脆再度和指挥部进行通信。 一听矿场又请求联络，即将动身前往的杨明志立刻钻进通讯室。 “我是别列科夫，汇报当前的情况。” “是！司令同志！我们当前捞出了八枚航弹，其重量很大，透过字码可以确定这是250kg的航弹！” “居然这么沉？！”杨明志为之一振，因为这是值得他震惊的数字。仅仅这八枚航弹，就等同于缴获一吨TNT！ 乔舒雅这边已经透过耳机感受到了司令的兴奋，她继续汇报：“目前还有两枚航弹正在打捞，但是一个尖锐的问题摆在面前！我们尝试将碰撞引信拆掉，却发现只有用专门的工具，可将其拧开。” “是吗？到底是怎样的工具？！给我描述！” “是扳手，很大的那种扳手。” “工具的事不用担心，我会这就组织兵工厂的工人前往！你部将所有找到的航弹拉出来后，每一枚给我分开摆放，彼此间隔要超过一百米！闲杂人等撤离航弹摆放区，尤其是你！我可不希望毫无征兆的突然爆炸，使你牺牲！” 杨明志下达了多项命令，乔舒雅自然照办。他的计划也随即修正，即命令兵工厂派遣几个经验丰富的“炮弹引信安装师”，带着他们巨大的活动扳手，随军前往矿场。 …… 杨明志很快坐上了吉普车，随行的几乎就是整个集团军指挥部。毕竟女兵们声称缴获的弹药重量是2.5吨，能缴获的TNT就是个惊人数字。难道，高级军官不该错过这场好戏的最后一幕么？ 今日的空袭以这样的形似胜利落幕，这是耶夫洛夫费尽心思也预想不到的结果，他难以抑制住自己的惊喜。 “别列科夫，我记得布置一个假军营，就是那个女营长设计的！” “对！就是组织人手尝试拆航弹的她！” “原来如此，实际这件事上，你是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乔舒雅只是计划设立假目标，如同避雷针引诱雷击，使得我们绝对安全。你却将计就计，骗来了整整一吨的TNT！你还说你不是天才？！” 杨明志有些自负的乐了，他摇摇手指：“我可不是什么天才哦？这叫做来自东方的古老计谋！” “计谋？！东方的？” “对！曾经古代东方的一场战争，藏匿于迷雾的舰队敲响了战鼓，迫使看不清状况的另一方发射大量箭矢。然而这些箭矢有很多击中了船只上的稻草人，最终，迷雾舰队缴获了十万支箭矢，并用于真正的决战！” “真是绝了！”耶夫洛夫一拍大腿：“迷雾舰队的将军真是一个天才！” 草船借箭的典故是耶夫洛夫首次听说，将其与今日的事进行比较，剧情简直一模一样。 “此事应该收录在我军的战史记录中，我军应该设立更多的假目标，德军最好天天来袭！这样，我们再也不愁高能炸药缺乏的问题了！” 杨明志当场就呵呵了，“你呀！还是太天真。不过多设立假目标的思路是对的，就好像我们给德军来了一出帽子戏法，他们不知道侦查到的是否是真目标。也许在几次尝试失败后，就不会再起飞空袭了。这也是好事！” 第1253章 德军弹药也受潮了 当杨明志等指挥部一种高级军官和参谋员抵达事发地点时，女兵营已经找到了十四枚航弹。 根据战场观察，德军执行空袭任务的有七架飞机，推算下来，或许这十四枚航弹就是其全部了。乔舒雅认为可能还有没发现的，她的兵继续在假军营附近搜索，可惜没有任何士兵“中奖”。 整个搜索过程全是女兵营在做，梅德韦杰夫的两千好人实实在在的充当了看客。 这其中的曾向德军投降的红军战士为眼前的景象所震惊，大家太清楚这些可怕哑弹的危险，没想到本该被爆炸声吓的魂不守舍的女人，居然比他们还勇敢。 一种屈辱感浮现在梅德韦杰夫的心头，当他尝试和乔舒雅沟通，希望加入工作时，反而被态度非常傲慢的乔舒雅言辞拒绝了。 独立团第二团就真的只能作为看客，直到指挥部的一众军官突然大驾光临。 乔舒雅得到了司令的最后命令，因为司令本人会来视察，女兵营工作的就更加卖力气。 十四枚航弹被分散摆放在一个非常巨大的区域，士兵们在地面上突击挖坑，小心谨慎的将航弹矗立在坑里。这样做的好处，一是万一突然爆炸，它必将炸飞大量的泥土，而泥土就是极好的缓冲剂。二是将弹体立起来，有利于专业人士拆卸碰撞引信。 五辆吉普停在假军营东侧相对坚实的草地上，紧随其后的是四辆卡车。卡车上还拉着二十名军工人，他们就是所谓的拆弹专家。 在这些卡车中，唯有一辆最为特殊，它是一辆改造后的吊车，6月15日就参与到雷达设备的吊装，世事难料，仅仅三天后，它就将参与到大量航弹的吊装！ 来到事发现场，杨明志的心就紧张起来。 车刚一停下，他就兴奋的大喊：“乔舒雅，你在哪？航弹在哪里？” 他的声音很大，很快就引得不远处乔舒雅的注意。女兵营大部分战士和独立团的人一样是藏在树林里的，大家毕竟都怕“平地惊雷”呀。 女兵营在哨声中紧急集合，五百余人突然从森林中跑出，紧随其后则是更为庞大的人群。 杨明志为之一振：“真是糟糕，我忘了梅德韦杰夫的人还在这里！” “是啊！我们在这里部署了超过两千五百认！谢天谢地，我们毫无伤亡！”耶夫洛夫欣慰的说。 主角是女兵营，这些姑娘们的裤腿满是黑泥，爱美的她们站在将军面前实在有些尴尬。 乔舒雅根本没时间换衣服，她浑身脏兮兮的站在司令面前，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报告司令，近卫284师第三团第一营集结完毕，请指示！” “礼毕！”说着，杨明志情不自禁的看了看姑娘们邋遢的模样，低声嘟囔：“你们该换上整洁的衣物。” 梅德韦杰夫姗姗来迟，他汇报了独立团集结完毕，杨明志则没更多功夫关注他。 指挥部只想看看那些航空炸弹的模样，乔舒雅则颇为滑稽的伸出被泥巴污染的右臂，指着西北的一处小平地。 “司令！副司令！还有政委！请看，那些矗立在地面，像是巨大鸡腿菇的东西，就是我们缴获的航弹了。” 杨明志是视力有些糟糕，他娴熟的从上衣兜里拿出保存很好的那副来自21世纪的树脂眼睛，佩戴之后终于看清了那里的端倪。至于耶夫洛夫和福明，乃至其他的参谋员，大家纷纷举起了望远镜。 杨明志通常是不佩戴眼镜了，他瞬间换了一副模样，着实令乔舒雅为之一振。“他不愧是知识分子，谁能想到这样一位将军，还有这样斯文的模样。”乔舒雅陷入了沉醉，直到杨明志打断了她的敬慕。 “乔舒雅同志！” “啊……到！” “我看到你是挖坑将航弹插进去，怎么可以进行这么剧烈的操作！难道，你就不怕一枚航弹突然爆炸？！” “它终究没有爆炸！”乔舒雅是听到了司令的苛责，她解释道：“现在航弹矗立在那里，如果您要立刻请专业人士拆卸引信，那就立刻行动吧！您看，立起来的航弹使得拆卸更便捷了。” “哦~这么说来也很有道理。” 杨明志打了个响指，下令全体部队解散后，就令“拆弹专家”领着大扳手等全套工具，开始最危险的工作！ 这个时代的航空炸弹还都是些惯性炸弹，它毫无制导能力，大型轰炸机只能尽可能的增加携带数量，以求通过大面积的火力散布，达到战术效果。这场世界大战的空前弹药消耗加速了航空炸弹的发展，很快美军就将给炸弹安装无线电，使得投弹手通过遥感调整炸弹坠落方向。 但更绝的还是现代制导武器的先驱——蝙蝠制导炸弹。美军终于在战争快要结束时进行了装备，这种能主动雷达制导炸弹，成功击沉了大量的日军舰艇运输船。 在1942年，战争中的各国并未装备什么制导武器，即便是有，也是实验室级别的。 德军装备的都是些高阻航空炸弹，它被设计的尽可能短粗，这是出于能够大量塞入亨舍尔轰炸机弹仓所考虑的设计。为了便于量产，德军自然没有广泛生产流线型的低阻航弹。 本次空袭的FW190装载的都是些浑圆的航弹，按理这种炸弹因为高空气阻力，它坠落的姿态会更为经典，引信故障率更低。终究这次空袭创造了一个“奇迹”。 到底是什么造成一发不炸？杨明志能猜到的原因只有一个——弹药受潮。 TNT这种物质本身不会受潮，暴露空气中五六十年还不失效，甚至它能在水下爆炸。所以一些仓库通过注水的方式安全保存这种炸药。 然而容易受潮的是引信！ 杨明志的猜测很快就变成了事实，那些“拆弹专家”用巨大的扳手，再通过杠杆原理，很快就打开了引信螺栓，并将整条碰撞引信从弹体中拔了出来。 从工作到结束，仅用了十分钟！他们拎着合计十四条聚集在杨明志面前，为首的工人绷着嘴汇报：“现在我们已经知道这些航弹没有爆炸的原因了！” “应该是受潮了吧！”杨明志急切的问。 “您猜的完全正确！您蹲下来摸摸吧，胜过我们的解释！” 杨明志照办了，他是手掌颇为干燥，然抚摸着这些引起部件，感受到的却是湿润。 引信的起爆药剂是容易受潮的，所以很多炮弹是在战役前夕，才由士兵突击为其安装引信的。游击共和国自造的炮弹用的多为土雷管，其核心成分与德军的雷管、导火索并无本质差异。 德军军工的确是以兢兢业业的态度生产了这些碰撞引信，然而在杨明志这里，他们湿润的都能挤出水来。这些水分绝非来自于泥浆，它们早就存在于弹体中了，甚至弹体里也有大量的水！ 事实摆在自己的面前，杨明志干脆站起来放声大笑！ “嘿！别列科夫，你是高兴的癫狂了？！”耶夫洛夫非常不解，然老战友都笑了，他也跟着渐渐咧开嘴。 杨明志当即扭过身：“我当然高兴！你以为我为什么笑？！我该怎样评价我们的敌人，原来不仅仅是我军的弹药出现大量受潮，德军也是一样的！这些航空炸弹全部受潮，所以才一个不炸！哑弹居然是这种比例，我看德军的弹药库已经被大雨冲坏了，我还能说什么？连苏联的大自然都在打击这些侵略者！” 第1254章 村民无声的反抗 杨明志的调侃很有趣，难道大自然都在主动的打击侵略者？ 这当然只是一句笑谈，不可否认的事，轴心国在决定侵入苏联前，的确没有好好评估他们将面临的麻烦！首要的麻烦即是来自苏联人民的顽强抵抗，其次的麻烦就是苏联负责的气候。 诸如进攻莫斯科的失败，德军失败的最大原因当然是来自苏军的顽强抵抗，乃至德军自身后勤能力在持久作战中表现的不足，自12月开始的寒潮，客观上也加速了德军的崩溃。然而为了维持住士气，希特勒在演讲时将失败归结为俄国人的寒冬，他声称在零下40度的低温下，英勇的第三帝国军人还在坚持奋战，他们在向俄国人的神宣战！ 通过渲染这种悲壮的气氛，德军不服输的奋战精神被树立，德国国内也没因这次失败而舆论沸腾。 但希特勒演讲的好，不代表前线德军就真的那么英勇善战！ 例如第四航空队下属的科赫所在的大队，他们的确没有管理好自己的弹药库。可以说，航弹一发不炸，就是源于弹药库守军的渎职！ 七架战斗机纷纷降落，郁闷的飞行员们刚下了飞机，就开始抱怨他们今日的见闻。 科赫匆匆的一路小跑到至跑道，保罗毫不客气的抱怨：“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十四枚航弹居然一发都没爆炸！更糟糕的，俄国人制造了大量假目标，他们欺骗了我们。” “什么？一发航弹都没爆炸？那可是航弹！即便是落到水面，也能迅速爆炸的！” “是啊！可是的确没有爆炸！就算是落入泥地，总不能十四枚都成了哑弹。我现在十分怀疑这些航弹有着质量问题，您应该懂我的意思！是的，这些航弹肯定受潮了！” 一时间科赫不知该说什么好，他满心欢喜的看着战机完好无损的返航，得到的却是行动并未成功的噩耗。 科赫停顿了一会儿，绷着脸说：“是你进行的侦查，没有发现俄国人设置了假目标，你有很大的责任。” 保罗一听当时就怒了，他压着怒辩驳：“我承认我没有更加冒险的侦查！明明昨日的侦查俄国人差点把我击落，今日在同一个目标执行空袭，俄国人如同土拨鼠一般钻入地下。我们没有遭到任何抵抗，也没发现地上有什么人！我们……”保罗懊恼的跺着脚，见状科赫也实在不好意思在说是怎么。 那些俄国人的确非常狡猾，德军的确是陷入了一个圈套。 然而炸弹终归是一发不炸，这当然不是俄国人用了什么法术或者诅咒，弹药肯定有问题！ 科赫愤愤道：“先生们，你们先回去休息！我这就下令军火仓库的驻军给我述职，我一定要调查清楚炸弹皆哑弹的原因。” 航空基地的德军驻军有一个营，他们是正规部队，隶属于722师。 这个营是后勤营，在战时他们负责押运722师的辎重，如今他们也如同正规部队那样，在整个防区内四散驻扎。只是比起主力团，这个营的官兵过的更舒坦。他们不必在前线挖掘战壕防备俄国人的进攻，他们生活在后方，过着相对“养尊处优”的日子。 这一带存在游击队吗？就目前来看游击队是不存在的！ 自从航空基地建成后，从没出现过袭击事件。长久的安逸令驻军无可避免的渐渐松懈，他们有更多的时间和本地的和平居民接触，诸如抢劫盗窃时有发生！大多数时候，驻军仅用口头威胁，就能得到附近村子的馈赠。军官们鲜有约束这些行为的，唯独对士兵和本地女人接触管理的非常严格。 驻军士兵只有在假期才有资格去戈梅利城内，大部分时间他们就待在驻地。 负责管理弹药库的是一个后勤排，这四十多号人主要管理战机所用的航空炸弹。因这支航空大队曾被几个俄国人就给端了弹药库的守卫，客观上直接导致了机场失守，卷土重来的科赫自然加强这里的守卫。 弹药库由水泥加固，成为半地穴似的的永久性防御建筑。它非常坚固，德军相信唯有一吨重的炸弹能将其击穿，即便是狡猾的沼泽地的俄国人打过来了，他们也休想再得逞。 但是，该建筑在修建的时候，建筑工人并未兢兢业业。所谓的工人皆是强行征发的本地壮丁，即一大群年纪不小的白俄罗斯村民。 这些白俄罗斯人的确怕死，也不甘心成亡国奴。他们有着特殊的反抗手段，当德国人强迫他们工作时，就故意在工作中开小差，如若命令他们盖房子，那么所盖的建筑一定有瑕疵。 一些村民在年轻的时候当过兵，他们晓得弹药最害怕的就是受潮问题。 德国人要建造弹药库，假若能让其浸水，就有可能令弹药失效！ 建造这坚固弹药库的时期降雨偏少，当其建成后，因为没有降雨，德军也无从判断它防水能力究竟如何！仅从其巨大的灰色体型，还有谁相信它会漏水？ 在其建成后的一段时间就到了六月份，月初的持续降雨终于让大地深处也变得泥泞。弹药库半地穴的设计，使得积水更容易渗进来，唯有依靠凝固的水泥组成一道防水墙。 问题就出现于此！ 村民在铺设水泥地面时，他们故意在拌料时加入木屑！木屑的存在令水泥地出现了多孔的结构，终于在持续的降雨中，地面出现裂缝，泥土中的水分成功反渗到存放航弹的那些箱子！ 弹药库守军大部分时间用于喝酒打牌了，他们对于防水的必要性又几乎一无所知，直到有好事者决定看看弹药库真实情况，才震惊的发现，弹药库的部分区域积水都淹没脚踝了！ 守军当场炸锅，他们终于想到弹药浸水的灾难性后果。 然而知晓此事的也就守军这四十号人，此事千万不能让上级知道！排长和士兵，有谁希望上军事法庭？！ 他们首先将浸水箱子中的弹药搬到干燥区域，迅速擦拭干净弹体的水。湿润的箱子被第一时间销毁，而地面的积水，他们也用各种方法将其排出，并留下人手一直清理着积水。 他们默默的将弹药库浸水的事予以消弭，科赫对此一无所知，所以，直到保罗抱怨空袭的航弹全为哑弹，科赫才兴师动众的进行调查。 第1255章 几乎废战 机场守军皆听科赫指挥，他将守军营长和那位负责弹药库守备的排长，叫到了他的指挥部。 “先生们，知道我为什么叫你们来吧？！” “这……”营长猜测道，“难道，基地附近出现游击队了？！” “不！”科赫摇摇头，他故作一副生气模样，“游击队没发现，但是，或许我们中存在一些叛徒，他们所作所为和游击队无异。” 这话的意思真是太明显不过了，空军说出这种话，明显就是指责守备部队平日工作不到位。营长瞥一眼排长，疑问：“难道，您说的叛徒就在我们的守军里？难道，是弹药库的守军？！” 在真正检查了弹药后，科赫才能下达结论，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也不敢主观臆断。 “今日我军执行了空袭，成功将炸弹投掷在目标，然而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投掷的炸弹没有爆炸！一共十四枚，全部是哑弹，它们全部陷入泥地。这实在匪夷所思，不知此事两位怎么看。” 营长大为吃惊：“什么？全部哑弹？！” “对！全是哑弹！”说着，科赫站起身，绷着脸走到那位排长面前。“现在，我想听听你有什么看法。” 科赫从刚刚就注意到，在宣布航弹为哑弹后，这位排长的眼神明显有了异常。他心里有鬼！ “说吧！不要犹豫不决，我想听听你的看法！毕竟弹药都是从你这里搬出来的！” 科赫的脸都要贴上去了，他的质问令排长如坐针毡，甚至有些发抖。 最终，排长孤注一掷的保证：“弹药绝对没有问题！一定是那些泥地，泥巴阻止了炸弹起爆！您知道这种情况是可能的，至于全部航弹都是哑弹，我相信这是巧合。” “哈哈？巧合？！哪有这么巧合的事。” “这一定是一个巧合！” “是吗？你有何证据证明这是巧合？换言之，我现在非常怀疑，那些弹药已经异常的失效了。我怀疑你的工作出现严重渎职！现在你必须证明自己是真的兢兢业业。” “我……”排长当时就懵逼了，他紧张极了，浑身在剧烈的颤抖。在科赫看来，这就是心虚的表现！ 见其不言语，科赫继续说：“既然如此，我得亲自看看这些弹药了！怎么样？至少拆开几枚进行研究，以证明弹药的确没问题？！” “这……好吧！” 事到如今，排长还是不敢向上级汇报实情，如若此事能和平的消弭，实乃皆大欢喜。既然上级决定检查，那就赌一把吧！毕竟，还有很多弹药并没浸水过！ 科赫不懂这个排长的小算盘，他以自己的见识，相信弹药存在受潮情况。 当他亲自进入弹药库后，也根本不听排长对于这些堆砌整齐的航弹的介绍。 “够了！我比你更懂它们的性质！我们是空军！现在不需要你们进行讲解，我会亲自检查的！” 科赫对此事高度重视，在仓库的电灯全部打开后，他还拿着一支手电筒进一步检查。他没有检查矗立着的航弹，而是专门检查墙壁。 最终在一处水泥墙上他注意到了异常——这里有浸水的痕迹。 他打了个响指，营长、排长皆紧张的前来。 “威廉斯通，这是怎么回事？！” 营长亦是大吃一惊，他立刻质问排长：“卡尔！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这……” “我来替你解释吧！”科赫愤愤说，“你就是我们中的叛徒！你隐瞒了弹药库浸水的事实，现在我有必要怀疑，这里存放的弹药还存在着严重问题！宪兵，将此人控制起来！” 接下来，就是士兵拆卸航弹了。 因此参与行动的皆为250kg航弹，科赫下令就拆解一枚同样的。 士兵使用专业工具拧开了自安装后就从未再打开的碰撞引信，将长筒状的引信从弹体中抽出。 惊人的事也就在引信被抽出的一刹那发生了——水滴。 科赫不希望这是真的，然而在灯光之下，他看到的引信居然在闪光！并有水滴直接滴落在地面！ 他亲自用手触摸这引信，干燥的手掌迅速湿润了。此情此景，闻着无不震惊。 “该死！这些液体的什么？难道不是水？！来人啊，将弹体放倒，我倒要看看这里面还有多少水！” 满载着TNT的航弹本体，被七个战士合力放倒，很快，一条涓涓细流就展示在众人面前。这岂止是浸水，整个弹体都快成水箱了！ 科赫勃然大怒，他怒目圆睁的瞪着目前正被宪兵摁着双臂的排长，质问：“这就是你所谓的没有浸水？难道这些液体不是水？弹药已经不仅仅是受潮了！” 事到如今，排长还在努力辩驳：“不！不是这样的！您应该能理解，水能保护弹体里的TNT！我想一定是这些航弹运来前，兵工厂就进行注水作业了！对！一定是这样！他们要防止TNT意外爆炸呀！” “呸！你当我是傻瓜？！” 科赫勃然大怒，愤怒的他直接拔出手枪，枪口就直指这个排长的头上。 至此，一度还在胡搅蛮缠的人当即怂了，他的身下甚至也滴淌其散发异味的溪流。他哭诉着：“我真的不知道有这种事！一定是有人陷害我！我的上帝，求求您，饶了我！我……” “闭嘴！你还有脸说这个？！你怎么可能不知道，难道你不懂什么叫做渎职？我真的要被气死，直到今天我才知道，我的航空大队的战机，简直沦为了一堆废铁！ 如果不能使用这些炸弹，难道我们就要靠机枪去战斗！有人必须为今天的事负责！就是你！你这个第三帝国的叛徒，你必须以死谢罪！” 盛怒之下，科赫立刻给手枪上膛，他已经起了杀心，就在正扣动扳机的那一刻，营长挺身而出，一把抓住科赫的胳膊。 啪的一声，子弹直接击中了天花板。然而这名排长就好像真的中弹使得，宪兵发现这个不老实的家伙突然身体松软…… “嗯？吓死了？！”科赫大为吃惊。 宪兵赶紧摸摸此人脖子，“他吓晕了！” 科赫的盛怒稍稍平息，他下令宪兵将军火仓库守备排全员缴械，并全体暂时关押，择机交给战地盖世太保审讯。 然后，即命令地勤人员，检查军火仓库的全部航弹。 一开始，科赫还有一丝幻想，就算是浸水了，大部分航弹还是完好无损的吧！ 然而事实就像是不断循环的左右勾拳。整个下午，军火仓库都在细致的检查，惊人的结果也迅速交到了科赫这里。 简而言之就是一个结论——科赫航空大队，战斗力基本荒废掉了。 在其廍的航弹中，250kg的全部沦陷，500kg的完好，100kg的九成沦陷，50kg和25kg的五成沦陷。 科赫对结果的幻想彻底破灭，他更是为之昏倒。因为部队使用量最多的是250kg和100kg这两种，它们几乎完全遭殃！碰撞引信报废，等于整个炸弹暂时不能用了。难道未来的空袭用小型炸弹？取得的战果太小不说，它们中的一半也废了。 在恢复精神后，科赫只能硬着头皮向他的上级汇报这间事，并忍受着劈头盖脸的批评。 总有人要为此事负责，罪魁祸首肯定是那个渎职的排长，还有疏于考察的守军营长，科赫自己同样犯有失察的责任。 然而，科赫并不想包揽太多的责任，他被上级痛批，心中的愤懑自然要找人发现。 他的怒火自然转移到了722师师长弗洛里德头上，因为，负责机场守卫的，就是这个师的官兵呐！ 科赫对结果还抱有一丝幻想，想到这个结果，他自己要昏倒。因为部队使用量最多的是250kg和100kg这两种，它们计划全部完蛋。 另一方面，杨明志缴获了两吨炸药，笑的合不拢嘴。 第1256章 都在请战 仅仅一个下午的功夫，十四枚航弹拆出了足足两吨的TNT。 这些炸药是呈粉末状灌入弹体的，即便浸水也不影响其品质，碰撞亦是无法导致其引爆。因而苏军就用比较简陋的方法，即用麻布将其包裹，再由麻绳捆扎，一个个“威力巨大”的炸药包就这样完成了。 它们被装载在马车上，第一时间就被拉回了铁匠村。 战果完全超过了杨明志等人的预期，统计后重达两吨的烈性炸药，实在充裕了苏军的弹药库。 更为关键的，这些炸药的出现，使得原本受潮的炮弹能立刻更换炸药。因为苏军的TNT有限，伊万诺夫将其和硝铵混合制备的阿马托炸药，其节约TNT威力当量也更大，但起最糟糕的劣势就是容易受潮！ 数以千计的炮弹因此被拯救，弹药库将在短时间内恢复原来的规模，甚至迅速超越之！ 就在当天下午，兵工厂就开始使用这些炸药。 里固施科夫向装配车间下达死命令：“你们必须抓紧时间生产！必须连夜生产！因为我们正在为新的军事行动做弹药准备。” 兵工厂内乃至整个铁匠村早有传闻，即部队将要对几十公里外的，位于第聂伯河右岸的小城市洛耶夫动手。战斗也激发着广大军工人的斗争精神，整个兵工厂二十四小时工作，尤其在夜里效率全开。 这应该是一个安静的夜，一牙新月高挂。兵工厂的上空浓烟滚滚，机械轰鸣声也彻底打破了夜的宁静。 在集团军指挥部，这里一样是热热闹闹的！ “真是一个喜讯！两吨炸药，比起上级费劲的空投，敌人空投的反而更多！”耶夫洛夫兴奋的抽着烟，他的兴奋就展露在脸上！ 难道有谁会不高兴吗？ 现在萨林奇金也亲自到集团军指挥部祝贺了，他高兴的说：“副司令说的很对！敌人这一次落入我们的圈套，我军成功骗取他们的大量弹药，从而也推断，他们的弹药库很可能被水淹了！这样，我想我们可以没有后顾之忧的解放那座城市了！” 说着，萨林奇金就走到墙壁处，指着地区地图上那那个点——洛耶夫。 “已经很长时间了！如若不是德国人的空袭与降雨，我们应该已经解放了这座城市！” 这话是对杨明志说的，萨林奇金明显实在发牢骚，亦是在向他表达些许不满，与迅速发动行动之催促。 杨明志何尝不是想早点拔掉洛耶夫这个钉子，使得戈梅利以南的大沼泽区的所有定居点，都为苏军控制。苏军已经浪费了太多的时间，和德国空军的周旋，也使得部队近期主要把精力放在防空上了！ 然此事也并非糟糕，杨明志有了更多的时间去策划如何解放洛耶夫。 现在，他的作战计划已经颇为成熟了。 杨明志笑呵呵的站起来，背着手走到地图墙处，发出小小的感叹：“这个小小的洛耶夫城！我们派出一个营，就能把它解放。” “什么？一个营？你的胃口真是太好了！” “难道萨林奇金同志不相信我们伟大的苏联红军，无法仅用一个营，就解放这个仅有几条街道的小城市？” 萨林奇金该怎么回答？他稍稍愣了一下，还是不懂别列科夫想干什么，就顺着话说：“好吧！我们的部队的确战斗力强大，既然你愿意出动一个营，那就趁早行动吧！既然德国空军的弹药淹水，我们所面临的空袭压力就骤降。再说，我军还有雷达呢！” “的确如此！但是……”杨明志又绷起嘴，“但是，我现在觉得一个营有点少。” “你这是在消遣我？”萨林奇金亦是绷起嘴，瞪着身边的杨明志，“事到如今，你可不要再磨蹭了！看看你的战士们，大家都盼望着进攻呢！” 杨明志当然知道他的部下对于进攻是永远支持的，部队中绝大多数的战士渴望打败敌人的机会，他们更不怕死亡，即便是真的战死，也要战死在冲锋的道路上。 第63集团军不会玩什么人海战术，部队有着更先进的武器，直接以短时间的火力投放，将敌人瞬间击垮。 杨明志面向着跃跃欲试的部下，这些团长今日是从各个驻地赶来指挥部，庆祝这次缴获大量弹药的。看起来，司令要下令进行新的军事行动，他们的眼睛仿佛燃气火焰。 “很好！看到你们的表情，我知道未来的作战，我什么都不用担忧！” 此事，拉夫连季直接向前一步走：“司令！您就下命令吧，不就是一个小小的洛耶夫？！我出一个营，给您夺下来！” “呸！我们第一团也不虚！”罗沙科夫拍着胸保证，“我也出一个营，一样轻松取胜。” 此等情况，泰普诺夫也不愿错过：“难道战斗变成了一种竞赛？我为我们伞兵旅请战！” 这三支团旅一级的部队，其编制最完整，战斗力亦是最强的，他们就是第63集团军的主力。 他们一个个在请战，杨明志注意到有一个老家伙，他居然一言不发。 “巴尔岑，你怎么不说话？” “司令！我在想，我们难以用一个营将城市拿下。” “哦？”杨明志眯起眼睛，“看来你很谨慎，继续说下去吧。” “好的！根据我军攻占斯拉夫季奇的战例来看，除非我们将城市夷为平地，否则只能和守军进行巷战！在巷战中，我军的确有着优势，即便如此，部队伤亡也很大。我们不能指望洛耶夫的守军都是些伪军，再说，我们还不知晓这座城市到底有多少守军。甚至我们也无从知晓，假若我们真的用一个营将其占领了，德军会采取怎样的措施。我想，他们很可能派出大量部队将城市夺回来！” 听到这些，杨明志心情难以不激动。他万万没想到，曾以莽夫形象示人的巴尔岑，还能进行如此严谨的分析。 “很难得啊！我的侦察营长同志！我和你想的一样，所谓一个营解放城市，只不过是一种美好的想法！我想，我们最合适的是派出一个团的兵力。敌人总不能在那个小城市部署数千人！我看敌人顶多就一个营，其中可能还有伪军。我们派遣一个团两千号人，兵力和火力绝对占优！这样，我就没有任何顾虑了。” “既然这样！那就我们团上！”生怕机会溜掉的拉夫连季直接抢话。 现在，不仅仅是284师第二团，在场的各个团长副团长，都在为自己的团争取立功的机会。 所谓将熊熊一窝，杨明志现在有理由被称之为名将了，他的部下也都是响当当的名将。名将之所以是名将，其根基就是靠一个个战功堆积起来，大家渴望立功，也渴望向敌人复仇。 杨明志心中的战略战术还没正式公布，他的部下就一个个毛遂自荐。 杨明志跺了跺脚：“都不要争了！都给我安静！” 聒噪的指挥部迅速安静下来。 “我知道，你们都有很强的战斗力，我实际上让谁主战都可以。然而让一个团上，其他团肯定不高兴！既然如此，第二团、第一团还有伞兵旅，你们各出一个营。还有你，巴尔岑，你的的营业加入其中。此战主攻部队，就是这四个营，你们组成一支特别的步兵团。嗯，就由巴尔岑做团长！” 这个命令令在场的众人一片哗然，最震惊的莫过于巴尔岑！ “司令！您让我做这个临时步兵团的团长？！我……” “怎么？难道你任务自己不行？那我就换另外人了！” “不要！我能行！”巴尔岑上前一步走，“我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 第1257章 战术 杨明志心中的战略战术还没正式公布，他的部下就一个个毛遂自荐。 杨明志跺了跺脚：“都不要争了！都给我安静！” 聒噪的指挥部迅速安静下来。 “我知道，你们都有很强的战斗力，我实际上让谁主战都可以。然而让一个团上，其他团肯定不高兴！既然如此，第二团、第一团还有伞兵旅，你们各出一个营。还有你，巴尔岑，你的的营业加入其中。此战主攻部队，就是这四个营，你们组成一支特别的步兵团。嗯，就由巴尔岑做团长！” 这个命令令在场的众人一片哗然，最震惊的莫过于巴尔岑！ “司令！您让我做这个临时步兵团的团长？！我……” “怎么？难道你任务自己不行？那我就换另外人了！” “不要！我能行！”巴尔岑上前一步走，“我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 因为之前的战事，杨明志一度非常怀疑甚至认为巴尔岑的确是一介莽夫，已经给了多次机会，他实在缺乏指挥超过一千人的部队作战。 那还是三月底的作战，巴尔岑的作战风格就是一个字——莽。 他的确能想到一些有趣的计谋，然而在面对大量的敌军，他根本不畏惧，反而是难以按捺心头的冲动，渴望就用手头这点兵马，给予敌人致命一击。三月底的作战，他成功了一半，后劲不足的部队很快就被反击的敌人打的像是儿子。 也因此，部队蒙受很大损失，谁是主要的责任人？就是他巴尔岑。 时间已经过去快三个月了，今日听到巴尔岑的话，杨明志不禁心里痒痒，或许三个月的时间，这个家伙终于变得聪明了。 杨明志其实也有一时兴起的成分，他的话就是军令，已经无法收回了，巴尔岑就是这支混合部队的指挥官！ 不过转念一想，巴尔岑若是再想莽一波，除却嫡系，另外三个营未必会听他的。一般情况下，军队打胜仗的首要前提就是坚决听从指挥，但在本次作战，也许他们四个营能互相制约，反而更合适。 因为这次作战，杨明志并没打算以火箭炮的雷霆之击摧毁敌人的防御，并让部队迅速拿下。 他决定采取更恶毒的手段打击德军——围点打援！ 纵观本时空的作战样式，既有少数国家的军队会喜欢用这种战术。至少苏军的指挥官鲜有想到这种战术的，毕竟在伏龙芝军事学院，教授的也都是所谓标准样式的现代战争。即凭借强大的兵力和重火力，将敌人正面打倒。各国在进行大战役时，普遍喜欢用钳形战术，即进行大规模包围。 德军在基辅创造了包围作战的历史记录，比起杀伤的敌方士兵，俘虏的士兵数量是其三倍有余！ 战争论的作者认为战争就该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后世的将军们在学习这本奇书，在实战中更是进行实战。促使敌人大规模投降，等同于消灭敌人有生力量，其效率极高。 然而围点打援的作战样式，其最终目的也是消灭敌人，然而和围歼战最大的不同，它所谓的消灭敌人，是真正的将大量敌人杀死！ 考虑到游击共和国现状，俘虏大量战俘，军民实际并不情愿！几乎都有家人被德军杀戮的平民，大家简单的夙愿就是希望能亲自杀掉一个敌人。 如果有什么战术，不是采取杀俘的方式，能最终造成敌人在战场上大规模阵亡，杨明志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这个围点打援的战术。 这种战术，他一度用在首度针对霍姆尼奇的作战，那个德军707师顺利的上钩，战斗最终也变成了双方投入数千人的混战，284师取得首次大捷。 那是军民津津乐道的大捷，杨明志自然想复刻之！ “本次作战，合计派出的四个营，都听从巴尔岑指挥！我知道你们或有不满，这是命令，你们必须服从！除此之外，此次作战也比较特殊。我实在没有计划要求你们一口气解放洛耶夫！在我看来，这座城市是个绝好的诱饵，就像大半年前的霍姆尼奇。我们将洛耶夫包围，让敌人知道我军兵临城下了！ 我们知道，距离我军最近的敌人是德军的707师和722师，这两支部队可是我军的老对手了！我真的希望他们能像大半年前那般单纯，派遣大部队来解救洛耶夫的围困，一旦他们真的这么做了，你们这三个团也就没有必要争吵！届时，你们全都给我上前线！我们再打一次大战役！” 这一席话激发了将士们的战斗热情！ 耶夫洛夫兴致勃勃的说：“既然如此，我们就该给所有部队下达作战命令！毕竟我们已经今非昔比，仅仅作战部队，就接近两万人了！” 杨明志点点头：“的确如此。但精锐部队仅有八千人，其余部队的战斗力并不高！” 杨明志说这些话，并没有忌讳佩罗尼斯基和梅德韦杰夫再次，这两位实际也有自知之明。然而有些话也不易直白的说出来，他就换了番口气：“本次作战和之前的大战模式类似，主力部队承担最艰苦的部队，其他部队作为战略预备队。假若敌人全面进攻，我们也只好把部队全部派过来。现在，诸位军官，立正！” 接着，杨明志又走到地图墙处，手里拿起了小棍，开始宣布正式的作战计划。 杨明志的计划分为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即部队包围期。该阶段，特别混合团对洛耶夫围而不打，仅用不停的冷枪冷炮消灭暴露的敌人，宣布苏军兵临城下，迫使敌人求援。其中，伞兵旅的一个营，先行通过米西渡口抵达第聂伯河左岸，从该处北上，攻击敌人桥头堡并阻止敌人从桥梁逃跑。此战，唯一的1224型炮艇进行水域炮击掩护。 第二阶段，将284师第一团和第二团的剩余部队，调往霍姆尼奇，并在森林中扎营。伞兵旅全员通过米西渡口抵达第聂伯河左岸，并在森林中埋伏。一旦德军主力想洛耶夫增员，由指挥部命令具体部队进行阻击。 第三阶段，如若敌人主力全面反攻，整个游击共和国武装力量，进行全面反击。如若敌人终止反击，围城部队立刻占领洛耶夫。 第1258章 少年营心里痒痒 公布完基本的战术后，杨明志也总结性的说道：“此战我实在不希望在演化成大规模的作战，理论上德军会极力避免和我军的大规模作战。此战能最终以怎样的方式结束，我不得而知。最后，我只希望这次作战我们能以极小的人员损失代价，取得最大战果。” 杨明志的夙愿亦是大家的夙愿。 第63集团军的优良传统，就是在战前周密的布置，从而在战果最大化的同时，避免自身的无畏伤亡。 各个团长汇聚于此，很快，更细致作战规划开始制定。 现在，杨明志也不得不考虑由于长期的降雨对与部队的影响。广大战士不得不终止体能和技战术训练整整一周，这段时间伙食还是按照原来的标准。每个战士增重了一些，这不能说是件绝对的好事。 杨明志知道，他的部队最大优势就是机动性。战士体重增加，几乎等同于负重能力被削弱的一些。然而从另一方面考虑，他们增加的脂肪，也能支持他们在更艰苦的状态下作战。 他特别强调了机动性，因为围点打援的关键，就在于部队能在正确的时间迅速抵达正确位置，对敌人援军展开伏击。 就本次作战，伞兵旅将全体渡过第聂伯河，他们不仅仅是包围桥头堡切断城内敌军退路，他们也承担了主要的阻击德722师援军的重任。 这场会议始于对缴获大量弹药的庆贺，借着胜利的兴奋，会议一口气开到太阳升起。 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半了，太阳照常升起，与会的众人早就泛起黑眼圈，哈欠声此起彼伏。 各位团长的笔记本上记下了司令的各项命令，指挥部的书记员们，则将整个会议所有人的对话，进行了记录。 经过了一宿的研究，最终的作战计划已经确定下来。 “到了夏至那一天，这场战争就是一周年了！作战行动就计划在夏至展开，今日已经是6月18日，我们还有整整96个小时准备时间。我想时间已经足够，各位团长旅长还回到驻地后，立刻传达我的命令。全军进入一级战备，按照作战计划立刻开始行动。” 最终，疲敝不堪的杨明志结束了会议，众人渐渐散去。 即使非常疲倦，所有军官还是赶在第一时间回到他们的驻地，又将自己的营长聚集起来，传达军事会议的精神，并在此开启内部会议。 但凡是大战之前乃至战斗之中，高级军官就甭想有好的睡眠，甚至一线的军人，也不得不强忍着困意继续作战。因此，德军才首先使用了一些令士兵亢奋的兴奋剂，它能令士兵两三天毫无困意，然而其代价也是严重的伤害人体机能。德军并不在意其后遗症，他们只希望战士能持续的疯狂作战。 苏军战士则被禁止服用缴获的德军兴奋剂，违者直接枪毙处理。因而苏军中没有瘾君子，也因而没有神经错乱着。 广大苏军士兵也没有被要求在夜间进攻，就算在大规模的作战，到了夜里，苏军正规军也鲜有发动夜袭的。除非侦察兵去抓舌头。 但在第63集团军，夜间行动则是一种光荣传统。部队经常展开夜袭，使得上至团长，下到小兵，大家早已习惯在夜里保持亢奋。 在结束会议后，杨明志抓紧时间睡觉，他没有被士兵训练的枪声所干扰，一觉睡到了早晨。 另一方面，随着作战计划的下达，铁匠村这个大军营立刻热闹起来。 这里的驻军都开始执行一级战备，甚至是少年营的那些孩子。 少年营的编制非同一般，这是只属于指挥部的特殊部队。营长哈尔科夫该怎样理解指挥部的命令？他当然是人为自己这一百多号人也有出战的机会了。 传令兵添油加醋的传达指挥部的命令，所谓这是一场很可能演化为大规模战役的行动，就像是去年的霍姆尼奇战役。 那场战役哈尔科夫这真是太熟悉不过，当时少年营也是参与了行动的！虽然他们并没有直接参与作战，却也到前线领略到了战役级别作战的瑰丽与震撼。 少年营陷入了极度的亢奋，大部分小战士们渴望在战场上立功。因为娜塔莎在执行指挥部的训练理念，所有少年营的小战士，都将被培养为精确射手。 就目前的各项统计，军队中的精确射手，其战绩几乎都高于一般的士兵，生存率更是高的惊人。精确射手大部分有着狙击手的潜质，他们往往暗中观察伺机放冷枪，想要杀死他们，往往需要强力的火力打击。 然而，敌人还没有展示过多么强力的火力，反倒是敌人的生命会在苏军的炮轰中被疯狂收割。 娜塔莎还不避讳她战绩极高原因——即原理战场，进行远距离狙击。 神枪手不仅仅需要天赋，后期的大量子弹的训练更为重要，娜塔莎已经发现了少年营中有多达二十多位的射击高人，甚至包括那个勒布拉斯基。 关于少年营也进入一级战备，并作为战略预备队的命令，娜塔莎听得实在心里痒痒。 尤其是这些战士们，他们直言不讳的表明自己渴望上战场的夙愿。 但命令就是命令，哈尔科夫只能安抚：“我知道大家的希望，我何尝不希望呢？但是我们必须执行指挥部的命令。” 然而，大部分战士可不希望甘心做一个预备队，大家的话也很直白，所谓有七千人的主力部队参战，敌人根本不够主力消灭的，等于说所谓的预备队根本就没有出战的机会。 哈尔科夫何尝不知道这个，他心里痒痒，在命令恢复训练后，干脆将娜塔莎支到一边。 “嘿！你究竟找我什么事？关于训练？” 哈尔科夫勾着脑袋，低三下四的说：“我想，你去指挥部去请示一下司令！现在你也看到了，大家都希望参战呢！咱们已经很久没有参战了。” “是的，我知道。但是去指挥部，我……” “你没问题的。你去司令部没人会拦着，所以主动请战这种事，还得是你上。再说了，我想本次作战，你肯定会参战的！你得想想其他战士，大家可真是太羡慕了。” “这……”娜塔莎很是为难，在军中她也不想滥用司令对自己的关爱。 “娜塔莎，你就去一次吧！就算我们不能全体参战，也该让部队中的精英参战！你毕竟是大家的教官，难道，你不想给司令展示一下你的成果？” 哈尔科夫的这句话，成功打动了娜塔莎。她目前的工作就是一个教官，自己也该向司令述职了。 “好吧！”女孩点点头，“我估计，司令也就批准我们的精锐参战。” “已经足够了！足够了！” 第1259章 十个名额 一般的士兵擅自闯入指挥部，门口的卫兵就能将其直接拦下，然而娜塔莎这个孩子却是个例外，这是杨明志特别批准的！ 娜塔莎实在不想自己去的太突兀，自然先行去了一趟医院。 “什么？你要给他们主动请缨？那你自己一个人去就好了，马上就要打仗了医院这里真的很忙！” 杨桃并非是找理由搪塞妹妹，医院的确非常的忙。 娜塔莎何尝不知道这一点，她还是嘟囔着：“难道你暂且离开一两个小时都不行吗？仅仅是准备药物，那些德国护士就能做的很好，你不用太忙的！” “这……此事我应该看着，毕竟我是外科主治医师，我的责任很重！” 话虽如此，看着妹妹一副难受的模样，她也心软了：“好吧，我去和院长请个假，陪你去指挥部。” 杨桃曾被编入少年营，自然对于那群同龄人多了一份感情，她也知道少年营中有几个技术不错的神枪手。看着自己胸前刮着的金星勋章，这源于自己自己在足够多的出战机会下取得了足够多的战绩，因而获得的。 少年营最缺乏的就是出战机会，即便如此，那几个神枪手也取得了不小的战绩。 毕竟是司令的老婆，杨桃的请假立刻就被批准了。 杨桃给自己算着时间，她估摸着已经是第十一周了。她毕竟是个瘦小的姑娘，肚子的隆起已经颇为明显，医院自然不会难为这位孕妇。而且院长更是表明了态度：“你最多工作到三十周，之后就安心静养，知道四十周的时候把孩子生下来。” 杨桃甚至连做主治医师的时间都不多了，她难以不珍惜最后的工作时光，因为在那之后，她反而成了被照顾的人。 两姐妹结伴而行，她们在上午十点到了指挥部，却被告知司令正在休息室睡觉呢！ 杨桃隐约听到了阵阵鼾声，她径直的走到休息室的门口，将木门微微打开一条缝，一眼就看清了丈夫的那张脸。 “我想您还是不要看了，等到午餐时间，司令和副司令都会苏醒的。如若两位没有什么事，就先在这里等着。”一名参谋员建议道。 “好吧！我等。” 她们等待的时间并不长，两人闲来无聊，很快就注意到墙壁上的那张地图。 娜塔莎已经非常清楚部队将在6月22日对洛耶夫动手，部队则会在这天之前进军。她本人和伊戈尔还没收到立刻随军出征的命令，正巧借这个机会，亲自问问司令如何安排。 而杨桃更关心的还是丈夫，她急切的问到值班的参谋员：“大叔，司令这次该不会也会亲自指挥部队作战吧？！” “不会！司令会坐镇指挥部。除非德军的那两个步兵师全面进攻，司令才会亲自到前线。不过那种情况下，我们所有人都要参战了。” “那就好。”杨桃长出一口气，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没有妻子不挂念丈夫的，何况这是危机四伏的战场。曾经单纯的她还真的没过分担忧身先士卒的丈夫会出现意外，直到那次攻击小镇哈伦卡时他胳膊中弹受伤。 自那之后，丈夫但凡亲自出征，她就揪心不已。 杨桃当前属于后勤，她实在也有必要询问一下本次作战部署，所谓作出评估后调整药品的储备。 因为这是司令的妻子，娜塔莎又是司令的“亲密战友”，参谋员也有稍稍透露了些许所谓的军事机密。 杨明志被这份聒噪吵醒，他清楚的听到了那无比熟悉的口音，在揉揉惺忪睡眼确定这不是梦后，立马坐起来。 他迅速换好衣服后，就推开了那扇木门。 “亲爱的，你怎么到指挥部了？！” 这话是用汉语说的，杨桃为之一振。她猛地站起来，“哥！你咋突然醒了？！” “当然是被你吵醒的。哦？娜塔莎也来了。” 虽然不知道她俩为何结伴到指挥部，想来肯定是有事。杨明志只要稍稍动动脑子，就猜到肯定是关于作战的。 他跺跺脚令自己清醒后，搬来椅子开门见山的发问：“你们两位可是无事不到指挥部的！说吧，到底是什么事？！” 见状，娜塔莎也直接进入整体：“是的！司令同志！主要是我的事，还有少年营的事。关于此次作战，我很希望能到一线部队去，我想再为您立功！” “是为苏维埃立功！”杨明志摇摇手指，“你的狙击组本来就该跟着巴尔岑作战的。怎么？你没收到通知？” 女孩摇摇头，“我们少年营收到的是全营进入一级战备的命令，并且作为预备队。我本人的确没有收到通知。” “哎呀！那就是我忘了！对了，你肩膀的伤势应该痊愈了吧！” “是的！司令同志！如果您还有疑虑，您可以亲自检查！” 一听这个，杨明志真想笑，“这种事我不易亲自上手。我想你的姐姐已经给你仔细检查过了！贝茜卡，你妹妹的淤青状况如何了？” “她的确痊愈了！”杨桃直白的说。 “那好！娜塔莎·斯皮罗斯金娜！” “到！”女孩闻讯立正。 “现在我正式给你命令。立刻结束少年营教官工作，立刻到军械库领取你个人的专用狙击枪，再领取穿甲弹一百发。之后立刻调试武器，你将和侦察营一道，在6月20日行动！” “遵命！” 女孩敬了礼，她个人是满意这样的决定。接下来，便是她代表少年营全体向司令请战。 杨明志并没有料到她会希望少年营全体参战，再说他的确不想让这群孩子去一线玩命。所以，他直接拒绝了。 “司令！难道我们就真的不能编入一线？我们训练时已经消耗了太多的子弹，难道这些损耗就是白白浪费？我们渴望杀敌立功！” “子弹？算了吧！你们的弹药消耗量远不及防空机枪的零头！再说了，以前的教训还不深刻！我真不希望少年营再有大规模的伤亡了，毕竟那些孩子可不像你！你是经营，他们都是些普通人。只有经营上阵我才放心。” 这些话娜塔莎当然不认同，她反驳道：“司令同志，我想少年营还有很多精锐战士的，他们就是缺乏机会证明自己。您想，假若您也早早的将我雪藏，如何有今天的苏联英雄斯皮罗斯金娜？您给我了太多的出战机会，我才有杀敌立功的契机！” “不行！还是不行！指挥部已经研究决定了，少年营给我老实的做预备队！” “难道，派遣一些战士都不行吗？比如说尼娜、舒拉、米哈伊尔、鲁斯兰。” “等等！这些人我实在不熟悉名字。” 娜塔莎来了劲：“您看吧！我说的这些人都是少年营中的精锐，他们在三月底的作战中消灭了很多敌人，因而得到了红旗勋章，就像我一样！他们和我年龄相仿，本来也能取得更大的战绩，但是您仅仅给了我这么多机会！我可以保证，只要您给予他们机会，您绝对不会失望。” 杨明志犹豫了一下，问道：“所以，你今天和贝茜卡结伴而来，就是这个请求？” “是的！这是我的夙愿！您给予我训练少年营的战士成为精确射手，现在，就是我们给您展示训练成果的机会！” 她这么一说，犹豫不决的杨明志瞬间有了决定。她的理由还不够充分吗？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少年营出动一些精英的确合情合理。 杨明志一副深思熟虑的样子，终于开口：“好吧！我给你十个名额！你去少年营中选出优秀人员，组成一个狙击班，由你亲自带队！你们随着侦察营行动。切记，给我选择腿脚好的战士，侦察营可谓最精锐部队，可别拖后腿！” 这个结果已经令娜塔莎非常满意，她喜笑颜开立刻立正敬礼：“遵命司令同志！” 第1260章 糟糕的报道 结束会议后，巴尔岑自然是呼呼大睡到中午。在入睡前他已经转达了司令的命令，之后，全营官兵也开始了战前筹备。 所有人开始了备战，他们检查自己的背包、自己的毯子，尤其是他们的武器，开始了最后也是最关键的检查。 在吃过了午饭后，苏醒了的巴尔岑就在他的营区内，动员了全部官兵后召开内部的动员大会。 巴尔岑毕竟担任了特别混合团的团长，为了确保在各个部队中保持威信，他首先要确保自己部队的军威，之后便是和那些归由自己指挥的营长进行沟通。 然而，内部动员会刚刚结束，战士们也才刚刚解散，一群不速之客突然的登门拜访了！ 娜塔莎早早的就回去了，她不但传达了司令的命令，也赶在午餐前将参战的士兵选了出来。她自诩选出的都是少年营精锐，因为这支特殊的部队奉命归为巴尔岑管理，她就亲自带领全服武装的战士们，亲自前往巴尔岑的营地拜访。 这群孩子，包括娜塔莎在内竟有四个女孩，全队合计十一人，他们幼稚的面容矮小的身材，搭配着他们硕大的行囊，难以不让人对他们忧心忡忡。 全队只有一个壮汉，那就是伊戈尔。这个强壮的战士可不是这一队孩子的监护人，他就像是娜塔莎的“保姆”，他独自一人握着反坦克枪的枪管抗在肩头，这形象实在震撼。 就像是一头大熊领着一群小熊，他们大摇大摆的到了巴尔岑的军营，瞬间引起了全营官兵的注意。 一名士兵闯入巴尔岑的宿舍，一脸惊讶的说：“报告营长！有人来了！是斯皮罗斯金娜！” “她？她来干什么？！” 巴尔岑匆匆出了屋，看到的可不止这一个姑娘，在她的身边居然站着一大群穿着整洁军装的小战士！ 无疑这些小战士中唯有娜塔莎最光鲜亮丽，她有着漂亮的金色头发，身材又令人感动，还有她背着半自动步枪和行囊的模样，巴尔岑很是欣赏。然而她身边站着的那些，就令人费解了。 不由巴尔岑先开口，这姑娘已经喊起了号子。 “全队都有！立正！” 接着，在侦察营围观士兵的众目睽睽之下，娜塔莎走到了巴尔岑的面前。 “报告营长同志！我们全队奉司令之命，归由你的指挥，参与接下来的行动。请指示！” 巴尔岑目前还一头雾水，他挠着头疑问：“这是司令的命令？你和伊戈尔由我指挥我很荣幸，其他人呢？这群孩子？他们都由我指挥？” “是的！” “见鬼！真是太极品了！” 说实话，巴尔岑实在不想带着这群孩子作战。三月底的战斗，如果让他再次指挥，他定不会再鲁莽的向敌人阵地冲锋！那次作战，少年营的孩子们表现出了不输于甚至超过了正规士兵的英勇，然英勇的代价就是大量伤亡。为此他还特别写了检查自我检讨。 巴尔岑耷拉下来老脸，嘟囔着：“说着的，我真不想带着少年营的人去作战！我可不希望你们这群孩子有任何闪失。” 娜塔莎当场反驳：“不！我带来的战士都是精英，也有着高度的思想觉悟，我们不会给侦察营丢脸。” “如果都是你这样的战士我才满意！”巴尔岑摇摇头，有提高声音：“孩子们！我看你们还是回去吧！打仗可不是闹着玩的，你们都是孩子，是国家的未来，战场还是让我们这些叔叔去，你们就在村子里呆着！” 巴尔岑的话引来了很多围观战士的共鸣，他们议论纷纷，话语传到孩子们乃至娜塔莎的耳朵里。都是什么“孩子不该上战场”“国家还没有沦落到需要孩子来保卫的地步”等等。 娜塔莎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她重复着司令的命令，弄得巴尔岑也只好接受。 “好吧！好吧！仅仅是你们这十一个小兵我还能接受，如果是少年营全体上阵，我可承受不起。希望这一次，你所谓的精英都能像你一样，你们好自为之。” 娜塔莎的报道有些糟糕，主要是她的部下并没有得到侦察营官兵的一致认可。明明大家在曾经的战斗中都表现出极大的勇气，如今这勇气反而不合时宜？ 孩子们当时没有说话，大家心底自然认为这是大人们的年龄歧视，它反而深深刺激大家的战斗意志。 娜塔莎领着全队回到驻地，不管怎样司令是下达了命令的，也只有司令本人能终止他们的任务。 巴尔岑何尝不知道军令如山，如今他也只能接受部队里出现一群孩子的事实。 军队理应全是男人，这是巴尔岑固有的认知。他实在太了解自己的部下，这群在战争年代缺乏女人关照的士兵，就像是一群骄躁种马。军队里最好不要出现女人，即便是娜塔莎这样的姑娘，和她并肩作战，这群眼睛发直的战士会情不自禁的变得鲁莽，他们一定要在女人面前展现自己的勇武。 在三月份的时候，少年营里的那群年轻姑娘，她们的存在好似兴奋剂，刺激所有的官兵的战斗力。 而且侦察营的个别士兵在斯拉夫季奇城内做出了龌龊事，即使犯事的士兵被处以枪决，巴尔岑也难以不重新评估一下他的兵。这群战士已经到了看见女人就震颤的地步，如今队伍里多了几个女兵，他并不担心会有人对女兵动粗，至少战士们会情不自禁的聚集在女兵周围，即便那还是一群孩子！ 这一情况巴尔岑实在不好意思对娜塔莎表态，他也只能在娜塔莎离开后，再次给全营官兵上一堂课，一堂关于恪守纪律的课。 他尴尬的嚷嚷：“部分少年营的战士成为我们的战友，这是司令本人的命令！我知道他们中有一些年轻的女兵，你们这群家伙现在的看到女兵就兴奋。从年龄上来看，你们是她们的兄长，是父辈。你们切不可怀疑这群孩子的作战能力，更不要过分的凑过去。所有人必须遵守纪律，否则，我将执行战场纪律。” 听到这些话，广大官兵首先联想到的就是斯拉夫季奇城内发生的那件事，那是让侦察营全体战士为之蒙羞的事。 所以，官兵们目前实在忌讳和女兵为伍，一个个却又渴望女人的关照，哪怕是一个微笑。他们实在羡慕284师第三团，那个奇葩的步兵团不算是精锐部队，却是唯一一个男女混编的部队。那里的男兵应该很幸福吧。 侦察营的官兵，一些很期待和这群孩子并肩作战，他们中的一些老兵甚至意识到孩子中有些熟悉的面孔。 一些官兵却带着很重的偏见，他们的抱怨也非常直白：“我看司令实在是想当然了！不是所有的孩子都像是娜塔莎，其他人太稚嫩了，即便是男孩子，至少要长到十八岁再当兵。还有哪些女孩，她们还是不要当兵，她们毕竟不是男人。” 这是一些老生常谈的偏见，巴尔岑根本不想和他的士兵在絮叨什么，干脆直接下达了解散命令。之后，他又直接进了自己的宿舍，擦拭自己的冲锋枪了。 “娜塔莎、尼娜、舒拉，还有那两个姑娘。”巴尔岑一边擦枪一边嘟囔着，他的思绪也不禁回到了三月份。 除却娜塔莎和司令的妻子，至少有两个女孩令他刮目相看。那次作战之后，少年营因损失太大之后的作战就没他们的份儿了，但女兵尼娜和舒拉，她俩的名字能令巴尔岑想起，正是因为她俩击毙了十多个敌人从而获得了红旗勋章。 至于其他人的状况，巴尔岑不得而知。 “好吧！好吧！娜塔莎，你既然是奉司令的命令挑选士兵，你选的人不要给我丢脸，也不要有一个受伤。我可承担不起责任！” 第1261章 备战 三大主力就在17日当天选定了出战部队。 284师第一团，由副团长克拉夫斯基带领一个营参战。 284师第二团，由副团长叶夫根尼带领一个营参战。 伞兵233旅，派遣雷切夫营参战。 大家担任起营长的职责，并在当天晚上四位营长齐刷刷的去了指挥部，进行更为细致的战斗部署。关于将如何打仗，大家自然是听从司令的要求，只是本次的作战要领，居然是在城市外围进行不间断的冷枪冷炮袭击，还是令他们有些不适。 因为，这种作战样式一点也不勇武！ 叶夫根尼嘟囔道：“太猥琐了！如果要证明我们的存在，为何不堂堂正正的进行一番进攻？比如用火箭炮进行进攻，岂不美哉？” 克拉夫斯基倒是反驳道：“你傻啊？我们使用火箭炮，只怕那座城市的敌人在第一轮轰击中就全部死亡。如此，敌人还会向他们的上级求救？我看司令的冷枪冷炮作战模式就很好！再说了，我们缴获了一些罗马尼亚人的45毫米口径的野战炮，它的精确度和操作性比我军的无后坐力炮好一些，那些高爆弹也正好用于本次作战。” “咦？我差点忘了咱们还有这种缴获！那些轻便的小炮的确可以投入此战，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建议？”杨明志继续问。 “没有了。” “那好，我继续说！本次作战，各营必须集中己方部队中的精确射手。你们指挥的一定不能是普通士兵，我要求部队中的精确射手占有一半的比重，炮兵数量也要有所提升。这将是围城作战，你们必须携带大量的弹药和军粮，每个战士都将有极大的负重。我知道战士们可以承担这些负重，我也很担心战士们会被负重压垮，因此你们将携带一些马车运输弹药和军粮。” 巴尔岑插话道：“如果是精确射手，我的部队真的有些缺乏。我们是侦察兵，有半数战士装备的冲锋枪，甚至是RPG手胸前也挂着冲锋枪。难道我要让冲锋枪手改用步枪？” 这一点的确是杨明志的疏漏，然而他转念一想，立刻反问：“难道斯皮罗斯金娜和她挑选的那群精确射手，还没有到你那里报道？” “他们已经来过了。” “这不是很好吗？你多了是个精确射手，尤其是还有一组顶一个连的斯皮罗斯金娜狙击组，你还要求什么？” “可是……” “是因为他们都是些孩子？拜托，你千万不要有偏见，我对这群孩子很有信心，你也要有十足的信心。不要再说这件事了，你还有什么疑问？” “这……”巴尔岑想了想，他的顾虑还有很多。“司令，其实我觉得，我们不需要那些马车，我军需要强大的机动力，那些马车很多时候就是累赘，它们很容易陷入淤泥。我觉得，弹药和军粮只需士兵背着就行。我测试过，我的战士负重极限可是六十公斤。” “什么？六十公斤？”雷切夫大惊，其他人亦是大惊。“难道侦察营的平均极限负重已经到了六十公斤？我们伞兵旅才是三十公斤。你们……你们简直是怪物。” “没错，打击敌人时我们的确是怪物！”巴尔岑自信的挺起胸膛，“即便是如此负重，我们还是能凭借自身能力，以正常行军的速度抵达洛耶夫城外。当你们其他人还在伺候陷入泥地的马车时，我和我的人就已经到了。” 雷切夫当场质疑：“我不信！你有吹牛嫌疑！” “好了，都别废话了！”杨明志敲敲桌子，“巴尔岑，你不要在这里逞能。我相信侦察营的确有这种能力，然而你现在是特混团的团长，你要考虑四个营的部署，如果你还想逞匹夫之勇，我只能换另外人了！”说着，杨明志也临时决定：“雷切夫，你是伞兵旅的精锐，你就担任这个副团长，用你的沉稳去制约巴尔岑这个莽夫！” 这场更为细致的作战会议，规定了士兵们庞大的负重。 一个标准的士兵负重六十公斤参战，这一情况在一战的一次战役，应该军队就实实在在发生过，之所以如此还由于局部区域骡马的匮乏，大量的物资也只能依靠士兵背运了。 而到了几十年后，步兵已经进化成一种独立的战斗单元，身上的装备多的好似圣诞树，尤其是美军巡逻队，士兵负重从没低于过四十公斤。个别士兵甚至狂到给背包内塞上一千发步枪弹，毕竟当战斗突然打响，士兵恨不得能够无限弹药！ 如今正是1942年，步兵没有凯夫拉纤维，也没有给胸口安钢板的，步枪子弹又是个头很多的全威力弹。 杨明志规定，每个战士将携带五个基数的弹药，即一名精确射手备弹高达300发。 而装备MG34机枪手的备弹更为惊人的3000发！这些原本是德军的装备，经过苏军改造后射速降低到每分钟900发，战斗射速也更低。然而3000发的备弹实际已经超过了同时期的德军步兵班火力。毕竟杨明志所理解的步兵班，必须有一名班属机枪手，其备弹量也必须大。 因此，当前第63集团军的精锐部队的标准步兵班，就出现了这样的装备奇观。 标准的十人班组，每人都带着一盒装有300发弹链的弹药箱，以供应那挺“食弹大户”。除此外，每个战士还要携带一枚RPG弹头，以供应班组中的RPG手。 接着，每个战士还要携带他们自己的武器弹药，通常是一支莫辛纳干或者毛色步枪，一般作战携带两个基数120发弹药。腰间还要挂上四枚手榴弹，与枪刺、刺刀、工兵铲、水壶。后背还得背着军包，里面基本装着军粮，在军包两侧捆扎的则是他们的毯子。 如此多的装备使得一个战士的负重轻松的就突破了二十公斤，而本次作战，负重突破了三十。 杨明志太清楚士兵的科学负重，巴尔岑的营算是特种兵，他们的科学负重是体重的四分之一。一般的步兵则应该是体重的八分之一。 所谓八分之一负重，基本就是要求士兵一把枪和一些子弹罢了，然而在正规作战中，没有战士会嫌带得军粮弹药是累赘。 所以，精锐部队因何不用马车？仅仅是最基本的步兵班，其负重和火力配置，就已经超越了本时空的美军，成为世界上响当当的第一。 所谓的为保卫伟大祖国献身，这些不过是些精神口号。杨明志很清楚士兵的思想觉悟和指挥官的睿智指挥是打胜仗的关键，但不是绝对的关键。维武器论不可取，然武器能力达到战略级别，所谓战术已经无所谓了！ 当其他的苏军还处于装备苦逼阶段，杨明志却在沼泽地中以他所熟识的21世纪理念，训练起这种火力强大的部队。 21世纪的军队，打起在仗来总是伴随着极高的弹药耗损，以此方式取得强大火力。 因而此次战前备战非同以往，杨明志也只能下令大量使用骡马。因为，即便是士兵携带三十公斤重的装备，也不一定能满足未来作战的耗损的！ 第1262章 备战（二） 无疑，本次作战苏军将能准备的更为充分，那些缴获的马匹和载具，将在本次作战大放异彩！ 一个负重三十公斤的士兵，指望他一天之内徒步行军五十公里，这是不可想象的，哪怕那是有着极高战斗热情的士兵，其巨量的体能消耗也能令人累趴下。 从铁匠村到目标洛耶夫，地图上的直线距离约莫五十公里。假若部队是真正的轻装行动，他们足矣在一个昼夜徒步抵达目标。因为带的装备太多了，昼夜奔袭五十公里也成为不可能。 无论巴尔岑是否乐意，他们必须装备一些马车，并在部队中安插一些专业御夫，乃至很多草料。 养马可是一个专业活儿，马匹每天必须进食大量的草，如若进食谷物，那么它们将膘肥体壮。粮仓里的谷物是给人吃的，马匹也只能啃青草。曾经有士兵寻思，让马匹吃粮仓储备最多的马铃薯。 这个建议不但被萨林奇金获悉，也由他本人直接写了一份关于禁止给马匹喂食马铃薯的禁令。原因无他，土豆本身有毒的。人类基本能无视其毒性，马匹则难以忍受。不仅仅是土豆，包括现在又当蔬菜又当药材的蒲公英，马匹也是解决不可进食的。 在四位营长离开后，杨明志和耶夫洛夫又商量了一下。 “他们每个营至少要有四辆马车，其中一辆装载后备弹药，剩下是三辆，一辆装满青草，两辆全部堆满土豆！” “别列科夫，四辆马车足够吗？” “大概够了！这些罗马尼亚人的马车载重很不错，其后端还有悬挂点，这样每个营还能挂载一门45毫米野战炮。仅仅是四辆马车，不但不会影响部队的机动性，反而能加快行军速度！” “既然如此，你就这么安排吧！我没意见。” 关于本次作战的诸多事宜，耶夫洛夫的确没意见，因为根本就轮不到他为了作战细节大费脑筋！除非战局突然扩大到几乎失控的程度，司令本人才会亲自带队作战。这种情况理应不会出现，因此耶夫洛夫的工作基本就是点头和做出肯定回答罢了。 缴获的罗军马车车厢尚可使用的突破三百辆，其中大部分已经在用于日常的生产劳作，还有足够数量的目前闲置下来。 杨明志知道黑土村在训练更优秀的骑兵部队，他们在萨林奇金的支持下，也用各种理由控制了大部分良马。 根据黑土村发来的汇报，骑兵营在战斗结束后就开始了扩编。其营长小沃曼斯基总结了作战经验，在将骑兵营扩张到了惊人的八百人后，也汇报这支部队将在未来的战斗，以奇高的机动性，给予敌人侧翼致命一击。 杨明志看过了这些报告，想来愈发边缘化的骑兵，也只有以这样的方式存在于战场上。他也很好奇区区一个月，骑兵营如何膨胀到八百人！ 原来，整个游击共和国已经将所有低于六十岁的男人，划入征兵范围，除非那是真正的病秧子残疾人。 骑兵营中因而补充进大量的四十余岁的中年人，他们之所以成为骑兵，几乎都是因为曾有骑马的经验而已。这种骑兵会有怎样的战斗力，杨明志实在不能过分期望，也许他们会在有朝一日成为一支奇兵？ 但是首先，他们必须把扣住的良马给贡献出来，乃至贡献一匹专业的御夫和马倌！ 6月19月，这一天对于游击共和国可谓备战的关键一日。 杨明志一宿睡的不多，伴随着军号声他早早的苏醒，就和普通士兵一样开始备战。 本人，弹药库开始陆续发放作战所需的弹药。这些弹药中的一部分就是突击生产的，受潮的炮弹灌入了缴获的TNT，再安装全新的引信后就直接交付部队了。 每个步兵班必有一挺机枪，必有一支RPG发射筒。每个排必有一门无后坐力炮和专职的班组。 63集团军的基层部队，其火力是惊人的，它也是建立在巨大的弹药储备上。 大清早，来到指挥部的杨明志直接钻入通讯室，命令通讯兵直接联络黑土村苏维埃办公室。 在确定是沃曼斯基本人后，他直言不讳的命令：“我军即将展开关于解放洛耶夫的战斗你也是知道的！为了此战，部队将投入大量弹药和后勤物资。这些军需品需要马车运输，我获悉黑土村饲养了大批良马！现在，你立刻给我准备五百匹，立刻运到铁匠村！” 这个消息，就好似大清早沃曼斯基挨了晴天霹雳。 就算那是司令，他也极度不情愿的嘟囔：“司令同志，难道，真的需要这么多良马？您知道的，我……” “不用废话了！我知道你很爱惜马，然而马匹对于部队来说，就是会吃草会尥蹶子的特殊卡车！这是一个命令，限你在今日将五百匹良马带来，除此外还要带上足够的草料。记住，切不可带来劣马，假若这些马匹在运输过程中出现茬子，你要负重大责任！” 沃曼斯基听的是汗如雨下，他对于马匹的爱甚至胜过侄子！让这群如同自己孩子的马匹去前线，他能乐意吗？ 司令倒是放了狠话，想来这也是指挥部的死命令，沃曼斯基就只能照做了！ 这一天杨明志下达的死命令还有很多。 但凡一个智商正常的指挥官，都晓得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的重要性。但若论对军粮的极度重视的国家，第一的当然是美国。 远在独立战争时期，大陆会议就给北美大陆军定下的极高的伙食标准，所谓士兵每天都能吃上一磅牛肉。在这场世界大战，美国的庞大工业产能也体现在军粮上。 苏军亦是对军粮做了一番科学的规划，然而战争爆发后，失去大量精华区的苏联已经无法给前线六百万战士提供多好的粮食了！如今，战士能顿顿土豆吃到饱，都算一种奢侈。 至少游击共和国能做到士兵吃腻土豆的程度。土豆的产量极大，其水分高淀粉含量也不错，吃它不但补水也补充糖分。但苏军士兵最缺乏的是脂肪，这种能量浓缩体，杨明志能想到的也就是从捕捞的渔获，通过熬鱼油获得。鱼油的确是一种脂肪，腥臭的气味也令人疯狂。 牛是非常宝贵的耕田动力，马匹亦是如此。游击共和国养殖的家畜家禽数量太少，优质的脂肪供应简直少得可怜！ 杨明志太知道人这种生物，当进入到长时间高负荷运动时，主要的能量消耗源，就从糖变成了脂肪。后世的减肥人群，不得不进行长时间剧烈运动达到减少脂肪的目的。对于这些苏军战士，他们太需要脂肪了！杨明志也估摸着，除非美国人的大规模支援全面展开，上级能把大量斯帕姆午餐肉扔到沼泽地，战士们最迫切的脂肪需求才能解决。 这是可望不可即的事，更是游击共和国无法自我解决的弊端。无奈之下，部队也就只能针对士兵提高战时伙食配给，即在日常配给的五公斤基础上，再提高两公斤。 第1263章 备战（三） 杨明志之于一般的苏军将领有着极多的不同，尤其在粮食问题的态度上。他对于军队的诸多独到安排，在他人看来是过分的另类，实际上，这是按照后世PLA的标准来办事。既然如今军队也不可能顿顿吃面粉，但摄入的热量必须充足，那就只能要求士兵疯狂吃土豆了！ 七公斤土豆热量非常高！即便按照一百克70大卡的低值计算，七公斤也就是4900大卡。这是一个怎样的概念？一个承担繁重作战任务的士兵，后勤保障必须为其提供4500大卡的热量。 等于说，战事士兵一天吃上七公斤的土豆，已经能够弥补吃不上脂肪的遗憾了。再说了，土豆也是含有少量油脂的，进食七公斤，相当于吃了五十克脂肪。 土豆也有着先天的劣势！ 一个人一天吃掉七公斤，一个营按照六百人计算，就得为全营官兵准备整整四吨重的土豆！由于广泛使用了化肥，凡是泼洒了“黑色氨水”、硝铵粉末乃至人畜粪便的土豆田，土豆都开始了疯长，块根在六月的温暖下迅速膨胀。游击共和国根本不需要为粮食问题担忧，杨明志做面临的麻烦事之一，就是当战斗爆发后，如何将数目庞大的土豆迅速送到前线。 显然缴获的罗军马车解决了部队的这一大难题，只是马车的载重量也是有限，一辆车最多载着一个营的官兵一天的伙食。假若该营的战士少吃一些，至少能供应他们吃上两天。 杨明志是太了解这些兵了！ 他们每天的体能训练，远超苏军《步兵操典》的规定。战士们必须接受指挥部的对于体能训练的偏执，当训练结束，战士们对于食物的需求高于一切。如今的面粉储备不充裕，所有人只能大量进食土豆，因而每个人的胃都被严重撑大，也使得大家能吃掉更多的土豆。 每当下午的训练结束，这些战士的肚子无不鼓胀，尤其是在入夜后，各营区的公共厕所，也必然人满为患！ 未来部队将展开围点打援作战，苏军不担心自己的军粮会比洛耶夫守军的储备少，最需要担忧的，则是粮食运不过去。 苏军已经不能像一个月前的军事行动表现的那么奢侈，用砂糖和面粉、奶粉制作极高热量的饼干粉，这其实还是可以制作的。然准备全体参战部队十多天的饼干粉供应，储备的砂糖将先于面粉，先被消耗殆尽。 无可奈何下，后勤也只能给参战部队提供一天的量，这些宝贵的饼干粉只能作为应急军粮。在一般的行军和围城作战中，土豆的五花八门之烹饪，才是充饥的唯一方式！ 当然，如若后勤交通线顺畅，前线战士还能吃到鲜鱼！ 另一方面，沃曼斯基只能压着心中的不快，在收到命令的一个小时内，就选定了指挥部所需的五百匹良马，和所需的御夫马倌人选，甚至是大量的饲料牧草。 他并非这样无条件的遵守命令，他还有一个希望。 沃曼斯基也给予侄子一个命令：“现在由你押运这些马匹前往指挥部，你抵达那里见到司令本人后，就向他请命。此次作战骑兵营有理由参与进来，我们可以用自己的强大机动性，出其不意的打击敌人！” 小沃曼斯基立刻明白了叔父的意思，毕竟本次作战的战术要领，铁匠村的驻军也获悉了。 仅仅是上午十点，一百多骑着高头大马的人，驱赶着数量更为庞大的马群，携带者一车车牧草，向铁匠村出发。 他们在下午一点抵达，此刻杨明志早就简单的吃过了午餐，又待在指挥部内对着地图运筹帷幄了。 指挥部内如今也不止是那几位关键人员，因为涉及到大量马匹的使用，萨林奇金也情不自禁的亲自赶来。 当户外突然传来一阵骏马的嘶鸣，指挥部内的众人，纷纷抬头看向房门。 “他们应该是到了！”萨林奇金严肃的说，“接下来，就是这些马匹交付部队的事了。” “是的！本次作战，我军的后勤也将实现骡马化。走吧，我们去看看这些马！” 骑马者就是小沃曼斯基本人，他对司令本人可谓非常熟悉。在见得这一众高级军官齐刷刷的出屋，尤其还有几位顶着蓝帽子的人，他意识到自己再不麻溜的下马，怕是内务部要亲自拜访！ 小沃曼斯基娴熟的下马，又急速的跑到杨明志面前。 “好了！不必敬礼了。看来沃曼斯基对此事非常重视，居然派你来了！”说话间，杨明志也注意到其胸前佩戴了一枚红旗勋章，想必这是对罗军突击作战时，他获得的荣誉。 “是的，司令同志！您需要的五百匹马，和专业的御夫，我都给您带来了，请指示！” “快带我们一探究竟！” 大量的马匹就聚集在指挥部之外的林荫道上，杨明志等人很快就感受到了这严重的嘈杂，再放眼望去，数百匹马聚集一处，场面还真是惊人。 整个路面吵吵闹闹的，马匹的存在也引得很多士兵的注意，他们纷纷围过来。在围观人群中还有一大群稚嫩的小孩，他们则单纯是被马匹的嘶鸣于其雄壮的姿态所深深吸引。 小沃曼斯基非常自豪的介绍：“司令您看，这些就是您要的马匹！它们非常强壮，性情也颇温顺，即便听到枪声也不会尥蹶子！” “是吗？如若真的如此，它们的确是良马！马匹总数是多少？” “不多不少，正好五百匹。” “很好。我看到你还带来了很多人，他们就是御夫？” “不仅仅是御夫，还有饲养员。或许您不太清楚马匹的饲养，总之，养马是件技术活……” 眼看着这家伙居然要科普起养马经，杨明志果断打断之。 “不必说什么养马了。看起来黑土村里有着大量的专业养马人士，我很欣慰。计划上，第一梯队明日就要进军洛耶夫了，这些马匹现在就该各司其职，现在召集所有的御夫和饲养员，我要给他们分配工作！” “遵命！司令同志！” 很快，有超过一百人聚拢在杨明志等人的面前。他们的衣着五花八门，大部分穿着背带裤，戴着列宁式鸭舌帽，很多人留着络腮大胡子，从面貌上来，仿佛最年轻的都四十岁了！ 这些人并非真正的士兵，因而他们不能列队立正杨明志也就不追究什么。只是这队伍，乍一看上去，他们实在很邋遢，难道养马就要伴随着邋遢？ 第1264章 备战（四） 杨明志随意问到一位御夫，得知此人已经年逾五十了，而其人生经历也是个传奇。 原来此人在二十多年前，在波兰干涉军介入苏俄内战时，这位老者参加了红军，还做了一名骑兵。现在的他是从基辅北部的一个村庄，拖家带口北上逃进沼泽地，为巡逻的民兵所发现。因为会骑术，在审查之后就被送到了黑土村。 “二十年前，您就是骑兵！真看不出来！不过既然是骑兵，也理应懂得如何照料马匹，更会驾驭马车。” “司令您说的对。可惜啊，我老了，不然会有很多德国人死在我的马刀下。” “哈哈！您现在并不老嘛，只是不再适合骑着骏马砍敌人的脑袋！这样，您驾驶着马车，载着我军大量的辎重参与到本次作战中，部队的后勤就有你们担当。前线的战士消灭一个敌人，你们也有一半的功劳，由你们作为后勤兵，我很放心。” “承蒙您的器重，我会做好的。” 杨明志点点头，又把小沃曼斯基喊来，满意的说道：“看来，站在我面前的都是些老战士！他们至少上过战场，面对新的战场也必然不会害怕。” “额……司令！他们中只有一部分是老兵，还有很多只是单纯的懂得照顾马匹而已。” “啊？！” “事实就是如此！”小沃曼斯基赶紧解释，“您在命令中也没有告知我们，要派遣全部有从军经历的御夫和饲养员！” “真是糟糕，如果这些人都曾是老战士，我的确没有任何担忧的，现在已经晚了！也罢，我只是希望他们能驾驶马车把物资运到前线而已，不会要求过多。” 听到这一席话，突然间，小沃曼斯基意识到自己的机会来了。他立刻插话继续解释：“司令，实际上我们骑兵营在上次作战出现严重损失后，在一个月内兵力反而大规模的提高了！我们补充进来了大量新的骑兵战士，骑兵营的作战兵力已经达到八百人了！” 关于骑兵营的事杨明志等人都是看过报告的，正好其营长都在这里了，经由其提的醒，杨明志也当即问道：“我记得黑土村的整体居民量并没有超过一万人，其中还有大量的女人，年轻的男人数量不多，他们也都被编入了民兵，甚至是正规部队！黑土村有数量过千的马匹，但是你从哪里找到数量达八百之众的骑手？！” 小沃曼斯基呵呵的笑了，他指了指刚刚被杨明志询问的老战士：“这位同志就是标准的案例！骑兵营里的大量战士，他们在二十年前就是骑兵，他们是老兵。虽然很多人年纪大了，他们还是非常希望保卫国家的。因为他们在二十年前就挺身而出保卫新生的苏维埃祖国，时过境迁，他们的意志从未变过！” “原来如此！” 听到他的解释，杨明志颇为震撼，内心里也颇为感动。他不由的感慨：“唉！老兵不死啊，他们只会渐渐凋零。他们虽然年纪大了，但仍有属于自己的荣耀，当冲锋号响起，当国家需要时，当保家卫国的使命在召唤时，老兵仍会毫不犹豫的冲上战场。” 杨明志提高了说话音调，他的这番感慨也为在场的众多老战士所感动。这一席话是直达他们内心的，亦是让围观的众多年轻战士议论纷纷。 小沃曼斯基低声说：“司令，我想您的话我该给我的叔父转述一遍，他也是一位老兵。可惜，他肩膀的担子很重，就不能和昔日的战友一起，时隔二十年后再抱着骑矛上战场了！” “是啊！战死在冲锋的道路上，对于军人的确是个合乎身份的归宿。” 司令看起来陷入了自我感慨中，小沃曼斯基乘胜追击，他突然建议：“司令，我获悉此次作战，我军主力将展开对敌军援军的截杀！既然您对骑兵老战士感慨有加，我想您有必要派遣他们执行任务，毕竟您都说了，他们老刀不老！” “啊？”杨明志大吃一惊，“合着你跟我说了这么多，就是希望你的骑兵营也能上战场？！” “那是当然的。” “呵呵，你的话真是直言不讳。” 杨明志希望骑兵营参战吗？他并不希望。不仅仅是司令本人是不希望的态度，在场的耶夫洛夫和福明都是相同的态度。 杨明志当场予以否决。 “为什么？”小沃曼斯基急迫的质问：“二十年前他们保卫国家，难道您真的认为，仅仅二十年过去，他们已经老的拿不起武器了？” “我没有这么说过！你也不要着急，根据指挥部定下的作战计划，本次作战主要为步兵作战！而作战的环境也是多林木的，根本不适合骑兵作战！再说了，你难道不觉得骑兵的目标太大，很容易遭遇敌人机枪火力的截杀？” “是！是的！我知道这些都是现代骑兵的弊端！我们都知道这些，敌人亦是如此。就像上次作战一样，我们的突然出现不就是在极短的时间杀到了敌人的炮兵阵地中，杀得那群罗马尼亚人根本没时间准备。您不也是对此有着积极评价么？我们难道不能再复刻一次那样的成功？” 被他这么一问，杨明志也不得不在重新审视一下这支兵力扩张的骑兵营。说实话，自己从没打算把骑兵营当做主力，甚至其本身也是在萨林奇金的强烈要求下建立的。 毕竟苏联的军队体系中，一些将军是非常推崇骑兵的，尤其是那位论述骑兵在核战争中作用的布琼尼元帅。 这时，耶夫洛夫将脸凑到杨明志的耳畔：“别列科夫，我想，事到如今我们也不该再拒绝他们了！此事萨林奇金可能已经知道，那个人一定会支持骑兵营出战，届时你是支持还是不支持呢？我现在想想，让骑兵出战可以是锦上添花。说不定，他们还能在创造一次奇袭呢！” 其实听了小沃曼斯基的那番辩驳，杨明志的态度也迅速有了变化。然而还是耶夫洛夫说到了那个关键性人物——萨林奇金 至此难道不该变通吗？ 杨明志跺了跺脚，严肃说道：“好吧！也许骑兵营能再度创造成功的奇袭。沃曼斯基同志，听令！” 小沃曼斯基内心里狂喜，现在的他还是站的笔直。 “命令，骑兵营全营官兵，作为行动第二梯队参战。现在，你部立刻进行战备，在6月22日早晨之前抵达霍姆尼奇兵站，并在那里和第二梯队的官兵，等候指挥部的进一步作战命令。你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 “能否创造新的胜利就看你们的了，当然，如若造成严重的人员损失，你这个营长可要为此负责！” 听到这话，小沃曼斯基也富有血性的表态：“您放心，不成功，便成仁！” 第1265章 备战（五） “笨蛋，我们可不希望你真的杀身成仁！”杨明志耸耸肩，继续说：“现在，该是给这些马匹和全体御夫下达命令的时间了！我不想再磨蹭。” 马匹已经到了，杨明志迅速按照计划进行规划。 在计划上，将有四匹马拉动一辆马车，这和罗军后勤的编制是一样的。马车车厢上，也将装载最高达五吨的物资，得益于这种马车的铁肋结构，它完全能够承担。再者四马力的动力，也能很好的拉动整个车厢。 但马匹拉动的不仅仅是车厢和货物，罗马尼亚使用这些马车时，其车厢尾部都有着挂钩，罗军的那些75毫米野战炮，也都是通过这种方式被拖拽的。 马车已经负重太多，拉着缴获的那些75毫米炮作战，有点活力过剩，因而，马车就将拉着那些45毫米炮出征。 按驷马一车的分配，第一梯队和第二梯队合计拥有125辆马车，其可携带物资之大，是部队从未有过的。 主力部队是三个团，再加上独立的巴尔岑侦察营，合计就是十三个标准营，基本上每个营能分到十辆马车。 马车运输当然不是一波流的事，当部队纷纷抵达预定位置后，这些马车就能开始源源不断的运输，最终运输的给养也将是个庞大的数字。 考虑到第一梯队的任务模式，他们在行动开始后的一两天内，需要大量的物资供应，尤其是弹药供应，如此才能短时间内将包围圈稳固。因而这四个营一下子分得了20辆马车的份额，即每个营五辆，物资重量也达到了惊人的二十吨！毕竟就算一名战士背负三十公斤负重，全营总负重也在十八吨上下。战士们累的气喘吁吁，还不如五辆马车拉的多。 杨明志倒是没打算让战士们把负重全盘扔到马车上，这些马车装载的将是数量庞大的军粮——土豆。 在安排完任务后，这些御夫和马匹饲养员，就正式归为指挥部调度了。这种情况下，指挥部内大量的参谋员就起到了重要作用，他们成为指挥部的最佳命令执行者。 铁匠村内至今还闲置着数百辆马车车厢，随着大量马匹的到来，车厢纷纷有了动力源。村民们已经被发动起来，就在6月18日，他们就开始了土豆的装车。大量拳头大的土豆被洗干净后，囫囵的扔到车厢里，它们堆积成小山，最后盖上一层麻布，再用麻绳捆扎好防止土豆掉落，一辆标准的食品马车就这么完成了，就等待马匹就位。 四个营将在明日领取这些马车，再说了，下午多罗宁所谓的炮兵团也将派人前来，他们会把那些45毫米野战炮和大量的原装炮弹带来，并在当天安置在马车上。 部队缴获的罗军尚可使用的小口径火炮如今还有32门，它们有轮轴有支架，其整体也非常轻便，实际仅靠几匹马就能轻松拉走。配套的炮弹数量更是庞大，其中大部分是高爆弹。这种野战炮本来也具备反坦克炮的能力，显然罗军也是因地制宜的没有携带穿甲弹，而是大量的高爆弹。颇为讽刺的事，这些高爆弹还没使用多少，它们就被统统缴获了。 第一梯队每辆马车都拉着一门小炮，每门备弹二百发，它们将成为远距离袭扰洛耶夫敌人守军的利器。每门炮配属炮兵六人，各营安插一支简化版的炮兵排，他们将直接隶属于营长指挥。 整个下午，军队的后勤部分积极工作。弹药正被一箱箱的从军火库拉出来，作为军粮的土豆纷纷从粮仓拉出。三个集体农庄的食堂也从没休息过一分钟，厨师正在积极生产饼干粉，以及熏烤鲶鱼肉干。 第一梯队的行动就在6月20日早晨开始，杨明志想着自己或许该进行各演讲。说些什么呢？当然是些战前鼓励的话，或许这种事福明比自己其实更在行。 要演讲，就要将那四个营集合一处，他们一定也在积极的备战，在其没有准备好时就令其紧急集合，的确非常不合时宜。 既然他们不能集合，不如自己直接下基层视察。 马匹和御夫都离开了，小沃曼斯基和他的那点骑兵也兴高采烈的回黑土村了。待在指挥部内实际也没多少重要事宜，杨明志也就把工作全面委托给耶夫洛夫和福明。 “呵呵！总是这样，也许你待在指挥部会更好。”福明抱怨的说。 “我还是去走走吧，到各个营区看一看。作为司令我该亲自去看，仅凭那些报告文件，很难了解实情的。” 耶夫洛夫点点头：“那你就去吧，放心，工作我会做好的。” 284师第二团和伞兵旅的驻地就在铁匠村，唯有284师第一团在鲶鱼村。如今第一梯队四个营已经全部聚集在铁匠村扎营，杨明志就直奔他们的营房，在备战的最后一个下午一探究竟。 他们都住在木质的营房中，即便是从鲶鱼村“远道而来”的卡拉夫斯基的部队，因为铁匠村在森林中修筑了大量的定居点，直到现在还有新的房屋在建立。 杨明志不想制造太多波澜，他换上了一件黑色皮衣，尤其注意将自己军官的身份证明遮盖，勋章更是被收好存放在了指挥部，脑袋上则顶了个士兵才配搭的船形帽。 只要他不主动暴露，乍一看上去和普通士兵无异。 杨明志仅带着以阿布拉姆为首的五名卫兵，这一行六人瞧瞧的走访了四个营的营区。视察一圈后，这些战士都在户外清点他们的弹药，擦拭武器，一丝不苟的清理枪膛。他们的工作细致入微，一个优秀的士兵首先需要他有着认真对待武器的态度。所谓武器就是士兵的生命，在战斗中，优秀的士兵总能达到人枪合一的境界，他们仔细保养自己的武器，就好像保养他们自己一样。 这些战士的确是精锐，他们身体强壮，背负三十公斤的重装备还能长时间行军。考虑到俄国人的基因决定他们很容易变得身体强壮，他们有着极高的负重能力也就不算稀奇。马车将承担巨量的物资运输，杨明志估摸着，他们的营长一定会呼吁战士们，能多拿一百发子弹，就尝试多拿二百发；能多塞一枚手榴弹，就尝试再塞三枚。 根据指挥部的命令，这些战士被勒令必须按照多拿弹药，命令落实下来，士兵的弹药携带量，一定会逼近其极限。 想到这些，杨明志也想到了巴尔岑的那番顾虑。的确，那些孩子们摊上这群玩儿命打仗的大人，孩子们真的能适应吗？总之，他们的确能背动三十公斤重的装备，只怕走上几公里，身体就崩溃瘫倒了…… 第1266章 备战（六） “孩子们，你们准备好了吗？” 杨明志内心里嘀咕，临近打仗了，他还真有些担心。 他最担心的莫过于娜塔莎，没有自己看着，放任她在前线抱着硕大的反坦克枪作战，岂能不担心。 她专属的这支狙击型的反坦克枪，所谓的改造只是安装了串联型枪口制退器，然而强大的后坐力还是让她肩膀受伤。她才刚刚康复，马上又要投入更艰苦的作战。她还是个十六岁的孩子，却被当做一种必须连轴转的“战争机器”，就算是再强悍的机器，也会有磨损老化的那一天。 杨明志难以不担忧，反坦克枪可谓一支双刃剑！它发射的子弹将为成为女孩成为世界第一女狙击手的神器，神器却也能反噬她的主人。除非它发射亚音速弹，否则每一次射击，强烈的引爆都将是女孩儿耳膜的一次摧残！ 她才十六岁，这样年轻的姑娘身体恢复能力很强，然而频繁的刺激，她的听力终将受到不可逆的损害。 杨明志太知晓军人的诸多职业病了，比如说机枪手的耳朵普遍不好，步枪手的右肩往往留下被后坐力撞出的疤痕，炮兵晚年往往失聪。 娜塔莎已经成为了当今的新概念武器——反器材狙击枪的先驱者，她只好忍受着强大后坐力和剧烈噪音！ 带着期待与顾虑，杨明志前往少年营的营房。 这些孩子们的营区和正规部队的大同小异，只是因为是男女混编的部队，在营房安置上，男女宿舍之间还有木墙间隔。在战时和训练是，男孩女孩一起行动，在日常生活时，彼此可是不便接触的。 因为这是大战之前的最后备战，被选定参与行动的十名战士，他们正受到全体战友的口头祝福，以及实在的帮助。再者，少年营也收到了备战命令，所有人都不得不检查自己的武器装备。 平日里军队是三级防备，如今提高到了一级。少年营和其他部队一样，只有到了一级防备的程度，才能去领取各自的武器。 这些小战士，根本不能指望他们能很好的操作机枪，再者他们也从没被当做正规部队来用。自从少年营的定位变成了在娜塔莎领导下，倾力培养一群极度年轻的射击精英后，全营的武器装备几乎全部换成了莫辛纳甘。 很多优秀的猎人，他们不习惯于使用瞄准镜，认定传统的三点一线机械瞄准才是最好的。再者，部队保有的PU瞄准镜本就数量不多，大部分的精确射手也只能以机械瞄准作战，唯有少数的精英！ 至少少年营里选出的战士，乃至其他人，大家都有自己专用的武器。第63集团军能够完全保证每一个作战士兵都有自己的枪，枪械发到手后基本就不换人了，因而战士们也往往在枪上增加一些挂件，最常见的就是在枪托出缠绕棉布，使得在射击时，脸颊贴在棉布上柔软舒适，一些战士相信这是他们一发必中的关键。 更多的战士则没有这种雅致，他们普遍的在枪托上刻上自己的名字，以免被战友拿错。当然，一些新兵也会分到本就刻了字的步枪，他们知晓，这些枪械的主人已经战死了。没有人觉得晦气，甚至认为这是继承了先烈的意志。 少年营的男女战士，在这个和煦的下午，他们全体待在宿舍外，借助阳关仔细检查自己的武器。 杨明志瞧瞧的来到这里，他目光扫视着，轻而易举的看到了娜塔莎，和其身边正帮忙的伊戈尔。 这一对战友正在伺候着他们的杀敌利器——反坦克抢。 这种单发的反坦克抢结构比较简单，娜塔莎已经把枪栓和撞针全部拆下来，整个枪械几乎就成了一个通透的管子！ 两人正合力操持一个狭长的通条，其上捆着少许麻布，用以擦拭整个枪膛。 这些年轻的战士是如此卖力的检查自己的武器，甚至没有注意到有人来了。 还是哈尔科夫趁着上厕所的功夫站起来，才赫然发现这里站着一些大人，他们明显已经站了很久了。 少年轻轻一瞥，惊讶的发现那个打扮比较特殊的人，居然是司令！ “全体集合！快！全体集合！” 少年营的行动很是迅速，孩子们在哈尔科夫的命令下，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还是齐刷刷的聚集在一起，这也包括娜塔莎。 他们行动如此迅速，也出乎了杨明志的意料。所谓精兵一定是令行禁止的，至少在这方面，少年营的表现令人满意。 至此，杨明志也脱掉皮衣，扔给后面的卫兵，亮出了他的真面目。 “很好！同志们，你们集合的很迅速，我很满意。” 很多年轻的战士并没见过司令几面，出于对高级军官本能的畏惧，他们甚至也不敢直视杨明志。 司令突然到来，一些老兵则非常的欣喜，尤其是那十位被选定的战士。 杨明志实际有段时间没有检阅这群孩子了，他们显然有了新的精神面貌。队伍里男女混编，无论男孩女孩，他们在气场上已经证明了自己是一名好兵。 “斯皮罗斯金娜！出列！”杨明志一声命令，目视着娜塔莎站了出来。 女孩敬礼道：“司令同志请指示！” “我让你选定的那十位战士，他们人呢？” “他们就在这里。同志们，请出列！” 十名年轻的战士站了出来，和巴尔岑诉说的一样，这里面有男有女，其中男兵还都稚气未脱，女兵更是看似娇滴滴的。他们能被娜塔莎选中，显然他们的外貌和实际，一定完全是两回事。 只是杨明志还是难以不对其中的女兵多一分注意。 十人中站着四名女兵，其中的两个倒是认识，尼娜和舒拉，这两位女兵和娜塔莎年纪相仿，其胸前皆佩戴的红旗勋章，已经充分证明了他们的能力。 另外两个女兵，她们的容颜实在陌生，而且她们身着便装，更没有任何勋章。 杨明志便饶有兴致的走上去，这两个年轻姑娘是否是真正的精确射手，还得亲自询问一番。 经过简单的询问，杨明志了解到，两人一个叫做安娜·德罗琴柯，另一个名叫秋莎·塔拉科娃。她们都来自第17游击旅，只是那位旅长米罗什尼科，从未打算武装他队伍里的女人，所以这些过分年轻的姑娘就更没有那枪的机会。 然而，在她们被编入少年营中，娜塔莎很快发现了她们的才能。 第1267章 战士如浮萍 杨明志掐着腰，一阵感慨：“呵呵！看来你们的旅长还是太偏执了，他还是歧视女人！现在你们终于有报仇的机会了！很快你们就要上战场，害怕吗？” “我不怕！我要为死难的同胞，报仇！”说话的正是德罗琴柯，这个仅有十四岁的姑娘说到“报仇”这个词，实在是铿锵有力。 她是这么说的，杨明志也陷入一阵恍惚。 “呵呵，就像是历史的重演，你这位战士，让我想起了另一个战士！”说话间，杨明志的眼角也不禁瞟了下那个女孩。 “司令，您说的是我？！”娜塔莎弱弱的问。 “还有别人吗？” “啊！这么说来，一年之前，的确是您发现了我的射击才能。这一次，则是我发现了这些同龄人。我可以证明他们都是射击精英！” “是嘛？这其中有一些战士是首次上战场！真希望不要一个个被枪声吓昏。” “他们应该不会，即便是女兵也不会！”娜塔莎挺起胸膛自信的说：“就像您去年拔出手枪，用枪声吓唬我，我突然打不准了。只要适应这一切就好了，如今我就是这么训练他们的！我们还经常进行模拟战场的训练呢！” “即便如此，那还是训练！真正的战场根本比那个更为残酷。” “是的，我知道。我时常告诫大家，在战场上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切不可一时脑子发热的暴露自己而送命。即便是训练时我也是这么要求的，尤其是那个死在训练场上的女兵！” “哦？那个女兵，你不说我差点都忘了！”杨明志捏着下巴努力的回忆，终于想到少年营成立伊始时的往事，但那个死亡女兵的名字还是想不起来。 见得司令捏着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娜塔莎冷冷的提醒：“司令，那个女兵，叫做阿尼亚。” “啊！你一说我终于想起来了！” 女孩摇摇头：“不！如果我说她叫莉莉娅，或者艾丽娅，您一定会说就是这样的名字。唉……这场战争，我们这些战士就像是浮萍，卑微又渺小，聚集在一起也是蔚为壮观的。很多人牺牲了，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名字，只知道，他们是为保卫国家和人民牺牲的红军战士。” 杨明志脑子有些乱，瞪着双眼疑惑的看着这个勾着头的姑娘。 “亲爱的，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个？是不是，少年营出了什么事？” “我们没事……只是，这次又是上战场。这次还是巴尔岑营长指挥大家，我真的很担心！” “怎么？难道你对他的指挥能力很怀疑？”杨明志好奇的问。 “不！不是的。这次不是您领导我们，我真的有些担心。” “傻姑娘，此战我可是最高指挥官，只不过不是亲自在一线指挥罢了！”杨明志下意识的将手耷在她的右肩，嘱咐道：“亲爱的，我是一个将军，就像其他人说的那样，我待在指挥部内运筹帷幄才是最呵护身份的。你现在是一名苏联英雄，你理应独当一面，不能因为我不在你身边亲自指挥你作战，就心有顾虑。你还说什么浮萍，至少你不是浮萍，你现在是一个英雄！在战场上，你就是这些孩子们的指挥官！这一次，你要亲自指挥大家作战了。给我拿出勇气来！” 实际上，娜塔莎是真的担心巴尔岑的指挥。难道她不该担心吗？ 就是三月底的作战，少年营取得了不错的战果，却在最后关头那该死的冲锋中，大量的战士牺牲！少年营中一半的老兵牺牲或严重残疾，活下来的战士被那样的残酷战斗深深的摧残了心灵，他们没有精神失常都是个奇迹。 事后哈尔科夫也陷入反思，所谓假若是司令亲自在一线指挥，这种悲剧不可能出现。娜塔莎对司令敬重有加，自然接受了这种理论。 女孩深知不可能对直白的向司令表明她对巴尔岑有偏见，只能希望司令能够猜到她的思绪。 杨明志也是猜到了些许，不管怎样，巴尔岑理应不再是单纯的莽夫，再者本次作战，巴尔岑率领的第一梯队，就像是部队的“先锋官”，战斗的核心，还是三大主力团对敌人援兵的屠戮。 娜塔莎抬起头，真挚的看着司令，她咬了咬嘴唇，坚定的说道：“我会的！我们会消灭一切暴露的敌人！” “很好！我就给你一个忠告，伪装好自己，不要鲁莽，不要受伤！” 女孩欣慰的笑了：“司令，您一百个放心！我绝对不会受伤，我和我的战士们都会平安的归来！” 听得这话，怎能总觉得有些别扭？杨明志马上阻止道：“娜塔莎，这话不要你说出来。” 女孩很是尴尬：“为什么？难道，您还是太担心我了？您放心，我们会做好本职工作的。” 杨明志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娜塔莎在此时立了个糟糕的flag，虽然过于玄学，但考虑到战场上会发生五花八门的事情，人还是对玄学抱有一丝敬畏吧！她的话的确有些不吉利。 眼看着面前的女孩，往事历历在目。那次巴尔岑愣是把小规模战斗，发展为了大战。再往前推几个月，去年也是巴尔岑率部占领尚未变为废墟的霍姆尼奇，造成了严重的人员损失。 两场作战娜塔莎都参与了，两场作战，她实在是幸运也是不幸。难道这是一个魔咒？跟着巴尔岑打仗，这丫头总会面对麻烦事？她差点被航空炸弹炸死，又差点被敌人压死在包围圈内！ 总之，她又要脱离自己的直接控制，前往五十多公里外的新战场作战，一切都是未知。 本次作战的确有太多的未知，其中的变数实在太多。 此战，娜塔莎将再次带着她的致命武器，她的战绩理应持续飙升。只要她能持续的战斗，超越帕夫柳琴科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了。 今日之行，杨明志对于军队的备战有了满意的认知，尤其是少年营，这群小战士初生牛犊不怕虎，他们稚气中也散发着锐气。 6月19日，整整一天，第一梯队顺利的完成了战前准备。那些配属的马车亦是装载了大量的弹药和食物，特别编入进来的炮兵也各就各位。合计近两千七百人的第一梯队战士，大家在吃完晚餐就在各自的营房内早早入睡了。 这些人都是老兵，也唯有这些人能在大战前没心没肺的倒头就睡。 或许就像是娜塔莎说的那样，广大的战士都是些浮萍，个体是渺小的，聚集起来就能覆盖整个水面。只要少数的战士因为立功，才能在历史上留下自己的确切名字。至于大部分人，他们只能以一个名字流传后世——反法西斯的苏联红军战士。 老兵们早就想开了，他们已经不再畏惧死亡，只在乎在战死前究竟杀了多少个法西斯。如今他们的武器已经擦拭一新，四个基数的弹药全部装好了，就等着养精蓄锐后，在次日早晨整装开拔！ 第1268章 出征 就像往常一样，在部队出征前重要有高级将领，面相集结起来的战士们，发表慷慨激昂的战前誓师大会！ 各国军队都有这种大会，为的就是激发出战士的高昂士气，也是为了追求一个出征时的好彩头。 杨明志连夜写了一份演讲稿，并由福明再润笔一番。 还不到凌晨三点半，清晨的曙光居然就照耀大地了。很快就要夏至，白俄罗斯的白昼也将达到顶点！ 晨号照例还是在早晨五点吹响，然而广大的战士们根本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他们在号声之前就起床，将全部的装备带在身上，开始在班长、排长的带领下，在各自的营区集合了！ 铁匠村的军事操场并不大，其中也有一些植被。该操场亦是距离军营和居民区有一小段距离，其原因正是为了防空。 战士们得知今日在开拔前，指挥部还是会有一番战前动员，他们已经开始向操场进发了。 两千多名战士，几乎每个人都背着重大三十公斤的负重。其中以弹药和军粮为主，尤其是弹药，占据了负重的绝大部分。这些战士已经参加过太多的军事行动，然而没有哪一次，指挥部居然让他们携带如此重的装备。 很多人干脆戏谑自己已经武装到了牙齿！他们的确有理由这么说，因为就火力而言，这支部队难道不是苏军中的最强吗？ 三大主力团的装备程度，更像是那个位面六十年代的苏军部队。班用机枪主要由MG34代替，夹杂着一些ZB26和DP机枪。班组必有一名RPG手，全班备弹十发，使得最基础的步兵班都具备了在二百米距离内，强到夸张的反坦克能力！ 每个排必然拥有一个无后坐力炮班组，每个营必有一个火箭炮排。 虽然针对洛耶夫，动用鲶鱼火箭炮实在是火力过剩，考虑到战场形势瞬息万变，像是巴尔岑的侦察营，也携带了十枚“鲶鱼”。如此，特混团的重武器： 每营70毫米无后坐力炮，合计二十门，每门备弹四十发。 每营五十挺机枪，合计两百挺。 每营最少五十二组RPG小组，合计二百二十组，合计备弹两千两百发。 全团二十门45毫米野战炮，备弹合计两千发。 全团合计装备十四枚鲶鱼火箭炮。 在这些标准重武器外，伞兵旅因其装备更好，他们还携带了四门82毫米迫击炮，备弹四百发。 特混团中步枪手居多，大部分苏军部队步枪兵的确是主要兵种。然而特混团的特殊之处在于，战士装备了大量的SVT38和SVT40这样的半自动步枪，仅仅如此其火力就非常惊人了。何况他们的重武器更是多到疯狂！ 也是因为这些重武器，马车的重要作用就凸显出来。以上的重武器和弹药，还主要分摊给广大的战士，每人分担一些特别弹药。马车之上除了装了大量的土豆，就是备用弹药，尤其是无后坐力炮弹，全团合计又多携带了两千发！ 所以很多战士也在戏谑，他们这不是去包围洛耶夫，吸引敌人主力来救，而是计划将那座城市夷为平地而出战的！大家幻想着，当敌人的援兵被己方部队击垮后，就是惨烈的炮火将包围圈内的敌人炸成一缕缕青烟！ 两千多名战士，在晨号吹响后不久就全团满装备的聚集在操场。在他们的身后，是大量的围观军人，数千人已经将操场围的水泄不通。 就在这种人声鼎沸之下，杨明志等人兴致勃勃的来到操场。 铁匠村方面已经把高音喇叭设备带了过来，通讯部门也开始紧张备战，所以当杨明志开始演讲，就等于对整个游击共和国进行广播，甚至是矿场和霍姆尼奇兵站、米西渡口，都能听到指挥部的战前动员。 …… 杨明志、耶夫洛夫，甚至是萨林奇金和柳得巴廖夫，大家轮番展开了演讲。 除了再次诉说本次作战的战术战略要领外，他们再度痛斥了一番侵略者的罪恶，像是萨林奇金，直接列举一些血淋淋的案例，力求刺激战士们的复仇之心。 最终的结果自然是部队爆发出了惊人的战斗热情，整个操场，甚至整个铁匠村，乌拉之声此起彼伏。 因为铁匠村的和平居民也被动员起来，他们根本不需要怎么命令，就在过分清凉的凌晨苏醒，穿上他们最好的衣服后，齐刷刷的聚集在进出村子的那条大路上。 就在三周之前，部队彻底击败了罗马尼亚军队，数千战士举着红旗凯旋。 苏维埃红军战无不胜！侵略者将被彻底击败！罗马尼亚人这些德国人的帮凶都是蠢货！这些想法深入人心。 新的军事行动，出征的战士们必将凯旋归来，数万人带着无限的期望为他们送行，等待着所谓武装到牙齿的战士们，向战场前进。 孩子们采集的大量的鲜花，妇女们连夜煮熟土豆，甚至他们自己都不舍得吃的鱼肉干。生活匮乏的人们礼轻情意重，这条大路已经人满为患，甚至警察局长卡拉斯基不得不把他麾下的所有人拉出来维持秩序。 当演讲结束，杨明志振臂一呼，正式宣布了军事行动开始。 合计两千七百人的特混团，一支支火力强大的步兵班，扛着机枪、RPG，背着巨大的背包，健步走着整齐的步伐。这样的步兵班可谓部队的核心，合计二百多个班，他们就像是被复制了一般。他们的武器出奇的一致，步伐更是出奇的一致，队列走的整齐，威风凛凛的样子，有谁怀疑其战斗力？ 他们排成四列纵队，在人民的欢呼声中，逐渐走出了村子。 此刻，很多战士的负重又增加了一些煮熟的土豆，很多人基本是当即吃掉了，毕竟背着这么多的装备，不得不进食大量的粮食。然而并没有人感觉到累，战士们早就习以为常，他们实际能背着这些负重，在天黑之前完成五十公里的行军。 他们也的确将这么做，只是因为身处沼泽地，向北方的道路过于蜿蜒曲折。全军有两天的时间抵达作战区域，最终走到洛耶夫城市的外围，的确没任何问题。 在出城之后，四个营就分成了两部分。根据对洛耶夫城市的包围布局，伞兵旅将直接在米西渡口抵达第聂伯河左岸，并一路北上。 主力的三个营则在巴尔岑在直接带领下，直接向洛耶夫进军。 仅从行军困难程度来说，伞兵旅的道路比较顺畅，他们渡河之后就可沿着固有的土路直接沿河北上，将首先抵达洛耶夫城东。主力三营要麻烦一些，至少在6月22日天亮之前，抵达目的地没有问题。 即便伞兵旅先抵达目标，他们也不能擅自发动进攻，一切，还要听前线指挥巴尔岑的调度。 对于巴尔岑，他也意识到这是司令难能可贵的再度器重自己。在出了村子，他立刻将司令的器重转化为对士兵的鞭策。 他的命令非常简单：“全军急行军两小时，以最快速度向目的地前进！” 第1269章 大家商量着来 得益于平常刻苦的体能训练，战士们带着如此多的装备，还能达到时速十公里。 实际上，从铁匠村到目标的实际距离近乎八十公里，部队在穿行过沼泽核心区后，方可踏上相对的坦途。 战士们早已被灌输了这样一个真理——兵贵神速。他们为之骄傲的就是自己的高机动性，即便是背负了三十公斤的装备，还能能保持高速机动。 因为平日的训练里，负重二十公斤的十五公里越野，这是每个连队每周的必修课。所有战士必须达标，否则要么受到处罚，要么被踢到民兵部队了。得益于这种模式，主力部队战士的综合素质得到强化。 然而今日的情况非同一般，大部分的士兵负重根本是超过了三十公斤，他们是人，不是超人。巴尔岑当然知道这番负重对于人身体的危害，因而仅仅要求部队急行军两个小时而已。 渐渐的，这些沿着道路快速行动的战士们，也不得不渐渐放慢了脚步。 “战士们已经气喘吁吁了，我们其实没有必要这么赶时间，为什么我们不慢慢的前进呢？”说这话的的284师第一团的克拉夫斯基，他是副团长，当前还是担任他最初的职责——一介营长。 巴尔岑瞥了一眼气喘吁吁的克拉夫斯基，遗憾的摇头：“看来你的体力真是糟糕啊！瞧瞧我的侦察营战士，有谁在喘粗气吗？一个都没有。” “唉！哎呀！我不跟你抬杠，你说的没错，我承认侦察营是精锐中的精锐，但是你也得考虑现实啊！我从没听说过会有指挥官命令他麾下的步兵，仅用两个小时，就带着所有装备凭借双脚狂奔二十公里。” “现在你已经看到了，就是我率领的特混团！怎么？你还要说些什么？” “难道，你不觉得这太疯狂了？我们真该休息一阵子，否则，有些部队可要脱节了！” 此刻284师第二团的叶甫根尼就在这二位身边，作为司令的嫡系，他暂时只是聆听。还记得四月份时和司令围坐篝火的长谈，司令掏心窝子的评价了一番巴尔岑。“他的指挥能力就是这样，率领过多的部队他很容易一时脑热，以至忘记了谋略。” 克拉夫斯基不觉得自己能说服这个家伙，他很快询问起叶甫根尼的态度：“部队不该继续这么急行军了，我们收到的命令是后天抵达目标，不是今天！再说就算今天能抵达，也一定仅有他们侦察营能抵达。” 叶甫根尼呵呵一笑：“好吧！其实我是支持你的。巴尔岑，我想你今天也不要太拼了，我军时间的确紧张，还没有紧张到需要压榨干净战士体力的地步。我们还是暂且休息一下，一会儿在慢慢走吧！” 如今雷切夫的伞兵营早就调转方向去米西渡口了，巴尔岑麾下就剩下三个营。处于情感，巴尔岑当然希望能早点抵达目的地从而给司令表功的，见得这两位营长的合力掣肘，该如何是好？ 继续下达命令？不！这不可能！他们不一定会认真听，尤其是这个叶甫根尼，他是司令的心腹，并非自己的亲密战友！ 在一番权衡之后，巴尔岑只好下达他的团长命令——全军休息十五分钟。 这番命令简直救活了很多人命，战士们已经狂奔二十公里了，他们还不得不克服泥巴，还要协助马车随军狂奔。 行军的队伍足有两公里，就好似一条灰黑色的蛇，游走于沼泽和森林之间。 战士们排成的是简单的两列纵队，部队停下之后，大家就分散到道路两侧，一个个或坐或蹲。有的人在喝水吃土豆，有的就是单纯的休息。 在队伍中，那些小战士也不得不承担这种劳累。像是娜塔莎这样的少年兵，既然当了兵就必须按照规定训练，如今的他们已经不算是孩子，他们是战士！在战争之下，他们就是一个个小型的战争机器。 孩子们并没有掉队，这当然是建立在巨大的体能消耗上。好在大人也是想到了这群孩子掉队的可能，他们就跟随着一辆马车行军，背包和装备大部分也挂在马车上。但两个小时的急行军，即便是娜塔莎也难以不气喘吁吁。 短暂的休息后，战士们恢复行军。 已经不需要狂奔了，大家就缓步向着目标方向前进。终于在一个岔路口，队首的尖兵停下了脚步，并派人去团部汇报。 “报告团长，我们即将脱离沼泽核心区，全队是否转向？” “先等等，我要看看地图。” 巴尔岑很满意被士兵称之为团长，然而在军队的指挥上，他并不能做到一言堂。包括他在内的三个营长立刻聚集，对着地图进行一番研究。 叶甫根尼有些顾虑的说：“根据地图显示，我们从当前位置开始向东北方向前进，我们没有修善一条道路。全军将只能在树林的缝隙中前进，我很担心，马车会陷入土里。” “这是的确需要考虑的。”克拉夫斯基回答：“就算马车真的陷入泥巴中，我们还是可以将其拉出来。这是未来的道路，我们的速度要更磨蹭了！”说了，他也审时度势的瞅瞅巴尔岑的反应，又故意放大音量：“真是没有办法，我们不能保持太快的速度了！” 他们什么意思？巴尔岑已经瞬间明白，他立刻做出决断，部队就至此开始转向，正式杀向小城洛耶夫。 当部队开始向着东北方向前进，麻烦迅速就来了。 庞大的普里佩特沼泽有着大量的森林，这里人烟稀少，野鹿都比居民多。走在青草丰美的林间小原野，战士们情不自禁的放慢脚步。这里的确是野芳花儿幽香，佳木秀而繁阴，如若不是去打仗，在这里修筑一间木屋，绝对是森林猎人最喜欢居所。 如果是士兵放慢脚步是因为疲惫，那么马车速度下降，就是单纯的因为车轮受到了松软土地的巨大影响。四匹马拉动整体五吨多的马车并没什么问题，一旦道路变得复杂，马匹也不得不承担很大的助力。 很多马车已经渐渐跟不上士兵的步伐，任凭御夫如何抽打，马匹依旧不能恢复高速。 看到这一幕，巴尔岑也只能绷着嘴掐着腰，目视着一些战士帮助陷入小泥坑的马车脱困。 为此克拉夫斯基也趁机一番调侃：“你都看到了吧？这叫欲速则不达。如果像往常那样，你的侦察营一定会被司令命令，直接脱离大部队杀到目的地，但是这一次你是前线指挥官！你可不能抛弃大部队呀，尤其不能抛弃这些马车！他们可是我们包围圈能否布设的根本！” “你说的一些都是废话！” “额？你生气了？我这是好言相劝，希望你不要急功近利！我们还是缓速前进，只要我们在明天太阳落山前靠近洛耶夫，就是完成命令了！现在时间还早着呢，我们就已经完成了三分之一的路程！” “是的，我知道。然而磨磨蹭蹭，不是我的风格。” 克拉夫斯基摇摇头：“你现在已经是团长了，该考虑到全体战士的情况。现实就是，广大战士已经非常疲惫了，你不能要求所有部队都像是侦察营那般的强大。我看到下午四点，部队就该停下来扎营了。” “什么？下午四点就停止？那时候距离天黑还早着呢！”巴尔岑本着嘴抱怨，“可惜啊，我这个团长并不算是真正的团长，你们也都不是我真正的部下。” “那是当然！”叶甫根尼凑过来加入话题：“论军衔我们可是比你高的。你被司令亲命为团长，司令也给我们下了命令，就是看好你这个团长不要乱来！我觉得克拉夫斯基说的很对，瞧瞧我们今天的行军，真是太疯狂了。我们终究不是打算今天抵达目标的。我支持下午四点休息的决定，不管你是否同意，我会这么命令我的部下。因为，我必须保证在大战开始后，战士们的双腿不会被累断！” 这一番话已经非常严重了，巴尔岑的那份自傲迅速被叶甫根尼驱散。 第1270章 您怕死吗 部队从早晨七点开始行军，并一直走到了下午四点。其中除却吃饭和休息的时间，全军至少有七个小时在赶路！ 就算不再急行军了，战士们还保持着平时走路的速度，所谓一小时四公里。虽然战士们已经非常疲惫，却没有几人在叫苦。 长时间的徒步行军，和容易让人的脚底生出水泡，甚至是多个水泡！战士的双肩也被背囊勒的通红，透入两条红色的“血带。”这些情况战士们，早有心理准备，但是还是有些战士发现，他们的大腿内侧也被磨的血红，渐渐的，走路都是隐隐作痛。 一些老兵早就知晓了长途行军的弊端，所谓即磨脚又磨裆。老兵们机智的从裁缝作坊找到了一些降落伞丝绸，并制作成了袜子和内裤，很好的解决了这些问题。 这些是尚可忍受的身体损伤，最糟糕的则莫过于长途行军的小腿静脉曲张。好在根据司令的命令，所有的战士无一例外的用麻布打绑腿，客观的加强了士兵的行军效率。 大部分战士有苦也压在心里，他们对于杀敌的渴望战胜了自身的苦楚。也有一些叫苦的人，他们也不是别人，正是少年兵们！ 娜塔莎已经不知道自己今日走了多少公里。三十？四十？总之一定是个惊人的数字！ 她仅仅背着一个小包，背着一杆SVT40，其他装备都扔在马车上了。即便如此，她也渐渐的不得不抓住马车的把手，整个人行走得也有些晃悠。 伊戈尔关切的说：“娜塔莎，你是不是太累了！” 女孩回过头：“不！我没事儿” “你真的没事？我总感觉你有些憔悴！”说着，伊戈尔解下水壶扔了过去，“喝些水吧。” 娜塔莎接受了馈赠，并迫不及待的拧开盖子吨吨吨的灌自己。她自己并不觉得有何不妥，其麾下的那些小战士却非常惊讶。 尤其是那几个女兵，她们真是难以不嘀咕。 一些只言片语也被娜塔莎听到，都是些奇怪的话。她迅速盖好瓶盖，抬起头，看着那几个因为累到走不动而不得不坐在马车车厢，那一大堆土豆顶上的姑娘们。她斥责道：“你们在瞎说些什么？我和他是战友！我又不想嫁给他！” 伊戈尔倒是不生气，他扛着那支反坦克抢，这硬汉形象实际也的确会引得这个时代的小姑娘注意。他以那粗犷的音调说道：“姑娘们，你们不要开玩笑了！我就像是你们的叔叔，战斗经验更是丰富！到了战场是，娜塔莎将指挥你们，我也将协助你们。不要说什么她会嫁给我的这种傻话，我已经结过婚了！” 伊戈尔实在不想去猜透十四五岁的小姑娘的心理，说实话，她们临大战之前还能开些玩笑。她们究竟是对战斗的敬畏，从而通过说笑来掩盖内心的害怕。还是说，她们根本就对战争缺乏认知？ 她们一定不是缺乏认知！ 伊戈尔陷入了沉默，他勾着脑袋，深邃的眼眸和略显邋遢的胡子，还有他那全副武装的样子，任何一个单纯的姑娘，对于这样的汉子都会心有敬畏。 这群孩子倒是不然，坐在马车上的尼娜，她对伊戈尔有些了解，尤其是三月底的作战，他正是大家的战友呢！ 尼娜嗤嗤的问道：“伊戈尔大叔，您已经结婚了？我想，您也该有孩子了吧！” “呵呵！你这个姑娘居然问我这个。我该怎么回答你？当然是有孩子，我的妻子也非常漂亮。” “是嘛？您的妻子应该已经撤到后方了吧。” 听到这样的问题，伊戈尔抬起他那忧郁的面庞，无声的凝视一下笑嘻嘻的尼娜。男人的这个眼神胜过千言万语，尼娜的笑容渐渐消失，她猜到了一大堆糟糕的事，也发觉自己的问题是那么的糟糕！ “对不起，我想我不该问这个问题。” 伊戈尔摇摇头：“没关系，其实我的家人都还活着，搞不好他们会认为我去年就战死了。”说着，伊戈尔的表情渐渐开朗：“哈哈，他们一定想不到，我现在还在当兵，还在揍法西斯。” “这么说来，您从战阵爆发开始就当兵了？！”发问姑娘是德罗琴柯，不过平日里少年营的战士还是习惯呼唤她的名字安娜，甚至包括伊戈尔。 说起来“安娜”名字的昵称就是“阿尼亚”。那个死在训练成的姑娘本名其实就是“安娜”，看到这个安娜，伊戈尔就下意识的想起那个往事。 伊戈尔做出的肯定的答复。 “哎呀！您真的战斗了整整一年！叔叔，您老实说，您怕死过吗？” “死？”伊戈尔尴尬的小小：“我真的不想回答你这个问题！安娜，这是你首次真正的上战场，不要以为你在第17游击旅时经历了太多了战斗，那些战斗你都是看客，这一次，你可是要作为军人亲自作战呢！亲爱的，你说说，你怕死吗？” “我？我不怕！” 女孩德罗琴柯如此说辞，伊戈尔是断然不信的，就算她在打靶时成绩出奇的好，在模拟战场训练时也不怂，然而从她的表情上来看，这孩子还是有一些担忧的。否则，她也不会问道关于怕死的问题。 让这样年轻的少男少女成为战士，投入到血腥厮杀的战场，无论他们是怀揣的怎样的报国热情，对于他们都是莫大残酷。 行军之路是比较无聊的，很多战士就在交头接耳，指挥官一般会制止这行为。现在，军官们干脆放任之。 和这群孩子聊一聊，也算是打消行军疲乏的手段。 伊戈尔继续诠释着他的战争观：“孩子们，我所了解的新兵分成两种，一种是听到枪炮声吓得尿裤子，一种是一到战场就天不怕地不怕。然而，在战场之上不管是害怕还是勇敢意义都不大，因为炮弹和子弹是不长眼的。比起其他的战士，你们这些专职的精确射手的生存率还是更高一些，因为你们的职责是在部队进攻时进行战术配合。你们必须隐蔽好自己，因为一旦暴露，你们就将被敌人集中火力！” 他的一番话过于直白了，姑娘们一个个咬紧牙关，甚至是那些少年也一个个发憷。 他们中有上过战场立过功的，但是有谁真的喜欢战场吗？没有！没有谁是真正的战争狂热，即便是杀敌破二百的娜塔莎，也是被现实给逼迫的！ 这些姑娘中，唯有娜塔莎最了解战场残酷的真实。 作为教官，她时常向这些小战士科普如果做好一个狙击手。大家对她的高战绩很羡慕，然高战绩也令一些人陷入一个误区，就好像担任狙击手，不但能杀敌，还能取得非凡战绩。即便是苦口婆心说了很多，只有亲生经历了战斗，她们才能真正明白大量杀敌的战绩之获得，并不简单！ 娜塔莎大声的说：“同志们，你们坐在马车之上，其实就是极好的靶子。我们能否取得很高的战绩，一方面在于我们的技战术能力，另一方面就主要看敌人是否愚蠢了！敌人过分的暴露，我们的确能轻轻扣动扳机，就取其姓名！” “啊？！真的这么危险！”德罗琴柯大为吃惊，她甚至想从马车上跳下来。 另一个女孩秋莎·塔拉科娃一把拽住了她：“安娜，你不要再徒步走了！你脚上起了水泡，难道还要让它加重吗？” “可是，我坐在这里会被当做绝好的靶子的！” 这女兵简直像个演员，娜塔莎并不觉得可笑，倒是其他战士才嗤嗤的笑。 堆满土豆的马车上又坐着是个女兵，除此之外，没有马车车厢上再坐人的！巴尔岑不得不将娇弱的女孩安置在车上，他实际也许可娜塔莎上车的，只是娜塔莎不喜欢。至于那些少年，他们只被许可卸下装备扔到车上而已。之所以如此特殊对待，自然源于他非常了解司令的脾气。再说了，他本意就不希望这群孩子来参战，尤其是女孩。 他并不怀疑这群孩子的勇气，唯独担心他们过分的勇气让自己全部丧命，毕竟则是曾发生过的事实！再说，因为侦察营在斯拉夫季奇城里发生的收文，他实在不希望自己的士兵再跟女人距离太近，即便她们还是孩子！ 第1271章 劳累 娜塔莎继续说：“说起来，司令曾跟我说过，总有一天我们的红军部队全面机械化。这是怎样的意思？就是说以后的作战，我们根本不需要徒步行军。那将是全面普及坦克和装甲运兵车的时代，我们的战斗力也将是空前的。” “孩子，这真是一个奢望！”伊戈尔摇摇头。 “怎么，你不相信？” “我信！既然这是司令说的，我当然相信。或许我们的一些部队已经开始按照这样的标准进行组建，如若我军大部分部队都是如此，只怕这场战争，在几个月就能以我们的胜利告终。” “是啊！”德罗琴柯微微的仰望天空，嘟囔着：“真不知道是不是能很快实现。它一旦实现了，敌人也会迅速被我们打败！真希望战争早点结束，我真的不想再打仗了。” “唉，我们也只能幻想一下。”女兵塔拉科娃遗憾的说：“真正要结束这场战争，还需要我们所有人竭尽全力。我们不能依靠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胜利只能靠我们来争取。你看，我们这番上战场，就是为了国家乃至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所迈出的一小步，当然也一样是重要一步。” “嘿嘿！你的话还真是大气呢。” 女兵塔拉科娃的小脸微微潮红，毕竟她也是个十四岁的姑娘，重复这些大人的宣传，她也有些害羞。 但是这些话的确是真理，是小战士们奋战的理由。 娜塔莎内心在高兴，继续畅想：“我们应该相信司令的话。我记得司令曾经告诉我，最多还有三年，到了1945年的这个月份，这场几乎看不到希望的战争，终究是我们大获全胜。” “还有三年？！哎呦，真是漫长。”德罗琴柯抱着小脑袋一个劲的挠头，“三年后我都十七岁了，我的学业还得继续，难道我要到二十岁才能学校毕业？也可能，我会在某次战斗中牺牲。” 她的脑袋突然就被人拍了一下。 “哎呦。你干什么？！” “傻瓜，瞎说什么不吉利的话？！” 因为她是自己的朋友，塔拉科娃也就直接上手，让这只不吉利的鸟闭嘴。 娜塔莎再次看了看坐在马车上的那几位，也许她们的确是不怕死，也许对于突然战死也并没有多少概念。 姑娘们叽叽喳喳的聊天，她们的确没有再聊起关于死亡的什么事，而是就将三年后的1945年假设为胜利的年月，畅谈起胜利后的日子。她们虽为少女，脑子里还是想起未来的婚姻，因为再过四年，就是法定许可的结婚年龄了。 苏联规定的男女结婚年龄都是十八周岁，即成年的标准就是结婚年龄的标准。 德罗琴柯已经忘记了头疼，她嘟囔着：“再过到了1945年的九月份，我就十八岁了。或许那时候我还能继续上学，甚至找到了一个心怡的男生，然后我就嫁给他。这场战争我们死了很多人，到时候我一定要生一大堆孩子，这是我的责任。” “嘿嘿，这就要看你未来丈夫的能力了！”塔拉科娃的玩笑引得很多人欢笑。 德罗琴柯并不生气，她猛地问起自己的教官：“斯皮罗斯金娜同志，到了胜利的那一天，你会嫁给咱们的哈尔科夫营长吗？” 娜塔莎为之一怔，这该怎么说？自己的确对那个少年有些好感，然而现在谈论起胜利后的生活，难道不是过于奢侈了？ 她有些犹豫的回应：“首先，我们必须要活到胜利日！到了那一天，我想我会的！我知道那个家伙的确很喜欢我，我们本来也是老战友了。不过在结婚之前，我必须得把最后一个学年上完。我现在还是个九年级的学生啊！” 这些小战士，其实都是些七年级到九年级的学生，战争迫使这群本该在象牙塔中的孩子成为捍卫国家的战士。 不过，得益于苏联对军事的重视，这些孩子在学校时全都加入了具有一定军事色彩的“列宁少先队”，直到现在，少年营的小战士们脖子上也基本都系着一条红领巾。不管是否自愿，只要被征兵，他们就必须到少年营报道，现在是落实面对红旗立下的誓言的时候了！ 这番说笑和谈论让紧张的行军变得有些生趣，大家明明是要上战场的，临战前的紧张心态舒缓了一些。 只是不会得到放松的，就是大家的双脚，以及浑身的肌肉。 娜塔莎一直在忍耐，她是一位货真价实的苏联英雄，作为英雄的自尊心趋势着她不坐上马车。即便她的大部分负重已经扔到车上了，长久的行军还是严重削弱了她的体力。 部队持续行军到了下午四点，待时间一到，巴尔岑就下令全军扎营了！ 高度紧张了数小时的战士们，在听到这个消息后，一个个就好似泄了气的皮球。他们并非在第一时间扎营，而是首先原地坐下休息。 有的人脱下鞋子，解开绑腿，甚至还有人脱掉了外衣抓痒。 一些战士的脚底磨出水泡，在脚掌全部暴露后，就尝试着用匕首的刀尖，划破这些水泡。这样的战士占有的比重也是不小，巴尔岑目睹到这一切，这可是以前从未发生过的奇事。 “真是糟糕！怎么会有这么多人磨坏的脚？！” “你以为为什么呢？”叶甫根尼凑过来，“以往作战时，我们从没携带这么多的装备，在你的睿智命令下我们从早晨行军到现在。在大家累瘫之前，脚掌首先就抗议了！再说了，你再瞧瞧那些光膀子的人！” 叶甫根尼随意的举手指着一个战士，他们因为太热而脱掉外衣。因为这些战士都是白人，在燥热状态下浑身都有些潮红，然而最红的还是他们的肩膀，那里有两道很严重的血印。 巴尔岑大吃一惊：“我知道，这一定是背包带勒的，以往这种情况存在但不会这么严重。” “对！可能每个战士都是如此！”叶甫根尼摇摇头：“幸亏大家停下来休息了！如若我们真的是一天功夫就抵达目标，或许大家拼命一下，就像是那个力竭而死的战士马拉松，我们在抵达目标后也会付出严重代价。这代价并非是会有人累死，而是很多战士因为过分的劳累，丧失掉战斗力。这其实和累死也没什么区别！” 叶甫根尼的话很中肯，巴尔岑摘下钢盔和军帽，他自己的头顶也是湿漉漉的。 “看来我的急功近利的确是错的。如果战士们被我的命令弄成病秧子，行动只怕也就不能按照预定计划行事了。为此我一定会上军事法庭，搞不好还会判我死刑！” “你知道就好！”叶甫根尼拍拍这位战友的肩膀，“所以，司令才嘱咐我给你出谋划策。” “那真是谢谢你了。” “没关系。现在我们看看克拉夫斯基去哪儿了吧，他应该到咱们的团部来的！” 那么，克拉夫斯基去了哪里？他没有在部队停歇后立刻到团部报道，在简单的找寻后，这位营帐被战士抬着担架送来了。 “啊！你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累坏了？”巴尔岑大为吃惊，他注意到这位营帐一脸憔悴，忧心忡忡。 “真是见鬼，我居然崴到了脚！全军都没几个崴脚的战士，偏偏我这个营长中招了！而且非常糟糕，我的伤势还挺严重的！” “非常严重？！”叶甫根尼掀开盖在他身上的毛毯，只见其右脚脚踝已经出现水肿。“克拉夫斯基，我觉得，这次作战你可能已经不能再参与了。” “什么？我虽然有伤，不妨碍我指挥部队！再说了我马上就到前线了，就这么遗憾的回去？” “难道你还有别的选择吗？现在的你需要的已经不是一般的治疗了，随军的那几位军医不能治好你。再说了，我觉得你很快就会因为炎症而发烧，你的部队指挥官必须换另外人！至于你本人，最好现在就返程！” “真是该死！”克拉夫斯基咬着牙，很快锤了下担架的木杆。他还能怎么办？只能后撤。 因而，他这位副团长不再担任派遣部队的指挥官，指挥权还给正职营长伏罗希京。这个伏罗希京正是曾在五月初，率部迎接得胜归来的杨明志亲率的大部队的营长。 第1272章 我们是飞奔的蜗牛 部队就此扎营，在短暂的原地休息后，广大战士开始搭建自己的帐篷。 他们解开捆在背包上的战斗斗篷，并掰下几根木棍，一个小型单兵帐篷迅速搭建完毕，再在下面铺上毯子，就是一个完整的窝棚。绝大部分士兵将这样过夜，至于高级军官，居所也是如此。 苏军实际上可以搭建些更好的帐篷，他们完全有这些材料。只是因为不想过于磨蹭，乃至不打算再带更多的负重，全军上下也就只好简陋的过夜。 像是巴尔岑这样的军官并不对居所要求太高。 巴尔岑也非常疲惫，但在军士们面前，他还是表现出一份超人一般的强硬，整个人看上去像是没事人一样，即便他也依靠一双脚板，走过了五十公里。 营地迅速建立，广大的战士开始收集柴火。有限的火柴很快点燃了一些火堆，接着越来越多的火堆出现。又有士兵找到了附近的小溪和小水塘，他们就用这些水去煮土豆吃。更多的人还是习惯传统吃法，在用匕首削掉外皮，就用树枝插着，放在火上烧烤。 战士们都是群大胃王，他们的胃能被撑得很大，以便能吃掉更多的土豆。战士们首先吃掉的自然是背包里的那些土豆，以此减少自己的负重，当自己的口粮吃掉后，才去吃马车上的那些。 就在广大的战士开始围坐在一个个篝火前烧烤着土豆时，巴尔岑也开始和集团军指挥部进行联络。 得益于霍姆尼奇立起来的中继信号塔，这一带的苏军通信非常通畅。 巴尔岑将今日之行的一切告知了指挥部，包括克拉夫斯基崴脚的事。 “真是糟糕，我的一员大将出师未捷就不得不撤下来！”杨明志得知此事，心里一阵嘀咕。 耶夫洛夫则忧心忡忡：“真是不吉利！”他的话自然被很多人听到。 福明打断了他：“什么不吉利！长途行军谁都可能受伤，何况他们的负重非常巨大！那个克拉夫斯基不小心崴脚，这和吉利与否有什么关心。再说，我们可是唯物主义者。” “他说的对。”接着，杨明志走到地图墙那里，凝视着地图，右手按着洛耶夫的位置：“现在巴尔岑汇报了自己的位置，他们距离洛耶夫只有三十公里左右了！” “对！”福明回答：“倒是雷切夫的伞兵营，他们的速度也很快！他们已经全部过河了，甚至包括那些马车。” 当前，雷切夫还没有和巴尔岑进行新的联络，上一次联络还是在下午两点，那时候雷切夫告知巴尔岑，他们已经全部渡河成功了。 这个事实刺激的巴尔岑，虽然伞兵抵达河畔需要走的路并不远，然渡河本身是个有些风险的事。人员可以很快坐着摆渡木筏渡河，但是那些物资呢？不管他们用了哪种办法，陷入所有的马车连同货物，已经成功抵达第聂伯河左岸了！ 特混团分兵了，两军都在按照计划行动，甚至两军也都超额完成了计划。 但根据巴尔岑的汇报，他们在下午四点扎营，仅仅七个小时就狂奔五十公里，这种疯狂令人震惊。其代价亦是非常明显——所有人都很累。 所谓的不吉利，士兵们整体性的体能受损，这才是真正的不吉利，克拉夫斯基受伤反而是小事。 因此，指挥部了的几人立刻合计了一下，杨明志也是下达了命令；“你们立刻展开休息，在明日早晨七点前禁止行军。剩下的时间都给我老实休息！” 只是将军的命令，命令是绝对的，巴尔岑可没有愚蠢到想要抗命，再者瞧瞧士兵的样子，是该好好休整一下了。到了这个节骨眼，他也有些后悔。如果能有再一次选择的机会，他必要求全军稳速前进，再不做什么急先锋了！ 一个班的战士护送受伤的克拉夫斯基回家，他们并非原路返回，而是向着仅有十多公里的霍姆尼奇兵站前行。因为那里本就驻扎一些专业军医，还有一个卫生站。再者那里停放的也有吉普，理论上，克拉夫斯基抵达那里后就可在当天回到铁匠村。 这位副团长的离开，给予284师第一团派遣而来的官兵的心头蒙上了一层阴影。大家围着篝火在抱怨，除了抱怨自己糟糕的体力和起了水泡的脚底，就是为他们的副团长惋惜，亦是对未来的作战有一点担心。 现在，营长伏罗希京代替了克拉夫斯基，他临危受命，对未来的作战即兴奋又担心。 关于指挥部队作战，巴尔岑当前实际就是个名义上的前线总指挥，到了前线具体该怎么做，还是合计四个实际上的“营级指挥官”合谋，某些重大决策，还是需要请求指挥部，听从司令别列科夫的遥控指挥。 下午五点整，很多战士也已经吃完了土豆，并且没心没肺的倒头就睡。这时候太阳还高挂呢，在晚上九点之前它也不会落下地平线。极长的白天本来赋予了这些军人更久的行军时间，这三个营的官兵透支了体力，只能老实修养。 和指挥部的通信完全结束，又把一些情况告知了霍姆尼奇兵站，接下来就该是询问河对岸的雷切夫的情况了。 但是巴尔岑现在只想倒头就睡，他都已经钻入亲自搭好的窝棚了，却被叶甫根尼拽着双脚，给拖了出来。 “嘿！你干什么？难道就不能对我这个团长温柔一些！” “算了吧！”叶甫根尼摇摇头，“在你入睡前，我们不该和伞兵的人交流一下？” “和他们交流？不必了！至少现在不必了！”巴尔岑并不像过多搭理，毕竟三个小时前彼此已经联络过。那番联络，仅从电文上的那些词汇，巴尔岑就感觉到了嘲讽的意味。伞兵营在夸耀自己跑得快，可能他们现在还在稳速前进，无奈大部队就只能提前休整。 “等到晚上九点，他们也该扎营了！到那时候我们在起床，和他们联络一下，你看如何？”巴尔岑耷拉着眼皮急切着问。 “好吧！好吧！”叶甫根尼摇摇头，“终归他们也不可能失联。” 四个小时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当巴尔岑被卫兵唤醒时，整个营区还陷入鼾声。甚至是娜塔莎这样非常健康乃至健壮的姑娘，她也非常异常的打起呼噜——她太累了。 这时候太阳即将跌落地平线，它是那样的硕大橘黄，惬意的晚霞撒向大地，整个世界是美丽又安详的昏黄，西方的晚霞很是美丽，落日也更趋向血红。 巴尔岑遵守他说过的话，在这个时间节点尝试给雷切夫发电报。 他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即得知伞兵营跑的路程奇远的事实。 然而一番信息兑换后，雷切夫还是义无反顾的自我炫耀，甚至又是一番调侃性质的所谓鼓励：“大部队们，我们可能在明天上午就抵达目的地了！你们难道要做蜗牛吗？加压吧！” 看到通信员翻译过的电文，巴尔岑立刻就火了！ “该死！什么叫做蜗牛，他在骂我们！” “这就让你生气了？！”叶甫根尼凑过来，“他们的确跑的很快，其实我们跑的也并不慢。实际上如若从米西渡口登岸，在往北走不是有条土路吗？难道这个事实你都忘记了！他们沿着这条土路走，速度怎么可能会慢！你再看看我们，我军都是在未被开发的蛮荒之地前进，保持如此速率已经非常惊人了！” 这样一解释，巴尔岑的心舒坦一些。他还是强调道：“伞兵的用词不恰当，他们说我们是蜗牛！” “那么，我们就是飞奔的蜗牛！对，我们就这么回复他们！通讯员，立刻准备发电报。” 通信员因而发出了这样的电报：大部队是一群飞奔的蜗牛，我们曲折的走了五十公里，战士差点累昏，马都要累死。你部行军的确很快，既然如此，明日你部大可抵近目标。你部首先展开侦查，尝试确定敌人的火力点，评估敌人人员构成和兵力。切记，不要擅自暴露，不要主动发起任何形式的攻击，除非敌人主动攻击你部。尤其不要攻打那座桥梁的桥头堡！ 这份命令是巴尔岑发出，叶甫根尼和伏罗希京没有任何意见。伞兵营能更快的抵达目标，这是一个事实，既然如此他们理应优先侦查，只要取得有价值情报，之后的作战必定顺利很多。 雷切夫很快收到了这份电报，其电报内容令他哈哈大笑。 “真是有意思，巴尔岑这个老家伙居然自称自己是飞奔的蜗牛！你们带着那么多的负重愣是前进了五十公里，你们真是一群超人。”雷切夫并没有打算再发去什么赞誉，而是发去了简单的电报，仅有一个词——Да 第1273章 进抵洛耶夫城 “现在，是我大显神通的时候了！” 雷切夫掐着腰，他的心情好极了。长久以来，伞兵旅就是被军队雪藏的精锐，在被空投到这片沼泽前，全旅官兵只有无尽的军事演习。 演习不是真正的战斗！当他们真正展开人生的首次作战，方知实战比演习更凶险，然而，只要运用智慧，比如先敌开火，很容易就变成单方面的杀戮。 如今雷切夫也知道自己因为跑的足够快，这近六百号的战士，和附属的勤务部队，已经具备了突击作战的机遇。 经过一系列的作战，他的营损失并不小。受了轻伤的战士已经纷纷归队，重伤残疾者就只能派去训练那些民兵。他永久性损失了六十人，却也从其他部队补充进来六十人。 新补充的战士从未受过伞兵训练，他们是从民兵部队中吸收进来的佼佼者，甚至有些年纪还都不小了。 如今“伞兵”的称谓更像是一个荣誉称号，就像是一些部队获得“近卫”、“红旗”、“装甲掷弹兵”这样的称号。 在得到了巴尔岑的命令后，雷切夫第一时间就在他们休息的树林中，将全营官兵，甚至是马车御夫，马匹饲养员，全部着急到了一处。 他站在一辆满载土豆的马车只顶，向大家宣布：“同志们！上级已经下达新的命令，最先抵达洛耶夫进行埋伏与侦查的重担，就由我们肩负了。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这个问题无人知晓，人群中逐渐聒噪起来。 “大家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原因非常简单，因为我们的速度快如闪电！我们是伞兵，伞兵就该在这密林中拥有穿林腿。我们其实再前进二十公里，就能抵达目标。而主力部队，要比我们至少多走十五公里！ 再说了，我看到你们这些人，无一例外的精力充沛！假如我们在夜里行军，在明日太阳初升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抵达洛耶夫的敌人桥头堡了。 但是！ 但是，我们不能这么做！我们必须保持足够的体力，还要保证不会因为崴脚、抽筋引发的非战斗减员！根据上级的情报，大部队已经有超过五十人，因为崴脚严重不得不退出战斗！甚至包括一名高级军官！ 因此我们将在这里扎营，我许可你们自由点燃篝火，许可你们休息到明天上午七点整。 现在，全营扎营！生火！吃饭！睡觉！” 难道伞兵旅的战士就不疲惫吗？不！大家都是人，即便他们从军的这些岁月，从来都接受着严苛的体能训练，过分负重的长久行军，还是严重消磨了他们的体力。 得知可以一直休息到明日上午七点，大家如卸重负。 其实很多人知晓，他们的行军速度并不快，之所以比主力快，是因为一直在稳速行军少有停歇罢了。 就这样，在第聂伯河左岸的一处基本是无人区的树林中，燃起了星星点点的火焰。军人们贪婪的吃着土豆，即补充能量，又补充水分。再吃上一些咸鱼干，补充盐分。 战士们早已习惯了这种清贫，在被德军围困的状态下，人人都能用土豆把肚腩填的如同一个球，还有什么要抱怨的么？ 吃完饭之后，伞兵们就开始挖掘自己的“住宿洞”。他们和一般的步兵受到的训练不同，非常懂得如何在孤立无援的自然环境中生存，他们已经具备了一定后世特种兵的能力。他们拿起工兵铲迅速挖好了仅供自己躺着的土坑，再将毯子一裹，就这么睡着了。 全营官兵迅速沉睡，唯有少量的哨兵在外围轮番戒备。 这一夜，平安无事。 太阳早早就升起了，6月21日，待到明日就是夏至。这支伞兵营在约定的时间全体起床，他们在依然炙热的篝火灰烬下，迅速烤熟一些土豆，以此作为早餐。 雷切夫也在这个时间点向巴尔岑方面发去电报，彼此进行了短暂通信后，就由伞兵营率先开始了今日的，也是最后一日的行军。 广大在战士收拾好他们的毯子，绑在背包上，在将其全部背在身上。经过一夜的休息，大家的体力得到恢复，他们又可以稳速前进了。 全营重新抵达了那条一定会通向洛耶夫的土路，并组成两列纵队，行走在道路的两侧。 “大家注意，继续前进我们就更可能遇到危险！上级并不禁止我们在必要时刻开枪，所以，自现在开始，全体做好战斗准备！” 雷切夫如此命令，令精神状态不错的战士们多了一份紧张。毕竟这条路能直通目标，偶遇德军巡逻队的可能性，就随着部队逐渐接近目标而越来越大。 有一个排的战士脱离大部队在前方一公里处前进，他们就是侦察兵。剩下的战士则按部就班，伴随着他们满载物资的马车，以每小时五公里的速度前进着。 就在上午十一点半的时刻，尖兵终于穿行到了森林的边缘，他们透过望远镜，看到了约莫一公里外的那座健在第聂伯河上的桥梁，以及一条自桥梁延伸，通向正东方向的铁路。 尖兵就地埋伏，并派人向大部队报告抵达目标的这一事实。 雷切夫大喜，当即下达命令：“全营脱离道路，所有人员包括马车，向东侧森林前进，在森林中建立我们的营地！” 这场针对洛耶夫的作战究竟会以怎样的方式结束？苏军自然相信自己一定会取得胜利，不知晓的正是作战的过程。 雷切夫宣布扎营的地点实际距离洛耶夫铁路桥东边出口足有三公里，他们实际距离前线已经非常近了，因为茂密植被的掩护，全营才相信敌人根本找不到他们。但是部队必须考虑德军巡逻队的可能性。 战士们在得到命令后，立刻在森林中布置环形防御体系，其中心正式营部所在地，大量的物资亦是放在这里。但是这里并非长久的营地，到了明日，部队必然展开对洛耶夫的首轮进攻。届时，前线将是距离德军桥头一公里的那片森林的边缘，苏军针对洛耶夫包围圈的东部边界，也首先由雷切夫的营负责。 在全营官兵离开后，还留下一个排的战士，他们的工作仅有一个——清理马车的车辙印。这份工作或许不必要，因为次日天亮后，战斗就将开始。 第1274章 铁路支线 大部分战士在早晨多烤了一些土豆，它们就作为午餐食用。战士们亦是携带了一些诸如饼干粉这样的干粮，甚至是少量的罐头。 因为已经身处前线，在当前收集木柴点燃篝火，可能是一种打草惊蛇的行为。 一路上，机警的侦察兵并未发现他们踏着的土路上，还存在他人行走过的足迹，更没有发现车辙印。或许德军并没有在这里派遣巡逻队，但洛耶夫城内是必然有敌人的，甚至敌情很不明朗。敌人兵力究竟如何？还需要部队安定下来后展开侦查。 雷切夫下令：“在明天之前，全员禁止生火。我们就吃手头的干粮，待到明日战斗真的开始，择机再生火烤土豆！” 没有哪个人敢愚蠢的抗命，所有人也都知道利害关系。 战士们倒是砍倒了一些小树，再砍成小块，配合着林间的泥土，修善了一些建议的机枪阵地。营区迅速成为由二十多个机枪阵地包围的圆形区域，之后，雷切夫才高枕无忧。 他又下达了全营休息两小时的命令，之后决定亲自带上一些人，展开对洛耶夫的首次侦查。 大部分士兵在吃饭，他们进食了大量的土豆，大量的战士也都到了时间，在吃罢饭后随着肚子一通颤抖，就前往营地边缘之处，蹲下来一阵痛快。营地的空气中甚至也为此散发着异味，雷切夫也有些担心，这些臭气是否会为远方的敌人所嗅到？ 他并不喜欢土豆这种军粮，因其所受的训练，深知牛肉和面包，能让士兵一直保持强大体力。之所以吃土豆，是因为大家别无选择。 待到下午两点，该是行动的时间了。 “一连长！” “到！” “什卡夫！现在集结你的人，卸下重装备，准备跟我前去侦查！” “遵命！” 这位干练的连长迅速集结完他的人，战士们都根据命令换上轻装，他们甚至连背包都卸下了，仅仅佩上武装带，少量的弹药，和一杆枪。 看着他们雷切夫点点头：“很好，连续的行军，你们的景森面貌让我满意。” “嘿嘿！您说笑了！我们是伞兵，这点困难难不倒我们！”连长什卡夫自信的说。 “你的话很提起。来吧，我们开始行动。” 雷切夫估摸着，他现在的布置的营地，强大的火力能阻止德军一个整编团的进攻，还有什么可担心的？他唯一要担心的就是这次关键侦查的结果，他肩负重担，要尽可能的摸清楚洛耶夫城市的布局、敌人的火力点，以及估测出敌人的兵力。 由雷切夫本人带队，一百多个战士排成了倒三角的进攻阵型，一个个战斗小组不断的以大树为掩护，从其营地出发，径直的向树林边缘前进。他已经知晓了自己营地的位置，只要当前的地图规划是正确的，通过测量，实际上再走上两公里，就能在森林边缘埋伏，举起高倍望远镜，就能窥探这座被德军占领的小城市。 他们就是这样行军，每个人都小心翼翼。 然而，意外总是在他们意料之外到来！ 广大战士都听到了异常的震动，全体官兵当地找到最近的大树充当掩体蹲下来。 连长什卡夫匍匐到营长所在的位置，问道：“营长，这噪音到底是什么？该不会是敌人的什么机械？亦或者是装甲车？！” “是装甲车也不怕，我们有PRG。”说着，雷切夫又示意大家安静。 噪音是一种低吼，它没有节奏型，随着时间的推移，新的噪音越来越大，而且大地的震动也愈发的明显了。 事到如今再也不需要怀疑什么，噪音的源头不是别的，是火车！ 雷切夫立刻紧张起来，他迅速从衣兜里抽出地图，仔细寻找这里存在的铁路线。 苏军目标城市洛耶夫，其战略重点就是这里是铁路支线的节点。这条铁路不是主干道，在和平时代这里的运力也非常糟糕。因为洛耶夫是出于大片沼泽地夹缝中的城市，在其南边不远就是巨大的普里佩特沼泽，而其正北边，又是一片沼泽。 这座城市位于第聂伯河上游和索日河的交汇处，在两河交汇的三角区域，就是一个面积达二十平方公里，名为德尼普拉泽地的沼泽区。城北的沼泽区，和游击共和国核心区有些相似，即土地多松软，内有大量的河道和池塘，它也是秋冬季候鸟愿意前来筑巢繁衍之所在。 雷切夫知晓了一些整整一年前的历史，就是这座城市，从维捷布斯克口袋南翼逃出来的苏军，很多就是经由这座城市逃向内地。也有部分从戈梅利、从日洛宾一路东撤。像是原本的第63集团军大部队，则是因为耽搁了撤退的时间，不得不在日洛宾背水一战，终究全军覆没。 所以在战争刚刚爆发不久，洛耶夫就被德军占领，其占领时间已经几乎整整一年。雷切夫有理想相信，这里已经没有苏联公民的，有的只是大量的德军士兵，亦或者是背叛了祖国的伪军。 当时苏军撤退时也是在利用火车，因为撤的非常仓促，加上手头武器弹药的严重匮乏，他们根本没能将铁路桥炸毁。如今火车还在这条铁路支线上跑，其行动方向也明显是向西，显然德军已经在充分利用这条支线了。 “同志们！敌人利用了我们的铁路，也一定利用了我们的火车！他们从我们的国土上掠夺的大量的物资运回德国，火车一定首先通过那条该死的桥！同志们，我们改变计划，全员跟我向北前进！” 经由雷切夫的命令，队伍转移了方向，并且加快了行动速度。 在向北狂奔两公里后，尖兵终于看到了那条铁路线。 十多年前，苏联为了加强白俄罗斯境内铁路的运力，就在铁路主线附近开辟了少量的支线。地图显示，这条支线穿行这一带的森林，铁路自戈梅利始，沿着第聂伯河右岸向南，在洛耶夫过河，并一直连接到通向切尔尼戈夫城市的铁路主线。 当年，苏联动员了大量人员，尤其是洛耶夫附近的村民和市民，参与砍伐树木，并在林海中开辟出一条路。专业的铁路工人已很快的速度，将洛耶夫以东的支线铺设完毕。 这条支线在和平时代实际用的并不多，它主要也是负责将切尔尼戈夫附近伐木场砍伐的优质圆木运到白俄罗斯，亦是将白俄罗斯物资运往乌克兰的另一条通道。 这条支线有着两副铁轨，火车因而双向行驶。 尖兵的眼睛是敏锐的，他们仅从铁路当前的状态，就知道它已经被经常使用。瞧瞧，轨道可是被火车钢轮磨得锃光瓦亮！ 第1275章 游击队活动的痕迹 当雷切夫本人看到这条通向幽暗森林的铁路支线，他本人也做了一番分析。 在骄阳照耀下，铁轨也泛着闪光。德军显然只是利用了铁路，似乎没有进一步修善？ “什卡夫，派些战士抵近观察，看看铁路有无异常。尤其是那些道钉和枕木，可否有替换的痕迹！” “遵命！” 十多个战士从道路旁的埋伏点钻出来，他们弯下腰，就仿佛铁道巡检员。他们的工作实际更为仔细，因为要判断铁轨、道钉之类的是否被更换，需要很好的眼里。 他们检查有约莫二十分钟，终于有战士发现了端倪。 这名战士在异常地点放上了一把青草作为标记，又匆匆跑回来汇报情报。 “报告营长，我发现了异常。就是我放青草的位置，至少有三十米长度的铁轨，那里的道钉和其他道钉完全不同。” “果不其然！”雷切夫当场紧张了。 “营长？到底怎么了？”什卡夫好奇的问。 “别废话了，现在跟我一探究竟！” 雷切夫迅速到了事发地点，他蹲下来，的确发现这里用了新的到底，它们明显像是新钉上去的，其他道钉则锈迹斑斑。再仔细瞧瞧，不仅仅是道钉，甚至是枕木也是新的，雷切夫不得不怀疑，就连铁轨也是新的。 他抬起头，看看周围半跪着握枪警戒的战士，有对什卡夫说：“我们再看看这一带的土壤，可能和其他位置的也不同。” “土壤，但是铁路基部被洒了大量石子。” “对！拨开石子我们一定能发现异常。” 雷切夫吩咐几个战士说干就干，他们拨开了一些石子后，果然发现了严重异常。那是一处土地质感明显异于他处的区域，伞兵的鼻子也都很敏锐，他们嗅到了除却土腥味的另一种非常熟悉的气味——硝烟味。 军人的自觉告诉大家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即这里曾经发生过爆炸，最终导致了铁路被炸断。接着，必定是敌人将铁路修善了！ 这一发现实在惊人，在场的战士顿时议论纷纷。 什卡夫紧张的问：“难道，这一带除却我们还有别的部队？” “大概就是某支我们还没接触过的游击队，也可能就在这片树林中的某个位置安营扎寨，亦或者是单纯的散兵游勇。他们的兵力是多少，武器装备如何，我不得而知。他们能炸断铁轨，或许这支部队战斗力并不弱。” “那么，我们一定要和这支游击队接触，并按照政策将其收编。” 雷切夫点点头：“的确，这是我们的责任。” 就在他们刚刚确定这里曾被不知名的游击队袭击过，几个机智的伞兵士兵，发现了铁轨上细小石子的震动。 这是士兵有意为之，只要石子震动了，就说明有火车开来。 这一情况士兵立刻告知雷切夫。 “该死！他们还有火车？这条线路他们究竟用了多久了？怎么这么熟练？！”雷切夫骂骂咧咧的站起来，抖抖身上的尘土。 什卡夫赶忙问道：“营长，是不是我们走敌人一炮？我们的RPG有能力炸毁敌人的火车头锅炉。” “不可！”雷切夫赶紧拒绝这群好战的战士，“今日我们的任务只是侦查一切有价值的情报，我们是单纯的观察着。现在我给你的连一个任务！” 给予这个连一百六十余号人的任务，就是在这条铁路线附近扎营，监视和记录这条线路上的火车情报。 那列引发石子颤动的火车没过多久就从埋伏的苏军面前经过。 伞兵战士们，他们在头盔伪装网上插满了青草，一个个埋伏在树林下的低矮灌木中。雷切夫再一次见到了火车从它面前经过，彼此的距离还不足三十米。 他亲自掐着手指数了一下，巨大的蒸汽车头愣是拉了三十节火车皮，糟心的是，扯皮上的油漆并没有抹去，上面还是俄语的字码！显然德军的确是就地取材，他们在利用苏联的设备，掠夺苏联的物资。 并非所有的士兵都能按捺着愤怒，几个士兵下意识的提起枪口，大致对准了那车厢顶端的德军守军。 班长立刻制止了士兵的愚蠢行为，使得大家终究没有暴露。 火车以约莫40公里/小时的速度通过，三十节车皮内部是空的还是满载了物资，没人说得清。 有的战士觉得这里面是大量的面粉，有的则认为是土豆，甚至也有人认为这里面全是犹太人。 “呵呵！这里面要塞满了人，我们贸然袭击可太糟糕了！”连长如此评论战士们的窃窃私语。 雷切夫无奈的锤着地，叹息：“如果这里面真的都是些犹太人，我们贸然出击，火车脱轨后他们都会死。然而我们放过了火车，他们也都会被德军杀死。除非，我们让火车停下，如果我们这么做了，就等于抗命，届时我们会因为抗命上军事法庭。” “这真是一个艰难的抉择，希望，车皮里面运载的都是些土豆！” “你不要再废话了！”雷切夫站起来，抖掉身上的尘土碎草，“记住我的命令！留下一些人搭建营地，其他人，跟着我去侦查他们的桥头。” 从发现火车的位置，到那座铁路桥，彼此的距离也有近两公里。实际上，森林中的掩护仅有最后一公里了！ 雷切夫带队，这一行人几乎是头顶草丛，他们伪装的很好，因而有自信绝不会暴露。 他们沿着铁路边的树林前进，很快抵达了森林边缘。 雷切夫亲自拿起那十五倍放大的望远镜，立刻展开对那座桥梁的侦查，以及注意着城市的情况。 “一切不出所料，敌人的确有了防备。这座桥梁出口，敌人修建了两个堡垒。” 什卡夫顺着说：“还是非同一般的堡垒，他们用混凝土加固了！这样，我们70毫米口径的无后坐力炮，即便使用了比TNT还狠的烈性炸药，也不能将其炸毁！” “的确如此，我们的火箭弹则能完成轰击。可惜啊，用火箭弹轰炸那两坨水泥，还真是浪费！”突然间，雷切夫也是灵光一闪。“对了，如果司令能提供一批燃烧空气的弹头，倒是能用小小的RPG飞弹，将其轰碎。” “很糟糕，我们在前线，一时半会是得不到这种武器了。当明日假若我们主动进攻，必将和这些桥头堡硬碰硬。再说了，营长您仔细看，他们还有很多简易机枪炮，我看到了很多晃动的人影呢。难道敌人已经获悉我们要进攻？” “不可能！”雷切夫反驳道，“倒是他们有理由加强这里的防守。如果我是德军，我一定认为洛耶夫的战略价值，它必然是作为一个小型火车站存在的。因此我会增加这里的守军数量，尽可能的保全它。” 这些伞兵借助着非常优秀的望远镜，看到了洛耶夫城市东边的基本布局。他们看到了很多楼房，大部分是三层楼，在水泥建筑周围还有不少木屋。最壮观的莫过于这条横亘在第聂伯河上的铁桥，这里的河道足有三百米长，因而铁桥的长度也是惊人的。 雷切夫马上意识到，要在未来的作战中完好的占有这座桥梁真是困难。再说了，敌人在疯狂的利用这条铁路线。 “这个该死的桥，还是应该直接炸掉！” 第1276章 洛耶夫包围圈 如果在战斗开始时，就是用大威力武器将桥梁炸毁，如此一来德军也将不能使用这条铁路支线。 雷切夫能想到的，就是他的营所装备的火箭弹，对桥梁进行轰击。 他的侦查持续到了下午五点，伞兵营收集了不少重要情报。在他返回营部后，就立刻尝试向大部队联络。 实际上，在其离开的这段时间里，营部已经在和团部进行交流了。 通讯兵向归来的雷切夫汇报了当前的情况：“大部队已经于今日下午两点半，抵达了洛耶夫城市西南部，距离城市大概三公里的地方。他们在森林中分散，三个营已经抵达了预设的埋伏地点。” “是吗？真是太好了。你现在立刻再次尝试联络，我要给巴尔岑说明咱们的侦查情况！” 与此同时，巴尔岑已经在森林中摆出了“螃蟹阵”。所谓“螃蟹阵”，只是它的外形略像螃蟹。其核心区即使团部，巴尔岑和他的直属部队驻守于此，大部分辎重亦是安置在这里。他们处于城市正西方，官兵也排成了宽大三公里的阵线。 284师第一团的伏罗希京营，他们迂回到了城市的北部，在那里的树林中埋伏起来，亦是排成了宽大的阵型。 284是第二团的叶甫根尼所部，他们在城市南部埋伏，因为东边就是第聂伯河，他们的阵型倒是紧凑。 因为城市北部是苏军设防压力最大处，因此巴尔岑又分出一个连，帮助伏罗希京防守。最终苏军在大河的右岸派出的阵型，就像是一支螃蟹张开了它的那双大钳子，可将整个洛耶夫城抱在怀里。 现在的巴尔岑实际非常忙，他当前的位置大抵要变成以后包围战的长期营地了。 因此，广大战士在停下脚步后，就在他们各自分配的位置，拿起随行的铁锹，开始挖掘战壕。他们所有人被下令严格执行步兵操典，因而这战壕最终确定不得浅于1.5米。 这是一个大工程，固然广大士兵还是很疲惫，为了战斗能够顺利进行，所有人只能继续拼命。 巴尔岑要保持士兵的士气，他也拿起了铁锹，加入这必要又艰巨的工作。直到通讯兵背着电台跑到了他劳作的现场，将耳机递了过去。 巴尔岑接过耳机，直接听到了仅隔一条河的雷切夫的明语。 “嘿！我想你不应该不按照保密条例这么乱来！”巴尔岑失望的指责。 “你放心！德国人一定侦测不到的！再说就算他们侦测到了，也无所谓！” “呸！你还真是乐观。现在告诉我，你观察到什么重要情报了？敌人有多少人？他们的火力情况呢？” “这件事我正要向你汇报！怎么样，难道翻译电码会比直接对话更快捷吗？” 至此雷切夫也就不再废话，直接照着自己的笔记本，汇报一个下午的侦查情况。 通信的双方根本就是操持着巨大的无线电步话机，彼此间不但能迅速通信，甚至还能进行讨论。 巴尔岑不但得知了德军在利用苏军的铁路系统，更知晓了这些铁路还有被破坏过的痕迹，同样也说明德军的修路技能也非常了得。他的大部队还没有展开对洛耶夫的侦查，因而雷切夫的侦查报告至关重要。 情报显示，德军对于铁路桥的防御很强，那里甚至建造了混凝土加固的堡垒，以及多个沙袋构筑的简易机枪堡，这一情况令巴尔岑非常担忧。 “好了，这些情况我会马上联络指挥部，我们得听听司令的分析。”巴尔岑回复道。 “好吧，关于明日的作战，你确定由谁首先行动？” “首先行动？明日的行动，我们这边已经研究好了，不分主次。本来这要晚一点告知你的，既然你问到了，我现在就说明。” 巴尔岑等人已经做出了规划，发动攻击的时间被定在早晨七点。不管太阳是几点钟升起的，敌人在早晨七点必定会起床，他们一定会在城市的街道上出没。 苏军无意发起乌拉冲锋，部队将仅仅以炮轰的形式，将敌人钉在城市内，以宣誓苏军将城市团团围住了。 雷切夫了解了他的意思，询问：“既然不分主次，我们也就可以自由攻击了？” “是的！待到明天早晨，我们的炮艇也能抵达作战位置。你部和大部队一样，全体使用炮火攻击，精确射手则尽可能的消灭敌人暴露人员，仅此而已。” “既然如此，明日我可否使用鲶鱼火箭炮？” 雷切夫的这一问题令巴尔岑非常莫名其妙，在出发前大家就研究决定了，火箭炮是杀手锏，非必要时刻不许乱用。 巴尔岑当即质问：“火箭炮？难道你要把城市炸平？” “不！我是计划炸毁敌人的桥梁！我想你也察觉到这一带有火车通过，敌人正在利用火车运输从我们的国土掠夺的物资，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向你请命，我计划明日尝试炸毁铁路桥！” “你是认真的？！” “我是认真的！” 见得雷切夫的态度如此坚决，巴尔岑翻到有些犹豫了。他赶紧说道：“此事，必须由司令定夺！” …… 随军通讯兵把情报都记录了一遍，接着在巴尔岑授意下，向铁匠村发报。 另一方面，杨明志、耶夫洛夫等人，都坚决的待在指挥部内，不断接受前线发来的电报。 部队抵达哪里了？人员非战斗减员多少？消耗的粮食多少？指挥部都是了解的。 倒是最新传来的情报吗，也令杨明志非常惊愕。 “敌人居然连那条铁路支线都没放过，他们不但在使用，用的还非常频繁？”杨明志本来计划，在最终占领城市后，那条铁路桥将成为游击共和国在第聂伯河两岸彼此迅速穿行的最重要的载体，既然德军在充分利用它，德军也必然不会满意它的易手。 因为情报不是一下子全都传过来的，首先到的是德军利用铁路支线频繁使用火车的情报。 杨明志等人立刻对此展开研究，在场的所有人也迅速达成了这样的共识——既然德军已经在利用，就将其炸毁！ “德军一定拒绝我们使用桥梁，我们将其炸毁，谁都不能用。显然就损失而言，德军交通的损失最严重，我们还是用原本的摆渡渡河，不但没有损失，还能收获大量的废铁！我们能制造更多的炮弹，去炸敌人！”杨明志的这番辩证，令大家没有任何一丝遗憾。 紧接着，最新翻译好的电文又被送到了指挥部，杨明志仔细一瞧，这是雷切夫的请求。他只是扫了一眼，当即就笑开了花，接着拿着电文，直接交到了伞兵旅长泰普诺夫的手里。 “您看看吧！您的伞兵营长和我们的想法真是不谋而合！他是打算炸毁桥梁的！” “是吗？！”泰普诺夫仔细的看一下，当即疑问：“但是，他计划用火箭炮轰炸桥梁，您怎么看？” “我怎么看？那么您怎么看？” “这……我觉得，以火箭弹轰击，只有打中结构关键处，才能将其炸毁！即便是火箭炮能完成这项工作，必须也要炸到桥墩才行！” “这一点我倒是没有仔细考虑！”杨明志捏着下巴想一想，突然打了个响指：“干脆这样，我们命令伞兵营，明日上午行动时，先以火箭炮轰击敌人的桥头堡，部队完成占领后，就地埋藏炸药，将桥面炸毁！” 没有人提出根本性的异议，杨明志又审视一下巴尔岑的电报，对其制定的夏至那一天的攻势，亦是没有提出什么要求。 指挥部的命令迅速回传，巴尔岑和雷切夫收到了各自需要落实的精确任务。 一切任务都将在6月22日早晨七点后展开，凌晨不会有偷袭，有的，将是次日苏军无比猥琐的攻势。 第1277章 我们打的是友军 在第聂伯河右岸，雷切夫留下的一个连的战士，始终埋伏在铁路附近。他们在距离铁轨五百米处，照例建立防御工事，这里也是他们过夜的地点。 他们的观察直到夜幕降临，并确定了德军火车经过的频率。 即在下午时刻，几乎半个小时就有一列火车经过，随后，间隔的时间逐渐变成两小时。谁也不知道这些火车是否会在夜里行进，很快，火车用实际行动，证明了即便是在夜幕下，它们也得开过去。 “这些德国人在干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他们疯狂的向戈梅利方向运送物资？”雷切夫很是好奇，他恨不得能直接让一列火车脱轨，以勘察到底是哪些货物让德军心急火燎的。 夜幕降临后，世界静的渗人。宽大的第聂伯河河面被微风吹拂着，微弱的浪花因而不停的拍击河岸，这些细小的声音亦是为哨兵所察觉。哨兵也听到了一丝虫鸣，甚至是蛾子和蝙蝠煽动翅膀。 偶尔经过的火车，它伴随着比白天更强的轰鸣，以及大地的微微震颤，引得哨兵为之一振，并惊醒了所有埋伏在洛耶夫城市周围森林的苏军战士。 毕竟那是一座小城市，白天观察的情况也表现出，那里的敌人驻军不会很多，可能只有五百人上下而已。 雷切夫因此不太担心新一天的作战，在入睡前他给全营的火箭炮兵下达了命令。 即明日约定时间的进攻，首先由火箭炮发难。部队最终的目的是派遣精锐，在桥面上埋设炸药，之后将桥梁炸掉罢了。就算敌人有混凝土碉堡，使用鲶鱼火箭弹去轰击，明显也是活力过剩。再说，他们拥有绝好的发射系统，火箭弹一发必中！ 当火车离开后，世界都变得祥和。惊醒的战士有纷纷睡着，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就在战士们不经意间，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天空渐渐的变成深蓝，接着是天蓝，才刚刚凌晨三点拂晓时分就到了。 今日是夏至，太阳仅仅三点二十就划破了地平线，第一缕阳光照耀着大地。森林中也渐渐泛起浓雾，整个世界陷入神秘中。 世界依旧安静，在这神秘中，二十多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展开了活动。 因为浓雾的掩护，他们确信自己断不会被什么人发现。 他们窜到铁轨处，拿出木铲开始挖掘者两节枕木中间的泥土，最终，一个黑疙瘩被埋了进去。他们又从黑疙瘩上引出一条线，沿着铁路方向，向西延伸了足有二十米处，并在这里立上一个铁签，将绳索系上。 做完这些事，他们又消失在迷雾的掩护中。 事情并没有结束。过了约莫半小时，大地又开始震动，很快，火车的轰鸣再次将战士们惊醒。时间已经到四点了，哨兵清楚的记得，敌人上一趟火车经过这里更好的零点。 但是这一次，火车并非是带着轰鸣绝尘而过。 广大的战士终究是苏醒了，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三个小时，他们已经决定纷纷起床。 很多人刚刚从住宿坑里爬出来，一记骇人的剧烈爆炸带来的强劲震动，又迫使他们一个个卧倒。 “怎么回事？哪里爆炸了？！”雷切夫百思不得其解，通过他敏锐的半段，确定爆炸一定是北方，感觉上事发距离也不远。 突然间，他想到了很糟糕的事：“该死！什卡夫，你居然提前动手了！我要毙了你！” 气急败坏的雷切夫马上命令全体士兵起床，他举着冲锋枪大吼：“二连、三连给我原地警戒！四连，跟着我向北前进，不要多带东西，就带上自己的枪和弹药！” 雷切夫带着一百多号人向北方狂奔，他们还在前进的路上，很快耳畔又听到了激烈的交火声。 雷切夫心头一紧：该死，他们难道和敌人的巡逻队打起来了？ 一直埋伏在铁路附近的第一连，的确和“敌人”交火。 因为连长什卡夫的人距离铁路仅有五百米，剧烈的爆炸震的他们几乎心脏骤停！缓过神来的连长立刻招呼他惊魂未定的战士们，带好自己的武器立刻向着铁路狂奔。 爆炸引发了火车的脱轨，蒸汽车头彻底损毁了，后面的一些车厢也倾覆，倒是有一些还完好无损。 那些押运物资的德军士兵，在事情发生时几乎都伤亡了，然而突然从迷雾中冲出一些人，将德军伤员全部杀死。 这些不明人员接着就开始撬动车厢，忙着搬运里面的麻袋，他们也不忘捡起德军遗留的武器。然而突然赶来的什卡夫部队，完全打扰了他们的工作。 雾气消散了些许，即便如此隔着五十米远的人，彼此都只能看到恍惚的影子。 毕竟他们是精锐的伞兵，在看到脱轨并燃烧的火车后，立刻认定晃动的黑影就是敌人。 “兄弟们，不要放过德国人，给我打！” 随着什卡夫一声令下，枪法出众的战士们，噼里啪啦的就击倒了多有暴露的黑影。接着冲锋枪手一拥而上，一百多人的队伍迅速控制了局势。 那些黑影根本来不及逃走就被苏军团团围住。 现在的什卡夫确信自己立了功，首先这火车不是他们炸的，一定是某些游击队埋设了地雷之类的爆炸物引起，这是不可抗的。 而自己一口气抓获了一些德军士兵，此乃大功一件！ “哈哈！看看我们抓到了多少个纳粹份子？！”他笑呵呵的健步走着，右手举着冲锋枪威风凛凛。 但是，当他看到那些被荷枪实弹的战士的刺刀威逼着坐在地上的十多个人后，立马心生疑惑。 他们穿着平民的衣服，怎么看都不像是德国人。 顿时，一股误会的感觉浮上心头。 什卡夫弱弱的问：“你们……你们该不会是？游击队？！” 这时候，一样莫名其妙的坐地者开口了：“我们……我们的确是游击队。你们是谁？是友军？还是伟大祖国的叛徒？” 听到这儿，雷切夫摘下钢盔，他的双目瞪得如铜铃，一脸的震惊。 他有些颤巍的感叹：“我们当然是友军！真是该死！我们打到了自己人！真是见鬼，这次我们闯祸了！” 第1278章 小伊万斯基大队 因为听到了激烈交火声，雷切夫也不敢再贸然突进了。 他做出几个首饰，将部队一分为二向目标区迂回。 当什卡夫已经挺火，并开始检查因为乌龙而伤亡的友军时，他的战友们也终于赶来。还是因为浓雾的弥漫，新来的部队也没有分清黑影是敌是友，这就好比一片黑暗森林，甭管是敌是友，看到黑影默认是敌。 乌龙再次发生，子弹打在燃烧的车头上劈啪作响。 什卡夫听得出SVT40的枪声，气得他大吼：“蠢货们！你们在打自己人！我是一连连长！” 雷切夫一听也是吓一跳，他立刻勒令挺火。 很快的，这位满脑子疑问的营长抵达了事发现场。他站在脱轨的火车前一阵感慨，接着就迫不及待的想搞清楚他昨日的疑问——这些火车究竟拉的是什么。 至于什卡夫的是他没工夫管，他带着十几人直接跑到尚未受损的车皮处，娴熟人用子弹打断铁锁，再奋力的捞开车门。 如此，大量浑圆的硕大粗布麻袋层层叠叠的塞满了整个车厢，雷切夫凑过去嗅了一下。 “哇！这些居然是面粉！这么多面粉，我们发现宝贝了！” 一听这个，其身边的战士们欢呼雀跃！一名战士抽出匕首，兴奋的刺入麻袋，再用手一扣，将一些粉末塞入嘴里。 他兴奋的吼着：“营长，的确是面粉！太好了，我们把这些搬回去，就能吃一段时间面包了！” “对！看来我需要把大家着急起来，在行动之前，先尽力将面粉带走。” 发现大量面粉的事实令他振奋，接下来就是处理什卡夫的事。他们理应是在和押运面粉的德军作战，看来战斗已经结束了，他们是否抓到了活口？ 然而当他真的一探究竟，看看那些身着便装的武装者，瞬间明白了这一切的缘由。 情况出乎雷切夫的医疗，这武装者的确是游击队，他立刻开始审讯。 其中一个带头者站了出来：“我是伊万·伊瓦尼科，从北边的德尼普拉泽地而来。你们是谁？看装扮，像是红军正规军，你们和那些伪军的确不一样。” 毕竟这是在审问他们，雷切夫咳咳两声：“我们的确是正规军！我们的事之后再告诉你们，现在，告诉我们你们的一切。什么是德尼普拉泽地？你们有多少人？有多少人可以战斗？你们对洛耶夫城有什么了解？那里有多少德国人？伪军又是什么？你必须讲明白。” 这一通疑问砸下来，弄得这名游击小队长一阵眩晕。 他没有急于回答，而是伸出右手：“我们饿坏了，你们可有吃的？我吃些东西会告诉你们一切。” “士兵，给这些人每人一个熟土豆。” 这些土豆都是在昨日进行了水煮，暂时就作为今日的部分口粮，大部分士兵因而都储备了一些。煮土豆没有滋味，甚至还有些发酸。但对于饥肠辘辘的游击队员，它们已经是珍馐美味。 小队长伊瓦尼科在吃了土豆，身体仿佛充满了力量。现在他彻底相信，这些穿着红军制服的人，的确是真正的红军，而非伪军。 他迅速对自己的身份进行了诚恳的说明。 “我们不是这里的居民，我们是从河东边来的。 在去年七月份，德国人打进来了，他们占领了我们的村子，杀光了村里的所有苏维埃委员。我们被德国人控制，并被要求提供大量的粮食供给他们。我们照做了，但是德国人还要求我们的女儿为他们服务，我们没有办法，只好答应。” “该死！你们居然真的这么做了！”雷切夫攥紧了拳头。 “但是，我们还能怎么做呢？有些人试图反抗，结果反抗者全家都被他们控制，当着全村人的面被绞死，甚至还有孩子！之后，驻扎的德军离开了，留下来了一些德军的代理人。他们和我一样都是乌克兰人，但是他们命令我们杀死村子里的俄罗斯族的邻居，这是我们不能接受的！我们已经一起居住了很久很久，我们下不了手！” “之后呢？” “之后，有和大部队失散的红军战士逃到我们的村子，这些人号召我们反抗。一开始没有人愿意，但是德国人命令我们将粮食都交出来。那已经是秋季了，如果没有粮食，我们都会在冬季冻死饿死。既然不反抗必死无疑，我们全村决定反抗。我们用仅有的武器杀死了村子的管理者，之后全村集体逃亡。 一起逃出来的有八百人，大家带着不多的行李和粮食渡过了，我们就在沼泽地区安家。 然而，经过了一个冬季，一些人还是冻死饿死。但是让我们的村民大量死亡的，是来自敌人的围剿。” 说到这儿，这名小队长也立刻咬牙切齿起来！ 雷切夫对这个故事很有感触，大部分逃入普里佩特沼泽的人，都有着类似的经历。他一度以为空降沼泽地后，将在森林和泥塘中和敌人军事斗争，不曾想，真的降落了，反而成了虐心之旅。 他继续问：“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后来？我们一度有八百多人，到现在只有四百人了！就在一月份，敌人突袭了我们的营地，我们的武器羸弱不堪，饥肠辘辘。大家四散奔逃，很多跑得慢的妇女儿童就被敌人杀死了。敌人不是真正的德军，我们事后获悉，那是一些白俄罗斯人，他们背叛了祖国，他们在疯狂杀害我们这些乌克兰人！” 雷切夫点点头：“我们都能够理解你们的愤怒，在往日的作战中，我们抓获了很多为德国效力的叛徒，他们的结局也只有一个，被判处叛国罪，处以枪决！” 悲愤的小队长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他突然急迫的质问：“长官！你们是正规军，看起来兵力也很多，你们究竟在执行怎样的目的？该不会？你们要进攻洛耶夫？真是太好了，我说的那些叛徒就驻扎在城里，就是他们杀害了我们的女人和孩子！我们没有报仇的能力，你们一定要为我们报仇！” “还是继续说说你的事情吧！” 小队长继续说明他们的身世。 说起来，他们和第17游击旅的是有些相似，他们都是在上一个冬季经历了严重的人员损失。而有所不同的是，这支藏在德尼普拉泽地的游击队，人口就维持在四百多人。当春天来临，他们得以在泽地捕捉野鸭和鱼以此充饥，他们也尝试耕种一些土豆，就是产量少的可怜。 因为很多老人孩子死去了，客观上他们也少了不少后顾之忧，活下来的大部分是具备战斗能力的男人。因此在春季后，这些游击队就开始尝试报仇，首当其冲的就是对洛耶夫的骚扰，已经在这条铁路线上大捷。 他们用炸药制造了威力不小的地雷，如此才有今日将火车炸到脱轨的胜利。实际上，这也是他们首次这么做。 听了他的这番解释，雷切夫颇为满意。他继续问道：“好吧！你们这支游击队应该有个名字，你们叫什么？” “我们？以前我们的村子名叫小伊万斯基村，我们没有确定的名号，也没有和上级取得联络！” “好吧！那么我就称呼你们为小伊万斯基大队好了。” 第1279章 尝试伏击 乌龙之战，有五个游击队员死亡，两人受伤。苏军按照战场习惯，将死者就地掩埋，并在地区地图上标注掩埋的位置，而伤者则当做自己的伤员被拉会营地开始救治。 临近作战却发生这种突发情况，雷切夫有理由确定，敌人一定知晓城市东边发生了大事。他再看着依旧着火的火车头，滚滚浓烟扶摇而上，这不引来一群查看情况的敌人就怪了。 因此，雷切夫本想再继续审讯一个这些炸火车的游击队员，当前他已经没有更多精力。 由于敌情不明，他令一连继续埋伏在事发现场，又令四连尽可能的先背走一些装满面粉的麻袋。面粉的价值比弹药还重要，未来的包围战，假若把这一车还能吃的面粉搬走，围城部队就不需要给予后勤太大的压力了。 他对一连长什卡夫下达命令：“我相信敌人一定会派人前来检查，我再分给你一个排，你就用手头的四个排埋伏在火车两侧。你们先行布置阵地，很快我会调集一些重武器来。我们要打一个漂亮的伏击！” 打仗的机会谁会放过，何况还是一边倒的伏击。 对此，小队长伊瓦尼科也当众表态：“长官，干脆让我也参与伏击战。我们对这一带的地形非常了解！” “你当然非常了解！我想你对那座洛耶夫城也非常了解。” “是的，就连我们炸毁火车的炸药，也是派人进城偷窃的。我想您一定是计划解放那座城市，我知道城市中敌人的虚实，我的情报您一定非常满意。” 雷切夫为之一振：“好吧，我们要先回到营地。你和你的人就更必须跟我们走了！” 雷切夫一路小跑回到军营，他也立刻得知，他消失的这段时间，巴尔岑是一直在呼叫。 他急匆匆的结果耳机，气喘吁吁的说道：“我是伞兵营雷切夫，我已经回来了。” “谢天谢地，你这个混蛋终于回来了！”因为呼叫了太久，伞兵营的通讯员都在表示铁道附近发生交火。不知具体情况的巴尔岑实在心急如焚。“好了，现在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你们已经和德国人激烈交火了？” “不！我们遇到了本地的一支游击队，是他们炸毁了一辆火车！至于交火，是因为发生了误会！” “真的是这样？我还以为你们已经提前行动了！但是，既然炸毁了火车，我军还是暴露了！这可如何是好。” “您是团长，您来决策。” “我……”巴尔岑看看表，“现在还不到六点，我想我们可以提前行动！你那边是否没问题？如果没问题，你部现在就准备，行动时间提前一小时。” 一听这个，雷切夫当场反对：“不！还是按照原本的时间吧。” “为什么？” “晨雾很快就散去，城内的守军必然看到火车残骸燃起的浓郁黑烟！我在事发地点安置了伏兵，我想敌人一定会派人检查。我们应该抓住机会打一场伏击战！” 巴尔岑点点头：“好吧，就按你办法。不过，只要到了七点整，大部队就将展开行动。” 雷切夫并没有汇报他将游击队员也带回来的事实，更没通报“小伊万斯基游击队”的事。当前可谓战斗迫在眉睫，冗长的汇报还是算了。 虽然不知道敌人多久会来勘察，雷切夫立刻做出作战部署。 二连守卫营地，三连突击到森林西边的边缘，四连卸下面粉袋后，扛起合计十门无后坐力炮，增援铁路附近的一连。 巴尔岑亦是针对当前的情报，向远方的铁匠村发去电报。 临近作战居然还有一支神秘的友军搅局，战斗计划甚至受到了干扰，这是杨明志万万没有想到的。然而事态已经发生，杨明志深知他不在第一线，如何做到最合适的决断。因而他的命令也非常简单：“同志，前线指挥，自行调整作战部署，尽力达成第一阶段作战目标！” 巴尔岑知道这是司令放手了，他有着绝对的军权，肩头的担子也无比沉重。如今，前线四个营的官兵全都苏醒，并都做好了战斗准备。他们已经知晓伞兵营那里发生交火，情报传输间难免发生谬误，传到基层士兵这里，几乎都变成了“伞兵炸毁了火车”和“伞兵歼灭了敌人的巡逻兵”等等。 大家心头痒痒，只杀敌时自己不在场。好在，距离进攻的时间仅有一个多小时了。 …… 另一方面，火车的爆炸声音震天响，整个洛耶夫城内的守军都被惊醒。 这些守军，其中有722师的官兵，也有一个营的白俄罗斯人组成的东方营，即伪军。 小队长趁着雷切夫加强埋伏地部署的机会，迫不及待的介绍起洛耶夫守军的详细情况。 原来，如今的洛耶夫的战略地位已经提高很多。这座城市是戈梅利以南唯一一个存在铁轨的城市，亦是在沼泽区以北的白俄罗斯境内，最靠近第聂伯河的城市。因为这样的原因，德军722师就将这里作为一个防御据点。 在战前，这里尽是一个人口还不到五千人的微型城市，战争爆发后不久，城市的原始居民要么逃亡内陆，要么死了。 城市被德军占领后，一开始他们并没有严密驻防，直到沼泽地的苏军逐渐作战，德军才开始加强这里的防卫。 自霍姆尼奇突出部消失后，取而代之的就是洛耶夫突出部。 如今洛耶夫更承担了一部分铁路运力，它的战略价值因而更重了！ 722师在6月初的大雨后，有增派了部队驻扎这里。新来的部队主要以其后辎重兵，因为作战态势从野外作战变成了区域防御，辎重兵基本和战斗步兵无异。 驻守洛耶夫的真正德军达到了三个步兵连的规模，总兵力四百余人。这里也驻扎了一批东方营的士兵，他们主要招募自西部白俄罗斯。 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如今有五百五十名白俄罗斯人，当前在为德军效力。 只是就武备而言，这些伪军的装备过于糟糕。他们穿着捷克军服，手里拿着的则是莫辛纳甘。这个营没有装备头盔，而是一种黑色船形帽。他们亦没有穿戴德国人那样的高帮皮靴，而是一种低帮胶底鞋。 德军和伪军仅从军装上就可完全分辨。 这些伪军不仅驻扎在这里，甚至有些人还带来了家属。 “城市里有一些女人孩子，他们是伪军的家属，亦有被德军带来的女人。这是我们通过渗透侦查获悉的确凿情报！” 雷切夫大吃一惊，如今的他头顶着一堆青草，也惊愕的捏起身下的泥土…… 第1280章 禁止冷血 “是的！千真万确！城市里的确有些妇孺！”说着，一样埋伏着的小队长伊瓦尼科毫不隐瞒他的愤怒。 “这些祖国的叛徒，他们追杀我们，杀害了我们的女人和孩子。他们完全忘记了就在一年之前，我们都是苏联公民！既然他们这么做了，等到我们有朝一日打入城内，不但要杀光他们，也要杀光他们的女人和孩子！” “你难道就这么冷血？！”雷切夫听到的尽是些不堪入耳的话。 小队长摇摇头：“我只是个普通人，我的朋友们都是普通人。但是敌人和叛徒将我们逼上绝路！凭什么是他们作威作福。我们必须反抗，必须以牙还牙！” “我很欣赏你们村子的反抗，如今很多村子的居民是一群懦夫。但是，我不支持你们这种滥杀的行为！既然是叛徒，最好经过审判定罪。至于他们的家属，那些女人，那些孩子，真正的苏联红军不会下手！”雷切夫的眼神也变得尖锐起来：“幸亏你的人我都安置在营地里，假若放任你们乱来，可就糟糕了！” 小队长还是气不过，他犟道：“真是悲哀，就是因为我们的人太少，手里的枪和弹药更是少得可怜。如若我们有你们这样的兵力，我们就亲自攻城了。我想我们会屠城，把敌人和叛徒施加在我们身上的杀戮，百分百的奉还！” 雷切夫亦是强硬的指出：“如果是在战场上枪决叛徒，你有这个权力。但是你若杀害女人和孩子，你就是杀人犯！请注意，尤其是孩子，他们是无辜的。如果你有杀害孩子的行为，我会杀了你！” 小队长从这位苏军营长的眼神中看到了死亡的威胁，他再不敢多言。 雷切夫再扭过头：“我的话都是认真的。最终我们会解放这座城市，城中的德国人和伪军还有那些家属，谁有罪，谁无辜，会有内务部的人进行裁决。” 听到“内务部”这个词，小队长立刻紧张起来。虽然这位军官没有透露更多，他已经判定，这些部队一定是也只能是来自南方的沼泽地。就算他们这一年来没和其他的游击队进行过交流，也从各种途径知晓了距离他们约莫一百公里外，存在一支战斗力惊人强大的苏军部队。 小伊万斯基村的难民们，再也不希望依靠仅有的那点武器，在德尼普拉泽地过着食不果腹的日子。如若能和普里佩特的友军会和，流亡一定能结束，至少没有人会担心冻死饿死。 想想刚刚的那些话，小队长很是后悔，可以，话已经说出去了。 另一方面，德军的确决定派遣一些人前往勘察。 在阳光的驱散下，浓雾渐渐暗淡，最终将在早晨七点左右完全散去，这也是巴尔岑一开始决定七点行动的原因。 铁路桥东边的森林，一股黑色浓烟还在扶摇而上。守军基本确定，是有人袭击了火车。是谁干的？当然是游击队干的，他们已经多次炸毁铁路，但炸毁火车倒是首次。 只有火车遭袭才能燃起如此壮观的黑烟，再者约定的四点多抵达的列车的确没有抵达。 如果仅是铁轨被炸弹，守军有能力迅速修复，但火车被炸，只怕这条铁路线要消停十多个小时了。因为他们必须先把残骸清理干净，这需要卡车和牵引拖拉机的工作。 722师装备了一些半履带摩托车，因其在道路复杂区域还能平稳前进，它备受德军青睐。洛耶夫的守军利用半履带摩托和卡车运输修建城防堡垒的材料，当铁路被炸断，也是拖拉着新的枕木和铁轨。 德军守军在平复紧张后，全城开始进入戒备状态。守军总兵力达到千人，守卫一个小城市，这些兵力还是不错的。 然而守军还是非常紧张，毕竟他们距离沼泽地的苏军还是太近，他们是最前沿呐！ 总之，无论守军官兵是怨言，还是不以为是，一级战备的命令已经下达，他们都在各自的战壕阵位、机枪堡垒乃至房顶的射击点，将枪口朝向了四面八方。 守军亦是组织了一个连规模的兵力，其中德军一个排，伪军三个排，总数一百五十三人。其中还有三辆半履带摩托，其后都拖拉着一个翻斗车。 德军思路是这样的，这一行一百五十余人地点事发地点，确定附近有敌人，就直接击毙，如若无人，立即展开对火车的抢救行动。因为不知道具体情况，本着多多益善的原则，他们携带了大量的麻绳，就安置在摩托车上和后方的翻斗车。他们，即将化作一个个战场工兵，打扫铁路残骸。 这一行人在早晨六点十分抵达了铁路桥，他们排成两列纵队，对于前方的危险不屑一顾。 不能说他们非常的大胆、无谓，真正让他们担忧的唯有南边的那群“俄国亡命徒”，其他的游击队不过土鸡瓦狗。 全队也仅仅装备了四挺机枪，三挺ZB26，一挺MG34。如今，像是722师这种部队，装备的他国轻武器也是蛮多的，尤其是捷克武器，因为大部分的弹药是通用的。 他们如此火力，在对比埋伏起来的苏军，这差距太大了。他们仿佛还处于一战，而苏军已经达到了20世纪60年代。 埋伏在森林西部边缘的三连清楚的看到了一队武装者通过铁路桥，他们也完全是沿着铁路一侧的土路，慢慢悠悠的向前进。 两名传令兵得此情况，立刻启动他们的穿林腿，跑到雷切夫的埋伏地汇报这个好消息。 “呵呵，敌人居然派出了一个连的人。三连还看到他们中，有的带着头盔，有的仅仅顶着帽子。” “这个我知道！”小队长伊瓦尼科介绍：“戴头盔的一定是德军，顶着帽子的必然是伪军。那些伪军也没有穿着靴子。” “的确如此！”传令兵爽快的回答。 雷切夫点点头，示意传令兵回到自己的岗位。接着，就是对埋伏的苏军下达作战命令。 雷切夫没有想到敌人居然出动这么多人，要知道一口气消灭一个连，也是不小的胜利。 他的计划，便是当敌人全部进入包围圈后，部队立刻准备打量的手榴弹伺候。继而是强大的火力袭击。假若敌人要逃跑，十门无后坐力炮会要了他们的命。即便还有敌人能逃出这样的袭击，三连会堵住他们的退路！ 雷切夫一番发号施令，战士们坚决的落实，唯有小队长伊瓦尼科表示震惊。 他有些颤抖的问：“难道，您真的认为，部队在一瞬间就能消灭敌人？” “当然！战斗可能仅仅五分钟就结束了！” 第1281章 仅有一分钟的激战 仅用五分钟就消灭敌人一个连？雷切夫也觉得自己的这番话，它提气归提气，就是太过于自信了。 全体埋伏的官兵倒是做好了作战准备。 这条铁路坐落在森林的间隙，其长度大概五十米。在狭窄的区域作战，最好的武器莫过于冲锋枪和手榴弹，当然还有喷火器。 根据杨明志定下的规定，其麾下士兵出战时应当携带四枚手榴弹，这已经成为部队根深蒂固的传统。 伞兵并没有这样的传统，他们通常是携带两枚无柄手雷。如今手雷都消耗干净了，他们也不得不带着长柄手榴弹。 就其威力而言，游击共和国自制的木柄手榴弹，它如今的装药是威力惊人的阿玛托，然装药量并不多。取得大量杀伤的方式，就是可以填充一些子弹壳碎屑。 千万不可小瞧这些碎屑，其爆炸后制造的弹幕完全是一种霰弹，中弹者身上往往有很多细小伤口，往往死于失血过多。苏军相信，即便这样的伤兵能被敌人医院救活，取弹片的工作也会令军医抓狂，可观也降低了其医疗的效率。 再者，苏军的复装弹，也主要是所谓脆子弹。它们在飞过一百米精确度就完蛋了，但在百米内，击中敌人子弹也会因为应力差而碎裂。 如今已经没人去管武器是否人道，广大的伞兵战士，他们将手榴弹摆在面前。每个战士携带两枚，一旦敌人进入埋伏圈，至少二百米手榴弹，其制造的骇人弹幕将横扫所有的敌人。 另一方面，德军对前方的危险一无所知！ 他们本着军人的素质，在进入森林中立刻保持戒备。 一百多号人分成两队，沿着铁路前进。一个班的士兵作为尖兵在前方开路。 德军就这样相对小心的前行，殊不知，他们的一举一动正被草丛中隐秘的眼睛注视着。 苏军知晓德军的动态，更了解尖兵不可打。 很快，德军尖兵发现了燃烧的火车头，他们亦是赫然看到了地面上躺着的同伴尸体。 德军士兵匆匆跑去，显示警惕的将枪口对准周围，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后，就率先检查死掉了友军。 他们发现，尸体明显是被翻动过，枪械和武装带消失不见。至于脱轨的火车，它被炸倒在地面，爆炸处有一个一米深的弹坑，铁轨被拧成麻花，周遭的大树也被冲击波震断了几棵，树梢瘫倒在铁轨上。 因而，德军可以确信，这一切都是游击队的杰作。 见得尖兵并没有遭到攻击，后续的德军也就认为这里是平安无事了。 其中的一名军官，他说着德语嘟囔了一大堆，接着又说起了一串俄语。 远处埋伏的雷切夫啧啧称奇：“呵呵，这个笨蛋还懂我们的语言？！他居然在给那些叛徒发号施令！” 军官即一名排长，身为军官的他没工夫戴上钢盔。他的这身军装不可谓不英气，他从半履带摩托后座跳下来，就开始准备清理铁道的工作。 眼前的景象也着实令他们震撼的，很多人是第一次看到火车被炸倒成这样。 渐渐的，埋伏的苏军战士们终于看清了这群敌人，他们已经全部进入了包围圈。战士们一个个将手指套入手榴弹的拉环，他们只等待最后的命令。 只见那名德军军官正和那些尖兵说些什么，其他的武装者则惊人的巨人毫无防范！似乎他们是确定这一带不存在敌人，一些家伙居然愚蠢的将步枪重新背在了肩膀。 “嘿嘿！你们是如此的松懈，就不要抱怨我们瞬间送你们去天堂！”雷切夫的行动信号即是他的冲锋枪声。 一支波波德冲锋枪的枪口，正对准那个戴着大檐帽的军官，雷切夫绷紧肌肉，扣动了扳机。 在一串急促的扫射中，那名军官连同周围的敌人，统统被打倒了。 突如其来的枪声震撼到了在场的所有敌人，他们第一时间居然不是采取戒备，而是有些不知所措的愣了几秒。 有时候，生死就在这几秒内的决断，显然，大部分敌人已经躲不过去。 突然间，大量的“木棍”旋转着飞向这些人群，一个个掉落在他们的脚边。 这是手榴弹！！！ 对于他们来说，这辈子最恐怖的莫过于此。他们在生命的最后时刻看到了震惊的场面，自己居然被一大堆冒着白烟的木柄手榴弹包围了。 抱怨？恐惧？还是不甘心？这些都没了意义。 手榴弹不同情任何人，它们的集体爆炸接踵而至。 一瞬间，德军和伪军脚底炸开了花，无数的弹片四散撞击，他们洞穿了暴露的有生力量，穿入了他们的身体，割断了肌肉和血管，冲击波更是将残破的躯体，吹到了远处。 而苏军也不是单纯的埋伏着，战士们将身体压得很低，简直像是一群希望钻入泥土的蚯蚓！之所以这样，还不是因为那些手榴弹。 手榴弹不会同情任何人，苏军战士藏的不够妥当，弹片也会要了他的小命。 周遭的大树都被嵌入了大量的比指甲盖还小的黄铜片，即子弹壳碎屑。大树不会因弹片而死，只会将其包裹在身体里。 那些中弹者，一部分在第一时间就死了，更多的则因为浑身是伤，闭着双眼满脸是血，在躺倒的地方痛苦的满地打滚。 须臾，微风吹走了一些烟尘，雷切夫突然站起了身子，他举起冲锋高声吼道：“达瓦里希！乌拉！” 埋伏的战士们瞬间钻出来，他们立刻控制了整个战场。 毕竟他们是伞兵，其综合素质可谓苏军一流，他们以杀害战俘为耻，因此即便这群敌人的伤兵，就差哀嚎给其来一个痛快的补枪，伞兵也是断不执行的，除非也有指挥官的命令。 冲过来的雷切夫精神很不错，所谓的作战根本就不是五分钟，简直是一分钟内就解决了这群敌人。 他左看右看，赫然看到，有一群敌人正聚在一团跪倒在地。接着，又看到自己的士兵居然趴在地上，愣是从火车车厢下揪出来一个颤颤巍巍的家伙。 “呵呵！真想不到，被这样轰炸一遍，还有一些幸运儿活着呢！”雷切夫也不得不佩服这些敌人真是命大。 小队长则被刚刚的战斗震惊，战斗就这么结束了，的确是苏军单纯的战术碾压。 既然抓到了俘虏，小队长亦是非常高兴，再看看还有很多敌人在哀嚎呻吟，他凑到雷切夫身边，立刻提出建议。 “我想，我们应该把这群人全部杀了！他们在我们的国土杀害了太多的无辜公民，今日就是他们以命偿命的时刻！” 雷切夫还是非常理智的，他摇摇头：“杀俘这种事，我可不想干，我是有原则的人。” “好吧！既然如此，我这个粗人帮您完成这些肮脏的工作？只要您默许，就给我一支武器！” 雷切夫当然知道带着太多的俘虏实在是累赘，那些哀嚎的敌人伤兵，给他们一个痛快反倒成了仁德。他将手头的波波德迅速换了新的弹股，直接扔到小队长伊瓦尼科手里，嘱咐道：“你上吧！但是，真正的德军战俘我得带走。” 第1282章 小队长的复仇 小队长拿着满弹股的冲锋枪，面带狰狞的屠戮着敌人的伤员。 整个弹股已经打光，敌人就剩下那十几个还活着的人。此人的举动令在场的伞兵战士们着实震惊了一下，接着，大家又放松下来，开始打扫战场。 手榴弹的特殊杀伤模式决定了它不会对枪械造成严重损伤，战士们解开死尸的武装带，将能用的军械拿走，尤其是他们的步枪。 一些战士也注意到了那三辆半履带装甲车，只可惜，这些倒霉的车辆的前轮充气轮胎，在爆炸中都被炸坏了。很多战士觉得，遭受如此打击后，他们已经不能再利用这种载具。 然而，当有大胆着坐在驾驶位，按动开关后，车子居然还是行走自如。看起来，前轮的作用也仅仅的控制转向罢了。其动力核心的履带，它才不会被轻易的炸断。 缴获三辆半履带摩托，已经其后的翻斗车，实在是意外收获。因为，这些伞兵战士也是首次见到德国人还有这种新鲜的载具。好事的战士高兴的哈哈大笑，开着摩托展示着他们的车技。 “喂！那边的几个人，不要玩了！给我把车开过来，装战利品！” 其实雷切夫也是首次见到这些载具，他不会少见多怪，见得士兵能很好的驾驶，那就不需磨蹭了。缴获的枪械弹药和德军钢盔，要第一时间带走。看起来这些特殊的摩托很善于在复杂地界行动，如此，当军械搬走后，车子再开回来，继续搬运面粉袋。 战士们迫不及待的执行营长的命令，因为强烈的新鲜感和驾驶的欲望，战士们开始一股脑的往摩托车和其翻斗车上扔东西，车子迅速装满后，就由士兵驾驶，灵巧的钻入了森林。 另一方面，留在现场的战士们也完全明白了那个游击队员，就是在为他们自己，完成对敌人伤员的“清理”。 最终，甚至是少数没有受伤的敌人，也必然死在他的枪口下。 小队长伊瓦尼科打光了弹股后，又面带狰狞的回到雷切夫面前。 “报告长官！子弹……子弹已经打完了。那些还或者的敌人，我必须将其消灭，请您给我新的子弹。” 从此人的面容上，雷切夫也感受到了一种恐怖。 是的，这个人明显是在宣泄他被挤压了很久的复仇心，搞不好他们的游击队，这一年来根本就没有如同痛快的杀敌经历。 雷切夫背着手，问道：“我们先不着急解决最后的敌人。先说说你，是不是感觉很畅快？” “是的！我真是幸运，这样我就替很多死难的亲友报仇了。尤其是那些戴着黑帽子的人！” “就是那些伪军吧。” “是的，他们是围剿我们的急先锋。他们杀了我们很多人，现在，我为我的妻子和孩子报仇了！接下来，我们游击队将加入你们。对吧！” 雷切夫点点头：“是的，你们将会被编入民兵，其中表现突出者，将被编入正规军。” “真是太好了！您完成了伏击战，接下来您要怎么决断？继续进攻城市？” “当然！”雷切夫看看表，还有半个小时到七点，“还有三十分钟了，我们将在七点整发起进攻！” “那么，我们在场的游击队员，也编入您的战斗序列，让我们也参战吧。” “你们？不必了！我们今日的进攻不过是真正大战的佯动，你只要听从我的命令即可。” 说着，雷切夫收了此人的枪，有拔出腰间的托卡列夫。 “来，还有几个伟大祖国的叛徒，就由你来处决，你去报仇吧！” 如果不是军纪在此，伞兵战士们也一定不留俘虏，尤其是那些叛徒，一定当场消灭。一个尚属于外人的游击队员，很好的成为了刽子手。 手榴弹密集轰炸的效果是惨烈的，合计三个排的伪军，当前仅仅剩下七个完好无损的。他们因为机灵排在铁轨里才躲开了碎片弹幕，然而，他们终将一死。 他们跪在地上，双手包着头，被一群荷枪实弹的苏军战士包围。 此刻再哀嚎祈求什么都已经晚了，既然成为了伪军，就有面对当前情况的觉悟。他们一言不发，一个个闭着眼睛单纯的跪着。在其后面正是小队长伊瓦尼科。 他一样一言不发，表情扭曲着气冲斗牛，枪口对准一个叛徒的后脑，一枪击毙。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直到最后一个，他的怒火才终于变作吼声：“你们这群杀害女人儿童的叛徒，去死吧！” 他打光了剩下的子弹，完成了对全部叛徒的处决。借着，他如同死神般凶煞的眼神，瞄着那些已经被吓得神不守舍的最后五名德军战俘。 “好了！现在你已经报仇了，把枪交给我吧。”雷切夫大声说到。 小队长将枪还了回去，又指着那些德国人质问：“长官，这些人该怎么办？是不是也消灭掉。” “不必了！”雷切夫摇摇手指，“他们要被放回去。” “什么？我是不是听错了？放回去？！” “是的，放回去。你的疑问当然有理由，但是他们必须回到城里报信。因为，好戏才刚刚开始。” 雷切夫的话过于耐人寻味，小队长估摸着，这一定是苏军更高级的军官定下的计谋，他也就闭嘴，就在一旁看着这位长官的进一步工作。 雷切夫走到这些战战兢兢的德国人面前，他稍稍审视一番，从其稚嫩的面孔来看，这些德军士兵也就是二十岁出头。 “如此年轻的人就被希特勒诓骗到战场，你们真是可悲。”一番自言自语，雷切夫令队伍里会说德语的战士过来翻译。 德军士兵深知自己依然是一只待宰的羔羊，他们陷入到自我约束中，一个个坐在地上，仰视着这群穿着正规土绿色制服的苏军士兵。 为了稳定其情绪，翻译的士兵当即表态：“我们的军官不会杀你，还会将你们放回去。” 德军士兵为止咋舌。难道还有刻意放回战俘的？其他人都被他们杀了，为何偏偏放走自己？他们非常担心，一旦自己真的原路返回，苏军很可能背后开枪。然而，他们此时还能相信什么？ 在进一步短暂的询问后，这群德国士兵毫不犹豫的说明了他们的兵力。 一千人。城市内的守军总兵力就是一千人。 敌人的说辞和游击队小队长的供述出奇的一致，如此，雷切夫心中完全有了普。 五名德军战俘必须放回去，雷切夫进一步说明：“你们几人现在回去，告诉你们的指挥官，告诉他来自普里佩特沼泽的苏联红军，已经将洛耶夫团团围住。我们将贡献城市，将你们全部消灭！” 德军士兵被强行拉起来，他们被解除了武装，仅仅戴着一顶德国钢盔。 他们被荷枪实弹的苏军士兵连踢带打的轰走，接着，他们就开始狂奔。 “敌人的那些机枪手总不会将这些人消灭吧。接下来，该我进攻了！”雷切夫不再磨蹭，看看腕表，距离约定的七点仅有短短的十分钟。 “糟糕，在这里磨蹭太多时间了！”他大吼一声：“同志们！快点，我们向森林西部边缘进发，做好炮击准备！” 第1283章 炮击 无论那边的伏击战是否会在七点前开始，巴尔岑的大部队，都将在七点整展开炮击。 侦察员已经发觉到敌人采取了设备，他们带着的高倍望远镜，甚至看到了房顶上趴着的德军机枪手，其钢盔被阳光照着反射出明显的光泽。 接下来的战斗是精确射手和炮兵的时间。 缴获的45毫米炮被推到了森林边缘，接着是无后坐力炮。苏军的火力配置非常豪华，每个营的无后坐力炮多达二十门，45毫米野炮五门。其后备的弹药也使得战士对对后续的炮击充满信心。 上千名苏军战士抵达了一线，他们做起了半圆形的包围阵型，依托着森林走势，将洛耶夫团团围住，城市唯一的出口就剩下东边的铁路桥了！ 和广大的普通士兵一样，娜塔莎和她的一众战友，也纷纷抵达了第一线。 “你们按照日常训练的那样两人一组。我们被编入侦察营的序列里，在抵达一线后，你们各自找寻自己的狙击阵位，当炮击结束后，我们展开狙击！” 一番短暂的训话，娜塔莎将命令全部传达到。 这群孩子陆续确定了自己的阵位，今日，他们将和侦察营的战士们并肩作战。 无疑，娜塔莎操持的那支巨大的反坦克抢，成为战士们瞩目的对象。 大家并没有太多关注于娜塔莎和伊戈尔这一英雄狙击组，他们作者最后的准备，瞄准一个个可疑的目标。 战士们刚刚抵达阵位，东方就传来新的交火声。爆炸声来的快去的也快，这说明了伞兵营的伏击战迅速就结束了。 听闻声音，北部的伏罗希京立刻向团部联络：“看来，伞兵们已经开打了！我们将比他们磨蹭一会儿。” “仅仅磨蹭一小会儿。”巴尔岑回应：“诸位都听得到吗？马上做好战斗准备，我们已经对过表了，当七点的秒针一到，立刻开炮。每炮连续发射十发！” 基层官兵迅速收到了命令，炮手们娴熟的给炮管装填弹丸和腰包，副炮手则将备用弹药准备完毕，安置在炮位一边。 雷切夫在最后的三分钟才和巴尔岑取得联络，此刻他也是带着大部队，刚刚抵达森林西部边缘。 他气喘吁吁的呼叫：“巴尔岑，我们伞兵干掉了一个连的敌人，我们也获悉，敌人实际兵力有一千人。” “一千人？！这个情报你怎么不早说！”巴尔岑很是气愤，然而约定的时间马上就到，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算了，区区一千人。你也做好准备，再有一百秒，我们行动！” …… 最后的一百秒，伞兵营迅速开始布置火箭炮发射阵位。发射架已经提前安装完毕，两个战士合力将其拎到前线，其后又是十名抱着硕大火箭炮的士兵。 前线的火箭炮发射管只有两个，后备弹药也仅有十枚。 关于伞兵营将怎样进行下面的作战，雷切夫已经准备好了周密计划。他紧张的看着腕表，最后关头也屏住了呼气。 他刚刚也看到，那五名被放走的德国人，已经跑到了桥梁，为那些德军守军抓获，接着被直接带回去。再也不用担心这些“信使”会被炸死了！ 还剩下最后十多秒。 雷切夫大声命令；“火箭炮准备！最后十秒！” 十秒钟很快就过去，火箭炮手攥紧了绳栓，在他们听到营长的一句“开火”后，狠狠拉动绳栓。 一声清脆的嘶吼，剧烈的烟云从尾喷口疯狂涌出，两条白龙以一秒钟超过170米的速度，向着铁路桥的桥头堡飞去！接着，便是两记剧烈的爆炸。 与此同时，苏军从四个方向展开了炮击！！！ 70毫米榴弹，45毫米高爆弹，它们以地平的弹药，漫无目的的向城市轰击。 不得不说，混凝土建筑很扛得住炮弹轰炸，唯有温压弹制造的超高压，方可将其压碎。 苏军计划发射的数百枚炮弹，总能量并不高，取得杀伤的方式也主要依靠破片。即便如此就已经足够了，苏军在第一轮炮轰，就取得了不错的战果。 整个洛耶夫城，总人口有一千两百人，其中军人一千名。在抛去出城的那一百多人，守军只有八百余了。 其中战斗经验丰富的是德军，兵力仅剩下三百余人。那些伪军，则是一群战斗力羸弱的家伙，德军的军官根本不相信这群人能和苏军正规军作战。 德军在最后关头，从逃回来的士兵那里得知探查队在火车残骸那里遭受灭顶之灾，德军来不及采取进一步戒备，炮弹就砸到头上了！ 一时间，小小的洛耶夫城内浓烟滚滚。 腾起的烟雾并没有干扰炮兵，因为，炮兵的目标就是一个——整个洛耶夫城。他们不需要刻意瞄准什么，只需要向城市的方向，把准备好的炮弹打出去。 从苏军的埋伏地到洛耶夫的城市边缘仅有一公里，在面临炮击时，德军的机枪手纷纷予以隐忍。大部分的德军士兵趴在战壕里，而那些伪军，则在攻击中，纷纷向城市中心逃窜。 炮击造成的主要伤亡，就来自于这群逃窜的伪军，当场死亡者超过五十人，受伤者超过一百。 每门炮连续轰炸了十发，城市里的很多建筑的最上层塌方，连带着一群趴在楼顶的德军机枪手。无论他们是死是活，其躯体一定是被瓦砾掩埋了！ 最野蛮的轰击不是来自河流右岸，而是来自左岸的那些火箭炮！ 威力等同于两枚152毫米重榴弹炮的鲶鱼火箭弹，雷切夫下令发射六枚，其攻击的重点仅有一个——德军桥头堡。 毕竟，雷切夫得到了集团军指挥部的直接命令，即在战斗打响后，炸断这座铁路桥。要执行这个计划，首先就要夺下桥头堡。 于是，那两座混凝土碉堡，成为苏军最强大火力集中打击的目标。 在六枚火箭炮摧枯拉朽的轰炸下，德军引以为傲的防御工事，连同里面的守军和机枪，伴随着巨大的烟云，被炸到了一百多米的天上，再以巨量的碎片形态，掉入水里。 苏军的炮火渐渐停息了，炮轰引起的烟雾反而越来越大，城市仿佛在燃烧！ 最恐怖的则是铁路桥的东侧出口，这里的二十多名守军，在第一时间就全军覆没。烟尘一时间制造了战争迷雾，雷切夫一时间不知道炮轰效果如何，他决定按兵不动，带烟雾稍稍散去，炸桥行动再开始。 第1284章 激烈交火 不得不说德军的反应还是很快的，待苏军的炮火刚刚停息，那些被炸得遁地的德军士兵纷纷从土里钻出来，他们抱起各自的武器，立刻默认周遭的森林里布满了敌人！ 这一刻，有谁是真的勇敢？ 德军士兵简直想杀干净那些拔腿就跑的东方营盟友，如今城市外围的阵地，居然就依靠三百多人防御了！他们是真的害怕，以至于直接对着森林疯狂扫射。 外围阵地距离苏军的埋伏地更近，彼此的距离也就五百米。 这种距离，一般的步枪手是难以击中敌人的，因为敌人就是一个微小的黑点，唯有最好的射手，才能一发致命。 但步枪装上了瞄准镜，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德军开始了反击，他们的机枪疯狂的扫射，无数的子弹击中大树，打落大量的树叶。 苏军步兵的攻势也顺势展开，一个个精确射手开始反击。 娜塔莎瞄准了一名德军机枪手，此人实在嚣张，他射击的时候居然暴露了半个身子。 “藏好自己，消灭敌人！去死吧！纳粹！”女孩嘴里念叨着，在调整气息后扣动了扳机。 她的身子为之剧烈晃动，有了前车之鉴，她的右肩处又垫上了几层布。 子弹以三倍音速打出，本是用于打坦克的巨大实心穿甲弹，瞬间打爆了那名嚣张机枪手的头，强大的动能，还将其身躯打得跳了起来。 “干得好！娜塔莎！”伊戈尔笑嘻嘻的放下望远镜，将手里攥着的硕大子弹，凑到娜塔莎的脸颊处。 女孩迅速的拉栓，炙热的弹壳推出来，伊戈尔将新的塞进去。 接下来的作战如同一场杀戮！ 苏军的机枪手可不是吃素的，再说后备子弹实在充足！强大的火力将敌人死死压制，德军在付出一定人员阵亡代价后，一个个都猫在战壕不敢暴露了！ 而那些逃入城内的伪军，他们除非冲出城市作战，因为他们距离目标已经太远了！手中的步枪无法取得有价值的支援。 娜塔莎专打机枪手，她一连干掉了五个，每一个的死相都异常的恐怖。 意识到再这么打下去只能坐以待毙，战壕里的德军士兵，开始依托交通壕向城市退却。 他们的交通壕不多，且只向城市延伸一百多米而已，最终所有活下来的士兵必须无奈的暴露出他们的后背。 待在战壕最终将变成肥料，还不如抓住机会搏一把！ 在交战二十分钟后，一群德军士兵选择撤退。 当第一个家伙跳出战壕向城市狂奔后，一个个精确射手也改变了射击方向。他们无视着城内敌人机枪手的漫无目的的射击，屠戮着暴露的敌人。 不少敌人后背中弹，击中就有来自少年营那几个孩子的杰作。 第一次消灭敌人的感觉如何？此刻的女孩德罗琴柯和塔拉科娃大脑一片空白，两人机械式的做着拉栓和退膛的操作，面无表情凝视PU瞄准镜的三角准星，冷漠的看着目标后背翻出一些烟尘后倒地，一切就仿佛训练时的打靶。 一度嘻嘻哈哈的十四岁姑娘，这一刻化作了冷酷的杀手。 最冷酷的莫过于娜塔莎，她已经进入了人枪合一的境界！这一刻，无论枪托如何撞击肩膀，疼痛仿佛消失了，她的眼中只有敌人。 那些躲在断壁残垣中的猥琐敌人机枪手，即便彼此距离有一公里，硕大的穿甲弹还是击碎墙壁，杀死其后的敌人。这就是反坦克枪的能力，也是未来必然会发生的斯大林格勒战役，战役中的冷枪运动，有一些狙击手居然主动拿起反坦克抢——因为它可无视大部分墙壁。 娜塔莎在疯狂的刷新着战绩，其他战士也是如此。 三百多名部署城外的德军士兵，真正逃回来的仅仅一百九十人！剩下的，要么是死了，要么受伤无人管。 此刻，德军军官的精神是近乎崩溃了，营长几乎都要举枪自尽了！毕竟他们都是一群辎重兵转正的，战斗经验一般般，今日却遭到了沼泽地苏军的猛烈打击。 还是副营长劝慰：“营长，你死了，谁来指挥我们？我们还有数百人，我们还有很多弹药和粮食！我们要继续作战，否则被他们俘获，所有人终究逃不过虐待而死！” 营长为这些话所激励，他仔细寻思一下，的确，自己自杀了，城市的守军就真的崩溃了！他闭着眼又思考一下，终于决定：“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本来我们的位置就有着巨大的危险，我们必须突围，就从铁路桥突围！” “可是！”副营长悲观的说：“那里被更凶险的敌人攻击了，我们逃得出去吗？” “难道还有比那里更好的撤退路线？我们必须撤退！现在，所有人跟我走！” 德军根本没时间犹豫，再说广大的士兵现在哪里还有心思作战？他们只想逃命，甚至不由其军官发号施令，大部分是士兵，无论德军还是伪军，都开始向铁路桥的方向移动！ 与此同时，伞兵营这边也展开行动。随着烟雾的散去，雷切夫终于看清楚桥头堡的端倪。 哪里还有什么桥头堡，那里什么都没有了！ “二连！你们立功的时刻到了！给我扛着剩下的全部火箭炮弹，上！” 一个连的官兵不吭不吼的前进，他们扛着的最后四枚鲶鱼火箭弹，就将是炸毁桥梁的特殊炸药包。只要将弹体扔到桥面，尔后以RPG弹头轰击，必然引爆其触碰引信。 他们没有遭到任何抵抗，仅用五分钟时间跑过了桥梁东侧的平地，占领了德军化作废墟的桥头堡。 他们立刻在桥头附近设防，枪口纷纷朝向西方，并于暴露的敌人发生交火。 两军只见的距离足有三百米，因而彼此射击没有取得什么战果。伞兵们看到己方击中一些敌人，而己方也有人受伤。 多名伤者被拉了回去，其他人依旧在作战中。 二十多名战士掩护着火箭炮弹的安置，他们依托着机枪火力，压制着敌人的射击。 士兵迅速搜集了一些杂物，之后将火箭炮弹偏倒立的安放。仅靠弹体的压力还无法压爆碰撞引信，实际上，此刻只需要一枚手榴弹制造的冲击波，就能最终制造异常惊天大爆炸！ 要将炮弹完全立起来，这个工作也比较麻烦。 以此同时，士兵们惊异的看到，河面上居然出现了一艘炮艇，其上飘扬的红旗证明了自己的身份。 “嘿嘿！那是我们的船！”士兵们高兴的大叫，他们的阻击也更加卖力。 但是，苏军在桥头堡只有一个连，桥对面，敌人的兵力居然渐渐多起来。 德军带领着大量的伪军，他们的突围战终于开始了！ 第1285章 炸桥 唯一的1124型内河炮艇，它在关键的时间抵达了合适的位置。 就是这么凑巧！当德军开始有组织有计划的从铁路桥这里突围，苏军的重火力就在河面上，它的两门76毫米坦克炮，和四艇马克沁机枪，开始疯狂对桥梁西侧的敌人，展开火力压制。 “糟糕！俄国人怎么还有这样的炮艇！”德军营长气的咬牙切齿，“机枪手，给我向敌船射击！” MG34和ZB26向这艘炮艇倾泻火力，见状，舵手迅速逃到轮机舱，船只也缓速前进，与水流速保持动态平衡。 炮艇的装甲能免疫一般子弹的射击，7.92毫米重头机枪弹，根本打不穿它的外壳。 炮艇的出现和攻击，着实救了埋设炸弹的苏军燃眉之急。 位于最前排担任最艰巨阻击任务的苏军排长，立刻下令部队后移。见得四枚火箭炮弹终于安置完毕后，所有在桥士兵纷纷向东狂奔，唯有一位半跪的战士，他临危不惧一动不动。 这名战士距离那四枚火箭弹仅有一百米，他扛着RPG，大声嘶吼：“你们都快跑回去，我即将射击！” 一声催促，战士跑的更快了。他们那里的跑，而是逃命！ 甚至这名扛着RPG的战士也深知他就是在玩命。鲶鱼火箭弹的有效杀伤距离他难道不知道？一百米外已经是安全区的极限了，冲击波不会震死他，但是因爆炸而横飞的杂物碎片，能轻易要了他的命。 刚撤下来的排长知道这人要做什么，在最后关头，他大声质问：“亲爱的达瓦里希，你知不知道，这么近的距离，你会被波及而死！” “我知道！但是，牺牲我一人，让敌人不能过桥，值了！” “好吧！同志，你叫什么名字！？” “亚历山大·亚历山德维奇·亚历山德诺夫！” “好！我记住你的名字了！你是个英雄！” 为了荣誉，为了同胞，以及为了胜利，他，甘愿做这个光荣的牺牲者。 见到战友们纷纷撤到安全区，这名战士扣动了扳机。 RPG飞弹张卡了它的尾翼，并带动整个弹体旋转达成陀螺效应。这位亚历山德诺夫的轰击水平相当高，他知道自己必然一发命中，他更知道在发射后该怎么办。 这可不是怀抱炸药包和敌人同归于尽的行为，亚历山德诺夫瞬间趴在地上，触地的一瞬间，就是大地的剧烈震颤，以及震耳欲聋的爆炸！他双手撑着地，灵驱赶和目标有些缝隙，因而在爆炸中，他的内脏没有遭受致命震颤，但浑身的肌肉还是被震得松软，精神意识也突然消失了。这名士兵昏死过去…… 爆炸在苏军的万众瞩目中发生了！ 四枚火箭炮弹几乎同时爆炸，强大的能力撕裂了铁路桥，震塌了五个桥墩！在强大的威力下，桥梁愣是断成了三节，尚未断裂的桥面也出现了严重的裂缝，整个桥梁已经完了！ 大量的砖头、水泥块和金属碎片，如同冰雹一样跌落第聂伯河里，也砸到附近的人，无论敌我。 石子给了埋伏的苏军劈头盖脸一顿，甚至有人被石头砸伤。 雷切夫看看左右，再举起望远镜瞧瞧桥面的情况。二连已经开始后撤，但还是有几个人又冲了回去。 后撤的苏军士兵尽可能的将己方伤亡人员拉回来，此战他们的伤亡微乎其微，仅有两人当场阵亡，伤者有七人。 那个冒死射击的RPG手到底死了没有？他距离爆炸之处太近了！ 然硝烟散去，一些伞兵看到那人这是平静的趴着，就仿佛单纯的匍匐。 那名排长领着人折返回去，稍稍检查一下，这名战士并无明显伤痕，再轻掐他的脖颈，发现也有脉络。 “你这个人真是幸运，现在你死不了了！兄弟们，把这个家伙拉回去。” 雷切夫的部队可谓全身而退，他不得不承认那艘炮艇来的真是太及时了。即便当前的敌人得知过不了桥，不得不开始收缩后撤，炮艇的轰击也没有停歇。 它好似一个浮动的堡垒，敌人奈何不了它，贸然的出击，反而会被炮艇的火力轰杀至渣。 …… 德军士兵的情绪还算是好的，那些伪军几乎精神崩溃。他们伤亡了三十多人，拜苏军火力所赐，他们甚至无法把伤员拉回来。 苏军摧枯拉朽般的炮击没能击垮德军营长的精神，因为，他还能领着士兵从桥梁逃命，事到如今最后的逃亡之路已经中断。 大家总不能正面突围吧！如果他这么做了，全体官兵只会暴露在长达一公里的开阔地，为敌人的炮火炸死。 德军和伪军为了躲避苏军的火力锋芒，沿着直通桥梁的街道，退回了城市内部。 大家气喘吁吁，每个人的眼睛里写满了迷茫。 接下来该怎么做？战斗？还是投降？ 副营长打算听听营长的决定，却不曾想，营长终于精神崩溃。 只见他居然含住了鲁格手枪的枪口！ “不！你住手！” 啪！ 仅有一声，一个浑身灰土的男人就此倒下。 广大的德军和伪军目瞪口呆，德军营长的死简直是用实际行动向全体人员宣布，还是放弃抵抗为妙。 伪军中率先躁动起来，一些人居然决定扔了武器投降，并号召他们的同胞。 然而，一阵枪响后，这种人也倒在血泊中。 一名伪军军官呲着牙吼道；“白痴！难道你们有谁要跟着这群白痴走吗？投降？难道你们以为投降了，斯大林份子会绕过你们的命？呸！所有投降者都被残酷杀害。何况，你们中一些人的家属就在城市里，你们投降了，你们的女人怎么办？难道看着他们被斯大林份子侮辱？” 这一席话很有冲击力，士气低落的伪军居然振奋起来。 德军的副营长亦是吃惊，他知道这些白俄罗斯人都是为了反抗斯大林暴政，而为德军服务。所谓的“服务”其实是上面的说辞，其实，他们是本地驻军的最好盟友，关于清缴游击队，他们相当卖力。 趁此机会，副营长当众大声吼道：“营长已经死了，现在由我接替营长工作！突围行动完全失败，我们的确被俄国人包围了，我们只能依托城市进行防守！我们不出城作战，全员就依托街道防守，只要敌人敢进攻，我们就将其消灭在路口！在援军赶到之前，我们必须将敌人拖延住。现在，全体立刻行动！” 第1286章 属于娜塔莎的狙击 埋伏在第聂伯河左岸的一支支望远镜里，敌人的身影消失在那些建筑的阴影了。 在桥梁爆破成功后，一些敌人还在隔着河面射击，这种人自然成为伞兵精确射手的目标。狙击版莫辛纳甘，其精确度出奇的好，子弹飞跃的整个桥面击中了几个敌人，这便是苏军最后的射击。在这之后，雷切夫的部队，因为看不到敌人，这边的枪声逐渐销声匿迹，取而代之的是数百苏军战士高呼起了乌拉。 枪声并未结束。 在河的右岸，形成包围圈的苏军大部队，他们完全变成了冷枪作战。 就算德军和伪军收到了其指挥官依托城市建筑防御的指导思想，一些士兵总是想知道他们自己的处境究竟怎样，个别人爬上建筑的顶端，带着望远镜对周遭环境侦查，以求发现敌人的藏身之所。 然而苏军的踪迹难以发现，不仅仅是苏军土绿色的军装迷彩，还由于每个战士的头顶都有一团青草。 经历了炮轰和射击乱战，娜塔莎终于有了休息的机会。 她躲在一棵大树后面，揉着她有些酸痛的右肩。 此刻的伊戈尔也放下望远镜，关切的问：“娜塔莎，你的情况怎么样？肩膀还受得了吗？” “没关系，我自己揉一下就好了。” “好吧！你抓紧时间放松一下，你马上就有新工作了。” “什么？”娜塔莎又迅速从掩体里钻出来。 伊戈尔伸出手臂比划着：“瞧瞧那栋三层楼房。来，望远镜给你！你可以看到那上面有个纳粹份子。” 女孩警惕的借助这幅放大十五倍的望眼镜看去，的确看到了那里的人影——一个趴着的德军士兵，并且，那人也一样拿着望远镜。 周遭的环境中充斥着零星的射击声，或许很多战友就是瞄着这个暴露的目标。她在观察一番，惊讶的发现，敌人的偷窥者不是一个，而是超过十个。 女孩咬了咬嘴唇：“该死，德国人也在观察我们！我们不能让他们知道火力点。” 伊戈尔呵呵一笑，从麻布口袋里一把抓出几根硕大的子弹：“咋么样？我们打上几发？” “好！” 娜塔莎只有一次完成千米射击的经验，那是实力也是运气。因为PU型瞄准镜，其最大的刻度是1300米，然而毛瑟步枪的标尺都到2000米了！有谁相信装了PU瞄准镜的步枪，真能能完成精确狙杀？呸，膛线细微的粗糙，就能导致弹体飞行七八百米后变成随缘弹了。 她估摸着，或许这些零星的枪声，都是因为战友们发现了偷窥者，因而对其射击。只是他们手头的武器性能有限，亦或者缺乏爆棚的运气。 敌人也一定知晓埋伏的苏军射击的靶子就是他们，即便如此，一个二个的还是在偷窥。 娜塔莎也不废话，她在观察一阵子后，就将最先发现的那个“三楼偷窥者”作为首要目标。 她小心翼翼的调整瞄准镜的刻度，嘴里更是念念有词。 伊戈尔看着好奇，他质问：“亲爱的，难道你真的要射击？我刚刚估测过了，距离足有1100米！” “不试试看怎么行呢？1100米，我马上修正。” 此刻的娜塔莎并没有意识到，要击中如此距离远的敌人是何其的困难。即便是在后世，那些操持专业的狙击枪的射手，也只有少部分有这种能力。因为控制武器的永远是人，人的素质参差不齐。其次，即便射手和枪械已经人枪合一，天气情况，哪怕是徐徐微风，都是灾难性的。 伊戈尔仔细的看到女孩调整了焦距，她下一个动作令人啧啧称奇。 她含住自己的右手食指，再暴露在空气中。 “嘿，你在干什么？” “测量风速！” “风速？难道你真的这么认真？” “难道不应该吗？”说着，她拉开了枪栓，将一发硕大的穿甲弹塞了进去，再干净利索的闭锁。 女孩浑身放松的操持着这硕大的反坦克抢，脸颊轻轻贴着枪托，右眼盯着瞄准镜中的那个小小的黑影。那三角准星并未直接对准黑影，而是适时地的坐落在偏左上角。 接着，一声猛烈的枪响，着实吓了毫无准备的伊戈尔一跳。 “嘿！亲爱的，至少等我把棉花塞进耳朵你再开火！” 面度他的苛责，娜塔莎只是回以冷酷：“他已经死了。” “什么？谁死了？” “是敌人，被我干掉了！” “什么？！”伊戈尔的愤怒全无，他紧张的拾起高倍望远镜，就是那个三层建筑的楼顶，一具只有半拉身体的死尸居然挂在墙壁上，一串绳索一样的东西耷拉着。 “啊！那个……那个是人的肠子！” “额，我想是的。伊戈尔，给我记录把，我又干掉一个！” 记录娜塔莎的战绩是伊戈尔的最大工作，他立刻行动起来。 且说那枚穿甲弹，它飞越了1100米，飞行时被微风吹成了一个弧线，作为一个老战士，娜塔莎娴熟的修正了风的干扰，最终这子弹还是准确的击中了仅是黑影的目标。 她胜不骄傲，迅速拉栓后，又装填入新的一发。 “伊戈尔，记录好了吗？我要继续射击了！” “你先别太着急，容我把剩下的记录完。” “我按捺不住了！司令给我专属打造的枪械真是太好用了，我要把所有的偷窥者全部击毙！” 反坦克枪的和瞄准镜搭配，在杨明志看来就是一款反器材狙击枪了！反坦克枪本就被设计出可以攻击一千米以外装甲载具的能力，至于精确的射击人，则是一种副业。 PU瞄准镜的放大倍数有限，千米外的敌人在娜塔莎的眼里依旧是个渺小的黑影，好在她是天生的远视眼，黑影小小，细节部分她照看不误。 因为的德军的那些偷窥者都比较分散，周遭的枪声也从未停息，他们无法彼此照顾，更不知道谁是否出了意外。他们如此偷窥，都是在为副营长收集情报。 就算是呼叫救兵，副营长也必须向722师师部，汇报他们具体的遭遇。 接下来的战斗几乎成了娜塔莎的独角戏，被杨明志亲自参与改造过的“狙击型反坦克枪”，真正成为了千米级别的狙杀利器。 偷窥者的位置已经被确定，娜塔莎因而一个个点名。无论他们是否有混凝土掩体，都挡不住穿甲弹的撞击，他们一个个的被击毙。 偷窥的德军士兵逐渐意识到，他们被一名神奇的狙击手盯上了。不同于一般的狙击手，从房顶掉下来的侦察兵，没有一个是身体完好的，基本上每一个的身体都被撕裂，仿佛俄国人使用了一种新式武器，制造了这一切。 第1287章 报捷 侦察营的一位位排长都装备了望远镜，他们密切注视着敌人的偷窥者，并目睹着敌人被一个个的击毙。 是谁在点名狙击？很快，战士们都知晓了，就是娜塔莎·斯皮罗斯金娜干的。 侦察营的全体官兵为止震惊，不仅仅是侦察营，位于包围圈南部的叶甫根尼所部也发觉了这一情况。是谁做了这一切？巴尔岑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那个姑娘，当有士兵前来汇报前线奇观时，巴尔岑也就不那么震惊。 他下令：“快！让斯皮罗斯金娜和她的狙击组到团部一趟！” 当传令兵去请人时，娜塔莎又休息了一阵。暴露的敌人一个个又做了缩头乌龟，这一轮的“狙击反坦克枪”的作战，伊戈尔记下了七个战绩。 战功越来越高，娜塔莎很是欣慰，然她的肩膀却是隐隐作痛。 传令兵很快找到了她，通报巴尔岑的命令。 “好！我马上就去。伊戈尔，拉我一把！” 娜塔莎已经能猜到巴尔岑会说什么，无外乎对战斗过程的询问，以及一些表扬的话。她从不期待那个粗犷的家伙能有多少美言，无外乎“你做得好”“打的德国人屁滚尿流”之类的粗话。 当她来到了团部，一切如她所料。 巴尔岑好好的表扬了一番娜塔莎，当然，话是比较糙，他的那份激动和祝贺表现的非常直白。 娜塔莎嘿嘿一笑：“长官。其实功劳也不仅仅是我自己的，还有您的得当指挥！” “哈哈？我？”巴尔岑一愣。 “对。在您的指挥下我们将敌人团团围住，炮火准备和持续的机枪射击，迫使敌人都逃到城里。如此才有我的点名射击。” “额……”巴尔岑咧着嘴，疑问：“亲爱的，你什么时候也学会阿谀奉承了？要说指挥得当，我也是遵从指挥部的部署。如果要感谢，你应该感谢咱们的司令。” “当然是司令的功劳！”娜塔莎瞬间兴奋起来，她从伊戈尔手里接过立功的反坦克枪，激动说道：“您看，就是这杆枪！这是司令亲自为我打造的，它真是一支绝美的狙击枪！有了这支武器，敌人就算躲在千米外的墙壁后面，也能为我击毙！有了它，我的梦想一定能实现！” “哦？你的梦想？” “我的梦想，当然是成为苏联最好的女狙击手！” 看着娜塔莎兴奋的模样，巴尔岑完全明白了司令意思。“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司令因何一定要把你和少年营的一些孩子安插进来。战斗到了现在，你无疑的非常抢眼的明星战士，你带来的小战士，也令我刮目相看。” 娜塔莎当即敬礼：“谢谢您的表扬！” 巴尔岑摆摆手：“你下去吧，守好自己的岗位。还有你，伊戈尔同志，你可要照顾好我们的英雄。” “这是我的职责！”伊戈尔回应，“在此我还有一个请求。” “讲。” “团长，假若您和指挥部联络了，务必通报一下娜塔莎的战绩。您知道的，她是司令非常重视的人。她用司令亲自研发的特殊武器，连续实现了七次精确的千米狙击，司令一定会为此高兴的！” “好啊，你提醒的很好！你们先回去，坚守岗位，我现在就和指挥部通报，汇报我们的初步胜利。还有你，娜塔莎！” 另一方面，在巴尔岑进行通信前，大河左岸的雷切夫已经先行汇报了他的胜利。 在6月22日太阳升起时，杨明志等一票高级军官，就齐刷刷的待在指挥部。 大家继续分析者地图，并等待着通信室传来前线的情报。 关于前线发现一支无人知晓的游击队，以及满载面粉脱轨的火车，这些事杨明志在第一梯队首轮进攻前突然知晓。情报是伞兵营的电报员，在濒临七点时发来，当指挥部再发去电报询问时，伞兵营简直进入了无线电静默。 战斗开始了没有？战局怎么样？ 终于，在早晨八点半，失联一个班小时的前线部队，终于发来了捷报。 杨明志、耶夫洛夫还有福明，以及整个指挥部的参谋员。大家兴奋的嘻嘻哈哈，围城的首战，敌人被打成了缩头乌龟。 杨明志即兴奋又欣慰，战斗中总是夹杂着很多变数，比如说，敌人居然得知不敌全力逃跑。假若那些当地游击队的情报不错，敌人就是一千人，那么进攻部队综合兵力都快是其三倍了。集中优势兵力优势火力，将敌人揍的缩头合情合理，但是他们第一时间选择突围，可见其指挥官，要么是太蠢，要么就是太勇敢。 伞兵营的兵力比敌人少，假若桥梁没有被及时的炸毁，保不齐就有敌人趁乱逃了，如此一来，围城战演变成攻坚战，后面的军队部署都要为之调整。 终究意图逃亡的敌人被赶了回去，桥梁也被炸塌，整个洛耶夫已经在苏军的团团包围下，变成了一个瓮，敌人就是那只鳖。 雷切夫如此汇报，想必巴尔岑将汇报的也不出其右了。 在上午九点半，战斗已经完全变成了非常零星的交火，巴尔岑在此时向指挥部汇报战斗结果，以及己方掌握的全部情报。 电文被翻译到纸上，女通讯员一路小跑送到大办公室。 杨明志眯着眼看得他心满意足：“很好！很好！巴尔岑没有辜负我的信赖。” “他们究竟打的怎么样了？”耶夫洛夫凑过来。 杨明志将电文放在桌子上，“文章你们自己看。我现在直接去通讯室，我要和他们明语通信！” 得益于铁匠村建立的无线电信号增幅器，以及霍姆尼奇兵站建成的通信基站，使得就算用性能一般的电台，铁匠村和洛耶夫可以进行非常清晰的语音通信。 通信完全接通，杨明志一上来就是恭喜三连，弄得巴尔岑有些受宠若惊。 “司令，我想我们已经完美的完成了您初步的计划，情况也完全出乎我的意料，这群敌人太不经打了！我想，我们再来一顿炮火准备，派遣两三个连一个冲锋，整个城市就为我军占领。” “呵呵！我看你就是想打大仗心里痒痒！不用担心，你现在就给我继续把城市包围好，敌人的援军必然来救，到时候就是你期待的时刻！” “是的！无论敌人来多少人，就是一个师，我也有信心把他们赶回去。” “你的口气很大嘛！” “不是的！司令同志，我对胜利有着充足的信心，毕竟以少胜多也算是我军的传统了，我们有这个实力。只是，我们需要更多的粮食和弹药补给，唯有如此，我们才能击败数倍之敌。” “补给？”既然说到这个，杨明志毫不犹豫的说起雷切夫那边的缴获，“刚刚伞兵营也发来了捷报，他们缴获了十八个扯皮的面粉，能吃的面粉超过一百五十吨。看起来，你的主力部队缴获没有伞兵营多呀！ 我知道我们的炮艇也参与作战了，你应该命令伞兵营，借助炮艇之利，运给你一些面粉。 至于更多的粮食和弹药补给，它们已经在运输的路上了。第二梯队部队，也在今日开始了行动，你不要有任何怀疑，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 听到司令提起伞兵缴获的事，巴尔岑心里有些不爽。伞兵可不仅仅是缴获了面粉那么简单，他们用微乎其微的作战干掉了一百多个敌人，尔后还把桥给炸了。伞兵营仿佛才是今早作战的主角，河右岸的主力部队，似乎只有娜塔莎的神奇狙击，才能盖过他们。 杨明志继续发布具体的命令：“按照计划，你们的各类火炮，每两个小时进行一轮炮击，以宣誓你们的存在。机枪手也要适时地开火示威！即便到了晚上，你们也要进行火力骚扰，保证敌人对你们这些兵临城下的部队惊恐万分。” “遵命！” “好吧！你还有别的要汇报的吗？” “额……还有一个！” “快讲。” “是关于斯皮罗斯金娜同志的，她……” “她怎么样了？你可别告诉我她受伤了！” 巴尔岑当然知道司令对于娜塔莎的情谊，真想不到，仅仅是提到那姑娘的名字，司令就像是炸了毛的猫。他赶紧解释：“司令同志！娜塔莎不但非常健康，而且又立新功！她用您研发的反坦克枪，在千米距离击中了多个敌人！” “什么？你说的属实？” “完全属实！所有戴着望远镜的军官都是她的证人！司令，我看了她今日的战绩记录，她击毙了十五个敌人！” “是吗？真是太好了！娜塔莎现在在哪？” “她营回到战斗岗位了。” “快！快把她叫回来，我要亲自和她通信……” 第1288章 这里面有阴谋 几个死里逃生的德军观察手哭丧着脸跑到了德军指挥部。 “营长！不好啦！所有的观察手，几乎被俄国人杀光了！” “什么？！”已经代理起营长的副营长科里斯特完全不敢相信，“不可能，我知道俄国人藏在树林里，但是你们所在的建筑到树林，这只见的距离已经超过一千米了！难道你们藏的不够隐蔽？被他们炮轰了？” 然而观察手一致表示，他们遭到了某种精确武器的打击。 一人焦急的说：“营长，您还是亲自去看看那些尸体。不知道是怎样的武器杀了我们的战友，但是凡是被其击中，必死无疑！” 反器材狙击步枪，这个东西在本时空的确是个概念。它由杨明志率先提出，并改造一支反坦克枪，交给娜塔莎战地开无双。除了游击共和国的指挥部，世界上的其他角落，甚至完全没有这样的概念。 营长科里斯特走出指挥部，行进在满是瓦砾的大街上。对于在城市里打巷战，他实际只有五成的信心，但至少比出城作战要好。 他很快见到了几具被士兵拉扯回来的尸体，每一个都触目惊心！甚至还有一具尸体，根本就是一个人的下半截。听目击者所言，死者当时正在房顶观察，突然就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拦腰截断，下半截身体从房顶上直接坠落。 很多目击的德军士兵对此居然呕吐了，还是更为胆大的伪军，将尸体拽到街道内。 营长科里斯特可不是新兵蛋子，仅从死者的死相来看，他一定是某种威力巨大的射击武器做击毙，是哪种武器，他一时也想不明白。 唯有一点他可以确定，埋伏起来的俄国人战斗力非常强大，突围的可能性自桥梁被炸就丧失了！ 他必须找寻援兵以求拯救。 他本就紧急写了一份求援电报稿，因为发现了不可思议的观察员丧生事件，电报稿的内容又将精彩了。 “你们能把城市团团围住，却不能封锁我们的无线电信号！等着吧，援兵一到，你们的包围圈就能被撕裂了！” 科里斯特并不相信他所属的722师，能干净利落的驱散甚至击败围城的敌人，至少打开一条生命通道，让城市里的守军能逃出去还是可行的。 再说这里也不仅仅是守军，还有一些平民呢！那些是为德军服务的白俄罗斯营的家属，一旦他们为俄国人抓获，也一定会被杀。基于这样的原因，科里斯特当然是希望所有活着的的人都能逃出去。 …… 电文成功的发出去，德军722师指挥部完好的收到了。 在6月22日之前，德军根本不知晓一批苏军已经离开沼泽地直扑洛耶夫了。这座城市归722师防御，它是其防御体系的最前沿——一个突出部。 其师长弗洛里德率领他的部队，从去年年底开始驻守于此，至今都已经整整七个月。 这七个月期间，其官兵清缴了一些村庄，迁移了一些村民，消灭了一些游击队的散兵游勇，却在面对普里佩特沼泽地的苏军时，遭遇了多个闷棍！他们损失了数以千计的德意志男儿，却没有取得什么战果，反倒是敌人的活动越来越猖獗。 弗洛里德非常清楚，那个洛耶夫早晚都要遭到俄国人的进攻。说实话，他并不愿意在那里部署部队，然其上级下达了死命令，即一定要在洛耶夫驻军。 因为那里的一条铁路和铁路桥，随着德军的后勤压力越来越大，支线铁路将不得不启用。 弗洛里德的部队没有在一月份的大战中得到补充，他也只好将后勤部队放在一线。尔后的作战，部队的兵力因战损而削弱，得到的兵力补充却微乎其微。 这一点弗洛里德倒是理解上级，不仅仅是像他这样的二线部队，就连一线的步兵师，部队编制也是浓缩成原本的六成而已，那种一万五千人巨大编制的步兵师已经不复存在。 唯有少数几个武装党卫队的师，能达到两万人以上，国防军的师兵力在一万人以上就是人员爆满了！ 因此，归属弗洛里德指挥的部队，多了一群所谓的东方营。 这些东方志愿者们一开始以营为编制，主要工作是后勤和清缴游击队，尔后有了团的编制。 722师实际负责很大一块区域，他们的防御核心是戈梅利，往北则到达索伊奇。在索伊奇，两支由白俄罗斯人组成的警察团，他们维持防区北部的治安。而722师，他们执行集团军的命令，和友军一道，在莫济里——戈梅利公路以南修筑漫长的野战防御体系。 精兵是断不能能动的，因为守卫洛耶夫的就是一群后勤兵和白俄罗斯人。 他们，简直是被集团军抛弃的人。然而，师长弗洛里德可以无所谓东方营士兵的死活，却不能无视德意志士兵的生命。 当士兵非常失礼的闯入他的卧室，宣告洛耶夫遭到严重袭击，弗洛里德反而是颇为平静的坐在床帮。 他默默的感叹：“终于还是打起来了啊！” 然而战局的变化令他大为震惊，难道那个所谓的苏军第63集团军，都是一群怪物吗？！ 仅仅三个小时，洛耶夫的守军就发来惊人的电报，最瞩目的一点就是，他们的伤亡总数，已经达到四百人了！ 这意味着什么，弗洛里德再清楚不过。伤者需要照顾，这样，全部的一千士兵中，最后能用于作战的，仅有三个加强连的规模。 俄国人的情况又是如何，营长在电报中为了加强事态的急迫性，故意注水。实际营长也不知敌人究竟多少，他仅仅从其火力上做出判断，即大概两个团。 整整两个团？！敌人究竟要干什么，占领洛耶夫吗？ 与此同时，师部内的众多参谋，尤其是参谋长，大家都在等待师长的决断。 见得师长犹豫，参谋长弱弱的问：“师长，我们是不是该马上组织部队增援？您看，电文上我们的人已经在求援了，如果再不派援兵，他们会被敌人消灭！” “救援？此事并不简单啊！”说着，弗洛里德白了参谋长一眼：“科尔，你也是上个月才开始担任这个职务的，在这之前你没有和那群俄国人交战过，你一定不知道敌人的狡猾性。” “他们很狡猾？” “你以为呢？就在上个月，罗马尼亚的那个师基本被其打到崩溃，仅有四千多人逃回去。我知道罗马尼亚人的战斗力很糟糕，几天的作战他们居然有如此损失，我们怎能不警惕。再说了，那群俄国人也杀害我师数千战士！ 这样的战果可不是俄国人惯用的那种用人命堆的所谓战术，沼泽地的俄国指挥官一定是个专家，他们总是善用计谋，弄得我们非常狼狈。就像这次作战，假若俄国人真的出动两个团……” “等等？师长您真的相信他们有两个团的兵力？！” “为什么不相信？科尔，你还是正视那些俄国人吧！你是我的参谋长，却对我们的敌人一无所知，这样我怎么能放心。我明白的告诉你，那片沼泽地的俄国人兵力至少有一万人，可能兵力比我们还多，战斗力更是不可思议的高。 他们明明可以一鼓作气占领洛耶夫，能把我们的守军全部杀害，但是他们没有这么做。你以为这是什么意思？” “也许，俄国人的弹药不多了，也可能是虚张声势。还有一种可能，他们是在引诱我们，他们试图和我军决战。” 弗洛里德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这里面一定有一个巨大的阴谋！从四月份开始我们就修筑防线，事到如今，防线都增添了一些混凝土碉堡，我们也没有收到过主动进攻的命令。就像法国人修筑马奇诺防线似的，我们也在修筑类似的防线，就是遏制住沼泽地俄国人的北进态势。 站在俄国人的立场上，可能我们的战术起到了作用，他们难以忍受被我军压缩生存空间的事实，于是希望和我军主力决战，那个洛耶夫，就成了一个诱饵！” “啊！真是妙啊！秒啊！”参谋长科尔非常吃惊，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师长居然也有这般谋略，平日里完全看不出来。 弗洛里德苦涩的笑了笑：“唉，这些计谋也是数千德意志男儿，用生命的代价教会我的。敌人一定有着巨大阴谋，我军贸然去救，必然要出事。但是我们看着洛耶夫被占领，战地盖世太保很可能逮捕我。所以我们还是要去救援。” “这……我们终究还是要去救援！” “所以我很矛盾！科尔，我们还是先召集大家，紧急商讨该怎么办！” 第1289章 如何救援 因为信息共享，722师从友军707师那里也得到一个有趣的情报。 就在一周以前，友军的防线发现了一些带着小型降落伞的火箭残骸，它究竟是干什么用的无人得知。倒是有一种传言穿的沸沸扬扬，即六月上旬的连续降雨，就是沼泽地的俄国人搞的鬼，他们用技术手段，造成了严重的降雨。 如果说德军的机枪和混凝土碉堡的防线，就是压制苏军的一堵墙。那么沼泽地苏军制造降雨，将本就泥泞的沼泽区变成单纯的泽国，那就是天然屏障了。 彼此若是互不干扰，707师和722师的日子相当的好过。 洛耶夫的战斗终于令德军警惕起来，在军事会议上，弗洛里德毫不犹豫的提起了神秘火箭残骸的事。 “很明显，俄国人总是在搞些我们不得而知的事，我们完全不明白俄国人的战术意图。他们将洛耶夫团团围住，却不将其占领，这里面有着巨大的阴谋。我认为，俄国人实在寻求和我们的决战，故而用洛耶夫的包围来引诱我们。” “既然如此，那就打吧！”一名性情彪悍的团长站起来。 弗洛里德摆摆手：“格查尔，你先坐下来。” 这位团长的义愤填膺也令弗洛里德为之一振。为何？他一度以为自己的部队会因为严重的人员损失，而畏惧敌人。显然，是他自己太过担忧了？ 然而勇气仅仅是决定胜利的部分原因，弗洛里德不相信什么精神狂热带来胜利，他更相信优秀的武器。 毕竟如今的722师，虽然正规德军士兵没有恢复原来的一万五千人。但是，加上东方营，该师可掌握的各种武装力量，愣是达到了一万六千人。 论战斗力，弗洛里德认为东方营的人做后勤兵很不错。打仗？对他们太困难了。 弗洛里德也有一些高级武器，即五辆四号坦克，和十辆三号坦克，乃至当前被当做拖拉机来用的缴获后修复正常的二十辆T26。 四号、三号坦克都来源于前线的坏损，它们被认为不再适合一线作战，就被送到了后方，成为了讨伐游击队的利器。因为普里佩特沼泽附近非常猖獗的苏军游击队活动，德军的白俄罗斯驻军，才分配给722师如此多的重武器。 它们令弗洛里德有了不小的自信，再加上如今又有空军援助，若是单纯的防守，他还真的不虚俄国人。 然让德军进攻，弗洛里德真是一百个不情愿。 军事会议并没有讨论出合理的解决办法，然洛耶夫的危局就摆在眼前，弗洛里德还能怎么办？ “算了！先生们散会吧，此事我也只能听从集团军司令的命令！如若给予我们的命令是组织部队进攻，我们就只能进军！我估计，只要我汇报这件事，进军是必然的。所以，格查尔。” “在！” “既然你很愿意进攻，就请你做好准备！” “遵命!” 假若洛耶夫的情况告知集团军，司令一定会命令部队就增援。在很短的时间内弗洛里德准备好了一番说辞，他的想法很简单，即必须将出动的德军兵力，控制在可以接受的程度。 另一方，负责驻守南部白俄罗斯的德军集团军司令瓦格纳，这几个月来他从没有什么好心情。 前线需要大量的物资，他必须搜刮当地人的粮食、布匹，乃至雇佣当地人为德军工作。 千万不要想着依靠武力，去迫使当地人去农场、工厂劳作，那是不可能的！武力只能让他们一时畏惧，很快，他们就会想办法逃跑，然后成为游击队！几个月来，通过高压围剿的方式，白俄罗斯的很多小股游击队销声匿迹，最后就剩下几个大型游击队。 总结几个月来清缴的得失，瓦格纳意识到，单纯的铁血高压，并没有杜绝游击队的破坏行动，反而让底下的士兵杀害了很多无辜。 他更是收到了很多了报告，即失控的德军官兵在清缴过程中，和当地女人有染。他更是意识到，在多起发生的无差别屠杀村民事件，那些东方营的士兵成了最大的刽子手，然而德军却要为这些行为买单。 德军在莫济里-戈梅利公路以北的区域消灭了很多游击队员，然而在公路以南，那里就是游击队的天下。 不！在地图上，那一带已经被标注为“苏军第63集团军”。 瓦格纳是真心希望他的部队能消灭这支所谓的集团军，事实是部队必须建立一条防线，以保证公路以北的区域在德军的绝对控制下。他当然也知道，那些俄国人是绝不会善罢甘休。 他们敢于在第聂伯河右岸和罗马尼亚人大打出手，这表现他们正在积极的扩大影响力。 搞不好，和他们的新一轮大战就在不远的将来。 基于这样的心理，瓦格纳遂在他的军事管理区内征召了一批仇恨斯大林的人，以及在战俘营里挑选反布尔什维克者。愿意为德国人效力的白俄罗斯人，无外乎在苏联初期被迫害的地主、商人的孩子，以及迫于生计的人。 凡是在占领区，都不乏伪军的兵源。这支集团军麾下目前拥有四个师，一个航空大队听从指令。 那么服务于德军的东方营伪军又有多少？ 整整五个团！ 东方营乃伪军的统称，如今柏林方面已经许可占领区建立一支支专业的伪军部队，他们目前最大编制是团，依据其作用，遂被称为警察团。 每个警察团的装备水平可远远逊色于德军步兵团，即便兵力差不多。他们大多穿着捷克军服，亦或者是纯黑的制服。其最显著的特种就是头顶的黑色船形帽，没有人佩戴头盔，其基层军官的右臂还有白色袖标，上面以德语印染着——为德意志服务的本地人。 五个团的伪军相当于为本地守军增添了一个师的兵力，在德军看来，这群人就是单纯的炮灰。他们基本被部署在相对靠近公路的地区，协助德军守好这条交通线。 所以当集团军司令部得到722师的急电后，瓦格纳的态度非常直接：“洛耶夫在你的防区，那是沼泽地俄国人心脏的利剑，你必须派兵将其夺回。” 722师也在第一时间进行了一番解释，说来说去，弗洛里德的态度也非常直白：“此战，俄国人必然有所准备，假若我部派遣大军去救，或许落入敌人的某种陷阱中。” 洛耶夫那里的战局究竟如何，身为集团军司令的瓦格纳只能从有限的情报中做出判断，722师害怕的事什么，瓦格纳已经非常清楚了。 他发去了最后一份电报：“此战，你部派遣一个团，警察团第五团也归你指挥。两个团不晚于6月24日展开对洛耶夫的救援，务必将被围困部队救出来！” 第1290章 德军救援计划 集团军司令的命令是弗洛里德非常满意的，因为他有种糟糕的预感，即这次救援将变成一场血战，就像往昔的那几次大战一样。 至少这一次，他可以合理的出动一批警察团的人。就让俄国人和俄国人自相残杀吧！当战斗危局时，德军瞅准机会全身而退即可。毕竟，战俘营里还有一大群俄国人，希望为德军卖命呢！ 就在当天傍晚，得令后的弗洛里德马不停蹄的开始运作。 谁参与出击，他已经想好了人选。 团长格查尔奉命再到师部报告，为了迎接他，弗洛里德甚至准备了红酒。 在一番客套后，弗洛里德宣布了集团军方面的命令，有真切的对他说到了自己的嘱托。 “此战，你务必小心。那群俄国人比狐狸更为狡猾，此战，你唯一的任务就是将被困在洛耶夫的德意志孩子们救出来。考虑到俄国人可能有诈，为此你部的装备也将得到一些提升。” 格查尔团本来就是后勤团，其官兵主要负责粮草弹药之运输，战士们的技战术水平自然比主力团差一些，然其养马和操作卡车的能力是最好的。 一直后勤团也被当做主力团来执行进攻任务，格查尔和他的战士们都非常高兴。全团官兵在下午就开始战前准备了，两千多名二十岁出头的德意志青年，他们很珍惜师长的重视，至于和战斗力强大的敌人死磕，他们知晓其中的凶险，然获得荣誉的渴望驱使着他们乐意去冒险。 现在，弗洛里德有做出一番许诺，即增加格查尔团的武器装备。 “考虑到你部相对贫弱的火力，我必须增强你们的战斗力。我记得你的团，很多班组还是按照几年前的武器配属吧？” “是的，我团缺乏机枪，一个排才有一个班装备机枪。这样的武器装备，恐怕仅比罗马尼亚人好一点。”格查尔回应。 “那好，我会安排军械库，给你们增添一批机枪。虽然不可能达到一线部队的水平，至少每个班拥有一挺捷克轻机枪还是可以的。” 所谓捷克轻机枪，即ZB26。捷克为德军占领后，就成为德军的一个“兵工厂”。不仅仅的警察团换上了捷克军装，大量的捷克武器也直接为德军二线、三线乃至伪军所用。大量的ZB26火力远不如MG34，好在其储备量很大。 格查尔非常高兴：“真是谢谢您！” “你不必感谢我，更不要高兴的太早！”弗洛里德白了他一眼，继续背着手转圈，嘴里嘟囔着：“我想了想，不仅仅是机枪的配属，你也必须携带更多的弹药。弹药基数翻倍，如若俄国人大举进攻，你的机枪手们就疯狂射击。我就不信，俄国人都是群刀枪不入的怪兽。还有一点。” 弗洛里德停下脚步：“我们还有一些旧坦克在充当拖拉机，现在也参与战斗！对！三号、四号，还有缴获的俄国人的。我突击组建一个装甲营，就归你指挥！” “装甲营？”格查尔大为震惊，“师长阁下，我……” “怎么？难道觉得驾驭不住？上午的紧急会议，你是最主战的！怎么？这时候犹豫不决了？你虽然为一介团长，即将做的却是旅长的工作。你麾下还有警察团第五团，你将率领的兵力可要突破五千人了。 如此多的兵力，你难道犹豫了？” “不！我毫不犹豫！”格查尔挺直了胸膛保证。 “很好！”拍拍此人的肩膀，弗洛里德又说出一番肺腑之言，“此战，我并不相信警察团会有怎样的战斗力。一旦救援行动不顺利，你就令警察团去和俄国人正面对战。就让俄国人自相残杀吧，待敌人被消耗一部分后，你再见机行事。如果能拿下洛耶夫，你就继续进攻，如若感觉不行，就立刻汇报，我会继续发布命令。” 说了这么多，格查尔清楚的意识到师长的态度也有些微妙。此战连坦克都要用上的，却又要求警察团去做炮灰？ 格查尔抿着嘴，终究还是没有憋住。 他执拗的问道：“营长，这是我们营救洛耶夫守军战友的作战，我们兵力庞大，还不如直接进攻，进行一场小规模的闪电战，敌人的围困必然撕开一个口子。我们何必要让警察团首先进攻？这简直是浪费战机！” “呸！这里面肯定有阴谋！”弗洛里德一拍桌子，吓得师部一票人大吃一惊。 弗洛里德看看左右，又苦口婆心说道：“格查尔，你是一个追求光明正大的人。然而，只有面对光明正大的敌人，你的绅士行为才令人称颂。这群俄国人太阴险，此战就让警察团先上，让俄国人自相残杀，这并不有损你的荣誉！你明白了吗？必须执行我的命令！” “好吧！师长。” 当前，722师格查尔团的驻地就在戈梅利城市的正东方，在得到正式的出击命令后，全团官兵欣喜若狂！他们得到的命令，即在6月23日进行最后的准备，6月24日早晨六点，全团即开拔南下。 他们仅有一天的准备时间，所谓的将有坦克营助战，其战斗力如何完全是个未知数。他们还将接收一批轻机枪，各班选出的机枪手即刻突击训练。单纯的步兵也将领去更多的弹药，在战前的最后一天，进行最后的打靶训练。 即将参与作战的警察团第五团，他们的驻地则在戈梅利城市西北部仅十二公里的小镇克里莫夫卡。该团与6月22日当天收到集结令，即将分散的队伍收拢后，于次日沿着莫济里-戈梅利公路向西方的列奇察前进，并在列奇察城南的第聂伯河渡口城镇多纳伊奇待命。 列奇察是德军707师的防御核心城市，然洛耶夫不归其管。707师不但在当天就得知了洛耶夫的事，也得到了集团军指挥部的命令，即此战首先是722师的事，其他部队暂且观望。 但707师也不可能单纯的看戏，他们有理由援助友军，所以其后勤部队得到了命令，即运输一批粮食和弹药到城南的渡口城镇多纳伊奇。 722师亦是在6月22日当晚就将行军路线确定下来。 戈梅利是毗邻索日河的河畔城市，实际上要救援洛耶夫，从戈梅利直接沿着索日河南下，即可抵达洛耶夫城市的东边。但这套路线已经万万不可能了！ 因为铁路桥已经被炸断，宽度超过二百米的第聂伯河已经成为一个不可逾越的障碍。救援部队只能向西先行在列奇察那里渡过第聂伯河上游，再沿着河畔一路南下。 实际上也可能也是最稳妥的办法。 弗洛里德相信，假若他派出的五千人大军若有不测，友军是一定会奉命增援的！ 以前的失败，那是因为主动进攻，不得不深入沼泽，这才遭到熟悉地形的俄国人的袭击。如今德军只是单纯的救援，一旦得手就撤退，只要不恋战，俄国人也占不了什么便宜。 第1291章 德罗琴柯惊人的话 杨明志这里，他完全不知道德军的反应速度也很快，他们居然就在6月22日当天，把救援洛耶夫的计划给定下来了。当然，他完全不害怕敌人出动整个师上万人来救援，这反而是他求之不得的美事！ 苏军完全相信德军必然会增援洛耶夫，前线的巴尔岑为此加固防线，后方的第二梯队也开始了在军营里的最后一晚的美梦。 6月22日上午的战斗不可谓不惊险，最终苏军宣誓了自己的存在，也将敌人死死的定死在洛耶夫的城市内部，更碍于两小时一次的炮击，德军士兵已经不敢再置身于城外。 苏军的冷枪冷炮一直持续到了夜里，那么夜幕降临该消停了吧？苏军用实际行动证明这是不可能的。 基层的苏军战士们都知晓他们的炮火开火的确切时间，因而不用担心休息时会被突然惊醒。 对比苏德两军，围城的苏军生活颇为惬意，瓮中之鳖的德军则战战兢兢。 依托着树林掩护，苏军士兵开始了他们的土木工程。每个战士都在挖掘散兵坑，土坑越挖越深，部分土坑更是进行了连接，渐渐的，一条狭长的战壕，经由一支支铁铲初步挖掘完成。 执行这样的工程势必消耗大量的体力，巴尔岑如今也完全不担心粮食补给了。人人都知晓吃面食比吃土豆更顶饿，因为那艘炮艇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从河对岸的雷切夫营运来了缴获的三十麻袋面粉。 战斗一天的主力部队，每个战士都分到了近乎一公斤的面粉。 面粉是宝贵的，怎么吃下他，战士并没有多少选择。最普遍的方法就是面粉兑水后，再加上稍许盐，捏成面团，由木棍串着在火上烤熟，如此直接吃掉。 苏军在森林中点燃了大量的篝火，巴尔岑也是知道布设疑兵的道理。在森林的边缘，苏军点燃了大量的篝火，数量多的就如同繁星。 如此一来，战士们能合理的烤火吃饭，大量的篝火也必令敌人吓破胆！ 一天的战斗结束了，不愿早睡的战士就围坐在篝火前，或谈谈今日的作战，或倡言敌人的羸弱。 娜塔莎和她的人坐在一起，今日的战斗，这群孩子表现的都不错。 不说他们是否打死打伤敌人，他们至少没有在交火中为炮火吓哭，亦或者畏惧子弹的嗖嗖声趴在掩体下躲避。 他们一个个说着自己的功绩，包括那些女孩子们。 一谈到战绩，娜塔莎无疑是最大的明星！ “教官！今日你到底干掉了多少敌人？我们都知晓了，你用那杆枪，把千米外的敌人全都击杀了！” 说话的这人是舒拉，她可谓是少年营中的老兵，胸前的红旗勋章已经证明了她的实力。 当然，就实力而言她还是远远逊色于娜塔莎。这姑娘胸前可是三枚。 娜塔莎先不之言回答，她询问道：“舒拉，你消灭了多少？” “我？三个！”女孩伸出手指，她一脸笑容。 娜塔莎点点头，又问道另一人：“尼娜，你是多少？” “我干掉了六个！” “哇！你真厉害。” 尼娜腼腆的笑了笑：“我确认我击毙了六个，但是也不太容易确定啊。” “咦？你不是和鲁斯兰在组队吗？你的战绩如何他可是知晓的。对了，鲁斯兰，你的战绩。” “我？我的成绩不怎么样。”少年有些不好意思，他就伸出一根手指，表示就干掉一个。 “还算不错，你活着，敌人死了。” 娜塔莎的话令孩子们有些别样的感觉，究竟是怎样的感觉，没人能说得出来，但是众人总觉得有些凄凉。 不错，这个战场的确非常凄惨！ 鲁斯兰继续说：“我承认我的射击技术还不如尼娜，所以我基本就在做观察手的工作。我可以作为她杀敌的证人，但是就如她说的，我们还需要最有价值的证明。” “对！是狗牌！”娜塔莎言简意赅的说。 “狗牌”这个词组令烤火的孩子们一阵爽朗的笑声。少女德罗琴柯更是嘲讽道：“难道敌人对狗情有独钟，他们也要像小狗那样，被主人在脖子上挂上一个名片？” “狗牌”这个词组，俄语里并未有专有名词，词汇是美国人发明，其意义有些自嘲。是杨明志告诉了娜塔莎这个词组，要求她的狙击小组在完成击杀后，如若能找到敌人脖子上的金属名片，胜过一堆目击报告。这个名片，便唤作“狗牌”。 娜塔莎不觉得好笑，战场上找狗牌本就是统计战果的明证之一，但找寻的过程充满危险。谁会知道死人堆里是否有活着的敌人，突然给搜索人员背后来一枪？ 既然那姑娘笑的很天真，娜塔莎便质问：“安娜·德罗琴柯，你干掉了几个敌人？” “我？”少女自觉表现的机会到了，她毫不犹豫的说道，“我干掉了两个！怎么样？是不是很厉害？这样我也成了杀敌英雄了！” “哦，这的确是你第一次杀人，感觉怎么样？和打靶差别巨大吧！” “感觉？”少女捏捏下巴，“感觉当然好极了。那些德国人也很羸弱嘛，搞不好战争很快就能胜利，可能给予我扩大战绩的时间都不够了！我想经过我的努力，我终究能像你一样，胸前挂上三个勋章！” 娜塔莎稍稍有些吃惊：“你……你就这么有自信？！坚信我们的战争胜利，你的觉悟不错，然而你也太乐观了！” “乐观一些没什么不好。我的确干掉了三个敌人，我看到敌人被炸开的脑子，看到了一些白色的东西，那一刻我真的非常兴奋，因为我也为祖国立功了！” “这的确是功劳，但是，你就真的不害怕？你毕竟杀人了！” “害怕？我为什么要害怕？如果害怕，我早就死了。我这个人可能天生有些特别吧，我并不畏惧尸体。在我看来，人其实是有灵魂的，人一旦死了，灵魂就去了别的地方，遗留下来的身体就是一坨肉而已。对于这个，我为什么要害怕？” 她的话真是令人大开眼界，娜塔莎惊得双眼瞪大，一时不知该怎么接。 德罗琴柯在其强调：“我的确干掉了三个敌人，这一点我的朋友秋莎可以证明。”（安娜·德罗琴柯为主射手，秋莎·塔拉科娃为观察手） “我可以证明，她的确干掉了三人！”塔拉科娃赶紧接茬，说着就要拿出笔记本。 娜塔莎其实很不喜欢刚刚德罗琴柯的态度，她简直有些轻浮，有些把战争想的太过简单，但是现在，娜塔莎已经觉得，这个家伙天生就是个不知生死的脑子有问题的疯子！ 实际上，很多士兵的作战态度，和他们经历的第一场作战脱不开干系。如若经历的几次作战，全是己方部队的顺风仗，因为缺乏困境扼守的经历，在困境中更容易崩溃。娜塔莎非常确信这样的观念，她自己已经经历了多次几乎会战死的作战，是不可思议的幸运让她活到了现在！ 不过这位德罗琴柯是从第17游击旅来的，那群人在极短困境中挣扎了近一年，活下来的人不受到些严重的心理创伤，都算是一种奇迹。这是一个仅有14岁的姑娘，可能她的精神已经有些失常，然她绝不会承认。 她摆了摆手，并不乐意看塔拉科娃递过来的笔记本。 她摆出一副难堪的表情，说道：“其实，德罗琴柯同志，你还不如直接去我们前方的战场，找到你击毙的敌人，把狗牌都摘下来。说起来，去年冬季的一次作战，我和你们的伊戈尔大叔，就是在雪地里将伏击射杀的德军巡逻队尸体搜刮一空，我上交了十枚狗牌，战绩因而毋庸置疑。” “那好！我这就去翻动那些尸体！” 情况令娜塔莎非常吃惊，仿佛这姑娘特别乐天似的！德罗琴柯居然站起来想去找寻自己射杀敌人的尸体。还是伊戈尔动作快，一把拉住了这姑娘的胳膊。 娜塔莎也摆出威严，“德罗琴柯！难道你对自己的生命也不在乎吗？给我乖乖坐好！” 第1292章 凌晨的炮击 娜塔莎并不会因为射杀敌人，看着敌人的尸体横飞而感到丝毫的高兴。毕竟她也是身经百战，在战场上杀敌，已经进入到类似于麻木的状态，晃动的敌人就好似一个个移动靶。 她不会说被干掉的敌人有多惨，在其战绩报告上，就写着某地某时间射杀怎样的敌人罢了，最多写着敌人是胸口中弹还是爆头。 “今天的作战你们多知道，基本上我们的顺风仗。此战我干掉了十五个敌人，多个千米外的敌人被射杀，作为代价，我现在的肩膀很酸痛！ 你们在坐的各位，有的上过战场，有的还是新兵。你们想要超越我，最首要的就是一个态度！一个敬畏尸体的态度。” 接下来，娜塔莎的话就有些令人不适，甚至是恶心。 时间已经过了夏至，在未来的六十天可谓白俄罗斯最温暖的季节，尤其是七月份，最高温度可破三十度。他们一众人围着烤火，其实环境问题也有十度。 这样的温度已经非常温暖，那些战场上的尸体如若不干净处理，很快就会变成灰白色，之后开始腐烂。无论再不畏惧尸体的战士，总不会无视尸体的恶臭，毕竟那种强烈的恶臭刺激，会激发人类的呕吐本能，长期待在恶臭环境下，人会崩溃。 苏军现在就面临这样的糟糕情况，他们的机枪和大炮将敌人赶进城市，那么遗留在战场的上百具尸体怎么办？ 难道效仿一战时，敌对的两军派人高举白旗，为己方死者收尸？ 这是不可能的！因为那些敌人只要出城，一堆子弹就将砸过去。 而苏军也不可能脱离当前的阵线，冒险跑到战场上为德军收尸。最根本的原因还是苏军收到了死命令，在没有集团军司令的命令下，擅自脱离森林边缘包围圈的士兵，都将被处以枪决。 娜塔莎适时地问：“德罗琴柯，你闻过人死后腐烂的气味吗？” “这……我闻到过。那是在游击旅的时候。” “闻到之后，感觉如何？” 刚刚还一脸乐观的姑娘马上愁眉苦脸，甚至戏精的做出一副呕吐样，弄得大家一阵嬉笑。 “都别笑了！好笑吗？”娜塔莎大声苛责。 德罗琴柯亦摆正身子，郑重其事的说：“气味糟糕透了，第一次闻到都就呕吐。我的确不怕死人，但是闻到那种气味，我觉得已经要死了。” 娜塔莎点点头：“所以你就该给我老实呆着。既然至少腐烂的气味恶心至极，你就该庆幸，腐烂的不是你自己！你现在还活着，你必须珍惜生命！所以，假若战斗进入艰苦阶段，你们所有人切不可脑袋一热，做出无谓生死的事。我要你们冷静下来，冷静的杀敌，如若真的会战死，在牺牲前，至少给我干掉十个敌人！” “遵命！”众人异口同声。 “好了，赶紧把食物吃完，上厕所的快去，之后全体睡觉。” 这一刻，娜塔莎真可谓帅气。奉命照顾她的观察手伊戈尔已经意识到，这姑娘简直像个男性军官似的。她的话也的确在理，作为一名精确射手，就该是这种觉悟。 然而对于普通的士兵，很多时候的确需要单纯的勇敢，很多时候，明知冲锋会被敌人子弹扫得千疮百孔，也必须前赴后继的冲锋，而政委往往是带头冲锋！ 俄国的士兵不怕死也不惜死，但精锐的德军也一样如此。 孩子们纷纷钻入他们自己挖掘的散兵坑，乃至连成一片的战壕。他们太疲惫了，即便是少女士兵，也都打起了呼噜。也是因为疲惫，没有谁会抱怨卧榻之地全是泥土，他们和一般的士兵一样，将毯子把身子一裹，纷纷进入梦乡。 现在，巨大的包围圈还有大量的苏军哨兵没有休息。谁都不敢保证敌人是否会趁着夜色突围，再说了，到了夜里十二点，还要放炮骚扰一下子。 苏军这边没心没肺的睡着了，洛耶夫城内的的敌人守军，也从下午的惊恐绝望中走出阴影。 德军营长被那些被某种武器拦腰截断的士兵尸体吓到了，好在他在太阳落山后收到了师部的电报。 他最渴望的就是援兵的许诺，真是万万没想到，师部的反应比他预想的更快！ 大量的德军和伪军，一副穷困潦倒模样。很多人的衣装在作战时破开了口子，每个人的脸上都被硝烟熏脏，汗水流下来，在脸颊上形成一条条痕迹。 这些士兵相信他们会得到增援，然而在援兵抵达前，必须守好这个城市。因为他们并不惶恐，也没有计划在夜里突围。 他们一样非常疲惫，一样畏惧俄国人在夜里发动攻击。 苏德两军进入到这样的奇妙状态，彼此都担心对方对进攻，因而彼此都在加强自己的防御。 如若说最惊恐的，莫过于城市里的那些平民。他们是伪军的家属，其中还有不少女人。这些女人已经自认为自己是叛国者了，那么被苏军抓到，必然是被虐待致死的。 这些平民在炮击中伤亡一部分，活下来的便开始照顾伤员。 非常糟糕的是，洛耶夫城内储备了很多弹药和粮食，却缺乏药品和纱布。 当健壮的士兵在搬运砖头瓦砾加强城防时，在一些被作为医院的建筑里，传来一阵阵伤兵的哀嚎。一些伤者因为伤势太重，当晚就死了。 营长深知他的困境，所以在得到上级的指令后欣喜若狂。 他派人到各连传达师部的好消息，通讯兵就在各连的防区大声嚷嚷一个简单的事实：“援兵不到四十八小时就到了！” 在各国岗位坚守的德军士兵，他们真希望援兵一秒钟就到来。援兵居然还要再等四十八个小时，搞不好援兵未到，城市就失守了。 援兵的许诺是必然会落实的，有了援兵就有了希望，广大士兵和那些绝望的平民，终于有了希望。 然而，他们没有高兴多早，就在6月23日凌晨0点，四个方向包围城市的苏军的各类型火炮，同时发出了惊人的怒吼。 无后坐力炮、45毫米野战炮，每门炮就打上两发。 即便如此，炮火当晚还是造成了德军和伪军的伤亡，即便他们大多躲在断壁残垣下。 有些人被冲击波震碎了内脏，有的被倒塌的墙壁掩埋，还有的单纯是被弹片洞穿。 死伤基本发生在城市建筑区的外围，也因为这次炮击，很多一度被扑灭的木头房屋又复燃了。 乍一看上去，城市被包围在一道火墙中，天空的云彩也被火光照的通红。 德军在大声吼叫，紧急的救助伤员。即便火光四起，也不得不投入到战斗岗位。机枪手漫无目的的向四面八门的森林扫射，绚丽的曳光弹形同一道道激光，子弹则全都打在树上，掉落的树枝跌落趴在地上的苏军士兵上。 实际上，广大苏军士兵在开火前就被唤醒，他们一点都不紧张，反而看着燃烧的城市暗自欢笑…… 第1293章 德军的悲愤反击 炮火的震动将德军营长科里斯特被炮火从床铺震下来，接着无比灵巧的钻入床底。 “怎么回事？难道俄国人进攻了？！” 一名浑身冒烟的士兵窜到他的宿舍，大声吼道：“营长！俄国人开炮了！营长，你在哪？” “该死！我在这里，扶我起来！我们要反击！” “营长，我们拿什么反击？！我们已经被他们包围了。” “当然是用迫击炮，我们去军火库，把那几门迫击炮搬出来，我们不能再坐以待毙！” 苏军的炮火很快就结束了，剩下的就只是德军的漫无目的的机枪火力，德军一通乱打后也陷入沉寂。例行炮火骚扰后，苏军士兵接着倒头就睡。 德军和伪军士兵已经没法再睡觉了，他们不得不展开灭火昨夜，依靠城市的水井，不断给燃烧的房子泼水。他们忙着灭火，忙着找寻死难者，也忙着给伤员包扎。 天早早的就亮了，城里的大火直到太阳升起来后才渐渐平息。 然而，当时间到了四点整，苏军又开始放炮！士兵也是在开炮被唤醒，又是充当一群看德军笑话的看客。 被扑灭的火焰又被炸的死灰复燃，这一次，精神几乎崩溃的德、伪军士兵再也受不了了。 他们最多保证城市中心去不会燃烧，城市外围的木质建筑，随他着火算了。 这一轮炮击，苏军实际就炸死了两个敌人而已。之所以如此小的杀伤，全然是因为受不了的德军干脆钻入了一个个地窖。 战斗至此几乎是整整一天了，如果苏军要攻城，他们昨天就能占领之，他们只是单纯的炮击，如此最好的避炮手段就是学习耗子！ 当尘埃落定，灰头土脸的德军士兵纷纷从地窖、地下室钻出来。 “你们快去各自的岗位，严防俄国人的进攻！咳！咳！” 营长科里斯特和他的士兵一样的邋遢模样，他吸入了大量的灰尘，整个肺部时不时的剧烈抽搐。他的精神状况更是糟糕，从昨天早晨战斗打响到现在，他就仅仅睡了三个小时。如果只是安静的坐着，一天睡上三小时还是能够接受，然而他一直在忙碌。 洛耶夫守军的军火库安置在一个地窖，那里原本的一个储备酸菜的地窖，如今堆积大量的子弹，和大量的面粉。 穿城而过的铁路支线，在炮轰中并未受损，然倒塌的建筑残骸，可是让轨道上满是渣滓。更糟糕的，货运站台的建筑被炸毁了。 苏军70毫米的无后坐力炮炮弹，对于混凝土建筑的破坏力并不大，然过量过频的轰炸，建筑还是会倒塌。 城市中已经寻觅不到没经过炮火袭击的建筑了，好在很多建筑只是倒塌了一些墙，其根基还是完好的，因而各个地下室也都完好。 见得一般士兵向城市外围行动，科里斯特也声嘶力竭的对地窖里的那二十多个士兵吼道：“你们动作快点，把调试好的迫击炮全拉上了，把所有的炮弹都搬出来！我们要反击了！” 一味的被人轰炸，克里斯塔觉得自己简直是个懦夫，突围会被当做机枪的靶子，那就只好用迫击炮进行示威了。 德军的一线部队，每个连都拥有两门80毫米迫击炮，其射程高达两公里，威力也很喜人。至于二线部队，因其主要功能的负重控制占领区，进攻性武器装备的就不多。 原本驻守洛耶夫的千人德、伪军，一共仅有三门这种大威力迫击炮，炮弹也不多，仅有一百发。 士兵们扛着炮管钻出地窖，在营长的指示下，就在地窖前方的街道，清理一片区域的碎石，这里就作为阵地。 “三座迫击炮阵地迅速完成，弹药都给我准备好！” 科里斯特目视着炮管夹在三脚架，接下来，炮兵就不禁问了：“营长，我们到底轰击哪个区域？这种炮最远打到两千米外！” “当然是向四面八方轰炸！向那些森林轰炸！”科里斯特声嘶力竭的怒吼，在炮兵看来，他们的军官好像石乐志。 操作迫击炮并不需要太严苛的训练，毕竟这种武器的设计初衷，就是依靠短时间内投射大量炮弹，对一片区域火力覆盖。 然而德军的炮弹储备太少了，炮兵清楚的明白，他们设计可以三秒发射一次，每炮分得三十发炮弹，岂不是两分钟就打完了？ 炮兵再度询问：“营长，我们的炮弹仅有一百发，短时间内就能打完，难道您真的相信，我们能把周围的城市全犁一遍？” “真是该死！咳！咳！”科里斯特突然一阵剧烈的咳嗽，他蹲在地上双手捂着嘴，只觉得一股液体从嘴里喷出，再仔细一看，手上居然被鲜血染红。 “该死！我的肺都被俄国人的炮火给震裂了，我们不能再让他们嚣张。”说着，他又勉强站起来，右手随便一指，勒令：“你们就朝着那个方向开火，给我大概覆盖一千二百米外，大约五百米宽的区域，给我把炮弹都打完。我想那里一定有一群埋伏的俄国人，那区域内的俄国人全部杀光！” 炮兵得令，他们迅速调整标尺和对准的方向。辅助士兵则撬开了一个个木箱，将里面的五发炮弹都拿出来。一共二十箱都被撬开，并平均分配到各炮位。 “报告营长，一号完毕！” “二号完毕！” “三号完毕！” 科里斯特为复仇的火焰所侵蚀，他不管这么开火是否会激怒俄国人，总之被羞辱后不吭不响，那不是男人。更糟糕的是，看到自己咳出一摊鲜血，他甚至觉得自己命不久矣，这恐怕是自己最后的战争了！ 他高举起右手，“个炮位准备，十秒一发，直到打完位置。” 炮手得令，纷纷抱着一枚沉重的炮弹，多名副射手也怀揣炮弹，准备供应。 “feuer ！” 迫击炮打出炮弹都是亚音速的，因而仅有沉闷的炮火声，一千米外埋伏的苏军根本听不到。 然而，当炮弹以61度角高飞，其尾翼划破空气的呼啸声越来越大，笑看敌人挨炸的苏军老兵立刻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是敌炮！卧倒！” 一个个老兵都这么候着，并迅速钻到战壕和伞兵坑里，抱着脑袋蜷缩成球，甚至钻到他们自己挖掘的避炮洞了。 倒是有些反应慢的人，他们的动作慢了一步，当炮弹触地爆炸，当即就感受到爆炸暴风的刺激。 德军迫击炮轰炸的正是巴尔岑的侦察营，和284师第二团的叶甫根尼营所部，炮弹就在其前沿阵地爆炸，伤亡随之到来！ 第1294章 危险 娜塔莎和她的十个兵就直属于巴尔岑，非常不凑巧，这些少年兵所处的位置，刚好在敌炮的火力覆盖范围内。 敌人是否有火炮？苏军一开始还真没有好好想过，一来这些士兵的确不怕死不惜死，而来己方的炮火能力，足够把洛耶夫炸平炸烂了！ 因此巴尔岑将阵线前移到森林边缘的决定，也是为杨明志所许可的。这样的距离，德军排一级装备的50毫米小迫击炮，其射程达不到苏军阵地。德军若有高级的火炮，也必须拉出成，但他们这样做就等于自我暴露，后果就是被率先击毁。 甚至杨明志也忘却了这群德军或许有更高级的迫击炮，因为他的思绪全然在于这场围点打援作战。 从天而降的迫击炮弹威力很大，炸点半径二十米，冲击波能将人吹飞，半径五十米，弹片甚至能穿透两个人的躯体。 一些炮弹被树枝挡着，结果在半空中就爆炸了。 论杀伤性能的最大化，莫过于炮弹的空中爆炸，就好比一战时广泛使用的榴霰弹，居高临下的破片杀伤，让即便躲在战壕中的苏军士兵，也遭到了破片打击。 德罗琴柯和塔拉科娃，这两个十四岁的姑娘，她们组成一支狙击小组，是趴在同一个散兵坑中的战友。 一些炮弹就在她们周围爆炸，强大的冲击波引发的气浪，已经吹飞了一些战友，她们亦是看到，很多战友已经在向后方狂奔了。 “秋莎！我们现在快跑吧，再这样下去我们会被炸死！”德罗琴柯，就像她昨日说的那样，周围是如此的炮火，她愣是不害怕。 然而，塔拉科娃却蜷缩一团，一点动的意思都没有。 “秋莎，你在干什么？我们必须后撤！” 塔拉科娃声嘶力竭的尖叫：“不，我们最好蜷缩在散兵坑里！你也不要跑，太危险了！” “呸！战友们都在后撤，我们再待着这里才会被炸死！我可不能不顾你的命，自己撤退。” 因此，德罗琴柯也就不废话，一把拉起塔拉科娃纤细的胳膊，加入了后撤的大军。 实际上，阵地的步兵遭到炮火打击，能做的恐怕就只有祈祷了，祈祷炮弹不要把自己炸飞。然炮弹不长眼，大口径的炮弹甚至能炸飞两米深的土壤，何况士兵？ 这次的炮击道是比较特殊，因为有大量的松树掩护，密集的树干已经遮挡了很多弹片。 那还继续趴在阵地干什么？还不如发挥部队的超强机动性，一分钟逃到敌炮覆盖区外。再说了，就火力密度而言，敌炮确实不怎样。 就像老话说的那样，炮弹不长眼睛。 两个姑娘抱着步枪在向后方跑，一枚迫击炮弹穿过树枝的缝隙，就在她们身边仅仅十米远处爆炸。 强大的气浪愣是将两个纤细的姑娘吹飞，她们真是太倒霉了。 倒霉的德罗琴柯撞到一棵大树，其后背被狠狠砸了一下，在掉下来后整个人就蔫儿了，好在意识并未消失。 更倒霉的则是塔拉科娃，她被德罗琴柯拽着逃命，不曾想，反而让自己几乎送命。 即便她现在还活着，也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完好无损的姑娘了！ 冲击波撕裂了她一条胳膊，左臂被炸飞，一枚弹片更是钻入其腿部。她重重的跌落地上，在十几秒的恍惚后，剧烈的疼痛刺激她疯狂的挣扎。 而这一切，都被浑身痛苦的德罗琴柯看在眼里。 “秋莎！秋莎！” 德罗琴柯已经无法大声呼唤，再者，她自己的处境也一样危险。还有炮弹在她们的身边爆炸，还有倒霉的士兵因此伤亡。 不过伤亡者终归是少数，敌炮轰击后，一大部分的战士迅速带着装备细软跑了，像是娜塔莎这样的老兵，战术规避的行动相当迅速。更有一些老兵，他们修习的是土遁，他们固执的挖掘出的避炮洞也完美的避开了敌炮。 德军炮火一共就持续了七分钟，一共打出去一百发炮弹。然80毫米迫击炮弹威力很大，巴尔岑的侦察营之正面阵地，已经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弹坑。 见得敌炮结束，巴尔岑当即下令：“全体回到阵地前线，给我反击！” 不劳巴尔岑下令，另三个方向的围城部队就开始了炮火反击，只是苏军的炮弹打进洛耶夫城市内，德军伪军又如同鼹鼠那样，迅速钻入一个个地窖。 娜塔莎不知道这场炮击后，自己麾下的那是个少年兵怎么样了。大家的狙击阵地都很分散，谁的区域一直很安全，谁的区域在炮击范围内，都是他们自己选择的，是逃出来还是受伤，只能比拼运气了。 大部分苏军在敌炮轰击时，仅用三分钟就细软跑，尤其是无后坐力炮，直接扛着就炮，弹药因为是弹和药分装，士兵仅仅抱着满是弹丸的木盒跟着逃。 因此，德军的炮火并没有引起苏军前线弹药的殉爆，也没有杀伤多少人。 但是伤亡情况是真实存在的，敌炮的反击就如同一记勾拳，狠狠砸在巴尔岑的脸上。 他的脸被打的生疼，因而暴风骤雨般的反击也开始了。他的确有必要宣泄火力，因为，德军的这轮炮击，搞不好就是为其突围进行的炮火准备。 广大的战士回归战斗岗位，对于发现的伤员，凡是看到的就拉到一处，无论是死是活。 战友的伤亡触动着娜塔莎的内心，很多有着歼敌经验的老兵，在突如其来的炮击中突然殒命。这种情况在战场上已经是普遍现象！ 她曾受过医疗训练，甚至当过不怎么靠谱的外科医生，有过动手术开刀取弹片的能力。看到哀嚎的伤员，她不仅动摇了。 “娜塔莎！快走，敌人可能要突围，你得多干掉几个，不要磨蹭了！”伊戈尔大声催促。 “好……好的！” 突然间，她的耳畔传来一阵特殊的哀嚎声。那绝对不是男人的哀嚎，男人发不出那些细嫩的声音。 是女人！ 这个念头窜上心头，她知道自己不该在炮弹一线了。 “伊戈尔！” “唉！你快跟我走，别磨蹭。” “我不能再前进了！” “什么？”伊戈尔亦是停下脚步，猛地扭头，“你……” “有人受伤了！是我的人，还是女人。你快跟我来，前线的炮火够压制敌人的了，我想我现在该去救人！” “女人受伤？真是见鬼！”伊戈尔瞬间明白了情况，他狠狠跺了跺脚，又扛着硕大的反坦克抢，跟在娜塔莎身后，向哀嚎声传来的地方奔去。 第1295章 救援 “塔拉科娃！怎么是你！” 娜塔莎万万没想到，这个姑娘会受伤，而且是严重的伤。 只见其左臂已经少了一节，鲜血也染红了一大片土地。 娜塔莎脑袋嗡的一下子。 “伊戈尔！” “在！” “你给我按住她，我们现在立刻为她包扎。行动要快，否则她就没救了！” “好！” 然而伊戈尔刚刚行动，就遭到了塔拉科娃剧烈的抗拒。娜塔莎注意到，这姑娘不仅是断了胳膊，右腿根部的裤子也红了，裤腿被撕裂了一个口子，最糟糕的是，还有一个异物，突兀的扎在腿上。 “该死！居然还有弹片！”娜塔莎已经顾不上那么多，继续命令：“伊戈尔！拔了弹片！” 就算这是个女人，伊戈尔顾不上那么多，伸手就将那弹片拔出，接下来，并没有多少鲜血涌出。这是一个非常反常的现象，伊戈尔是个心细的老家伙，他紧张的说：“娜塔莎，这孩子已经失血非常严重了！” “我知道！”正掐着塔拉科娃断臂缺口的娜塔莎继续吼：“你把她的绑腿解开，再把她裤腿底部翻出来，那里有个布片，看看她是什么血型。” 伊戈尔索性没时间去解开绑腿，而是直接用匕首去割断。一根布条遂直接扔到娜塔莎这里，暂时就充当给塔拉科娃保命的止血带。 刚刚，塔拉科娃最后的挣扎已经消耗了她最后的力气，她失血严重，虽然意志力一直在趋势自己保持清醒，终究身体还是撑不下去了。女孩陷入到危险的休克中。 一看她昏死过去，娜塔莎直接慌了神：“伊戈尔，她到底是什么血型？！” “是B型！” “真是该死！为什么我不是B型！” 娜塔莎急的直抓泥土，她左看右看，尖叫着呼唤，“医疗兵！队伍里的医疗兵！给我过来救人！” 医疗兵不在这里，甚至也没有别的士兵凑过来。 巴尔岑的侦察营，其医疗兵都是男性，人数亦是稀少。这是侦察营的战斗特性使然，他们经常被当做尖刀，一旦和敌人恶战，己方的伤员甚至都得不到救助。该营的官兵都有着战斗到死的觉悟，一旦受了严重的伤，他们甚至乐意留下来死战，为战友争取撤离的时间。 仅有的五名医疗兵在抢救其他的伤员，没有人注意到这里还躺着两个女孩。 正在娜塔莎心急如焚时，一个微弱的声音又缓缓传来。 她猛的扭过头去，赫然看到令一个姑娘，正气息微弱的蜷缩在一个大树旁。 “德罗琴柯，你居然也受伤了！伊戈尔，你去看看她！” 少女德罗琴柯实在幸运，她并没有受到致命伤，亦没有骨折，就是脊椎撞上大树后，让她的后背非常酸疼，以至于甚至稍稍的活动都痛苦。 这是一个不怕死的姑娘，她忍耐的剧痛，开始尝试着向娜塔莎这里爬行，嘴上更是竭尽所有力气呼唤。 当伊戈尔跑过来后，她焦急的说：“我！我就是B型血！我和她一样！” 也许血型相同的人更聊得来，德罗琴柯和塔拉科娃就是如此，彼此因而成为战斗搭档。德罗琴柯不怕死，更不希望塔拉科娃受到伤害。 伊戈尔一番询问后，就一把将其抱起，直接抱到娜塔莎这里。 “德罗琴柯，你怎么样了？” “没事，就是后背很疼，我想我没有骨折，如果……” “你别废话了！”娜塔莎掰过这姑娘的脸，“你看到她的情况了吗？她失血非常严重，你也是B型血真是太好了。你要为她输血！伊戈尔，你去找医疗兵，快去！” …… 德军的这场炮击结束后，苏军统计伤亡总数达到十五人。这里的统计比较宽泛，那种轻伤而能继续行动、作战，完全当做正常的兵。凡是被记录受伤，就必然是失去了战斗能力。 其中有五人在炮轰中当场阵亡，另有四人伤势非常严重濒临死亡，其中就包括断臂的塔拉科娃。 一个十四岁的姑娘，正值花季，她就缺了一条胳膊。不仅如此，弹片扎如其腿，如若处理不好，就算她侥幸活下来并康复，以后也可能是个坡脚的独臂者。 苏军的每门无后坐力炮都进行了反击，因为巴尔岑的愤怒，他下达了在事后看来有些疯狂的决定，即每门无后坐力炮都打出了十发炮弹。 虽然苏军运到一线的炮弹数量不少，如此基本是宣泄不满的炮击，让冷静下来的巴尔岑有些肉疼。他在得到伤亡统计后，得知伤亡不大时，方才冷静下来。 毕竟对于出征总数达两千七百人的队伍，伤亡十五人的确是个微小的数字。 实际上，他当前所率领的队伍，已经减员近一百人了。其中有三十多人是行军是崴脚，不得不中途撤离的。其余的六十余人，已经牺牲的仅仅二十人。 然而士兵在汇报时，特别点名了少年营派来的那十个小战士的伤亡。一般的士兵伤亡，他不会太多自责，少年营的伤亡就是他最忌讳的！ 巴尔岑匆匆来到临时的野战医院，大声嚷嚷着：“那两个受伤的姑娘在哪？情况怎么样了？！” “她们在那里！”一名医疗兵大手一指，巴尔岑赫然得见。 他不仅仅看到了躺在地上的两个小小身躯，更看到狙击英雄娜塔莎，如今居然在玩弄刀子。 “真是太像了，你这个样子，和贝茜卡有何不同？”巴尔岑的脸上浮现一丝欣慰的微笑，因为他想到了，娜塔莎也是受过医疗训练的。这些伤员皆皮肉伤，他们将被火速运回去，如若医疗兵能第一时间展开救治，他们一定不会死！ 巴尔岑继续走近，也看到了跟为震惊的场面。 那两位受伤的少年营女兵，她们小小的身躯正由一根红色的罐子连接——彼此在输送血液。 她赫然看到一个姑娘的断臂，令人震惊的是，那断臂的伤口处居然发黑了。巴尔岑的脑子嗡的一下子，很显然，伤口被炙热的金属给烙上了。 是谁干的？巴尔岑瞥了一眼娜塔莎，他有注意到，这姑娘正进行的手术似乎是成功了。因为帮忙的其他少年营的女兵，居然高兴的欢呼。 “娜塔莎？这个伤员已经没事了吗？” 巴尔岑的声音因为太熟悉，娜塔莎一不惊讶二不想抬头，她额头满是喊，急匆匆回答：“弹片已经取出来了，接来下我们把伤口缝合，撒上一线磺胺，剩下的就是能看他的毅力了。” “那两个女兵呢？她们又是什么情况？！” “她们？”娜塔莎心头一紧，匆匆把实情说明白，并催促道：“长官！快组织人手把所有伤员多运回去。我这里只能进行初步的手术，再说我也不是专业的医生！还有一点，您尽快找一些B型血的士兵，那个断臂的姑娘失血太严重了！如果她有什么闪失，我可怎么和司令汇报啊！” “真是见鬼！那姑娘有闪失，司令和内务部的人，全都得找我麻烦！”巴尔岑急的跺了跺脚，嘱咐道：“娜塔莎，看到现在的你，就像看到了别列科娃军医。你这边好好救人，我马上安排伤员的后撤事宜。医疗兵们，检查所有伤员的血型，准备好橡胶输血管，马上战士们就来了！” 第1296章 炮艇救人 德罗琴柯跟着第17游击旅混了好几个月，她顶多是挨饿挨冻，奇迹般的没有生病，更没有在数次战略转移中深处险境。 那是因为她没有当兵打仗过！ 她的确是见到了太多的尸体，也是在这个时候，她发觉了自己不怕尸体不怕死亡的“天赋”。直到现在，女孩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天真。 事到如今，她并非是孤身一人，还有一个如同亲人般的战友——塔拉科娃。 正是因为自己的鲁莽，带着她一起在敌炮轰击下逃窜。假若当初彼此都蜷缩在伞兵坑里，根本就不会被炸到。正是一念之差，自己受伤浑身酸痛，甚至呼吸吐纳，后背也是隐隐作痛。 最对不起的还是塔拉科娃，如今，战友的左臂仅有上半截，腿部伤口被缝合，很长一段时间甚至不能走路。 不幸中的万幸，自然是她们彼此都还或者，可是她们各自的从军生涯，都要发生质变！ 两个少女的离开给参战少年营的其他战士一个深刻的教训。 娜塔莎也不想再说教什么，因为没什么意义。 道理大家其实都懂，今日的惨剧已经说明了一切：老兵通常不意味着更持久的战场生命力，很多时候只是单纯的幸运，当运气被消耗殆尽，再优秀的技战术能力，也会被一枚硕大的炮弹炸成灰烬。 现在，摆在巴尔岑面前的一大问题，就是将所有的伤员运走。 目前巴尔岑这边是伤员合计有二十八人，其中包括了最初作战时被敌人射伤，今日他们比起全部被运走。 仅从地图上来看，大部队当前的洛耶夫，距离其最近的苏军据点莫过于霍姆尼奇兵站。 紧急军事会议，就在敌炮袭击后不久突击召开。 巴尔岑在和两位营长分析后，都认为把伤员运到那里，绝非一个好主意。 为何？一切都因为道路，这里根本没有确切的路！ 伤员若装在马车上向霍姆尼奇前进，怕是要曲折的走上十多个小时。 怎么办？怎么办？ “那就使用船吧！”叶甫根尼的提醒，令军事会议变得不再难堪。 “用船？我们哪里有船？叶甫根尼，你是糊涂了吧？”巴尔岑挠挠头，“难道，我们还得砍树做筏子？” “当然用不着！我们的确有船，而且是战斗力很强的船。难道你忘记自己喝的面粥从何而来？” “是面粉！” 叶甫根尼的话实在醍醐灌顶，巴尔岑终于想到了他的麾下还有这样一艘炮艇。 唯一的1124型炮艇也参与到今日的反击中，它也打光了全部的炮弹，如此，这艘炮艇的武器就只有四艇水冷马克沁。它在前线作为渡船，使得巴尔岑的主力部队都吃到了缴获的面粉。 只是士兵在吃烤面团与喝面粥时，很多人都觉察到，这些面粉有种说不出的味道，像是被熏烤过使得。大家过于饥饿，还是囫囵的将运来的面粉一扫而空。 且说这艘炮艇所用之炮弹，当炮艇被缴获时，苏军发现的原装炮弹不多，弹壳可是不少。 炮弹壳再装填工作，里固施科夫的部下完成了这项工作。车床将弹胚加工成76毫米，弹头就制造完毕。苏军的封装水平一般般，这并不影响火炮发射，真正要关心的还是自制的底火是否好用。 储备的全部42发炮弹，全部成为轰炸洛耶夫的利器，没有一发是哑弹。弹壳也再度被搜集起来，一些船员认为，弹壳还能再度复装成炮弹，也有一些人惊恐的认为，弹壳三度复装，搞不好会殉爆。 打光了炮弹后，炮艇向下游撤退了约莫一公里。 苏军在前线的后方三公里处的河畔突击建立了一个小小的码头，唯一的驳船就是这艘炮艇。炮艇计划继续执行运输面粉的任务，码头守军在其到来前收到了命令，即在码头候命。 时间已经是6月23日了，铁匠村的苏军指挥部，杨明志苏醒后就试图和前线联络，正巧，巴尔岑正欲向上级汇报他们遭到了敌人反击。 “什么？德国人还有能力打你？他们的火炮如何？你部伤亡如何？现在状况如何？” 原本迷迷糊糊的杨明志被巴尔岑的惊人情报，瞬间吓得清醒。不仅仅是他，整个指挥部内打哈欠的人荡然无存，所有人都在关注着前线战报。 杨明志对着对讲机这一通问题三连，巴尔岑只能硬着头皮一五一十的答。 “情况就是这样，敌人的炮火并不猛烈，我们的伤亡也不大。但是我们的防线的确太靠前，居然遭到了他们的炮击。” “所以，你觉得很不可思议？” “是的！在遭遇我们的强大打击后，敌人不应该也不可能还有心思反击！” “那么你认为，敌人到底使用了几门迫击炮？” “可能……可能只有两门？我说不准。” “两门！好吧，两门。”杨明志姑且听信这位老兵的判断，“你手头的火炮数量超过敌人二十倍！敌人的那些火力微不足道，在炮击中伤亡的士兵，我勒令你将他们火速运到霍姆尼奇，伤员就在那里就近医治，听明白了吗？” 杨明志没有听到巴尔岑果断的恢复，耳机静默了一阵后，才听到巴尔岑的意见。 “将军，我想把伤员运到霍姆尼奇不是个好主意。” “什么？霍姆尼奇不是最近的据点？那里的医院可以救活伤员的命，还是说，伤员已经悉数牺牲了？” “不是的，我认为，最好还是把伤员经水路运到米西渡口，再在那里陆路运回铁匠村。” “理由呢？！” “是这样的……” 巴尔岑迅速解释了一遍，其分析的逻辑十分清晰，似乎也是最为合理的。 杨明志一时间也是忘记了那艘炮艇，这个本该是锦上添花的小船，居然已经在作战中立下功勋。它能运面粉，当然也能运人。杨明志亦是发现自己太高估了道路水平，支线上从洛耶夫到霍姆尼奇，这的确是最近的，然彼此间几乎没有路。 米西渡口到铁匠村可不一样，有段时间没下雨了，这里的路因而相当结实，卡车一来一反，还不到两个小时。 巴尔岑继续解释：“我估计，炮艇运输伤兵到米西渡口，最快速度前进就仅有一个小时，渡口届时准备卡车，我手头的伤兵，最多四个小时就能躺在铁匠村医院，被最好的医生救治。但运到霍姆尼奇那里，不说当地的卫生员能力如何，仅仅送过去，就得耗费大概七个小时，届时太阳都落山了。” 时间就是生命，杨明志很了解救护车合法闯红灯的道理，如今，选择巴尔岑选择的路径，无疑是最佳方案。 “就照你说的办！你是前线指挥，你去下命令！我这里会配合你，卡车马上开到米西渡口！” “谢谢将军，我这就行动！” 第1297章 敌人可能开始南下 通信结束了，待在指挥部里的耶夫洛夫、福明，乃至参谋员们，都了解到前线的新情况。 耶夫洛夫拿着木棍站在地图墙变，指着洛耶夫的位置，抒发自己的意见。 “别列科夫，我隐隐觉得敌人的这次炮击很蹊跷啊！” “蹊跷？”杨明志也走了过去，一脸笑嘻嘻：“嘿嘿，承蒙阁下抒发高论。” “高论？不敢当！不过是一点猜测罢了。” 耶夫洛夫自诩已经不是个莽夫，自从职位升级到少将，他就再不敢鲁莽了。尤其是耶莲京娜这个女人于卧榻之上的教育，使得耶夫洛夫也不得不多动动脑子，例如在指挥作战时，多换位思考。 “别列科夫，敌人的炮击还是很反常。难道他们就不怕我军的报复？他们已经被团团围住了，假若是我的部队被围住，我会想办法突围。在突围前，我首先会令炮兵打开一个缺口，而后步兵奋勇冲锋。 我们的敌人呢？他们就仅是施展炮击罢了。不得不说，他们的炮兵打的很准，这说明他们已经完全知晓我们的阵地位置。炮击结束了，我军并未遭遇敌人的突围，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我怎么知道？”杨明志掐着腰，调侃：“我看德国人也该反击。我们就像一个铁桶，敌人就是桶里的兔子。我们不停的逗弄虐待这只兔子，它能不着急么？兔子急了可是会咬人的！” 这个比喻算是个笑话，一众参谋员不禁捂住自己的半张脸，福明则干脆笑容写在脸上。 耶夫洛夫不觉得好笑，他继续说：“我认为，敌人只有两种可能，第一，像是赌气一样进行炮击报复，毕竟我们一直在骚扰他们。第二，你希望的事情终于发生了！那就是德军派出了援兵。” “哦？你继续说！” 耶夫洛夫的木棍随即指导戈梅利、列奇察这样的城市。 “你看，列奇察距离洛耶夫仅有四十公里远。我们都知道，德军在城市外围修筑了一条防线，德军在那里驻军，如此，敌人实际距离洛耶夫也就三十余公里。 如此近的距离，就算路况可能糟糕，德军也可以在一个白天行军到洛耶夫城下，和我围城部队交战！ 我现在非常担心这样一个情况！” 原本还神态舒缓，满意于耶夫洛夫也在高谈阔论的杨明志，突然间狠狠的跺了跺脚。 “糟糕！我的少将同志，您分析的还真有一番道理。你的意思是，德军可能已经在昨日就得到敌人增援的情报，因而才敢于在大清早报复我们！如若敌人援兵在今天早晨就出发，岂不是我军最快在傍晚，就能和他们遭遇？” “我正是这个道理！” “哎呀！真是糟糕！”杨明志赶紧转身回到那地图桌，伏案看着更精细的地区地图，咬起手指头，开始了凝视沉思。 耶夫洛夫和福明亦是围了上来，就等着他们的将军新的决断。 杨明志看地图时，尤其注意其上的木块。地图纸上，涂抹红墨水的木块为己方部队，黑色墨水者则是敌人。 地图之上，洛耶夫为四个红色木块所包围，这是巴尔岑的前线部队。 其后，又有两个更大的红色木块，一个向着霍姆尼奇，一个在河左岸向北前进。这就是苏军的第二梯队，不但兵力强大，后勤补给也是惊人。 伏案有一阵子的杨明志猛地抬起头，大声呼唤：“通讯员！速来报道！” “到！”一名女通讯员瞬间出现。 “给我向284师第一团、第二团主力和伞兵旅发送电报，命令他们汇报自己的位置。” “遵命！” 经过十分钟的等待，第二梯队三个团的位置，在地图上得到修正。 时间已经快到23日中午，284师两个团即将抵达霍姆尼奇，伞兵旅因渡河耽搁了功夫，他们也将在下午两点左右，和雷切夫于河左岸会师。 得到了这样的结果，杨明志终于长处一口气。 他对耶夫洛夫说：“现在，我已经不担心敌人会火速增援了。你看看我们伞兵旅的位置，泰普诺夫很快就能和雷切夫会合，如此，我军在河的东西两侧，都拥有了一个整编团规模的部队，前线兵力达到五千人，而且装备精良。敌人来多少人，我再也不用担心了！” “可是，刚刚我觉得你还是很担心。”耶夫洛夫笑呵呵的问。 “担心有一点，还不都是你的分析。当然，你的分析很可能就是事实，假若我是德军指挥官，得知前线据点被包围，我也是一定要去救的。只是我会想些特殊的方法救援，比如说直接出兵进攻对方的核心，迫使敌人围城部队撤军，尔后出击部队再后撤。 我不认为德军会有我这般智谋，他们应该会像一群横冲直撞的野猪群，和我军硬碰硬！我们面对的敌人，你也是再熟悉不过的了。 707师，722师，这群手下败将最好都来进攻，这样就省的我们主动进攻了！” 德军断然不会搞出“围魏救赵”的戏码，从地图上来看，德军假若袭击沼泽地腹地，他们在霍姆尼奇兵站附近，就会被苏军哨兵发现。 杨明志也希望这群德军能聪明一些，然而每一次他们的战术都是老一套，哪里着火就去哪里灭火，一直被自己牵着鼻子打脸。 德军一定会进行增援的。 杨明志在抬起头大声喊：“通讯员！火速过来！” “到！” “给我……算了。我直接去通信室，你们立刻和前线部队进行通信，我要和前线指挥官明语通信！” 杨明志、耶夫洛夫，还有成千上万的军民，大家都认为游击共和国当前的主要敌人的成建制之敌人，德军707师、722师是一群笨蛋，和他们作战，大家充满了信心。 然水无常势，也许两个月的修养，这些敌人的战斗力会增强呢？ 杨明志一遍鄙视他们的愚蠢，也担心自己会犯轻敌的错。 他的确犯了错，例如这次因为过分的自信，忽略了德军炮火反击的可能。虽然苏军的伤亡很小，也足够趋势他和前线的士兵正视自己，好好修筑一条防线。 巴尔岑旋即和杨明志通信，彼此间信号清晰，就仿佛在打电话。 巴尔岑还以为司令在询问炮艇运伤兵的事：“将军，您放心，伤员即将抵达米西渡口，您只要把卡车准备好就行。” “卡车已经就位了，米西渡口还有一些刚捕捞的鲶鱼、鲈鱼，炮艇逆流而上很快给你送去。现在我们说点正经事，指挥部研究认为，敌人可能已经南下！敌人的行动速度可能超过我们的预估，他们很可能在今日傍晚，抵达霍姆尼奇外围！ 地热很可能是沿着第聂伯河右岸河畔南下，我命令你，立刻修筑野战攻势！你的任务只有一个，无论敌人来多少人，你都必须阻止他们救援洛耶夫！” 形势突然紧张起来，巴尔岑还想着继续开炮骚扰城里的敌人，现在，他必须动身执行第二阶段的作战了！ 第1298章 第二阶段开始 巴尔岑麾下部队里已经没有伤员了，包括那两个姑娘在内的所有伤员，以及两名医疗兵，都乘上了那艘炮艇。 在得到指挥部的确切命令后，巴尔岑立刻向麾下四个营下达战备命令，他计划将防御中心摆在洛耶夫的北边。 伏罗希京和叶甫根尼毫无条件的遵从，接下来的战斗可能要变成一场阵地战，大家没有丝毫怨言。 唯一提出异议的就是雷切夫，他的解释令巴尔岑相当惊喜。 因为，伞兵旅主力当前的位置，距离雷切夫仅有最后的五公里了（如若地图无误）。根据战前的部署，伞兵旅主力抵达后，雷切夫营自动回归原来的部队，巴尔岑的这个特混团，兵力也就缩减回三个营。 他个人率领的部队浓缩了，前线的兵力可是大大加强，达到了五千人。 苏军的主力部队达到了五千人的规模可是不得了，五千人，足够击败德军一个步兵师了！ 雷切夫即将回归部队，届时，伞兵旅就在雷切夫当前的营地驻扎。苏军于河左岸的营地将非常巨大，不仅是兵力多了，其携带的弹药量更为庞大。 …… 6月23日下午一点半，伞兵旅的先锋侦察连，成功的和雷切夫会师。 泰普诺夫大喜，旋即命令部队加速前进。 因为安置了一些炮兵和大量的辎重马车，泰普诺夫麾下的全部人员达到了三千人，其中战斗部队约两千四百人，其余皆马车御夫、马匹饲养员和少量支前民夫。 他们携带了大量的土豆以备围城与作战，结果在所有辎重过了河，方才知晓前线部队意外的缴获了一大批面粉。如今，大量的土豆还是得往前线运，泰普诺夫实在懒得再麻烦的过河一次！ 战局的发展超出泰普诺夫的预料，他万万没想到，自己麾下的一个营，居然偶遇了一支游击队。 游击队从何而而来？具体情况他不得而知，好在游击队员为自己部队所控制，这番到了前线营地，自然能和他们谈谈。 “也许，这群游击队能给我提供另一些有价值的情报？” 抱着这样的态度，以及对未来作战的期待，泰普诺夫终于来到了这里——洛耶夫城东的森林营地。 并在这里，在迎接自己的雷切夫营长身边，那些所谓的游击队战士，突兀的出现了。 游击队员出现的的确突兀。 他们衣衫褴褛不伦不类，头发蓬乱，一副邋遢模样，倒是笑的很灿烂。 见状，雷切夫赶紧汇报：“旅长，这位就是我们奇遇的本地游击队，我们唤之小伊万斯基大队，这位名叫伊瓦尼科，是一个小队长。” 雷切夫的话刚刚说完，小队长就有样学样摆出一副正规士兵的姿态，在泰普诺夫面前立正敬礼。 “嘿嘿！我说旅长，这位还很像回事！”旅政委调侃。 “还不行。”泰普诺夫摇摇头，亲自上手给这个游击队员摆正姿势，尤其告诫他敬礼的右手该抬到哪里。 小队长伊万尼科看不懂这些军官的肩章所代表的意义，既然这是一名旅长，他的军权应该很大。 伊瓦尼科精神很是紧张，他哆哆嗦嗦：“旅长……旅长同志，请让我……让我加入你们。” “你？！加入我们？” “对，我请求您。我们真是做梦都想加入真正的军队，去打击敌人。” 此人即焦急又紧张，泰普诺夫再审视他一番，没有直接表态，拍怕去肩膀要其安静。 泰普诺夫首先要了解部队现在的状况，接着是安排大军在此扎营布放。做完这一切可需要一些时间，他尤其收到了司令的新警告，即敌人援军最早可能在傍晚抵达。 无论司令的推测是否实现，泰普诺夫也必须做好防御，在此期间，虽然对所谓的“小伊万斯基大队”很感兴趣，在基础布防完成前，实在没空搭理。 太阳逐渐落山，这几个小时，苏军还是定点继续炮击洛耶夫。泰普诺夫了解这是叫德军不睡觉，折腾他们精神崩溃，这种“恶毒”的手段自然是司令的歪招，效果却出奇的好。 在炮火袭扰下，敌人的精神一定在煎熬，泰普诺夫看到的己方部队，皆斗志昂扬。 伞兵旅在洛耶夫城东、第聂伯河左岸布放，他们排成了一个扇形防御体系，一部分士兵甚至到了第聂伯河支流索日河的河畔布放。 全体伞兵旅的战士都期待着敌人会出现。结果呢？除了天上飞过了一些飞鸟，再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出现。如若敌人在傍晚抵达，洛耶夫城西的友军就会通报他们发现了敌人。 巴尔岑发来的电报非常直白——平安无事。 苏军的哨兵可是布置在主阵地外两公里，他们人数不少，一旦发现敌人直接鸣枪。因为，敌人必然是来增援洛耶夫的，那就不需要再伪装，直接开打！能把敌人援军纠缠住，就是为第二梯队达成包围歼灭的战术目的打下坚实基础。 现在还没发现敌人，敌人也就不可能于今日出现。敌人援军要么还没南下，要么在某处也扎营了。 夕阳西下，伞兵旅的战士们大部分还在挖掘着他们的散兵坑。机枪手和无后坐力炮小组，他们砍伐一些树木，再砍成小段，竭尽所能的加固其阵位。 缴获的罗军小口径野战炮，被设置成固定火力点，炮盾之上插满了树枝，这样的炮兵小组依托林下灌木丛的掩护，的确难以被敌发现。 “只有最精锐的德军才敢于在黑夜里进攻！今晚，我很安全！” 泰普诺夫冷静分析一番，根据掌握的各项情报，终于对战场态势有了基本认知，也有了些许自己的独特想法。 简而言之，泰普诺夫并不想单纯的固守防线。他们是精锐的伞兵，天生善于机动作战，如此固守阵地，这完全是一般士兵该做的。他想要主动出击，如若敌人的援兵真的存在，找寻其位置后，没有什么比主动干掉他们更好的了。即便当前他并不知道德军高层的援兵是多少人。 要继续了解洛耶夫城内的守军，还要了解这一带的敌情，没有谁比那些偶遇的游击队更了解的了。 现在，泰普诺夫终于有时间审问那个所谓的游击队小队长。 当他再看到那位小队长伊瓦尼科的时候，其不是孤身一人，他身边还站着十多个游击队战士。这些人精气神还不错，就是糟糕的衣着令人担忧。 “额……我想你们应该换件新衣服，实在没有，也该把破衣服打上补丁。”其实更令泰普诺夫难受的是这些人身上的男人气味，因为涉及人的自尊，他就不多扯了。 伊瓦尼科也很不好意思，他像是真正的军人那样立正敬礼，以谋得这位苏军旅长的好感。 “好了！你不用敬礼了，我找到你，就是要询问你们从何而来。你不用紧张！来，我们围着篝火坐下说……” 第1299章 伞兵旅可以自由行动 泰普诺夫很想知晓这群游击队究竟有多少人，小队长的回答着实令他有些吃惊。 “真想不到，你们在不远处的那片沼泽，还藏匿了四百多人！你们就在敌人的眼皮子底下，还能集结这样的人数的队伍，让我欣慰。” “是嘛？”伊瓦尼科苦笑道：“我们的确是四百人，但是，真正能打仗的就只有六十多人。” “什么？！只有这么点？” “是的！我们人数虽多，却非常缺乏年轻人。您应该非常清楚去年四月份开始的紧急征兵。我们是乌克兰人，村子里的年轻人都参军了，像我这样三十多岁的男人不在征兵范围内。事到如今，也就是我这样的人还能和敌人战斗。 幸存的四百人里，很多是老人孩子，还有女人。然而制约我们战斗力的最大原因有两个，我们缺乏粮食，也严重缺乏武器！” “你们缺乏武器？你们不是把铁路都给炸断了！” 对此，伊瓦尼科又解释一番。 “真想不到，你们还有胆子去洛耶夫城里偷军火？！”泰普诺夫猛地兴奋起来。 “千真万确，所以敌人被你们包围起来痛击，基本没有还手之力，这是理所当然。但他们攻打缺乏武器的我们，也是易如反掌。 我们太饿了！我们缺乏捕鱼的工具，种植的土豆产量极低！我们偷了炸药才袭击敌人火车，为了的就是粮食。” “现在你们完成了袭击火车的行动任务，取得了胜利嘛。你的脸色有些难看。怎么？缴获了那么多的面粉，你还沮丧。” 伊瓦尼科点点头，事到如今他大胆起来：“旅长同志。您看，您的士兵将我和我的人扣下，到现在都是第二天了。我在您的军营的确是吃到了饱饭。然而还有四百位苏联同胞，正在生死线上挣扎，如若您没有特殊的情况，我真希望能扛几袋面粉，送到沼泽中的营地，这样再不会有人饿死了。” 泰普诺夫初来乍到，他从未考虑过这种问题，既然小队长提出来了，就必须给予解决。 再者，这位小队长在不多的言语中，已经透露出了非常多军事价值，只需一些分析，泰普诺夫认为自己应该向上级汇报，申请部队紧急调动。 他令伊瓦尼科坐下说话，自己亦是盘腿而坐。 他拍着伊瓦尼科的肩膀，一副称兄道弟的模样。 “同志！你和你的人的确该扛着大量面粉回去！不仅如此，我们突击烤熟一些土豆，你把这些带回去，让其他人得救。 身为军人，我不但要支持你，还得帮助你。现在请你告诉我，你们究竟是如何通过索日河到当前的位置的？” “是淌水过来的。”伊瓦尼科的话说的很平和，这位旅长却惊喜的直接站起来，弄得他大吃一惊。 泰普诺夫兴奋道：“我们这样，我立刻组织人手跟着你去那片沼泽，你和你的人带路。你意下如何？” “真是太好了！我求之不得。” “那就不要拖延时间了，我们迅速动身吧！” 泰普诺夫的突然决定，令副旅长和旅政委非常紧张。 尤其是旅政委扎拉斯基，他凑过来直接重申一下司令的决定，但泰普诺夫这次决定冒险一次。 “亲爱的扎拉斯基，这件事你不必阻止我。我们的游击队长都说了路途不会很远，他为我带路，我们得把粮食运进去，拯救快要饿死的同胞。在我离开的时间里，副旅长担任我的工作。” 扎拉斯基当场质问：“难道，你本人还非去不得？” “难道不应该吗？你想想，我们伞兵旅拯救了四百名苏联公民，这不是很大的功劳？今夜是不会有战斗的，但从司令到基层士兵，都认定大战是少不了了！我们北边的那一小片沼泽居然还有数百个平民，让平民留在战场，我不能坐看他们死！都这样了，你难道还要阻止我？” 这上升到了道德层面，扎拉斯基马上反驳：“我当然希望他们都活下来，可是你至少得把此事告知司令！你现在通报还来得及。你的理由非常充分，但擅自行动，如若出了事，你可是要受罚的。没有司令的命令你擅自脱离防区，我只能恪守职责，向内务部通报了。” “你……”泰普诺夫一时语塞，跟着杨明志混了两个多月，他学到了很多游击战的知识，也知晓了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道理。他的这位将军司令，在指挥打仗时从没搞过教条主义，作战过程要非常灵活，其结果要尽善尽美。 泰普诺夫知道，自己只要能说服司令，他今晚不但能脱离现在的防线，甚至防线也要挪地方了！ 天真正黑下来要等到本地时间晚上九点之后了。 杨明志的晚餐就是几个土豆，他无心吃任何高级一点的东西，几个土豆果腹足矣。他的心思全然在远方的洛耶夫战场，通过无线电遥控指挥部队，并在指挥室的大地图上，不断更正象征军队的木块之位置。 伞兵旅在抵达目的地后便开始修筑防线，尔后他们有例行发来一些电报，汇报自己当前的处境。 杨明志将空了的木盘放在一边，擦了擦嘴角，又伏案看着地图。 这时候，女通讯兵匆匆跑来，她没有拿着电文，而是以清脆的嗓音呼唤：“司令同志！是伞兵旅，旅长有紧急军务要和你商量！” “哈哈！看来敌人是从索日河那边出现了？”杨明志兴奋的皱起眉头，亦是让心系战局的耶夫洛夫、福明凑了过来。 杨明志等高级军官匆匆跑入通信室，杨明志迅速戴上耳机，手握着对讲机，确定另一边就是泰普诺夫本人，就直接发问：“现在告诉，敌人是不是从你那边出现了？我命令你，不要手下留情，发现就打！” “不！不！敌人没有出现，却也存在一个您绝对不能忽略的重要事实！” 泰普诺夫重点说的，正是德尼普拉泽地存在大量平民的事实。 “什么？居然还有数百个平民？我们该把他们救出来，你现在的位置未来几乎注定是战场，我不允许战场上有哪怕一个平民！” 司令的大声回答令泰普诺夫欣慰极了，他一度还觉得此事得跟司令好好解释，现在看来没有必要。 “司令同志，我也是这么想的！我想，在这个问题上，我们不该简单的去把平民带出来。他们能在那片沼泽生存近一年，被德军围剿还有四百人存活。这充分说明那里是可以埋伏人的，能埋伏四百人，也一定能埋伏四千人！” “你的意思，莫非是安排伏兵？”杨明志试探性的问。 “是的！司令同志，我请求您，我计划亲自率领一个营深入沼泽地，除却带走那里的平民，也是亲自考察一下。我认为，如若那里能埋伏我们伞兵旅全员，就该把伞兵旅布置在那里，充当一支奇兵。” 听到这儿，杨明志激动的身体有些颤抖！现在就是考验一个将领素质的时刻了，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杨明志没有赘言，干脆的回答：“你最少留下一个营在当前营地布放，除此之外，尽可能发挥你的主观能动性！无论你的决定有多么冒险，我都不会怪罪你！” 第1300章 调整部署 杨明志在通信时，福明和耶夫洛夫就凑在杨明志身边洗耳恭听。他们听明白了对话的一切，当杨明志给予泰普诺夫极大权力后，两人完全憋不住了！ 耶夫洛夫首先责问：“别列科夫，伞兵旅真的可以自由行动？他们不是我们阻击敌人的精锐？你居然许可他们脱离现在的防区！” 福明亦是跟进：“副司令说的很对，我认为您这种放任下属的行为过于冒险，此战，您是将军，实在应该沉稳。” “怎么？两个人合起伙来说教？”杨明志指着桌子上洛耶夫北边的位置：“你们看，伞兵旅点名的就是这里，德尼普拉沼泽。我一度以为这里只是单纯的泥塘，没想到还能定居四百人！假若这里能够安置下伞兵旅，他们就占据了战场的中心。敌人必定是从北向南的前进，地形决定了他们要么沿着第聂伯河右岸南下，要么是索日河左岸南下。因为两条河夹着的就是德尼普拉泽地！先让泰普诺夫去探路，如若地区不错，伞兵旅马上转移。” 一番解释后，福明和耶夫洛夫都觉得很有道理，也都觉得太冒险。 耶夫洛夫疑问道：“伞兵旅要是转移了，有谁将填补他们的防御阵位。” “你问题很现实啊！”杨明志勾下头想了想：“干脆这样，那片区域实际是乌克兰的土地，就让第17游击旅去！我认为，米罗什尼科是很乐意带着他的部队前往了。归根结底，游击旅是在我们这里休整，他们已经休整了一个月，兵力也恢复到两个加强营，是该回到他们原本的游击区发展了。” “那就这么办吧！仅仅米罗什尼科的那一千多号人，我真的有些不放心。”耶夫洛夫忧心忡忡的说。 “已经足够了，毕竟我不认为敌人会从第聂伯河左岸发起攻势。因为，桥都炸毁了！” 杨明志针对部队现状，立刻开始调整兵力部署。 在地图纸上，霍姆尼奇兵站是名副其实的兵站，这里驻扎的所有军人达到五千人，定居于此的两千平民，迅速转变为军队后勤。大量的粮食和弹药囤积于此，成为支援洛耶夫围城的稳定后方。 当伞兵旅埋伏于沼泽，洛耶夫城东的防线就由第17游击旅承担。 米罗什尼科的兵力恢复到了一千二百人，经过了休整和紧急训练，从各个民兵营里抽掉了大批精锐后，游击旅的实力得到极大恢复。更是因为其他部队的老兵加入，战术战法，已经和曾经的那支游击旅完全不同了。 一度令米罗什尼科惊出一身汗的RPG，他的部队也是达到每个班有一支。 神器不止于此，他甚至装备了一些鲶鱼火箭炮，使得他的游击队居然拥有了强大的攻坚能力。 假若当初进攻哥罗德尼亚，部队有这两样大杀器，城市何愁会陷入拉锯战，何愁攻不下敌人的机场？ 在即将天黑时，第17游击旅收到了调动命令。 等待许久的出击机会终于摆在米罗什尼科的面前，他终于迎来一雪前耻的机会，他更知晓，当洛耶夫的战事尘埃落定，自己也该回到过去的战场，在德军蹂躏的废墟上，继续招募被敌人压迫的人民，将游击旅的实力继续扩充。 …… 另一方面，泰普诺夫得到了杨明志的自由行动许可。有了司令的命令，旅政委也就不好说些什么。 旅政委最多感叹一番：“这就是别列科夫的军事指挥艺术？！他要是次次成功，可能就是现代的库图佐夫！” 泰普诺夫没时间磨蹭，太阳已经是橘红，距离最后的余光仅仅两个小时。在这短暂的时间内，他必须带人前往小伊万斯基大队的营地，去拯救那里的人。 “同志们！土豆加紧时间考！雷切夫，你的营跟着我去一趟沼泽！” 他之所以选定雷切夫，真是因此这个营和游击队接触的最多。他们共处超过一整天，小队长闲来无事，搞不好已经对着雷切夫说了一大堆话，对其最了解的，莫过于雷切夫了。 将那支游击大队，无论老幼都从德尼普拉泽地以最短的时间迁移出来，这是伞兵旅目前的主要任务。 参与行动的五百多名战士，他们带上了毯子，军包里装了很多烤好的土豆。所装备的武器则是最简的，仅有一支枪和少量的子弹。 原本是扛着弹药箱的战士，现在扛着面粉袋，全营列好了队伍，泰普诺夫审视一番后，直接一挥手，下令前进。 队伍必须赶在太阳落山前，紧跟着带路的游击队员抵达目的地。 他们一连向北偏东方向急行军三公里，在此处河滩停下了脚步。 小队长伊瓦尼科兴奋的指着：“就是这里，我们就是从这里过河的！” 泰普诺夫点点头，问道：“水到底多深？” “最深淹没到腰部。我们直接淌水过去没问题，就是得小心河里的淤泥，我建议你们都准备一些探路的树枝。” “好吧！”泰普诺夫扭过头：“同志们，砍伐些树枝，准备好绳索，我们马上渡河！” 面粉若沾了水可不是好事，再者士兵的毯子湿了，也是一种灾难。 索日河是第聂伯河重要支流之一，它所在的地理位置决定了它不会很深。大部分河段的水深只有一米五，即便到了春汛，最深时也才两米五、德尼普拉泽地之所以是个泽地，其位置正是第聂伯河和索日河的三角洲，这一带因而存在很多潜水区域。 在这里的都是男人，广大士兵就毫无顾虑的脱下自己的绑腿、军裤和靴子，大家仅着统一的白色大裤衩，更有甚者，连同上衣也脱去，露着上身的海魂衫。 说起来，伊瓦尼科还从未见过这些苏军如此模样，他们居然穿着蓝白条纹的背心，去年部队近村征兵时，发放的军装根本不是这样的。 求知欲趋势着伊瓦尼科走到泰普诺夫面前，他弱弱的问：“旅长同志，您的部队，真的是红军精锐？” “当然？你还有什么质疑？” “你们……你们的衬衣很独特，那应该是羊毛的吧！我本来是乌克兰的农民，了解的不多。” 泰普诺夫笑了笑，随即脱下自己的外衣：“你来摸一下吧！的确是羊毛。这叫做海魂衫，是海军专用的！” “啊？你们是，海军？” “不！我们是空降兵，你毋庸置疑，我们的确是苏联最精锐的战士。我们现在渡河吧！” “好，我的人在前带路，您的人务必当心脚下。” 第1301章 他们被吓跑了 伞兵旅的雷切夫营顺利渡河，期间没有发生任何意外。 河水源自上游融化的雪水，不得不说河水非常凉爽。俄国人似乎天生的不怕冷，战士们上岸后，纷纷和河畔洗干净自己脚丫的淤泥，由纷纷脱掉裤衩尽力拧干水分。 登岸苏军用了十分钟重新换好衣服，行军继续进行。 “大家再坚持一下，跟着我的向导，很快就到目的地了！”雷切夫招呼着他的人，实际他也不知游击队营地在哪里。 德尼普拉泽地是一个三角形的沼泽区，其环境和普里佩特沼泽核心区很相似，即树林和水塘共存，期间还有不少小水道。 这里的面积不大，然道路非常曲折。甚至说这里并不存在明确的道路，即便如此，伊瓦尼科还是非常识路的。 现在，太阳已经落山至一般，天色昏暗，泰普诺夫看看腕表已经是晚上八点半了！ 泰普诺夫追上引路的伊瓦尼科：“我们已经消耗太多的时间，还有多久抵达你们的营地？” “大概半小时。” “好吧，我们抓紧时间赶路。” 泰普诺夫就跟在游击队员的身后。还剩最后半小时？他腿不停脑子亦是飞快旋转。他猛然问道：“我们是登岸时都快八点了，难道你们的营地，距离索日河河畔还不足一小时路程？德军居然找不到你们？” “当然！”伊瓦尼科自豪的说：“您应该注意到了，我给你们带的路很曲折，这里几乎几乎没有路，敌人并不知晓最快抵达我们营地的路径。再说了，我们也布置了一些哨兵。假若发现敌情就立刻报信，整个营地的居民会迅速撤离的。” “原来如此。” “再说了，我们上次遭到袭击，已经是春天的事了，自那以后我们不主动招惹敌人，敌人也不会袭击我们。如若不是我们的粮食吃完了，也不会主动离开沼泽的。” 现在，泰普诺夫算是明白了这群人的态度。他们曾经大规模的主动行动，在被敌人扼杀，部分人员遭遇屠戮后，整个游击大队陷入低谷。他们终究还是愿意抗争的，但在抗争之前必须填饱肚子。 苏军的靴子制造了不小的相声，数百人突然出现于沼泽中，不但惊飞了一些水禽，也为游击大队的哨兵发现。 这段时间，洛耶夫城炮声隆隆，城市方向腾起的浓烟，令不远处的德尼普拉泽地的难民忧心忡忡。 究竟是谁和谁在打仗？他们不得而知，又因为前去抢粮食的小队至今未归，营地中的人们不禁为自己的安危担心。 深入沼泽的苏军被游击队的哨兵发现，昏暗的光亮下，哨兵无法看清这些人的身份。然而，当哨兵看到这些人大部分的头部基本都戴着船形帽，昔日被伪军屠戮的恐怖纷纷浮上心头！ 夕阳余光中，游击队哨兵做出了严重误判，他们看不明白来者穿着土绿色军装，简单粗暴的将其定义为敌人。 在苏军这里，警惕的泰普诺夫突然听到一些沙沙声。他赶紧咨询道：“小队长，该到你的营地了吧？” “是的。长官，请您做好准备吧。” 拿些沙沙声，正是哨兵在草丛里狂奔制造的异响。此时，游击队的营地里，居民们正做着今天的晚餐。 哨兵神情惊恐的跑来，大声吼道：“大家快跑！那些叛徒来杀我们了！” 一时间，女人们纷纷发出尖叫，男人们纷纷攥起木棍。 游击大队长，也就是原来的村长。这个姓伊万斯基的六旬老者振臂一呼：“大家快点走，到下一个避难所！不要带什么东西了，保命要紧！男人们，掩护女孩和孩子。有枪的人们，给我殿后掩护！” 游击队的营地炸开了锅，一些人撒腿就跑，一些人还是舍不得为数不多的瓶瓶罐罐。 他们的聒噪引起了苏军的主意，泰普诺夫旋即命令一个排，不必跟着游击队员的身后，直接先行侦查！ 苏军士兵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狂奔而去，嘈杂声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些食物的气息，具体来说是鱼肉。 他们很快抵达了游击大队的营地。 这是一处坐落在小树林中的营地，篝火还在熊熊燃烧着，地面上还散落着一些陶罐，甚至是玻璃瓶。这里亦是有一些树枝搭建的窝棚，甚至树木只见还挂着晾衣绳，其上耷拉着很多破布。 排长觉得此处颇为蹊跷，他立刻下令全队蹲下待命，直到大部队抵达这里。 看到人去楼空的场景，泰普诺夫一时懵逼。 “伊瓦尼科，这就是你们的营地？人呢？难道都跑了？” “这……”伊瓦尼科当然更加的莫名其妙，他分析者：“也许，是我们的动静太响，把大家吓跑了？我们的确非常谨慎！” “该死！”泰普诺夫跺了跺脚抱怨着，“我奉命把你们从这该死的贫瘠的沼泽里带走，你们居然全跑了！我们又不是德国人！伊瓦尼科！” “长官，您叫我？” “对。现在告诉我，你的人会逃到哪里？你瞧瞧，这里的篝火熊熊燃烧，一些陶罐里的鱼汤还没吃，他们分明是刚刚跑到！否则这里的瓶瓶罐罐非得全部带走。” “我想他们是跑不远的。”伊瓦尼科分析，“不过，他们很可能跑到另一个避难所。我刚刚给您说明了，我们有多个避难所，这是我们避免被杀的关键。” “我不管那么多！我要执行任务，你现在想办法把他们给我揪出来，我军必须依法收编你们的队伍！” “好吧，我试试。希望还有人在这附近暗中观察着我们。” “也希望他们不会打我的黑枪！”泰普诺夫掐着腰，继续扫视着…… 正如泰普诺夫担心的，的确有些持枪者就埋伏在草丛了。光线太昏暗了，再者，这些武装起来的平民长期缺衣少餐，因为营养不良，导致夜间的视力非常糟糕。 游击大队四百多人，还有五十多人因为跑得慢或者舍不得财物，当前不得不藏匿起来。他们才不敢贸然暴露，尤其是几个带着孩子的女人，持枪者就更不敢贸然开火了。大家在内心里祈祷，希望这些“敌人”在打砸一番后就离开，因为天很快就黑透了。 伊瓦尼科估计周围的草丛里一定藏着自己的同胞，就吩咐自己的人大声喊话，他本人喊得更为起劲。 “大家不要害怕，我是伊瓦尼科，我把我们的苏联红军带进来了！他们要把我们接出去，以后我们再不用为粮食和衣服发愁了！” 类似的喊话此起彼伏，然后附近的草丛不为所动，那里似乎就压根没有藏匿的人。 他们喊话有几分钟了，泰普诺夫不想磨蹭，他催促道：“如果还不行，我就只能让部队去搜了！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如果找不到，我只能认为他们都逃离了。我只好自己勘察这里的环境。” “您不要着急，我再喊喊！” 第1302章 找到他们了 在全面战争中，不要过分相信遇到的任何人！ 这是小伊万斯基游击大队用鲜血验证的一个道理，这个道理是否真的靠谱，至少他们自己是如此认为的。 来者是数百个荷枪实弹的家伙，暂时无法分清敌我，那就默认为是敌人。 所以，尽管伊瓦尼科领着他的人拼命喊话，草丛中的人依旧不为所动。 甚至几个武装者在嘀咕：“伊万，我看这个伊瓦尼科也叛变了！洛耶夫那里炮声隆隆，一定是德国人搞的把戏，就是为了伪装成苏军攻城，从而引诱我们全部离开。” “尼基塔，你的想象力很丰富，却也有几分道理！我可不敢贸然出来，甚至不敢开枪。我怀疑这群人，就是伟大祖国的叛徒！” “对，咱们就藏起来，他们绝对找不到。如若真的暴露了，那就鱼死网破，首先杀了叛徒伊瓦尼科。” 与此同时，伊瓦尼科万万没想到他的喊话还能酿成误会。 游击大队的主体其实就在不远处，他们时刻关心着事态，大家并不敢轻举妄动。队伍中的人们听到那些喊话，不由的为之心动。也许，那真的是祖国的军队？是来救大家的？ 大队长兼村长的伊万斯基再也不敢轻信之，上次让队伍损失二百人的惨剧，就是他听信了叛徒的话。当大家献身，才发现迎接自己的不是苏军部队，而是一群穿着黑色制服、夹起机枪的伪军，和该死的德军！ 然而这次很特别，洛耶夫的炮声几个小时来一次，以往这从没发生过。再说，他也得知南边普里佩特沼泽的游击队实力巨大，假若是他们袭击了洛耶夫，来者是不是就是普里佩特的友军呢？ 游击大队陷入进退维谷之境，继续有谁打破这种尴尬。 就在草丛中，一个仅有九岁的男孩，被他的母亲死死按着。 孩子感觉很不舒服，低声抱怨着难受。 “你再忍一忍，这些人离开后，我们就安全了！”女人小声安抚道。 “妈妈，我还是难受啊！” “你别说话了！要是德国人发现我们，他们会杀了你的。” “他们？他们真的是德国人吗？那个不是伊瓦尼科叔叔吗？我爸爸呢？是不是也在那里？” 孩子说到了他的父亲，女人当时就心里打鼓。自己的丈夫参加了“抢粮行动”，他们去炸火车抢粮食，至今没有个准信儿。女人不敢站出来却确定来这里是否有自己的丈夫，也非常希望丈夫还活着。 但是，假若丈夫投靠了敌人，这就意味着婚姻的破裂。女人绝不接受她的丈夫去做卖国苟且的叛徒。 孩子的耳朵是非常好使的，他毕竟是其父亲的儿子，对其父亲的声音异常的敏感。 突然间，小男孩趁着母亲不注意弓起身子。 “唉，你别乱动啊！”母亲继续拉着他纤细的胳膊。 孩子却奋力挣脱木器的束缚，兴奋的说：“我听到爸爸的声音了，我要去找爸爸！” 草丛突然沙沙作响，荷枪实弹的苏军战士，纷纷条件反射的将枪口对准声音传来的方向。 “爸爸！爸爸！” 一个童稚的声音悠然传来，精神紧张的士兵纷纷放下了他们的枪口。 紧接着，在灰暗的光亮下，一个衣衫破烂的小男孩，如同一只小型野兽，从草丛里钻出来。 那孩子的父亲就在队伍里，儿子的声音父亲在熟悉不过。 “萨沙，我在这儿！” 父亲冲了过去，他看清了儿子的小小身子，又一把将其抱起来，在孩子的小脸上狠狠亲了几次。 “萨沙，你妈妈呢？” “她在那里，还有其他的叔叔阿姨。” 孩子的思维是单纯的，他根本没心思分心来这数百人是敌是友，只要父亲在这里，那就是非常安全的。 泰普诺夫当机立断，他实在没工夫在磨蹭，大手一挥，战士们纷纷冲了过去。 见状，埋伏的人也纷纷站起来。因为他们已经没有躲避的必要，既然那个孩子平安无事，自己何必再藏着？ 孩子的母亲离开了草丛，一家三口抱在一起痛哭流涕，就仿佛失联许久一朝相见。 作为父亲的男人，他赶紧拿出几个烤好的土豆，塞进妻子儿子手里。 “你！你这是从哪儿搞到的？！还是熟的！”女人紧张的问。 “就是这些红军战士给我的，他们来打洛耶夫城了，这里将作为战场，在得知我们的存在后，他们奉命把我们都带走。” “真的是这样？我们去哪里？” “是普里佩特沼泽！”男人指着南方，“我听说，那里有一个非常聪明的将军，他计划在这里进行一场大战役。那些作威作福的德国人和叛徒，很快就被消灭了。我们的仇他们为我们报，接着，我们一家三口到南边的沼泽地，以后天天都有烤马铃薯吃。” 听到这些，女人流下了欣慰的泪水。 所有的误会全部解除了，观望中的村长确定，来者的确是祖国的军队。那就没有什么好害怕的，还坚强活着的四百人全部现身，回到他们的营地。 已经陷入黑暗的森林中，大量衣衫褴褛的饥饿人民走了出来。他们的数量令泰普诺夫惊讶，他们邋遢的模样和骨瘦嶙峋的身形，更令他震撼。 泰普诺夫大声吼道：“我听说你们是小伊万斯基村的村民，你们的村长还在吗？如果在，到我这里来！” “我在这儿！”村长伊万斯基举起他的破木头拐棍，缓步走到泰普诺夫面前。 且说村长的外貌，因缺乏剃须刀，他的胡子蓄的很长，年纪大了，浑身的毛发变得灰白。他缺乏好的衣服，身上穿着的实际是打满补丁的一件德军制服上装，下身则是很随便的裤子。他的形象更像是二三百年前的人物，亦像是中古时代藏匿森林中的巫师。 总之，这个人和他的村民，教科书般的诠释了什么叫做战争难民。 不仅仅是其着装的糟糕，那些武装者的所谓武装也是劣质的震撼人心。除却部分人私藏的莫辛纳甘，和几次作战中缴获的敌人毛瑟步枪，剩下的持枪者，他们所谓的枪根本就是打猎用的滑膛枪。 他们连十七世纪的武器都用上了，战斗力基本是不存在的。 伞兵的战士早就准备了大量食物，他们卸下自己的背包，展示着手里的烤土豆，很快吸引了大量的人。 男人、女人，在饥饿的趋势下他们纷纷围过来，接过烤土豆后，甚至没有拨开烤焦的皮和上面的硬化泥土，就疯狂啃食。 而当士兵又纷纷展示面粉时，难民们觉得，他们得到了救赎。 部队成功找到了这支“小伊万斯基游击大队”，之后的第一项任务，就是让他们吃上饱饭！ 那些熬住着鱼或野菜的陶罐，纷纷抛弃其中的食物，换了新的水后熬住起面粥。甚至还有些迫不及待的人，居然抓一把面粉就往嘴里送，就着一些湖水就咽下了肚。 这种行为迅速为士兵控制，伞兵的战士在泰普诺夫的命令下，可不敢由着这群饥饿难民的性子来。 难民被控制后，只能老实的等待面粥煮好和穿在木棍上的面团烤好。 于此同时，泰普诺夫也坐在篝火旁，和喜极而涕的村长交谈开来。 第1303章 突击造木筏 泰普诺夫当即说明他的来意，他估摸着这些人也会欣然答应的。 村长即游击大队长的伊万斯基一时间老泪纵横：“真是太个感谢你们了，我们到了南边的沼泽地，就能一直吃饱饭？到了冬季，也不会有一人挨冻？” “当然，我们有充足的粮食和衣服，我们甚至有煤球。你们到达我们的游击共和国，就归一个集体农庄领导，一切都恢复到以往的生活。我们军人会保护你们的安全。” 伊万斯基在此之前不知道所谓的游击共和国，听着军官诱人的许诺，他恨不得今晚就带着村民从这个片水泽逃离，奔向南边的幸福之地。 这些游击队都是有骨气的人，伊万斯基不希望就这样简单的离开。再说，他看到这些荷枪实弹的战士，非常慷慨的贡献出大量的食物，这是大家几个月来首次吃饱饭，很多人甚至撑得打饱嗝。 在这巨大的诚意下，简单的离开，伊万斯基心里过意不去，这便建议道：“长官，我想我们不能简单的离开。您所您率领的的部队，是奉命攻打洛耶夫的。既然如此，我可以带上我人加入你们，虽说只是微薄之力，也算是报答您的一饭之恩。” “啊？”泰普诺夫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他看看这些村民，尤其是那些武装的游击队员。假若这些人都是非常强壮者，临时补充到旅里也未尝不可。 然而，武装者的状况糟糕透了。 泰普诺夫好言婉拒：“亲爱的村长，您愿意立刻为祖国而战，您和您的战士的战斗精神令我感动！” “是嘛！所以您答应了？” “不！我是拒绝的。看看您战士的武器，还有不少人装备的是老式滑膛枪。我们打击的不是拿破仑的军队，是德军和那些叛徒。我欢迎你们加入祖国的军队，当你们接受了正规军事训练，好吃好喝练就一身肌肉，方可参战。” 伊万斯基叹了口气：“唉，您说的很有道理。我们的确是太弱了，以至于只有被动挨打的份。我们拼命的东躲西藏，什么时候是个头！幸亏，你们来了。” 泰普诺夫点点头：“当然，您的人亲自上阵作战，我是反对的。我倒是不反对您能提供一批向导。” “向导？当然可以，但是，您要向导做什么？” “当然是了解战场，尤其是这片沼泽地。” 此刻，泰普诺夫有着诸多的问题，尤其雷切夫从那个游击小队长嘴里得知的一些情报，一番推敲后，泰普诺夫意识到，这里面还有着大文章。 例如，他们是如何盗取敌人的军火库，搞到一些炸药？他们既然能投炸药，想必偷军粮也没问题。 他们不可能大摇大摆的从桥上走过去，估计还是渡过第聂伯河，到了河对岸后渗透进城的。 泰普诺夫询问：“你们似乎也不是纯粹的被动挨打，你们炸毁了敌人的火车，你们的炸药从何而来。据我所知，那是偷敌人军火库所得。” 伊万斯基谨慎回应：“的确是偷敌人的。我们制造了一些木筏，一般是作为捕鱼的工具，我们也尝试渡河去偷粮食。我们发现敌人的粮食仓库和弹药库都放在了地下室，我们只偷到一些炸药，粮食的一点也没有。这次行动，我们还有五人牺牲。” “他们的粮仓和弹药库都是地下，真是始料未及。”泰普诺夫情绪激动起来，“快说，你们何时去偷的，敌人的粮食和军火大概有多少？” 伊万斯基仅能估测，他推测粮食够所有敌人吃上一周。因为深入过敌人的弹药库，他知晓敌人并没有什么重武器，“我获悉，敌人具备一些大口径的迫击炮，有三门或四门的样子。其余的，大部分是子弹和手榴弹，还有一些炸药包。敌人的武装能力并不强，你们一定能轻易打败他们！” “当然，不仅仅是解放洛耶夫，还要尽可能的消灭敌人援军。”泰普诺夫嘟囔几句，就吩咐人将老者的重要情报记录。 终归这些人都被部队控制起来，他们苦大仇深，其中绝不会有叛徒。因此泰普诺夫就将自己的计划，简要的向这老者说明。 他言简意赅，总结一句话就是：埋伏此地，敌人乍现后，大举渡河进攻。 “我们对这一带的水文一无所知，想必敌人也不慎了解。我们将在此埋伏至少两千精锐，要做到能迅速渡河抵达河右岸的能力。你现在的木筏有多少，可以承载多少人？这一带的第聂伯河平均水深如何，可有浅滩？可否淌水过去。” 为此，伊万斯基一一作了汇报。 这支游击队拥有的木筏仅有五个，材料为红松。松树富含松脂，它更容易漂浮，再者树干非常笔直，比起桦树榉树，松树实在是木筏的好材料。 他们不仅用红松制造木筏，搭建房屋的材料也主要是这个。考虑到实际需求，游击队就制造了九个筏子，每一个都不大。 伊万斯基有些担忧的说：“一个筏子最多承载五个人，我看到您的部队负重很大，也许筏子就只能承载两三个人了。” “看来，我们得抓紧时间了！” 一番交涉后，游击队完全明白了这支苏军的意图，他们为其的勇敢和出其不意所敬佩。 对于伞兵，这些战士的身体可谓铁打的。伞兵旅的大部队扎营了，这会儿已经在各自的防区驻扎。大部分昏昏沉沉的睡去，少部分哨兵警惕着周遭森林的任何异响。 之所以令雷切夫营深入沼泽，真是因为这个营休整的最好。 友军都在抓紧时间睡觉，养精蓄锐迎接未来的战斗。 雷切夫营则以自己的方式来迎接——大规模的砍树。 泰普诺夫下达了死命令：“全营官兵，每个班必须在天亮前造好足够令整个班渡河的筏子！如若哪个班造的筏子对，我就会亲自向司令为之请功。” 广大的雷切夫营的战士，他们对突击造木筏的事没有丝毫抵触。哪怕是基层士兵，都清楚的意识到他们在这场战斗中将处于怎样的位置——恐怕就是战场的中心。 搞不好，能否全歼乍现的敌人援军，很大程度就看伞兵旅这支奇兵，是否出击果断了。 论如何用现有的藤蔓和松树制造筏子，游击队有种充足的经验。伊万斯基挑选出二十位得力干将，他们将作为伞兵旅的向导，如今，则成为“木筏工程师”。、 最终，当天空湛蓝时，气喘吁吁疲惫不肯的雷切夫，向他的旅长交出了一份振奋人心的答卷。 合计二十五个木筏，每个足够踩上六个全副武装的士兵，或者折合五百公斤的负重。 第1304章 多纳伊奇渡口的德军 在这场围绕洛耶夫的作战中，指挥官杨明志还是高估了敌人。他能算定敌人一定会进攻，却完全不知道，敌人援兵居然是选择在6月24日早晨六点，才开始磨磨唧唧的行动。 苏军占据了时间优势，因为在这一天，苏军在霍姆尼奇布置了四千人的精锐，在洛耶夫外围布置了两千人围城大军。伞兵旅经过调整，大部分将进驻德尼普拉泽地埋伏，其原来的阵地，则有休整后的第17游击旅负责。 苏军目前调动的战斗兵力已经达到了九千人之巨，不但人数巨大，装备更是精良，战士们士气高昂。 此刻，有谁会质疑伟大的苏联红军不是战无不胜的呢？ 然而，杨明志万万没想到，前来增援洛耶夫的敌人，却是一支战斗力并不弱的混合部队。 北边的德军和那些伪军，就算是对指挥作战颇为谨慎的杨明志，一样认定那是一群乌合之众。 只是这群乌合之众若是装备了一些重武器，苏军也不太可能单方面的纯粹实力之碾压。 那位对苏军非常傲慢的德军团长格查尔，他自诩自己的确有藐视苏军的实力！ 这位曾经的长官后勤的军官，如今摇身一变，指挥了相当于一个旅的军队。 其核心部队就是后勤兵改编的步兵团，兵力两千三百人。其次是战斗力不怎样的由白俄罗斯人组成的警察团，四营编制兵力两千人。 他还拥有一支战斗力非常“强大”的坦克部队。那是一支临时的坦克营，编制上是一辆四号、三辆三号和十辆T26。 这些装甲载具在此之前，不是在戈梅利修理，就是当做拖拉机。所谓的坦克兵也是临时招募了，后勤兵中那些会开卡车的，如今纷纷成了坦克司机。因为从操作而言，开卡车和开这个时代的坦克，差别并不太大。 所以，德军团长格查尔，他非常希望复刻一番德军引以为傲的闪击战。他有着十多辆坦克，近五千兵力，所属的部队还能申请空中支援。难道被敌人围攻的洛耶夫，不是自己这么奋勇一冲，就能成功增援的吗？ 他是如此幻想，现实则是单纯的打脸。 或许是两个月无战事，广大的德剧官兵，绝大多数都吃胖了。在占领区，德国官兵拿着购买力惊人的帝国马克，肆意的将占领区的粮食烤肉和酒精塞入自己的胃，他们邮寄回去大量的熏肉，他们自己也没有少吃。 如果这样的和平日子能长久，谁还会渴望去打仗。所以当进军的命令传达下来，很多官兵是抵触的，也就是像团长格查尔这种战斗狂人，会对这场充满危险的作战心生向往。 坦克车组都是临时搭配的，其默契需要磨合。坦克行动的很快，更不觉得疲惫，对于步兵无疑就是一种灾难。 格查尔坐在德军的吉普上自然不会累，他的士兵则气喘吁吁。从其出发地到阶段目标，列奇察城南的第聂伯河大桥，其距离仅有二十五公里。 德军官兵抵达了这里，每一人疲态尽显。他们和守候此地的警察团会师，两支部队彼此间并不存在什么友谊。 组成警察团的白俄罗斯人成分，一部分是受到过过斯大林的迫害，大部分则是出于德军的强迫，亦或者是解决吃饭问题成为伪军。 在德国占领区，大部分的村庄的苏联时代的基础彻底崩溃，老百姓挣扎求活，其中白俄罗斯的民族主义者趁机与德国合作，所谓“清算斯大林的罪行”“建立白俄罗斯人自己的国家”等等言论肆意蔓延，为此的确诓骗了很多求活的平民。 一部人不愿意杀害同为白俄罗斯人的南边的游击队，一部分人是为德军马首是瞻。他们无论是怎样的态度，在接下来的作战行动，态度出奇的一致——千万不要被敌63集团军的苏军抓住，能逃跑就赶紧跑。 伪军正是这样一种心态，当大家都知晓自己面临的作战凶多吉少时，就不要傻乎乎的为德军卖命，还是保住自己的命要紧。因为，他们的存在，不就是充当德军的炮灰吗？ 伪军太有自知之明，然指挥官格查尔还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这是一个有些精神狂热，甚至更应该去做武装党卫队的军官，和他初次见面的伪军警察团长帕德洛夫就是这样认为的。 警察团奉命完全听命于德军的指挥，确切的说是这位德军上校格查尔的指挥。 德军遂在多纳伊奇渡口安营扎寨，一般士兵搭建自己的野战敞篷，高级军官则住进木屋宿舍。 这个渡口城镇因过河的公路桥而重要，这里是707师的防区，有一个营的官兵驻扎于此。得知友军722师的兄弟们是要南下去打那群俄国人的，他们纷纷为友军的命运赶到担忧，内心里也不得不佩服这群友军的焊雷管锯灯泡的壮举。 总之，707师的真正的畏惧了，如若友军能痛揍一下俄国人，他们会感到欣慰。当然，大家还是对友军的未来持担忧的态度。 终归友军是要去前线了，守军营长打开了食品仓库，不但供应了大量面包，还供应了熏制火腿。 今日的晚餐，甚至是那些警察团的官兵都吃的非常丰盛。 可能这就是最后的晚餐吧！那些将去前线赴汤蹈火的家伙们，大部分是有着自知之明，一个个也都有着心里的小算盘。南下作战是否能收复洛耶夫，德军基层官兵没有那么大的底气。 然而，除了奉命作战还能怎么样呢？ 士兵们大多是吃了面包夹火腿切片，几乎人人都吃了一听德国本土运来的牛肉罐头，很多人还有幸喝了一大杯黑啤酒。 他们吃饱喝足迅速就寝，一个个窝在自己的帐篷里，以此起彼伏的鼾声诉说着白天的疲惫，亦是在为新一天的行军养精蓄锐。 6月25日的早晨，朝阳预示着一个新的晴天。或许是月初的持续降雨，将整个六月的雨水一口气下完，长期的晴朗不仅使得这片地区逐渐干燥，气温也迅速升起来。 德军士兵白天行军时，几乎都将胳膊袖子编起来，甚至又有人不顾礼仪的解除军装的几个袖子。白天的最高气温愣是逼近二十五度，在白俄罗斯的这个时节，如此高温非常罕见。 晨号唤醒了这些士兵，他们懒洋洋的爬起来，第一件事便是整顿内务。帐篷被拆卸，用于支撑帐篷的棍子直接抛弃。他们娴熟的将帐篷和毯子，一起折成卷，缠绕在自己的背包上。 比起杨明志的苏军，德军士兵的负重可要小很多。此战，每个德军士兵没有携带更多弹药，除了数量不多的MG34机枪手是备弹三千发，一般士兵还是弹盒里的那六十发而已。 德军和伪军是相对轻装的，他们吃过了简单的早餐，排好队列继续沿着第聂伯河畔，伴随着十几辆坦克和二十多辆辎重马车，开始南下，奔赴战场…… 第1305章 德军南下 6月24日，巴尔岑一度担心德军会在这一天突然出现，为此他不但将防御中心放在洛耶夫的北面，又为防止城内的敌人的突围，也加紧了炮火袭扰之频率。 然而等到了这天的中午，苏军的侦察兵还是没有发现敌人踪迹。他们倒是发现了风吹草动，结果证明那不过是游荡的野鹿罢了。这一带的野生动物还算是多，林间的野兔和松鼠很多，大型动物少。 除此外，德军的迹象的确不存在。尤其是一些士兵像是猴子一样，爬到高大的红松树梢，用绳子将自己和树干捆着以此固定，之后就手握着高倍望远镜，扫视着远方第聂伯河两岸，寻觅着一切异常。 苏军士兵都知晓，德军若来救援洛耶夫，所派部队不可能少。如此，援兵必定兴师动众，他们因而不太可能穿越森林而来，沿着河畔的平原之地前进，还有比这更靠谱的路径？ 巴尔岑如此认为，远在几十公里外的杨明志亦是如此认为。 未来战斗最激烈的战场，可能就是洛耶夫城北的森林和河畔泥泽夹着的狭长平原，只要能见度尚可，哨兵很可能早早的发现他们。 时间到了24日的下午，针对洛耶夫的炮击还是按部就班的执行。苏军几乎是每到一个小时的整点开炮一阵，渐渐的，被围困的德军也习惯了。 “苏军的炮火就像是钟表，他们的炮弹真多，弄得我都不敢出这该死的地窖！”德军营长如今只能当个缩头乌龟，他命令通讯兵：“立刻给师部发报，询问援兵到哪里了？” “营长，他们已经向我们这里进军了！” “真是太好了！”如坐针毡的营长科里斯特终于提起精神，“这段日子，我都快被这群该死的俄国人给震裂了脑袋。通知弟兄们，准备配合援军！我们是时候离开这个该死的废城了！” 营长所言不假，苏军长期的炮轰给予这座城市极大破坏。毕竟它就是一座小城市，水泥建筑本就不多，如今也被炸的七七八八，城市中找不到一个未被炮火侵蚀的建筑。 城市的街道布满瓦砾，至少死在城里的人类尸体都被收拢安葬，城外的那些倒毙尸体，就孤零零的躺着，甚至已经开始腐烂！ 再者，城市内的粮食储备本来很多，更糟糕的厨房被炸，德军连烤面包的地方都找不到了，空有些面粉，烹饪还是非常麻烦，不得已他们也只能熬煮些面粥凑合着果腹。 洛耶夫城内正是这般模样，在仅有一河之隔的德尼普拉泽地，在没有战事的24日，伞兵233旅主力完成了进驻。 伞兵一直在赶制木筏，雷切夫营的官兵在进入白天后纷纷抓紧时间睡觉，陆续又有两个营的官兵抵达这里，继续赶制木筏。雷切夫营制造的木筏成为一个标准，后继者继续制造，一天时间内，愣是有九十个木筏制造完毕。 这是一个零旅长泰普诺夫满意的结果。他不知道其他部队为战斗筹备的怎么样了，伞兵这里，他自诩交付了一个令人满意的答卷。 只要时间许可，木筏还是要继续做的，所以在雷切夫营全体睡醒，伐木工作继续。 回首一整天的工作，自己的主力在这片泽地中安营扎寨，小伊万斯基的所谓游击队，实际是四百个难民，他们淌过索日河，就乘坐早已等候的马车向南离去。难民全部运走后，马车以及缴获的那三辆半履带摩托，又拉着一些弹药物资而来。 这便是苏军6月24日全天的状况。围绕着洛耶夫，苏军总共部署了四个战斗集群。 阻击战的主力即巴尔岑麾下部队，左翼为霍姆尼奇兵站的那四千余名精锐，右翼为第17游击旅与伞兵旅一个营，两河交汇的泽地是伞兵233旅的三个营。 如此精妙的布置，如此庞大的兵力，还有强大的武备，苏军布置了一个陷阱，就等着德军往这里跳了。 只是德军如何跳入陷阱，没有人知道。 等待令人心情郁闷，巴尔岑恨不得早早就和敌人开战，好用手头的武器痛揍之。 天杀的敌人就是不出现，他甚至有些怀疑，敌人就是残忍的将洛耶夫城内的守军给放弃掉了。 他向司令杨明志说明了这样的顾虑，杨明志的态度没有丝毫转变，命令仅有一个：“你部继续等待，没有我的命令，不准攻占洛耶夫，也不准有任何撤退和北进行径。” 如果是以前，巴尔岑会尝试亲自去找敌人，一旦找到必是大打出手。这一次自己是承蒙司令的偏爱，如若再敢不听命令的乱来，那就完了！ 巴尔岑选择了隐忍，他握在自己半地穴的团部，因为没有什么事好做，就单纯的坐着，到了吃饭的时间按时吃饭，吃完饭就睡觉，一切平安无事似的。 巴尔岑的确不用太过担心，阵地已经布置完毕，机枪和无后坐力炮搭配，战士们也广泛装备RPG，就算是敌人出动重型火炮，自己手头还有鲶鱼火箭弹呢！无论来范之敌是怎样的武备，苏军绝不虚它。 他已经在阵地以北远达五公里的区域布置了哨兵，剩下的就是等待哨兵的预警了。 6月25日的太阳照常升起，苏军的阵地上，战士们开始了他们又一日的无聊生活。 人人都知道战斗随时可能爆发，在战斗打响之前，享受平静的和平是多么惬意的事。他们坐在战壕里，啃食着土豆，亦或者对着手镜刮胡子，还有的继续检查枪械，甚至是聚众卷烟抽。 士兵的惬意生活，随着林雾渐渐散去而突然结束。因为，远方树梢之上的苏军侦察兵，真的看到了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他们正沿着河畔向南挺近！ 他们！是敌人！ 哨兵迅速下了树，迅速徒步通知其他的哨兵。 几乎是同一时间，至少有三位哨兵看到了那支队伍，得益于他们手里的高倍望远镜，一个惊人的情况被发现了——敌人居然有坦克。 毕竟坦克像巨大的铁盒，他们看到的就是一辆四号坦克，因而判断其后跟着的也都是一个型号。敌人浩荡而来，假若还有坦克参战，己方的防御还真是有些压力。 哨兵不敢怠慢，他们手里缺乏电台，无奈只能依靠一双脚的狂奔，向团部报告敌情。 这些哨兵就是巴尔岑嫡系，他们是百战老兵，身体素质冠绝整个集团军。他们的日常训练日，五公里轻装越野本就是必修课，因此，仅仅用了18分钟就跑回防线，直接跑到巴尔岑的团部。 气喘吁吁的士兵见到他们的指挥部，就齐刷刷的指着北方：“敌人！敌人出现了！估计距离我们的防线，还有七公里。” “哈哈！真是太好了！”因为过于兴奋，巴尔岑甚至掰断了一个铅笔。 他立刻行动起来，招来全部的通讯兵：“现在，你们向各部队发报，告知他们敌人已经出现，距离我部防线仅有七公里！米沙，你给我直接联络集团军指挥部，告知司令，战斗最快将在一小时后开始！” 第1306章 恐怖的见面礼 和指挥部的通信连通了，巴尔岑声嘶力竭的吼道：“报告司令，敌人已经出现在我部防线以北五公里处，请下达作战命令！” 杨明志听得心头一紧，“敌人究竟有多少人？武备无人？” “大概有超过了一个团，侦察员还发现了坦克。” 德国人居然还出动了坦克？他们的坦克从何而来？杨明志来不及多思考，反正前线部队的反坦克能力是很强的。他淡定的就回复了一个词：行动！ 他匆匆从通讯室窜出来，大声吼道：“同志们！敌人援军的到了战斗已经开始，所有人行动起来！” 以杨明志为首几位高级军官，盘踞在办公室的地图桌前。桌案上，两个黑色的木块表示敌人的位置，纵观整个态势，敌人一定要和巴尔岑所部打上一仗。 战斗可能已经开始了，如此，这伙儿敌人将和巴尔岑所部纠缠在一起，只要是这样的态势，一天之内，包围圈就能达成！ 杨明志当即发号施令。 “通讯兵” “到！”几名通讯员鱼贯走出。 “给284师第一团、284师第二团发报，骑兵营，命令他们立刻从霍姆尼奇动身，向洛耶夫城西北森林前进，并就地埋伏。” “遵命！” “给伞兵233旅发报，命令他们向德尼普拉泽地最北端前进，在夜幕降临后开始渡河，在敌后后方布防。” “遵命！” “给第17游击旅发报，命令他们坚守当前防线。给霍姆尼奇守军发报，命令他们注意是否有敌其他援军！” 除却针对前线的部队，杨明志亦是动员了整个游击共和国的武装力量。毕竟敌人出动了坦克，可见敌人对洛耶夫的重视程度。 敌人是否会发了疯了大举进攻，展开第三次大规模围剿？此事还不得而知。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后备兵力迅速开始动员，最终，将有近乎一万人的后备兵力，总体两万人的作战兵力，可以投入这场大战。 …… 德军万万没想到，他们刚刚为苏军侦察到，其所面临的苏军就开始全面行动了。团长格查尔心情其实很不错，他手头就近五千人，还有十多辆坦克。只要大军一个集团冲锋，洛耶夫之围不就解了？ 他立功心切，以至于急功近利。 他命令警察团为开路先锋，坦克部队在其中，德军则处于后端。这样的阵型，分明是一旦交战就令警察团做炮灰。毕竟警察团都是些本地人，格查尔也不希望德国军人再受到伤亡。 然而，他的这番夙愿很快就被一种震撼的袭击所摧毁。 德军排成狭长的行军队形，其先头部队即警察团，距离巴尔岑的阵地仅有五公里。 沿河畔的平原，因河道的走势变得愈发蜿蜒，直线距离五公里，实际却要走上八九公里。格查尔虽急功近利，他也不忘派出侦察兵。部分侦察兵进入了森林，更多的还是在平原上推进。 这些侦察兵基本是大摇大摆的走着，彼此的间隔很远。他们都是些视力很好的家伙，如若前往有敌人的防线，在敌人的迫击炮射击范围外都能发现！ 不过，这些侦察兵没有进入东边的那片德尼普拉泽地，他们的一举一动反倒被埋伏在水草丛中、浑身挂满芦苇的苏军伞兵旅的侦察兵，先一步发现。 伞兵旅的哨兵迅速上岸，很快，德军侦察兵出现的情况就告知到了巴尔岑这里。 此刻，深处前线的巴尔岑已经收到了来自指挥部的作战许可，一听敌人的侦察兵都要摸过来了，他狠狠的丢掉嘴里的香烟。“好了，现在是作战的时候了！传令兵！” “有！”五个人站在他身边。 “你们立刻通知部队，做好战斗准备，发现敌人侦察兵，立刻开火。” 传令兵们即可转身要走，巴尔岑又叫住他们：“先别急，给我着急全部的火箭炮小组，以河道为正方向，给我向前方发射火箭弹，射程设定为五公里。每个小组发射一枚！准备好后立刻发射！” 终于要打仗了，待在战壕中无所事事的战士们，一个个来了极大的热情。 抽烟的战士将抽到一半的烟卷掐灭，塞进衣兜里。数着子弹玩的战士停止玩乐，他们将手榴弹从腰里拿出，放在面前的土堆上。因为得知敌人出动了坦克，各个步兵班的RPG手，将弹头插进发射器里，后备弹头就放在触手可及之处。 且说德军的侦察兵，他们越是向前，脚步就越是轻柔。很快，在其面前终于出现了令人震撼的场面。 因为，哪怕是近视眼的人，都能看到远方的河面，居然有大量的浓烟腾空而起。 烟雾来源当然不是第聂伯河，是河畔的城市洛耶夫。侦察兵们知道，他们即将抵达目标，仔细听，耳畔还传来阵阵轰鸣声。 是俄国人！他们还在炮击洛耶夫！ 德军侦察兵距离巴尔岑的防线也仅有两公里，距离洛耶夫城也仅有三公里。如若不是有树林的遮挡，德军哨兵早就能发现洛耶夫，如今他们居然还不知道，自己即将触碰苏军的防线。 突然间，这些哨兵赫然看到远方有什么东西拔地而起，它带有很强的呼啸声，一个黑点带着金黄的火焰，气候还带有巨大的白雾尾巴。 “这是火箭炮！”一个惊人的想法立刻防线在他们的脑海里。 德军有个别侦察兵是带着电台，为了能即时报信，电台一直保持开机。 一名侦察兵声嘶力竭的对着对讲机吼：“俄国人！俄国人向我们发射火箭炮了！” 三公里外的格查尔才刚刚拿到通信员的电话，他质问道：“你们到底发现了什么？据说还有火箭炮？什么鬼话？” “不！团长！俄国人的火箭炮，啊！他们又发射了！” 侦察兵正等着团长的话，结果听到了嘈杂声，接着，通信就中断了。 因为，格查尔再也不需要继续询问侦察兵，他一度不相信俄国人居然用火箭炮招呼他，仅仅二十多秒后，俄国人的火箭炮真杀过来了。 巴尔岑并不知道德军的确切位置，就令部队朝着大概的位置开火。终归这些火箭炮的威力很大，强烈的冲击波能横扫很大一片区域，掀起的狂风又能震撼更大的区域。 苏军一共发射了六枚鲶鱼火箭弹，然而并没有一枚真的落在德军的行军阵型中。但这不意味着他们就没有任何伤亡，苏军以第聂伯河为参考，得益于鲶鱼火箭弹的精确，愣是有五枚弹落在了宽阔的河面上，炸开剧烈的水花，炸死震死了大量的鱼儿。 唯有一枚弹，它在德军队列的右侧爆炸，强大的冲击波和气浪，愣是吹倒了五十多人，甚至是格查尔本人，他的军帽都被吹飞了。 这就是通信突然中断的原因，背着的电台的通讯员跌倒在地，电台的电池被甩了出来。 刚刚还心情不错的格查尔，他的心脏增疯狂颤动着。他浑身是泥的站起来，迅速找到自己的帽子，眼见得到处是人心惶惶的战士们，他知道自己必须坐怀不乱。 遭到了敌人火箭弹的轰炸，己方有无伤亡？值得庆幸的是并没有人受伤，这也令格查尔心生一丝错觉，莫非俄国人的火箭弹是唬人的？ 他立刻下令，部队立刻转为战斗队形。他尤其给警察团下达了作战命令：“你部立刻全面突进，发现敌人立刻作战，尽量一口气推进到洛耶夫城里，帮助守军杀出重围！” 第1307 伪军试探性进攻 在进军的路上，格查尔就用德军专用频率，和洛耶夫的守军取得了联络。 守军营长科里斯特大为振奋，接下来配合援军作战，活着的人就能从这个废城逃出去。苏军还是继续炮击城市，几天以来，守军早已习惯这种炮击。科里斯特将突围的命令下达出去，还能作战的四百多人立刻如同打了鸡血似的。 然而，还有很多伤员，以及平民，他们无法逃离出来，科里斯特一狠心，干脆放弃了他们。 另一方面，德军的派出的侦察兵，他们终于触碰到了苏军的防线。 前线的战士都收到了命令，即见人就打。零星晃动的人影被打倒，极个别的德军侦察兵就此丧命，还活着的迅速脱离战线。 德军侦察兵知道，将要打头阵的可不是他们，而是那群警察团的人，然洛耶夫解围之战，至此就全面开始了。 枪声也引得正稳步推进的警察团全体官兵的注意，其团长在听到枪声后，流命令全团官兵停止动作。这些仅仅顶着黑色船形帽的伪军深知自己是炮灰之名，如若怯战深知无故撤退，搞不好还会被德军判罪枪决。士兵都在等着他们团长的决断，而团长本人则在等待德军侦察兵的情报。 几个侦察兵从森林里跑出来，又有几个从平原上跑回来。 “我听到枪声了，敌人是不是在前面布防了？”团长忧心忡忡的问。 “是的，我们触碰到了敌人的防线，他们挖掘了野战攻势，并阻截了我们救援洛耶夫的路！你们必须执行我们团长的命令，率先杀出一条血路，从而将成里的人救出来。” “好吧……好吧……” 警察团团长深深叹了口气，他们距离敌人非常之近，以至于再走上几步，就在其大口径迫击炮的打击范围内，假若他们有的话。 警察团没有借口再耗在原地，团长深知在敌情尚不明朗时全团突进，绝对不是个好主意。折中一下，便命令一个营进行试探性进攻。 德军招募的伪军部队，其训练是德式的，只是训练周期仅有一个月。他们在训练中主要进行队列练习和德式的班组突进，至于用于训练的子弹消耗并不多。可以说，这些人的枪法一般。 他们作为一般的治安巡逻，以及针对游击队的散兵游勇，还是取得了一定的效果。但对付苏军的正规军，其拙劣的战斗力就原形毕露。 就像德军班组那样，伪军一个班十个人，他们排成了一条散兵线，整个营则摆出了宽度近一千米的散兵线，而河畔平原的宽度才两公里。 他们走在淹没膝盖的草甸上，警惕的注视着前方。 他们即将面临的巴尔岑所率的精英部队，在其面前可是准备了三道防线，彼此间还组成了交叉火力。作战将以怎样的形态结束，巴尔岑心中有底，唯独这群进击的伪军心里惴惴不安。 伪军的身影渐渐脱离了树林的掩护，带远方的地平线，一大堆晃动的身影为苏军官兵所发现，基层军官凡是有望远镜的都举起来，他们甚至看清了敌人的脸。 巴尔岑仔细的看着，他在战场上见过了太多德国人，而俄国人和德国人的面容上也是有区别的。 来范之敌并非德军，是一群伟大祖国的叛徒。 “真是悲哀，你们为德国人卖命，换来的就是被同胞杀死，值得吗？”巴尔岑攥紧拳头，他密切的观察，手中的宝贝一般的高倍望远镜，真真切切的看到了很多细节。 这些敌人并没有装备什么重武器，几乎所有人都是手持着步枪，机枪的数量很少。 他们是一群轻装步兵，对付这种部队，让全军的RPG和无后坐力炮一股脑的招呼过去，简直太浪费了！毕竟他已经在炮击洛耶夫时，消耗了不少弹药呢！ 他吩咐传令兵：“你们立刻道歉前线各部队，通知所有机枪手、RPG手和炮兵阵位暂不开火，除非敌人推进到距离阵地二百米处。” 传令兵跑的飞快，一边跑还一边吼叫，命令因而迅速传播，甚至传到了在森林里设防的部队。 如此，敌我双方的武备似乎被巴尔岑强行拉平，即便如此，伪军还是处于巨大的劣势。 这些伪军士兵已经明显看到了前方被翻动的土地，那些立起来的木棍就是不祥的预兆——他们拉了一些铁丝网！ 前方愈发的危险，伪军还是继续前进，终于，他们抵达了苏军四百米作战的底线。 各支部队纷纷开始落实作战命令，战斗成为精确射手的盛宴！ 然而还是有个别的机枪手按捺不住射击的冲动，子弹如雨点般扫射面前的散兵线。 伪军像被割草一般纷纷被扫倒，更多的则是被精确射手点名。 那些安装了PU瞄准镜的SVT40和莫辛纳甘，成为了杀戮的绝对凶器，凡是出现在三角瞄准镜的目标，都被无情射杀。 “大家快卧倒！卧倒！”伪军营长趴在地上，疯狂的挥动右手招呼着他的部下。 大部分人都机灵的躲在草丛里，紧张的听着头顶子弹飞过的嗖嗖声。还有一些人是纯粹的大脑一片空白，居然半跪着继续拉栓射击。为数不多的机枪手操持着ZB26，他们已经不怎么瞄准，朝着前方就一通乱打。 头顶一团草的巴尔岑到达了前线阵地，他仅露出眼睛，举着望远镜看敌人的动向。 “这群笨蛋像是缩头乌龟，你们倒是站起来让我打呀？” 他的警卫员建议道：“团长，干脆让炮兵上吧！敌人总是这么趴着，战斗会持续很久！” “先不着急！我们的任务是拖住敌人，等到我们的主力从霍姆尼奇杀到，那时候才是我们大举进攻的时刻！” “可是，我们明明可以粉碎眼前的敌人。” “还是听从命令，你不要再说什么了，做好自己的工作！” 战斗演变成了两军对射，谁的枪法好，谁隐蔽的好，都是胜利的关键。 伪军明知道苏军的阵地就在前方，他们却陷入了无比尴尬的处境。伪军营长有着刻骨铭心的感慨：“他们的枪法太好了，就好像到处是狙击手，贸然暴露我会死！” 枪声稍稍微弱下来，那是因为伪军携带的弹药并不多，一旦子弹打光，不能及时到后方补充，他们就只能靠匕首自我保护了。伪军士兵的紧张亦是加速了弹药的消耗，他们就仅带了一个基数的弹药，六十发子弹对着前方一通乱打，直到剩余不到十发，一个个士兵偃旗息鼓。 有些伪军士兵开始退却，就在营长注视下，几个士兵半躬着身子正在退却，突然就被力量打倒——他们中弹身亡！ 第1308章 怂恿德军上 越来越多的士兵打算撤退，越来越多的士兵中弹倒地。战场上不仅是子弹的呼啸，还有大量伤兵的呻吟声。伤兵的呻吟刺激着营长在内所有活着的人的神经。 “该死，再这样耗在这里，我就要全军覆没了！” 营长骂了两句，再次伸出右手大声疾呼：“兄弟们，快撤吧，继续好在这里必然全军覆没！” 然而，这条伸出的胳膊也暴露了他的位置。尤其糟糕的，他被娜塔莎给盯着了。 一颗硕大的子弹遂以三倍音速袭来，强大的力量不但撕扯断了目标的胳膊，亦将其整个人带起了，再掀翻在地上！ “啊！救我！” 营长的断臂在喷血，闻讯而来的士兵努力将其搀扶，结果又被击毙。 这位倒霉的营长见状，终于发出最后的悲鸣，面向着准备迎接自己的人，撕心裂肺的吼道：“你们快撤，不要管我了！让或者的弟兄们快撤！” 伪军一个营五百多号人，无可奈何的撂下一百多具尸体仓皇逃命，他们暴露着后背又被苏军击中了一些。 受伤的伪军仅有少数几人被战友搀扶回去，更多的伤兵流尽鲜血而死。 “哈哈！他们撤退了！” “我们的机枪还没开火，他们就抱头鼠窜！” “这群伟大祖国的叛徒被我们杀了一半？” “不！伊万，我们只打退了敌人的第一轮进攻，很快德国佬就该亲自进攻了！” …… 苏军阵营爆发出惊人的乌拉声，大家摘下头盔高呼胜利，也对敌人之败绩众说纷纭。 在巴尔岑的命令下，一个连的士兵脱离阵地，向着几百米外的战场搜索前进。这些人的工作就是补枪，凡是发现的伪军伤员直接给个痛快，并拿走他们的武器和鞋子。 办完事匆匆赶回来的战士，一下子收拢到了一百六十双鞋，这也是敌人阵亡的数字了。 巴尔岑有些小小的高兴，他不会过度的兴奋，因为，敌人的新一轮进攻即将来临。 不仅仅敌人要卷土重来，城里的那群敌人也必然在蠢蠢欲动。把城里的敌人打回去，那是完美没问题的，巴尔岑非常担心接下来敌人要出动坦克，战争烈度也将随之暴涨。 他的担心立刻迅速的传到了基层，甚至传到了每个士兵那里。娜塔莎也是收到了合理应对敌人坦克的命令，她已经奢侈的用穿甲弹击毙了多个敌人，战绩随之提高。当然，如果能干掉一辆坦克，不也是巨大的丰功伟绩么？何况战绩和奖金挂钩，她获悉，一辆坦克的奖金都涨到一千卢布了。 视角转到德军阵营。 溃逃的伪军营如同斗败的公鸡，一个个垂头丧气甚至丢盔弃甲。 前方频繁的枪声令伪军团长揪心不已，他一度向增兵去救，再好好想想，自己这么决定了，不就有成了全团进攻？前方战局究竟如何，若不是这些该死的树遮挡，他早就能知晓。 只见进攻部队撤下来，伪军团长呼唤着营长的名字，结果垂头丧气的士兵告诉他，营长已经悲惨的阵亡了。 “啊？真是见鬼！” 团长狠狠的跺了跺脚，愤怒的抓起传话士兵的衣领：“告诉我，你们回来了大概有多少人？” “这……可能有一半！” “一半人都死了？！” 团长瞪大了双眼，试探性进攻不该有这样的烈度啊？到现在，作战才进行了一个小时！ 那名好时的士兵继续解释：“我们进攻时遭到了敌人精确的射击，他们的机枪火力很弱，但步枪手的射击出奇的精准。营长明明藏在草丛里，结果还是被击中。我敢说那不是敌人随意的射击撞到了好运气，是营长暴露了，我敢说，敌人那里一定有很多狙击手！” “你……你的情报非常重要！” 伪军团长的内心在颤抖，他有些觉得对手还没有使出全力。假若自己真是全团压伤，损失可就不是半个营了。 后方的德军还在等待消息，伪军在清点人数后，确定有近二百人没有回来，对于这个团说一下子损失十分之一的兵力却没有取得丝毫进展，不得不说是一场打败。 团长忧心忡忡的跑到后方的德军团长格查尔那里，向其汇报了糟糕的作战情况。 “你的意思是，敌人都是些神枪手？他们仅用步枪，就把你的部队打回来了？”格查尔吃惊之余，也对这群伪军更为蔑视了，他没有说什么粗鄙之语，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伪军团长从德军的眼神中看到了鄙视，尤其是这个德军军官的傲慢态度。既然这个德国男人不怕死，那就怂恿他上。 所以，伪军团长立刻摆出一副畏惧的模样，忧心忡忡的说：“敌人的枪法太精准，我的人已经畏惧了！我们的人普遍才接受了一个月的军事训练，枪法很糟。如若您继续让我部进攻，我担心我根本控制不住部下，他们会害怕的四散奔逃。” “你们简直是一群老鼠！”格查尔恶狠狠的说：“那些白俄罗斯匪徒的确有些战斗力，只要我军战术得当，他们的防线一下子就攻破了。他们不是缺乏机枪吗？那好，我让坦克打头阵，一举冲垮他们的防线，你觉得怎么样？” 伪军团长点点头，怂恿道：“伟大的第三帝国军队战斗力世界第一，我们不行，您完全可以。您的战术一定能成功，至于我的人，大家害怕的都想逃命了！” 听得一番奉承，格查尔非常高兴。 “笨蛋，我又不是让你们打头阵！我的战士战斗力很强，所以接下来的战斗是我们打头阵，来一次步坦协同突击，你的人就跟在我们德意志军队的后方，今天，我们一定要收复洛耶夫。你赶紧下去准备吧，让你的那群鼠辈打起精神！” 伪军团长敬了礼，依旧一副谦卑的样子。他的心里却在腹诽：“你们这群傲慢的家伙，他们连火箭弹都有，难道就没有应对坦克的方法？我得想想法子，收拢部队逃命了！” 见得那个德军军官给他的人下达命令了，伪军团长就一改谦卑的模样，背着手大摇大摆的去了他的营地。 第1309章 坦克突进 回到营地，伪军团长便大声嚷嚷起来：“兄弟们，都准备一下，我们要继续进攻了。” 原地休息的士兵顿时人心惶惶，从前线撤下来的人都向战友说明前线的惨剧，因刚从死亡线上逃出来，他们的话多少有些离奇。尤其是说敌人的枪法过分的精准，凡是暴露了身子，被击中几乎是必然的，存活绝非侥幸，那是敌人手下留情了。 团长也不想去送死，好在这次有群不怕死的德国人做了排头兵。 他继续嚷嚷：“兄弟们，我知道你们都非常害怕，但是如果我们不去打仗，事后德国人也会惩罚我们！这次，德军将出动坦克，我们就跟在德军后面，无论怎样，死的也是德国人，我们只需跟着就行，一旦不测，我们马上后撤！” 这番说辞终于让忧心忡忡的伪军士兵冷静下来，他们开始整理自己的装备，吃些干粮，等待新的进攻命令。 德军这边，团长格查尔也在做着战前动员。 他将全团的排长召集到身边，向他们这些基层军官，慷慨激昂的做出一番训示。什么德意志男儿勇往直前，什么继承条顿骑士团的优良传统，他在刻意模仿希特勒，力求以精神鼓舞刺激这些战士奋发向前。 当然，进攻的主力还是以四号坦克为首的合计十五辆坦克。 德军出动坦克协助步兵出击，这是颇为罕见的。他们装备的不是三号突击炮，而是货真价实的坦克，尤其是一辆装备75毫米长管坦克炮的四号坦克，成为本次突击的中流砥柱。 格查尔的部队还是首次和坦克协同作战，他对德军引以为傲的闪击战也有着一定误解，认为将坦克击中起来突进就是闪击战了。 他估摸着，此战仅凭坦克似乎可以打开缺口，然敌人兵力不明，此战还不如全军突击，以步兵配合坦克作战，方可一举突进到洛耶夫城里。 待到那些坦克的车长也参与到战前军事会议，格查尔开始部署详细的战术。 关于如何让步兵与坦克协同作战，格查尔在这方面无师自通。 “我担心敌人隐藏了一定的火力，当坦克突进时，每辆坦克后方必须隐藏一个排的步兵。你们坦克兵一边开火一边推进，速度不可过快。步兵要紧跟坦克，以躲避子弹。当你们抵达敌人阵地一百米内时，步兵全军突进……” 格查尔洋洋洒洒说了一堆。 “先生们，你们都明白了吗？” “明白了。” “那就赶紧去准备，我们一点整出发！” 就像前线的四号、三号坦克一样，这些后方修理的坦克，也都焊接了一圈栅栏网。它能有效阻止苏军RPG的轰击，至于大口径反坦克炮倒是无解的。 其中焊有栅栏的坦克仅有五辆，剩下的十辆全是缴获的T26。 T26低劣的装甲和武备能力已经远远落后于时代，它如果出现在一战战场，必然有着无双战力，如今，虎式坦克的原型车都问世了！至少这些T26能免疫一般的子弹，它的身形也足够大，足够一个排的德军士兵在其身后排成长蛇阵。 进攻时间定在下午一点，在战前的最后时间内，苏德两军不但在紧张备战，也是匆匆吃饭。 就准备而言，苏军做的最好。本着对战场上什么都可能发生的担忧，巴尔岑又为德军准备了大礼。 前线战壕配置了十个火箭弹发射阵位，威力等同于两发152毫米重炮弹的鲶鱼火箭弹，已经塞入了发射管。发射管装在三脚架上，由士兵操纵扳机施行碰撞点火。为了射击的精确性，发射管还奢侈的安装了从狙击枪上拆下来的瞄准镜！ 这样的发射阵位简直穿越了时空，如若发射的弹是主动制导的，真是像极了陶氏反坦克导弹发射系统。 然而，格查尔对他即将面对的敌人充满了自信，压根就是这些坦克令他自信心爆棚，以至于刚刚被敌人火箭弹袭扰的惊恐感都荡然无存。他满脑子都是立功，完全忽略了危险。 眼看着时间要到下午一点了，作战即将开始。 除却少量辎重兵在后方看着卡车、骡马和各种物资，战斗部队一律上前线。 格查尔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此战他也有理由亲自参加。他摘下头顶的军帽，戴上了一般士兵的钢盔，下达了进军命令。 十五辆坦克同时发动，巨大的轰鸣声被森林所吸收，五公里外的苏军没有感受到，反倒是芦苇淤泥中趴着的几个伞兵旅侦察兵看的一清二楚。 泰普诺夫深知自己的职责，他实在求战心切心头痒痒，然军令使然，他和全旅官兵当前就充当观察着。 在收到侦察兵报告后，泰普诺夫大为震惊，他立刻联络了河对岸的巴尔岑，紧张的对着对讲机嘶吼：“我的老朋友，敌人开始进攻！敌人出动了坦克，请你们做好反坦克准备！” 巴尔岑并不吃惊，他自信的说：“我们的反坦克武器已经做好开火准备，只要敌人敢来。” “我想此事还是突击汇报指挥部！假若你们难以抵挡坦克攻势，我们就主动参战。” “不必了，我们能打退敌人的任何进攻。” 巴尔岑的心性倔强，这是他立功的重大机会，如若自己率部独自击退敌人的坦克攻势，司令必然会嘉奖的。他有着莫大的信心，在结束通信后，他吩咐传令兵将自己的最新命令传遍每一条战壕、每一个散兵坑。 基层的苏军士兵都收到了敌人坦克乍现的消息，大家又兴奋又紧张。部队里的老兵还记得半年之前的作战，敌人也是出动了很多坦克，敌人终究是全军覆没，战斗场面可是惊心动魄。 大家自觉的安静下来，聚精会神的注视着前方，尤其是无后坐力炮小组，他们将成为中远距离反坦克中坚，他们就等着坦克出现来刷新自己的战绩！ 大家的紧张的期盼没有消磨多少时间，一些老兵机智的将耳朵贴在土壤上，感受着大地的震动。 “敌人越来越近了，兄弟们准备作战！”一名老兵排长号召着他的部下，他以经验判断，敌人近在咫尺。 正如老兵推测的，手持望远镜的军官，终于到了从一团树林后，钻出来了一个个铁嘎达。 不仅仅是那些移动的硕大团块，在其周围还有些晃动的人影。 个别有测距标尺的望远镜显示，敌人的精确距离是1900米左右，敌人已经处于无后坐力炮火力打击范围内。 巴尔岑当然可以现在就下令开火。 他没有这么做，而是一边紧张的注视着大股进犯之敌的浩荡队形，一边命令前线战士保持冷静，待信号弹打出来后，由无后坐力炮打响这场阻击战！ 第1310章 进击的四号 巴尔岑站在第三排战壕，左手举着望远镜，右手握着信号枪。 到底都是精锐部队，大家都非常沉得住气，没有任何一人擅自开火的。他眼见着敌人坦克大摇大摆的抵达距离阵地一千米距离后，终于抬起了右臂。 一枚绿色信号弹腾空而起，就像一颗流星，从苏德两军士兵的头顶飞过。 “开火！” 一名排长对着他麾下的无后坐力炮小组大声吼道。霎时间，一团灼热的火药气从炮管尾喷口迅猛喷出，一枚70毫米的、焊接了小型尾翼的滑膛炮弹奋勇飞出，向着敌人的方向砸去！ 炮弹以一个相对低平的抛物线砸入德军的推进队形炸裂开，德军的伤亡开始了。 苏军发射的这些炮弹专打步兵，得益于弹体内塞入的大量废旧子弹壳，当炮弹爆炸，不仅仅的弹体的弹片，子弹壳亦是成为可怖的弹幕。 炸点处，大量的霰弹横飞。它们对坦克伤害薄弱，对于步兵伤害过于可怕。 德军官兵一下子就吃了一顿“金属风暴”，倒地的哀嚎者，比阵亡者更多。 当然，也有炮弹结结实实的击中了大头的德军坦克，什么战果都没有取得。炮弹打在他们的装甲上，就好似挠挠痒，只在正面装甲上留下了明显的坑洞，坦克还能继续前进。 四号坦克因其硕大的身形自然成了众矢之的，每次被击中，坦克都是一阵剧烈的震动，在内部的驾驶员缓过劲后，坦克继续前行。它一边匀速前进，一边用机枪向前方施展火力压制。 德军先锋逐渐抵达了几个小时前的战场，看到了那些阵亡的警察团的死尸。 然苏军的炮击还在进行，处于队形后方的格查尔神情紧张。 面对呻吟者，他一方面招呼医疗兵将其拉到后方，一方面命令士兵小心前进。 他的这些举措对战局无意，苏军的炮弹还在轰击，德军的伤亡越来越大。就算很多士兵躲在坦克后面，也难以免疫伤亡，反倒是德军难以进行反击。 只要少量的德军机枪手，操持着ZB26和MG34在旷野里向前方施展火力。他们缺乏迫击炮和野战炮，只能依靠这种手段施展火力压制，取得的效果几乎是不存在的。 但是，四号和三号坦克依然在推进。 “该死！他们的坦克已经到四百米了，我们的火炮在干什么？！”巴尔岑心急如焚，他一边叫骂着，一边看着德军坦克被炮击。 部分无后坐力炮小组已经换装了高爆弹，即薄皮大馅装填更多烈性炸药的炮弹。 按照以往的作战，敌人的装甲载具挨上一发就当场瘫痪。 在巴尔岑的密切注视下，成为德军玩物的十辆T26，被成功摧毁了四辆，被重点打击的四号和三号，居然还在前进！ 该怎么办？这么办？ 咬紧牙关的巴尔岑随手拉住一个传令兵：“嘿！你！给我通知火箭炮小组，给我把那些坦克炸毁！” 传令兵得令，开始在战壕里狂奔。 传令兵要迅速传递消息，也要当心敌人越来越强的进攻火力。 德军的射击开始取得效果，他们的机枪射击越来越精确，尤其是坦克炮开始反击。 四号坦克又挨了三发炮弹后突然停顿下来，它的周围弥漫着烟尘，巴尔岑终于流出久违的微笑：“哈哈！你这个乌龟，终于被我们击毁了！” 结果下一秒就惨遭打脸！四号坦克的那支长管75毫米炮开火了，一发炮弹就掀翻了一个无后坐力炮小组，连带杀了在其周围的四个步兵。 四号的杀戮才刚刚开始，它活像是一尊固定炮台，仗着自己装甲厚实的优势，开始对暴露的苏军炮兵阵位挨个点名。 那名传达火箭炮发射命令的传令兵，在混战中重伤。一枚炮弹在其身边爆炸，不仅炸死了两名步枪手，亦是将这位传令兵炸昏。 军令没有及时传到火箭炮小组，苏军最为强大的武器，突兀的偃旗息鼓！火箭炮小组就紧张的凝视着战友们，对五辆不知死活的德军坦克的疯狂炮击，又震惊于炮火的无力！ 炮弹的确击中了目标，也惨烈的爆炸了，坦克最多停滞一下，之后继续前进！ “兄弟们！准备好RPG弹头，敌人即将到达攻击范围！”一线的排长们纷纷下达类似的命令。 RPG是这些苏军中近距离反坦克、反步兵的中坚，在以往的战斗中，还没有德军坦克装甲车，能或者推进过这个距离。 那辆四号坦克浑身是伤，尤其是正面装甲，已经布满了深深的凹痕，却没有一处是致命伤。 为了干掉这辆把头的坦克，苏军使出浑身解数，这也包括娜塔莎。 她已经打出了五发子弹，目标皆是坦克驾驶员的位置。 穿甲弹没有打穿正面装甲，皆是留下一个深深凹痕后被弹飞。 “伊戈尔，再给我一发弹！” 她拉开枪栓，伊戈尔娴熟的将子弹塞入，尔后捂住了自己的左耳。 娜塔莎已经是肾上腺素爆棚，她耳朵塞着一点蘸水的棉花，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战斗，对德军坦克忘却了任何恐惧。 子弹再一次打出去，和之前的一样，什么战果也没有取得！她从瞄准镜里看到，子弹击中装甲，在一串羡慕的火花中，子弹弹开了！ “伊戈尔！子弹！” “亲爱的！你已经打了很多次，不要再试图击穿它了！” “你说什么？！”娜塔莎有些听不清，她猛地扭过头。 伊戈尔伸出左手指着自己的眼睛，女孩心领神会。 新的子弹装入弹仓，目标驾驶员的潜望镜。 这辆四号坦克之所以这么猛，是因为它属于高级型号，为了应对当前越来越重的反坦克压力，它的装甲厚度得到了空前的加强！不仅如此，一些薄弱的地方也得到了强化！ 驾驶员在平日开车时通过观察缝，当作战进行时，则完全使用潜望镜。 潜望镜玻璃并不防弹，其位置也很快被娜塔找寻。 要在坦克推进时击中这个小部件，很考研射手的能力。 娜塔莎沉着冷静轻轻扣动了扳机，在一阵身体的剧烈侦查后，她敏锐的看到，那潜望镜已经被直接打飞了。 不仅仅如此，碎裂的玻璃还炸伤了驾驶员的脸，一枚碎片直接刺入那人的眼睛。 随着驾驶员拼命的挣扎，这辆一直保持前进态势的坦克，终于停滞下来。 第1311章 反击 “啊！我的眼睛！眼睛！” 挣扎的坦克驾驶员捂着满是鲜血的脸，拼命的哀嚎。 车长深知这是危急时刻，他将受伤的驾驶员来开，自己坐在了这个位置。 “先生们，看到是谁在狙击我们了吗？”他冷静的问。 “大概是十一点钟方向，那里有一支反坦克枪！” “好的，炮手，向那里射击！” 电动马达驱使着炮塔缓慢转向，此时此刻娜塔莎又做好了新的发射准备，她的目标也换做一辆比较容易打的T26。 突然间，一股强大的力量抱住了她的腰，之后整个人就跌入到战壕。 紧接着一记剧烈的爆炸，就在她前往仅有十米远的地方发生。爆炸冲击波当场将那支立下赫赫战功的反坦克枪撕扯成碎片，连带着一名持续射击的步枪手的生命。 尘土落在女孩的身上，硝烟弄的她一阵咳嗽。 她缓缓的回过神睁开她那水灵的眼睛，正看到一张老脸就贴在自己面前。 “伊戈尔！？” “没事！我没事！差一点，我们就被炸死了！”伊戈尔一阵苦笑，经过一阵剧烈咳嗽，终于松开被自己保护的女孩。 娜塔莎赫然意识到，若不是伊戈尔反应的快，她的小命就没了。现在还不是她后怕的时候，在缓过神后，她拼命的找寻自己的反坦克抢，结果，一根弯曲的枪管让她意识到自己的武器已经完了。 “该死！我的枪！我的枪！” 她像是失去了自己的至宝，居然流下了热泪。伊戈尔可容不得这丫头这番交情，他拔掉了女孩耳朵里的棉花，大声吼道：“我们快撤，这里已经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就这样，伊戈尔拉着娜塔莎退向第二道战壕，不仅仅是他们，第一道战壕的很多士兵已经开始后撤。 这一切都拜那辆保持进攻态势的四号坦克所赐，它不可思议的防护能力令苏军咋舌！ 苏军引以为傲的RPG向其发动攻击，可惜，坦克正面装甲依旧坚不可摧。它外部的那一层栅栏已经为之前的炮击所消除，即便如此，剩余的装甲还是抵御了RPG。 假若苏军装备了真正的反坦克炮，德军坦克的优势就荡然无存了。 观战的巴尔岑惊骇于己方部队并没有发射火箭弹，而德军的那辆该死的四号坦克，居然也加快的速度。 四号坦克车长亲自驾驶着这辆钢铁怪兽，他开足了马力，已经顾不上后方的步兵，单枪匹马的杀入了苏军的第一道防线。 德军为此士气大振！ 眼看着德军已经撕开了一个口子，更糟糕的，洛耶夫城内的德军也适时地展开了行动。 巴尔岑感受到了一丝惊恐，他大吼着：“传令兵！不管是谁！命令火箭炮立刻开火！不怕死的，给我把那辆坦克炸了！” 承载最艰苦防御任务的就是他的直属部队侦察营，284师的两个营因为没有收到巴尔岑的进一步指令，他们只能在营长的指挥下各自为战。尤其是在森林里布放的伏罗希京营的部队，森林并未出现德军，因而他们抽掉了两个连增援主战场。 苏军的机枪火力在阻击战中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德军被压的不能抬头。但当德军合计四辆坦克疯狂的凿进苏军的阵地，趴着的德军官兵全部疯了！ 德军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冲锋，格查尔瞅准了这个战绩，他没有丝毫犹豫的机会。 格查尔本人更是拎着一支冲锋枪，加入到冲锋的队伍里。人数多达两千的德军同时冲锋，场面蔚为壮观，他们展现的这一幕更像是苏军的乌拉冲锋。 冲入战壕的一辆四号和三辆三号，通过车载机枪打死打伤很多苏军战士。 它们也成为了众矢之的。 一线苏军纷纷撤到第二道战壕后，不仅要阻击正面的敌人，也要阻击来自洛耶夫城内施行突围的敌人。 有多达十名RPG射手锁定了同一个目标，他们勇敢的钻出战壕，干跪着扛着发射管，标准了四号坦克的侧面。 彼此的距离都在五十米左右，如此近的距离吃上十发榴弹，这辆不可一世的四号坦克终于崩溃了。 它的前装甲很厚实，侧面装甲亦是得到了一定提升。为了增强履带的防护，两侧还特别安装了钢板裙边。 十枚RPG榴弹将裙边击碎，履带和交错的负重轮更是被炸的粉碎。 坦克陷入烟尘中，侧面装甲被炸开了三个缺口，崩裂的碎片砸死砸伤了全部坦克成员。 “弟兄们，冲啊！炸碎这个坦克！”一名士兵高呼着，他本人拿着两枚手榴弹，嗷嗷叫的冲了过去。 他掀开了坦克顶盖，将手榴弹扔了进去，在两记爆炸后，坦克彻底废了。 这辆四号坦克的损毁，成为了苏军全面反击的开始。 两辆三号坦克几乎是同时，被从侧面击穿了装甲，甚至有一辆发生了惨烈的殉爆。 事到如今，杀入苏军防线的坦克还剩一辆三号，它也浑身是伤。友军的战损震撼了这个车组，求生本能驱使着他们倒车。 可是，他们离开了苏军战壕，反倒是为自己敲响了丧钟。 苏军的鲶鱼火箭炮的确反应慢了些，待其准备发射后，德军坦克都杀到战壕了，立刻攻击当然能秒杀坦克，却也能造成战友的重大伤亡！ 苏军的火箭炮小组深知这场阻击战，他们没有适时地开火，客观上导致了己方的重大伤亡。终于，德军的坦克开始退却，报仇的机会来了。 两个火箭炮小组瞄准了那辆倒车逃命的三号，他们同时开火，两发完全命中。 相当于四发152毫米重榴弹的两发火箭弹，将这辆坦克击毁，炮塔更是被炸飞，最后炮管直接插在土地上，乍一看去，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平底锅矗立着。 战局发生了根本性逆转，一线的德军至此只能完全依靠血肉之躯，去面临苏军强大的机枪火力。 而从森林中钻出来的两个连的苏军士兵，他们提供的强大机枪和无后坐力炮的侧翼袭击，不得不逼迫德军团长格查尔立刻撤退。 “大家快撤！快撤！”格查尔招呼着士兵边打边撤，还有的排长吹响口哨。 格查尔实际知道，他在进攻之时，洛耶夫城里的友军也进行了突围。友军能否突围成功他以及顾不找了，他所率的部队正岌岌可危，投入作战的十五辆坦克，一度取得了突破性进展，最终还是被苏军火力打的功亏一篑。 尤其是那辆三号坦克的剧烈爆炸，可能震昏了大量的一线士兵，也让攻击部队心理崩溃。 德军全面溃逃，他们已经无暇顾及伤兵，在苏军的炮火进一步打击下，向着北方逃去。 巴尔岑注视着敌人逃亡的背影，又看到居然有己方部队展开了追击。 “不好！通讯员呢？在哪里？！” “在这儿！” 第1312章 装甲厚度90毫米 格查尔率部溃退，连带着伪军官兵一同向北狂奔，他们一口气退回了自己出发的营地。 另一方面，洛耶夫城内的德军和伪军，他们在德军营长科里斯特的带领下，抛弃了所有的伤员和妇孺，尝试冲击德军的防线。 一时间，巴尔岑的阵线可是遭到了夹击。在本时空，一支部队遭到这样的夹击，防线被撕扯开才是正常现象。得益于苏军强大的火力，和士兵的优秀素质，那些脱离城市建筑掩护的敌人，又被赶了回去。 科里斯特悲愤异常，他意识到仅凭自己这四百多号人，跑过千米长的旷野，这个过程中他的人都变成了机枪的靶子。 的确，缺乏重武器的他们又撂下二百多具尸体，仓皇逃入的城市。为了防止他们再试图突围，叶甫根尼率部加紧的炮轰。他的营主要用于遏制城内敌人的突围，因而只派遣少部分人协助巴尔岑正面迎战坦克。 阻击战最终以苏军的胜利落下帷幕。 战场之上，多达十五个铁疙瘩被抛弃，有的还燃烧着熊熊火焰。苏军阵地的北边，数以百计的死尸横七竖八的躺着，有些甚至没了人的模样。 伏罗希京营的追击部队纷纷撤了下来，他们也成为第一批打扫战场的士兵。 天气已经有些炎热，刚刚打完仗的战士们浑身都是汗水，很多人脱掉上衣，又急忙拎起铁铲，开始修复他们的战壕。 没有谁敢肯定敌人不会展开新一轮进攻，如果敌人这么做的，就该趁早准备。 不过，有的战士实在太累，也是因为被疯狂的德军坦克吓到。他们坐在战壕中，或是喘着粗气，或是闭目休息，还有的抽着烟压压惊。 娜塔莎怀抱双腿蜷缩着坐着，回想这几天的战斗，前些天，自己的两个女兵几乎被炸死，明明嘱咐过她们，真是一语成谶。有道是炮火无情，作为一位苏联英雄，自己差一点就被德军火炮炸死了。 女孩心有余悸，忧郁的模样令伊戈尔非常担心，他解开水壶递了过去。 “喝点水吧，压压惊！” “我……我不喝。” “你还是口渴了，瞧瞧你的嘴唇都起皮了。” 女孩还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伊戈尔挠挠满是土渣的头发，问道：“是不是因为你的枪损毁了，非常懊恼？” 女孩微微的点点头。 “唉！到底那也是一款武器，是武器就是消耗品。你频繁是用它射击，膛线一直在被剧烈的摩擦，再用一段时间它就成滑膛枪了。现在损毁了也不是什么坏事，我想，司令还会再命人给你再做一支。” “司令？”娜塔莎微微抬起头，稍稍打起精神。 伊戈尔估摸着她是想开了，继续安慰道：“别担心，你还有一支SVT40了，它可是从去年就陪伴你呢！” 她有两支专属武器，但在这段时间的作战中，她是愈发的喜爱反坦克枪了。那是一种纯粹的暴力，被击中的敌人，都将被强大的力量撕碎，这种暴力令女孩很是着迷。 她尤其记得，去年的卢万卡镇之战，自己用反坦克枪击伤敌人坦克，为部队贡献了卓越的辅助。当然，那一战自己也差点被炸死，想到这儿，女孩神情的回眸。 正是眼前这个年长自己二十岁的叔叔，卢万卡之战，也是他眼疾手快，带着自己躲避了炮击。司令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这位伊戈尔一样是。 对于伊戈尔，被一个大眼睛的姑娘凝视，他实在有些不好意思。 伊戈尔看到，很多士兵已经盘踞在那辆一度发狂的四号坦克残骸那里，正品头论足的议论着。他顿时找到话题，站起身拍拍裤腿的尘土，将娜塔莎一把拉起。 “好了，我的苏联英雄！现在看看你多发穿甲弹都打不动的坦克吧，我倒是要看看，它究竟有何神秘的！” 娜塔莎只是军装有些微小的破损，她处在最前线，当她出现在正研究德军坦克的巴尔岑这里时，巴尔岑才想到，这个姑娘似乎差点经历了一场灾难。 他紧张的问道：“斯皮罗斯金娜同志，你没事吧！你的脸有些脏，身上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谢谢您的关心。” “很是太好了！你来这里是看看这辆坦克的吧，好好看看，这个该死的乌龟，杀伤我们好多人！” 娜塔莎木着脸，走到了瘫痪坦克的正面，接下来便是触目惊心的发现。 在那个位面上，苏军曾在1943年做过一个实验。苏军用野战炮发射高爆弹轰击虎王坦克的残骸，结果即便距离仅有二百米，大口径的高爆弹都没能击穿其装甲。那是因为高爆弹的爆炸威力是向四周扩散的，不像是穿甲弹，几乎全部的爆炸威力被浓缩在一个可能只有两毫米的狭小区域内，强大的压强直接令装甲熔化。 她所看到的，就是这辆四号坦克正面装甲上各种痕迹。其上有五个拳头大的坑，其深度仅有一公分左右，这肯定是无后坐力炮造成的。在炮盾之上还有四个坑，等于说其正面装甲被击中了九次。 见得女孩聚精会神的研究，巴尔岑凑过来，问道：“亲爱的，这辆坦克可是非同寻常啊！我想你也朝着它射击了，装甲上有一些狭长的凹痕，应该是你的成果。” 娜塔莎点点头，认领了两个痕迹：“这些的确是我用穿甲弹打出来的，真是离奇，我居然打不穿。莫非这辆坦克的装甲被大大加强了？” “的确是加强了！你瞧！”说着，巴尔岑打开了驾驶员视窗，娜塔莎也赫然看到了这个位置的驾驶员潜望镜，它的确被自己打坏了。 坦克里的尸体都被搬出来，连带着没有打完的弹药，甚至油箱的燃油都被抽出来了。整个坦克已经完全成了一团废铁。 驾驶员视窗被掀开，娜塔莎因而直观的能看清其正面装甲的厚度，她伸出右手抚摸着，惊讶的发现，这个厚度几乎有自己手掌那么厚实。 娜塔莎惊异的问：“长官，您有没有测量，这个装甲究竟有多厚？” “已经测量过来，这是一个震惊的结果！足足九十毫米！” 九十毫米？这是什么概念？实际就是杨明志的发明，促使着苏军在战争第一年就开始大量生产RPG，德军一线部队也进行了仿制。苏德双方的反坦克能力都得到巨大加强，加强坦克的装甲厚度和金属材料，成为维系坦克战斗力的关键方法。 在那个位面，四号坦克的最终版本，正面装甲加强到了八十毫米，使得它能抵御大多数反坦克炮的打击。而本位面，德军不得不面临愈发严峻的火箭助推榴弹的打击。 杨明志在沼泽地自产的所有炮弹，完全不存在穿甲的能力，因为兵工厂实在没有制造钨芯穿甲弹的材料，更没有计划生产空心穿甲弹。 苏联的大部分正规兵工厂可不缺乏这些材料，其量产型的RPG弹头的穿甲型，能在一百米距离内，轻松击穿五十毫米的装甲。因为是超口径的，少数的大口径RPG弹头，更是打的加强版四号坦克崩溃。 这辆被拉到戈梅利修理的四号坦克，它之所以坏损就是吃了两记苏军的RPG穿甲弹，仅有两个小孔，金属热流就杀害了全部成员，亦是令发动机坏损。 事到如今，履带和负重轮粉碎的它，已经彻底丧失修理的可能。 巴尔岑解释说：“现在我完全明白了，就算是57毫米的穿甲弹，也不一定能打穿它，何况你的反坦克枪！早知如此，我就不该令鲶鱼火箭炮按兵不动。因这辆坦克而牺牲了二十多人，我的责任很大！” 第1313章 互相埋怨 这场阻击战，苏军伤亡达到了一百五十人。伤亡主要源自德军的坦克，它们冲上阵地后，苏军的伤亡瞬间升高。 伤亡的战士大部分是侦察营的人，他们可谓精锐，如此损失是巴尔岑不愿看到的。 他一度非常自责，在简单研究了德军坦克后，这份自责稍稍淡化。 德军的确加强了他们的坦克，几乎所有部位的装甲都得到了强化。四号坦克的前装甲是90毫米，三号坦克则是60毫米。更厚的装甲意味着更大的重量，坦克牺牲了自己的机动能力，一下子拥有了更强的防护。 如此，巴尔岑终于有理由在战斗结束后，向司令解释他此战伤亡很大的原因。 针对伤员的救治很快展开，娜塔莎亦是参与了救治，然而大部分伤员终究还是牺牲了。 牺牲的士兵尸体，就按照往常那样挖掘一个大坑就地掩埋，并在地图上做上标记。 至于敌人的尸体，苏军士兵只是将武器弹药、以及死尸上可用的鞋子、钢盔，甚至是武装带摘下来。在这个过程中，苏军进行了一番清点，终于确定德军留下的尸体，多达四百具！再加上伪军的尸体，横亘在苏军防线北部的，足足躺了六百余敌人！ 如若按照苏军的宏观标展，战损比是四比一，这已经是一场大胜了。 巴尔岑丝毫高兴不起来，痛定思痛，一线士兵继续清理着战壕，又做好了应对敌人新一轮进攻的准备。巴尔岑很清楚，假若在天黑前，德军偃旗息鼓了，那么，明日将有苏军发起致命的总攻，并一举将其消灭。 伏罗希京和叶甫根尼赶到了巴尔岑的团部，他们三位军官即围困洛耶夫城的主要人物。 大家讨论着刚刚结束的阻击战，把洛耶夫城内的敌人又赶回去的叶甫根尼，看着依旧瘫痪在己方阵地上的那辆熊熊燃烧的坦克，惊愕的浑身颤抖。 “敌人的坦克真的冲到阵地了？巴尔岑，你是怎么搞的！”叶甫格尼气愤的质问。 “我不想辩解什么，这次的敌人的确非同小可，我们的无后坐力炮居然对其无效！” “居然还有这种事！以往从没出现过。” “你说的以往是在1942年，德军改进了他们的坦克。这是糟糕，这件事我们必须告知司令！” “那是当然的！”叶甫根尼掐着腰，“我们的援军应该快到了。届时我们西边的森林埋伏四千余人，一定能一举击垮敌人。” “还是要考虑德军还拥有坦克的可能性啊！”巴尔岑意味深长的指着北方，“那片该死的树林遮挡住了敌人的营地，我现在只能估计，敌人的兵力不会少于三千人，要一口气将其全部击毙还真是困难。只能让第聂伯河为我们代劳了。” “的确，司令制定的战术让我想到了一月份，希望我们能够复刻一场胜利。现在我把试图突围的敌人给压了回去，我估计至少毙伤了一百人，城内敌人的战斗兵力已经不多了。要我说，不如直接将其拿下。” “不可以！”巴尔岑当即拒绝，“我们必须执行司令的命令，我这就给司令发报，汇报战局。你们可不要擅自行动，都回去收拢部队，抓紧时间加固防线。” “这时候，你其实也可以果断点。”叶甫根尼背着手，嘟囔几句就潇洒的离开了。 另一方面，德军和伪军向北一路狂遁，直到回到了他们的营地。 死里逃生的官兵们以到了这个所谓的安全区，一个个瘫坐在地上。他们一些人大脑一片空白，有的因为失败而恼怒的捶着地，有的迷茫着的抽着烟。 倒是很多伪军的官兵，他们看到了德军的落魄模样，在其记忆中这是根本不存在的。 “哈哈！原来你们也有失败的时候！” 很多人正是这么想的。因为这些伪军官兵，很多人是迫于生计加入德军，他们都知晓德军在白俄罗斯的种种暴行，很多人因而越来越对自己的立场产生动摇。 很多人不喜欢斯大林和布尔什维克，因为他们有着强烈的民族主义情绪，因为他们是白俄罗斯人！ 与之作战的敌人，大部分也必然是白俄罗斯人。一定有大量的白俄罗斯人逃进了这片沼泽地，大量的人口成为其战斗力强大的根源。 同一个民族的人，因为在不用的阵营而自相残杀，伪军官兵们心里有着抵触。 他们的日常中，从弹药补给到日常的工作，处处受到正牌德军的排挤和压制，尤其是这次作战，居然让他们作为第一轮进攻的炮灰。 终于，那边的白俄罗斯人给他们出了一口恶气，德国人也是悲惨的丢掉一地尸体和全部的坦克，像是鼠辈一样逃窜辣！ 警察团团长的态度非常微妙，他一方面乐见于不可一世的德军被打脸，也担心自己的处境。 而他的部下们，因为以嘲讽的笑脸迎接这些德国人，互相的矛盾顷刻间被激发！ 或因为一些言语挑衅，一下子演化成了两支部队的群殴。 “兄弟们！这群德国人打仗不行，就欺负我们！给他们拼了！”一个带头者扔下了军帽，向侮辱他的德国人挥之以重拳。 德军的怨气正愁没地方发泄，他们高喊着“打爆白俄罗斯人的脑袋”，把枪托当做木棍，像是对待真正的敌人那样，投入厮杀。 骚乱突然发生，这是格查尔始料未及的。 双方打的难解难分，很多人被揍的头破血流。还好，几名机枪手鸣枪示警的打出几百发子弹，终于遏制了乱局。 伪军团长匆匆赶来，德国人揍他的部下，他为之愤怒，然而在德军军官面前，还是要尽力表示谄媚。 不曾想，那个德军团长一上来，就对着自己的脸一巴掌。 “蠢货！难道我们打了败仗，让你的人非常高兴吗？难道你们不也是服务于第三帝国吗？” 伪军团长捂着脸，按捺着自己的獠牙，腹诽中把希特勒骂了一百遍。但表现上，他恭敬的低下头，说：“这件事我很抱歉，是我治军不力的错。” “没错！你就是个十足的蠢货！”格查尔正在气头，他大声咒骂：“如若不是你们这群蜗牛故意磨蹭，我们就能撕开敌人的防线！你们就是一群怯战的老鼠。” “唉！您可不能把进攻不利的罪责，都推在我们的头上！” “难道不是吗？” “难道，战无不胜的第三帝国军队，也学会了为自己的失败找借口？！” 伪军团长的反驳令格查尔恼羞成怒，激动中他居然拔出了手枪，直接顶在对方的脑门。 “来呀！你有胆子杀我，却没胆子去打苏军？你难道要逼迫我们自相残杀吗?” 因为这个举动，警察团的官兵们纷纷提着枪围了过来，场面差点要失控。 格查尔终究是理性战胜了冲动，他缓缓的放下了枪，恶狠狠说道：“我命令你的人，立刻和我们分开。你要约束好自己的部下，不要挑衅，毕竟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 “亏你知道。” “所以，我取消第三轮作战，我们就在这里安置营地，组成环形防线，严防敌人的夜袭。你明白了吗？” “好吧！希望你的战士不要认为夜莺的鸣叫也是苏军制造的动静！” 第1314章 决战部署 通讯员将最新的情报交到杨明志手里，他看着这张纸，不由心中一紧。 耶夫洛夫见状赶紧问道：“前线打起来了，战局如何？” “我们打退了敌人的进攻。” “真是太好了！可是，你怎么不笑呢？” “你来看看巴尔岑的电文吧！” 杨明志的确笑不出来，因为阻击的胜利是必然的，就是付出的代价有些大。这绝对不是巴尔岑有搞出什么特别的举动，是因为德军的那些坦克！ 耶夫洛夫和福明都看清了电文的内容。 “什么？装甲厚度已经是90毫米了，居然这么厚！”耶夫洛夫皱紧眉头，“以往我们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德军坦克。我们的炮弹居然不起作用！” “当然！爆破弹头对这么厚的钢板已经无效了！”杨明志掐着腰，自责道：“这是我的失误，对付这种厚实装甲的坦克，我们需要真正的穿甲弹，要么就用鲶鱼火箭弹直接轰击。” “虽然伤亡严重了些，他们还是赢了。”福明劝慰的说，“接下来，我们还是要按部就班的执行下面的作战方案。” “对，我得勒令来自霍姆尼奇的部队加速前进了。” 苏军在霍姆尼奇的森林中一度集结了大量作战部队，当巴尔岑在洛耶夫的北部，拼命的阻击来范之敌，霍姆尼奇的援军正在急行军。 284师的第一团、第二团，加上小沃曼斯基的加强版骑兵营，合计兵力近五千人。 他们收到的命令是用最快时间，杀到洛耶夫城西部的森林里。 他们装备了一些重武器，无后坐力炮装备量很多，炮弹量就更多。如此一来，要实现最快速度的推进，作战部队和辎重部队，不得不拉开距离。 罗沙科夫和拉夫连季，纷纷命令部队中的轻步兵，脱离辎重兵加速狂奔。但是，他们的前方并没有真正的道路，士兵们必须在温带的原始森林中穿行。 要保持十公里的强行军时速是不可能的，他们虽为轻步兵，负重却都在二十公斤以上，快速的奔跑不仅会迅速疲惫，稍有不慎也会严重的崴脚，从而退出作战。 因为这样的原因，这两个团的援军终究没有赶上巴尔岑的阻击战，当他们和巴尔岑的外围哨兵接触时，已经是下午四点的事了。 他们在原始森林中摸索了九个小时，走过了直线49公里的漫长路程。得益于长期的体能训练，也只有这支部队能带着大量装备，在这么短的时间狂奔近五十公里！ 得知援兵终于抵达的消息，一度担心敌人会不死心的发动第三次进攻的巴尔岑，彻底放心了。 下午五点半，援军已经抵达了四千人，除了运输弹药和后备军粮的马车队，依旧在森林交加的曲折缝隙辗转腾挪，作战部队都到了。 巴尔岑兴致勃勃的赶到他们的营地，他看到了这支强大的生力军，还有数量庞大的骑兵部队，这令他始料未及。 巴尔岑没有更多的注视这些部队，在两位团长和骑兵营长都赶来后，军事会议立刻开始。 毕竟，除却骑兵营，其余的部队都隶属于近卫第284步兵师的编制，彼此间都是老战友。 几人在寒暄一阵后，巴尔岑开始说明迄今为止的战果。 尤其是听到部队的伤亡情况后，罗沙科夫对未来的作战，心生一丝担心：“真是想不到，德国人加强了他们的坦克，如此一来我们就只能抵近射击其侧面，才有可能将其击毁？” 巴尔岑详细解释：“倒是使用鲶鱼火箭弹，一定能将其击毁！敌人坦克的加强不过就是增厚了装甲而已。” “那么，敌人还有坦克吗？”拉夫连季问。 “应该没有了，他们一定是毫无保留的将坦克全部投入作战。所以明日总攻时，我们不会应对敌人坦克。但是，我估计，敌人应该还有三千人的作战兵力。”说着，巴尔岑指向了北方，“我派出的侦察兵刚刚回来，他们穿过那片森林后，发现了敌人沿河畔的营地，其规模可是不小。他们还布置了很多机枪阵位，这将是我们明日作战的最大敌人！” 两位团长点点头，至于如何对付这些机枪，他们的想法倒是和巴尔岑不谋而合。 为了应对此次作战，援兵又携带了一批鲶鱼火箭弹。这些比大口径榴弹炮更猛的火箭弹，将首先进行炮火准备。 “既然你们都是支持的，你们就把火箭弹全部交给我部。明日，你们的军队部署按照之前的规划进行，唯独在作战时，待我部施展完火箭炮打击后，你们再开始冲锋。你们意下如何？” “我没意见。”拉夫连季说。 “我同意。倒是我们东边的友军呢？伞兵旅是否会按部就班的行动？”罗沙科夫的疑问亦是巴尔岑的疑问。 巴尔岑捏着下巴：“此事，我们得直接和泰普诺夫联络。就我对那人的了解，那个家伙的最大优点，就是会坚决执行命令，无论中途存在任何的麻烦。” 就这样，匆匆赶来的四千余名生力军，迅速开始了部署。 广大的战士行军太久，大家的都很疲惫。284师第一团和第二团，移动到了洛耶夫城东北部六公里处，并以那里为中心，将部队以营为单位，摆出了一字长蛇阵，并借着森林的掩护埋伏起来。 苏军很了解这里的地形，毕竟他们手里的地区地图可是在战前苏联当局精密绘制的。 两个步兵团藏匿的森林有十公里长，森林的北部边缘还有一个长度达四公里的湖泊。近四千名步兵部署在森林中，骑兵营则部署在湖泊的备案。就在晚上八点，即太阳落山的最后时刻，284师的两个团完成了部署，骑兵营也移动到了应该的位置。 德军没有发现苏军的动向，德军团长格查尔此刻正进退维谷，他收到了师长的命令，即继续坚守当前的位置，所谓新的援兵正在筹划中，没有命令就撤退，后果是枪毙。 因此，德军因听命于命令没有继续后撤，士兵们都吓坏了，所谓的哨兵也不敢继续向森林深入。因此，德军对苏军大规模增兵的事根本不知情。德军是万万没想到，在宏观阵型上，苏军合计出动的九千人大军，已经完成了口袋阵的雏形。 也就在6月26日零点，德尼普拉泽地埋伏的伞兵旅三个营的官兵，带着大量的木筏，正式在距离洛耶夫东北部二十公里的第聂伯河河段，悄然开始了渡河行动。 第1315章 德军不甘心 四月份空投的物资中，其实也有少量的皮划艇的。因为一开始，杨明志并没有意识到德尼普拉泽地还能作为巨大的战略埋伏地，伞兵旅就没有携带他们的高级装备。 好在这群人的木工很不错，在收到确切的命令后，就将木筏纷纷让在水中。伞兵旅向东北方向的移动行动，无疑小伊万斯基游击队提供了巨大的帮助。 没有谁比这些在这片沼泽生活大半年的人更了解这片沼泽的水道，这里水网密集，广大的伞兵士兵干脆就纷纷登上筏子，通过临时的船桨，甚至少数岸上的士兵以麻绳牵引，向正确的方向前进。 泰普诺夫已经非常了解友军的战果，他的侦察兵也发现了德军位于河畔的营地。 单兵战士们乘坐木筏，实际是悄无声息的在德军眼皮子底下漂了过去，广大伞兵训练有素令行禁止，没有任何人擦枪走火，也就没有引得德军的任何警惕。 大家都知道，他们将要执行的作战，就是断绝这伙儿敌人的退路，一口气打上一次大的歼灭战！ 三个营的官兵在合适的事宜抵达了正确的渡口，泰普诺夫一声令下，全体士兵开始渡河行动。 一切都非常的顺利，借助着月光和星光，三个营的伞兵纷纷登岸。 伞兵们都知晓了他们当前的位置，也知晓了被部署在这里的可不仅仅是他们这一千八百号人。 就在几公里外，还有骑兵营的八百人。骑兵将以强大的机动性，彻底断绝任何想从这个方向逃窜之敌的退路。 虽然士兵们都有些疲惫，泰普诺夫还是下达立刻挖掘野战攻势的命令。 “我知道大家很疲惫，你们必须打起精神。我们在这里建立起三条防线，宽度要达到三公里。我们必须突击完成这个任务，切不可放走任何一个敌人！” 战士们再次明确了自己的战斗任务，一个个又精神抖擞起来。他们即将展开一场对敌伪的强力绞杀，必定有很多战士将在战斗力立下赫赫战功，想到这儿，谁能不兴奋呢！ 事到如今，苏军的包围圈实际已经完成了，当天亮后，巴尔岑下达火箭炮轰击命令，苏军就要缩小包围圈了，届时，德军插翅难逃。 除非，他们不怕死的跳入宽阔的第聂伯河！ 和基层士兵一样，泰普诺夫也亲自操持起工兵铲。他们当前的位置因为靠近河流，因而土质非常温暖。部队要在这样湿漉漉的环境下过夜，还真是一番折腾。更糟糕的，这一带的蚊虫也成了新的麻烦，大家忍耐着诸多的不适努力挖坑，直到天空渐渐湛蓝。 这一宿，苏军依旧在轰击洛耶夫，至于能否杀伤其中的敌人，巴尔岑是无所谓的。 轰击城市有两个目的，一是宣布苏军的强势存在，二是向所有的敌人表明，他们要增援的城市依旧被蹂躏着。 炮火的轰隆声总是突然发生，这令格查尔和他的官兵根本不能好生休息。他们心惊胆战的爬起来，警惕的聆听周遭的异响，也紧张的看着洛耶夫的方向。 爆炸的火光如同大地惊雷，他们看到的闪光，不禁为自己的处境捏一把汗。 德军和伪军得到的命令是坚守于此，据说上级又派出新的援兵了，这令广大官兵快要崩溃的心有了一丝慰藉。很多人其实非常乐意从这该死的战场撤回去，然而，擅自撤退就是逃兵，将被直接枪决。 这一宿，德军根本没有好好休息，他们身心俱疲，尤其是天渐渐亮了后，他们更加担心了。 谁知道，今日是单纯的对峙，还是自己的长官又命令部队再进行一次进攻呢？ 格查尔非常不甘心，他身为军人的荣誉被敌人侮辱了。此番他是主动请缨，部队还增添了很多装备，本身作为后勤辎重团的部队，一度达到了装甲师一级的装备水平。第二次进攻大败亏输，部队的战斗力暴跌。 “不行！我得报仇！” 格查尔越想越愤恨，待到早晨六点，即晨雾最浓郁的时候，他开始着急全军，也包括警察团的那群白俄罗斯热。 他将所有的连长请到师部，无视着众人萎靡的精神状态，自己也是强打着精神大声说：“先生们，我决定进行第三次进攻。你们立刻开始准备，我给你们半个小时的时间，早晨六点半，我们立刻开始行动。” 伪军团长当时就不乐意了，他腹诽这位德国人的愚蠢，明面上支持：“阁下，我们不是应该坚持师长的命令吗？我们要守在这里，等待援军。” “援军？算了吧，援军赶来至少要两天。我们就在这里和敌人被动的对峙？我宁可战死也不接受。昨日的战斗我们只是小小的受挫，我军不是还有近四千战士可以作战吗？为了荣誉，我们应该再冲一次。” “可是！” “难道你们要当懦夫？我已经想好了，德意志的勇士应该勇往直前，敌人的火力的确强大，然而我们借助者武器的掩护发动进攻。就算敌人发现了我们，那时候我们的部队已经逼近敌人的防线了。我们会付出一定的人员伤亡，他们的牺牲则是有价值的，我们将取得最后的胜利。所以！” 格查尔凝视着伪军团长的脸：“作战的先锋就是你们，我想你也不想做懦夫吧！就这么决定了，执行我的命令。” “你！”伪军团长一时语塞，这个混蛋军官果然是把自己麾下的两千号人当炮灰用。 可是还能怎么办呢？如若退缩，此人时候告知战地盖世太保，自己和全家怕是小命不保。 “好吧！好吧……”伪军团长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格查尔，便下去准备了。 格查尔并不觉得自己卑鄙，由本地人组成的部队，就该用这种方式来证明其对第三帝国的忠诚。那人渐渐消失在迷雾中，格查尔也开始组织自己的部队，开始他能顾施展的最终冲锋。 远在五公里外，苏军一直防着德军来这一手。他们一开始担心德军会在昨日太阳落山前最后一次进攻，也略微担心他们会在夜里瞧瞧撤走。 谁又能想到这群德国人，他们一定是身心俱疲，即便如此，也要在天亮后展开新一轮进攻！ 好在，沉浸在晨雾中的巴尔岑警惕性非常高，其他部队的指挥官亦是如此。 这些苏军之所以是精锐，也是由于指挥官更善于思考。 大家多了一个心眼，换位思考下，假若自己是进攻部队，一定会借助浓雾的掩护尝试突破的，这天然的烟雾弹怎能不用呢？ 所以，苏军部署的哨兵并未撤走，当天亮之后，苏军防线的所有官兵大部分结束了休息。他们擦拭干净枪械上的露水，检查所有的子弹和炮弹，在晨雾消散前最好平安无事！ 待到晨雾于早晨八点彻底散去，火箭炮将展开犀利的炮火准备，拉开决战的序幕。 第1316章 雾中战 在雾气的笼罩下，格查尔发动了新一轮进攻，近四千名士兵再次踏上战场。 士兵们身体疲惫，心情更是忐忑不安。他们从行动开始，就排成长纵深的散兵线，寄希望于这种布置，能在冲锋时，尽可能的减少伤亡。 苏军的哨兵发现了雾气中晃动的人影，彼此的距离已经太近了，哨兵干脆从隐蔽处站起来，怀抱冲锋枪对着大概的位置就是一阵扫射。 苏军哨兵的举动没有杀伤一个敌人，枪声倒是令所有蛰伏的苏军战士警惕起来。 “见鬼，我怎么听到了枪声？”巴尔岑揉着自己的耳朵，疑似的枪声却没有再响。 很快，背着电台的通讯兵匆匆跑来，“报告，是第一团的急电。” “第一团？”巴尔岑戴上耳机，立刻听到了那边拉夫连季的质问。 “巴尔岑，刚刚我部的哨兵听到了一串枪声，是不是你们的人擦枪走火了？” “不！我的人非常安静。” “这就奇怪了。难道，敌人有行动了？” “无论敌人是否有行动，这个时间点我们都该警惕。等雾气散去，我们就要展开进攻了。请你的部队作战战斗准备！” 接着，巴尔岑开始陆续和各部队取得联系，以保证战斗进行时，彼此可以联动。 巴尔岑的防线，所有的战士被勒令禁止打盹。那阵枪响基本可以确定，就是己方的某个哨兵所为，或许是和敌人的侦察兵的交火？ 广大的机枪手虎视眈眈的架着机枪，警惕的凝视着浓雾。突然间，几个黑影乍现，惊得他们差点开火。 五名哨兵在侦查到敌情后，一路狂奔三公里，整个过程仅仅十分钟。他们不知道自己差点被己方部队当做敌人而射杀，他们气喘吁吁的钻入阵地，迫不及待的大声嘶吼：“兄弟们！是法西斯！准备战斗！” 哨兵的话引得防线的官兵瞬间炸锅，大家都在向周围的战士，说明严峻的敌情。 哨兵亦是沿着低矮的交通壕，跑到巴尔岑的团部，大声吼道：“报告团长！敌人发起进攻了！” 巴尔岑的脑子嗡了一下子，“糟糕，他们在这个节骨眼上进攻！真是疯了！疯了！” 他本是在战斗进行前，先写一个文件，以记录部队在战前的筹备情况用于战后的汇报。 那群一路狂遁的德国人，居然勇敢的在这个节骨眼上继续进攻？！ 巴尔岑愤怒的掰断一根铅笔，立刻对通讯员发号施令：“米沙，给我向所有部队发送急电！敌人开始了第三次进攻，做好提前行动的准备！” 如此，格查尔还带领他的大军，尽可能悄无声息的向南前进。无疑那一串枪响让他心有担心，军令已经下达，这就好似离弦的箭，他和四千部下，已经没有后退的理由。 而参与决战的苏军各部队，大家对德军的举动甚是惊讶，也是佩服。他们果然利用雾气的掩护展开进攻。 巴尔岑和拉夫连季、罗沙科夫立刻紧急的布置了新的作战计划。 即阻击任务先由巴尔岑所部施展，以所有武器的饱和打击，挫败敌人的进攻。一旦确定敌人后撤，埋伏森林的部队开始进攻，尽量将敌向北驱赶。以促成由伞兵旅和骑兵营，完成这场决战之全胜。 机枪手们检查武器的枪栓，副射手将装满弹链的弹盒提前打开，备用的枪管也放在土地上。德军一定没有新的坦克进行掩护，阻击战时，苏军的机枪火力，将成为克敌制胜的法宝。 格查尔对他即将面对的火力还没有清醒的认识，他觉得昨日的第二轮进攻，敌人已经展示了他们的所有火力。 格查尔觉得还有机会，当警察团消耗了敌人大量弹药后，德军便能一举突破敌人的防线。 四千军人的纵深足有一公里，前排的警察团伪军官兵，他们终于发现了被炮火炸黑的地面，尸体也越来越多。 他们也注意到一个细节，尸体明显都被翻动过，钢盔和靴子都没有了，尸体都伸展着灰白色的双脚，面色也是铁青。 死者的惨象令进攻的部队紧张不已，他们知道，自己几乎已经触及苏军的防线了。 伪军团长看看左右，咽了咽唾沫，终于举起右手：“兄弟们！冲锋。” 终于，伪军首先在距离苏军阵地三百余米的位置开始了冲锋，一时间喊杀声响彻天宇。 他们的叫喊令守军下了一跳，太近了！实在太近了。 苏军当即对着浓雾施展强大的阻击火力，巴尔岑在防御封面上可是部署了八百余人，即八十个步兵班。每个班都装备了机枪，其中缴获的MG34多达60挺！ 源自德军的制式兵器，将其夸张的火力施展在进攻之敌。虽然不知道德军出动了多少人，甚至也不知道敌人是伪军还是德军，无情的子弹在向北的防线，施展了强大的弹幕，八毫米的重头机枪弹，疯狂的收割着生命。 强力的弹幕瞬间将警察团进攻锋面的一百多人击倒，凡是中弹者基本都当场死亡了。 因为浓雾的关系，进攻的士兵难以观察到周围战友的惨死，他们依旧嗷嗷叫的进攻。他们一边冲锋一边射击，然火力过于羸弱，终究取得不了什么战果，反倒是这种狂命冲锋，让自己损失惨重。 MG34绿色的曳光弹，在浓雾中留下了一串串翠绿的尾迹。很多机枪的枪管因扫射而迅速通红，副射手迅速为之更换枪管，机枪再次喷出恐怖的火舌。 后备的弹药在源源不断送到一线，每盒三百发的子弹，非常奢侈的迅速消耗。 苏军有消耗的资本，在以往的作战中缴获的大量德军弹药，如今正是消耗的时机。 伪军团长本人也在一线，他看到了雾气中的“绿色激光”，深知那就是敌人的机枪火力。他没有注视更久，一串子弹扫射而来，在其胸膛留下了八个弹孔，整个人的胸前被打碎，人当场就死了。 进攻队伍伪军群龙无首，他们也逐渐意识到自己的恐怖损失。 很多进攻的伪军士兵已经隐约看清了苏军的阵地，他们看到了自己面前最后一阵火光，那就是他们这辈子看到的最后光亮。 对于格查尔来说，他已经意识到警察团找到了巨大损失，这些人并没有败退，这说明自己继续冲锋绝对有赢面。 只是格查尔又率部前进了几百米，他赫然意识到，已经有榴弹在杀伤着他的德意志战士了。 “全体卧倒！”他大吼一声，一个机灵趴在地上。他的本能举动亦是得到很多人的效仿。 广大德军官兵对锋线情况不清楚，仅从密集的枪声来看，敌人的火力密度真是丧心病狂。他们抬起脑袋，武器中大量的绿色激光还在闪烁！没有谁比德军更了解这是什么——这是MG34打出的曳光弹。 格查尔一边趴着，一边惊恐的看着那些“激光”，很显然，苏军的火力正一点点的提升。 “该死！我就不该在这个时间点展开进攻！” 他锤着地，现在后悔也已经晚了，甚至后撤都要在敌人漫无目的的扫射威胁下进行。 可是还能怎么办呢？ 正在他犹豫的时候，前方赫然出现了大量的黑影，神经紧张的德军官兵，毫不犹豫的把黑影当做敌人。 德军实际在射杀自己的友军，那些警察团的官兵。 乌龙杀戮和苏军的火力，继续屠戮着这群可怜的站错了阵营的白俄罗斯人。 直到有人用德语大吼：“不要开枪，我们是警察团。”确实有些德军士兵没有再设计，但对于警察团来说，无论他们是有多么的不乐意，绝大部分管斌已经用不着再抱怨了，因为他们已经死了！ 仅有三百多个警察团士兵撤到了德军的位置，格查尔已经意识到自己不但不能阻止这些人的逃跑，甚至他自己也得下达撤退的命令了。 格查尔终于勇敢的站起来，大声命令：“先生们，我们撤！” 第1317章 炮击后的溃逃 就这样，德军的第三轮进攻，几乎完全靠苏军的那几十挺缴获自德军的机枪给打退了。彼此在正式交战仅仅十分钟后，德军就选择后退。 巴尔岑已经确定敌人在撤退，作战计划临时变更，接下来将是近卫284师两个主力团的时间。 他立刻通知了森林埋伏的部队，得到的确是拉夫连季和罗沙科夫，拒绝跳出阵地展开冲锋的决定。 “为什么？你还要继续等待？” 拉夫连季拒绝道：“现在还不合时宜！这该死的浓雾，让我们甚至无法确定敌人的位置。再说，他们也可能进入森林。” 巴尔岑想了想，这倒也是，自己在阻击敌人时，广大战士最多只能看到敌人模糊的影子罢了。想必敌人进攻时也是打的稀里糊涂，因而己方部队奇迹般的没被被敌人的子弹射杀，仅有八个战士倒霉的中弹受伤。 拉夫连季和罗沙科夫根本不担心敌人会逃走，他们只要坚守阵地，敌人进入森林就是继续被扫射轰击。森林中的苏军战士严阵以待，以保证敌人不会从他们的位置撕开口子。 无论对于德军还是苏军，今日的浓雾对战斗带来了巨大的障碍，最终使得苏军也不能乘胜追击了。 难道，苏军的总攻非要等到浓雾散去？ 巴尔岑已经等不下去了！ 他最后向拉夫连季和罗沙科夫说明了自己的态度：“我们已经约定了总攻时间是早晨八点，不能因为浓雾没有及时消散，就拖延进攻时间。无论你们是否支持，我都将在八点整下达鲶鱼火箭炮发射的命令。” 这个人竟是这样的固执！明明部队应该调整作战规划的！ 就这样，苏军将向阵地前方四到五公里处，发射合计二十发鲶鱼火箭弹，部队已经在做最后的调试工作。四个小型发射架被拼装好后，分别又设定了不同的发射角度。 时间在一点点的接近早晨八点，并且今日远比之前几日更浓郁的浓雾，也有了散去的迹象。 巴尔岑就站在火炮阵位处，四个发射阵位已经做好准备。 时间如期而至，巴尔岑落下的右臂，宣布了发射开始。 四条白龙拔地而起，它们带着黄色的尾焰，以及剧烈的轰鸣声，弹体很快消失在雾气中。 “继续发射！你们快点！” 士兵们不敢怠慢，很快，新的火箭弹又安置在温热的发射架上。扳机系统固定完毕，士兵拉动绳栓，第二轮发射又迅速完成。 苏军在三分钟的时间，就将计划的二十发火箭弹打了出去。 这二十枚鲶鱼火箭弹，无视着雾气的干扰，以一个低仰角的抛物线，向着预设的位置砸去，至于是否能正好击中撤退的敌人，苏军不得而知. 至少火箭弹在发射前做过一定的规划，通过之前伞兵旅的侦查报告，发射方向进行了修正，再对不同的发射架设定唯一的射角，最终火箭弹将覆盖河畔平原一个相对较大的区域，依靠着冲击波的杀伤，定能干掉范围内暴露之敌！ 火箭弹飞行时带着剧烈的呼啸声，它们纷纷从撤退的德军头顶飞过。 这是苏军的第一轮齐射，四枚火箭炮的目标，非常巧合的落入了德军后方营地的范围。 德军在距离苏军阵地五公里的河滩平原构筑了临时防御工事，大部分士兵参与进攻，仅有一百余留守士兵，以及五十多名一息尚存的伤员待在这里。 这里也有大量的辎重物，例如后备的弹药和一堆烤制好的黑面包，大量的马车和健硕的军马。 其实仅有一枚火箭弹结结实实的命中了营地，这就足够了！ 剧烈的爆炸带来强劲的冲击波，爆心半径五十米的活物，都被如刀子的冲击波割草。大量的留守士兵和马匹当场死亡，还有一些被震坏了内脏，又被暴风吹飞重重率在地上。 又有两枚落在了沼泽泥地，一枚落入了一片小树林，冲击波也攻击了德军营地。 四枚弹的轰击下，当场就造成德军营地守军近百人的死伤，有些人活下来，却也被震得昏迷。 格查尔大惊失色：“该死，我的营地！那里是营地方向！” 他根本没有更多的时间惊恐，苏军第二轮轰击接踵而至。 新的火箭炮攻击的位置逐渐向南移动，面对越来越近的爆炸声，广大德军士兵终于感受到强烈的惊恐。 再者，爆炸导致剧烈的高温暴风，开始迅捷的清理爆心周围的雾气，使得德军士兵都能看到那些腾起的烟尘与蘑菇云了！ 一些跑得过的德军官兵，突然就被火箭弹击中，冲击波割草般横扫人群，数十人当然死亡，近百人被暴风所吹倒。 火箭炮的攻击来的快，去的也快，就单纯的杀伤战果而言，本次攻击和巴尔岑希望的那样差别太大。 德军和伪军仅有二百余人在这次轰击中伤亡，剩下的三千余人还是能继续逃命的，就是几乎每个人的精神接近崩溃。 谁都不知道苏军的是否还能继续施展这样的进攻，倒是大家都知晓，如若全体向森林突进，就能最大限度的依靠森林植被，来抵消掉炮击的冲击波杀伤。 格查尔意识到这一点，尽可能的指挥他的部下。 “所有人，我们向森林前进，躲避俄国人的炮击！” 他的命令当即得到响应，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转道向西。然而，格查尔和广大士兵认为安全的的确，数以千计的苏军早已在这里部下的一个个机枪和无后坐力炮的阵地。 德军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他们在逃命的时候可是制造了很大的动静。 在大部队进入森林后，格查尔继续命令：“全军继续前进，我们横穿这篇森林，进入绝对安全区再行整顿。” 广大德军和伪军的士兵本就疲惫，现在逃生的渴望占据了他们的脑子，本是灌了铅的双腿又变得灵活起来。他们爆发出了这辈子最强大的动力，很多人只顾着狂奔，甚至都开始咳血了。只要能活命，付出再多都是值得的。 因而，一些士兵干脆抛弃了多余的负重，很多人仅仅拎着一支枪，和几十发子弹，他们成了纯粹的轻步兵。 德军的撤退之路变成了溃退，格查尔情急之中根本没有布置什么先锋侦察兵，这片森林他几乎一无所知。 第1318章 伪军集体投降 巴尔岑火箭炮暴击制造了非常大声响，强烈的冲击波和气浪，改变了爆心周遭的整体温度，客观上加速了这一带晨雾的消散。 今日是个多云的天气，因此晨雾才更加浓郁，到底温度是慢慢上升，七点钟能见度还不足一百米，到了八点钟，能见度已经超过二百米了。 火箭炮的暴击令284师第一团和第二团的官兵精神抖擞，他们不但知道了自己的处境，也知道自己即将跳出防御阵地主动进攻。 只是，只有当雾气基本消散，他们的指挥官认为一切稳妥了，方会下达全军冲锋的命令。 基层战士们纷纷将枪刺或刺刀安在枪口，冲锋枪手最后检查着他们的弹股。 原本的重装步兵们，他们无用的负重全部卸下，装备的就剩自己的武器和后备弹药了。 他们翘首以盼着冲锋号，一些机警的机枪手，却赫然察觉到有大量的不明物体，正向阵地袭来。 是敌人！只能是敌人！ 非常巧合的事，溃逃的德军冲击的正是罗沙科夫团麾下一个营的防线。该团为德械团，轻重武器全为德械。 一个个MG34阵位当即开火，无情的子弹收割着年轻的生命。强烈的扫射下，大量的松树树干被弹头击穿，十多棵树干脆折断！ 处于锋线的德军士兵当即出现大量伤亡，侥幸活着的当即本能的向东跑去，试图躲过疾风暴雨般的弹幕。 因为是突发情况，罗沙科夫大为震惊。他本就要向巴尔岑说明一下，己方部队对于友军火箭炮的轰击评估，不曾想，德军居然开始了第四轮进攻。 彼此通信连通，罗沙科夫声嘶力竭的对着对讲机吼道：“巴尔岑，你这个蠢货！你的火箭炮把德国人炸到我们这里了！他们在向我部阵地疯狂进攻！” “什么？罗沙科夫！德国人进攻你们第一团的防线了？” “千真万确，难道你没听到嘈杂的机枪声？真是疯狂。” 巴尔岑闭上眼睛稍稍想了几秒钟，他瞬间在大脑里构筑了一个战场图画。 目前，被围困的德军兵力，他本人实际也得不到一个明确的数字，仅从伞兵旅的侦查评估来看，兵力当在三千人上下。此战，苏军就是在以多打少！ 苏军建立了一个半圆形的包围圈，唯有东边是宽达二百余米的第聂伯河天堑没有布放。 巴尔岑急忙问道：“罗沙科夫，你的人能够坚持吗？我这就命令部队增援你们！” “不必了，我已经发现进犯之敌开始疲软，他们根本突破不了我部的机枪防线。我已经顾不上你的部队，还有其他的友军，现在雾气消散很多，我要展开总攻了！你就留在你的防线，不要动，防止洛耶夫城内的敌人伺机逃窜吧！” 通信突然中断，巴尔岑赫然发觉，自己的友军们，似乎是要进行一场歼灭敌人的盛宴。罗沙科夫怕是要尽可能的抢夺这次作战的功劳。明明本次作战，特混团从出发到现在，这已经是第六天了，难道作战的最终章，让第一团谱写？呸！ 巴尔岑一头的青筋爆棚，他紧急命令部下主动进攻，唯有叶甫根尼的部队留下，继续防备洛耶夫城内敌人的突围。 特混团出动了八百兵力，他们在巴尔岑的亲自带领下，呈现倒三角的进攻阵型向北方跑步推进。因为这是抢人头的作战，战士们全体轻装，一边狂奔还一边吼着乌拉。 他们跑的很快，仅仅十分钟后，战斗就突然发生了。 巴尔岑怀抱着一支波波德冲锋枪，他身先士卒带头冲锋，这行为瞬间引爆了侦察营官兵的战斗热情。 他们和一度不知所措的警察团撞在一起，这群伪军正群龙无首，在突如其来的子弹和手榴弹打击下，很多人居然放弃了抵抗。 很多伪军士兵扔了枪，跪在地上高举着双手，这是他们能想到的唯一活命的机会。然而，还是有杀红眼睛的苏军士兵，根本不管对方是否投降了，凡是看到前方的人影，不分皂白就是射击！ 巴尔岑注意到这一切情况，竭尽所能的吼：“兄弟们不要乱开枪，你们尽可能的抓俘虏，抓一个俘虏司令奖一听牛肉罐头！” 牛肉罐头一直是限量供应的珍馐，难道还有比它更美味的吗？ 巴尔岑的物资奖励之许诺，很快遏制了苏军的滥杀。 广大士兵知道来范之敌里有一群伪军，其实无论是伪军还是德军，一枪击毙多省事？为了大口的吃肉罐头，士兵们在发觉投降者是伪军后，就纷纷来一通俄语谩骂，再说明缴枪不杀的政策，之后再命令战俘站起来。 巴尔岑就带了八百勇士突击，他完全没想到自己会和一群伪军纠缠在一起。 不得不说这群伪军就是一触即溃，一番短暂的缴获后，巴尔岑真可谓大丰收。 仅有十多人在进攻中牺牲，他们却俘获了数以百计的战俘。 不！战俘根本不是一百人的规模！这群伪军穿着捷克式军装，颜色和德军的有些不同，尤其是头顶的黑色船形帽更加的别致了。 这群衣着特殊的人越抓越多，他们被迅速收拢到一起后，苏军不得不派出大量人员看守，以至于继续进攻都不合适了。 巴尔岑当即下令部队停止追击，就在当前位置建立防线。 二百多名士兵呈一字长蛇阵排列，彼此距离都有十米。在布置了防御后，巴尔岑才带着遗憾与期待，来看看他俘虏了战俘。 只见被一百多架着机枪的苏军战士包围下，坐着的人群真可谓人头攒动。 “真是不可思议！我们究竟抓了多少俘虏？” 巴尔岑本是自言自语，很快就有士兵走来汇报。 “报告团长，我们粗略了清点一下，战俘超过了九百人，预计最终人数可能是一千人！” “什么？一千人？！”听到这个数据，巴尔岑真是浑身颤抖。 迄今为止的作战中，从没有过在单场作战就俘虏一千人的先例。 “好了，部队不用再进攻了，剩下的荣誉就交给友军。现在，我可以让司令刮目先看咯！” 巴尔岑高兴的嘟囔几句，眼神又凝视着这群战俘。 他大声的嚷嚷，言辞相当激烈：“你们这群伟大祖国的叛徒，我知道你们都曾是苏联公民，没想到，你们居然为德国人服务，成为残害同胞的凶手。你们难道没有良心吗？” “那就杀了我吧！落在你们手里我知道就是一个死！” 本来，巴尔岑就是要站在道德制高点，先从良心上谴责这群卖国贼。没想到，居然还有卖国贼犟嘴。 “是谁？是哪个混蛋，给我站出来！” “就是我！”于是，一个军装破损衣衫褴褛的男人站了起来。 “啊！是你，你这个混蛋，敢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当然！”男人微微一笑，接着眉头紧锁咒骂道：“你们这群斯大林的走狗，我们真正的白俄罗斯人可不愿给你们俄罗斯人做狗！” “呸！我就是白俄罗斯人！”一名士兵当即驳斥。 那男人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样，继续呛道：“真想不到，我们白俄罗斯也出了很多斯大林的走狗，很多俄罗斯人的走狗。” “混蛋！你这个纳粹的走狗，去死吧！”暴怒的士兵迅速举枪，给那男人开了脑袋瓢，举动令巴尔岑震惊。 不仅如此，苏军战士们都被刚刚的那番话刺激到了，大家高呼：“杀了他们！让这群叛徒死！” “不行！都给我闭嘴！”巴尔岑举起冲锋枪鸣枪示警，方才稳定了局势。他特别强调：“我告诉你们，现在不准杀俘！这群人直接枪毙太便宜他们了！我们要让他们生不如死！” 这番狠话还有刚刚发生的事，可是让全体降兵瑟瑟发抖。所谓的生不如死到底是什么？现在落在这群苏军的手里，痛快的死亡，怕也是一种奢侈。 第1319章 德军撞上伞兵旅 巴尔岑这厢建立了临时防线，终究没有再遇到敌人。 德军和伪军完全失联了，因为德军从森林逃出来后，孤注一掷的开始向北方狂奔。 罗沙科夫下令追击德军，他的第一团率先冲出了森林。为了在这张作战中捞取更大的功劳，私心作祟，他压根没有通知友邻的第二团参与合围。 “全体官兵注意，如若敌人投降，切不可杀俘。抓获活着的战俘，司令会有重大奖励！” 罗沙科夫希望所有的官兵都能听明白他的号召，然部队的进攻阵型已经有些混乱。大家都是争先恐后的希望捞到战果，在渐渐散去的雾气中狂奔。 不得不说，德军士兵正面临着巨大的生命威胁，他们没有被炮火和无情的子弹吓到，一个个肾上腺素爆棚，展现出了超出以往的巨大主观能动性。 他们在其团长格查尔的指挥下，撤退的德军认定，只要向北狂奔，定能逃离险境。 他们实际已经绕过了后方营地，那里本来还存放着大量的粮食、弹药，还有一些守军。留守部队和后勤物资的安稳，他们已经顾不上。 其实谁都渴望到营地一趟，尽可能的拿一些物资，最好是一些面包块。因为，他们的撤退之后，怕是又要有多日的坚守，如今身上没有军粮，只要饿上两天，不劳苏军追击，都能一个个饿昏，甚至饿死。 德军已经不顾上了，再说，其营地不但为苏军的火箭炮横扫，亦被赶来的苏军全面占领。 怀抱着上了枪刺步枪的苏军战士，终于来到了一片存在着大量残骸的河滩区域。 罗沙科夫震惊的自言自语：“这里！这里难道是德国人的军营？” 他看到河滩上有大量的人畜尸体，走过去近看，尸体的暴露着后背的皮肤，上衣明显是被撕裂了，其裤子也是破损严重。直觉告诉他，死者必然是被诸如重炮施展的冲击波撕扯坏了衣服，也包括死者的内脏。仔细检查一下，死者七窍流血，眼睛大睁，一副痛苦的死相。 很快，几名士兵匆匆找到他们的团长。 “报告团长，我们发现了一些活着的德国人！” “还有活着的？”罗沙科夫赶紧站起来，“快！带我去看！” 这里仅有少数活着的德军士兵，他们的精神都受到了强烈刺激。有的像是失心疯般的瞪大双眼莫名的笑着，还有的蜷缩一团瑟瑟发抖。懂德语的战士询问他们问题，没有得到丝毫有价值的回应。 罗沙科夫只瞟了一眼就断言：“这些人可能被吓得精神分裂，先把他们控制住，我们继续追击。” 这时，一名营长说出他的顾虑：“团长，我们还不知德军究竟有多少人逃窜，我担心我军会有无谓的伤亡。我们真的有必要向友军汇报我们的追击。” “好吧！如果不告知第二团，使得拉夫连季错过最好的机会，事后他一定要在司令面前打我的小报告。” 然而，罗沙科夫多虑了，他声嘶力竭对着对讲机吼，使得巴尔岑知晓了第一团要立刻反击。巴尔岑之后就赶紧联络了第二团，也联络了在北方埋伏的伞兵旅，向其说明了部队已经开始了总攻。 视野放在拉夫连季的部队，在得到消息后，他下令麾下的三个营立刻脱离当前防线，开始稳速向前推进。 他们最终发现了逃窜德军的尾端部队，枪战当即爆发。 “糟糕，我的尾翼受袭了，这群俄国人还真是难缠！” 一样处于狂奔中的格查尔，那里有精力和能力去组织掩护部队进行抵抗。 他深知己方部队的情况，一群士兵被俄国人揍的丢盔弃甲，他们没把手中的武器扔了，都算是忠诚于自己作为军人的职责了。为此他也只能号召部队加速逃命。 而苏军士兵并不执着于狂追，在接敌后，机枪手们纷纷卧倒，开始向逃窜的敌人尾端施展火力。 苏军的RPG更是展开了射程更远的抛射，弹头的射程相当于小口径迫击炮的最大射程，精确度就颇为糟糕。得益于特殊的装药，大量的金属片杀伤了一批德军，但不致命。 拉夫连季团的突袭使得格查尔又损失了至少二百名战斗力，他就带着寄存的一千五百人继续逃命。 逃亡之路何时是个头呢？ 一些跑的极快的德军士兵，突然发现了前方草丛赫然出现了一堆突兀存在的草团。 殊不知，那些正是埋伏起来的伞兵旅战士。很多伞兵的钢盔都有配套的绳网，如今士兵用随处可得的芦苇与狗尾巴草，将自己打扮成毛茸茸的一团。 敌人已经出现，守候多时的伞兵立刻开始阻击。 草团居然喷涌出了火舌，大量看到火舌的德军施斌，很快就失去了生命。 旅长泰普诺夫静静的看着这一切，他没有错过战斗，这是没想到战斗竟然变成了单方面的屠戮。出现的德国人根本没有展现出像样的攻击，几乎就是朝着北方随意的放枪，至于打中什么根本就不在意。 “不能放过他们，迫击炮，给我轰击！” 伞兵旅为了迎接这次作战，可是携带了全旅的大口径迫击炮。 十二门82毫米迫击炮，再搭配无后坐力炮、RPG的使用，以及大量的精确火力。 格查尔对苏军在这个方向的埋伏没有丝毫的心理准备。 “啊！我的士兵，就这样被他们杀了！”格查尔停下脚步，他抱着脑袋一时间不知所措。 他灰头土脸的警卫员凑到其身边，惊慌的质问：“团长，我们怎么办？难道还要继续进攻？我根本冲不出去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们……” 突然间，一颗流弹直接击中了警卫员的脑壳。格查尔脸色苍白的看着这个忠诚的警卫员，就这么简单粗暴又突兀的丧命。 他意识到了巨大的危险，当场卧倒。 他咬紧牙关又看了看前面，之前土地被大量的炮弹炸翻，一些趴着的战士就被炸到了天上再沉沉落下。前方，又是战死者遍地了。 整个人已经陷入绝望。 “兄弟们！我们快撤退！” 撤退？还能向那里撤退，格查尔一时间也只能领着人向南逃。 双方交火仅仅七分钟，德军就知道向北方逃亡的出路根本不存在了。 心急如焚的德军官兵只能屈从于自己的求生本能，他们躲避着枪击和炮击，又开始折返得向南方撤。 泰普诺夫举着望远镜冷静的看着这一切，德国人的身影渐渐变小了。 他立刻拉来通讯兵：“现在给骑兵营下达指令，他们可以全面出击了！” 第1320章 骑兵突击 在伞兵旅防线的西面，八百骑兵严阵以待。 泰普诺夫以电报的方式，向其传达了出击的要求。 骑兵营长小沃曼斯基等待这一许可已经多时，他回望着身后的众多骑兵战士，真可谓长矛如林、马刀耀眼！战士们听着友军无尽的枪炮声，大家心里痒痒，军纪使然，所有人都等着他们营长的号令。 小沃曼斯基正了正他有些复古的布琼尼军帽，抽出马刀，胯下坐骑亦是配合着它的主人，使得小沃曼斯基在部下面前来了一出漂亮的横刀立马。 他大声召唤：“就像古代第聂伯河的哥萨克们！举起你们的马刀和矛，跟随我！向法西斯进攻！将他们赶到第聂伯河里！乌拉！” 顷刻间，骑兵营爆发后惊人的怒吼，马匹亦是集体嘶鸣。 小沃曼斯基高高的将马刀举过头顶，率领全营官兵展开了集团冲锋。 这些骑兵战士大部分年纪都很大了，他们共同特点都是曾驾驭过马匹，甚至有苏俄内战时的老兵。自己的马必须自己喂、自己照管，全部由自己负责，短时间内，所有缴获的马匹都和它们新的主人建立了感情。 八百骑兵的冲锋带来了大地的震动，他们以极高的速度在河畔平原上狂奔。 被伞兵旅的激烈火力打的丢盔弃甲的德军，突然间看到了一堵墙正向自己袭来。 “真是见鬼，那是什么？是哥萨克？！是骑兵？俄国人还有骑兵？！”格查尔一时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然而他真切的看到就是有大量骑兵向自己杀了来。 该怎么办？怎么办！ 格查尔在瑟瑟发抖，他看到自己的部下已经惊慌失措的乱窜，甚至连抵抗都是微弱的。 实际上，要抵御骑兵冲锋，将部队收拢成方阵，将所有的机枪布置好，强大的火力就能将骑兵全部射杀。 苏军自然知道这一点，因而骑兵是在确定德军的心理已经崩溃时，才全面出动的。 小沃曼斯基高举着马刀，大声疾呼：“兄弟们，砍死这群法西斯，我们不接受投降，为了死难的亲人报仇！” 骑兵逐渐接近了逃窜的德军，他们组成了骑墙，携有长矛的士兵，将矛头对准前方，时光也仿佛回到了一百年前。 沙俄的骠骑兵向拿破仑的军队发起冲锋，可惜，这群20世纪的德国人并没有冷静的停下来，进行原地反击。 德军施展了一些反击，少数的机枪也打死了一些骑兵，然而当机枪的弹股和弹匣子弹耗尽，他们却发现掌管后备弹药的副射手，早就消失的没影了。 骑兵顺利的将德军最后那点抵抗撕碎，马匹以四十公里的高速冲击，强大的力量直接将敌人撞开，亦有一些敌人没矛头戳死。 侥幸未死的德军士兵，旋即陷入大量的马蹄下，钉了铁马掌的蹄子最终将其跺成肉泥。 骑兵挥舞着马刀，肆意的砍杀落单的德军士兵，至少有五百人陷入与骑兵的混战中。 操持长矛的骑兵已经没有了，长矛还留在一些倒毙死尸的身上，他们抽出马刀继续劈砍。 一个德军士兵心理崩溃，他扔了武器跪在地上讲双手高举，哭丧着脸，嘴里念叨着德语渴望得到宽恕。 然而，小沃曼斯基没有给予宽恕，再说这种混战下，部队也难以收俘。他没有说话，横着眉毛高举马刀，一下子将敌人的脑袋砍飞，鲜血也将他的军装染成红色。 大部分继续奋战的骑兵，他们和坐骑都沾满了敌人的鲜血。 在结果这个敌人后，小沃曼斯基竭尽所能的控制阵型，因为他注意到，自己的部队已经陷入和这群落单的德国人的混战了，德军还有更多的士兵，他们还在逃窜。 “大家不要恋战，快速解决掉这些敌人，我们继续追击！” 他的命令没有被所有人察觉，少量的骑兵开始追击，却被德军的火力打退。 骑兵毕竟已经落后于时代，他们这种古典式的冲锋终究还是付出了不小的伤亡。尤其是混战时，哪怕是德军一名冲锋枪手的胡乱射击，也能造成马匹的大量中弹。 只有少量的骑兵战士装备了手枪，更多的人在解决了眼前的敌人后，纷纷卸下背着的步枪，开始想逃窜之敌射击。 鏖战持续了十多分钟，德军已经跑的很远了。 小沃曼斯基非常懊恼，他双眼血红，只恨自己力不从心。马匹经过长途突击以及后来的鏖战，它们已经非常疲惫，骑兵需要休整一下方可进一步出击。看来，将敌人全歼的最后一击的荣耀，将留给友军了。 小沃曼斯基举起望远镜向北看，只见到伞兵旅已经排好散兵线，向南推进了。 再注视着已经跑远的德军，他们本是乌嚷嚷的向南跑，突然间，全体又开始调转方向，向着第聂伯河狂奔了。 他大声嘲笑：“哈哈！看来德国人是被我们的友军，如同赶大鹅般向河流那边驱赶。可惜，这群人会不会游泳就不得而知了！” 小沃曼斯基笑的很豪放，只是配以他一身血红的恐怖模样，这笑声也多了一分狰狞。 一名骑兵连长骑着他被血污染红的白马到了营长身边：“长官！我们应该整理一下队伍了，有些战士受伤需要救治，大家也都很累了。” “当然要休息。你瞧！”小沃曼斯基顺手指着南方，“德国人准备跳水了，我们的战友会帮我们将他们消灭在河畔。我们现在整顿兵马，治疗伤者，收拢牺牲者。” “那么德军的战俘呢？” “战俘？”小沃曼斯基一愣。 连长马上回答：“我的连抓了五十多人，该怎么处理？” “该怎么处理？我之前说了是全部消灭，不过我们暂时不用继续追击，情况完全变了。你的连就把战俘收拢一下，把他们的胳膊全捆上，有不从者直接枪毙。剩下的战俘交给司令发落，我相信指挥部是不吝啬奖赏的。” 原本郁郁葱葱的河畔平原，顷刻间昂满了尸体，有德军的也有苏军的，还有一些马匹。流淌的血水将青草染红，活下来的苏军战士纷纷下了马，淡定的开始打扫战场，就仿佛很平常的事一般。而那些马匹也仿佛见怪不怪似的，无所有人类的死尸以及同类的尸体，它们俯下脖子，避开血水，自顾自的啃食青草。 小沃曼斯基这厢抽着烟，他知道接下来的战斗不需要自己负责了，而且伞兵旅也不需要再继续进攻，在北部埋伏的苏军基本上就只需要作为看客，去目睹德军的终焉…… 第1321章 炮艇助战 新一天的战局真是太顺利了！ 娜塔莎这么想着，昨日的险情她放在一边，在新一天的早晨，击退德军的第三轮进攻后，她也加入了巴尔岑亲率的反击部队。 他们俘虏了大量的警察团官兵，在战友们收拢这些人员时，娜塔莎安静下来。 她挑选的少年营战士，当前有七人参与了本次追击，他们聚集在指挥官身边，议论起今日的作战。 部队明显还能继续追击，团长下达了命令，所有人也只能待在这里打扫战场。 “真是倒霉，我还能继续杀敌，现在却让我捡尸体。”少年战士勒布拉斯基，他是列宁少先队队员，脖子上系着红领巾。在翻检尸体身上可用之物时，血污也大量沾在衣服上。 此人的确胆子很大，众多的尸体丝毫没有刺激到他的神经。他捡了一些沉甸甸的武装带，以及十多双鞋子，扔到了临时的战利品堆放处。 完成这些工作，他才回到娜塔莎那里，所以脸上表情并不好看。 “怎么？难道战场让你不适?”娜塔莎问。 “呸！我感觉好极了，我射杀了两个敌人，明明还能再创战功，团长却不让我们追击。” “是啊！” “教官，您不气恼么？” “我？”娜塔莎摇摇头，“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我们必须服从命令。我们就在这里待着，等待下一步的命令。再说了，那么多的战俘可是要看管的。” “勒布拉斯基，你也不要抱怨什么了！”鲁斯兰插话道。 “可是，副营长，我……” “我知道你求战心切，你这个家伙不就是希望在教官面前表现得出类拔萃？” 听到这儿，勒布拉斯基嘿嘿的笑了。 娜塔莎蹬着他的眼睛，说：“你的确是个勇敢的人，错误时间的勇敢有时候就是鲁莽。所以我现在还无法承认你是个合格的战士，身为士兵，就不该跟我发牢骚。” “好吧！好吧……”勒布拉斯基揉揉肩膀，自顾自的坐在草地上，“我反正也很疲惫了，适当休息一下也好。” 与此同时，巴尔岑正在对战俘分门别类。为了避免出现逃跑的情况，数目很大的战俘群体被分成一个个小组，一个班的士兵严密看管二十名战俘，给战俘胆子也肯定不敢逃，因为任何的轻举妄动，都有十双眼睛盯着。 巴尔岑则俯下身子，检查着部队的战利品。 部队缴获了数百只步枪，机枪却少的可怜。那些缴获的武装带上挂着弹药盒，可惜，缴获的弹药太少了。一些弹药盒就剩下寥寥的几发子弹，可见其主人即将弹药告罄。 这一细节不得不令巴尔岑仔细思考：“敌人难道就没有携带更多弹药？还是愣是被打光了？”他觉得还是德军对这群伪军过于吝啬了，连弹药不不能多给，也难怪这群家伙会群体性的举手投降。 远方的枪炮声一直持续着，巴尔岑这边还继续对洛耶夫展开有节奏的炮击。 突然间，不远处的第聂伯河河面，传来一声尖锐的汽笛声。 那是什么？ 娜塔莎以及绝大部分的官兵，齐刷刷的扭头向东看去。雾气几乎散尽，大家站起身举目眺望，只见宽阔的波光粼粼的河面，一个冒着微弱黑烟的黑影，正迅速逆流而上，它带来的波浪使其更加的明显。 “嘿嘿！是我们的炮艇！”勒布拉斯基激动的像只猴子，他不仅高兴，好刻意吐槽一番：“团长真是的！我们唯一的炮艇都去抢战果，我们这些身经百战的战士，却在这里安静的坐着。” 娜塔莎眼望那炮艇，绷着嘴摇摇头：“你别说了，我们对于德军的追击战已经结束了。唉，其实炮艇可以早早赶来助战的，尤其是昨天的战斗。它姗姗来迟，估计是雾气遮挡了航线。” 唯一的1124型炮艇，这几天它一直在充当联系洛耶夫苏军防线和米西渡口的货船。它将战斗初期的各类伤员，通过水路运到米西渡口，又运了一些粮食和药品到前线。它一度打光了弹药，现在有又了河面上的“小型移动炮塔”。 因为，不仅仅它的两门76毫米坦克炮补充了弹药，苏军又临时带了四门无后坐力炮上船，后备弹药多达二百发。 这艘小小的炮艇负重很大，当雾气减弱后，它才通过断桥勇往直前。因为炮艇的确在早晨收到了协助巴尔岑作战的命令，还是碍于雾气，他只得临时改了行动，即轰击洛耶夫，达成一种牵制。 当战局迅速变成各部队对敌人的绞杀，炮艇方才马不停蹄的向北杀去，参与到最终的战斗。 炮艇装备了六门炮，机枪更是达到了十挺，艇上载员也一下子多达三十人。它负重很大吃水就变深了，若不是这段时间河流的水位很高，炮艇早就搁浅了！ 视角再转到德军这里。 格查尔绝对想不到，他意气风发得带着五千人和十多辆坦克南下，今日是正式战斗的第二天，他就沦落到几乎全军覆没的境地。 显然，他因狂妄而严重低估苏军实力，亦是发现，普里佩特沼泽地的苏军的确太狡猾了。他们居然神出鬼没，居然把自己的逃命之路都给堵住了。 现在的局势非常恶劣，只有一千多名德军官兵逃出来苏军骑兵的追击，在其南北西三个方向，大量的苏军在向这里移动。 只见平地之上依旧被炸起大量泥土，那是苏军抛射的炮弹。苏军士兵的身影仅能从望远镜中模糊的看到，他们根本就在MG34的有效射程外。 战争打到这个份上，格查尔气的跺脚。他的部下为了逃命，已经将绝大多数重装备扔了，尤其是迫击炮，甚至包括很多沉重的机枪，德军甚至连反击的重火力都丧失殆尽。 为了活命，德军不得不向东方前进，即便知道那里是宽阔的第聂伯河。 格查尔还有什么办法？瞧瞧苏军施展的那些炮火，他们居然在“弹幕徐进冲锋”。炸开的炮弹正逐渐毕竟德军的位置，在这种开阔地轰击连掩体都找不到的德军，杀伤必然是最大化的。 事到如今，格查尔也只能想到唯一的活命办法——逃到第聂伯河河畔，扔了多余的负重，脱掉了沾水如铅重的衣服，跳进河里泅渡到对岸。 至于能有多少人拥有体力游过去，这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格查尔大吼一声：“全体士兵，跟着我渡河！我们游泳到对岸就彻底安全了。” 一时间，德军官兵已经顾不上寻思这命令是否靠谱，留下来是注定要死了，不如最后拼一把！ 第1322章 跳水 苏军的无后坐力炮最大射程也就两公里，炮兵不得不跟随着进攻的部队，不停的变更炮位。 这些移动中的炮兵小组，一人扛着炮管，一人拎着三脚架，其后则是拎着弹药箱的战士。一些不愿错失战机的炮兵，干脆半跪在地上，用布条包裹双手，将炙热的炮管扛在肩头，要求战友装填。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火箭助推榴弹也是一种无后坐力炮，炮兵如此操作也合情合理，就是炮弹的射程因为发射药装量更多而达到喜人的距离。 大量的炮弹在冲锋的苏军头顶飞过，近卫284师的两个主力团，终于在长达五公里的战线上发动了总攻击。他们和友军一道，不停的压缩进攻锋面，逐渐将德军逼退到河畔的一点。 格查尔气喘吁吁，站在满是淤泥的河畔边，他对泅渡过河没有一点信心。 因为，即便是个体力充沛的人，要在水里游过超过二百米的距离，上岸后一定是气喘吁吁的。何况这是一大群精神和身体几乎总崩溃的溃兵。 然而，唯一逃生的可能就是游过河。 一千多名德军官兵毫不犹豫的接受了他们团长的命令，在抵达河畔后，大家纷纷开始脱鞋子。 很多人已经站在不算冷的泥巴了，他们已经将所有能抛弃的东西都扔了，身上夸张的就仅着一条制式的黑色内裤，以及脖子上挂着的狗牌。 枪械是士兵的生命，到了这时候已经完全成了单纯的口号。生命只有一次，虽然狼狈的像是落水狗，游到对岸再一路北逃，到了己方的防线就能得到救治。 听起来这条逃生之路是多么的靠谱。 局势已经不是格查尔说上几句话就能控制的了，根本用不着他发号施令，已经有数百人淌过河畔的泥地，再跳入第聂伯河里。 河面之上当即出现大量水花，又有更多的人跳入水里，加入了泅渡大军。 “呵呵，看来你们还都保有一定的体力，只要游过去，就获救了！”看着自己的部下，格查尔内心悲凉。 他已经脱了军靴和军裤，当他正解开上衣的衣扣，突然愣住了。 他寻思着，就算是成功泅渡，自己就穿着一条内裤打着赤脚，并和饥饿为伴向北逃命。逃命之路怕是都能跑一次马拉松了。人家跑马拉松还有充分的补给，自己呢，没有累死都是人间奇迹。 就算自己活着到了己方部队的防线，是否会被当做俄国人被守军击毙？亦或者平安无事的通过己方防线，自己一战将五千部队打得全军覆没，述职之后只怕也是被枪决处理。 再说，格查尔并不认为自己能活着游到对岸。 这时候，三十多个还穿着军装的士兵，带着武器跑到犹豫不决的格查尔面前。 为首的一名少尉一脸忧虑：“团长，我们根本不会游泳，难道也要执行命令，泅渡过河？我们会淹死的！” 格查尔凝视着这些战士的眼神，眼前的所有人都是一副忧虑的面容。 他深深叹了口气：“这是上帝要灭亡我！既然你们不能渡河，那就留在这里，和俄国人战斗到最后一人吧。” “让我们留下来？！”少尉瞪大了双眼，浑身颤栗。 格查尔的话直接断送了这些旱鸭子逃命可能，一些战士情绪彻底崩溃了。一名还抱着一挺MG34的战士当场发了狂，他竟然将枪口对准了正在脱军装的自己人。 75发弹股顷刻间扫射殆尽，二十多人被打死打伤。 见状，格查尔爆发出惊人的嘶吼，他血脉喷张的拔出鲁格手枪，对着那名机枪手打光了所有子弹。 他继续高举着手枪，大声命令：“所有人都听着，怕死的把武器放下，脱下军装去游泳吧！不怕死的，就跟我留下来，我们和俄国人拼命！” 这时候，团长成为留下来的表率，德军的营啸也迅速终结。 对于苏军来说，进军的拉夫连季愈发的觉得战斗到现在越来越似曾相识。他猛然想起，就在今年的一月份，部队也是将一伙德军堵在了第聂伯河，逼着他们纷纷跳水。 只是那个时候的河水冰冷刺骨，河里还夹杂着一些冰块，很多敌人直接被冻死。 如今已经过了夏至，白俄罗斯最热的时节已经到来，逃命的敌人的确可以在河里畅游。按照苏军的体能，游过二百米并不太累，如此德军至少也就存在逃命的可能。 拉夫连季和罗沙科夫，两人各自己的团下达了相同的命令，那就是抓紧奔跑，要抢在德军渡河前，将其全部消灭，或迫使其集体投降。 当德军开始渡河时，他们的总兵力还有一千一百人。大量的伤员根本得不到救治，逃亡之路上的伤员。他们相信都被苏军杀害了。事实也的确如此，不是所有的苏军士兵都仁慈的停下进攻的脚步，发现敌人伤员直接刺刀戳死令其解脱。 格查尔用最短的时间，在德军的渡河处建立了一条单薄的防线。只有三百余人留了下来，其中就仅有五挺MG34，后备弹药更是可怜。 为此，格查尔也就因地制宜的利用茂密的芦苇，在渡河处的泥滩尽可能的将部队埋伏。他知道，一定会有为数不少的部下成功渡河，只要有人成功逃到己方防线，告知上级部队遭到的惨剧。那么师长一定会肯定他的这种杀身成仁的精神，至少他是战死的！ 已经有六百多人跳入第聂伯河，在凉爽的河水里竭尽全力的划水。 可惜，一些士兵的体力已经是崩溃的边缘，就算肾上腺素爆棚，过分的透支身体终于引发崩溃。一些人因过劳而抽筋甚至昏迷，他们经过最后的挣扎，就没有再浮出水面。 他们要游过近三百米的宽阔河面，已经累计有五十多人被淹死，好在也有人成功的渡河了。 格查尔隐约听到了一阵欢呼，他猛然回过头举起望远镜，看到河对岸有一些人正在招手。 “你们真是幸运！真是一群优秀的马拉松选手，快给我继续逃命吧，不要再张扬了！”自言自语中，格查尔而流下了欣慰的眼泪。 情况似乎比他想的要好，越来越多的士兵上了岸，他们一定气喘吁吁，至少那里应该不会再遇到苏军了！ 他继续观察着，凛然的无视着周遭枪炮的嘈杂。突然间，水面上炸开三个硕大的水柱，他清楚的看到，有些游泳者被炸飞了！ “啊！是埋伏！那里也有埋伏？！”格查尔惊得直接坐在地上，并和留守的德军目睹到这骇人的一幕。 第1323章 撞击 无论是在水里翻腾的德军，亦或者是两岸的德军，他们都看到了，在河的下游方向，明显有一艘船在向他们训诫杀来。 三十余名苏军操持着他们的小小炮艇逆流而上，当艇长发现河面上大量翻腾的“鲶鱼”时，他知道，这群德国人已经开始泅渡了。 “发动机最大马力！四门无后坐力炮挪到船首，向敌人射击！” 战机稍纵即逝，小小的船首加班一下子多了四门炮，如此有合计五门炮，向船舶行进方向开火。同时，六挺机枪率先向前方倾泻火力。 尤其是那门坦克炮，它威力很大，每次发射其后坐力都令船身一震。 而无后坐力炮固然没有后坐力，其尾炙热喷口的暴风，瞬间就将趴在控制室上的机枪手的脸熏成灰色。 即便如此，炮兵和机枪手依旧在射击，他们实战的火力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很多泅渡的德军被直接炸死，亦或者被爆炸震昏。他们本来就非常疲惫，经过这么一震，凡是意识萎靡旋即就沉入河里，只要两三分钟不再露头，便是确定被淹死了。 炮艇的暴击令德军方寸大乱，那些早早登岸的手无寸铁的德军，只好打着赤足也不在打算拉战友一把，而是撒腿就跑。 自炮艇开火后的五分钟，已经有二百多德军士兵沉了河底。活着的加紧划水，为了躲避炮击和扫射，很多人开始尝试潜水通行。可惜，一些人太累了，他们潜入水中没有再浮上来，唯有体力最好运气最好的一小撮人，方可在这种逆境下继续逃命。 河流右岸决定死守的格查尔目睹着这一切，自己的这些不能逃生的部下，居然毫无还手之力的被屠戮。 他当即下令：“兄弟们，向那艘该死的炮艇射击，掩护我们的人撤退！” 德军最后的武装毕竟是火力羸弱，唯一可圈可点的是他们还有几挺机枪。 岸上的苏军还在保持着弹幕徐进的态势，激烈的交火马上到来。在这最后的关头，有两名机枪手向炮艇施展火力。 来自岸上的机枪火力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因为射击非常精确，一名苏军机枪手当场阵亡。 士兵的死不仅仅是令炮艇上的众人纷纷趴下，他们迅速查明了敌人火力点的位置。 艇长探出半个脑袋，举着望远镜观察一下，发现了约莫八百米外芦苇丛的一群黑影。 “司炮长，十点钟方向，两炮自由开火！无后坐力炮小组，转移位置！” 在电动机的驱使下，炮塔微微转向，接着便展现出最快射速。 苏军的76毫米高爆弹开始轰击德军的河畔阵地，留守的德军很快出现伤亡，逼着他们收缩防线。 “干得好！无后坐力炮、机枪手，稳定阵位后，继续向泅渡的敌人射击。” 艇长不断修正着命令，同时，炮艇的速度也飚到了十八节，对于这艘已经超载的小小炮艇，它已经太快了。 十八节换算下来就是三十三公里的时速，该速度并不算很快，然而对于炮艇这样的大家伙，它的势能可是惊人。 连续的炮击带给德军持续的杀伤，格查尔内心是崩溃的，苏军炮艇不但在削弱他的兵力，苏军地面部队的进攻也全面开始了。 再也没有该死的武器，格查尔彻底看明白了苏军进攻的路数，也完全理解了他为何败的这么惨。 他们哪里是一些游击队！自己曾经嘲讽同僚畏敌如鼠，如今看到苏军的真容，他们说的全都是真的。可惜啊，自己是没法或者回去告诫友军这群苏军的可怕了。 就算很多德军士兵由芦苇掩护，只要他们以开火，暴露的枪焰就表明了其位置，接着炮弹就砸过来了。 最后的进攻中，苏军的炮兵和RPG手立下大功，在确定德军的泅渡口岸后，便展开猛烈炮轰。 这里不存在个人英雄主义，炮弹以它们华丽的炸裂，撕碎了所有勇敢士兵的荣誉，格查尔和他的守军，仅仅被轰了三分钟，就全体死亡了，甚至死无全尸！ 炮火准备后，趴着的苏军纷纷站起，高呼着乌拉发起最后进攻。 “兄弟们！还有敌人在渡河，到了岸边，将水里的家伙全部射杀！”拉夫连季大声指挥，至于有多少人听得见，不得而知。 岸上有三千多名苏军战士发动了这最终冲锋，他们很快来到了德军最后的阵地，看到了满地被熏黑又冒烟的尸体。一些人还奄奄一息，苏军毫不犹豫的补刀后，纷纷抵达河畔。 这一刻，他们看到了令人震惊的场面。 河面之上的确有大量翻腾的水花，还有一艘挂着红旗的炮艇，它居然直接冲撞这些水里的德军。 平静的河面波涛汹涌，本是反射森林呈墨绿色的水被鲜血染红。 炮艇杀入敌阵，对着手无寸铁的敌人疯狂撞击，因为势能太大了，被撞着无一不是骨骼碎裂意识崩溃。机枪手亦是咆哮着向水面疯狂射击，操持无后坐力炮的士兵，或怀揣冲锋枪扫射，或投掷手榴弹。 那些侥幸上岸的德军也是重点的杀戮对象，当炮艇抵达德军渡河的位置，就再不允许有敌人能成功上岸。两门76毫米炮就对准德军的登岸初，那里正冒着青烟，不存在任何人性的物体，甚至芦苇都被炸得荡然无存了。 当拉夫连季和罗沙科夫的部队纷纷高呼着乌拉抵达岸边，他们也加入进来。 他们痛打落水狗，没有留下活口，愣是将泅渡的德军，几乎全部射杀于第聂伯河里，仅有最初渡河的一百多人，侥幸逃离了这血腥战场！ “哈哈！现在应该是我们大获全胜！”兴奋的拉夫连季站在岸上，他摘下帽子挥舞着，高呼着乌拉向己方的炮艇致敬！ 更多的战士亦是站在河畔，挥舞着手中的武器，三千多人同时高呼着乌拉，沸腾之声甚至传到了巴尔岑的休息地。 北方的炮声停止了，巴尔岑下令通讯员：“米沙，立刻给284师的人发报，询问他们战局如何？！” “好的！” 须臾，巴尔岑从耳机里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呵呵，拉夫连季，你的人很高兴！敌人被消灭了吗？” “是巴尔岑！”拉夫连季压制着过于兴奋的身子，故作淡定回应：“敌人被我们炸成碎片，的确有很多人泅渡逃亡，也被我们射杀了。你应该还在河畔处？” “对！我在这里。” “请你带着你的人到河畔吧，注意看清河面，很快，一些漂浮得德军尸体，就能被你看到了。” 巴尔岑知道，他北方的位置可是埋伏了六千余人。他们没有和新的敌人交火，这说明这一波的增援洛耶夫的敌人，已经是全军覆没。 所以，敌人大量尸体的确顺流而下？ 巴尔岑当即招呼一些士兵：“侦察营一连，跟着我到河畔一趟，看看是否有德军死尸！” 第1324章 持续的围点打援 河畔的巴尔岑看到了一些随水流和时隐时现的白色物体，莫非那就是所谓的德军尸体？ 他缜密的观察，发现有些“白色物体”已经碍于蜿蜒的河道，被水流推到了岸上。一组士兵迅速跑去检查，只见尸体的面相狰狞，其为子弹所杀，索性脖子上还挂着一个金属牌。 他们将狗牌带回，一切都明朗了。 巴尔岑有些遗憾于自己没有参与到最后的攻击，他稍稍叹口气：“唉，我们要看管大量的战俘，现在咱们的老朋友把功劳全收获了！” 一连长摇摇头：“营长，我们的功劳也很大呢！” “叫我团长，我现在还是特混团的团长。当然，这场仗打完就没有这个编制了。我知道你要说的是战俘，也是，一千个俘虏，可惜他们都是些叛徒，如若他们都是真正的德国人，我们的战功是一定会上史书的！” “营长……不！团长，我向我们有必要向指挥部汇报了，咱们这仗可是打赢了。接下来，我们这支距离洛耶夫最近的部队，是该把握时机把城市夺下来。” “对呀！”巴尔岑一个机灵站直了身子，“司令的围点打援成功了，最后的攻坚战我们用十几分钟解决算了！” 对于宏观的战场态势，巴尔岑不了解，甚至杨明志也只能推测。在巴尔岑打算发电报之前，远方的司令部先收到了伞兵旅的电报，然后是拉夫连季和罗沙科夫的。 战斗的结果令杨明志等人非常满意，而那艘开无双的炮艇，表现的不可谓不惊艳！ 谁能想到，那艘一度姗姗来迟的炮艇，居然成了恐怖的战争机器？！ 耶夫洛夫难掩心中的兴奋，高兴的敲着桌子，大声喊：“福明，我们的内河炮艇的艇长是谁？！这个人可是立了大功！” “我赶紧查查！马泽拉服，你赶紧去查部队花名册！” 毕竟炮艇只有一艘，其艇长的名字迅速被查出来。 那是一个姓斯米尔诺夫的中年男人，他本身民兵，因调查发现他操作机帆船的经验，遂担任这个职务。 “斯米尔诺夫，姓这个的人实在太多！好吧，284师估计这艘炮艇至少干掉了五百个敌人，平坦到每个艇员头上，几乎各个消灭了二十人！他们每个人都有资格得到一枚勋章！别列科夫，你怎么看？” 正伏案凝视地图的杨明志站直了身子，他的兴奋暂时放在一边，抓紧时间看看地图确定下一步的方略。 既然耶夫洛夫问了，他有些敷衍的回答：“你觉得怎么就怎样。发勋章的事，我的态度很重要，你们的态度不也一样重要吗？就按以前的规矩办，有功的士兵奖赏，此事，还是让萨林奇金同志研究一下。毕竟发勋章的事都要记录在册。” 耶夫洛夫摇摇头：“看来你对这事心不在焉啊。” “废话！”杨明志扭过头瞪着大眼睛：“仗打完了吗？我们只是消灭了敌人的一支援军，谁能保证不会有第二支？我们还需继续作战。” “什么？德军还能派遣新的援军？！”耶夫洛夫突然站起走到杨明志身边。 “亲爱的副司令，你不要一惊一乍的。我只能说，德军派遣新的援军是有可能的。” “何以见得？一个多小时前，巴尔岑发来电报声称他们抓获了一千名叛徒，从叛徒嘴里得知参战的敌人是两个团和临时的坦克营，兵力高达五千人！敌人的人力资源难道是怪物，他们有多少个五千人拿来送死！对呀！这可是五千人！”说着，耶夫洛夫有咯咯的笑了，他拍拍老伙计肩膀：“亲爱的达瓦里希，说道了勋章，你的这份功劳可是要获得一大堆新的勋章里。” “您还在惦记勋章的事？”杨明志微笑着摇摇头。 突然，年轻的通信员又手持一张电文跑到指挥部。 “报告！侦察营急电！” “快拿来！”耶夫洛夫催促。 电文上，巴尔岑就只有一个申请，即敌人援兵全军覆没，是该让距离洛耶夫最近的特混团，一举拿下洛耶夫，将战斗落下帷幕。 “别列科夫，怎么样？你的围点打援战术大获成功，现在是时候把洛耶夫拿下了。” “不行！太早了！” 杨明志摇摇头，手指点着地图上洛耶夫的位置：“耶夫洛夫，我刚刚想给你说的就是这个。难道你不想消灭更多的敌人吗？” “我当然想！这是毋庸置疑的，我恨不得能立刻解放莫济里、戈梅利，一路反攻到明斯克！” “未来这些都能实现，今天则不行。这个小小的洛耶夫，城里还有些疲敝不可的敌人，要攻下他就如同捏死只蚂蚁般容易。但是我们还不能立刻动它，我们就是不解放洛耶夫，如此敌人蒙受着耻辱，势必还要派兵来救。我们再复刻几次今日的胜利，这样，就能将龟缩的敌人骗出来，尽可能的消耗其有生力量。” 耶夫洛夫听得浑身颤抖，他太兴奋了，嘴里嘟囔：“别列科夫，你的手段……手段真是毒辣。接下来，就按照你的设想继续布置吧，我全力支持。” 杨明志点点头，旋即对等候的通信兵下达命令：“你立刻通知特混团，指挥部驳回他们攻占洛耶夫的请求，我要求他们继续围城，并等待进一步命令。” 通讯兵迅速离开，指挥部的命令也将迅速传到前线。 德军新败，就算有第二轮援军，也一定不会瞬间杀来。再说了，德军的所谓新援军是否存在还是个未知数，杨明志凭借长久以来和德军对战的经验，相信德军绝不会善罢甘休。 战斗至此，德军格查尔团，仅有近二百人登岸，并开始了艰苦卓绝的归途，其余的两千人基本都死了。警察团的情况好一些，有一千人举手投降，苏军考虑到人力资源的重要性，没有简单的枪毙。 各个部队在结束战斗后，就迅速开始打扫战场。 毕竟他们消灭了两个团的敌人，缴获不可谓不大。经过简单清单，缴获的标枪多达两千余支，机枪一百余挺。这些武器没有在战斗中损毁，但就缴获而言，苏军并不太兴奋。 因为部队并没有缴获多少弹药，要知道苏军在进攻时搞的弹幕徐进，这是相当消耗弹药的。以往的作战，当战斗胜利，苏军能缴获很多敌人尚未使用的弹药，这一次因为发现敌人的营地被火箭炮炸翻天，一些敌人的后备弹药损毁或殉爆了。 最终苏军就缴获了区区十五万发子弹而已，对比苏军的消耗，真是太少了！ 到了这天下午，苏军已经开始讲战利品打包运输了，小沃曼斯基的骑兵部队，迅速化身为辎重兵。缴获的步枪打包成捆，挂在马匹上，骑兵载着战利品向霍姆尼奇兵站前进。立下大功的炮艇如今也化身为运输船，但其运输的主要是伤员。 6月26日的作战，苏军整体伤亡也达到了五百人，其中有二百余人当场牺牲，重伤员五十多名，炮艇首先运输的就是这些。至于轻伤员，基本是肢体中弹，在包扎了伤口后，他们被统一运到特混团的森林营地，并乘坐运输给养的马车开始了归途…… 第1325章 德722师陷入困境 困守于洛耶夫城内的科里斯特和他的部下，终于没有在6月26日等来他们期盼已久的援军。 突围不但失败，还使得他们本来就捉襟见肘的兵力进一步萎缩。这些德军伪军精神崩溃，他们又回到城内的地窖，他们就是安静的坐着，已经无所谓苏军日常的炮击了，已经失去继续战斗的信心。 但是，他们还没有想到投降。 科里斯特没有很好的办法，只能向他的部下号召：“大家继续坚守城市，我们的粮食和饮水还能坚持几天。期待奇迹吧！我相信，上级是不会抛弃我们的！” 他的话成为士兵的最后希望，非常冷血的一个事实，原本仅够吃三天的粮食，因为又死了一些人，粮食已经够吃四天了！如若再省着点，再坚守一周也是完全没问题。前提是苏军不会发动疾风暴雨般的进攻，至少从苏军依旧定点炮击来看，他们似乎并没有实质性的攻城意图。 6月26日，随着战斗的结束，就这么平静的过去了。 远在五十公里外的德军指挥部，那里可一点都不平静。 因为格查尔的部队向其师部发出了最后一个电报，电文中显示他们正遭遇苏军的猛烈围攻。 发报的时间是上午十点，在那之后，722师向前线部队发去的所有电文，再没有收到任何回应。 战败的阴霾迅速浮现在师部了，师长弗洛里德痛心疾首的攥着钢笔，焦虑的他愣是将其掰断，墨水染黑了整个手套。 他的举动被参谋长看在眼里：“师长，只怕我军增援洛耶夫的行动已经失败了。” “废话！我知道！格查尔，这个家伙信誓旦旦的去进攻，终究还是败了。我自己也是愚蠢，怎么会鬼使神差的排他去？再说了，难道那群俄国人就是一群怪物？！那可是近乎五千人呐，就是五千头猪，俄国人能两三天就全抓完？” “可是，我们的敌人应该就是俄国的所谓第63集团军，我们和他们作战都有一年了，时至今日，我们真的没有打赢什么胜仗。” “一场都没有赢！？真的？” “对！全输了。”参谋长遗憾的说明这个事实，他列举起722师经过的各种败仗。 弗洛里德听了几个，便勃然大怒：“够了！这些全是我们的伤疤，如今刚愈合的伤疤又挨了一刀。我们和格查尔失联，那么洛耶夫的守军呢？他们有没有新的电报？！” “通讯员！”参谋长随口喊了一声。 洛耶夫飞守军的确向师部发去电报，内容和以往的一样，都是己方守城濒临崩溃。只是这次的措辞更加严厉，电文上特别强调，城内能作战的部队就剩下三百人，还有一堆上兵和平民，无论是否能守住城市，粮食终究会在一周内吃完。 电文上也从他们的视角，描述了所经历的6月26人的作战，即增援部队被俄国人打退，他们的突围行动失败。 无法和格查尔直接联络，师长弗洛里德还幻想着可能是部下的电台损毁因而失联，他们可能还在奋战，虽然说这种可能性非常渺茫，现在还有尽可能的相信吧。 既然收到了洛耶夫守军的电报，弗洛里德判定，那座城市的守军还能继续坚守。他们已经艰苦守城好几天，应该还能继续守卫几日。 弗洛里德捏着下巴凝视着地图，思考着接下来的行动。 参谋长说道：“我想，我们还是要继续派遣援兵去增援。洛耶夫的战略位置非常重要，很显然本次作战俄国人也从沼泽地里爬出来了，他们一定在洛耶夫周围集结了重兵，我们应该把握这次时机，派遣重兵，很有可能将其重创！” “说的轻巧！之前格查尔也是这么想的，结果呢？我们的五千大军生死未卜！你的道理没有问题，然而我们只是一个兵力严重缩减的步兵师，我们的任务是守住当前的防线，竭尽所能的阻止游击队破坏交通线。你难道不知道我们现在的麻烦，不仅仅是南边沼泽地的所谓俄国的63集团军，北边还有一群游击队的散兵游勇。他们针对运输车队和铁路的袭击，可是比五月份多很多，我军已经抽不出兵力去应对了。” “的确，那些警察团的战斗力羸弱不堪，如若我们不能击败敌人，他们就只是单纯的炮灰了。然而集团军方面要求我们夺回洛耶夫，我们切不可放弃。我们还是要寻求援军……” “兵力不足啊！”弗洛里德一头的汗水，他是多么的希望此战能由自己部队解决，目前看来这是绝对不可能了！ 他猛然回想起一月份的作战，愈发的觉得战局是那么的似曾相识。 弗洛里德凝视着墙上的地图，猛地恍然大悟：“该死！俄国人在复刻历史！今日的洛耶夫，就是半年前的霍姆尼奇！真是见鬼，难怪707师对很次作战非常抵触。那一战打完，他们的建制几乎崩溃。” 参谋长一脸遗憾：“您还是要执行增援的命令，我们暂不知前线的情况，那就派遣侦察兵调查！比如说空军，那支航空大队本就是协助我们的，事到如今，您也不应该再为了面子不邀请他们参战。因为，我们已经没有多少主动进攻的能力了。” “好吧！好吧……我会向集团军汇报我们的败绩，但是我们相信会有部队成功逃回来了。我这就申请空军去侦查，我们再拉着一批粮食和弹药到机场，我们得让守军有信心守城！” 就这样，敌情不明，己方不明，德军722师的指挥部突然间变成了瞎子和聋子。 弗洛里德还一厢情愿的希望得到格查尔的回电，直到太阳落山，在没有收到任何电报，反倒是集团军指挥部询问起722师的战况。 这可如何是好？弗洛里德也只好硬着头皮向集团军司令本人，汇报了他基本已经确定的败仗。 电话中，他只能以沉默来忍受上级的污言秽语，谩骂只是司令的发泄，弗洛里德知道，他的败仗足够自己被解职，去接受盖世太保调查了。 然而他的顶头上司没有这么做，而是命令他的722师坚守当前的防线，阻止俄国人任何形式的进攻。 弗洛里德终于安心，因为集团军司令已经在筹措人马，继续争夺洛耶夫！ 接下来的作战，无论成败，都不是弗洛里德该考虑的了。当然，集团军方面也下了狠话：“如若722师的防线被苏军攻破，那么师长就自杀谢罪吧！” 就这样，722师两个月来唯一一次主动进攻，基本确定是新的打败。全师官兵不得不加强防线布置，所有士兵的休假全部终止，戈梅利城内也完全戒严。该师能调动的两支警察团，也不得不分出兵力加强一线的防御，如此也不可避免的削弱了其日常巡逻的力度，这不也客观上减轻了其他苏军游击队的压力？！ 722师还能怎么做呢？算上警察团这种战斗力糟糕的东方营部队，其所能掌握的兵力就只有一万两千人。他们在防线的兵力高达八千人，再除却戈梅利城和机场的守军，就只有三千人在其庞大的防区巡逻。 他知道，防区内的游击队是属于散兵游勇级别的，不过是群蚊子，南边的那群俄国人才是一群老虎。 他想着：我在前线摆了八千人，机枪火炮一应俱全，还有雷区和防步兵铁丝网，你们俄国人还能突破这样的防线？！ 第1326章 令人昏阙的电报 那些成功渡河的德军很快就遇到了重大麻烦，他们本就筋疲力尽，身上仅有一条湿漉漉的裤衩，没有任何的粮食，甚至连生火的工具都没有。 他们确定只要向北走就能抵达己方的防线，只是在成功抵达前，可能要再徒步二三十公里。 哪怕是铁人三项的运动员，经过连续三天的高强度折腾，精力和身体也会崩溃，何况这些人连鞋子都没有。所以大部分逃出来的德军，藏匿在一处森林，齐刷刷的躺下休息。 不曾想，这一睡下去，一些人竟没有再起来。 入夜，寒冷冻死了一些人，也冻醒了一些人。即便是白俄罗斯最热的季节，夜里的最低气温也过于凉爽，对于体力几乎枯竭的人，凉爽也是致命的。 得益于德军日常的伙食里有大量的肉，他们储备的脂肪还能提供一些能量。一些人掰断一些树枝来充当武器，防范着林中的野兽。他们聚集在一起，紧张又机警的向北方走去，他们就好似一万年前的原始人，求生的本能驱使着他们继续前进。 这一走就没有停滞，到了凌晨四点，疲惫不堪的人们终于在朝阳的光辉下，看到了远方独特的地貌，以及周遭大量的树桩——他们已经抵达防线。 有十多人率先看到了722师的防线，原本如同行尸走肉的人，立刻生龙活虎的向前奔跑，无视着受伤的脚底，更忘却了他们自己埋设的地雷。 因为晨雾的原因，早起的德军机枪手是不能看清远方的物体，甚至森林都陷入雾气中。 突然间，两声巨响打破了清晨的祥和，所有睡眼惺忪的守军条件反射般，从堑壕中探出头，警惕的凝视前方，手指也贴在步枪的扳机上伺机开火。 爆炸令德军做好了战斗准备，也吓明白了那十多位逃命者。 德军守军以为苏军发动了清晨进攻，地雷被触响后，世界又恢复平静。 “也许，是一些野鹿触碰了引信？”很多人这么想着，毕竟这一带出现大型动物不足为奇。 逃命者知道自己进入雷区，可是还能怎么办？他们就趴在地上，竭尽所能的观察地面的异常，求生的渴望趋势他们匍匐前进。 又是一次猛烈的爆炸，一个距离终点近在咫尺的人，被炸成了碎片。 第三次爆炸终于令德军明白雷区有情况，守卫这里的步兵团，立刻派出一个排的士兵，迅速走上雷区中的交通线，去一探究竟。 士兵们不知道是什么在触及地雷，肯定不是动物，难道是人？也许是苏军的侦察兵触雷了？ 他们寻觅的结果真是令人大跌眼镜！的确是有人触碰了地雷，那是一些白花花的家伙，在雾气中有些模糊，可以断定，这是一群没怎么穿衣服的人！ “喂！你们是谁？！”德军士兵以德语问。 结果，他们听到了些许德语的回应——缺乏衣服的人，是德国人！ 他们立刻展开行动，在规避地雷后，将找到了人架起来，迅速向战壕走去。 这些仅着内裤的人究竟是谁？来到战壕后，守军仅从其脖子上的名片，就明白了他们的身份。 “真是万万没想到，你们居然的后勤团的！你们所属的部队不是去救援洛耶夫了，你们这几位为何出现在这里？！”战壕内的德军满是这类的抱怨。 他们根本不了解这些后勤团的友军，在过去的几天究竟遭遇了怎样的不测。 防守该防线的营长得知此消息，不由觉得真是平地惊雷。 他匆匆赶到现场，只见救下来的人都已经披上了毯子，还有士兵在给其喂饭。即便如此，还是有些人因为过度的疲惫，在抵达战壕后一命呜呼。可见，他们是依靠最后一口气才逃到安全区，彻底安全了便泄了气，一命呜呼。 营长拍拍一个精神尚可的人的脸：“喂，你们是谁？真的是后勤团？你们去打洛耶夫了，怎么会从索日河这片走来？你们的军装、武器呢？” 营长没有得到多少有价值的情报，此人就简要的嘟囔些这几天的遭遇，总之是部队全军覆没，仅有一百多人泅渡过河沿着索日河的左岸一路向北。说完这些，他就昏睡过去了。 “糟糕！师长等的部队居然就这么结束了，我得立刻报告。” 这位营长深知他是最先触及这重大事件的当事人，迅速回到营部向师部打报告。 时间还早，雾气才刚开始消散。 早晨六点，722师师长弗洛里德还待在他戈梅利城内的寓所。他被上级批判了一顿后，心中的郁闷达到极点，因而时候他竟然喝了一瓶威士忌，算是成了彻头彻尾的醉汉，用以借酒消愁。 前线的重大情报传到了师部，参谋长拿着电文，双手在不由的颤抖。 “真是见鬼！最不想发生的事，居然真的发生了！艾伦，你带着电文，给我火速跑到师长寓所，无论是否有人阻拦，都要让师长立刻看到！” 一名参谋撒腿就跑，他自然受到了卫兵的阻拦，然而当他说明攻打洛耶夫的部队回来了，卫兵立刻放行，甚至直接帮他打开了师长卧室的门。 事态过于紧急，礼仪根本顾不上。 而且弗洛里德虽然还因为酒精弄得迷迷糊糊，在得知这是进攻部队的情报，瞬间坐起来。 “是格查尔的情报？他们怎么样了？洛耶夫打下来了吗？” “电文在这里，您看看吧！” 参谋员便将电文送了上去，在场的众人万万没想到，师长会因为电文内容的重大刺激，当场昏阙！ 弗洛里德万万没想到，堂堂五千之众，就仅有一百多个跳水逃亡成功，其他部队都死了！逃亡者甚至连衣服和枪械都扔了，如此狼狈不堪已经不是丢人现眼的程度。 躺倒的弗洛里德神志不清，紧接着又开始浑身抽搐，甚至口吐白沫。 师长必是受到重大刺激，好在其卧室站满了卫兵，他被第一时间送到医院，这才保全了性命。 于是，师长的工作暂时由副师长代理，至于722师的后续作战，也只能进入全面防御状态。 这天是6月27日，至少在弗洛里德病倒前，机场那边已经得到了任务许可，飞机将在早晨七点，即雾气即将散去时开始行动。 第1327章 德机乍现 五千步兵与十多辆坦克进攻洛耶夫，居然落得个惨败！ 科赫航空大队收到了这败报，郁闷的情绪在所有飞行员间蔓延。留守的飞行员各个都有情绪，他们被分出去于前线战斗的战友们，几乎都立下了战功，各个都发放了橡木骑士勋章！ 而留守于戈梅利的飞行员们，仅有保罗一人荣获这荣誉。他的确是实至名归，几番殊死侦查拿命换得这荣誉，因而，航空大队得到了最新任务，保罗当然不让的就作为带队人。 如今，A集团军群分兵南下，和B集团军群合兵之后开始了新的战略进攻。德军占领了卢甘斯克和顿涅茨克，西南方面军曾死守的北顿涅斯克也宣告失守，除却战死者，七万守军缴械投降走进悲惨的战俘营。 前线部队正在创造新的胜利，驻守白俄罗斯南部的德军部队，却一直要面对沼泽地的老大难问题。 新的进攻失败，不仅使得戈梅利城人心惶惶，机场这边也直接进入一级战备，所有飞行员的休假全部无限期取消。飞行员们刚刚开始怨声载道，就收到了新的出击命令。 大队长科赫亲自挑选了四名精明强干的飞行员，由保罗亲自带队，展开对洛耶夫守军的空投援助，顺道再进行一番侦查。 6月27日早晨七点，雾气还相当的浓郁，太阳也因为雾气变得昏黄一团。 就在这种相对凑合的气象条件下，四架白鹳侦察机有些步履蹒跚的起飞了。 四架飞机的机翼两侧各挂载一个麻布包，其中塞满了面包块、肉肠和各种罐头，这是德军日常的伙食。除却这些能立刻食用的军粮，弹药也是特别援助的。 尤其是722师在获取洛耶夫守军的悲观电报，确定守军的火力过分羸弱。因而在这天的空投中，还有五挺机枪和一门82毫米迫击炮。 介于白鹳侦察机的载重非常有限，德军首次援助是非常少量的。但德军的飞机资源相对充沛，他们可以进行多次援助，如果有必要，令战斗机临时做运输机也是可以的。 已经飞上蓝天的保罗，通过机载无线电命令各僚机：“各机请注意，飞到三千米高空，待投放时降低至八百米高度。” 他实际非常忌讳向南飞，如今洛耶夫那座小城市还被苏军包围，难道苏军就不会设立些防空火力？他越想越担心，唯有高飞能避免被击落。 保罗的担心实际是有些多余的，苏军的重兵的确是埋伏在洛耶夫城外的森林里。 苏军26日的作战已经结束，就立刻开始打扫战场，除却突击行动拿走一些可用之物，部队也进行了部署调整。根据多日的作战，苏军就只派出少量部队继续包围洛耶夫，并继续施展威慑性质的炮击。 伞兵旅在得到粮食和弹药补给后，又划着木筏进入德尼普拉泽地埋伏，其他部队也回到各自的营地。 他们主动消弭自己的存在，唯有被炸黑的草地，和一些来不及清理的人畜残骸，诉说这里曾是战场。 这一天对于战争双方都是相对平和的，在平和之下当然是暗流涌动。 霍姆尼奇兵站。 当天开始微蓝时，雷达站的所有人便被军号声唤醒。起床的不仅仅是他们，整个兵站的军民都苏醒了。所有人旋即开始新一天的工作，尤其是运输伤员和战利品的马车，天才刚刚微蓝就开始了行动。 对于柳红秀，这是她获救以来亲眼目睹的第二次大战了！ 拜义父的计谋与将士用命，进犯的德军又被杀败，部队又缴获大量武器！胜利的喜悦蔓延到整个游击共和国，身处霍姆尼奇的人都非常高兴。 “战友们都在豁出性命和法西斯作战，我也要更加努力的工作！” 女孩坚定信念，和往常一样开始操作着唯一的预警雷达。 因为白天和夜晚的温差大，此处又水汽旺盛，进入六月后晨雾弥漫的时间明显更长。雷达排长狄安娜可不认为这种天气德军会行动，她倒是收到了指挥部的死命令，如若是因为自己的工作出现偏差，肯定要上军事法庭的。 在雷达开机前，她特别对所有监听员命令：“你们一定要警惕！我们的部队还盘踞在洛耶夫，敌人很可能施展空中打击。你们必须提前发现他们，监听到任何异常立刻汇报！即使确定那是飞鸟，有异常噪音敢不汇报者，我会无情的将其扭送到军事法庭！” 狄安娜态度坚决，其他人就更不敢怠慢了。 她们按照日常的排班轮流的监听，尤其是当雾气开始消散时，狄安娜又发出一次警告。 终于轮到柳红秀，时间已经是上午七点，她已经戴上耳机超过十分钟了。只要再平安无事十多分钟就可以换岗休息一下，然而女孩真心的一丝不苟，雾气已经开始消散，如果有德军飞机起飞，也该到时候了。 她脑子里这么想，嘴里更是默念，或许是过于专注，耳畔似乎出现了幻听？！ 一个恍惚，她猛地站起来，双眼亦是瞪大。 “这不是幻听！是敌机！” 已经顾不上那么多，女孩直接推开铁门，撕心裂肺的吼着：“是敌机！戈梅利方向！敌机！” 当时是，雷达站的所有人当即停止手中的杂活儿，尤其是狄安娜，她第一时间冲进了监听室。 巨大的扇形雷达立刻终止自动旋转，它在狄安娜的亲自操作下，向着戈梅利的方向左右摆动，以确定噪音的确切动向。 只有少数的飞鸟能高飞，现在可不是秋季，避暑的候鸟都是从南边飞来。噪音源不是候鸟，也不可能是老鹰，一只鹰的反射面太小，根本早就不了这过分刺激耳膜的噪音。 它就是敌机。 狄安娜离开撂下话：“佩里娅，继续监听！不要跟丢目标，我这就去汇报！” “好！我会做好一些！” 话是如此，这小丫头内心可是嘀咕：“如果是我向指挥部联络多好。”已经有段日子没跟义父说上一句话，他是司令固然工作忙，既然认他做义父，这做闺女的，一句话都不联系可怎么行？ 也许，只有自己在这边默默付出，算是对他悉心栽培的唯一回报了…… 第1328章 德军的补给（一） 德机的出现是突然也是必然。 狄安娜拿到直接和指挥部明语通话，通信的另一头正是刚刚睡醒的杨明志（睡在司令部休息室）。 “什么？是敌机？！你能估算敌机有多少？！”杨明志紧张的问。 “凭借感觉，比上次空袭我们的机群噪音要小。我们发现，敌机大概在沿着第聂伯河飞行，我估计敌机对村子没有威胁，敌机有可能是给洛耶夫空投补给？” “此事不能凭借猜测，我们要做好万全的准备！你们继续观察。” 本来，当战斗进行时德军派遣空军作战，就被考虑在案。真正的作战中德军机并未出现，这令指挥部的众人很是吃惊，亦是莫大的欣慰。 德军飞机出现的可能性非常大，他们要么是袭击游击共和国腹地，要么真的是给洛耶夫投放补给。 杨明志不敢怠慢，终究敌机是出现了，那就全面进行防空预警吧。 他一声令下，很快，铁匠村的喇叭响起防空警报。广大的军民则如同条件反射般立刻行动，迅速拖家带口的向森林中避难所狂奔。防空营则迅速各就各位，操持起高射机枪。 独立团第二团肩负起挖矿的重任，在得到防空预警后，全团官兵立刻放下手头工作，整个矿场作鸟兽散，他们撤入森林中的隐蔽所。 三大集体农庄以最快速度完成疏散，而杨明志这便也很快收到了最新的电报。 在电台滴滴响后，通讯员干脆向身边的司令本人，口述起最新情报。 “指挥部收，来自特混团，我们发觉天空轰鸣存在敌机。时间，七点二十一分。” “居然是巴尔岑？！”杨明志捏着下巴嘀咕起来，“看来，德国人的确没打算袭击矿场。” “司令，我们怎么回？”通讯员问。 “立刻电告特混团，令其继续观察。如若可行，就争取击落一架敌机，表明我军的存在！” 这场围点打援的好戏可不能因为一次胜利就终止，巴尔岑所部打出的子弹，就像是一堆鱼钩，敌人一定再次上钩。 另一方面，特混团的大部分兵力又埋伏进森林，之前挖掘的战壕只有少部分士兵驻扎。这些士兵的工作可不是阻击敌人，他们已经无敌阻击，其工作就架好炮位，向后方的洛耶夫继续轰击。 那四架白鹳侦察机，在其指挥官的命令下降低高度。此刻的保罗碍于雾气，早就不得不降低高度，他已经带领僚机在八百米的高度飞行了有一阵子。 洛耶夫城市的轮廓在雾气中若隐若现，能见度只能说是凑合。 随着距离的逐渐毕竟，飞机的噪音已经能让埋伏的苏军侧耳倾听了。对于保罗，他们也能凭借耳朵，隐约听到远方的轰鸣，那像是低沉的炮声，就来自洛耶夫。 须臾之间，飞机已经前行了一阵子，保罗隔着玻璃，突然看到洛耶夫的轮廓中映现一记闪光，十多秒后，又是一声闷响。 “不好！各僚机注意，这里存在敌人！这里存在敌人！做好投掷准备！” “各僚机完成投掷任务，立刻高飞返航！” 保罗重复了几遍命令，他一马当先的向洛耶夫杀去。 雾气使然，巴尔岑只能隐约看到天空的黑点，接着，则是多个黑点乍现。 新的黑点先是急剧降落，突然间就减速了。 他自言自语：“那个到底什么？是飞机？” “不！”一名机枪手插话，“我觉得正如司令的推测，德国人开始对洛耶夫空投了。” “空投？这群德国人还真能把握时机，我本以为司令有意名我军饿死这群敌人，敌人还真的有空投这条路。” 机枪手现在是按捺不住射击的冲动，他果断请命：“长官，干脆我们开火吧！把敌人给揍下来！” “开火？！可笑，你能看清敌机吗？这该死的雾让我们瞄准异常困难。”巴尔岑凝视着天空，他是多么希望能刮一阵强风，把这一带的雾气吹散。 好歹司令也是下达命令的，巴尔岑再寻思一下，还是下令部队开火。 他找来五名机枪手：“你们几位视力都不错，如今敌机位置有些模糊，发现疑似物体就立刻开火。” 就这样，五名操持着MG34的机枪手，在安装上弹链后开始发威了。 德军这边，以保罗为首的飞行员刚刚完成投放，失去了极大的负重，所有的飞机都是猛的机头上扬。各机刚刚恢复了平衡，突然间，耳畔就传来咻咻声。 尤其是保罗，他的座机一阵轻微的晃动，直觉告诉他自己中弹了。 “各僚机！快撤！快撤！从这该死的地方撤走！” 等于说苏军刚刚开始地面火力反击，德军飞机就撒腿就跑。得益于雾气掩护，亦是得益于跑的飞快，德军没有付出任何伤亡的代价。 他们一共投放了八个大包裹，在空中展开为八朵硕大的蒲公英，速度不一的朝着洛耶夫的方向降落。 揍飞机不成，降落伞便成了苏军泄愤的靶子。大量的枪弹向巨大的伞盖打去，顷刻间伞就被钻出密密麻麻的洞。如此攻击还不足以令其坠落，倒是有几发机智的子弹，角度刁钻的打折了两根缆绳，如此才迫使一朵如折线风筝般迅速降落，沉重的落在距离苏军阵地南部一百米的地方。 “太好了！终于干掉一个，传令兵，命令阵地守军去尝试把敌人的包裹拉回来。” 最终，八个包裹有七个落入了洛耶夫城内。本次援助的东西并不多，其对于城内守军意义重大，空投本身就表明722师并没有放弃坚守洛耶夫的部队。 德军迅速爬出地窖，寻找城内的降落的包裹。他们深知自己必须行动迅速，否则在苏军下一轮炮击时，宝贵的空投物资很可能损毁。 另一方面，为苏军缴获的那个硕大宝贵，被战士冒险拉回到战壕。当然，德军一个个龟缩在地窖，可没有胆量向城外苏军战壕方向射击的。 好奇心旺盛的苏军士兵，毫不犹豫的拔出匕首割开捅向厚实的麻袋，匕首明显接触到比较松软的物体，没人知道这是什么，而当士兵划开了大口子，围观的人无比喜笑颜开——他们发现了一堆黑面包。 无论德国黑面包是怎样的奇葩味道，在这该死的战地，还能吃到面包这种食物，实在是一种奢侈。 发现者毫不犹豫撕扯面包块并塞入嘴里，还美其名曰为战友试试有无下毒。 待他们吃饱后，才将包裹向森林方向拉扯。缴获的面包最重超过一百公斤，每个面包块只是稍微蓬松，哪怕是切下一小块都能感受其分量。 这一包立刻变成了苏军当天的口粮，而且相当的奢华，目前特混团还管着三个营，共有战斗部队一千四百人，这包面包大餐旋即被分掉。也使得特混团是当天所有前线苏军里，伙食最好的那一支。 第1329章 德军的补给（二） 保罗毕竟飞的比较低，透过雾气他俯瞰大地，还是察觉到了地面的异常——颜色异常。 森林是墨绿的，雾气散射阳光使得森林也有些发黄，地面的第聂伯河和索日河就更不用说。但在洛耶夫城北的一大片区域，大地确实发黑的，这里一定就是战场了。 他奔向飞的更低侦查，畏惧于苏军火力就全速撤离。当德军全面返航，雾气也消散的差不多。 四架侦察机平安的降落，飞行员们带着胜利的喜悦下了机。 包括毫不掩盖他的兴奋，带着兄弟们直接到队长办公室报道。 “大队长阁下，这次我们大获成功，物资全部精确投放，我们也躲过了敌人的所有火力。” “真是太好了！”科赫点点头看着部下们，“你们也都躲过了地面火力，真是难能可贵。” “恕我直言，因为雾气的掩护，我们才能平安归来。我的座驾机翼中了几发子弹，除此外没有新的伤痕。” “这是微不足道的伤痕，你们的行动也让我们获悉了，苏军在那里依旧埋伏部队的重大情报。” “那么，我们可以下去休息了吗？！”保罗猛地问道。 “休息？”科赫瞟了他一眼，“还不是时候！我现在得到了722师一个糟糕的电话，是关于他们师长的！就是昨日那个运来一堆物资，要求我们空投到洛耶夫的那个师长！他现在病了，病的很严重。一切都是因为惨败，722师派出去的部队仅仅回来二十五人，其他的都死了。” “都死了？！”保罗不由的目瞪口呆。 “对！不论死活，终究是四千多人不存在了。” “大队长，我在返航时，注意到第聂伯河右岸的一片区域，那里居然是黑色的！有您的情报，我可以确信那里就是战场，只有激烈的炮火能把草地炸成黑炭！” “你们发现战场了？！”科赫立刻站起大声质问，“除却这个，你们还发现什么？！” “这……没有了。” “真是笨蛋！所以，你觉得你应该下去休息？不，你应该再进行侦查。再说了，集团军方面已经开始着手向洛耶夫急性进攻，我们也被命令随时支援前线。我们空军要进行周密的侦查，还有洛耶夫一定不能丢。我们还要运去大量的物资，你只许可你们稍稍休息，等午餐之后，你们继续行动。” 保罗还能说什么？他真的不想去玩命，如今的他只想泡在基地的酒吧里，再和机场医院的护士玛利亚陷入温柔乡，没有什么比和平的生活更舒服的了。 可惜，身为军人必须服从命令！ 飞行员们下去准备新的行动，保罗被告知今日要进行三次空投，这空投的频率实在惊人。 …… 苏军这边可不清楚德军发生的诸多变故，唯独有一点，德军飞机已经起飞，其行动就必定为雷达发现。 下午一点，保罗再度起行，四架白鹳侦察机此行装载的全然变成了武器弹药。因为没有了雾气的掩护，他们不得不飞的更高，在抵达洛耶夫的位置后，也不得不高空投掷。 苏军亦是从其起飞就侦测到了他们的动向，巴尔岑这边亦是在发现敌机后展开射击。苏军并没有取得新的战果，士兵们眼看着降落伞徐徐降落，子弹没有再幸运的打断缆绳。 眼见着补给物资又飘到洛耶夫城内，气愤不已的巴尔岑立刻下令：“发射两枚鲶鱼火箭，给我狠狠的炸！” 保罗一行当然不是简单的做个“快递员”，他们最大的使命是寻找战场痕迹，飞机在拉高后纷纷沿着第聂伯河北上，很快就目视到了地面的黑色痕迹。 “所有人注意，前方可能是战场，我们下降侦查，注意躲避敌人火力！” 保罗冷静的命令，内心充满了紧张。 下午的能见度非常不错，这四架飞机在“黑色区域”上方开始盘旋，非常幸运的没有遭到苏军火力打击。其实全然是因为距离过远，284师的两个主力团就埋伏在森林中，密切注视着飞机的行为，在确定敌机在侦查后，就直接向指挥部发去电报里。 对此保罗一无所知，他还在对自己没有遭到新的攻击而沾沾自喜。 突然间，他的耳畔响起战友的惊叫：“队长！快看城市！是蘑菇云！” 保罗猛地扭过头，只见小小的洛耶夫，两朵蘑菇云腾空而起！ 苏军发射了两枚火箭弹，其触地后瞬间爆炸。经过长期的常规炮轰，城市的所有建筑均遭到不同程度的破坏，大量的瓦砾杂乱的铺在城市的街道，残垣断壁更是钢筋暴露。 这些杂物的存在促使苏军的大威力火箭弹，在爆炸后当即掀起巨大数量的杂物，在火箭弹燃起巨大冲天的火球后，就是漫天飞翔的石块、木块，甚至是人的肢体。 剧烈的爆炸瞬间抹杀了一些出地窖寻觅物资的守军官兵，更令城市一阵剧烈震动，爆炸还震塌了不少本就摇摇欲坠的建筑，倒塌的墙壁还堵塞了一些地窖的洞口。 守军营长科里斯特就差一点被活埋，他竭尽所能的扒开被碎石堵住的洞口，他探出脑子，这番狼狈模样简直如鼹鼠一般！然而，就算他探出半个身子，整个世界依旧是乌烟瘴气的！ 两朵壮丽的蘑菇云令空中的保罗大惊失色，莫非是守军的弹药库爆炸了？ “兄弟们，你们先回去，我要进一步侦查！”说罢，保罗便自作主张，一个急速转弯向着洛耶夫杀去。 明知前方危险还要去，他这不是作死，只是为了能进一步侦查，即便这非常的冒险。 大量的碎石从天而降，噼里啪啦的打在机翼上，即便如此，保罗还是尽可能的抵近尘埃，因为他要评估一下，“弹药库殉爆”后，地面是否还有活人，洛耶夫还能不能守。 他的冒险举动自然又遭至苏军的攻击，其机翼上再添新伤，这才赶紧撤走。 “也许，这个城市已经无人守卫了。果真如此，我傍晚的最后一次空投还有必要？” 保罗真的不想再来了！苏军明显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就等着他来送死呢。回去之后该怎么汇报？当然是告知大队长，洛耶夫已经在弹药库的殉爆中化作一片废墟。只要大队长信了，自己就能回到和平祥和的日常生活，去酒吧喝啤酒了。 第1330章 德军新的谋划 四名参与行动的飞行员都表示看到了洛耶夫腾起的两朵硕大蘑菇云，他们彼此的言辞有些差异，实在是一个赛一个的严重，就好似洛耶夫已经被炸成平地了！ 科赫相信他的部下说的都是事实，亦是很为部下的生命担忧。 他一阵子腹诽：“愚蠢的722师，阵地都守了两个月了，非要出动重兵去抢回洛耶夫。它哪里有那么重要，现在再加上城里的守军，他们的损失就是六千人！” 科赫的腹诽没毛病，722师在本次战斗中的确是损兵折将，怕是整个师的好战分子，都在这一战报销了，剩下的一定更加坚定了其死守堑壕不出来的信念。 难道玩起一战的战术就能奏效？呸！ 科赫实际也不愿意部下再在今日执行第三次空投任务，他是真的不能违抗军令。科赫以他德国式的严谨命令部下：“你们必须在下午六点执行本人最后的空投，必须完成任务，否则你们和我本人，都将接受军事法庭的质询。” 如此一来，保罗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去玩命。 好在运气还是站在保罗这一边的，因为本来德国空军极度反常的空投行动，可是令杨明志陷入沉思。德军显然是在拼命的保洛耶夫的守军，此地重要的战略位置可见一斑。杨明志因而调增了命令，下令前线部队，只要敌机不进攻，己方就不反击。 巴尔岑等部队都很好的执行了该命令，随着敌机返航，整个世界陷入黄昏中，6月27日就这么激烈的过去了？ 不！当然不是！ 世界没有陷入夜晚的宁静，杨明志有理由相信德军在筹备新的救援行动，否则他们也就不会疯狂的给洛耶夫补给。 既然独立团第二团因频繁的防空警报而不能好好挖矿，索性就暂停工作。两支独立团都收到了紧急调动的命令，他们在傍晚时开始领取武器和弹药，并被命令在6月28日一早开拔。 独立团第一团，即佩罗尼斯基团向霍姆尼奇兵站前进。独立团第二团，即梅德韦杰夫团，抵达米西渡口的大河左岸。 战斗将消耗大量弹药，苏军储备的弹药正是为了应对这一刻。与其说两支独立团是去前线打仗，不如说他们包揽了前线的后勤。他们将驱赶大量马车，其中装载最多的居然是炮弹和子弹。 杨明志更是亲自检查了库存的所有鲶鱼、飞鱼火箭弹。尤其是前者，一支民夫运输队将在6月28日一早，专程运输三十枚鲶鱼火箭弹到洛耶夫前线。尤其是其中的十枚弹，战斗部是高能燃料，它们是杨明志的杀手锏云爆弹，为了大好这一战，尽量多杀敌少牺牲，杨明志也是拼了！ 杨明志非常担心这次作战又将引发成新的区域决战。如若大战的确是不可避免，何不尽可能的扩大战果，甚至把眼前的722师给打崩，然后主动进攻戈梅利？ 他的这个大胆想法当即得到恨不得立刻“北伐”的耶夫洛夫的大力支持，他构思更是引起柳得巴廖夫和萨林奇金的亲自拜访。在27日夜里的会议上，各方都说明了自己的想法，以及对敌情的分析。 因为大胜了敌人，骄傲的情绪难以不蔓延，即便是杨明志这种沉稳著称的将军，也变得有些过于自信。 老谋深算的萨林奇金注意到大家的过分乐观情绪，有些不合时宜的泼来冷水。 “我想诸位还是过于乐观了。我们最终的目的去打戈梅利？我总觉得还过于遥远。戈梅利毕竟是白俄罗南部的重镇，只要我军在城外大量出现，必定引得敌人大规模反击！我可不认为我们能仅凭这一万多人的作战部队，就发动一次声势浩大的进攻战役。” 这位斯大林专员的话杨明志可得认真听，他寻思了一下，也是，盲目进攻部队就缺乏后劲了！第63集团军的强大战斗力实际是建立在充沛的弹药物资上的，尤其是建立在火力担纲的无后坐力炮弹和RPG飞弹上，两者一旦告罄，部队战斗力就暴跌。 27日夜里的会议一直开到了28日的零点，直到众人都快坚持不住，会议才结束。 会议至少整顿了风气，弥漫在指挥部中的盲目乐观气氛消失了一些，杨明志也彻底清醒过来，筹备新一轮的围点打援。 那么说，德军真的要发疯般的解洛耶夫之围。 那是当然的，德军为何不救了？ 实际上，在722师长于26日当晚向其上级集团军司令瓦格纳汇报了己方的失败，德军高层旋即开始了讨论。 德军的情报部门不但知晓盘踞在普里佩特沼泽的苏军部队，其正式番号是第63集团军，其基本构成苏军是近卫284师，和苏军第233空降旅。那个近卫284师可谓德军的死对头，其战斗力的确惊人，如今苏军又将精锐伞兵空投进去，岂不是如虎添翼。 因而在会议后，德军方面正视了722师的新一次惨败。德军集团军司令直接请示了纳粹驻白俄罗斯最高长官威廉库贝，询问此人的意见。 威廉库贝的态度非常的坚决，他的原话就是说“一定要铲除沼泽地的匪徒，只有如此，白俄罗斯才能真正变成稳定的后方。” 目前在白俄罗斯积极活动的有四大游击队，除却形容为正规军更合适的苏军63集团军，还有分别名为红色十月和茨冈人的游击队，其主要活动在莫吉廖夫。最后一支名为“天鹅湖”，其主要活动于维捷布斯克。除却暴强的前者，其他的战斗力一般，然其兵力强大又非常善于拉拢当地人。 如果说沼泽地的苏军是一把经常割肉的尖刀，其他游击队就像是毒药。前者总能一次就消灭大量德军部队，后两者则是让广大区域的德军陷入精神崩溃。 在威廉库贝看来，他最应该的就是想办法除掉盘踞在南部沼泽地的苏军第63集团军。不仅仅是这支部队最强，也是因为要深入沼泽地围剿他们，无论在夏季还是冬季都是件很困难的事。 这次不同以往，他们居然敢围攻洛耶夫，瞧这阵势，大有主动寻求德军主力决战的意图。 他们就这么狂妄吗？然而现实逼得威廉库贝只能接招，他不但要将白俄罗斯改造成稳定的后方，更要保证白俄罗斯的铁路公路系统。是如今，那支部队切断了在目前对德军非常重要的一条铁路支线，令本就捉襟见肘的铁路运力更加窘迫。再说了，频繁炸铁路的游击队，基本就是这个63集团军。 是时候展开一场雷霆之击了！ 威廉库贝知道，他必须找到一些精锐部队，707师和722师，这种干过多次杀良冒功的笨蛋部队，还是好好的防守！所谓精锐，列奇察城内不就有一支？让武装党卫队上，那支全部由法裔德意志人组成的步兵团，即布吕歇尔团，是他们大展身手的时候了。 仅仅让这两千多人前进当然是不行的，眼线德军的兵力的确不是很充裕，派遣一些东方营部队，其战斗力又过于糟糕。 思来想去，威廉库贝想到一招，他从现有部队抽掉兵力，再寻求白俄罗斯以外的部队的帮助。 就这样，威廉库贝很快和B集团军群的博克元帅取得联系，最终他得到了来自南方德军的援助。即负责控制切尔尼戈夫及其周围地区的634师，因其治理不利，其整体被调到了北边的哥罗德尼亚，切尔尼戈夫由新部队治理。 634师确信他们沦落这番境地，自然是沼泽地苏军的责任，所以在上级下达这样的任命后，其师长真可谓求之不得。 就这样，威廉库贝正在和他的将军们，策划一场兵力将达到两万人攻势，用以一记击败所谓的苏军第63集团军。 第1331章 行动代号RUHE 德军调兵遣将需要时间，从威廉库贝决定对普里佩特沼泽大规模围剿，到部队真正进剿，至少要好几天筹备。 德军将调集驻扎白俄罗斯的部队，亦联络了乌克兰的部队。 因军队部署调整，德军第634师全体调到了哥罗德尼亚，即那个曾被苏军第17游击旅猛攻的城市。之所以如此调动，全然是因为其师长亨得利森在处置城市骚乱中采取的手段过于残酷。 德军要肃清切尔尼戈夫城内的破坏份子，采取了简单粗暴的方式，凡是被怀疑者都遭到的绞刑处决，这种刑罚在遭到重大袭击后，便得更加频繁。 城市陷入到恐怖中，无论乌克兰族裔的市民曾是多么讨厌俄罗斯人或犹太人，甚至对德国人有多大的幻想。现在看来，自己的生命都朝不保夕，德国占领军简直将乌克兰人当做一群随时可以捏死的蚂蚁。 因此时间进入六月，切尔尼戈夫城内发生了十多起针对德军巡逻兵的袭击事件。经过一番审讯，袭击者根本和苏军游击队没有任何瓜葛，他们纯粹是对杀死亲人的德国人的血亲复仇。 德军对于这种袭击事件立刻采取雷霆措施，杀的人更多的，事态也没有像亨得利森预想的那样稳定，反倒是城内越来越混乱。切尔尼戈夫曾被德军作为伤病员的休养之地，如今它的这个价值基本荡然无存。 这一切都是634师胡搞的结果，对此“乌克兰民族委员会”也非常不满。 最终634师被调到北边了，这可不仅仅是因为其对城市糟糕的治理，亦是在于这支曾放了罗马尼亚人鸽子，因其没有救援罗军第六师，罗马尼亚人直接告状到博克元帅那里。 德军当然要给与罗军一个交代，加上634师的表现实在差强人意，他们被调到北边就合情合理了。 师长亨得利森军衔降一级，参谋长施密特罚没半年的奖金，全师官兵整体送到哥罗德尼亚。 切尔尼戈夫的占领由新来的705师取代，最终这片区域由德军的三个师防守。 634师的工作从治理城市，演变成防备哥罗德尼亚的机场，以及负责切尔尼戈夫北部铁路的安全。他们回归了老本行，变成了机动兵力，面对着时而发生的游击队炸断铁路的险情，他们果断出击驱逐游击队，再化身工兵迅速修路。 亨得利森对现状满意吗？怎么可能！ “笨蛋罗马尼亚人，你们打仗一塌糊涂，居然把失败的责任往我头上推！俄国人怎么没把你们全部消灭！”固然那个罗军师长被逮捕了，其反咬一口可是令亨得利森浑身难受。 他被集团军司令批的一无是处，更是被元帅点了名。因为事后查明，切尔尼戈夫粮仓的大火，压根就不可能是游击队埋设炸弹所致。大量的人证物质表明粮仓来自于外部袭击，德军也基本确定，的确是游击队使用了火箭炮武器歪打正着的点燃了粮仓。 城市的粮仓在大火扑灭后就迅速开始重建，因为再过两个月，春小麦收获后，仓库里必须堆满今年的小麦。剩余还没损毁的麦子必须消耗掉。 在这1942年的6月，勒热夫的拉锯战依旧如火如荼，列宁格勒的围城大战也尚不明朗。德军要稳定住北部的展现，必须建立在充足的后方补给上！ 德军A集团军群的位置并没有大量良田，从德国本土和波兰运粮食，并不能轻易的解决粮食供应问题。因而从乌克兰这个大粮仓向北方调运粮食，就成了极佳方案。 切尔尼戈夫通往戈梅利的铁路就是重要的运输交通线，已经有大量的粮食运到北方了。时间到了六月，北方德军的需求加大，这条铁路线的运输力度达到顶峰，以至于所有的支线铁路都被调动。 苏军攻打洛耶夫的行动，无意间令德军北上的交通线收到重挫，毕竟苏联在战前就没有几条铁路连通乌克兰、白俄罗斯和苏俄。 亨得利森以为他和麾下部队，将长时间的作为“铁道兵”，时时刻刻对铁路修修补补。 当得知友军722师的失败消息，他知道自己的契机要来了。 很快，集团军放下下来一纸调令，令这位心情不爽的男人为之一振。 他高高兴兴的将所有的团长叫到他位于哥罗德尼亚的师部，兴高采烈的向所有人展示着了这份全新的命令。 “先生们，害得我们调到这个被战争破坏的城市的罪魁祸首，就是苏军的那支所谓的第63集团军！我们不得不承认，那是一支实力很强的队伍，但是我丝毫不畏惧他们！ 诸位请看这份电文，集团军方面命令我们做好战斗准备。我军即将于敌作战。” 师长的自信令所有人都非常自信，他们看过了电报，对接下来的战斗很有信心。 因为这支部队从没和杨明志的苏军交战过，友军究竟是如何失败的，他们更没时间去研究。在没有真正交战前，他们对未来的敌人知晓不多，部队当前保持昂扬的斗志，至少在气势上不虚苏军。 团长们本就对罗马尼亚人气氛，罗军的失败自然被归结为其综合能力的底下。因亨得利森自视甚高，他的部下自然是一样的态度。 甚至包括其参谋长施密特，也是觉得未来的战斗他们的赢面更大。 施密特在会议上也故作谨慎的强调一下：“这次的敌人还是比较特别的，他们的战斗模式像是正规军，不像是袭击后就迅速逃跑毫无踪影的游击队。我们的敌人击败多支友军，就算罗马尼亚人的确是一群笨蛋，一战就打死数千罗马尼亚人，我们真的必须做好打硬仗的准备。” “我们已经有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一名团长当即表明了态度，旋即就有人跟进。 “那些俄国人一定是仗着沼泽地的掩护，迫使我们的友军陷入糟糕的环境，才不幸失败。” “我很讨厌现在当工兵的日子，我们作为二线部队实际完全可以到一线作战！既然我们的敌人相当于正规军，这不正切合我们的期望？” “没错，电文上，我们收到的命令是协助白俄罗斯的守军，把铁路城市洛耶夫夺回来，消灭盘踞那里的敌人。这种攻坚战太合乎我们的胃口。” …… 634师的师部内，众多团长的态度出奇的一致。亨得利森非常乐于看到部下们众志成城的样子，也令他本人对未来的战斗充满信心。 亨得利森是于6月28日下午收到这则命令，之后，命令的细节部分也纷纷发了过来。 尤其的6月28日太阳落山后，634师收到了这次作战的行动代号——RUHE 第1332章 令人惊愕的情报 在德语中，RUHE有着和平安宁的意思。 白俄罗斯占领区的和平与安宁，正是威廉库贝所希望的！可惜那些游击队，从德军占领这里后，袭击便没有停滞过。各种方式的袭击尤其以破坏交通线为甚，迫使整个白俄罗斯的铁路运力，只能达到最高限度的40%。不是德军的火车运力不给力，实在是因为线路经常因为人为破坏而中断。 大量的火车头被破坏，火车司机也成为死亡率极高的工作。 威廉库贝初步定下了这次规模浩大的攻势——RUHE行动。意在围绕着洛耶夫，展开对沼泽苏军的战略决战。 但是库贝不是军事专家，而且，因为在犹太人的问题上的奇特态度，使得他和本地的武装党卫队存在一些矛盾。 他很想管理好白俄罗斯，结果不仅是游击队从不停息的各种破坏，各地的武装党卫队的清缴行动也经常背着他来干。 这一次，是该好好让这群SS去对战真正的敌人了！ 他不需要直接指挥部队，只需要象白俄罗斯德国驻军的参谋部表明自己的态度，并作出基本规划即可。真正的战斗指挥，还是由真正的军人来做。 白俄罗斯驻军将派遣一支得力部队，其中就包括驻扎于列奇察的SS步兵团，这支部队成为进攻的中坚力量。 除此外，驻守莫济里的734师派遣一个团，驻守斯威特拉格斯克的805师派遣一个团。另有两支由当地人组成的警察团，配合德军行动。 所以就总兵力而言，白俄罗斯这边出动兵力达到了五个团，总兵力高达一万两千余人。乌克兰方面出动634师全体部队，由于该师在之前的作战和诸多行动中，存在一定的人员折损。刨去折损，算入所有的后勤兵，甚至后来填补的新兵，他们勉强有一万一千人，依旧是庞然大物。 库贝的确是按照调动两万人的标准策划这次行动的。 他深知武装党卫队自视甚高，前线指挥若不交给他们，这场仗各部队的协调就有大麻烦。再者，武装党卫队的布吕歇尔团，他们的装备水平很高，基层士兵都是元首的拥趸，战斗意志毋庸置疑，其技战术都很不错。尤其是这支部队还装备了一些坦克和半履带装甲车。由他们作为进攻核心再合适不过，其他部队，可能要作为配角了。 6月29日，德军在明斯克城内，终于将RUHE行动的计划制定下来，德军旋即将命令下达，得到命令的部队迅速开始调动。 或许是德军报复心切，亦或者是苏军的间谍如同蚊子般无孔不入，苏军竟在第一时间就探查到了德军将有大动作的情报！ 明斯克是白俄罗斯的中心，亦是本地德国占领军的核心，所有在白俄罗斯的纳粹高级人员的官邸皆设在这座城市。 它是一座人口很多的城市，老百姓在纳粹铁蹄下艰难活着。人民对德军敢怒不敢言，他们默默支持着一批地下工作者，使得这些谍报人员能通过各种手段获悉德军的军事动向。 苏联谍报系统不归游击运动指挥部管理，但两者间是情报互通的。 关于德军将展开RUHE行动的消息，远在莫斯科的波诺马连科，就是在6月29日中午，得到了来自明斯克谍报人员的一份冗长的警报。 因为明斯克城内有着苏联的充分群众基础，转入地下抗战的游击队，轻易策反了一批专门照顾纳粹高级人员的本地妇女。 这些妇女的工作是帮佣，有时候，纳粹官员会流连其美貌进而发生关系。美人计的手段成为游击队套取情报的一种方法，但是威廉库贝是个奇怪的人，任何的诱惑都不能令其就范。他明显是防着很多人，甚至是那些SS的人员。 威廉库贝绝不会陷入美人计，潜入其卧室偷窃资料，或者偷听其说话，更是绝对不可能。 游击队最终是从其下属人员口中，是因为某个官员向他的情妇吹嘘，所谓战无不胜的第三帝国军队将一举消灭沼泽地的匪徒。在情妇循循善诱下，RUHE行动的初步内容就被套了出来。 仅仅依靠几个女间谍的美人计得到的情报还不足以令苏军确信。 如此一来，一个关键的线人，在关键事件的情报，就令苏军确信了德军的确会在未来很短的时间内，展开一场针对游击共和国的军事进攻。论兵力有多少？线人有些夸张的说出兵力——三万。 三万人？！ 这一数字难以不令波诺马连科紧张。因为就在6月18日，他就收到了来自游击共和国的电报，那是杨明志上报他们要进行针对洛耶夫的军事进攻，自然是得到了上级的大力支持的。 波诺马连科知道这些英勇的部下一定能获胜，甚至也做好了接受大胜的事实。当歼敌四千，俘虏千人，击毁十五辆坦克，己方综合损失才区区九百人的捷报后，他还是惊喜的浑身颤抖。 在众多的敌后武装里，游击共和国在别列科夫中将的指挥下再立新功，可最新的情报让他的兴奋荡然无存。 波诺马连科立刻召开紧急会议，他严肃的向手下说明自己的莫大担忧。 “真是见鬼，那个洛耶夫的铁路成了争夺中心了，德国人居然打算派遣三万人去打它！第63集团军绝对没有能力很好应对！” 一时间，众多的参谋员，于其他地区游击队的驻莫斯科代表众说纷纭。 长久以来，苏联的游击战政策还是老一套，很多前线的游击队指挥官的作战模式，和正规军也是如出一辙。众多代表的态度出奇的一致，所谓第63集团军在一年来的战争中，以少胜多的击败了很多部队，粉碎这次三万人的围剿也不成问题。 毕竟那支部队不但没有失败，每次作战后反而更加强大，尤其是之前几次作战的战报统计，都成了很多游击大队、游击旅参考的模板。 被他们一说，谁还能担心英勇的别列科夫不能粉碎这次围剿呢？就算德军出动了武装党卫军，别里科夫曾率部和他们交战过，苏军并未落下风！ 再说了，非常关键的一点，就在一个月前，别列科夫发来的电报声称他们用超远距离火箭炮炸了切尔尼戈夫，既然他们有这么猛的，代号为鲶鱼和飞鱼的火箭炮，那就把进犯之敌炸翻天嘛！ 经过这场会议，忧心忡忡的波诺马连科再次乐观，甚至有些狂妄。倘若他麾下的一支部队能打败三万人的进攻，难道不是莫大的功劳。甚至经此一战，整个白俄罗斯南部的敌我态势，都能发生根本性变化。 苏军将有战略被动，开始转入战略主动！ 当他下午，游击运动指挥部，将一份冗长的战争警告之电文，发往六百多公里外的游击共和国。 电报一道，整个63集团军指挥部，以及萨林奇金的机关，彻底炸了锅！ 战争是这么的突然，更是一种必然。至少大家都做好了一场小战斗变成战役级别的心理准备，但当战役真的到来是，所有人还是为之惊愕！ 第1333章 总动员 杨明志狠狠的一拍桌子:“同志们！敌人的大军杀过来了，真是前所未有！” “居然是三万人，上级的情报不会有问题吧，以往的作战哪里有这么多敌人？” “耶夫洛夫，我们还是相信上级的情报吧。我们刚刚歼灭了敌人四千人，敌人损失很严重，他们恼羞成怒的大举进攻合情合理。再说了！”杨明志特别强调电文上，苏军间谍破获的德军的行动代号。“德军的进攻代号ruhe，宁静的意思。如何才能宁静，只有将我们全部消灭，敌人才能得到宁静。” “好吧！”耶夫洛夫抿抿嘴，下定了决心，“他们来了三万人，那就让这三万人见鬼去吧！我就一个态度！杀！” 不仅仅是耶夫洛夫是这样坚决的态度，指挥部内所有人都是相同的态度。年轻的参谋员们希望在新的大战中崭露头角，年长的人们则面临着极大的压力。至少大家的态度非常一致，那就是众志成城打赢新的一场反围剿战斗。 杨明志立刻命令：“所有参谋员！集合！传令兵，立刻着急所有留守部队的营级以上指挥官！通讯兵，紧急集合后，立刻向所有的集体农庄苏维埃发去战争警报！所有村长立刻到铁匠村集合。” 这一天是6月29日，命令在上午发去，敌情的消息便迅速传遍整个游击共和国。 可以说，这次的敌情是自去年284师进入沼泽地后最严重的，居然有三万大军杀来？！游击共和国顿时人心惶惶。 因为事态紧急，杨明志已经没空去食堂，甚至午饭都顾不上吃。全体参谋员先行集合了，他便领着这群部下，开始看着地图运筹帷幄了。 集团军指挥部内，参谋员们正通过当前获得的情报，在地图上刚刚放置了些木块，并开始标注敌人大概的进军路线。 杨明志几乎是第63集团军唯一的智囊，其他人都依仗着他的智慧，若是自己这时候表现出紧张神色，无疑对士气是一种打击。 他咬着手指眉头紧皱，嘴里振振有词：“我们的谍报人员难道就不能把情报搞的更详细些么？仅仅告知我一支敌人从北部南下，一支从切尔尼戈夫方向杀来。敌人两路进军，其目标是针对洛耶夫？还是要深入沼泽地，直扑我们的根据地？” 对此，耶夫洛夫也是有自己的见解的。 “别列科夫，我觉得敌人还是想对我们的游击共和国动手，情报上显示他们连武装党卫队都出动，如果仅仅是为了把洛耶夫夺回来，未免有些小题大做。” 杨明志沉默了一下，“以往的战斗，我们的敌人都是些二三流的部队。洛耶夫的围点打援，我们遭到了德军新型坦克的进攻，在付出了极大代价后方将其击毁。我想，敌人的精锐的实力应当更强。如若ruhe行动的目的就是摧毁我们的核心区域，那么我们该怎么办？” “当然是全民皆兵，游击共和国全民总动员！”福明适时地插话说。 “也只能全民皆兵了。”杨明志抬起头，稍稍叹气，“唉，所谓的全民皆兵，是让妇女和孩子也拿起武器。我是一万个不愿意他们这些天生的弱者上战场的！” 非常的巧合，萨林奇金这时候匆匆的赶到集团军指挥部，正好听到杨明志的那声感慨。 “哦？别列科夫，你不是不歧视女人吗？” “你来了？”杨明志猛地扭头。“萨林奇金同志，您来的正好。我们必须召开军事会议，这一次，我们必须全民总动员了！” 实际上萨林奇金的内心是有些惶恐的，他从不是怕死之人，只是非常担心卫国战争中最大的一支敌后武装，在经过这次敌人的强袭后变得一蹶不振。就算这里有天才的别列科夫，敌人有三万人杀来，天才怕也是疲于应对的。 如何指挥部队作战，那是指挥官的战略战术的。作为游击共和国苏维埃主席，萨林奇金的任务是要守护住这一微小的加盟共和国。 “别列科夫同志，刚刚您的话我都听到了。我可以感觉到您心中的愤懑。的确，我们目前已经没有别的路可以走，我们一直处于敌人的包围中，没有撤退的可能，只能奋战。我们必须全民动员，所有的妇女和孩子，都要拿起武器。” “我知道这个道理！”杨明志当即回应，“妇女孩子拿起武器不仅仅是打击敌人，而是自保。战斗最坏的可能性，就是敌人杀进来，他们既然派出武装党卫队，就证明了他们绝不留活口的态度。唉，就是妇女们哪里接受过什么军事训练。” “至少她们都学过怎么开枪！再说，我们缴获的武器还有大量库存，我粗略的算了一下，一旦动员所有的妇女，游击共和国的兵力可高达四万。” “四万？！太疯狂了。”耶夫洛夫当场表示震惊，然而萨林奇金这次是有备而来的，他打了个响指，很快几名共青团员夹着公文包进屋。 萨林奇金仔细介绍：“公文包里是一份粗略的统计。我们的档案室里能查到游击共和国所有公民的花名册，他们的年龄、原始的籍贯、教育背景等等都做了统计。我们如若动员所有的13岁到60岁之间的人，兵力将能暴涨到四万五千人。如今游击共和国面临着巨大的生存问题，说的冷血一些，这时候一些人的死活已经难以顾忌了，我们必须竭尽所能，保全游击共和国！毕竟这是一个合法的加盟共和国！” 萨林奇金刻意太高了声调，更是强调了一下游击共和国的政治意义。 杨明志可不是在这里听他上思想课的，这次自己算是遇到一场劫难，此番不大出血一番几乎是不行了。他跺了跺脚：“那就按照您的设想进行全民动员吧！这是一场大决战，不成功，便成仁。” 6月29日下午两点，最偏远的黑土村，村长沃曼斯基也骑着马全速杀来。 游击共和国的紧急会议迅速召开。 这场会议根本不存在什么辩驳的环节，会议一开始就是萨林奇金的政治课。他以游击共和国苏维埃主席，以及内务部高级领导、斯大林专员的身份，向三个集体农庄下达了全民总动员的命令。 即动员所有的13岁到60岁的男人，所有13岁到50岁的女人，部队要在6月29日当天开始扩军。所有的农业生产暂停，农民全体成为民兵，并按照之前的劳动小组，整编成一支支民兵营。 游击共和国的武装力量总人数，已经达到四万六千人的惊人数字！ 只是这个数字看起来非常庞大，内容却是严重注水。 第1334章 强行扩军 当前游击共和国苏军的正规军与民兵： 近卫284师两个步兵团、工程兵团（第三团）、炮兵团，兵力八千五百人。 伞兵233旅，兵力两千五百人。 独立骑兵营八百人。 指挥部直属侦察营五百人。 独立团第一团第二团，兵力五千人。 独立防空营五百人。 治安警察部队五百人。 后备女兵营，六个营共三千人。 总兵力在两万一千人以上，但在洛耶夫作战中，苏军伤亡超过五百人，兵力也跌落到两万人出头的程度。 现在，扩军的命令下达并开始突击落实，部队将突击扩充两万五千人！新补充进来的根本不是什么精锐，一半多是女人！有一万五千人是女人！ 将要扩编的那两万五千人，其成分非常复杂。不仅有大量的女人，还有一群犹太人。 在杨明志看来，就算扩充了这么多人，他们充其量就是动员兵水平，还是非常劣质的动员兵。将这些女兵和老人武装起来，自保的性质大于进攻。 倒是其中的一部分人，是完全可以吸收为正规部队的。 当会议接近尾声的时候，杨明志做出了一项非常积极，也非常重要的决定——提拔一批营长。 “乔舒雅！” “到！” “我令你统帅三个支女兵营，组成独立妇女团第一团！之后再增加一支扩充的女兵营。” 顿时，乔舒雅一阵恍惚，不仅仅是她，萨林奇金亦是惊讶。他弱弱的问：“别里科夫，你是认真的？” “当然，既然全民动员了，具体的事宜我可以负责的！最重要的一条，就是把部队简单整编一下。乔舒雅！” “到！” “我再重复一遍，你任妇女团第一团团长，女兵营一到三营，归你。” “遵命！” “萨沙诺娃！” “到！” “我令你统帅三支女兵营，组成独立女兵团第二团，女兵营四到六营，归你。” “遵命！” 杨明志顿了一下，继续说：“其他四位女兵营营长都在这儿。可能你们心里有些不愿意，我现在命令你们，必须服从你们新晋营长的命令。你们明白了吗？！” “明白了。”合计六个女兵，声音尖锐的回答。 “很好！接下来是瓦西里耶夫同志！” “到！” “你的营中犹太人比例很大，尤其又负责五月份解救的犹太人的安置。一个多月来，你领导他们生活与军事训练，不得不脱离了一线部队。现在我任命你，成为独立团第三团团长，即犹太团团长！” “遵……遵命！” 杨明志看的很明白，瓦西里耶夫明显是受宠若惊的。 杨明志继续下达命令：“柴科夫同志！” “到！” “你本是一支游击大队的队长，撤入沼泽地后部队被整编为营。你的部队中很多人抽掉到了284师和伞兵旅去补充牺牲的战士，现在我任命你升级为团长！柴科夫同志，我任命你为独立团第四团团长，主要兵员就是鲶鱼村的大龄男性农民。” “遵命！” 杨明志一样从柴科夫的也眼神中看到了惊喜，虽然兵员主要是四五十岁的老男人，兵力至少变成了庞大的数字。一个团是四个营编制，兵力将是曾经兵力顶峰的柴科夫游击大队的两倍！ “至于其他的部队，在坐的三位集体农庄村长，新部队基本就是村民，平日里所有村民都接受过简单的军事训练。他们组成的民兵部队就就用于游击共和国核心区的防卫。你们要以五百到六百人，整编为一个营，设立一个营长，从村庄苏维埃里选出一名营政委。限定你们在明日中午前，完成民兵部队的整编，并把指挥官的名单交上来。” “那么！武器怎么办？”铁匠村村长卡维茨基举手说道。 “武器？”说道武器问题，杨明志第一时间还真没有仔细考虑，见得军火仓库的总负责人谢尔盖也在这儿，他立刻询问相关事宜。 谢尔盖回应：“历次作战中，我军缴获的枪械都储存起来，当前库存的各式步枪还有九千余支，其中有一半膛线磨平了。机枪则剩余三百余挺。除此之外，我们没有更多的轻武器。” “哦？前线刚刚运来了一批武器，这些也算了？” “计算在内了。” “见鬼！”杨明志狠狠跺了跺脚。到了这时候，他也终于明白远在一万公里外八路军的基层战士，面临的是怎样的窘况。 八路军的武器弹药，在当前的1942年主要靠缴获，其次的简陋的兵工厂对子弹的复装，因为金属的匮乏，生产的枪械也非常简陋，“单打一”式的手枪都算高级货。 远在白俄罗斯的游击共和国没有这么苦，弹药是相对充裕的，就是枪支太少了。 这可如何是好？杨明志倒是想到了折中的办法。 “既然轻武器尚不能装备扩充的两万余大军，那就先把枪械发放下去，新成立的民兵营，至少保证一般人拥有枪械，其余人员全部装备手榴弹。” 本来，同时空的中国抗战，敌后游击队的装备非常糟糕。首先是枪械不多，其次是弹药也少，一名战士手里仅有几枚子弹。为了弥补活力不足的情况，有的战士干脆就只被发放了手榴弹。 对于杨明志的决定，在场的人没有反对的声音。大家都是非常明智的，灭顶之灾之下，即便是手持锄头和餐刀，人也要抗争。枪械不足，好在库存的手榴弹真是相当的充沛。 战士们吃完的罐头盒，清一色的都被回收掉。马口铁的罐子简单改造，就成了所谓手榴弹。期内装填被碾碎的没有复装价值的子弹壳，从而达成可怖的霰弹式杀伤，对人的伤害相当野蛮。 优秀的军队，固然优秀的技战术和军事训练非常重要，武器装备更为重要。紧急扩充的上万名仅携带步枪和手榴弹的部队，终究只能作为后方的防卫。 不过这样一搞，真正的非战斗人员就暴跌到不足一万人。他们大部分是兵工厂的工人，和医院、学校、化学实验室、化肥厂工人等。这些人是绝不可上战场，新的民兵部队，基本就是保护这些人的存在。 会议至此结束，整个游击共和国也进入全面备战与全民总动员的状态。 之所以动员的下限是十三岁，那是因为孩子们清一色的加入了列宁少先队，俄国人身体发育较早，十一岁的孩子已经能够拿起武器了。再说了，列宁游击队建立伊始，就是效仿沙俄童军，这是一支真正经历过战火的队伍。 而那些妇女，大部分是从城市而来的。她们年轻时正直沙俄灭亡于外国干涉之乱世，接触过枪械、知道枪械怎么样，再正常不过。这一次，她们再不用带着细软逃进森林中的避难所，而是拿起武器，捍卫这来之不易的被千万敌人包围下的和平。 第1335章 从城里逃出来的人 并非所有缴获的武器都送回了铁匠村！ 会议一宣布结束，与会众人就纷纷跑走去立刻执行命令了。 杨明志心里有些堵，这次他面临着巨大的压力，甚至他拿起水杯的手都有些颤抖。 “怎么？你还有些紧张？”尚未离开的萨林奇金问道。 “呵呵，难道您不紧张么？”杨明志抬起头苦笑，“说实话，三万人杀来了！我是多么希望以极小的代价，歼灭这三万敌人！” “什么？歼灭？！不是击退吗？”萨林奇金有些恍惚，他猛然醒悟过来，不禁走上前拍拍这位疯狂将军的肩膀。“别列科夫，你简直是疯了！难道有谁给你下了命令，要把进犯的数万敌人全部杀了？我们只要把他们打退就行了。” “不行！不行！在我的战争哲学里，要打仗就不能小打小闹，要尽可能的打歼灭战，消灭敌人有生力量。不仅仅克劳塞维茨的战争论是这种主张，在我们东方人的理解中，战争就该是打歼灭战，因为击退敌人，敌人会反扑，只要要了他们的命，我们才能真正和平。呵呵。ruhe！德国人不也是这么想的。” “唉，你说的这些有些口号化，我已经明白你的态度了。接下来你该怎么做？” 杨明志顿了顿气：“首先，我们得把洛耶夫拿下来！” “咦？你不是继续希望这个城市作为诱饵，去暴打敌人的援兵？” “围点打援的战术真的到此为止了，我们接下来必须换战术，更要把所有的优秀部队送到前线。这一次，我是真的在指挥一直集团军作战，兵力四万，差不多了！” 杨明志解释一番，原来在会议开始前，他就给巴尔岑下达了命令，即在6月30日正午十二点前，占领洛耶夫！ 现在，杨明志几乎和参谋员们谋划着部队的部署，并一边给萨林奇金讲解着他的新谋略。 所谓新谋略，即作战模式不是传统的兵来将挡的阵地战。德军必然有备而来，必然会携带一些重武器，因而去打阵地战无异于以卵击石。部队要行动起来，利用森林和湖泽的掩护，去打运动战。 所以杨明志展现给萨林奇金的，就是一支支埋伏在森林中的部队，而在平原区，居然仅有少数位置建立了阵地。 甚至还有一项更为大胆的计划也被初步勾勒出来。 突然，通讯员有带着一纸电文跑到指挥部大办公室。 “报告司令，前线急电！” 杨明志迅速接过电文，他生怕前线出现什么岔子，没想到巴尔岑发来的消息，实在耐人寻味。 一切要从中午说起。 杨明志在中午之前给前线的各部队都发去了急电，发给巴尔岑的急电就只有一个任务，迅速占领洛耶夫。至于以何种手段占领，巴尔岑有很大的自主权。 这个男人的确有很大的自主权！ 巴尔岑向上级隐瞒了一个情况，那就是他擅自的扣押了一批战俘，没有将押运到后方。这是什么原因？毕竟特混团抓到的战俘基本是伪军警察团，成员的成分以白俄罗斯人为主。 在被俘之后，有些战俘跪下来向苏军战士们痛斥德军的暴行，以及表达自己渴望用某种方式赎罪的态度。 无论部下是否满意，巴尔岑站在指挥官的立场上，首先要考虑的就是他的兵力与后勤问题。他从战俘中挑选出四百人，在被基层政委甄别一番后，接纳成后勤兵，并许诺将功折罪。 巴尔岑的兵力得到了一定扩充，但他并不信任这些战场上突然改变立场的战俘，这群家伙就是些墙头草。他们被分散补充的连排，这样做后，至少不用担心起再度倒戈。 战俘于6月26日被俘，到了29日上午，他们被俘已经整整三天。三天以来，并没有出现有战俘逃跑的事，倒是有多起基层士兵向战俘私自泄愤的情况。 在收到指挥部的紧急命令后，29日下午，苏军开始了新一轮炮击。这次炮击比以往强很多，因为这是苏军冲锋前的炮火准备！ 然而在炮火停滞后，有些晃动的人影，从远方残缺不全的建筑中钻出来。士兵当场向其射击，非常奇怪的是，目标居然没有丝毫的畏惧！一个目标倒下了，另外几个目标却不为所动，居然一步步的向南走来！ “我真是搞不懂这群德国人是怎么想的！难道被火炮炸傻了？”巴尔岑咧着嘴，他仔细擦了擦望远镜继续观察，接着便是震惊。“疯了！简直了疯了！那些人不是德军，居然是女人和小孩？！传令兵！通信员！命令部队挺火，那些人不是军人！” 娜塔莎则早就观察到了这一情况，她失去了反坦克枪，武器换做了配把她近一年的那支SVT40。目标的衣服明显不是军装，作为有高度耐性的士兵，娜塔莎保持观察而非贸然开火。她渐渐看明白来者居然是女人。 “糟糕，这座城里还有女人？还有孩子？伊戈尔，这太疯狂了。” 拍拍她的肩膀，伊戈尔坦白的说：“不疯狂，战争中什么事都可能发生。亲爱的，你仔细观察，当心这里面混有女装的德军。” “女装的德军士兵？男人和女人的走路姿势根本不同。” “别废话，继续盯着。我也在帮你看着。” “好的，我仔细观察。” 女人是怎样的形体娜塔莎再熟悉不过，随着观察的深入，目标已经不是几个，而是几十个。那是一群女人和孩子，一个个身材都不高，望远镜中可以看清其灰头土脸的邋遢模样，还有被战争所麻木的呆板神态，就仿佛几十具行尸走肉，在两军对战之中间地带的无人区，漫无目的的前进着。 见其逐渐走进，巴尔岑立刻命令派人去接应一下。 炮兵掩护突出掩体的战士又向城市开火，躬着背的战士迅速将麻木的衣着邋遢的女人拉到阵地。 巴尔岑的特混团一口气收拢了五十多名女人和孩子。女人毕竟是成年人，她们比较沉稳，那群孩子似乎因为过于幼小，对于战争和死亡还不太理解。总之，孩子被收拢后，一个个都在捂着肚子嚷嚷着难以忍受的饥饿。 广大的战士对于女人孩子不仅仅有着本能的怜惜，她们的存在也令战士们感慨万千。围攻了近十天的城市，居然还有一群平民。当战士送上煮熟的土豆和干净的饮水后，无论是女人还是孩子，都疯狂的狼吞虎咽，就仿佛已经饿了很久。 巴尔岑也在第一时间展开审问，几个吃饱恢复了些许体力的女人说出了的遭遇——她们是迫于饥饿，在炮击结束后向城外逃去，并非城里的守军有何阴谋。 第1336章 拿下洛耶夫 苏军对洛耶夫的不间断炮击不仅仅是单纯的袭扰，大量的炮弹对有着大量木质建筑的城市是一场灾难，城市边缘的木屋已经化作焦炭，无论是士兵还是平民都不得不向核心区域逃难。 炮击没有任何丝毫结束的迹象，反倒是大量的混凝土建筑倒塌了。突围行动全然失败，城市边缘又平添数百具无法掩埋的尸体。这段时日普里佩特沼泽地区的气候有些反常，简而言之就是热。 有的尸体已经躺倒五六天了，德军和伪军尝试着收尸，结果被苏军的狙击手直接击毙，像是娜塔莎这样的狙击手又增加了几个战绩。 仅有城内的死人被安置在一个地窖作为墓穴加以掩埋，城外的死尸就任其腐烂，微风吹来作呕的恶臭，有伴随着硝烟的气息。 苏军的火箭炮袭击加剧了守军的灾难，德军的一些空投补给因为没有及时的收拢，很多被倒塌的墙壁压住，甚至直接在炮火中损毁。 守军得到的补给非常少，营长科里斯特目前也不知道他们将要坚守多久，总之上级新一轮的增援一定是在数日之后。究竟还要困守多久，没人知晓，守军唯一知晓的，那就是苏军只要乐意，完全能把城市夷为平地。 在这极端困境下，人性的光辉与丑恶彰显的淋漓尽致。 德军营长整合了部队，包括伪军在内的武装者仅有两个半连的规模。毕竟是三百张嘴要吃饭的嘴呢，每天的食品消耗都很大。经过了三天时间，科里斯特已经清楚的意识到他面临了严重的粮食问题。 困境之下，剩余的那点女人孩子的死活已经无暇顾及了！ 洛耶夫城里的女人孩子，基本是伪军的家属。随着伪军士兵的阵亡，家属变成了孤独者，没有人会给予这样的人粮食，而盗窃又会被直接杀死。 因为不想被饿死，一些女人带着孩子铤而走险。 事实上，擅自出城的行为科里斯特没有任何的干涉，反正这些人留在城里也是死路一条，暴露在旷野里也几乎一定会被苏军射杀。苏军应该不会对女人动手吧？！他这么想着，并在暗处密切的注视着事态的发展。 五十多个女人孩子被苏军救下后，巴尔岑的突击审问迅速知晓了城里德军的虚实。 巴尔岑意气风发的站起身，对十几个士兵下令：“你们照顾好这些女人孩子，不准把他们看做是战俘，这些人暂时放在前线营地，带战斗结束，由内务部加以审讯。” 现在的巴尔岑知晓了洛耶夫城内还有三百守军，对其武装情况也基本了解了。 敌人根本不存在重武器，只有步枪和少部分机枪。 巴尔岑将这些情况上报到指挥部，时间正值傍晚，在收到进一步命令后，他决定立刻动手。 他立刻将麾下嫡系侦察营紧急集合，向着战士们下达作战命令，以及一段战前演讲。 “同志们，上级命令我们在6月30日前拿下洛耶夫，我决定，解放洛耶夫的光荣使命，就由你们来实现。 你们是第63集团军中战斗力最强的营，因为你们本身就是强者。你们的敌人是三百个敌伪士兵，他们很多躲藏在地窖中。所以，我命令你们在攻入城市后，保持最大的冷静，放心所有的建筑缝隙，发现了地窖都给我投资手榴弹。 如若有德军举手投降，那就将其俘获，切不可直接杀死。如果是伪军，无论如何都要击毙。都听明白了吗？” “遵命！”众将士异口同声。 巴尔岑继续嚷嚷：“那些临时加入侦察营的人，祖国对你们的投敌行为不耻，人民对你们的投敌行为愤恨。现在祖国给予你们最后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你们要以本次的作战作为投名状，凡是射杀或抓获敌人、积极救援受伤的红军士兵，战斗结束后即可免除叛国的罪行。” 无疑巴尔岑的这番话让刚刚反水的伪军士兵为之一振。许诺实在太诱人了，被巴尔岑留下来的四百人，他们清一色的为了活命才为德军卖命的，他们被充当动员兵，真正的死硬份子都作为战俘押到霍姆尼奇兵站了。 不管反正的伪军战斗力如何，侦察营在血战坦克时死伤很多人，唯有通过这种方式，使得一线的部队得到补充。 巴尔岑深知这是再拿自己的荣誉冒险，为了这场战斗他豁出去了！ 特混团即将进攻，巴尔岑将本次行动立刻通知了周围的友军，尤其是通知了距离洛耶夫第二近的284师第二团。 两个团临时做了一番部署，即由侦察营主攻，第二团派人增强城市北部防御，不放跑任何一个敌人。 就这样，苏军在下午五点半开始了新的炮轰。 大量的无后坐力炮倾泻着丰厚的火力，在隆隆的炮火，和城市腾起的大量烟尘下，侦察营开始了行动。 四个连组成四个三角形的进攻队形，向洛耶夫展开无声无息的冲锋。 而此时，早已习惯了苏军炮火的守军，一个个如同鼹鼠般躲入地窖。他们的确应当如此，因为暴露在户外，死亡几乎的必然的。 三百名守军，没有一人意识到苏军决定在太阳落山前动手。 一千米的战场无人区，侦察营迅速的通过了。他们无暇顾及腐烂发臭的尸骸，掩住口鼻，快速进入了城市边缘，旋即开始了清缴。 苏军的炮火刚刚结束，“鼹鼠”们纷纷爬出来，结果很快就和进城的苏军遭遇。 城市巷战一触即发，然而栓动步枪在这种状况下如何打得过冲锋枪？！ 苏军遵循着巴尔岑的命令，即遇到建筑房间，就以手榴弹试探。使得逃窜的暴露敌人，迅速被无数爆炸的弹片杀死，苏军士兵甚至往地窖里扔手榴弹，一个个地窖就成了避难敌人的墓穴。 突入起来的打击令营长科里斯特不知所措，他立刻下令部队孤注一掷的向城市北部跑去，结果刚刚出了城的人，旋即遭遇284师第二团的阻击。 三百名德军伪军，在苏军摧枯拉朽下的攻击下迅速崩盘，作战仅仅进行了半个小时，巷战就全部结束了。 在一栋三层楼的废墟上，几名苏军士兵挥舞起了红旗，象征着战斗的结束。 巴尔岑放下望远镜，仅仅微微一下。他看了看表，时间才六点十分。 “你们干的不错。通讯兵！” “到！” “立刻向指挥部发电，向司令发去捷报，洛耶夫已经被我军解放。快去！” “遵命！” 第1337章 情况有变 杨明志有些惊讶的看着最新发来的电文，他万万没想到洛耶夫居然突然间就被拿下来了。 “咦？究竟是巴尔岑的动作快，还是敌人的实力太羸弱了？这才六点半不到，洛耶夫就打下来了。” 耶夫洛夫高兴的说：“我看，就是敌人来弱了。洛耶夫的解放是对我军反围剿的一次鼓舞啊，我们应该立刻广播这则捷报，让广大军民高兴一下，也是为了鼓舞士气。” “你建议非常好，我们这就把捷报告知萨林奇金同志吧。” “我这就去通知。” “嗯。只是洛耶夫的解放的意义性已经不大了，我们很快就会面临敌人的大军。我也得向前线的部队发去新的部队，本来我以为洛耶夫要明日解放的，既然巴尔岑提前完成了任务，本该在明日交给他的任务，现在就通知好了。” 来自游击运动指挥部的情报明确显示，德军进攻的主力部队为白俄罗斯的留守集团军，其指挥官是一个名叫瓦格纳的将军。 杨明志对这个将军一无所知，既然他在那个位面的历史上默默无闻，这说明此人一定没有什么战绩。想想也是，苏军若是把旷日持久的勒热夫战役打完，德军就只能加强白俄罗斯的防守，到了那个时候，游击共和国才会面临非常棘手的敌人。 如此想来，德军策划的这次围剿，明面上是三万人，怕是内核比较糟糕，是外强中干的。 洛耶夫如今被巴尔岑突击占领，连接乌克兰和白俄罗斯的铁路桥被炸断一节。宽大两百多米的第聂伯河是一道天堑，无论敌我要渡河都是件麻烦事，尤其是重装备的渡河，要么修建浮桥，要么就制造体积巨大的木筏来运输。 所以杨明志给前线部队下达最新命令。 巴尔岑的特混团，全面炸毁洛耶夫铁路桥，不留隐患的枪决抓获的战俘。特混团至此解散，巴尔岑恢复侦察营营长身份，率部撤到洛耶夫周边森林埋伏。 284师第一团，趁夜移动到霍姆尼奇兵站整顿于防御，并积极帮助瓦西里耶夫的犹太图的整编。第一团派出侦察兵向北活动，逼近敌人修筑的阵地，密切关注其动向。 284师第二团，与侦察营合兵，共同驻守洛耶夫地区。 伞兵233旅，继续埋伏在德尼普拉泽地，并派出侦察兵向北移动，关注敌人动向。 第17游击旅坚守当前的防线，伞兵旅雷切夫营暂时归入该旅，并派出侦察兵向东行动，关注敌人动向。 独立骑兵营移动到霍姆尼奇北部十五公里的杜布罗尼查村废墟周边埋伏。 前线的苏军在宏观的区域内，将部队集中在两个区域。一个是霍姆尼奇兵站附近的森林，另一个是洛耶夫附近的森林于沼泽。所以在空旷的区域，苏军几乎就没有布置防备兵力，只有大量的侦察兵在游弋着，尤其是处于阵型最前的小沃曼斯基的骑兵营，更是肩负起了最前沿的机动侦查！ 德军的征讨大军放着好好的平原不走，去走复杂的森林和沼泽，那是绝不可能的。因为敌人的精锐一定携带重装备，就决定了他们一定走平原。 杨明志之所以将一线部队摆在霍姆尼奇和洛耶夫，是因为这两个城市所在的森林，之间存在一个宽度达十八公里的走廊区。 走廊区的小湖泊非常多，一旦下雨，那里地貌就变得非常泥泞了。糟心的是已经十多天没有下雨，气温更是频频达到二十五度。反常的少雨气候让地面硬化，敌人如若有装甲车和卡车，在这样的区域是可以高速机动的！ 而在通过了走廊区，便进入了沼泽的核心区，要一路向南走过一段直线三十公里的路程才能抵达铁匠村。 所以对于游击共和国和第63集团军，从得到敌人大举进攻的消息，到做出应对措施，这一切都是在6月29日当天完成的。 游击共和国开始了总动员，广大的女人被全面征兵，在了解到敌人的最终目的后，就算是有抵触情绪的人也不敢拿生命开玩笑。因为内务部下达了强制命令，所有拒绝征兵者，一律判定为叛徒，直接枪决。 当然，内务部并没有枪毙任何一人。所有被征兵者深知他们被武装起来，完全就是保卫他们自己的生命！他们的确是背水一战。 夜幕逐渐降临，整个铁匠村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热闹中。村里的广播站大喇叭宣传着前线部队瞬间解放洛耶夫的大捷，使得很多对于反围剿心有担忧的人，顿时忘却了紧张。 很多人想起了半年前，那一次游击共和国还叫做诺夫戈梅利，面对两个师的围剿不也取得了根本性胜利？这次不过是敌人兵力多一点，但自己的兵力不是更多吗？四万五千人去打三万人，部队还有非常先进的火箭炮，甚至是已经立下赫赫战功的雷达，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铁匠村村长卡维茨基，他根本不需要多费神，就将一支支民兵营组织起来。如此速度，都缘于苏联建立的集体农庄制度。一支支生产小组瞬间变成了一个个步兵班，村民摇身一变成为军人。 铁匠村的居民是最多的，卡维茨基在结束会议，又立刻通知各个大组的组长开会。大组下辖很多小组，这就是三个集体农庄的组织结构模式。他立刻任命这些大组长为民兵营长，就按照征兵标准，将麾下村民组建成民兵营。 这么一搞，铁建村迅速新成立了多达二十个民兵营，其中十五个女兵营和五个中老年男人组成的男兵营，总人数竟超过了九千人！ 除此外，选定的列宁少先队员，也纷纷被命令前往铁匠村报道，很快哈尔科夫的少年营会迅速膨胀，将达到正规步兵营的规模。当然，其战斗力会下跌严重。 仅仅到了晚上八点半，即太阳刚刚落入地平线的时刻，卡维茨基欣喜的发现他已经突击完成了征召任务。接着就是执行武器发放任务了。 但在新部队拿到武器前，他还要亲自到集团军指挥部汇报一下这件事，因为只有司令的授权，武器库的负责人才可发放武器。 卡维茨基带着笑意匆匆赶到指挥部，没想到司令又在召开会议。 他深知在会议结束前不易贸然闯入，便站在门口侧耳倾听。须臾间，竟听到了惊人的内容。 “什么？难道敌人不是三万人，而是两万？”卡维茨基非常惊讶，他分明听到了司令在谈论敌人的兵力。在俄语，二和三的发音差别巨大，卡维茨基可以确定，他听到的正副司令，就是在讨论德军仅有两万人的事实。 杨明志这边刚刚收到了来自游击运动指挥部的新电报，其内容关于敌人的更多情报，例如敌人将出动部队的番号，于大概的行军路线、战略意图。尤其是兵力人数上，犹豫确定了敌人的番号，即805师、734师的部分兵力，634师全体部队和两支伪军团。估算下来，德军的兵力应该在两万人上下，最多不超过两万五千人。 不仅如此，本次作战游击共和国也不会孤独。 毕竟白俄罗斯最大的一支抗德武装遭到德军的大举进攻，远在波诺马连科立刻开始运筹帷幄。有一支名叫红色十月的游击大队，开始奉命从莫吉廖夫向南移动，初步计划是攻击罗加乔夫、比拉罗斯、日洛宾等城市的周边地区，他们或许还有更大的作战计划。 杨明志对红色十月游击队不怎么了解，既然波诺马连科认为他们能袭扰三座城市，一定说明该游击大队的实力还不错。之所以袭扰这三座戈梅利西北部的城市，正是因为那里是德军805师的驻地范围。805师既然是本次围剿的主角之一，那么派遣游击队大规模袭扰，就等同于减轻游击共和国的压力。 好消息还不止如此，一支归属于德军734师指挥的由白俄罗斯人组成的警察团，该团官兵已经在密谋倒戈一击。德军进攻的一些详细情报就是该团出卖给苏军的，其团长更是和苏军间谍交涉后，得到了“只要起义就消除叛国的罪”，波诺马连科甚至还许诺任命这支部队一支游击旅的番号！ 如此一来，游击共和国面临的军事压力暴跌，耶夫洛夫甚至高兴的拍起桌子：“哈哈！这样子我们的兵力不但不是劣势，反而还成优势了！” “您还是不要太乐观了！”杨明志笑盈盈的说，“我们要在战略山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此战，我们要想办法把敌人这两万人全部吃掉！” 见得将军们都非常高兴，卡维茨基刻意咳嗽两声。 杨明志猛地扭过头，“呵呵！是卡维茨基同志，您有急事来吗？” “是的！一件好事！”说着，卡维茨基走进来，当着大家的面直接表明他奉命整编民兵营的工作，已经突击完成了。 那是一个惊人的数字！ 杨明志猛的站起来：“居然是二十一个营！居然这么多？！” “是的，因为铁匠村有二十一个村民大组，自然就组成二十一个营！现在只有一个小小的麻烦摆在我们面前。” “哦？什么麻烦？” “是武器，请您许可武器库，现在就为新部队发放武器吧。” “好！我们立刻行动。” 第1338章 备战 当天晚上，铁匠村的军火库打开了。 这一宿注定是热闹非凡的，整个铁匠村几乎不存在瞌睡的人，近万名村民将被突击武装，尤其是女人们，她们排成一俄里的多条队伍，秩序景然的等待发放武器。 有的人配发步枪与半个基数的子弹，有的人就只领取了四枚手榴弹。所发放的子弹多为复装弹，手榴弹更是罐头盒改造的。 只有更少部分的人领取了机枪，和数量较多的弹药。 他们在拿到武器后，就纷纷回到各自的住处，从6月30日开始，新部队就将开始紧急特训。 这些人最多就作为后勤部队，向前线输送物资，指望他们打仗那是非常疯狂的。 至少苏军把常备民兵营都动员起来，两支女兵团和突击扩充的新的两支独立团，最终使得苏军正规军又增加了约莫一万人的二线兵力。 实际上，假若能把主力运作好，实现一次以少胜多的胜仗也绝非不可能。 后勤的诸多事宜已经由福明亲自去统筹，副司令耶夫洛夫亲自监督，现在的杨明志就只需把部队指挥好即可。 他就差人在指挥部内将床铺搭建好，未来的一段时间内，这里不但是其运筹帷幄之地，更是吃饭睡觉之地。 一切也令杨明志产生了淡淡的错觉，就在这小小的木屋内，自己在玩一场庞大的战略游戏，一场失败就会死的死亡游戏，游戏也将从明日天一亮正式开始。 杨明志当前唯有一个苦恼，虽说是知晓了德军的兵力规模，大致的行军路线，却不知晓敌人的不同部队分别于何时出击。此战有所谓的红色十月游击大队于北方策应，他们又将如何发起进攻呢？ 上级之于此战的重视，简直是将其认定为一次区域战役。 “对呀！德军称呼本次作战叫RUHE行动，我们苏军就唤作霍姆尼奇-洛耶夫战役。” 这个念头以附上脑海，杨明志立刻确定了这个战役名字，他令书记员过来，将其记录下来，并将改名字发往莫斯科。 未来的苏联乃至白俄罗斯共和国、俄联邦的卫国战争历史研究，这一小战役一定不可以用一个名字和简要的概述叙述之。杨明志下定了决心，此战一定要大胜。 6月30日，太阳照常很早就升起了，和往常一样，大地之间依旧陷入浓雾。 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苏军调动了所有的卡车和马车，甚至是人力，开始向霍姆尼奇和洛耶夫方向输送弹药物资，尤其是粮食！ 军粮主要是土豆，其次是缴获的那十几车皮面粉新烤好的面包，或烫熟的面饼。库存的各种罐头，这一战也全都用上了。 可以说此次战斗，一线战士的伙食是比以往好很多的。杨明志太清楚，优秀的军粮是维系士兵自信的关键，而情报修正为敌有两万人，应该也能令士兵安心。 在雾气弥漫之时，五十多辆满载着弹药和土豆的马车，开始向霍姆尼奇前进。押运物资的部队不是别的，正是乔舒雅的女兵第一团。 另有五十辆满载物资马车由萨沙诺娃的女兵第二团押运，向洛耶夫前进。 这一夜杨明志工作到很晚，在他睡下后，忙碌的通讯室又收到了多条电报。早晨八点，马车和卡车队伍已经前行许久，杨明志因为尿急苏醒后，还意识到自己睡的过久了。 他第一时间不是上厕所，而是匆匆跑到通讯室。 “同志们！夜里收到新的电报没有？！” 迷迷糊糊通讯员姑娘们被吓了一跳，此正直通讯排换班时间，唯有排长阿列克谢耶夫始终坚守，他拿着几张电文站在也杨明志面前，敬了礼。 “报告！我们没有收到游击运动指挥部的电报。” 听到这儿，杨明志稍稍叹气。“好吧，快说你们收到的是怎样的电报。” “是前线部队的电报，他们在昨日太阳落山前就开始执行指挥部的命令。” 杨明志点点头，接过电文后仔细阅览，嘴里念念有词：“很好！很好！伞兵旅派兵北上侦查，第一团也北上，骑兵营居然在夜里还行军，他们人和马都很坚强嘛！” 他继续看着，就看到了第一团拉夫连季的电文。除却汇报部队恢复了编制，又当晚将洛耶夫清扫一遍，部队完成森林埋伏，又说明了一件非常特别的事。 杨明志眼睛瞪的很大，质问：“阿列克谢耶夫，你们翻译的电码的确没有问题？！” “完全没问题，我以荣誉和生命发誓。” “我相信你！看来我的侦察营营长还是擅自做主了！” 原来，拉夫连季是将巴尔岑突击收编伪军的事上报了。部队俘虏的一堆伪军，当前有一部分在霍姆尼奇羁押，本来这群叛徒要送回来接受审讯，目前看来这些人几乎即使累赘。 突然间，杨明志猛然想起自己昨日是命令巴尔岑，攻克洛耶夫后不要战俘的。 他突击找到巴尔岑发来的电报，果不其然，俘虏的无论的德军还是伪军战俘，都被枪决了。 所以在看看拉夫连季的电文，这里有一段非常怪异的汇报。 那些被巴尔岑突击编入部队的伪军的确参与到了洛耶夫进攻作战，而且枪决战俘的刽子手，就由这群跳反的伪军担任。杨明志已经完全明白了前线发生的一切，一定是巴尔岑觉得自己部队兵力下跌严重，就用此手段扩军，令其杀俘也是一种投名状。 杨明志眉头紧皱，巴尔岑的这种行为是严重违反军纪的！不过呢，现在是非常时期，如若那些叛徒真诚愿意重新做红军向侵略者开战，以往的罪责可以赦免掉。 “阿列克谢耶夫！” “到！” “立刻给直属侦察营发报！就发送这个：猫头鹰，我不反对伪军反正，以后再有这种事，你必须诚实汇报。本次我给你记过，如若未来战斗打不好，你就自杀谢罪吧！” 阿列克谢耶夫一愣：“司令，我们就发这个？” “对！不准发错一个词。就这样，我现在有事紧急出去。” 阿列克谢耶夫多嘴一问：“啊？司令，您很急？” “难道上厕所你也要问？”快走的杨明志随口一所，惹得一种通讯员姑娘嬉笑。 唯有阿列克谢耶夫木着个脸，命令：“别笑了，我们立刻给侦察营发报！” 第1339章 战俘也在动员范围 至少巴尔岑是秒掉了洛耶夫，杨明志这么一想，心头的不悦降了三分。 他是一个熟识辩证法的指挥官，当然自己的权力也很大。如若是一般的基层政委，在部队逮住伪军后，往往会亲自枪决之。 如今铁匠村还羁押着一群德国和罗马尼亚战俘，一小撮伪军叛徒则在硫磺矿工作。如若洛耶夫作战没有变成现在的样子，那么新抓获的叛徒，一定会成为矿工主力的。 情况已经完全变了！ 从厕所出来，杨明志直接去了萨林奇金的办公室，他知道那个家伙一定在。 他敲敲那人办公室的门，得到了许可。 还在写着文件的萨林奇金暂停工作：“啊！是你，别列科夫同志？有急事？” “对！一个急事，是关于战俘的事。” 杨明志走到萨林奇金面前，开门见山的详细说明：“我们要动员所有人，所以那些战俘应当也在动员范围。”杨明志注意到面前人已经微微皱起眉头，他继续说：“霍姆尼奇当前还有六百个伪军叛徒没有押回来，本来这群人押回来要受审的。我觉得已经没有押回来的必要了。” “哦？你想如何处置？” “那些叛徒几乎都是白俄罗斯人，其中有一部分是强征的农民，有的是为了不被迫害，还有一些不想死在战俘营的红军战士。这些人还有挽救的价值，终归我军兵力是越多越好的，这群人中只要愿意为苏联而战，罪过即可免除。” “那么其中若有死硬分子和懦夫呢？” “枪决！”杨明志说道这个词汇时露出了狰狞的面目。 萨林奇金完全懂得了这位将军的态度，便循循善诱的疑问：“恐怕，你也不仅仅是想动员那些伟大祖国的叛徒，凡是愿意为苏联而战，无论是德国人还是罗马尼亚人，你都是支持的？” “当然！尤其是罗马尼亚人，那个军官布里马尤都跪下来求着我们要为我们卖命了，这次可以给予他们一个机会。” 萨林奇金顿了顿气：“这些事。你觉得可行就可以执行，何必来问我呢？” “此事我必须汇报，还需您的许可，毕竟我职务是有限的！” 萨林奇金听得实在是满意，他点点头：“我是支持的。只是那些德国战俘，还是算了。组织一支罗马尼亚籍的红军部队我是支持的。至于那些伪军，我就给予您一点建议。您应该立刻向霍姆尼奇守军发报，凡是愿意加入红军的伪军，立刻编入部队，叛国的罪责免除。如若不愿意者，立刻枪决！” “好！我这就行动！” 此事得到了萨林奇金这位斯大林专员的许可，杨明志就真的没有后顾之忧。想必那人答应的如此痛快，也是对于游击共和国的安全考虑的。 当前生活能自立的罗马尼亚人战俘整编一下有二百人，前线的伪军俘虏有近千人。就算这些人不能作为一线部队，补充加入后勤兵，也能很大程度保障苏军的后勤。再说了，加入红军即可免除死罪，那群伪军怎么可能会放弃这来之不易活命的机会？ 杨明志当即就展开了行动，他首先给霍姆尼奇发去命令，责令新成立的犹太团团长瓦西里耶夫，立刻收编那些伪军，凡是不合作者直接枪毙。 紧接着，他就坐镇指挥部，直接差人去通知所有伐木的罗马尼亚人，到集团军指挥部门口报道。 自从那次布里马尤亲自和杨明志交谈后，罗马尼亚战俘的生活待遇进一步提高。他们可以吃更多的食物，如此伐木和刨地也就更为卖力，甚至挖土豆时擅自往怀里踹上几个，监工也是只看不说。 马上就要打仗了，因为没有收到通知，布里马尤只能继续领着人砍树伐木，他们上工没多久，传令兵就将紧急命令传达过去。 听到了紧急集合的命令，布里马尤顿时有一种预感，他的希望终于老实现了。 罗马尼亚人知晓德军要派大军围剿了，一时间战俘群体里也群情激奋。德军无差别的轰炸已经令这些罗马尼亚人就剩下对德国人的仇恨了，他们都愿意站在苏军的立场战斗。 “兄弟们，这次的战斗，俄国人可能要把我们也武装起来，我们赶紧走啊！” 布里马尤轻松一招呼，众多战俘排好了队，昂首挺胸的跟着传令兵出发。他们将长柄斧头或贴墙扛在肩膀，就好似扛着步枪，一个个步态稳重，锐不可当。 罗马尼亚人就用这种高昂的姿态，在苏军集团军指挥部门口完成了集结。见到他们士气高昂的样子，杨明志也吓一跳。 “将军阁下，罗马尼亚军集结完毕，请您指示。”布里马尤以罗军军礼经历，说的话确实俄语。 整个场面颇有些违和，杨明志没有废话，就直接说明对全体罗军战俘的整编。 “我知道德国人因为无差别轰炸，数百罗马尼亚人死了，因而你们对德军充满了仇恨，渴望复仇。现在，我就成全你们复仇的渴望。布里马尤！” “到。” “我正式授权你逐渐一支由罗马尼亚人组成的连队，并将你们的武器还给你们，并派遣苏联政委监督你们。本次作战，你的部队充当后勤辎重兵，就用这次行动，来证明你们是真心成为反法西斯的军队！” “遵命！” 布里马尤有些激动，他只能感叹人的命运是多么的难以预料。一个多月前，他们还是和苏军不共戴天的敌人，如今，居然成了苏军的盟友。 他们曾经在围剿游击队时，杀了很多平民，到了现在苏军居然不追求这些罪责，居然还主动将大家再度武装。 布里马尤估摸着，此事不能说是苏军大度的不追究罪责，而是苏军也面临着巨大的军事压力。在困境中团结一切愿意反德的力量的确是明智之举。 杨明志自觉地诚意已经很足了，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我现在郑重的向你们许诺，只要结束了这场作战，我军就将正式接纳你们为亲密战友，你们战俘的身份直接取消，以后的待遇和我军正规军一样。” 在6月30日，罗马尼亚人也被再度武装，布里马尤组织了二百人人，成为苏军的特殊后勤部队。他们扔了斧子铁锹，扎好武装带，但不发放枪械弹药。曾经的罗军制服已经荡然无存，他们的打扮就和普通的苏军民兵一样穿着便服，唯有说起罗马尼亚语，方可证明自己并非俄国人。 为了得到公平的待遇，为了活命，罗马尼亚人选择向德国开战。 布里马尤在当天下午，就领着部队参加物资运输，中午时更是吃到了烤面包和肉罐头，他们的待遇的确提高到和苏军士兵一样的程度。 罗军士兵的心理芥蒂进一步被消磨掉，他们完全不知道，罗马尼亚将在几年后成为反法西斯盟军的一份子。现在，他们只能通过新的战斗，还换取俄国人的信任。 第1340章 劳伦斯的温柔乡 苏军正如火如荼的备战，大量的马车开始向前线的两大据点运输各种战备物资。游击共和国的后方，新组建的两万军队，正在加紧的训练。居住在沼泽地的六万人，已经没有多少是单纯的非战斗人员了！ 而在德军那里，他们并不知道自己将要展开的RUHE行动，已经为苏军间谍破获。 或许即便他们知道也是无暇顾及的，傲慢的武装党卫队布吕歇尔团，团长对于南边的敌人根本不屑一顾。国防军的友军之所以惨败，是因为他们就是单纯的弱旅，这样的部队放在一线，也一样会惨败的。 即将出征的各支德军也在备战，为了打好这一仗，各个部队的装备都得到了加强。 尤其是805师派遣的部队，其师长甚至为其增派了一支炮兵营，五门强大克虏伯105毫米火炮将成为有利的炮火支援。 当然，比起有一支装甲营的布吕歇尔的SS团，这样的武装还是弱了一些。 备战的可不仅仅是预计出动的两万人，集团军司令瓦格纳也给前线的734师、707师和722师下达了随时策应的命令。假若战局不利，德军还有充分的后备兵力。 因此707师麾下的各部队，旋即开始了大整顿。 士兵们将战壕挖成堑壕，几乎每天都在增强防线的防御，就仿佛在复刻一战时的德军堑壕防御体系！整个防线简直固若金汤，唯有坦克才能冲过去，德军知道南边的敌人是不可能有坦克的。707师的官兵庆幸自己的指挥官是聪明人，不像722师的弟兄，贸然进攻结果送了五千人头。当然，他们也更加的震惊，五千大军突然就完蛋了！ 深处这该死的前线面对着非同一般的敌人，士兵们积压着严重的压力，唯有到戈梅利成或列奇察城里消遣方可发泄。 尤其是劳伦斯团的士兵，他们知道团长从戈梅利城里带回来一个女人。士兵间的舆论真可谓热闹，有的人声称团长陷入了温柔乡，有的人声称那是一名德国女人。 因为那个喀娅遵从劳伦斯的命令，再有他人在场时，要么不说话，要么就说简单的德语。 劳伦斯也知道自己这是在玩火，所以就故意不管部下开小差的行为，甚至士兵惹是生非了还亲自去处理，尤其是伙食方面，让弟兄们吃好喝好。 有这样的好军官，谁还会无事生非呢？何况，那个带回来的女人，还给大家洗衣服。 身处前线的军人们几乎和女人隔离了，唯有放假时才能到戈梅利找女人消遣，这样的假期一个月才有两日！他们需要女人，哪怕是女人在他们洗衣服，都是莫大的慰藉！ 通过种种手段，劳伦斯自认为自己的“金屋藏娇”行为就这么不了了之。他深刻的发现，自己已经爱上这个叫喀娅的金头发的俄国女人。几乎每个夜晚，都会陷入这女人带来的温柔乡，发放的套子也在迅速消耗，这样的生活简直让他忘却了自己居然是在该死的前线打仗！ 幸福的时光终究是短暂的，自上级下令筹备RUHE行动开始，整个707师开始整顿。 劳伦斯也是像往常那样，责令部队好生坚守岗位，接着继续陷入温柔乡。 对于这个女人，劳伦斯没有任何的芥蒂，简直将其看做了妻子。离开德国已经整整一年，在这该死的俄国他多次差点战死，心中的苦闷跟何人说？身边的女人就成了倾诉的对象。 “亲爱的，这次我们要去南边杀你们俄国人了，我很抱歉，这是一个军令！但是你放心，我会保护你。” “为什么一定要打仗呢？”喀娅弱弱的感叹，她的颤抖也令劳伦斯感受的清清楚楚。 “你害怕了？还是惋惜？” “我怕。” “你别怕，我会保护你！我们的德意志军队会在七月四日行动，不过我觉得他们这番去了也取得不了什么进展。” “战争很快又要爆发？已经没有几天了。” “对，算上今天，距离战争开始还有最后的七天。真是万幸，进军的不是我的团！我不得不承认你的同胞骁勇善战，如若是我领军出征，怕是要全军覆没了！” “不，我不希望你死，更不希望我的同胞也死。”说着，喀娅抱起了这男人的胳膊。 “唉！一切都是命运，我们都是战争之下一个无关紧要的棋子。” 被一个女人依偎着，劳伦斯享受着巨大的幸福感，他又趴在女人身上，两人脸对着脸。 “喀娅，我把你看做妻子，我会给你伪造个新身份，无论怎样，你都是我的女人！” 她是一个容易被感动的女人，何况自己沦落到这番田地，被一群德国人羞辱，她只想活下去，哪怕是吃再大的苦。没想到这个德国男人是最有人性的，十几天的接触，她已经爱上了这个男人。 然而她更加爱着自己的白俄罗斯同胞，无意间这位德军军官透露了进攻日期是七月四日，可惜，这一重要情报，她是无法告知同胞了！ 幸福的日子往往突然消逝！ 6月29日，十几名黑色制服的宪兵，突然闯入劳伦斯的前线指挥部，将正陷入女人温柔乡的劳伦斯抓了个正着。 “嘿！你们是谁？给我滚出去！” “好啊！果然戈梅利那边报告的不错，这个女人果然在你这里！” 直到这个时候，劳伦斯在听清楚，说话的声音不是别人，居然是师长。 他如条件反射般下了床铺，场面一时非常尴尬。 师长赫兹曼非常愤怒：“你这个白痴，居然衣服都没有穿！现在你来解释一下，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 “她？”劳伦斯支支吾吾的。 “我来替你说吧！你贿赂了五百帝国马克把这个女人从服务站骗出来，你这个人已经堕落了！你令我蒙羞！劳伦斯，你穿好衣服给我到你的指挥部汇报这件事。士兵们，把那个女人押出去，枪决！” “不行！”劳伦斯一听当场炸毛，他拦住宪兵，竟下意识的张开双手护住那女人。 “劳伦斯，你疯了！你居然袒护一个俄国女人？！” “不是的，师长阁下。难道您觉得杀一个女人就是正确的吗？我承认我有错，这个女人有什么错？我们把她当做玩物，那么我把她当做自己的玩物也有错？再说……” “呸！劳伦斯，你以为我这是惩罚你？！我这是在保护你！宪兵，把这个团长按住，女人暂且不要枪毙，先关押起来！” 第1341章 那个女人必须死 换好军装的劳伦斯站在自己的团部里，自己的座位则坐着师长本人。 师长赫兹曼愤怒的拍着桌子，就如同一只狮子在怒吼，令门外的卫兵都感受到巨大的恐惧。 可他劳伦斯就是笔直的站着，作为一个在战场上摸爬滚打无数次的老兵，他毫不畏惧。 “你这个蠢货，你找女人消遣我不反对，但是谁许可你把女人带回来了？那个女人不归我们军队管理，现在人家老板直接找到我这里，你让我如何是好？！” 诸如此类的话赫兹曼一直在说，劳伦斯虽然不畏惧什么，听得太多也愈发的难以忍受。 他猛的反驳：“那个女人本是个平凡的农村妇女，她是被抓来了，根本不是出于自愿的！” 赫兹曼一愣：“我还以为你哑巴了！” “那个女人的确是被强迫的！” “但是你不是已经和那女人发生了交易？你做的更绝，居然想到了贿赂，还把人给领到前线阵地！事情发生十多天了，这段日子你过的好舒坦呐！” “是的！我承认我擅自带走那里的女人是出于私心，可是，那女人是强迫工作的。我们德意志军人应当做绅士，而非的罪犯。既然那女人并不愿意，又何必让我们的士兵去成为侮辱女人的罪人！我的原则不许可这样做。” “所以你就把她带回来了？”赫兹曼微微苦笑，“我还以为你是爱上她了！” 劳伦斯咬咬牙，大声说：“没错！我是爱上她了。您知道我并没有结婚，如若可能，我就娶了那个女人。” “一个被玷污的俄国女人？！你的思想真疯狂！你是高贵的雅利安人，怎么能取低劣民族女人为妻？你知不知道，你的行为和言论，足够让你被盖世太保带走，甚至还能把你关到达豪集中营里！” 这一次劳伦斯是铁了心了，从师长说的话里，他不但听明白了师长并没有把此事上报，他必然是希望能自行解决这件事。再者，他显然是有意保护自己，也许是因为707师就自己这一个比较睿智的来军官了？ 劳伦斯试探着问：“所以您究竟怎样处理此事？” “怎么处理？”赫兹曼又是一阵苦笑，“还能怎么处理，你拿出两千帝国马克出来。” “什么？！两千马克？！这么多钱？” “没错，我知道你积攒了很多钱。你在以往作战立的战功就换取了很多奖金，领取的津贴也鲜有消费的。你在国内难道就没有家人吗？为了一个俄国女人，居然这么破费。” 劳伦斯直言不讳：“的确，我在国内没什么家人了，所以才能在这里作战毫无顾虑。” “好吧，这次你要为那个女人更加破费了。我想你已经能猜到我要你两千帝国马克的原因，是那个老板提出的要求，只要我们提供两千马克，此事就当从没发生过。那个老板在汇报时，就将消失的女人报为感染流感而死，尸体直接焚烧了。” “见鬼！那个混蛋居然勒索我，我真该毙了他！” “没错，就是勒索。”赫兹曼木着脸说，“如若不是你管不住裤子，如何会有今天的事？倒是你自己都说明了，你手里拿着那么多钱可能也没什么用。现在拿出来，我帮你把这件事摆平。” “这……” “你难道是笨蛋吗？”赫兹曼加大音调，“你以为我这么卖力的保你是什么目的？我们师本就缺乏善战的基层军官，如若你被盖世太保带走，我还有谁可以倚重的？当然，如若钱不到位，那个老板上报给戈梅利城里的盖世太保，你的军人身份算是保不住了！” 劳伦斯想了一下，继续问：“可是，就算钱给那人了，如何保证他不会继续勒索或者背叛？” “你放心，那个老板是不会找死来继续勒索的。再说了，就算他打算继续勒索，女人在哪里？哈哈！没有了！消失了！那人会因为诽谤反而被盖世太保抓走。” 劳伦斯默默的勾下头，突然间，他明白了师长的一切想法，又猛地抬起脑袋，狰狞的瞪着双眼：“什么？难道那个女人必须死？！” “废话，你居然把一个女人带到前线，难道你是打算让其他部队都效仿？如果我的士兵沉迷于女色，这仗还怎么打？我们牢不可破的堑壕防线，一定会被这群俄国女人腐蚀掉！我甚至认为，那个女人另有来头，那是一个俄国间谍！” “不！她绝对不是间谍。” “无论是不是间谍，那个女人都必须死！劳伦斯，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第一条，遵从我的命令，拿出两千帝国马克花钱消灾。第二条，我立刻撤你的职，然后通知战地盖世太保你的罪过。至于那个女人，她必须死！因为如果她不死，死的可能就是你！” 这一刻，一度毫无畏惧的劳伦斯终于害怕了。 他是真的不希望喀娅死，现在看来，自己已经保护不了那个女人。 “连自己女人都保护不了，真是个废物！”劳伦斯内心里深深的自责，总之他是明白了一点，那个女人终究不是属于自己的。 不管怎么说，自己和她算是做了十多天的露水夫妻。如果说要斩断孽缘，也得是他本人亲自动手。突然间，一种可能性浮现在劳伦斯的心头。 见得部下勾头不语，赫兹曼继续问：“你想好了没？” “我想好了！我会迅速拿钱。至于那个女人，既然她一定要死，执行死刑的工作就交给我。” “给你？” “对。此事是因我而起，也该因我而去。您放心，我不会心慈手软！” 赫兹曼没有多想，他摆摆手说：“好吧，在枪毙之后尸体迅速掩埋。以后，如若再从你这里搜出什么女人，我饶不了你！现在你回去吧，明天早晨执行死刑，你最好实现你的诺言。” 劳伦斯立刻行动，将上锁的木柜打开，随手抓起一叠纸钞交给师长。 稍稍数了一下，这都快两千五百马克了。 “呵呵，劳伦斯，你还真是有钱。这么多钱给一个敲诈者，真是疯狂。”于是赫兹曼抽出五百马克，“这些钱你还是多买点粮食和香肠，让你的战士多饱餐几顿！鬼知道这场战争我们是怎样的结局，至少让大家在这艰苦环境过的舒坦，而非你自己一人的舒坦！” 说罢，赫兹曼站起身直接出了门扬长而去，在劳伦斯的注视下离开了团部，居然直接坐上吉普车扬长而去，唯有几个宪兵还待在这里，继续看押着被关在一间木屋里的女人。 这该如何是好？假若师长把所有的宪兵都带走，事情就好办了！ 不行，必须想办法排除掉宪兵。 第1342章 放逐 劳伦斯知道自己没法直接把喀娅从囚牢里拉出来，她现在一定是陷入惊恐中。明日将要被处决，她怎能不惊恐呢？ 然而劳伦斯错了。 喀娅并不害怕，反而是对一切都释然了。这十几天的经历，让她觉得自己也陷入了温柔乡。那个德国男人称呼自己为妻子，虽说没有任何的法律效力，至少让她感受到了浓厚的安全感。 生命将要终结了。她已经获悉在明日天亮了，自己将被枪决，虽然她知道自己什么罪都没有，亦或者存在就是个死罪。 喀娅已经完全释然，无论是怎样的屈辱，明天一到，枪响之后，一切苦难都结束了。只是她还是很挂念那个男人…… 她不知道的事，那个男人正在施行一个疯狂的计划。 劳伦斯给看守宪兵提供了熏肠和威士忌谓之必要的犒劳，因而所有的宪兵都有些醉醺醺的。 这一宿，劳伦斯无暇睡眠，而是精挑细选了十个士兵，每个人塞了五十帝国马克，并对他们命令：“先生们，你们都是我的得力部下。明日，你们行刑的时候发射的将是空包弹，之后的事就不用管了。你们接受了钱就必须听从我们的命令，如果有人问起此事，就说犯人直接被击毙了！” “我们听明白了！”他们小声回应。 “很好，现在我带着你们去挖掘墓穴。” 劳伦斯估摸着明日太阳一升起，很快森林就会笼罩在厚重的雾气中。 他领着部下连夜在阵地之前五十米处挖掘了一个墓穴，明日这里将是行刑之地。而墓地南方的道路是非常安全，因为这是阵地前雷区的交通线。劳伦斯不想杀了这女人，她又不能出现在这防线，那就只能演一出戏。 劳伦斯可以确定宪兵们都喝醉了，所以自己办完事只需要告诉他们人已经处决。宪兵肯定不会怀疑，他们还不敢找一个团长的麻烦，否则会被两千人围攻！ 夏季的白俄罗斯，白天早早的到来。 光亮透过木屋的缝隙照进来，蜷缩成一团的喀娅被外面的嘈杂吵醒，看到光亮的那一刻，她知道自己的最后时刻到了。 锁着的木门被打开了，死亡也将到来。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居然就站在门口，弄得女人一阵恍惚。 “喀娅！出来吧，你知道接下来是什么，不要磨蹭。” 顿时，刚刚燃起的一点希望之火顿时扑灭，她神情的望着那个男人，终究所谓的保护也敌不过现实。 女人走了出来，她光着脚，身上就仅穿着一件麻布连衣裙。她站在劳伦斯面前，弱弱的问道：“一会儿，你们会怎么杀我？我只希望一切能快点过去。”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在杀你之前，你得先吃饱饭，还要打扮的得体，至少穿上一双鞋子。” “谢谢……” 一切尽在不言中。 于是，喀娅换上了一双女式皮鞋，衣服也换成她平常穿的。尤其令她惊奇的，她最后一餐居然有牛肉、面包和香肠。她浑然不知这里面的用意，单纯的觉得是那个男人在做着无奈的选择，单纯是想让他的女人在最后时光过的好一点。 时间才凌晨五点，那些宪兵一个个醉醺醺的甚至话都喊不起来，劳伦斯这边就单独行动了。见得女人吃饭完毕就将其拉起：“走吧，我们赶紧把事情办完。” 女人弱弱的点点头，她的胳膊被劳伦斯拉着，其后又是十名荷枪实弹的士兵，她知道那些就是行刑者。 最后的路程并不远，劳伦斯拉着女人跨越了堑壕，向前方走去，这时候正是晨雾弥漫。 喀娅惊讶的发现，自己没走多远，居然就看不清后面的德军防线！ “好了，就是这里。看到这个坑了吗？”劳伦斯问道。 “这就是我的坟墓吗？咦？旁边怎么还有一个大木块？” “别多问，站在这里，这一切很快就结束了。其他人，给我退后。” 行刑士兵向后走了二十步等待着命令，这时候，劳伦斯也从衣兜里掏出一枚特殊的子弹。 他凑到女人耳畔，展示着手中的东西，小声说：“喀娅，这叫做空包弹，只有响声却打不死任何人。我是德国人，既然要行刑就必须像模像样，一会儿枪声响起，你就跳入这坑里，这便表示你已经死了。” 女人当场愣住，颤抖的问：“你？你不想我死？” “你看到那个木块了吗？它就是你的尸体。行刑之后，你就向南走吧，南边有你的同胞，你去找他们，这是你唯一活命的机会。” 女人点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唯有泪水控制不住地流下。 一个女人静静的站在坟墓之前，十个士兵立正站成一排。 “所有人！注意！” “上子弹！举枪！” “开枪！” 在劳伦斯的命令下，枪声赫然响起，女人也应声倒入坟墓里。 “收枪！” 命令发布完，劳伦斯独自一人走过去，正如他所料，女人正坐在坟墓里，只是恍惚的坐着，仿佛重生一般。 劳伦斯一把将其拉起，严肃的说：“你已经死了，现在拿住这块面包，还有这个水壶，趁着雾气还浓郁快点逃吧。” 此刻的喀娅正沉浸于一种难以割舍的情感中，她犹豫不决，她是真的不想离开这个有情义的男人。 她的举动可是令劳伦斯百感交集，旋即拔出手枪，枪口直接抵在女人的下巴，因为焦急使得面容狰狞：“你快点走！从这里离开，否则真的无人救你了。” “你不敢开枪。”女人无比冷静的说。 劳伦斯的确不敢开枪，他扔了枪，咬着牙一副狰狞面孔：“你这可真是个好女人！现在不是你沉浸感情的时候，快点给我滚开！如果你不离开，你必死无疑！你不滚开，死的就是我。现在你自由了，你必须离开，不要再磨蹭。你向前走千万不要拐弯，因为周边都是雷区，也不要回头，我不值得你更多的流连。” “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决绝？” “这是一个命令！” “但是你在我的身体里……你知道的……我想我会……”喀娅抓起劳伦斯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 这样的结果是劳伦斯不希望的，但触及到喀娅肚子的那一刻，一种源自于希望的欣慰感油然而生，他不禁微微一笑。 “所以你就更该离开，如果你真的生下了孩子，还活到了战争结束，你就把孩子取名为劳伦斯。告诉你的孩子，有一个德国人男人，他和其他德国人是不一样的，他是一个有原则的人！你快点走吧。” “好的，我会的。我这就离开。劳伦斯！” “开走！” “我爱你……” 直到这是，女人才恋恋不舍的向前走去，她扶着自己的肚子，在迷雾中被放逐，亦是迈向未知…… 第1343章 骑兵发现了他 喀娅逃脱德军掌控的日子，正是七月一日。 她是怀揣着复杂的情感离开的，她已经爱上那个德军团长劳伦斯，但是对于国仇家恨，她毫不犹豫站在了苏联这一方。 她深知自己被南边的游击队抓住，一定会遭到质询，深知会被怀疑为叛徒。不过她是有所准备的，从劳伦斯拿了得到的德军将于七月四日进攻的消息，只要交给游击队，定能保全自己的性命。再说，既然南边的所谓苏军第63集团军真的骁勇善战，就绝不会对一个逃难的女人随便处理。 她一个人的走在向南的道路，经历了这一切后，她已经无所畏惧。 雾气渐渐的散去，太阳的轮廓愈发明显，她就通过太阳的位置休整自己的行走路线。未来的路要走多远？喀娅不得而知，至少手里有一块厚实的黑面包，还有一壶水。 雾气终于完全散去，为了避免和某些凶猛的野生动物遭遇，她始终在规避树林。于是，她就走上了霍姆尼奇和洛耶夫两团茂密森林夹着的平原区。 一个穿着灰白衣服的人独自走着，人影很快就被游弋的骑兵发现。 一名骑兵班长举着望远镜远远依靠，直觉告诉他那是一个女人。 “同志们，前面有人出没！我们把她抓过来！” 班长用了阴性的人称，蛰伏的骑兵们顿时集中起来，驾驭着马匹开始冲锋。 已经走了许久的喀娅很是疲惫，她还是埋着头继续潜行者，突然间，她看到多个身影正在向自己快速逼近。 那是什么？是骑马的人？本能的恐惧顿时战胜了理智，喀娅开始向北跑。人如何跑得过冲锋的骑兵，很快，高举着骑矛的骑兵，就将其团团围住。 骑兵班长以俄语说：“果不其然，还真是个女人！” 令喀娅非常震惊的是，刚刚说话的人并非是纯粹的俄语，其中有白俄罗斯语的俚语词汇，是白俄罗斯最为亲切的。 听到乡音的女人当即嚎啕，哭丧着：“我终于找到你们了！我从德国人那里逃出来，带我走吧！” “你这个女人还真是命大？你居然会说白俄罗斯语，你是白俄罗斯人？！” “是的，求求你们救了我吧！” “好的姑娘，快上马，我们把你带到营地。很快再把你带回诺夫戈梅利！” 骑兵没有多想，直接将其带走。 将营部建在杜布罗尼查村废墟的小沃曼斯基，很快就见到了斥候找到的女人，一番询问后，他得知了一个令人震颤的消息。 “你叫喀娅？喀娅，你发誓！你是听说了德军要在七月四日大举南下。” “千真万确，我以生命发誓！” 这个女人出现的非常蹊跷，小沃曼斯基深知敌人一定会展开ruhe行动，具体日期就真的是七月四日。是不是真的，还是交给司令决断。 小沃曼斯基立刻下令部下带着这名女人快马扬鞭，将其送到霍姆尼奇后，直接用那里的吉普车将女人送到铁匠村。 另一方面，杨明志很快就收到了小沃曼斯基发出的紧急电报，内容便是发现了一个女人，女人声称敌人会在本月四日进攻。 消息一到，整个指挥部瞬间炸锅！ “这是什么情况？一个女人独自一人从德军的防线走过来，口口声声的说德军进攻日期是七月四日？”耶夫洛夫担忧的猜测，“别列科夫，可能这是敌人使用的阴谋？那个女人是迷惑我们的。” 杨明志一样非常的惊讶。 “耶夫洛夫，这一次你很警惕。但是我觉得那个女人很有可能是冒死传递情报的游击队员。” “有这种可能性。”福明回应，“我现在就安排人手，等那个女人被送来后抓紧时间审讯。” 杨明志点点头：“目前就这么办。总之大战已经会在未来几天爆发，如若真的是七月四日，我们真的该加紧行动了。” 七月一日，苏军再次加强了前线的人员数量与物资储备。 这一天出动的是苏军的重武器部队，多罗宁的炮兵团的那二十门75毫米野战炮，还有契科夫的两辆坦克。BT坦克本是脆皮载具，它被兵工厂改造后，正面装甲得到加强，作为突击武器实在不错。至于之前历次作战缴获的野战炮，它们的最大射程都达到了十公里左右，进行火力支援是极好的。 再说了，可能德军做梦都想不到，沼泽地的苏军居然还有这样的重装备。 武器的如此，如若没了弹药武器也就失去效能。马车源源不断的将库存的弹药向前线输送，兵工厂也在大战开始之前，二十四小时连轴转的工作，以求铸造更多的炮弹，生产更多的火箭炮。 所以在女人喀娅的视角里，她被骑兵护送到了一个苏军的森林营地，令她震惊的，这里俨然是个超大的军营。 当她还被德军控制的时候，从德军士兵口吻里得到的都是他们对于南边沼泽地的蔑视口气，几乎都是称呼沼泽地的苏联同胞是匪徒，唯独那位军官劳伦斯称呼那是苏军的正规军。 今日一看，正如那男人所言，这里的同胞有很多穿着正规军装，武器一样很精良。 最令她震惊的，这里居然陈列着几门高大的火炮，亦有大量的马车。她看到很多光着膀子的人，正从马车上搬运大量的麻袋。有的，则是从马车搬运柱状物，稍微仔细瞧瞧，那绝对是炮弹！ 此情此景令人欣慰，情不自禁的抱紧了起码的士兵。 “嘿！姑娘，我们已经到了。我们把你送上车，准备下马吧。” “好吧！” 因为指挥部早有命令，当前负责霍姆尼奇兵站防务的科尔金和瓦西里耶夫，特别关注那个从北边来的女人。 喀娅上了吉普，司机没有多言，交待几句注意坐稳后，便在曲折的道路上狂奔。 接下来的事就更令她惊愕的了，道路上有着大量的马车，明显是排着队向着刚刚的“森林营地”前进的。她已经知晓，在营地附近的那片废墟，原本就是霍姆尼奇。 那是一个她知晓的城市，就是从没到这里来过。究竟是怎样的战火能将城市夷为平地？ 在她看到源源不断的马车，以及十几门被众多马匹拉着的高达火炮，就完全明白了。当她再看到两辆坦克晃悠悠的牵引马车时，不仅多看几眼。 马车上拉的是什么？刚刚看到的马车载物都很多，唯有这两辆被坦克牵引的，似乎就没放什么东西，只有几个奇怪的突出又为麻布覆盖着，总之是个挺大的物件吧。 她看到的竟是游击共和国最引以为傲的大杀器——鲶鱼火箭弹。此战，六万军民豁出去了，库存的所有武器，都将投入对德军的反围剿作战。 第1344章 不用审了就是七月四日 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彻底颠覆了她的想象。尤其是卡车进入一大片满是水塘的森林后，终于在树林中发现了大量的建筑。 想想今天发生的一切，真是不可思议，逃难的同胞们简直在沼泽中建立了一座新城市。 吉普车迅速进入铁匠村，车子直接开到内务部的办公区。 女人怯生生的注视着行将发生的一切，待车子停下来，她看到了六名戴着蓝帽子的人，她知道那是群怎样不好惹的人！ 此刻的福明戴着蓝帽子，亲自站在门口迎接这位奇特的女人。见得车子停下，他一挥手，一众内务部的干员一拥而上，将有些惶恐的女人带了下来。 “呵呵，你不用害怕。我听闻你是有紧急军事情报要汇报！来，我们进屋说话。” 福明进了屋，和已经坐在屋内的换成基层制服的萨林奇金使了个眼色。女人喀娅完全不知道即将审讯她的是何等的大人物，唯独从其蓝色的帽子，敏锐的认为那就是传说中的内务部的人，亦或者是军队的政委。 她被安置在独立的座椅上，旁边还有一小方桌，放了些面包和水。 福明于萨林奇金将亲自审理，为了避免女人受到惊吓，两人的语气也颇为和蔼，虽然对这个女人的出现有着很大的怀疑。 “你喝点水，吃点东西。等你觉得放松下来了，再把你知道的告诉我们。” 福明笑呵呵的模样令喀娅稍稍放心，她喝了些水，便开始说话。 她先是自我介绍，将自己的籍贯说明，之后惊人之语。 福明激动的坐正了身子：“什么？德国人的确是打算在七月四日进攻？你究竟是从哪里得到这个情报的？” 喀娅竭力保持着淡定，还是有些颤抖的说：“是德军的707师，我从一个团长那里得到了这个情报。” “一个团长？你可知道那团长的名字？” “名叫劳伦斯。” “劳伦斯？”福明想了想，立刻吩咐部下：“米沙，你去把以前战俘的供词拿来，找找对于707师的供述。” 趁着部下拿文件的功夫，福明默认她说的是事实，有意询问她的过往。 于是，一个女人的一段痛苦过往，伴随着她的啜泣，统统展现在福明和萨林奇金面前。她的供述令在场的所有人愤慨，萨林奇金不动声色，他瞪大的双眼也清楚的表明了他的愤怒。 “那群法西斯坏蛋！”福明死死的捏紧钢笔，几乎将其捏碎。“等到这次我们把德军打败，大军干脆直扑戈梅利算了，把被奴役的人民全都救出来！” “福明同志，切不可因愤怒丧失理智。”萨林奇金提醒，“我们继续听她说。” 事到如今，即便是难以启齿的事也不可隐瞒，喀娅便将他和劳伦斯的事说了个明明白白。当然，在她看来自己是被一个军官保护，在福明和萨林奇金看来，这个女人一度成为了一个恶毒的德军军官的私人玩物，令两人震惊不已的事，这女人居然在为德国军官开脱。 福明当场一拍桌子：“够了！无论那个军官是不是叫什么劳伦斯，他绝非是个好人。你知道707师都干了什么吗？他们杀了一万多苏联公民，并声称是杀了一万多游击队员，以此邀功。你之所以没有被杀，是因为你成了那个人的玩具，仅此而已。” 但是，喀娅还是不能完全认同，如果福明知晓“斯德哥尔摩综合征”这个概念，他会毫不犹疑的以此抨击。现在，他也只能怀疑，这个女人的精神遭遇了莫大的刺激，有些神经错乱，以至于他都开始怀疑，这女人说的七月四日是否属实。 审讯持续着，福明需要各种有价值情报，他的提问立刻偏向于军事，因而了解到了更多的细节。 例如德军将战壕挖的很深，已经达到了堑壕的程度，战壕内部各种壕沟纵横，大量的机枪阵地横亘着，还有一些火炮排布。 最要命的莫过于阵地前的雷区，只有了解雷区中交通线的正确路径，才能避免触雷。 她关于德军防线的情报，和苏军从其他途径掌握的情报非常相似，至少这一点她没有说谎。 这时，707师战俘的供述文件终于拿过来了。 福明迅速查询着关于德军编制的内容，可惜，并没有发现某个团长叫做劳伦斯。 “喀娅，你知道那个劳伦斯究竟姓什么？” 女人摇摇头：“他从没说起过这个，但是那个男人的俄语说的还不错。” “一个会俄语的德军团长？真是一个奇怪的对手。我很抱歉，喀娅，你的有些供述是我们难以确认的。现在我不得不怀疑你逃难的本身是有内情的，你如何证明那个军官没有说谎？你知道假若我们听信了你汇报的时间，并按照这个时间排兵布阵，结果德军却提前或滞后动手，我们将是灭顶之灾！” “我！我说的都是事实！我坚强的活着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有机会向欺辱我的人报仇。”喀娅情绪激动的直接站起来，很快便被卫兵控制住。 “你们放开我！我说的都是事实，我是爱国的！你们不要怀疑我。” 但是一个女人怎样能和数个膀大腰圆的壮汉比蛮力，她被轻易的控制，按在座椅上。 福明质询着萨林奇金：“你怎么看？您的工作经验最丰富，如若这个女人真是说谎者，您能否辨别出来？” 萨林奇金意味深长的说：“我想，这个女人并没有说谎。” “可是，她自述本来是今天会被德军处决，结果竟被故意放走，还给了她面包和水。这太反常了！” “没错，的确非常反常。不过故意放跑犯人，怎么可能提供饮水和粮食？这不一样非常的反常？现在的情况是，七月四日德军是否行动，我们有理由推测这是真的，也有理由推测是骗局。至少这个女人说了其他一些情报，尤其是德军挖掘堑壕的事实，以及德军士兵日常生活的情况，很多细节部分以往我们都欠考虑，知晓了德军这样的内情，我们是否也能因此推测一下德军进攻部队的情况呢？” 福明微微一笑：“您想的真周到！” “还是继续审问吧！” 对于喀娅的审问持续着，萨林奇金有意榨干这女人知晓的一切，他的确得到了诸多杂七杂八的情报。 审讯持续到了下午五点半，随着一个男人的突然闯入，一切都戛然而止了。 来者正是杨明志，他手里还拿着一张纸，刚进门便气喘吁吁的说：“同志们！别再审讯了，游击运动指挥部下达最新情报，已经搞清楚进攻德军的所有番号，还有他们的具体进攻时间。” 萨林奇金当即站起来：“日期！？” “是七月四日早晨，德军展开行动。我推测，真正的战斗，将在七月五日的白天全面开打！德军的首要目标不是别的，就是洛耶夫！” 第1345章 要诱敌深入 “那还审个什么？！”福明钢笔一扔长出一口气一口气，“同志们，这个喀娅提供的情报没错。现在我相信她的其他情报也都是真实的了。” 杨明志这时候才是首次见到那个奇特的女人，两人彼此对视，最震惊的当然是喀娅，因为她见到的分明是个鞑靼族裔的军官！ 萨林奇金毫不磨蹭，夹着公文包直接走到杨明志面前：“别列科夫同志，这个女人供述了很多有价值的军事情报。我想我们必须召开军事会议，而且我也需要明白上级究竟发来的是怎样情报。” “好！我已经没工夫吃晚餐了，我们立刻召开会议。这个女人你打算怎么处理？” “先让的我人监管住，将她先送到医院进行一下身体检查，之后安排监视居住，战役打赢后继续审。” 既然得知了德军进攻时间，苏军接下来的军事布置彻底有了头绪。 杨明志也就能根据情报，进一步的改进作战计划。 苏军的作战绝得是单纯的防御，在紧随其后的军事会议上，一种诱敌深入打歼灭战的想法，浮现在杨明志面前。 因为沼泽地不该只作为天堑，更是能拖住敌人，假若将部分敌人故意引诱到沼泽腹地，一鼓作气直接吃掉，岂不美哉？ 当然，这个想法过于大胆，要达成这种可能性，就势必付出一些代价。当他说出这种可能性后，当即遭到了所有人的质疑。 耶夫洛夫吃惊的问：“为什么要这样？现在突击改变战术确定非常合适？” “将军根据最新的情报，不断修正部队部署，这才是最正确的。”杨明志敲敲桌子，目光炯炯有神，“同志们，我们当前已经获悉了德军的具体番号，以及他们攻击的核心目标。洛耶夫，这座城市除了充当一个金属来源地，当前对于我们的战略价值已经不大了。 在很多同志看来，将军一定是神经错乱。 我们的确是在昨天解放了洛耶夫，结果我们却要将城市再让出来，就仿佛我们将胜利的果实拱手让人。你们会觉得不可思议，我是理解的。” “算了！算了！”耶夫洛夫摆摆手：“我最受不了你们东方人这种含蓄，你到底又想到怎样的计谋，赶紧说出来，你又是将军又是参谋长，我们会忠实的落实你的命令。” 杨明志微微一笑，又看了眼在场的萨林奇金，得到了其眼神的默认。 “好吧！好吧！”杨明志拿起木棍，旋即开始在地图上指指点点。 棍子首先指到了洛耶夫：“敌人兴师动众的肯定不是夺取洛耶夫这个小城市，再说，桥梁被炸成粉碎，城内建筑基本损毁殆尽，城市已经没法住人了！敌人就算占领了它，我们有什么实质性损失？当然是没有的！有人说，这种主动放弃城市的行为，是一种背叛，我看并非如此。 以我对俄国历史的了解，1812年的时候，俄国人民主动放弃了莫斯科，甚至坚壁清野。法军占领一个连粮食都没有的燃烧的莫斯科，最终后勤崩了，六十万大军就仅有三万人逃出俄国。 有时候我们必须有所取舍，不可纠结于一座城市的得失。只要人还活着，就能抓住机会反击。 我们现在面临的敌人有两万余，敌人兵分两路，由于有着沼泽和第聂伯河的掩护，我们真正面对的就只有列奇察方向南下的德军。所以我们真正要打击的是这个方向的五个团级规模的敌人，何况其中还有两个战斗力注定窳劣的伪军团。 所以在第聂伯河左岸，我们要拖住进犯的634师，在右岸，当利用沼泽的有利条件，让敌人深陷泥潭，使得我军得到歼灭的机会。” 这一番战略规划更加复杂了，耶夫洛夫一时间只得捏着满是胡茬的下巴。 福明倒是听得津津有味：“敌人的阵势是在寻求我们决战的，假若他们得到的是一座没人守军的废墟，敌人的指挥官一定会恼怒吧。” “当然！”杨明志呵呵笑起来，“如果我是德军指挥官，此情此景我会暴怒的！掌握如此多的大军展开进攻，居然没有射杀一个人，这会沦为笑柄！我们都知道，德军军官普遍重视荣誉，何况此战德军还出动了精锐的武装党卫队。他们一定会南下，因为他们知道，我们游击共和国就在洛耶夫的南边！” 福明点点头：“如果说，我是说如果，敌人就呆在洛耶夫不走了怎么办？他们有可能将城市建成一个堡垒，并在附近修筑一条防线。” “他们会选择这么保守的战法？我看不见得，不过您的想法也有一定道理。”杨明志捏着下巴想想，“他们赖着不走可不是我们希望的！我们必须将其引诱到沼泽地，这时候，就需要我们的火箭炮了！” 杨明志修正后的作战计划，第一步即主动放弃洛耶夫，使得城市不设防。 第二步，当敌人抵达洛耶夫后，主动刺激敌人，诱使敌人南下进入沼泽腹地。 第三步，在霍姆尼奇和黑土村之间的沼泽区，突击修建一个假村庄，并将敌人向那里引诱。 第四步，对被包围之敌展开迅捷的歼灭战。并就歼灭效果，适时地的展开全面反击。 杨明志的决断，其他人没有任何的异议，即便是有异议，在表明后要么被说服，要么作战计划又迅速休整了。就仿佛司令能够预知未来，敌人的进攻都会按照他设定的剧本来似的。 所以根据更正后的作战计划，苏军的行动立刻做出重大调整。 原本埋伏在洛耶夫森林中的苏军，就仅留下善于奇袭作战的巴尔岑，主力284师第二团，立刻向黑土村移动。杨明志并没有说明这种简直是撤退的行动，究竟是何意图。拉夫连季甚至不敢质疑，司令在电报上下了死命令，不听命令的后果是枪毙。如此，第二团在刚刚傍晚时，便突击的开拔了，仅仅留下巴尔岑和他的部下继续坚守。 黑土村收到的紧急命令，使得突击武装的村民，迅速化身成为工兵。不仅仅如此，已经专职工程建造的284师第三团的那几百号人，被立刻调往黑土村。又有数千人化身为建筑队，带着工具和大量的木材，向黑土村和霍姆尼奇的中间地带前进，他们得到的死命令，即在7月4日太阳升起前在泥泞中建立一个新的村庄。不要求建设的多精细，只要是搭建起木棚即可，使得乍一看上去，的确是个村子。 各方都收到了最新命令，迎战备战工作都得到调整。其中调整最小的还是霍姆尼奇兵站，当七月一日太阳落山，这里的军队人数已经达到了惊人的六千人！ 第1346章 突击研发新武器 杨明志愈发的觉得自己修正后的作战计划，像极了“天炉战法”，即派遣小部队刺激敌人，诱使敌人一部孤军深入，待其抵达预设区域后展开围歼。 部队取胜的关键，优秀的战略谋划固然非常重要，武器装备也一样是能否拿下作战目标的关键。 至少这种后退决战的模式，能迫使敌人因为沼泽的原因，步兵和重武器部队脱节，使苏军避免被敌重炮抹杀。若要将敌人短时间消灭，苏军也必须使用某种大杀器。 沼泽是一视同仁的，它能让敌人的坦克和重炮寸步难行，对苏军也是一样。唯独苏军熟悉地形，晓得曲折的通路，可在沼泽区快速穿梭。 杨明志非常明白，一旦敌人进入预设区域，必须在第一时间将敌人消灭，才能不打乱接下来的作战节奏。 如何迅速歼敌？他的脑子里想到了那个——杀菌剂。 老毛子用空投的手段投放环氧乙烷实际是一种作死，一旦承压钢瓶破损内容物泄露，结果有可能是场爆炸！那是一种过于活跃的物资，以至于将其作为武器绝对没问题。 它早就被多个工业国家量产，并作为极度高效的杀菌剂使用。杨明志估摸着，本时空第一个将“杀菌剂”当做武器投入实战，他是第一人。 不错，事到如今杨明志终于决定让德军见识一下云爆弹密集使用的威力了！ 会议结束后，杨明志直接跟着与会的里固施科夫直接去兵工厂，到了那处独立仓库。 里固施科夫木着脸命令部下将盖着的木板打开，并小心的开始将地下仓库的所有钢瓶都向外搬运。 杨明志亦是木着脸，看着卫兵和兵工厂工作人员，一瓶瓶的将一个个银色的瓶子拽上来，挨个码放整齐。 “司令，您是认真的？”里固施科夫忧心忡忡的问，“这些东西非常的危险，您真的下定决心将其武器化？” “是的，而且我早就跟你说过，兵工厂将基于这五十瓶杀菌剂，制造五十枚特殊的火箭炮。这个工作因为鲶鱼火箭炮的量产而中断了。” “您说的对，如若您现在下定决心，我代表兵工厂的两千名工人发誓，一定尽可能的生产。” 杨明志满意的点点头：“你的气势令我感到，现在就来说说现实点的事吧。我要这些钢瓶作为火箭炮的战斗部！有问题吗？” “没有问题，不过……” “是关于各种空气动力学的麻烦吧？你放心，今夜我会陪你，争取从明天太阳升起时，兵工厂开始全面生产。” 杨明志意识到自己在和时间赛跑，大战要开打，最快当在七月五日两军接触。几天的时间能否造出一枚枚大威力云爆弹，第一步就是从他的图纸开始！ 杨明志迅速集结了武器设计局的一众部下，大战之前，全新的火箭炮研发作战率先打响了。 他将人手集结后，严肃的认真的下达一道死命令：“今晚你们所有人都不能休息，在图纸绘制和工艺流程完成之前，所有人都不准睡觉！谁若打瞌睡，直接交给内务部。” 很明显，司令是急眼了。 众多的设计员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中，杨明志亦是如此。多天以来，他根本就没睡好觉，洛耶夫的大战刚刚消停，德军就派遣大军报复。值得他清醒的，自己如此劳累身体还挺给力，没有像月初那样一病不起。 为了五十个杀菌剂钢瓶去设计一种新的火箭炮，杨明志仔细寻思一下，觉得这过于困难。 该武器最终的目的，就是用某种方法将战斗部投送到敌人的位置。 因此，制造的武器为火箭炮，这一想法迅速被杨明志自己给否定了。他并不需要钢瓶能飞数公里，只要能飞两三公里就足够了。 大口径迫击炮的最大射程就是如此，使用抛射的手段，将钢瓶抛出去，不失为一种好手段。 最终，当七月二日的光亮顺着窗户缝投射进来，杨明志也完成了他的最新武器设计。 从原理上来看，这是一种新型的无后坐力炮。 兵工厂将为每一个钢瓶制造一个整流罩，其后安装助推火箭，并焊上三片尾翼。 当图纸拿到里固施科夫的手上给予这个老家伙的第一映像实在滑稽。 “嘿嘿！我怎么觉得，这很像是枚巨大的RPG飞弹？” 泛着黑眼圈的杨明志没有避讳：“您的说法很贴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巨大的RPG飞弹，只是其助推火箭可由鲶鱼火箭代替。和鲶鱼火箭有所区别，我们不必讲推进药压的很实。我们要在短时间内将燃料耗尽，就像是无后坐力炮那样，之后弹体将依靠惯性下落，它就更像是一枚迫击炮弹了。” “比起迫击炮弹，它的威力是惊人的！”里固施科夫附和。 “当然！你在制造完成我们突击进行实验，以证实我是弹道数学计算是正确的。” “好的，我这就责令全体工人生产这个。” “你写别急着保证！”杨明志木着脸命令：“你给72小时时间，你尽可能的发动工人，我知道你并不缺制造的原材料。你必须在72小时内将五十枚成品制造出来，否则，我们将对我军的作战带来极大的不利影响。” “遵命！我会完成任务的。”里固施科夫立正敬礼。 杨明志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他的冷酷令人有些恐惧。“里固施科夫同志，你已经立下誓言！因为这是关乎到游击共和国六万军民生死的问题，我不会袒护你！如若你完成不了任务，我会枪毙你！” 里固施科夫个更不含糊：“您还是留着自己消灭法西斯吧！有您的图纸，绝不可能失败。” 这个男人忠实的旅行了他的诺言！ 杨明志太疲惫了，他回到指挥部后就直接到了休息室。部队按照休整后的作战规划调动着，大量的军事物资还在源源不断的向前线输送。在他睡觉的几个小时里，一切平安无事，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运行着。 杨明志苏醒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他如弹簧迅速冲出休息室跑到通讯室，在确定是游击运动指挥部没有新的电报，他才安下心。 “很好！真是太好了！所有部队都按照我的计划行动着，本次作战我什么都不怕！” 杨明志的自言自语令在场的耶夫洛夫、福明等人非常高兴，只要将军如此自信，任何人的担心都是杞人忧天。 第1347章 鲨鱼火箭 各部队传到指挥部的皆是利好消息，通讯员简直像是报喜的喜鹊。又过了一阵子，一只更大的“瑞鸟”飞进了指挥部，那是里固施科夫。 这个老家伙高兴的像只猴子，他刚冲进指挥部大办公室就嚷嚷：“我们成功了！成功了！” “已经成功了？”杨明志条件反射的站起身，双手伏案瞪大眼睛。 “是的！司令同志！您要的武器已经部分下了生产线，您快来看看吧。” “哈哈？别列科夫，就是你一宿不睡突击研究的新型燃烧空气炸弹？”耶夫洛夫问道。 “是的，我们都去瞧瞧吧，现在太阳还没落山，我觉得现在就可以试验。”说着，杨明志猛地扭过头：“里固施科夫，你看如何？” “试验？当然没问题！” 杨明志很快看到了生产出的火箭弹，它们头大身子细，末端的三片尾翼则非常硕大。 该武器的杀伤原理非常简单，即迅速爆燃的燃料将弹体推出去，之后就靠惯性下落。触碰引信坠地后即引爆内置的少量TNT，进而引燃整瓶的“杀菌剂”。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就是款不需要发射管的大型迫击炮，亦是一种无后坐力炮。考虑到其飞射方式和飞鱼火箭一样，甚至发射架都是通用的，它还需正确的名字。 根据其工作原理，杨明志将其命名为“火箭助推式榴弹云爆型”，简化编号及РПГ-тв。该武器还被取了个绰号，唤之为“акула”，阿库拉，即鲨鱼的意思。鲨鱼可谓海洋杀手，其凶猛异常，新的武器一样的凶猛异常。 兵工厂很快就接受了司令为武器取得名字，实验也在当天傍晚展开。 试验场设在铁匠村的南边的一小片开阔地，本人的实验就打出两发，因为仅需要两发，杨明志就有信心将其弹道计算出来，再者他实在不想浪费弹药。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中，唯独在正式实验时，杨明志可是强令一众观察员躲得远远的。 他们都趴在二百多米外的掩体，这种堪称为懦夫的行为，可是让看热闹的耶夫洛夫非常不爽。 “别列科夫，就算是武器殉爆了，二百米的距离你是不是过分的担心？难道弹头的杀伤半径是二百米？” “二百米可能都低估了。”杨明志不再废话，下令执行。 弹体点火，燃料瞬间爆燃将弹体推出去，它就像是一枚硕大的迫击炮弹，一颗很大的黑影在众人的瞩目下飞上蓝天，并在众目睽睽下下落，最终化作一团硕大的火球，尔后便是剧烈的轰鸣。 刚刚还在抱怨的耶夫洛夫现在真是目瞪口呆，他举起望远镜的手都在止不住的颤抖。 “别列科夫真是太惊人了，我看到一个巨大的蘑菇云正快速升腾，太惊人了？我记得你说过，弹头的战斗部仅有一瓶杀菌剂？” 杨明志没有理会耶夫洛夫的疑问，他举着望远镜密切观察，嘴里念念有词，吩咐手下记录数据。 爆燃的冲击波化作猛烈的炙热气浪，观察者距离爆心足有两公里，如此距离，当温热的气体袭来，所有人都感受着它的力道，还让人想起炎炎夏日。 首次试射即取得了成功，然而却鲜有为之欢呼的人，因为大家都震惊了。 萨林奇金参与了这次实验，他后来在回忆录上写到：就像是火山爆发，我看到一团硕大的火焰腾空而起，即便距离它有两公里之遥，掀起的热风差点吹掉的的帽子。很难想象制造这一切的竟是一瓶杀菌剂，我不知道别列科夫同志是如何想到用这种东西制造武器，但是我可以确定，这种我国一旦量产的杀菌剂并武器化，将很快成为法西斯的恶梦。 两次实验迅速完成了，当尘埃落定，里固施科夫当即令自己的人站起来，他们竟然想试验区冲去。 杨明志直接鸣枪示警，阻止了这些人的行动。 里固施科夫一脸疑惑愣在旷野上，直到绷着脸的杨明志迅速走过去。 “里固施科夫，你要干什么？” “司令，我们得迅速收集资料，我正要领着人……” “不行！”杨明志当场说明了拒绝的理由，他指着前方警告：“你现在去非常危险。这段时间我们这里仅有微风，实验区域内的氧气已经被消耗干净，一团厚重的气体正压在地面，你根本看不到眼前的危险。我们再等半个小时，之后再去。” 里固施科夫听得毛骨悚然，“我……我还以为爆炸结束就一切结束了，没想到！” “我想你现在能理解这款武器的真正恐怖，它可比以往用水合肼当燃料的弹头威猛数倍。所以你要抓紧时间生产，我们有足够的弹药，德军不是被烧死或者压碎身体，就是统统窒息死亡。” 这一刻，里固施科夫感受到了真正的恐怖。他在感慨，感慨人类才是这世间最恐怖的存在。 实验结束后，杨明志又投入到紧张的工作，即领着设计部的人员，根据得到的数据，展开各种数学计算，以确定不同角度发射“鲨鱼火箭”的弹道，以及建立一个杀伤理论模型。 他对兵工厂的生产能力非常有信心，因为仅仅一个白天的功夫，兵工厂竟然总装了五发！ 看起来这是一个很小的数字，然关键性的整流罩已经造出二十个了。得益于杨明志超前的管理模式，兵工厂的武器生产几乎在建立伊始，便开始了模块化生产。 所有炮弹、火箭弹的碰撞引信实际都是一样，弹药的发射药的包装方式也分成了一种型号。兵工厂已经预制了大量的零部件，只需将这些零件安装在全新的“鲨鱼火箭”的整流罩里即可。 只要不出任何岔子，到了七月二日中午之前，必将又二十枚全新的“鲨鱼火箭”下生产线。 除却这种新武器，鲶鱼和飞鱼火箭，也在大量生产。毕竟这两款武器乃游击共和国的重要攻击型武器，苏联又非常重视炮兵的作用。从被击毁的德军坦克上插下的钢铁，乃至炸毁的那辆德国军列残骸，大量废旧金属运到兵工厂后，很好的抵消了兵工厂金属材料相对短缺的问题。 他们已经储备了大量的推进燃料，配置了大量的炸药，就等着弹体外壳的制造了。里固施科夫几乎投入了整个工厂的两千人，工作全然转入对火箭炮的生产，该类型武器的生产效率，也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峰。 他甚至向杨明志保证，假若七月五日战斗开始，那么在六月二十日到七月五日这十五天内，必将有合计新的六十发鲶鱼，十发火箭炮下生产线。再加上新的鲨鱼火箭炮，苏军的远程火力，已经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这一切的改变的德军并不知情，甚至傲慢的SS部队竟扬言他们一个团即可杀进苏军的腹地，一口气解决南边的“大麻烦”。 第1348 傲慢的SS 德国的武装党卫队效忠希特勒本人，他们和德国国防军区别很大，其中一个重要区别即基层士兵的构成，外国人的比例不但越来越高，随着战争的进行，新组建的许多部队，居然全是外国人。 德国将组建全部由法国人组成的“SS查理曼师”，本位面，1942年驻守戈梅利的，是一种编号为59的全部有法国德意志族组成的SS步兵团。 有数以万计的法国人组成了志愿者部队，他们是维希法国的反布尔什维克军队，他们配合德军作战，但在冰天雪地的莫斯科南部，遭到了苏军的重创。 不同于在多个战线仆从于德军的“法国志愿军团”，驻守在列奇察的SS59团，即布吕歇尔团。该团官兵清一色的金发蓝眼皮肤白皙，平均身高都有180cm，按照戈贝尔的人种划分，这些人被归类入“最纯粹的雅利安人”的序列。 他们听信于希特勒和戈贝尔的宣传，相信自己的确有着优越性，甚至对自己的血统有些玄学的自信。毕竟，戈贝尔向全体德国人宣传，只要纯粹的雅利安人不断的结合，最终，一个具有神之力的种族将诞生。 这些宣传是多么的荒诞可笑，然沉迷占星玄学的一众法西斯高层，竟相信了这些理论，因为它符合狂热状态下的德国民众的心理。谎话说的太多，以至于希特勒都认为这是真的，那么为了“日耳曼尼亚”的大业，各国的有着雅利安血统的英雄好汉加入德军，为德意志奋战，这是应该被大力支持的。 基于这样的原因，列奇察的SS，布吕歇尔团自视甚高。他们视占领区的白俄罗斯人为草芥，清缴游击队时也以凶狠著称。凡是被他们发现有游击队活动的村庄，亦或者有村民向游击队员提供粮食盐巴等，等待这样村庄的无出意外的都是毁灭的结果。 布吕歇尔已经消灭了数以万计的“游击队”，他的胸前也挂上了多枚勋章。 这位中年的金头发的家伙，从来对南边的所谓苏军第63集团军不屑一顾，这次，他的部队终于能投入一场大战，他没有任何的恐惧和顾虑，反而是心怀期待。 可以说他自信，或者说是狂妄，在他和其麾下两千五百名官兵看来，七月四日将展开的进攻，将是新的建功立业时刻。 布吕歇尔的狂妄是有资本的，他的团如今可不是单纯的步兵，部队里增添了一个装甲营，全部的四十五辆坦克中，竟有着十辆四号坦克。那些都是增厚装甲的型号，已经能很好的挡住苏军的RPG中近距离打击，苏军的37毫米迫击炮更是只能在其装甲上挠痒痒。 除了坦克，他的三个突击中队（相当于营）还有一些半履带装甲车。 之所以该部队得到加强，正是因为勒热夫-维亚济马前线胶着的战局，只要前线吃紧，该部队即调到前线战斗。 当前是威廉库贝给该部队下达了命令，只有在解决了南部沼泽地的“毒瘤”，该团才可能被调到斯摩棱斯克。 布吕歇尔渴望激烈的战斗，只有那样他才能获得更大战功，才能从突击大队长，升级为旗队长。他非常相信，有朝一日自己统帅的部队能过万人，成为统帅一支装甲师的师长。这并非过于遥远，部队中已经有一个装甲营了，即将的作战又将出动坦克。布吕歇尔相信，上级正是基由本次作战考察自己统帅装甲部队的能力，只要此战打的好，以后的命运必将发生重大改变！ “只要出动坦克，还有什么好怕的呢？它们能无视各种反坦克炮，南边的游击队还有什么手段机会坦克？”布吕歇尔非常自信，在以往的清缴活动中，出动半履带装甲车，就能轻易击败游击队。 他对友军的那些战果报告不屑一顾，傲慢态度也令707师和722师，上到师长下到官兵，都对这群所谓的“最优秀的人”一样的不屑一顾。 所以在得知该部队要南下了，707师师长赫兹曼甚至沾沾自喜，甚至期盼着该部队大出洋相，甚至希望俄国人把这群傲慢的家伙都消灭。 当然，如若俄国人真的完成了消灭SS59团的壮举，即意味着RUHE行动的失败。赫兹曼没有丝毫低估苏军的意思，如若让他选择，还是待在当前的防线最好，切不可随意招惹南边的敌人。 在此，他只能祈祷805师和634师的友军自谋多福。SS59团？那个布吕歇尔和他的人死就死了，毕竟他们的左臂还都挂着法国的三色旗，他们，真的算德国人？ 德国高层对这些嫡系的武装党卫队厚爱有加，国防军对其态度就不是这样。多数国防军部队非常忌讳无意义的杀人，而SS的部队，杀起占领区的百姓从来是果断的。 国防军和SS之间一直存在许多矛盾，威廉库贝忽略了其中的矛盾，更没想到，这些矛盾会客观的影响到部队的整体调动。 当前，805师派出的部队已经在沿着公路向南边的列奇察前进，游击运动指挥部安插进城的谍报人员注意到了这些动向，随着时间的推移，关于RUHE行动的更多详细情报也在传递着。 因而在七月三日，杨明志这便知晓了德军将兵分三路南下。 即805师的一个团，伴随一支伪军团，沿着公路移动到霍姆尼奇。 SS59团，伴随一支为军团攻占洛耶夫。 634师是野战部队，参与攻占洛耶夫，工兵部队尝试收复铁路桥。 基于这样的情况，杨明志也立刻进行部队调整。尤其上级的最新情报里重点提到，德军部队里存在一支坦克部队。该如何打赢这些坦克？ 杨明志只想到了一种手段——火箭炮炸。无论是鲶鱼火箭炮还是最新的鲨鱼火箭炮，前者的爆炸压力要么震死坦克兵，要么彻底炸碎坦克，后者做的更绝，直接用三千度的高温和超高压杀人！ 既然德军攻击重点是洛耶夫，其他德军的行军高度依赖公路，那么苏军的整体布局用不着大调整。本来嘛，分兵多路进攻就是兵家大忌，五指大人和攥成拳头大人，效果完全不同。 如此，杨明志当即决定，连夜运输一批鲶鱼火箭弹，输送给洛耶夫驻守的巴尔岑。一旦德军的坦克部队乍现，先用火箭弹炸一顿，搓搓武装党卫队的锐气。 第1349章 七月四日战役的开始 在占领区存在着大量的苏联间谍，他们为游击队通风报信，甚至将情报送到莫斯科。 威廉库贝的一大工作便是命令手下抓捕这些间谍，当然，部下的行动往往演化为对无辜者的杀戮。整个白俄罗，唯有西部的治安状况相对良好，东部的游击队活动非常猖獗，南部则根本不在德军的控制范围里。 因而这次军事行动，大有一揽子解决南部游击队问题意义。威廉库贝相信游击队已经获悉了RUHE行动的事实，并通风报信，南边的苏军第63集团军知道此事后，他们定将采取措施。 战车引擎已经发动，它不可能停下，要么击败敌人，要么为敌人击败。 这是德军首次有针对性的对普里佩特沼泽地的苏军展开军事进攻，作战兵力超过两万，投入了多达一百辆坦克和半履带装甲车的庞大真容，更是拥有一些大口径榴弹炮。 当七月四日天亮后，整装待发的德军展开了行动。 本次德军的军事行动并没有什么独特之处，他们按照正规军的打发，即正面突进，部队将首先收复洛耶夫，击败苏军守军，乘胜追击直接杀到沼泽地腹地。 此战SS59团的布吕歇尔团长自视甚高，他号召自己的两千余雅利安武士：“我们遵从于元首的命令，向沼泽地的匪徒开战。他们不同于以往的匪徒，是一群有一定战斗力的敌人，但是我们毫无畏惧。我命令你们！毫不留情！对于在作战中发现的任何俄国人，哪怕是孩子，那也是匪徒。你们必须将其全部消灭。” 不错，这群武装党卫队的作战态度坚决的如一块钢铁，对于治安战争他们有着自己的理解。要保证白俄罗斯的治安，将制造混乱的人全部杀灭不是一了百了？他们的确是这么做的，该行为一直令威廉库贝头疼不已，唯独这一次，面对南部桀骜不驯的家伙，恐怕只有将其肉体消灭，才能真正铲除这一“毒瘤”，纵容其杀戮真是有必要。 大战之日终于到来！ 就在七月四日凌晨三点，躲过一次次搜捕，躲藏于列奇察城郊一处磨坊中的游击队员们，向游击共和国发去了战争警报。 电文迅速摆在苏军指挥部里，睡眼惺忪的杨明志为之一振。 “终于！大战开始了！”他狠狠的将电文拍在桌案上，整个指挥部当场陷入紧张。 所有睡觉的参谋员被唤醒，所有的民兵被勒令紧急集合，铁匠村的高声喇叭传出战争警报。 不一会，刚从宿舍起身，匆匆赶来的耶夫洛夫一推门便大声嚷嚷：“不是说大战要在七月五日真正开始，怎么现在就开始了？” 杨明志目光犀利的白了他一眼：“副司令同志！看看新的电文吧，就是现在，列奇察城内的德军也已经开始行动。” “终于开始了。”耶夫洛夫搓搓手，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列奇察毕竟是个小城市，它当前成为德军的大军营，制造骚动之大，根本犯不着游击队员抵近侦查。 游击队只需德军行军的必经之路暗中观察即可，因而当首份电报传递后，第二份、第三份也陆续送达。 凌晨四点半，一份“重磅情报”送到了大办公室。 杨明志真是即兴奋又紧张：“德军的坦克部队终于出动了，如若这时候有一架对地攻击机，对着他们的行军队列一通横扫，整个编队都能废掉。” 耶夫洛夫对老伙计的自言自语无所谓，他对大战坦克可是充满信心。他指着电文中的措辞调侃：“看来我们的友军情报员是太害怕敌人了，区区坦克有什么可怕的？我们的火箭炮可轻易的击毁。” “您还是不要太乐观。”杨明志嘱咐道，“情报显示，这支敌人是沿着第聂伯河河畔走的，既然出现了坦克，这证明该部队就是列奇察城内的武装党卫队。他们的战斗力很强，仅从其装备上就可见一斑。” “那又如何？我们准备的火箭弹相当充裕。” “的确，然而敌人也有大量的半履带装甲车。很显然，这样的装备水平用于后方攻击我们的游击队，过于大材小用了。这支敌人放到战争前线，绝对属于德军最强部队，我们这次遇到了硬茬子。” 杨明志说了这些话，终于弄得耶夫洛夫突然有些担忧，他猛的疑问：“别列科夫，你说，要歼灭这支敌人精锐，你有几成把握？” “我？”杨明志笑了笑，“当然是十成的把握。” “你是这样认为，那么刚刚你说的那些不是废话？” “绝非废话，只有巴尔岑能妥善完成诱敌深入的任务，我才有十成把握将敌歼灭。如若他的行动出现茬子……” “会怎么样？” “不怎么样！”杨明志不再絮叨，立刻命令通讯员：“立刻向前线侦察营发报，命令巴尔岑做好与坦克战斗的准备，一切按计划进行。” 德军终于行动了，从列奇察城内开出的大军，很快在城南兵分两路，一支沿着通向霍姆尼奇的公路行军，一支就沿着河畔前进。 不仅仅是列奇察，到了早晨五点半，切尔尼科夫的游击队派往哥罗德尼亚附近森林蹲哨的侦察营，也传来了德军出动的情报。 雾气笼罩在第聂伯河上，晨雾中，两万德意志军队开始了行动。他们携带了大量的重装备，大量的辎重马车，和大量的弹药，开始了作战行动。 按照常理，德军必须先行军五十公里才能抵达洛耶夫，对于本时空的大部分军队，单日推进五十公里绝对是超负荷的。唯独装甲兵，德军的装甲兵可以单日突进八十公里。 杨明志在七月四日凌晨就下达全面备战的命令是非常正确的，他最怕的就是德军的坦克突击。因此他在给巴尔岑的电报中就明确强调：“敌人极有可能派遣少量精锐率先进攻，甚至可能在中午即抵达洛耶夫。如若发现敌人立刻展开火箭炮攻击。” 所谓的德军“少量精锐”指代的是什么，巴尔岑非常清楚——坦克。唯有坦克能在几个小时内，不间断的狂奔五十公里。 前线苏军的各部队都在迎战，尤其是巴尔岑将率先迎战武装党卫队。 其实有一支强大的生力军就在它的东方，就在德尼普拉泽地里。伞兵旅收到的命令就是按兵不动，德军总不至于深入能淹死人的沼泽，只要伞兵旅不主动进攻，德军怎能发现他们？ 巴尔岑没有丝毫怨言，侦察营又被誉为“巴尔岑敢死队”，这支部队充当急先锋和诱饵，正是全体官兵的本职工作。这一次，侦察营突击吸收了四百名前伪军，总兵力提高到了八百人，兵力增加令巴尔岑多了一份自信。 第1350章 装甲先遣队在行动 巴尔岑并不信任这群突击重新做起红军的叛徒，除非他们敢于向敌人发起乌拉冲锋。不过几名基层政委向巴尔岑表达了他们的态度：“我们将要面对的敌人是武装党卫队，他们的最大工作就是杀人。那些叛徒已经换上了便装，他们将被敌人默认为游击队，所以被敌人抓住必然会被杀。所以，我们犯不着担忧其忠诚，只需担忧其战斗力就行了。” 听起来是有几分道理，巴尔岑还是不敢完全相信。他还是相信自己的决断，那就是组织这群人展开冲锋，用行动证明自己是忠于苏维埃祖国，并未曾经的背叛赎罪。 因而在收到指挥部最新命令后，巴尔岑不但对防务进行了一番调整，又亲自将队伍里所有的前伪军聚集一处。 当初这群伪军被俘后，巴尔岑命令他们脱去德军发的衣服，一时间他们还以为自己将被处决，直到苏军又发放了一大堆破旧的衣服，活生生的将他们打扮成了平民百姓。 无论是否情愿，他们都知道自己的命运已经不掌握在自己手里。一部分人参与到攻打洛耶夫的最后作战，他们杀进了城，甚至俘虏了一样为德国人卖命的少量白俄罗斯同胞。 巴尔岑忠实的完成了指挥部的决定，部队没有接收新的战俘，洛耶夫城里的敌人战斗人员全部被枪决，刽子手正是刚刚重新加入红军的前伪军。 四百人有些迷茫的聚在一起，巴尔岑站在他们面前发号施令。 将思想政治课那是基层政委的事，巴尔岑并不擅长，他就单纯的表以利害。 “你们这人曾背叛伟大祖国，在解放洛耶夫的战斗中你们用战斗为自己赎罪。但是这还不够！你们要经历多场战斗，要经历真正的浴血奋战，才能完全免除自己的罪过。 接下来，我们将面临武装党卫队的进攻，他们意图攻占洛耶夫。你们必须和我们并肩作战，只有将新的敌人击败，活下来的将成为英雄。” 武装党卫队？前伪军听到这个名号就非常发憷了。 伪军的警察团经常参与游击队清缴，因为他们多是白俄罗斯人，在进入白俄罗斯的村庄后，往往对村民是比较客气的，所以只要村民不做出格的事，他们也不会刁难。 武装党卫队则不同，他们已经制造了太多的血案！当然，其战斗力也是比一般的德军更强。 要打击这样的敌人，前伪军难以不忧虑。苏军明显是将他们作为炮灰来用，所谓活下来的人将成为英雄？只有少数人才能成为英雄，多数肯定是死了！ 他们丝毫没有讨价还价的权力，只能听从那个面相上就感觉到野蛮气质的军官指挥。 巴尔岑的侦察营官兵善打运动战，阵地防御绝不是其强项。此战，巴尔岑还是计划先打一场火箭炮伏击，之后是继续进攻还是战术撤退，一切看战局变化。 他命令一些战士爬上高大的红松，带着高倍望远镜，一切就像是十天前的阻击战，如果早早看到德军的行军队伍，那就用鲶鱼火箭弹先劈头盖脸打一顿。 他麾下的火箭炮小组数量得到了加强，后备的弹药亦是前些天由马车运来的，他可以打上四十枚。 五个火箭炮小组在洛耶夫一条通向北边的满是碎石的城市街道建立的火箭炮阵地。他们收到的命令是打完规定弹药后，立刻拆了发射架撤退。 部队就没打算据守洛耶夫，城市也并非大方的拱手让人。苏军在城市废墟中布置了大量的诡雷，敌人尚未掩埋的尸体再堆放在瓦砾上，其身下就放着手榴弹，每一具尸体下必有诡雷，只要有人搬动尸体，很容易就拉开手榴弹之拉绳。 巴尔岑对自己的手段沾沾自喜，他就等着不可一世的武装党卫队掉入他的陷阱中。 另一方面，布吕歇尔的武装党卫队大军，正浩浩荡荡的向洛耶夫杀来。 布吕歇尔是一位深谙兵贵神速道理的军官，他麾下拥有一支装甲营，使得他完全有能力来一次装甲突进。 七月四日，德军全面行动，布吕歇尔的任务是拿下洛耶夫，要尽早实现这一战术目标，在行动之前，他就将全团的坦克半履带装甲车进行集结。 全团的装甲载具共有八十辆，更有三十多辆三轮摩托车和半履带摩托车。 他将部队分出了一支装甲先遣队，即全部的坦克营，和石世良半履带装甲车中的二十辆，亦有十辆架着机枪的三轮摩托加入队伍。 从多种意义上来说，德军的半履带装甲车完全是一种步兵战车，它可载十人，有一挺机枪作为进攻武器，车身两侧的射击孔更便于内部人员射击。到了战争后期，为了弥补坦克的不足，一些这样的装甲车甚至拆掉顶棚，安装上了火炮，居然化身为自行火炮。 另外，四号、三号坦克，必要时候也能变成载人的工具。 布吕歇尔命令一个营的官兵，集中搭载于这些装甲载具上。因而，一辆辆半履带装甲车皆超载两三人，每辆坦克上也至少挂上十个人，一辆车体宽大的四号更是搭载了二十人。 他的所作所为本是违反条例的，德军希望的步坦协同作战，绝非是一群步兵挂坦克。因为苏联人经常这么干，于是德国炮兵往往造成意想不到的收获。德军可不希望自己人也这么干从而付出大量伤亡。 可是，布吕歇尔对于苏联的态度是藐视的，他的部下更是自命不凡，为了能更快的完成任务立下首功，以证明所谓雅利安人军队之优越性，他们没有想得更多。 所有的坦克、装甲车在狂飙，在离开公路后，全体车辆就只能行驶在松软草地上。 各种车辆的减震系统并不优越，所有挂在坦克上的士兵一个个被颠得腚疼。他们并不担心自己被震下来，因为他们已经用麻绳捆住自己的武装带，另一端系在坦克上。 为了减少旅途颠簸引起的烦躁，营长带头唱起了军歌。 在欢快又有气势的军歌声中，先遣部队官兵斗志昂扬，就仿佛拿下洛耶夫如探囊取物。营长更是做好了准备，即在中午抵达洛耶夫后，向团长发去捷报！ 第1351章 鲶鱼火箭炮开火了 上午十一点刚过，如猴子般据在高高红松枝头的苏军哨兵，透过高倍望远镜，远远看到远方出现一支队伍。 一辆辆坦克排成整齐的行军横列，如同一个个方盒子，沿着第聂伯河右岸河畔平原前进。 “是德国人！”哨兵撕扯着喉咙向地面的人喊，接着又迅速下了树。 敌人乍现的警报立刻传到了巴尔岑这里，德军行动之快令人震惊，巴尔岑也不得不立刻调整心态。 他立刻召集传令兵：“你们到各个连队，命令大家停止吃饭，准备战斗！通知城里的火箭炮小组，做好发射准备！米沙！” “到！” “立刻给指挥部发报，告诉司令，德军装甲部队出现，我部已开始阻击！” “遵命！” 整个埋伏在洛耶夫城周围的苏军行动起来，不仅仅的巴尔岑，埋伏在德尼普拉泽地的伞兵旅，也早早的发现了德军装甲兵的踪迹。 苏军各部恪守原则，例如伞兵旅当前就充当一个观察者，仅有少数的侦察兵头顶水草藏匿水里，默默的看着浩浩荡荡的德军坦克和装甲车，从河的那一边向着洛耶夫狂奔而去。 不得不说，这支德军的进攻线路并无什么出彩之处。 德军的装甲突击中队长弗莱施，带着他全体官兵，行进在友军722师曾经的道路上。他们与一支几乎纯步兵的突击中队为伴，总兵力达到一千人！ 他们很快就通过了曾是苏军伞兵旅的野战阵地，他们看到了一个个挖掘出的散兵坑，而前方又有大量被炸黑的草地，和许多弹坑。种种迹象表明，部队已经曾经的战场。 待在指挥车中弗莱施，立刻下达命令：“各车保持警惕，我们已经进入战区。命令趴在你们身上的所有士兵，立刻下车！” 众多的德军士兵纷纷解开绳索，从坦克上下来。所有坐在半履带装甲车中的战士，也纷纷钻出车厢。 突击中队长艾尼卡兹迅速整合他的队伍，再根据突击小队的编制，命令士兵纷纷躲在坦克、装甲车之后。 远方的苏军侦察兵意识到了德军突然停滞，行进的坦克纵队突然间开始变换阵型。 情报又迅速传到巴尔岑那里，一种不祥的预感浮现心头。 他将电报员喊来：“米沙，和指挥部联络完毕了吗？” “已经完毕。司令许可我们进行战斗。” “好吧，现在你给前方的侦察兵，命令他们估测敌人到城市的直线距离！” “遵命！” 说起来，米沙也是响当当的老兵，他始终作为侦察营的专属通讯员，所有工作都完美的做好，他本人更是幸运的在历次战斗没有挂彩。 很快，侦察兵估测出了距离——十一公里。 “见鬼！太远了！命令继续观察！” SS59团的突击大队长布吕歇尔可以狂妄，他的部下多半还是理智的，可能是因为其麾下的四支突击中队的队长，都是来自德国本土的。再说了，特遣装甲部队，的确发现了战场痕迹，联想到之前有数千友军战死于此，他们也不得不提高警惕。 于是乎，明明距离洛耶夫城市还有十公里，本该是疯狂突击的特遣部队，突然间放慢了脚步。 中队长艾尼卡兹命令一个排规模的突击小队作为侦察兵，其他部队就依托着装甲车掩护，稳健的前进着。 德军排成了方形阵型，宽度达到一千五百米，纵深更是超过一千米。 或许他们不拍排成这样松散的队形，一切都是因为装甲突击大队长弗莱施莫名的担忧，士兵们只有照办。 另一方面，巴尔岑命令侦察兵转移位置后密切观察，一旦侦察兵估测敌人抵达约莫六公里位置时，苏军将正式展开远程攻击。 战斗即将开始，埋伏在树林里的苏军战士，尤其是那些RPG手坐着最后的准备，大家既兴奋又不安的望着北方。 巴尔岑的心情很复杂，他得到了最新侦查情报，那就是德军排成了一个宽大的进攻阵型，明明该发挥坦克机动优势的德军，这次居然变得磨磨蹭蹭？莫非，他们已经默认洛耶夫有着大量部队防御？！ 不过，在他看来，德军如何的小心还是犯了一个严重错误。 “你们这些狂妄的法西斯，既然排列起巨大的方阵，这就更便于我的火箭弹轰击了！” 巴尔岑努力保持淡定，他的身边正蹲在米沙，而米沙握紧了耳麦。最后的等待如此的漫长，每一秒都如同一个小时。 终于，该来的还是到来了。 “营长！侦察兵他们……” “敌人到了？”巴尔岑焦急的问。 “是的，敌人抵达六公里距离。” “立刻给城里的火箭炮兵发报，命令他们开火！” 战斗正式打响了。 五个发射阵位的发射管里本就预装好了鲶鱼火箭弹，甚至其射角也是计算好后固定下来的。在收到营长命令后，五个小组几乎同时开火。须臾，在众多埋伏的苏军士兵注视下，五条白龙从城市废墟里腾空而起，向着北偏西方向飞去。 时间仅仅过去半分钟，又是五条白龙飞升！ 苏军开始了急速射击，每次发射后，发射管都变得炙热。负责协助的士兵则将准备好的水，直接浇在管子上降温，以便发射速率最快。 他们一共准备了二十发弹，仅仅过去了五分钟，全部的射击小组打完了弹药，他们纷纷按照战前的约定，迅速将发射架拆解，水冷降温后，士兵们扛起一个个部件，向着森林方向奔去。 随着这些士兵的离开，洛耶夫城里再没有一个活人，德军曾认为苏军占领了洛耶夫，一定会像其他战场那般，苏军加强这里的防御顽强抵抗，直到全军战死。谁能想到，苏军全都撤离这个废城了？！ 德军更是万万没想到，本来已经非常小心谨慎，甚至被很多官兵抱怨的磨蹭前进，还是遭到了意想不到的打击。 站在德军特遣装甲部队的角度，他们以每小时五公里的速度闲庭漫步，突然间，耳畔就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呼啸声。 这些声音越来越大，终于，他们看到了南边天空上突然乍现的一些黑影，黑影居然拖着长长的白烟杀过来了。 那是什么？！ “是喀秋莎！俄国人的火箭炮飞过来了！快隐蔽！” 不止一个士兵这样喊着，他们万万没想到，在前线比较常见的苏军火箭炮，居然在这里出现了。其实707师和722师已经提交了很多关于沼泽地苏军使用火箭炮的记录，显然SS59团没有高度重视，如此基层士兵干脆就不怎么了解。 那些黑影的确是火箭炮。 德军想到的躲避方法就是趴在地上，甚至向坦克地盘里钻。最好的是向右边的树林狂奔，但是一切已经太迟了。 鲶鱼火箭炮砸入了德军的阵型，当即给予德军巨大杀伤！ 第1352章 即使伤亡很大也要继续突进 苏军在使用喀秋莎火箭炮时，往往是十几辆、几十辆车同时发射，一时间地动山摇，陷入一片火海。 尤其是针对开阔地带的坦克和人员，饱和轰炸使得区域内根本不存在隐蔽所，所有暴露的人都将死亡，而且一顿火箭弹下来，能开动的坦克必然十不存一。 战争的各大国对火箭炮都不陌生，而苏联首先开始大规模密集使用的。 杨明志这里拼劲所能在半个月生产了一百多发火箭弹，若按照喀秋莎火箭炮的发射标准，所有弹药仅仅十辆发射车进行一个波次的射击而已。 至少鲶鱼火箭弹的精确性和威力，都比喀秋莎火箭弹更优秀。 因为侦察兵汇报的数据是估测下来的，飞跃而来的火箭弹仅有少部分落入德军阵型。 假若所有的火箭弹均匀的落入德军阵营，基本就完成了一次饱和打击，无论德军士兵如何的躲藏，强力的冲击波都将把人撕碎！因为在爆心半径五米范围内，人体是会被震碎的。半径五十米之外的人，也能被气浪吹倒，甚至昏迷。 很多火箭弹落入了德军的北面，那是他们刚刚同行的路线。最终仅有四枚弹真正落入了德军阵营，而且是其末端。 爆炸掀起了剧烈的烟尘，冲击波引发的气浪横扫了整个德军阵营。先不论死了多少人，仅仅是冲击波，就将站着的人全体吃倒。大地在震颤，所有的坦克兵都经历了前所未有的颠簸。 更加疯狂的，一辆负责后卫的四号坦克，居然被一发火箭弹灌顶了，它直接殉爆，产生的大量破片更是造成了惨烈伤亡。尾随其后的虽有德军士兵全部毙命，德军因此一下子就损失了一个突击小队，即一个排的人！ 爆炸是那么的剧烈，因爆炸腾起的泥土中，还夹杂着大量金属碎片，以及人的肢体。 当残骸纷纷落下，很多惊魂未定的士兵突然察觉到似乎下雨了。当他们擦拭着身上湿漉漉的雨水，才发现这根本不是雨，而是血。“血雨”再不是文学中的描述，而是实实在在的发生了！ 地动山摇的轰击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得益于德军阵型足够宽大，以及大部分火箭炮偏移了位置，这支德军因而没有灰飞烟灭。 即便如此，德军的境况一样很糟糕。 待在指挥车内的突击中队长艾尼卡兹脑袋受伤，他捂住流血的脑袋打开装甲车的后门，看到的是一片灾难场面。他还算是淡定，立刻指挥部队开始救援，以及当场建立防线。 另一位中队长弗莱施境况还好，他通过车载无线电，试图联络所有车组。各车纷纷汇报了自己的编号后，他惊讶的发现，自己麾下的四辆坦克失联了！ 德军暂时在战场停滞下来，他们迅速清点伤亡。很多士兵已经尸骨无存，德军只能清点活下来的人的数量，以及找到的伤员与尸体进行计算，最终确定，在本次袭击中，有八十六人战死，更有六辆坦克损毁、四辆半履带装甲车损毁。 大部分坦克和装甲车都不同程度的发生损坏，因为不碍事就不在统计范围。即便是定为损毁，一些载具在大修后还能继续使用。 德军通常是不会放弃坏掉的坦克，哪怕是被穿甲弹凿成蜂窝，只要残骸拉回去，德国人精湛的工业能力，往往能将其修复。 但是现在，德军根本没有能力，更不可能的为了几辆坏掉的坦克，耽搁接下来的战斗。哪怕是死了八十六人，还有四十多个伤员，一次轰击，德军损失了一百余作战兵力，然军令不可撼动！ 行军遭袭损失巨大的败报迅速传到了正在后面慢慢行军的SS59团团部，大队长布吕歇尔勃然大怒。 因为大部分的战死者来自法国，突然间就有一百多人伤亡，占了特遣部队兵力的八分之一。 他为自己部下的战死惋惜，除了感叹每个人的命运不同外，就是对苏军的愤怒。 布吕歇尔做出判断，并下达命令：“洛耶夫城一定做了很好的城防，他们既然使用了火箭炮，极大可能还会继续攻击！你们不可再磨蹭，立刻向洛耶夫突进，争取迅速用坦克突破其防线！” 前线的两位突击中队长，认为上司的决断完全正确。 再在这里磨蹭下去，鬼知道敌人的火箭炮是否会打过来。刚刚的轰击，很多火箭炮打偏了，想想他们下一轮更精准的轰击？想到这儿，弗莱施和艾尼卡兹就瑟瑟发抖。 德军耽搁了足足半个小时，他们整顿完军队后又继续开始进军。 这支先遣部队再度进行了拆分，中队长弗莱施亲自组织起了由十辆坦克，十辆半履带装甲车组成的突击兵力，官兵称接下来的作战为“微型闪击战”。一些不怕死的士兵又挂在坦克上，装甲车再度超载。 就这样，二十辆装甲载具，与二百名协同作战的步兵，成为首波突击洛耶夫的德军军事力量。 所有的车辆也加大油门，沿着河畔平原快速前进。 随着越来越接近城市，他们看到了更令人震惊的场面。 不是很宽的平原，突然密布起大大小小的弹坑，青翠的草地不见了，到处是黑色的痕迹。更令人震颤的，还有十多辆损毁严重的坦克残骸，杂乱的分布。 此情此景令刚刚躲过火箭炮轰击的德军官兵倒吸一口凉气，还能怎么办呢？要夺得行动的头筹，付出的代价理应也很大。官兵只能默默的祈祷，希望在接下来的作战中，自己能幸运的保命。 因为是中午，雾气早就荡然无存了。此刻天空多云，云彩像是棉花般一团团的，空气也颇为澄澈。东边是宽阔的第聂伯河，右边的大片的森林，这是多么美丽的河光山色！ 而一座废墟城市，突兀的出现在进击的德军官兵面前！ “兄弟们，前面就是洛耶夫。我们全力冲锋，所有人做好战斗准备！”中队长弗莱施放下对讲机，神经紧张的命令坦克司机加大油门。 所有的步兵，无论是挂在坦克上的，还是待在半履带装甲车车厢里的，现在纷纷脱离载具，纷纷躲在载具后面，紧跟着前进。 他们越来越接近城市外围建筑，担忧已久的阻击居然始终未出现。 就在距离城市仅有五百米的位置，中队长突然下令队伍停止突击。 他握着对讲机命令：“各车注意，紧急停车，展开火力侦查。各车向城市开火一次，立刻执行！” 第1353章 诡雷见功 “哈哈！德军终于出现了！” 巴尔岑终于能在望远镜中看到远道而来的德军坦克，他继续问到米沙：“亲爱的，我们的侦察兵都回来没有？” “都撤回来了，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很好！只是有些可惜，我们的二十发火箭炮还是偏移了位置。这些所谓骁勇善战的武装党卫队，假若都被火箭炮轰杀，我们也就不必和他们硬碰硬了！” 米沙毕竟只是个通讯员，他保持了沉默。 巴尔岑自说自话一会儿，也就继续举着望远镜观察，他看到了德军迅速变换为步坦协同的阵型，心里也不得不敬佩。“你们终于要攻城了，你们就进去吧，我这里还有火箭炮可以揍你们！传令兵！？” 很快，五个传令兵风尘仆仆的凑过来。 “你们通知各部队做好战斗准备，通知那群叛徒准备冲锋，通知火箭炮小组做好平射敌坦克的准备。” “遵命！”众人异口同声。 “还有一点，告诉那些叛徒，如果谁能俘虏或击毁一辆坦克，不但罪行免除，还能成为英雄。” 巴尔岑这边发号施令，突然就被剧烈的炮火声打破。 “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营长，您看！”米沙指着城市方向。 三辆四号和七辆三号，向洛耶夫发动火力试探，一些德军机枪手也对城市射击。绿色的曳光弹颇为显眼，坦克炮发射的高爆弹也炸起一团烟雾。 德军精锐施展的攻击火力非常壮丽，侦察营里的老兵纷纷想起了整整一年前，他们于明斯克城郊的那个巴季金斯卡亚村的遭遇。瞧瞧这骇然的战斗力，新的敌人果然不是707师、722师这种土鸡瓦狗之辈。 巴尔岑暗自庆幸：“司令的决断真是睿智的，如若我在城里布放，他们一轮坦克炮轰击，整个防线都能崩溃！” 他下令部队不准轻举妄动，所有人的枪械暂时关闭保险，何时正式作战待时机而定。 巴尔岑继续密切关注，只见这些德军又展现出很不错的步兵阵型。 论步兵作战，德军的行为乏善可陈，整个步兵班（SS编制上是突击组）围绕一挺机枪。这些德军排成散兵线后就趴在地上。他们是坦克在前，步兵在后，几门迫击炮也被立了起来。巴尔岑尤其注意到一个惊人的情况，即德军携带了德国版RPG，那种肩扛式的发射管真是太明显了。 另一方面，德军也期待着城市的守军能给予一些火力回应，他们往往就是通过火力试探，诱使苏军的暗堡开火，从而使突击组或炮兵将其优先击垮。 中队长从指挥坦克探出半个身子，他举着望远镜盯着前方城市的烟尘。 因为身处战地，这位中队长也戴上了钢盔，然而他的举动还是过于独特了，所有的坦克炮塔上，唯有他一人暴露了半个身子。 目光敏锐的娜塔莎头顶着满是青草的钢盔，她手握的SVT40一直在预瞄新目标。一旦上级下令作战，她将首先干掉那些迫击炮手，如今一个奇怪的举着望远镜的家伙钻出了坦克，他一定是个军官。 “伊戈尔。” “亲爱的，怎么了？” “那个钻出坦克的人，我怀疑他是这支敌人的指挥官。你快去通知营长，首先攻击那辆坦克！” “好的，我去去就来。” 很快，伊戈尔将这个重要情报告知巴尔岑，苏军也立刻有了将要重点打击的目标。 中队长弗莱施万万没想到，远方森林中不但埋伏了苏军，他们还有威力强大的武器！ 弗莱施知道自己的行为颇为冒险，他的热血上头，哪怕是敌人开火了他也不会退缩的。烟雾渐渐散去，他大手一挥，一个排规模的突击小队充当侦察兵，向城市快速突击。 “德军终于有所行动！传令兵，通知各连准备战斗！通知火箭炮小组，准备轰击。”巴尔岑发布完命令，其本人也动身了。他亲自跑到火箭炮小组处，就是要见证对四号坦克的重点打击！ 且所德军的侦察兵，他们没有遭到任何抵抗突入近洛耶夫。当尘埃散去，四十人走在满是杂物、瓦砾的城市街道上，道路两侧的水泥建筑皆残破不全，断壁残垣中暴露的钢筋如同一个个弯曲狰狞手指，诉说着城市究竟遭遇了何等的打击。 德军士兵相信，只有重炮的持续轰击才能给予城市这样的打击。联想到他们刚刚遭遇的火箭炮袭击，一切都明朗了。 他们忐忑的在瓦砾行动，很快，几名士兵就发现了被覆盖了一层尘土的人影。 “哈哈！看来是坦克炮把俄国人都炸死了？！卡尔，你去告诉队长，我们发现敌人死尸了。” “好的，威廉，你和兄弟们都小心谨慎，我去去就来。” 士兵匆匆离开，突然，一声爆炸将其震倒。他踉跄的趴在地上回望过去，只见自己的战友居然都躺倒了，一个个还在呻吟。 洛耶夫城内突然发生了三起爆炸，皆是侦察兵检查死尸时，因翻动尸体，使得诡雷启动。源自于废子弹壳碎屑的破片横飞，它们往往不能一击致命，却如同霰弹般将人砸得千疮百孔，十几分钟内必流血过多而痛苦死去。 突击队员卡尔匆匆爬过去，见到他的战友全在哀嚎，每个人浑身是血！ 小队长立刻下令士兵停止搬运尸体，首先抢救受伤的人，无论死伤，先把人拉出来。因为这些爆炸，原本安静的城市变得危险起来，就仿佛很多敌人就隐藏在断壁残垣之后，和地下室中，继续前进，整个小队都会丧命于伏击中。 小队长稍稍后退，在亲自检查一具尸体后，他看到了尸体身下压着的手榴弹。他明白了这是俄国人的陷阱。 这时，背着电台的通讯兵跑来。 “队长，中队长在问我们，刚刚的爆炸是怎么回事。这里的确有俄国人？” 小队长非常郁闷，“我看我们还是撤出去，亲自汇报吧。” 于是，德军在伤亡六人后，又撤出了城。 弗莱施很快了解了部下的遭遇，他刚刚还对爆炸很紧张，现在就只有仇恨。关于小队长担忧的城里还有敌人埋伏的推测，他不想多做理睬，干脆说：“俄国人再强能有坦克强？” 弗莱施命令全体进城，所有的装甲车辆纷纷发出轰鸣，一个个“铁盒子”要行动了！尤其是那些步兵也纷纷半跪在地，或纷纷向装甲车后方移动并排队。 这是巴尔岑希望的时刻，他缓缓放下望远镜，拍拍一名火箭炮射手的后背。 “现在，可以发射了！” 第1354章 炮灰的冲锋 所有的三号坦克伴随着一百名士兵，组成了强大的突击部队。剩余的半履带装甲车和四号坦克，则作为后备力量。 巴尔岑在发现德军部队逐渐分成两部分后，突然下令作战。 突然间，一阵轰鸣从森林传来，还挺着半个身子观察洛耶夫城市的弗莱施猛地扭过头，须臾间，只见几个拖着白尾巴的东西不可阻挡的飞了过来。 这就是这名突击中队长最后看到的事物了，因为属于他的战争，属于他的人生，连同属于他的坦克，就在这次火箭炮平直攻击中，化作碎片！ 四号坦克的正面装甲的确增强到能很大程度免疫最恶心的RPG的抵近轰击，然其侧面装甲还是太薄弱。再说了，若是类似于喀秋莎这种火箭炮进行平射并击中，哪怕是后世的主战坦克，都能被炸毁，因为其装药量太大了！ 五枚鲶鱼火箭炮以极低的射角，击中攻击那辆有人探头的四号坦克。 自发射后仅仅五秒，埋伏的苏军就看到了剧烈的爆炸。更有一辆坦克整体被炸翻，另有一辆炮塔被炸飞，最后炮塔落下来，炮管插在泥土中，就仿佛一个诡异的棒棒糖！ 德军三辆引以为傲的四号坦克，它们遭到苏军火箭炮伏击，顷刻间化作废铁。 后方的德军遭到很大伤亡，多辆半履带装甲车的内部人员被震运，后方的一百多人，二十人为碎片洞穿或被震碎内脏当场阵亡，另有二十多人陷入震颤引发的昏迷，哪怕是活着的人，还想继续战斗？除非先将不由自主颤动的双手也抑制下来。 巴尔岑不求五发火箭弹能取得巨大战果，他估摸着德军损失肯定小不了，该是派人去“摘桃子”了。 “传令兵，通知那些叛徒，立功赎罪的机会到了！” 于是，四百名被再度武装的前警察团的伪军，这一刻摇身一变成了苏联红军，展开对德国武装党卫队的进攻。 四百人高呼着乌拉，举着上了枪刺的莫辛纳甘发起冲锋。 在极度的混乱中，很多德军士兵看到了突然冲出来的人，但碍于刚刚的轰击，德军并没有瞬间进行阻击。 因此冲锋的部队得到了宝贵的时机，只要冲过一公里的路程，杀入德军的阵营里，德军的强大火力就难以再施展了！ 巴尔岑密切注意着这群人的动向，出于对叛国者的愤恨，他没有下令部队展开火力掩护。当然，朴素的苏军士兵也不愿意帮助这群叛徒，既然这是他们的赎罪行动，就得纯粹凭一己之力赎罪。 四百米冲锋者在冲到距离德军阵营三百米处，才开始遭到德军的火力阻击。 一些德军机枪手忍着浑身的难受，开始攻击。他们都是些素质很少的射手，懂得MG34要短点点射，他们因此在挨个对冲锋者点名。 凡是中弹的人接身中多发子弹，强大的八毫米重头机枪弹，瞬间将人毙命。 一时间冲在最前的人纷纷倒地阵亡，然而德军的阻击并没有阻止进攻。 命运总是这么无常，总是一样的悲哀。伪军警察团的官兵，就是围绕着洛耶夫这座小城市，十多天前他们还在和苏军作战，今天居然和德国人作战。无论和谁作战，他们都是冲在第一线的人，死伤惨重的也是他们。 无论有怎样的怨言都没有意义了，眼下只有继续冲才能活命。 冲锋者前赴后继，冲锋之路上近二百人当场死亡，剩下的人终于冲入到德军的阵营，刺刀战爆发了！ 许多措手不及的德军为枪刺所杀，而且变成肉搏战后，德军的机枪手的确不敢肆意扫射。谁会冒着杀害战友的风险去射击呢？！ 因为德军的犹豫，基于前伪军重大战机，他们为了能赎罪，居然越战越勇，一时间还占了上风。 不吃眼前亏的德军纷纷后撤，直到后方的半履带装甲车顶部的机枪爆发出强大的火力，才终于将嗷嗷叫的俄国人暂时压制住。这个过程中，德军也不可避免的伤到了自己人。 然而，火箭炮震颤的余响还在，德军的动作因而磨蹭了些。 密切观察战局的巴尔岑意识到，刚刚进城的那些德国人，现在纷纷出城。 “不好，敌人要回援了！命令炮兵，轰击那些坦克！” 埋伏的苏军终于开火了，一发发无后坐力炮重点袭击三号坦克，得益于阵位选的好，炮弹纷纷打击侧面装甲。70毫米高爆弹头根本不能在一公里的距离击穿三号侧面装甲，然造成的震颤有可能震昏迷内部的驾驶员，还是能阻止德军的行动。 眼见得无后坐力炮难以取得好效果，巴尔岑气急败坏，命令火箭炮部队：“各阵位再发射五发，瞄准敌人坦克！” 率先暴露的四辆三号坦克，很快陷入到惨烈的爆炸中。虽然没有被直接击中，然剧烈的冲击波还是令坦克内部的零件纷纷崩溃，其中的所有驾驶员皆因内脏震碎七窍流血而死！ 德军深刻意识到他们遭遇到硬茬了，也意识到苏军在森林里埋伏了很多部队。一些机枪手旋即开始针对森林进行火力压制，子弹打落了大量树枝，没有造成苏军士兵中弹。 另一方面，一度被压制住的前伪军，在突击缴获了几挺机枪，以及少量的后方无后坐力炮协助下，成功展开了反击。 德军阵营后方的战斗完全变成了前伪军的以多打少！他们虽然仅有二百多人活命，对付还能作战的几十个德国兵取得了巨大优势。最终就三辆半履带装甲车不得不后撤，最终仅有十五人逃出这该死的战场。 前伪军取得了一场小小的胜利，然作战并未结束。他们死了一半的人，又立刻面对从城市里杀出来的德军。 剩余的三辆三号坦克的坦克炮轰击，令前伪军方寸大乱！德军施展的德制RPG也不停的抛射，专打步兵的高爆弹头迅速造成大量伤亡。 冲锋的前伪军终于支撑不住了，他们开始向森林后撤！ 巴尔岑对这群人的撤退没有丝毫愤怒，因为战局成这个样子已经令他非常高兴了！“这群反正的叛徒居然作战勇猛？既然如此，何必当初要为德军服务呢？倒是现在重新做爱国者还不算迟。” 其实经过这一战，埋伏的苏军对这群人的态度大为改观。因此，部队在巴尔岑的命令下，火力掩护撤下来的部队，而非用子弹督促他们回去再战…… 第1355章 SS占领洛耶夫 众所周知，苏军是没有督战队的，而且基层政委带头冲锋曾一度是规定。 巴尔岑的战术意图就是首战给德军一个下马威，并像是磁铁般吸引住他们，一步步的将这支德军引诱到苏军预设的包围圈。 然而战局的发展实在是出乎巴尔岑预料，莫非现在的武装党卫队已经徒有其表了？ 在机枪和无后坐力炮的掩护下，仅有一百余人撤了下来。 他们回到苏军的营地，曾经鄙视他们的苏军士兵，纷纷称呼他们为勇敢者。 但成为勇士的代价也是巨大的，冲锋的四百人，仅有一百二十人撤了回来，战斗至此也一直在持续着。 装甲营的指挥官连同最好的四号坦克连修理的价值都没有了，德军活下来的人还不到一百人。装甲车还有五辆完好，坦克还有三辆。这八辆装甲载具成为士兵的掩体，德军没有展开反击，一是因为群龙无首，二是因为苏军的火力不可思议的强。 所有装甲车长做出了非常统一的决定，那就是向洛耶夫前进，利用城市的断壁残垣，屏蔽掉敌人的炮击。 洛耶夫这边炮火隆隆，后方的布吕歇尔的大部队因无法联系上装甲中队的队长，不祥的预感浮在心头。 他终于决定部队全速前进，所有士兵进入急行军状态，剩下的坦克和装甲车载着兵员开始狂奔。 密切注意战局的巴尔岑突然看到德军援兵，他们从一团树林的东边钻出来，正浩浩荡荡的在河畔平原上狂奔。 一个火箭炮组长建议：“营长，干脆继续打吧，我们还有十枚弹，一定能再度胜利。” “不可！我们的战术任务已经完成，现在你们立刻拆卸发射管，我们要撤了。” “这……难道您有些……” “你是说害怕敌人？你想多了。”巴尔岑嘴角一瞥，“我们只是诱饵部队，分内之事已经做好。如若我们继续作战，那就是违背军令，如若战局发生巨变，我可能要自杀谢罪了！” 五个火箭炮小组所有住院心有不甘，他们还是迅速收拾起发射管。 巴尔岑又令所有还在炮击的无后坐力炮小组立刻挺火，将尚未发射的弹药打包，立刻撤退。 活下来的一百二十名前伪军被正式接纳，每个连领走三十人，因此各连兵力得到一定加强。新加入的士兵，他们的内心非常的矛盾更是别无选择。他们终于知道一周以前自己是怎样战败的，自己遇到的居然是这样战斗力夸张的苏联红军，那么战败也是理所当然。 因此侦察营的兵力恢复到五百人以上，就是综合战斗力削弱了很多。一是弹药的大量消耗，二是新加入的部队综合素质尤其是体能，相当糟糕。 侦察营挺火后即在森林中向南遁走，仅仅留下几名机枪手继续通过枪声宣誓自己的存在。 布吕歇尔的大部队赶到后，他亲眼目睹的特遣部队的惨状，城市的断壁残垣北边，横七竖八躺着大量死尸，还有一堆着火的黑色不可名状物，那必然是坦克装甲车的残骸。 怒火中烧的他立刻为苏军故意暴露的机枪兵所吸引，他大手一挥：“所有人，向敌人的机枪阵地进攻！” 一时间，二十辆三号坦克向着苏军机枪阵地冲了过去，浩浩荡荡的大军一边狂奔，还一边开火。 一个机枪阵位愣是为坦克兵端了，剩下的人当即决定撤退。暗中的几个侦察兵密切注意到德军的这一举动，情报传到巴尔岑这里，他也暗自庆幸。 “看来我的紧急撤离真是太对了，敌人还有超过五十辆的坦克、装甲车？一旦火箭炮打光，我就真的没有特别优秀的反坦克武器了。” 当前，巴尔岑也只好以森林为伪装，他不再对德军占领洛耶夫有丝毫的抵抗。侦察营一口气后撤两公里，在树林中建立防御工事。 至此，苏军的7月4日战斗就全部结束了。 巴尔岑向五十公里外的指挥部发去捷报，收到战报的杨明志相当的震惊。不仅仅是他，凡是接到电报的人没有不震惊的。 因为侦察营的报告上，击毁的坦克、装甲车绝对超过十辆，并估测德军损坏无法使用和彻底成残骸的装甲载具，是惊人是三十辆左右。 此情报，耶夫洛夫最为满意，他在指挥部内举着电报单子高兴的嗷嗷叫：“我看我们还是太高估敌人了。武装党卫队，他们也就欺负手无寸铁的人，今日遇到了我们，侦察营一己之力就废了他们一半的装甲车，等于说废了他们一半的战力。” 福明倒是比较沉稳的指出不可轻敌，他当然也非常高兴。 指挥部内洋溢着胜利的喜悦，昨日所有人还为德军展开的RUHE行动紧张，今日一战，不就直接应征了大家是紧张过度？ 杨明志一样非常的高兴，巴尔岑掌握了四十枚威力巨大的鲶鱼火箭炮，只要运用得当，就是把整个坦克营废了也有可能。毕竟德军坦克营的坦克编制最多也不过五十辆嘛！ 但德军还有很多步兵，武装党卫队的步兵肯定和707师的步兵不是一个概念。 杨明志在指挥部内苛责几句，极力要求大家不可过分自信，因为前线的其他部队的战斗还没打响。 指挥部因而迅速向各部队、各集体农庄通报了这件事，一是因为必须通报，二是为了鼓舞士气。 到目前为止，杨明志很庆幸战局还是按照自己的规划进行的，德军目前的确是被牵着鼻子走的牛。 洛耶夫为德军占领，接下来，就看七月五日的军事行动了。 另一方面，德军的坦克止于森林的边缘，其后的步兵倒是深入森林了几百米，便迫于对伏兵的担忧，又撤了回去。 毕竟布吕歇尔的部队的任务第一目标，就是夺回洛耶夫。虽然他们付出了很大的代价，部队还是取得了胜利。 SS59团的官兵开始打扫战场，他们收拢自己人的尸体，在城外，一下子收拢了九十具！还有一些不知主人的残肢。 发现的穿着便装的尸体，居然多达三百三十具。仅从双方的战损比来看，德军的表现还不算很糟糕。 下午四点，洛耶夫的德国占领局向他们的集团军指挥部发去电报。布吕歇尔在汇报中故意夹杂水分。战果即变成了歼灭苏军一千人，己方伤亡五百，坦克有所损失。 他故意夸大战果，故意瞒报自己的损失，德军集团军司令瓦格纳信以为真！他的确有理由相信这是真的，因为发来电报的不是别人，而是武装党卫队，他们是精锐中的精锐。 第1356章 霍姆尼奇的苏德两军 SS59团的真实遭遇，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他们谎报军情的代价，却不会由他们独自承担。 在布吕歇尔所部完成对洛耶夫的占领后，配属给他们，主要负责后勤运输的一支警察团，在下午五点半，陆续抵达。 德军的进攻是兵分三路的，有的部队动作慢，有的风驰电掣。 德军805师派遣的一支主力团，与配属警察团，沿着公路向霍姆尼奇前进。他们的先头部队在下午四点半安全抵达了霍姆尼奇，和请报上汇报的一样，城市不但成为废墟，简直从地图上抹平了！ 而后续的主力步兵，他们的行军之路完全没有遭到任何袭击，然其行军路线，为苏军侦察兵所察觉。 德军的确沿着公路前进，所谓的公路就是一条土路，它穿行在两大团森林的缝隙，即地图上标注的战略走廊。这条走廊中没有连片的森林，大量的树林一团团的杂乱无章分布，德军就顺着公路，穿行于各种小树林的缝隙。 他们行走的道路，几个月以前，乃至一年前，向南方展开围剿的德军就曾走过。 在一个大拐弯后，他们拐入了霍姆尼奇。 其实在中午时分，小沃曼斯基放出的骑兵就远远的发觉了这样一直队伍的存在。骑兵营在精简掉伤员后，战斗兵力还有六百余人。他们收到的命令是继续蛰伏在森林，伺机进行偷袭。现在袭击行军的德军队伍绝非睿智，待到他们扎营后，骑兵才有动手的机会。 小沃曼斯基先是放过了德军行军纵队，也对霍姆尼奇兵站的所有驻军送去了敌情警报。 留守于霍姆尼奇的本就进入了战备状态。 七月四日，苏军在霍姆尼奇附近的森林摆放了三个步兵团，分别是284师第一团罗沙科夫所部，独立团第一团佩罗尼斯基所部，还有突击扩充的犹太团瓦西里耶夫所部。除此外，多罗宁的炮兵团，和契科夫的两辆BT快速坦克，也被安置于此。 如若把小沃曼斯基的骑兵营也算在内，安置在霍姆尼奇的苏军战斗兵力，已经相当于1942年版本的苏军步兵师了！这支部队的中间的罗沙科夫的步兵团，接下来的战斗怎么打，他有很大的主导权。 罗沙科夫在逃入沼泽地前可是正规军的营长，他至少知道阵地战该怎么打。 介于情报显示，霍姆尼奇方向的德军有两个团，其中一个还是伪军团，那就不劳苏军部署太多的部队了。 他令炮兵团（实际仅有七百多人）在一处林间平地将榴弹炮立起来，以便施展火力支援。 他的直属步兵团则在森林边缘布放，因为部队已经能看到两公里外于城市废墟扎营的德军，他命令部队一旦敌人进攻就果断阻击。 罗沙科夫对两支友军团的战斗力有些担忧，因而让其都作为战略预备队。在当看清楚德军扎营位置后，他也临时做出调整，即佩罗尼斯基的团向北移动，一旦开战，就组织两支敌人的团互相联络。又令犹太团向南移动，阻止德军向南进军。 霍姆尼奇兵站，这里已经不存在非战斗人员。所有的雷达兵撤入森林，用伪装网将雷达车盖起来，以便于保护。那些定居于此的居民，要么突击成为民兵，要么就被疏散到铁匠村。有五百多名妇女，她们年纪不小，也没有武器，她们就充当部队的后勤，为士兵做饭，战斗开始后，也到前线做杂工。 德军805师派遣来的官兵对此竟一无所知，他们天真的认为没有遭到敌人的冷枪，就说明周遭的树林是安全的。尤其是他们在城市废墟上扎营，将所有的装甲车围城圈，并突击挖掘大量散兵坑，将机枪迫击炮架起来后，还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德军团长穆勒在傍晚得到了武装党卫队的捷报，友军不但占领了洛耶夫，还消灭了一千个游击队员。穆勒不怀疑武装党卫队的战斗力问题，他们的确很强，但也太强了。在仔细寻思一下，他们的坦克和装甲车近百辆，取得如此战绩也说得过去。 人比人气死人呐！谁让那个布吕歇尔带领的一帮从法国来的德意志人，都是一群金发蓝眼皮肤白皙，为元首认定的最优秀的人呢？ 因天色渐渐暗淡，德军就地生活做饭。他们完全犯不着进入森林区去寻找木柴，废墟之上本就有着大量的木片，秩序弯腰就能捡到很多。 穆勒实际也不想派兵到森林区域内冒险，身处战地，他直接默认周遭的森林中都有敌人埋伏，这是部队在历次清缴游击队的行动中积累的经验。805师从未南下和普里佩特沼泽的苏军交战，因缺乏经验，指挥官做出错误的判断在所难免。 所以，假若团长穆勒知道他简直在面对，一支兵力达到简化版步兵师规模的苏军，他是绝对不敢在城市废墟扎营。 德军四个步兵营成矩阵排列，炮兵营安置在最中间。该团从师属炮团那里抽掉了一个炮兵营，穆勒因而有了六门FK16野战炮。 这支兵力接近三千人的大型步兵团，将整个城市废墟化作自己的防区。 且说穆勒的团部，更是建立在一个硕大的弹坑中。他估摸着，应该是曾经的战报上，为空军的重型航空炸弹炸出来的。 步兵团如此，配属给他们协同作战的警察团，则被安置在霍姆尼奇废墟的东边五公里处，其位置在两大片森林相间的走廊处于。 警察团的布置可没德军那么精细，他们的装备也更加糟糕。他们存在的最大目的并非打仗，而是充当穆勒步兵团的后勤兵。当然，一旦战事吃紧，这群人也要投入作战。 这便是霍姆尼奇地区苏德两军的兵力对峙。宏观上来看，苏军是八千人对阵五千五百人，再从火力配置上统计，苏军依旧占有优势。 的确，德军高层策划的这次RUHE行动，从各个防区抽掉出两万人，已经是令威廉库贝压力倍增了。抽掉了兵力，很多地区的兵力就弱化了，当地的苏军游击队的活动也将迅速反弹。然，不拔掉白俄罗斯南部的钉子，白俄罗斯的治安只会更加恶化。两害取其轻，RUHE行动在这样的背景下执行，至少在七月四日，德军非常相信，本次行动在这一天取得了开门红！ 第1357章 第聂伯河左岸的苏德两军 同样是七月四日，德军在第聂伯河左岸展开的行动就更为规模浩大了！ 德军634师，在师长亨得利森的带领下，三个步兵团、一个炮兵团和一个后勤团，浩浩荡荡的一万一千人的大军，沿着公路，向洛耶夫前进。 对于本次行动，师长亨得利森和参谋长施密特很有信心！ 该师因为奉命卖队友没有救援罗马尼亚第六师，因而收到了处分，当然造成现在结果的最大原因，还是他们在切尔尼戈夫城内制造了白色恐怖。他们本来就是战斗部队，去充当一群“保安”的确不合适。 因此令整个步兵师参与到对游击队的围剿实属首次，接下来的仗会怎么打，官兵众说纷纭。很多人在抱怨，他们并不善于在森林里面和游击队兜圈子。这类的思潮亨得利森一样有着，没有办法，既然上级有命令，他就只能执行。 终归今天的行动就是逼近洛耶夫，在抵达城市后，就立刻尝试将桥梁恢复。634师的后勤团的马车携带了很多建筑材料，还有一些长达十米的钢条。修复铁路仅靠这些材料绝无可能，在桥墩上把桥梁搭起来，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634师官兵走在一条他们实际非常熟悉的道路。 时间放到整个两个月前，一支实力不凡的苏军游击队，突然从拉提兹森林中钻出来，向哥罗德尼亚发动猛攻，当时守城的就是634师官兵。在付出很大人员代价后，德军完成反杀。尔后就是残酷的清缴作战，634师在森林中杀了很多人，甚至包括妇女和孩子。 因为这档子事，一些德军官兵陷入了心理谴责。他们并不愿意枪毙女人和孩子，命令使然，他们必须充当刽子手。本次作战还是去清缴游击队，作战是否又像是两个月前那样？应该不会！ 沼泽地的游击队有一个集团军的番号，这说明苏联认定那群游击队是正规军。再说罗军第六师基本全军覆没，是实打实的被杀了五六千人，要和这群苏军作战，一定很艰难。 德军士兵们真可谓思绪万千，他们对自己的前途没法估计，只能默默祈祷，两万多的进剿大军，能够完胜。 七月四日，634师的计划是行军三十公里，如若在旷野上行军如此距离，怕是一个个战士的双腿能废掉！他们走在公路上，如此才能保持很快的速度。 师属侦察营脱离大部队率先前进，他们通过平原区后进入了危机四伏的拉提兹森林。侦察兵警惕得听着鸟鸣，渐渐地，他们开始听到远方的此起彼伏的闷响， 那是洛耶夫方向！那里发生了战斗！ 友军和敌人守军爆发激战的具体战报，634师获取的比较晚，他们是通过侦察兵得知洛耶夫打起来了。 “洛耶夫居然打起来了？那个法国人的动作那么快？难道武装党卫队就那么想立下头功吗？” 收到前方电报的亨得利森的自尊心上来了，因为SS59团几乎都是法国的德意志人，并非第三帝国的公民。自觉收到羞辱的他当即修改了命令，即表面支援友军作战，实际是抢战功为由，下令部队加速前进。 如此侦察营顺理成章的成为634师的先头部队，他们沿着森林夹缝中的公路狂奔，终于涉及到了苏军防线。 苏军在洛耶夫城东，第聂伯河左岸的森林中布置了防线。这片森林即拉提兹森林，它向西延伸到索日河和第聂伯河，唯有一条公路和一条铁路，从森林中穿过。当然，道路穿行的区域森林并不茂密，大树覆盖的纵深也只有平均三公里。 即便如此，森林依旧如同一堵墙，使得德军要增援洛耶夫，必须通过最后三公里的林区！ 德军的侦察兵有不错的素养，在下午四点半，侦察兵发觉到了前方的异常，旋即派出几名尖兵深入侦查。突然，枪声响了，一名侦察兵被击倒，其他人拖拉着受伤士兵后撤。 他们遇到的正是老对手，苏军第17游击旅的防线。 枪声令整个防线的苏军精神抖擞，他们奉命不准支援洛耶夫的战事，就待在森林中，阻击德军634师的进攻。这份工作可是米罗什尼科非常喜闻乐见的，就是这个该死的634师，让他的九千大军被揍的就剩下一千多人！如今养精蓄锐的残兵接受新的训练、补充大量新装备后，战斗力突飞猛进！ 再者，他们不是一支部队在作战！ 自米西渡口渡河而来的两支独立团，梅德韦杰夫团和柴科夫团，使得守军达到了七千人的庞大阵容。再者，精锐的伞兵旅还藏匿于德尼普拉泽地，并派出一个营协助森林防线。 米罗什尼科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既然德军已经出现，他果断号召起和634师有血海深仇的部下：“同志们，现在是我们报仇雪恨的机会，你们坚守住防线，争取让所有进攻之敌有来无回。我们坚守展现，直到司令下达新的命令。” 不错，杨明志从未打算让这支部队在此死守，他们的作用主要是拖住634师，竭尽所能的避免他们介入到第聂伯河右岸的作战。为此苏军也是将兵力进行了拆分，不同于德军，苏军击中了优势兵力放在河的右岸，左岸则是牵制部队。 德军有些不同，因SS59团自视甚高，使得德军右岸的部队看似战斗力强大，一旦排除掉SS部队的因素，就成了一个步兵团带两个为军团的真容，这样的真容战斗力还真是不幸。德军最强的部队当属634师，毕竟这是有着完整师一级建制部队。 非常可惜，德军的指挥不能，从行动一开始就注定了无法很好的协调前线各部队。634师还是从乌克兰的友军借来的部队，所谓的行动指挥瓦格纳，并不相信634师会完全听从自己的调度。 不管怎样，634师已经明白，最后的仅有三公里纵深的森林区，他就像是一个长城，有苏军埋伏于此。 他们亦是知道了洛耶夫被SS59团长占领的捷报，对此亨得利森只能感叹，他们还是晚了一步。 苏军已经暴露，那就不急着展开进攻了！他令部队在拉提兹森林南边的小平原区扎了一个巨大的军营，一万人的军营纵深就长达五公里！ 他知道这些苏军有很多夜战的记录，夜间的防备就很重要，德军防御做出调整，例如半履带装甲车，和五辆三号突击炮，都被放到阵线最前。 五十门FK16野战炮和二十门FH18大口径榴弹。634师和驻扎白俄罗斯的那些友军不一样，德军正在筹备新的大规模进攻，634师本来是作为预备部队输送到南部前线。因为围剿游击队这档子事，他们的任务也就得到调增。虽然兵力没有大的补充，其战斗力可是实实在在得到加强。不过还是比不上一线精锐，该师火炮最大口径是105毫米，也只有二十门。75毫米炮较多，也就五十门。 对此亨得利森已经很满足了，他毕竟是二线部队。再说了，要和在森林里乱窜的游击队作战，笨拙的远程火炮，还不如迫击炮和RPG机动灵活性价比高。 第1358章 夜幕降临之后 634师在入夜后点燃的篝火，其繁盛就仿佛天上的繁星！ 亨得利森也是有意为之，士兵在一片开阔地点刻意燃了大量篝火，那里并没有驻军，如此行动就是进行诱骗，从而令苏军认为那里有很多驻军，以及德军极其庞大的兵力。 不得不说，他的这种行为实在吓了米罗什尼科一跳，两个月前，被德罗两军两万余人集中围剿的恐惧，又悄悄浮上心头。 “真是见鬼！634师，你们终于来了！” 苏军第17游击旅所处的位置非常微妙，它几乎就是一处关隘。德军的大部队要抵达洛耶夫，除了要过桥，也要通过穿行树林的公路。 他估摸着明日天亮，尤其是雾散尽后，德军将展开进攻，首当其冲的就是从公路杀来，战斗也将主要围绕着公路的隘口进行。 米罗什尼科汇报了他目睹的情况，即德军浩如星海的篝火，这是他见到的最壮观的场面，在电报中难免夸大其词。 杨明志也是为其电报吓了一跳。 德军埋锅做饭的人奇多？他们应该有一万人，按照米罗什尼科的描述，难道还有两万人？不对！上级的情报不应该有误。 杨明志相信敌人使用了诈术，当然，就算德军展现出自己强大的兵力，那有如何？他们想突破森林并不容易。 当然，杨明志也必须考虑德军临时增兵的可能，本着有备无患的原则，他当即修正了部队的部署。 真正的大战已经迫在眉睫，未来的几天没有谁能好好休息。 乔舒雅和萨哈诺娃的两支女兵团，奉命连夜向米西渡口移动，并在夜里展开泅渡。她们还携带了大量的弹药和粮食，甚至还有三十枚鲶鱼火箭弹！ 七月四日入夜，整个游击共和国在积极运作，随着两支女兵团在夜间完成渡河，第聂伯河左岸的苏军兵力，也超过了一万人。 到了四日夜里十点，杨明志终于将前线传来的所有情报进行了汇总。他亲自在地图上部队所在的区域，用红色木块标注，德军的则是黑色。 苏军标注的非常详细，甚至精确到营一级。 因此在宏观上，集团军指挥部内的所有参谋员，哪怕是新晋实习的，都对前线状况一目了然。 战前的兴奋促使耶夫洛夫毫无睡意，他对未来的作战信心满满。 “别列科夫，你看地图。这一次我们真的有集团军的样子的，霍姆尼奇放了一万人，河左岸放了一万人，这就是两个师的兵力。除此外在诱饵村庄附近，我们还放了一个团。必要时刻，我们还能调动后备民兵。说实话，我认为几天功夫，我们能将进犯的德军全部吃掉。” “如果战局是这样就好了。”杨明志摇摇头，他不相信己方部队能砍瓜切菜般干掉敌人。这怎么可能？德军都是笨蛋？如果他们是笨蛋，苏联怎么能输的这么惨？！ 时间毕竟晚了，杨明志深深打了个哈欠：“耶夫洛夫，我想我们还是先休息。今夜是不会有战斗的，我们养精蓄锐，明日开始，我们就没有睡觉的机会了！” “呵呵，战争前最后的宁静？”耶夫洛夫笑了笑，指着地图上的霍姆尼奇，“德军居然在城市废墟上扎营，他们真是太显眼了！我看我军还不如来一通夜袭，罗沙科夫不是有不少鲶鱼火箭弹？甚至还有二十门大口径野战炮？不如直接炮轰！” 听了这些，杨明志为之一振。 “你看如何？”耶夫洛夫继续追问。 “我……” 其实老伙计的话并无不对的，然杨明志并不希望在今晚动手。本次作战优先打击的实际的武装党卫队，将其完全歼灭，那是多重意义上的胜利。一定要想办法将他们引诱进来一举消灭。 但耶夫洛夫的建议完全有操作的价值。 杨明志一样指着霍姆尼奇，说道：“我们会击败这里的德军，至少不是今天晚上。还记得我们首次试验飞鱼火箭炮吗？” “记得！”耶夫洛夫激动的说：“那武器真是惊人，第一次实验就落到霍姆尼奇了，还误伤了我们很多……”猛然间，耶夫洛夫更加兴奋，居然直接握住杨明志的手。 “别列科夫，你真是个天才。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了，那就行动吧！” 场面有些违和，杨明志缓缓笑道：“好吧！你先把手拿开。” 七月四日的夜是宁静是，深处前线的苏德两军士兵，纷纷陷入蛰伏状态。对于远道而来的德军，他们一天狂奔五十公里，上到军官下至士兵，每个人都饱受了舟车劳顿。站在德军的角度，一支能日进四十公里的军队，绝对可以算是优秀。 805师和634师的官兵绝对第一等的精锐，他们在用透支身体的代价才换来如此神速。 尤其是634师的官兵，他们在做完营地布放后，就围着篝火倒头就睡，甚至有的人因过于疲惫，连帐篷都懒得搭。 他们已经确定森林中有敌人，而且必然是布置了防线，那么就不用着急了。师长亨得利森相信，在森林中布放是苏军，已经成为夹心饼干中间的那些柔软的奶油。明日，部队完成了养精蓄锐，雷霆之击就可突破其防线，从而和完成洛耶夫攻占任务的SS部队会师。 亨得利森自然就不慌不忙，他甚至在大帐中，和副师长、参谋长以及，各位团长共进晚餐，吃着烤牛肉和肉肠，喝着红酒，实在惬意。 霍姆尼奇废墟驻扎的德军亦是这幅模样，他们都没有在当天夜里进一步主动行动，就按照RUHE行动的规划，在抵达目的地后，大规模的军事行动于七月五日展开。 无论是德军还是伪军，他们的营地传来阵阵鼾声。 苏军的情况实际也差不多，大家都是人，夜幕降临后都要睡觉的。总体来说，苏军休息的最好，他们是以逸待劳，一些精神比较旺盛的战士，在夜里还加强了阵地的防御。 这一夜，撤到森林深处的巴尔岑是在“磨刀”。 不同是苏军部队收到的命令有所不同，前线苏军的两个大型的军事集团，主要目的实际是牵制。苏军行动的关键就是巴尔岑所部的作战，只要能将武装党卫队引诱得孤军深入，杨明志的计划就成功了一半。 巴尔岑估摸着，明日的天气依旧不错，天亮后还会存在两三个小时的武器。以晨雾的掩护展开偷袭，真是再绝妙不过的了。 因而最后的十发鲶鱼火箭弹，将成为明日作战的关键。 第1359章 德军炮兵率先发威 多数情况，战争爆发后，其进程会逐渐偏移指挥官的预估。尤其是指挥大量军队的作战，因信息不畅，或各种偶然因素的累加，战局可能会急转直下！ 就好比SS59团于七月四日的作战，他们犯了冒进的的错误，装甲部队损失很大。他们出于荣誉故意瞒报损失，令德军的高层高呼他们旗开得胜！ 人为因素固然重要，天气因素又是能彻底改变战局！ 今年夏季的天气非常反常，六月上旬的连续降雨，仿佛把之后一个月的雨水全部下完了。就天气问题上，杨明志实在犯了一个错误，他并没有考虑天气异变，以及异变对于战局的干扰。 时间进入七月五日凌晨，本是微风的环境，风力逐渐增大了！ 一股寒流自北冰洋袭来，风力逐渐加大到三级，气温也降了不少。风声吹得树林沙沙作响，持续燃烧的篝火，火苗也疯狂的窜动。很多士兵因为气温转凉，纷纷本能的蜷缩，还有一些干脆苏醒了。 驻守于第聂伯河左岸的苏军于凌晨四点起床，那是全天气温最低的时刻，因为风的因素，气温跌到了十度。 老毛子的皮糙肉厚的，他们简直天生耐寒，这样的低温最多令人有些小小的发抖。 德军那边的情况则糟糕一些，因为很多人是过于疲惫倒头就睡，曾是为了行军凉快撸起衣袖，如今一些士兵为自己的舒服而付出代价。一些德军士兵在苏醒后就感觉状态不太好，很多人干脆脱离营地，拿走手纸就地方便了。 仅仅是拉肚子还算是好的，有的人感觉肺部不舒坦，嗓子难受，这是感冒的症状。 一点小小的疾病，人忍一下就过去了，德军并没有为这点小小的阻力收到什么影响，甚至刮起的凉风还帮助德军吹走了一个关键麻烦——雾。 太阳逐渐升起来，气温并未因太阳的出现迅速上升，森林与大河也就没有蒸腾多少雾气，即便是有，也被吹走了。 大地天空能见度真是好极了！ 早晨五点，德军纷纷起身，他们整理内务后迅速吃饭。 亨得利森给全体官兵下达了作战命令，即战斗将于早晨六点半展开，在一个半小时内，所有官兵必须调整到最佳状态。 他将麾下所有的团长着急完毕后便进行详细的布阵。 “炮团团长！” “到！” “我军全部的野战炮击中于你部，立刻调整诸元，准备敌人叛军的森林射击。” “遵命。” “一团长！二团长！” “到！”两人异口同声。 “你们两部暂且作为预备队，做好随时投入作战的准备。” “遵命。” “三团长！” “到！” “你部作为第一轮攻击部队，自炮火准备完毕后，率先进攻。” “遵命！” 亨得利森之所以决定让麾下的第三步兵团承担助攻任务，还是因为该团的编制是全师步兵团中比较健全的。自五月份初开始，634的两个月几乎都在疲于奔命。历次作战，第一团第二团承担了主要的战斗任务，付出的人员代价不容小觑。这两个团，每个步兵营的兵力缩减到四百人。而且前线吃紧，634师失去了一些火炮编制，各团的炮兵营收到严重影响。 德军素有将炮兵集中使用的习惯，亨得利森在出发前将部队临时修编，第一、第二团变成四个步兵营的编制，再将一些后勤兵安插进来，勉强达到两千人。 第三团可不一样，他们通常作为预备队，参与的作战不多，取得的荣誉自然也不多。其兵力高达两千七百人，因人数众多，起战斗力之强大也是令亨得利森信服的。 如今的634师强行增加到了一群乌克兰人组成的后勤兵，后勤团中有大量的乌克兰人。他们没有真正的编制，被统称为志愿者，他们穿着德军的制服说的却是乌克兰语。对于这些人，亨得利森还是很放心的，他们因仇恨斯大林而为德军服务，彼此的确是不错的盟友。 德军那边有了大规模活动的迹象，几个苏军侦察兵注意到这一情况，迅速回去报信。 米罗什尼科认为德军终于要展开进攻了！ 他猛地拔出腰间的配枪，态度坚定的说：“该来的总该来，同志们，准备战斗！” 通讯员迅速将这一情况上报指挥部，早就苏醒的杨明志拿到最新的电报，他没有任何的惊讶。他目光如铁，命令通讯员：“立刻电告第17游击旅，要求他们坚决击退一次德军进攻。电告伞兵旅，继续保持沉默，是否支援何时支援，全由指挥部调度。” 第17游击旅、独立团第二团、独立团第四团，立刻进入一级备战状态。所有士兵各就各位，尤其是担任主要防御任务的第17游击旅，他们和临时编入的伞兵雷切夫营，分别围绕进出洛耶夫的公路和铁路，布置了一个长度达两公里，纵深亦是两公里的品字形防线。 米罗什尼科信心满满，他对雷切夫说：“这一次，德军是来说少死多少，要打游击战，我们已经占了绝对的优势。” “是的，就是今天没有雾啊！我待在这里已经超过十天，没有晨雾的早晨，今天是第一次。” “呵呵，看来天气也是帮助我们。如果有了晨雾，怕是敌人都摸到阵地了，我们才能看到。” 诚然没有了雾气，苏军能更远的发现敌人。雾气不存在，德军也一样能发挥自己的优势。 再说，即便没有雾气，空气的能见度也是有限的，侦察兵难以看清五公里外的详细目标！ 而德军将自己的炮兵布置的更靠后，合计七十门火炮，每一门的最大射程都超过九公里。 在最后准备的一个半小时，德军炮兵完成了最后调试。 六点半到了，亨得利森一直凝视着怀抱，见时间已到，他下达了开炮命令。 突然间，东方响起了此起彼伏的轰鸣，紧接着，天空也传来凄厉的呼啸声。 那是什么？已经再明白不过了。 米罗什尼科惊恐的望着天，高呼一声：“全体卧倒！” 他喊不喊已经无所谓了，炮弹如冰雹般砸下来，它们落入森林触地爆炸。无论周遭是有大树的阻挡，还是埋伏的士兵，皆在冲击波和破片的打击下，化作一个个碎片。 德军的第一波次的炮击，即造成了苏军的大量伤亡。 第1360章 哪怕是伤亡大也要打 火炮，不愧为战争之神！ 德军的105毫米炮弹和75毫米炮弹疯狂的轰击森林，德军并不知道苏军的确切位置，只知道他们一定扼守公路布置了严密的阵地。事实也却是如此，苏军承担公里两侧防御的，主要就是雷切夫营。 德军师长亨得利森下令，每门炮以最快速度打上一枚炮弹。 这是怎样一个概念？德军将在炮管能够承受的极限，短时间内倾泻七百发炮弹！德军针对一公路为中心，直径一公里的区域重点轰炸。雷切夫的部队主要就集中于此，以及第17游击旅的部分部队。 就算是有大树阻挡，冲击波和震波还是杀死了大量的苏军士兵。 在德军炮火刚刚发威时，懂得如何避炮的伞兵，纷纷躲在散兵坑里抱着脑袋，然后祈祷自己足够幸运。游击旅的战士则迅速崩溃，他们纷纷放弃了阵地，或向南，或向北，竭尽所能的脱离炮轰区域。 结果，暴露的身影反而更容易被杀伤。冲击波如刀子切断了棵棵大树，更大量震死了暴露的人。即便侥幸没有被冲击波震死，也有很多人为弹片洞穿。 要知道德军105毫米榴弹炮炸裂，弹片哪怕是飞行了一公里，还能洞穿人体！ 德军的炮火几乎达到了饱和攻击的程度，一顿炮火之后，雷切夫营的五百多名官兵，几乎崩溃了！ 就算是趴在散兵坑里，剧烈的爆炸还是能将人掀翻。再者强烈的大地震颤，剧烈的爆炸声，也能将人直接震死。 德军的炮轰持续了十分钟，雷切夫营遭到灾难性打击。全营五百余人，竟有三百余人在这次炮轰中直接丧命。很多人干脆被炸得粉碎，本是茂密的森林，也在这顿炮击后，出现大规模的坍塌。 就算伞兵是倾注了苏军的心血，他们是血肉之躯的本质从来没变。 雷切夫本人在这次炮击中侥幸生还，他如同土拨鼠般从土壤里钻出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后，眼看的正是一片如同地狱般的景象。 数以百计的红松、桦树在炮轰中倒塌，苏军修筑的防线亦是一片狼藉。 他悲愤的大吼着：“喂！还有活人吗？都站起来？” 只有寥寥十几人响应，第一时间从土里、倒塌的树干后爬出来。随着时间的推移，更多的人从土里爬出来，踉踉跄跄的雷切夫清点一下这群“土拨鼠”，得到了糟糕的结果——初步统计，还能继续战斗的士兵，仅有二百三十三人。 雷切夫的心理承受能力很强，身为伞兵，他早就有了面对各种灾难场面的心理素质。 他对幸存的部下命令：“兄弟们，敌人的炮火很猛！他们一定认为我们死完了，很快他们的步兵就会压上来，接下来是我们反击的时刻。” 战士们是无言了，即便是愤怒也压在心里，所有人表情刚毅，损失惨重他们也要战斗，哪怕是全体为国捐躯。 另一方面，德军师长亨得利森举着望远镜密切注视这一切，炮兵轰击森林，远方腾起了波澜壮阔的烟尘，并为北风迅速吹散。 “参谋长，那里若有苏军，这顿炮击应当将其全部轰灭！” 参谋长施密特点点头：“应该如此，只是我还有些担心呐？” “担心？担心敌人还没死绝？” “不！”施密特摇摇头：“我们昨日和苏军遭遇从而确定那里有苏军防守。他们看到我们浩如烟海的真容，怕是连夜逃跑了，我们大动干戈的轰击，搞不好就是炸毁了大量的树。再说剧烈的爆炸，不会吓到那群法国佬？” “如果吓到他们也不是什么坏事，我们也是展示了自己强大的战斗力！炮击已经结束，无论哪里有没有敌人，我们至少将大量树木炸毁，原本狭窄的道路也因此变得宽阔，接下来该是步兵进攻了。” 第三团收到了进攻命令，团长施洛塞尔率领全团，离开德军的大营向前方依旧冒着浓烟的森林前进。 这支步兵团将所有的野战炮交给炮兵团，他们也并不缺乏进攻利器。该团投入作战的是两辆三号突击炮，和多达二十辆的半履带装甲车。装甲车辆的速度和步兵等同，步兵则化作散兵线匀速推进。 德军的进攻锋面一度达到一千五百米宽，随着道路变得狭窄，他们不得不进行收缩。 “德国人的步兵终于开始行动了！”衣衫褴褛的雷切夫放下望远镜，他亲自拿起一支SVT40准备作战。 伞兵营遭到毁灭性打击，第17游击旅亦有五十余人在炮轰中阵亡。现在不是对严重的损失悲痛时刻，米罗什尼科在炮轰结束后，就迅速调集兵力，增援兵员受损的伞兵营。与此同时，两支独立团也适时地将防线向北偏移。 因为游击旅的积极动作，突击赶来了五百名士兵协助雷切夫防守，于是一度被德军炸烂的区域，苏军的兵力迅速恢复！又因为德军出动了装甲车，米罗什尼科也下令将配属的两支火箭炮小组请出来。他被分配了十枚鲶鱼火箭炮，就本次战斗而言已经完全足够了。 德军已经抵达森林的边缘，再往前就是大片是松树林。 团长命令部队暂停，尔后下令一支步兵营前往侦查。 一个营的德军官兵，在五辆半履带装甲车和一辆三突子的协助下，开始小心翼翼的进入森林。他们走在林间公路，眼看着周遭大片倒塌、散发着浓郁的烟尘的松树，枪口也不停的晃动。 德军士兵看到这一切，他们有理由相信就算是有俄国人，也被己方强大的炮火炸成灰烬。因而，大部分士兵放松了警惕，也加快了速度，渴望快点通过这最后的林区，抵达第聂伯河河畔并渡河进驻洛耶夫，完成任务。 一些德军士兵越走越快，干脆小步跑起来。少数士兵的行动驱动更多士兵联动。他们的举动本是单纯的向快点到河畔，在埋伏的苏军看来，他们根本就是在冲锋啊！ 沉着的雷切夫大吼一声：“开火。”他率先射击，所有埋伏的苏军展开反击！ 第1361章 阻击德军第二轮进攻 很多苏军士兵就埋伏在倒塌的树干下，他们突然弹出身子，向暴露的德军开火。 一挺挺机枪吐着火舌，绿色的曳光弹证明那是德制机枪，如今竟成了屠杀德国军人的力气。因苏军的反击太突然，暴露的五百多名德军官兵一时间无处遁藏，瞬间就有几十人到底身亡。 其他人则纷纷趴在地上射击，亦或者逃奔到装甲车和突击炮之后。 不得不说德军的反击还是很快的，尤其是那辆突击炮，它突然向正前方开火，炸飞了一个苏军机枪阵位。 无数的子弹集火这辆三突子，它倾斜的装甲很好的反弹这些子弹，哪怕是苏军57毫米反坦克炮弹，也经常能反弹出去。对付这种低矮的装甲载具往往需要些特殊的技巧，比如说优秀的反坦克炮小组，会专打坦克、突击炮的负重轮。 经过了特别训练的第17游击旅的官兵可没有那么多的心眼，既然手头有大威力的火箭弹，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这辆三突子一共打了三发弹，每一发都杀伤了苏军士兵。 但当内部装填手装填第四发弹时，整个车组的二战就结束了。 一枚鲶鱼火箭就以它为目标，径直的飞射过去。彼此距离仅有三百米，剧烈的爆炸带来的气浪，让发射组都亲切的感受到。 爆炸的效果非常惊人，它的威力至少超过了四枚105毫米榴弹炮。爆炸掀起的烟尘更为惊人，带来的冲击波将半径一百米内的人全部吹倒，而爆心半径十米内的所有德军士兵都死了，甚至以碎片状态，伴随大量的杂物泥土从天而降。 可以说苏军是以牙还牙，鲶鱼火箭炮打了三发，无后坐力炮和RPG打出去五十发。苏军用猛烈的炮火教训的德军，交火进行了十分钟，德军就受不了了。 德军倒是检查作战，他们损失很严重，营长只好下令撤退。 就这样，德军伤亡了近三百人，仅有二百余人逃出来，装甲车也损失了三辆。突如其来的巨大损失令团长施洛塞尔大为恼火，他直接紧握鲁格手枪，顶在擅自撤退的营长脑门。 “该死的废物！谁让你们撤下来的？第三帝国的士兵应该勇往直前，你们让帝国蒙羞。” 营长自觉有理，他悲愤的说：“团长，难道您看不到腾起的烟雾吗？我们遭遇了俄国人的炮击，您看看我的人，一半人都死了！战斗到现在才二十分钟，我就损失一半，再过二十分钟，我要全军覆没！” 与此同时，在后方密切观察的师长意识到前方出现了问题，他透过无线电询问战局。 施洛塞尔只得暂时放下毙人的冲动，向师长汇报起战局。 “我们遭到了苏军的顽强抵抗，炮兵并没有消灭他们。” “什么？敌人居然还活着？施洛塞尔，你在最前线，你要继续进攻，将全团压上！” “遵命！” 说实话，施洛塞尔本人是非常不服气的，现在师长有了命令，那就全团进攻，一鼓作气横扫森林。 于是乎四个步兵营同时展开行动，四个营就是四个方块，他们排成横向阵型，每个营又以连为单位组成战斗机群。德军就像一把梳子，开始了第二轮进攻。 打退了德军第一轮进攻，游击旅的官兵沾沾自喜。雷切夫并不高兴，心情甚至没有波动，因为他知道德军还会卷土重来。 不出所料，德军于早晨七点五十又开始进攻了，这一次他们的进攻锋面超过了三公里！ 这可是一片很大的区域，好在苏军还有这充分的后备兵力。 发觉德军大举进攻后，米罗什尼科请求距离自己最近的独立团第二团梅德韦杰夫团救急。梅德韦杰夫旋即派出两个营向北边移动，从而有力的增援了游击旅。 施洛塞尔的进攻重点依旧是公路，他亲自乘坐一辆半履带装甲车，又将全团带来的装甲车进行整编，组成了一支突击部队。于是，十五辆顶部架着机枪的装甲车开始冲锋。 “呵呵，你们引以为傲的闪电战，在我们这里是行不通的，传令兵！命令各无后坐力炮小组重点攻击装甲车！” 在长达三公里的战线上，苏军拥有无后坐力炮三十门，另有RPG发射器五十支。又因为突击武装起部队，后备的枪械存在缺口，哪怕的膛线都磨没了的步枪也投入使用，更不说大量库存的反坦克枪了。 反坦克枪数量不多，子弹也少，但它却是针对轻装甲目标的利器！ 德军组织起新的装甲车突击部队，车辆后面跟着三百余名步兵，他们和车辆一起狂奔，以求最快速度突破。 战斗随着德军士兵出现在苏军炮兵射程内爆发了！ 德军击中装甲车猪突，战术是绝对没错的，只是他们针对错了人。 米罗什尼科豁出去了，他下令火箭炮小组将储备的火箭弹全部打掉。两枚鲶鱼火箭炮都瞄准了把头的那辆装甲车，两条白龙从树林里钻出来，接下来就是惊天爆炸。装甲车直接被炸成粉末，碎片更是波及后面的三辆，掀起的烟尘更阻挡了后方德军的进攻。 两发刚刚打完，紧接着又是两发。反正德军就在那里，苏军火箭炮小组就不多加瞄准，朝着烟尘那里继续倾泻火力。而苏军的机枪手也无后坐力炮提供了有效的火力压制，在各种火力的打击下，猪突的装甲车仅有五辆战术规避，其实就是后撤。 “我的上帝！他们都是一群疯子！”惊魂未定的团长施洛塞尔落荒而逃。 不得不说这位团长真的非常幸运，他本想是亲自行动以体现第三帝国军人的勇敢，亲率装甲车展开突进。他自觉自己差一点就丧命，苏军的火力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刚刚的那几次爆炸，就仿佛己方的大口径火炮展开的轰击。不！那爆炸的力度简直如同航空炸弹！ 团长撤下去了，他的部下还在宽大三公里的战线继续战斗。苏德两军就在森林中互相射击，时而还有炮击。 德军使用82毫米迫击炮轰击，亦用50毫米的小迫击炮去炸，在森林中，这两种高仰角武器效果糟糕，一些炮弹居然碰到树枝直接炸了！ 还是苏军的武器更靠谱，广泛装备的RPG能以低仰角射击，威力也不容小觑。再者苏军毕竟是挖掘了很多散兵坑，在未被重炮轰击的区域，苏军修筑的简易机枪堡垒，如今成为防御的重心！ 战斗从早晨八点开始就一直进行，战争前线一直胶着着。 德军师长很是纠结，他电问前线的状况，施洛塞尔声称部队还在奋战。 施洛塞尔汇报了自己装甲车遭到的严重损失，好强的他要求继续作战。 无疑，师长亨得利森只能暂时同意部下的要求，他命令道：“你部保持现在的攻势，我不求你们能够突破，只要坚持到十点就好。到了十点我令你部撤退，之后炮兵将继续轰击！” 第1362章 德军抵达河畔 随着战斗变成两军步兵的子弹对射，战局对于苏军其实是不利的，因为就后勤方面，苏军并没有太多的弹药让士兵挥霍。 米罗什尼科很快意识到这个问题，就责令传令兵，以及电报机，通知各营和友军部队，要节约弹药。 苏军的火力因而慢慢弱下来，火力一弱德军就自诩有了可乘之机，但德军的尝试突进，又很快被赶了回去。 宽大的战线，两军总是保持一定的距离，苏军士兵顶着巨大压力防御，德军士兵更是压抑着内心的憋闷继续射击。 其实论后备弹药量，德军的状况也不怎么样，他们的战线拉的太长，彼此间的弹药难以补给，随着时间的推移，德军的火力也渐渐弱下去。 两军士兵纷纷找到了合适的掩体，战斗也变成了猥琐射击。这样的战斗很符合苏军的希望，他们的确拖住了634师。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已经从车上下来的施洛塞尔就盯着自己的怀表，见得时间一到十点整，他当即下令全团撤退。 命令由无线图通知各营，官兵们立刻行动，他们竭尽所能的带走奄奄一息的伤兵，边打边撤，渐渐的德军的火力逐渐消失了。 德军是不是退了？当然！德军的确退了！ 米罗什尼科非常高兴，他亲自找到在前线奋战的雷切夫，自豪的炫耀：“看看我们的游击旅，成功把该死的德军634师打退！我可以向你保证，他们再进行第三轮进攻，还是落荒而逃！” 雷切夫没有笑，甚至绷着脸说：“米罗什尼科同志！我想我们可以立刻撤离了。” “什么？撤离？您在说什么？！” “我再说一次，我建议您组织部队立刻向南转移。” “这……”米罗什尼科一时间不明白，他猛地质问：“为什么？我们士气正盛却突然撤退？我们的任务是守在这里将634师拖住，现在两支独立团都由我指挥，您也由我指挥！” “是！的确如此，但是您就打算呆板的守在这儿？敌人突然退下去，跑的一干二净，你以为是什么原因？” “是他们害怕了吧！”说着，米罗什尼科嘿嘿傻笑。 看到这家伙的模样，雷切夫真想给他一耳光。他克制住了手，没有克制住嘴，他干脆爆粗口道：“笨蛋！德军的榴弹炮马上就要砸过来了，留在这里当炮灰？我的营已经损失一半，如果你不愿撤退，我可要自行撤退了！管他司令事后是不是要枪毙我，我必须得带着兄弟们躲避炮击。再说了，如果司令本人在场，他一定会命令部队后撤规避。” 经过这一番解释，米罗什尼科当即变了脸色。 “好！啥也不说了，我们赶紧后撤。但不能撤的太远，只要能规避敌炮轰击就行。” 还活着的苏军战士迅速撒丫子跑，毕竟谁都不想做炮灰毫无意义的阵亡。苏军主动放弃了自己的防线，这种行为在苏军其他部队是不可理喻的。 雷切夫在以往的战斗中，基本了解了司令别列科夫的指挥艺术，所以他确信前线部队就算突击后撤，也不一定受到什么处分，前提是有理由。反倒是部队打出了难看的交换比，哪怕是一比一，司令都会大发雷霆。不得不说，这一战苏军挨了德军的炮轰，伤亡真的很糟糕，雷切夫已经做好接受处分的心理准备了。 米罗什尼科带领部队向南撤退，在其动身仅有二十分钟，德军的炮击果不其然的又来了。 这一次德军炮兵收到了前线步兵团的有价值情报，基本摸清了苏军防线的位置，本该杂乱无章的炮击就有了明确的针对性。苏军的阵地上传来此起彼伏的爆炸，挖掘的战壕散兵坑，直接为弹坑取代，用于掩护的大树也被炸成无数节。假若米罗什尼科坚决不撤，留守阵地的苏军又将遭遇重大伤亡。很可能新生的第17游击旅，会因为这次轰击时间长达半小时，轰击了两千八百发炮弹的炮战，而全军覆没！ 其实德军师长亨得利森也是恼羞成怒，他编制最好的第三团，在上午的战斗中伤亡达到了24%。这是一个非常糟糕的数字，意味着部队有必要脱离战线紧急休整。 为了向苏军报复，他疯狂的消耗后勤团带来的炮弹。 各类野战炮炮弹，634师携带了五千发，仅仅一个上午的炮击，德军就消耗了三千五百发！ 原本每门炮的备弹是125发，634师的炮兵被削弱不仅是调走了重炮，炮兵的弹药量也遭遇削弱。亨得利森挥霍了大量弹药，他认为自己已经轰出了一条通向洛耶夫的道路，就是代价相当大。 如若接下来要继续和敌人战斗，恐怕炮兵的作用已经不大了。 这一次亨得利森没有再磨蹭，他令三支步兵团直接正面推进，六千余人统一进攻，最后那点在炮火下侥幸活命的苏军士兵，将会被轻易歼灭。 德军634师展开了极大规模的地面进攻，三支步兵团压上来，兵力已经与苏军等同。 处于第一线的德军士兵很担心敌人会突然冒出来阻击，他们的行动小心谨慎。装甲车辆还是走大路，步兵则展开一个宽达五公里的进攻锋面，向森林进军。 另一方面，虽然苏军集体向南撤离，一部分苏军还是因撤退较慢，和进军的德军撞在一起。 战斗发生了，战局有些微妙。德军官兵有意保持稳中，没有疯狂的突击。苏军则是单纯的要撤，也完全没有恋战。 两军的交火短而急促。 位于阵线南部的德军相信他们暂时赶走了苏军，整个进攻锋面也就不再存在苏军阻击了。 到了下午一点半，一支德军步兵营终于穿过了森林，在他们面前的是一片开阔地，再向西就是宽阔的第聂伯河。 好消息迅速传到后方的德军师部，亨得利森欣慰不已。 他对众多参谋说：“今天我们完成了第一项任务，我们已经抵达第聂伯河河畔，很快我们将在洛耶夫城里和武装党卫队会师。” 无疑亨得利森过于高兴，当他意气风发的乘坐装甲车抵达河畔后，举起望远镜向城市一看，脸色瞬间就变了。 他的笑容变成愤怒，甚至咬牙切齿：“该死！桥居然被彻底炸毁，我的人还怎么过桥？！” 第1363章 七月五日霍姆尼奇战事 德军634师抵达第聂伯河河畔，终于与洛耶夫城市隔河相望，就是处境非常的糟糕。 铁路桥彻底被炸断，不仅重装备不能过河，甚至士兵也不能迅速通过。难道突击造木筏，或者游泳过去？太荒谬了。 就在634师在河畔立足未稳之时，亨得利森突然收到了友军的两份电报。 一个是战略洛耶夫的武装党卫队的战报，原来在今日早晨，他们突然遭到逃窜到森林里的苏军的猛烈打击，并损失了一些兵力。 所谓猛烈打击是来自火箭炮，武装党卫队用一些官兵的生命代价，弄清了他们遭遇到了什么。 战况实际是，巴尔岑在大清早命令部队出动，他们在森林中遇到了少量的德军哨兵，一番短促的激战，苏军抵达森林边缘，尔后便直接架设火箭炮发射架，将剩余的火箭弹朝着城市全部打出去。见得城市冒起浓浓烟雾，巴尔岑果断下令撤退，丝毫没有恋战。 装完哔就跑，巴尔岑的心情别提多畅快。 武装党卫队可遭了殃，一些士兵被炸死，还有的被倒塌的墙壁压住。当他们进行反击时，俄国人居然跑远了！ 突击大队长布吕歇尔除了愤怒，想不到个更好的决策。他并没有收到继续追击的命令，就只好继续坚守在洛耶夫，等候着上级下一步的命令。 德军的初步任务的重新占领洛耶夫，并将盘踞于此的苏联游击队全部消灭。德军高层认为这将是一场烈度较大的作战，身处第一线的布吕歇尔已经在七月四日，就意识到这的确是场血战。 河对岸的森林频繁响起炮声，大量的烟尘扶摇而上，远方围观的武装党卫队官兵兴奋的招手欢呼。 634师收到的第二份电报，来自于805师麾下的科赫步兵团，电报的内容也是他们和苏军发生交火，地点就是在霍姆尼奇附近的森林。 视角再转到霍姆尼奇。 清晨来的很早，凉意驱使着广大苏军士兵起床。广大士兵从散兵坑里坐起，迅速吃掉已经凉了的煮土豆，以及少量的面包块，就各就各位准备战斗。 霍姆尼奇方向的苏军由284师一团长罗沙科夫指挥，这位团长也迅速意识到，他所指挥的军队规模已经和一个步兵师差异不大了。苏军在夜里稍稍修正了布防，苏军依然是摆出了最拿手的品字形阵型。 罗沙科夫的直属部队针对废墟扎营的德军步兵团。两支独立团，佩罗尼斯基团于北，犹太团于南。 罗沙科夫最后收到的指挥部命令，是要求他们不准主动进攻。如若是德军主动进攻，就毫不留情的反击。 前线的战士真是巴不得德军能有所主动，结果自四点天亮开始，德军压根就没有什么动静，仿佛就是单纯的待在他们的军营。 罗沙科夫能猜到战士们躁动的内心，他适时地下达命令：“所有人自我克制，不准擦枪走火，没有我的命令，哪怕是敌人出现了，也不准开火！除非是敌人先开枪，违令者上军事法庭。” 战士们不想上军事法庭，他们只能把战斗的欲望压制着。接下来的时间就变成了无聊的等待，战士们待在各自的散兵坑和掩体里，或是擦拭着武器，或是闲聊。 这一天，所有待在霍姆尼奇兵站的人们，都被卷入战争。 一场大战或许会迅速爆发，已经担任雷达兵许久的柳红秀不禁想起许多往事，内心即兴奋又紧张。雷达暂时关闭，甚至还用树枝做了严密的伪装，所有雷达兵都被发放了武器。 雷达排长乔舒雅在七月四日就给麾下所有士兵下达死命令：“我们必须恪守司令的命令，用生命保护我们的雷达。如若雷达车损毁，就必须保护磁控管的安全。” 在她宣布完命令后，放置在天线前端的磁控管就被突击拆了下来（雷达暂停使用），并用麻布缠绕着，装入一个木盒。这便是雷达兵豁出性命也要保护的东西！因为一旦开战，友军往往顾及不到他们，届时无论发生什么，基本就要靠自己了！ 柳红秀默默的祈祷自己会安然无恙，更希望战斗能以苏军的胜利迅速结束，她甚至希望在废墟中扎营的德军能识趣的离开。 然而战局的发展当然不会顺应一个姑娘的意愿。 上午八点，在得知远方的634师已经和埋伏在大河左岸的苏军交火，以及守卫洛耶夫的武装党卫队遭遇了火箭炮袭击的事实，团长穆勒终于按捺不住了。 步兵团自昨日抵达这里，时间过去了超过十二个小时，远方的森林一直安安静静的。在收到这些情报后，穆勒决定派出一个连，深入森林探查。 于是乎，一百余名德军士兵，排成宽达一公里的散兵线向森林移动。 德军的突然动作迫使趴在森林边缘草丛的苏军侦察兵立刻精神起来，他们迅速撤回森林，向罗沙科夫汇报德军出动侦察兵的事实。 “这样下去，我们很快将和他们相遇。战斗已经不可避免，是该作战了！” 罗沙科夫坚定了决心，立刻给予自己的步兵团作战许可，又命令处于东北方和西南方的两支独立团，一旦伪军部队试图进犯，立刻开火。除却步兵，炮兵团也收到了随时展开火力掩护的命令，甚至两辆BT坦克也收到伺机机动支援之命令。 德军侦察兵保持了很大的谨慎，他们默认森林中存在游击队，接下来的行动颇像是一场针对危险野兽的狩猎。 “猎人们，都小心，我们很快将进入森林。发现刻意目标，不要犹豫立刻射击。” 连长如此命令，麾下战士在踏入林区的那一刻，抱在怀里的步枪就立刻举起来，枪口警惕的瞄向四周。 德军向前推进了一百余米，战斗便突然爆发了。 率先射击的其实是德军，一名目光敏锐的士兵看到了不远处分明存在一个机枪堡垒，他大吼一声“俄国人”就率先开枪，接着，苏德两军的枪战立刻爆发。 苏军以逸待劳，尤其是罗沙科夫的部队可谓精兵，交战一开始德军就出现了不小的伤亡。 德军以一个连的兵力，去探查苏军由两个营把守的正面，双方火力完全不在一个数量级，德军步兵连瞬间被火力压制住，并尝试以少量的火力掩护开始撤退。毕竟他们的任务就是侦查，既然发现了敌人，任务就完成了。 枪声惊飞了周遭所所有的鸟儿，吓跑了所有的野兽，所有的土拨鼠都钻入深深的地下。动物们可不敢介入人类的战争，它们本能的逃避世上破坏力最大的动物们的独一无二的同族厮杀。 枪声震惊了整个城市废墟上扎营的德军。 说真的，穆勒并不希望侦察兵真的能发现敌人，既然敌人还是出现了，那就开始作战。 他对着无线电对讲机命令：“炮兵营做好准备，待侦察兵回来后，修正诸元，准备炮击！” 第1364章 炮兵多罗宁之怒 德军撂下一些尸体撤退了！初尝胜果的苏军非常高兴。 “你们打的很好，接下来德军可能要大规模进攻了。”罗沙科夫如此估摸着，又下达命令，要求部下坚守阵地，做好防炮击准备，命令炮兵做好开火准备。 火炮是战争之神，苏军能观察到德军的炮兵，论德军的步兵战术，他们在进攻前一定会施展一通炮火打击，尔后才是步兵大规模推进。 如何避炮？无外乎深挖坑，大部分战士给自己挖的散兵坑超过一米深，完全足够一个人蜷缩在内。为了进一步保障自身安全，大部分士兵又突击拿起铲子，继续深挖坑。 另一方面，德军的侦察兵撤下来了，其连长向团长穆勒汇报：“苏军在森林中布防，他们设立了很多机枪阵地，其排兵布阵很精妙，绝对不是一般的游击队。” “看起来，我们遇到的敌人，和以往的游击队完全不是一回事！”穆勒不敢怠慢，他知道自己的确是遇到了战前请报上描述的，所谓苏军第63集团军的所谓正规部队。 805师的官兵长期忍受游击队的麻雀战，于是乎官兵也练就了不错的耐性。 德军绝对不可贸然进攻，穆勒果断下令炮兵调整射角，展开轰击。 这个步兵团仅有些75毫米野战炮，只要运用得当，还是能取得很好的战果。穆勒下令每门炮打上十发炮弹，只是他被严重削弱的炮兵就仅有六门野战炮，炮火还是过于羸弱。 炮弹呼啸着砸向两公里外的区域，它们纷纷落入了森林中，化作一声声巨响。 苏军战士在听到呼啸声后，立刻就蜷缩如散兵坑，每个人都在祈祷，祈祷自己的运气不会差到被炮弹灌顶攻击。 但是，还是有倒霉蛋注定在德军的炮击中死伤。炮弹落入的正是罗沙科夫团的防区，一些战士还是被爆炸冲击波所杀，得益于他的布阵面积很宽，又因为大树的掩护，苏军的伤亡很轻。 德军毕竟也就打出了六十发炮弹，仅占其备弹的十分之一，面对分散布置的苏军，取得的效果自然也就是那么回事。 炮轰戛然而止，从掩体里探出头的罗沙科夫，抖抖军装上的尘土和掉落的松针，立刻令通讯兵给炮团发报，命令炮兵向霍姆尼奇废墟开火！ 有道是英雄最愁无用武之地，要知道多罗宁也是近卫284师成立伊始的老兵，他是接受过专业训练的炮兵，结果整整一年都在当教官。 这一次，284师的炮兵已经俘获，二十门缴获的75毫米炮终于可以大发神威。 他在收到命令后，撕扯着喉咙吼道：“兄弟们！各炮位调整诸元，目标霍姆尼奇废墟，三发极速射！” 炮兵们早就急不可耐，而且没门炮的炮膛里已经装填了一枚弹蓄势待发。 多罗宁举起的红旗猛然落下，面目狰狞的大吼：“огонь！” 二十门野战炮同时开火，炮火掀起了壮观的橘红色火焰！多罗宁凭借着肉眼看到刹那间，大量的黑影自炮口迸发，那就是飞射的炮弹，它们正越过树林，向目标飞去。 与此同时，德军的炮兵刚刚偃旗息鼓。他们短时间内狂飙了六十发炮弹，使得炮管很热，是时候暂停一会儿让炮膛冷却了。 苏军的炮弹来的毫无征兆，德军士兵刚刚听到声响，黑漆漆的炮弹接踵而至。 苏军的二十门炮三发极速射，仅仅一分钟就打出去了六十发弹！ 霍姆尼奇城市废墟的面积很大，按理说六十发弹的轰击距离饱和轰炸太远了。这是德军兵力多呀！他们还有八百多匹军马，大量的马车。他们待在霍姆尼奇本身就是一个大目标！ 炮弹直接击中德军阵地，猝不及防的德军当即出现大规模伤亡。 在突如其来的炮轰中，穆勒惊恐的看到，几名士兵直接被炸飞。还有马车被击中后，连同马匹也直接飞天了。 广大士兵迅速趴在散兵坑内躲避炮击，他们的后勤辎重，尤其是马匹纷纷遭殃。 受惊的马匹挣脱了缰绳奔逃，无出其右的很多直接被弹片炸死。这时候，只有趴在地面才能最大限度的保全自己，马匹可没有趴下隐蔽的本事。 多罗宁在三发急速射后岂能过瘾？他的炮弹还有不少，又立刻下令：“各炮继续轰击，保持一分钟一发的射速，各炮位发射十发。” 多罗宁誓要通过炮轰来宣泄自己被压抑了整整一年的愤怒，所谓炮兵之怒，莫过于下令麾下火炮将所有的备弹迅速打光，哪怕炮管都打红了！ 而对于805师的穆勒团，官兵几乎都忘记阵地战该怎么打了的。尤其是最近几个月才补充如部队的新兵，他们突然遭遇炮战一时间慌了神，有的趴在散兵坑里嚎啕大哭，有的甚至尿了裤子。 也有些德军是真的老兵，在忍受炮轰时，他们双手撑着胸膛趴着，嘴大张，双眼怒目，从而使身体不会为剧烈的震颤震碎内脏而死。 所以在霍姆尼奇废墟近六平方公里的范围内，遭到了苏军炮兵合计260发75毫米高爆弹的轰击。 穆勒万万没想到，他们居然遭到了敌炮的反击，反击力度实在惊人。 惊魂未定的他从掩体里钻出来，放眼看去的是一片狼藉的景象。马车损失很大，马匹不是跑了，就是变成了地上的尸体这可如何是好？ 他清楚的意识到继续待在这城市废墟，只能给予敌人一个绝妙的炮击坐标。正确的做法是什么？撤退！ “各营长立刻清点自己的人，找寻所有的伤员，拿上所有可带走的物资，我们立刻向东撤退五公里！” 穆勒是为了保全自身实力如此命令，他为昨日废墟扎营的决定后悔不已，可是还能怎么办呢？谁能预料到俄国人居然连远程火炮都有呢？显然上级收集的情报非常残缺，他更是意识到了整个RUHE行动就是特别的仓促。 穆勒除了命令自己部队原路后撤，亦是命令协同作战的警察团原路后撤。 就在苏军的注视下，德军迅速离开了霍姆尼奇废墟，他们在向东移动。 他们是要去哪？是向洛耶夫靠拢？ 罗沙科夫没有命令苏军继续攻击，他不是不明白乘胜追击的道理，而是不能估测德军的伤亡情况，再说他收到的命令是坚守。 时间已经是上午十一点，罗沙科夫将战况向指挥部汇报，他在电报中声称，德军805师的部队在向洛耶夫防线前进。 其实德军并没有打算会师洛耶夫的决定，穆勒只是将阵地移动到了“走廊地带”，那里的树林是一团一团的，开阔地也多，这样的环境便于德军驻守。 罗沙科夫的眼睛看不了那么远，他的判断也令杨明志产生误判，因而霍姆尼奇的苏军驻军收到了新的命令，即展开一次主动进攻，以试探这支德军的虚实。杨明志也不希望罗沙科夫会一时脑热，从而下令全体官兵乌拉冲锋，因为这样的伤亡一定非常严重。 他就下了一个红线，即所出动兵力，不得超过两个营，即不得超过一千人。 第1365章 犹太人的反击 德军撤退时队伍还算井然有序。他们将所有可用的马车集中起来，将伤员搬上去，甚至是找到的死尸。 只要条件许可，德军自热会为自己的阵亡者收尸，除却实在被炸成碎片的人。 在苏军的反击炮火中，穆勒所部的炮兵受到一定损失，他们折损了一门野战炮，其他五门完好无损。 苏军的炮击并没给予德军灾难性损失，主要还是的德军自己挖掘的散兵坑救了自己的命。然废墟已经不安全，他们必须另寻他处建立阵地。 德军收拢的伤病和死者高达三百人，整个部队的实力有所削弱。 穆勒摔部向东沿着来时的路持续前进足足五公里，并仰仗几团树林立足。 “炮兵立刻建立阵地！步兵营立刻建立环形防御阵地！后勤营立刻清点后备弹药！”穆勒一番命令，他的部下当即执行。 穆勒的新营区终于在距离洛耶夫十二公里之处建立。为了避免再挨预料之外的炮击，新的营区面积很大，两个营间的最大距离也达到了两公里。 “该死的俄国人，这一次我也把部队安置在林子里，我们也藏匿在暗处。你们一旦进攻，就该由我们反击了。”穆勒如此想着，他相信在新的命令下达前，自己终于能高枕无忧。 德军士兵又如同一只只土拨鼠，在树林的边缘挖掘散兵坑。他们的军装是灰色的，趴在地上很容易与树林之下的腐殖质融为一体，只有眼神最敏锐的狙击手，才能看清藏匿的德军士兵。 穆勒也是待部队安稳下来，向附近的友军发去电报。很快，他也受到了来自武装党卫队和634师的回电。 原来各部队在今日都和苏军发生激战，战斗实际从天刚亮就开始了，各部都有损失。但是行动的初期目标，即占领洛耶夫以及清理洛耶夫附近的苏军，已经很好的完成了。 “真是太好了，第一任务目标如期完成，接下来，上级会命令我部寻求苏军主力作战吧？”穆勒这么想着，只是在见识到敌炮轰击后，他已经没有出发时的自信了。 目前有两个问题困扰他，一是伤员必须马上运走，二是协助作战的警察团，当迅速调运一批弹药来。 命令通过无线电，发送给距离穆勒四公里的警察团。那支装备仅有德军一战水平的伪军步兵团，也是刚刚在新的营区站稳脚跟。 穆勒炮轰损失和战斗消耗了一批弹药，他能想到的补充方式，自然是找友军要。 他的决断固然正确，伪军绝对不可能在这个时间点，突击向穆勒输送物资。 因为，主动进攻的苏军杀过来了！ 就在穆勒刚刚全团战术转移时，罗沙科夫根据指挥部的命令，极令阵线最南端的犹太团展开行动。 既然司令要求追击部队不得超过两个营，那就派遣两个营作战。 一开始，罗沙科夫打算派遣自己的嫡系参战，然脚伤未愈的克拉夫斯基，提出了难以令人反对的建议。 “法西斯份子疯狂杀戮犹太人罄竹难书，我们的独立团第三团的犹太族裔战士，几乎都是从德国集中营逃脱的。他们成为砧板上的鱼肉，这次宝贵的反击机会，务必由他们把握。” 的确，如若不是部队袭击了那列火车，独立第三团，即犹太团，一半的人早就化作尘土了。 罗沙科夫便命令瓦西里耶夫组织两个营展开追击，他也担心这些部队的火力问题，也命令唯一的坦克部队，契科夫的那两辆bt坦克参战。 bt快速坦克风驰电掣版狂奔到犹太团的防区，而瓦西里耶夫也组织好了行将出战的部队。 他甚至做了一番慷慨激昂的战前动员：“全体犹太战士们，法西斯德国已经杀害了太多你们的同族，他们意欲将整个犹太民族从地球上抹杀！所以我非常了解你们的态度，那就是反击，不惜一切代价的反击。这一次，换做我们主动进攻，我知道你们中不存在懦夫，你们所有人都是复仇者，因为你们是在和魔鬼战斗。要么战死，要么杀死敌人。都跟着我，乌拉！” 回归锡安的运动在全球的犹太族群中传播几十年了，欧洲各地的犹太人也陷入了抉择。他们首先复活了希伯来语，而后开始向应予之地移民。 无疑二战的爆发彻底打乱了这个民族的千年计划，甚至沦落到灭亡的边缘。 瓦西里耶夫和这群犹太人待久了，对他们牛多了份感情。他亲摔两个营，在两辆坦克的掩护下，顺着德军的车辙印追击。 两个营的官兵中，犹太人占了八成。而且就战斗意志而言，瓦西里耶夫相信犹太士兵是极好的。在德军的暴行下，他们的仇恨化作强大的战斗意志。 只是技战术方面的劣势，决定他们根本不是精锐。 他们只学到了精锐部队的皮毛，比如说在追击时展开的倒三角进攻阵型，与三三制的战斗小组配合。最关键的射击枪法，和作战时的抗压能力就很差了。 两个营的苏军士气非常高，对于很多人说，这是他们首次拿起武器向德军复仇。他们的行军速度很快，自出发后仅有一个小时，就追到了德军新营地。 亲自带队的瓦西里耶夫根本不知道德军到底跑了多远。他们究竟是突然扎营了，还是马不停蹄的移动到洛耶夫？ 他收部下嗷嗷叫的气势所感染，一时脑袋发热，什么尖兵侦查根本就没做。 苏德两军攻守之势转换了。 摆出防御架势的德军突然看到远方的一小片开阔地出现了人影，一名排长举起望远镜一看，赫然看到了一大群穿着平民服装的武装人员。 紧急情报立刻送到穆勒的团部，惊得这位团长干脆跑到最外层的阵线。 他举起望远镜一看，一开始的紧张荡然无存。 “哈哈，我还以为这里的俄国人都很聪明呢。他们居然脱离森林的掩护，还接向我冲来了？” 穆勒立刻下令部队准备战斗，他估摸着俄国人并不清楚自己的防线，他掌握了主动权，那就将俄国人放近了再打。 “传令兵。通知一营将敌人放到二百米再打。通知二营三营，在战斗开始后，分别向左右两翼移动，伺机夹击。命令炮兵营，伺机轰击我军防线正面之敌的进攻纵深。” 其实，瓦西里耶夫并不打算横穿这片森林，他估计德军绕过这团树林向东了，结果突如其来的如疾风暴雨的子弹，和炫目的绿色曳光弹狠狠打脸！ 苏军，遭遇了顽强阻击。 第1366章 德军成功的阻击 穆勒的部队从没和沼泽地的苏军面对面的作战过。 德军官兵的表现很是沉着，他们纷纷瞄准正面的人影，的确将其放到二百米时突然开火。 苏军阵线最前排的士兵，突然遭遇集火打击。超过五十名士兵在第一时间就中弹倒地，他们几乎都是被mg34集中，完全当场死亡。 苏军处在一小片狂野中，身下是几乎没腰深的青草。 机智的士兵这时候会迅速卧倒，然而苏军的犹太战士为愤怒占据，他们不但不趴下，而是群情激奋的高呼起乌拉，向吞吐火蛇的树林冲去! 他们的勇气这一刻成为愚蠢，他们也忘却是什么小队配合，甚至平日里的军事训练都忘却了。 苏军的阵线突然变得杂乱无章，他们冲锋的样子，也令沉着观战的穆勒心生敬佩。 “看来各地的苏军都喜欢乌拉冲锋。可惜啊，你们的勇气没的说，但是你们这种缺乏重武器掩护的人海冲锋，已经完全脱离时代了。” 的确，苏军冲的越猛，伤亡就越严重。 瓦西里耶夫马上意识到情况不对，他高呼着：“兄弟们快撤，继续冲锋只会白白送命。” 周遭到处是枪声爆炸声，他的话谁能听到呢？ 瓦西里耶夫只能尽可能的做最优指挥，比如令坦克快速突击，以吸引德军火力的方式，减轻步兵的压力。 两辆bt坦克疾驰而来，它们一边狂奔一边开火，并遭遇德军集火。 穆勒的部队携带有少量的德制RPG，德军官兵将其作为中近距离反坦克武器，装填爆破弹头，即充当攻防两用的步兵支援武器。 德军找到了重点打击目标，即突然乍现的苏军坦克。他们已经顾不上苏军为何会有坦克。既然坦克出现，RPG就有了用武之地。多枚弹头朝着契科夫的坦克砸去，因情报有误，德军并未携带穿甲弹，RPG飞弹触碰装甲爆炸，只能引得坦克整体距离晃动。何况，弹头首先被外层的栅栏挡住，爆炸威力进一步削弱。 就是坦克遭到强烈震荡，内部的人员叫苦不迭。 “兄弟们，都还活着吗？”契科夫咬牙询问。 司机亦是咬牙回应：“我还没死，坦克还能狂奔。” “那就好，其他人呢？” “我没事，但是我们的炮管坏了。”炮手的遗憾回答令契科夫非常失望，虽然只是37毫米口径的小炮，没了它坦克的战斗力便暴跌。 正当车组统计当前的损失，又有两枚RPG结结实实的撞击爆炸。德军的RPG威力不大，但BT坦克还是太轻了。爆炸引发了内部电线的破损，一时间火花劈啪作响。因为震动过于剧烈，坦克后端的输油管突然断裂，加上线路断裂导致的抽风机损坏，发动机的尾气开始蔓延到驾驶舱，弄得保罗契科夫在内的所有人，都感觉坦克要炸了。 “不好！继续下去是坐以待毙，我们必须弃车。” “但是，我们的作战？” “炮管断了！发动机坏损！坦克很可能爆燃，我们必须弃车！快！”契科夫也不多言，亲自打开了坦克顶盖。 两辆苏军坦克，一辆在契科夫等人逃出后迅速着火，最后干脆发生了弹药殉爆，另一辆在意识到不对劲后，主动停止了冲锋，并利用坦克炮和同轴机枪火力输出。 苏军坦克损失很大，人员伤亡更是糟糕。 大部分进攻的苏军士兵，直到看到己方坦克爆炸起火，才决定后撤。 至此，苏军已经付出了很大的人员损失，他们不得不遗弃战死者的尸体后撤。 但就在苏军开始后撤之时，德军突然从南北两侧展开夹击。 “啊！到底发生了什么？！”瓦西里耶夫惊恐的左看又看，只见一些黑烟突然从树林的背后钻出，那竟然是德军装甲车，涂装的铁十字简直象征了死亡。 除却装甲车，大量的步兵也出现了。他们依仗着装甲车，频繁半跪射击，机枪手纷纷趴在地上进行精准点射。 苏军本是战术规避，突如其来的德军援兵，让规避变成了溃退。 已经用不着瓦西里耶夫发号施令，他的部队已经开始疯狂的向西奔逃。 士兵在逃亡时暴露自己的后备，他们的抵抗变得微弱，无助的又被德军射杀一通。 眼看着战局倒想了德军，穆勒当即下令：“夹击部队乘胜追击，尽量抓几个活口，其余全部杀死。” 德国陆军的战术几乎都是围绕着钳形攻势改良的，他们经常使用屡试不爽! 此战，报仇心切的犹太族裔战士报仇心切轻敌冒进，正中德军下怀。 不过论撤退是速度，苏军想当惊人。高举望远镜注视战局的穆勒，不由的轻蔑笑出声：“这群俄国人，冲锋的勇气可嘉，逃命的能力也是极好，莫非他们脚底抹油？” 德军官兵本以为能在追击时大举杀敌，苏军并没有再给予他们机会。苏军士兵很快逃出了德军机枪射击范围，他们的后撤并未停止。 瓦西里耶夫本人一边狂奔，一遍对着对讲机嘶吼：“我部进攻失利，德军正在追击!我要求火力支援，距离5250米，方向东偏南五度，炮火掩护，快！” 罗沙科夫不敢怠慢，当即命令多罗宁准备炮轰。 苏军的炮兵反应还算快，他们根据瓦西里耶夫汇报的参数调整了角度，接着每门炮打出三发。 这些炮弹支援已经足够了。 合集打出去的六十发炮弹，仅有十发落入德军的追击阵营，杀伤了一些德军。 突然间，几个小时为苏军炮击所支配的恐惧，再度附上心疼。 穆勒立即调整，下令追击部队停止前进，后撤以避免炮击。 瓦西里耶夫终于能稍稍松一口气，他庆幸德军没用继续撵过来，接下来便是清点人数。 苏军在一小团树林休整，逃到这里的士兵仅用肉眼一扫视，就意识到人不多。 瓦西里耶夫迅速知晓了一个令他泪目的结果，即扯下来的苏军士兵，不偏不倚正好五百人。 没有过来的一定都战死了，当然也不排除有士兵逃命时走失。总而言之，瓦西利耶夫相信，他亲自指挥了一场苏军少有的败仗。 而苏军的败仗，则是德军的胜仗。穆勒的部队先是再遇炮击损失不小，在撤到新阵地后，打了一场漂亮的阻击战。 实际上，这也是七月五日，德军得到的真正意义上的胜仗。 第1367章 德军损失很糟糕 战场上躺倒了大量的尸体，亦有些人受伤未死。 身为犹太人是伤兵完全断绝了投降苟活的念想，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他们无处以为的用最后一口气，向法西斯做出最后的攻击。 因为每个苏军战士一定会携带一两枚手榴弹，哪怕是突击扩建的部队，手榴弹装备量都很大。 一些德军士兵前往收尸，也在找寻没有断气的人。 他们找到了一些奄奄一息的苏军士兵，亦或者是翻动尸体，突然就发生了爆炸。 一时间，战场上发生了十多起小规模爆炸。 穆勒大惊失色：“传令兵。快去调查发生了什么事？” 然而他没了立刻禁止士兵检查死尸，虽然一些德军士兵怀疑所有死尸都是未死者假扮，他们纷纷补枪，还是有士兵在突然爆炸中死伤。 得知了爆炸缘由的穆勒心情复杂急了。 “这些俄国人，真的是战斗到死，他们已经疯了。传令兵！通知士兵，向所有敌人死尸射击，确保不会有活口！” 穆勒希望抓几个舌头，他彻底失败。苏军的兵力究竟如何，其主力位置在哪里？他只能总结这次作战进行分析了。 时间渐渐到了下午五点，傍晚快要到了，因敌情并不明朗，穆勒只得下令部队抓紧时间稳固住现在的防线。 简而言之便是多挖坑，挖深坑，一旦苏军继续进攻，他们还能再施展一番屠杀。 穆勒估计他今天干掉了约莫五百名敌人，己方的损失却也高达五百人。 德军当天的阵亡总量，包括医治失败的，高达二百八十人，另有三百人受伤。他们是伤亡首先来自炮击，其次便是搜索战场早到苏军伤兵的诈术。 五百余人的损失还是令穆勒大出血。 苏军已经撤远了，战斗也结束了，迫于战斗的伪军运输队，在战斗结束后才将物资运到穆勒这里。 运输队运来了多达一千发75毫米克虏伯高爆弹，他们卸下弹药后，空出来的马车直接解了穆勒的燃眉之急。 如果条件允许，德军阵亡士兵会统一埋在公墓。几辆马车迅速堆砌了一百多具尸体，另有二十多辆，躺满了德军伤兵。 运走的都是重伤员，凡事能继续作战的，在经过包扎后，穆勒令其归队。他甚至有打算让警察团分出人来加入自己的部队，不过想想自己士兵的态度，他们对同样是白俄罗斯人的警察团官兵，会怀有天然的抵触。 就这样，当太阳刚刚开始落山时，德军将伤员送走了。伪军警察团长表示他们会互送德军伤员的撤退，甚至愿意分兵加入穆勒的步兵团。这番好意直接被穆勒拒绝。 穆勒做出一些防御调整，即令警察团主体移动己方防线的西边两公里处，所谓一旦苏军进攻，就首先由警察团和他们死磕。 至此，穆勒自诩能完美的应对今日的夜晚，激战的一天终于能结束了。 当士兵开始买过做饭时，穆勒开始和友邻部队互通情报，他尤为介绍了自己成功阻击苏军的壮举，以及自己对战场态势的分析。 “难道，苏军的主力被安置在霍姆尼奇？”在得到最新情报后，634师师长不得不这么怀疑。 所谓苏军最经典的进攻模式，不就是炮兵炸完步兵冲？谁都不怀疑苏军冲锋时的勇气，结果嘛，没有坦克掩护，几乎都成了mg34枪口下的亡灵。 然而805师派遣的部队伤亡也很糟糕，仅就伤亡人数而言，他们是最为糟糕的。 这一天德军伤亡总量高达一千人，两万余人损失了6%的战力，这样的损失放在战争前线，损失也是非常糟糕的。 若加上昨日的伤亡，德军伤亡就高达一千五百人，这还是没有计算可继续战斗之轻伤员的结果。 阵亡者多数的就地埋葬，唯有穆勒的部队有条件将一些尸体运走。 德军在太阳行将落山时完成了最终的战果统计，各部队将伤亡、物资损失和弹药消耗汇报给上级，就如同一颗重磅炸弹炸响。 伤亡实在太大了! “真是损失，严重的损失。难道我是太轻敌了？我真的是低估了苏军的抵抗强度？” 德军集团军司令瓦格纳甚至开始怀疑，各部队上报的杀敌战功是不是注了水。 不过这位司令并没有继续发火，本次集结两万人进攻，还是在今日完成了第一阶段的作战计划。 作为待在后方的总指挥，瓦格纳很是担心身处洛耶夫的武装党卫队的人，是否完全听自己指挥。 “那个布吕歇尔，如果他擅自决定出击，我可能压不住他。” 瓦格纳如此想着，因为他基于伤亡情况，意识到不得不修改一下后面的任务了。 他亦是发现，就战斗烈度来看，霍姆尼奇方向打的很激烈，又是炮战又是苏军的bt坦克，又是狂热苏军的冲锋，那里难道不是苏军主力之所在？ 苏军究竟有多少兵力？是否还能复刻一下今日的战斗？ 要知道进攻的德军可谓从多处防区抽调，如若大量损失，就算行动成功，以后的白俄罗斯防备压力也是与日俱增。 初战取得的战果很好，然自己损失超过了预期，德军因而暂时采取守势。 瓦格纳认为，他的兵力并非是压倒性的，普里佩特沼泽可能藏匿更多敌人。 其实，令后方的三个师抽调兵力支援是可操作的。瓦格纳暂时不想这样大费周章，兵力暂且不增加，增加弹药和装备则完全可以的。 德军因而在七月五日当晚，命令707师、722师各自组建运输队，尤其是707师，他们距离战场最近，承载的后勤任务也就更大。 瓦格纳深知步兵部队杀敌利器是火炮和炮弹，因而命令707师增调一个炮兵连，合集四门75毫米野战炮支援805师穆勒团。 同时，后勤兵还将携带一千发炮弹向穆勒当前的营区前进。 出发之日就是七月六日早晨，当晚，非战区的德军部队不但进入一级战备，他们也在积极运作后勤，等待输送物资的任务，以及接收前线的伤病。 到目前为止，洛耶夫以及周边区域都被德军占领，德军出击的两万人，也都集中于以洛耶夫城市为中心，东西二十公里的范围内。 当晚，各支德军开始奉命挖坑，准备暂时的战术防御。 第1368章 苏军战术调整 苏军这边也是做了战果统计，如果说德军损失很大，苏军这边的损失情况，只能说略好于德军。 傍晚，瓦西里耶夫率领部队回来了，他像是斗败的公鸡，精神非常消沉。 霍姆尼奇方面的苏军指挥罗沙科夫，在得知瓦西里耶夫损失一半人和一辆坦克铩羽而归后，他的心狠狠地拧了一下。 两人相见，彼此都没有好脸色。 罗沙科夫愤怒的苛责：“你究竟是怎么指挥作战的？损失了五百人这可是严重损失!” “是，此事我难逃其咎，我会向指挥部汇报，事后内务部的调查我会配合。” “不必。你不用亲自汇报了，我军的情况我已经上报，和你猜的一样，司令很是生气。” 的确，今日的战况苏军之表现并不令杨明志满意。他渴望用很小的人员代价击败进犯的两万德军，仅仅今天的伤亡就高达一千人，真可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所以在指挥部内，众多参谋员见到了他们司令摆出一副愁眉苦脸，是不是的怒骂几句，尤其是针对瓦西里耶夫。 “那个家伙真是笨蛋！我让他们出兵追击，谁让他们猛攻了？居然被德军打了个漂亮的防守反击！我的兵，我的兵呐!” “但是不得不承认，那些犹太人很勇敢。”福明劝慰道。 耶夫洛夫遗憾的说：“然而他们死了很多人，盲目的勇敢就是愚蠢。你是犹太人，今天犹太人的表现令我震惊，不过霍姆尼奇我军实力也遭到削弱。” 杨明志眯着眼看了看两位：“的确！所以我才如此愤怒，他们今日消耗了大量弹药，我们需要对其补充。根据现在我军掌握的情报，战局也有了脱离我掌控的趋势。” 因为所有的德军宏观上集中于洛耶夫地区，杨明志希望将武装党卫队诱敌深入一举歼灭的计划，目前看来真的有些理想。 因为根据第17游击旅观察到德军634师居然在森林中开始布设防线，这时非常反常的，莫非他们不急着继续南下。 而始终作为观察者的伞兵233旅，他们证实德军的确在洛耶夫附近扎营了，根据他们的经验，德军扎的绝非过夜营地，他们似乎要坚守洛耶夫了。 说实话，杨明志并不害怕打大仗，就怕变成持久战。 仅仅七月五日的作战，前线汇报的总体弹药消耗，仅仅各类子弹就耗损了三十万发，无后坐力炮弹耗损九百发。 63集团军的战斗力之所以我强大，固然军人素质不错擅长奔袭，作战时大量的弹药消耗是火力的保证，也是胜利关键。 杨明志皱紧眉头，他俯瞰地图，不回应任何人的打扰。 此刻的耶夫洛夫和福明，以及匆匆敢来的萨林奇金等，只得聚在一起，商讨下一步的对策亦是在等杨明志是策略。 那么，杨明志想到了什么好办法？答案是没有。 他想到了那个位面的孟良崮，蒋军依靠大炮和坦克，把他们的阵地弄成铁桶。我军无数次突击都未能撕破敌人防线。 也是因为他们聚在一起使得兵力集中，相对火力大大增强!强攻使得我军伤亡巨大，于是乎变更战术为包围，在重炮被调集来后，炮轰摧垮敌人防线。 那场在那个位面发生的大战或有很大的参考价值。 杨明志捏着下巴，他又突然站直身子。 耶夫洛夫猛的扭头，看到老伙计的愁眉变成微笑。 “别列科夫，你是不是想到新战术了？” “是的，战术要变。如今第聂伯河上没有桥梁，使得两岸德军难以互相照应，乌克兰的母亲河为我军将敌人分成两部分，我们当优先消灭河右岸的敌人。 所以我们当优先打击的是两支警察团和德军的两个团。伪军警察团战斗力糟糕，因而我军主要面对的就是兵力还有五千余人的德军。根据昨日今日的战斗，德军至少损失了八百人，我们的主要敌人就变成了四千。” “噫。既然您分析的敌人只有这么点，我们一拥而上，德军也就完蛋了。” 此刻杨明志真想骂耶夫洛夫一句榆木脑袋，他继续平和的说：“您的意见其实并无不妥，就是代价太大。我们是身处包围，无谓的损耗兵力，就正中敌人圈套。 根据东方的兵法，十倍于敌人当采取包围战，五倍于敌人则进攻，一倍于敌人就得想办法将敌人分割，比敌人兵力少，就采取防守。” 萨林奇金拍拍手：“听起来有些哲理呀。” 杨明志点头称道：“是的，那是一位两千年前的中国战略家提出的理论，我认为数千年来人类战争，即便武器变了，作战模式无大变化。那位战略家极力避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人的惨胜。 所以我决定，暂时采取守势。” “防守？战斗才进行一天。”耶夫洛夫还是希望直接进攻，并嚷嚷着：“我亲爱的同志啊，我们的飞鱼火箭炮的发射架都立起来了，要我说打上十几发狂轰洛耶夫，敌人多半是崩了。” “算了吧！”福明反驳说：“飞鱼火箭炮是我军最后手段不可滥用，再说，您不知道洛耶夫已经快被炸平了吗？您难道不担心火箭炮炸到我们埋伏的伞兵？” “但是，我不喜欢磨磨蹭蹭的作战。伤亡大一些又如何，结果只要是胜利，那是可以接受的。” 杨明志看看这两位，加大声量：“战术必须改，因为战局发展已经脱离我的计划。我们必须歼灭的武装党卫队，并没有因为巴尔岑的挑衅而疯狂追击，他们恪守洛耶夫周边的森林区。 我军将包围所有处于第聂伯河右岸的敌人，我军将采取主动的包围。你们要去知道，拜德军所赐从铁匠村到戈梅利，已经是一百公里无人区。我们只要切断他们的补给线，德军能怎么做？当然是突围，这时候我们应有极大的机会。” “哎！这倒是一个好战术!”萨林奇金带有支持，尤其展望：“如若他们能饿的气喘吁吁，饿的拿不起武器，我们的机会就来了。” 斯大林专员如此态度，其他人纷纷将意见保留此情此景耶夫洛夫也没什么好说的。 见状，杨明志立刻下令：“通讯兵，向罗沙科夫发报，命令他分兵向北五公里到十公里间埋伏。命令伞兵233旅分出一个营向北移动二十公里并渡河，主动袭击德军运输队。命令骑兵营，主动游弋，袭击德军运输队。” 通讯员小姑娘龙飞凤舞的将命令画在笔记本，她转身要走。 杨明志立刻说：“补充一点，袭击敌人运输队后，我们也不接收战俘。如果是叛徒直接枪毙，如果是德国人，割断他们的脚跟腱，让德军的后勤和医疗人员哭去吧。” 第1369章 七月五日夜 罗沙科夫收到指挥部的全军转入防御的命令并不奇怪，因为他已经消耗了很多弹药，又损失了一些兵力，继续疯狂进攻只会平添更多的损失。 他遵从于指挥部的命令，立刻按照命令条文，重新修正了兵力布防。 佩罗尼斯基的独立团，他们刚刚吃完玩餐，就立刻带着行囊和装备，趁着夜色突击向北移动。这一宿，他们必须前进十公里，并和埋伏的小沃曼斯基部队会和，两支部队合并一道后就待在面相东方的森林边缘，从而进入一个非常优越的位置，以伺机伏击德军的运输队。 今夜的行动将佩罗尼斯基所的日常训练的成果淋漓尽致的体现出来，他们在夜幕中依旧能快速前进！ 到了晚上十一点，他们终于和蛰伏起来的小沃曼斯基的六百余骑兵，于杜布拉维察村庄废墟会师。 因为这里有着大片的森林，仅有几条狭窄的林间路同行，小沃曼斯基就放心大胆的命令部下点燃大量篝火。他的部队并非单纯的起码，还有一些马车运输了一批干草，和少量的黄豆。草和黄豆是马匹的食物，士兵就主要靠土豆和鱼干果腹。 这次，佩罗尼斯基的到来给予骑兵一些丰厚的礼物。 佩罗尼斯基的先头部队和骑兵会师，已经睡着的骑兵战士有纷纷苏醒。他们有着很强的戒备，虽然已经收到了友军的电报，真的当大量人影出现，他们还是纷纷给子弹上膛。 乌龙事件没有发生，两军会师皆大欢喜。 小沃曼斯基非常欢迎这些友军，然而空气中突然飘来一丝血腥味，令嗅觉敏感的他不禁质疑。 他问先遣兵：“同志，你们难不成还带来了些鲜肉？” 士兵回答的非常干脆：“是的，应该算是鲜肉。具体来说，是马肉。” “马肉？你们从何而来？” “都是些被炸死的德军军马，我军炮兵成功偷袭轰炸了他们的军营，缴获了一些弹药，也炸死了很多马！所以，那些马匹尸体都进了我们的肚子，我军带了一些马肉也分给你们吃。” 小沃曼斯基因为爱马，天生对马肉就有些抵触，不过在这战争年代，能吃到食物就算是福，他也就不多想了。 “好吧！我们已经吃了很多天的马铃薯，今日吃些马肉让弟兄们开开荤！” 罗沙科夫派了数百人到霍姆尼奇废墟搜索，德军伤兵全部杀死，找到的弹药立即分配部队，那被炸死的一百多匹马就成了苏军的晚餐。 每个士兵至少分得一公斤马肉，士兵已经无所谓血腥味，直接将肉用棍子插着烧烤，甚至连盐都不撒，甚至考得半生不熟，狂野的吃起来。 佩罗尼斯基运来的马肉，骑兵营的吃法也是烧烤。吃饱了夜宵，广大士兵又睡觉去了，唯有两位指挥官开始商讨明日的行动。 “司令给予我的命令我收到了。自明天开始，我们骑兵将主动展开游弋，我们将移动到更靠北的区域。”说着，小沃曼斯基展望着，“我打算贴到德军防线的边缘，这样假若存在的德军运输队，他们一经出现，即可为我发觉。” “这样啊。您还真是主动。” “我们毕竟是骑兵，骑兵就该主动。当然，如若要和敌人运输队作战，我们骑兵也需要你们步兵配合。不管怎么说，骑兵注定要被时代所淘汰的，也许这场世界大战，就是数千年来骑兵的终章了。” 这一刻，佩罗尼斯基感受到了淡淡的伤感：“啊！我想，骑兵消失了，骑手将以步兵的姿态战斗。谁能猜得到未来呢？也许未来的战争，步兵也不用用血肉之躯去冲锋了。” 两人吃着马肉，发出一番人生感叹，又把明日的作战规划了一番。 太阳落的晚，升起来却很早。气候明显发生了异变，来自北方的风一直吹着，实际到了七月五日晚上，矿场那边突然下了一场小雨。 雨水匆匆而去，并没有造成多大影响。但当大清早杨明志苏醒，得到矿场降雨的情报后，他不得不对未来有所担忧。 已经是夏季了，一场突然到来的寒流或促成一场大雨，也可能只是单纯的降温。杨明志估摸着，一团强劲的冷空气正自北方压过来，只要它过来整个沼泽地都将降雨。 因而苏军不得不考虑抗洪涝的问题，假若弹药因为降雨受潮，正在进行的战斗将受到意想不到的阻力。 今日，前线各部队按照修正的计划，连夜调整了部署。 大河左岸的苏军整体后撤了十公里，尤其是两支女兵团，都撤到了斯拉夫季奇废墟附近。如此后撤自然是为躲避德军炮击，这也导致今日左岸无战事。 巴尔岑今日也没有计划进行偷袭，按照规划，侦察营将在今日得到一次关键的补充，尤其是补充十发新生产的鲶鱼火箭炮。他仅仅派遣几支小分队，以浑身插满青草的姿态，去侦查德军是动向。 对于德军来说，部队今日也是免战牌高挂，因为他们也面临诸多麻烦。 布吕歇尔面临的最大麻烦，即铁路桥被炸断。 “该死的俄国人，你们把桥炸了也就算了，炸的也太严谨了，所有的桥面居然全部断裂到水里。”对此布吕歇尔谩骂一番外没有什么可操作的好办法。 就算是634师的后勤团带了不少建筑材料，因对桥梁破损程度的错误估计，他们携带的钢梁和钢板完全失去了作用! 桥梁废了，双方的交流居然只能靠武装党卫队携带的五个充气橡皮艇，而634师什么渡河工具也没带。 所以，634师师长是勉为其难的乘坐只能承载五人的皮划艇，磨磨蹭蹭到了洛耶夫。 两位指挥官就在一件破损到极点的房间，商量了后续的作战。 布吕歇尔一度非常傲慢，在意识到遇到硬茬后，他的傲慢减弱了一些。 他现在只有一个请求：“我们的部队早到苏军火箭炮偷袭，又遭遇新的损失。我们需要一些弹药补给以应对后续作战，但是要从后方补给弹药可能要消耗整整两天时间。因而我需要你们尽可能的修好桥梁。” 对此，师长当场拒绝：“难道你们不了解现状？断桥已经彻底废了，铁路也一样废了更糟心的苏军就在我阵地的南边森林。我的部队不是建筑工，我们无法修桥，对于你部的损失我很遗憾。至于物资支援，倒是可以给予你们一些子弹，至于迫击炮炮弹，我不能给你。” “好吧，好吧。一些子弹足够了。” “我也没有富足的弹药，我还得留着弹药清扫河左岸的苏军，我只能给你五万发。” “仅仅五万？你这是在羞辱我们？！”布吕歇尔很生气，“我们是武装党卫队，你们必须大力支援我们。而且这场行动，我是前线指挥。” “你！我们本来要前往沃罗涅日作战，突然调到这里打仗可不是听你一个团长调配。过了河就是白俄罗斯，你们解决不了白俄罗斯问题，我们帮助你们已经做的很好，给予五万发子弹我看够了。再说……” 接着，说了一个布吕歇尔难以否定的理由：“阁下仅有五个皮划艇，运力实在堪忧。您还是继续等待后方运输队吧，现在我们都奉命暂且防御，您又如何急不可耐呢？” 第1370章 骑兵营决定抗命 德军的首要目标是占领洛耶夫，其次是和洛耶夫附近的苏军决战。前者已经实现，至于后者，显然苏军并没有主动参与决战。 苏军的确存在，他们就藏匿在森林中。自列奇察往南，大片的森林和沼泽令德军的RUHE行动很快就难以施展。仿佛每一团树林中都藏匿着敌人，时多时少无人得知。只是假如德军因而分兵搜索，定会中了游击队下怀。 时间到了七月六日，自从天亮后，德军忙碌的挖土工作便开始了。 每个德军士兵解下腰后的工兵铲，很多人卸下短木柄，砍了些树枝做了新的长木柄。 德军按照条例挖坑，诸如穆勒的部队，他们围绕着一团树林，将要挖掘出一个宽达两公里的巨大阵地。 巨大的阵地并不会由交通壕互相串联，因为那太消耗体力，士兵也没有那么多时间挖掘。德军以连为单位，修筑了一个个连级防御阵地。每个连级阵地成为一个个小型环形防御工具，全团二十多个连即能迅速成为二十多个小型堡垒。 这里的苏军有着很强的炮火，穆勒结结实实的体验了，现在他有时间挖坑，那就命令士兵深挖坑。 穆勒在这边挖坑如火如荼，仿佛两千多土拨鼠同时挖洞，支援他们的后勤兵，这时候也才刚刚从列奇察启程。 德军共组织了三批后勤运输队，805师穆勒团、SS59团和634师各享有一批，轮物资运输量，当属给予634师的最多。 这一天的运输，德军707师无疑是大大出力了。因为有两支运输队要从他们的阵地通过，并兵分两路到前线部队。 经过一晚上的规划，每一支运输队都有一个营的兵力护送，他们运输的物资也大同小异，炮弹、子弹和大量的烤面包。只要前线德军还处于防御态势，这样的支援就会常态化。 然而，德军还是低估了苏军的能力。仅仅用一个营护送马车队，假若遭遇重点打击，损失也是灾难性的。 两支车队在清晨七点整出发，德军出动运输队的情况，也由埋伏在列奇察成为的苏军谍报人员所洞察。 杨明志等人并不知道那位给予他们通风报信的间谍名字，就像是这场仗战争中的很多无名英雄，他们在各个沦陷城市打探各种情报，并上报给正规苏军谍报人员。有很多人是共青团员，当然这种人一旦被抓，注定会被法西斯杀害泄愤。 早晨七点二十分，杨明志便拿到了列奇察方面传来的最新电报。 他对指挥部的众人强调：“同志们，德军出动了马车队，他们一定是支援德军前线部队。我们必须采取措施！” 耶夫洛夫点头称道：“我想，我军的措施就是将其截杀！可以说我军很幸运，昨日我们就预测到了德军会展开物资增援，没想到今天就发生了。” 杨明志嘿嘿一笑，拉出一把椅子爽快的坐下，一副一切尽在掌控的表情。 “幸亏，我昨天已经命令罗沙科夫分兵北上，就是专打德军运输队的。根据无名英雄的情报，德军的马车至少有三十辆，护卫人数大概一个营。这支运输队很可能是给予德军805师增援，我们必须将这支运输队摧毁。” 说着，杨明志一拍桌子站起来，大声喊道：“通讯员？！” “到！” “匀速给骑兵营发报，通知沃曼斯基同志，立刻派出骑兵展开游弋，发现德军运输队后，立刻进攻！” “遵命！” 通讯员小姑娘匆匆跑回通讯室，通讯班如实的发出电报，然而得到的却是小沃曼斯基的拒绝。 一名前线营长，拒绝将军的命令，这是极其罕见的情况。小沃曼斯基有着他拒绝的理由，而且在汇报了情况后，依旧不打算执行。 无奈，通讯员只得神情忐忑的回到指挥部，勾着头怯生生的说：“司令同志，骑兵营他们！骑兵营……” 正和众人谈得眉飞色舞的杨明志猛地问道：“骑兵营怎么了？还有，你怎么会在这儿？情报传出去了？” “是的！司令同志，但是骑兵营拒绝执行。” “反了他们了！”耶夫洛夫如同被电一般直接站起。 杨明志干脆没听明白，又质问一次：“你说什么？骑兵营不执行我的命令？” 通讯员显然被愤怒的将军们的气场吓住了，她怯生生的说：“骑兵营，的确不打算执行您的命令。” “为什么？那个小沃曼斯基想上军事法庭？！” “这……请您看看电报吧。” 杨明志急不可耐的夺过电报稿，眼睛一扫，有些生气的脸迅速舒缓起来。 耶夫洛夫还是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看到老伙计突然喜笑颜开，不禁质问：“怎么回事？小沃曼斯基难不倒已经把敌人的运输队掀翻了？！” “你居然猜对了一半。”杨明志将电文交给耶夫洛夫，自己则亲自跑去通讯室。 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小沃曼斯基当前的位置距离铁匠村的直线距离就长达七十公里，这时代还没有实时直播，杨明志对前线的情况也只能根据不停传来的电文展开脑补。 因此，前线部队如若有些积极的独自行动，他并不生气，只要这些行动都在可控范围内。 小沃曼斯基之所以拒绝，是因为他们有了重大发现。 骑兵营早就放出了侦查骑兵，自天亮后，骑兵就高速机动于一团团的树林，终于在凌晨五点，让游弋的骑兵发现了重大目标。 骑兵所发现的正是805师穆勒团运送伤员回去的车队，因其出发时天色已晚，不得已在太阳行将落山时扎营。 运送伤员回去的是伪军警察团的一个营，伪军的武器装备拙劣，战斗意志也不如德军强，这一点从他们的临时营地的布置就可见一斑。 伤兵运输队并没有建立起完好的防御阵位，就仿佛数百人是在林间集体露营般。大量的帐篷杂乱无章的排布，即便是天亮了，苏军侦查骑兵也没有发现那里有多少人影活动。以至于侦察兵在给小沃曼斯基汇报时，声称那里可能只有一百多人。 即便如此，小沃曼斯基的斗志就被提起来，他令全营官兵立刻整顿装备，准备将那一百个敌人全部歼灭。 当杨明志的电报发来时，小沃曼斯基已经在奔袭的路上。他令骑兵队伍暂且停下，亲自和杨明志取得明语通信。 因为曾拒绝了司令，小沃曼斯基这番态度非常客气：“司令同志，请您恕罪。我们发现了敌人的一支运输队，我们正在赶去的路上，请务必允许我们先将其消灭。” 杨明志回答的也爽快，当然，他要表现出愤怒的态度：“沃曼斯基同志，无论你有怎样的理由，你都抗命了！既然你觉得你有抗命的理由，我就姑且相信。既然你声称发现了指挥部不知道的德军运输队，那就将其彻底歼灭，如若你失败了，两个罪行一起罚。” “遵命！” 通信结束，小沃曼斯基倒吸一口凉气。他急令部下，大声招呼：“兄弟们注意，司令刚刚来了死命令！接下来的战斗，毫不留情，我们不接受投降！” 第1371章 骑墙进攻的秒杀 六百余名苏军骑兵骑着高头大马，他们顶着布琼尼军包，腰里挎着马刀，甚至拿着一端系有红旗的三米长的骑矛。 乍一看上去，他们像是一百多年前的骠骑兵，每个战士身后背着的步枪，则证明他们已经是现代军队。 如今，骑兵的作用就剩下高速移动和偷袭敌人，骑手作为步兵下马作战也成了当今骑兵的主要作战状态。 作为一个有着骑马梦想的男人，小沃曼斯基很敬仰那群第聂伯河哥萨克那种放荡不羁的骑马生活，尤其是作为骑兵，哪怕是战斗，也一样要组成骑墙，横扫敌人的营地。 他们得到了杨明志的命令后，心中的顾虑荡然无存。 德军运输队的位置距离骑兵的营地足有四公里，当骑兵悄悄的摸到目标位置时，也已经是早晨七点半了。 两名骑马的侦察兵，马匹栓在树干，两人趴在草丛里密切观察着不远处敌人营地的异常。 毕竟已经是七点半，苏醒的人原来越多，侦察兵也很快发现他们的估计是错误的。敌人根本不是什么一百人，他们至少有四百人！ 敌人还清一色的顶着德制钢盔，就是有些人的衣服是灰色的，一些是黑色。在一般士兵看来，只要戴着经典德制钢盔的人就是德军士兵，心中的仇恨之火也立刻被点燃。 小沃曼斯基率部瞧瞧的抵达了距离敌人最近的那团森林，他令全体骑手下马，让有些疲惫的马匹休息一下，同时每个战士也做一番战前的最后休整。 这时候，留守的侦察兵归队。 这两位一归队，开门见山的汇报起重大发现：“报告营长！德军情况有些不对，他们不是一百人，很可能是五百人。” “什么？！五百人？！”小沃曼斯基眼睛瞪的大大的，“你们确定？！” “我们非常确定，或许您该亲自去看看。” “快带我去！” 小沃曼斯基一下子精神紧张，如若敌人和己方兵力相当，接下来的战斗还真有些棘手。他几乎是匍匐的和侦察兵到了树林的边缘，举起高倍望远镜一看，的确看到了面积不小的营区。那里正是炊烟袅袅，一群头顶德制钢盔的人正在煮着早餐，还有不少一瘸一拐的人在走动，仔细一看，那些坡脚的人身上都绑着不少白色绷带。 小沃曼斯基心中暗喜：“呵呵，这回让我碰到德军的伤员车队了。” 伤员没有什么战斗力，可直接忽略掉，这样小沃曼斯基又重回信心。他知道自己当立刻展开行动，假若敌人吃完了饭，自己就不好发动奇袭了。 他匆匆跑回去，迅速上了马，也令全体休息的骑手上马。 他将队伍集结起来，拔出马刀对众人说道：“兄弟们！我们发现了敌人的伤员运输队，敌人的人数也不是一百人，我估计有五百人！这些伤员一定是昨日和我军交战的那支德军部队的，今日有幸让我们遇到他们，就是他们的死期。现在，拔出你们的马刀。” 顷刻间，整个休息营传来一阵阵金属的尖锐摩擦声，六百余名骑兵高举马刀或骑矛，真可谓寒光闪闪。 看看部下们斗志昂扬的眼神，小沃曼斯基正正军帽，调转马头高举着马刀。 “兄弟们，跟着我，前进！” 六百余骑在森林中排成了宽大的V字型阵型，小沃曼斯基自然是一马当先。 所有马匹先在森林中快走，在出了森林后就开始加速！ 从树林到德军营地有近一千米的距离，苏军骑兵在冲出森林后便开始加速。以马匹的速度，要冲过一千米往往还不到两分钟。 仅仅两分钟的时间，无论是哪国的士兵，往往只有最精锐的部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进入战斗状态。 更糟糕的，苏军骑兵出现时，一些伪军士兵并未察觉，直到看到西边突然杀出来一堆骑兵。 很多人的第一时间反应是愣在当场，在停顿了几秒后，才扔了手里的茶杯，匆匆钻入各自的帐篷去找自己的枪。 如果他们是真正的德军，或许在苏军骑兵出现后的几秒钟，阻击就开始了。可惜，这是一群装备窳劣、战斗意志并不强的伪军。 直到骑兵冲到身边时，才有部分人展开反击，可惜为时已晚。 小沃曼斯基高举马刀大吼：“兄弟们，组成骑墙，撞死他们！” 战争仿佛回到了古代，轻骑兵组成骑墙向敌人的轻步兵展开撞击，沉重的马匹以近乎五十公里的高速冲过来，被这么撞一下就昏阙了，更糟糕的昏倒在地，还被后续的骑兵铁马掌踩踏，轻而易举的便被踩断骨骼。 骑兵挥舞着马刀，砍向他们能砍倒的任何敌人。兵工厂打造的这些马刀，其质地并不好，很多骑兵几番劈砍后就发生了卷刃。好在就算是用棍子，骑着高速机动的马匹对着敌人夯一下子，基本也是把敌人打昏。 骑墙如同海啸一般，横扫敌人的营地。第一道骑墙后，又是第二道骑墙，他们专杀漏网之鱼。到了第三道骑墙，就剩不下几个或者的敌人。 几乎所有的帐篷都被掀翻，大量还光着后背的人被直接砍死，或用骑矛直接戳穿。更为疯狂的，部分骑兵是备有冲锋枪的，在马刀卷刃后，这样的士兵扔了刀，踩紧马镫，直接抱着波波沙疯狂扫射。 如同梳子将敌人营地过一遍后，小沃曼斯基的确没有放跑任何一个敌人。骑兵遭遇了一定的抵抗，至少有二十多个骑手坠马，但骑兵还是用了十分钟，就解决了全部的战斗。 他们第一时间就砍死戳死二百多人，剩下的则是一大群扔了枪，跪在地上高举双手的人。也正是大部分敌人突然投降，才使得战斗来也匆匆结束也匆匆。 很多敌人还穿着白色的衬衣，甚至还有人连鞋子都没有穿，他们被驱赶到一起，等待未知的命运。小沃曼斯基记得司令的命令是袭击德军运输队不要活口的，如今居然抓了一大堆人，经过一番清点，人数居然突破了五百人！ 这种疯狂的事居然发生了！小沃曼斯基感慨，自己这次是给司令立了大功。 所以该怎样除了这群人，当然是执行军令。 所谓命令，凡是德军直接割断脚跟腱，凡是叛徒，直接枪毙。小沃曼斯基看到的敌人，大部分是顶着德制钢盔的，他估摸着这些人都是德国人。 然而，几个聒噪的俘虏一句话，便让他的愤怒达到极点。 第1372章 割断敌人的脚筋 一个仅着白色衬衫的战俘高举双手，跪地求饶道：“求求您饶命！我是被德国人逼得！” 小沃曼斯基确信自己的耳朵非常健康，他听到的是俄语，顿时整个人变得怒不可遏。 作为一个身经百战的老兵，小沃曼斯基这一刻暂且压住心头的愤怒，质问道：“你？你是俄国人？” “是白俄罗斯人，德国人抓我来做什么警察，其实是让我们来打仗！我不想打仗，可是……” “啊，原来你是被逼迫的。” “对！对！”战俘像是看到了希望，觉得自己仿佛被这名苏军军官谅解似的，为了能够活命，他毫不犹豫的将所知道的一切汇报了。 小沃曼斯基本打算是直接将战俘里的叛徒分出来，然后按照指挥部的命令，将其以叛国罪的罪名全部就地正法的，然而这个叛徒居然汇报了德军的情况，令他不得不改变决定。 他吩咐手下，单纯的将那个说话的战俘拉出来，至于其他人，小沃曼斯基也虚与委蛇的用俄语说道：“你们中有苏联公民，也有德军士兵。所有听得懂我说话的苏联公民，到我的右手边集合！” 这里，因为用到的词汇是“公民”，瞬间令所有的警察团战俘产生一种苏军不会进一步迫害自己的错觉。他们表现的非常顺从，争先恐后的跑到小沃曼斯基的右手边。 “很好！现在你们排好队，跟着骑兵到森林里去。”说着，小沃曼斯基给手下一名连长使了一个眼色，又做了几个晦涩的手势。 至于剩下的五十多人，他们当然是德军战俘，对于这群人，小沃曼斯基毫不客气，直接命令部队按照指挥部的命令照章办事。 强壮的骑手轻而易举的按住德军伤兵，那些等待被杀的伤兵纷纷闭上眼睛等死，却不知为何非得有两人按住自己，莫非是枪决时怕晃动？ 然而，脚后跟钻心的疼痛，的确令伤兵疯狂的扭动，爆发出的强大挣扎力度，甚至两个人都按不住！ 苏军士兵用匕首割断所有德军战俘的脚后跟腱，看得敌人疯狂的挣扎，小沃曼斯基甚至也不禁脚后跟疼。 他内心其实很爽，他非常乐见于侵略者的痛苦挣扎，更不得不佩服司令的奇怪手段。 “呵呵，司令不要他们的命，这下子这群德军伤员是根本做不成路了，就算是被医治活命，以后的生活只能做轮椅。司令同志，您可真有想象力。” 苏军根本不打算要了德军伤兵的命，所有伤兵双脚废了，为了让其不失血而死，每个伤兵的双脚又被捆扎一番。他们就被撂在原地痛苦呻吟着，在苏军看来，侵略者呻吟越厉害，复仇成功的满足感就越强烈。 骑兵收缴了车队所有的马匹，又在一辆涂刷着红十字的马车上找到了一些珍贵的药品。所有的武器都被收缴了，步枪多达五百支 ，机枪却只有可怜的十挺。 那名没死的警察团士兵，亲眼目睹了苏军割断德军伤兵跟腱的手段。 几名骑兵战士也添油加醋的告诫这名俘虏：“侵略者就是这样的下场，他们如若爬不回他们的防线，到了夜里就是狼或熊的食物。所以你必须将知道的情报从实招来，否则你也是喂狼的下场。” 这可比单纯的枪毙恐怖百倍，战俘当场表示会为祖国赎罪。 小沃曼斯基就饶有兴致的下了马，吩咐人给这战俘一点面包和水，勒令他马上汇报情况。 就这样，这名字战俘将他所知道的RUHE行动一五一十的说。他当然不可能了解武装党卫队和634师的情况，对805师穆勒团的情况知晓不少，甚至穆勒团和其所在的警察团的阵地是怎样排布的。 很多情况苏军并不知情，经由这个战俘一说，小沃曼斯基了解到一个重大情况——德军在深挖坑。 战俘汇报说：“我们奉命将伤员运到德军707师的防线，然后折返归队。我们认为你们的主力在霍姆尼奇附近的森林，以后的作战中心也会在那里，我所在的警察团就是首当其中要和你们作战的部队。那些该死的德国人，他们在把我们做炮灰！” “真是可悲！太可悲了！”小沃曼斯基愤恨的咬咬牙，“即便这样，你们还是义无反顾的为德国人服务。” “这……”战俘马上摆出他的理由，“我们都是被德军抓走的，有些还是从战俘营里出来的。如若不为德军服务，我们就会死，家人也会被杀！您一定不知道德军在占领区干了什么。他们杀害了很多红军家属，还抓了很多男人为他们伐木或种地。” “哦？既然如此，你怎么就做了伪军？如若只是单纯的伐木种地，也犯不着在这里送死。” “这……” “所以你还是自愿的。” “不！不！我是被强迫的，我们都是被强迫的。” “呸，你以为我们是傻子？” 说着，巴尔岑高举起马刀，下的战俘噗通跪地，惊呼：“不要杀我！” 马刀的确没有劈砍下来，因为这是一个信号。马刀晃动了几下，突然远方的树林传来密集的枪声。 小沃曼斯基收了刀，对战俘说：“刚刚你听到枪声了，你觉得那是什么？” 此刻的战俘正瑟瑟发抖，“我……不……我不知道。” “哈哈，我现在告诉你。你们都是些伟大祖国的叛徒，你们既然穿着叛徒的黑色制服，还顶着德军钢盔，这说明你们很为德军卖力！你们是侵略者的帮凶，所以按照苏联的法律，你们都是叛国者！我们没有时间组织法庭，更没有法官，我们是军人，那就按照军人的办法，判处你们叛国罪成立，立刻执行枪决。来人啊！” “啊！你们不要杀我，我还有利用价值！” 这名俘虏进行着最后的挣扎，还是被两名强壮的士兵拉到一边，并按照骑兵的方式，以马刀将这名叛国者斩首。 小沃曼斯基看看左右，他对今天的行动非常满意：“兄弟们，这场战斗打完了。情报显示还有新的一支运输队要来，你们想不想再来一次胜利？！” 众人纷纷大笑起来，接着举起马刀嗷嗷叫着乌拉。 “很好！接下来我们要配合独立团第一团，再打一个漂亮的胜仗。” 其实整个作战中，骑兵营就阵亡了五人，那些坠马者多半是马死了。骑兵营用极小的代价，取得了消灭敌伪合计七百人的大胜，并在一团树林中留下了多达四百多具尸体。 这就是惨烈的战争，未来，会有更多人死在广阔的白俄罗斯南部的森林和湖泽中…… 第1373章 烤肉的香气暴露行踪 德军的骡马运输队，一天的行程一般只有三十公里。 从列奇察出来的运输队兵分两路，为不同的德军运输给养，其中的一支正沿着穆勒团来时的公路，向南慢悠悠的挺进。这项工作对于押运物资的707师后勤兵可谓一个苦差事，尤其是队伍里的四门75毫米野战炮，他们相对沉重，在凹凸不平的土路前进，不要想着能有多快的速度。 这支队伍从早晨出发，到了正午时分休息吃饭，他们竭尽所能，才走了十五公里而已。 押运物资合计超过八百人，除了马车御夫外就是一支后勤营和一支炮兵连的官兵。因为是后勤部队，他们接受的军事训练并不严苛，手里的武器也更差一些。 后勤营办完事就可以直接回去了，707师分出来的炮兵连则听805师穆勒团的智慧。 因为旅途的疲惫，广大士兵不由的开始麻痹大意。很多人知晓自己深入了游击队活动区域，己方军队两万人已经突进了五十公里，这一带的游击队应当也被友军肃清！ 的确，在中午吃饭的时候他们没有遭到任何的袭击，周遭的树林更是安安静静的，一些杜鹃飞来飞去的，鸟儿都能如此自在，不正说明周遭没有敌人？！ 运输队休息到了下午一点，接着便开始新的旅程。 后勤部队只能依靠自己的双腿徒步跋涉，如若火炮或者马车陷入坑了，他们也要去推。一番折腾下来，他们还是在七月六日当天走了三十公里的路就再也走不动了。 后勤运输队就地扎营，他们将马车放在一起，步兵分散开来挖掘了一些散兵坑，安置了些机枪阵地，就开始了休息。 他们从周遭的林子里砍了一大堆松树枝和桦树枝，富含油脂的树枝很容易点火，他们点燃了大量的篝火，熬煮起了燕麦粥，甚至是树枝串起来的烤香肠。 北风微微的刮着，吹着篝火劈啪作响。天上星河璀璨，昏暗的大地上，三十多摊篝火照亮了森林的黑暗。 空气中甚至弥漫着烤肉的气息，香味随风飘的很远，终究为不远处苏军的侦察兵嗅到。 或许是日常生活吃肉少，亦或者是烤香肠的气味过分的诱人，的确是烤肉的焦香气味引起了正搜寻德军运输队的苏军侦察兵的注意。 就在七月六日的中午，巴尔岑汇报了他们的胜利，以及从俘虏嘴里审出来的新情报。 杨明志本就知道骑兵营肯定能打赢，万万没想到，他们不但赢了，还有意外收获。这个家伙的行动本来是抗命，既然有了重大收获，之前的罪就免了，杨明志也只是表扬几句后，勒令他们这次必须配合佩罗尼斯基所部，搜寻敌人的运输队。 “司令，您就拭目以待，我能再干掉敌人几百人！”小沃曼斯基暗暗下定决心。 因此在这天下午，骑兵营和独立团开始了真正的合作。 小沃曼斯基和佩罗尼斯基，在一团树林中，对着一张地区地图开始了排兵布阵。 小沃曼斯基认真的分析：“以我的经验，德军的运输队基本是以马车为主。他们的押运兵一定是徒步的，这样敌人部队一天奔袭太远。他们最多走五十公里，最远，恕我直言，可能也就二十公里。” “那就折中一些，我们就估计德军能在一天走三十公里。” “好吧。”说着，小沃曼斯基拿出铅笔，在地图上画上一个圈，“佩罗尼斯基同志，您的部队就以这个圆圈布防，务必保持安静的埋伏。我的骑兵营就作为侦察兵，我将士兵分散开来，布置一个巨大的搜索面，一旦发现敌人，我的骑兵以高速机动回到您的布放区域。您看如何？” 佩罗尼斯基捏着下巴想了想：“的确，您的办法是很好的。我们不知道敌人当前的动态，也只有这种方法了。不过我不会去挖坑，我们没有和敌人运输队打阵地战的道理。你们骑兵去找敌人，一旦找到后，我们步兵就迅速出击，一定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那就迅速行动吧。” 研讨完毕，小沃曼斯基立刻集结了队伍，之后命令他们立刻分散开。六百名骑兵愣是分散成了一个宽度达十公里的巨大搜索面。这是个什么概念？庞大的搜索面就好似一张硕大的欲望，因为分布的骑兵人数很多，使得这张渔网的网眼极其细小。德军运输队成为漏网之鱼？那不是小沃曼斯基需要担心的。他只需担心好战的部下会擦枪走火，导致打草惊蛇。 就这样，骑兵和步兵兵分两路行动了。 佩罗尼斯基的两千余人，扛着诸如RPG、无后坐力炮、MG34机枪这类重装备，浩荡的排成两列纵队，以急行军的紫姿态向预定目标敢。 骑兵战士们和他们的坐骑，虽然人和马都很疲惫，为了能大营新的生长，苦一点累一点都是值得的。 骑兵以班为单位，在到了各自分配的区域后就下马了。他们都藏入一些林子，将马匹拴着，突击割草让马先吃着，之后才是他们的晚餐。为了绝对的隐蔽，没有人胆敢生火。他们啃食着从独立团那里拿的煮土豆和干硬的面包块，甚至有人吃起从德军伤兵运输队那里搞的牛肉罐头。 本该高速机动的骑兵这番成了守株待兔。 因而，在入夜后，几个下马的骑兵战士嗅到了烤肉的气味，他们在光线昏暗的草地上，完全轻装的摸索过去，在小心翼翼的穿过一小片树林后，发现了不远处大量的篝火。 “他们肯定是德军！瓦西里，你快回去报告，我们发现敌人运输队了。” “好的，班长你怎么办？” “我再观察一下，你立刻行动。切记，要小心翼翼。” 此时此刻，小沃曼斯基早有预感他的人能发现德军。所以那名叫瓦西里的士兵，骑着狂奔到营部，小沃曼斯基对其汇报一点也不惊讶，甚至急不可耐的想战斗！ 夜已经深了，部下的情报令小沃曼斯基浑身充满力量，仿佛白天战斗和骑行的疲劳荡然无存。 既然发现了一大堆篝火，只能证明那就是敌人运输队的营地，除非还有其他敌人存在？那是绝不可能的！ 小沃曼斯基当即下令收拢队伍，之后他直接给佩罗尼斯基所部发去紧急电报。 第1374章 佩罗尼斯基的夜袭 夜里十点半，佩罗尼斯基自己已经用羊毛毯，将自己裹成了肉卷呼呼大睡。他麾下的战士整个白天都是安静的待着，在入夜后睡的也很快。 能躺下绝不坐着，能睡觉绝不废话。士兵们多半是以这样的态度面对战场的生活，只有少量的从民兵部队转正的士兵，因为是首次上战场而兴奋的难以睡觉。 但通讯员的紧急电报突然到来，佩罗尼斯基的美梦是不能再做了。 他匆匆的揉揉眼睛，借助油灯看明白了纸上的电文。 他惊讶的问：“情报准确吗？骑兵营发现敌人了？” “千真万确！团长，骑兵营希望我们能迅速移动到他们的营部，似乎骑兵营打算展开夜袭。” “夜袭？有意思！”佩罗尼斯基笑嘻嘻的站起来，通知他的卫兵：“你们几个，去把弟兄们全部叫醒！告诉他们发现敌人了，我们要展开夜袭。” 根据白天的布置，骑兵营营部和独立团驻地间有近三公里的距离。佩罗尼斯基甚至以误战机的危害，他的部队也夜里排好了相对整齐的队伍，依靠着星河和一牙新月的微光，想着骑兵营营部的方向急行军而去。 广大的战士扛着大量的装备，他们狂奔起来真可谓叮叮当当，好在风声掩盖住了这些噪音。 战士们跑的浑身是汗，因为奔跑，所有的困窘也都荡然无存。 佩罗尼斯基第一时间找到小沃曼斯基，气喘吁吁的说：“敌人在哪里？我们是不是马上动手？” 即便是光线暗淡，小沃曼斯基也能感受到这位战友气喘吁吁的邋遢模样。 “亲爱的达瓦里希，我可没打算现在动手，再说了，您看您和您的战士们，不都是气喘吁吁的。” “好吧……好吧。敌人既然已经暴露，我们早晚都是要动手的，你说个时间吧。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一定要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如果我们能一个人都不伤亡，就太好了。” “你想什么呢？！”小沃曼斯基呵呵一笑，“我们都属于第63集团军，我所了解的夜袭套路都是司令别列科夫同志定下的。那么我们就按照司令的习惯，要么在两点动手，要么三点，你选个时间。” “就三点吧，那是人们熟睡最深沉的时间，我们在那个时间发动进攻，搞不好都摸到敌人的营地了，能直接将敌人戳死在睡梦中。” “好的，就三点！我们的部队再稍稍休息两个小时，到了两点钟开始移动。三点整，展开全面进攻！” 距离行动还有两个多小时，广大士兵抓紧时间休息。可是因为临近战斗，有多少人真的能没心没肺的睡着呢？ 这场战斗实际也是佩罗尼斯基游击大队，改编为直属于第63集团军的独立团第一团后的首次作战。构成部队的主要人员是被解救的苏军战俘，他们几乎都是动员兵，即训练了仅仅一个月，懂得基本的那枪作战而已。所以在独立团成军后，这些部队都接受了系统性的整训，到了七月份，他们愣是被训了一个多月。 本来，苏军新兵的训练时期最短也得三个月，佩罗尼斯基的部队，在训练时间上已经达到了苏军在战前的训练底线，至于战斗力如何，只能依靠实战来检验。 部队里每个排都有一名政委，他们都是萨林奇金派人突击训练。虽然斯大林命令政委禁止带头冲锋，但在游击战特殊的战争方式，政委也就是冲的最猛的！ 既然广大战士根本就睡不着，政委们也就在战前突击上起思想课，对此佩罗尼斯基很是欣慰，他犯不着再在阵前嚷嚷几句，因为士气已经被调动起来了。 两个小时很快过去，七月七日到来了！ 凌晨两点，所有蛰伏的苏军，不论骑兵还是步兵，都开始的行动。 “所有人，把枪械的保险关闭，接下来按照规划行动，所有人小心翼翼的走，不可发出大的声响。” 佩罗尼斯基再强调一番纪律，他的人执行的很不错。 所以，加上骑兵营，投入这次作战的苏军合计高达五个营，兵力几乎是三千人。 德军才多少？把马车御夫算上只有八百人，在兵力上苏军有着巨大的优势。苏军也掌握了绝对的战略主动，德军对渐渐逼近的危险根本浑然不知。 凌晨三点整，那正是拂晓前最后的黑暗，到了三点半天就变得深蓝，到了四点第一缕阳光就能划破地平线。 苏军各部队纷纷在凌晨两点半的时候抵达了各自的位置，佩罗尼斯基趴在草丛里，远远的看到了那些篝火。 “似乎和敌人有一千米的距离，果然接下来得小心的移动。” 而骑兵营整体静悄悄的迂回到了篝火群的北面，之所以这想做，正是两位指挥官打算复刻一下他们的司令，杨明志的拿手好戏——围三阙一战术 独立团四个营在宏观上组成了一个巨大的弧线阵型，就像一个大瓶子，而骑兵营就是那个瓶盖。 两位指挥官已经对过表，他们看着自己的怀抱，一切尽在不严重。 突然间，分针秒针终于都指向了十二，佩罗尼斯基淡定的下令：“传令兵，通知各营，开始行动！” 很快，四个营的官兵从各自的掩体中钻出，他们排成了经典的三角型进攻阵型，合计四个三角向篝火处摸去。 于此同时，德军的十五个临时机枪阵地，官兵们纷纷趴着睡着，没有谁意识到，微弱的丰盛掩盖了人的脚践踏草坪的沙沙声，也更没有人看到远方一大堆暗影正向自己逼近。 独立团的确是按照杨明志的套路展开夜袭，士兵们一直弓着背缓步走，直到他们距离敌人仅有四百米才加速移动。 可惜，当部队开始加速时，一些战士终于按捺不住自己的兴奋，高呼起乌拉。 “乌拉！杀了法西斯！” “为了死难的同胞！为了斯大林！乌拉！” …… 他们喊的口号五花八门，唯有乌拉是一定要吼的。 佩罗尼斯基亦是被战士们表现的强大战斗热情所感染，怀揣着冲锋枪，向远处的篝火肆意的扫射。 接下来的战斗就有些混乱了，肩扛RPG的士兵展开弹头抛射，无后坐力炮小组也远方助阵，他们成为首先打击德军的部队，接着才是冲锋士兵的冲锋枪、步枪子弹的弹幕射击。 的确，很多德军士兵被突入起来的打击震惊了，他们根本没反应过来，就被突如其来的爆炸为炸死炸伤，还有些为乱飞的子弹打中。 唯有那些安置在营地外围的机枪手，他们都是趴在草丛里，多数才在苏军首轮打击中安然无恙。惊醒的德军机枪手立刻开始反击，只是他们根本不能在黑暗中看清敌人的庐山真面目，不能依靠喊杀声判断位置，然而一通乱打。 德军的机枪在反击的第一时间就给予冲锋苏军以伤亡，可惜为时已晚。 机枪的火光让机枪手更难瞄准，火光也暴露了自己的位置，直接遭到进攻苏军的集火攻击。 第1375章 胜利的夜袭 苏军在付出了不大的代价后，就杀到了德军的营区。广大枪械上了枪刺或刺刀的苏军战士，迅速与被打得措手不及的德军展开肉搏战，无疑，德军根本没做好准备，他们甚至没有再组织起像样子的抵抗，阵线就崩了。 八百多人的德军官兵，有四百多人见营地火光冲天，周遭都是令人胆寒的乌拉呐喊。 他们本能的畏惧了，迅速穿好衣服和鞋，拿起步枪就撒腿向北跑，跑向了小沃曼斯基骑兵们的埋伏地！ 于此同时，苏军骑兵营已经在守株待兔。 小沃曼斯基所部早早的迂回过去，所有的骑兵都下了马，马匹被集中栓在一处，骑手以步兵姿态作战。 所以就在德军营地的北方，苏军愣是派成了一个长达一公里的弧形防线。骑兵营的装备比一般的步兵弱很多，他们没有无后坐力炮这样的重武器，唯一的重武器，大概就是rpg了。因骑兵特殊的作战特点，每个排才有一个RPG发射筒子，弹药量也不多。 他们装备的机枪也更少，其中大部分还是ZB26。 广大士兵装备的只是一般的莫辛纳甘，其中的冲锋枪手也很不多。 但这次作战苏军部署的非常得当，小沃曼斯基面对的是一群慌不择路，手持更为简陋的德军。 德军这边本能的撤退，所有人都意识到苏军的兵力实在太多了，现在不撤必死无疑。 “兄弟们，赶紧跑吧！所有押运的物资我们保护不了，赶紧跟着我向北跑，还有一线生机。”德军营长这么招呼着部下，他的声音直接淹没在枪声和爆炸声中。 大部分德军本能的向北跑，他们狂奔了有近两公里，突然遭遇了来自北边的打击。 这时候天空已经变成了深蓝，再者德军营地燃起的火光，也照亮了周遭的环境，使得埋伏在半米高的草丛中的苏军，能看清远处跑来的人群。 小沃曼斯基一声令下：“兄弟们，杀光这些法西斯！开火！” 一时间，草丛中枪声大作，大量的子弹飞射出去，击中了一些逃命的人。 更多的德军士兵则本能的卧倒在地，草丛成为他们保命的屏障，一个个的紧贴着地面，紧张的听着头顶嗖嗖的子弹呼啸声。 “见鬼，这群家伙居然还趴着了。”小沃曼斯基咬咬牙，他实在不想贸然的下令全体冲锋，他不想部队有无谓的伤亡。 他麾下的战士当然听从营长的命令，一个个就待在原地，坚守住当前的防线。 突然间，只见约莫二十多个敌人爬起来，明显在向西边逃窜。 苏军机枪手亦是果断采取措施，四艇ZB26集中攻击，打死了一些人，又将其他的敌人赶了回去。 既然德军要试图从侧翼突围，他们会不停尝试的。 小沃曼斯基立刻调整部署，他将麾下一名连长喊来，命令：“你的部队立刻骑马，迂回到西边，再杀近敌人人群中，把所有躲在草丛里的家伙给我揪出来。” “遵命！”连长飞身跑走。 此时此刻，德军实际处于腹背受敌的状态，巴尔岑这边在积极行动，佩罗尼斯基的部队也在全面追击。 佩罗尼斯基在行动前的多条命令中，有一条即战斗不结束，不准收拢战利品。若因士兵搜索战利品而以误战机，直接扭送军事法庭。 那些被帆布遮盖的硕大马车，里面鼓囊囊的究竟是些什么？是面包？还是弹药？亦或者会有些珍贵的生活用品？ 独立团的战士没工夫打开去瞧，他们甚至没工夫抢救自己的伤员！所有人陷入癫狂，他们用枪刺和刺刀戳死倒地的敌人，再嗷嗷叫的继续向北跑，根本无视德军那羸弱的阻击力量，更对战友的猝然牺牲无动于衷，就仿佛他们活着就是为了这一时刻，为了干掉法西斯。 独立团的喊杀声可谓声威震天，小沃曼斯基听到了令人惊心动魄的乌拉声，也意识到自己刚刚犯不着下令部下去骑马作战。 不过转瞬间，战局发生了惊人的变化。 小沃曼斯基惊讶的看到，那群趴在草丛里的敌人，居然一个个钻了出来，他们集体开始向西边逃窜。 “见鬼，这群人是狗急跳墙了？兄弟们，向西边射击，不可放过哪怕一个敌人！” 战斗已经演化成近三千苏军对四百德军的追击，非常糟糕的，德军中居然有近一般人还没有武器，很多人即便有武器，子弹也在战斗中消耗干净了。 然求生的欲望，亦或者是第三帝国军人的荣誉，使得他们就算是逃跑，也不举手投降。 骑兵营的射击消灭了不少敌人，追击的独立团的战士们，则杀伤了更多。 但是，依旧有一百多名德军士兵在向西跑，他们明显是朝着一团树林狂奔而去的。 小沃曼斯基心头一紧：“糟糕，这群人如果进了林子，我就不好抓了。” 正当他皱起眉头的站起身时，突然间，北方又出现一大堆黑影，他渐渐的微笑，最后放肆的哈哈大笑。 一名骑兵连长高举着马刀，对着他的部下嘶吼：“兄弟们，阻止法西斯逃跑，将他们全部砍杀！乌拉！” 一百多名骑兵迅速组成V字阵型，骑手疯狂的挥动鞭子，愣是将马匹催得跑到了近六十公里的高速。 骑兵的骑墙方式以高速撞过去，当看到一睹黑压压的墙向自己袭来，剩下的德军几乎都放弃了抵抗。 接下来的战斗短暂又急促，骑兵横扫德军人群，很多人被撞死撞伤，亦或者被马刀砍倒，总之还有力气继续逃跑的十不存一。 已经没有人再逃了，因为根本无处可逃。已经沦为手无寸铁状态的最后的德军士兵，无可奈何的高举起双手。苏军倒是丝毫不领情，嗷嗷叫的独立团官兵疯狂的冲过来，因为几乎都曾被德军俘虏，在战俘营经历过非人的对待，面对落入自己手里的法西斯，以牙还牙理所当然。 举手投降的德军士兵被一堆枪刺刺杀，亦或者被枪托打到后，又遭遇枪刺的围攻。 战场陷入到极其血腥的疯狂，苏军士兵得到这个发泄的机会，将他们积攒许久的愤怒施加于侵略者身上，终究将敌人戳成肉泥。 与此同时，天空已经是蔚蓝，遥远的东方地平线泛着金黄，今天的朝霞比以往更加瑰丽，很快，第一缕阳光照射大地。 就在这朝阳普照之下是到处冒着黑烟的战场，还有大量倒地者的呻吟。苏军士兵深入贯彻落实指挥官的兵力，他们发现了敌人伤兵，也不割断其脚筋，直接补刀给个痛快。 战斗在一个小时内完全结束，苏军的综合伤亡二百余人，其中阵亡者也有一百二十人。然而简单的清点，佩罗尼斯基和小沃曼斯基，竟发现了近八百具德军尸体。 苏军有获得了不可思议的大胜！ 第1376章 缴获 小沃曼斯基一身是汗，他非常想知道德军运输队押运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他和亲自奔袭的佩罗尼斯基在战场上会和后，就亲自直奔德军营地而去。 两人并排走在冒着黑烟的战场，周遭都是些打扫战场的部下们。零星的枪声依旧存在，却丝毫不影响两人的雅致。 “请报上推测这支运输队的人数可能有一千人，不少于八百人。我们的确没有放跑一个敌人，这次我的独立团第一团裂可是立了大功！”佩罗尼斯基沾沾自喜，他的兴奋就直接写在脸上。 小沃曼斯基附和：“真是恭喜你。我的骑兵营也立下了大功，我看这场战斗打完，我的胸前还得再添一枚勋章。” “哦？是吗？我看到您已经佩戴上红旗勋章了。难不成再发给您列宁勋章？” “不！是一种全新的勋章，卫国战争勋章。” “这是全新的勋章，我没有听说过。” “我也是听别人传言，国家放了这种新的勋章，就是为了表彰这场战争中有突出贡献的军人。好吧，勋章的事我们不多聊，我十分想知道德军运送的到底是什么。如果有大量的面包块，哈哈哈。现在，面包可比勋章更实际。” 看看他，佩罗尼斯基也跟着放肆的笑起来。 全体战士打了这么一场胜仗，大家体能消耗有些严重，佩罗尼斯基也在祈祷，希望能找到大量的肉罐头和面包块，这样，战士们就能痛快的美餐一顿。 当两人走到德军的营地，苏军士兵早就将此地牢牢的控制住。 马车横七竖八的陈列着，四门身形巨大的75毫米野战炮令人振奋，被烧黑的草地山，倒着大量的德军尸体和马匹尸体。面对大量在战火中倒毙的军马，小沃曼斯基一阵哀伤。 “咦？亲爱的达瓦里希，您在唉声叹息？”佩罗尼斯基问。 “是啊，这些马匹本可为我所用，它们却死了。” “它们的确是死了，肉还是可以吃的。好了，我们来看看德军到底运的什么。卫兵，嘿，就是你们，给我把这辆马车的帆布割开！” “遵命！团长同志！”十多名战士异口同声，接着拔出匕首奋力割开厚实的灰色帆布，和加固用的涂油缆绳。 马车货物的庐山真面目向所有人展现，那是一大堆罗列整齐的木箱，上面的德文令人费解，涂刷的数字“7.92mm”使得不用开箱，就让人明白里面究竟是什么。 “看起来是德制的子弹，你怎么看？沃曼斯基同志？” “我看也是子弹。” “那就开箱吧，我的部队有些人是装备毛瑟弹的，尤其是机枪，现在正好补充弹药。” 佩罗尼斯基一声令下，几个战士抱下一个木箱，奋力撬开后，只见箱子里全是油纸包好的子弹带。匕首划开油纸，里面则是一个金属盒子，士兵又轻而易举的打开盒子的机关，盒子内有赫然展现出大量，以五发串在桥夹上，码放整齐的毛瑟步枪弹！ “呵呵，德国人真不愧是严谨，比起我们空投来的弹药，他们的弹药包装居然有一层油纸，又严谨又好打开。”佩罗尼斯基不禁佩服一下。 苏军全面开始检查德军的物资，检查的结果也并不令人惊奇。士兵发现了很多黑面包块，从其蓬松程度来看，居然还是最近才烤制的。 本来黑面包就有酸味，这是故意为之，其口味又甜又咸，只是在湿润的环境下贮存旧了味道肯定会变质。发现了大量的面包块，佩罗尼斯基当机立断的下令将面包分食，几乎每名战士都拿到一块。 战士们已经检查了四十多辆马车，其中的物资除了食物就是子弹，剩下还有五十多辆，应该也不出其右。 德军营地的尸体都被搬运走，德军的尸体堆砌在一起，苏军的则就地掩埋并于地图上标记。广大苏军士兵就待在这片营地，吃着缴获的面包休息着身体。 骑兵营的大部队骑马而来，他们闪闪来迟，迎接他们的也是人手一块面包。 此次德军运输军粮之大令佩罗尼斯基很是震惊，不过仔细想想也没什么毛病。这支部队是给德军805师派遣的那个团送物资的，他们兵力两千多人，运的粮食理应能供养两千人好几天。 还有几十辆马车没有检查，说不定还有大量的粮食。一想到这儿，佩罗尼斯基心里就美滋滋，自己搞定这么多的军粮，不但独立团的粮食供应不用麻烦后勤，甚至还能分出粮食给友军呢！只要这样做了，不也是一种立功？ 小沃曼斯基没打算一直和佩罗尼斯基面对面的扯淡，他猛的站起来说：“我在骑兵回来了，待他们吃早饭，我还得训话。” 佩罗尼斯基点点头：“既然如此你去吧，等我啃完面包，我也得向指挥部汇报我军的大胜了。” 小沃曼斯基的确是去整顿他的人马，但注意到敌人来拉着火炮，他就知道这些物资中绝对还有炮弹。尤其是那些火炮的模样，简直和己方在一月份作战时缴获的几乎一模一样。莫非它们本就是一个型号？！这样，缴获了弹药，炮兵团不是能立刻使用？！ 他干脆直接带上十几人，骑马拐到后面的马车。“兄弟们，我怀疑这些马车拉这炮弹，你们立刻给我打开瞧瞧。” “遵命！营长同志！” 骑兵战士办事非常干练，他们打开了帆布，更大的箱子展现面前。接着士兵撬开木箱，炮弹，出现了！ 一个木箱装并排装有五发炮弹，从上面的文字来看，正是75毫米弹。 小沃曼斯基没有多大的触动，他微微一笑，对部下说：“同志们，咱们发现宝贝了。你们赶紧骑马去通知独立团的团长，汇报炮弹的事。” 骑兵营先于独立团开始清点这些箱子，拜德军码放很整齐所赐，骑兵的清点非常迅速。 确定了装载炮弹的马车是五辆，每辆装载木箱四十箱。 另一方面，骑兵迅速跑到佩罗尼斯基的团部，直接嚷嚷：“团长同志？您在哪里？” “我在这里。”佩罗尼斯基站起身走来。 “啊！团长同志，我们营长派我们传话，我们在后面的马车发现大量炮弹。营长希望您马上去看看。” “居然还有炮弹？好吧，我这就去。” 佩罗尼斯基也并不太惊奇，德军的那四门野战炮就矗立在那里，运输物资里有配属的炮弹再正常不过了。只是炮弹能有多少？难不成德军运来得炮弹数以千计？！ 他匆匆赶到小沃曼斯基那里，得到了非常直接的答案。 “炮弹不会少于一千枚，从形制上来看，可马上交给炮兵团使用。” “啊？！”佩罗尼斯基这下是真的惊了。 小沃曼斯基继续笑笑：“亲爱的达瓦里希，我觉得我们得赶紧把炮弹和火炮全部拉回去，只要我们动作快，今天下午就能让德军805师的人再挨一顿炸！” 第1377章 炮兵出马 一份来自前线的电报突然递到苏军第63集团军的指挥部。 这里，大量的电报文件已经堆成厚厚的一摞。刚刚睡醒的杨明志从休息室里出来，首先问到的正是夜间收到了多少份电报。 他最关心的正是巴尔岑，那个家伙和佩罗尼斯基在昨晚发来电报，声称发现了德军运输队。 “参谋员？侦察营发来电报了吗？发现的德军消灭了吗？” 一名参谋员笑盈盈的抵上电报：“司令同志，我们胜了。您看看吧。” 杨明志一把夺过文件急不可耐的审视。 巴尔岑一定会成功，就是成功的代价与获得的战果是个未知数。杨明志仔细的看，他的双手不禁青筋爆棚，甚至兴奋的狠狠跺脚。 “怎么回事？什么事让你如此兴奋？”也是刚刚苏醒的邋遢的披着一件大衣的耶夫洛夫凑过来问道。 “是巴尔岑，他们果然赢了。”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嘛，他们看来是发动了夜袭。” “的确如此，他们还熟练运用了我军的传统战术围三阙一，成功歼灭了德军的整个运输队，毙敌高达八百人，我军是伤亡才二百余人。” 这是一个振奋人心的数字，耶夫洛夫的身子不由的颤动起来，他继续问：“他们还说什么了？” 杨明志点点头；“还有一个意外收获！他们缴获了很多面包，巴尔岑要去我们在未来两三天不必再运给他们粮食。” “这是好事啊，我们的后勤可以减轻很大压力。我想，既然是运输队，他们也该缴获很多本是运给德军的弹药。” “这才是我要说的。”杨明志打了个响指，“你来，我们来地图这里。” 两军高级指挥官站在地图桌旁，杨明志于此又开始运筹帷幄。 “巴尔岑和佩罗尼斯基的重大缴获其实是炮弹！他们声称发现了四门75毫米野战炮和高达一千发的炮弹。目前，我们的炮兵营的二十门火炮，其中的五门正好可以使用。缴获自罗马尼亚人的炮弹数量不多了，德军的炮弹正好弥补不足。” 耶夫洛夫听得越来越激动，他焦急的问：“所以你又想到什么战术了？不然你也不会非得站在地图桌前。” 杨明志嘿嘿的笑了，他拿起指挥部指着罗沙科夫部队的位置，“这里就是我军的阵地，向东十公里，就是德军的。根据昨日巴尔岑传来的情报，目前可以确定，罗沙科夫的正东方十公里就是敌人的阵地，那是一支伪军步兵团的阵地。我们的战士对叛国者恨之入骨，那么，就让我们的炮兵发威吧，反正这次我们的弹药突然充沛了。” “好啊！炸死这群伟大祖国的叛徒。只要他们死了，剩下的德军的兵力就捉襟见肘了。” 杨明志点点头：“那好，我们现在就命令罗沙科夫和巴尔岑，命令他们炮弹立刻运回去，尽可能在今日下午开火。” 战局发展之快令杨明志非常震惊，目前的德军简直是进入了被动状态，苏军本该是防御，目前居然开始了主动进攻。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完全是过于谨慎了，自己培养出来的苏军战斗力远超敌人，完全放手一搏，德军策划的RUHE行动就将迅速失败。 是不是应该放手一搏了？ 他拍拍脸令自己冷静，终究理智占了上风。那就是坚持战前布置的战术，如若不能诱敌深入，那就继续蚕食敌人，一点点耗死他们！ 当杨明志将最新命令发送过去，巴尔岑和佩罗尼斯基的大部队已经开始了归途。 没有在战斗中受伤的德军骡马直接牵走，所有能正常移动的马车一并拉走。这些苏军照例仔细检查每一具德军尸体，将诸如靴子、皮带，甚至看起来还凑合的衣服，在撕扯掉鹰徽后也拿走了。 这一战苏军收获巨大，缴获的粮食足够满足整个霍姆尼奇方面驻军吃上两天。 罗沙科夫的直属部队又是德械团，扩军而成的佩罗尼斯基的独立团也有大量德械，缴获的弹药抵消了作战中的弹药耗损。霍姆尼奇的苏军实现了以战养战，他们的战斗力堪称不降反升。 在回撤途中，巴尔岑收到了指挥部的电报，这些他也在不能闲庭漫步，而是高呼起口号，命令部队策马狂奔。 伏击战在凌晨五点就结束了，到了早晨八点，向北移动的部队都回到了霍姆尼奇附近的森林中。 罗沙科夫亦是收到了电报，见得部队归来，他匆匆向着大量归来的马车跑去。 “炮弹呢？缴获的炮弹呢？这些马车里是不是炮弹？” “不！团长同志，这些都是面包。您如果要炮弹，请到后面的马车寻找，或者找到我们的团长。” 罗沙科夫也不废话，直接呼唤起佩罗尼斯基的名字，直到那人亲自过来。 一场伏击战获得大胜，所有官兵都非常高兴，苏军士气旺盛。 趁着部队士气正盛，罗沙科夫审时度势，他知道自己根本就没时间庆祝，必须立刻执行指挥部的命令。 炮兵团将是今天下午的主角，炮兵团长临危受命，他亲自领着麾下优秀的炮手，来检查缴获的弹药。 多罗宁的心情即兴奋又担忧，他庆幸于大量的炮弹缴获，也非常担心炮弹尺寸不对。 带着这番复杂心情，他和其他的军官回首，一众人开始检查这些炮弹。 当撬棍打开木箱，多罗宁只是瞟了一眼，他的脸庞迅速浮现笑容。 罗沙科夫赶紧问：“怎么样？炮弹合适？” “当然合适。这是FK16野战炮炮弹，我们现有的五门德制野战炮就是这个类型，炮弹完全配套。” “原来如此，我们还缴获了四门炮，您有兴趣看看？” “当然！快让我看。” 由罗沙科夫引路，多罗宁很快看到了那四门炮。 抚摸着这些炮的炮管，多罗宁哈哈笑起来。 “同志，您笑什么？”罗沙科夫问。 “我？我是高兴啊，这些正是FK16型野战炮，它呈45度角发射炮弹，最大射程可达十三公里！” “哎呀！真是太好了，我现在命令你立刻拉走这些炮和炮弹，我令你在下午两点前做好准备，在两点时对敌人阵地展开炮击！” “遵命！请您准备好电报稿，我们还要上报新的胜利。” 第1378章 炮击伪军阵地 多罗宁的豪情壮志深深刺激到了罗沙科夫，因为面对这位资深炮兵，他罗沙科夫也有着先天的敬畏。 这场战争中的很多士兵，其生命周期可能只有几个月，甚至几周。多罗宁就是最初的近卫284师硕果仅存的精英，他之所以在战争爆发的一整年内展露的头角少，最大原因就是没有炮无法参战！ 如今九门75毫米野战炮到手，炮弹更是超过一千发，他终于可以展示一下苏军引以为豪的“大炮兵战术”了！ 罗沙科夫这边赶紧运筹帷幄，他甚至向指挥部申请，带炮火轰击伪军阵地结束，遂派步兵将敌人阵地夺下。 杨明志不得不对此建议进行考量，他想到很多，在电报发来的整整一小时后，他的新命令才传达过去。 在进行多方面考量后，杨明志认为霍姆尼奇方面的部队进行主动突破，或能刺激德军的大规模反扑。因为德军一直在寻求正面作战，可是那群家伙，尤其是武装党卫队，就待在洛耶夫挂起免战牌，他们不主动进攻怎么将其诱进埋伏圈歼灭呀。 “我许可你们在炮火准备后主动进攻，如若夺不下阵地就立刻后撤，夺下来后视情况而定，假若德军大规模反扑，你们立刻后撤。一旦德军的确反扑，立刻发来电报，等待我的新命令。”这便是杨明志的电报。 罗沙科夫收到了电报，但他并没有完全领会司令的意思。 哪个指挥部不想立功呢？罗沙科夫所接受的军事教育，就是夺下敌人阵地后就坚守胜利果实，若阵地在被敌人夺去，实在是一种耻辱。然而司令明显不计较阵地的得失，真是太奇怪了。 司令依然是同意了苏军展开一次传统的步炮协同进攻，那就按照常规战法，开始整顿部队！ 目前，犹太团伤亡很大，他们必须休息。佩罗尼斯基团和骑兵营已经连续打了两场仗，也该好好休息了。进攻的重任自然落在了近卫284师第一团的精英手中。 因此，在上午十一点半，苏军开始了主动行动。 罗沙科夫亲率他的步兵团，脱离现在的营地开始向北前进，他们将一路摸到距离伪军阵地最近的树林埋伏下来。 随行的还有最后那辆BT快速坦克，以及炮兵团派遣的十几名观察手。 契科夫这名坦克排长已经是徒有其表，他就剩最后的坦克能用，他就亲自担任车长参与这场突袭战。 那些火炮观察手也纷纷挂在坦克上，伴随着进攻部队一起杀向前线。 …… 苏军这边正准备一场突袭，德军的阵地却一片安静。 穆勒的步兵团坚守在全新的防线，他们不停的加固阵地，假若他们还有水泥，会毫不犹豫的尝试修筑永久性防御工事。 大部分的德军士兵安静的待在战壕和散兵坑里，或是抽烟或是打牌，一个个都是坐着，没有暴露身子。唯有少数的机枪手和精确射手，聚精会神的注意着四周保持警戒。 作为团长的穆勒没有丝毫放松，甚至还非常紧张。 运输队究竟到哪里了？自己的伤员送到707师的防线了吗？他完全不了解，一度还让他以为自己的电报机是出了毛病。 在七月七日上午十点，十几公里外驻守于洛耶夫的武装党卫队发来了电报，声称他们已经收到重要补给，并询问穆勒可否收到。 穆勒如实回答，他的回答也引得武装党卫队的布吕歇尔担忧起来。 “会不会是俄国人袭击了运输队？”穆勒一旦有了这个念头，他越是寻思，越认为这就是事实。 真是该死，运输队可有大量的军粮，还有宝贵的弹药。如若没有这些补给，部队的粮食和弹药最多再支持四天！他渴望奇迹能够发生，也时不时的举起望远镜向北边看，希望发生奇迹。 穆勒也做出了最悲观的心理准备，那就是运输队被敌人偷袭，所以物资都损失了。如果事实如此，一定要隐瞒部下，否则闹的人心惶惶士气收到重挫就不好了。 然而，他的想象力还是为现实所限制。谁又能想到，物资不但被苏军抢了，那些炮弹还成了苏军的利器？ 罗沙科夫带着他的部队一路狂奔，所有人的小腿都有绑腿，所有人携带的物资也不多。大家基本就带上了武器和一天的军粮而已，可谓全体轻装前进。 苏军在下午一点时抵达了最后那片树林，罗沙科夫命令部队停下来，因为前方就是敌人的阵地了。 伪军警察营，其中只有一些军官是德国人，他们的技战术水平一般，土木工程更是一般。他们没有挖掘向穆勒团那样的优秀战壕散兵坑敌袭，而是班组到处挖掘散兵坑，如果可以鸟瞰，那就好似一大群巨型土拨鼠的杰作。 很明显，伪军官兵深知自己是炮灰，是放在第一线首先和苏军作战的，何必要和苏军死磕？ 可以说伪军官兵虽然不知道何时要和苏军作战，他们已经对未来的作战做出预案。队伍里的德国军官其实非常明白这群家伙是怎么想的，可是还能怎么办呢？骂他们诺夫他们也不会丝毫的脸红。 时间一分一秒的朝着下午两点奔去。 多罗宁在下午一点就做好了准备，此战只有九门野战炮可用，这就足够了。他在后方指挥炮兵轰击，前线的观察员就是他的眼睛。 为了能更快的施展炮击，他又对麾下士兵进行了分组，未来，只要罗沙科夫有猛烈轰击的命令，他就能令部下以最快速度装填，使得杀伤达到最大。 最后的等待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大量的苏军战士埋伏在草丛里，在他们面前是长达约莫一千五百米的路途，谁会死在冲锋的路上？所有人都紧张的等待团长的命令。 罗沙科夫焦急的瞪着怀表，通讯员也保持着和后方炮兵的联络。 见得两点已到，他沉稳的下达了开炮命令。 另一边的多罗宁听到这个，则如同打了鸡血暴跳起来，扯着嗓子吼叫：“兄弟们！第一发试炮！发射！就是现在！” 早已蓄势待发的九门野战炮同时开火，橘黄色的炮焰一闪而过，九个黑色的弹丸瞬间飞射，火炮本身也被强大的后坐力向后退了半米。 “各炮位，火炮复位，继续装填。” 说罢，多罗宁有赶紧戴上电报机上的耳机，直接明语询问前线的观察手：“炮弹二十多秒就到了，注意观察！” 那边的观察手密切注视着，很快，他们听到了空中的呼啸声，黑影一闪而过，很快就在不远处的平地炸开。 “报告团长，炮弹偏移目标。请向北延伸五百米，完毕。” “好！继续观察，完毕。” 被训练很好的炮兵立刻行动，他们迅速对炮管射角进行微调，距离刚刚的炮击才过去两分钟，新一轮炮击就开始了。 这一次，炮兵没有再打偏，炮弹落入了伪军的圆形防御阵地内。 第1379章 炮击四十分钟 在试炮时炸起的烟尘，令所有蛰伏的警察团士兵为之一振。 苏军的进攻套路是什么？当然是炮兵轰完步兵冲，他们知道苏军即将开始进攻了。其中的德国军官勒令全体人员加强戒备，待炮击结束后，迎战进攻的苏军士兵。 “你们不用害怕，他们的炮火或许很猛，步兵不堪一击。坚守自己的阵地，像真正的德意志军人那样战斗。” 然而，德国军官的话难以引起警察营官兵的性质，他们必须现在炮击之下活下来。 警察团也将现场的情况向后方的穆勒团发送过去，只是电报刚到，苏军真正的炮击就开始了。 警察团的阵地实际也很大，苏军也仅投入了九门75毫米野战炮，苏军的火力相对并不密集，对于警察团官兵，已经是一场灾难。 炮弹的冲击波可将爆心半径五米内的活物炸成碎片，一些倒霉的家伙当场就成了残缺不全的尸块，在以无比血腥的方式溅落在地，甚至落在其他蹲在散兵坑里默默祈祷的士兵。 警察团的阵地一时间弹片横飞，弹片不长眼睛，许多暴露的人员直接被弹片削去了胳膊。 士兵能做的，也就是握紧步枪蜷缩一团默默祈祷，有的则在哀嚎。士兵只要不是被直接命中，他们还是有很大概率存活的。当然，强烈的震动也会导致很多人暂时性的昏阙、失聪，至少还是存活的，活下来比什么都好。 苏军炮兵团长多罗宁，他深知九门炮的威力也就那么回事，要追求战果最大化，唯有一个办法——挥霍弹药。 毕竟罗沙科夫又没说要打多少发，既然炮弹和充裕，那就打出去五百发。 趁着这个机会，多罗宁利用这些火炮宣泄自己被压抑整整一年的愤怒，可算是得到向纳粹复仇的机会。所以当火炮怒吼之时，他也兴奋的跳起来，嘴里更疯狂的叫嚣：“给我狠狠的炸！把纳粹分子全给炸死！” 在三发急速射后，各炮位基本稳定在一分钟一发的火力输出。 苏军的炮击因此持续了长达四十分钟，警察团的官兵也在炮火中忍耐了四十分钟。 在苏军猛烈炮击时，德军并非什么都不做得看着警察团的人挨炸。 穆勒和警察团的距离仅有三公里，爆炸声传到他的阵地，依旧显得非常震撼。在爆炸中，警察团的德国人团长也对着电报机嘶吼：“我们正在挨炸，我们需要支援，俄国人在炮火准备后就要进攻了！” 听着远处隆隆炮火，穆勒真可谓心急如焚。警察团是他的协助部队，目前自己的兵力受损，急需这支是生力军的支援。 难道，疯狂的俄国人是打算一鼓作气灭了这支部队？再说俄国人居然动用了火炮，显然霍姆尼奇附近的森林里，必然隐藏了他们的主力部队。 终于增援他们，穆勒自己掂量一番，怎么想都是过于勉强。他是见识过俄国人的动作了，他们冲锋很是凶猛，一个个都不怕死，就是脑子有些一根筋只会狂冲。但是，他们若是决定一冲到底，或许就只有坦克能将其压下去了。 对呀！坦克！ 穆勒灵光一闪，既然那里就是敌人的主力，何不让武装党卫队协助呢？他们不是还有一些坦克吗？ 穆勒立刻和洛耶夫方面驻军联络，直接和SS59团的布吕歇尔团长本人取得了联络。 他严肃的说：“阁下，我们这里正遭遇俄国人的猛烈进攻，他们甚至出动了炮兵。我们急需你们的援助。” 友军和敌人主力激战正酣？布吕歇尔听到这个消息，浑身也是一阵。他甚至都没有好好思考，就做出表态：“你们继续坚持，我会组织装甲兵增援你们！” “真是太好了，但愿你们不会改变决定。” 这句话，实在刺激了布吕歇尔的神经，他再次肯定：“你们继续坚持，坦克很快就到。” 毕竟他布吕歇尔原本是定居在法国的德意志人，他的官兵有些本来是法国军队。自从法国投降后，一百五十万法军走入战俘营，其中的德意志裔法军士兵，则迅速为德军吸收，其中的金发蓝眼者，还纷纷加入了武装党卫队。 基于这种身份，被德意志本土的士兵轻蔑是没有办法的。 布吕歇尔深知时间紧迫，按照套路，苏军将在炮火准备结束后一个小时展开步兵进攻。 目前装甲营的突击中队长阵亡了，剩下的坦克和装甲车数量也不多，这一切都是俄国人搞的鬼，他们居然把火箭炮直射，真是不不可思议的尝试。 布吕歇尔也需要证明自己一雪前耻，好在中队长的副手还活着，就由他组织一支部队。 武装党卫队一共剩下十七辆坦克，坏损的还有五辆尚可一修。 布吕歇尔组织了十辆坦克和十辆半履带装甲车，组成一直装甲突击部队，各类装甲车上在挂载一个小队，约莫一个连规模的步兵，以作为友军805师穆勒图的强劲支援。 在树林中，有一条狭窄的土路直接连接着洛耶夫和霍姆尼奇，装甲突击部队就沿着这条小路向西挺近，寻着炮火声以找到穆勒的阵地。 德军的反应非常迅速，在苏军炮火进行了二十分钟后装甲车就开始行动了。 布吕歇尔并不喜欢守城，他希望和苏军主力正面作战，以求将其歼灭。可惜，洛耶夫附近的森林中还埋伏着苏军，河对岸是634师的阵地，他们也面临着一大堆埋伏起来的苏军。德军遭到了苏军的牵制掣肘，布吕歇尔实在不敢再分出太多兵协助友军，因为一旦洛耶夫有失，他就是亵渎了元首，还不如饮弹自尽。 但德军要赶到穆勒那里需要时间，和穆勒会和后，德军首先要保证自己的阵地安危，至于增援警察团，那就不一定了。 罗沙科夫相信伪军不可能是一门心思的给德军卖命，德军也不会像救自己人那样救伪军。就是炮击的时间有点太长了，罗沙科夫远远的看着，那些烟尘的确蔚为壮观，就是多罗宁要炸到什么时候？ 他猛的看看怀表，已经是下午两点四十了，等于说真正的炮击已经持续了整整半个小时！ 罗沙科夫终于按捺不住，他将电报员拉过来，直接和多罗宁明语通信。 “哎呦！我亲爱的炮兵团长，你到底想怎样？你的火炮炮管是不是快融化了？” 多罗宁一时不明白战友是什么意思，他自豪的回应：“您大可放心，这些都是德国制造，德国人造的军火质量有保证，炮管依旧结实。” “是嘛！看来您没明白我的意思。” “哦？您……” “我现在就想知道，你究竟要炸到什么时候？一千发炮弹你要挥霍干净？” “不！我只打五百发就行了，我们很快打完，最多还有五分钟，如果您急于出击，现在就做最后的准备吧。” “好！五分钟！五分钟之后无论你是否停手，我都要动手了！” 结束了通信，多罗宁深吸一口气，大声吼道：“兄弟们，不要磨蹭了，剩下的炮弹五分钟内打完。” 第1380章 伪军逃了 广大苏军士兵等待已经太久了，他们已经不想再等，若不是他们是有着高度纪律性的军队，已经开始冒着自己人的炮火突进了。 罗沙科夫很了解自己部下的感受，在和多罗宁完成通信后，他一口气叫来十多名通信兵，命令他们立刻通知各部队准备突击。 战士们摩拳擦掌，他们最后检查一下自己的武器，也纷纷从腰里拔出枪刺或刺刀，装在自己步枪的枪口。 支援进攻的无后坐力炮小组和RPG手，最后检查自己的弹药。冲锋枪手敲打弹股，确保内部没有任何尘土，再装入机匣。 给予苏军战士们的准备时间已经可以用秒计算了！ 罗沙科夫的确没有再磨蹭，他瞪着怀表，在秒针到达那个位置后，他第一个站起身，疯狂的挥舞右臂。 “同志们！进攻！乌拉！” 所有埋伏的战士几乎同时站起来，他们跳出埋伏地，高呼着乌拉开始了冲锋。 与此同时，苏军的炮击甚至还没结束，即便如此广大战士还是追随着他们身先士卒的团长，开始了伟大的冲锋。 罗沙科夫和多罗宁间有一种神奇的默契，炮兵即将打完约定的炮弹，步兵就已经开始冲锋。 苏军玩出的这套步炮协同，在其他的战场也是非常罕见的。哪里有己方炮击还没结束就冲锋的？就算要冲锋，至少要等到炮火准备半小时后。 罗沙科夫的苏军，更像是完玩了一出弹幕徐进突击。当苏军士兵嗷嗷叫的正面进攻，守方的警察团官兵还一个个猫在各自的散兵坑里死扛炮击呢。 所有的苏军战士都是轻装狂奔，得益于他们平日里夸张的体能训练，突然抛弃各种负重，每个人都变得轻盈，在接下来的一千五百米进攻之路，所有人真正做到了健步如飞！ 他们在半米高的草丛里疯狂的穿行，向着炮火前进。 仅仅奔跑了四分钟，最前端的部队就已经非常接近敌人的阵地。 直到这一刻，炮击完全结束，刚刚漏出脑袋的警察团官兵赫然看到了扑面而来的苏军正规军。 不错，警察团的德国人团长狠狠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苏军部队穿着苏军标志性的军装，他们哪里是游击队？根本就是正规军。 “该死的，你们快点阻击！把俄国人打下去！” 不用这名团长多言，基层士兵出于本能也会展开反击的。 警察团大量装备的ZB26轻机枪，如若是优秀的射手，真可谓短点点射指哪打哪。迫于苏军的军威，警察团的士兵难以不焦躁，以至于反击的子弹也是杂乱无章。 而苏军也不是其他战场的苏军，罗沙科夫的部队是按照三三制的三角型阵型进攻，63集团军的步兵小组配合可谓整个苏军体系独一无二的。哪怕对方的机枪手素质很高，也能依靠优秀的阵型，将在扫射下的损失降到最低。 警察团并不是精锐！ 不过，警察团还有些迫击炮，他们的炮弹还是比较充裕的。 无论是50毫米的小迫击炮，还是80毫米的大家伙，炮弹疯狂的向阵地前沿打过去，以求最大效果的杀伤敌人。 这算是警察团最靠谱的阻击了，炮击的确杀伤了不少冲锋的苏军士兵，可惜他们根本打不出几发炮弹，苏军就在警察团的阵地撕开了口子。 率先突破阵地的不是别人，正是那唯一的BT坦克。 在坦克内，契科夫车长疯狂的叫嚣：“驾驶员，给我油门踩到底冲过去，装死这群法西斯！” BT坦克直接飚到了五十公里的高速，它仿佛在草地上飞似的，迅速杀入警察团阵地后便开始大开杀戒。 很多蹲在散兵坑的伪军士兵迫于这个钢铁怪物的威压，纷纷放弃自己的阵地向东边逃窜，他们失去了掩护，就成了坦克的活靶子。 BT坦克突然停滞下来，这是契科夫的命令。“炮手用同轴机枪射击，副射手给我狠狠打！”契科夫下达完命令，更是怀揣一支波波德冲锋枪，将坦克顶盖打开，无所谓生死的探出半个身子寻觅目标射击。 打红眼睛的苏军士兵陷入到集体亢奋。死亡？那是什么？ 警察团的弧形防线，苏军仅用了八分钟就撕开了五个口子。伪军在这里布置了合计三道防线，本意是前两道作为缓冲，最后一道为中坚。可是苏军冲的太快，仅仅十五分钟，第一道防线全部为苏军占领。 对付叛徒直接杀之，罗沙科夫很支持部下直接用枪刺戳死这些警察团的叛国者，困守于第一道防线的伪军因而全部被杀。 苏军在这个过程中付出的伤亡很小，一是伪军被突然打懵，二是很多人选择不战而逃。 苏军很快又在第二道防线撕开了多个口子，时间仅仅过去了不到二十分钟！ 在追击中，苏军的PRG也成为进攻利器，只要敌人在旷野上狂奔，内置大量细小金属碎片的弹头，就能造成半径二十米内的杀伤。其实很多伪军士兵受伤不轻，但因为过于紧张，明明是被“蚊子咬了”，愣是当做被击碎了胸膛，一个个居然倒了下来。 只要跌倒，赶来的苏军毫不犹豫的将其刺死或射杀，毫不留情！ 警察团的第二道防线很快崩溃，其德国人团长对这群白俄罗斯人的表现失望透顶。他甚至亲手枪毙了两个逃兵，丝毫没有阻止第三条防线的部队向东逃跑。 东边有什么？那是805师穆勒团的阵地，警察团官兵理所当然的认为，只要逃到那里德国人就会打退苏军的进攻。 从前两道撤下来的人撤到第三道防线，原本第三道防线的人直接向东跑。警察团官兵心态崩溃，他们直接放弃了第三道防线，集体东撤。 见此状态，苏军也是越战越勇，契科夫的坦克更是一骑当千的撵了过去，坦克炮和机枪有杀了不少人。 倒是罗沙科夫还是很有理智了，他奋力疾呼：“所有人都不要冲了，清扫敌人的阵地，杀死多有的敌人伤兵。” 罗沙科夫还没有高明的理解穷寇莫追的道理，他的战争哲学就是敌人示弱就穷追猛打。但他很清楚本次突袭就是为了夺下伪军阵地，更清楚东边是另一支德军的阵地，自己人的确该收手了。 一部分继续向东追的士兵见到大部队没有跟过来，就纷纷后撤，最后装甲上满是弹痕的BT坦克也开了回来。 罗沙科夫对战况还算满意，他立刻下令部队清理战场，找寻所有可用的物资，尤其是武器弹药。 士兵们得令，当他们看到这些敌人大部分使用德械时，纷纷笑出声。战场上敌我装备完全通用，只要灭了敌人，缴获的物资就能抵消耗损，己方的后勤又能轻松许多。 苏军最终仅用了半个小时，在下午三点二十分就夺下了警察团的阵地。他们并没有时间清点杀了多少敌人，反正是发现呻吟的伤兵直接杀死，然后拿走尸体的子弹带。 苏军的炮击和冲锋，实际杀死了七百余名伪军，还有一千六百人直接撒腿向东跑了。就杀敌数量而言，罗沙科夫并没有真正的大胜，因为伪军跑的实在太快了。 但苏军缴获的物资可是惊人，尤其是伪军的弹药库被发现。在一个深深的半地穴棚子，里面堆砌了大量子弹，有德制的有俄制的，都能立刻补充部队使用。 罗沙科夫很是满意，他继续命令：“同志们，把缴获的弹药全部搬走。把我们的伤员也带走，至于牺牲的，尽量都带走。此地不宜久留，我们拿走战利品就撤。” 第1381章 夺回无人守卫的阵地 夺下敌人的阵地就该坚守，这一次罗沙科夫必须反其道为之，即便他有些不舍。 部队正在积极的打扫战场，很多士兵扛起缴获的弹药箱就开始后撤的。就在大家如火如荼的搜寻战利品时，天空中突然传来咻咻声。 “是敌炮！隐蔽！”罗沙科夫大声的喊，又条件反射般瞄着一个坑跳了过去，迅速缩成一团。 德军的炮击之火力密度，比多罗宁要弱上四倍！为何？因为穆勒的野战炮就剩下四门状态最佳，最糟糕的还是炮弹的储备量，他就仅剩下二百发75毫米高爆弹了。 德军的炮火反击的象征意义比实际意义更大，穆勒就打出了二十发炮弹以示抗议，最终就炸死炸伤苏军三十多人罢了。 罗沙科夫被吓得不轻，炮击像是给苏军的当头一棒，战士们也都不再磨蹭，抓紧时间撤。 视角转到德军这里。 随着大量人影乍现，穆勒团的官兵们不由的精神紧张。他们中的机枪手甚至打算直接开火，好在一些军官通过望远镜看清楚那些人影，他们都是些戴着德军制式钢盔的人——他们是撤下来的警察团官兵! 很多德军士兵对这群东方志愿者很鄙视，今天见到他们居然一触即溃扔了阵地，心中的鄙夷也达到极点。 穆勒本人自然对这些友军失望透顶，他再也不想指望这群家伙，还是把希望放在疾驰而来增援的装甲兵吧。 因为过于失望，穆勒明面上已经没了脾气。 警察团的团长也是德国人，对于这个人，穆勒自诩还是可以骂上几句。 “库斯海因，你的部队简直是一群懦夫，阵地顶多防守十多分钟，居然全线崩溃。你真给第三帝国丢脸。” “好吧，你的批评我接受。我想我的确高看了这群东方志愿者，他们在围剿一般的匪徒还算不错，真正打起阵地战的确是一群蠢材。” 警察团团长可以理解友军的愤怒，他也把前线的情况介绍了一下。 那是另穆勒不得不惊愕的战斗，他有些颤抖的说：“俄国人居然冒着自己人的炮火冲锋？他们逼近你们被轰炸的阵地时，轰炸刚刚结束，如若这样，你们的猝然崩溃也有些理由。” “不。我没打算为这群东方志愿者开脱，他们的战斗意志的确糟糕。我们还是面对现实吧。我有一半以上的人撤到你们这里，假如敌人继续进攻，我将帮你防守。” 穆勒瞪了他一眼，呵呵笑了。 “怎么？你不信任？” “当然不!”穆勒背着手，一副人生豪迈的模样：“很快，武装党卫队会派来一些坦克，其中还有一辆加厚装甲的四号坦克。他们一到，我就要组织部队进攻了，去帮你把丢了的阵地夺回来。” “这是好事，俄国人一定占据了我们的阵地。” “你知道就好，所以你就领着你的人参与行动，去告诉你麾下的那群白俄罗斯志愿者，这是验证他们忠诚的机会，如若阵地真的不能夺回来，他们的家属和本人一定会被制裁。我想他们为自己的未来考虑，应该不会再犯怂。” 直线距离十多公里，实际却要走二十多公里。洛耶夫方面支援穆勒的二十辆坦克、装甲车，用了四十多分钟才成功赶到。他们行动已经算快的了，穆勒对此很是满意，唯有援军的指挥官有些懊恼自己的磨蹭。 装甲中队的副队长依旧自视甚高，只是这一次他不能再轻视敌人。他抵达穆勒的阵地，见到穆勒本人后的第一句话就是询问苏军在哪里，何时进攻。 而穆勒正有趁苏军立足未稳之时乘胜追击之意。 一场突击的军事会议立刻召开，实际也是德军在反攻前的作战动员。 “情况就是这样，俄国人占领了我们警察团的阵地，已经在抢掠战利品，并且坚守着。这次，我们就以坦克部队为先锋，组织部队一鼓作气将其拿下，尽可能的歼灭敌人……”穆勒如此总结，他相信一次勇敢的突破，即可完成一场大胜。 其他的军官，因为坦克的加盟令大家重拾信心。 德军的反扑开始了！ 这一次，以一辆增强装甲的四号坦克为首的十辆坦克成为开路先锋，其后的增援的半履带装甲车，和穆勒团全部的装甲车。德军集结的装甲载具高达三十辆！ 装甲车辆的冲锋也伴随着一个营官兵的掩护。穆勒出动自己麾下一支堪称精英的步兵营，以配合跟随坦克而来的那一个连规模的武装党卫队士兵。 至于那群警察团的官兵，谁会相信他们真的会特别勇猛呢？所有撤下来的警察团官兵，就被放在进攻队伍的最后，而真正有战斗力的，还是德军出动的那三十辆装甲载具和近八百名德军士兵。 从穆勒的阵地到警察团失去的阵地，彼此间的距离才三公里，若不是因为一些树林的遮挡，通过高倍望远镜，甚至能看清远方阵地的虚实。 总而言之，德军的反扑在下午四点半开始了。 首先是德军75毫米野战炮的一顿炮击，炮弹虽然不多，至少做出了应有的炮火准备。进攻部队也仿照苏军那般，在炮火准备进行时便展开突进，一时间高达两千人展开了正面攻势，那三十辆装甲载具更彰显德意志军人的浩荡军威！ 士兵们都有着打硬仗的心理准备，但当他们穿过那片该死的树林后，看到了不远处警察团抛弃的阵地，景象令人愕然。 人呢？俄国人的人影呢？ 阵地空荡荡的，坦克部队没有遭到任何的阻击，甚至没有听到任何的枪声。 既然无阻击，各个坦克车组便大胆的继续前进，考虑到可能有被伏击的风险，原本躲在坦克身后躲避可能的机枪扫射的步兵，纷纷分散开组成散兵线。 德军按部就班的推进，依旧没有遭到任何阻击，甚至有士兵断言，俄国人已经逃走了。 士兵的猜想很快被验证，阵地的确空无一人！ 进攻部队的任务是夺下失去的阵地，他们的战士目标已经达成，便停下进攻的脚步，立刻在原本失去的阵地坚守着。 装甲兵以高级的车载无线电，直接和三公里外穆勒阵地第一辆指挥车取得联络。 装甲中队副队长，直接自豪的表态：“我们已经占领了阵地，然而没有发现任何一个敌人。我军没有遭到任何抵抗便收复了阵地，俄国人应该已经逃了。” 穆勒顿时迷惑不解，他满脑子赫然出现无数种猜想。究竟敌人在干什么？谁能知晓？ 作为当前战场的指挥官，穆勒只好做出折中的决定，即命令进攻部队在警察团的阵地防御，以备俄国人的反扑。 第1382章 双方战术调整 在失而复得的阵地上，德军很快发现了被集中起来的尸体。 从尸体衣服上来看，死者都属于警察团的官兵。只是很多尸体的钢盔不翼而飞，身上的武装带更是不见了。更糟心的就是武器的缺失，很显然苏军在撤走前，可是带走了很多武器。 待警察团官兵赶来后，他们检查自己阵地的弹药库，赫然发现弹药几乎被搬运干净了。 当然，德军也在阵地上发现了一些苏军士兵的尸体，他们都穿着土绿色的军装，最为明显的特征则在他们的腿，他们的确无一例外的都扎着绑腿。 在场的人五一不联想到苏军近卫284师的威名！能在这里遇到扎着绑腿的游击队，只能是他们。 那是一群神出鬼没的家伙们，不提这群人在明斯克郊外的疯狂战绩，就算是以残兵败将姿态逃入这片沼泽地，也接连击败德军。这一情况很快告知了后方的穆勒，这位团长不禁感叹，他中将要面对这群难缠的敌人，怕是自己也最终变成近卫284师的一个战绩。 或许，那些苏军士兵就藏匿在阵地前方的树林里，等待夜幕降临后伺机反扑。这种可能性非常大，穆勒也就决定加强失而复得阵地的防备，突击建立一套防御体系。 情况对于德军不容乐观，补给运输队至今失联，穆勒已经顾不上那些人，他只能依靠手头现有的武器装备，和数量已经不多的弹药，艰难的维持着自己的防线。 德军一方面深挖坑，一方面也派出侦察兵深入森林。 侦察兵冒着巨大的风险一路向西走，在前进约莫四公里后，终于和苏军埋伏起来的侦察兵发生交火。 德军侦察兵根本无心恋战，他们拔腿就跑，成功躲过了苏军的阻击，并顺利的将西方森林埋伏着苏军的事实进行了汇报。 “看起来，他们的主力部队的确在西边的霍姆尼奇附近森林！”穆勒相信这就是事实，根据信息共享的原则，他不但向集团军方面做出汇报，也将情况告知SS59团和634师。 至此，时间已经是七月七日的傍晚，行动从四日展开，到了这一天已经是整整第四天了！ 德军集团军司令瓦格纳对自己部队的表现有些不满意，虽然洛耶夫已经重新拿下，部队付出的代价可是不小。最糟心的，德军到现在根本即没有达成歼灭洛耶夫附近苏军主力的战斗目标，苏军逃入了远方的森林，并伺机反扑。 所以在七日傍晚，穆勒发去“找到苏军主力”的电报后，瓦格纳欣喜若狂。 以至于他甚至将一直运输队的神秘失踪的问题放在一边，一门心思的打算用有限的兵力，去干掉盘踞在霍姆尼奇地区的苏军主力。 德军集团军迅速做出调整，瓦格纳非常果断的做出一个重要决定，一个令苏军总指挥杨明志非常期盼的决定——勒令SS59团从洛耶夫城突出，由634师官兵接手。 这可谓是一项重大的战术调整，武装党卫队要从城市撤出，全团增援穆勒的部队，并计划进攻霍姆尼奇了！ 瓦格纳给布吕歇尔的命令非常直白：“你们必须在明日一早率部向西移动，和805师穆勒所部会和，等待进一步命令。” 至于洛耶夫谁来守卫，自然是634师。甚至到了现在，瓦格纳认为洛耶夫的战略价值已经不大了，除非德军重新修筑一座铁路桥。 指挥部的命令是绝对的，无论是武装党卫队还是634师，都必须立刻执行，哪怕这里面有很多的困难。 七日傍晚，634师开始特别行动。 论后勤补给，德军各部队中当属634师做的最好，那是因为他们有其他部队不能享有的交通便利。其他部队依靠陆路的马车运输，634师则依靠铁路。 一辆来自切尔尼戈夫的列车，运输了大量的军粮和弹药出发，火车拐入铁路支线，在抵达634师当前阵地后就停下了。 德军士兵搬运下大量的军粮、弹药补给，还有多大五十艘充气橡皮艇。他们在搬运完物资后，空着的车厢直接被塞入一批伤员，甚至是战死者的尸体。因此634师的后备弹药更多了，他们的火力及进一步得到提升。 634师师长亨得利森在得到上级命令后，就立刻展开行动。 士兵们迅速用打气筒，将压缩的橡皮艇充实起来，每艘只能坐全副武装五个人，他们用木浆划过平静的第聂伯河水面，陆续渡过了一个营的官兵。 洛耶夫已经成了一片断壁残垣，敌人又是神出鬼没的样子，亨得利森也懒得冒险，他就派出一个营接管人去楼空的废墟城市，其主力还是放在河左岸，和左岸之敌与森林对峙。 德军的诸多调动是在下午六点后进行的，他们的一举一动为苏军侦察兵发现，尤其是至今还处于埋伏状态的伞兵旅所发觉。 得益于带了大量的军粮，以及德尼普拉泽地密集水网中的游鱼，伞兵旅的官兵能安生的埋伏。为了最大限度的隐蔽，他们只点燃少数的篝火，待柴火燃尽后，就将新鲜土豆扔进炙热的草木灰，以此烤熟食之。 野外生存可是伞兵的必修课之一，他们在此蛰伏还多天依旧能沉稳待着，证明了其非凡耐力。 他们发现大量德军乘坐皮划艇渡河的事实，立刻通过无线电汇报。 七月七日，这一天苏军指挥部整理出了大量的重要电报。 有霍姆尼奇方面部队的作战情况，也有河左岸的部队侦查情况。根据这些情报，杨明志完全可以确定，德军将战术重点从洛耶夫放到霍姆尼奇方向了。例如德军634师占有当前阵地后，他们的万人大军就没有再尝试过大规模的南下，或许他们是考虑向南没有靠谱的渡口，亦或者德军的指挥部禁止他们这样做。 河左岸的战局趋于稳定，两天内就仅有侦察兵的零星缴获，苏军趁机加强了森林中的防线，更多的物资也通过米西渡口的摆渡运到对岸。 和河作战相对的，就是霍姆尼奇方向的血雨腥风，各个战场的战斗都非常激烈，往往是一旦开战，短时间的作战行为必定造成敌我双方的大规模伤亡。 目前为止，河右岸的战斗已经造成苏军（包括重新加入苏军的伪军士兵）牺牲了一千一百人，拉回到铁匠村总医院的伤员也多达五百人。如此伤亡可是令杨明志非常心疼，更糟心的，战斗到现在已经非常偏离他最初的战斗设想了。 巴尔岑的侦察营根本没有成为诱饵，反而是霍姆尼奇那边的几场激烈战斗将敌人主力吸引过去。 所在在伞兵旅发来敌人大规模渡河的情报后，杨明志做出了一个错误的判断。 他向各部队发去电报：“注意！德军第634师正通过皮划艇渡河，大量德军士兵将参与到河右岸的作战，处于河右岸的各部队，必须保持警惕！” 杨明志并不知道德军究竟要渡河多少人，总之敌人一定不会全部渡河。以他的经验，德军最多渡过去两个团的士兵，否则就是他们主动放弃河左岸的阵地。 这一刻杨明志的打发趋向于保守，合计一千七百人的伤亡已经突破了历次战斗，而且德军的ruhe行动还在进行，意味着只要操作不当，苏军的伤亡还会增加！ 杨明志做出最坏的估计，即德军渡河两个团，再退一步考虑，德军渡河三个团的规模。德军于右岸的兵力将达到惊人的七个团，不说其战斗力如何，七个团可是一个庞然大物了。要彻底击败他们只能寻求彼此连接的破绽以求各个击破。 当前杨明志也是有自己的本钱，63集团军的主力部队都在河左岸，假若真的面对德军七个团，善于运动作战的苏军，完全可以依靠森林湖泽的掩护，慢慢的耗损敌人，再分割包围予以歼灭。 左岸的苏军目前得到的命令只是加强戒备，整体以不变应万变，唯独巴尔岑的侦察营收到了一个特别命令。 第1383章 七月八日凌晨夜袭 当苏德两军在霍姆尼奇地区的森林和平原激战正酣，巴尔岑的侦察营就藏匿在洛耶夫南边的树林里。 侦察营放弃了十几天前建立的营地，进一步向南移动了两公里稳定下来。在七月六日早晨进行一次规模宏大的偷袭后，侦察营就稳定与当前的战线。 接下来的时间，侦察营尝试了多次侦查，每一次都与德军的哨兵相遇。 用巴尔岑的话来形容，敌人就好似惊弓之鸟，只要己方的侦察兵暴露，敌人就敢用机枪疯狂的扫射，哪怕侦察兵都撤了，扫射还能持续一会儿。 这一情况令他相信德军对洛耶夫的执念极其深厚，他的多次挑衅性攻击，皆不能讲敌人主力吸引出城作战，也就无从谈起将敌人从洛耶夫引诱走。 直到七月七日傍晚，侦察营收到一份紧急命令。 巴尔岑早已摩拳擦掌，希望上级命令他来一场大的动作了！ 全营官兵被迅速击中起来，巴尔岑铿锵有力的宣布：“同志们！上级给予我们一项特别任务，那就是夜袭。我们将在今晚展开一次袭击，但作战的目的并非是尝试夺取城市。我们的任务是突破敌人的哨兵，在抵达森林边缘后发射一些炮弹和子弹。 我想你们已经猜到了我们的真实战术意图。不错！就是让敌人睡不好觉。” 得知这一任务，战士们都哈哈的笑了。 如果长时间得不到休息，人的精神将是崩溃的，他会非常烦躁，身体也将飘飘摇摇，如若一个士兵是这样的体质，战败也就理所当然。 河对岸的634师正在渡河，敌人大举向霍姆尼奇方向增援已成定局。这时候，通过游击战令敌人疲惫不堪，实乃最佳的牵制手段。 侦察营的官兵在得到指令后，纷纷回去准备。 因为他们的位置更靠南，获得补给也就更加的方便。一支规模很小的马车队合计运给巴尔岑三个批次的给养，紧急烘烤的面包让战士充满活力，新运来的五枚鲶鱼火箭炮令人信心勃勃。 尤其是其中一枚，它非常的特殊——内部装填的正是高能燃料。 夜袭战，侦察营被命令将这五枚火箭弹都打出去，定要好好挫败德军的威风。不过一些官兵认为他们的火力有些过剩，凡是见到过云爆弹头威力的战士，永远不会忘记那被热炎支配的恐怖。搞不好大量的德军官兵会被瞬间烧死。 巴尔岑也愈发的绝对，部队不是生产出一大批鲨鱼火箭弹，那些根本就是些云爆弹。它们交给自己使用，洛耶夫将成为现实意义上的地狱。 杨明志并没有想到这一点，他也更没想到，天气会发生异变。 北风已经刮了多日，沼泽地仅有南部下雨了，当前的战场天气还不错。谁知异变正是在入夜后开始，原本多云的天空，顿时间内星光消失，月亮也被乌云所遮盖。 降雨虽未发生，失去了星光月光的照耀，埋伏中的苏军侦察营，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难。 巴尔岑难受的看着天，着急得抓耳挠腮：“真是一个悲剧，现在我怎么照明，整个世界一片漆黑！” 两眼一抹黑，人甚至看不见自己的双手，光线微弱到了极点。 以往的夜袭，苏军都高度依赖星光月光，光线弱一些，只要还能勉强行军就行，这一次，巴尔岑意识到了大麻烦。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难道要告知上级他侦察营不能完成任务？呸！侦察营可是一支有荣誉的部队，只能硬着头皮作战！ 广大的士兵在抓紧时间休息，待凌晨零点，所有士兵被唤醒。 营地里的篝火有十多摊，火光也比较微弱。苏醒后的战士们纷纷武装自己，迅速完成集合。 天空一片漆黑，离开营地就将面对完全的黑暗，大家的内心惴惴不安。 巴尔岑只得硬着头皮命令：“我们必须执行指挥部的命令。为了袭击的突然性，我禁止你们制作火把。侦察营各连战士，你们排好队伍跟进前面的人，所有的连长亲自走在队首，并紧紧跟着我本人。我通过手电照着指南针，以确定我们的行军方向。” 部队旋即遵照巴尔岑的办法做了。 身经百战的他相信这是个好办法，真正行动起立，麻烦可是不少。不得已，很多战士干脆就由一只胳膊抓住前人背包，一个连一百多人连成一串，就好似极长的蜈蚣。 他们就在纯粹的黑夜里摸索了三公里，期间有多达二十人不幸崴脚，不小心撞到树的家伙高达百人。 至少他们的移动方向没有错。 苏军藏匿于黑暗中，巴尔岑也不知自己走了就多远，直到他看到前方的林子中突然出现了火光。 是德军哨兵！ “同志们！全体蹲下！一连，派你的人静悄悄摸过去，把他们给干掉。” 纯粹的黑暗有一个好，那就是苏军侦察兵可以很好的搞暗杀。嘴里咬着匕首的八名战士，瞧瞧的摸过去，先是干掉了一名起夜撒尿的德军士兵，又趁势将昏昏欲睡的两名机枪手刺死，整个行动干净利落。 “干得好，同志们，我们继续前进。很快就到森林边缘，做好战斗准备。” 在大白天，侦察营真的很那拔掉德军的临时哨所，到了夜里，情况完全变了。 悄悄的，侦察营抵达了城市边缘，全营官兵，尤其是无后坐力炮小组和火箭炮小组，纷纷安排在最前排， 此事，远方的洛耶夫正灯火通明，从城市里更是传来了机械的轰鸣。巴尔岑不知道德军的装甲部队在凌晨两点因何继续活动，难道说，在两个多小时后天亮了，德军装甲兵有些行动？ 巴尔岑此事完全鄙夷武装党卫队，他们这群人徒有其表。那些哨兵就是武装党卫队的士兵，他们被暗中刺死，苏军也成功摸到洛耶夫附近。 来不及多想，巴尔岑立刻下令部队装填弹药。 五枚鲶鱼火箭炮，六门70毫米无后坐力炮弹蓄势待发，巴尔岑一声令下，它们同时开火。 一切来的毫无征兆，漆黑的天空、漆黑的森林，突然间传来爆裂的轰鸣，还有骇人的火光。 接下来，凶狠的爆炸在洛耶夫城市南侧最外层的建筑区发生。 武装党卫队的战士们已经起床了，他们等待着本日凌晨四点的全团开拔。突如其来的爆炸带来的剧烈震动，令他们纷纷摔倒在地。一双双惊愕的眼睛，赫然看到了城市南部，一团火球居然腾空而起，紧接着，又是气浪裹挟着大量碎石，从城市的街道席卷而来，更是迫使更多的人直接卧倒。 看着那团火球升空再渐渐暗淡，布吕歇尔终于恢复了精神，他撕扯着喉咙喊：“俄国人夜袭了，所有人立刻迎战！” 第1384章 持续激战 布吕歇尔对逃到南边的苏军鄙夷万分，几天的作战他们压根就是一群难缠的水蛭。 因而德军在城市南边布置大量机枪手防御，坦克和装甲车全部停放在城市的北边，士兵的营房帐篷，也在北边。 苏军的火箭弹和炮弹都在城南爆炸，尤其是那枚温压弹，造成城南德军守军的巨大损失。 仅仅的一通轰击还不够，苏军的机枪手通过疯狂射击以证明自己的存在。MG34打出的曳光弹在漆黑的夜里无比的显眼，如同一颗颗流星从洛耶夫的上空飞过，深深刺激着布吕歇尔的神经。 “苏军从南边进攻了，你们快点迎战！” “所有的坦克装甲车，立刻移动到南边，给我向着有火光的地方轰击！给我狠狠的打！” “传令兵，给我通知634师的人，让他们的榴弹炮助我一臂之力，给我轰炸洛耶夫城市南边两公里的区域！” 紧握手枪的布吕歇尔在无数枪声和爆炸声中不停的发号施令。 武装党卫队的士兵反应速度很快，这主要归功于广大士兵本就整装待发，奈何苏军的突袭居然在不可思议的时间点发生了。 剩下的几辆坦克，和二十多辆半履带装甲车，甚至是摩托车，纷纷沿着城市道路向城南移动，近两千名士兵齐刷刷跟在装甲车辆的后面。 打光了火箭弹，侦察营的战斗力已经暴跌。此时此刻，他们遭到了德军的疯狂反扑，论兵力和火力，德军取得了压倒性的优势。 半履带装甲车的车顶机枪，向着南方的森林疯狂扫射。所有的坦克炮也在疯狂开火，车载机枪又打来一道道绿色激光。 整个战场被火光和绿色的激光充斥着，炮火和枪声震耳欲聋。 布吕歇尔已经顾不上那么多，苏军必定是来了很多人，就让他们在德意志军队的狂暴火力下，被轰炸成渣吧！ 战士们疯狂的开火，布吕歇尔伸出前线看着这壮丽的焰火，不禁癫狂的笑起来。明明苏军的机枪和火炮还在开火，他已然身临险境无所畏惧，甚至通过苏军的火力，判定敌人可能有两个营的兵力。 双方的缴获持续了二十分钟，但苏军依旧能继续开火，德军并未有达成火力压制。 奈何世界还是一片漆黑，脱离这战场，能见度几乎为零。鬼知道森林中还藏匿多少敌人，布吕歇尔是绝不会在天亮前冒险的，目前他只命令部队坚守现在的阵地，凭借火力压制住苏军。 因为，要将眼前的苏军算时间内消灭，还是需要大杀器——友军的大口径榴弹炮。 见得战局依旧胶着，布吕歇尔匆匆拾起无线电步话机，他直接和对岸的634师师长联络。 布吕歇尔直接开门见山的质问：“喂！你们的火炮还要磨蹭到什么时候？现在赶快轰炸，一旦让俄国人逃了就不好了！” 此事，师长亨得利森也有些为难，只好勉为其难的说：“你给我的坐标在我部105毫米榴弹炮的射程外，我部炮兵必须向西移动一公里。” “75毫米炮呢？” “它们也必须移动。” “我的上帝啊！这么好的战机如果错过了，就是你们634师的重大责任。我求求你们快点行动！” 亨得利森听得出那位自视甚高的突击大队长的确心急如焚，可是炮兵的重新部署可是需要时间的！他也只得重复之前的话，希望友军保持沉着，竭尽全力黏住森林里的苏军。 当前的巴尔岑正走到德军凶猛火力的打击，一线的战士们趴在地上真是浑身难受，每一个人都冒着巨大的风险进行阻击着。 战斗正在进行，巴尔岑将目前的情况发去电报。 趴桌休息的杨明志被匆匆赶来的通信兵唤醒，“报告司令，是侦察营的明语通信，他们正和德军交战。” 像是过电一般，杨明志立刻清醒，当他戴上耳机的那一刹那，就听到嘈杂的枪声。 “巴尔岑，德军情况怎么样？” “报告司令同志！德军出动了坦克和装甲车，他们施展了极大的火力，我军正和敌人激战，我军一步都没退缩。” “干得好！巴尔岑同志，我现在明确告诉你。德军634师主力将渡河支援霍姆尼奇方面的德军，你部要尽可能的拖延敌人。我知道你们正面临很大的压力，但是你部必须坚守目前的岗位，直到看到第一缕阳光再后撤。” “可是，今天是阴天。” “见鬼！”杨明志狠狠跺了跺脚，“那就改一改，当天空明亮到可以看到洛耶夫的建筑，你们就撤。” “遵命！司令同志！” 如若杨明志知晓巴尔岑当前处境是何其凶险，他必然会命令部队见好就收马上后撤。 德军634师，用了近乎一个小时，才建立新的炮兵阵地。因为炮弹得到了很好的补充，亨得利森决定这次好好挥霍一番。 凌晨四点，如若是正常的晴天，这时候就是太阳初升的最后时刻了。奈何今日乌云密布，四点钟依旧比较昏暗。 德军的炮兵尽可能的克服这些阻力，他们根据地图地图调整了诸元，第一轮齐射终于在四点十五分开始。 这个时间点，巴尔岑的侦察营已经和德军交火长达两个小时，战斗也从最初的如热炎般激烈变得温和一些。巴尔岑其实也不想打了，他的部队消耗了很多弹药，是时候后撤回营地进行补充。 何时后撤，他必须遵循司令的命令。巴尔岑举着望远镜看着远方，洛耶夫城市的轮廓并非完全清晰，如此他就不能撤。 正在这时，天空中传来的呼啸声改变了一切。 105毫米炮弹落在洛耶夫城南两公里区域，德军调集了五十门火炮对这片区域进行轰炸。在第一轮轰炸中，苏军便出现伤亡。 “所有人卧倒！避炮！”巴尔岑的吼叫被淹没在炮声中。此时此刻，侦察营的官兵完全处于了被动，依靠大树蜷缩一团的巴尔岑真是懊恼的想抽自己的脸。自己的兵正在挨打，假若自己不是那么固执，看到模糊的城市景象就撤，也不会这么被动。 唯一值得庆幸的，苏军的阵型摆的比较宽，在德军第一轮轰炸红，侦察营伤亡了二十多人。 德军炮兵轰了一阵，亨得利森沾沾自喜的给河对岸的布吕歇尔通话：“阁下，俄国人应该在我们的炮击中毁灭，你大可命令部队见检查一下，把受伤的家伙全部干掉。” 但布吕歇尔真心不想太冒险。他的确看到了森林中的阵阵火光，德意志的炮兵集群轰炸的确谱写一曲壮烈篇章，只是他本人的任务是火速增援805师的穆勒团，部队本该是现在开拔的，难道要滞后行动时间，改为南下“摘桃子”？ 布吕歇尔陷入选择，出于私心，他真的想干掉森林里的那群家伙报仇，军令使然，他又必须西进增援。 他到底是有些前线的决定权，一番权衡后，他还是决定先南下将苏军游击队歼灭掉。 但他不会单独行动，更不会派出更多部队去冒险，这便向亨得利森提出条件：“我们的部队本是奉命西进增援，洛耶夫由你部防御。当前的情况，我想我们有必要消灭附近的苏军，所以如若我部前进，你部必须派兵跟我前进，就是那支渡河的步兵营！我奉劝你部，那群俄国人很难缠，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希望你们再进行一轮炮击！” 亨得利森想想，再来一顿炮击并没有问题，战友的谨慎也无可厚非。再说了，如若这支苏军就是造成SS59团坦克大量损失的部队，德军真有必要将其歼灭之。 第1385章 炮火中的撤退 杨明志稳坐指挥部内，等待着前线的电报。 巴尔岑那边的战斗怎么样？德军又将采取怎样的行动？ 他看看窗外不禁感慨：“今天是个阴天啊，希望前线不要降雨。” 天气发生了重大变化，这几天普里佩特沼泽的一切区域就下雨了，好在是阵雨，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根据情报，霍姆尼奇和洛耶夫地区都没有降雨，甚至一度天气晴朗。巴尔岑最新的电报声称那边已经是阴天，恐怕在未来几天内也会降雨。 雨水，来的真不是时候！ 杨明志继续焦急的等待，很快，通讯员前来汇报，使得杨明志本人不得不钻入通讯室。也包括耶夫洛夫和福明等人，一众人齐刷刷的钻入那不大的通讯室。 杨明志戴上耳机，闻讯：“我是鲶鱼！我的鲶鱼！猫头鹰，你们的情况怎么样？” “报告鲶鱼！我们遭遇疑似德军634师的炮击，我们出现伤亡！” “什么？！”杨明志突然愣住了，在停顿十多秒后，他继续问：“你们的伤亡情况如何？” “我部伤亡不大，还可继续作战。” “不！现在天亮了，我命令你部立刻脱离战场后撤，立刻执行！快！” “遵命！” 巴尔岑早就想撤了，他知道继续待在这里和敌人交火非常不明智。谁知道德军是否有第二轮炮击？假若炮击真的即将施展，全营官兵会在新一轮轰炸中伤亡巨大。 巴尔岑自诩已经取得了不错的战果，实际情况和他的臆断也差不多。正是因为侦察营的突然袭击，突然打断了SS59团的行动，继而迫使十几公里外的穆勒所部所需的增援给养，将不可避免的推迟到达。 巴尔岑站起身，依靠一棵大树的掩护，通过传令兵将四名连长统统喊过来。 “同志们，指挥部最新命令，我们立刻撤退。现在我命令，托科夫。” “到！” “你的连作为后卫立刻行动。” “我保证完成任务！” “很好，你部掩护大部队撤退，我会多分你些重武器。看看今天的天气，我担心下雨。我们缺乏防水措施，无后坐力炮的发射药包很容易受潮，你的连就将剩下的炮弹都打出去。记住，火力要猛。” 托科夫瞬间明白了营长的意图，他挺直腰板绷着脸，宣誓自己对祖国的忠诚。 苏军的撤退迅速开始了，托科夫全连官兵掌握十门无后坐力炮，他们开始了最为凶猛的轰击。 德军就在一千多米外，大量的步兵或是趴在地上，或是躲在弹坑。五辆坦克甚至直接暴露在旷野，自信于自己的装甲厚度，一些德军机枪手就躲在坦克后方，趴在地上伺机投射火力。 “全体都有！开炮！” “各炮自由射击！” “给我狠狠的打，我许可你们把炮弹都打光！” 托科夫声嘶力竭的吼着，他的部下也如同打了鸡血。 按照德军的思维，被一轮炮击轰击，苏军该出现大规模伤亡，本该安静的战场，苏军如何又迸发出强大的火力？ 广大德军士兵都做好了心理准备，他们即将南下去扫平侥幸未死的敌人，真是万万没想到，从森林中传来阵阵轰隆，一发发炮弹结实的打在德军当前的防线，伤亡随之而来。 此情此景，布吕歇尔恼羞成怒。他先是骂了一番苏军，又操持起无线电，直接对着友军634师一通抱怨。 “亨得利森先生，你们的炮击根本没有起效！俄国人的炮击又来了，我的战士又出现伤亡。” “所以我才打算再施展一次炮击！您毕竟不是炮兵，不知道炮弹在森林中的战斗力远逊色于平原！我们还要休正一点炮位，甚至要进行延伸轰击……” 布吕歇尔不想听这个家伙卖弄学识，他质问道：“不要在磨蹭了！你们赶紧开火，把俄国人都给我轰杀！” 亨得利森不喜欢那个法国德意志人的催促，只是他们也是友军，友军有难不动如山可不是自己的风格。 634师新一轮炮击又来了！ 榴弹炮强行打出了一个比较高的仰角，炮弹飞行的更远，炮群齐射时的炮弹落点散布也较大，这都是亨得利森的微小调整，取得的战果非常显著。 当德军施展新一轮炮击，巴尔岑正领着其他部队迅速后撤。然而天空突然传来呼啸声，没有人有时间思考敌炮怎么会打到这里，很多人甚至就来不及躲藏，爆炸就发生了。 毕竟亨得利森怀疑洛耶夫南部的森林埋伏的苏军游击队数量不少，为了战果最大化，他炮击的区域就非常大，但牺牲了炮击的密集度。 得益于105毫米榴弹炮的强大威力，它在树林中爆炸，冲击波如同刀子横扫了半径十米的范围，将其中的人，哪怕是树干，都给炸碎了。产生的气浪令半径五十米外的人都能感受到它的恐怖！弹片更是能砸死五百米外的人，当然，大部分弹片为大树所阻挡。 非常糟糕的，巴尔岑的大部队就置身于德军的炮击范围内。 趴在地上的巴尔岑咬紧牙关，和惊讶的看到两名士兵被爆炸的气浪吹飞了三十多米，直接撞到近二十米高的树干，再如同人偶般毫无生机的落下。 有看到有的战士居然被直接炸碎，红色的东西直接飞溅在树上、土地上。 此时此刻，什么命令都不能发出，什么人都顾忌不上，甚至自己的身家性命都命悬一线。 巴尔岑出生时还接受过东正教的洗礼仪式，后来布尔什维克掌权，他不再相信什么上帝和天使。现在正遭遇炮击，他还是默默的祈祷，希望自己足够走运。 大部分士兵是趴在地上的，虽然炮弹在足够近的距离爆炸，怎样都是一个死。但是贸然站起身，横飞的弹片会要了命。 那些重新加入苏军的伪军士兵，在炮击中精神崩溃，一个个本能的向南逃跑。这是绝对错误的决定，很多人在逃窜中被横飞的弹片所洞穿，亦或者被气浪吹倒，他们继续全被炸死了。 这场炮击持续了十多分钟，亨得利森也是发了狠心，当他宣布炮击停止，634师掌握的榴弹炮炮弹，仅剩下30%了。 炮声平静下来，本是郁郁葱葱的森林成片的倒塌，巴尔岑的侦察营遭到重大损失。 其损失最严重的，莫过于处于最前沿的托科夫连。全连一百二十名战士，四十人在炮击中阵亡，亦有十多人身受重伤无法行动。 就算遭到了重创，已经打红眼的托科夫，撕扯的喉咙对活下来的众将士吼道：“还能继续战斗的，给我继续射击。” 战斗打到这个份儿上，个人的生命已经无关紧要了。 人类真是一个奇怪的存在，当遇到危险时本该本能的恐惧，这一刻托科夫连的战士们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 第1386章 终于上钩 德军634师施展的炮击，令洛耶夫城南的德军士兵无比自豪。 远方的森林腾起浓郁的黑烟，那是爆炸点着了松树，松脂燃烧造成异常浓厚的烟雾，乍一看上去仿佛出现了森林大火。 “现在，你们这群俄国佬终于可以闭嘴了吧！” 布吕歇尔放下望远镜，估摸着苏军已经全被炸死了。的确，在炮击结束后战场突然陷入沉静，刚刚还施展炮击的苏军不见了。 敌人是不是真的被轰杀？这需要一番调查。 布吕歇尔命令一支突击小队前进试探，这五十多名武装党卫队士兵，就充当起侦察兵的作用。 他们排成散兵线小心翼翼的推进，他们身后就是两千名战士，还有大量的坦克装甲车，十多门80毫米迫击炮所组成的火力支援体系。 与此时同，稍稍缓过神来的托科夫连的官兵决定坚决执行营长的命令——为大部队的撤离拖住敌人。 托科夫也不知道在刚刚的敌炮轰击中，大部队损失如何。他只知道，军人必须服从命令。再说了，拖住洛耶夫的敌人，本来也是执行指挥部的命令，如若能继续敌人重大杀伤，就是全连官兵为国捐躯也是值得的。 见得敌人尖兵的散兵线慢慢压过来，托科夫命令：“所有人保持淡定，准备好手榴弹，把敌人放近了再打。” 两名传令兵迅速将命令传遍整个战线，所有战士毅然的准备好手榴弹。 为什么要用手榴弹？因为无后坐力炮十门里有五门在炮击中损毁，还有一门的弹药箱发生殉爆。最终，仅有两门炮还能正常发射，就是炮弹就剩下合计十发了。不得已，托科夫只得使出这套从司令那里学到的手榴弹战术。 自古作战兵不厌诈，托科夫连的战士们假装自己已经阵亡，实际是在各个掩体后将手榴弹准备好。 对于前方的危险，德军士兵有一定的思想准备。 他们一点点的前进，所有行动都为暗中观察的托科夫监视着。他的战士们也纷纷扣住手榴弹的拉环，就等着连长的命令。 见到敌人纷纷抵达仅有三十米的距离，托科夫以枪声为号，活下来的六十余人，纷纷扔出用罐头盒改的致命手榴弹。 突然间，布吕歇尔透过望远镜看到远方一串爆炸，惊得他差点跌倒。 “见鬼？这是怎么回事？俄国人还没被炸死？” 苏军的确没有被炸死，依旧能施展有效的抵抗。六十枚手榴弹扔出去，爆炸的弹片组成了密集的弹幕，就算德军侦查兵站得分散，还是被大量细小的弹片所杀伤。 毕竟是特殊的罐头盒改的手榴弹，内置的大量金属碎片杀死人比较困难，让人被炸得痛不欲生浑身出血完全没问题。 整个突击小队在手榴弹的爆炸，和紧接着的机枪射击中瞬间失去战斗能力，没死的也是躺在地上爆发出杀猪般的哀嚎。 最后的两个无后坐力炮小组率先施展远距离的反击，两枚炮弹又打到德军主力当前带着阵位。 德军旋即也施展反击，坦克炮、迫击炮接连开火，几十挺通用机枪又创造出一道道绿色的激光。 苏德两军的正面交火又发生了，只是这一次苏军的火力弱了太多。 布吕歇尔根本没心情关注苏军火力严重减弱的事实，而是又操持起无线电质问亨得利森：“你们的第二轮炮击作用太小，你们根本没有打中位置。我要求你们展开第三轮轰炸，现在就开始。” 亨得利森一听就恼火了，他质问：“难道，你这是在命令我？” “我就是在命令你！就算你的部队属于b集团军群，你们依然是效忠元首的第三帝国军队，而我们武装党卫队是元首最亲密的仆人。再说，这场作战我是前线指挥。” 布吕歇尔不说，亨得利森差点忘了他还是指挥官呢。可惜，自己当前真的有理由拒绝他。 “我们的炮弹储备已经不足，我们南边也有大量的苏军活动，我部必须留下部分弹药。”说着，亨得利森也加以讥讽：“难道，忠诚于元首的武装党卫队丧失了勇气，你们的进攻必须依靠我们国防军的炮击？那么歼灭了敌人，究竟是我的炮击功劳，还是你们清扫的功劳？” 布吕歇尔一听瞬间两眼通红，他已经完全明白友军的意思，呲牙回音：“我已经明白了，接下来我会全力进攻！反正洛耶夫也是由你们防御，现在城市我不管了，我要南下彻底毁灭那些俄国人。至于洛耶夫的后续如何，全是你的责任。包括你在昨日渡河的那个营，现在就由我指挥，我现在就南下进攻！” “你！你竟然这么鲁莽？！”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假若前线部队都有自己的主张，都来下克上，战争的进程也将瞬间脱离指挥部的掌控。 本该向西移动的SS59团，突然将歼灭洛耶夫城南的苏军为主要任务。布吕歇尔已经想好了向上级汇报的理由，他将上报己方部队成功阻击苏军攻城部队，并在友军炮击结束后乘胜追击，这才耽搁了西进增援805师穆勒团的任务。 当然，这根本不是战斗的事实。布吕歇尔才不会说他是因为友军的讥讽悍然南下。 在634师炮击结束后半个小时，德军开始了真正的南下进攻。 这一次，布吕歇尔的部队完全是倾巢出动，他指挥634师的一个营，作战兵力近乎三千人。他更是有几十辆装甲车、坦克的支援，大军浩浩荡荡的向南方森林前去。 托科夫冷静的注视着这一切，他当然还想再打一阵子，但德军的迫击炮坦克炮率先发难。 尤其是那两门无后坐力炮，因为药包是黑火药，使得飞行的炮弹留下来一条明显的痕迹，炮位成为众矢之的，两个火炮小组的战士全部阵亡。 托科夫的部队进一步伤亡，该连官兵的火力因为重武器的损失变得羸弱，经过惨烈的作战，活下来的就剩下四成。 难道真的要全军覆没了？如同钉子一般坚守在此，全军覆没这是时间问题。托科夫甚至都不相信他还能再坚守五分钟，因为，黑压压的德军正伴随大量的坦克冲过来了。 托科夫做出艰难的决定，毕竟距离刚刚的轰炸过去已经半个多小时，大部队应该已经跑远。他是知道战友们狂奔的速度，轻装与森林穿行，半个小时狂奔五公里非常轻松！ 电报机和通讯兵在轰炸中成了碎片，和大部队已经失联，托科夫手头的重武器就剩下通用机枪和手榴弹。 “兄弟们！我们基本完成了任务，现在扔掉多余的负重，给我撤！找到营长，告诉他敌人总攻了！” 第1387章 炮击后的侦查营 德军炮击终于结束了，身处森林废墟中的巴尔岑，如同鼹鼠一般艰难的从体力爬出来。 “兄弟们，有多少活着的？给我喊一嗓子？！” 很快，巴尔岑得到了许多回应，令他的心情稍稍好了些。 炮击后的森林散发着浓烟，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松脂气息。没被炸死的苏军战士在爬起来后，迅速开始在战场上找寻生还者，可惜，他们发现了许多残缺不全的尸体。 娜塔莎疯狂抖动着脑袋。扫清头发上的土坷垃，又拍拍自己的军装，尽量保持着整洁。 她已经不是第一次零距离的面对敌人的炮击，这一次她的小命依旧是保全了，然而身体还是收到了一些损伤。 伊戈尔卧倒之处和娜塔莎有些距离，如同熊一般的伊戈尔站起身后，第一件事正是找寻那个姑娘。 他左看右看，欣喜的看到那个姑娘正半跪地上，扑打着身子。 他大声喊着：“嘿！娜塔莎，你的情况怎么样？” 女孩并没有回应。 “喂！你怎么样了？！娜塔莎·斯皮罗斯金娜？！” 然而，她还是没有回应。女孩反常的表现令人精神紧张，该不会她的精神受到了重创？直到伊戈尔亲自走过去，拉起她的胳膊，贴在你身边大声询问一番，才搞清楚状况。 这孩子，在敌炮轰击的剧烈噪音打击下，出现了暂时的耳聋！ 娜塔莎并非失聪了，她能听到一些声音，就是说话的人必须大声吼叫才行。 耳朵受伤的人绝非她一个，很多战士在炮轰中暂时失聪，只是广大士兵都是老兵，大家都知道失聪是暂时的，休息一阵子一定会好。 娜塔莎当然非常明白自己的处境，她扯着尖锐的嗓子吼：“伊戈尔，别担心，我的耳朵很快会好。我的身体其他部位都没有受伤，我还能继续战斗。” 伊戈尔欣慰的笑了笑，将女孩一把拉起来，见得她还能安稳的站着，说明她的话是真的。 娜塔莎暂时也顾不上自己的耳朵，少年营本来来了十人，因受伤撤走三人，当前还有七人。那些小战士，是否都挨过了这次炮击。 她和伊戈尔迅速在森林废墟中寻找，少年营的战士暂时没找到，视觉敏锐的两人赫然发现了一些残缺不全的尸体。就算娜塔莎已经有强大的心理，见到这惨烈一刻，终究是瞪大双眼捂住嘴巴。 “怎么？你反胃了？”伊戈尔问。 “没有。我很难受，这些战友他们牺牲了，真是太惨了。” “这就是战争，你是明白的。现在还是找找其他的孩子们，我真心希望他们都还活着。” 娜塔莎忧心忡忡，终于，在她的视野里出现了熟悉的身影，紧张的面容终于舒缓了。 “卡特拉斯基，你这个家伙还真是幸运。”娜塔莎暗自高兴，她对少年卡特拉斯基印象深刻，不仅仅是这家伙曾和自己比武，还在于他的确是个合格的战士，例如作战行动到现在已经持续了近三周，那家伙没有丝毫怨言，也在战斗中打中了六个敌人。 “嘿！卡特拉斯基！” “是你？教官同志！”少年欣慰的转过身，他身体没事，就是军装破损得很严重。 娜塔莎赶紧走过去，只见在一棵大树下，已经聚集了五名少年营的战士。 “尼娜、鲁斯兰、米哈伊尔、舒拉，还有你，卡特拉斯基。就你们五人？还有，尼娜她怎么回事？她睡着了？” 米哈伊尔赶紧解释：“教官，他被炮弹炸昏了。” “真的？！” “是真的，不过还好，我觉得只是单纯的昏迷。” 娜塔莎不敢怠慢，甚至做过外科手术的她直接蹲下来，右手手指按住尼娜的脖颈主动脉，在感受到女孩的脉络后这才安心。娜塔莎稍稍抬头，询问鲁斯兰：“现在包括你，就只有五人集合吗？还有两个人呢？他们在哪？” “他们？他们已经牺牲了。” “牺牲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鲁斯兰看着教官狰狞的面容，遗憾的摇了摇头：“他们真的牺牲了，我亲眼所见。伊万·伊万诺维奇直接被炮弹炸成碎片，尼古拉斯·保罗诺维奇也是同样的遭遇。” “真是见鬼！”娜塔莎狠狠跺了跺脚。 “教官，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鲁斯兰，你是少年营的副营长，你知道该怎么办？那就是跟着营长巴尔岑同志。我想这轮炮击让我们损失很大，但是，假若敌人打过来了，我们也必须战斗。” “好吧！哪怕是战死。” “呸！不吉利的话不要说。”娜塔莎掐着腰，命令：“现在检查各自的武器，保全好自己，听从营长的命令。” 另一方面，苏军侦察营的伤亡统计结束了。目前托科夫的连处于失联状态，巴尔岑统计剩下的部队，得到了一个糟糕的结果。 活下来还能继续战斗的士兵，甚至包括一些轻伤员，合计才有二百一十人。另有五十五人受伤比较严重，甚至一些伤员明显是随时都能牺牲。 如此一来，包括突击回归红军的伪军士兵在内，巴尔岑的侦察营大部队被德军一阵炮轰，实实在在的阵亡了约二百人，每个连的人员萎缩到了仅有两个排。 如果是单纯的人员损失，侦察营的情况还不是那么悲观。现在的状态是，他们损了不少随身的物资，一些弹药炮击中损毁，另有五十多名伤员。 撇下伤员，部队的确能快速脱离战区，然而巴尔岑这么做了，无疑对士气是一个重创，事后他也将为抛弃战斗的罪行付出代价。 在将部队突击集结后，巴尔岑向全体战士命令：“所有人，我们立刻撤会原来的营地，利用那里的备用电台和指挥部联络，并补充粮食和弹药。同志们，解开你们的绑腿，突击制造简易担架，把所有还能喘气的伤员统统带走。所有牺牲的战士，我们很遗憾不能将他们带走。愿战死者宽容我们的决定，同志们，现在立刻行动。” 即便受到重创，侦察营的行动还是非常快的。大量的简易帐篷被突击做好，伤员安稳的放上去，哪怕已经陷入弥留。 少年营的那几个战士，鲁斯兰和米哈伊尔抬着担架，其上躺着依旧昏阙的尼娜，他们五人和娜塔莎、伊戈尔会和，便跟随大部队后撤了。 正当全营官兵后撤时，北方又传来隆隆炮声和枪声，声音比较沉闷，说明距离有些远。 是谁在战斗？所有战士不假思索的就意识到，托科夫连的硬汉们，还有许多挨过了炮击，他们正用自己的生命掩护主力后撤，他们正在殊死一搏。 撤退中的巴尔岑不禁流下眼泪，他随手拉来两个战士，含泪命令：“你们立刻向北边跑，告诉托科夫不要再打了，让他们扔掉所有负重物，全速向营地奔跑！” 第1388章 他们南下了 那两名传令兵匆匆向北边跑去，他们很快就遇到了撤下来托科夫连的士兵。 乌龙险些发生，好在彼此都用俄语进行一番问候。 得知是营长的传令兵，托科夫欣喜若狂。他一把抓住传令兵的衣领，焦急的问：“营长现在哪里？大部队在炮击中损失如何？” “这……大部队挨过了炮击，正全速向营地移动。我们奉命向您传达营长的命令，即要求你们抛弃所有多余的负重，全速撤回营地。” “好吧！德军正开着坦克全面进攻，疯狂的撞入森林，我必须把这一情报告知营长。” 传令兵也是大吃一惊，“德军？！他们真的全面进攻了？” “当然，所以我会留下一些人拖住或延缓进击的德军的攻势，你们立刻跑回去，告知营长，德军至少有一个团规模的兵力南下。他们动用了超过十辆的坦克，很可能这就是武装党卫队！” 本来，侦察营的目的就是将这些敌人吸引走，前些天大家施展的几次挑衅都不能让敌人倾巢出动，看来是夜里的偷袭终究刺激得敌人恼羞成怒。 要歼灭这支德军，仅靠侦察营是痴人说梦，必须按照原定计划，将他们引诱到预定地点予以痛击！ 托科夫临时阻止了一个排的部队，将连队里的所有机枪都分给他们，要求让这四十人能施展出尽可能打的火力。他不求能射杀多少敌人，只求枪声能将敌人深深的吸引住。 因为他太清楚不过，自己的身后就是大股的德军追兵，这个将敌人引诱到陷阱的战机，哪怕是付出生命代价也要实现！ 传令兵伴随着十几名撤下来的战士，以最快的速度于森林狂奔，他们穿过了刚刚的炮击现场，终于在营地和巴尔岑会师。 刚刚抵达营地的侦察营战士们，抓紧时间进行补给。开罐器迅速打开封装好的子弹和，将子弹塞入衣兜。机枪手则多塞几个弹股，副射手额外背了几个弹盒。 补充完弹药，广大战士便啃食有些干硬的烤面包块，就着洁净的饮水吃着咸鱼干，以此作为早餐。 巴尔岑估摸着部队一路狂奔六公里，这里应该非常安全。 在部队稳定下来，他便借用这里的备用电台，开始和指挥部紧急联络。 “鲶鱼！鲶鱼！我是猫头鹰，收到回答！” 于此时同时，杨明志就搬了一把椅子，亲自坐在指挥部通讯室内。他的存在令值班人员颇为紧张，而杨明志的内心何尝不是如此。前线作战究竟如何？侦察营应该脱离战斗了吧？德军大部队也开赴霍姆尼奇，向那里运输弹药的运输队是否安然无恙？ 巴尔岑的突然明语联络，令他炸毛。 杨明志赶紧戴上耳机，“猫头鹰，你们的情况如何？是否脱离战区？” “报告鲶鱼，我部遭遇残酷炮击，全员损失六成，我部活着的人全部推到后方营地。” “什么？炮击？现在告诉我具体的战斗人员人数。” “遵命！已经不到三百人！” 侦察营可谓最精锐的部队，一战下来全营折损一半多。固然这场德军发起的RUHE行动声势浩大，苏军也应该短时间内出现这么大的人员损失。之前犹太团的冲锋导致死了五百人，那个可以归结为犹太族裔战士为了复仇和昏了头，不惜死的狂冲。 侦察营不该这样，他们没有理由傻傻的冲锋。看起来，他们的确遭到了德军的炮击。 杨明志猛然想起，地图上标注的德军634师的位置距离洛耶夫非常近，侦察营应该就是遭到这支步兵师的炮轰。当前也只有他们能施展炮轰。 杨明志紧急命令：“你们暂且在营地好好休息，我很快就派出部队增援你们。你们的作战任务暂时完成，我将把你部部署到另一区域，请紧急休整，做好移动的准备。” “遵命！” 通信结束了，杨明志沉着脸紧皱眉头，他一脸忧心忡忡的回到指挥部办公室，立刻着急所有参谋开会。 正当杨明志又对部队部署进行调整研讨时，通讯员又从通讯室里跑出来。 “报告司令同志！侦察营急电！” “急电？念！” “不是电报文，是明语通信。” “该死，巴尔岑又遇到什么麻烦了？”杨明志又匆匆跑回通讯室，他戴上耳机，听到了巴尔岑惊慌失措的哀嚎，因为颤音太多甚至听不明白。 “笨蛋！你慢点说，究竟是什么情况令你如此紧张？！” “报告司令同志，是德军！”因为过于紧张，巴尔岑已经顾不上说代号了：“疑似武装党卫队南下，他们出动了约莫一个团的兵力，还有许多坦克装甲车！他们强行钻入森林，真是疯了！疯了！” “等等，你的意思是德军在森林里坦克狂奔？” “是的，我们该怎么办？是否迎战？” 杨明志本打算许可迎战，转念一想，他实在不明白德军究竟想怎样。莫非，这群德国人也打算玩一出两线作战？他们究竟是勇敢还是愚蠢？ 一开始苏军的战术设想就是重点打击武装党卫队，将其引诱到陷阱予以歼灭。可是敌人总是不上钩，指挥部已经把霍姆尼奇周边地区，认定为真正的决战之处了。 “真是的，战局总是突然变化。” 腹诽一两句，杨明志终于下达命令：“我许可你们和敌人作战！记住，你们是一群磁铁，一定要想办法吸引德军，将他们往预设的那个陷阱村落引导。如何将敌人吸引到正确的地方，由你自己决断。你只要完成这次引诱任务，我会为你申请苏联英雄称号！” “遵命！司令同志！” 或许巴尔岑会为能有获得苏联英雄称号的机会而骄傲，但在指挥部内，没有人会为眼下的战局太乐观。 耶夫洛夫拍着桌子质问：“德军想干什么？他们在森林里飚坦克，难道是疯了？” “我看他们就是疯了！”福明轻蔑的笑了笑，指出：“巴尔岑的侦察营这段日子的战果可是不小，他们装备了大量的火箭弹，使得其战斗力可能有一个团。我甚至怀疑德军指挥官被火箭弹炸得崩溃，愤怒也误导了他们的判断，从而认为他们遭遇我军的一支主力袭击。这才忍无可忍的南下。” 这番解释令杨明志眼前一亮：“可是，之前的情报，德军正在大规模的渡河增援洛耶夫，我一直以为他们是要增援霍姆尼奇的。” “谁知道呢？您是司令，又兼任参谋长，您的分析总是正确的。” “不！不！”杨明志谦逊的摆摆手，“所有人都会犯错误。也许我的决断是错的，德军的确是打算南下的。这样其实也好，巴尔岑所部的作用本来就是诱饵。我们必须抓住这个机会啊。” “呵呵，这样的战局难道不就是你最希望的么？”福明又微微笑了，甚至赞许道：“德军终究还是按照您的设想，去撕咬巴尔岑了。我想我们还是立刻向284师第二团发报，将所有的鲨鱼火箭弹准备好！” 第1389章 短暂的交火 天空灰蒙蒙的，仿佛随时都能降雨。 二百名苏军战士坚守在他们的森林营地，等待着德军的进攻。 这一时刻，一些战友的死活已经顾不上，很多伤员因为伤势太重还是牺牲了，还在坚守岗位的战士，也纷纷做好战死的心理准备。 “同志们都好好打，等托科夫把敌人吸引过来，给他们迎头痛击!” 在这艰难的时刻，巴尔岑还是决定布置一个陷阱。他认为，猎人要首先向野猪打一发枪弹，虽不致死，绝对能彻底激怒那野猪，之后才能将其吸引走。 所以苏军给自己准备了一条撤退之路，他们还将没有吃完的土豆尽数掩埋，分出几个人赶着马车将还活着的重伤员带走。 四辆拉满了伤着，士兵甚至想把昏阙的妮娜也一并带走。 直到鲁斯兰使劲摇晃着姑娘的身子，才在最后关头让她清醒过来。 “额，我到底怎么了，脑袋昏昏沉沉的。”女孩扶着头，浑身难受。 “妮娜，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嗯？” “你被炸昏了。现在你觉得自己怎么样？” “我想我还好，虽然头还是疼，给我一把枪我还是能战斗。” 一旁看着这一切的娜塔莎就随了她的意愿：“很好，我这就给你武器，准备作战吧，战士！” 甚至有些伤员，即便受了很重的伤，还是打算用生命的最后力气，留下来和侵略者战斗到死。 所有人都钦佩他们的觉悟，既然要做英雄，就给这些捶死者最后成为英雄的机会。再说，巴尔岑很希望他的部队能兵力充沛。 苏军在森林中布置了一条宽达五百米的弧形防线，得益于以前挖掘的散兵坑，他们的防御体系还算靠谱。 例如大部分的机枪阵地，都是由木头搭建，由泥土夯实，再在射击阵位上端横上一根木梁，达成一个射击孔。 但苏军失去了几乎所有的重武器，无后坐力炮就剩下两门，炮弹确有八十多发。除却这个，他们还有缴获的四门50毫米微型迫击炮，另剩下三十枚rpg弹头。以此武备能和德军打成什么样子，巴尔岑对接下来的战斗还真有些期待。 另一方面，托科夫亲领着四十人作为诱饵，他们一边后撤一变放枪，枪声的确吸引了德军的注意力。、 重达二十三吨的增厚装甲的三号坦克，能够直接撞断树木。当然，车组不会一门心思的找树撞，他们穿行于树木的缝隙，除非实在没有缝隙。他们依旧保持了较快的速度，和步兵达成很好的步坦协同。 装甲兵们对两年前的法国战役，坦克部队出其不意的从阿登森林突破的辉煌胜利津津乐道，这一战，很多装甲兵将这次行动看做是以此复刻，他们也穿行在森林中，下一步就是摧毁苏军的主力。 突击大队长布吕歇尔认定他的先锋部队就是在和苏军交火，森林中的枪声此起彼伏，德军先头部队一直咬着托科夫不放，如此，区区四十人的苏军小部队，愣是引得三千名德军穷追不舍。 两军之间始终保持着约三百米的距离，直到托科夫意识到自己已经快到己方的营地，他才加速狂奔。 枪声越来越靠近，严阵以待的巴尔岑下令部队做好战斗准备。 他大吼一声：“同志们，一连会先撤下来，你们可不要误伤了友军！都明白了吗？” 战士们则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前方，很快，一群快速穿行的人出现了。 他们就是一连的兄弟们，这里没有误伤。托科夫在撤回来后，匆匆跑到巴尔岑这里，气喘吁吁的说：“我把纳粹引过来了，接下来怎么办？” “当然是作战！” 托科夫自信的笑了笑：“敌人就这么追了我六公里，他们也一定是陷入疯狂。我想他们追到这里，绝对想不到这里还有一个陷阱。” “别废话，也别得意。你赶紧准备一下，给我狠狠的揍敌人。” 站在德军的角度，他们的确是狂追不舍，总之苏军就在前面一路逃命，岂有放过他们的道理？ 布吕歇尔只觉得自己前进了很远，究竟是多少公里他没有仔细计算，总之部队已经持续突进有一个小时了。他们是一直寻着枪声突进，突然间，枪声销声匿迹了。 前面究竟又发生了什么？布吕歇尔根本顾不上，他的部队还在推进。 德军的先锋是六个突击小队，相当于两个连的兵力。他们狂追六公里，仅仅有六人被流弹击伤，微小的伤亡令他们有恃无恐的前进，直到他们出现在巴尔岑的视野里。 树林中出现了大量晃动的人影，他们的动作也很奇怪，就仿佛在林间闲庭漫步的游人。当其渐渐走进，这才看清楚他们手里握着钢枪。 “弟兄们，把敌人放近了再打，先准备好手榴弹！” 传令兵迅速跑遍整个防线，二百余名战士各个手持一枚罐头盒改的手榴弹。 德军继续前进，他们也看明白了前方的异常，顿时六个突击小队突然半跪停下。紧接着，他们居然派出了无名尖兵前去侦查。 “真是见鬼！”巴尔岑气的咬牙，他立刻改变命令，大吼一声：“手榴弹都放下，立刻射击！” 无论如何，德军的尖兵都将发现这里的异常，密集手榴弹弘基的机会因而就不存在了。 突然间，苏军防线发射大量子弹，那五个德军尖兵当即被击倒。弹幕更是打死打伤了后面的德军部队，不过更多的德军士兵迅速以大树为掩体，趴在树根边开始反击。 子弹嗖嗖的在苏军头顶上呼啸而过，苏军的子弹更是打得德军隐藏的大树木屑乱飞。 甚至MG34的点射，直接打断了松树干，几颗大树轰然倒塌。 这一战，娜塔莎又开始了她的表演。 战友们或许不容易打中敌人，她绝对可以。女孩也有些懊恼，如若自己的反坦克枪没有变成废铁，纵使敌人躲在大树后，终究逃不过被打穿击毙的命运。 好在自己的“亲密战友”SVT40依旧好用。德军机枪手进行火力掩护，其他步兵战术退却。那些机枪手的枪焰直接暴露了自己，娜塔莎就凭着这个开始自己的狩猎。 女孩突然冷酷无情，她机械式的瞄准射击，当一个弹匣打光，又迅速换另一个。 短时间内她就打光了两个弹匣，取得的战果也非常不错——那些德军机枪没有再开火。 交火就持续了五分钟，德军撂下三十多具尸体后撤，苏军也付出了五人牺牲的代价。 只是苏军根本不为这番胜利沾沾自喜，因为，德军的大部队就在后面。大地在震颤，一些唧唧吱吱的声音逐渐传来。 突然间，几棵笔直的松树轰然倒塌。 巴尔岑已经明白那是什么，他惊恐的吼着：“坦克！注意！” 第1390章 舍生取义者 德军的先头部队后撤了，他们迅速向大部队汇报了发现苏军主力的事实。 布吕歇尔大喜过望，他站在四号坦克的车长指挥塔兴奋的大笑：“终于被我发现了。通知各车组，直接展开突击。” 四号坦克装甲很厚，布吕歇尔因而非常自信的钻入车内，亲自合上顶盖。这一战他决定身先士卒，带领部下一阵猛冲，为之前的战斗雪耻。 十辆坦克无视着大树，伴随着大量步兵突然乍现。 巴尔岑还是以不变应万变：“兄弟们，准备好反坦克武器，RPG手瞄准坦克的履带。” 但是，率先开火的是德军！ 德军已经知晓苏军的位置，他们先以大量的50毫米高爆弹施以敬意。突如其来的爆炸炸飞了一些苏军战士，面对着战友就死在身边，活着的人只能麻木的承受。 娜塔莎既然陷入冷酷，就不会为这些爆炸所吓倒，她坚守在自己的岗位，甚至没考虑过自己被炮弹击中的可能性。 因为距离还有些远，苏军蒙受了德军坦克两轮齐射的打击依旧一弹不发。 直到坦克突进到距离阵地约莫八十米的距离，所有的RPG手开始了他们的表演。 德军装甲兵以V字阵型突进，最前端的那三辆三号就成了众矢之的。 有多达十枚70毫米RPG高爆弹头打了过去，三号的正面装甲忍受住了来自正面的爆炸，履带和负重轮，纷纷被来自侧面的爆炸所炸断。三辆坦克直接瘫痪，甚至有一辆似乎是被炸到油箱，迅速燃起大火。 但RPG留下的烟雾轨迹，也暴露了射手的位置。存活的坦克继续突进，同轴机枪则瞄准烟雾传出的位置一通扫射。 突然的损失没有阻挡住德军进攻的脚步，剩下的七辆坦克直接冲到了苏军的阵地，和苏军士兵来了一场零距离接触。 这一刻，两门无后坐力炮突然开火，以不到四十米的距离，愣是炸穿了一辆坦克的侧面装甲，将这辆三号击毁。苏军为此也付出了代价，两个无后坐力炮小组，皆被后续的坦克炮所炸飞。 坦克刚刚冲入阵地，德军步兵紧追不舍。 巴尔岑从一开始就知道，他的这条防线根本就受不住，面对着大量战士的伤亡，他只好下令部队撤退。 苏军战士纷纷从自己的阵线边打边撤，他们后撤的方向也不再是南方，而是转道向西，给德军的感觉，苏军是向右翼逃窜了！ 布吕歇尔焦急地握紧对讲机：“各车紧急右转，追击逃窜的俄国人。” 很多苏军战士收到命令就撤，也有些人或是恋战，或是大义凛然的要为大部队殿后。 娜塔莎没有第一时间后撤，她是纯粹属于前者。战斗到了最激烈的程度，女孩竟完全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直到一支大手拽着她的后衣领一把拽起，这才领她如梦初醒。 伊戈尔吼道：“傻姑娘，你想死吗？”突然间，他的眼角意识到一辆三号坦克的炮塔居然在旋转！ “危险！快卧倒！” 伊戈尔扑在娜塔莎的身上，以自己的躯体保护她不被炸死。好在，炮弹在其不远处爆炸，两个弹片划破了伊戈尔后背的衣服，除此外没有别的伤害。 来不及庆幸，伊戈尔迅速站起来，拉着娜塔莎就撤。 纯粹是德军的突进速度很快，身经百战的苏军侦察营，居然开始了溃逃。 战局发展之快出乎巴尔岑的预料，他们不得不抛弃大量物资，甚至一些人连军包都没背，水壶都没拿，仅仅拎着枪和少量的子弹拔腿就跑。 即便如此，还是有一些战士被德军的机枪击中了后背。若不是侦察营所有战士都练就了一双善于狂奔的脚底板，他们真的有全军覆没的风险。 渐渐地，穷追不舍的德军意识到这群苏军大有逃脱己方追击的可能性。 焦急的布吕希尔无法知晓整个战场的态势变化，他就看到苏军在逃命，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他打开四号的顶盖探出脑袋，手里则握着对讲机命令：“所有的坦克车组，无视树木的阻挡直接撞过去，你们追击苏军溃兵为主要任务。其他装甲车紧跟坦克的步伐，用机枪尽可能的杀伤敌人” 坦克开足马力，各个车组忍受着撞击大树带来的剧烈冲击力，他们的速度很快，迅速甩开了己方的步兵，和苏军溃兵的距离也越来越近。 巴尔岑终于感受到了战败的恐惧，他并不怕死，就是很担忧自己就这么窝囊的死，其麾下的战士也气愤自己居然在如丧家之犬般逃命，可是不逃跑还能怎么样？手中的反坦克武器，大概就剩下手榴弹了！ 终究还是有战士愿意做舍生取义的英雄，甚至还是异常年轻的战士。 娜塔莎一边后撤，一边持枪反击。她的枪法依旧很好，即便是气喘吁吁了，她依旧能做到三发命中一发。 突然间，女孩惊讶的看到，居然有战士朝着相反的地方跑，只见他们都手握着手榴弹，向追击的坦克投掷过去。 她看到，一名战士扔了冒烟的手榴弹后就被机枪扫射而死，手榴弹爆炸了，坦克只是停顿了一下还是继续前进。 牺牲的战士们都是英雄，娜塔莎由衷的敬佩他们。再看看自己胸前佩戴的金星勋章，她也有些对自己懊恼。 伊戈尔还是一如既往的催促：“不要磨蹭了，继续撤退，我们的任务是把这些敌人吸引走。” “但是！” “快走！我根本没工夫在奔跑中给你的空弹匣装子弹！” 娜塔莎只好继续狂奔，她管不了战友们，包括少年营的那几个还活着的孩子。 她一边跑一边回望，突然间，一个怀揣多枚手榴弹的瘦小身影，令她惊愕得头皮发麻。 “卡特拉斯基！不！” 女孩愣住了，只见那个曾自命不凡和自己比武的少年，这一刻居然发动了决死进攻。 只见那少年至少带着五枚手榴弹，实际上其中两枚是RPG飞弹！少年卡特拉斯基的确不怕死，他更是清楚自己是要和敌人同归于尽，他对自己的生命已经完全不在乎，只要保全大部队，个人的生命算什么！？ 娜塔莎的心崩溃了，她猛的跪在地上，泪水如泉涌。少女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和自己有交情战友为了大部队舍生取义，她一直觉得卡特拉斯基很可能成为出色的战斗英雄，没想到他的生命将是轰轰烈烈的结束。 怀抱一堆炸药物的少年被子弹击中，凭借着最后一口气，当坦克压上来的时候，仅有十五岁的卡特拉斯基拉响了手榴弹。 突然间，强烈的爆炸直接炸穿了三号坦克的地盘，毕竟两枚70毫米RPG以及推进火箭参与了爆炸，强大的威力居然把坦克的顶盖都掀翻，内部的炮弹也发生了殉爆。无数的弹片360度横扫，大量的德军士兵居然就被这些碎片砸死砸伤。 卡特拉斯基万万没想到，他的壮举造成了德军四十多人的伤亡。 只是对于他，这场战争已经结束了。 第1391章 逃出来的巴尔岑 “卡特拉斯基，你这个疯子！” “娜塔莎，别再跺脚了，快撤！”伊戈尔容不得这个姑娘继续激动，他拉着女孩的胳膊，在枪林弹雨中跌撞地奔跑。 德军的坦克有所损失，他们不还是取得了很大的战果？巴尔岑的部队损失是空前的，从六月二十日他们率先出征，这才不到二十天，三分之二的战士为国捐躯。 活下来的人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得益于他们跑的足够快，以及一些战士舍生取义的为战友的撤退决死掩护，侦察营这才保留下一百多人的精华。 当巴尔岑已经甩开德军最够距离时，他们已经离开了洛耶夫的森林区，进入到了走廊地带。 “啊！啊！我差点就死了，这群德国人真是疯子。” “是啊，他们是武装党卫队，就战斗意志而言还真是不一般。” “尼基塔，我看你是高看德国人了，再说了，如果是武装党卫队，他们不一定是德国人。” “反正都是纳粹分子。真是该死，咱们的兄弟死了一大半，他们还在追赶我们。排长，他们会一直跟着我们？” “他们最好对我们穷追不舍，咱们侦察营本次作战的任务就是诱饵，只要把他们引到陷阱，之后就是他们的末日。” …… 战士们议论纷纷，大家因为长期在一线作战，死亡和血腥见得实在太多，当大量战友牺牲，并没有让他们心灵崩溃。战士们是一种敬畏的姿态面对牺牲的战友，大家早已释然，他们朴素的认为，只要行动取得成功，战友的牺牲都是值得的。 但作为指挥官的巴尔岑，他对部下大规模牺牲的事实惋惜不已。 一番清点下来，包括还活着的几个少年营的孩子，堂堂第63集团军的直属侦察营，就剩下一百二十个战士跑了出来，侦察营还真的成了“巴尔岑敢死队”。 更为糟糕的情况，莫过于撤退时，通讯员米沙背着的电台，被敌人的机枪打成了蜂窝。若不是电台的钢板盒子，米沙的小命也就没了。 失去了电台，意味着他们无法迅速告知指挥部自己遭遇了严重的损失。 此时的侦察营一百多名战士，仅有一半的人还带有面包块或生土豆，携带量根本不能满足全体战士吃上一天的。部队不仅要面临饥饿，最糟糕的是，他们的弹药出现了严重短缺！ 作为一个现代士兵，固然枪械是士兵的生命，然而，没有弹药的枪和烧火棍无异。总不能带领弟兄们和德军拼刺刀吧！ 侦察营在一小团树林中好好休息，随着几名士兵发现了一个小池塘，大量的战士纷纷去取水，甚至直接趴在水塘边，引用带有腥味的潭水。谁都知道自己是冒着闹肚子和寄生虫病的风险在饮水，考虑到德军追的很紧，怕是在拉肚子前，自己已经血洒战场了。 巴尔岑令部队将食物都先拿出来，按照需求分配给全营官兵。 他估摸着战士们会有些抵触，就解释道：“我们必须合理利用剩下的粮食，机枪手负重目前是最大的，他们多吃一点，射击准确的多吃一点，身体强壮的战士少吃一点。还有那几个少年营的孩子，尤其是我们的战斗英雄娜塔莎，他们可是要多吃一点的。” 巴尔岑故意多提了提娜塔莎的名字，寄希望通过这位苏联英雄的事迹，提高一下士气，压制住部队内的躁动。他显然是多虑了，活下来的战士没有任何内讧的倾向，怎样分配粮食大家听营长的，只要能完成任务就好。 当然，饿着肚子就不要想如何打好仗了。 巴尔岑向全体战士做出一番分析：“我们的粮食最多吃上一天，非常糟糕的我们没有后备粮食，电台也坏了。我只能派遣传令兵来一场马拉松汇报情况。除此外我们还必须吸引住敌人的注意力，贯彻落实我们鱼饵的作用。” 巴尔岑终究是想到了一个他认为的绝妙战术，那就是当夜幕降临设立异常迷魂阵。可是看看天，乌云压的很低，北风也是够凄凉的。如若下雨了，迷魂阵就摆不出来，他和他的战士们很多人就没有带着毯子撤退，一场雨后必定大规模生病。缺医少药无粮无弹药，部队不会这么倒霉吧！此时此刻，他只能默默的祈祷，希望天气站在苏军这里。 实际上，普里佩特沼泽地已经下雨了，雨势并不小。 铁匠村所在的区域的雨势逐渐变成中雨，硫磺矿和周边地图则是大雨。这场雨主要下载基辅地区，其北部的沼泽地就在降雨区。 有道是隔河不下雨，白俄罗斯夏季的雨通常有着极高的区域性。洛耶夫距离铁匠村五十多公里，那里只是乌云压境，裹挟着水汽的乌云乘着北风杀向沼泽地腹地，杀向了基辅。 巴尔岑派出了三支传令小队，每队两人结伴行。一支向西边的霍姆尼奇方向走，一支向西南的“陷阱”走，一支直接南下向铁匠村狂奔。 因方向不同与敌情不同，最先找到友军的正式那支走西南方向的，着两名士兵直接跑到了部队修建的假村庄。他们很快为284师第二团的哨兵发现，迅速送到了团长拉夫连季那里。 传令兵的消息领拉夫连季和叶甫根尼大吃一惊。 “德军的武装党卫队，真的追逐你们出了洛耶夫的森林？你们所言是事实？”拉夫连季急切的问。 传令兵气喘吁吁：“我们以生命和荣誉担保，我们付出了无比惨烈的代价才把敌人引出来，至于能否引到您所在的陷阱，我们不敢打包票。” “糟糕！此事我必须告知司令别列克夫同志。” 该情报令拉夫连季炸毛，当电报打到铁匠村，杨明志、耶夫洛夫和福明，无一不是心态爆炸。 耶夫洛夫气的连茶杯都扔了：“真是见鬼！侦察营是我们最好的部队，他们的伤亡率居然高达80%，这些天杀的俄国人！” 杨明志可是不仅对巨大伤亡揪心，娜塔莎还在侦察营里，她的情况如何。她可千万不要有意外！ 为将者要深谋远虑，关键时刻更要发狠，甚至一些部下的死活已经难以考虑了，哪怕那是一名苏联英雄。第二团传来的情报显示，侦察营已经将武装党卫队那两三千号人吸引住，他们只要继续对巴尔岑穷追不舍，就一定能在两三个小时内杀到“陷阱村庄”。 他狠狠的一拍桌子，大吼一声：“看起来，能否歼灭作恶多端的武装党卫队，就看明天了。七月九日，这一点，给让纳粹见识一下苏联的科技成果了！”| 第1392章 双方积极运作 洛耶夫的防御完全交给了634师，布吕歇尔和他的武装党卫队两千余名官兵，已经脱离了洛耶夫周遭的森林。 布吕歇尔原本的任务，是在七月九日增援805师的穆勒团，并准备和发现的苏军主力决战。所以说他们本来就该是向西前进的，然而因为对南部苏军的追击，他们在捣毁苏军的森林军营后就继续追击，追击的方向依旧是西方。 追击战从早晨开始，到了下午两点德军已经脱离连绵不断的森林。 一路追击德军的损失不大，就是坦克的损失领布吕歇尔有些惋惜。抛锚的三号坦克并非彻底完了，仅有一辆发生了殉爆，其他的要么是交错的负重轮碎裂，要么是履带粉碎性断裂。脆弱的侧面装甲被苏军的RPG炸出了洞，内部人员因此死伤。 假若部队里有大量的修理工和足够的材料，将坦克突击修复迅速重返战场还是有可能的。 战局不等人，布吕歇尔根本顾不上修理破损坦克，因为麾下还有大量的半履带装甲车和摩托车，他的突击能力依旧很好。 坦克在坎坷曲折的森林中横冲直撞，这是非常消耗燃油的。坦克连续作战超过六个小时，先使用的后备燃油依旧用完，剩下的燃油还要应对未来不确定的战斗。坦克和装甲车是武装党卫队自信的根源，实战已经证明它们的确是把苏军赶鸭子般逃跑的最佳手段。 布吕歇尔非常确信，他所追逐的的确是苏军的另一支主力部队，也一定只有主力，造成他这几天以来的重大损失。 苏军已经逃到西方的某团树林里，或许他们的最终目的就是和霍姆尼奇方面的苏军回合。 终归武装党卫队是要向西走的，布吕歇尔在地图上估测出自己的位置，并认定自己在穆勒团的东南方向九公里处。这个距离并不太远，要和他们会师，在天黑以前一定能够成功。 但布吕歇尔还是改变了决定。处于私仇和他自己对战局的理解，就以自己RUHE行动前线部队指挥官的身份，拒绝了国防军集团军司令瓦格纳的命令。 他有自己的理由：“我们几天以来一直遭到南部的苏军主力的火箭炮轰击。我军本该在今日凌晨向友军移动，然苏军主力突然展开对罗耶夫的进攻。我部和634师利用强大炮兵组织了苏军主力的攻势，我部璇玑展开全线反击，一举占领苏军的森林营地，迫使敌主力向西部逃窜。 目前，我部尚不清楚所追击之敌身在何处。敌人或向霍姆尼奇移动，或是南下。 我部损失轻微，然燃油消耗严重，部队战士疲乏，随决定于友军穆勒团东南方向九公里处扎营修整。” 他们毕竟是武装党卫队的人，瓦格纳必须考虑一下他们的特殊身份，所以为了自己的前途着想，瓦格纳对布吕歇尔的报告只有全面相信和全面的支持。 当然，除却被动的支持，瓦格纳自己也认为苏军不仅仅有一支主力部队。就像634师汇报的，他们在第聂伯河左岸和大量苏军对峙，那些敌人部也是苏军主力？ 苏联运作普里佩特沼泽已经有一年，大量的游击队都像这里转移，苏联利用慢慢沼泽地的特殊地理环境发展壮大，正是因为这个事实，才有了本次的RUHE行动。 行动到了第五天，瓦格纳已经意识到兵力不足的问题，他也愿意相信，沼泽地的苏军动员了超过一万人！这样以来，布吕歇尔遭遇的也应该是苏军主力。 尤其是今日造成，瓦格纳更是收到了一个重磅消息。失联的运输队找到了，他们已经变成一堆灰白的尸骸，显然失联之时就是其死期。谁消灭了他们，瓦格纳认为就是盘踞在霍姆尼奇附近的苏军主力所为，将其消灭或重创，的确是当前的关键任务。 然而布吕歇尔有自己的考虑，并不打算增援805师的穆勒团。 瓦格纳只好在腹诽几句，在发给布吕歇尔的回电上，就有些客气的说明：“战无不胜的武装党卫队是帝国最优秀的部队，我支持你们的决定。” 布吕歇尔有不是傻子，他能感受到那位集团军司令的不满，不过这些都是小问题，只有地区旗队长才是他的真正上级。 瓦格纳也非常庆幸，到了下午时间，苏军主力并没有继续攻击穆勒团。而且武装党卫队也派出了一支装甲部队协助防御，就算布吕歇尔的大部队不赶到，武装党卫队还是帮助了国防军作战。 既然那些人靠不住，瓦格纳就只好找另外人了。 707师、722师和734师，这些部队的兵力固然是分散防御很多地方。不过，既然苏军的主力都在和进攻部队纠缠住了，那么他们绝对没有更多兵力去妄图接近防线，这样以来，将守卫防线的部队抽出一些营一级的部队增援，还是可以接受了。 于是乎，在回复了布吕歇尔，瓦格纳这边就开始积极运作，如此，参与RUHE行动的作战部队，已经不是最初的两万两千人。又有三个师都的德军被卷入，他们被迫派遣作战部队南下，以增援坚守阵地的穆勒。 德军在积极的运作，苏军也没有闲着。 杨明志给与指挥部的那一众参谋、文书，都是一副老谋深算的模样。他自己当然是谦虚一些，并没有狂妄自负的吼着劳资天下第一，七月九日的他得知巴尔岑被打的节节败退损失惨重，可是揪心不已。 但是，他们不还是完成了诱饵工作？战局发展迎合了最初的谋划，接下来的主角将变成284师第二团，他杨明志的嫡系部队了！ 大量的鲨鱼火箭已经运到了第二团的埋伏地，即一处小树林。 在林子的东北边一千五百米外的开阔地，就是“陷阱”村庄。 战斗的几天，第二团所处的位置毫无敌情，就是天公不作美。他们已经是比较靠南的地方，降雨影响到了这里，使得大地变得有些泥泞。好在雨势不大，在世界变成纯粹的泥塘前，降雨变成了毛毛细雨。 湿漉漉的环境对官兵是一种折磨，对武器弹药更是莫大的考验。 鲨鱼火箭的推进药剂并不特别，它沾水即受潮，一旦潮湿了就不能迅速爆燃，战术效果也就不可能实现。 在得到巴尔岑传令兵的徒步报信后，杨明志思考了一番，就对第二团团长拉夫连季下达死命令。 “你们团必须加强防备，确保所有的鲨鱼火箭能正常发射，待到确定德军被正确吸引到村庄，再汇报。由我亲自下令是否轰击。” 苏德两军的后方，都在七月九日的下午展开积极运作，交战部队也不但单纯的对峙。 例如，河左岸的苏德两军的侦察兵互相窥探，遭遇战还打了两次，互有胜负就匆匆撤离。 德军穆勒团这里，德军居然主动炮击，当然炮击炸到的只是一些松树罢了。在罗沙科夫看了，德军就是在用炮轰来掩饰自己的恐惧，他“高挂免战牌”，就是不主动出击。 做的更绝的，当属巴尔岑。当夜幕渐渐降临，武装党卫队的战士，纷纷看到远方逐渐出现了大量的火焰，因为是阴天，如同繁星般繁茂的火苗非常显眼，简直证明了大量的苏军士兵在此宿营。 渴望立功的布吕歇尔大喜过望，他甚至都没有怀疑，就向全军将是发去命令：“我们前方的确是苏军主力，今晚不是个夜袭的好时机，所有士兵抓紧时间休息，所有装甲车和坦克将设备调试到最好，明天七点，我们展开突击。” 第1393章 SS的清晨攻势 “但愿这样，德国人会相信我就是主力。” 巴尔岑对未来是比较乐观的，派出去的一支传令兵于晚上七点半归队，不仅是这两人回来，拉夫连季更是排了一个排的战士，带着大量的面包块和弹药增援，物资的到了一下子解决了巴尔岑的燃眉之急。 人手多了，巴尔岑旋即开始制造迷魂阵。苏军制造了大量的篝火，数量之多竟超过二百个，而苏军目前的兵力甚至都没到二百人。 实际上，假若德军派出侦察兵于夜间抵近观察，就能发现苏军使诈。巴尔岑当然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这一宿苏军想要好好休息那是不可能的，他们必须防备着德军的夜间侦查。 事实非常的滑稽，德军自己也是非常疲惫的。武装党卫队的士兵一样需要休息，传统思维之下，士兵也抵触夜战，在其认知中，反倒是苏军的游击队最喜欢于夜里搞卑鄙的偷袭。 德军的装甲车和大量机枪手，组织起一道很强的机枪防线，正是防备苏军主力夜袭的。 在这种互相猜疑之下，凌晨的寒冷黑夜，战场反倒是非常的平静！ 侦察营在这种安静的状态下，大部分士兵得到了充分的休息，身体力量在吃了大量面包和马铃薯后恢复也很不错。 巴尔岑只是布下大量篝火，他可不想真的坚守在这里，所以在天空开始微微发亮，他下令所有士兵立刻苏醒，吃完早饭立刻撤退。 战士们纷纷卷好自己的毯子，接着啃食烤土豆。他们甚至没有更多的时间洗一把脸，就在凉飕飕的清晨，带着他们为数不多的武器继续向西移动，仅仅留下两个班的战士，携带四挺机枪继续充当诱饵。 巴尔岑只是向西移动了两公里就下令部队休息，接着命令部队再临时修筑一条防线。 “这样，敌人一定会追着我打。”巴尔岑的如意算盘，即德军在白天展开进攻，先被那两个班的火力所吸引，继而和自己的大部队继续作战。只要敌人保持追击的态势，今天，德军就将进入陷阱！ 所以，他将对未来有些担忧的战士们聚集在一起，特别强调了一下今天的任务。一通通俗易懂的大白话，使得战士们有了坚实的主心骨。 当然巴尔岑面临的最大麻烦就是电报机坏了，非常糟糕的拉夫连季也没有多余的电报机。部队只见的通信一下子恢复成了一战的状态，即靠传令兵冒着危险传递情报。 例如希特勒获得的那枚铁十字勋章，就是因为他传递情报立功。巴尔岑估摸着，一旦歼灭武装党卫队成功，依靠双脚狂奔传递情报的通讯兵，也该获得卫国战争勋章了。 他以获得勋章来鼓励传令兵，又吩咐几人以最快速度向西南方向的拉夫连季部队送信。 苏军在黎明之时悄然行动，德军的行动则在七点正式展开。 德军通常的非常严谨的，对时间的把控也很严格，布吕歇尔看着自己的腕表，到了七点整他大手一挥，座驾的四号坦克率先展开行动。指挥官身先士卒被渲染成一种条顿武士的勇敢精神，所有还能继续前进的三号坦克、半履带装甲车紧随其后，多达两千五百名步兵紧随其后。 布吕歇尔当前的兵力合计有两千六百人，至于配属于他的那支由白俄罗斯人组成的警察团，目前就作为后勤兵。他实在看不起这群东方志愿者，再说这番勇敢的突击，东方志愿者的存在只会掣肘，他们就负责帮着634师守罗耶夫了。 武装党卫队和634师的特遣营，两千余人伴随合计多达四十辆的各种装甲载具，排成了一个宽度达一千五百米的进攻面，向昨夜璀璨的苏军营地发起突击。 所有德军官兵做好了打硬仗的心理准备，他们已经不再将本次行动看作是剿匪，而是和苏军正规军的血腥作战。所有人做好了突然战士了心理准备，正因为如此的重视，德军的士气于战斗力，都处于一个巅峰。 鬼知道苏军的营地究竟防御如何，坦克在突进时边跑边开火，德军的80毫米迫击炮，也在距离苏军营地一千多米处假设，将一发发炮弹打过去。 德军的火力很猛，这吓不到留守的两个班的苏军。 “兄弟们！不要怕，我们持续开火，继续吸引他们！”一名班长声嘶力竭的吼着，他的战士们也是如同打了鸡血，四挺MG34迸射出翠绿的机枪，大量的子弹打得坦克钢板劈啪作响。 因为距离比较远，苏军的阻击取得的效果基本就是给坦克装甲挠痒痒，增添一些划痕。 只有几个德军士兵中弹，其他伴随装甲车进攻的德军士兵，只用了几秒钟就跑到装甲车身后排队。 苏军的机枪开火时也暴露了自己的位置，布吕歇尔亲自命令炮手瞄准一个目标开火。 75毫米坦克炮打出一发高爆弹，干净利落的炸飞苏军的一个机枪阵位。接着又是德军迫击炮铺天盖地而来的炮弹，几乎是以瞬间，苏军的一个步兵班灰飞烟灭。 幸存的那个步兵班也牺牲了两个战士，最后的七个人在班长的带领下立刻开始后撤。 他们边打边撤，德军穷追不舍。 很快的，布吕歇尔的四号坦克已经嚣张的踏入苏军的营地，他拉开顶盖，望着跑远的那几个苏军士兵，并没有下令集中火力消灭。 他按住自己挂在已领上的无线电，向部下下令：“苏军已经完全逃出他们的营地，我们击败了他们的留守部队。我命令各车禁止消灭最后的敌人，我们仅仅追逐他们，和他们的主力决战！” 虽然布吕歇尔也认为他自己的部队兵力不是很多，他终究还是打的苏军抛头鼠窜，显然德军占有了绝对的主动权。此情此景，哪个指挥官不觉得自己的优势很大呢？ 布吕歇尔并没有在苏军的营地有所停留，他更没有闲心下车自己查看苏军营地的异常，而是勒令全军继续追击。 很快的，布吕歇尔终于和巴尔岑的临时防线撞到一起。 德国军队浩浩荡荡的向自己这边推进而来，部队已经和他们展开交火。得益于火力相对较强，以及树林的掩护，巴尔岑迫使布吕歇尔放慢了推进的脚步。 但布吕歇尔绝非畏战，根据德军的战争理念，通过大规模的弹药输出来减少士兵的伤亡，这是可以接受的。他就下令坦克炮和迫击炮展开炮火压制，几十挺机枪更是疯狂的向那团树林投射凶狠的弹幕。 巴尔岑咬着牙坚持，他本是可以马上就走，但在等到通讯兵归来前，他还不宜撤走，除非敌人的履带都开到自己面前五百米，或者战斗持续到了上午八点。 第1394章 这里是陷阱 战斗非常激烈，一百余名苏军士兵忍受着德军的枪林弹雨顽强阻击，德军则完全依靠他们的火力优势给予弹压。 侦察营的战士们不仅体能优秀，枪法也都不错，每个战士都不怕死，这一刻，每个人负责二十多米的防御，打出的子弹也非常精准！ 这种形势的战斗，娜塔莎面临着非常巨大的危险，却也是极大的机遇。因为，这是她刷战绩的重大机会，而她也不负众望，一杆SVT40，固然不可能像反坦克枪那般，一枪打穿德军坦克驾驶员视窗，打死打伤贸然暴露的德军士兵绰绰有余。 交火仅仅十分钟，她的战功簿上就多了六个数字，伊戈尔举着望远镜看到了六个德军士兵为她所爆头，遂如实的记录。 只是娜塔莎是唯一的，全营的高手们还不能达到她的这种登峰造极的水平，但也压制住德军步兵不敢妄图冲锋。 苏军也进行了一些RPG的抛射，当然，取得的战果是可以忽略的，飞弹并没有打中任何德军坦克。 但苏军RPG的存在对于德军，相当于做了两种宣誓：第一，苏军还保有一定的反坦克能力；第二，林子里就隐藏着苏军主力。 布吕歇尔避免部队大规模伤亡的方法就是火力压制，他这样的决定实际为苏军争取了时间。 巴尔岑这边一直焦急的等待，他频繁的看表，嘴里念叨：“通讯兵也应该回来了，该不会路上出了意外？” 终于在他快要等得不耐烦，行将下令部队撤时，通讯兵终于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 焦急的巴尔岑赶忙问：“你们和284师第二团确实联系上了？” “是的！营长同志，我们还得到了指挥部的命令。司令命令您，立刻将敌人引诱到陷阱，立刻行动。” “真是太好了，反正就算你们不来，我马上也要撤离这里，开始诱导作战。既然这样，我就提前行动。” 苏军当然不可能瞬间放弃阵地，他们必须留下少量人殿后，苏军的火力也是一点点的减弱。 苏军的这番行动在警惕战场动向的布吕歇尔看来，不正是德军火力压制取得了成功？ 已经钻回坦克里的他，握紧对讲机命令：“各车继续前进，通知尾随的步兵，做好近距离冲锋的准备。” 德军恢复了进攻，他们所面临的苏军火力已经弱了很多。 这当然是巴尔岑有意为之，尤其是看到敌人距离已经很近了，留守的一个排的官兵立刻放弃阵地，追寻营部向西南方向狂奔。 德军士兵们纷纷看到了不远处逃亡的家伙们，一支支步枪纷纷向那里开火，坦克炮和同轴机枪助阵。 因为距离稍微有些远，德军的扫射只射杀了十一个苏军士兵。只是苏军已经没有能力分兵来救伤员，只能默认战友已死，活着的人继续一边开枪一边狂奔。 得益于平日里夸张的体能训练，他们在旷野的狂奔速度很快，每个人的耐力都很好。 德军固然在靠近苏军原来阵地的四百米，展开了普鲁士式的雄壮冲锋，但是他们即期盼又担忧的可怕阻击并未出现，甚至苏军的抵抗仅仅来自垂死的几个重伤员。在用刺刀戳死垂死的苏军伤员后，他们就只能听到来自西南方向的枪声与子弹划破空气的咻咻声，就没有遭遇什么实在的反击。 “真是见鬼，这群家伙的打法又像是游击队了！亏我这么瞧得起他们！”布吕歇尔骂骂咧咧的，他渴望获得巨大的战功，奈何苏联人还是跑了。“笨蛋们，你们不要以为跑的比兔子快就能安全，真正的猎人的耐性和意志力是绝对的，等我追上你们一个都别想活命。” 接着，布吕歇尔又紧握对讲机下令：“各车注意，调转方向为西南，各车以时速五公里前进，各车车长招呼身后的步兵紧跟队伍，如若有人放慢脚步，就告诫他们那是懦夫行为，懦夫将接受盖世太保的制裁。” 巴尔岑故意沿着树林间的开阔地移动，部队时不时的将自己的后背暴露出来，用以让德军通过望远镜看到。并不停的对天鸣枪，以保证德军部队跟错了方向。 只是德军也没有像巴尔岑期待的那样，以最快速度追击，以至于他不得不停下来等等敌人。 苏军在跑，德军在追，七月九日的上午两军一直保持这样的态势。 终于到了下午一点，巴尔岑看到了远方开阔地那一片村庄——陷阱已经到了！ “哈哈！同志们，我们加速跑到村子里，这是我们任务的最后关头了！” 巴尔岑的话引得所有战士兴奋不已，当然，大家很是疲惫，一个个的脑子里都在幻想着所谓鲨鱼火箭所能给予德军的致命打击，司令许诺的如同火山爆发的场面，究竟是怎样的炫目呢？ 巴尔岑的侦察营绕过了最后一团树林，至此再向南走，就开始有大面积的水塘和泥坑了。说是侦察营，战斗到现在他就仅剩下最后的一百人，每个连都是重大人员损失，即便有如此损失，部队还是没有崩溃。 这一小撮人急匆匆的向作为诱饵的村庄跑去，他们的举动迅速被远处观察的拉夫连季所发现。 每一个埋伏起来的第二团官兵都清楚，属于他们的表演即将到了，因为，接连不断的枪声已经越来越近了。 尤其是第二团的观察员震惊的发现，当突出树林的友军部队行将跑进诱饵村庄，在其东北边，几棵大树居然轰然倒塌。不仅仅于此，树林里还传出烟尘，那是炮口暴风！几乎瞬间，在友军的身后出现了一处火炮炸点。 更震惊的事还在后面，观察员赫然看到了远方出现了德军坦克，那盒子般的外形和短粗的火炮，它不是别的，正是一辆四号坦克！ 视角再转到巴尔岑这里，他匆匆赶到诱饵村子，当然这个村子里也埋伏了十几个第二团的士兵，其中一人更是背着电台的通讯员。 到了村子，巴尔岑终于长出一口气。 “哈哈，通讯员同志，我们终于到这里了。请问，您属于哪支部队？” “我们的近卫284师第二团的。” “真是太好了！我是集团军直属侦察营营长巴尔岑，我们已经将该死的武装党卫队吸引而来，我请求立刻与你们的团长联络！” “遵命！” 通讯兵的任务正是在此等候侦察营，已经是衣衫褴褛的巴尔岑迅速和拉夫连季本人展开明语通信。 “啊！亲爱的拉夫连季同志，虽然有太多波折，我们的损失也很严重。总之我们终于把敌人引导了陷阱边缘，他们很快就要进攻了……” 突然间，天空传开呼啸声，刚刚还兴高采烈说话的巴尔岑一个激灵趴在地上，其他士兵亦是如此。 侦察营又挨了一顿迫击炮轰炸，战士们却依然在逆境中开火，以宣誓自己的存在。 炮火戛然而止，巴尔岑继续对着对讲机吼：“你们在远处都听到了吧！德军已经开始炮火准备了，我们马上就撤了，你们的鲨鱼火箭炮也要准备好。” “我们已经准备好了！巴尔岑同志，你们赶紧撤退，鲨鱼火箭会把村子半径一公里的区域烧成灰烬！快点从那个该死的地方离开！” 第1395章 猜到了事实猜不到过程 苏军第63集团军指挥部内，所有的军官和参谋员，都在等待前线的最新消息。 杨明志也依旧坐在地图桌前，若有所思的看着地图上的那些红色或黑色的木块。 巴尔岑应该会很好的完成诱饵作战，敌人也一定会被突然冒出来的村庄所吸引，只是敌人究竟何时会进村呢？在得到确切消息前，他始终保持这样的姿势，但他也清楚，该来的很快就会来了。 突然间，一名女通讯员高举着电报单子匆匆跑到指挥部大办公室，因为是紧急情况，她已经顾不上什么礼仪。 她一边跑一边喊着：“纳粹份子出现了，他们即将进入陷阱。” 坐了有一会儿的杨明志猛然站起来，他瞪大的双眼慢慢变成缝隙，绷着的脸终于舒缓，甚至嘿嘿笑出声。 耶夫洛夫则一把夺过那份电报，扫了一眼干脆哈哈大笑着拿到杨明志的面前。 “亲爱的达瓦里希，你的计谋成功了！德军还在最后的观望，他们很快就会进村。” “当然！这份电报我就不细细看了。” 耶夫洛夫一愣：“怎么？您不想仔细看看？” “不必了，这是拉夫连季的电报。如果他都能亲自看到远方的德军，这说明德军已经进入我们鲨鱼火箭炮的攻击范围。通讯员！” “到！” “亲爱的，立刻给284师第二团发报，命令他们自主把握时机展开火箭炮轰击。但在轰击完毕后，所有部队向西后撤三公里，以躲避可能的窒息气体！” 此刻，杨明志必须加上后面那句话。铁匠村现在正是小雨，降雨已经持续两天了。也是因为降雨，原本有些强劲的北风微弱了些，这个世界没有谁比他更了解云爆弹的威力，所以他才断言一阵炮轰后，敌人必死无疑。当然，鲨鱼火箭弹毕竟是就做了一次实验就强行展开实战的武器，兵工厂至少能保证它不会殉爆，射程方面是个巨大硬伤，某种意义上它更像是一个巨型迫击炮。 杨明志伏案，眼睛望着北方：“今天，就是见证恐怖的时刻！” 司令本人的命令电报迅速发到拉夫连季这里，得到了前线指挥权的他感激司令的信任，压力当然也是非常之大。 就在苏军一番通讯的短暂时间，德军那边又施展了一些炮击。 巴尔岑率部从村子的西侧逃跑，一边跑还一边鸣枪。得益于村子里的那堆棚子的掩护，布吕歇尔并不知道村子的周边埋伏有多少敌人，甚至村子里是否还有伏兵更不得而知。 因为这里是相对开阔之地，布吕歇尔不得不小心一些，再者他的部队经过了连续的追击，每个士兵都有些疲惫了。部队一路行动又消耗了一些弹药，在敌情有些不明朗的当下，继续贸然射击很不明智。 是时候派出一支侦查部队了。 武装党卫队，这是由希特勒认为的所为高贵人类组成的军队，从士兵到军官，自然对多半混有其他血统的德意志人组成的国防军有些歧视。 这一刻，布吕歇尔便下令随性的634师的那一个营的官兵充当侦察兵。 五百多名德军士兵拍成了宽大的散兵线，谨慎的向前方的村庄展开突击。 他们的行动全在在拉夫连季的监控中，他知道德军此番有着大量的坦克和多达三千人的兵力。德军的兵力情报都由巴尔岑提供，所以哪怕有威力巨大的武器，拉夫连季还是不敢轻举妄动。再说，他对大威力云爆弹的集中使用的后果根本一无所知！ 苏军在一团小树林后架设好了十个发射架，每个发射阵位将打出五发，所有的鲨鱼火箭弹皆以陷阱村庄为目标，只有德军主力真的进村，拉夫连季才会下令开火。 此刻的拉夫连季已经头顶一团草，亲自到了前线观察。 “德国人，你们快进村，让我们赶紧结束战斗吧。”他嘴里念念有词，但德军并不配合。 一个营的德国国防军没有遭到任何抵抗进了村，他们旋即展开侦查，立刻就发现了村子的蹊跷。所谓一个定居点，就算是俄国人打走了生活用品，总该有大件东西拿不走吧。再看看这座村子，它完全是一个个棚子，所有的房屋内空无一物，最多就是一些干草罢了。 德军营长命令一个排的战士迅速回去报信，剩下的人继续检查。 他们发现了被之前炮火炸死的几具苏军尸体，尸体的双腿都有麻布绑腿，德军因而确定了他们的身份——苏军第284步兵师，亦或第63集团军。德军并没有追错对象。 那一个排的德军匆匆跑到布吕歇尔的埋伏地，向他本人汇报了些许诡异的发现。 “哦？难道您们营长认为俄国人不会住棚子？算了把，你们的营长过于小心。这片沼泽地有很多逃难的俄国人，他们已经一无所有，所以只好砍树搭棚子勉强居住。你们不要太看得起俄国人，哪怕是地面有个坑，他们也能当做床来用。” 布吕歇尔对通讯兵的建议置若罔闻，他根本没工夫思考为何前面的村庄实际是一大堆木棚，再说是不是木棚，也得他自己亲自去瞧一瞧才是。 布吕歇尔有充分的理由率领整个SS59团的官兵进入那村子，毕竟大家都很疲倦了，时间也到了下午。这片沼泽地很大，俄国人最为了解之类的地形，德军却只能依靠明显不靠谱的地区地图。突然间发现了一个人去楼空的村子，哪怕是一堆棚子也比没有强。 天气依旧是灰蒙蒙的，白天会更早的结束，甚至随时都会下雨，有些棚子为部队士兵遮风挡雨如何不去利用呢？ 布吕歇尔没有多想，他大手一挥，两千名武装党卫队士兵开始立刻他们藏匿的小树林，大跨步的向村庄移动。 所有的等待、所有的牺牲，都是为了这一刻。 已经撤下来的巴尔岑率领残部归入第二团的营地，拉夫连季再看到德军大举向陷阱村庄前进，当即命令后方的火箭炮阵位，做好随时发射的准备。 所以说，德军真的就大摇大摆的走着，无视可能来自周遭的危险？他们当然不会这么麻痹大意，全军在移动时，所有的坦克装甲车，所有的士兵都在防着周围，一旦苏军展开进攻，部队立刻依靠装甲车辆组成环形防线阻击，以强大的火力将任何敌人打退。 布吕歇尔非常相信周遭会有苏军埋伏，刚刚撵跑的那些敌人一定在暗中观察，甚至呼朋引伴很可能在夜里发动偷袭。 当SS59团大部分人员进入诱饵村庄后，布吕歇尔还着急所有的突击小队长，告诫他们不可在夜幕降临后大意。 无疑，所有的军官都立正敬礼，口口声声说着Jawohl，很可惜他们猜到了事实，却没猜到战斗的过程。 拉夫连季远远的看到所有的装甲车都进入了村庄，尚有些德军士兵没有进入，他还是冷静的离开了自己的观察位。他迅速跑过这一小团森林，向五个发射阵位发出开火命令。 第1396章 轰击 “各炮位立刻轰击，最快速度轰击！” 所有阵位听从命令，五条白龙拔地而起。第一轮鲨鱼火箭的发射造成巨大的烟尘，那些炮兵们麻利的将新一枚安装发射架，撞针上膛后，炮手迅速拉动绳栓，又是新的一团烟雾，一个黑色物体腾空而起。 战士们忍受着强烈的硝烟味，紧接着又是第三枚、第四枚。 炮兵正在麻利的操作，远方，被设定为弹着点的诱饵村子的位置，突然传来撕心裂肺的轰响。 温压弹触底爆燃了！每一发鲨鱼火箭内的核心战斗部，即五十公斤环氧乙烷，它的威力根本不是单纯热力学上比TNT强两倍的程度。 它爆燃了，被引爆的少量TNT将瞬间成为气态的环氧乙烷炸到周边区域，接着就是猛烈的燃烧。气体迅速膨胀，它压缩了空气形成如同一把把利刃般的冲击波，直接吹倒了半径五十米的所有人和木棚子。紧接着，爆燃形成的火风暴袭击了半径二百米的区域，高达三千度的高温，虽然只持续了六七秒，但其还伴随着超高的压力，仅仅这点时间，爆燃所覆盖的区域已经可以用炼狱来形容，哪怕是细菌都在这种如同太阳表面炙热的状态下化为原子状态。 对于正在诱饵村庄修整的德军，他们听到远处的微弱轰鸣，而后又看到天上的几个正在下坠的身影，这就是他们所看到的最后东西。 布吕歇尔万万没想到，他的生命就在这七月九日的下午猝然终止，他甚至没有时间体验死亡的痛苦，就被超高压压扁，再在三千度的高温中化作烟尘。或许对于他来说，一生指挥部队杀了那么多人，自己却是毫无痛苦的死亡，真是一种幸运！ 大量的德军士兵的确没有时间面对自己的死亡，鲨鱼火箭弹纷纷触底爆炸，迅速造成了五个硕大的蘑菇云，而所有的木房子在第一轮轰击中就全部被吹倒了。 整个诱饵村庄，和其半径两公里的区域都是非常危险了。干热的狂风甚至吹到了苏军观察员这里，数以百计的苏军士兵忍受着强光的刺激，捂住耳朵，表情变得扭曲，他们第一反应并非隐蔽，而是愣在当场——毕竟这是战士们出生以来看到的最壮观的恐怖景象，他们已经吓愣了！ 每个发射阵位都要打出近十发弹，发射时火箭炮的尾焰高温，已经把钢制发射架烧得能烤肉，各阵位密集发射了五发左右，就纷纷收手了。 此刻的拉夫连季虽身处后方，他已经能感受到火箭弹的强大威力。例如那令人恐怖的低沉巨响，整个大地都在震动。原本今天的风力非常微弱，甚至那年还下着毛毛雨。 但是，虽然轰击的发生，狂风直扑他隐蔽的森林，一棵棵高大红松的树干都被吹弯，大量的松针被吹飞，当拉夫连季亲身感受这狂风时，赫然发觉这风是那么的干燥！ 拉夫连季对燃料空气武器知之甚少，既然各个发射架都已经过热，就只好暂停发射。 “所有阵位全体暂停，没有我的命令，哪怕发射架冷却也禁止发射。” 命令发布完，他就急匆匆的向东跑去，去看看德军此刻究竟有多惨！ 合计二十七发鲨鱼火箭弹落在诱饵村庄周围，连续的爆燃形成的巨大火球已经消失，火球变黑后化作巨大的黑烟扶摇直上。当拉夫连季离开树林，他急促的呼吸突然感觉到极度的烦闷，他万万不知道，自己所在的位置的氧气含量已经暴跌了30%。 他冒着很大的风险，终于看到了他这辈子所知晓的最壮观的景象。 “啊！这难道是火山爆发？我们把底壳给炸出了洞？” 拉夫连季所能想到的就只有火山，他看到了巨大的蘑菇云，至少已经腾空二百米。 他颤抖的手握上望远镜，目视范围内，德军、诱饵村庄，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这时候，留守观察的几名士兵，他们留着眼泪匆匆跑到拉夫连季这里，紧张的立正敬礼。 “怎么回事？你们怎么哭了？被吓哭了？” “不！团长同志，您不知道，刚刚爆炸的火光太刺眼了，我们的眼睛受到强烈刺激，现在流泪不止。” “那么你们还能看清我的脸吗？” “我们的视力没问题，就是觉得呼吸有些困难。可能是被吓到了？” 士兵说到这儿，拉夫连季突然想到司令本人的特别嘱托。所为这武器使用后，会在爆心范围内大规模消耗氧气，只有远离爆心方可躲避窒息风险。 拉夫连季一拍脑门：“哎呀！这里已经非常危险了。同志们，你们的观察本就冒着生命危险，鲨鱼火箭弹是一种达摩克利斯之剑，我们必须按照命令后撤。现在，你们跟着我撤！” 距离诱饵村庄两公里，都能令人感觉呼吸困难，拉夫连季估摸着德军难以在这种状态下活命，即便是有也必定是寥寥数人，整个德军的武装党卫队已经彻底完了！ 拉夫连季下令全团官兵立刻后撤，哪怕是火箭炮发射架都已经冷却了。 因为部队还会在几小时后回来，一些不太重要的东西就仍在原地，至于尚未发射的二十发鲨鱼火箭弹，就迅速装在马车上，由士兵赶着马一并带走。 两千余名官兵向西进发，他们按照杨明志的命令走了三公里这才停顿下来。 广大的战士对他们的急促撤离议论纷纷。 “可能上级是太紧张了，新型火箭弹根本就没伤到我们。” “呸！伊万，据说，司令发明的这个武器能消耗掉氧气，我们留在原来的阵地，很快就会窒息。” “既然会窒息，那些德国人估计已经憋死了。” 官兵们议论纷纷，直到有几个战士指着东方，接下来两千多人的目光瞄准了同一个地方。他们距离诱饵村庄已经五公里了，得益于能见度还不错，如此距离他们依旧能看清楚那腾起的巨大黑烟。 连续的作战，精力和体力几乎崩溃的娜塔莎，看到了那黑烟，终于欣慰的笑出声。 伊戈尔询问道：“亲爱的，你在笑什么？” “就是那个，黑烟！那是司令同志发明的武器，我们的艰苦作战就是为了它！我们终于成功了。” “是啊，成功了。估计敌人已经全军覆没，不过我们的战斗还没有结束。” “还有德军的634师，上次和罗马尼亚人的战斗，这支部队抛弃了罗马尼亚盟友，从而让我们取得大胜。哈哈，真是振奋人心。” “你还是暂且休息一下吧！”伊戈尔尽力安抚着姑娘躁动的心，因为团长拉夫连季下达了命令，即全体撤下来的官兵休息两个小时。 第1397章 一片焦黑 没有人知晓爆燃作用范围内的低氧状态要持续多久，拉夫连季令大家休息两小时，他自认为经过如此长的时间，诱饵村庄周围已经平安无事了。 拉夫连季估摸着，或许还有些敌人没有进入村庄，但他们不一定会逃过一劫。村庄周边的很大区域内的氧气含量低，幸存者能存活一阵子，除非他们撒腿就跑。仔细想想，他们看到战友们被猛烈打击，真不一定会不顾战友死活逃命。 很可能，德军无人幸存！ 待部队展开修整后，拉夫连季口述，令通讯员向指挥部发去捷报。 电报迅速被指挥部通讯室翻译，电报文件在时隔一个半小时后，就送到了杨明志面前。 “很好！武装党卫队已经完了！”杨明志兴冲冲的放下文件，随手交给身边耶夫洛夫。 几乎所有的参谋员纷纷暂停手中的工作，凑到副司令这里，试图看看电报的内容。他们的行为自然遭到耶夫洛夫的呵斥。 杨明志笑呵呵的站起身，他摆着双手招呼大家各就各位。 “好了！同志们，现在由我说说前线的情况。就在刚刚，284师发射了27枚鲨鱼火箭弹，观察员形容爆炸如同火山爆发，敌人全部陷入火海，敌人绝无生还可能！” 大家听着热血沸腾，包括多有的文书都在欢呼。 耶夫洛夫自然也非常的兴奋，但他还是有些怀疑：“别列科夫，他们仅仅发射27枚鲨鱼火箭弹，就消灭了敌人一个团？敌人又不是在行军，他们怎么可能密集的聚集？” “对呀！”福明也凑过来；“拉夫连季声称他们迅速后撤，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打扫战场，如何确定敌人全军覆没呢？” 看看这两位，杨明志依然一脸轻松：“我早就告诉过你们，鲨鱼火箭弹是一种燃料空气武器，字面上的意思就很直白了！空气中的氧气会被剧烈消耗，今天的风力很弱，如此状态，我们的诱饵村庄半径很大的区域内，氧气含量根本不足以让人活命。你们可以想象，一个人能憋气多久？” “大概两分钟，最多三分钟。”耶夫洛夫道。 “对，这还是在保持静止的状态下，一个健壮的男人能憋气三分钟，但如果奔跑呢？一个合格的士兵可在三分半跑过一千米，但屏住呼吸，跑上二三百米就是极限了。所以我要说的就是，无论敌人怎样，他们只要在那片区域内必死无疑，甚至包括地下的土拨鼠也得憋死。” 在没被事实证明前，杨明志也知道自己说的这些话，基本和吹嘘差不多。大家听着是热血沸腾，但战果是否真的是德军全军覆没，还得依仗着拉夫连季的后续打扫战场。 在发给拉夫连季的回电中，杨明志特别强调了这一点，即对战场检查，以估测出德军的伤亡情况，判定这支德军是否真的全军覆没。 …… 两个小时的时间，广大战士们几乎都是倚靠大树坐着，刚刚经历的事过于震撼，鲜有人呼呼大睡，大部分人持续不断的议论纷纷，诉说着鲨鱼火箭炮的威猛。 时间很快的过去了，拉夫连季收到了最新命令，他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下午四点半，他下达了返回命令。 “所有人都做好准备，不排除敌人的散兵游勇幸存的可能，所有人枪械上膛！我明确的告诉你们，我们面前的敌人是武装党卫队，他们是最邪恶的敌人，我们不接受他们的投降，一经发现立刻枪决！” 拉夫连季当然没有派遣全部士兵返回，那些尚未发射的鲨鱼火箭跑和大量的马车，就安顿在当前的后方营地，一支步兵营和幸存的侦察营战士们待着这里防守，剩下的三个营，由他本人亲自带领前进。 德军是不是真的都死了？唯有亲自到战场看一看。 距离诱饵村庄的位置越来越近，只要穿过这团树林就到了。 拉夫连季令他的战士们散开，呈进攻队形小心前进。很快的，几棵倒塌的红松突兀的横亘在拉夫连季的面前，这仅仅是一个开始，部队越是向前进，更多倒塌的大树成为了路障。 战士们奋力越过大树的阻挡，他们终于穿过了这片该死的林子，看到了令人震惊的场面。 拉夫连季不得不停下脚步，他举起望远镜看了一下，只见远方存在着很多黑色的仍在燃烧火苗的东西。 “啊！居然是坦克，它们居然在燃烧。”拉夫连季的下巴都有些颤抖，他咬紧牙关高举起右拳：“兄弟们，前方基本安全，跟着我突击！乌拉！” 仿佛前面是德军严阵以待的阵地似的，苏军展开了一场乌拉冲锋。一千七百人纷纷抱着上了枪刺的步枪，嗷嗷叫的向前冲锋。 每个战士要突击一千多米，对于他们这并不劳累，就是随着突进的进行，他们很快看到了黑色烧焦的不明物体，接着纷纷确定，所谓不明物体不是别的，是人！是死了的德军士兵！ 还有一些士兵，他们的位置处于诱饵村庄的东南部，该区域竟然发现了一些看起来完好无损的德军士兵。敌人并没有在爆燃中化作焦炭，其军装颇为完整，上衣的三色臂章也是光鲜的，将其趴着的身子翻过来，围观的苏军士兵纷纷震惊！ 尸僵已经发生，只见这名德军士兵瞪着无神的双眼，双手仅仅握着脖子，嘴巴扭曲，他根本就是死于窒息。这一刻，围观的苏军士兵纷纷明白了，司令对于鲨鱼火箭弹的评价压根不是夸大其词，它真的有制造窒息的能力。战士们不禁深深吸上一口空气，以淡定情绪。 拉夫连季本以为还有漏网之鱼的，结果跑到北边树林的战士们报信回来，那里也发现了死了的敌人。敌人也不是死于冲击波或爆燃，其军装很完整，就是莫名其妙的死了。 这该如何解释？拉夫连季不是法医，他只能将这归结为窒息而死，也这个能解释苏军发现的二百余莫名死亡的敌人。 在这片战场上，拉夫连季踩在纯粹黑色的大地，他知道原本这片区域青草挺繁茂的，如今是彻底碳化掉了。大地之上有大量碳化的树干，以及碳化的人体，它们都是焦黑的，简直难以分辨。 那些燃烧的坦克也被熏上一层炭黑，黑十字的涂装若隐若现。也有几辆坦克明显是发生了殉爆，完全成为了散碎的零件！诱饵村庄不复存在，哪里是村庄的中心区域拉夫连季也难以分辨，他甚至难以找到明确的德军尸体，仿佛德军绝大多数人员，在连续的爆燃中化作了烟尘似的。 呸！就是在焚尸炉里，把人烧成灰也不会是一瞬间。 拉夫连季有些担心，看到一片焦糊的战场，他更是有些烦躁。 “通讯兵！通讯兵在哪？！” “在这儿！”一名背着电报机的战士匆匆跑来。 拉夫连季迅速命令：“就在这里给我发报，报告指挥部，德军武装党卫队疑似全军覆没。我们发现了大量烧焦的残肢，三十多辆烧焦的装甲车，二百余具窒息而死的士兵尸体。我怀疑，或有敌人成功逃脱，我部将对诱饵村庄附近区域展开搜索。” 第1398章 捏软柿子 “呵呵，拉夫连季真是太谨慎了！”杨明志放下最新的电报，不由叹了口气。 耶夫洛夫和福明已经看过前线的汇报，两人对于拉夫连季的担忧也是颇为认同。 福明好意的说：“或许拉夫连季说的很正确，确实有敌人成功逃出去了，否则我们就应该发现大量的尸体。” “不！不！德军的确是全军覆没了。”杨明志的眼神仿佛一团火，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拉夫连季过于谨慎，他对燃料空气武器还是缺乏认知，如若他仔细的检查，会在很大一片区域内遭到烧黑的残肢。当然，残肢和松树下的腐殖质颜色太像，的确难以发觉。” “所以，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就是这样，很多德军士兵变成碎片亦或者变成了烟尘，真可谓尘归尘土归土，能发现完好的尸体才是奇怪的。再说了，他们不是也发现了三十多个装甲车的残骸？我们打击的是武装党卫队没有错，就算有敌人侥幸逃脱，对于这支部队，其存在价值已经不复存在。可以说，我们的确是歼灭了一支重要的敌人。” 福明完全明白了，他附和说：“有时候，歼灭一支部队并不需要将所有有生力量杀死，其大部队失去作战能力，等于说军队的毁灭。” “正是这个道理。现在您可以将此事汇报给萨林奇金同志了，告诉他，我们已经把那支由法国人组成的武装党卫队，整整一个团规模的敌人歼灭了！” 就这样，歼灭SS59团的胜利，随着各个集体农庄的高音喇叭，向整个游击共和国传播。 为了应对的军队RUHE行动，游击共和国六万余军民齐上阵，这里已经没有纯粹的军人和平民的区分。所有人都是战争的参与者，一支部队的胜利，所有人都有理由分享。如此，广大军民几天以来忍受着巨大的压力，他们知道，自己吃的苦都是值得的！ 集团军指挥部内，游击共和国各个机关，各集体农庄苏维埃，所有人为这一捷报所振奋。 最恶毒的武装党卫队被高科技武器消灭，这个事实最令杨明志高兴。他是一个内行人员，这一刻他也有些觉得自己在战略上也有些过分谨慎了。所谓一味的重视敌人，总把敌人想得智商爆棚，结果他们不照样犯了轻敌冒进的错误？ 现在德军装备坦克、装甲车最多的部队再温压弹的热焰下灰飞烟灭，苏军面临的战斗力最强之部队，就是德军的634师了。 七月九日的白天即将结束，夜里，苏军没有夜袭的打算，各个阵线当是平安的。 在苏军的指挥部内，杨明志没有丝毫的懈怠。一个敌人被消灭，接下来该重点打击谁？ 摆在他面前的是两个柿子，一个软一个硬。 德军805师派遣的那个团和仆从的伪军警察团，其战斗力已经被严重削弱。德军634师的战损很低，他们还占有河左岸的那一节铁路，从切尔尼戈夫向其阵地输送物资，实在是非常方便！ 按照常理，柿子当然是要捡软的捏，只是这次的情况比较特殊，杨明志一番思考后，还是狠狠的按住洛耶夫这个位置。 “同志们！我们下一步重点打击的，就选定是德军634师了！” 此言一出，整个指挥部内惊啧一片。 耶夫洛夫很是吃惊：“别列科夫，你吃完晚餐就看地图，看了半天就做出这样的决定？” “怎么？您有意见。” “是的！我很有意见。就目前的态势来看，德军明显是向霍姆尼奇移动，未来的主要战场也该在霍姆尼奇！为此我们向霍姆尼奇地区投入重兵，我们可在那里再打一场漂亮仗！” “他说的很有道理。”福明凑过来，“从德军动向上分析，SS59团的确是向西前进，他们和霍姆尼奇的德军回合可能性极高。现在这支部队已经完了，剩下的德军兵力也不多。我们在霍姆尼奇的兵力高达三个步兵团，我们还有野战炮有坦克，我们……” “所以我们要首先击败弱的敌人？”杨明志一副自信模样，打断福明的话。 “难道不对吗？” “福明同志，您是政委，对于军事指挥或许还有些欠缺。我想，如果我是在苏联长大的纯粹的俄罗斯人，我一定会把最弱的那一部分敌人消灭。我是后来入了的苏联国籍，按照中国人的思维，战局发展必须想得长远。所以我打算先打634师，我有充分的理由。” “哦？您说来听听。”耶夫洛夫道。 “第一，德军可通过铁路，源源不断的给634师送粮食弹药，我们必须切断这种运输。 第二，铁路切断后，634师也不得不通过公路运输，这位我们的偷袭提供可乘之机。 第三，我们的伞兵旅非常优秀，他们在德尼普拉泽地藏匿多日，但所携带的粮食是有限的，使得他们必须在粮食行将吃完前展开军事行动。 第四，我实在低估了鲨鱼火箭炮的威力，感谢拉夫连季，他给我剩了二十枚，就用这些弹药，我要轰击洛耶夫，以此歼灭城内守军。使得我军顺利占领城市，如此就能进一步刺激德军，假若敌人不愿意承认RUHE行动失败，他们会不得不增派部队。 第五，德军805师的派遣部队已经穷困潦倒，他们的运输线是我们骑兵的活动区域，当我们再占领洛耶夫，这支敌人等于是陷入包围，饥饿会替我们取得胜利。 第六，假若德军增兵，一定会走固定的线路，如若敌人试图占领洛耶夫或解救被围困的805师的部队，我们就能再打一次围点打援。” “妙啊！妙啊！”福明拍着脑袋，一脸高兴模样。 耶夫洛夫倒是有些懵，纯粹是因为杨明志说的话实在太多，其俄语也有些口音，令他难以完全明白。好在勤劳的文书如实的记下了司令的话，六条首先攻打德军634师的理由非常直白的写在笔记本上。 第1399章 凭空出现的村子必有蹊跷 既然要打634师，要夺回洛耶夫，此事事不宜迟。那么该派遣谁做首攻？杨明志当然选定还是284师第二团，并非因为是嫡系部队对其就多有偏爱，而是剩下的鲨鱼火箭都在他们手里！ 七月九日入夜后，拉夫连季所部得到的命令就是休息。 杨明志得到了娜塔莎活得好好的消息，他自然很是宽心，按照常理，这姑娘和侦察营的残兵就该撤后方修整。只是站在侦察营的立场上，他们一定不甘心就这么脱离战斗吧。 那是一群保尔柯察金式的人才，杨明志琢磨了一下，给予巴尔岑的命令即听从拉夫连季的指挥，原路反攻回去，所谓为牺牲的战斗彻底报仇。 这一天的白日战斗不可谓不精彩，德军SS59团在夜里可以被确定是完全歼灭，苏军又在烧黑的战场上，找到了位数不多的可用武器和弹药，就地做了一番小小的弹药补充。 因为敌人被歼灭，拉夫连季面前是肯定没有敌人的，他顺理成章的令部队点燃篝火，一来是烤土豆吃，而来去驱散潮湿和寒冷。 这一宿，部队得到了非常重要的休息，在次日早晨六点一道，全军开拔向洛耶夫前进。 部队攻击洛耶夫的时间定在七月十日傍晚，只要不出意外，部队将用鲨鱼火箭炮荡平那里的守军。 拉夫连季将收到的电报向着所有的连长宣读一遍，再由他们向每一名战士说明，所有人都清楚了接下来的作战，每个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视角转到第聂伯河左岸的苏军，七月九日晚，他们收到的命令，即在天亮后排出小部队突击向东迂回，最终绕道铁路支线那里，将铁路突击炸毁，以断绝切尔尼戈夫对634师的铁路运输。 实际上，假若今夜星光璀璨月亮高挂，杨明志就命令米罗什尼科派兵夜间办事了。可惜天空乌云密度，大地之上所有人都是两眼一抹黑，能见度低到极点。 黑夜不仅困扰着苏军，德军也是如此，他们根本不可在这种黑夜里有所活动。 德军也是颇为担心苏军会搞夜袭，805师的穆勒团守在当前的位置，他们没有进一步进展。增援他们的武装党卫队特遣装甲部队，实际成为这支部队仅存的硕果，当然他们并不知道SS59团的主力已经全军覆没。 所有的坦克车灯打开，穆勒寄希望于车灯起到探照灯的作用，一是探查阵地外部是否有潜行的敌人，二来也是向敌人宣布，德军在夜里也是严阵以待。 洛耶夫的守军做的比穆勒更绝，他们是有真正的探照灯，如今十五盏高亮度的探照灯摆在洛耶夫的残垣断壁上，向周遭环境频繁照射。德军也点燃了很多篝火，毕竟火焰能驱散人们对黑暗的恐惧，再者顺利渡河的634师一个步兵团，和原本辅助SS59团的那支警察团，总兵力刚刚达到五千人的部队，要在这座废墟里生活！ 洛耶夫，实际已经成为大军营。 河右岸五千人，河左岸九千人，德军市长亨得利森似乎可以高枕无忧，实际却是，他在自己的师部里焦头烂额。 为何？因为所谓的前线指挥，SS59团的突击大队长，那个布吕歇尔，居然失联了。 从下午开始，634师就无法和进击的SS59团取得联系，亨得利森又联络了二十公里外驻守的穆勒团，获悉友军也无法和SS59团取得联络。这就说明，失联的原因绝不是634师的几十台电报机出了毛病，而且SS59团的电报机也不少。 失联的原因就是是什么？ 从他们最后后来的共享电报来看，SS59团在洛耶夫西南方向约二十五公里处，发现了一个村庄，并确定村庄内存在苏军负隅顽抗。这就是他们的最后电报，至此以后，他们像是进入了无线电静默。 他们最好是处于无线电静默，虽然这种静默毫无逻辑可言。 亨得利森咬着手指不知如何是好，而他的参谋长施密特，在对地图和电报一番研究后，终于在晚上九点发现了一个重大问题。 亨得利森已经在太阳刚刚落山后，向上级汇报了SS59团失联的糟糕消息，集团军司令瓦格纳自然是大吃一惊，那位指挥官暂时没有更好的决策，既然634师吸收了一支警察团，总兵力高达一万三千人，洛耶夫的防御目前是高枕无忧。因而亨得利森收到的命令就是坚守现在的阵线，等待后方的援兵。 如此一来，那些烦心事亨得利森索性不管了。不管怎么说，他是不怎么认同和SS59团的家伙们是同胞的，毕竟他们是定居在法国的德意志人，搞不好这些家伙的父辈在一战的时候是为法国人打仗的！那些人死了就死了，既然上级许诺有援军南下，那就好好睡觉去吧。 正当亨得利森脱了外裤准备穿上睡衣，参谋长施密特闯入了他的帐篷。 “嘿！老朋友，您不应该这么鲁莽！要具有容克精神，至少在进来前现在外面说一声。” 面对亨得利森的不耐烦，施密特敬了个礼，接着严肃的说：“阁下，我想您应该立刻穿上军装，来指挥部一趟。” “为什么？我不是已经把夜里的防御命令发布下去了，莫非你要调整。好吧，好吧，你要调整我非常支持。我现在被俄国游击队弄的浑身疲惫，求求你让我休息吧。” “现在根本不是休息的时候！” “难道您还有别的事？” “当然，正是关于SS59团的事，我一直在研究地图和电报，终于让我发现了一个蹊跷的事。我现在认为，SS59团有可能全军覆没了！” “什么？你确定？！”如同被扎了一针，亨得利森瞬间站在地上。 “我不是很确定，只是我那些蹊跷的事让我不得不相信这就是事实，即便它确实有些难以接受。” 亨得利森换好军装，匆匆跟着施密特回到指挥部。到了这里，施密特拿起木棍，指着地区地图上刚刚绘制了一个圆圈。 他说道：“师长阁下，您应该知道这个圆圈代表什么。这是根据SS59团最后发布的电报的大概位置。” “是！我是知道的，因为无法实地测量，我们只能将洛耶夫西南方向直线二十五公里处当做SS59团的最后可联络位置，以其为中心的，我们认为其半径五公里内的区域，都是SS59团可能的驻扎位置。” 施密特有些神神道道的说：“阁下，这就是诡异之处。您也知道SS59团的最后电报是肉眼看到了一个村庄，追击的苏军逃到村子里继续负隅顽抗，他们是打算修整一下荡平整个村庄。” “对呀，但是这又有何诡异的？” “不！不！不是这么简单的。”施密特干脆扔了木棍，右手食指指着那个圆圈，大声说：“这片区域，绝对不会有什么村庄！绝对不会！您看，我们的地图上这里可是一片空白！” “啊？”亨得利森稍稍愣了一下，接着苦笑说：“这份地图是苏联人绘制的，您指的区域是苏联游击队的控制区，他们在这里建立新的定居点有何问题？” “当然有问题。这片区域处于沼泽地的边缘，苏军一直在依靠普里佩特沼泽的烂泥和水塘阻挡我们的进攻，他们除非是疯了，才会把定居点放在沼泽地以外。我现在怀疑这根本就是苏军的一个陷阱，就是引诱SS59团钻入陷阱一网打尽的。” “这……这不应该吧。” “师长阁下，我还有一个证据，那就是空军的报告。我已经联络了科赫航空大队了，他们上个月多次对这片区域进行侦查，但是，他们从没有发现明显暴露的苏联村庄。假若我是苏联人，我也会尽可能依靠森林来建造定居点，来躲避空袭。但是，仅仅十多天，这片区域突然在旷野区出现一个肉眼可见的村庄，您以为这是什么意思？ 洛耶夫的争夺战在两周前就开打了，两周以前空军可是刚刚对这里进行侦查，甚至还给当时的洛耶夫守军施展空投。至少在六月二十日之前，这片区域绝不会有村庄。” 至此，亨得利森已经听得瑟瑟发抖：“阁下，空军的证言是完全可信的吗？” “完全可信，而且还有飞行员的大量书面记录！” 亨得利森为之一振，接着无奈苦笑：“谢谢你，现在我可以向瓦格纳将军发送紧急电报了。我还得向穆勒团发去电报，他们最好派出一直侦察兵前往这片区域搜索。我想我军也得积极行动，如果SS59团主力真的完了，这仗我们就处于劣势了！” 第1400章 牺牲的战友们 天气依旧是灰蒙蒙的，整个大地变得湿漉，持续几天的降雨终于暂时结束，然天公不作美，杨明志也认为未来还会降雨。 无论雨水如何，无论道路如何泥泞，战争不会因为这些要素而暂停。 七月十日，大清早，休息的284师第二团官兵纷纷苏醒。他们利用一宿不灭的篝火烤熟土豆，以此作为早餐。因为要长时间的行军，每人吃的不多，而是选择多烤制一些装进背包，作为后备军粮。 部队在早晨六点准时出发，合计超过两千五百人的苏军部队，开始沿着德军坦克在树林中撞出来的通路，向着洛耶夫方向全进。 因为要在比较崎岖湿漉的环境前进，马车是用不上了，部队集中了一百多匹马，有驼载的方式运输弹药和粮食。每一个士兵更是多背了一些物资，大家都清楚，未来的作战很可能是一场恶战，到了战场没有人会抱怨弹药和粮食带的太多。 唯有一支部队，他们的负重很少，甚至是轻装行动，那就是巴尔岑的侦察营。 就算是部队减员到了一百二十人，侦察营的精髓尤在！每一个战士的技战术水平都很高，他们放在一般的部队都是当班长、排长的料，等这场战役打完，侦察营会迅速重建，只要灵魂还在，“巴尔岑敢死队”就不会完。 距离洛耶夫的距离较远，拉夫连季命令部队暂时采取一般的行军纵队，唯有巴尔岑的侦察营格尽职守的排成较宽的搜索阵型，在纵队前方一公里处搜索前进。 侦察营本有十二个排，各排损失都很惨重，一番临时人员调整，部队分成了十二个战斗小组，他们被组成二四六的阵型，即在搜索封面的安排六个小组，每组距离间距一百米。 我们的娜塔莎和伊戈尔的聚集组，就跟随一组，被安置在第一线搜索。巴尔岑希望这姑娘的好眼力和优秀的素质，第一时间发现敌人，当然，娜塔莎也欣然接受这份危险的工作。 女孩的腰上挂着水壶、五个弹匣，和杨明志送她的自卫用托卡列夫手枪，一支匕首则挂在右腿上的绑腿绷带。她的头盔伪装网上插了一些随手拔的杂草，一杆SVT40就是她的主武器。 紧随她的是伊戈尔，这个强壮的战士也背着一杆SVT40，背包里是二百多发步枪弹。这些子弹并非他用，而是供应激战状态下娜塔莎的大量子弹消耗，他的主要武器则是一支波波德冲锋枪。 有了娜塔莎的助阵，她所在的小组自然非常自信。 她从来不是花瓶，她的敏锐视觉使得部队在行进一个半小时候，猛然停下来。 所有战士纷纷找寻大树隐蔽，一个个半跪在树干后。 小组长（实际是排长）将娜塔莎叫来：“亲爱的，你到底看到了什么？是敌人？” “不是敌人，是我们的人。” “我们的人？难道……” “是的，牺牲的战友们。这里距离我们之前的森林营地应该很近了。” 在树林中前进，通过太阳的位置判断方向非常重要。小组长则拿出一个小指南针，再通过地图，大致确定了自己的方位。 一个小组的突然隐蔽，使得其他小组纷纷隐蔽，巴尔岑还以为前方有敌人，匆匆跑到一线，遂而到了娜塔莎这里。 “娜塔莎，果然是你发现了前面有异常？” “是的，营长同志。前面应该是我们的森林营地，很多战友死在这里了。” “好吧，我这就派人去侦查。” 没有谁能确定前面就真的没有敌人，娜塔莎迅速埋伏起来，黑洞洞的枪口朝着正前方。 原本是连长，目前作为组长的托科夫领着麾下是个弟兄谨慎的出发了。一切不处娜塔莎的所料，十名战士抵达了一个战场，他们发现了挖掘的战壕，还有抛锚坏损的坦克，地上躺着的大量尸体，这里的确是前天的森林营地！ 倒在地上的士兵尸体都被翻动多，无论是德军的还是苏军的。甚至枪械也被收拢了一下！非常奇怪的，尸体并没有被掩埋。 “这里真是太幽静了，兄弟们保持警戒！”重重迹象表明还有德军光顾这里，他们不太可能是武装党卫队的人，很可能是洛耶夫城里的那些德国国防军。 托科夫亲自跑了回去，汇报了这件事：“营长，前面的确是我们的森林营地。我们的兄弟们都战死在哪儿。” “真的？真是见鬼！全营，跟我冲！” 一百多名战士在时隔两天后回到了他们营地，两天前，三百名战士在这里尝试阻击近三千人又有坦克的武装党卫队，以卵击石的代价自然是损失惨重告终。近二百名精英战士死在这里，谱写一曲悲壮的杀敌报国篇章。 巴尔岑左看又看，很快看到了自己人的尸体，他们明显被人动过。六十多具苏军士兵被整齐的摆放好，尸体没有被侮辱也没有被掩埋。 他因此对托科夫断言：“很明显，打扫战场的的敌人绝不是武装党卫队。只有那群心理变态的野蛮人，才乐忠于侮辱尸体。我断定是德军国防军所为，这里距离洛耶夫还有段距离。” “大概有十公里。” “好吧。我认为，德军一定在是森林中布防了，德军因此才敢于深入到这里打扫战场。现在部队在此修整，我得立刻和大部队汇报此事。” 打扫战场的实际是警察团的那些伪军，他们几乎都是白俄罗斯人，对于忠诚于布尔什维克的同胞尸体，并不愿意无聊的侮辱。对于死了的武装党卫队士兵，他们也不会给予什么礼遇。他们的主要任务是给SS59团的人送给养，帮助那些来不及打扫战场的家伙们办事纯粹是额外为之，因而也就没时间挖坑掩埋尸体。他们最多将找到的枪支弹药收集一下，一并带回洛耶夫。 正是伪军的这一决定，使得巴尔岑在这里只进行了微不足道的弹药补给。 在大部队赶来前，战士们纷纷拿出铁铲挖坑，将牺牲的战友掩埋在白俄罗斯的土地。 但娜塔莎并没有铲子，女孩扛着枪，孤零零的走到那辆被炸成碎片的三号坦克那里，看着严重损毁的坦克底盘默默流泪。 她就呆呆的站着，一种凄凉的美侵蚀着伊戈尔的精神。 他走了过去，站在女孩的身边，默默的问：“亲爱的，你怎么流泪了。是因为战友的牺牲？” “是的……是的！”说着，她擦了一下眼泪，继续说：“伊戈尔大叔，你知道这个坦克是谁炸的吗？” “这个？是谁？” “是那个卡特拉斯基，就是那个跟我比赛拼刺刀的少年。我亲眼看到他抱着一堆手榴弹和这辆坦克同归于尽了。” “原来是他……”伊戈尔心中难受，那个少年似乎有些自大，甚至有些神经质。当然，这个少年在打仗时一点也不懦弱，之前的战斗中他干掉了几个敌人，以此功绩，获得一枚卫国战争勋章是少不了的。“看来，他是真的英雄！”伊戈尔拍拍女孩的肩膀。 “但是，他牺牲了。” “的确是牺牲了，他既然当了兵就一定会接受这样的结局，卡特拉斯基，他的牺牲有价值。他摧毁了一辆坦克，客观上掩护了其他战友的撤退。所以你也不用悲伤，现在举起你的手，向烈士敬军礼吧！” 第1401章 错误的伪装 敬了军礼，娜塔莎的情绪好了些。但当她继续检查坦克残骸时，赫然发现在在一个碎裂的负重轮下，有一小节断指。 “是他的手指！” 娜塔莎的情绪再次失控，不禁跪在地上再次流泪。 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呢？娜塔莎回想起很多，她能活到现在很大程度有赖于战友的牺牲。娜塔莎已经目睹到太多为战友的生存而舍生取义的人，有些人和她的关系还挺不错。战争的残酷以最直白的形式表现，生死的确是在一瞬间。 毕竟她就是个勉强十七岁的姑娘，这个年纪的姑娘都是多愁善感的。伊戈尔一番劝慰，娜塔莎的情绪终于恢复。因为站长还在继续，她必须调整心态，继续战斗。 待大部队抵达这里，拉夫连季命令部队再对战场检查一番，他本人则是和指挥部取得联络，汇报了这里的情况，以及部队的一些分析。 看过了电报，杨明志有理由相信德军在树林中布防，如此突袭洛耶夫的行动或有阻力。然任何的阻力都不是推迟行动的借口，碍于现状，杨明志坚持命令。在给予他们的回电中明确表示：进攻时间不可提前不可推迟！ 看罢司令的回电，拉夫连季不禁对副团长叶甫根尼抱怨：“司令命令我们必须按照原来的时间行动。真是糟糕，以往我们提前行动会得到他的表演，这次确实禁止。” “司令应该有其他方面的考虑吧。” “也许吧，司令总是想的太多，有时候这并非是好事。就像这次行动，司令还是过于保守了。” 叶甫根尼摇摇头：“作为军人，我们不该多过多的自我见解，我们必须执行司令的命令。” “对，我们继续前进。首先，我们要确定前方没有敌人阻挠，因为我们的鲨鱼火箭炮，根本打不到三公里。” 苏军恢复行军，从上午九点半开始，之前的行军纵队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进攻队形。正副团长各领两个营，组成了平行的“大三角”，作为先锋的巴尔岑那一百多号人，更是被提醒，前方发现敌人的可能性极高。 实际上，不牢拉夫连季唠叨，巴尔岑已经默认前方必有敌人，长久的作战使他甚至生出了第六感，能预言敌人的出没。 “敌人，一定存在！”娜塔莎心里默念着，她紧握着打开保险的钢枪，她可以在一秒钟进入战斗状态，她更是是被授权，发现异常立刻射击。 所有侦察兵弓着背，双眼直勾勾的瞪着前方。寒温带的森林非常茂密，然地面的灌木很少。他们沿着德军坦克撞出来的路，于两侧摸索前进，行军速度因而变慢。他们也并没有快速行动的理由，到达鲨鱼火箭弹的攻击范围极限还有七公里，距离规定的攻击时间还有六个小时，他们有充足的时间漫步。 但是德军，确实存在！ 突然间，远视眼的娜塔莎透过树干的缝隙，看到了远方一个突然晃动的黑影，虽然只是一闪而过，她本能的觉得有危险。迅速趴在地上，其他人。 “伊戈尔，不好！是敌人！” “敌人？”伊戈尔迅速拿起望远镜，他绷嘴摇摇头：“亲爱的，我什么都没看到。” 因为发现一个小组突然停止推进，附近的三个小组接连停止，仅仅十几秒，整个侦察营停止了行动。 偏后的巴尔岑估摸着应该是娜塔莎发现了什么异常，他小心翼翼的潜行到第一排，窜到娜塔莎趴着的阵位。 只见此刻的姑娘已经架好了步枪，枪口瞄准的正是坦克撞出来的那条通路。 巴尔岑举起望远镜，和伊戈尔一样，他什么都没看到。 “娜塔莎，你发现敌人了？” “我不确定，但是我看到了晃动的影子。” “影子？会不会是什么野兽。白俄罗斯的森林灰熊或者野猪，也是常见的。比如你就干掉一头特别巨大的，我可是吃了十公斤猪腿肉。”巴尔岑还是笑着说这话，但他的话没有引起女孩任何的心理波动。 娜塔莎淡淡的说：“司令告诫我，狙击是一种行为，有时用手枪也能实现。优秀的狙击手最重要的不仅是枪法，还有战场意识。可能是狙击手的直觉，或者女人的直觉，我认为我看到的是德军侦察兵。” “好吧。如果真的是德军，很快我们就能发现。”巴尔岑叫来几个士兵：“你们几个，通知各个小组，准备战斗。告诉战士们，留几个活口审讯一顿。” 娜塔莎看到的的确是德军的侦察兵，具体说是634师的师属侦察营的一个侦察排，兵力仅有四十人罢了。这一小股德军奉师长之命，沿着SS59团的坦克履带痕迹，找寻他们的最终归宿。他们获悉可能遇到苏军的游击队，本次南下搜索，他们的行动自然小心谨慎。 只是就算再小心，就算穿了绿黑相间的迷彩服，头盔也盖着伪装网，还是没有逃脱苏军侦察兵的法眼。 渐渐地，巴尔岑也看到了那些晃动身影，他不由的紧贴着地面，嘴里嘟囔着：“真是见鬼，果然是德国人。这群家伙还穿着迷彩服，难道是哪支精锐部队？” 娜塔莎不为所动，她已经瞄准了一个目标，小声说：“营长，我可以射击了。请您下命令。” “先不着急。”巴尔岑又把望远镜放在树根苔藓上，得益于今日是阴天，没有人会担心镜片反光。“战士们在等待我的命令，等我令你开火，就是全营开火之时。” 巴尔岑要故意把敌人放近以迅速歼灭，然战斗不总是随他所愿。 杀气，这种非常玄妙的东西，有时候就真的存在使得。原本小心翼翼推进的那几十个身影，突然卧倒在地。 巴尔岑大吃一惊：“糟糕，难道是我们暴露了？！” 他话音刚落，一颗子弹嗖的一下飞过来。娜塔莎几乎在一瞬间做出了反应，机灵的一个转身躲在大树之后。那颗子弹则是硬生生的打到树干上，飞溅了很多木屑。 “啊……啊！差点就被干掉了！”娜塔莎紧握着钢枪大喘着粗气，她的心率瞬间暴增，害的整个人都有些发抖。 伊戈尔也是趴着要紧牙冠：“娜塔莎，该不会是我们暴露了吧。” “暴露？怎么可能？！” 娜塔莎咬了咬牙，摘掉了她的头盔，长舒了一口气：“看来德国人也有厉害的狙击手，这次遇到硬茬了。” 巴尔岑侧过脸，紧张的问：“娜塔莎，干掉这个敌人，能行么？” “应该能，就用这个钢盔做诱饵！” 只是，女孩抱着插满青草的钢盔，她的眼角又看看周遭的环境，突然间一个念头浮上心头。 她狠狠的拍了下钢盔，直接爆粗口。 “娜塔莎，这种状态下犯不着说脏话。” “伊戈尔，我真傻！真的！我真是笨死了，是我们暴露了全营。钢盔上的青草就是原因，我们可是在茂密的森林里，哪里有这么高大的青草！” 听到这儿，伊戈尔、巴尔岑恍然大悟，翠绿青草出现在大树根部，真是太异常了！ 第1402章 狙击之战 训练有素的侦察营官兵并没有立刻开火反击，大家都明白是敌人先开火，唯有营长亲自射击方可反击。再者，那一声枪响一定是火力试探，贸然开火时纯粹的愚蠢。 此时的娜塔莎将头盔交给伊戈尔，命令道：“你等一下找到一个木棍，顶住这个头盔，我要你诱骗敌人狙击手开火。” “那么你呢？” “我？你背包里擦脸用的大麻布，现在拿出来。” “麻布？那有什么用？” “别废话，趁着敌人暂时没有进一步行动快点照办！” 伊戈尔迅速把麻布递了过去，只见娜塔莎将其套在头上并系牢。接着她竟抓一把树边上的有些湿漉的黑色泥土，往自己的脸上涂抹，直到将脸涂黑。 伊戈尔非常不解：“娜塔莎，你这是干什么？” “她这是伪装。”巴尔岑完全看懂了女孩的行径，不禁佩服得嘿嘿一笑，“伊戈尔，这孩子的头发是漂亮的金色，真是太容易暴露了。套上土黄色的麻布，脸上涂黑，很容易融入这里的环境。一会儿你听她指挥。” 另一方面，德军因为自己的狙击手突然射击，全排匍匐在地。德军排长紧张的用望远镜观察了一下，他并未发现什么异常。但是，狙击手的态度非常坚决，所谓青草难以长在树干下，前面一定有敌人。 前面真的有敌人？ 德军没有轻举妄动，四十人全体保持趴卧，愣是持续了十分钟。 苏军这边也是冷静对峙，遭遇敌人的消息通过无线电告知了后方大部队，整个第二团也处于原地待命状态。 娜塔莎这边积极的准备，她先是后退，又匍匐到十米外的一课松树干后。经过最后的调整，一个暴露土壤外的扭曲树根所形成的孔洞，步枪的黑洞洞的枪口从中伸出来，女孩的脸颊贴近枪托，她的左手绕过右键，给伊戈尔示意大拇哥。 “终于开始行动了！”伊戈尔沉下一口气，仰面躺在地，缓缓举起那满是青草的钢壳。 突然间，他毫无心理准备，一发子弹击中头盔并将其打穿。总所周知，本时代的头盔根本挡不住中近距离以内全威力步枪弹的直接撞击，剧烈的震动甚至将其从树枝上打落。 这已经足够了。 毛瑟步枪的枪焰暴露了德军狙击手的位置，娜塔莎顺藤摸瓜找到了那个敌人，完全没有犹豫，女孩扣动了扳机。 娜塔莎的脸颊始终贴在枪托，她在瞄准镜中看到，自己的子弹击中敌人的脑袋，冲击力甚至将其身体微微抬起。 苏德两军的距离实际仅有七十米，狙击手突然被射杀，德军阵脚大乱。对付狙击手的最好办法是什么？当然是对可疑区域火力覆盖！ 这场侦察兵的战斗，显然是德军犯了致命错误。一些德军士兵抱着MP40干跪着疯狂扫射，娜塔莎也不含糊，她又打了三发子弹，颗颗爆头。 又有三个士兵阵亡，德军士兵又纷纷找寻大树躲避。他们已经非常清楚，敌人的狙击手是个高手，其装备也绝非栓动步枪！ 任何贸然的暴露都将带来死亡，这一刻，娜塔莎教科书般的展现了狙击手的作用，仅凭一人之力就压制住了整个步兵排的行动。 目睹这一切的巴尔岑高兴的不得了，不仅是他今天看见了娜塔莎的精湛表演，也意识到自己有了重大的战术机会。 他叫来几个战士，小声命令：“你们通知后方的六个小组，令他们分成两队，分别从左右两翼展开迂回” 战友们已经开始迂回，接下来娜塔莎只需继续盯着，用精准的子弹压制住敌人。 “如果我有反坦克枪就好了，你们这些法西斯真该庆幸，反坦克枪子弹能连树带人一同击断。”娜塔莎心中默念着，但转念一想，手里的SVT40从去年就在用它，这枪射速奇高精确性有好。这场遭遇战，自己的战绩将飞速提高。 对方的精英已经死了，剩下的一群人毫无威胁。娜塔莎索性就留在原地继续寻找暴露的敌人。 德军当然是不愿坐以待毙了，一个个趴着的家伙正在其排长命令下，爬着向后退却。 这种行为岂能瞒得过娜塔莎的眼神，她又打了两枪，击中了一个德军士兵的腿，很快她听到了渺小的呻吟声。 德军的退却并未停止，他们如同一个个大号的蜣螂爬行，姿势固然很难看，最终还是令娜塔莎放弃了射击，因为她的目标完全在视野里消失了。 女孩有些小小的气馁，好在战友们在最关键的时刻发动了袭击。 从左右两翼突然杀出了合计六十名苏军战士，每个人皆首先使用手榴弹。 待手榴弹扔出去，苏军迅速卧倒。 一些弹打住了树干被弹开，还是有一部分落入德军阵型内。无情的弹幕将一棵棵树打得镶满了金属片，十多名德军士兵失去战斗能力。活下来的那些也被炸得发懵，仅仅是犹豫了几秒钟，苏军就嗷嗷叫的冲了上来。 近距离的交火非常短暂，毕竟先发制人的对付毫无准备的敌人优势巨大。陷入疯狂的苏军战士们疯狂的向敌人射击，哪怕是呻吟的伤病也一并被打死了。 三分钟的时间，德军侦察排几乎全军覆没，部下打的太激烈，以至于巴尔岑认为部下一个活口也没有留，德军皆被杀。 “这群笨蛋，真是打疯了。一个个都报仇心切，我能从死人身上问出他们的布防状况？”巴尔岑说完又骂了几句，他只能无奈的接受这个现实。 已经站起身的娜塔莎听到了营长的抱怨，又见得他笑嘻嘻的走来。女孩感觉解下头上的麻布，狠狠擦了擦自己的黑脸，又拍拍身上的泥土。 “娜塔莎，你干的不过，我看到你干掉了四个敌人，真让我大开眼界。你这孩子，作为苏联英雄名副其实。” 女孩当即面容刚毅的敬礼：“营长同志，这是我的职责。” “的确是你的职责。现在我们去打扫战场。看看你射杀的那个狙击手是何方神圣。真是糟糕，同志们都憋着劲报仇，估计没有活口了。” “不！还有一个！” “还有一个？” “我故意打中那人的腿。真想不到，其他德军士兵居然会放弃战友自行撤退。” 巴尔岑真心的笑了笑：“呵呵，你还很吃惊？” “当然，抛弃受伤的战友是不对的。” 听了这话，巴尔岑一时语噻。这话真是越听越不是滋味，仿佛就是在说他自己。两天前的战斗，侦察营在自己的指挥下居然节节败退，一些伤员身负重伤依旧战斗，固然这可以看做富有牺牲精神，他终究也没有带上几个伤员逃命。那种状态下伤员根本顾不上，小姑娘说了这些话，一种负罪感油然而生。 “她还是个孩子，她的话应该没有更多的意思。”巴尔岑这么想着，犹豫了一下，摆出一副笑脸，说：“我们赶紧前进，但愿那个伤员没有被其他人处决。” 第1403章 情报 德军侦察排并非全军覆没，有几名士兵被子弹击中正是奄奄一息，悲惨的呻吟声终于令暴怒的苏军战士清醒过来。 苏军没有再补枪，甚至还蹲下来检查一下伤情。奈何德军士兵伤的严重，不一会儿就因失血过多咽气。 “罐头和子弹壳做的手榴弹，真是太狠了。”战士们如此感叹，接着就是打扫战场。 所以，那名被娜塔莎击中小腿的家伙，很快被战士们所发现。 被一发7.62毫米子弹打中，子弹直接打断了其腓骨，因而这名德军士兵的小腿断裂，鲜血已经流了很多。然而这个人明显求生欲望强烈，他双手掐着腿，努力减缓失血。 终于，苏军战士们赶来将其控制，一人解下绑腿暂时用它作为止血带。其他人则晃动着胳膊，招呼战友们围过来。 娜塔莎怀抱步枪，和伊戈尔一道前往那个被干掉的狙击手的位置。她瞥了一眼巴尔岑，只见营长一脸高兴跑走了。 “呵呵，抓舌头的功劳应该归在我这里。” 伊戈尔听到了她的嘟囔，不禁微微一笑：“亲爱的，是你的功劳绝对少不了，巴尔岑才不会傻到跟你抢功劳。还是先看看你干掉的敌人吧！看看那个法西斯是怎样的嘴脸。” “的确。”女孩扭过头莞儿一笑，她摘了麻布又突击洗了脸，金色辫子华丽的一甩，少女清秀的一面展示的淋漓尽致，就是和这战场格格不入。 两人始终保持小心谨慎，即便战友们都在这片小小的战场，突然冷枪的可能性也是有的。 娜塔莎很快找到了那人的尸体，她的脸色又严肃起来。只见松树树干根部飞溅上了大量的血迹，一具头部变得血肉模糊恐怖异常的尸体，安静的躺着。 尸体的左臂还压着那支毛瑟步枪，枪杆上亦是沾染了浓厚的血迹，令人难受的血腥味非常浓厚。 伊戈尔俯下身，将尸体推到一边，再把步枪拿起，随手擦拭其上的血迹，沾满血污的右手又随意的在自己裤子上蹭蹭。 “娜塔莎，这杆毛瑟98K步枪是你的战利品。瞧，这上面还有瞄准镜。” “应该是蔡司瞄准镜，一种非常优秀的瞄准镜，它能放大八倍，单纯做望远镜都是很好的。” 伊戈尔微微一惊：“你居然知道这么多？！” “是司令同志告诉我的。” “司令还说什么了？” “司令说，德军的狙击手用的都是毛瑟步枪，他认为毛瑟步枪的精度根本比不上我们的莫辛纳甘，但他们的瞄准镜真的很高级。这杆枪对于我真的很无用，但瞄准镜真的大有用处。等这场战役打完，我的新反坦克枪的瞄准镜就用它。” “好吧。”伊戈尔点点头，“我们看看还能发现什么有用之物。” 一般的士兵渴望得到弹药和粮食的补给，尤其是德军士兵的高帮皮鞋，对于经常执行长途奔袭的部队，充分的皮鞋补充非常必要。 巴尔岑则渴望情报，对于前方德军是否有布放，洛耶夫城里的守军又是如何，他只知道德军634师派兵驻守，具体情况一无所知。唯一幸存的德军士兵成为一切的关键，巴尔岑自然的高高兴兴的拉着懂德语的通讯员米沙，好好的审讯一番。 德军伤兵被喂了一些水，其小腿的绷带也被勒得更紧。说实话，巴尔岑没有丝毫救活他的打算，带情报问出来，补上一枪一了百了。 苏军想怎样做，德军伤兵不必思考就能猜到。 所以当米沙询问其关键的尖锐问题时，这厮居然呲着满是血丝的牙，骂了一句。 巴尔岑可不傻，他听不懂德军也能从其态度知道伤兵在骂人。 他果断询问米沙：“亲爱的，这家伙在说什么？大概是骂人。哦，他骂scheisser我还是懂的。” “是的，就是骂人，非常恶毒。” “他具体说了什么？” “他……他说……他说我们是没有生命权的，不是所有的民族都有生命权。” 巴尔岑已经咬紧了牙关：“他还说什么了？” “他还说，他们，你们这些传播布尔什维瘟疫的民族，没有资格生存。第三帝国的使命终将完成，即使他死了，胜利也是属于第三帝国……” “好了，你别说了！”巴尔岑打断了米沙的话，他的内心非常的愤怒，因为这番话应该由武装党卫队说，但这名伤兵以及其他的尸体军装上，皆没有SS的标致。他长叹一口气：“我还以为德军国防军还存在一些真正的军人，看来是我错了。这群家伙都被希特勒洗脑，和被干掉的那些武装党卫队没有任何区别。” 情报还是要继续审的，此人如此的嘴硬，巴尔岑倒是有办法。 他蹲下来，令几个人按住此人，他的右手直接扣如其右小腿的伤口中，直接捏住其断裂的骨头。 德军伤兵顿时爆发出杀猪般的哀嚎，整个身体更是在颤抖，几乎要被疼昏。 巴尔岑折腾了几次，伤兵的精神终于崩溃了，因为他被苏军控制着，嘴里还被杵上一根木棍防着咬舌自尽。伤兵真是其求生不能求死不成，唯一能令这名凶神恶煞的苏军军官住手的办法，唯有招供。 巴尔岑嘿嘿笑出声：“这就对了，你早早说出来，何必受苦？”然而巴尔岑的笑更像是魔鬼的嘲讽，德军伤兵交待了他所知道的一切。 即德军634师在洛耶夫城内和其周边区域的一些他了解布防状况，尤其说明了城里存在两个团的守军。 伤兵一边说，米沙一边在笔记本上飞快记录。伤兵是一边说明有价值的情报，一边在哀求饶命，米沙自然是只记录前面的，作为一个资历奇老的战地通信兵，米沙并不对这名德军伤兵有丝毫的怜悯。 米沙终于停下钢笔，将笔记本交给巴尔岑，并介绍：“营长，这就是我突击对繁琐的情报进行的总结，您稍微一看就能一目了然。” 巴尔岑的确是看了十几秒，德军的布防基本状况就了解。尤其他获悉了，德军在洛耶夫城向南向西方向三公里，设了多个哨所。每个哨所都架设一挺机枪，所谓一个哨所传来噼啪枪声，整个洛耶夫能迅速警惕起来。 “看起来大部队如利剑一般直接北上突进是不对的，我们需要迂回。此事我得告知后面的第二团。对了，米沙，这人现在还在喋喋不休，是不是还有什么情报？” “不！营长同志，他在求饶。” “是嘛？”巴尔岑也不含糊，瞬间拔出腰里缴获的鲁格手枪，结束了伤兵的生命。枪口还在飘着硝烟，巴尔岑冷冷地说：“生命是美好的，可惜法西斯没有，我们苏联红军就是你们的克星。” 第1404章 左勾拳迂回 “好了，不要再吃惊了。这个法西斯份子的利用价值已经没了，同志们检查一下自己的装备，就地待命。” 安排完部队就地休息，巴尔岑就静候着大部队抵达。 第二团的战士们在十五分钟后到了战场，很多战士颇有些怨气，连续行军为了就是和法西斯打仗，第一战还是侦察营打得，大家心里很是痒痒。 士兵如此，拉夫连季和叶甫根尼亦是如此。因巴尔岑有重要情报要说，两人一到战场就迅速找到他，三人蹲在地上，一边聚众吸烟，一边俯视着摊开的地图，突击展开军事会议。 巴尔岑先是简述了战斗经过，继而便是说明获取的德军情报。 拉夫连季目光凝重：“德军绝不是傻子，他们在树林里安置很多观察哨，我们只要出击，就一定会被他们第一时间发现。看来按照司令的命令，我军于下午四点展开突袭，真是有些困难了。” “的确。”叶甫根尼担心的说：“我们都希望作战时减少伤亡，我们现在面临的状况非常严峻，为了完成任务，真的要付出很多。” “为了胜利，牺牲是值得的。何况战士们的牺牲绝不是无谓的牺牲。我觉得，我们完全可以强行突破敌人的哨所。固然每一个哨所都有一挺机枪，我们也不可丝毫的畏惧。我们实际只需要推进到鲨鱼火箭炮射程极限即可。” 巴尔岑当然是支持拉夫连季的意见的，但当拉夫连季认为部队的进攻方向，依旧是按照原计划一路向北原路反攻，巴尔岑当场表示拒绝。 “怎么？巴尔岑同志，你还有别的建议？” “不。我就是反对直接北上。” “唉？不直接北上，莫非我们还得迂回作战？” “没错。” 拉夫连季估摸着，这位老战友的脑子里或许有些特别的战术，他试探性的说：“直接北上，沿着德军坦克撞出的通路，这是一条捷径。我们的任务难道不是把鲨鱼火箭炮都打出去？打完之后，城里的那五千个粳米聚集一处的敌人差不多会死亡一半。” 巴尔岑点点头，他的脑子里的确有货。这一刻，他突然感觉，自己就仿佛司令本人那样，明明有独到的认知，偏要卖个关子，最后一语惊愕他人。他伸出右手，指着地图上的一点，该点就在部队当前位置的正北方。 “就是这里，我们侦察营再次遭到德军的猛烈炮击。我可以负责任的说，我们是遭到了德军634师炮兵团的重点打击，全因我们侦察营兵力少，士兵也相对分散，才没有全军覆没。所以我说的这些话，你们只要稍稍分析一下，就明白直接向北绝不是好主意。” 拉夫连季很多时候是有些一根筋的，按照俄国人的思维，一条路杀过去就是不二法门，如果敌人太强，那就增加己方兵力继续耿直拼杀。 叶甫根尼倒是一拍脑门：“哎呀！我果然不能直接向北。我们必然会惊动敌的哨兵，接着我们会遭到敌炮重点打击。若是运送火箭炮的马被炸，鲨鱼火箭炮也会殉爆，我们所有人都会死。” “正是这个原因。”巴尔岑瞪着拉夫连季：“团长同志，我们必须迂回。我们的东边是第聂伯河，西边还是森林。我们当然犯不着迂回到洛耶夫城市北边，我认为，我军立刻向西移动，来一个左勾拳，从城西发起攻击。这样，我们虽然还是不会在敌炮轰击范围内，但敌炮调整阵位需要时间。这点时间足够我们完成任务。” 拉夫连季和叶甫根尼都很吃惊，两人是司令杨明志的心腹，他们都知晓司令曾经对巴尔岑的评价，即这位军官不适合指挥超过一千人的军队。看来，战场能让军官的指挥能力迅速提高。这个巴尔岑，突然学了些司令本人的指挥艺术。 怎么想怎么觉得有道理，拉夫连季完全支持这么干。 电报突击发到集团军指挥部，在收到杨明志本人的许可回电后，苏军的“左勾拳迂回”开始了。 杨明志很吃惊于巴尔岑能想到这么多，估计是吃一堑长一智，若在一个地方被德军的炮兵炸上两次，那就太蠢了。对洛耶夫的主动出击，不会晚于下午四点。巴尔岑得到了非常关键的情报，即洛耶夫城里有五千敌人，河对面则是九千之众。 第聂伯河上的桥梁不存在修复的可能性，德军渡河也是靠着木筏和皮划艇。如此小的兵力运输，德军绝不可能在洛耶夫告急时，突击向河对岸运兵。 即使他们这么做了，苏军也必须进行阻止！ 杨明志尤其注意到了这一点，那就是巴尔岑说服拉夫连季，两千五百人的大军展开战术迂回的原因——躲炮。 假设地图上的洛耶夫所在第聂伯河河段，其岸边都可能是德军的炮兵新阵地。杨明志知道德军的105毫米榴弹炮最大射程是十公里，以此为标准，德军的最大炮击范围被画出来。 他将耶夫洛夫和福明都叫到地图桌这里，忧心忡忡的说：“同志们，这次我们主动攻击洛耶夫，和以往非常不同。第二团和侦察营，要冒着被德炮轰击的巨大风险作战呢！” 耶夫洛夫的嘴咧得很难看：“别列科夫同志，局势真的这么悲观？德军只能在平地上架设阵地，在森林中绝不可能。根据米罗什尼科的情报，他们发现德军炮兵阵地的确移动了，其新位置还是在树林的东边边缘。德军轰击侦察营是事实，德军的炮弹是飞到第聂伯河之上已经飞了近五公里，打到我们的侦察营本来就快到其轰击极限。就这这份地图，之前您绘制的德炮轰击范围还没涂抹呢。” “的确。”杨明志点点头：“按照德军现在的阵地，第二团若从城西发射鲨鱼火箭炮，德军的炮弹的确够不到他们。但德军的炮兵转移也是很快的，所以我们必须令米罗什尼科有所防备。还有，伞兵旅已经蛰伏的太久，德军根本想不到他们眼皮子底下还有一支劲旅，是时候让他们出击了。” 所以，正当第二团与侦察营执行“左勾拳迂回”时，杨明志经过一番思考，又对其他部队下达了命令。 他命令第聂伯河左岸的苏军总指挥米罗什尼科，一旦发现德军的炮兵试图通过林间土路，意欲在河畔架设新阵地，苏军必须全面突击，全体出动，不惜代价的阻止德军炮兵的行动。 他又令泰普诺夫的伞兵旅，一旦米罗什尼科和德军激战，他们即脱离德尼普拉泽地，淌水通过索日河，直接从德军634师的北边突然杀出，尽可能消灭德军有生力量。 这一刻，杨明志已经没有必要再过分的谨慎。仅就兵力而言，第聂伯河左岸的苏军兵力可是比德军多的。 第17游击旅，伞兵233旅，独立团第二团、第四团，女兵团第一团、第二团。现有的作战兵力超过一万两千人，针对性的对付德军九千人，胜利的天平导向了苏军这里。 第1405章 让那机枪闭嘴 七月十日，必将是大战的一天！ 杨明志有深深的预感，通过自己的恰当指挥，以及前线将士们的热血奋战，德军624师将在今天出现重大损失。 “但愿，我一击能大瘫德军634师。” 固然兵力优势不一定能成为战斗胜利的决定性优势，杨明志相信自己的部队，不仅兵多，士兵素质也都尚可，尤其是士气，那是最令他放心了。 今日的大战，首先由迂回的第二团开始。 第二团和侦察营，全体战士正在寒温带的森林中。林子里的青草不多，那是因为高达的红松遮盖了大量的阳光，稀疏的青草最大好处，莫过于降低了士兵行军所受的干扰。 拉夫连季并不命令部队全速前进，给予他的时间是比较充分的，再者继续进军，遭遇敌人的可能性越来越多，所有战士必须瞪大双眼。一旦发生遭遇战，部队必须保证鲨鱼火箭弹的安全，哪怕是舍身为其挡子弹。 和之前一样，侦察营在前方开路，尽可能的率先发现敌人的巡逻队或哨所。 巴尔岑肩负重任，他已经通过指挥部回电，得到了司令的突击口头嘉奖。 司令的话很有诱惑力，“此战你部的侦查立下大功，去继续立功吧，我和副司令将联名给你写推荐信，推荐你成为苏联英雄。” 巴尔岑没有丝毫的骄傲，整个人更加警觉了。 “左勾拳迂回”不是单纯的迂回到城西，迂回的根本目的是找到一处合适的平整区域，建立火箭炮发射阵地。 奈何洛耶夫西边的森林连绵不绝，通过森林，抵达森林边缘建立发射阵地固然是好办法。然德军必然早有准备，这么做意味着和德军正面激战，部队必须拼命作战保住发射阵地。如此，寄希望于用鲨鱼火箭弹大规模杀伤敌人，几乎是难以实现。 苏军因而选择了一个新的位置！ 有一条土路连接洛耶夫和霍姆尼奇，之前的德军坦克增援部队，即使从这条土路开到德军805师穆勒团的阵地。 苏军占领这条土路，此路基本是纯正的东西走向。苏军只要在距离洛耶夫城市边缘两千五百米处架设发射阵地，突击任务即可完成。届时，苏军只要干掉挡路的德军哨所，理论上就没有别的阻碍了。 这便是巴尔岑、拉夫连季和叶甫根尼的如意算盘，三个老战友似乎已经看到了远方腾起的一株株巨大的蘑菇，和听到几乎撕裂耳膜的巨响。 行动真的将如其所愿？ 巴尔岑并非完全的乐观，他祈求着不要出岔子，直到他的侦察营遭遇到德军的哨兵。 突然间，树林里响起了枪声，那是MG34的枪声！ “真是见鬼！居然是他们发现了我！”巴尔岑非常愤怒，他咬紧牙关趴在地上。 苏军侦察兵当即展开反击，他们朝着火光的方向射击，一通反击，枪声戛然而止。但当苏军有所行动时，那该死的机枪又开始喷涌火舌。 巴尔岑招来身边的几个战士：“你们命令左翼右翼，立刻展开迂回包抄，伺机用RPG把敌人炸了。通知娜塔莎，如果能狙杀那个该死的德军机枪手，现在就做！” 其实娜塔莎也有些自责，她锐利的眼睛这会儿大意了。或者说是因为疲惫而大意，时间已经是下午一点，就算是行军速度慢，她也是保持连续行军作战长达七个小时，对于一个勉强十七岁的少女，真是很艰难。 “亲爱的，你有些累了，没问题吧？我想我能击毙那个敌人。”伊戈尔安慰道。 娜塔莎勉强一笑：“还是我来了。您也希望我成为全国最强的狙击手，这个任务还是交给我完成吧。” “真是要强的姑娘，就看你的了。我负责观察。” 娜塔莎的脸颊贴在枪托，要找到敌人的暗哨很容易，透过树林的缝隙找到那火光，枪焰所在即德军阵地。 她稍稍凝视瞄准镜一下，意识到情况并不简单。 “娜塔莎，你犹豫了？” “不。敌人这是个暗哨，我在这个位置没法射击。” “那就转移阵位？” “不用了。可能德国人以为用些圆木就能当做机枪护盾，真是太愚蠢了。他们应该是以此作为暗哨的掩护，看我打断这些立起来的木桩，让敌人暴露无遗！” 娜塔莎距离目标并不远，只是角度是斜着的，她只能看到枪焰，却不能完成杀敌。 她选定了特殊的目标，立刻展开射击。 啪！啪！…… 十发子弹迅速打光，作为目标的几块木桩纷纷成了碎屑。即便如此，德军的机枪依旧在喷火，此情此景苏军并没有轻举妄动。 苏军的迂回部队正在从左右两翼摸过去，德军也迅速发现了这一举动，哨所的普通步兵明显的操持起备用机枪展开射击。 “真是见鬼，我这是遇到了德军的堡垒了？他们难道突击修建了很多？”巴尔岑举着望远镜，嘴里骂骂咧咧的。他将望远镜对准正面的那个德军射击孔，只见其周围的木桩正是木屑横飞。“娜塔莎，你这姑娘究竟在干什么？” 那么，娜塔莎究竟在干什么？ 女孩的枪法是没的说的，她目前的目的是令那挺机枪闭嘴，所以只要打坏机枪，目的就实现了。 她接连打出去二十发子弹，渐渐地，德军的掩护木桩残破不堪，使得以她的角度，终于看到了德军操持的MG34的前半截枪管。 “伊戈尔！”女孩小声说。 “我在！” “给我新弹匣。我现在能打坏那挺该死的MG34。” “好的。还有一点，不要说脏话。” 女孩暗自一笑，新弹匣迅速安装，她猛地拉栓，对准德军机枪的枪管就是一枪。固然MG34可以换枪管，娜塔莎这发子弹大得过于刁钻。子弹直接打碎了MG34的两脚架末端连接，打碎了机枪散热套，连同枪管也打歪了。机枪并没有彻底坏损，至少现在，仅凭那几个德国兵，甭想突击换枪管继续射击。 见得一挺机枪哑火，巴尔岑大喜，不由的大声赞誉：“娜塔莎，你这姑娘还真是个天才！” 他不等迂回部队完成RPG轰击，当即嗷嗷叫的率领部下展开乌拉冲锋。 “兄弟们！准备手榴弹，冲啊！” 巴尔岑身先士卒，当距离足够后，五枚手榴弹炸翻了这个德军暗哨所。苏军自己倒是付出了一人牺牲，三人负伤的不大代价。 战斗结束，苏军找到了十具德军的尸体，巴尔岑估摸着的这一哨所德军安置了一个班。士兵们在哨所一番检查，有价值的情报并没有发现。唯有一点苏军可以确定，那就是这个哨所距离土路已经很近了。 苏军大部队很快赶了上来，拉夫连季忧心忡忡的对巴尔岑说：“终于，我们还是和德军的哨兵交火了。” “这是没办法的。团长同志，我们在此处向北，约莫五百米就能抵达土路。之后部队再向东走三公里，基本就可以架设火箭炮了。” “好吧，我们就这样办。” “还有些情况。”巴尔岑赶紧说：“德军兵力既然五千人，他们一个外部哨所安置一个班，德军这样的哨所一定不会很多。刚刚的战斗枪声很密集，请您默认德军已经知晓我们的存在，接下来，所有战士都要做好心理准备。假若德军会派遣部队沿着这条土路突进，您的284师第二团，必须完成阻击。” 拉夫连季点点头：“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德军知晓我们来了，我不担心，德军派兵沿着土路突进，我更不担心。我们现在加速前进吧，但愿德军的反应速度慢一点，这样，鲨鱼火箭炮会将那五千敌人全部烧死！” “您真是太乐观了，不过我喜欢。”巴尔岑放肆的哈哈大笑，然后一招手，命令部下继续前进。 第1406章 德军的判断 侦察营的官兵高度戒备，前进之路他们又发现德军新的哨所。 战斗不可避免的爆发了，有了刚刚的经验，士兵直接以佯攻吸引火力，再以rpg迂回轰击，一举炸昏了哨所的守军。没有任何一人受伤，苏军占领了这个哨所，消灭了全部敌人，当然，任何有价值的情报也没有发现。 “兄弟们，立刻打扫战场，把通用机枪的弹药搜集一下，枪扔下不管。我们即将到达土路，要更加警惕！” 士兵们牢记巴尔岑的命令，再没经过新的助力，侦察营官兵踏上了那条林间路。 这条穿行森林的土路相对开阔，黑色的路面实际是泥土，其两侧有一些青草甸。如若将草甸也算是路面，这条林间路的宽度就足有三十米——如此宽度足够建立火箭炮发射阵位。 侦察兵的眼睛非常敏锐，其实也不需要多仔细的看，就轻而易举的看到了坦克履带的车辙印。 几名士兵蹲下来，捏了捏黑色的泥土，他们向巴尔岑汇报：“营长，德军的坦克绝不是今天通过。” “你们确定？” “千真万确！” 巴尔岑捏着下巴若有所思，接着讲全营官兵着急身边，命令道：“同志们，根据目前的情报，德军634师没有专属坦克部队。我认为，那些武装党卫队可能分兵向西走了。然而我们也不能排除634师新晋得到了装甲部队的增援。我们是侦察兵，天生要冲在最前面，充当主力部队的眼线。如若敌人有坦克，我们也将最先面对。大部队即将抵达，之后我们将率先西进，我命令你们，必须做好打硬仗的心理准备。” 哪怕战到仅剩一百人，侦察营的士气依旧旺盛。大家一个个都是老兵，战友的牺牲不会令人恐惧，而是演化成怒火。 每一个侦察兵都深知自己肩负一项重大使命，因为鲨鱼火箭弹发射阵位将设在树林里，侦察兵则必须抵达森林边缘，来充当观察员。 本来，炮兵部队中就有观察员的编制，他们往往靠近敌人阵地，通过无线电引导跨越射击的榴弹炮群击中目标。这份工作非常危险，军饷也很高。 拉夫连季和叶甫根尼率领大部队陆续抵达了，为了安全需要，绝大多数战士藏匿在道路两侧的森林中。从当前的位置赶到合适的发射位置至少要走三公里，按理说走大路速率最快，然司令的命令是下午四点展开轰击，早了晚了都不行。 第二团的官兵只好在森林中前进，大路之上唯有巴尔岑那一百人，分成两队倚靠着道路两侧的苏军快速前进，他们的目标即是抵达洛耶夫城西的森林边缘，一个个埋伏起来监视德军通向，也指导着苏军的炮击。 距离火箭炮轰击的时间还剩下一个半小时了！ 巴尔岑正全速赶路，他有一种预感，即自己的部队肯定要和敌人步兵打上一仗。能不受任何抵抗的就将火箭炮打出去，一口气烧死憋死那五千人，怎么想都太离谱了。 他的预感终将变成事实。 德军634师不是聋子，他们布置在森林里的机枪哨所，那枪声就是最好的预警。森林中突然传来密集的枪声，附近的其他哨所便感知到，哨兵纷纷跑向森林里埋伏着的无线电指挥车汇报敌袭事实，敌袭警报通过无线电，直接传到了634师师长亨得利森于第聂伯河左岸的师部。 “难道这就是事实？SS59团和那个布吕歇尔已经完了？苏军已经展开反攻，他们要打洛耶夫？”因为对苏军非常重视，亨得利森相信自己的判断就是事实，他闻讯参谋长：“施密特，你怎么看？我真的有些担心，苏军的兵力可能超过了我们的预期。” 634师面临的压力非常巨大，参谋长施密特在指挥部的帐篷里除了抽烟消愁，就是等着地图发呆。他抱怨道：“师长阁下，目前布吕歇尔的部队失联了，RUHE行动我们已经非常被动。我们不要指望白俄罗斯驻扎的那些友军，在我看来，本次作战已经演变成我们634师针对普里佩特沼泽苏军的决战。一场规模浩大的作战根本不可避免！ 我们刚刚收到的电报是苏军准备攻打洛耶夫，那就让他们来吧。我们有五千兵力，如此庞大的兵力对于苏军也是个硬骨头。” “那么你想怎么办？” 施密特叹了口气，他指着挂着的地图不禁佩服：“这些苏联人绝不是傻子。情报显示他们在城西出现，师长您以为这意味着什么？” “是什么？” “意味着我们的炮兵必须转移阵地，否则炮弹根本够不着他们。苏军从城西展开进攻，我们就必须把榴弹炮拉到河畔，移动火炮再架设阵地，这需要时间。再说了，我们必须通过森林里那条该死的路，虽说那条路我们暂时占有，道路不但被炸得坑洼异常，苏军若打算从城西进攻，本就是在有意躲避炮击。我们的敌人非常狡猾，他们一定想到唯有我军将火炮陈列河畔才能打中他们！师长，我们正面还面对着至少两个团的苏军，他们一旦知晓我们的移动火炮的行为，一定会进行阻止。” “啊！难道是这样？”亨得利森瞬间满头是汗，经过参谋长的一番分析，仿佛自己就站在悬崖边上，却愣是没有意识到危险。亨得利森紧张万分，却也非常庆幸。 他苦笑着说：“施密特先生，您真是称职的参谋长。至少我们发现了问题所在，接下来我们必须做好防备了。很可能，我们明日将围绕着洛耶夫展开一场鏖战。” “不一定是明天，可能就是今天！”施密特忧心忡忡的说，“据我所知，我们的敌人比较擅长夜战，我们的战士们缺乏夜战经验。再说了，假若他们夜间行动，我们的炮兵优势就无法发挥。” “哎呀！我真是愈发的觉得，今天晚上他们要展开全面进攻，我们必须趁早展开防御。” 看着师长紧张的脸，施密特心中也是在打鼓。庞大的森林掩护使得德军难以知晓苏军的确凿兵力，但是，SS59团还是没有消息，派出去的侦察兵也一样失联了。难道这些部队都覆灭了？虽然难以接受，可能这就是事实。果真如此，那么苏军的实力还真是强大。 当然，施密特和亨得利森始终有着军人的荣誉，634师吸收了一个警察团，总兵力达到一万三千人，更令他们高兴的，是下午六点左右，一列运输弹药的军列会开到他们的防区。 德军根本没有被动防御的现实压力，两位高级军官一合计，下令警察团派遣三个营，沿着向西的林间土路进发，以确定苏军的主力的确是到了。 亨得利森还有一线希望，或许是哨兵过于紧张，错将苏军小部队当做主力。他又令洛耶夫城里的德军步兵团做好随时出击的准备，炮兵团则立刻撤掉当前炮位，做好转移阵地准备。 第1407章 一百人撵走一千人 德军的反应并不慢，警察团的三个营，兵力合计一千六百人，奉命出城作战。 那些东方志愿者，本身就是一种炮灰，德军招募他们通常作为后勤兵来用，必要时候直接赶上战场，促使他们和自己的同胞自相残杀，对此绝大多数的德军官兵没有丝毫的心理压力，甚至庆幸这些炮灰的存在减少了己方的损失。 德军真么想的，每一个炮灰真是再清楚不过。然而，他们充当伪军的理由五花八门，今天穿上了这身黑色制服为德军卖命，被当做炮灰也是理所当然的。 这一千六百人的士气非常一般，一半的士兵精神紧张。因为洛耶夫已经快被炸成废墟了，一个月前这里就爆发过大战，一支警察团在此全军覆没！毕竟瓦格纳的集团军整编了合计五个警察团，伪军部队彼此间都有所联络。 一支伪军警察团全军覆没深深刺激着其他伪军，事到如今，一支毁灭，两支参与RUHE行动，还有两支虽身处后方，战争到了这个份儿上，他们的参战也是时间问题。 但是行将进入森林的伪军们万万没想到，有一支警察团，已经联络了苏联红军，在合适的时机，他们将听从苏联游击运动指挥部的命令，突然起义！ 苏联的策略已经不同于1941年了，哪怕是伪军，只要敢于反戈一击，以往的罪过皆可赦免。 对于这一千六百个警察团士兵，他们终将丧失投诚起义的可能性，因为，他们刚刚深入森林不久，就和巴尔岑的侦察兵撞上了。 在数据的视角，侦察营最排头的班，赫然看到了远处出现了列队行军的人。 班长立刻做出反应：“啊！他们是德军吧！尼基塔，快回去报告，其他人就地埋伏，做好战斗准备！” 敌人突然出现，巴尔岑紧张的心突然变成了兴奋得沸腾。为何？那些敌人居然大摇大摆的在路上走动，这不是作死是什么？ 巴尔岑立刻做出对策：“一组到六组，还有娜塔莎狙击组，我亲自指挥你们到最前排御敌。七组到十二组，你们作为战术预备队。七组到十二组中的各个机枪副射手，拿出一半的后备弹药，交给前六组，此战，我们必须先发制敌！” 目前的侦察营仅有一百二十人装备的MG34竟有十四挺。 六组士兵即六十人，愣是装备了八挺通用机枪。他们埋伏在当前的位置，一个个藏匿到森林和草甸的边缘，将黑洞洞的枪口朝向前方。 侦察营的任务只有一个，打一场成功的伏击战，尽可能的杀伤敌人。巴尔岑汇报了遭遇敌人的情况，为此拉夫连季直接令副团长叶甫根尼领着一个营展开增援。 战斗将由侦察营率先展开，在战斗打响后不久，苏军增援部队即会赶到。 一颗锐利的眼睛盯着瞄准镜上的三角准星，不远处，一支敌人的行军纵队，正平稳的前进。 “伊戈尔，我觉得这群人是伪军。”娜塔莎悄悄说。 “我看也是，这群人都穿着黑色的制服，和德军不同。” “钢盔倒是一模一样的，这些叛徒现在出现，他们真的不怕死？” 伊戈尔微微一笑：“娜塔莎，他们很快就会死亡，不是吗？” 娜塔莎没有回答，她长出一口气，稍稍扭一下脖子，脸颊继续贴在枪托上。 伪军的三个营，每个营组成一个行军队列。一个步兵营的队列分成四个纵队，每一纵队近二百米长。伪军的确知晓危险，他们万万想不到这才刚刚进入森林，打击突然到来。 巴尔岑故意将敌人放近，待其距离仅有五十米时，战斗开始了。 巴尔岑操持着冲锋枪率先射击，枪声即命令，八挺MG34几乎同时开火。无情的子弹劈头盖脸的打去，八毫米的重头机枪弹，如此近距离，一发即可令人失去战斗能力。子弹的动能太强了，何况德制机枪的射速非常快。 苏军在第一时间展现出的强大火力，如同割草般屠戮着伪军的生命。处于最前端的那一百多号人，他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在数千发子弹组成的金属风暴中，化作一摊血淋淋的烂肉。 战争就是这么残酷，很多时候阵亡士兵连拥有全尸都是奢求。 一名伪军军官趴在地上招呼着胳膊，他用白俄罗斯语嘶吼：“是敌袭！快撤！快撤！” 娜塔莎的首要任务是打击有价值目标，例如敌人的军官或狙击手，如若有背着电台的家伙，必须立刻枪毙。因为周遭的噪音实在太大了，她用唾液沾湿了两团棉花塞入自己的耳朵，使得她根本不可能听到那个伪军军官的话，倒是那人拼命的摇动胳膊，等于宣布自己是个重要目标。 娜塔莎没有犹豫，轻轻的扣动扳机，一发7.62毫米的子弹不偏不倚，直接击中目标的肘关节，那人的右臂直接段成两节。在她的瞄准镜中，更是看到从血管中喷出的鲜血！ 进入到纯粹的弑杀状态，娜塔莎完全的冷酷无情，就好似战场上的女武神，亦或者是纯粹的有着全金属外壳的战争兵器。 “伊戈尔！子弹打完了！” “好！接下这个新的弹匣！” 干练的换弹匣，新一轮精确射击继续开始。关于射杀了几个敌人，娜塔莎心中有数，当敌人开始后撤时，她自诩已经个爆头了十五人。然伊戈尔的记录更夸张，他在笔记本上记录娜塔莎·斯皮罗斯金娜，这一战击毙了二十一人。 两人根本没有时间讨论究竟那个歼敌数目是正确的，两人根本没有时间想些别的。 伪军毕竟是伪军，他们的战斗意志和真正的苏联红军精锐相比，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上。一下子伤亡了二百多人，整个部队就崩溃了，巴尔岑蔑视得撇着嘴：“叛国者，你们以为自己逃得掉？” 他放下望远镜，大手一挥：“第一组到第一组，全面进攻。战术预备队，全面进攻！” 就算一些伪军逃进树林继续射击，一百余名苏军展开反击，愣是逼得他们后撤。 后面的伪军只听到无比密集的枪声，他们先是匆匆沿着土路快速前进，迅速就和撤下来的友军撞上，恐慌性的溃逃发生了。 于是乎，战场局势发生了戏剧性的进展，一百多名苏军愣是追着一千多名伪军跑。 那些警察团的伪军纷纷逃出森林，继而向着洛耶夫狂奔。巴尔岑这边也不含糊，逮住这个乘胜追击的机会，傻子才会磨蹭呢！ 仅在追击的途中，又有一些伪军中弹伤亡，甚至还有的不善急速奔逃，亦或者是崴脚不得不慢下来。侦察营的战士们根本不打算收战俘，何况这群人还是伟大祖国的叛徒。再者，跪下求饶的家伙们满嘴的白俄罗斯语，更加刺激了苏军战士们的内心。 只要被苏军追上即被射杀，这番举措更加速了伪军的逃窜，他们终于撂下三百多具尸体逃入了洛耶夫城郊的德军防线里，巴尔岑也在这时候，抵达了森林边缘。所有的侦察营战士，通过肉眼，即可看到洛耶夫那一大片残垣断壁。 “啊！洛耶夫！我们有回来啦！”一番感慨，巴尔岑立刻下令：“穷寇莫追，我们就待在这里完成任务。通信员呢？” 米沙匆匆凑到巴尔岑这里：“营长，您叫我。” “对！立刻给大部队发报，告诉他们我们已经到达森林边缘，我们会阻击敌人的任何形式的阻挠。告诉他们，立刻布置火箭炮发射阵位吧！” 第1408章 洛耶夫城下之战（上） 洛耶夫的德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看到大量的警察团的人，居然沿着路逃了回来。 警察团在撤退时，也紧急的施展一通无线电求援。通讯员甚至不管保密规定，直接对着麦克风吼：“我们遇到苏军主力，他们准备攻城了！” 情报极其的简短，效果极其爆炸。 身处第聂伯河左岸的634师师长亨得利森信以为真，他询问参谋长施密特：“真是太糟了，苏军的行动比我预想的要早很多，比你预想的也早了一些。他们真的会现在展开进攻？” 施密特捏着下巴，摇摇头：“苏军进攻已经是个事实，我们必须进行防守。谢天谢地，我们还是提前有所准备的。您是师长，部队怎样部署，全看您的。” “好吧，刚刚我们做出的部队调动计划，现在就立刻开始吧。”亨得利森稍稍叹口气，“我还以为大战要明天开始，既然提前展开我也只能仓促应对。” 于是乎，634师立刻下达了几道命令。 第一：警察团全团进入洛耶夫外围，利用挖掘好的散兵坑展开阻击，至少成功阻击两个小时，直到德军炮兵在新的位置架设好炮兵阵地。 第二：驻守洛耶夫的步兵团格里芬团，出动三个营，从洛耶夫北部迂回到西边森林，在森林中主动攻击进击的苏军，顺便确定苏军主力的精确位置，以供炮兵精确轰击。 第三：步兵团纳赫特团，使用皮划艇渡河。渡河成功的部队，立刻进入森林协助格里芬团。 第四：步兵团诺伦贝格团和后勤团弗雷德里希团，全部进入南部防线，阻止苏军的任何可能的北上企图。 第五：炮兵团立刻移动阵地位置，尽量快速通过林间坑洼的土路，在河畔构筑新阵地。 第六：第二后勤团昆茨团，负责核心营地的防备，以及做好迎接军列和卸货的准备。 命令已经从小小的指挥部发出去了，部下能否妥善的执行，亨得利森只能信任他的部下。至于苏军究竟想干什么，他默认苏军是要攻城的，也默认自己面临的将是一场规模不小的大战。 战局究竟会向怎样的方向发展，亨得利森只能待在他的指挥部帐篷内，静候各部队传来新电报，使得他了解战场变化，以及调整军队部署。 与此同时，苏军正在积极动作！ …… “兄弟们快跳进战壕，立刻反击布尔什维克份子，不要害怕，德军会帮助我们。”一名伪军排长竭力维持着部队的士气，他的三十多个部下都被吓坏了。 据说最前排的那个营只撤回来一半的人，部队遭到苏军伏击，一个营瞬间死了一半。如此惊人的伤亡率超过了伪军的心理承受范围，吓得全体撤退在所难免。 如今，他们已经无处可退，因为城里是德国人，继续撤退，德军将作为督战队，射杀所有撤退的人。 炮灰终是炮灰，警察团的官兵在城郊的散兵坑、战壕据守，向森林投射出强大火力。 这支警察团已然有着近两千人的兵力，他们的武器相对羸弱，大部分是莫辛纳甘，机枪方面多为捷克造的ZB26。重武器方面仅有两挺水冷马克沁，和四门苏制80毫米迫击炮。他们根本不缺乏武器，只是火力方面有些欠佳。 他们的兵力数量弥补了单兵火力的不足，近两千人组成的防线，很容易压制住了巴尔岑那区区一百号人的火力。 无情的子弹打得大树木屑横飞，大量的松针哗啦啦的落下来。头顶之上即横飞是子弹，即便如此，苏军依旧选择正面阻击。 巴尔岑扯着嗓子叫喊：“同志们，不要犹豫，冷静的杀敌！坚持一下我们的援兵就到了！” 援兵即将到了？娜塔莎听到了营长的喊话，她的内心没有多少触动。 女孩倚靠着一颗松树根趴着，这个狙击阵位比较不错。她的耳朵里突击塞上沾湿自己唾液的两团棉花，固然是减少了很多噪音，跟战友说话有些困难。 她再一次化身为战场上的女武神，成为纯粹的战争机器。这巨小小的身躯随着每一次的射击而颤动，无情的子弹脱膛而出，急速旋转着，朝着五百米外的目标飞去。 混战状态下，精确射手最能发挥自身优势。娜塔莎首先是一名精确射手，其次才是狙击手。她迅速打光了两个弹匣，一旁的伊戈尔也为她记录着。 突然间，伊戈尔的左臂猛然被拉了一下。 “娜塔莎，怎么回事？我可是一直盯着你的举动，你射杀了九个敌人！” 娜塔莎没有说话，她右手晃动着空着的弹匣。伊戈尔心领神会，立刻递过去两个新的，并嘱咐道：“亲爱的，这是最后两个，不要过快的射击，尽量瞄准敌人的头，你就不必再补枪确定射杀了。” 娜塔莎哪里听得到战友的这番嘚啵，她拿起新弹匣，娴熟的扣在卡榫上，娴熟的拉栓，继续她的射击。 伊戈尔也没闲着，为了应付娜塔莎这台射击机器，他只好迅速给其空弹匣塞子弹。 …… 后世基于这场战争的分析，认为步兵交战往往是在四百米范围内发生的，因为目视四百米外的人影，根本就是一小黑点。凭借肉眼机械瞄准打中敌人，真的需要极高的射击能力，还需要一些运气因素。 辛亏巴尔岑的部下射击水平都不错，双方距离五百多米，被打死打伤的几乎都是伪军士兵。 尤其是娜塔莎，战场如同她的舞台。战局如此，使得她甚至不需要过于冒险就能毙伤许多敌人，因为伪军就在那些战壕里负隅顽抗！ 苏军自然不可能毫无损失，来自伪军的疯狂扫射，以及少量的迫击炮轰击，巴尔岑又损失了几个弟兄。 娜塔莎还在射击，她渐渐觉得敌人愈发的猥琐。“呵呵，明明是你们的火力占有，怎么一个个变成缩头乌龟。如果你们放手一搏的冲锋，我肯定是要后撤的。” 她是从心里鄙视这些叛国者，不仅是他们帮着侵略者打同胞，还是因为他们是真的怂。击毙这样的敌人，娜塔莎甚至有些耻辱感。 但作为一名狙击手，她必须体现出自己的价值。 一挺水冷马克沁正疯狂的喷涌火舌。“咦，那个射手不是已经死了吗？我没打中？”娜塔莎稍稍皱紧眉头，又瞄准那个位置，干净利落的又枪毙一人。 之后，她的瞄准镜也没有离开那里。女孩依然眉头紧皱，很快看到，又有敌人操持着机枪继续扫射了。 “蠢货，难道就没有办法让你们停止送死？！” 就这样，娜塔莎一时不知该如何评价这群伪军，她愣是爆头了五个机枪手，才最终迫使那挺水冷马克沁“闭嘴”。他们究竟是勇敢还是怂呢？既知是死，也要继续操持重机枪施展火力，这分明是勇敢。如若他们是真的勇敢，为何要躲在战壕里，而非正面冲锋？ 娜塔莎不知道，更用不着知道。战斗继续僵持着，苏德两军彼此距离五百余米，随着叶甫根尼带着一个营的援兵赶到，苏军还是保持当前的态势，只是火力有所提高罢了。 娜塔莎已经持续打出去了六十发子弹，她的肩膀隐隐作痛，整个人被后坐力震得疲惫。终于，当前的弹匣又打光了。 娜塔莎卸下弹匣，扔到伊戈尔那里，大声吼道：“给我新的！快。” 伊戈尔当场就急了：“娜塔莎！你已经打光了弹药，你还要继续打吗？” “你说什么？我要子弹！” 伊戈尔直接凑过去，拔掉她右耳的棉花，“亲爱的，你已经打光子弹了！瞧瞧你身边的弹壳！” “那怎么办？战斗还在进行呢！” “算了吧！你已经射杀了三十二个敌人，你还想怎样？你现在需要休息，我命令你，停止射击。” “你……”娜塔莎听着有些懵，“你不要命令我，我要子弹。” “傻丫头，别任性。司令给了我一条指令，一旦你有过激行为，我有责任制止你！瞧瞧你的枪，已经太热了。还有你的身体，再这样下去，你的肩膀又会严重淤青，以后的战斗怎么办？我命令你，立刻跟我撤到后面恢复体力。不要忘了，一会儿火箭炮发射，我们必须全速后退。” 最后一句话，令嘟着嘴不满的娜塔莎恍然大悟。她可不想被己方的武器所误伤，这便欲跟着伊戈尔后撤。 但她最有恋恋不舍的瞟了一眼战场，眼角突然觉察到一些异常。 她又神情紧张的盯着步枪瞄准镜，对准了城市的北方。 第1409章 洛耶夫城下之战（下） 瞄准镜中的新情况，惊得娜塔莎每一根汗毛都立起来。 “伊戈尔！伊戈尔！快看北边，那里出事了！” “北边？”伊戈尔举起十五倍放大的高级望远镜，赫然看到了有大量武装人员，居然从城市的北边出来，又向着西边的森林跑去。 “哎呀！他们是德军，他们一定是要迂回包抄我们。我们现在的兵力不多。” “还是多想想我们的后方吧！”娜塔莎提醒道。 “德军的兵力看来还不少，他们如若和我们的大部队撞上，真的少不了一场恶战。我得立刻将此事告知给巴尔岑！娜塔莎，你跟我撤下去。” “好！” 如此重要的情报，娜塔莎亲自报告给巴尔岑。 战斗的时候，巴尔岑只注意正面了，他也举起望远镜，不需要任何的解释，那些向森林移动的一堆黑影，已经说明了一切。整个最前沿的苏军炸了锅，大家玩玩没想到，德军也使用了迂回包抄的战术！ 巴尔岑怒拍大腿，接着立刻向后方的拉夫连季发去电报。 “正有大股德军正规军进入森林，你部立刻做好御敌准备。为了完成任务，你部必须保证火箭弹平安无事。” 拉夫连季接到了电报，第一眼看到他是有些不爽的。他暗自腹诽：“这个巴尔岑，给我的简直是命令，还以为自己是前线指挥？我才是真正的其前线指挥！”但巴尔岑的电报实在非常重要！ 拉夫连季从来都是鄙视德军的，最强的武装党卫队，不也在自己操持的鲨鱼火箭弹的轰击下变成了烧焦的不可名状物？ 然而现在的情况真的很特殊，如若德军突然来搅局，自己的发射任务就不能实现，司令的计划就不能适时地施展了。再者鲨鱼火箭弹本身也是达摩克利斯之剑，弹体被敌人子弹击穿一个洞，里面的“杀菌剂”一旦泄露，一个火星即可引发恐怖爆燃，整个第二团怕是也能被烧成不可名状物。 真是太恐怖了！越想越令人害怕。 拉夫连季果断下达命令：“第二营护送火箭炮加速向指定位置前进。第三营、第四营，立刻进入道路西侧森林，逐渐弧形防线，不惜代价阻止德军任何形式的进攻。” 突发的这一情况，拉夫连季也果断向指挥部发送电报。 现在，轮到苏军63集团军指挥部的所有人炸毛了！ 杨明志拿着最新的电报，他不禁感慨：“同志们，大规模作战就是现在，我们必须开始全面行动了。” “哈哈，该来的总会来，我认为战士们已经做好准备。” 杨明志瞥了一眼耶夫洛夫，只见这人正掰着自己的关节，仿佛他正要登上拳击台。 “耶夫洛夫同志，您有些乐观了。我真的没想到德军也会如此的主动，难道洛耶夫已经变成空城了！如若这样，我们寄希望于鲨鱼火箭弹一揽子给予敌人极其重大伤亡的构想，就难以实现了。而且我认为，他们也已经发现了我军主力所在，因此才有大量德军出城包抄我们。” “所以你的意思是，德军的炮兵也开始移动了？” “对！”杨明志的右手手指死死的按照地图上的一个位置：“第聂伯河左岸的这片森林，其中的这条土路。我们围绕它已经打过一仗了，为了胜利，我们必须夺下这条土路！不惜代价。” “不惜代价？”耶夫洛夫笑了笑，“这话听着振奋人心，我就下达命令吧！” 即德军下达命令后，仅仅过去半小时，苏军也下达了进攻命令。一时间，陈列于第聂伯河左岸的各支部队开始进攻。 左岸的苏军总兵力突破一万人，除却伞兵旅作为压轴奇兵外，苏军还有一旅四团，共十七个营的大军。 此次进攻不分主次，苏军的唯一目标就是夺下那条土路，基于土路建立新的方向，以阻止德军炮兵通过这里。 与此同时，德军也才刚刚将所有的火炮重新安在马车上，他们开始向西边的第聂伯河河畔前进。 围绕着那条关键的土路，苏德两军必有一场惨烈的争夺战，十七个步兵营的苏军，正高气势汹汹的向北冲锋。 …… 284师第二团的第二营，全营官兵拉着装有鲨鱼火箭炮的马匹，沿着土路向东前进。他们愈发的接近预定位置，此刻的马匹也愈发的躁动起来。 牵着辔头的战士明显感觉到了马匹的不配合，仿佛牲畜也觉察到了前方的巨大危险。士兵们不禁紧张起来，营长大声强调：“继续保持警戒，全营加速前进。” 周遭已经传来阵阵密集枪声了，战士们纷纷攥紧手中的钢枪。所谓枪声，正是来自于森林边缘。叶甫根尼和巴尔岑恪守自己的职责，坚守在当前的位置，忍受着敌人微弱的迫击炮攻击，继续射击宣示着自己的存在。 受伤的战士纷纷被拉了下去，娜塔莎的右肩也隐隐作痛。她故意找一背人处，解开几个袖子，看看自己的右肩肌肤，不禁心头一紧。 伊戈尔一个疏忽，他发觉自己居然找不到娜塔莎了。这个姑娘该不会去战友那里找了子弹，又到前线去了。 “娜塔莎！你在哪？你不要擅自出战！” 他喊了几嗓子，蓦然回首，只见那姑娘正倚靠一棵松树，背对着人站着。 伊戈尔匆匆跑去，猛地一拍女孩的肩膀，吓得她猛地蹲在地上，双手还捂着胸膛。 “啊！娜塔莎，你！” “是你！伊戈尔。” 女孩迅速扣上扣子，表情还有些滑稽。伊戈尔稍稍看了几眼，瞧那扣错的扣字，他已经猜到许多。 “是肩膀淤青了吧，我知道这就是事实。你不要害臊也不好气馁，我是奉命保护你的，你已经受伤，现在安心待着。” “但是！我……” “你还想怎样？” “我还想战斗。敌人怕是要包抄我们，那个时候。” “这个你放心，战友们会摧毁敌人的任何企图。娜塔莎，你是苏联英雄，部队和国家都不希望你在不合时宜的时刻拼命。你不要多想了，如若你不听话，我就用特权，直接给司令打报告了！我想他会生气！” “别！我听话就是。”只是女孩咧着嘴不怎么乐意。 “这就对了。你肯定不想闲下来，去帮助伤员吧，你还能兼职军医。” 巴尔岑和叶甫根尼这里，战线没有什么变化。叶甫根尼分出一个连移动到左翼，以应对可能的敌袭。 实际山德军跑的更深入，师长亨得利森认为警察团遇到的当时敌人的先头部队。给予警察团那羸弱的战斗力，亨得利森根本没有多少指望，他们将少量敌人当做一大堆看待并不奇怪。 亨得利森派遣的格里芬团，一个多月前，苏军的飞鱼火箭炮打爆了切尔尼戈夫的粮仓，就是这支部队参与救火，以及制止城里的乌克兰族裔的警察团人员的胡作非为。 驻扎城市维持治安或是作为消防队，根本不是格里芬团的本职工作。官兵在团长格里芬的带领下，毅然决然的杀入森林。 德军官兵都做好了心理准备，平日里大家都喜欢听希特勒的那些“振奋人心”的演讲录音，他们自诩是一群继承了古代条顿武士精神的勇士，战死在战场上是光荣的事。 终于，战斗在他们的意料中爆发了。 拉夫连季没有丝毫的惊奇，一切简直如他所料，自己的部队果然和德军展开激战。 一时间枪声大作子弹横飞，茂密的树干丝毫不影响两军的战斗，反而是树干的阻挡使得掩体奇多。两军战士纷纷趴下来，要靠各自的轻武器压制对方，这时候谁的兵力多、谁的武器好，谁就能占据优势。 第1410章 左岸冲锋（上） 苏军只有两个营，却面对德军四个营的进攻。 即便如此，亲自参与作战的拉夫连季，声嘶力竭的对部下吼；“同志们，豁出命也要守住这条阵线，直到我们的鲨鱼火箭炮把洛耶夫和里面的那些该死的法西斯份子，彻底毁灭！” 战士们心领神会，同时吼起乌拉！ 枪声和呐喊声并存，进击的德军不得不紧张的卧倒在地。两军交战的那一刹那，的确是苏军率先开火，德军的开局并不好，他们进攻受阻却也没有后退半步。 四个德军步兵营，他们有着一百五十余挺MG34，以及少量的ZB26。每一个步兵班的机枪弹携带量超过两千发，如此装备使得德军在正面交火中，有着巨大的火力优势。 苏军这边根本不示弱，即便参与阻击的只有两个营。这些苏军一样装备了不少机枪，更关键的，他们装备有大量的RPG。 70毫米口径的可平直发射的RPG弹头，成为森林战的利器。 正是这种新式武器，逼迫德军难以迅速突破，为了不当纯粹的炮灰，更因为他们被所谓“苏军主力”的强大火力所惊愕，只能趴在掩体后，拼命的向大概区域打出数以万计的子弹。 而这，正是苏军所希望的牵制。 德军团长的格里芬对着电报机上的对讲机怒吼，二十公里外的师长亨得利森听得真真切切。 “师长，我们遭遇苏军主力！他们居然装备了大量RPG，我们推进守住！我请求炮火支援！” 这一情况令亨得利森、施密特大吃一惊。 施密特额头满是汗水，他肯定的说：“如此一来，警察团的报告真实无误。敌人装备了大量RPG武器，他们定是主力，我们必须派遣炮兵到河畔，将苏军主力毁灭！” “是！我知道，我们的炮兵已经移动了。我的上帝，他们要是能快点移动就好了。但是！唉……” 亨得利森无奈的叹息，因为炮兵阵地移动根本不是瞬间的事。炮兵要将炮架设好，弹药也要预备齐。634师目前的炮弹保有量，碍于之前的炮击，实际并不多。哪怕是得到了后勤支援，新来的炮弹也不多。 缘何？这个节骨眼，南部德军主力不是正准备着所谓“蓝色方案”吗？大量的弹药、军粮自然优先供应他们。634师能从切尔尼戈夫得到的大口径炮弹补给并不多。 这对于亨得利森并非是主要矛盾，在格里芬团发来敌袭警报前，炮兵团也发来了糟糕电报。 所谓炮兵子啊坑洼异常、满是杂物的那条被炸烂的土路移动困难，炮兵建立新阵地必然要延迟了。 亨得利森还能怎么办？他只能硬着头皮对前线的格里芬命令：“你们尽可能的守住现在的防线，既然不能继续进攻，就坚守。至于坚守到什么时候，听从我的命令！” 命令刚刚发布完，亨得利森狠狠锤了桌案，他破口大骂：“那个瓦格纳简直是个笨蛋！他一定是通过贿赂才当上集团军司令的！这样的笨蛋指挥德意志军队，他对苏军的情况根本一无所知！这场行动本来是他们负责筹划和行动的，我们634师是帮他们打仗。结果呢，RUHE行动实际变成了我们和苏军的鏖战！究竟谁才是主角！” 施密特知道师长心里愤恨，亦知晓他心里的烦闷。当然施密特自己也是一样的，他安慰道：“事已至此，我们不要想着那些友军了。我们毕竟有一万人，苏军有多少人？姑且认为他们有两万人，两万打一万，我们会遭遇恶战，但我们的后勤物资还是比较充分的，我们能继续扛着。那个瓦格纳许诺的援兵可能已经在路上。” 听到“援兵”这个词，亨得利森的心情突然好了一些。“呵呵！但愿如此。” 然而，正当他对前景不那么紧张时，电报机的红灯又亮起来。 通讯兵意识到这是明语通信，直接递给了亨得利森：“师长先生，是诺伦贝格团长的紧急报告。” “他？！” 亨得利森脑子嗡的一下，他知道，部下用明语通信只能说明这信息过于紧急。恍惚间，他似乎听到了南边的低沉轰隆声。 当他带上耳机的一刹那，所有的猜测都变成了事实。 团长诺伦贝格对着对讲机撕心裂肺的吼着：“师长！不好啦！俄国人像是发疯一般冲过来了。” “什么？俄国人？给我顶住，给我豁出性命的顶住。” “师长，我们一直在顶着，但是。” “但是什么？！” 突然见，亨得利森听到一阵剧烈的爆炸，通信也突然暂停了。他愣在当场双眼瞪大，嘴唇哆哆嗦嗦。 施密特紧张的询问：“师长，诺伦贝格说什么了？” “他……他什么也没有再说。因为他……他的团部可能已经被苏军给端了！” “什么？！”施密特惊得一下子坐在地上，他的脑子乱的如同一锅粥，嘴唇也不禁哆哆嗦嗦起来。他懵了一阵子，这才缓缓站起来：“师长，我们必须采取对策。那些该死的俄国人，他们究竟有多少人？！难道仅凭冲锋，就能突破诺伦贝格的防线？” “我……我不知道！搞不好苏军攻打洛耶夫是假，重点进攻我们才是真的，我必须得让纳赫特团撤回来。我现在就下命令。” 且说德军团长诺伦贝格，他和他的部下组成了两公里长的防线。该团官兵和弗雷德里希团的友军，共同组成了一条近四公里的防线。防线安置于森林中，防线纵深长五百米，火力的中坚是机枪、迫击炮。因为防线逐渐的仓促，士兵们只挖掘了很浅的散兵坑，甚至有的士兵连坑的都没时间挖掘，大规模作战居然就开始了。 毕竟这场RUHE行动，德军的确准备的仓促，库贝和瓦格纳都低估了苏军的实力，妄图用两万余作战部队就横扫普里佩特沼泽的苏军，现实已经狠狠的打脸。 米罗什尼科和他的战友们，听从司令杨明志的命令，发起了一场声势浩大的乌拉冲锋。 所有战士的步枪上了枪刺或刺刀，他们的射击技术都很一般，然嗷嗷叫的冲锋，以及和敌人进行肉搏战，老毛子在这方面有着自古以来的天然优势——论鲁莽和不惜死的狂冲，他们的确在世界上排的上名号。 但苏军也不完全是莽夫，他们手中也不都是步枪。他们一样装备了无后坐力炮和RPG，这两款武器使得部队在冲锋时，能施展不错的火力。 树林间，RPG弹头在横飞。铁匠村兵工厂生产的RPG，实战证明它对德军坦克的优势已经不大，尤其是对四号坦克，正面根本甭想打穿。固然是因为兵工厂的技术条件有限只能生产爆破弹头，用其轰击敌人步兵和敌人的堡垒，实在是利器。 一枚横飞的RPG弹头如同长了眼睛，当然，也是因为这名苏军射手死命的冲锋打出了这枚弹。它穿过二十多棵松树，正好击中了德军团长诺伦贝格的团部。 鲁莽的代价是惨烈的，过于运气的轰击对应的是射手的不幸。已经开始后撤的德军士兵突然发现他们的团部被炸，纷纷向团部靠拢，无情的机枪子弹集火那名射手，数百发八毫米重头机枪弹，愣是将射手打成碎肉。 德军增强了这个方向的火力，顿时造成冲锋苏军的大规模伤亡。 五十多名苏军战士纷纷被击中，无论死活，他们都失去了战斗能力。 但冲锋岂能停止，这个方向上冲锋的苏军被压制了半分钟，又纷纷爬起来，高呼着乌拉继续开始前赴后继的冲锋。 第1411章 左岸冲锋（下） 子弹打的大树木屑横飞，硝烟在森林中弥漫。德军两支步兵团，总兵力五千人，面临着苏军一万人的进攻。 得益于大树的掩护，苏军士兵有更多的掩体，他们可以趴下来射击，或者是R趴着的rpg射手敲掉德军的机枪阵地。 杨明志，从一开始他就知晓单兵火箭筒的价值。在那个位面的二战结束后的机场战争，步兵经常面对巷战，需要更强的攻坚能力，因而那时候的步兵开始大量装备RPG和单兵火箭炮。包括单兵温压弹、云爆弹，也是增强步兵攻坚能力为目的进行研发。 铁匠村兵工厂的RPG产量有限，杨明志当然不可能让紧急扩充的部队，每个步兵班都安插一名RPG射手。 在第聂伯河左岸的部队，两支独立团和第17游击旅，只有一半的步兵班安插有RPG手。两支女兵团，每个团的肩扛式RPG发射器仅有30支。 如此装备已经足够了。 德军最前沿的机枪阵地，纷纷被RPG和无后坐力炮敲掉，固然苏军也有数百人倒在德军的机枪扫射下，他们依旧冲垮了德军三道防线中的两道。至此，河左岸的南部森林之战才进行了半个小时，德军的最后一条防线，即第三条防线，崩溃已经是时间问题。 德军竭尽所能的阻击，他们努力过了，可惜勇敢着纷纷连同机枪阵地被炸翻。明显是苏军掌握了先进的武器，使得原本能坚守许久的机枪难以施展火力优势。 一旦机枪损坏，一般的德军士兵就只能指望手里的上了刺刀的毛瑟98k，和腰里挂着的长柄手榴弹了。 很多被撕裂的口子，刺刀战血腥的发生了。 年轻的德军士兵身体素质都不错，相对的苏军士兵情况就差不少。 前者有足够的面包和牛肉，后者主要是鱼和土豆果脯。不过，士气这个东西是很玄妙的。一旦信心垮了，防守一方人人自危，再强壮的士兵也难以抵挡数百个上了刺刀的敌人的，几个人的后撤引发的可能是几十人跟着撤。 且说被炸翻了团部的诺伦贝格，他被苏军的RPG炸昏。当他被赶上了的卫兵救起后，发现通信员已经战死，电报机也破了三个大洞，还冒着青烟呢！ “真是见鬼！这群俄国人真是疯了” “团长！我们撤吧！俄国人已经到眼前了，再不撤我们都会死。” “你！”诺伦贝格握着的手枪顶在这名士兵的下巴，他却看不出这名士兵的恐惧。耳畔都是枪炮声和喊杀声，自己已经身处战地了！ 诺伦贝格放下枪，对卫兵说：“你们把我拉起来，我要看看状况。” 直到站起身，诺伦贝格才真正意识到危险。他赫然看到，自己的士兵居然在和俄国人刺刀战。他看向远方，俄国人居然源源不断的杀来。 此情此景难道不令人毛骨悚然？诺伦贝格突然感觉到了极端的不真实，仿佛这一切都是虚假的，仿佛周围的打打杀杀和他无关。 直到几颗子弹从他身边飞过，嗖嗖生惊醒了这个发呆的家伙。 诺伦贝格看看自己被炸坏的团部，看到副团长已经倒在血泊，眼睛还是睁着得！ “卡尔！” 人没有反应。 “我的上帝。卡尔，你这是死了？！”诺伦贝格不顾自己受伤流血的脸，狠狠跺了跺脚，大声吼道：“所有人立刻后撤。” 虽然他知道不该后撤的，然理智告诉他，继续这样下去，整个步兵团都玩了。士兵不一定全死，只是投降和死了已经没什么区别。诺伦贝格想到的的并非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而是单纯的恐怖。他，以及大部分士兵，已经被“活下去”的人类求生本能所支配。 诺伦贝格团全面后撤了，在他们东边的弗雷德里希团撤的更早。 团长弗雷德里希也向师部进行联络，这位团长运气好，其团部没有挨炮弹，如此亨得利森才从弗雷德里希这里了解到前线崩溃的事实。 战局真可谓急转直下，亨得利森急的满头是汗，若不是他的身体素质好，可能已经被急昏了。自己的部队绝不是一触即溃的弱旅，纯粹是苏军太强，凭借着人数优势冲垮自己的两个团。稍稍想想也是，两个月前被自己卖了的罗马尼亚第六师，就是短时间内全盘崩溃，活着撤回切尔尼戈夫的才四千人。 “格里塞斯库，难道这是你的诅咒？！”亨得利森自知别无选择，他真的有必要命令南部的部队后撤，因为，炮兵团正在通过那条林间路。 他对弗雷德里希团下达紧急命令：“你们立刻通知诺伦贝格所部，你们两个团抵达林间土路后，立刻组建防线并死守。我饶恕你们擅自撤退的罪，但若是守不住那条路，我们全会被苏军消灭！” 亨得利森和施密特，始终认为那条林间土路是关键的战略要点，苏军当然也这么认为。 亨得利森又给炮兵团下达紧急命令，即所有没进入森林的火炮，突击向东移动一公里，突击假设好阵地，做好轰击准备。 与此同时，炮兵们都听到了南边传来的枪声，每个人心中泛着嘀咕，不禁为自己的安危担忧起来。 炮兵同样面临着大问题，即道路坑洼的问题。榴弹炮挂在马车上，如若是平地，四匹马拉着的榴弹炮，依旧能以很快速度前进。奈何这路被自己的炮弹炸得到处是坑，还有很多炸倒的松树横亘在路上。 炮兵们无可奈何的执行者命令，只好竭尽所能的移开障碍物，时间就是这么浪费的。他们一般的挪走杂物，一边抱怨着友军的不作为。殊不知，友军正在遭到苏军的屠戮，炮兵刚刚涉足的这条满是杂物的林间路，很快，将是更为混乱之地——苏德两军，注定在此爆发惨烈战斗！ 突然间，炮兵团长收到了师部的紧急命令。团长富勒表面上和善的回应师长的明语传信，通信一段，他直接跺着脚骂：“师长真是傻了，他到底要让我干什么？去轰击森林里苏军？森林中的才是苏军主力？” 命令就是命令，他立刻下令所有拉着炮的马车立刻转到，炮兵们原路返回。 深处战场一隅，他们根本不知道宏观战场对于德军是个怎样的危机。至少不用再搬运杂物、填平大坑、推着硕大的炮轮推离土坑。气喘吁吁的士兵反而多少有些宽慰，毕竟向东走是平坦的，当大炮发出惊人的怒吼，将苏军炸成灰烬，他们积压的怨恨和劳累，终于能一揽子发泄掉。 第1412章 轰击洛耶夫（上） 时间已经快到下午四点了。 假若杨明志有上帝视角，他就能发现，苏军当前完全是压着德军在打。河右岸，284师第二团和侦察营，一直纠缠着德军格里芬团和伪军警察团，以使得火箭炮能有绝对安全的发射环境。 为了防止霍姆尼奇方向的德军向洛耶夫移动，那边的苏军也展开主动攻势，迫使德军无法分兵东进。 河左岸，苏军正展开规模浩大的乌拉冲锋，虽然伤亡已经有八百多人，如此伤亡完全可以承受，他们也硬生生的将德军赶得全线崩溃。 可惜，杨明志高估了德军的防御能力，也低估了自己的军队。他万万没想到，“不惜一切代价的冲锋”的命令，深深刺激到了俄国人那内心深处的旷野，和德军634师的事实上的大决战，硬是在今天傍晚爆发。这和他原本的计划背道而驰，本来今天的任务就是用鲨鱼火箭弹再炸一遍洛耶夫。 杨明志恪守之前的决定，火箭炮就在下午四点整发射，即使他知道发射阵位已经准备好了。 依然在森林边缘和伪军作战的巴尔岑看了看表，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五十分。 “时间过得太慢了！”他对部下命令：“同志们，做好准备，我们的火箭炮将发射。当你们看见火箭炮飞过去时，都给我趴在地上。” 战士们将营长的话牢记于心，苏军战士们翘首期盼着火箭炮飞天。因为，当洛耶夫腾起蘑菇云后，他们的任务即告完成，按照计划自当立刻原路后撤。 …… 已经是最后的五分钟，十五枚鲨鱼火箭弹已经被战士码放后，五个发射架上都已安装一枚。营长不敢轻举妄动，他的双眼瞪着自己的表，这最后的三百秒就仿佛一个月那么长。 “兄弟们，最后三十秒了！所有射手做好发射准备！” “最后十秒！” “最后五秒！” “三！” “二！” “一！” “发射！” 一声令下，五个射手同时拉动绳栓。助推火箭顷刻间喷出巨量气体，强大的动能将战斗部推上蓝天。 发射阵位距离洛耶夫城市仅有两千五百米，可以说他们也是非常靠近森立边缘了。所处之地固然非常危险，当火箭炮向着洛耶夫飞去，284师第二团全体官兵的努力，终于化作了五朵蘑菇云。努力的回报真是太大了。 营长继续命令：“继续装填，最快速度发射！” 士兵们娴熟的装弹，娴熟的固定好撞针，娴熟的拉动绳栓，火箭炮也稳稳当当的飞天。 深处最前沿的巴尔岑，他双眼瞪着腕表终于等到了约定的时刻。 他猛地大吼一句，十几秒后，所有士兵都看到，他们的头顶上五个拖着白烟的黑色武器，想着洛耶夫飞去了。 即便云爆弹爆燃的场面非常壮观，战士们因为见识过那恐怖的威力，这番纷纷恨不得找个土拨鼠洞钻进去，以躲避强劲的炽热气浪。他们当然也看不到云爆弹的爆燃，将空气压缩，以至于曲折了光线。更看不到如同刀子的冲击波撕裂残垣断壁，炙热的火球覆盖爆心区域，哪怕是敌人躲在地窖中也会被烧死、或是超高的压力所压碎内脏和骨骼。 第一轮的五个蘑菇云刚刚形成，又有新的五枚弹向着洛耶夫飞去。爆燃再次发生，恐怖的场面又重演一遍。 第三次……第四次…… 整个洛耶夫城市，它仿佛一座喷发熔岩的火山口！仅从外观来说，真的仿佛是大地熔岩从此地渗出，在强大的压力下突然喷涌，瞧瞧那升腾上千米的壮观黑烟，它难道不是一座活火山么？！ 巴尔岑惊呆了！苏军战士们惊呆了！还有那些继续在森林中激战的苏德两军士兵，他们感知到大地的震动，再透过树叶缝隙，皆看到洛耶夫方向，居然腾起了遮天蔽日的浓烟。 拉夫连季依旧领着部下阻击着四个营的德军，他看到了烟尘，不一会儿，两个通讯兵匆匆跑来，兴奋异常的汇报：“报告团长！鲶鱼火箭炮发射成功，我们可能那地壳炸出了洞！” “呸！你们的地理知识是体育老师教的？”拉夫连季说话一脸笑容，他拍拍通讯兵的肩：“你们两个立刻回去，告诉所有的火箭炮小组，我暂时口头表扬他们。战斗结束后，我亲自给他们表功！” 就在火箭炮发射前，一些奉命增援的德军，还在划着皮划艇渡河，甚至一个营的士兵已经登岸。来自于师长亨得利森的命令，原本奉命增援在森林中作战的格里芬团的纳赫特团官兵，不得不后撤，因为，苏军的主力一直在向北狂冲。 有一个营的德军只能暂时待在岸边，目送着战友们划着皮划艇先行后撤。皮划艇数量不多，滞留在洛耶夫沿河堤岸的德军只能冷静的带着。士兵们心里痒痒，处于城西的那些警察团官兵正和苏军激战，既然已经渡河，何必不直接增援他们？ 德军营长不敢抗命，五百个德军士兵必须服从命令。 也许，这五百余人真的去增援警察团，他们的命运或许可以好些。 实际上，在苏军发射火箭炮前，洛耶夫城市内部几乎是空城。这里只有很少量的德军看管弹药库和粮食，以及其他一些军用物资。城中人不到五十人，德军和伪军完全在城外作战。因为德军的突击渡河，使得城里有多了五百人。 突然间，鲨鱼火箭炮将洛耶夫变成了火山口。滞留在城里的所有德军，瞬间被气浪和超高温、超高压的火风暴所覆盖，炙热和超高压持续时间很短，依旧造成了滞留河畔的那五百余德军的大规模伤亡。 有的人直接被超高压的火风暴压死，有的则被气浪拍昏，吹倒了河里。宽阔的第聂伯河上还有大量的皮划艇，气浪袭来，皮划艇十个有九个倾覆，索性河面的德军士兵距离爆心比较远，大部分人幸运的只是落在河里。 然而新的灾难接踵而至。 爆燃发生后，洛耶夫的城市建筑范围里，已经没有任何的活物。尤其是那些看管弹药库的德军，超高温使得弹药库所有弹药的殉爆，他们已经呈现脆片状态被炸到了高空。人类的尸体碎片，伴随着大量的碎石，最终化作恐怖的“冰雹”。 抱着皮划艇浮在水面的德军，瞪大双眼看着眼前震撼的景象。他们的身体因惊吓而僵硬，河水推动他们缓缓向下游漂去。 他们还是清醒过来，因为大量的碎石从天而降！巴掌大的，甚至是半个人体那样大的建筑碎块，愣是被推到了四百多米高。其垂直的落下，哪怕是半个手掌大的碎块，砸到戴钢盔的人，一样能将其砸死。 “我的上帝啊！”一名德军士兵望着漫天的碎石，惊恐的潜入水中，以求不被石头砸中。 亦有人钻到倾覆的皮划艇下，寄希望于皮划艇缓冲石头的撞击。 这些举措取得的效果可以忽略，凡是被砸中的最好也是昏迷，要么就是幸运的毫发无损。 硕大石块的坠落造成了次生伤害，其给予德军的打击并不大，就是巨石从四百米高出坠入宽大三百米的第聂伯河里，掀起的水柱像极了榴弹炮的轰击。 第1413章 轰击洛耶夫（下） 最惨的，实际是在洛耶夫城西作战的警察团官兵。近两千名士兵待在城郊的战壕中，他们距离城市的建筑实际有二百米。云爆弹的杀伤方式太特别了，哪怕是距离爆心五百米，掀起的气浪都能将站立的人吹倒。何况它是攻击的城市废墟，强大的压力摧毁了最后的断壁残垣，碎石和其他杂物，向除了地面的所有方向飞溅。 大量的石块劈头盖脸的砸向散兵坑、战壕中的警察团官兵，就仿佛一个个不会爆炸的迫击炮，因其非常的密集，依旧造成了伪军士兵的大量伤亡。 即便是戴着德制钢盔，胳膊、躯干，这些都是没有防护的。甚至有很多倒霉的家伙，直接被砸中了脊椎，当场吐血而死。 暂且活着的人，纷纷蜷缩一团，祈祷着石块不会砸住自己。 运气爆棚的人真是太少了，近两千名伪军士兵，在这轮“碎石打击”中，愣是有一千人伤亡。受伤基本意味着失去战斗能力，如此一来，伪军可战斗兵力萎缩到了两个步兵营的规模。 在他们的身后，是壮观的足有三百米高的烟柱，放眼望去，洛耶夫这座断壁残垣的城市，什么建筑物都看不见了。烟雾还不至于将建筑彻底遮盖，它们是彻底毁灭了！洛耶夫，这座城市已经被炸成了平地！ 待疯狂的“碎石打击”尘埃落定，叫苦连天的伪军官兵终于舒展开身体。 伤员抱着自己被砸断的胳膊、腿哀嚎，任凭血流如注，奈何无人救援。因为，战地医院就在洛耶夫城里，城市浓烟滚滚，伤员们终于被绝望所支配。 很多伪军被炸死在战壕、散兵坑，活下来的人检查着所有倒毙着，确定是真的死了，还是受伤。 他们实际上谁的生命都顾不上，甚至是自己的。 战争并没有因为洛耶夫化作炼狱而结束，因为周遭的枪声反而更加的密集。 那么说，溅落的巨量碎石，真的没有给巴尔岑和叶甫根尼造成什么损失？ 答案是当然的！ 处于第一线的苏军，在看到腾起的一个个火球，还有那扶摇直上的浓烟，显示一阵欢呼，接着便在指挥官的命令下，全速后撤去增援侧翼阻击的拉夫连季了。 娜塔莎抱着自己的狙击枪，她的心情也如同那沸腾的洛耶夫，根本不可能平静下来。她跟着部队一同沿着土路狂奔，没有一人留在阵地，去掩护部队的撤退。 苏军的确没有留下一人掩护，这完全没有必要，甚至还非常的危险。 广大士兵对鲨鱼火箭炮的了解，已然仅限于之前诱饵村庄对武装党卫队歼灭战后的战场恐怖景象。的确有很多敌人是窒息而死，引起窒息的范围是多大，士兵们不得而知。 总是，那是一种“达摩克利斯之剑”，距离爆炸范围过近，自己肯定会被憋死。 给予这种理解，一些苏军士兵的后撤根本不从容，他们并非怕死，而是太恐惧鲨鱼火箭炮了，他们恐惧的已经是恐惧本身。因而战士们撤退的也非常干脆，没有人会思考敌人追上来的可能，敌人必然不是被烧死，就是死于窒息。 巴尔岑更是推波助澜：“同志们，腿脚都勤快点，杂七杂八的东西立刻扔了。我们只有快速离开这里，才能避免窒息！” 娜塔莎端着枪，因为休息了一阵，在后撤时她的体力还算是凑合，就是整条右臂发麻。她知道，这是自己短时间内射击次数太多的结果，但她内心里也有些高兴。仅仅此次作战，杀敌记录愣是涨了三十个，只要被核查通过，自己距离“苏联最强狙击手”的荣誉又近了一步。 五百多名从第一线撤下来的苏军，很快和后方的火箭炮小组相遇。 巴尔岑毫不掩饰自己的兴奋，“兄弟们，你们知道你们做了什么吗？你们简直把地壳炸裂了，洛耶夫仿佛一座活火山，城里的敌人都死了！” 负责发射火箭炮的步兵营已经通过肉眼看到那腾起的巨大烟尘，知道自己成功了。既然侦察营长眉飞色舞手舞足蹈，这说明取得了巨大的成功。 叶甫根尼身为284师第二团的副团长，自己的官兵命令：“你们不要过早的高兴。立刻将发射架收拢好，做好后撤准备！其他人，跟我来！” 叶甫根尼怀抱冲锋枪，身先士卒的率部向东进入森林顺着枪声找到了依旧在阻击敌人的拉夫连季和两个营的官兵。 一番激战，苏军已经牺牲了三十多人，伤员也有五十多人，即便如此，拉夫连季和他的部队没有后退半步。苏德两军经过最初阶段的见面疯狂扫射，逐渐变得萎缩。双方士兵就依靠着大树做掩体，很多人甚至身子都不暴露，只把枪伸出去，对着大概的地方盲射。 战斗变成了非瞄准的、单纯的火力压制，得益于MG34的高射速，德军还是有些自信能靠强大火力取得战场的主动。 德军也阻止了几次冲锋，在撂下几十具尸体后有撤回来，明显苏军的火力根本不弱，尤其他们还装备了RPG，这使得德军的试图突进的举措，变得异常危险。 团长格里芬气的牙痒痒，他已经知道洛耶夫发生了糟糕的事，城市里腾起巨大的烟雾，怕是城市被俄国人攻陷了。 在混战中，格里芬尝试着和师部联络，终于得到了惊人的消息。 亨得利森在收到部下格里芬的命运通信，他第一反应的欣喜，接着猜询问起部下当前的处境。 “师长！我们和俄国人激战陷入胶着，我们的弹药消耗很大，我们需要洛耶夫城里的弹药增援。但是，我看到城市里腾起了浓烟，那里究竟怎么了？” 事到如今，面对着洛耶夫变成地狱般悲惨的事实，亨得利森已经不知道愤怒这个词改用德语怎样拼写了。 他甚至有些释然，看着西方腾起的壮观烟雾，他终于意识到的，战场RUHE行动已经是失败了。 行动究竟为何失败，只有以后再研究。亨得利森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保全住自己的部下，毕竟634师是隶属于B集团军群。 亨得利森非常担心发生在罗马尼亚第六师身上的惨剧复刻在自己身上，也因为B集团军群的部队，根本不存在一个整编师被游击队击败的案例。而法理上隶属于A集团军群的707师、715师、722师和734师，都被这群普里佩特沼泽地的“匪徒”揍的很惨。他亨得利森本来就被上级狠狠批了一番，步兵师被游击队击败，他丢不起这人！ 第1414章 拉夫连季的反击 亨得利森做出果断回应：“格里芬，告诉你一个糟糕的情况，洛耶夫已经完了！不要想着有什么增援，城市被俄国人的一种不知名的武器打击，所有守卫城市的人全军覆没。” “什么？！难道黑烟是……” “洛耶夫已经完了，河左岸又出现数量庞大的苏军，他们是苏军的主力部队，而你所遭遇的事他们的佯攻部队！我们被骗了！现在我们留在河左岸的主力正和苏军血战，你部暂时不可能撤回河左岸。我命令你部，立刻停止和苏军的纠缠，立刻向西前进，直到和805师的部队会和！” “师长！我们要和805师会和？！” “已经没时间解释了，你们立刻执行！能不能成功会师，就看你们的奋斗！” 通话结束，格里芬突然觉得自己的部队被师长抛弃了，一种失落感浮上心头。 突然间，一个投降的念头也一闪而过。 投降？可笑。俄国人都是群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被他们抓住肯定是被拷打而死！ 格里芬对于苏军没有任何的幻想，眼下原路撤退的路断绝了，唯有听从师长的话，向西走，和805师的人会师，现在趁着天亮，撤退来来得及。 格里芬叫来五名传令兵：“你们几个跑步通知各营，命令一营殿后，二营、三营和四营，立刻向西前进。” 很快，继续作战的德军战士们都知道了团部的这一命令。战士们心生不解，他们还是严谨的执行了团长的命令。 所在站在苏军的立场上，拉夫连季和匆匆赶来的叶甫根尼，突然察觉到德军的火力弱了。 本来苏军也要停止阻击向南撤退的，战场上突发的这一情况，使得拉夫连季决定延缓退却。 拉夫连季犯着嘀咕，他对叶甫根尼说：“老伙计，德国人是不是跑了？他们的火力突然暴跌。” “我看不是，可能是弹药缺乏。” “很有道理。司令是命令我们打完火箭弹就撤的，我看我们不能僵化的执行命令。我们都了解司令的性格，如果他身处这里，也一定会修改自己的计划。” 叶甫根尼嘿嘿一笑：“我知道你的意思，我想我们可以进行反冲锋。这样，我带着人上，搞不好能俘虏十几个敌人。” “算了吧。你们刚刚撤下来都很疲惫，还是我组织人去冲一下好了。” 一个连的苏军战士被紧急动员，为了突袭能绝对成功，拉夫连季还集中了一下冲锋枪，使得这个连的官兵火力十分强劲。 拉夫连季对他们训话：“同志们，德国人可能没子弹了我们要抓住这次机会，你们快速突击尽可能的扩大战果。等到我们歼灭了眼前这些敌人，你们就是头功！” 英勇的战士只想着杀敌立功。战死？战斗打到这个份儿上，对死亡的恐惧已经荡然无存。 连长拍着胸脯保证：“就包在我们身上，我们会横扫德国人的阵地。” 如此，一百多名战士雄赳赳气昂昂的立刻掩体，高呼着乌拉展开冲锋。他们一边狂奔一边操持着冲锋枪疯狂扫射。 与此同时，德军确实展开了转移，为了避免被苏军穷追不舍，德军也集中了一些弹药给殿后的那个营。 苏军冲击没多久，便遭遇到德军的火力阻击。 毛瑟重头机枪弹的威力实在惊人，哪怕是半米粗的树干，两三次短点点射，就轻松打断，何况是躲在后面的人。 拉夫连季大吃一惊：“该死！他们的弹药还很充沛，德国人使诈！” “不管他们是不是使诈，战斗已经开始，快进行火力掩护！”叶甫根尼回应。 “真是见鬼！兄弟们，火力掩护！” 苏军的机枪展开火力压制，苏德两军都在用MG34，数以万计的子弹在树林中横飞。战场之上，很多大树被打断，即便如此，苏军步兵连的突击也没结束。 牺牲了几十人，部队还在试图前进。他们趴在地上，将冲锋枪举过头顶盲目的射击。 苏军的这番举措终究是凭借着弹药量的优势，压制住了德军，突击的步兵连这才一点点的摸到了手榴弹的投掷距离。 “同志们！准备好所有的手榴弹！听我命令投掷！” 处于第一线作战的四十多名战士，他们一个个嘴里咬着拉绳，双手各握着一枚弹。 看看左右，大家基本准备好。 “投弹！” 得益于大量的树被机枪打断，苏军的正前方障碍物已经不多了。敌人依旧在自己的阵地并没有移动，多达九十枚罐头盒改的手榴弹朝着这些目标扔了过去。 爆炸的弹片横飞，掩护大部队撤离的德军，其阵线终于被撕开了口子。 “兄弟们，冲锋！”苏军连长撸起衣袖，带头端着冲锋枪一马当先，其余的战士紧随其后，如同凿子一般，将德军的防线凿出一个大洞。 后方观战的拉夫连季大喜过望：“看来敌人的不是累了就是弹药耗尽。叶甫根尼，要不我们全面的冲击一下。” “这……这不好吧，我们的任务是打完火箭弹就撤。如果全团压上去，不久违背命令了？” “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我们的战士已经凿开敌人防线，现在正是扩大战果的机会。如果我们歼灭眼前的敌人，那就不需要后撤了。我们必须拼一把。” 见状，叶甫根尼也就不再说些什么。 拉夫连季勇敢的站起来，他右手高举着冲锋枪，左臂可劲的摆着。“同志们！敌人的防线已经破损，是时候将他们全部歼灭了！为了祖国，乌拉！” 三个营的苏军像是吃了兴奋剂，全体进入绝对的亢奋。大家都还认为正面的敌人有四个营或五个营，然而得知突击的步兵连硬是撕扯开了一个口子，那还有什么好怕的呢？敌人已经疲惫了，将其歼灭理所当然。 一千余名苏军士兵展开进攻，他们面对的敌人实际就只有三百多人。 留守的德军步兵营刚刚挨了一顿手榴弹袭击，大量人员受伤，抱着受伤喷血的肢体哀嚎。一小撮苏军已经攻入阵地，整个营的防守已经动摇了。 忽然间，林子里传出震耳欲聋的喊杀声。 “真是见鬼！这群俄国人已经疯了。”德军营长咬着牙，他的双眼满是血丝，整个脸憋得通红。 他想继续坚守，奈何苏军实力太强大，更糟糕的弹药已经不多。他太知道俄国人的性格，一旦进入亢奋状态，他们都是只进不退，除非将他们全部射杀才能阻止冲锋。 德军已经不可能完成阻击了。 面对着绝对的劣势，德军营长做出艰难的决定：“先生们，我们已经守不住了，快跟着我撤。往北边撤，我们把俄国人引到北边！” 德军士兵听从军官的命令，他们放弃了阵地，甚至扔下了一些沉重的机枪（没有弹药和废铁一样），仅仅是轻装撤退。他们向北撤退，成功引得苏军也向北追击。 拉夫连季是不懂得穷寇莫追的道理的，他依然在狂奔，部下自然跟着他们的团长参与追击。 第1415章 左岸土路之战 “同志们，不要让敌人跑了！我们要抓一些俘虏，问问他们还有什么阴谋！” 拉夫连季的命令，士兵们心领神会。奈何德军的撤退速度实在是快，这令苏军士兵很是惊奇，莫非还有比自己跑的更快的？ 人在面临巨大危机时，往往能激发出藏匿在细胞中的巨大潜能。这些德军士兵也扔掉了很多的负重，全体轻装狂奔，一个个心脏狂跳好似炸裂。没有人敢停下来，他们相信，凡是怠惰了必死无疑。对于生的渴望，以及巨恐惧本身的恐惧，驱使着三百多具幼小的身躯，加速向北方撤离。 时间已经快到下午五点，拉夫连季率部一路向北追击，他甚至忘记向指挥部发去火箭炮成功的捷报。 捷报还是第聂伯河左岸的苏军发送过去的。 杨明志在下午四点半时分收到了米罗什尼科的电报，电报内容令人血脉沸腾。 “真是太好了，洛耶夫不但变成一片火海。我们左岸的军队的全面进攻，也成功的冲垮了德国人的阵地！”杨明志嘴里嚷嚷着这些，他手舞足蹈，整个指挥部也洋溢着胜利的喜悦气氛。 耶夫洛夫和福明，以及所有的参谋员、文书，大家对于前景非常看好。 耶夫洛夫高兴的接过电报，他开心的畅想：“根据之前的情报，左岸之敌兵力规模在九千人。刨去后勤部队，敌人的作战兵力最多就三个团。我们的兵力比他们多了近一倍，只要我军继续进攻，德军634师，几个小时内必然覆灭。” “您想的也太乐观了！”福明笑呵呵的说，“德军是一定会失败的，但我不认为他们会突然崩溃！毕竟德军634师有一万人，就是一万头猪，肉联厂能几个小时杀完？” “哈哈！您说的有道理，希望我们的战士们创造奇迹吧。别列科夫，您怎么看？” 杨明志顿了顿气，两个老伙计笑嘻嘻交谈时，他也想到了很多。 “同志们，我们也收到了伞兵旅的电报，他们一样描述了洛耶夫的恐怖景象，尤其记录了一些碎石落入了德尼普拉泽地。按照作战计划，米罗什尼科同龄左岸部队现在进攻了，待他们占领土路后，伞兵旅才会出动。我决定贯彻落实这份作战计划。” 耶夫洛夫点点头：“我们很快就能收到新的捷报。不过已经快要五点了，绝对的黑夜会在晚上八点半到来。如若我们不能在未来最多四个小时内取得关键性战果，作战就要持续到明天。或者，我们夜里继续作战，夜战我们也有优势。” 杨明志摇摇手指：“夜战就算了，今天的战斗从早晨持续到现在，我们的士兵也是有极限的。如果黑夜之前能取得巨大战果最好，如若不行，夜里就蛰伏下来，我们明日接着打。” 杨明志当然知道战机不可错失的道理，然而他终究不是那种绝对冷酷的将军。他爱惜自己的部下，其最大的原因正是为了未来考虑。米罗什尼科的电报不但说明了他们取得了战果，也报告了初步的战损统计。 冲锋开始到摧垮敌人的防线，苏军伤亡可能接近一千人了。这个估计的数据一定是夸大其词，杨明志觉得伤亡五百人还是完全可能的。 苏军的确在驱赶德军，这样的战果是建立在大量人员消耗的基础上，如果继续保持着高伤亡，德军再发动几次围剿行动，部队可还有部队去地坑？难道未来要让纯粹的女兵部队去作战？ 杨明志稍稍叹了口气：“我们都不怕打仗，就怕没玩没了的打。现在我们还没收到284师第二团的电报，他们究竟去了哪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非常担心。” “安心吧，他们是精锐部队，一定不会出事。”福明顿了一下，笑呵呵的补充：“还有娜塔莎，这姑娘怕是要把战绩拉到一个新的高度。” “但愿如此，我只希望他们不会伤亡太大。” 杨明志深知自己已经难以复刻以往几次作战的巨大成功，用极小的伤亡取得巨大的杀敌战果，那都是建立在偷袭和敌人轻敌冒进的基础上的。这次德军有备而来，战斗到现在，模式已经从敌进我守变成我进敌守，既然要进攻，就必须蒙受较大的人员损失。 指挥部的电报发给了米罗什尼科，杨明志如此命令：“你部今日的唯一任务目标，就是拿下那条土路。如若发现德军炮兵，立刻歼灭，如若不发现，即守住土路。之后，等待全新的命令。” 杨明志其实估摸着着，因为洛耶夫变成了“火山口”，德军炮兵通过土路在河畔架设阵地，其战术意义已经不存在了。拉夫连季肯定是领着部队撤了，那片区域已经不该有苏军，德军就算架了炮，他们炸谁？ 但是，他又高估了德军的操作水平，或者说是高估了其通讯能力。 德军的炮兵的任务依旧是抵达河畔，他们暂时在森林东侧的平地架设炮阵，实际是临时为之。亨得利森深知洛耶夫的守军已经完了，飞溅的石头甚至造成了少量左岸部队的伤亡。德军士气遭遇巨大的打击，偏偏这时，进击的苏军马上就打到土路了。如此一来，的确是炮兵失去了继续移动阵地的意义，但他也没有宣布该命令终止，或者说他们根本就顾不上。 步兵团诺伦贝格团和后勤团弗雷德里希团，后撤的官兵纷纷通过满是弹坑和倒塌大树的土路。他们撤到路的北侧，就地卧倒展开阻击。 很快，大量的高呼着乌拉的苏军，疯狂的冲了过来。 米罗什尼科已经陷入到绝对的亢奋，他叫嚷着：“第17游击旅的勇士们，不要忘记德军第634师对我们做了什么？杀光他们！不留活口！为我们死难的同胞报仇！” 论对德军634师的仇恨，苏军第17游击旅的最严重的，他们的冲锋也是最顽强的，伤亡的比例自然也很高。 该部队率先冲出森林，其两侧分别是两个独立团，最后的是两支女兵团。 路北侧的德军浑身颤抖，很多士兵听到喊杀声，直接盲目射击，以求形成的弹幕阻止苏军的进攻。 苏军毫无惧色，哪怕是战死了，后面的战士依旧毫不畏惧的补上来。 在这个节骨眼上，米罗什尼科、梅德韦杰夫还有柴科夫，三人都知道集团冲锋最忌讳的就是缺乏后劲。三人态度非常坚决，固然部队的伤亡很厉害，为了完成任务，必须坚持冲过去。 在德军的机枪扫射下，最先冲出去的二百多名战士，在损失了一半人后，不得不放慢脚步。他们躲藏也道路上横亘的倒塌松树吗，亦或是跳入之前被炸出的弹坑，将机枪架起来火力压制。 依旧有士兵冲出森林，苏军的伤亡持续增加。 但是，苏军也不是单纯的无脑冲锋，RPG射手抵达狭窄的战场，70毫米高爆弹头大显神威。 再当两支独立团的无后坐力炮小组到位，战场的主动权彻底归到了苏军这一方。 第1416章 德军的反击 德军装备了很多50毫米的小型迫击炮，其定位就是辅助步兵排攻坚。 小型的拍击炮弹在苏军的阵营里炸裂，一些士兵就此失去战斗能力。可以说，因为倒塌大树和弹坑的影响，德军的机枪实在难以打中有掩体保护的苏军士兵，唯有这种自上而下攻击的迫击炮能造成苏军的大量伤亡。 可惜，德军步兵的武器装备终究比不过他们面临的苏军。 无后坐力炮和RPG可比德军那小型迫击炮凶猛太多，大量的炮弹砸过来剧烈爆炸，高装药量的70毫米弹威力非常竟然。 “糟了！糟了！再这样下午这条防线也要崩溃！” 德军团长诺伦贝格战战兢兢的看着这一切，只见几个临时机枪阵地，纷纷遭到精确的火力打击。他凭借肉眼就能看到敌炮的位置，即无后坐力炮发射后的烟尘暴露了自身位置。 苏军可不是杀死，他们最多打上两发，四名士兵就抬起炮管和支架，迅速换位置继续打。 至于苏军的RPG，这就没有解法。它太灵活了，突然间就有射手站起身，黑色的弹头突然飞过来，射手打完就炮，以至于德军机枪手的几十发子弹砸过去根本扑了个空。 诺伦贝格的脸部受伤，突击被纱布缠了几圈，乍一看整个人的状况非常糟糕。 他收到的命令是死守这条土路，奈何面对苏军凌厉的攻势，他不禁大气退堂鼓。 在和师部取得联络，他戴上耳机悲愤的举着对讲机，悲观的汇报：“师长！新的防线要崩溃了。敌人使用了某种小型野战炮和火箭助推榴弹，这两种武器装备量太惊人。我们仅靠机枪难以阻击，我请求撤退。” “什么？！撤退！”亨得利森气的要昏过去，他破口大骂：“你这个懦夫，如果我现在在场就毙了你！诺伦贝格，你被撤职了，你的副手呢？我要你的副手担任团长。” “他？他已经死了！已经没有副团长了。我的部队伤亡了近30%，我们遭遇的敌人超过您的想象。假若我们继续坚守，一定会全军覆没。” “就算如此，你们也得给我继续坚守。洛耶夫已经被炸平，如果你们也丧失斗志全盘撤退，那还不如现在就举手投降，去给俄国人当牛做马吧！你是要做奴隶，还是像个条顿骑士那样英雄？” “当然是做勇士！” “所以你必须坚守。我令你部再坚守二十分钟突击后撤，之后我们的炮兵会轰炸你现在的位置。当炮轰结束后，你部立刻将土路夺回！” “是！” 步兵突然后撤，炮兵轰炸，步兵再反攻。亨得利森和施密特，在这极端困境下，也只有这个手段了。 命令传递给了诺伦贝格团和弗雷德里希团，两个团打到现在已经伤亡了一千七百人，换言之，能继续作战的士兵就剩下三千人了。乍一看三千人是个很大的数字，然而，对比苏军正面进攻的部队尚有五千三百人，这个数字就少了。 跟糟糕的事，德军士兵中弹后，几乎不可能得到包扎的。他们是边打边撤，很多伤员实际是被苏军枪刺戳死的。在土路互射阶段产生的伤员，也严重缺乏医疗兵救援，最多是战友给拉到后方，甚至连止血措施都不能做，健康的士兵撂下战友又回一线作战。 苏军这边情况就好很多，部队的最后端不是有两个女兵团吗？一些女兵本来就可作为战地护士，懂得一些医术，甚至可以暴力的拔出伤员伤口里的子弹。苏军的伤员被战友拉回去后，就被女兵团接管。 如此一来，苏军士兵是真的不害怕受伤，他们都知道即便是中弹了，多半不会迅速丧命。德军则反过来，受伤简直是意味着苟延残喘，最终还是个死。 因为接到了命令，诺伦贝格通知各营：“各营长立刻边打边撤，让苏军占领这条土路，之后我们的炮兵会将这里夷为平地！” 德军士兵们简直看到了一丝希望，他们纷纷开始后撤。这个过程中他们也拉走一些轻伤员，至于那些诸如内脏被打出来就剩一口气，对战友报以祈求眼神的受伤战友，只能无奈的抛弃。 两个团的德军合计三千人，他们开始后撤。 苏军也没有多想，三个主要军官招呼部下全面进攻，数以千计的士兵，一边高呼着乌拉一边射击，冲过了这条土路，并对德军穷追不舍，进入了新的一团森林，激战依旧发生。 另一方面，德军在三公里外的炮兵阵地已经架设完毕，炮兵就等着师部的命令。一尊尊榴弹炮炮口角度相对低平，以此角度发射炮弹，爆炸效果并不理想，德军已经别无选择。 炮兵团长一直将耳机挂在耳朵，就等着师部的命令。 该来的总会来，来自亨得利森的炮轰命令下达了。 “三发极速射，之后各炮再打十发！” 炮击开始了！ 德军炮兵毕竟是被折腾了一下，到现在真正调增好诸元的仅有二十五门炮。其中105毫米炮五门，75毫米炮二十门。 乍一看德炮数量很多，对比苏军长达一千五百米的进攻锋面，炮的数量也不是很多。 炮弹以非常低平的弹道砸向苏军的位置，炮弹并非是大角度坠落，它们纷纷被松树阻拦，愣是凭空爆炸。 论炮弹怎样爆炸杀伤效果最好，那当然是凌空爆炸。 巨大威力的105毫米炮弹，因为撞到了树触碰了碰撞引信，它们纷纷在距地二十米处爆炸。冲击波将地面的人压在地上，细小的弹片如雨点砸下来，中者皆毙命。 “是炮击！所有人卧倒！”米罗什尼科声嘶力竭的吼着，奈何爆炸声将他的微弱呐喊掩盖。 火炮真可谓战争之神，苏军被炸了个措手不及，来自于头顶的轰击突然造成了一线部队的大规模伤亡。 在第一轮的三发极速射，德军轰炸的局域约莫一平方公里，强大的冲击波如同巨大的斧头，砍断了整个区域的松树、桦树和榉树。这些炮弹因为爆炸点较高，冲击波造成苏军士兵的伤亡很小，士兵只要死于弹片的杀伤，和被倒塌的巨大红松直接砸死。 因为梅德韦杰夫的独立团的部队大部分在轰击范围内，他们的损失最为严重。炮击实际进行了有十分钟，三发极速射后，德炮的火密密度就稀疏很多。 躲避炮击的最好办法，如若就挖掘深坑就躲进去，奈何苏军根本没有坑洞，见得炮轰密度若了，这便纷纷向后狂奔，直到衣衫蓝宇的和女兵团装在一起。 第1417章 不准后退 乔舒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大量的衣服破破烂烂的战士居然从第一线撤下来了。 她和其他女兵战士都知道部队遭到了炮轰，大家还没缓过神来，战友们就纷纷后撤。 她随手拉住一个被吓坏的战士，大声质问：“谁叫你们撤退的！难道德军将你们赶回来了？” “不！是炮击！是德国人的炮击！太恐怖了，很多人，他们被炸成了碎片！”说着，这名士兵挣脱了继续向后跑去。 数以千计的苏军士兵在后撤，此情此景，兵力近乎五千的女兵战士不禁军心动摇。 在这关键时候，乔舒雅深知自己要肩负起重大责任。她非常朴素的明白，如果放任战友们后撤，军心和士气就垮了。在天黑前占领土路的任务因而不能实现。 其实宏观上，苏军对土路占领与否意义已经不大。出于一线的苏军对战局的了解非常有限，像是乔舒雅这样的女兵军官，她坚信司令下达占领土路的命令，关系到整个作战。假若土路打不下来，后果是她担当不起的。 她大喝一声：“女兵团！全体都有，拿起武器！排成横排！” 女兵团第一团的士兵们听从团长的命令，虽然不知道团长究竟要干什么，她们机械式的听从命令，排起来长队。其队伍非常之长，四个营的队列长达一千米！ 乔舒雅面色如铁目光如炬，面对着大量后撤的前线官兵，她拔出了腰间的手枪。 “全体都有！举枪！” 很快，所有女兵战士的枪口一直朝，闪着寒光的枪刺对准正前方，就仿佛古代战争的拒马鹿砦，使得数以千计的后撤士兵，不得不停下脚步。差一点，很多人就撞上了这些枪刺！ 一名排长张开双臂，他的面前就是一堆女兵的枪刺。他对后面的人大声吼叫：“兄弟们都停下，不要再跑了！” 于此通知，乔舒雅带头吼起了一个词汇——смирно。 两千多名女兵排成人墙，大声吼着“立正”这个词汇，再依靠枪刺和枪托，直接阻止了一大堆后撤的人。 处于乔舒雅团右侧的萨沙诺娃团，那些女兵也有样学样。 在很多战争中，一旦士气崩溃无人力挽狂澜，大军往往走向失败。本次作战，苏军遭遇了严重的炮火轰击，部队伤亡巨大，就算他们再英勇，恐惧还是驱使着士兵本能的避炮，自发的后撤（溃退）理所当然。 五千名女兵终究力挽狂澜，左岸苏军全部停下了后撤的脚步。 一时间，米罗什尼科觉得部队崩溃了，怎么所有人都往南边跑。一些旧事的回忆浮现脑海，昔日自己就是被634师打得巡视惨重。634师眼看就要有重大损失，不曾想他们的炮兵扭转了劣势。 米罗什尼科庆幸于自己没有炸死炸伤，但新生的第17游击旅这下又是损失惨重。梅德韦杰夫和柴科夫的人也损失很大，那些士兵纷纷男逃。即便知道撤退是错误的，手头上的作战士兵太少，米罗什尼科深知自己是难以继续进攻。 该怎么办？他说服了自己，所谓先撤下去再从长计议。 可惜，南撤简直变成了溃退。 “真是见鬼，这样下去波诺马连科非常治罪于我，还有别列科夫，他非得毙了我。”米罗什尼科不仅为自己的前途担忧，也为这次作战担忧。他奋力疾呼：“兄弟们，难道你们忘了德国634师对我们做了什么？不要再跑了，要么要反击。” 他口口声声这么说，双腿随大流，跑的比其他人只快不慢。 见状，他的心态几乎是崩溃的。然而跑着跑着，只见前面的人群突然停滞下来。 “哈哈！看来是我多虑了？” 米罗什尼科天真的以为广大的战士深谙大局，他们的溃退般的后撤，不过是为了迅速脱离炮轰区域。这里的确算是后方了，德炮没有轰击，说明没有找到苏军的新位置。 然而，当他穿过人群继续往前走走，在拉开最后挡路的三个人，赫然看到了一排闪着寒光的枪刺，还有那站成两队横列的女兵。 他终于意识到，并非是士兵们的思想觉悟约束了自己的双脚，而是女兵的步枪和刺刀，阻止了溃退。 米罗什尼科非常清楚女兵的兵力，她们有五千人。男兵多半对女兵有所轻视，认为她们能当兵，纯粹是因为游击共和国极端的人力匮乏。固然有些女兵部队在以往的战斗中表现出彪悍的战斗力，那样的部队只是少数，大量的女兵是新扩充的部队，她们的战斗力如何？至少大部分士兵认为她们根本是来凑数了。 士兵们都承认一点，一些女兵受过战场医疗的培训，她们管理后勤物资也很心思缜密。 然而，后撤的战士们被女兵的枪刺硬生生的怼回去，着实令他们大跌眼镜。 米罗什尼科脑子有些乱，他左看右看，只见女兵们分明是排成了狭长的人墙，就仿佛一条长城。 他也注意到面前的几个年轻的女兵，她们的身子都有些颤抖，或许是觉得自己在做非常冒险的事吧。的确，如若这些男兵继续选择后撤，她们是否会一个突刺，将逃兵戳死呢？那真是一个艰难的选择。 终归部队是停下来了，米罗什尼科很庆幸，他看到还有数目庞大的男兵被女兵拦截于此。虽然不知道炮击究竟造成了怎样严重的人员损失，进攻部队还保有足够多的兵力展开反击，难道不是这样吗？ 米罗什尼科大吼一声，震慑住了周围乱糟糟的人群。 “同志们！都冷静，我是左岸总指挥，听从我的命令！我命令你们，敢有再后退一步者，直接枪毙。” 场面顿时被控制住，嘈杂声荡然无存，数以百计的苏军士兵看着举着冲锋枪的米罗什尼科。 米罗什尼科问到面前的一个女兵：“同志，你们是哪个团的？你们的团部在哪里？” “我们是女兵团第一团，团部在您右手边。” “啊，原来如此。我真的感谢你们控制住了局势。” 很快，米罗什尼科见到了乔舒雅。这两位在本次作战之前没什么交流，对于女兵团的情况和其战斗力，他了解的也不多。米罗什尼科深知自己能担任第聂伯河左岸苏军的指挥官，全然是因为他的部队是游击运动指挥部的总指挥波诺马连科亲自任命，再者他的确拥有指挥一万人作战的能力。 对于女兵团，他了解的少，尤其是这个乔舒雅，他获悉司令本人对这个女人以及其麾下的部队映像深刻，据称她们是一支英雄部队。 米罗什尼科高傲的挺起胸膛，对着乔舒雅赞誉：“真的感谢你们控制局势，否则后果……” 不料，乔舒雅直接抢话：“旅长同志，您想表扬我以后再说吧！我们必须拿下土路，我们必须组织新的进攻。” 第1418章 五千女兵的突袭（上） 仅此一句话，就令米罗什尼科认定，这个女人绝不简单。 的确，目前的唯一任务就是拿下土路，继续在这里磨蹭下去对作战毫无帮助。 “好吧，现在我命令女兵收钱，所有士兵暂且在此地休息。乔舒雅同志，我要立刻召开紧急军事会议。” 乔舒雅点点头，她一番号令，数以千计的女兵几乎同时立正，枪托垂在地上。她们的娴熟举动又令米罗什尼科一惊，自己以前真是太小看她们了。 也正是女兵的举动，突然令米罗什尼科萌生了一个计划。或许，接下来的战斗，女兵将能执行一个关键的作战任务？ 数以千计的士兵坐在地上冷静情绪，并擦拭枪械，吃些干粮喝些水，为新的进攻做准备。 合计五名高级军官聚集在一起，其中的三人，米罗什尼科、梅德韦杰夫还有柴科夫。他们一身邋遢，浑身散发着硝烟味，三人的精神状态都有些颓废。 梅德韦杰夫有些悲观的说：“该死的德国人，他们的火炮几乎把我的人全都炸死了！我突进进行了兵力清点，我本来有近两千五百人，现在能打仗的就剩下一千四百人。很多人被炸成碎片，还有很多人身负重伤。” “我的情况稍稍好点。”柴科夫绷着脸说，“德军只有少数炮火炸到了我的进攻阵位，即便如此，我也损失了五百人。真正死于炮轰的可能有一半，其余的伤亡都是来自德军的机枪阻击。” 看看这两位，米罗什尼科不禁感慨自己的命运。他喃喃道：“我直属的游击旅，还能继续作战的人不到一个整编营。战斗到了现在我们已经损失了大概两千两百人，真是一场惨烈的战斗。” “我们把这个情况汇报上去，司令搞不好会昏倒！”柴科夫的话令其他人不禁浑身发抖。伤亡数字真是太大了，即便是在最残酷的战场，战斗不到两个小时损失两千人，真是巨大损失。 米罗什尼科拍拍手，让低迷的气氛稍稍活跃。他强调：“司令给我们的命令是占领土路，不惜一切代价。虽然我们遭到巨大人员损失，我们已经打到了土路，就必须继续作战。我想德军634师也濒临崩溃，只要我们再拼上一把，他们必败。” “对！”激动的梅德韦杰夫站了起来，此刻的他再不是曾经那个宁可和德军兜圈子也也不主动作战的“懦夫游击队长”。他被女兵们的表现深深震撼，连女人们对保家卫国、为死难同胞报仇的态度都如此坚决，自己还有什么理由犹豫不决？ “造成我们巨大损失的源头就是那些该死的德军炮兵，如果它们完了，我们的威胁荡然无存！” 米罗什尼科斩钉截铁的说：“那就把他们干掉！” “唉？干掉炮兵？”梅德韦杰夫马上质问：“您已经找到他们的炮兵阵地了？” “没有，不过我注意到这样一个细节。德军的炮弹大部分是凌空爆炸，具体说是撞到了树爆炸。还有一些炮弹是击中了土路的区域，但掀起的泥土却是被横向掀起的。” “这说明了什么？”梅德韦杰夫问。 “很简单，德军炮弹的角度很有问题。炮弹是以很小的角度打击我们的，德军炮兵阵地就在这附近。我不是专业的炮兵，但我作为第17游击旅旅长，可是接受过正规的军事训练。我可以断定，德军的炮兵阵地并没有进入森林，他们就在森林右侧的平原，就贴着森林架设了阵地。” “他们也太狂妄了！”梅德韦杰夫咬牙说，“我们必须优先干掉他们！司令的命令也说了，发现敌人炮兵，优先消灭。”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米罗什尼科双眼瞪着乔舒雅，令她有些难堪。“乔舒雅同志，您的部队保持了极好的建制，女兵团的表现让我相信你们是战斗力强悍的部队。向东突出森林，把敌人的炮兵阵地干掉，行不行？” “当然没问题！” 乔舒雅的回答异常的果断，她话音刚落，萨沙诺娃也积极表态：“凭什么让她的部队独揽胜利？我们女兵团第二团也一样彪悍。且说今年一月份的大战，我可是率部击败了715师那个步兵团的炮兵营。” 往昔的胜利也令乔舒雅不禁再述说一遍：“的确，那场战斗我们女兵可是乌拉冲锋，缴获的榴弹炮也用于了本次作战。” 萨沙诺娃笑嘻嘻的看着乔舒雅：“姐姐，我想我们可以复刻一次辉煌。我们有五千个姐妹，我们五千人集团冲锋。试问，我们的国家可有如此多的女兵同时进攻作战的先例？根本没有！我们就是要创造历史，去夺了德军634师的炮兵阵地。” 米罗什尼科对二人的回忆也是头次听闻，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率残部初入游击共和国，见到的那些75毫米野战炮居然是这些女人俘获的。他更加感慨斯拉夫女人的勇敢，也完全相信她们会创造历史。 他目光坚毅的站起来，两位女军官也同时站起来。 “我命令！女兵团第一团、第二团，立刻向东突进，找到德军炮兵阵地一举歼灭。当行动成功，立刻无线电报捷。” “遵命！”两人异口同声。 …… 在左岸部队之前的作战中，女兵营完全没有出战的机会。固然主要因素的她们是最后通过米西渡口登陆左岸的成建制的部队，而来，一线的友军足有六千人，作战的确轮不到她们女兵。 终于，女兵得到了出战的机会，这当然是建立在一线苏军巨大伤亡的基础上。 没有时间令女兵们磨蹭，乔舒雅和萨沙诺娃回到自己的营地，召集了所有的女兵战士，甚至包括团里的非战斗人员。 一番简短又慷慨激昂的战前演讲后，下午五点五十分，人数多达五千人的女兵部队，开始向东方狂奔。 没有人吼着乌拉，只有一双双步伐坚定的腿脚，还有一杆杆上了枪刺的步枪，还有女兵们对侵略者的复仇心。 五千名女兵同时冲锋，不说是女兵，哪怕是苏军一般部队，这样的疯狂冲锋也是少见的。 仿佛作战样式回到了一战，一战刚刚爆发，各国都相信步兵的密集冲锋是胜利的关键。最终这种作战态势被机枪的扫射所断送。 两支女兵团当然不是傻傻的狂冲，她们毕竟是被杨明志特殊训练出来的部队。她们组成了两个巨大的三角，每个三角的锋面足有一千八百米，纵深也有一公里。 看起来她们的队形很松散，火力方面并不弱。女兵们的确装备了无后坐力炮和RPG，每个团还有五门80毫米迫击炮。当然，攻坚力量主要在于无后坐力炮，中近距离，RPG能发挥奇效。 五千名女兵很快冲出了森林，接着，很多战士都看到了东方地平线，有着一大堆突兀的黑影。 时夕阳西下，来自西边的昏黄阳光照在金属上，反射出的金属光泽为举着望远镜的乔舒雅轻易发现。 她不禁笑出了声，右臂一挥，奋力疾呼：“同志们，敌人就在正东方，乌拉！” 第1419章 五千女兵的突袭（下） 大地因为她们的脚步而震颤，只见在夕阳下有些灰暗的森林，数以千计的人影突然出现。 女人们以其尖锐的嗓音高声吼着乌拉，枪刺一致向前，她们的气魄毫不逊色于男人。 德军的炮兵团很快发现了大量黑影冲出森林，面对突如其来的情况，很多人居然是揉着被硝烟熏得疲敝的眼睛，想要努力看看来者是何人。 然而，突入起来的炮弹让所有发呆的人立刻醒悟过来——苏军突然杀出来了。 两支女兵团中的各个无后坐力炮小组，在突击架设好三脚架后，炮弹立刻打出去。炮口仰角近乎45°，炮弹打出了最大射程，也勉强够到了德军的炮兵阵地。 女兵团的炮兵小组数量不多，打出去的炮弹一开始甚至没有造成德军任何一人的伤亡。但其给予德军带来的错愕和不知所措可是实打实的！ 因为频繁的移动和突然这番、突然建立新阵地，德军炮兵士兵被折腾得气喘吁吁的。很多人甚至光着膀子，皮肤都被硝烟略微熏黑。又因为搬运沉重的炮弹，体力也耗损不少。 团长在看明白来者是一大群嗷嗷叫的苏军后，他惊讶的直接扔了望眼镜，声嘶力竭的大喊：“俄国人来了！所有人！立刻拿起枪！拿不了枪的，把火炮调转，把他们都炸死！” 634师的炮兵团实际缩水了三成。该师至五月初开始大规模军事行动，到目前整整两个月都处于高强度的作战中。损失的部队难以补充，不得已，后勤兵和炮兵都进行了缩编。 该师炮兵就剩下了一千五百余人，以如此的兵力应急冲锋的苏军，哪怕冲锋的是一群女兵，也是难以阻击的。 何况，他们并不知道冲锋的是一群女人！ 很多德军士兵反应还算迅速，他们纷纷拿起枪，再将找到的子弹塞入弹膛。 他们毕竟是炮兵，火力输出全靠炮，除此外的武器几乎就是自卫了。轻武器主要是步枪，机枪手数量不及正规步兵团的五分之一。 大量的军马要照顾，大量的炮弹还装在马车上。纵使情况非常危急，炮兵团长努力保持镇定，他知道，如若自己退缩了，整个团都能崩溃。 苏军要冲到德军的炮兵阵地，需要经过两公里的路途。冲锋的道路上只有为数很少的树零星出现，她们的前方几乎是一片坦途。 如此漫长的距离，德军至少有五分钟以上的反应时间。 经过了最关键的五分钟，德军终于开始施展反击火力。 一千五百名德军，大部分人匍匐举着步枪射击，火力还是相当可观，苏军的伤亡开始出现。 很多女兵被突如其来的子弹击倒，即便如此，继续冲锋的战士最多瞟一眼倒地呻吟的战友，她们的冲锋意志没有丝毫的减弱。 毕竟，她们已经跑过了一公里。 乔舒雅声嘶力竭的吼着：“姐妹们，不要停，我们冲上去就赢了！乌拉。” 她身先士卒，引领者周边的士兵，继而又引领整个团。见得友军如此英勇，旁边的萨沙诺娃团的战士们，更没有怠惰的理由。 无情的子弹打死打伤最前排的战士，很多人倒地，苏军的冲锋并没有因此而减缓。 突然间，冲锋的阵型中，突然发生三次剧烈的爆炸——那是来自75毫米克虏伯炮的平直轰击！ 一发炮弹下来，一个班的士兵死伤惨重，即便不死也失去了战斗能力。 乔舒雅惊恐的看着后面发生的事，她的脚步并没有停。 “姐妹们，不要怕！占领敌人炮兵阵地，那些炮就是我们的了！”她几乎喊破了喉咙为战友们打气，实际也是吼给自己听的。 被那样的炮弹打上，生命瞬间终结，真是太惨了。男人况且非常畏惧，何况是女人。 德军的火炮又打了第二轮，苏军的后卫部队出现大量伤亡。得益于她们的三角型阵型，和三三制的小队阵型，伤亡并不严重。 她们平日里的体能训练，终于在这一时刻变成了强大战斗力。随着距离近到只有二百米，苏军的rpg终于大显神威。 抛射的RPG弹头触地爆炸，数以百计的细小碎片洞穿了一个个趴在草丛里的德军士兵。如此旷野，什么掩体也没有，德军官兵伤亡很大。再说了，苏军的RPG射手完全是一边奔跑一边装填发射，即便射手是女人。 RPG的轰击没有断绝，再配合苏军的巨大兵力优势，德军匆匆建立的防线直接被冲垮了。 很多德军士兵，知道身体被枪刺戳中的那一刻，才发现敌人的脸庞颇为清秀——敌人，居然是女人。 “去死吧！法西斯！”乔舒雅打红了眼睛，她一路之上不发一枪，待到冲破了德军防线，怀里的波波德一口气打光了50发子弹（她也懂得装弹太多弹鼓易卡壳）。五个慌不择路的德军士兵被扫倒，连同两匹军马也被打死了。 超过五十门榴弹炮就在这里，很多甚至还挂在马车上，阵位根本没形成。几乎所有的马匹在混战中被无后坐力炮炮弹和不长眼睛的大量子弹打死，德军的伤亡人数也迅速突破了四百人。 苏军的冲锋也付出了六百多人伤亡的代价，才初步占领德军的炮兵阵地。 并不说她们是女人，因技战术水平差，大量士兵都是紧急动员的民兵，才有这么高的伤亡。她们已经做得很好，在没有坦克装甲车助战的情况下，冲击有所准备的阵地，大量伤亡从来不可避免。 女兵们付出如此多的伤亡，她们的英勇终于有了回报。 德军炮兵团长面对着被攻破的阵地，他感受到了最深的绝望。哪怕是第三帝国，也只有少数人是真的勇士。 这位团长，并不是勇士。 他大声疾呼：“先生们，快撤，阵地已经崩了。我们必须回撤，去保护我们的物资基地。” 假若乔舒雅和萨沙诺娃率领的苏军继续不管伤亡的向北冲，她们再前进四公里，就能顺着铁路找到德军的后勤基地。那里堆放着大量的弹药、可直接食用的黑面包、酸菜肉罐头，甚至是可用于搭建帐篷的帆布。 攻入德军阵地的女兵们，直接和没有来得及撤退的德军士兵展开白刃战。 阵线太快被攻克，很多德军士兵甚至就抓了十多发散碎的子弹，甚至连刺刀也不在身边。所谓的白刃战，简直是苏军单方面的白刃战，一把把上了枪刺的莫辛纳甘，面对一堆当做棍子使用的毛瑟98K，德军甚至连长柄炮膛刷子都当做武器。 五百人个德军士兵和八倍于己的苏军女兵打起来，这群斯拉夫女人终究是体现出作为“战斗民族”的蛮力。 一切仿佛回到了五月底的战斗，已经被改变的284师第三团，也是三个营的女兵和罗马尼亚人展开白刃战。但凡是白刃战，伤亡就不会少。 一番交战，女兵又倒下五百人，德军的伤亡不也是更加糟糕吗？ 那名德军炮兵团最终才领着六百多人逃入森林，其中甚至有一百人因太慌忙，就拎着一支连子弹都没有的毛瑟步枪。团长 可耻的撂下的苏军白刃战的部下，像是懦夫一样，以保护后勤物资唯有，撂下了部下，撂下的634师的所有的炮跑了。 但是，这场苏军女兵的乌拉冲锋，并没有以德军炮兵团的迅速崩溃而结束。 它终究以一场轰轰烈烈的爆炸，以乔舒雅的女兵团的重大伤亡结束。 第1420章 殉爆 “真是见鬼，我们怎么能被一群女人打败！” 一名只剩下一口气的德军伤兵，努力爬向一辆断了两个轮子的马车，他的举动也没有引起苏军女兵的注意。 那辆断了轮子的马车，几个木箱跌落下来，箱子的木盖已被打开，里面装着三枚75毫米炮弹。整个马车上的炮弹量更是多达六十枚。 这名德军士兵用带血的手拔出腰里的木柄手榴弹，他将拉绳叼在嘴里，将战斗部抵在一枚炮弹的触碰引信。没有任何犹豫，他凭着最后的力气拉动了绳了…… 在冒烟的短暂三秒，爆炸发生了！ 手榴弹是贴着榴弹炮触碰音信的，爆炸瞬间的巨大压力直接启动了引信，炮弹仅仅延迟了0.05秒就发生爆炸。连带着箱子中另外两枚，以及马车里的六十枚炮弹，发生了惨烈的爆炸。 这一切，都不在苏军的意料中。 剧烈的殉爆带来了强大的冲击波，爆炸当量超过一百公斤TNT，爆心半径二十米内的一切都被炸得粉碎，半径五十米的人员接被冲击波震倒。爆炸还造成了数以千计的弹片，哪怕是距离爆八百米，都被弹片砸死。 突如其来的爆炸顷刻间令乔舒雅团的官兵发生惨烈伤亡，因为她的团几乎所有人都杀入了德军的炮兵阵地。 惨烈的白刃战刚刚结束，敢于拼刺刀的德军士兵都战死了，女兵也付出数百人伤亡的巨大代价。她们才刚刚开始打扫战场，抢救己方伤员，补刀戳死敌人，爆炸就发生了。 因为大部分人是站着的冲击波和震动使得半径二百米外的人也纷纷跌倒，接着便是弹片横飞！ 这场爆炸，又造成女兵团数百人的伤亡。距离近的人直接被冲击波震碎内脏，震碎衣服，七窍流血而是。距离远的人，很多被弹片洞穿…… “啊！究竟发生了什么？！” 被震的头脑发昏的乔舒雅扶了扶头盔，踉踉跄跄的抬起头，跪在草地上。她赫然看到不远处的平地居然腾起了浓浓黑烟！ 那里本来也是草地的，因为发生了惨烈爆炸，一片巨大的区域变成了黑色。其中还散落着大量的白色物体，那是什么？ 她颤抖着拿起望远镜，稍稍一看，那些居然是人！ 在各种炮兵轰击的战场，总能发现一堆没有衣服的尸体。就算是穿着整洁的军装，冲击波依旧部分皂白的将布料撕碎。 近百名女兵士兵以这样的方式结束了生命，整个女兵团第一团的战斗力几乎崩溃。 乔舒雅毕竟是打过了多次大仗的女人，她虽已泪流满面，理智告诉她必须立刻整顿队伍。她奋力几乎，在各处奔走，令双腿发软不知所措的战士都站起来。 可惜，她的努力是徒劳的。她们毕竟是女人，她们之前用刺刀逼迫溃逃的士兵稳定阵脚，也是顶着巨大心理压力。殉爆带来的巨大伤亡，直接使得她们心理崩溃。 战争居然是这样！死亡居然是这么的直接！ 只有少量士兵听从了乔舒雅的命令，再经过一番努力，她终于将一千二百人聚集起来。而这一千二百人，也就是女兵团第一团当前可战斗部队了。一场英勇的冲锋，终究是以伤亡一半人的惨烈代价取得了胜利。 当然，这场胜利不是以杀敌多少和自损多少能衡量的。付出了巨大代价，两支女兵团还是夺下了德军炮兵阵地。 …… 战场上腾起的浓烟，很快令634师师长亨得利森看到。 他紧张的浑身颤抖，整个脸也因为焦急悲愤变得扭曲。他跺着脚叫骂：“该死！那里是炮兵团的位置，俄国人难道袭击那里了？” 腾起的黑烟直接导致634师指挥部炸锅。其指挥部的位置，即是该师的后勤基地，而后勤基地实际挨着铁路。 本来，这一天的下午六点左右，会有一列货运列车，从切尔尼戈夫开到这里。634师的官兵日后作战，非常需要这批物资的资源。列车并未到来，亨得利森也知晓了他们未到的原因——铁路被炸断了。 修复铁路需要十个小时的时间，他可以忍耐这个时间，当然，他的好心态是在部队能击败苏军的进攻。 战局对德军非常不友好，亨得利森寄希望于炮兵能炸翻进攻之敌，不曾想炮兵阵地突然浓烟滚滚。 “通信兵？去问炮兵团他们的情况！我要和亨特直接对话！” “遵命！” 紧张的通讯兵试图展开联络，然而几番努力没有任何的进展。 “报告师长，我们无法和他们取得联络。” “什么？！该死，难道炮兵阵地沦陷了？！” 参谋长施密特努力保持着镇定，他对亨得利森说：“如若炮兵团崩溃，敌人就可能打到我们这里，我们当前的位置已经岌岌可危。” “这……这怎么可能！”亨得利森简直不敢相信，他大声抱怨：“难道我们正面的两团对战的不是苏军主力？我现在都能听到正南方向的战斗，我军还在和苏军主力作战！他们怎么还有兵分去攻击我们的炮兵团？他们到底有多少人？！” 师长的这番仰天长叹令施密特陷入矛盾。是啊，沼泽地的苏军到底有多少人？换言之，这个所谓的苏军第63集团军，他们一年来究竟在沼泽地收拢了多少俄国人？ 正当指挥部乱作一团时，一名士兵匆匆钻入指挥大帐。 “报告师长！炮兵团长领着炮兵撤下来了，团长亨特嚷着要见您。” 正是气头，亨得利森暴怒的摔了钢笔：“这个亨特，居然还有脸见我！他把炮兵阵地丢了！” 愤怒中，亨得利森拔出鲁格手枪，他一甩头：“先生们，跟我出来！” 不一会儿，炮兵团长领着六百多人逃到了德军的后勤中心，他们衣衫褴褛各个受到强烈惊吓，甚至一些人脸上上衣都不见了。本来该是打扮得光鲜帅气的德军士兵，这一刻居然表现出罕见的邋遢模样。 此情此景，后勤团的官兵也受到了强烈的震撼，一时间人人自危，因为炮兵团丢了阵地，难道不是表明，苏军的下一个攻击目标，就是他们这里？ 634师的后方因为这六百余人的突然出现，彻底炸锅！ 第1421章 意欲撤退 炮兵团长跪在地上，他知道自己罪孽深重，就勾着头，无脸面对自己的师长。 亨得利森的确是败坏，鲁格手枪抵在这个失去阵地逃回来的团长脑壳，只要轻轻一扣，这人就完了。 亨得利森还是稍稍克制了愤怒，转而是将其踢倒，接着破口大骂：“亨特！你真是个蠢货！你把阵地丢了，所有的火炮都被苏军占领，你怎么还有脸回来？你如果是个真正的第三帝国军人，就该饮弹自尽。” 炮兵团长跪趴在地上，一脸的悲愤。他指着南边边哭边说：“师长，您枪毙我无话可说。但在枪毙我之前，您必须知道那边的情况。” 亨得利森为之一振，他赶忙冲过去蹲在地上，抓住炮兵团长的衣领：“快说，那边的情况究竟怎么回事？为什么给你发了很多信息，你什么都没有回复？” “是的！是俄国人！具体说是一群俄国女人！我看到大量的武装起来的俄国女人突然冲出森林，向我们展开冲锋。即便那些都是女人，我们还是开火了。很多敌人死亡，我们甚至用火炮去轰炸，那群人如同亚马逊女战士，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她们的兵力超过三千人，不！是四千！不！是五千人！至少五千人。我们被这样多的兵力攻击，我们自己才一千五百人。” “真是见鬼，居然是一群女人！” 亨得利森很清楚，这场战争迫使苏联当局将大量的斯拉夫女人征兆入伍。固然德军也招募了一些女兵，她们多是文书或通讯兵。苏军则不同，他们必然是因为大量的男人死伤导致兵员匮乏，才招募女兵当做作战部队。 这群苏联女人，她们打起仗来的勇猛丝毫不逊色于男人。 顿时，暴怒中的亨得利森终于明白了很多。 他仰天长叹：“苏联有近两亿人口，就算他们的壮年男人全部战死，他们还有超过五千万名女性可以走上战场。他们63集团军动员了控制下的所有女人，可是我们的上级从来都忽视俄国女兵的存在。我们究竟要面临多少人的进攻？！” 炮兵团长赶紧插话：“事实就是这样，如若不是我们撤的够快，我们团所有人都会死！没有撤回来的战士已经全部阵亡，他们和那群受过军事训练的女人展开了白刃战。她们和其他苏军一样，也都装备了RPG和无后坐力炮，我们真的没有能力阻击她们。” “但是，你还是丢了阵地。你让我们师失去了所有的重武器，这个罪责你必须承担。” “是！您毙了我吧！” “至少你汇报了这一重要情报。”说着，亨得利森将鲁格手枪扔了过去。 炮兵团长已经心灰意冷，在这最后关头，他有些感谢自己的师长。他毫不犹豫的拿起枪，含住枪口扣动了扳机…… 军官死了，634师面临的危险更大了！在早晨，整个师的兵力加上警察团还有一万三千人。 仅仅十二个小时！ 能被亨得利森牢牢控制的部队，就剩下四个严重缺编的团。 他从南边的枪声都能明白，因为己方炮兵团的崩溃，苏军又开始了反攻。没有了重武器，那条该死的土路还能守得住？再说了，那条路的控制意义，当前还存在吗？ 不，那条路已经没有意义了。围绕那条路的战斗俨然变成了意志的战斗。只因为苏军要进攻那条路，德军就必须作战，同理苏军也是一样的态度。 亨得利森突然意识到，今日傍晚苏军展开的行动，其唯一的战术目标，就是彻底歼灭634师。 如若在早晨得到这样的情报，亨得利森肯定是不信的，那时候他还有一万三千人！ 现在呢？能战斗的兵力已经锐减到了不到六千人，这片森林的土地已经渗透了数以千计的德意志男儿的鲜血。 他知道，沼泽地的苏军善于夜间战斗，太阳还有一个小时左右落山，当战局拖到夜里，634师真的要崩溃了。 难道，现在要撤退？！ 撤军的念头浮在亨得利森的脑海，他先是突击将撤回来的炮兵编入后勤团，就在后勤中心布置防线。之后，他钻入指挥部大帐，根据目前得到的情报，在地图上标注了苏军的态势。 图画一目了然，亨得利森和施密特清晰的看到，苏军在用某种武器摧毁河左岸的德军后，右岸的苏军就如同一把大刀，向北方横扫而来。德军目前难以完成阻击，必须立刻做出决断。 亨得利森犹豫不决的看着施密特：“我的参谋长，现在我们可能只有撤退一条路了。” “的确，继续坚守下去，我们要么全部阵亡，要么可耻的做了俄国人的俘虏。”说着，施密特使劲锤了锤桌子，“那个瓦格纳，他真是个无耻混蛋！他许诺的援军究竟在哪里？呸，等他们所谓的援军一到，我们怕是都变成俄国人的囚徒了。” 令亨得利森犹豫不决的是，他在考虑是否将撤退的事向那个瓦格纳汇报？根据之前的通信，那人是命令634师坚守当前的位置，但谁能想到，仅仅一天战局就换了样。 一场大战无论是胜利还是失败，它总需要经过几天的激战才能见分晓。仿佛今日的战斗，将原本该是一周的激战缩短到了一天，634师是瞬间成了这个糟糕样子。 见他眉头紧锁，施密特伸着脖子问道：“师长，我们是继续坚守还是撤。我们是否向集团军司令部申请？” “呸！那个瓦格纳肯定命令我们坚守！因为我们不是他的集团军的人，我们的死活他根本不管不顾。他一定不听我们的意见，坚持让我们留下来。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我们直接后撤。我下定决定了，现在就撤。” “好吧！”施密特长叹一口气：“那么我们向那里撤？比如向东？沿着铁路？” “不，我们向北。我们沿着索日河向北，只要部队跑的够快，向北二十多公里我们就到722师的防线，到那时候我们就安全了。” “这的确是条撤退的捷径。” “就这么定了！现在我命令，副师长莫里霍夫！” “在！” “你率领诺伦贝格团好弗雷德里希团在后方殿后，争取坚守到七点半再边打边撤。” “好吧。” 亨得利森知道副师长也是有些犹豫的，他继续说：“我会亲自带领剩下的部队撤退，首先我需要时间把带不走的物资处理掉！那些苏军，此战他们也必然消耗大量弹药，我们这里还储存了许多，必须立刻销毁，让他们得不到任何补充。” 施密特对此很赞同：“的确，如若我们的弹药被他们拿走，就等于资助敌人。” 亨得利森再看看左右，伏案说：“现在，我们立刻后撤。如若事后上级追责，我会领下所有的罪。这场ruhe行动，尤其是那个愚蠢的集团军司令瓦格纳的一厢情愿，使得我军失败。现在，我只希望有更多人活下来。开始行动把，把带不走的弹药一并炸了，带不走的黑面包和罐头浇上汽油，焚烧成灰。” 第1422章 伞兵奇袭 军粮要供应上万人，634师的食品仓库里，大量的黑面包堆积得形同小山。 从之前的军列上卸下的弹药也有很多，但是弹药是能拿走尽可能拿走的。谁也不知道未来还会遭遇怎样的战斗，后勤中心的那些马车车厢，大量士兵将整箱的弹药突击扔上去。他们仍的主要是子弹和手榴弹，至于那些榴弹炮炮弹，介于火炮已经全部损失，它们将被直接销毁。 军粮被泼上了汽油，可以供给一万人吃上四天的粮食，顷刻间变成了一团团烈火。空气中因而散发着诡异的焦香，那是烤面包的气息，虽然是严重的浪费，德军已经顾不上那么多。 在下令撤退后的半个小时，德军的后勤营地陷入一片火海，凡是带不走的东西就焚烧！ “将所有的帐篷浇上汽油，所有的粮食浇上汽油，什么都不要给俄国人留下！” 士兵奉行师长的命令，也包括撤回来的六百余炮兵士兵。 他们的团长因不能守住阵地而饮弹自尽，即便团长死了，师长不还是下令撤退吗？师长不也是一样不打算守阵地了，他是否也要饮弹自尽呢？幸存的炮兵中一股怨气在蔓延，不过他们也顾不上那么多。 这些炮兵将炮弹搬到一起，安置了炸药，将雷管插入TNT中，将起爆器拉到一百米外。 炮兵担任了弹药的销毁工作，当准备引爆的时候，亨得利森已经率领着近四千名士兵，沿着一条能直通戈梅利的小路撤退。 夕阳西下，在距离德军炮兵阵地六公里外，又腾起了浓厚的黑烟。周围的苏军都注意到这一情况，甚至包括已经奉命离开德尼普拉泽地，渡过索日河攻击德军后背的伞兵旅官兵。 伞兵旅这才刚刚淌过索日河，战士们不顾湿漉漉的裤子，一登岸就往森林里钻。 “同志们！速度要快，腾起黑烟的地方就是战场。我们快去帮助友军！” 旅长泰普诺夫毫不犹豫的认定，远方腾起黑烟之所在，必定是苏德两军鏖战的战场。他和众多战士也听到了远方此起彼伏的枪炮声，所有人都被深深的刺激，浑身充满极大的力量，在夕阳下的森林中狂奔。 泰普诺夫当然是对黑烟产生了严重的误判，那里是德军的后勤中心，大量物资正在被焚烧。然而，他亲率部队所选择的路径是没有错的，他终将和撤退的德军撞到一起。 伞兵旅作为先锋的一个连，他们都手持冲锋枪在林间快速前进，不一会儿，他们就找到了那条林间小路，也和德军遭遇。 他们没有任何犹豫，在看到德军标志性的军帽后，毫不犹豫的开火了！ 此时，亨得利森的部队正排成四列纵队，踏着相对整齐的步伐向北撤退。因事态紧急，德军省去了侦察兵，因而对于突然出现的苏军，他们毫无防备。 如同一颗大树被懒腰切断，德军单薄的纵队，在一百个疯狂的苏军士兵的冲锋扫射下，段成两节。 更为糟糕的，苏军攻击的位置，正是亨得利森的指挥中枢所在。 作为一名老兵，亨得利森还算是镇定。他拔出手枪，迅速蹲在一辆马车后，大声吼叫。 “战士们，不要慌！稳住战线迎战。” 可是，如此嘈杂的情况下，仅凭他一人的口舌，如何让数千名士兵镇定反击？ 亨得利森没有办法，甚至鸣枪示警也无用。 在极度焦急中，他干脆站起身，随手抓起不知所措的士兵，将其从马车后面拽出，大声命令：“不要做懦夫，立刻迎战！” 然而苏军士兵又投掷了一些罐头盒改的手榴弹，内置的大量破片瞬间炸伤五十多名德军士兵。 两枚弹片更是直接划破了亨得利森的脸，疼痛之下，他终于冷静下来，蹲下来以马车作为掩体，将手枪伸出去胡乱射击。 狭窄的区域冲锋枪有着极大的优势，在付出二十多人伤亡的代价下，苏军的步兵连愣是冲到了土路上，踩着满地的德军尸体继续作战。这条土路，一时间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苏军连长趴在死人堆里，他大声吼着：“兄弟们，继续打，除非我们牺牲了。我们必须为大部队到来争取时间！” 战士们心领神会，虽然德军已经开始反攻，大家都知道，只要坚持四五分钟，大部队就杀到了。 所以德军师长亨得利森的处境非常危险，他所躲藏的马车，战马已经死了，周遭也满是尸体。距离自己三十多米外，就是一群不可思议出现的苏军士兵。 假若突然暴露，自己必然被不长眼的冲锋枪子弹打死，死亡恐惧之下，他陷入到自我约束中。 亨得利森终于是害怕了，因为他的参谋长施密特，已经被榴弹打中头颅，整个人就躺在自己身边，其瞪大的双眼已经说明一切。其他一些文书、参谋员，几乎都死了。当前，依靠着这辆被打的木屑横飞的马车苟延残喘的，除了亨得利森，就剩下三名普通士兵。 亨得利森就凭着一支手枪继续反击，打已经打了三个弹匣，就在使用最后一个弹匣时，他带着的白色手头，终于引起了苏军的注意。 苏军连长知晓那个破损马车后面还藏着法西斯。 他招呼几个部下：“你们三人准备好手榴弹，听我命令扔过去。” 就在大家准备拉动绳栓时，连长突然下令制止。 “兄弟们，那里有个人带着白手套。搞不好是个军官。谢苗！” “在！” “去通知二排长，派人摸过去，将那个军官生擒！” 于是乎，一个班的苏军士兵将马车作为首要目标，他们在一通火力掩护下，突然现身在亨得利森面前。 就算是普通的士兵，他们也知道如何辨别德军军官。这并非源于好眼力，而是德军的条令明确规定，在作战时，军官必须戴军帽。亨得利森没有戴钢盔，他震惊的看着突然出现得几个，穿着苏军制式军装的苏军士兵，一时愣在当场。 “法西斯！去死吧！”一名士兵暴怒的砸了一枪托，将亨得利森砸昏。 而另一名士兵蹲下来，将手伸入其上衣，摸出了几个证件。翻开之后，大家都震惊了。 毕竟伞兵是苏军的精锐，每一名士兵除了接受多种军事训练外，文化课程也没少学。 这一刻，苏军班长大为惊喜，他对左右说：“同志们，我们将为这次行动荣获卫国战争勋章。感谢斯大林，我们居然抓到了德军634师的师长！” “真的？”一名士兵问。 “就是真的，兄弟们，我们把这人拉走，等仗打完了，司令会奖励我们至少十瓶伏特加。” 第1423章 亨得利森被俘 苏军连长对部下的奇特举动大为不解，因为，他们居然拉扯着一具“尸体”撤回来了。 “喂！你们几个在干什么？你们疯了吗？快卧倒！” “连长！我们抓到他们的师长啦！” “什么？！我听不清！我令你们卧倒！” 说时迟那时快，一颗子弹击中了正在搬运昏迷亨得利森的一名士兵。那士兵正抓着亨得利森的左臂，他突然中弹倒地没了气息。即便如此，苏军班长咬着牙对或者的弟兄说：“不要停，拼了这条命，也得把这头肥猪拉回去！为了荣誉，加油！” 他们面临着德军的枪林弹雨，在付出了三人牺牲的代价，终于将亨得利森拉到了相对安全的区域。 也就是在这一刻，伞兵旅的大部队终于杀到了。大部队实际在森林中，就和打算迂回的德军遭遇，战斗在森林中已经发生。凭借着强大火力，和泰普诺夫合理的智慧，苏军又将德军压过了土路，逼迫许多德军士兵不得不向东退却，再次钻入森林。 于是乎，苏军很快将缺口扩大得超过四百米，两军的战斗依旧进行着，子弹依旧在两军士兵的头顶横飞。然而，因为绝对的群龙无首，德军的混乱持续恶化，他们已经无从反击了。 突然间，远方有传来一声巨响，一朵硕大的蘑菇云腾空而起，那是炮兵引爆弹药库的明证。 巨响令心情紧张的德军士兵更为崩溃，全面的溃败居然因此而发生。 苏军这里是另一番模样，他们非常乐见于腾起的蘑菇云，并互相猜测，是友军部队打到了那里。 泰普诺夫本人领着冲锋枪，冲入了那满地尸体一片狼藉的土路，他大声对战士们说：“同志们，不要向北向东追击，让那群法西斯狼狈的逃吧！我们要向南，增援我们的友军，将剩下的法西斯全部消灭！” “乌拉！”听到的战士异口同声。 不过，泰普诺夫正欲动身向南，那名最先杀入敌阵的连长，一脸狂喜的抓住了他的胳膊。 “安东诺夫，你怎么了？你是杀敌杀得亢奋了？” “旅长，我们抓住德军的军官了！” “军官？你再说一遍？” “是！是德军的师长！哦谢天谢地，我的人成功抓到了德军634师的师长！” 泰普诺夫觉得自己像是被电了一下，浑身每个汗毛都立起来。他浑身颤抖着问：“德军师长？他还活着？他在哪？！” “您快跟我来！” …… 本来，亨得利森就做了决定，假若自己的子弹打光，部队还不能完成反击，在最危急时刻，他会拉响一枚手榴弹自尽。他不想被俘，终究没有躲过这个宿命。 当泰普诺夫见到亨得利森时，整个人已经被困住了手脚，依旧陷入昏迷。 “这家伙是死了吗？”泰普诺夫问。 一见是旅长，看住此人的十多个士兵齐刷刷站起来。 那名立下头功的班长高兴的说：“报告旅长，此人被我们打昏了。是我的步兵班抓住了这个人家伙。真是难以置信，证件显示，这的确是个师长。” “证件呢？快让我看看。” “在他衣兜里。” 士兵迅速将证件交到旅长手里，泰普诺夫打开一瞧，他认得一些德军词汇，尤其是军事相关的词汇非常清楚。 看到几个关键的词汇，泰普诺夫觉得这一刻是自己最幸福时刻。他高兴的对周边战士们说：“同志们，你们真是我的骄傲，更是苏联红军的骄傲。我们在沼泽区憋了一个星期，在这里奋战了三个星期，今日出战我们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同志们，是我们将德军的师长抓获，我们就等着领袖的表彰吧！” 泰普诺夫太明白德军师长被俘意味着什么，先不说之后军事委员会会有如何的表彰，就目前依旧进行的战斗，德军一定陷入到指挥混乱中。 这不，德军已经在四散奔逃。 他们毕竟是奉命撤退，例如纳赫特团，就是那个皮划艇渡河时被溅落的石头砸死砸伤一些人的步兵团，该团官兵都亲眼见证了洛耶夫城的“火山爆发”，士兵的心理本就在崩溃的边缘。在面对苏军的突然袭击，他们的心态率先崩溃。 当苏军步兵连冲断德军的纵队，纳赫特团处于纵队最北。他们进行了一番回防，终究是被伞兵旅的强大火力压了回去，尤其是两枚突击平射的鲶鱼火箭弹，粉碎了他们最后的企图。 增援无望，更是被吓破了胆，团长纳赫特下令全团撤退。也许，他们当时坚持回防，或有机会将亨得利森救出，可惜他们没有。纳赫特知晓移动中的指挥部被袭，他相信师长已经战死，已经没有救援的必要，当务之急是立刻撤退！ 时间已经过了晚上七点，太阳也有一半沉入地平线，西方出现了漂亮的火烧云，也预示着未来的好天气。 一大股德军继续向北逃窜，泰普诺夫没有理睬，而是马不停蹄的命令部队继续南下。 于是乎，德军634于南部的部队，他们在约定的晚上七点开始边打边撤。他们因而主动放弃了被再次占领的土路，见其撤了，苏军旋即压上来。 超过两千名德军士兵沿着土路后撤，他们很快又和苏军撞到一起。 两军一接触，二话不说就是打。 泰普诺夫毫不畏惧，他握紧步话机，对各个营帐发去命令：“你们必须尽可能的杀伤遭遇之敌，必须摧毁他们的有生力量，除非他们举手投降。” 目前，论综合战斗力，伞兵233旅是最强的。该旅损失最大的莫过于麾下雷切夫团，其余步兵营几乎满编。再者，两千名士兵一直藏在沼泽地，养精蓄锐已久，弹药也没有消耗。 伞兵自北向南攻来，组成一条长两公里的锋面，如同一张大网，向率部撤退的634师副师长而来。 光线已经非常昏暗了，通用机枪打出的曳光弹，让这场战斗变得更加惊艳。 在遭到伞兵迎头痛击，德军深知继续北上无异于死路一条。此刻，南边是数以千计的苏军穷追不舍，向西是宽达三百米的第聂伯河，似乎唯一的逃亡之路只有东边了。 那么向东撤就能安全？呸！炮兵团的溃兵已经汇报了，那里还有数以千计的苏军女兵。 前有虎后有狼，南北皆绝路，西方又是天堑。德军终究选择了向东的突围道路，副师长传下命令：“先生们，俄国人试图将我们消灭，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我们向东，就算那里有一大群女兵，如果我们连女人都不能战胜，那就太可悲了。” 大量的德军官兵，他们多数以与女兵作战为耻，以杀害女人为耻。但撤退之路似乎只有东边了，众人相信他们捏的是软柿子，两千名德军官兵突然转向，向着东边奔去。 第1424章 暮下激战（上） 634师副师长莫里霍夫，他仅仅率领两千一百人向东撤退。 这两千一百人实际囊括了两个团，今日超越以往的激烈战士，两个团兵力损失超过了一半。很多德军士兵都觉得，敌人如同挥之不去的黄蜂，对自己始终穷追不舍，直到蜇死为止。 他们的东撤之路因而显得非常狼狈，本来，大军是趾高气昂带着大量重装备抵达这边战场，意欲将普里佩特沼泽地的苏军一网打尽。 谁能想到，整整一周过去了，堂堂634师落得个四散奔逃的下场。每个士兵狼狈不堪，索性携带的弹药和粮食相对充裕，依旧能应付一场苦战。他们已经奋战一整天，身体的疲惫难以用面包来弥补。所有人也清楚，一旦停下来为苏军追上必死无疑。 视角转到苏军。 泰普诺夫和米罗什尼科，两人都意识到德军居然转道向东了。 “糟糕！他们若跑出森林，只有女兵才有可能将其拦截！”意识到德军或有逃出生天的可能，焦急的米罗什尼科，立刻和乔舒雅本人明语通信。 他对着对讲机大声吼：“秋莎！你注意，有一支兵力超过两千人的德军，正向东边突围。” “什么？这是真的？”乔舒雅大吃一惊。 “对！我命令你部立刻向北突击，一旦发现森林中有人钻出来，不要犹豫，他们是德军！就算光线越来越暗你们也要战斗。” “我明白了，我立刻组织部队北上拦截。我们两支女兵团一定能完成任务。” 米罗什尼科这番命令又向萨沙诺娃传达一遍，两支女兵团本来在打扫战场、抢救伤员呢，姑娘们都觉得剩下的战斗该由友军打完，属于自己的任务已经圆满的完成。 不曾想，这片小小的战场，一天之内的变数竟多的惊人。 “姑娘们！不要磨蹭，立刻站起来向东奔跑，我们必须阻止敌人的突围！”传令兵在宿营地吼着类似的话，数以千计的女兵不得停止休整，投入到新的作战。 两个女兵团，属乔舒雅损失最严重，她的四个营都遭遇重大损失，就算只有一半人能够战斗，她义无反顾的率部向北突击。 只有一个连的人留下来照顾伤兵，已经看住缴获的物资。其余近三千人集体出动，她们高呼着乌拉开始狂奔。 假若她们会操作火炮，用缴获的德军榴弹炮，即可给予突围的德军重点打击。可惜，她们完全不了解。 德军这边，他们一边狂奔一边回头射击，苏军的追击也没有减速。 此情此景，德军副师长唯一能做的就是持续奔跑，很快的，跑在最前端的部队终于穿过了这片森林，向东望去，正是一片植被很少的开阔地——持续向东走，就能抵达切尔尼戈夫。 周遭突然没有大树了，副师长的心情顿时好很多。 “先生们，我们不能停，继续向东，很快我们就安全了。” 那么，继续向东真的能很快安全？很多士兵听到了副师长的喊话，没有人对此怀疑，因为他们拒绝怀疑。越来越多的人钻出森林，呈散兵线向东撤。 昏暗的夕阳余晖下，只见太阳几乎彻底落入地平线，天空中一轮新月在如薄纱的云层中时隐时现。天空的北极星还闪耀白光，看着他，没有人再担心在夜间行军会迷失方向。 “或许到了夜里，俄国人就停止追击了。”莫里霍夫这么想着，他现在的处境非常糟糕。通讯兵死了，电台坏损，他无法和外界取得联络。他现在被敌人打得抱头鼠窜，上级恐怕都不知道。不不，甚至634师的突然崩溃，上级也不知道！ 一想到这儿，一股子耻辱感涌上心头，然而对于死亡的恐惧还是驱使他继续前进。 德军只顾着向东跑，他们丝毫没有注意到来自南方的，几个小时前还是自己的炮兵阵地，那个方向正有黑压压的影子向这里袭来。 萨沙诺娃的视力还不错，她看到了人影钻出森林，旋即命令队伍里的无后坐力炮小组立即开火。 突如其来的炮弹打乱了德军的撤退节奏。炮弹仅仅杀伤了个把人，却引得所有人惊慌失措。 战局恶化突如其来，莫里霍夫大跌眼镜：“我的上帝，怎么南边又有一大群俄国人？哦真是见鬼！那些女兵。” 他大声吼道：“先生们，注意右翼，阻止俄国女人的突击。” 于是乎，德军五名机枪手趴在地上，草丛中突然钻出大量的绿色“激光”，冲锋的两支女兵团的伤亡再次出现。 这时候该怎么做？乔舒雅大声吼着乌拉，她双脚不停，以身先士卒的姿态，引领自己的部下继续冲锋。 大不了再打一次白刃战，只要这些侵略者被消灭，哪怕是战死沙场。 得益于光线太差，德军难以瞄准，亦是犹豫苏军的兵力占有明显优势，火力方面也并不逊色于德军。乔舒雅于正面冲锋，萨沙诺娃则领着部分部队向东迂回。 就算光线昏暗，莫里霍夫也知道苏军在包抄他们，一张包围网正在被建立。 怎么办？该怎么办？ 莫里霍夫本人也气喘吁吁，因为过度疲惫，他的肺要炸了，过度的着急，脑袋又是青筋直冒。 他左看右看，唯独发现东北方向还有突围的可能。 “先生们，不要恋战，我们向东北方向走！我们必须跑的比俄国人快，否则就全完了！” 的确，不干净撤，部队简直必然要全军覆没。可惜有些人已经先完蛋了，因为过度的疲乏，一些德军士兵突然昏阙倒下。其他人自身难保，当然不能顾及战友。 德军再次突然转向，萨哈诺娃看清了他们的意图，不禁大为担忧。 “姑娘们，快点跑！边跑边射击，阻止敌人突围！” 这些女兵的体力比男兵差，再说两支女兵团里真正的精锐太少。渐渐的，女兵们的追击变得有气无力，眼看着德军就要从眼皮子底下逃走。 正当萨沙诺娃因为不甘心而流泪时，不远处传来了奇异的轰鸣——苏军发射了火箭炮。 泰普诺夫的伞兵旅装备了二十发鲶鱼火箭炮，此战他们才消耗两枚，尚有十八枚，因为森林环境的局促性无法使用。 既然德军窜到了开阔地，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泰普诺夫令钻出森林的火箭炮小组，立刻建立发射阵位。 此刻泰普诺夫也是打红了眼睛，他命令：“你们不用担心炸到女兵，给我瞄着敌人狠狠的打，把十八发弹全部打完。” 第1425章 暮下激战（下） 谁能料到，伞兵旅还有这样的杀手锏呢？米罗什尼科想不到，女兵团更想不到。 那些拖着白烟几乎贴着地面飞行的火箭炮，几乎是贴着苏军士兵的头皮飞过去，硬生生的击中了撤退中的德军阵营。 相当于两发155榴弹炮威力的鲶鱼火箭炮，它杀伤人命主要靠冲击波。因为是开阔地，如同刀子的冲击波杀伤效率达到最高。 苏军连续性的将十八发弹都发射出去，在浓厚的烟尘下，德军遭到毁灭性的杀伤。 说来也巧，634师副师长莫里霍夫，竟直接被一枚火箭弹炸成粉碎，连同他周围的七个士兵，一切都完了。 冲击波将半径二十米的人炸成碎片，半径五十米的人也被震死震昏。弹片也杀伤了一些敌人，甚至窜入女兵的进攻队伍，造成了一些误伤。 发生误伤，泰普诺夫相信这一定会发生。然而为了能歼灭这股规模不小的德军，即便会有误伤，他还是下令开火。 强大的冲击波掀起了气浪，瞬时风力足有七级，大部分女兵机智的趴在地上，一些人还是被吹得重重栽倒在地。 腾起的烟尘被夕阳余晖照成暖洋洋的橘色，接着大量对此泥土和不可名状的碎块从天而降，愣是溅落到了爆点半径两公里的范围内。 一个被炸瘪的钢盔突然落在趴着的乔舒雅身边，他麻利的将其拽过去，浑身为之颤抖。因为钢盔被炸断了一半，可见其主人已经粉身碎骨。 是不是大部分德军都在这次暴击中毁灭了，乔舒雅决定稍稍停滞下来。 一来，士兵需要时间冷静压惊，二来，腾起的烟尘不尘埃落定，进攻也不好开展。 所有进攻的苏军，无论男兵女兵，都趴着目睹了火箭炮的轰击。基层士兵听从军官的命令，当烟雾消散的差不多了，全面进攻再次开始。 “姑娘们！这就是我们的火箭炮，敌人一定被炸死了，你们不要害怕，跟着我继续冲！将法西斯全部消灭！”乔舒雅爆喝一声又是带头冲锋，广大士兵见得团长如此勇敢，本能的紧随其后继续突击。 时间已快是晚上八点，白俄罗斯的夏夜即将到来。苏德两军在微弱的光线下战斗，总兵力竟有七千人的苏军，展开了对两千余名德军的围歼。 在火箭炮的攻击下，德军彻底崩溃，紧接着数以千计的苏军高呼着乌拉冲了过来。 陷入到极度亢奋的苏军士兵，他们根本没打算抓俘虏。上了枪刺的步枪见到敌人就戳，哪怕已经是一具尸体。即便是女兵，她们也投入到这场“屠杀”中。 “这边的战斗应该全部结束了！”泰普诺夫握着冲锋枪，不禁摇摇头。 米罗什尼科已经和伞兵旅接上头，他顺着泰普诺夫的话感叹：“是啊，我们赢了。胜利的代价真的很大。” “代价很大？你部伤亡了多少人？” “唉，阵亡的男性战士超过一千人，加上伤员，男兵损失是两千人。” “居然这么多！”泰普诺夫大吃一惊。 “您不要这么着急得震惊。女兵们的情况也很糟糕，她们也伤亡了一千余人，真正投入最后决战的只有三千人了。那么多的人死了，她们才会疯狂的投入到对侵略者的报复吧。唉！战争让善良人变成屠夫，连女人都能被逼得变成屠夫。” 泰普诺夫斜眼看了下这位第17游击旅旅长，他掏出两根烟点上，递过去一根。 “我知道，您有组织一万人作战的经验，我还知道，我们打击的德军第634是您的最大仇敌。” “往事不堪回首啊！”米罗什尼科深深吸了口烟，郑重的说：“德军634师，他们和那个罗马尼亚第六师。他们导致我损失七千人，其中很多是被我们保护下来的平民。尤其是634师，照我说，每一名士兵都是刽子手。所以，见到战士们疯狂的将他们戳死，让我很高兴。” 泰普诺夫有些半开玩笑的说：“哦？他们都被炸得倒地不起，您是坚决不打算宽恕他们？” “宽恕？” “对。我想我们不必将其全部处决，或许留些活口给我们挖土豆。” “还是算了。”米罗什尼科摇摇头，“我没有权力代表死人宽恕他们。这些法西斯作恶多端，但他们杀害平民的时候，就该想到有朝一日也会被杀，还是被他们蔑视的斯拉夫女人所戳死。” “好吧！好吧！”泰普诺夫继续抽着烟，坐看他的士兵加入这场屠戮“盛宴”。虽然他并不喜欢这种可怖的行径，考虑到人民“苦德久已”，让他们将所有的戾气在敌人身上宣泄出来，也是好事。 再说了，泰普诺夫的确没理由再留什么活口，他的手里已经有一条大鱼！ …… 试图突围的德军真的全部被杀，苏军的所有军官都在纵容部下，一千多名德军士兵横尸草地，更有数百人在火箭炮的轰击下彻底成了碎片。 左岸的仗是打完了，苏军旋即开始打扫战场。即便天已经黑了，他们也必须抓紧时间挖掘大坑。 白俄罗斯已经是盛夏，晴朗的白天气温可达三十度，这意味着士兵在闲暇时可在普里佩特河沼泽随处可见的水塘游泳洗澡，也意味着食物容易在高温下变质。 而那些死尸，无论己方还是敌人，他们必须尽快入土为安。 超过五千人在打扫战场，苏军的指挥官则聚在一起。泰普诺夫和米罗什尼科联合成了苏军左岸的指挥部，部队伤亡非常巨大，众多军官估摸着，集团军指挥部知道这一情况，非得炸锅。 即便如此，战果是必须要汇报的。 士兵们点燃了及摊篝火，“左岸指挥部”就设在这里。一副电台摆在地上，十多人坐在草地上。 泰普诺夫看看众人，尤其是是看着米罗什尼科，他说：“我看，还是由我向指挥部汇报情况。我们伞兵旅被司令本人作为奇兵，我们也的确履行了奇兵的职责。再说了，您的部队伤亡的确很大，如若是您亲口述说，我甚至担心司令会昏倒。” 米罗什尼科点点头：“好吧！好吧！” “所以我会先告诉司令我们赢了，还成功抓获了德军634师的师长……” “什么？！”听到这个米罗什尼科居然直接站起来，“你……你再说一下，你们抓到了谁？” “哎呀！我忘了这件事。”泰普诺夫一拍脑门，“我们光顾着作战了，这件事我居然忘了通知你。我郑重的说一下，您的仇敌，第634师的师长，全名是威廉·赫谢尔·亨得利森，这个人被我部生擒。” “真是太好了！快让我去看看这个无耻混蛋，我要亲手掐死他！” “您冷静一下！”泰普诺夫真的相信这个家伙会掐死亨得利森这个重要战俘，他的确有这个理由。经过一番解释，理性才趋势米罗什尼科坐下来。 “好了，所以我相信司令会为我们抓到这么一条大鱼而高兴，至于我们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指挥部应该也能理解。毕竟634师和诸如707师、722师不同，他们的战斗力更高一些，我想这一点没有谁比您更了解。” “是的！是的！他们是野战部队，并非专职的治安军。” “所以我们得赶紧汇报，我们光顾着打仗，已经几个小时没有联络指挥部了。他们还在等待着我们的捷报。通讯兵！” “在！” “立刻向指挥部发报，我来口述。” 第1426章 抓了个少将 久违的电报终于打到了铁匠村的苏军指挥部，时间也已经是晚上八点半。 部队进攻情况如何？德军634师主力是否被击败了？亦或者部队陷入了苦战？ 在通讯中断的四个小时，杨明志曾试图和他们取得联络，然而通讯是中断的。莫非部队采取了无线电静默，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因为联络不上米罗什尼科的部队，杨明志只能联络伞兵旅。指挥部这才从伞兵旅那里得到了相对靠谱的战局汇报。 总结成一句话就是，这次作战，苏军赢定了！ 早该发来的电报来的并不算晚，通讯员将电报纸举过头顶，高兴的跑到指挥部大办公室。 “报告！是大捷，我们重创德军634师，还抓到了他们的师长。” 听到这个，办公室内坐着的所有人同时站起来。 游击共和国所有重要人物都聚集在军事指挥部，尤其是萨林奇金和柳得巴廖夫两位。 这两位虽不懂指挥打仗，他们对战局的关切不亚于其他人。再说了，萨林奇金的重要任务之一就是观察63集团军司令，即杨明志本人。他每隔一天都会通过秘密的波段，向莫斯科发去对杨明志本人的评估。可以说游击共和国目前开展的这场军事反击，内务部、军事委员部和游击运动指挥部都得到了非常详细的情报。 甚至于游击运动指挥部展开的以策应行动，也要考虑到游击共和国的军事行动对战局的影响。因为，诸如“红色十月”游击大队，已经在七月九日开始进入了戈梅利州，并对发现的村庄展开声势浩大的锄奸行动。他们袭击发现的交通线，集中炸断铁路，偷袭德军的小型据点、检查站。和之前计划的一眼，这支在那个位面留下自己响亮名号的游击大队，在本位面虽然成为了游击共和国的配角，他们还是出色执行着任务。 “红色十月大队”、“茨冈人大队”，有正式编制的五个游击旅，几乎在同一时刻，于莫吉廖夫州和戈梅利州展开大规模军事行动。 当然，这些部队缺乏开战大规模作战的实力，再者他们所处环境的敌我态势更是犬牙交错。 有两支游击大队重点袭击了德军805师的控制区，德军集团军司令瓦格纳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因为805师的确是兵力缺乏，面对着专注于“麻雀战”的游击队，805师官兵开始疲于奔命，混乱持续恶化已经是注定的了。 游击运动指挥部的策应行动是杨明志等人非常乐于看到的，为此，游击共和国就要表现的更好。 杨明志在七月十日下午下达左岸部队全面进攻时，就下定决心彻底将德军634师击溃。萨林奇金认为杨明志有点过于自信了，甚至于他亲眼看到了那份电报，心里还泛着嘀咕。 与此同时，因为抓获了那个名叫“威廉·赫谢尔·亨得利森”的德军少将师长，整个指挥部已经陷入欢乐的海洋。 耶夫洛夫因为过于兴奋，直接对着杨明志施以拥抱，他更是激动地问：“别列科夫，你肯定是做出了精密谋划。伞兵旅几乎要错过这场作战，你究竟是做了怎样的谋划，他们居然将敌人的师长生擒，还是一名少将。” 杨明志费劲推开这个亲密战友，他努力保持着镇定，内心里可是乐开了花。 “唉！我哪有那样的本身，怎么能料到德军师长的位置？这一切都是伞兵旅的战士们立下的赫赫战功。” “不！是你的优秀指挥取得的功绩。” “不！不！是泰普诺夫和他的伞兵233旅，他们的主观能动性令我佩服。我们这次居然抓到了一名少将师长，我必须弄清楚那哪名士兵抓获了此人，他们才是真正的英雄。” 一番互相吹捧有，杨明志笑嘻嘻的问到萨林奇金，也看到了这位有些面色沉重。 “萨林奇金同志，看来我们的确是击败了德军634师，根据电报，我们消灭了他们的大量士兵，还生擒其师长。您说，假若一名士兵擒获了敌人的一名少将师长，该受到怎样的表彰。” “大概，可以荣获苏联英雄称号了。那人毕竟是已经将军，在战场上俘虏一名德军将军，这种事以往从未发生过。” “嘿嘿？这么说来，我们还创造了我军的一个军事历史的记录？”耶夫洛夫高兴的说。 “如果那人的确是一名师长，我们的确是创造了一个历史。只不过……” “怎么了。”杨明志问。 萨林奇金绷着脸，“这一情况太突然，以往的确没有这种情况。所以，泰普诺夫汇报的是否是事实。我们抓获的战俘是否真的是师长？战场之上会发生很多匪夷所思的事，会不会是一名德军基层军官放的烟雾弹？迫使我们麻痹大意？我刚刚看了这份电报，还有一些德军的确是向北逃走了，我军却歼灭了向东逃走的敌人。所以……” “您的担忧很有道理。”杨明志张开双臂，高兴的说：“所以内务部的同志可要加班了，那人的身份是否真的为德军师长，全靠您的审讯。” “当然，这是我的工作。我觉得，别列科夫同志，我们还不能高兴的太早，我们在霍姆尼奇的部队还在和德军对峙，那里的敌人何时消灭？根据列奇察的地下组织报告，德军将有援兵南下。再者，决定反叛法西斯，重新加入红军的那是警察团，也就是所谓的第21游击旅，他们给我们发来的秘密情报，也是表明他们将南下作战。我们真的不该高兴的太早，我觉得我们应该马不停蹄的围攻位于霍姆尼奇的敌人。” “您在催促我军进军，这无可厚非。好吧！”杨明志长舒一口气，“胜利来的太突然，我想一些同志会有些飘飘然。您的忠告很重要。同志们！我们的确是取得了一次阶段性胜利，但这不是大胜。我们立刻开始研究吧，比如说，明日一早，我军开始对霍姆尼奇之敌全面进攻！” 杨明志有宣布开始军事会议，几天以来他始终待在指挥部，自己明明有宿舍也不回去。妻子的肚子一天比一天打，即便如此作为外科医生，她丝毫不可能好好休息。 前线大量的伤员送回来，游击共和国所有的医护人员全在加班加点。杨明志有些担心妻子，更关注自己的部下。这毕竟是他指挥多达四万人的庞大兵力作战，假若自己有朝一日能成为苏联的名将，这次反围剿作战，就是为了未来进行的一次预演。 他估摸着，仅用驻扎在霍姆尼奇的部队，就能歼灭面前的敌人。唯一的问题在于，如果强行进攻，伤亡会比较大。他当然知道老毛子们对热血的冲锋没有丝毫的抵触，只要能胜利，伤亡大一些又有何妨？ 杨明志当然不希望部队伤亡很大，天知道德军会在未来进行怎样的行动。只要苏军主力反攻不到白俄罗斯，游击共和国时刻都会面临被重点围剿的危险。 正当一众人对着地图进行着推演和探讨时，又有两份电报发了过来。 一个是署名米罗什尼科的电报，另一个是署名乔舒雅的电报。 杨明志本以为他们发来的是新的捷报，然而稍稍一看，整个人当即跌倒在地。 “唉！唉！别列科夫你怎么了？”收到严重惊吓的耶夫洛夫蹲下来，“怎么看了电报你就倒了？” “你……你也看看！真是太糟糕了。” “电报？！”耶夫洛夫将扔在地上的那张纸拿起来，接着油灯一瞧。他没有昏倒，而是非常淡定的骂了一句“сука”。 第1427章 抱怨 杨明志被人搀扶起来，他看看左右，对电报上的数据实在难以相信。 “消息可靠吗？米罗什尼科伤亡两千人，两个女兵团也伤亡两千人。仅仅几个小时，我们就伤亡了四千多人？” “您说的也是，这个情况我也不信！”耶夫洛夫赶忙问到传递电报的那位通讯员：“你们解析的电码是否翻译完成正确？数据是否有纰漏？” “报告，副司令，我们翻译的完全正确。” “不行！”杨明志站起身，一甩脖子，“走！去通讯室，我要和米罗什尼科他们明语通信！” 苏军这番改用公频，如若附近的德军有心，他们也能听到这番明语谈话。 一番交流后，杨明志不得不接受这样一个现实。苏军在今日的战斗的确重创击败了德军634师，也付出了巨大伤亡的代价。 今日左岸的战斗，所有部队的伤亡加起来，竟接近五千人。 那么，德军又伤亡多少？ 根据右岸的第二团传来的电报，他们在洛耶夫城废墟周边，找到了大量的死尸，又抓获了十几个警察团的伤兵。他们又在森林中找到了数百具德军的尸体，一番评估，认定右岸敌人死亡三千人。 左岸的德军死亡人数就更多了。 泰普诺夫、米罗什尼科以及女兵团的联合汇报，估计出德军死亡人数高达六千人。 如若这些数字确凿无疑，苏德两军的损失比，就是五千人对九千人。按照苏军的宏观标准，这样的伤亡比无疑是一场大胜。假若每个战场，每个集团军都能打出这样的伤亡比，德军的总崩溃也就不远了。 但是，军官们还会非常高兴么？ 军事会议不得不增加新的议题，在得知己方的重大伤亡，会议的气氛变得凝重。 杨明志深深的抽了五根烟，他实在是愁，香烟多少让他的心情平稳。 其他人亦是如此，要么叼着烟，要么安静地坐着，大家都在等司令开口说话。 在杨明志抽烟的功夫，他的眼睛也一直瞪着地图。 在一阵哀叹后，他终于说到：“真是糟糕，这个634师居然这么的难缠。我们用五千人弄死他们九千人，然而我们还是净损失的五千精锐。很多经验丰富的老兵牺牲了，以后的仗还怎么打？ 我们游击共和国优秀兵员本就不多，今天我下令部队不惜代价的强攻，真是大大的失策！我何必非要这么操之过急。” 萨林奇金听者有心，他劝慰道：“这就是战争，您可千万不要自责。固然我们伤亡很大，德军的ruhe行动不也基本等同于破产？再说了，我们的友军也开始行动，苏联红军的反击将是非常凶猛的，我军的反击将席卷整个东南部白俄罗斯。我们应该看向前往，而不是纠结于我们的牺牲。英雄们在今日牺牲，他们的牺牲将唤醒更多的白俄罗斯人民站起来向纳粹抗争，我们根本不愁兵源。” “的确，虽然我们损失很大，德军的损失不更是惊人么？”福明插话道，“想要不费一兵一卒歼灭敌人那是不可能的。我们已经把德军的精锐的武装党卫队歼灭，其次重创这个634师，再也没有强敌能够阻挡我们扩张势力。红色十月游击大队已经开始在戈梅利州的北部向德军全面进攻，他们将攻击805师指挥部所在，即斯威特洛戈尔斯特，以及骚扰日洛宾附近区域。 您担心德军还会组织新的进攻？我想这种可能性不大，至少他们不会在ruhe行动失败后，突击再组织一次。他们后院起火，已经顾不上沼泽地了。哈哈！” 说着，福明指着桌子上的地图，将两座城市指出来，继而又是一番畅想。 这两位一唱一和，说的这些大道理有些口号性，又阐明友军当前的行动。可是，这些对于目前63集团军面临的状况没有什么现实意义。 杨明志敲了敲桌子：“未来我们会恢复兵力，问题是我们当下损失了五千兵力。无论德军合适再发动大规模军事进攻，我们在今日损失了五千人，我们的实力受到重大打击。不仅如此，我军还消耗了大量武器弹药和大量的粮食。这场战役真的需要尽快结束，我需要一个长时间的休养生息，以积蓄实力。” “恐怕，战役不是我们想结束就能结束的。”耶夫洛夫灰着脸瞧瞧桌案上地图的几个点，“别列科夫，我们计划明天展开对霍姆尼奇之敌的围攻，击败他们后，战役还将持续。就像刚刚福明同志所言，红色十月游击大队，还有茨冈人游击大队，他们开始了对805师的主动进攻，他们在城市外围拔据点，最终目的还是进攻城市。在德军734师的防区，一支警察团准备起义。届时他们的行动我们是一定要增援的，即使我有些愚笨，也能看到，游击运动指挥部是打算执行一次大规模的敌后反击战，而我们就是最大的主角。” “所以我才烦闷！那个波诺马连科，他要搞大规模行动，时机选择的根本不对！难道他以为我军有着特别强大的实力？呸！这次作战我们的全部实力已经展现出来了，德军呢？他们不过是出动了634师就让我损失五千人。德军在东线有多少个师？恐怕有三百个！他们抽掉几个前线师围剿我们，到时候我们怎么办？ 至少我们的实力是非常强的，那么那两支游击大队，还有其他的游击旅战力如何？那个波诺马连科，我能猜到，他还是打算指挥部队打城市。他根本不了解游击战该怎么打，游击战应该是农村包围城市，就算他令部队强攻下城市，也是无法守住。他难道忘记了第17游击旅是怎样的突然间由盛转衰的？！” 杨明志情绪有些激动，他的话也变成了发牢骚，话题也跑偏了。 萨林奇金当然犯不着为波诺马连科说话，他咳嗽两声：“别列科夫同志，您冷静一下。波诺马连科同志毕竟也是挂职的游击共和国第一书记，您不应该说些粗鄙之语。” “哦！真是抱歉，我这位挂职的游击共和国的国防部长，的确该尊敬那位同志。” 萨林奇金从杨明志的脸上看不到哪怕一丝的谦卑，仔细想想，他就是对波诺马连科说些坏话也情有可原。 萨林奇金赶紧把话题扯回来：“我们还是谈谈现实。如今，令第17旅蒙受重大损失的德军634师终于崩溃了，米罗什尼科带领第17游击旅也完成了复仇。我们目前的最后工作，就是尽快霍姆尼奇的敌人清扫出去。如果能尽数歼灭他们的有生力量就是最好的。” “唉。全歼敌人？！此一时彼一时啊！伤亡五千人，我实话实话，我真的突然有些畏首畏尾。” 第1428章 所谓斯韦特洛戈尔斯克战役 耶夫洛夫问道：“惊了！你还有担忧的时刻？！” “当然，众所周知，我是很爱惜自己的兵。这一次，我们是胜的悲壮，德军是败的惨烈。左岸的战斗放在一线，也是极大的战争烈度。终归我们是赢了，我军在左岸的部队也锐减到了九千人。” 耶夫洛夫很罕见于自己的亲密战友会唉声叹气，他大方的拍着杨明志的肩膀，说：“下令部队全面进攻，是指挥部所有人的意思。再说，战场大战根本不可避免。再说了，在下令之前，你能确信部队在刚刚入夜就击溃德军？我们的命令不是只是米罗什尼科把那条该死的土路占领吗？反正我们用几个小时就答应了左岸战斗。别里科夫，停止你无聊的弹药，苏联红军不怕伤亡，只要能击败法西斯，任何伤亡的代价都可以接受。” “真是……真是……”杨明志一时无语。 身为司令，他有着很大的权力。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下达军令，其他军官是必须执行的。军队是最不讲究民主的地方，他杨明志的话就是唯一的命令。 他顿了一会儿，缓缓的说：“我想过了，关于明天是否对霍姆尼奇之敌展开全面进攻，我的态度是暂缓。” “什么？暂缓？” “是的，副司令同志。” “为什么？敌人是不会睡觉的，我们必须抓紧战绩将其歼灭。” “还是先让我们的战士睡一觉吧！部队至少要有一整天时间休整。”杨明志大声说，“我们的战士不是超人，突然间五千人伤亡，士兵的惊恐需要一场休整进行缓解。再说了，我军消耗了大量的弹药，这需要突击补充。关于对霍姆尼奇之敌的作战，我想了一下，犹太团的失败冲锋已经证明了的德军野战攻势的坚固性。我们不可用常规冲锋，必须使用优势武器。 所以，我们的优势武器是什么？” “是火箭弹。”耶夫洛夫马上说。 “这段日子，兵工厂可没有停止生产。又有三十枚鲶鱼火箭的下了生产线，我们还有一些远程的飞鱼火箭弹。事到如今，这些武器可用于对敌轰击。又根据乔舒雅发来的电报，女兵团占领了德军炮兵团阵地，仅缴获的75毫米炮弹，就有五百发的规模。多罗宁的炮兵中有五门75毫米榴弹炮，这些德军的炮弹运到霍姆尼奇，一定能给德军重大打击。” 到了这里，耶夫洛夫、福明还有萨林奇金，所有的人，都为杨明志的决策感觉兴奋。 部队的确有休整一天的理由，不仅仅是养精蓄锐，还在于需要时间将重武器运到霍姆尼奇的军队。 针对这一情况，指挥部又进行了一番讨论，再无人质疑杨明志的决断。 “很好，我军组织运输队，将兵工厂的鲶鱼火箭弹运过去，其次是命令左岸的部队，尽快将炮弹运到对岸。至于怎么运，我们的炮艇将作为运输船，之后，是我们的卡车展开行动。” 63集团军从不是泥腿子，一月份作战缴获的德军卡车，它们只在关键时刻出动。何为关键时刻？就是现在。 萨林奇金对此完全支持：“卡车的事诸位都不必担心，我会现在就能组织运输队。” “这就有劳专员同志了。如若可能，您也将所有的吉普车动员上，我们需要一次快捷的摩托化军火运输。” “好的。” “还有一点。那个抓获的634师师长，那个亨得利森。应该是这个名字。那人必须在明日押回来，那人必须是活的。审讯工作也有劳您了，专员同志。” “这件事我当然会办好。” “接下来就是我拟定正式命令的时刻，所有的书记员，请你们做好准备记录。” …… 一场将要波及整个白俄罗斯的戈梅利州，以及部分莫吉廖夫和切尔尼戈夫的战火，正迅速蔓延。 总部设在莫斯科的游击运动指挥部，正通过各种手段，联络位于白俄罗斯的各路大型游击队。波诺马连科本人对别列科夫，也就是杨明志，对其本人的存在就是异常惊喜的。他时刻都在幻想着白俄罗斯的英雄好汉，能纷纷勇敢的站起来，攻击敌人后方。 在莫斯科的苏联高层，高级人员对于波诺马连科领导的游击运动并不满意。就算这位总是吹捧游击共和国的丰功伟绩，那是一个个例，甚至指挥官还是突击加入苏联国籍的外国人。他们的胜利是游击运动指挥部的功劳吗？ 斯大林认为根本不是，他们的行动根本就是在那个别列科夫带领下自主施行的，顶多再算上一个西南方面军的少量物资支持。 波诺马连科在五月份施展的解放乌克兰的哥罗德尼亚城市，仅仅两天的功夫，整个第17游击旅就全面撤退，如若不是游击共和国突击支援，这支近万人的部队就完了！那场最终变成针对罗军第六师的作战，因为前前后后的战局过于戏剧性，甚至一些不可思议，使得斯大林、伏罗希洛夫等人都很有所了解。 波诺马连科急需要在高层展现出自己的能力，再说了，他还是游击共和国第一书记。于公于私，他都有必要运动自己手里的权力，既然德军展开了代号ruhe的军事行动，苏军就该以牙还牙。 但他终究还是对于局势太乐观，对于麾下的那两支兵力合计超过两万人的庞大游击队充满了巨大信心。两万人的作战部队，搁到现在就是两支步兵师。后方居然存在这样庞大的兵力，而其他同志对此却毫不关心。 是时候通过一场大战，来证明后方的游击队具备强大的影响力。 苏军谍报人员通过各种手段，甚至是美人计，基本弄清楚了白俄罗斯南部那个德军集团军的指挥中枢所在，和各个师的师部坐在。 德军集团军指挥部目前部位于博布鲁伊斯克（一年之前，苏军284师残部即从该城东部逃到南方沼泽地），司令瓦格纳的寓所也在那里。该城市是白俄罗斯的一座较大城市，目前还有近十万和平居民生活在纳粹铁蹄下。据悉，重新整编的715师突击调到了这里，以增强德军反游击实力。 柿子要捏软的，波诺马连科便将攻击重点定在斯韦特洛戈尔斯克，这座距离博布鲁伊斯克直线距离七十公里，距列奇察四十公里的城市。 两支规模庞大的游击大队在七月九日凌晨才悄悄渡过了第聂伯河，而其行军的同时，也不忘扫荡遭遇的所有被德军占领的村庄。他们突击征兵，突击处决为德军服务的村民，哪怕是被迫的。也与小股德军发生遭遇战，使得德军获悉有大量苏军突然在日洛宾以东出现。 可是，瓦格纳当时明知道这一情况，暂时也无法很好应对。因为当时他的思绪全在这场ruhe行动，他只能无可奈何的令日洛宾的守军加紧城防，又令707师、722师防止来自后背的袭击。 苏军第63集团军，瓦格纳只认为这支“游击队”有着真正的战斗力，其他游击队不过是贫苦饥饿的散兵游勇，他们的战斗力实在糟糕。所以，他相信707师和722师能够击败这些后方的来范之敌。 瓦格纳真是做梦也没想到。突然出现的游击队，他们的目标，根本不是去进攻707师和722师以策应南部的第63集团军。他们的最终进攻目标，是斯韦特洛戈尔斯克，那里是805师师部所在。 对的，怎样的指挥官会令部队进攻那里？ 这就是波诺马连科，为了制造一次巨大的影响，首先参战的两支庞大游击大队“红色十月”和“茨冈人”，他们的那边是德军734师、707师、722师的长蛇阵，本身又会和805师激战，其南部则是德军715师。以约两个师的规模的游击队，对战德军五个师，这就是波诺玛丽安可达目的。 更被他称之为“斯韦特洛戈尔斯克进攻战役”。 第1429章 被捆起来的将军 河畔，苏军点燃了大量篝火，一团团火焰令夜不再黑暗。 伞兵旅点燃了这些篝火，此地即为他们今晚的宿营地。米罗什尼科所刷领的部队，包括女兵营，他们的营地在森林的另一侧。之所以如此，是伞兵旅放弃了打扫战场的权力。 所谓这场战斗中，伞兵旅的伤亡最小，弹药消耗也不多。其他部队则不然，他们才是今日战斗的真正主角，战场上找寻的所有弹药，理应优先供应他们。 唯有一个男人，伞兵旅绝不会交给米罗什尼科处置。 围坐着在篝火旁，泰普诺夫情不自禁的和他的下属军官们，谈起刚刚发生了惊险事。 “那个米罗什尼科，他的确和这个德军师有着深仇大恨。我好心领着他去看自己被俘的仇敌，谁能想到一见面就情绪失控？那家伙居然冲上去掐住战俘的脖子！”想到这儿，泰普诺夫还是有些后怕。 副旅长叹道：“任何有血性的人都应该这么做吧。再说了，第17游击旅旅曾遭遇的大屠杀，就是德军634师所为，确切的说就是这个亨得利森下的命令。” “他是一个军人！他不该这么冲动！尤其是对付一个被俘的少将，无论这个家伙曾做过怎样的龌龊事，我们都不该对其滥用私刑。” “的确。”旅政委扎拉斯基顺便重申了一遍苏军的纪律。“介于米罗什尼科也不是正规部队的军官，他的行为情绪化情有可原，终究那个亨得利森也没有被打死。” 泰普诺夫摇摇头：“那人是侥幸未死！我亲看看到，那人被掐的已经翻白眼，距离死亡一步之遥时，战士们才将他拉开。我只能说这仇恨真是太大了！我认为，那个人是必然要死的，就是他下令屠杀数千苏联公民。只是因为其身份是德军的少将，这层身份暂时是其保命的关键。我想，那人绝对想不到，仅仅两个月之后，他本人居然被我们抓到。” “接下来我们就要把这人给送过河，他将被运回去，接下来就是内务部的审问。”扎拉斯基嘿嘿一笑，“届时，罪人终将为自己的罪恶行径负。” 泰普诺夫有些看不懂他的笑：“会怎样？莫非是一顿毒打，还是什么？说真的，直接打死真是便宜这个屠夫了。” “谁知道呢？我倒是希望对其进行一次公开的绞刑，要让苏联人民知道这件事。告诉我们的同志，更是震慑敌人，纳粹屠夫的下场是什么。” “这个好。在这之前，我们必须保证那人活着。希望我们的一番努力，能杜绝那人试图自杀。” 与此同时，亨得利森如同一头被捆住手脚的野猪，其形象真是糟糕透了。他的双手双腿皆被麻绳捆住，嘴里被塞入一团麻布，并用绳子捆好，眼睛是又被蒙了一层布。他的眼前一片漆黑，嘴上只能呜呜叫，咬舌自尽也不可能。他的手脚动弹不得，仿佛一条巨大的蠕虫正疯狂的蠕动。 因其重要的身份，他被整整一个排的荷枪实弹的士兵看着，该排官兵得到命令，即一夜不能睡觉，只为盯着这个可憎的屠夫（伞兵旅官兵都已经知晓634师曾做的事）。 伞兵旅的官兵为他们的胜利高兴，他们围绕着篝火畅谈着战斗，祭奠着牺牲的战友，亦对未来的作战心生向往。 他们完饭吃罢，话也谈了很多，大部分战士在十点之后，就围着篝火睡觉了。 大部分士兵因透支体力浑身酸痛，吃过饭也昏昏睡去。 有五百余人收到了禁止休息的命令，他们是米罗什尼科挑选出来的人。根据指挥部的紧急命令，女兵团缴获的所有75毫米炮弹，必须趁着夜色运到河畔。 战士们被告知，这批缴获的炮弹将迅速投入到对敌作战，给予运输的时间仅有七月十一日一天而已。纵使很疲惫，五百名士兵开始每人怀揣一枚弹，举着数量不多的火把，在夜色中向河畔走去。 行动的嘈杂没有打扰伞兵旅官兵的睡觉，大量的炮弹被堆在河畔，这五百人完成了任务就地扎营休息，只等着明日天亮。 …… 天气变得好起来，大清早大河两岸又是晨雾弥漫，能见度不足百米，当沉睡的士兵听到晨号匆匆醒来，所有人发觉自己竟处于纯白的仙境。 泰普诺夫狠狠揉揉惺忪的睡眼。“怎么回事？雾气这么大，昨天早晨还不是这个样子。” 周遭一片白，一时间他竟分不清方向，还是靠着指南针找到了北。 号声唤醒了全体伞兵旅官兵，战士们匆匆整顿内务，根据指挥部的命令，他们将原路返回德尼普拉泽地，通过那里的木筏，于今日中午前，渡过第聂伯河。 士兵们匆匆计划，两千人四个营笔挺的站着，就是后排的人因为雾气而有些人影模糊。 “全体都有！立正！” “稍息！” “同志们，昨日我军取得了巨大战果，今日我们还要勇往直前。我们目前仅剩下霍姆尼奇周边的敌人，司令又令，明日将是最终决战之时。所有人注意，现在，进军！” 伞兵旅官兵踏着整齐的部队，旗手举着一面红旗，他们的队伍渐渐消失在雾气中。 突然间，河面传来一阵汽笛声，1124型炮艇终于到了。此时此刻，萨林奇金组织的卡车队已经连夜开到了化作废墟的洛耶夫城。一些弹药和粮食交给在此驻扎的284师第二团官兵，接下来的工作就是等待。 拉夫连季和巴尔岑，两支部队也收到了杨明志单独命令：“你们两部组织优秀兵力，将炮弹装运上车后，其余卡车必须站满士兵，必须利用所有可踩位置，以摩托化的形式向霍姆尼奇进军。” 一时间拉夫连季对司令的命令非常震惊！那些德军卡车他知道，一辆车拥挤状态能站二十人，难道司令还觉得能将合计两千士兵都运走？ 直到车队的车灯在黑夜里摆出一字长蛇阵，拉夫连季司令的命令还是靠谱的。 合计二十五辆卡车，有些车后面挂着一节木质板车，板车很粗糙，坐上十几个人还是没问题的。另有吉普车十辆，挤一挤每辆车能坐五人。 一番合计，两个营的官兵将可以摩托化的方式抵达霍姆尼奇，其他人就只好用两条腿了。既以知晓最后德军的位置，车队当然是绕着走，他们运输的是威力巨大的炮弹，重兵押运理所当然。这么一想，拉夫连季也佩服司令想的周到。 炮艇的汽笛声预示着新的一天战斗的开始，两岸的苏军行动起来，他们纷纷聚集在河畔。尤其是那个倒霉的亨得利森，伞兵旅留下一个排的战士专门负责押运他，其实也是保护他。毕竟此人若是落到了米罗什尼科的手里，但凡一个第17游击旅的老兵看到这个被捆成人形蠕动的家伙，都会下意识的抽出匕首戳死他报仇雪恨。这种事是绝不应该发生的。 亨得利森依旧呜呜直叫，伞兵们非常高兴，这说明此人还很有活力。他们提防着押运炮弹的米罗什尼科的人，与其一同等着太阳升起后驱散晨雾，空载炮艇的靠岸。 第1430章 德军的灾难 德军634师，唯有麾下的纳赫特团的官兵，连夜北上，终于在早晨他们摸到了722师的防线。 因为过于慌张，或是非常的疲惫，亦或者被友军的状况知之甚少。634师的溃兵误入雷区，几次剧烈爆炸后，使得722师的官兵在其出现的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他们。双方一时间还发生了乌龙，直到几个嗓门很大的人拼命用德语喊话，这才让722师官兵意识到，他们打的居然是友军。 纳赫特直到发觉自己人被炸，方知触碰了雷区。触雷也并非坏事，这样友军就能知晓自己的处境了。 终于，722师守卫这一防线的步兵团派出一个连，同行在雷区中的安全通道，和纳赫特的人相遇。 “我的上帝，你们都累坏了！你们是那支部队的，竟然有这么多人？你们的番号？” 连长在瘫倒的人群中大声吼着，纳赫特喘着粗气回应：“我是团长！我要见你们的长官。” 纳赫特拿出自己的证件交给那连长，意识到大事不妙的连队，立刻将引导着两千人，进入了722师的防区。纳赫特在吃了些面包，舒服的喝上几口葡萄酒，他感觉好多了。其他士兵也都美美的吃上一顿，紧张的心终于稍稍平静。 接下来，轮到722师师部炸锅了。 师长弗洛里德，在得知来者居然是634师的人，整个人青筋爆棚。他紧急面见纳赫特，顾不上任何的礼仪，其人一进房屋，就冲过去紧握其手，大声质问：“你们634师怎么回到我这里？俄国人呢？是你们把他们打败了，还是你们被打败了。你必须实话实说！” “是我们战败了。”纳赫特如同斗败的公鸡，他心灰意冷甚至有自杀的念头。他勾着头，遗憾的说：“谁能想到敌人居然出动了超过一万人。不！至少两万，也可能是三万人！您绝对想不到，他们居然把洛耶夫！居然……” “洛耶夫到底怎么了？！” “您知道火山爆发吗？洛耶夫就是那样，俄国人使用了某种不知名的武器，整个城市被瞬间炸烂。我们师彻底崩溃了，师长也战死了。或许有些河右岸的部队向西撤退，河左岸的部队真的只有我们成功逃脱。我们634师，已经完了！” 说着，纳赫特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弗洛里德愣在当场，呆了半天终于憋出一句话：“这些俄国人，简直是撒旦！是蒙古人！是黄祸！是最恶毒的东西！” 德军之所以展开RUHE行动，就是源自三周前沼泽地苏军对洛耶夫的进攻。没有谁比弗洛里德更了解那座小城市，为了这个该死的小城，他已经损失了四千人。警察团的白俄罗斯人死了可以再招募，德意志男儿的牺牲则无法挽回。最糟糕的是，整个722师中最好战的那位格查尔，他和他的部队全军覆没，如此整个步兵师还有谁有勇气进攻？ 弗洛里德一把将跪着的纳赫特抓起，直接抓住其衣领，质问：“你告诉我，你们撤退的时候有没有敌人跟随？” “这……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不知道就是有可能！真是见鬼，要是俄国人今日进攻，这可如何是好！我的上帝啊！通讯兵！” “到！”瞬间五名士兵站在指挥室的木屋内。 “你们立刻通知前线各团，进入一级战备。后方休息的所有人，立刻进入战壕！拉响警报，用扩音喇叭命令所有军人准备战斗！” 见得那几人匆匆跑开，弗洛里德长叹一口气：“但愿我能抵挡住敌人的进攻。” 他这才松开手，又对纳赫特说：“我是军衔比你高很多，我现在要求你的部队立刻加入防御。你可有意见？” “我没意见。” “好吧！你的团暂时作为战术预备队，一旦敌人来攻，你部必须好好的打。现在，我必须向集团军指挥部汇报你们634师惨败的消息！” …… 早晨八点，一通爆炸性的电话打到了位于博布鲁伊斯克的德军集团军指挥部，接听电话的秘书一时间不敢相信，直到弗洛里德破口大骂：“蠢货，你还在质疑什么？634师已经崩溃了，我们的ruhe行动已经失败。快告诉集团军司令这一事实！随后我会发去详细电报！” 那秘书终于被骂醒，过了约莫十分钟，一通电话突然打到了弗洛里德这里。 “弗洛里德，你说的事真的？634师完了？你从哪里得到的情报？” 是集团军司令，弗洛里德连忙将纳赫特拉到身边，又对听筒说：“长官，634师的溃兵今早进入我师一部的防区，他们的团长就在我的师部。您是否愿意和他聊聊？” “快！快让那人接电话。” 没有谁比634师的军官述说634师遭遇个更加详细的，瓦格纳听得浑身冒冷汗。634师出动兵力超过一万一千人，他们是野战部队，论战斗力可比自己麾下707师722师之流要高。 如今，634师也在一天之内崩溃。 就目前掌握的情报，布吕歇尔的SS59团，其主力在七月九日发来最后一条电报后就失联。七月十日，苏军突然袭击洛耶夫，还攻击右岸的634师主力，这一次基本可以断定634师几乎全军覆没的事实。 战局在48小时内发生彻底的变化，在瓦格纳看来，德军是失败是猝然的是毫无征兆的，甚至让人无法理解的。瓦格纳真的不希望这是真的，在结束通信后，他立刻展开调查。 他甚至怀疑那个姓纳赫特的军官并非634师的团长，他需要确定此人的身份。其次，介于天气状况已经转好，飞机又能起飞了。他突击给科赫航空大队下达命令，即所有的侦察机立刻起飞，沿着索日河和第聂伯河搜索，首先证实洛耶夫是否真的被彻底毁灭。 时间已经是七月十一日，瓦格纳匆匆开展军事会议，正当他和众多幕僚对当前危机局势分析探讨时，一则电报突击送到了办公室。 瓦格纳瞟了一眼，突然愤怒的将电报纸捏成一团，狠狠的摔在地上。 他大声吼道：“该死的俄国人！他们真的击败了634师！” 与会的所有军官，乃至一些博布鲁伊斯克的伪职政要大为吃惊。 瓦格纳有理由愤怒，那电文是805师的穆勒发来的。所谓部队于拂晓时分突然遇到大量德军，一经询问他们竟是守卫洛耶夫的634师的格里芬团，全团官兵伤亡巨大，或者逃到德军霍姆尼奇野战阵地的人，居然仅有一千三百人。 飞机侦查已经可有可无的，至此，瓦格纳相信634师已经崩溃，虽然不可思议，他真的应该相信，一支总兵力一万一千人的庞大部队，经过一天激战，落得最多三千五百人铩羽而归。 “真是一场悲剧！我的上帝，ruhe行动已经失败了！战局如此，我还派兵南下增援？还有什么意义？我还不如让这些部队去东边打击那些突然渗透进来的如同苍蝇般无孔不入的游击队！” 第1431章 保罗新的侦查 飞行员保罗紧握操纵杆，对于突然的侦查行动，他的内心充满担忧。 难道出击的部队又遭遇打败？洛耶夫的现状究竟如何？莫非真的被炸平了。 得益于一度糟糕的天气，科赫航空大队被排除在外。随着天空放晴，湿漉漉的土路跑道因而干燥了一些，勉强能够让侦察机起飞了。当然，较重的轰炸机，它的轮子依旧陷入土壤。 科赫本就有预料，集团军方面会给自己下达飞行命令，甚至是给予前线部队空投物资。当他得到司令部的命令没有丝毫的惊奇，他先是宣誓保证完成任务，接着整个航空基地警报迭起，所有飞行员和地勤人员紧急集合。 最终，四架轻型的白鹳侦察机将在四名优秀的飞行员驾驶下，以保卫为领队，突击展开对戈梅利以南的第聂伯河河畔区域搜索任务。 “上帝保佑，这个该死的飞机最好能飞起来！” 保罗心里默念着，他率先掰下操纵杆，螺旋桨掀起狂风，驱使着机体前行。强风亦是吹飞了很多泥块，在围观送行人员看来，飞机简直是在泥地上狂奔。 “混蛋！快给我飞起来！快飞！” 终于，一架“白鹳”跌跌撞撞的起飞，保罗这才松了一口气。他估摸着，地面上的人刚刚也是紧张不已。 四架“白鹳”饶了一个大圈，开始转道向南，首先沿着支流索日河前行，接着抵达第聂伯河河畔。 它们飞到了高空，轻盈的微小身躯成为白云朵朵的天空中四个黑点。七月十一日的天气实际是多云，高空中漂浮着大量云团，阳光因而时隐时现。这种天气状况并非高空侦查的好时机，科赫别无选择，保罗也必须执行命令。 德军给白鹳侦察机装备了最好的机载无线电，使得四架飞机不仅能互相明语通话，更是能和基地联络。 没用多长时间，他们飞临722师野战防线官兵的头顶。 保罗向下瞥了几眼，说：“所有僚机注意，我们已经飞入危险区域。你们必须小心敌人的防空武器。现在，按照计划，各僚机分头行动。” 突然间，菱形编队分散了。四架侦察机有各自的侦查区域，他们将竭尽所能的扩大搜索面积，并用携带的高空照相机对可疑目标拍摄。 任务中最危险的部队自然分配给保罗，无论他是否接受，此刻都不得不驾驶着毫无武备的侦察机沿河一路向南，他的最大任务就是飞到洛耶夫上空一探究竟。 “那座城市不是已经变成废墟了吗？怎么634师的人声称那里像是一座活火山？”带着诸多的疑问和好奇，保罗战胜了恐惧。 从起飞到抵达目标，期间过去还不到半小时。在他还没有抵达城市，就已经看到河左岸的森林突然不一样了。 一片狼藉的战场，从高空鸟瞰是另一种状况。森林成片的倒下，大地被炸成灰黑色，更有大量的弹坑星罗棋布，好似大地长了痤疮，真是恶心极了。 保罗看着舷窗外的可怕景象，“我的上帝，这里真的发生了惨烈的战争！” 他毫不犹豫的减速，并拿出相机，将舷窗打开一个缝隙开始拍照…… 德军的后方高层人员，严重缺乏对前线战局的了解。SS59团就剩下一小撮支援805师的部队没有失联，634师的情报，目前也只收到其麾下两个团溃兵的消息。如此，保罗施行的这次高空侦查有着重大战略意义。 他看到了洛耶夫成为了彻头彻尾的漆黑事物，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或许用“整个城市废墟被泼了墨水”形容最为贴切。他非常疑惑，之前的作战中他就来此侦查过一遍，当时洛耶夫已经是断壁残垣，然其城市的主色调是灰色，那是建筑的原始颜色。 “俄国人，你们究竟是用了什么武器，才把城市废墟变成纯黑的？城市还几乎被夷为平地。” 在高空犯嘀咕，那还不如降低高度，甚至于极低空的侦查。 飞行高度被这个艺高人胆大的家伙冒险降到了仅有一百米，这下子，仅凭肉眼，保罗就看明白了洛耶夫的端倪——如今用“黑色废墟”形容城市最为贴切。 他又将飞机拉高，在废墟上空盘旋，并连续拍摄了近二十张照片。 直到突然传来的咻咻声，和机体轻微的震动，让他停止一切拍照行为。 他惊讶的对着对讲机吼：“真是糟糕！我遭遇敌人防空武器袭击。位置，洛耶夫城上空，各僚机都注意，不要靠近此区域！” 与此同时，另外三架侦察机在不同区域侦查，尤其是两架飞机在更东边的位置。 白鹳侦察机的噪音很小，它飞的足够高，地面上的人基本无法感知其存在。然而开阔地上满是弹坑，到处是人活动的踪迹。那飞行员听到了保罗的忠告，他还是向长机汇报：“白鹳三号报告。我于索日河东方越五公里发现战场痕迹，我立刻展开侦查。如若必要，我将直接着陆。” “什么？白鹳三号，着落是否安全。如若没有必要，我不需要你的着落侦查。” “我认为很有必要，我也未发现明显敌人痕迹。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待我着陆侦查。” 今日的侦察行动本身就是一场冒险，想获得更多有价值的情报，那就只能更加的冒险。保罗批准了“白鹳三号”的要求，而他本人，因为遭到苏军的对空射击，立刻向西南飞去。 不得不说，保罗为躲避子弹而突然向西南飞去的决定是非常正确。他给自己定了一些新的航线，即在空中拐一个大弯，最终找寻到805师部队的阵地位置。 白鹳侦察机简直是德军最有机动性的轻型侦察机，他下定决心，在遇到805师的官兵，立刻低空飞行，高调的向战士们展示机翼上的铁十字涂装！最后突击降落在草地，最好能让指挥官突击写上一封内容量巨大的信件，自己作为邮差送回去。 他将接下来的行动想的无比美好，他本以为这次行动不会遭到像是以前那，种深入沼泽地遭到苏军强大防空火力重点打击，他甚至没有看到地面大规模的人群，或者大规模聚集的帐篷。 或许大量的苏军军人就藏匿在林子里，也可能他们的主力已经离开了河左岸的战场。 保罗做着巨大的弧形航线，他的视力非常不错，不用望远镜就能看到地面上与众不同的可疑物，又对移动的物体非常敏感。这个家伙，简直长着一双鹰眼。得益于他的好视力，和战场洞察力，他突然看到，地面上分明有一行车队，在树林相见的草地上行驶。 他们，是谁？！ 第1432 短促遭遇战 天空中突然传来轰鸣声，站在卡车上的苏军士兵纷纷抬起头。 说时迟那时快，保罗在发现奇怪车队后急速下落。 站在苏军的立场上，广大的战士赫然看到，一只老鹰在向自己扑来。不！那不是老鹰！是一架飞机。 所有苏军战士都明白，这片区域内，不应该更不可能出现己方的飞机。这架飞机是敌机！ “真是不可思议，我怎么会遇上敌机？！”拉夫连季百思不得其解，疑惑暂时放在一边，既然敌机出现，这说明车队面临着空中威胁。鬼知道这敌机是想干什么，拉夫连季下意识的认定敌机是押运的众多炮弹的最大威胁。它必须被击落！ 他当即命令乘坐的吉普停下，因所有的吉普车在车队把头的位置，吉普的急停引得整个车队停下来。 德军飞机以很低的高度略过车队，保罗只是一瞥就意识到他遭遇到了正在行军的苏军车队。 保罗一样的百思不得其解，他赶紧换了一个频道，直接尝试和基地联络。 “报告队长！我是白鹳一号！我是保罗。” 科赫大喜，他亲自在通讯室接听这位优秀飞行员的紧急通信。他急迫的说：“白鹳二号和三号发来的情报，他们发现了大量的战场痕迹。你发现了什么？洛耶夫情况如何？” “我的上帝，您还有闲心问洛耶夫的事！” 科赫一听，顿时有些紧张：“怎么回事？你究竟遭遇到了什么？” “队长，我发现了苏军车队。他们居然乘坐大量卡车，总数超过二十辆，他们居然在向霍姆尼奇方向移动。” “什么？你说什么？你再重复一遍。”当科赫大声质问的之后，他隐约的听到耳机中存在一种特殊的嘈杂背景身影。他也没有听到保罗的正式回答，而是听到他单纯的低语谩骂，以及喘着粗气。 保罗，他的白鹳侦察机正在成为苏军的众矢之的。 地面上的拉夫连季伸直右臂，指着德机声嘶力竭的吼：“同志们！那是敌人的侦察机，他们发现我们了，必须将其击落。用所有可用的武器射击。” 拉夫连季希望眼前的飞机能被迅速击落，然而部队迅速展开反击需要一点时间。就是最训练有素的机枪手，他们严重缺乏对空射击的经验，即便展开射击了，子弹都没有打中目标。 战士们纷纷跳下卡车，举着步枪射击高速移动的目标。 一些机枪副射手抓住MG34的两脚架站得笔直，射手以半跪姿态操持机枪。 苏军磨蹭了近两分钟，才开始施展有效的对空射击。他们终究还是错失良机。 一名优秀的军机飞行员，总是能在危急关头把握住逃生的机会。保罗多次死里逃生不仅仅是其幸运，也在于他的飞行技巧以及行动果断。仅仅两分钟的时间，他做出一套令人瞠目结舌的螺旋机动，他把侦察机开得像是杂耍飞机，又是几记毫无规律的俯冲又拉起。 所谓的特技飞行，战斗机飞行员狗斗时的五花八门的机动动作对其影响非常巨大。保罗的保命之举，在苏军看来就是花里胡哨的特技，它实在太灵活了！ 以至于拉夫连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甚至使劲揉揉眼睛，确定突然遇到的敌机不是他的幻觉。 短暂的交火，保罗的侦察机上留下三十多个弹孔，中弹之处主要是机翼，索性飞机还能相对平稳的飞，关键部位毫发无损。 在冲出火线后，收到严重惊吓的保罗握紧对讲机：“队长！队长！您还在听吗？” “我一直在。快说，刚刚发生了什么？” “哦感谢上帝保佑，我居然成功逃脱！队长，无论您是否相信，我必须告诉您一个事实！我看到了一支卡车组成的车队，我冒险低空观察，那些居然是我们的卡车，总数超过二十辆。卡车上站着大量的人，他们是俄国军人，他们在朝我射击。从其行动方向，我可以断定，他们在向霍姆尼奇的我军阵地前进。” “我……我的上帝呀！”科赫惊得不知再说些什么比较合适。他顿了一会儿，对保罗下达命令：“你现在立刻飞到805师部队的阵地，告诉那里的守军，一支苏军部队正在向他们集结。你通知完消息后立刻回来。” “好的！但是我要立刻回来？” “对！我不准你多逗留，你是我们航空大队尚有的优秀飞行员。如若苏军对我军阵地展开强攻，我不希望你死在那里。” “我会完成任务，我会活着在基地着落！” 科赫本就有预想，这次突击的行动会遭到不测。这不，保罗冒着生命危险侦查到了苏军进军的重大情报。不仅是他，另一个冒险着陆的“白鹳三号”，飞行员在着陆后检查战场痕迹时，突然遭到苏军火力打击。得亏逃的及时，这次避免了被生擒或击毙的命运。 事态过于紧急，苏军一定在卯足了劲向河左岸的德军阵地突击。行动到了现在，德军目前就剩下五千余人。 即805师穆勒团（1700人可战斗）、配属警察团残部（1500人可战斗）、634师格里芬团残部（1100人可战斗）和SS59团的装甲分遣队（合计20辆坦克、装甲车，一个步兵连。） 到了七月十一日，德军在霍姆尼奇地区和苏军对峙，他们的战斗兵力仅有4400人的规模。如此兵力放在这场偌大的世界大战中，真是算不得什么。 困守的德军正面临着一个尴尬的困境，他们的确是被苏军包围了。运输队确定是遭到了苏军的袭击，货物损失惨重且没有送来一弹一粮。最后的补给还是随着SS59团的特遣队送到的，军粮令穆勒多了一份信息，坦克和装甲车则令士兵们多了一分安全感。 然而随着634师友军残兵的到来，看起来阵地防御会更加稳固，也导致了部队物资的紧缺。友军几乎没带任何的给养，他们多半连一小块面包都没有，武器弹药很多人更是紧巴巴的二十多发子弹。 穆勒本来以为自己用剩下的军粮养活麾下战士和所有的伤兵，还能让大家吃上至少四天。634师的友军们来了，他们来的可真好。剩下的粮食就只够吃三天的了，假若三天之后，援军或者运输队还不把粮食运来，士兵就只能挨饿了。 穆勒所能想到的另一策略，即缩减士兵的口粮。例如机枪手、炮兵，他们的粮食配给高。七百多名伤员，就只能吃少量的食物，毕竟他们不但不能参与作战，还迫使一些士兵必须照顾他们。有时候，真的不得不做出残忍的抉择，穆勒真希望这些伤员立刻消失。他其实也知道，部队携带的药品根本救不了如此多的伤员。他们失去了战斗能力，在白天一度能高达三十度的高温下，没有消炎药的治疗，伤口极大几率发炎，很多伤员已经罹患破伤风了。 疾病和可能的饥饿令穆勒对未来缺乏信心，随着格里芬的残部到来，守卫阵地的所有官兵都知晓兵力高达11000人的634师被击败的事实。德军的士气低落到极点，即便如此，没有任何一人认为这场仗就该到此为止。 不！战斗不能停！俄国人就在附近，只要俄国人在，战斗就必须打下去。 数以千计的士兵在战壕中呆坐着，他们还有一丝希望，那就是集团军司令许诺的援兵。 突然间，众多士兵听到了轰鸣声，他们纷纷仰头望天，只见一架飞机正在阵地上空，那机翼上涂着铁十字标致的飞机正欲降落。 第1433章 必须击毁那架飞机 一架的德军飞机突然出现，于霍姆尼奇和德军对峙的数以千计的苏军官兵，纷纷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这一天，因为得知第聂伯河左岸的苏军在昨日击败了德军634师，甚至擒获了疑似的师长，部队的士气高涨，战士们都在谈论着，所谓友军结局了左岸之敌，歼灭右岸之敌的功勋，自然该属于自己。 飞机的出现令官兵非常吃惊，罗沙科夫对此非常不满意。 “见鬼，德军的飞机凭什么在这里，他们还想怎么样？难道还要进行空袭？！” 他毫无疑问的认为这是对苏联红军的挑衅，心中的瞬间腾起一团火，他恨不得用火箭炮一举将其炸毁。 心中有火气自然要发泄，罗沙科夫突击将后方隐蔽状态的雷达排，排长狄安娜直接叫到团部。 “团长，您找我？！” “对，我当然要找你。”毕竟她是女人，罗沙科夫尽量憋着心中的气。他指着东方德军阵地的方向，缓缓的说：“刚刚的噪音你应该听到了把，又一架德军飞机突然停在了敌人的阵地上。意不意外？” “是的。真是匪夷所思，德军飞机怎么会出现？” “是啊！是啊！德军飞机怎么会出现，它来的无比突然。你除了惊讶外，是不是也该反思一下？” “我？”狄安娜听出他话里有话，因其军衔和职务很高，自己也就只能闭嘴。 罗沙科夫严肃的说：“你们雷达兵应该早早的发现敌机。不！应该是他们起飞的一瞬间就能发现。然而你们还是在休息，已经休息很多天了。我知道，前些日子天气状况一直糟糕，德军飞机不可能在恶劣天气起飞，你们有理由关闭雷达全体休息。然而现在天气转晴，你们……” “等等！团长同志，您是在指责我们吗？” “是的。如果你们雷达开机，就能提前预警，这样我就能组织放空火力把那该死的德军飞机揍下来，而非尴尬的看着它降落在德军的阵地。您应该能理解，飞机居然降落了，这里面必有什么秘密。” 狄安娜的脸很快沉下去，一样严肃的问：“莫非，您将责任都怪罪在我们雷达兵的头上？您不觉得这有失偏颇？” “我……”罗沙科夫顿了一下，继续说：“现在还不算晚。天气晴朗了，德军今天派出的是侦察机，可能轰炸机就在路上。我们的防空能力还不能对战有底部装甲的俯冲轰炸机。所以我命令您将雷达车开出隐蔽所，将雷达开机，给我军预警。” “但是，团长同志，命令雷达排暂停工作，令士兵将雷达设备隐蔽，这是司令别列科夫同志的命令。如果您命令我们强行雷达开机，这是抗命行为。您让我们强行开机工作，我们也是抗命。我很抱歉，我们雷达兵只听从于指挥部的调遣，您没有权限。” “你！”罗沙科夫一时间竟无话可说，他跺了跺脚，呲着牙继续说：“如果您的男人，我想我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拳头。难道你不知道空袭的恐怖？德军飞机能投掷250KG的航空炸弹，只要落在我们阵地一发，就能造成数百人的死伤。难道你们……” 狄安娜处乱不惊，她的态度不变，她继续沉着脸：“对不起，我们必须服从司令的命令，超越我权限的事我不会做。除非……” “除非怎样？” “除非您直接向司令汇报此事，如果司令命令我们突击工作，无论多大的风险，我们都不会退缩。” 这是一个令人满意的回答，罗沙科夫攥紧的拳头松弛下来。 “也好，我的确要想司令汇报现在的紧急事态，还有你们雷达兵的事。我对我刚刚的态度鲁莽向您道歉。在这里等一下吧，我现在联络司令。” 罗沙科夫的电报直接发到鲶鱼村指挥部，杨明志拿到了霍姆尼奇驻军的汇报，其中关于德军飞机的情报，实际上，就在短短的一个小时内，处于前线的所有作战不多，都发来了关于德军飞机的情报。 电报文件扔在桌子上，杨明志背着手绕着桌子转圈，他若有所思。 耶夫洛夫则在一边像是复读机一般嘟囔着：“女兵团发来了电报，乔舒雅的兵发现了奇怪的德军飞机，她们果断射击，结果飞机不可思议的快速起飞逃跑了。 米罗什尼科在森林中休息的部队，发现德军侦察机果断向其射击。 行军中的第二团遭遇的德军飞机居然向他们俯冲，这是简单粗暴的挑衅。 最后就是罗沙科夫汇报的直接着陆的侦察机。” 坐在一旁的福明突然问：“同志们，有没有一种可能性，所有的汇报，所汇报的飞机实际就一架。” 正转圈的杨明志马上停下脚步，他侧脸看着福明，严肃的说：“绝不可能！如果真的是这样，我只能感叹，那个德军飞行员还真是个王牌。其存在对于我们是个威胁，我禁止一个德军的王牌肆意窥探我们。他们的飞机还停在地上，对吧？” “对！”耶夫洛夫说。 “必须将其击毁，动作要快！” “那就向罗沙科夫发报。还有关于雷达兵的事，罗沙科夫希望雷达站能恢复工作，以备可能的空袭。” “我支持他的建议。现在立刻命令狄安娜，她的雷达排停止休息立刻工作！” 苏军的动作还算迅速，杨明志的命令迅速发给罗沙科夫后，部队开始策划一次偷袭任务。 因为得到了命令，狄安娜二话不说，就迅速跑向隐蔽的雷达排，命令全体人员将雷达车开出来。 看着她麻利的背影，罗沙科夫什么都不说，心里嘀咕：“这个女人还真是遵守纪律。” 这样的士兵明显是最优秀的，令行禁止不卑不亢，指挥官下令做什么，坚决不做命令外的事。 既然如此，罗沙科夫自知自己也必须切实完成司令的命令——想办法干掉那架飞机。 但司令的命令实在苛刻，想要击毁那架飞机并非简单事。侦查员报告的飞机所在位置是德军阵地，在德军阵地前约莫五百米处，是伪军的阵地。想要用轻便的无后坐力炮击毁那坦克，实在太冒险。炮兵小组必须离开树林的掩护，甚至要在开阔地走上近一公里，才能以最大射程够到那飞机。 他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只有动用多罗宁的五门75毫米克虏伯炮了。 第1434章 落地老鹰 多罗宁本人迅速炮弹前线指挥部，他匆匆而来，罗沙科夫立刻询问：“同志，德军阵地上出现了一架该死的德军飞机。怎么样？你能打下它吗？” “德军飞机？这件事我们已经知晓了。” “我就问你，能不能一发将其击毁。” 俄国人是少有谦虚态度的，基层的官兵更喜欢实事求是，军队更是这样讲究有一说一的地方。 多罗宁心里泛着嘀咕，他说：“一发击毁，我难以做到。我们的炮兵阵地必须向前移动，因为距离太远精确度就差了。以目前的阵位攻击德军宽大的阵地那样的大目标问题不大。但是……” “那就立即移动阵位。”罗沙科夫严肃的说：“刚刚司令给我军下达了死命令，那架德国飞机很可能隐藏着巨大秘密，它不能飞走。我现在给你命令，无论用怎样的办法，那飞机必须被你部击毁。如果你失败了，罪责全是你的。” “我……” “还不快去！如若飞机跑了，司令会发火！” “我这就去！” 多罗宁脑子有些乱，身为军人，既然被下达了命令，真是拼了老命也得完成。再说了，他自己可是近卫284师最初的老兵，其职务和罗沙科夫实际平级。他最担心的正是司令发火，亦是对飞机逃走后会有怎样的后果惴惴不安。 多罗宁回到炮兵阵地，立刻挑选了两个组。 “你们两组，立刻收拢火炮，挂上马车，每组各带上十发炮弹。完成准备后跟我走，其他组原地待命。” 多罗宁计划进行一番冒险，他在地图上找到了一处树林的缝隙，那里曾被侦察兵标注。今日，那缝隙即可突击埋伏起火炮，向德军发动冷炮袭击。 为此，两门炮必须脱离阵地，为了绝对的安全，炮兵团还组织了一百人，组织了一支特别的护炮部队。 马车拉着两门炮，同行于松软土地上，为了尽快的移动，护炮部队时刻监督着轮子，一旦发觉不对，立刻推上一把。 士兵们对他们这次的冒险行动非常兴奋，所谓偷袭得手立刻撤，就留下欲哭无泪的敌人，这是多么带劲儿。他们的推拉因此变得有利，从下达命令到抵达合适的位置，他们用了半个小时。 时间有些冗长，前线的侦察兵还有后方的罗沙科夫，都非常担忧德军飞机会突然飞走，那飞机却是无动于衷。 实际上，苏军有可能扑个空。一切都怪穆勒，这位团长面临的处境太险恶，他肚子里有一大堆问题，见得飞行员保罗下了飞机，他拉着这位飞行员的手，根本不想松开。 穆勒喋喋不休的问：“上级的援兵走到哪里了？你在空中都看到了什么？上级会不会有空投？我们需要大量的粮食、大量的弹药。尤其是大量的炮弹……” 保罗本打算是待一会儿就走的，他嘟囔着：“您这里至少有饮水吧。让我喝口水，再一一解答你的问题。” 驻守于此的德军面临粮食短缺的威胁是个事实，他们唯独不缺饮水。得益于自然环境的特殊性，官兵在挖掘战壕时，每每深度超过150cm，就必渗出水来。 因为苏军有火炮，德军不得不挖掘更深的堑壕。他们的土木工程能力很好，这战壕越挖越深，当士兵试图挖掘一人深的有着高强防御能力的坑时，脚下踩着的就成了泥浆。 保罗喝了一些有着浓厚土腥味的水，他的口渴得到一些缓解。穆勒更是递过去一根烟，让保罗美美的抽上一根。 直到他扔掉了烟把，穆勒又恢复焦急的样子。 “你到底在天上看到了什么？援军的行军队伍是否看到了？我们……” 保罗摆摆手，因为刚刚经历巨大的危险，他毫无掩饰的说：“我没有看到援兵，却看到了一直苏军的车队。” “苏军车队？！” “是的。虽然我不知道他们从哪里搞到了我们的卡车，然而一支兵力不少的车队正在向这里移动。我很担心，苏军打算在今天发起进攻！” “什么？！”穆勒最怕的就是这个，他觉得整个世界得眩晕，硬生生的坐在地上。 他顿了一会儿，再再次询问；“您说的千真万确？你还发现了什么？” 本是一边旁听的634师的格里芬焦急的问：“您都看到了什么？战场上还有我们634师的人吗？洛耶夫现在怎么样了？” 保罗摇摇头，将他看到的悲惨世界描绘了一番。 格里芬和穆勒，两位是满怀惊喜的看着这架飞机着陆，没想到得到的竟是悲惨的消息。保罗这边也说了一大堆，什么上级一定会派来援兵，只要坚守住阵地等到援兵抵达，一切都会好起来。 保罗照着得到的命令，给两位军官画饼充饥，他俩当然不买账。 穆勒骂骂咧咧的说：“都什么时候了，集团军司令还有心思说这些？！俄国人马上就发起总攻了，我难道是他们的敌手？634师比我部更强，他们都失败了，难道上级以为我们能赢？我靠什么赢？一群饥饿的士兵？” 保罗插话说：“我看到您这里还有坦克。” “呵呵！坦克？他们是SS59团的装备，既然苏军能大规模的进攻634师，我只能认为SS59团主力也完了。我们就是一支孤军，面临着超过两万人的苏军。” 保罗甚至能看清楚这位军官暴露的青筋，他知道自己现在最好闭嘴，否则暴怒的军官搞不好会毙了自己泄愤。 谈话一度很僵，因而他们的谈话时间也很长。 他们坐在浸水的壕沟中矗立的木桩，说来说去，穆勒和格里芬还是只能遵从上级的命令——无条件的继续坚守现在的阵地。 保罗亦是向其建议，写上一封信由他作为邮差带回去，穆勒和格里芬自然是照办了。写信的过程进一步的磨蹭了时间，苏军趁着这个时机终于瞧瞧的完成了榴弹炮的异动。 头顶青草的多罗宁鬼鬼祟祟的躲在草丛里，他举着望远镜观察，不停的向住手口述各种参数，甚至吮了一下食指，感受一下风速。 “米哈伊尔，记录，风速两级，南风。” “我已记录，团长还有何吩咐？” “没有了，笔记本给我。” 多罗宁身为炮兵团长，他的基本功数学那是相当的扎实，一番迅速的计算，他已经规划好了射击弹道，接下来的工作，就是精确炮击！ 第1435 成为一地碎片 保罗真是一分钟都不想待在这湿漉漉的战壕中，他估摸着，二十多年前的第二帝国的军队，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和法国人战斗。就是因为有苏军狙击手偷袭的情况，他才不得不听从穆勒的要求待在战壕里。现在，皮靴已经浸水，上面满是黑色的淤泥，闻闻周遭的气味，土腥味真是浓郁。 他甚至有些后悔，本来自己的降落都是临时的，让他们写信真是浪费时间。终归他们是把信件写好了。 保罗匆匆将信放在自己的公文包，毅然决然的爬上了战壕。 他看着还站在满是积水的战壕中的穆勒和格里芬，情不自禁怜悯的说：“说真的，你们所处的环境真是糟糕透了，我真担心我也待在这里几天，非得罹患堑壕足。” “是啊，您是幸运的。您可以乘坐飞机立刻离开，我还要在这里继续坚守。” 穆勒说话时嘴角有些微微上撇，眉头也皱了一下。他心中究竟是何态度，保罗一目了然，可能这就是羡慕嫉妒恨吧。 保罗拍拍文件袋，保证说：“两位的信件我会送到后方。我还是请两位千万不要失去信心，论阵地战，我军的实力毋庸置疑。” 真的毋庸置疑？穆勒真是不想在说什么，这位飞行员的话更像是一种怜悯，怜悯只会进一步挫伤士气。 穆勒没有走出深深的堑壕，他抬起头摆摆手：“希望您一路平安。请您千万要小心，这里非常危险。” 保罗点点头，他的确想立刻离开这里。当他刚走几步时，耳畔突然听到一声奇怪都是声音。 他猛地扭头看向西方，只见远方的树林中突然腾起两小团白雾。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他前方三百米处，突然发生了两起爆炸。 “哎呀！糟糕！” 保罗本能的抱住脑袋卧倒在地，待爆炸的回响小事，烟尘渐渐落幕，他还是抱着脑袋，疯了似的向最近的战壕跑步。 他已经不管干净埋汰，危急时刻真是保命要紧。他一个纵身跳进刚刚的堑壕，溅起的水花还溅了穆勒一声。 与此同时，距离三公里外的多罗宁，也在等着烟尘散去。他一直举着放大倍数高达15倍的望远镜，远方的德军阵地情况如何，他看的清清楚楚。 “糟糕，角度差了些。可能弹片击中了飞机，它居然还安然无恙的待着。米哈伊尔！” “到！” “去通知他们，休整方向。向右调整五十，再打一次。” “遵命。” 所谓调整五十，就是落点调整五十米。多罗宁教会新训练的炮兵这些，使得新晋炮兵操炮能力迅速提高。当然，真的变成优秀的炮手还需要实战的历练。 新的角度确定完毕，两枚炮弹又打了出去。 两门克虏伯炮角度几乎平行于地，炮弹以近乎平直的弹道直接命中目标。 仅仅一发命中就足够了，白鹳侦察机被炸成粉碎，碎片甚至有的飞溅到一千米外！内置的燃油因而完全燃烧，当烟雾消散尘埃落定，侦察机只剩下大量的燃烧残骸。 仅仅四发就干掉了德军的飞机，多罗宁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米哈伊尔！” “团长，我们还做什么？” “废话！我们得立刻撤退，烟雾已经暴露我们了，搞不好德军已经准备反击。” 打中后就毫不恋战的跑，此乃冷炮的精髓。多罗宁炮弹炮兵阵地，高兴的张开臂膀大声欢呼：“同志们！我们打中了！快收拾东西撤退，速度要快！” 岔开的反后座支架并拢后挂在马车上，战士们急匆匆赶着马，或推着轮子。 他们离开才过去七分钟，德军的反击就开始了。 穆勒暂不知晓自己的损失，他能确定炮弹达到了自己的阵地。得益于他下了死命令要求部队无视泥泞深挖坑，除非炮弹落入战壕里才会死人。不过那炮击分明榴弹炮所谓，根据其弹道特点，穆勒甚至认为自己的伤亡微乎其微。 苏军还是突然找茬了，他担心苏军是在试炮？苏军最传统的进攻套路就是炮兵轰完步兵冲，真的炮轰之前的确有试炮行为。 他顾不上那么多，立刻差人沿着交通壕狂奔，给树林后隐藏的炮兵下达炮轰命令。即五门炮，每门打上三发以报复。 德军的炮兵数学能力一样了得，他们根据远方白烟的位置（火炮所在），迅速算好了各种参数。反击的炮火砸过去，炸断了大量的松树，却没有击毙任何苏军。 实际上，苏德两军这次短暂的炮战，真的没有造成任何人伤亡，甚至没有任何人受伤，顶多是个别德军士兵耳膜被刺激了一下罢了。 当世界恢复平静，保罗这次稍稍放心，他从战壕里探出一双警惕的眼睛，首先看的就是飞机的方向。 非常可惜，那里什么都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大堆现在还在燃烧的碎片。 他当然愣住，不禁哆哆嗦嗦的说：“完了！全完了！” “嘿！飞行员先生，你在哆嗦什么？”穆勒问。 “我的飞机！真是见鬼，我的飞机完了。我回不去了，我也要死在这里。” 穆勒探出脑袋，见得那飞机成了碎片，他心头除了揪心，甚至还有一丝幸灾乐祸。身边的这位飞行员是有机会逃之夭夭的，他能华丽的离开这该死的战场，当然是让数千名士兵羡慕嫉妒。试问，谁不想从这里逃离呢？ 穆勒拍拍保罗的肩膀：“既来之则安之，我会向上级报告你的事。接下来，和我们一起守卫阵地吧。副官！” “有！” “给他一支步枪。” 就这样，佩戴着橡叶骑士勋章的保罗，他是飞行员中的佼佼者，多次危险的任务安全完成，结果他折翼了，如今稀里糊涂成了一名普通步兵。他的任何飞行才能在现在都是徒劳的，如何做好一个步兵，如何在阵地战保命，又如何杀敌，他真的一无所知。 还能怎么办呢？他痛恨这里该死的泥泞环境，虽然满是淤泥的深堑壕的确能保命。他暗自骂着自己，“真是一语成谶，我要是不在这里和他们废话，不要求他们写什么破信，我早就逃之夭夭了！” 第1436章 集结 炮兵冷炮成功的消息传到苏军的指挥部了，杨明志在内的所有军官为他们欢呼。 耶夫洛夫兴致勃勃的说：“我不管敌人有什么阴谋，飞机已经完了，我看他们还能做什么。” “他们还能做什么？顶多是派兵增援。”福明笑嘻嘻的凑到杨明志身边，故意撞他一下：“别列科夫同志，您总是有意无意的试图打大规模的歼灭战，还有您的围点打援的战术。我看，我们又有施行这种战术的机会了。” 杨明志点点头：“您说的很对，不过我们不是已经分析过了？我们的友军正在北方至少大规矩的袭击，他们还想攻打城市，虽然我反对这个。友军的行动一定会拖住大量的德军，所以我们就算是包围了眼下的德军，他们也不会撤的。” “还是要打呀！”耶夫洛夫敲敲桌子，“进攻的时间呢？明天早晨发起总攻怎么样？” “就明天吧。” 杨明志回答的很简单，这令萨林奇金有些吃惊。“别列科夫同志，我还以为您会慎重的分析一番，才最终确定一个时间。这次如此的果断？” “很果断吗？我真的不想再拖了。”杨明志看着天花板，长叹一口气：“同志们，我一开始只是想打了洛耶夫，去搜罗大量的钢筋造武器，顺便占领桥，使得我军到达对岸的乌克兰更方便。军事行动是实现这一目的的手段，没想到手段成了目的。从上月二十日到现在，我们已经持续军事行动整整二十一天。我们的人力物力在超负荷运转。 主力部队今天白天正在休息，到了夜里，左岸的部队在给我渡河一部分。左岸的战斗中，柴科夫的独立团伤亡最小，他们到右岸来，明日，我军展开对霍姆尼奇之敌的围攻。” 耶夫洛夫一拍桌子，大声说：“太好了！这样我军超过了一万人，我什么都不怕。” “那我就下达确切命令了！” …… 如此，苏军对于霍姆尼奇区域德军的歼灭战，最终定在七月十二日，早晨七点开始。 之所以是这个时间，真是为了避开晨雾。固然夜袭或者雾中突袭有着很好的突然性，能令苏军占有先机。这次苏军是打算先用火箭炮和榴弹炮轰炸一番，再展开进攻。对于火箭炮的极大仔细，使得杨明志自诩完全可以堂堂正正的打过去，他更知道，老毛子们也非常喜欢这种简单粗暴的进攻方式呢。 届时，苏军将展开强大兵力。 284师第一团（2000人），284师炮团（1500人），瓦西里耶夫的犹太团（1500人），独立团佩罗尼斯基团（2100人）。 284师第二团&amp;侦察营（1900人）。 伞兵233旅（1800人），独立团柴科夫团（1600人）。 独立骑兵营因负责警戒北方，所部不在总攻兵力统计内。 各个部队在长久的作战中基本没有得到兵力补充，伤兵大规模的向后方转运，最终剩下的可作战部队，依然有着一万两千人的庞大规模，该规模是德军兵力的三倍。 苏军的兵力削减也是显而易见的，多个部队伤亡达到30%，即便如此，部队的士气并未衰落。游击共和国以史无前例的勇气，应对德军展开的声势浩大的RUHE行动。反围剿作战全民总动员，如果说击败所有进犯之敌就是胜利，对于有些部队，他们已经持续作战整整三个星期，最终一战就在眼下，苏军的士气岂能不高？！ 他们还需最后的等待。 苏军的后勤几乎由女人承担，大量新组建的女兵部队战斗力堪忧，在驱赶马车，甚至肩扛背运粮食弹药，她们做的还算好。除却女人，那些变节的罗马尼亚人，在这场战役中卖力的为苏军运输弹药粮草。 他们的指挥官布里马尤，他率部在十多天前参与了第一次的粮食运输，算是向杨明志交了投名状。随着战事越来越激烈，后勤的压力膨胀到了极点。 杨明志和其他高级军官，绝不可能对这些罗马尼亚人一百个放心。苏军还存在着怀疑态度，布里马尤也是非常了解的。 自苏军开始应对德军的ruhe行动，罗马尼亚人不得不每天都向霍姆尼奇的苏军运送粮食。他们的马车本就罗马尼亚自产，由其使用再合适不过。 马车不仅是运输以土豆和烤鱼干为主的粮食，返程时也兼顾运输伤员或损坏的枪械，更有甚者，连战场找到的所有金属物品一并要送回去。 他们运了很多次，又因为总是和运输队结伴而行，对于他们的怀疑不禁淡化。 “他们就是逃到德军那里，等待他们的也是死。如今进攻的两万德军的最后一支即将全军覆没，冒险投奔德军，他们得不偿失。”基于这种考虑，杨明志干脆铤而走险。 加上库存和后来生产的，鲶鱼火箭弹尚有五十枚。杨明志决定输送三十枚给前线，其中的十枚，就交给罗马尼亚人运输。 杨明志深知他的决定冒着极大的风险，如何认证罗马尼亚人是千真万确愿意站在反法西斯立场，或许这种方法最合适。 于是乎，所有罗马尼亚人都在看他们指挥官的态度。布里马尤深知自己肩上的胆子非常重，在出发前，他特别向部下训话：“兄弟们，数以千计的德军钢盔从前线运回来，事实证明德国人又要死完了。我现在警告你们，苏军已经给予了我们最大的信任，为了自己和别人的生命，我不许你们做出格的事。接下来的运输工作，我们将运输一批威力巨大的火箭弹，你们必须用保护自己生命的态度去保护它们。我不希望所有的兄弟为了某个人的愚蠢举动付出生命代价，我们还要活着回家！” 布里马尤永远不会忘记他的部队是如何战败，如何被俘。甚至可以说他坐在的步兵团是瞬间战败的，所谓大意轻敌的事都能放在一边，俄国人就是用一种威力巨大的武器造成了罗军的瞬间惨败。它们就在这里，所谓的鲶鱼火箭炮。 这番高调的训话，布里马尤也是在说给苏军听。上午，伴随着女兵运输队行动的罗马尼亚运输队，赶着吱吱扭扭车轮的马车向北方走去。内务部的观察员将其演讲的内容迅速汇报道指挥部。 “他们在五月份还是我们的敌人，仅仅两个月全变了？”耶夫洛夫依然抱有巨大的怀疑。 杨明志则暗自满意，他不相信罗马尼亚人会作死的损毁掉火箭炮，反而觉得，将他们当做苏军正规的作战部队来用，很有操作性。 指挥部内进行了一番小小的激烈辩论，终究没有讨论出一个所以然。 时间到了下午四点，罗马尼亚人在内的运输队，没有遭到任何袭扰，成功抵达了霍姆尼奇的苏军阵地。 大量的土豆、面包块和熏烤好的鱼干，成为数以千计士兵的晚餐。数量众多的军人是一张巨大的胃口，他们的粮食消耗量非常大，不得已运输队必须每天运输一批粮食。游击共和国如今根本不存在粮食短缺问题，新的土豆成批成批的收获，又因为大规模的使用氨水和人畜粪便，土豆实现大丰收。 小伊万斯基游击大队炸毁的那辆满载粗面粉的军列，其中未被焚毁的面粉，几乎都被搬运到后方，近百吨重的面粉足够让全体游击共和国居民一个月衣食无忧。 除却粮食，就是弹药了。 布里马尤率部晃晃悠悠而来，每人的消耗都很巨大。他们押运物资，大部分时间是坐在马车上，到了泥泞崎岖之地，纷纷下车推拉。到了目的地，他们又承担搬运工的工作，之后连夜返程。 苏军的运输是白天黑夜连轴转，罗马尼亚人也分成了两队，一替一天的工作。 唯一不变的就是布里马尤了，他这次抵达了在熟悉不过的苏军阵地，突然发现情况不对。他只是兢兢业业的做自己分内之事，赫然看到了大量的德制卡车，卡车因何出现于此，他是一窍不通。 不该打听的充耳不闻，他只当没事人般，孤身跑到苏军的指挥部，向苏军长官罗沙科夫报道。 然而，当他到了这里，赫然看到了两个非常熟悉的面孔。 “啊！是你们，我知道你们。巴尔岑！拉夫连季！” 第1437章 他们终是炮灰 被一个敌人直呼名字，巴尔岑马上就怒了。他兴冲冲的走上前，大有挥拳的举动。 见状，罗沙科夫马上出面阻拦，一把握住你胳膊：“巴尔岑，别冲动。这个罗马尼亚人现在是我们的人。” “我们的人？您在说什么？他们是法西斯，是战俘。” “是！此一时彼一次，司令让他们做我们的后勤兵，您不能伤害他们。” 毕竟布里马尤之前的职务是团长，论军衔他和罗沙科夫应当平级。不是所有的苏军军官都是粗暴的，比如这位罗沙科夫，布里马尤并没有遭遇他的刁难。 见得激怒了那名苏军的侦察营营长，布里马尤马上解释：“对不起，我的确很认识你。在我投降后面见司令同志的时候，您就在他的身边……” 因为用的是俄语，巴尔岑突然听得有些恍惚。他和这个布里马尤真的没什么交集，今日的当面和平的交谈都是首次。 巴尔岑有些惊讶，“真是的，你真的把自己当做苏联红军了？你不应该说达瓦里希这个词。” “如果是外籍的苏联红军呢？司令曾亲自对我说，他在加入苏联国籍前是中国人，显然，苏军许可外国人的加入。” 罗沙科夫没工夫听这个罗马尼亚人絮叨，更不想巴尔岑再有什么举动。他赶紧问道：“废话少说吧，布里马尤，司令这次可是面临着巨大的压力许可你们运输火箭弹的，情况如何？十枚弹是否到了？” “已经到了。我来就是向您汇报此事。” “很好，我这就向指挥部发报。我明确的告诉你，我们不会否定你们为了我军打击法西斯付出的后勤努力，司令会给你们嘉奖。你们现在把物资都搬运下来，接着去休息吧。” 布里马尤非常高兴听到这些，他敬了礼，突然随口问道：“达瓦里希，我看到你们有大量的卡车到来，是不是明天有大动作。” 此言一出，前线指挥部的气氛瞬间冷了，所有军官都冷冷的瞪着他。 布里马尤当然慌了，他知道自己失言，连忙摆摆手：“我这就做好自己的事。”当他正欲出帐篷，为士兵堵了回来。 罗沙科夫收到的杨明志的电报，即盯好这个罗马尼亚人，他因此不得不提高警惕。 “布里马尤，说吧，你刚刚的问话究竟什么意思。” “啊？” “不要装糊涂！你为何关注我们的卡车，为何要打听我军的军事部署。你意欲何为？” “对！”巴尔岑当即添油加醋，“你是不是打算向德国人通风报信？” “我……我没有！我怎么可能向那些德国人报信。” 罗沙科夫绷着嘴摇起脑袋，他遗憾的说：“很抱歉，夜里你们照例要赶着马车离开。在夜幕中，你们的队伍跑掉几个人给德国人报信也不是不可能。无论你怎么辩解，我现在必须对司令负责。布里马尤，你所谓的忠诚，现在非常值得怀疑。” “不！我不是！我没有！你……你们不要冤枉我。德国人是我们共同的敌人，我要为我被德国人炸死的数百弟兄报仇，还要拯救被法西斯分子荼毒的所有罗马尼亚爱好和平的人。” “闭嘴吧！来人，将此人押起来好生看管。” 此时此刻，布里马尤知道他百口难辩。千错万错就是自己的好奇心和多事的嘴，但苏军的反常行为不也证明了，他们明日将有重大举动。莫非，针对德军的最后一战，就是明天？ 为了行动不出现岔子，对行动时间和所有详细的计划进行保密，对所有打听这件事的外人无差别的怀疑，稍稍想想，在场的苏军军官为之炸毛，也是合情合理。 布里马尤被架着胳膊，他冷冷的问：“你们会把我和我的人怎么样？” “暂时扣押起来。布里马尤，你想证明自己的忠诚，第一步就是管好你的人，今晚我的士兵会监视你们，明天也不要回去了，我现在就向司令汇报此事。我警告你，如若我的士兵发现你的人有任何的失踪溜号，一切后果你们自己承担。” 那人被士兵带走了，巴尔岑对刚才的事依旧耿耿于怀。 他嘟囔着：“我们的确不能太相信这些罗马尼亚人，除非他们的国家退出法西斯阵营。” 罗沙科夫绷着嘴摇头：“还是关注眼下的事吧，明日早晨我们展开炮击，待炮火准备完毕，正式作战就开始了。希望这一次，我们能一举歼灭敌人。诸位暂且稍等，刚刚的事我要全盘汇报。” …… 新的电报发来了，内容令整个63集团军指挥部吃惊。就是布里马尤的提问，令本来对其刮目相看的杨明志，都不得不重新考虑一下。 最激动的莫过于耶夫洛夫，他向福明抱怨：“你究竟是怎么教训这些罗马尼亚人的？如今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我们该怎么办？你说？我们该怎么办？我们还要信任他们？” “这……怎么办？我怎么知道怎么办？”福明随即问道杨明志：“司令同志，您说，我们怎么办？” “我？大战在即，那个布里马尤居然试图打听我们的情报。” “他知道的太多了，毕竟那个罗马尼亚人，他辜负了我们的信任。”耶夫洛夫抢话。 “所以你打算怎样做？”杨明志猛然问道。 “干脆直接枪毙算了。对于敌人的仁慈就是对我们的残忍。别列科夫同志，说实话，你对他们真的太仁慈了。他们是罗马尼亚第六师的人，这些人都参与过对被我军第17游击旅保护过的平民的屠杀。可以说他们每个人都是刽子手，不能因为他们运输了一些物资，我们就能过分的对他们好。” “不行！”杨明志和福明异口同声，接着面面相觑。 “怎么，你们的态度居然这么一致？” “直接枪毙会弄得人心惶惶的，会让我们的军民以为战局到了危局，只有陷入危局才会大规模处决战俘。”福明解释说，“我们不能杀他们。” “但是。” “耶夫洛夫同志，我能理解你的态度。我这不是为罗马尼亚人辩护，布里马尤和他的人的确有罪，如果是挖土豆、挖矿或是作为我们的后勤兵，以此作为责罚，做完就能脱罪，真是太扯了。我们明天将发动进攻，干脆这样。” “你想怎样？”耶夫洛夫问。 “让他们做炮灰。当让我们的炮火准备完毕，让他们试探性的进攻，看看我们的炮火是否炸翻了敌人。如果敌人在炮火后还能继续反击，死的也是罗马尼亚人，我们自己人可没有损失。既然那个布里马尤跪着求着我们希望作为外籍的苏军士兵，他们需要有真的行动证明自己。” 这一决定得到众人的认可，回传的电报发过去。除却对于明日作战的要求，就是罗马尼亚人的安排——他们终将是炮灰。 第1438章 炮兵准备 攥着电报纸，罗沙科夫感叹：“呵呵，司令居然是让他们去冲锋陷阵？！” “司令都说些什么了？”拉夫连季焦急的问。 “您看看吧。接着再让巴尔岑看看。” 拉夫连季和巴尔岑，两人扫视着文件的内容。指挥部除却对明日作战进行了一番要求，最后部分特别强调了罗马尼亚人的用处。 巴尔岑不禁乐了：“他们要是真的能冲锋陷阵去打击德国人，我承认他们是真心加入我军的。我倒是也担心他们到了敌人阵地突然倒戈。” “谁知道呢，此事我会亲自和那个布里马尤谈谈。一切就按照司令的命令办。” 与此同时，所有的罗马尼亚人都被看管起来，他们对于苏军如何突然的变了态度不得而知，纷纷猜测还是自己的身份难以得到苏军的认可。 除了被严加看管，罗马尼亚人朝阳围着篝火吃吃喝喝，这是他们被命令吃饱喝足后不必回去。疲惫的他们并不担心什么，甚至有些庆幸于可以围着篝火就地休息。 唯有布里马尤对自己的未来非常担忧，看着自己的弟兄，他腹诽着：“俄国人终究不是什么善茬，他们的中国军官实在狡猾，我们真是太可怜了。” 当布里马尤正对着篝火发呆时，两个传令兵匆匆跑来。 “罗马尼亚人的军官，站起来！” “我……我在这里。”扔掉抽了一半的马合烟，布里马尤直挺挺的起身，“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不要废话，跟着我们立刻去指挥部。” 传令兵的态度非常糟糕，布里马尤因而心生忐忑。走在前往苏军前线指挥部的路上，他也注意到了大量的士兵调动，以及弹药物资的搬运。 苏军士兵不好好休息，而是整顿自己的内务，他甚至看到很多士兵在拆枪认真擦拭零件。苏军明天难道不会有打的军事行动？事实如此，任何的猜测都没有意义，苏军是打算在明日对德军805师的人动手了。 如此，布里马尤更加的担心，他完全不知道苏军的指挥官究竟想怎样。 须臾，他到了指挥部，这里唯一尊贵的就是苏军于这里的前线指挥官——罗沙科夫。 “呵呵，你来了。” “长官，我到了。你们对于我们罗马尼亚人究竟有何处分？大方的说吧。” “呵呵，你很有傲气。”罗沙科夫稍稍叹了口气：“刚刚，我们的集团军司令下达命令了，一切被你这个外国人猜到了。不错，我军将在明日展开进攻。” 罗沙科夫说到此故意停顿，他就是在看布里马尤的表情，不曾想这家伙居然面不改色。 “咦？你居然不惊奇？” “为什么要惊奇？你们苏联士兵正在大规模整顿内务，围坐在篝火旁的战士，正抓紧时间清理枪膛，检查弹药。您当我们是傻子吗？我毕竟也是团长，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罗沙科夫深深的点点头：“既然你都知道，我就不废话了。我们的司令给罗马尼亚人下了命令，明天对于德军的最后一战，苏军将展开猛烈的炮火准备。对，包括你今日运来的炮弹。在炮火准备后，你们罗马尼亚人将去打头阵。我现在会武装你们，每人一杆枪，明天去试探德军是否被我们炸死了。” “我的上帝！你们……” “你这个人终于震惊了！”罗沙科夫绷着脸，“无论你还想说什么，我没工夫听。你先回去，很快我们会武装你们，会给包括你在内的罗马尼亚人发放枪械，至于弹药，明日再说。” …… 本来，布里马尤是乐于去打击德国人的，但不是以这种方式。他渴望苏军承认他的部队属于一个阵营，没想到还需要一次九死一生的行动，作为投名状。 苏军司令的命令由他带回营地，罗马尼亚人为之哗然。在惊讶了一阵子后，所有人又安静下来。他们都是理智的，无可奈何的接受这一事实。可是行动将是非常危险的，德军会在炮轰后全军覆没，谁会相信呢？只要有几个机枪手活着，割草般屠杀散兵线推进的士兵这是无比的容易。 很多罗马尼亚人对自己的未来担忧，以至于这一宿难以入睡，尤其是紧握着苏军发放的缴获的毛瑟步枪，就更夜不能寐了。 这一宿，一些苏军士兵一样没有休息。 他们是苏军的炮兵，多罗宁的炮兵部队的实力得到大大加强。罗马尼亚人的榴弹炮的炮弹壳被拉回兵工厂，苏军强行复装，运来的复装炮弹性能大打折扣，至少还能发射。如此一来，加上运来的缴获炮弹、之前没有发射的炮弹，苏军准备的75毫米炮弹，居然达到了九百发！ 不同的炮弹供给不同的炮，例如仅有五门的德国野战炮，每门所备炮弹超过了一百五十发。九门罗马尼亚炮就只有二十发。 75毫米炮的杀伤能力较弱，苏军的重武器当属鲶鱼火箭炮，奈何保有量并不多。其性能决定了它更适合精确打击重要目标，进行大规模的轰炸，对付兵工厂那点产能真的很浪费。 苏军炮兵在夜间悄悄移动了自己的炮兵阵地，苏军派出的侦察兵也在森林中埋伏，生怕德军洞察这一切。 本时代，上没有侦查地方火炮阵地的炮瞄雷达，苏军搭建的新炮兵阵地，德军挨了炸也难以找寻，如此德军的炮火反击几乎可以忽略。 夏季的白俄罗斯，最大的特点正是晴朗的日子日出来得特别早。 多罗宁一宿无眠，他抽着烟，抬头看着渐渐发蓝的天空，不禁想起了整整一年前。 他自言自语：“这一次，又是我们炮兵大显神通了。德国人，你们不该来苏联，这里不是你们的福地，你们的血肉将化作碎片，滋养苏联的草木……” 没有哪个士兵会关注自己的团长，如同诗人般的感慨，甚至于连个人的军容都顾不上。许多炮兵士兵又是搬运炮弹，又是推拉炮轮，外衣纷纷脱掉，露出自己满是汗毛的上身。又因为上时间没洗澡，每个人都能轻易搓出泥，浑身散发着难闻的汗臭和硝烟味。他们丝毫不觉得自己的形象和刺鼻的气味会令女人作呕，或许是单纯的因为已经完全习惯。 当太阳初升前，炮兵做好了所有的开火准备。 十四个火炮阵位发射完毕，按照命令，各炮将发射合计五百发炮弹。五个火箭炮发射架架设完毕，将有合计三十枚弹发射（储存四十枚）。 眼见着东方渐渐发黄，七月十二日的第一缕阳光就要照射大地，很快，阳光会令森林和第聂伯河腾起浓重的晨雾。只有当雾气散去，炮击时间才到。 部队还需最后三个小时的等待。 如此，该去做什么？睡觉？ 不，所有的步兵战士都苏醒了，甚至于在德军阵地东边埋伏的伞兵旅的战士。 多罗宁很快收到了来自前线总指挥罗沙科夫的明语通信：“现在，我正带领所有步兵将向茂密树林的边缘前进。炮兵团，请做好战斗准备。” 第1439章 炮轰 和苏军对峙的德军，他们在七月十一日被击毁了飞机。降落的白鹳侦察机成了碎片，同时被重重打击的，还有数以千计的德伪士兵的信心。 据说上级的援兵要来了，部队的困境能够得到缓解？不！现在的情况是，上级明确命令，部队不准撤退，要长期保持和苏军的对峙。 被击毁的飞机说明了很多问题，即苏军掌握着战场主动权，他们的炮兵水平也很强，超过三公里的距离的冷炮居然能精确命中飞机，这还不能说明问题？ 德军没有什么好做的，除了继续挖坑就是战壕排水了。因缺乏工具，宽大的钢盔成了最佳的水瓢。非常尴尬的是，堑壕里的水被排出去，渐渐的水有渗上来。这一切真的太像二十多年前的法国战场了。 德军官兵又在战壕中度过了一夜，几天以来苏军并没有进行大规模的进攻，昨日的冷炮，说到底没有杀伤一个德军官兵，士兵们并没有过分的紧张。都是因为大家紧张太久，渐渐的心理麻痹了。 战壕中的德军官兵对部队的前途议论纷纷，一种言论很有市场。 那就是所谓的“苏军还有怎样的后劲”。一些士兵相信，上级是在和敌人拼综合实力。就算苏军再强劲，他们也是被围困在沼泽地，可想而知强大的战斗力究竟能维持多久？只要战局继续拖下去，最终的胜利还是德国的。 只要德意志军队在此加强防御，一点点的吞食苏军的生存空间，普里皮亚季的反德武装终将消灭。 这一美好的臆想逻辑并无错，穆勒和格里芬很希望战争以这样的方式胜利，眼下这不也是战争获胜的唯一方法？终究是，如果德军无法取胜，防御此地的德军就没有理由后撤。 所以站在苏军的角度想，他们岂能不知道自己面临的后勤崩溃的危险？苏军若想取胜，也只能靠速战速决。 穆勒非常担心苏军会进行一个声势浩大的进攻，只要抵御这次进攻，他相信胜利的天平将倾斜于德军。 太阳照常升起，森林里迅速腾起厚重的雾气。浓雾令士兵的枪械附着一层水珠，所有的德军机枪手被命令做好战斗准备。他们的枪口几乎都瞄准西方，因为那里是苏军的进攻方向。假若苏军要在今天进攻，雾气无疑是最好的掩护。 穆勒认为的最危险的时间就是天亮后的三个小时，这三个小时里，他如坐针毡，额头上满是水珠，看起来是雾气使然，实际是汗水。当雾气逐渐散去，他紧张的心终于平复。 一样放松下来的团长格里芬问道：“究竟是什么让您如此紧张？是担忧苏军的进攻。” “呵呵，您不也是一样？说实话，如果苏军进攻，刚刚就是最佳时机。现在雾气就要散尽，我们终于安全了。” “唉！但愿今日无战事啊！还有我们的飞机，他们最好把大量物资源源不断空投下来。” 两位军官坐在被挖到两米半的堑壕内，对部队的未来高谈阔论。 突然间，天空竟传来异常的呼啸声，那是什么？！一切不言而喻。 一秒前还对未来勉强呈乐观态度的穆勒，大吼一声“achtung”就无论干净埋汰的卧倒，一下子扑到战壕内的水坑中。纵使浑身是泥一身肮脏，也比被炸死强。 就在半分钟前，多罗宁得到了炮击命令，苏军的炮火准备开始了！ 炮弹带着尖锐的呼啸声，首先想着伪军的阵地砸去。一枚枚炮弹爆炸的巨响打破了清晨的宁静，冲击波和弹片首先开始收割伪军的生命。 由白俄罗斯人组成的警察团，德军当然把他们当炮灰用。穆勒本来也命令这些人挖掘更深的战壕，以求在未来的作战中自保。他完全高估了这些人的作战态度和技战术水平，毕竟作为清缴游击队而训练的伪军部队，如何接受过系统的阵地战战法教育？ 他们也没有挖掘多深的坑，最多是在穆勒派人亲自在场督促，才匆匆挖上几铁锹，人一走，就继续闲坐着抽烟。他们相信，德军很快会撤退，自己也会跟着撤。 他们的错误举动终于在今日付出惨烈的代价。 三发极速射后，苏军各个火炮进入半分钟一发的自由开火状态。 炮兵正在发威时，已经带着观测员抵达最前线的多罗宁，举着望远镜密切关注远方的壮观景象。 首先被打击的是伪军的阵地，接下里是德军的。 炮火已经持续了十分钟，伪军阵地已经被浓厚的烟尘笼罩。 他拉住一名观察员：“你跑步到阵地，当你跑到后立刻通知部队延伸轰击。通知火箭炮部队，立刻开火。” 仅仅过去五分钟，多罗宁期待的最威猛攻击开始了！ 五条白龙从树林中拔地而起，它们呼啸着拖着巨大的白烟，向着德军阵地飞去。火箭炮的发射比榴弹炮效率更高，就在各个炮位休整炮口仰角时，火箭炮弥补了这一火力真空。 第63集团军威力第三大的武器鲶鱼火箭弹，开始给予德军的阵地疯狂打击。触地爆炸的火箭弹是被兵工厂稍稍改了配方，战斗部装填了近二十公斤阿玛托炸药，射程因而有所损失。它们毕竟是专供此战的消耗品，其相当于三发152毫米炮弹的巨大威力，纵使德军挖了两米深的战壕，也无济于事。 火箭弹在土中爆炸，威力随距离的三次方递减律依然有效，何况德军所处的环境毕竟土质比较松软，土壤含水量较多，爆炸作用面积更大。 每一发弹都炸出了超过一米的深半径长达十米的弹坑。大量的含水土壤被炸到天上，远处观察的多罗宁看到的是更为壮观的黑色烟尘景象， 他兴奋的干脆站起身，拍着大腿高声大叫：“去死吧！你们这些纳粹分子，在苏维埃铁拳的打击下化作碎片吧！” 围观这一切的是苏军数以千计的士兵，火箭炮接二连三的击中那里，腾起的黑色土壤多的惊人，瞧瞧那扶摇直上的黑烟，爆炸仿佛要将那片区域炸成盆地。 此情此景，还有谁会相信，会有敌人活下来。 甚至于待炮火准备结束，作为探路者的罗马尼亚人，突然觉得待会儿的行动没有丝毫危险了。布里马尤惊得目光呆滞，他并不认为德军会被彻底炸死，他们毕竟有上千人。但经过苏军这轮疯狂的炮击，能活下来的人，只怕也是一大堆被震碎了耳膜失去战斗能力的伤兵。 德军的堑壕本身就被用树干加固，为了躲避炮击，更是按照折线形规划。在堑壕最底层，有着大量的避炮坑，它的存在的确能保证多数士兵在小威力炮弹轰击下保命。但面对大威力炮弹打击，只能在坑道里拼命划十字祈祷了。 无情的火箭弹没有给德军任何机会，凡是爆心附近的德军士兵，连同松软的泥土一起被炸到天上，再呈现碎片状态落下。一切真的应了多罗宁的那番感慨，他们真的成了滋养苏联草木的肥料。 死亡突如其来，甚至没有痛苦就成了碎片，或许也是种不幸中的幸运。因为更多的人是被剧烈的爆炸所震伤，许多士兵捂着流血的耳朵哀嚎，还有的剧烈咳出鲜血，亦有大量的人直接昏迷着被活埋近避炮坑。真是悲哀，为保命而挖掘的坑道，如今竟成了士兵的坟墓。 其实，战后的俄罗斯挖土党在战场刨除的骨骼挖好的遗骸和大量保存完好的士兵物品，许多士兵死亡原因就是这样，为炮兵所活埋于战壕中。 第1440章 试探性进攻 铺天盖地的泥土在穆勒的后背积了厚厚一层，他如同鼹鼠从土中爬出，继续捂住耳朵，忍受着降落的泥土。 德军所在的阵地有一团树林掩护，那里自然成了苏军集火的对象。根据侦查，苏军也确定那里即德军为数不多的炮兵所在地。 战局又回归到75毫米炮弹的轰击，弹幕延伸，主攻目标已经定在了那片树林。 林子里拴着德军的军马，以及少量的后勤物资（大部分放在阵地上突击挖的深坑里）。大量的树和所有的马匹，在炮击中被摧毁，炮弹还迫使德军炮兵放弃自己的阵地。索性炮弹让德炮纷纷受损，尤其是炮管受损使之发射有炸膛危险，弹药并没有发生殉爆，继而没有造成更大的危害。 炮击一共进行了四十分钟，就算士兵拼命的往炮管上泼水散热，苏军的火炮的炮管炙热得能烤肉。 终于，计划的炮弹打完了，没有一门出现问题，多罗宁长舒一口气。 战场恢复了平静，只有德军阵地上浓烟滚滚。那片土地像是被火焚烧了一遍，竟整体在冒烟。尤其是那片树林，树木主要是易燃的松树。松脂正拼命的燃烧，散发着浓厚的青烟，还有那刺鼻的烟雾，以至于远在两公里外的苏军都能嗅到。 匍匐状态的罗沙科夫不禁一阵咳嗽。 他又吐了口痰，深深抱怨：“居然是松树燃烧的气味，我们的攻击也太猛烈了，居然呛到了我们自己。” 拉夫连季凑过来：“老伙计，我看是时候行动了。我担心还有漏网之鱼，趁着少量未死的敌人还没缓过劲来，步兵进攻吧。” “好！我们现在就按照作战计划行动。传令兵！” 两名头顶青草的战士匆匆跑来，半跪在团长面身边。 “你们去通知罗马尼亚人，立刻开始行动。再去通知二营长，等罗马尼亚人走过五百米后，他们行动。快去！” 正是因为第聂伯河左岸的战斗，总兵力突破万人的苏军全面冲锋，虽然一举打赢了战斗，自己伤亡过于严重。因此，霍姆尼奇的战斗，苏军也可以不分主次的全面冲锋，考虑到可能的大量伤亡，部队还是先派出小部队试探性进攻。 杨明志就是这样给前线部队下达的命令，霍姆尼奇的守军有大概率和德军的数量不明的援军作战，他们也遭遇大量伤亡可就太糟了。 战场的一个角落，罗马尼亚人刚刚拿到了弹药。 每人一支毛瑟98K，弹药仅有二十发。布里马尤有苦说不出，他只能麻木的命令自己人从隐蔽地站起身。 他令部队集合，深吸一口气，说：“兄弟们，呈散兵线，走吧。愿上帝保佑我们！” 这些可怜弱小的罗马尼亚人士兵，纷纷在胸前划了十字，毅然决然的踏上战场。 当前，包括布里马尤在内的共有105名罗马尼亚人，他们排成足有两百米的宽大散兵线，警惕的向着正在冒烟的战场走去。 数以千计的苏军士兵全神贯注盯着这群人的动作，德军是不是真的被炸的失去战斗能力，很快能见分晓。 …… 还是有数以千计的德军官兵在炮击中幸存，他们得以活命多亏了穆勒的深挖坑的死命令。 很多人将坑挖得足有两米半，为了保命，冒着堑壕足的风险也继续向下挖。勤劳的士兵因而活命，只要不是在爆心范围，小命都能保住。尤其是火箭弹袭击结束后，苏军的炮击实际变得稀疏很多。 毕竟只有五门德制75毫米克虏伯炮炮弹充裕，说实话，这类炮弹对于堑壕的杀伤效果非常糟糕。苏军的炮击给予伪军以重创，只有五百多人最终幸存，之所以还活着，完全是因为其冒险离开自己的阵地，幸运的躲过地面的冲击波和不长眼的密集弹片，纵身跳入德军的堑壕。 待尘埃落定，德军士兵纷纷从土里爬出来。他们的阵地遭到了严重破坏，背后的树林，几乎所有的松树倒塌了，马匹和一些物资也跟着被摧毁。 苏军的进攻套路就是炮兵轰完步兵冲，805师穆勒团的官兵还算称职，而634师格里芬团的残兵，反应非常迅速。 论反应最迅速的，当属增援此地的SS59团最后的那点兵力。 苏军的火箭炮给予德军装甲载具重创，甚至一枚弹击中了一辆三号坦克的顶盖，将其彻底炸毁。几乎所有的坦克装甲车受到不同程度的损害，共有五辆半履带装甲车和六辆坦克完全损毁或失去作战能力。其余坦克，因内部的成员被震得死的死昏的昏，在坦克兵恢复意识前，等于一团团废铁。 在苏军侦察员开了，远方的德军装甲车都冒着烟，包括罗沙科夫也认为德军的重武器已经被摧毁。 殊不知，重武器暂时用不成，大量的德军士兵纷纷在满目疮痍的阵地，扒掉杂物，将枪械架好。 昏昏沉沉的穆勒甚至有些耳鸣，他的双筒望远镜被震坏了一边，他就用另一边观察。 他赫然看到了敌人来袭。 “该来的总该来，先生们，把俄国人放近了一举击退！” 德军传令兵沿着交通壕传到指挥官的命令，基层士兵因而故意放水，这使得进军的布里马尤，愈发的感觉，或许德国人真的被炸死炸昏失去战斗能力。 罗马尼亚人渐渐走到了所谓伪军的阵地，他们看到了满地的尸骸，和大量的弹坑。尸骸都成碎片状态，简直到处都是，根本无法估量伪军死了多少人。看到这一切，布里马尤和他的人突然有些庆幸。 “德国人应该也是如此吧！”布里马尤稍稍的扭头，他看到苏军也派兵来了。 战场另一边的德军团长穆勒，为自己的正确决定高兴。他当然可以令机枪手将暴露的百十号敌人击败，这些人明显是尖兵，俄国人的大部队还在后面。 在穆勒的视野里，苏军怕是出动了一个营的兵力，伴随进攻的还有一辆坦克。他看得出，那是苏军的BT快速坦克，之前的作战这辆车也出现过。 如今苏军占领的位置，即使警察团最初的阵地，德军虽然一度收复那里，考虑到那里不适合防守，警察团的阵地就迁移到了后方，和德军阵地非常相近。德军收缩兵力，苏军果断占领，于是乎苏德两军阵地之间就仅有三公里的短暂距离。 眼看着进攻的苏军越来越接近，穆勒估计，苏军出动的一个步兵营，其意义也是尖兵性质。要将他们迅速击退，唯有如此，才能迫使苏军不会在今日全面进攻。他是这么幻想着，眼看着苏军越来越近，终于到了最佳位置。 “先生们！反击！” 第1441 撤退 子弹来的毫无征兆，布里马尤突然听到枪声，接着看到他的人应声倒地。 有些人是被击中射杀，有的纯粹是卧倒。布里马尤为了活命，来了一记嘴啃地。如果此刻他的身边存在一个弹坑，他会毫不犹豫的钻进去。无情的子弹就在他头上嗖嗖的飞着，他眯起一双眼，表情艰难的看着不远处。 只见黑黑的地面突然出现大量火光，德军机枪手将自己的位置暴露了。 “兄弟们！你们都还好吗？！”他大声吼着。 “还活着！” “团长，我没事！” 布里马尤周边的士兵纷纷报平安，这令他很欣慰，以为部队的情况还好。真实的情况却完全不是这回事，进军的105名罗马尼亚人，当即就有近三十人的伤亡。一些伤员还剩下最后一口气，很快就因失血过多送命。甚至还有试图拉走伤员的人，被德军精确的射杀。 论单纯的阵地战，进攻部队要想取胜，要么进行长久的炮火准备，要么用大量装甲载具辅助步兵进军，单纯的步兵冲锋，只能对守备薄弱的敌人阵地有效。 趴在地上的罗马尼亚人用窳劣的武装进行反击，就在他们身后，苏军的试探性部队，也为德军的火力所杀伤。 德军展现出了强大的火力，这令所有苏军战士大吃一惊。 罗沙科夫惊得甚至摘掉头盔，摘掉军帽，用袖子擦拭他因惊愕而满头渗出的汗水，接着扶着树站起，破口大骂。 然而任何对德军的谩骂，都不能消弭德军的阻击火力。 前线，苏军唯一的坦克里，车长契科夫也顶着巨大的压力。 他的坦克被德军的枪弹打得劈啪作响，正面装甲火星不断。即便如此坦克一边开火一边前进，一些士兵趁机躲到坦克后面，以坦克为盾牌，继续前进。 作战已经开始，后退即耻辱。再说了，这些苏军士兵压根就没想着后撤，除非他们得到确切的命令。 随军前进的营通讯员，时刻将耳机挂在耳朵，他听到了团长的咆哮：“通知你们的营长，继续进攻！不要停！” 罗沙科夫在后方指挥作战，他并非单纯的观战，见得部队遭到阻击，他又向炮兵团长多罗宁下达继续开炮的命令。 新的开炮命令着实令多罗宁有些吃惊，他对着对讲机质问：“什么？还要开炮？我们的火炮才刚刚休息，炮管还是太烫了。” “笨蛋！我们的部队正在被屠杀，难道你看这他们死？给我开炮！” “可是……” “别废话，立刻开炮。” “可是，我们要发射多少？我们的弹丸就剩下四百发了！” 四百发的75毫米炮弹看似数量庞大，作用于面积很大的德军阵地，真的不算多。罗沙科夫咬咬牙：“每门炮就打上十发，这样你满意了吧！” “好吧！好吧……” 多罗宁没有多言，他令五门炮继续开火。 前线盯着敌人的密集枪弹和少量迫击炮阻击的苏军士兵，逐渐和被压制着难以抬头的罗马尼亚人会师。他们合并一道后，冒着大量的人员伤亡继续前进。 突然间，天空传来尖锐的呼啸，士兵们看到他们面前的敌人阵地，炸开了一朵朵黑色的花。 营长大为兴奋：“兄弟们，那是我们的炮火！跟着我，乌拉！” 于是乎，处于匍匐状态的五百人纷纷站起，他们向着炮火发威的地方狂奔而去。 “这样，你们还能继续防守？”举着望远镜的罗沙科夫露出狰狞的牙齿，他又对各个部队下达命令，甚至包括战场另一侧埋伏的伞兵旅，所谓试探部队打开突破口后，全军一拥而上将敌人彻底歼灭。 他想的很简单，现实无情打脸。 对战的德军也表现出了强大一面，他们顶着苏军的炮火，无视着铺天盖地落下的泥土，无视着溅落的死者残肢，一个个精神麻木的瞄准射击。 他们没有离开自己的防守阵位，哪怕附近的战友被炸死，射击依旧进行。 他们非常清楚，假若苏军突破了防线，己方的灭顶之灾可能就要到了。他们的反击火力没有丝毫的削减，这令突然展开乌拉冲锋的苏军，顿时伤亡惨重。 子弹在苏军战士的脚面溅起大量泥土，被洞穿的士兵身体，又溅出大量的血肉洒在土地。德军的机枪打出密集的弹幕，如同割草般否定了苏军的突破尝试。 “啊！真是疯了！疯了！”罗沙科夫惊得直接扔了望远镜，全然是因为他看到自己的部下，居然像是一群被处决的囚犯，无助可怜的被德军火力轻易屠杀。 唯一的坦克也遭到了德军集中火力的攻击，因为，被震昏的四号坦克车组，突然间苏醒过来。 契科夫本是咬牙坚持继续前进，他知道假若自己冲进德军的阵地，后续部队的士气将会爆棚，不利局面将被扭转。 然而透过炮塔潜望镜，他看到依旧冒着烟的德军四号坦克，那短管炮塔居然开始转动。 “是敌人！驾驶员，立刻倒车！” BT坦克动作很快，司机瞬间加速倒车，令契科夫的脑门愣是撞到了炮塔内壁上，额头为之受伤流血。他的血没有白流，一枚炮弹就在车身前端十米处爆炸。如若收到这枚炮弹轰击，整辆车和所有内部人员都完了。 事实已经证明，苏军的炮击只是击垮了伪军的阵地，德军的阵地依旧坚固。那些所谓的被击毁的坦克，并非真的被击毁，它们重新成为德军战斗力。 这场试探性的进攻苏军根本不能一下子进入德军阵地，甚至计划的全军进攻也变得不可能。 全军进攻的前提是德军遭到严重打击，以至于难以阻止防御。明明德军的防御做的很好，苏军已经为此付出了超过三百人伤亡的极其巨大的代价。还要继续进攻？！ 契科夫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就凭BT坦克的37毫米小水管和贫薄的装甲对战正面强行加强到90毫米后的四号，无异于以卵击石！ 他下令坦克继续倒车，其举动成为撤退象征，罗沙科夫还没发出撤退命令，前线部队就全体后撤。他注意到，导致这一切的就是己方的坦克。 罗沙科夫半跪着继续观望，咬牙切齿的低吼：“契科夫，你这个懦夫，我还没有下达撤退命令！” 反正撤退已经发生，命令与否已经不重要了。撤退的部队是他的步兵团第二营，友军都在注视着部队的一举一动，公然撤退这件事令他蒙羞。 罗沙科夫不禁拔出手枪，他的怒火不仅仅对准敌人，也对准了自己的营长，以及坦克车长契科夫，甚至是炮兵团长多罗宁。 第1442章 劝降 进军的苏军纷纷撤回来，他们出征时有五百人，撤回来时就只有二百余人。罗马尼亚人也跟着他们后撤，活着回来的才有六十人。战场上躺着数以百计的苏军士兵尸体，他们还都属于精锐，显然这次试探性进攻，苏军取得了彻头彻尾的失败。 既然是失败，就必须有人为此负责。 固然德军不可思议的顶住了炮火，并非常勇敢的在炮火中继续阻击。相对而言苏军的表现颇为糟糕，他们是擅自撤退的。 罗沙科夫举着枪，随手拉住一个撤回来的士兵：“你们的营长呢？让他来见我。” 士兵立刻哭丧着脸：“团长！我们的营长，已经牺牲了！” “什么？副营长呢？” “副营长也牺牲了！很多人牺牲了！很多人！” 罗沙科夫紧握手枪的手松开了，他想狠狠训斥自己的军官，不曾想已经为国捐躯。但他心中还有怒气，干脆亲自炮弹BT坦克的履带边，等着车长契科夫出来。 不一会儿，额头满是血的契科夫钻出顶盖，他可怖的面相也吓了罗沙科夫一跳。 罗沙科夫顿了顿气，以批判的口吻怒斥：“我看到，你的坦克擅自撤退，引起了整个部队的撤退。你要为这次失败的进攻负责。” “什么？我负责？我的朋友，你是不是疯了！” “你说什么？你就是这么跟长官说话的？！” “对！对于你这种笨蛋，我就是这样的口吻。”说着，契科夫下了车，他的肚子里一样是火，整个人如同一点就炸的火药桶。他继续说：“德军真的被我们的炮兵打败了？根本没有！甚至所谓被击毁的坦克也是假的，你提供了错误的情报。” 说道激动处，契科夫干脆伸出手指着罗沙科夫的鼻子吼道：“我的坦克差点被他们的四号击毁！就差那么一点点我就死了，游击共和国最后的坦克兵就完了。你说，这个责任谁来负责？当然是你。如果我们继续进攻，所有进攻部队将全军覆没。” 罗沙科夫顿时无话可说，的确，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一个易怒的火药桶，如果自己再做出什么过激行为，怕是要生出事端。 所有部队全面进攻的计划突然终止，罗沙科夫必须观察落实司令本人，所谓“务必以最小的伤亡取得全歼敌人”的指导精神。 霍姆尼奇的所有苏军部队，真的该从长计议了。 拉夫连季、瓦西里耶夫、佩罗尼斯基和巴尔岑等等，所有重要军官又聚集在罗沙科夫的前线指挥部。 对于失败的进攻，大家先是争吵了一番，很快在284师第二团副团长叶甫根尼的协调下终止。 军队从不是民主之地，它是绝对的服从、绝对的令行禁止。关于进攻部队擅自撤退，他们的确有错，然目前的问题不是讨论起错误上。 目前当务之急，是这场仗该怎么打？还要继续进攻？该怎么进攻？贸然强攻？不不！那是不可取的。 罗沙科夫觉察到自己所处的状态非常微妙，他是这里的前线指挥，部队该怎样打应该听他的。但是，司令本人的敌袭部队284师第二团全团于此，还有司令钟爱的独立的侦察营。他们的存在令罗沙科夫变得非常优柔寡断，他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只好命令全体部队暂时采取守势。至于接下来怎么打，只得由司令决断。 罗沙科夫将国甩给几十公里外的集团军指挥部，具体说就是甩给杨明志。 此时，本来期待着能得到巨大捷报的游击共和国一票高级军官，得到了竟是部队进攻受挫的悲剧。 发回来的电报，杨明志、耶夫洛夫、福明以及其他参谋员都看了一遍，早晨的作战发生了什么，大家都完全明白了。 杨明志眉头紧皱，他令指挥部内所有人员紧急开会，意在寻求靠谱的胜利方式。 见得众人已经搬来凳子坐在大办公室，杨明志也就坦白说起来：“同志们，刚刚发生的事你们也都知晓了。坦白的说，我完全想不到，德军居然能在我军猛烈的炮火准备后依旧果断迎战。辛亏前线部队反应及时，否则就不是伤亡三百人的事了。诸位，你们怎么看？我们该怎样去打？” 耶夫洛夫在作战时期就是个暴脾气，他一拍大腿站起来，咆哮：“要我说，就狠狠的打。伤亡算什么？我们只要坚持一下继续进攻，德军就全完了。” 听到他的话，杨明志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他一言不发，其他人都能透过司令的表情明白其心思，只有耶夫洛夫不了解，甚至继续说话。 “唉？别列科夫，我说的不对？真的俄罗斯人就该勇往直前，人少了冲不开敌人的阵地，那就大家一起上，我们明明在霍姆尼奇有一万人，害怕那点德国人？” “真是太鲁莽了！”杨明志反驳道：“我们之前研究了那么久，我们决定在今天使用庞大的炮火支援，这些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减少损失？你想让霍姆尼奇的战斗再损失五千人吗？我们在前线的部队都是精锐，他们伤亡巨大，以后可怎么办？” “可是，敌人就在那里，我们不应该进攻？” “这……”杨明志狠狠挠挠头，他面相大家坦白的说：“同志们，也许很多人希望我能有绝妙的计策。我不得不向你们坦白，强攻必然伤亡巨大，即便是惨胜，我们游击共和国的实力也是重挫。如果就此退缩变成防守，长期脱下去我们的后勤也会崩溃。你们觉得该怎么办？我需要大家的智慧。” “干脆举手表决。”耶夫洛夫率先举起手，他看着福明：“福明同志，这里职务最大的就是你我和别列科夫三人，我们举手表决，少数服从多数。我支持继续全面进攻，如果你支持我，就请举手。” 决策的重担突然有甩给福明，他大声质问：“难道就没有更好的办法？说实话我真的不希望部队强攻，我们现在的伤亡已经太大了。” 杨明志侧眼看着福明，他注意到这位说话时并非那么的焦急，似乎还隐藏了些什么。 耶夫洛夫继续说：“全面进攻伤亡大，拖延下去后勤崩溃。我们要么立即行动，要么就围困赌后勤。如果能把他们围得饿死，又成功阻击敌人的援军，我们就赢了，这样不是很好的办法。” 福明摇摇头：“要等他们饿死很不现实，毕竟德军一定有不少粮食。别忘了，他们还有飞机，假若敌人展开空投，你还指望他们会饿死。”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福明，你有高论？” “嘿嘿，可能这算是一个方法吧。” 顿时，杨明志眼前一亮，他踱步而去，站在福明面前；“快说，什么办法。” 福明故弄玄虚的站起身，走到地图桌边，拿起擦拭尘土的干净白麻布，稍稍挥舞几下。 他意欲何为，杨明志完全明白了：“呵呵，劝降？” “对，就是劝降。如果那些德军知晓整个戈梅利地区的状态，他们是否坚决抵抗，我有些怀疑。” 第1443章 叶甫根尼出马 “算了吧！”耶夫洛夫对福明不屑一顾，“德国人既然能顶着炮火作战，可见这群人战斗之完全。他们根本不是707师或722师之流，他们是敢打硬仗的部队！” “但是，他们也是人，是人就会有脆弱的时候。如今我们的友军已经开始大规模的袭击，很快，戈梅利州将遍地战火，一场规模巨大的战役正在进行。我们不但要以最小的伤亡代价解决眼下的敌人，还要开始反攻。” “什么？还要反攻？反攻去哪里？去攻打莫济里？还是戈梅利？” “我现在不知道！” “够了！”杨明志狠狠跺了跺脚，“我是司令，都听我的！福明同志，我想了想，劝降敌人有操作的价值。我明确告诉你，我现在非常后悔把所有的鲨鱼火箭炮用于轰炸洛耶夫，如果我还有五十枚鲨鱼火箭弹，眼前的问题就根本不是问题。但是我们还有替代品，数量固然不多，材料拼凑一下还能凑出几枚燃料空气弹头，那是对待挖掘神坑敌人的杀手锏。 福明同志，部队就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如果劝降成功最好，劝降失败也拖延时间。我现在就命令化学实验室加紧制造硝酸肼，还有兵工厂加紧制造云爆弹弹头。” 耶夫洛夫问：“新的弹头？能造多少？如果我们还有鲨鱼火箭的大量库存，现在的麻烦就不存在。” “但愿兵工厂能给我们创造一个奇迹吧。” 新的命令发到了前线，时间正是中午。 气温升到了25摄氏度以上，数以千计的苏军士兵坐在他们的埋伏地，啃着面包块喝着清水。和煦的南风吹拂大地，阔叶的桦树为之沙沙作响。如若是和平年代，这里真是个野营的绝妙地方。 但士兵们脸上没有一丝欢愉，作战遇到了阻力，接下来的战斗该如何？广大士兵并不害怕牺牲，大家满脑子是如何将侵略者彻底歼灭。一个个战士面容麻木的吃饭，或者继续检查自己的武器装备。 如果上级命令他们展开乌拉冲锋，没有人会选择退缩。他们绝不对后退，因为各个基层连长，已经把上午284师第一团第二营的擅自撤退作为耻辱。有谁想学习他们的懦夫行为吗？答案是没有的。 苏军的士气并没有跌落，反而在基层军官和政委的煽动下，战士们嗷嗷的渴望打仗。 罗沙科夫和其他高级军官非常乐见于部下的战斗热情。他们收到了指挥部的命令，为命令内容大跌眼镜。 “不可思议！司令居然试图劝降，德国人怎么可能投降？”罗沙科夫陷入深深的费解。 文件交给其他军官，大家都非常怀疑。不得已，部队只好再和指挥部确认一下。趁着联络的机会，军官们又开始探讨。 “会不会司令还有什么计谋，所以我们的劝降是拖延时间？”叶甫根尼问。 拉夫连季指着德军阵地，叹言：“谁知道呢。我只知道，指望德国人投降，除非真的把他们逼入绝境。你看，他们想要撤退现在就能撤。” “只有司令本人知道了。相信司令吧，我们应该执行命令。” 拉夫连季绷着嘴，说：“我觉得不行。你觉得这件事有操作性，你去劝降如何？” “我？！”顿时，叶甫根尼也有些退缩。 “就是你，既然要劝降，我们也要派出个靠谱的军官去。我反正不行，你觉得自己可以，你就去试试。” 说实话，叶甫根尼不想冒险，鬼知道德国人会搞出什么幺蛾子。 他暂时不说话，不一会儿，罗沙科夫就请所有高级军官来开会。 罗沙科夫从杨明志那里得到了命令的确认，部队就是要在下午进行劝降。当然，关于指挥部以此拖延时间的计划也是真实的。 看看大家，罗沙科夫上叹一口气：“司令已经决定了，我们派人去劝降，这是一个必须执行的命令。我们现在挑挑人吧。司令说了，那些德军并非无耻混蛋，不会打黑枪。他们指挥官军衔也不低，我们也需要派出军衔较高的人去。各位，你们看谁去。” “我去吧！”叶甫根尼当仁不让的举起手。 他的举动非常干脆，令其他人非常惊讶。巴尔岑珍惜他的战友，一下子将其举起的胳膊拽下来：“你疯了，德国人怎么不会打黑枪？你相信他们是绅士？” “但是，必须有人去。当司令还做连长时，我就是他手下的排长。司令的命令你们可以怀疑，我是不能有任何质疑的。就这么定了。” “好吧！但是，如果敌人耍赖怎么办？他们万一将你们扣住做人质？” 巴尔岑这话真的把叶甫根尼问住了，气氛突然变得微妙。 被扣做人质的可能性不是没有，叶甫根尼想了想，大义凛然的说：“如果我成了人质，你们不要怕，就当我已经牺牲了，仗还是继续打。当然，我也不能真的手无寸铁而去。” 于是，叶甫根尼决定所有参与劝降的人，都在衣服里塞入两枚手榴弹，拉绳挂在衣服外面。到了万不得已，杀身成仁不受辱。 他的这种疯狂的行为令人敬佩，大家不再说什么。 会议进行的非常顺利，劝降代表就是副团长叶甫根尼，翻译则是巴尔岑麾下的通讯兵米沙。他们又派遣五名士兵充当文书和侍从。一张用于擦枪的白色麻布，被制作成了白旗。 一切准备妥当，叶甫根尼看看左右战友们期盼的眼神。他深深咽了口唾沫，说：“你们放心，我会平安的。等我把这群德国人劝降，记住，不要给我抢功劳。” 一记俏皮话，紧张的气氛稍稍缓解。叶甫根尼再扭过头，毅然的踏过埋伏地，他令随从高举白旗，向着德军阵地走去…… 战场的另一边，德军士兵为刚刚的胜利高兴。虽然不知道苏军究竟埋伏了多少人，他们的进攻不是被打退了吗？那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终归这是场胜利，刚刚挨了疯狂炮击的穆勒长舒一口气。在阻击中，德军士兵表现出了惊人的战斗力，可能这就是野战部队和后方治安部队的差距吧。 穆勒很庆幸德军的阵地完好无损，他并不像士兵那样过分的高兴。胜利的关键在于一部分士兵的死守，那些冒着炮火坚持作战的部队，不是SS59团的人，就是634师格里芬团的人。 至于自己的部队，他们也做出了些抵抗，更多的人还是迫于炮火又一个个蜷缩在战壕中。 “苏军今天还会继续进攻吗？”穆勒不知道，他令自己的部队吃午饭，他自己又向上级汇报己方的遭遇。回电传的很快，集团军司令的要求只有一个——继续坚守。 该命令不仅仅是对于穆勒，也是对坚守于此的所有德军官兵。 万幸的是，大部分弹药和军粮是放在战壕中的，炮弹摧毁了森林中的少量辎重，大部分物资只是被炸翻的土壤掩埋，稍稍挖掘它们还是完好无损。因为又死了不少人，相对的粮食储备变多了。 假若苏军不再进行大规模作战，剩下的粮食足足够吃三天。三天就是72小时，如此长的时间，战局应该会朝着利好方向发展。 德军军官们这么想着，他们以面包和罐头果腹，迎来了燥热的下午。 世界一片宁静，大地一片狼藉。大部分德军士兵突击翻修了战壕，他们将土铲出去，坐在战壕中打盹休息，唯有机枪手继续值班。 突然间，一名机枪手看到了远方突然出现了人影。 “嘿！卡尔！” “怎么了？” “是俄国人，举着白旗的俄国人。”这名机枪手就这MG34机枪专用瞄准镜，注意到了几个举着白起，穿着苏军制式服装的人。 “卡尔，快去告诉排长，战场上有情况！” 第1444章 不是懦夫就爬出战壕 叶甫根尼冒着巨大的风险，为了保持诚意，他和其他人员都没有携带武器。 他们实际也不缺乏武器，由于德军并没有贸然开火，他们因而小心翼翼的走了很远，直接站在了尸横遍野的战场。地上横七竖八躺着苏军战士的尸体，叶甫根尼的心在流血，此情此景他恨不得将德军碎尸万段。 虽然手里没有武器，地面上的武器随处可得。 但他不是作为刺客，纯粹作为一个使者，和德军进行交涉，劝说他们投降。 “米沙。” “唉。我在。” “你把白旗举高一点，身子放自然一点。不要怕，德国人应该不是无赖。” 话虽如此，昂首挺胸的叶甫根尼心里多少有些发憷，如果敌人打黑枪，只需机枪一个短点点射，大家都会送命。 他们距离德军的阵地越来越近，此地己方部队的尸体也愈发多起来。 “Achtung！” 突然间，前方传来一声响亮的德军，叶甫根尼张开双臂，应声阻止自己人继续前进。他愣在当场不敢轻举妄动，战场又陷入死寂。 此事，德军士兵一双双警惕的眼睛，直勾勾的注视着神秘的来者。战斗已经有段日子了，两军对战互有伤亡，但亲眼目睹苏军的军官，士兵们还是头一次。 穆勒和格里芬，两位团长站在一起，他们只将半个脑袋露出战壕，对来者品头论足。 格里芬举着望远镜看了一下，说道：“我看到一个苏军军官，这个人佩戴了两种勋章。如果没看错的话，是列宁勋章和红旗勋章。” “勋章？这个人还佩戴勋章？！”穆勒质问：“你没有看错？” “不会错的。我们634师是作战部队，后来才客串守备治安部队的。我们师乐意收集苏军军官的勋章、领章、肩章等等，以此作为战绩的证明。” “呵呵，难怪你这么熟悉。看来我下令部队禁止贸然开枪还是对的。” “俄国人举着白旗而来，他们应该不会是向我们投降的。他们占有很大的优势，搞不好他们是劝我们投降。” “什么？让我投降？呸！投降他们再被虐待而死，那还不如战死。再说了，我们805师从没有过成建制向俄国人投降的例子，我不做耻辱的第一人。” 格里芬摇摇头：“先听听俄国人是什么态度，打听他们虚实也不错。真是见鬼，我简直不敢相信，你在这里战斗有一星期了，连敌人的兵力和火力都弄不清楚。” “好吧，我这就派人去试探。” 于是乎，德军排出一个排的士兵爬出阵地，之所以如此，正是所谓的撑台面。这个排可不一般，他们是SS59团派遣来的增援部队，因而每个战士皆是金发蓝眼皮肤白皙，身材高大健硕，笔直的站着就有一种压迫感。他们的任务是在气势上吓住俄国人，关键任务则是一名会俄语的连长。 见得几十人从战壕中爬出来，叶甫根尼赶紧给自己人使了眼色，小声说：“都注意点，不要故意激怒敌人，没我的命令不准轻举妄动。米沙，做好翻译的准备。” 不一会儿，苏德两军在战场上正式面对面，彼此直视，眼神间也在做斗争。 那个德军连长也俄语毫不客气的说：“你们的胆量很大，你们已经在我们的机枪射程内，难道就不怕被我军全部射杀？” 顶住压力，叶甫根尼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他亦是不客气的说：“通过你肩章，看得出你是一名中尉连长。见到一位苏军的中校军官，为何如此傲慢说话，为何不敬礼？我记得容克贵族的精神，是见到敌国军官也要施以军礼。” 那连长自觉礼节有误，当即敬礼。 叶甫根尼顿时轻松许多，他回以礼节，继续说：“我毫不担心你们会打黑枪，因为我知道你们不是流氓部队，而是德国国防军。我军和你们是有道理讲的，因此，我们苏联红军第63集团军中将司令，令我给你们带个话。” “话？是什么？” “投降吧，德意志人。你们已经被我们一万大军包围，上午的战斗只是一个警告，你们继续负隅顽抗，终将全军覆没。我们的将军命令你们投降，你们到了战俘营，我军会遵照日内瓦公约，保证你们士兵的生命不受侵害。” “这……”德军连长没有回答的权力，他说：“阁下，这些事应该由我的长官定夺。” “当然，话我已经传达到了，我希望你的长官能好好考虑。我还有一句话，你转达给他。” “请讲。” “你告诉他。我不希望一下下级军官作为传话人，如果你不懦夫，就爬出战壕和我面对面。除非你害怕几个手无寸铁的人。” 在没有得到确切回答前，叶甫根尼没有离开，他依然站在德军阵地前不到二百米的地方。此刻，数百支枪正对着他一行人，假若有人走火，真是必死无疑。 德军连长匆匆回到阵地，将叶甫根尼的话一五一十的说明。 “呸！果然是让我投降！”穆勒感觉受到了深深的侮辱，他攥着连长的衣领，继续问：“那个俄国军官还说什么了？” “他……他说。他说您如果不是懦夫，就请您到地面上和他交涉。他说您若是不去，就是畏惧他们几个手无寸铁的人。” “他们在羞辱我！真是见鬼！居然还有这种事！” 穆勒松开手，心里非常矛盾。此刻，SS59团的那个营长在，634师的团长也在。他们都是精锐部队的军官，假若自己犯了怂，真是令805师蒙羞。 穆勒跺了跺脚，横下一条心：“算了，没有什么好怕的。我到地面上，去会会那个俄国中校。” 见其要离开堑壕，格里芬直接拽住他的腿，大声吼：“白痴，你出去万一中了他们的全套怎么办？那人真的是个中校？你不要怀疑俄国人，他们甚至会选择和你同归于尽？你死了，你的部队谁来指挥？” 脑子正热的穆勒瞬间冷却，“对呀，我出去了不就是被他们牵着鼻子走？不行，我们得主动。” 格里芬继续说：“对！我和亨特豪森的已经研究决定了，如果俄国人的所谓劝降真的有诚意，就让那个军官到我们的阵地来。是否投降，我们终归是要给俄国人一个答复，当然我们是坚决不投降的。若是俄国人害怕不来，那就不用谈了，直接将那几个人射杀。” 穆勒又退了回来，三个德军军官稍稍一琢磨，反正大家不打算投降，把俄国人的使者扣住，审讯一番，谈定苏军的虚实，再直接汇报给集团军司令瓦格纳，岂不美哉？！ 第1445章 唇枪舌战 叶甫根尼在德军众目睽睽下等了十多分钟，这十多分钟对他，对后方的苏军，都是一种煎熬。 终于，他看到德军战壕里又有人爬出。 德军连长趾高气昂的走来，微笑中带着一丝邪恶。这人伸出右臂，做出邀请的动作，所：“苏军的中校先生，我们的中校团长邀请您进入我们的战壕，在战壕中商量投降的事。” 叶甫根尼冷笑道：“呵呵，你们的指挥官果然是懦夫？” “不！我们并不想做懦夫，只会做有利于我们的事。比如说，我们并不确认您的身份是否是苏军的中校，更不能确定我们的指挥官站在您面前，您安排的狙击手是否会打黑枪。” “哈哈？没想到你们还怕我？”叶甫根尼摇摇头：“我明确告诉你，我们没有任何埋伏。”说着他又伸开双臂，“你瞧瞧，我连枪都没带。” 德军排长审视了一下，“的确没有武器，倒是看到您的肚腩鼓鼓的。” 叶甫根尼一惊，他赶紧风趣中带有嘲讽的说：“的确，你们以为能困死我们第63集团军，实际上我们缴获了你们德军的大量物资。我牛肉罐头不断，肚腩想不起来都困难。不得不说，你们的牛肉罐头真是不错。” 德军排长没有多想，他接着问：“请您给我一个答复。如果您不愿意进入战壕和我的指挥官面谈，那么谈判投降的事就不要谈了。我们不会和没有诚意的人说话。” 叶甫根尼想了想，似乎自己没有第二个选择了。这便继续说：“好吧，我可以进入你们的战壕，出于礼仪我的文书、翻译和随从都要跟随。” “可以，那就跟着我们来吧。” 苏德两军都各怀鬼胎，叶甫根尼已经横下一条心，如若事情到了无可挽救的地步，那就抱着德军指挥官以窝藏的手榴弹同归于尽。没了指挥官，敌人很可能会崩溃。 德军的想法更为务实，穆勒和格里芬，必须知道他们的敌人实力究竟如何。 叶甫根尼见过大场面，跟随他的那几位随从，也都是九死一生的老兵。但大家首度踏入德军的阵地，有谁会真的无所畏惧呢？ 叶甫根尼跟着那德军连长下了德军的战壕，他有意左顾右看。只见那些德军官兵，非常奇怪，这些人眼神中并没有所谓的怒火，更是只要少数人流露嘲讽的眼色。他们没有说话，只是目光各异的看着自己这一行人进入他们的领域。 在此，叶甫根尼也零距离的看清了己方火箭弹攻击后的场景，他不得不感慨，德军的土木工程做的很好。威力巨大的火箭弹让部分战壕化作乌有，德军仅用了几个小时，就进行了简单的修复。 “不要磨蹭，不要左顾右看，跟着我走。”德军连长催促说。 叶甫根尼也不言语，他的随从被一个排的荷枪实弹的德军士兵包围，处境的确非常危险。 俄语里没有“单刀赴会”这样意思的词汇，叶甫根尼知道自己行为的危险性，他更像亲自会会德军的军官。 反正自己已经来了，而且神奇的是，德国人压根就不打算蒙眼睛。叶甫根尼也就趁机仔细零距离瞧瞧德军的布放，记在脑子里。心里则对德军军官的失误蔑视不已。 大部分战壕比站立的人更深，战壕两侧还有大量的避弹洞。目睹这个，他完全明白德军还保有大量作战人员的原因。他沿着一人高的交通壕左拐右拐，终于拐到了德军的指挥中枢。 几个身着苏军土黄色制服的军人出现在德军指挥部，场面非常违和。 穆勒、格里芬，还有SS59团派来的军官亨特豪森，他们都在这里，见得叶甫根尼一到，便仔细审视一番。 穆勒尤其注意那面依然举着的白旗，再看看来者的脸，开门见山问：“我听说你是一名中校，你的职务呢？” 米沙当即对叶甫根尼做出翻译。 交战国军官见面，互相报出自己的身份是一种礼仪，也是展示己方实力的机会。 叶甫根尼挺起胸膛骄傲的说：“我是苏联工农红军第63集团军近卫第284步兵师第二团中校副团长，叶甫根尼·叶甫根尼诺维奇·耶夫根诺夫。” 俄国人的名字都很长，穆勒没工夫多琢磨。他尤为注意到了此人汇报的番号，那是一个令人敬畏的番号——近卫第284步兵师。 那是一个令人窒息的番号。 穆勒强作不慌，亦是挺直腰板说：“我是德意志第三帝国第805师508团团长威廉·穆勒。” 格里芬也做自我介绍：“我是第634师917团团长卡尔·威廉姆斯·格里芬。” “还有我，我是德意志第三帝国武装党卫队第59团营长亨利·让·亨特豪森。” 双方的翻译都很敬业，双方分别了解了各自的确切职务和军衔。论及这些，叶甫根尼反倒是比穆勒低一等。 一番自我介绍后，叶甫根尼算是对自己的敌人有了初步的了解。他非常惊讶于，眼前的德军居然是三支部队的混合体，连SS59团的人都有。 穆勒掐着腰，摆出一副不屑的态度，问道：“你们苏联军队，看来是要勒令我们投降？所以就派您来和我们谈判？” 叶甫根尼很不满这几个军官，尤其是所谓团长穆勒的态度，回应道：“是的。我们的中将司令要求你们投降，仅此而已。” “呵呵，投降？我们第三帝国的军队凭什么向你们投降？你们觉得这现实吗？你们上午对我军展开炮击，即便如此，我军的战斗力并未实质性衰弱。如你所见，我方阵地前面，躺着你们数以百计的尸体。你们的进攻失败了，一个失败者，也配要求我们投降？” 穆勒的言语间火气很大，叶甫根尼只当是王八念经，他丝毫不生气。 叶甫根尼长叹一口气，故弄玄虚的叹息：“有的人呐，以为自己的胜利者，实际上，距离彻底崩溃仅剩一步之遥了！” “你！你在讥讽我们？” “穆勒先生，难道我说的不对吗？难道您以为打败一场试探性进攻，就等于最终胜利了？再说了，为什么我的面前还站着你们634师的人，和SS59团的人。嘿！那两位军官，你们如何来到这个战场，心里就没点数吗？” 一石激起千层浪，叶甫根尼的反问令三个德军军官突然冷静下来。 德军将苏军使者放进来的最大需求，就是搞清楚苏军的状况，以及己方部队的状况。固然苏军或有吹嘘的成分，在其只言片语中总会透露些关键词组。 现在，这里的德军还存在一个谜题，更是营长亨特豪森所担心的。他迫切的问道：“现在告诉我，我们的武装党卫队是不是和你们交战了？他们现在何处？” “他们？”叶甫根尼看了看此人标注SS的领章，严肃的说：“我明确的告诉你吧。所谓的SS59团，已经被我们彻底歼灭了。今天是七月十二日，那支部队已经于七月九日全军覆没。” 如同晴天霹雳砸到亨特豪森头顶，他差点昏阙，接着不知所措的笑出声：“呵呵，这不是真的。你们在说谎，我们武装党卫队装备先进，士兵勇武，岂是……岂是是你们可以消灭的。” “他们真的强么？”叶甫根尼摇摇头，“格里芬先生，您的部队如何到了这里，您应该最清楚。您是遭遇到我军的阻击而撤到这里的，实话告诉您，您遭遇的苏军就是我的部队，可以说，是我率部将您驱赶到这里。” “竟……竟然是你！？还有这么巧合的事？”格里芬不敢相信，让他溃逃的罪魁祸首就站在自己面前。 第1446章 劫持 看的德军脸上露出惊讶神色，叶甫根尼知道米沙翻译的非常准确。 叶甫根尼又是微微一笑：“格里芬先生，其实您当时可以率部向洛耶夫突围。但是您没有那样做，这是为何？因为，那座城市遭到了我们苏联红军的新式武器的轰击，那里已经变成地狱。我可以向您透露，还记得留守在那座城市周边的所谓警察团吗？他们都死了，并不是我们杀了所有俘虏，而是全部当场死亡。” 警察团官兵的死，难以引起德军的同情。洛耶夫究竟发生了什么，实际也只有格里芬知道。 三个德军军官窃窃私语，穆勒很快从格里芬那里获悉，洛耶夫变成所谓的地狱，真的不是这个苏军军官的吹嘘。格里芬的表述非常直白：“可能，只有用地狱这个词汇形容最为贴切。” 站在德军的指挥中枢，叶甫根尼的嘴就没有停歇。显然，这里的德军对自己还是有信心的，想让这样的敌人投降，必须先击垮他们的信心。近卫284师曾经的丰功伟绩过于遥远了，他就从德军的RUHE行动说起。 “我非常清楚你们的战略意图，即扫荡这整个普里佩特沼泽。现在，我想你们终于能意识到严重低估了我们的实力。当然，我们也高估了你们的实力。这才几天的功夫，你们修筑的防线以南的部队，就剩下你们这几千人了。 我明确的告诉你们。你们的634师已经崩溃，但是你们的师长非常幸运，因为此时此刻，那位威廉·冯·亨得利森先生，正在和我们的将军面对面。” “什么？我们的师长？！”格里芬大吃一惊，他绝对想不到，没有突围成功的师长并非战死，而是被俘。“不！我不能相信，我们的师长已经战死了。你……你说谎。” 叶甫根尼摇摇头：“我没有说谎，这就是事实。我们连他的全名都了解。” “不！你是说谎者，你觉得我们会相信？” “我是绝对不信的。”穆勒抢话道，“你们俄国人是一群狡猾的人。我承认我军低估了你们的战斗力，然而这并不是我们投降的理由。再说了，我们凭什么投降，你们击败我们了吗？我们的阵地固若金汤，即便用火箭炮轰炸，阵地依旧无懈可击。” “无懈可击？”叶甫根尼冷笑道：“你们以为自己在和谁在战斗？是别列科夫！我知道这个名字在你们那里也很有名气，他不但是发明家，更手刃了你们第七装甲师师长库恩。你们在和真正的苏联英雄作战，你们觉得，英雄别列科夫发明的武器能将洛耶夫化作地狱，就不能将你们的阵地化作地狱？米沙，如实翻译。” 苏德两军的翻译员复述的意思一模一样，归根结底，叶甫根尼就是采取了威胁手段。他继续说：“我军超过一万人盘踞于此，我军装备精良，部队训练有素。我们还有一批威力更为巨大的火箭炮，我军完全可将你们轰杀成黑炭。 我的将军承认你们是真正的军人，也可怜你们。德意志人民也是受到希特勒的蛊惑，你们多半是德国的无产阶级，为了希特勒的野心而到苏联充当他的工具，真是可悲！” 叶甫根尼觉得自己的游说之词并无不妥，结果直接激怒了亨特豪森——一个死硬派纳粹。 亨特豪森向前三步走，站在叶甫根尼面前俯视，恶狠狠的说：“伟大的元首也是你们这些斯拉夫猪可评论的？你们是劣等的虫子，需要被彻底消灭。” 如今，听到这样的话叶甫根尼已经不会生气，他见过数以万计的德军士兵尸体，对于眼前的人只是感觉悲哀。 穆勒亦是跟进表态：“俄国人，你们还是放弃吧！就算你们有一万人，那有如何？我们的援军正在赶来的路上，届时我们将占有绝对优势。” “援军？如果是你们的707师、722师之类的部队，恕我直言，他们的到来和送死无异。莫非你们就觉得，我们只有一万人？错了！简直错的离谱！我们毕竟是一个集团军！” “集团军？在我看来你们只是一群无知农民武装起来的散兵游勇。”穆勒呛道。 交涉至此，叶甫根尼已经不抱任何希望，让德国人投降，果然是没有操作性的。但他这次冒险而来收获非常大，零距离的观察德军阵地，可比远距离窥视了解的多。而且德军指挥官居然像傻瓜一样，将他领到了指挥中枢所在，未来的作战，炮兵狙击指挥部也不是不可能。 最重要的，他得到了关键性情报，即这些德军并非迷之自信，的确有援军会试图抵达这里。 他们终究是不可能投降的，叶甫根尼满脑子是如何的平安脱身。他的脑子记性不错，离开德剧曲折战壕的路径他还是熟识的。 叶甫根尼耸耸肩，又叹了口气：“如此以来，你们并不想投降。那好，我这就回去，向我们的将军告知你们的决定。”说罢，叶甫根尼转身要走，然而他的面前却多了十多把刺刀。 穆勒大声吼道：“蠢货，你们休想离开这里。” “你！” “别瞪着我，中校先生，你以为我们这里想来来想走走？真是太天真了。我明确的告诉你，你现在被我们俘虏了！” 此时此刻，叶甫根尼距离穆勒仅有短短的五米，他没有自豪的犹豫按照预定防线行动。他先是使出颜色，继而一个健步冲上去，干练的锁喉，又拔出穆勒的手枪，单手上膛后抵住了穆勒的下巴，整个动作一气呵成仅用了三秒钟。 叶甫根尼大声吼：“Achtung！dich！Achtung！” 虽然只是极其简单的德军，他要干什么，行动已经一目了然。而他的随从们，纷纷解开风衣，露出腰里别着的两枚手榴弹，那拉绳已经攥在腰里。 米沙实时的用德语说：“德国军人们，你们不要轻举妄动，我们早料到你们会有次准备出此下策。我们万万没有想到，你们果然做出了流氓行径。自古两军交战不杀不扣留使者，你们既然这么做了，就别怪我们做出反制措施。” 此时，穆勒叽里呱啦说了一大通，叶甫根尼完全不明白。 “米沙，这人在说什么？！” “他说他不会轻举妄动，又要求别人不轻举妄动。” “很好！你告诉他，放我们安全的离开，不准打黑枪，否则同归于尽。快翻译！” 第1447章 逃离 此时此刻的穆勒真的只能感叹自己的愚蠢，他万万没想到，想要作为俘虏的人，就俘虏了自己。 “兄弟们！你们别轻举妄动，千万别走火！他们是身上有炸弹！” 穆勒尽量安抚精神紧张的自己人，他可不想和俄国人同归于尽。 他被自己的手枪抵住下巴，可怜的穆勒不得不接受这样的事实，他就是被灵巧的敌人，瞬间夺了枪，局势也是瞬间发生了反转。 就这样，一脸狰狞的叶甫根尼裹挟着穆勒，一点点的在堑壕中移动，随从们更是怒目圆睁看着那些步步紧逼的德军士兵，手上一直攥着手榴弹的拉绳。 战壕中，苏德两军就保持这样的态势一点点移动，此危机关头，谁要是走了火，后果不堪设想！ 米沙翻译着叶甫根尼说的话，即和穆勒讲条件。 穆勒非常吃惊，他一度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没想到这个苏军中校明确的表示，他并不想在此杀了自己，劫持行为也将在苏军使者全部脱离危险后终止。 穆勒毫不犹豫的接受了苏军的要求，他对步步紧逼的自己的部下说：“你们退下，不要为难这些俄国人。他们离开战壕后一定会放了我，要是刺激了他们，我就完了！” 然而，另两位军官，格里芬和亨特豪森根本不相信穆勒的话。 格里芬大声吼道：“先生们，继续压上去！”话虽如此，他并没有出格举动，只是神情紧张的握着手枪紧逼不舍。 “格里芬！634师的格里芬，你不要害我！俄国人会杀了我！” “穆勒，你军人的荣誉呢？你是个怕死鬼！” “呸！俄国人裹挟的不是你，你才说出这种鬼话。我的上帝，你守不住洛耶夫，带着残部逃到这里，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就是这个俄国军官把你打到这里，你是个男人就痛斥他！” 一番讥讽，格里芬脑子里一团乱。他瞪着叶甫根尼大声吼：“俄国人！你放了我们的军官，我们放你们安全离开！你们请放心，我们不会突然开枪！” “Niemals！”叶甫根尼回答的干净利落。 双方绝对无法相信对方，叶甫根尼继续裹挟着穆勒，沿着进来的道路原路这番。格里芬深知自己所在的634师只是客军，若是激怒了俄国人导致一个805师团长的死亡，那么相应的责任怕是634师要背一部分。634师已经崩溃，格里芬再不想新添耻辱，他投鼠忌器，率领士兵愣是将苏军使者“礼送”到了他们来的位置。 叶甫根尼终于稍稍放松，他继续裹挟着穆勒离开了堑壕。 米沙则面相五十多把刺刀，故意展示着腰里的两枚手榴弹。他大声说：“德国人！我再次告诉你们，此行我们并不像俘虏你们的军官，你们也不要打黑枪。到了足够的距离，我们会放了他。我代表我的长官最后警告你们，打黑枪将遭到严厉制裁。” 另一方面，埋伏状态的罗沙科夫一直注意着事态的进展。他和其他几位重要军官见到叶甫根尼消失了，下意识的以为他将遭遇不测。 罗沙科夫不报以任何的幻想，理所当然的认为叶甫根尼牺牲的可能性非常大。 苏军因而突击做好反制准备，目前库存的鲶鱼火箭弹还有十发，五门75毫米榴弹炮炮弹还有近四百发。 所谓劝降行动是遵照了指挥部的命令，那么劝降失败了该怎么办？大概就是全军不分主次的进攻，虽然伤亡会很大，德军ruhe行动的所有进攻兵力，也必将在今日全军覆没。至少罗沙科夫是这么认为的。 然拉夫连季提出了另一种可能。 “也许，叶甫根尼会用三寸不烂之舌，让德国人举手投降。”一番辩论后，拉夫连季一如继续的相信自己的战友，无奈中，罗沙科夫放弃立即向指挥部汇报此事，也许可苏军做出积极举措。 所谓积极举措，便是侦察营出马。 无论劝降是否成功，叶甫根尼总会有离开德军战壕的可能性。届时万一德国人打黑枪怎么办？ 巴尔岑挑选了十多个得力干将，他们都是枪法数一数二的精确射手，尤其是娜塔莎，这名王牌狙击手。 合计十五人悄悄的摸到距离德军阵地近一公里的地方，他们的行动当然被德军所发觉，因为叶甫根尼在战壕中的举措，所有德军皆不敢轻举妄动。 突然间，狙击手们看到了有人从战壕中爬出来，娜塔莎以敏锐的视觉觉察到，其中一人正是叶甫根尼！ 现在，苏军战士们该有着怎样的表情呢？或惊讶，或欣慰，亦或是担忧。 罗沙科夫继续举着望远镜，内心里期盼着突然出现的叶甫根尼能平安脱险。他也注意到，叶甫根尼明显还裹挟一人，居然还用枪抵住那人的脑袋。 “枪？你这个家伙从哪儿搞来的枪？你可真是个神奇的人。” 局势变得非常位面，以娜塔莎为首的狙击手们，也纷纷看到了有超过使命德军士兵居然站到了地面，难道他们不怕死吗？ 那十名德军士兵就持枪站在地面上，目送着叶甫根尼一些渐行渐远，没有更多的举措。 后退中的叶甫根尼也不知道，己方的狙击手已经摸了过来伺机反击呢。他拉着穆勒继续后退，渐渐到了脚边遍布尸体。此刻，继续袒露手榴弹变得毫无意义，米沙弯下腰捡起一支步枪继续后退。 渐渐地，德军的阵地越来越远，叶甫根尼有着卓越的战斗经验，距离分明已经有五百米，如此远的距离，被枪弹击中的概率已经不多了。 “就到此为止吧！”叶甫根尼终于松手，又狠狠绊了穆勒一下。接着，持枪对准坐在地上的穆勒，仿佛要处以枪决。 短短的十几分钟，穆勒自觉受到莫大羞辱，他就坐在地上，以德语吼：“杀了我吧！我不回去了。” “不！我们是信守承诺的，你可以滚回去了。”说着，米沙摆动枪托，催促他离开。 此刻的穆勒毫无武装，如若苏军想要他的命，只需扣动扳机。他终于站了起来，眼睛里写满了悲愤，踉踉跄跄的开始向回走，接着变成了跑。 见状，叶甫根尼大吼一声：“兄弟们，躬下身子快走。” 所有的苏军使者开始狂奔，甚至那个举着白旗的战士，迅速解开白麻布，拼命狂奔。大家都生怕德国人趁机打黑枪，毕竟MG34有着夸张射速，距离较远又如何，瞬间投射来的大量子弹，就凭概率也能击中人，被击中就是死！ 叶甫根尼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在战场狂奔，他紧握刚刚缴获的鲁格手枪，心里不禁对刚刚的自己的疯狂举措心有余悸。 突然间，耳畔竟有一声枪响！ “卧倒！”叶甫根尼大吼一声，扑倒地上，实实在在来了一记嘴啃泥。 第1448章 反制炮击 枪声仅有一记，叶甫根尼以为的德军报复性弹幕射击并未出现。他猛地回头看去，发现俘虏的那个德军军官，竟然倒在了地上。 “该死！不合时宜的狙击！”激动的叶甫根尼狠狠的锤了锤地，他意识到己方军队必将激怒德军。 枪声转瞬即逝，时刻注意着事态的德军官兵被眼前发生的事所震惊。 格里芬大跌眼镜，在呆了十多秒后，撕心裂肺的吼道：“所有人！射击！” 格里芬刚刚没有开枪，既然穆勒早晚要死，那还不如自己当时就把他杀了。现在可好，穆勒死了，劫持他的俄国人几乎溜之大吉。 十几挺机枪向叶甫根尼所在方向射击，子弹在其身边打得土壤横飞。两个随从的战士当场死亡，其他人包括他自己，恨不得钻到土里。 且说那一声枪响，打出这一枪的不是别人，就是娜塔莎。 这丫头收到的命令的协助叶甫根尼逃离，既然见得叶甫根尼再狂奔，届时出现的所有敌人都是可射杀目标。她手持SVT40，准星一直瞄准着那个德军军官，在她觉得适当的时机，一下子爆了那军官的脑袋。 穆勒的头颅炸开了花，尸体瘫倒在散发硝烟味的黑土上。 德军的机枪报复性开火了，凭借着枪械的性能和个人能力，娜塔莎隔着近千米的距离，开始点名德军机枪手。她枪法惊人，子弹更是击穿了德军士兵的钢盔。她一连敲掉了三个德军机枪阵位，并不能阻止德军的射击，并不能掩护叶甫根尼的撤退。 关键时刻，苏军的炮兵发威了。 十枚火箭弹如同白龙拔地而起，朝着德军阵地飞去。它们带着尖锐的咆哮声，令德军士兵心境胆寒，一个个条件反射的蹲在堑壕中蜷缩一团，抱紧脑袋祈祷着上帝的保佑。 当看到那飞驰而来的“白龙”，格里芬终于意识到，刚刚的苏军使者并没有说谎，他们真的还有一些威力巨大的武器。 火箭炮的强大威力又在德军阵地上制造了十个大坑，部分刚刚修复好的战壕，又在爆炸中被摧毁，亦有近百人在火箭炮的袭击中伤亡。 苏军的反制性炮击并没有给予德军更大的兵力损失，但炮击带给德军士兵的精神恐惧难以估量。 德军官兵们被吓坏了，很多人高呼自己遭遇到了传说中的喀秋莎火箭炮的恐怖攻击。尤其是634师的那些溃兵，固然阻击苏军的冲锋这些人还能保持不错的战斗力，单纯的挨火箭炮轰击，强大的内心中将崩溃。 除了火箭炮还有一般的75毫米炮弹，炮弹又打了五十发，如此苏军的掩护性反制炮击方才结束。趁着这个功夫，叶甫根尼和前线狙击手，纷纷平安的撤会埋伏地。 气喘吁吁的叶甫根尼倚靠一棵松树，他浑身都是汗水，紧握手枪的右手甚至在抖动。看看这支鲁格手枪，下一秒便嫌弃得扔到一边，这一幕正好被匆匆赶来的罗沙科夫看到。 “叶甫根尼，你这个疯子！我还以为你死了！” “是啊！差点就死了。”他刚刚站起来喘着粗气，不曾想罗沙科夫居然攥紧了自己的衣领。 “叶甫根尼，你真是个疯子！你要是死了，我也得跟着上军事法庭！感谢领袖，你活着回来了。” “嘿嘿，我要是不会来，得到了重要情报如何上报给司令呢？” 谁都知道现在不是废话的时刻，军官们都应该是务实的，就算是批判军官的冒险行为，也该是以后的事。 叶甫根尼刚平安归来，就将所见所闻告知团长们，如此，霍姆尼奇的苏军高级军官，基本了解了德军的军事布局，以及各种细节情报。 “真是的，你的冒险还真是取得了巨大成果。兄弟，你这事儿要是告知司令，他非得罚你禁闭！”拉夫连季欣慰的说。 “该汇报还是要汇报的，我已经去劝降了，结果你也看到，我们失败了。真是的，我许诺那个德军团长不杀他，可是你们倒好，居然把那人给击毙了！告诉我，是谁干的？拉夫连季，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罗沙科夫，是你命人毙了那个德军军官？” 罗沙科夫对这一结果非常惊讶，“我虽然不知道是哪个战士毙了那军官。既然毙了一个德军团长，这难道不是一个功勋？不知道哪位同志将得此殊荣。” “还是让我说吧！”巴尔岑轻轻嗓子，骄傲的说：“是娜塔莎干的。就是司令同志钟爱的苏联英雄斯皮罗斯金娜同志。” “哦居然是他！”叶甫根尼顿时没了脾气，也瞬间忘记他被数以千计德军压制于地的恐惧，“既然是她，我就不说什么了。给司令汇报的时候，务必加上一条。狙击手娜塔莎击毙805师508团团长威廉·穆勒。那个军官就是这么确切的名字和身份，上报吧。” 新一轮的炮击刚刚结束，德军战士们又纷纷从土里爬出来。士兵们被苏军诓骗，首先是深深的愤怒，继而又是对自己悲惨处境的悲哀。这一天的白天就要过去了，援军究竟在哪里？最悲哀的莫过于805团的官兵，他们的人数是最多的，现在不得不面临这样尴尬的处境，即正团长和副团长，一个被卑鄙的击毙，另一个被炮弹炸成了碎片。 按照德军的规定，高级军官阵亡，军衔最高者接任指挥官。目前这里德军军衔最高的，就是来自634师的团长格里芬，他理所当然的代理了805师508团的指挥权，又成为了当前阵地的唯一指挥官。 经过这一遭，德军也基本了解了对面苏军的虚实。苏军是实实在在的火箭炮轰击，充分证明了自己的实力，如此使者声称此地有一万苏军作战部队，也并非唬人。 格里芬抓紧时间向上级汇报战况，苏军的罗沙科夫一样抓紧时间汇报。 电报传到不同的指挥部，给予苏德两军最高指挥官都是对战况的震惊。 德军集团军司令瓦格纳，终于意识到，ruhe行动的失败已经不可避免。他已经做好增援的打算，悲催的是，他手头哪有多少机动部队？截止到7月12日中午，有超过二十个村庄和十个检查站遭到苏军游击队袭击。他们绝非是南边的敌人，而是来自北方。 新的游击队的战斗力更是超乎瓦格纳的想象，他们虽然不如南边的所谓63集团军有着不可思议的战斗力，他们的战法更加缴获。所袭击的村庄，德军和警察团的驻军基本都死了，驻扎占领区的基层部队正在被各个击破！ 所以，援军没有在这一天突击杀到霍姆尼奇解围，最大原因就来自瓦格纳的纠结。难道，真的要派遣部队去解围？还是命令634师的那个团长，带领剩下的部队撤回来，让计划的援军去后方剿匪？ 想来想去，瓦格纳做出一个艰难的决定。所谓出于德意志军人的荣誉，他给南边的部队下达了死命令：“你们是第三帝国的军人，你们中更有武装党卫队的军人。我以集团军司令的名义，代表库贝先生，命令你们！坚守住当前的阵地，继续坚守。待主力解决了后方的游击队，我们将展开去南部敌人的全力征讨。” 格里芬收到了回电，他暂且接受将军瓦格纳的指挥。他对这个将军一无所知，这份电报也简直是命令他们战斗到最后一人。格里芬一直有着军人战死沙场的觉悟，然而窝囊的战死是他不希望看到的。可是还能怎么办呢？命令就是这个，活下来的所有人怕是要继续在敌人的炮击下忍耐，己方的榴弹炮全部损毁了，己方已经没有远程反击能力，如同砧板上的鱼，只有挨刀子的份！ 第1449章 关键性的七月十三日 苏军指挥部内，军官们等待劝降的结果。 当发布完命令，众人又对劝降的前景进行推演，结局都是一个——谈判破裂。 杨明志有些后悔，也许自己就不该动劝降的念头。拖延时间让前线部队增强实力的办法有很多，哪怕是佯攻也行。既然已经施行劝降，希望奇迹吧！ 终于，前线的电报回传过来。劝降果然失败，这一结果在众人意料中，于是没有引起什么波折。倒是劝降的过程，真可谓是一场大戏。 看过电报，杨明志对于叶甫根尼的冒险可谓深恶痛绝，他敲着桌子骂：“这个叶甫根尼，他想做一个大大的英雄！做的事和莽夫无疑，真是个笨蛋，你差一点就死了” 耶夫洛夫安了心，稍稍调侃：“叶甫根尼到底是你的兵，他身先士卒的出生入死的冒险举动，真有你去年的风范。” “是啊！”杨明志当众撸起袖子展示伤疤：“瞧瞧，这就是代价！我现在已经想明白了，我继续身先士卒，就是对游击共和国所有人的伤害。我一旦受伤，后果不堪设想。他叶甫根尼也是一样，好歹他是一个副团长，还是一个不择不扣老兵，他这个人若不是待在这里，足够能做师长了。” 耶夫洛夫赶紧劝慰：“他毕竟是安全回来了。你还得到了德军的布局情报，娜塔莎还击毙了一个德军团长，瞧瞧，连那德军军官的具体身份都标注了。” “娜塔莎取得新的成就我的确高兴，但是我们要打赢这场最后的战斗。事实证明，德军的实力比较强，贸然进攻只会徒增伤亡。真是见鬼，我们的炮弹本来就不多，现在就是剩下整整三百发，想要打垮德军的阵地，难道要付出几千人牺牲的代价？呸！这种事我干不出来！” “有时候，即便是伤亡巨大，我们也必须做的。我们是军人！” 杨明志白了耶夫洛夫一眼，焦急的说：“我亲爱的同志，您的传统斯拉夫式的思维何时更改变，难道就不能学习哪怕是一点东方思维？如果人都死完了，我们的游击共和国就名存实亡了。为了以后的战斗，我们哪能呆板的全面进攻。我告诉你，就是波诺马连科命令我们强行进攻，我也找理由搪塞。” “那你打算怎么办？继续拖延？” “对。我们需要想办法打破敌人的阵地，假如我们有大量的坦克就好了！” 杨明志长叹一声，他坐在椅子上，双手捏着太阳穴，不和任何人说话。见状，耶夫洛夫和福明也就不说什么，他俩觉得，司令终将想到些措施。再说了，假若他想不出新的战术，迫于上级的压力，部队还有强攻这一条路。 杨明志足足想了二十分钟，大办公室也安静了足足二十分钟。哪怕是萨林奇金又亲自过来，闻讯劝降是否有结果，他也被告知不要打扰将军的思考。 这二十分钟，杨明志的头脑做着精密的推算。所谓击垮敌人的堑壕级别的阵地，己方部队最好使用专打防御工事我武器——燃料空气炸弹。可惜，鲨鱼火箭弹消耗殆尽了。游击共和国自产的那点硝酸肼能装备多少枚火箭弹？或许只有十枚。根据情报，德军的阵地面积很大，所以今日进行了两轮炮击，叶甫根尼的零距离侦查得到的情报绝对真实——德军的战斗兵力还保持着三千人的巨大规模，甚至弹药军粮都相对充裕。 如此，除非硝酸肼能装备数以百计的火箭弹，杨明志才有信心一轮炮击全歼敌人。可惜，复刻围歼SS59团主力的战斗已经不可能了，因为苏军已经损失了大量的金属材料，再说突击制造火箭弹，哪怕是不用硝酸肼，就是一般的炸药，也不能在一天之内造出一百发！ 没有足够的弹药，德军的阵地就是一个啃不动的骨头，除非苏军使用大量的装甲载具进行突击。 杨明志的思路也转到了装甲部队的突击。 他首先想到的是那些被击毁的德军坦克，在这场世界大战中，坦克被击毁并非意味着彻底完蛋。它们通常被穿甲弹击穿小孔，金属液杀死内部成员，这就是所谓的坦克被击毁，进行一番大修坦克还能用。 然而在这场持续打了三周多的漫长战役，游击共和国库存的废旧金属被空前消耗，以至于不得不突击从战场上拉会找到的任何废金属。拜己方武器威力大所赐，缴获的德军坦克只能回炉。它们的发动机都坏损了，游击共和国根本没有修复发动机的能力，修复坦克更无从谈起。 但是坏损的各种装甲载具，让兵工厂的高炉继续出产铁水。前方战事如火如荼，兵工厂的两千多号人已经自我压缩睡眠时间，很多人一天就休息六个小时，其余时间全在生产弹药！ 杨明志想到了兵工厂的紧张状态，前方的弹药消耗很大，后方的生产因而压力繁重，这一局面需要改变。 只要有防弹的装甲车帮助士兵突击，打到敌人的阵地，问题就迎刃而解。杨明志突然想到，他虽然没有装甲车，但是有一堆德国卡车呀，此时此刻，那些卡车还在霍姆尼奇。 在思考了二十分钟，杨明志毫无征兆的站起来，他大声吼道：“同志们！我想到办法了！” 他的举动吓了大家一条，接着，众人围了上来。 杨明志注意到萨林奇金也到了，这个人突击来此来做什么？莫非有上级的命令？ 杨明志抓紧时间说自己的事，他宣布三个决定： 第一，所有在霍姆尼奇的卡车必须在天黑前开回来。兵工厂抓紧时间，无论是铆接还是焊接，使得卡车有一层能够防弹的装甲。 第二，清点所有的飞鱼火箭炮，在铁匠村村口建立发射阵位，计算出各种正确参数，伺机射击德军阵地，以掩护部队进攻。 第三，将突击生产的鲶鱼火箭弹、以前的飞鱼火箭弹，装入所有生产完毕的高能燃料。 总的来说，杨明志的方案就是两个。一个是突击改装卡车，使得变成装甲车。另一个就是奢侈的使用飞鱼火箭炮。 耶夫洛夫为亲密战友的计划啧啧称奇，他质疑道：“难道那些卡车能突击变成装甲车？” “这就看兵工厂的能力了。”杨明志的眼神中充满了自信，他看着大家，尤其是刚刚来的萨林奇金。他继续道：“根据情报，德军的远程火炮已经完了，他们所谓的炮兵就剩下数量不多的迫击炮。所以德军应该缺乏对装甲车突击的抵御能力。我们能否以小代价冲垮德军阵地，就只能依赖于兵工厂的非凡实力了。” 萨林奇金站在这里，他万万没想到才三个小时，别列科夫的态度有变得，真可谓战局一变他的态度也变。当然，能随着战局突然改变决策的军人，多半是优秀的，要是一个教条主义的军官，脑子通常一根筋。他觉得自己似乎错过了什么，情不自禁的插话：“别列科夫同志，难道您不打算明天总攻吗？您结果小时前说了，我们拖不起。” “对！我的确说了，但事到如今，我还要再拖延一下。”说着，杨明志顿了顿气，面相所有主要人员，大声说：“同志们！无论发生什么事，我军的总攻就是七月十四日上午。我们将在明日全力改造卡车，使之成为装甲车。为了胜利我也不惜大量消耗飞鱼火箭弹。我只能说，这是一场赌博。骑兵营一直在游弋，他们并没有发现德军的援兵，所以，德军的援兵无论有没有，都不可能在明天介入战斗。敌人援兵最早在十四日出现，届时我们已经完成了对眼前德军的歼灭。 期待吧，是否胜利，就全指望明天不出茬子。” 第1450章 当卡车变成装甲车 德军正在干什么，杨明志很想知道，可惜他缺乏知晓的办法。 他只能希望德军的行动能磨蹭一点，只要给他一天时间，对峙的那些德军就能被迅速消灭。 七月十三日，霍姆尼奇苏德两军的战斗终于告一段落，随着夕阳的到来，德军阵地和苏军的埋伏地，都陷入安静。苏军作为进攻方，他们用不着忌讳太多，甚至为了在气势上吓到德军，苏军又开始故意点燃大量篝火。 苏军也不全是摆出迷魂阵，因为白天的战斗伞兵233旅根本没有参与，旅长泰普诺夫除了向将军杨明志说明此事，也向罗沙科夫提出抗议。 泰普诺夫的大规模夜袭的计划被杨明志直接禁止，但他并不反对骚扰德军官兵。毕竟用各种手段令德军精力憔悴，定在七月十四日上午的总攻，苏军将占有巨大先机。 多达二十辆卡车从霍姆尼奇开了回来，傍晚时分，它们载着一批伤员，还有大量的炮弹弹壳回来了。 伤员被突击带入早已人满为患的铁匠村的“第一人民医院”，炮弹壳就不必卸下。所有司机被命令，开着卡车直接到兵工厂大门口的小型龙门吊处待命。 杨明志心情负责，以至于吃着面包，脑子里想的还是战争的事。听到了大量卡车的轰鸣，他向指挥部的一众军官告辞，指挥卡车，亲自去了兵工厂。 里固施科夫已经收到了指挥部的命令，他亲自领着些手下，站在龙门吊处，亲自撸起袖子打算帮助搬运。 里固施科夫对于复装炮弹有着信心，炮弹壳可比子弹壳大很多，然而当卡车到来后，倾泻大量的弹壳，如此巨大的工作量令他惊愕不已。 他不解的质问司机：“怎么回事？难道输送前线的炮弹都打光了？” “您还是和司令本人说吧，他很快就到。” 司机的敷衍令里固施科夫不快，他掐着腰稍稍等了会儿，便看到杨明志和几个警卫员，一路小跑而言。 见得司令，里固施科夫当即抱怨：“司令同志！您是认真的吗？这么多的炮弹壳，难道我们要抓紧时间生产？简直不可思议，难道前线已经没炮弹了？” 杨明志喘息道：“前线打的非常激烈，德军挖了超过两米深的战壕，我们的这些炮弹消耗殆尽。你必须尽力生产，我现在就告诉你，七月十四日，就是我们的最后总攻。你必须完成任务。” “哦！不！我们的人会累死的！” “你不要发牢骚，我知道兵工厂的同志们已经在牺牲睡眠的时间生产。让大家再拼命一下，这一次我们必须拼命。你命令你的人搬运这些弹壳，抓紧时间生产吧。你有两千人，以目前的材料，一夜之内生产出一百发不成问题。别发牢骚，领我到你的办公室。” 就这样，里固施科夫在自己的办公室，在杨明志面前的桌案上摊开了一副地区地图，其上除了地名标记外就是一处被钢笔特别划定的圆圈。 他不再为炮弹的事废话，直接说起几十分钟前司令的计划，这便指着圆圈说道：“司令同志，如果我没有画错，这里就是战区了。” 杨明志用手把地图抚平，弯下腰看了下，深深点头：“不错，这里就是战区。敌人至少还有三千战兵，真是个难缠的对手。” “才三千人？据我所知，此地我们的军队兵力高达一万人。” “对！然而德军有一些坦克，还挖掘了大量战壕。一拥而上我们当然能赢，后果就是数千人牺牲。我们已经死了太多人了，此战我们必须使用飞鱼火箭弹。现在告诉你，库存有多少？” “是，加上战斗时期生产的，目前库存有五十六枚。鲶鱼火箭炮虽然已经没有库存，我们能在零点前再生产五枚。” “咦？！这么多？！” “司令，您觉得多？我还以为您会批评我生产少了。” 这个数字令杨明志非常惊喜，这段时间以来，自己的心思全在指挥作战，后勤方面更多的是关注军粮和常规弹药的运输。他只是晓得兵工厂工人连轴转，产能也达到了最大。他万万没想到，飞鱼火箭弹有如此之多。 如此，杨明志对战局突然多了一分自信。 他继续问：“你这里有多少硝酸肼了？” “这……大概五百公斤。” “真的？！”杨明志惊得差点坐在地上。 里固施科夫吓了一跳，他气定神闲，回应：“的确是真的，似乎您非常惊喜与这个数字？” “当然！当然！真是想不到我们有这么多的高能燃料！” “因为我们之后就没有使用过，化学实验室所有工作人员也是全天候不停歇的生产，固然每小时产量有限，他们从不停歇，才有如此的数量。” 站在这间办公室，杨明志深深觉得这些苏联人真是太可爱了。他狠狠的拍了拍桌子，激动的说：“好了，我们赢定了。里固施科夫同志，听令。” “到！” “我给你三个命令，为了彻底歼灭德军有生力量，你和兵工厂的同志们，就算是拼了这条老命也必须完成。你有没有信心？” “我……”里固施科夫咬了咬牙，突然摘下自己戴着的鸭舌帽，狠狠砸在地上，大声吼道：“我能！为了胜利，我们拼了。” “有志气！现在我宣布兵工厂七月十三日下午四点前必须完成的任务，听令！ 第一：竭尽所能将炮弹壳复装，数量不可少于三百发！ 第二：将二十发飞鱼火箭弹，其中战斗部掺入二十公斤硝酸肼和五公斤碾碎的子弹壳碎片。 第三：将到来的二十辆卡车改造，车头焊上装甲，车轮处挂上铁板防弹。” 里固施科夫已经下了军令状，他没有丝毫否定的权力，听到这番命令，他不禁一阵质疑。 用二十个小时复装三百发75毫米炮弹并非难题，兵工厂这两千号人拼了命说不定还能超额完成。 将性能已经成熟的飞鱼火箭弹更换战斗部反而是最简单的事，火箭炮总装车间能在两小时内完成二十发的改装。 最令他奇妙的还是对卡车的改装。 “司令同志，难道您是真的打算把载物卡车改装成装甲车，您确定要这么做？” “当然！我告诉你一个事实，德军的战斗意志非常顽强，让战士舍命冲锋只会大规模伤亡，我们需要大量的装甲车作为盾牌。你懂了吗？” 里固施科夫瞬间明白，这一刻，他平视着司令的脸，不禁赞誉：“司令，您真是个天才。” “不要阿谀奉承，我们需要务实，把袖子撸起来，加油工作吧！零点之前我就陪着你，监督生产！” “好，我这就组织生产。” 第1451章 德军连夜制定的举措 夜幕降临，兵工厂灯火通明。照明之物是油灯，光线昏暗，工人们依旧在抓紧生产。 为了加紧生产，杨明志也额外动员了些人，比如说自己的警卫排，还有武器设计局的年轻人。这样，亲自动手参与武器生产的人，又增加了七十人。 他的这番努力也是在向两千余名军工人传达一个积极信号，这一次，指挥部彻底豁出去了！ 高炉将刚从战场上搜刮来的各种金属，烧成了一锅含有铁、铜、铝等合金熔融液，在其稍微冷却后成了通红的金属块，又被小型蒸汽冲压机不断的砸扁。如今的兵工厂，已经有两台小型的综合性能只能说凑活的蒸汽机，由其为动力源的两台冲压机，虽然是凑合的工作，还是大大提高了兵工厂产能。 杨明志给予兵工厂的技术要求就是能挡子弹的金属板罢了，它只需要一厘米厚就能挡住一般机枪弹了。所以里面的杂质多一点，甚至是各种金属的混合的奇葩合金，都是无所谓的。 工人们用热熔焊接和铆接的方法，将卡车变成装甲车。杨明志背着手，接着户外点燃的团团篝火，看着工人们工作。 他们在晚上九点开始了对卡车的全面改造。 兵工厂大车间外的小片空地，工人们同时对五辆车进行着改造，杨明志要求的不高，车头和车轮处能够防弹就行了。他对工人的工作非常满意，虽然改造后卡车的模样变得奇葩，它的确能防弹。 第一辆卡车已经改造完毕，工人们为之欢呼。作为一个务实的人，杨明志当场下令进行一番实验。 在他的监督下，一挺MG34向其打了整整一个弹股，进行检查后发现，车头的装甲只有触目惊心的弹痕，卡车的行动不受任何影响。 “这下，我就没有任何顾虑了。”掐着腰心满意足的杨明志又瞧瞧过分兴奋的里固施科夫，也跟着欣慰的笑了。 杨明志给了兵工厂三个必须完成的任务，最重要的实际就是卡车的改装。火箭炮的远程支援属于锦上添花，就算没有他们，后天，让这群装甲卡车伴随着大量步兵玩一次猪突，德军阵地也就顺理成章的冲垮了。 他一直坚持到了晚上十二点，户外的工人们，已经改装到第七辆卡车。他们是两班倒，一宿不停歇的工作，照着这样的进度，上午十点前，所有卡车都能改造完毕。想想还真是兴奋！ 杨明志没有继续待在这儿，三周以来战斗一直进行着，尤其德军的RUHE行动。时间已经是七月十三日，之前的五天战况激烈，他坐镇指挥部，不得不神经紧张的掌控战局。 他身心疲惫，介于波诺马连科已经调动起他能调动的敌后武装，在整个戈梅利州和周边地区，开展了一场规模宏大的反击，这场战役究竟何时结束呢？ 杨明志无法估计，只有自己这边尽快解决掉敌人，才有可能迎来暂时的安稳。 杨明志回到指挥部的休息室，躺在简单的床铺倒头就睡…… 就在游击共和国的指挥中枢的高级军官们睡觉时，德军那边连夜进行积极的动员。 德军的ruhe行动指挥官瓦格纳得到了威廉库贝的命令，即必须尽快的分兵去支援最南端的德军部队。库贝对瓦格纳一番许诺：“ruhe行动将演变成我军对白俄罗斯南部和东部，甚至部分切尔尼戈夫和布良斯克游击队的全面战役。我将调动大量部队向南部和东部移动，你不要担忧自己在南部的兵力不足。你部应该派出兵力，帮助最南端的部队拖住敌人主力，或者大胆进攻。” 他是白俄罗斯占领区的最高长官，瓦格纳必须听从他的命令。 于是乎，瓦格纳连夜召开军事会议，他向着众多参谋员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即基于库贝的许诺，部队绝不可再为当前局势犹豫不决。论危害程度，新来的游击队目前还是在大规模的攻击村庄，他们还没有打算攻击城市的目的。只要城市平安，哪怕是村庄全部沦陷，待库贝许诺的主力移动到白俄罗斯南部，失去的村庄还能夺回来。 最大的麻烦还是南边的苏军第63集团军，哪怕是付出极大代价，这个毒瘤也必须被消灭。 “先生们！毒瘤必须被消灭！这是库贝的命令，我们必须执行。文书！记下我的命令！” 瓦格纳在会议上做出决定，即 第一：距离战场最近的707师，派出一个团向南部快速前进，最迟在七月十四日傍晚前赶到战场。 第二：707师兵力减少导致的防线空缺，由734师派遣一个团补上。 第三：告知最前线部队，加强戒备，在援兵到来前坚持防御。 第四：命令科赫航空大队的运输机开展空头补给，战斗机和俯冲轰炸机于天亮后展开空袭。 德军集团军的命令传达到下属的各个师部，并直接传到了于霍姆尼奇阵地坚守的德军那里。 无论如何，634师打崩了的事实德军必须接受，德军内部连夜进行了突击的调度，其残部的指挥权，归由驻白罗斯南部集团军司令瓦格纳指挥。 如此一来，在发给格里芬的电报中，瓦格纳直接任命此人为所谓“霍姆尼奇旅旅长”，下辖805师508团残部和634师917团残部。格里芬的军衔也直接升到了上校，德军希望用升官的方式，让前线指挥官有信心有荣誉感继续战斗，瓦格纳真的希望如此。 当然，一张空头支票还是不够的。电报中他特别强调：“当晨雾散去，我军的飞机就将抵达你们的头顶。届时航空炸弹将攻击敌人的营地，运输机将投放你们急需的弹药。” 格里芬是在凌晨一点收到的这份电报，当他拿到通信员翻译后的文件，甚至有些怀疑这不是真的。 他甚至命令通讯员再向自己的新上司集团军司令瓦格纳那里再确定一下，得到的是肯定的答复。 于是乎，寂静的夜里，一个男人发出惊人的怪叫，引得很多士兵瞩目。 “太好了，增援马上就到！传令兵，都给我过来！” …… 真所谓乐极生悲，当十几个传令兵在堑壕中一边奔跑，一边吼着明日飞机空投和轰炸机报复性轰炸的好消息时，密集的枪声突然想起来。 依旧沉浸在兴奋中的格里芬瞬间变了脸色，他铁青着脸又大吼到：“俄国人夜袭了！敌人迂回到我们东边了！所有人迎战！” 所谓的夜袭不过是泰普诺夫的把戏。此处的万余名苏军已经得到消息，深夜里声音传的很远，大家都被密集枪声吵醒，却没有人为之惊讶。 泰普诺夫派了两个连施展了这次“夜袭”，他们打了一阵枪，没有杀伤任何一个德军士兵，成功骗得了德军的疯狂反击。 就是因为黑夜的掩护，以及白天被炮击的恐惧心理，德军士兵疯狂的向黑暗处倾泻火力，直到他们发觉并没有敌人冲向阵地，枪声才逐渐停滞。 在发觉德军阵地那边安静了，苏军又放了一阵枪，继而又骗得德军一阵反击。 反反复复的，苏军成功进行了三次诓骗，每一次德军都是拼命的射击。 远处听着枪声的泰普诺夫，心里别提多痛快。他叼着烟，愉悦的吐着烟圈，骄傲的说：“白天我错过了战斗，没有好好教训法西斯，这下子我要教教他们什么叫做兵不厌诈。扎拉斯基，你说，这些法西斯是不是傻瓜，怎么我军以开枪，他们也拼命开枪。” “他们可不是傻子，而是太聪明。他们太知道狼来了的故事，所以默认我军每一次开火，都有可能是全面进攻。” “呵呵，聪明反被聪明误呀。这下子我也可以自豪的向司令说，咱们伞兵旅让德军白白浪费弹药，到了十四日的全面进攻，真希望我们是面对一群弹尽粮绝的法西斯。” 第1452章 德军复仇者行动 七月十三日凌晨，交战之时，格里芬向集团军司令部发送去令人悲哀的电报：苏军发动了夜袭。 接着，新的电报有发了过去：我军打退了苏军的夜袭。 这两份电报，前后之隔仅有半小时。瓦格纳彻夜未眠，他正在积极的调动空军力量，科赫航空大队的实力随着七月十二日，两个航空中队的抵达而实力大增，他对早晨的空袭很有信心。 对于收到的两份急电，他对苏军也产生了误判。 “苏军很可能缺乏后劲，长久的作战，他们终于疲敝，即便趁着夜色进攻，也无法突破我军阵地。” 抱着这种心态，瓦格纳向前线发去电报，赞许格里芬的成功阻击，又向科赫发电报催促，所谓必须调动所有飞机，参与早晨的支援。 德军的蓝色方案行动在七月一日开始，其进攻时间和那个位面滞后了约一星期。 客观的说，本位面苏军在顿巴斯的防守更加顽强，这次拖延了更长的时间。当哈尔科夫进攻战役失败了，苏军竭尽所能的修筑新的防线，奈何给予他们的时间太多了，所有的将军都明白，如若德军要继续进攻，新的防线难以阻止！ 代号为“蓝色方案”的大规模军事行动，终于在七月一日开始了。 远在白俄罗斯南部激战正酣的苏德两军，都知道这场新的战役爆发了，因为距离过于遥远，那场战役打的怎么样，对普里佩特沼泽地区的战局，几乎没有影响。如果有，也是某些游击队对铁路的破坏，致使对南部德军的物资支援有所减少罢了。 为了这场行动，科赫将两个航空中队调走，他饱受了缺乏飞机之苦，又在后来的作战中蒙受飞机坠毁的苦痛。 终于，苦日子在七月十二日熬出头了！ 两个俯冲轰炸机中队，合计三十架战机，以及三架容克52运输机。新到的飞机一时间填满了空旷的航空基地，运输机甚至不得不停在跑道上。 新到的飞行员们将成了科赫新的部下，站在办公楼楼顶，看着基地内琳琅满目的战机，此时此刻，谁能说第三帝国空军并非战无不胜？ 科赫没有多少时间自我陶醉，他必须立刻执行上级的命令。新到的两支中队，和现有的中队，将于十三日早晨施行一次大规模轰炸行动。 如今航空大队的弹药库内，受潮的弹药全部清理干净，玩忽职守者被宪兵带走。卡车从戈梅利火车站运来一批新的弹药，其中甚至有1800kg的重型航弹。出于对沼泽地区的了解，科赫认为他的部队最需要的是100kg或250kg的航弹。 新到的两支中队，装备的竟全是俯冲轰炸机，共有十个小队。 科赫先召集所有的飞行员进行了一场战前动员会，接着亲自跟随飞行员，到跑道上零距离的检查所有战机。 “呵呵，真是不一样了。保罗，你看它，居然安装了航炮。” “大队长先生，我可以确定这是37毫米的航炮。给俯冲轰炸机安装这个，它就不能携带更多的炸弹了。” 这架战机的主人就站在科赫身后，他马上指点迷津：“大队长先生，我们驾驶这种战机，使得有更强的对战坦克的能力。我们本来是要被送到沃罗涅日的，因为这里战事紧急，才被突击调到这里。” 这话说的令科赫有些不悦，他转过身：“你叫什么名字。” 飞行员立正敬礼：“卡尔·斯派茨，少尉军衔，巴伐利亚人。” “呵呵！巴伐利亚人，第一中队长，你也是从巴伐利亚来的。” “具体来说是慕尼黑。” “好吧，还是说说这些飞机。斯帕茨少尉，你告诉我，你的座驾现在还能载重多少？” “最大两枚500kg航弹。因为机翼上已经没有外挂点，只能并排挂在副油箱的两侧。” “果然，轰炸的效果会被航炮削弱。” “的确，但针对坦克的攻击能力得到大大加强。”斯派茨自豪的说：“虽然只是37毫米炮，苏军的顶部装甲根本无法阻挡。” 德军的军事装备有了更务实的发展，这是科赫喜闻乐见的。但航炮对于明日的作战会有很大帮助？科赫还是更相信航弹的力量。 新到的十个俯冲轰炸机小队，有四支装备了航炮。如此一来，有航炮的将能挂载两发500kg炸弹，无航炮的，可在机翼挂载两发250kg航弹，机腹挂载一发500kg航弹。 计划是如此，当弹药库被搬空，科赫无奈的发现，他根本不能像计划那样选用航弹。虽然1800kg的巨无霸对付野外目标实在是浪费弹药，他还是咬牙让战机挂载。因为，500kg航弹不多，100kg和50kg的航弹，经有一大堆。 一番调整后，随着夜幕的降临，大批航弹运到了机场炮弹，所有地勤人员开始最为关键的工作。他们严谨地检查每一架飞机，检查发动机的性能，节流阀、油箱，甚至是检查驾驶舱的玻璃。 给战机挂载弹药的工作最为紧张，尤其是三发1800kg的巨型炸弹，一发的威力巨大到冲击波横扫一个足球场！若是出现什么岔子，比如说一发航弹意外殉爆，不夸张的说，整个航空基地将化作一片火海。 这一宿，什么意外都没有出现。 时间已经是七月十三日凌晨三点，漆黑的天空稍稍有些发蓝。今日将是一个大晴天，稍稍休息的飞行员将立刻起床。 满眼血丝的科赫已经一宿没睡了，他站在指挥楼的房顶，感受着来自南方的微风。天空的星斗依旧绚烂，意味着今日是个大晴天，这样的日子展开空袭真是再好不过。 “呵呵，三十七架各类战机，三架侦察机，三架运输机。合计三枚1800kg航弹，十枚500kg航弹，三十枚250kg航弹，六十枚100kg航弹。俄国人，我们会轰炸整片区域，你们去死吧！” 这次空中援助的行动，行动代号“复仇者”。德军为“复仇者”行动准备了二十四吨航弹的“爆炸大礼包”，这个数字令所有参与行动的飞行员自信满满！ 科赫根据前线部队的报告，获悉了苏军存在的大概位置，固然有森林掩护又如何？他们既然集结了大量人员和己方部队对峙，大规模轰炸，一定能炸死很多人。他估摸着，这次作战空军必将再一次重创那个所谓的苏军第63集团军。 第一缕曙光终于突破了地平线，所有飞行员紧急集合，他们齐聚在食堂吃早餐。基地跑到上，所有的飞机被半履带摩托拖拽，它们排好了队，就等着驾驶员坐好，按计划起飞。 德国空军已经准备完毕，非常可惜的是，杨明志对德军的“复仇者”行动根本一无所知，当天亮了，他还在呼呼大睡。 德军也不可能早晨四点就展开行动，即便太阳已经升起。 阳光造成大地升温，温度促使森林和河水腾起雾气。晨雾并不浓郁，它根本不影响飞机起飞，却实实在在的影响对地攻击。 雾气终将散去，起飞时间已经定下——早晨七点整。 第1453章 空袭警报 雾气相对微弱，随着太阳继续高升，今日必是清空万里。 真是一个打仗的好日子！ 德军飞行员们纷纷踏入各自的座驾，在起飞前，大家再各自检查一遍机载无线电，看看油料表和弹药表。 起飞的时机终于到来，早晨七点整，整装待发的第一架俯冲轰炸机，开始了滑行。 最先起飞的是俯冲轰炸机，然后是战斗机、侦察机，三架容克52运输机在其他飞机将空间空下后，缓缓滑行起飞。 复仇者行动将执行两个任务，一个是对德军阵地前方三公里的区域进行大范围轰炸，另一个是运输机空投物资。此行，二十四吨的炸弹是送给苏军的“礼物”，四吨的弹药和军粮，是送给德军的大礼。 一个个老鹫飞上蓝天，他们在戈梅利城上空进行一个大拐弯后，以最近的线路向着交战区域质朴而去。 德军空军的举动，在第一架飞机起飞时，就位苏军所获悉。 或许这是大战前最后一个清静的早晨，苏军阵地的万名官兵，随着腾起的林雾纷纷苏醒。 他们今日的任务只有一个——等待。 为了明日的决战，所有人要保持极好的精神状态，大家要坚守自己的岗位，严防德军可能的突围，或者疯狂的进攻。 雷达兵起床可比普通步兵更早，他们遵从于司令的死命令，即当天空放蓝，睡眠即刻终止。 柳红秀打着哈欠也要从起床，她麻利的将毯子卷好，用凉水洗一把脸，整个人为之一震。 她和其他的雷达兵姑娘没有任何怨言，大家在此待得很久了，为了胜利，再吃些苦也是值得的。何况显示逼迫着她们必须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狄安娜拍着手在雷达排的营地里大喊：“懒虫们都起床，太阳要是升起来了！今天是个大晴天，要是敌人空军展开行动，就一定是今天！” 一听这个谁敢磨蹭，三十余人共同操持一台巨大的雷达，每一个环节都不准有人懈怠。 和往常一样，雷达兵姑娘们开始了轮流值班，雷达天线也开始了自律旋转扫描天空。即便是雾气逐渐弥漫开，她们的工作依然兢兢业业。 突然间，正在值班的柳红秀，她佩戴的耳机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噪音。她下意识的将其扔掉，顿了两秒，她又赫然看到那发光二极管居然疯狂闪烁红光。 “居然被她说中了！” 女孩跺了跺脚，当即打开铁木，对着户外以她高亢又童稚的嗓音喊破了音：“同志们！敌机来了！” 敌机真的来了！ 现在换做狄安娜亲自监听，雷达天线固定一处后，她听到了超乎以往的巨大的噪音。因为没有示波器，工作人员只能通过噪音大小判断敌机的规模。 这一次，单纯物理上的更大噪音和女人的直觉，令狄安娜非常确信，此次德军出动了最强大的空中力量，一场规模庞大的空中部队，正朝着霍姆尼奇方向杀来。 狄安娜只是一介小小的突击提拔的军官，她不知战略家，在得知敌机后，她本能的认定敌机是打算空袭铁匠村。 雷达排警报首先传达给了霍姆尼奇的苏军部队，几乎同志的传达到了铁匠村的集团军指挥部。 整个游击共和国位置炸锅！ 三大集体农庄拉响了防空警报，以至于兵工厂的工作都不得不停滞下来。 “该死，我最担心的事居然发生了！”杨明志在指挥部里急的直跺脚。 耶夫洛夫担忧的说：“我们是不是也该去避难？” “没办法了，他们要是轰炸这里，我们虽然不会伤亡多少人，重要设备的损失可是不可挽回的。” 杨明志知道自己根本没时间多想，理论上敌人机群在半小时内就能杀到铁匠村上空！他果断下达了一系列命令，尤其是针对兵工厂和化肥厂。 无论改装完毕与否，卡车立刻开到森林中。兵工厂的烟囱立刻盖住，所有炉子熄火。所有工人终止手中工作，哪怕是拿起步枪，也要参与一会儿的对空作战。 留守的防空部队抢占有利位置准备迎战。 苏军的准备效率还是蛮高的，杨明志知道做完这些，就只能祈祷，所谓德军的空袭不会击中重要目标。 然而，他还没有跟随指挥部其他人员进行转移，通讯员突然宣布了一份前线的急电。 “报告！司令同志，霍姆尼奇急电。德国空军他们……” “什么？德国空军怎么了？！”杨明志强硬口气问道。 “我们遭到敌人轰炸！就在霍姆尼奇！” 当杨明志迅速弄清了现在的状况，他马上回到尚未折叠起来的地图前，手指狠狠戳着霍姆尼奇的位置，叫骂：“该死，我们被骗了！他们炸了这里！” 霍姆尼奇距离戈梅利的德军机场仅有五十余公里，斯图卡大军最快用十分钟就能杀到这里。 德军的轰炸集群编队出现了，它们飞行时造成了巨大的响声，使得坚守的德军兴高采烈的看着天空。他们摘下头盔、帽子，向着蓝天欢呼雀跃。 因为之前的苏军炮击在德军阵地上留下了特别明显的痕迹——大大小小的弹坑。今日阳关灿烂，德军飞机抵达战区时，雾气已经消散很多。 此战，第一中队长担任领航员，他对此地的环境已经非常熟悉，眼神敏锐的他看清了奇特的地貌，立刻向另外两支中队发出命令。 “二队、三队注意，地面弹坑处即为我军阵地。其西边的森林区域，即为情报中苏军的可能藏匿地点。空袭行动，现在展开！运输机部队，现于空中盘旋待命！” 新到的两支航空中队，大部分飞行员是新手，唯有中队长是老兵。他们都是红男爵的徒子徒孙，在国内的军事训练的各种考核也都达标了。 此次“复仇者行动”对大部分飞行员是第一战！ 在中队长带领下，每个中队的五个三机编队，开始以森林作为目标展开俯冲。 地面的苏军马上意识到，他们根本不是去轰炸铁匠村的，目标居然是自己！ 罗沙科夫整个身子都在颤抖，他万万没想到德军居然还能来这一手。 他撕心裂肺的吼道：“兄弟们！躲避空袭！” 第1454章 集火打击 躲避空袭？该怎么躲避？ 情况紧急，很多战士突然意识到自己简直无处遁藏。很多人想到逃跑，此时基层军官已经无法控制溃逃的士兵，他们自己也加入了逃跑的队伍。 士兵们几乎都在向西方奔跑，平日里为了长途奔袭练就的穿林腿，这时竟促成了其逃命的神速。 罗沙科夫已经没时间对自己吓破胆的同志失望，他本人意识到自己难以逃脱，那还不如抱着头依靠一颗大树根蜷缩一团，祈祷着冲击波和弹片不会要了自己的命。 空袭开始了。 第一论攻击波由三十架俯冲轰炸机开启，飞行员以那片树林区域为目标，开始了死神咆哮般的俯冲，炸弹接着抛投出来。 三枚1800kg的重型航弹砸入森林，因此地土质相对松软，巨大的力道使得炸弹愣是砸入地面半米才爆炸。如此爆炸效果斐然，威猛的冲击波，瞬间斩断了半径八十米区域内的所有树木，强烈的震动震死了该区域内的所有生灵。 仅仅这三枚弹，就造成近二百名苏军士兵的当场死亡，几乎无人有全尸。 更多的航弹坠落，再猛烈的爆炸，掀起的土壤竟被炸到了二百米的高空。 德军官兵们纷纷蹲在战壕中，唯有少数胆大着敢于露出一对紧张的眼睛，看着几公里外壮丽的一幕。 唯有格里芬，他挺直了胸膛，抬起头看着这一切，嘴里念念有词：“俄国人！那个叶甫根尼！你们在洛耶夫制造的恐怖，你们今天也亲自饱尝了吧！你们去死吧！” 德军轰炸的范围实际是一片宽五公里，纵深三公里的区域。第一轮攻击结束，第一航空中队展开第二轮轰炸。 但在一队长看来，那片区域的大部分树木，已经在攻击中被摧毁，区域内的敌人理所当然是十不存一。他并不认为苏军会把数量庞大的兵力放在这样相对密集的区域内，苏军大概率的不会遭到毁灭性打击。 既然任务即使这样，他必须务实又严谨的完成任务。 第二轮攻击的投弹量不多，在完成投掷后，保罗亲自将战斗机拉高。 此时此刻，被攻击区域一片狼藉，腾起的烟尘使得那里仿佛一座即将惨烈爆发的活火山。 一队长骄傲的对着无线电说：“先生们！干得好！第二、第三中队，这是你们到俄罗斯的第一站，你们干净利落的完成了任务。你们两队即可返航吧。” 第二中队长回复：“那么你呢？” “我决定低空侦查一下，确定我军是否真的大量消灭敌人。” 此时此刻，两轮攻击后，苏军直接死亡的士兵已经超过五百人，又有一千余人遭到不同程度的受伤。 一队长猜的很正确，苏军才不会傻到把大量军队放在一处。处于德军阵地西边的苏军，合计四个步兵团，是分别驻扎在比较分散的区域。 德军的轰击依旧造成了苏军的大量伤亡，其中伤亡最大的是炮兵团和罗沙科夫自己的部队。 多罗宁和罗沙科夫都非常幸运的在轰炸中幸存，两人的耳朵被震伤，甚至流出鲜血。他们脑子昏昏沉沉，耳鸣困扰着各自的精神。 毕竟炮兵的榴弹炮阵地从高空看来比较明显，那里成为众矢之的。两枚500kg炸弹攻击了这里，并造成了尚未发射的近二百米炮弹的殉爆，一时间这里发生了恐怖的大爆炸。所有的缴获自德国和罗马尼亚的75毫米炮，在爆炸中成为细小的废铁，总人数一千五百人（包括后勤兵）的炮兵，真的十不存一。 第二严重的事罗沙科夫的284师第一团，该团部队都算是精锐，很多士兵就是去年被解放的战俘。很多人是在1941年四月参军的，当战争爆发时，很多人就被德军俯冲轰炸机凄厉的吼声吓傻，这一次，他们难以克服昔日被其支配的恐惧，再次选择逃跑。 逃跑是为了活命，他们不曾想到，在冲击波杀伤半径五十米的航弹攻击下，这番抱头鼠窜又有多大的活命机会呢？反而不如趴在地上，至少能躲过弹片的攻击。 罗沙科夫终于坐起来了，他扫视一番，刚刚茂密的树林，这时候当然无存。树林并没有真的消失，而是成了碎片，散落在这片土地上。 “喂！还有人活着吗？还有人活着吗？” 没有人应答，世界也并不安静。 罗沙科夫猛地抬起头，只见几架德军飞机居然在自己头顶盘旋。 目光敏锐的一队长立刻注意到这一个个坐着的人物，他当即命令：“僚机下降，跟随我向受伤之敌射击。” 无数子弹向着罗沙科夫砸来，他逃命的本能带动这幅残缺的身体，向一个弹坑跑去。其身后就是敌机扫射溅起的一串“死线”。 他幸运的躲过了扫射，整个人却在弹坑了陷入昏迷。 这一发现使得一队长认定，还有许多苏军士兵挨过了轰炸。 “你们这些幸运的人，我要继续攻击你们！”一队长切换频道，立刻向渐行渐远的两支中队发出命令。 “二队、三队，你们的燃油如何？” “完全没问题？”两个中队长做出相同回应。 “真是太好了，给我回到战区，低空作战，向发现的地面目标射击！” 这一刻，罗沙科夫好多罗宁的幸存部队，遭到了第三轮集火打击。介于指挥官陷入昏迷，整个部队陷入群龙无首的窘境。 活下来的士兵哪里顾得上伤员，一个个开始朝着附近的森林狂奔，他们知道，那里已经是唯一能活命的区域。 庞大的德军机群杀回来了，那些安装航炮的斯图卡，发现的目标发射炮弹。他们发射的都是些高爆弹，装载该单种，就是考虑到目前战况的可能性。 战斗演变成了德军的一场单方面的屠杀，附近的苏军部队悲哀的注视这一切。 瓦西里耶夫、佩罗尼斯基、巴尔岑，还有拉夫连季。他们无一例外的选择沉默，因为在他们看来，罗沙科夫同志已经光荣的去见马克思了，面对法西斯的獠牙，自己眼中缺乏防空武器，明显不主动暴露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娜塔莎趴在一处绝对安全之地，即拉夫连季的营地。她眼含热泪的看着一片狼藉的战场，呜呜的哭泣声令人心碎。 “亲爱的，别哭了。这就是战场！是战争！” 伊戈尔的安慰没有起到任何效果，反而让她哭声更大。 “娜塔莎，别哭了！” “是佩里娅！那孩子就在那边的位置，她会不会已经死了？！” “佩里娅？”伊戈尔对这个名字了解不多，“佩里娅是谁？” “是一个中国人！也是我的妹妹！那里是雷达排的营地，敌机正在飞向那里！不！” 第1455章 履行誓言 雷达排的位置在整个苏军阵型的西方，具体来说，其位置更靠近罗沙科夫的部队。 罗沙科夫所在地遭遇德军集火，轰炸导致天崩地裂，其引发的暴风，几乎将雷达吹倒。强烈的震动倒是结结实实的将所有雷达排战士，震倒在地。 柳红秀呆坐在地上，她的膝盖受了伤，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因为，她的眼睛正惊恐的看着东边发生的壮观景象——整个大地在沸腾，无数的土壤、大树，在漫天敌机的攻击下，炸到了天上！ 索尔金娜奇迹般都没有被吓破胆，她跌跌撞撞的爬起来，一把拉起柳红秀，大吼：“佩里娅！我们必须撤！” “撤？” “傻丫头，不跑我们会死！” 情况危急，索尔金娜已经顾不上那么多，她掐着柳红秀的脖子，跟随其他开始向西边的一处林子跑。 此刻的狄安娜已经顾不上那么多，她跑了一阵子，突然意识到，让雷达车就那么孤零零的扔在营地，它若是被德军摧毁可如何是好。 只见其他人都在跑，的确没有一人在关心雷达车，包括所有的雷达兵。大家被吓坏了，恐惧驱使着身体逃跑，狄安娜可以理解。 然人类和动物最大的不同，在于人类会理性的思考。 她突然停在旷野中，然后亲自阻止还在奔跑的人群。 “司机！司机在哪里？同志们我们不能光顾着自己跑，我们也把雷达车也开走！” 经过一番努力，惊慌的人群终于冷静下来。 卡车司机气喘吁吁的站在狄安娜的面前，质问：“你……你喊我做什么？” “你去把雷达车开回来，我们把它藏在林子里。” “这……” “快去！”狄安娜咆哮道，“如果我会开车，我亲自就去了。谢尔盖，这个时候你还磨蹭什么？要是雷达车因你而损毁，司令会毙了你。” “见鬼……见鬼！”司机豁出去了，他反向跑去，哪怕是德军飞机也就在头顶盘旋。 司机暴力切断了能源供给车和雷达车的连接，接着爬上驾驶室，一脚油门，开始在树林间隔的小旷野狂奔。司机对卡车很有信心，更因为自己在逃命，一脚油门下去，卡车一边疯狂颠簸一边快速突击。瞧这阵势，仿佛颠簸再猛一些，雷达天线都能真调。 见得雷达车在狂奔，狄安娜大喜过望。 她高兴的吼道：“同志们，我们继续跑，跑到远处的树林我们就得救了。” 前方既是希望，虽然路途有点远。索尔金娜拉着终于神志清醒的刘红星，在没膝深的草地奔跑，似乎再跑过一千米，即是安全之地。 也就是这个时刻，一队长召回的那两支航空中队突然杀了回来。 高空中视力极好的飞行员，对于地面的移动物体非常敏感，这样的飞行员往往被戏称为有着鹰眼。 一支小小的三机编队，队长敏锐的看到一个大型的快速移动物体。 “报告队长，第四小队发现可疑目标，申请脱离大编队作战。” “许可，快去快回。” “遵命。” 三架斯图卡一个猛的转向，三机修正航向，朝着移动中的雷达车俯冲而来。 随着高度持续降低，飞行员注意到狂奔的是一辆卡车，不远处还有一群狂奔的人。 小队长命令：“各僚机听我命令，向着敌人卡车射击，就是现在。开火！” 德军开火了！ 合计两挺37毫米航炮，十二挺7.92毫米口径航空机枪，向着雷达车集火。 那是能打穿坦克顶盖的航炮，打击没有装甲的卡车，轻松的就将其击毁了。 三架斯图卡一个漂亮的俯冲，短促的攻击，雷达车已经陷入火中。司机在袭击中当场死亡，车体被炸得三架，巨大的雷达也倒在地上。火焰甚至引燃了周遭的青草，车体残骸快速腾起黑烟扶摇而上。 狄安娜愣在地上，双眼瞪着那燃烧的残骸完全不敢眨眼睛，嘴上不自觉的嘟囔：“完了！全完了！” 突然间，进行拉高又开始俯冲的三架斯图卡，这次标准了地面的人群。 “危险！”见得敌机俯冲，索尔金娜本能的推到柳红秀，接着直接扑上去，以自己的身躯保护这个小妹。 两枚航炮弹就在她俩十米外爆炸，得益于草丛的掩护，两人幸运的没有受伤。直到当索尔金娜缓过神将柳红秀拉起来，柳红秀震惊的发现，她的索尔金娜姐姐的衣服背面，已经彻底撕裂了。 “姐姐！你的后背。” “我？”索尔金娜摸了摸，脸色瞬间煞白，“我……我差点就死了？” 又一轮俯冲，雷达排直接伤亡十五人，伤者躺在草地哀嚎，幸存者一个个趴在地上不敢轻举妄动，因为谁都不能确定，德军是不是再来一轮空袭。 这一次，狄安娜的好运终于到头了。一枚弹片割破了她的胳膊，这个坚强的女人终究没有敌得过剧痛的刺激，躺在草地上的她抱住淌血的伤口大声尖叫。 柳红秀听到了她的排长的哀嚎，不禁大为吃惊。 “姐姐！我们的排长受伤了，我们得去救她。” “好！我们把她拉到森林。” 两个姑娘勇敢的站起来，她们是非常幸运的，那三架斯图卡没有进行第三次攻击，他们理所当然的认为已经将地面之地解决，又开始对东部轰炸区域展开搜索和对地扫射。 当柳红秀赶到狄安娜这里，她惊恐的看到狄安娜的左臂居然在喷血。学的一丁点医疗知识的她，马上蹲下来，快速解开自己的绑腿，交给索尔金娜：“姐姐，你快给排长包扎！不能让血继续流了，否则她会死。” “好。”说着，索尔金娜看到柳红秀居然撂下这句话，独自一人明显是朝着燃烧的卡车撒腿就跑。她大呼不解：“佩里娅！你要干什么？不要去，太危险了！” “姐姐，还记得司令的命令吗？就算是付出生命，也要保证磁控管的安全！” 突然间，索尔金娜想到了一个月前自己的誓言。按照司令的意思，只要关键部件磁控管完好，哪怕是雷达车损毁了也是可以接受的。如今雷达车明显是报废了，只要抢救下磁控管，可以造新的雷达车。 战事紧急，索尔金娜暴力的捆扎狄安娜的左臂，绑腿的麻布简直要将她的左臂绞断，固然是暴力，鲜血终于不流淌了。索尔金娜使出平生最大的力气，拖拽着狄安娜向树林方向艰难移动。 她侧目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居然屹立在火中！ “佩里娅！太危险！你要小心。” 柳红秀没有听到这声呼唤，她找到一条弯曲的金属，实际为破损的雷达天线。她以此为棍子，拼命敲击雷达延伸出的那个金属盒，终于那盒子上的卡榫被砸掉。 她顾不上那么多，直接试图打开盒子，突然钻心的疼痛迫使她缩了手。 “哎呀！这么烫！”女孩惊讶的看到自己两个手指瞬间起了水泡，即便如此磁控管也必须拿出来。 她解开自己的另一条绑腿缠在手上，这才冒险降那拳头大的磁控管拔了出来。 “义父，这一次我真的不辱使命！”刘红秀上叹一口气，接着高举起关键部件，向着正在转移的索尔金娜挥动。 她还以为索尔金娜也会开心的笑，不料竟是拼命的挥舞胳膊。 是啊，还不能得意忘形，现在就带着磁控管逃命吧…… 第1456章 逃命 “先生们，我们对地面的攻击可以结束了。你们出色完成了任务，现在所有物资已经抛下。各中队听令，返航！” 一朵朵巨大的蒲公英在德军阵地上空绽放，每一朵下追着厚重的麻布包裹，在微风吹拂下晃悠悠下坠。 地面上的德军大声欢呼，他们吼着胜利的口号，向返航的己方战机以致敬。 透过舷窗，一队长心满意足的看了看地面的同胞，果断又向各队发出命令：“二队三队还有运输队，你们继续返航，一队，跟着我在盘旋一圈。” 飞机盘旋是一种空军的敬意，站在格里芬身边的保罗，欣慰的抬起头：“他们这是在对你致敬呢！” “致敬？” “我是空军，我知道盘旋的含义。我可真是倒霉呐！” “倒霉？这次复仇者行动，我军取得了胜利。” “这是德意志的胜利，确是我的霉运。我的飞机毁了，否则这次我也会参与轰炸行动。” “原来如此，您真的有些倒霉。现在不要再说了，我要组织人手将空投物资收拢一下。到了下午，我会派人侦查一番。” 猛烈的轰击使得战场上硝烟味极其浓郁，鼻子灵敏的人不但能嗅到松脂味，还有怪异的烤肉味。 烤肉味是什么，不言而喻。 苏德两军大部分士兵对于血腥战场已经麻木。刚刚还在和自己凑一起抽烟的战友突然战死，死了就死了，活着的人只会麻木的将其就地埋葬。 幸存的苏军官兵就在做这些事。 航弹的威力过于巨大，数以百计的人当场死亡，尸体也成碎片状态随巨量的土石方撒在巨大区域。 又是轰炸又是敌机对地扫射，284师的炮团和第一团，损失超过半数。 躲过一劫的士兵，多半是躲在浅战壕、爬卧地上，他们身上覆盖了大量泥土杂物，待尘埃落定，一个个如同土拨鼠爬出来开始抢救伤员。 他们也看到大量的降落伞飘向德军阵地，心中的悲愤瞬间化作泪水。 “德国人，你们等着，明天我会和你们拼命！” “该死的法西斯，你们不要觉得这样就能打败我们。” “牺牲的战友，你们的牺牲不会白费。” …… 德军造成苏军灾难性伤亡，苏军的士气不但没有被击垮，反而是大量的伤亡，逼得无论是在此的男兵女兵，对德军只有无比的仇恨，恨不得生啖其肉。 柳红秀的右手烫出两个水泡，钻心的疼痛让她难以忍受。她觉得自己今天真是倒霉透了，也是幸运极了。 手烫伤了，命还在，身子还健全，此身还能继续反击纳粹法西斯。 但看看精神萎靡的排长，柳红秀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流下两行热泪。 逃出劫难的雷达排，全排人员有四十人，才有十六人逃到树林安全之地，这也包括伤员，此地有五名伤员，一名重伤！ 伤的最终的人，他的肠子暴露体外，整个人就只有一口气。 柳红秀知道，他必死无疑。女孩更明白，德军的攻击太猛了，霍姆尼奇的医疗人员数量少，药品也少，很多伤员很快会死去。 现在，排长本人又陷入昏迷。 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柳红秀尽量压制自己不自觉颤抖的身体，也顾不得裆部的湿漉，凑到迷糊的排长那里。 “排长！排长？！您？” “她又昏过去了。”正照顾狄安娜的索尔金娜无奈的说。 “姐姐，你说……你说排长会不会牺牲？” “呸呸！傻丫头，别说不吉利的话。她的伤不致命！” “可是，我们现在怎么办？现在谁了来指挥？我们继续待在这林子里？” 索尔金娜脑子也是一片空白，她紧张得左看右看，只见幸存者不是伙夫就是负责数据记录的文书，警卫士兵也有几个。这里军衔和指挥权限最高的还是昏迷的狄安娜。 柳红秀没有废话，她大胆的凑过来，直接拍打狄安娜有些发白的脸。 “排长！您醒醒？” 这番拍打取得了很好的效果，狄安娜竟换换睁开眼睛，发白的嘴唇也在嘟囔。 “您说什么？” 柳红秀感觉把耳朵凑过去，接着，赶紧把自己拼命抢救下的小物件拿出来，展示在其面前。 “排长，您好好看看，磁控管在这里。它没有损坏！” 狄安娜已经艰难的说不出话来，她嘴唇一动一动的，露出欣慰的笑容。 “排长，您还有吩咐？”焦急的柳红秀又凑去耳朵。 话说完了，狄安娜又安静下去。 顿时，最是令柳红秀不愿发生的事，似乎已经发生。 “不！排长，您不能死！” 激动的柳红秀拼命晃动狄安娜的身子，可惜没有任何回应，仿佛人已经死了。 索尔金娜当然也不相信这是真的，她干脆将手伸进狄安娜的衣服，贴在心脏的位置。突然，她悲哀的脸泛起一丝笑容。 “佩里娅！别哭了，排没有死，她又昏过去了。” “真的？” “她失血较多，我们必须抓紧时间想办法抢救！告诉我，她昏迷前说了什么？” “她说，我们要向南边跑，炮弹284师第二团的阵地。安娜姐姐，她让你做临时指挥。” 此次袭击，拉夫连季部队因位置幸运，没有牺牲一人。但他们迫于德军的威慑，就算是敌机杨常而去了也不敢轻举妄动。 拉夫连季只派出了极少量的部队，仅有一个排的人，他们分散行动，如此绝不会暴露大部队，绝不会引得德军空军再杀回来。 侦察部队的任务是突击跑到炮团和第一团的阵地，看看那里的情况究竟如何。 而索尔金娜临危受命，或者的人用树枝和绑腿麻布，突击做了担架，他们将休克的狄安娜放置，有背着三名请伤员（重伤员已经死了），开始向南边艰难前进。 平地之上，一小撮衣衫褴褛艰难前进的人，很快被奉命侦查的士兵发现。 毕竟女人的身形和男人差别很大，一名侦察员惊得直接摘下帽子擦汗。 “哎呀！居然是女人！你们肯定是雷达排的人！”士兵加速奔跑，很快也为索尔金娜发现。 见到存在接应的战友，逃过一劫精神紧张的大家，当即大声欢呼。 士兵匆匆跑来，当即质问：“你们是女人！你们是雷达排的战士？” “是！”索尔金娜回应。 “你们的长官呢？” “就在担架上……” 索尔金娜的话说一半，柳红秀直接扑上去，她大声说：“我是佩里娅，我是司令的女儿。你们是第二团的人，是司令的嫡系部队。你们快来救我们吧！” 士兵仔细一看，他的确知晓司令认下了这样一个女儿，更是一个外国的留学生。 士兵不敢怠慢，直接抢过一名士兵的工作，亲自抬起担架。 “同志们，跟着我跑起来，千万不要磨蹭！” 第1457章 救治 娜塔莎抱着步枪静坐于营地，最危险的情况基本过去，接下来部队会怎样，她一无所知。 她就安静的坐着，内心里为战友们祈祷。 突然间，伊戈尔稍稍碰了一下她：“娜塔莎，那边有人来了。” “有人？什么人？” “似乎是女兵吧。” 娜塔莎侧过脸，寻着聒噪的源头，以她那天生的远视眼一瞧，一个熟悉的面孔一闪而过。毕竟柳红秀的那张脸，实在太特别了。 女孩当即站起来，激动的说：“她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伊戈尔，我们快过去。” 她本该继续待在这里，因为过于激动，干脆不管拉夫连季之前下达的命令，即所有士兵在原地保持静默。只见那个姑娘是向着团部的方向走去，娜塔莎顾不上那么多，也向那里跑去。至于雷达排的人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边，娜塔莎没空想，她只想亲自确认，佩里娅是安然无恙的。 另一方面，柳红秀时刻关注着狄安娜的伤势，祈祷着她不会突然咽气。柳红秀很清楚，第二团的医疗人员一定有办法救自己排长的命。 一行人匆匆而来，着实吓了拉夫连季和叶甫根尼一跳。 拉夫连季激动的说：“佩里娅！你果然平安无事，刚刚我给指挥部发去了电报，司令还闻讯雷达排的情况，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长官……先不要问我这些。”柳红秀喘着粗气，一把拉住拉夫连季的手，将其拉到担架旁：“求求您，快想办法救救我们的排长。” 拉夫连季是认识狄安娜的，也说过几次话，他对这个干练的女人很是佩服。只见她左臂受伤，整个胳膊成了血红色，上臂还用布片捆扎充当止血带。 “她怎么了？伤势看起来非常严重。” 索尔金娜焦急的说：“我们的排长失血严重，她是A型血，需要紧急输血。她已经到了牺牲的边缘了。” 拉夫连季再不敢磨蹭，仅仅一分钟，一名随军军医，领着四名随军护士匆匆而来。紧张的医疗救治即将开始，他们不得不就在当场施展外科手术。这一幕，恰巧被突然到来的娜塔莎亲眼看到。 “你们……佩里娅！索尔金娜！还有。” 拉夫连季白了女孩一眼：“娜塔莎，你怎么突然到这里了。” “我……” “你不该来，你应该回到自己的战斗岗位。” 但是，她的出现令柳红秀眼前一亮。毕竟自己和她的交情很深，娜塔莎曾经突击担当外科医生救治许多战士生命，那些事迹柳红秀真是太清楚了。 随军的医生真的比娜塔莎更优秀？不！不！ “团长同志，您不要催促娜塔莎姐姐离开，让她留在这里吧。” “留下来？”拉夫连季有些摸不着头脑，或许这孩子受到了惊吓，需要娜塔莎的安抚？想想也是，雷达排的确遭到了袭击，这孩子是奇迹般的死里逃生，她幼小的心灵没有收到重创就怪了。 拉夫连季点了点头。 刘红秀大喜，当众拉着娜塔莎的胳膊，硬是将她拉到了躺在地上等待手术的狄安娜身边。 “姐姐，我知道你会外科手术，会取子弹，还会缝合伤口。你救救我们的排长吧，只要是你一定能行。” “这……好吧。” 娜塔莎并不抵触临时作为一名医生，她完全将此看做自己出了狙击手任务外的责任。 至此，拉夫连季突然想起一些往事，曾经的几次战斗，娜塔莎就充当了军医。她的医疗技术是突击训练的，比起现场的其他军医，她的临床经验很多，想来让她做手术，狄安娜的性命肯定能抱住。 三名A型血的战士被拉夫连季叫了过来，每人献血四百毫升，以胶管连接手臂静脉，超过一千毫升的鲜血诸如狄安娜的身体里，她几乎崩溃的身体机能迅速恢复。同时，娜塔莎以手持柳叶刀和镊子，开始了取出弹片的工作。 然而对伤口的一番检查，娜塔莎可以确定，伤员这是被弹片划开了口子，胳膊里根本没有弹片。 治疗工作因此变得简单许多！ 关于雷达排遭遇了怎样的磨难，拉夫连季和叶甫根尼在手术进行时，好好询问了索尔金娜。 得知指挥部特别关注雷达排的状况，索尔金娜感动不已，她天真的以为司令是对女兵姑娘们的关心，甚至是对自己有些自私的关心。 直到拉夫连季问起关键性问题：“那个东西有没有抢救下来，司令给我说我名词往突然忘了。总之司令形容它是雷达的心脏，那个部件是不是也跟着雷达车损毁了？” “哪个？没有！没有！磁控管现在佩里娅手里。她冒死跳入燃烧的残骸，将那东西拆下来了。” 拉夫连季大喜，他高兴的对身边的叶甫根尼说：“这下，司令能放心了。” “的确，有了那个部件，雷达还能再造。我们的战士非常勇敢非常务实，司令应该也会惊讶于，他认下的女儿这次立了大功。” 两人的一番对话，令心思敏感的索尔金娜有些难受，如果说立功，不应该是整个雷达排的功勋吗？再说了，雷达排真的差一点全军覆没！要说抢救雷达这件事，最需要被表扬的，不是那名舍生开车的司机，司机同志已经死了。 本就收到强烈精神刺激的索尔金娜情绪失控，她含着热泪，批判两位长官对真正英雄的忽视。 拉夫连季并不知道自己如何刺激了这个女人，莫非是刚刚的话有失偏颇。他苛责道：“索尔金娜同志，停止哭泣。立正！” 女兵无动于衷。 “嘿！你这个同志怎么不听命令呢？索尔金娜同志，立正！你是一个军人，不是一个平凡的女人，听从命令！立正！” 如此这般，索尔金娜才乖乖站好，她的眼泪勉强停止。 “拉夫连季，我看你是对女人太苛刻了。她毕竟是女人，不能像男人那样训斥。” “你还挺怜香惜玉的，叶甫根尼同志，这里是战场，这里没有男人女人的区别，只有战士。她婆婆妈妈的样子让我很气愤。” “气愤归气愤，我倒是有些明白她哭泣的原因了。”说着，叶甫根尼走了过去，凑到索尔金娜身边，“你真是太冲动了。说说，为什么哭泣。” “这……因为，你们……” “我们？” “我承认，佩里娅是立了大功，但是我们雷达排所有战士不也都立功了么？我们侦测到德军飞机，所有人都享有功劳。如果司令问到这些事，您必须告诉司令，雷达排的战士都是好样的。很多牺牲的同志，他们才是真的英雄，尤其是那位冒死开车的同志，如果不是他的行动，磁控管也不能抢救。” “你在担心这个？怕英雄受到埋没？你还真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叶甫根尼全然明白了，他站直了身子，向索尔金娜敬礼，刚毅的说：“我都了解了，团部将立刻汇报雷达排战士们的英勇事迹，请你放心，没有人会忽略牺牲的英雄。尤其是那位牺牲的司机同志。还有你，索尔金娜，你也不要忽略你自己。今天你的所作所为，足够获得一枚卫国战争勋章！你也是英雄。” 第1458章 杨明志的犹豫 拉夫连季派出的侦察兵陆续抵达了血腥战场，战士们震惊于眼前的景象，他们分明记得，昨日这一带还有者一大团树龄，一番轰炸后，树林荡然无存。 地面上满是松树的残骸，破碎的人体残肢，扭曲的枪械，以及大量燃烧的焦黑物体，或是焦炭化的尸体，或是燃烧的松脂，亦或者是无辜的松鼠。战场弥漫着令人窒息的臭气，伤兵的哀嚎此起彼伏，索性侦察兵看到了大量晃晃悠悠的身影，虽然情况不太好，还是有很多人幸存，不是吗？ 侦察兵率先找到了突然失聪的多罗宁，接着又找到了昏昏沉沉的罗沙科夫。 两个团究竟伤亡的多少人，侦查员一时半会无法知晓。他们到此的主要任务，是确定炮团和第一团的情况，所见所闻令人绝望——炮团的火炮彻底成了碎片，人员伤亡惨重几乎全军覆没。第一团活着能走路的人紧急聚集一起，简单统计尚有一千三百人到场。 罗沙科夫拉着一名侦察员的手，吐露着他的极度不甘心。 “同志，你现在回到你们的营地，告诉你们的团长，我们第一团绝不是孬种，即便伤亡很大，我们也会和炮团活下来的人，坚守在这个阵地上。哪怕是只有步枪，我们就用步枪战斗。我们绝不会退缩。” 士兵为团长的表态所钦佩：“您放心。司令没有联络到你们，这才命令我所在的团派人寻找你们。我会如实的汇报您的话，司令也会知道，284师第一团不但有很多人幸存，还将继续坚守阵地。” “好同志！还有一件事。” “长官，您请讲。” “我们的通讯员都牺牲了，电台也彻底报废。之所以无法和指挥部联络就是这个原因，回去后我肯定第二团团长，派遣一个通讯班来，这个非常重要。” “好的，我们这就去汇报。” …… 德军的残酷空袭，其威力之大杀伤之猛，一时间令杨明志、耶夫洛夫等人不敢相信。 是啊，他们怎么会相信两个团的兵力会被空袭轰炸彻底抹杀？！ 最先传来电报的就是拉夫连季所部，接着是佩罗尼斯基和瓦西里耶夫所部，最后是距离战场相对较远的伞兵旅。 前线本来是六个团的，两个团遭到了德军集火攻击，他们的确在遭到攻击后没有传来电报。 一时间指挥部内一团聒噪，直到杨明志痛定思痛，以几乎拍碎桌子的力道敲打桌子，大吼道：“都别吵了！都给我冷静分析！” 一声吼，指挥部安静下来。基于这一声吼，杨明志也是想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扶着桌案，等着上面的地图，在他人看来，司令仿佛想到了绝妙的应对措施，实际上，杨明志的脑子真的一团乱。 难道罗沙科夫和多罗宁的部队，加一起总兵力近四千人的部队，崩溃了？ 杨明志不相信这是事实，然而就目前得到的情报，部队搞不好真的崩溃了。 他们的崩溃，意味着明日的作战计划必须大改，甚至计划本身都要进行关于是否执行的讨论。 他顿了好大一会儿，才缓缓的说：“同志们，我们需要弄清楚前线到底发生了什么！” “啊？我还以为你必有高论！”耶夫洛夫失望的感叹。 “高论？在无法彻底弄清前线处境之前，我们讨论任何事，意义都不是很大。” 在场的萨林奇金干净说道：“那么，至少先恢复兵工厂的生产，还有让防空营先撤下去，整个铁匠村的防空警报解除。继续这样下去，我们的大后方非得闹的人心惶惶。别列科夫同志，您千万不要忘了，铁匠村还有超过一万名的武装人员。” 萨林奇金的最后一句话，让脑子乱糟糟的杨明志突然清醒了些。 对呀，即便前方损失很打，游击共和国还是有后备兵员的。即便突击武装起来的村民多是妇女和年长的男人，必要时刻他们也是能上战场的。 杨明志稍稍思考一下，他支持萨林奇金的一件。于是乎，指挥部率先解决的就只有一件事——兵工厂继续生产。 刚刚被藏到森林中的卡车，已经改装完毕的就不用再开出来。尚未改装的，直接开回去接着焊钢板。 至于正在转移的弹药，立刻停止转移。所有工人放下武器，回到各自的岗位，一切生产计划照旧。 杨明志没有下达新的命令，兵工厂的生产计划必须按照昨天定下的任务，一丝不苟的必须在今日下午四点前完成。 但是，因为早晨的惨烈空袭，兵工厂的一项武器的生产，不得不对其生产的必要性进行讨论。 萨林奇金提出一个很尖锐的问题：“既然几个团发来的情报，都声称炮兵团的位置遭到了德军惨烈轰炸。现在大家不再争吵，我就说明下自己的意见。别列科夫同志！” “在。” “您现在仔细想想，炮兵团的那些火炮是否还健在，我们明日的进攻，是否还需要那些75毫米炮？我不懂军事，但我知道，兵工厂还在利用旧弹壳生产75毫米炮弹。” “哎呀！这件事我竟然忽略了！”杨明志狠狠一拍脑门，立刻说：“我必须停掉炮弹的生产，没有火炮，炮弹越是生产越是浪费物资和人力！传令兵！” “到！”三名卫兵走进办公室。 正当杨明志打算发布命令时，萨林奇金直接拦住了他，更是直白的表达的自己的不满。 “别列科夫同志，今天的您真是太冲动了，您已经不像以往那么睿智。我这样的非军事人员都能看明白的事，你这个睿智的人怎么看不明白？还是说，你被别的事干扰了思绪，还是你现在的脑子根本的一团乱麻？” “我……”杨明志很佩服这个人的见地，他说的非常正确。 杨明志苦笑了一下，面对着斯大林专员，他真的不想逞强，当众众多亲密战友的面，再不是一副老谋深算无所畏惧的姿态。 他毕竟也是个人，虽然知晓很多宏观上的战争趋势，知晓苏联和国际反法西斯联盟将取得最终的胜利。他在以往的战争中，也取得了很多次辉煌胜利。然仔细研究一下，以往的胜利主要源于两点：突然袭击、单纯的武器科技的碾压。 固然突袭和优秀的武器，在这场已经打到第四个星期的战役，取得了巨大的战果，德军为此合计伤亡都超过两万人了。 随着战局的发展，苏军后勤和兵力、部队素质的不足逐渐体现。德军毕竟占领了白俄罗斯，只要他们愿意，真的可以派遣精英部队抵达战场。必须今日早晨的大规模空袭。 杨明志站直了身子，向大家坦白：“同志们，我很抱歉！我不得不承认，我错误的判断了我军当前的形式，高估了我军的实力，更严重低估了德军的实力。我知道，大家对德军的空袭，最多只是惊讶，缓过劲后，大家反而更希望趁早歼灭眼前的敌人，为牺牲的战士报仇。 但是，我们的损失已经太大了。从上个月中旬开始的行动到现在，不算上伤亡未知的那两个团，我们累计伤亡已经超过了六千人。这六千人都属于精英部队，说实话我们所谓的精英最多只有两万人，我们已经损失了三分之一的精英。 德军也不再是707师722师这样的乌合之众，他们在天上肆意的投弹，我们却无能为力……” 第1459章 大打出手 ?? ?? ?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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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 ?? ? ???? ? ????p?? ?? ? ??????$????????  ?? ??????  ? ?? ??????? ??????? p?? ???????? ????????????? ? ??? ??? ?? ?? ? ??? ?0???pb 第1463章 以强者的姿态显摆 德军634师师长亨得利森，德军方面已经认定他阵亡了，甚至煞有介事的突击为其举行了一场小小的葬礼。亨得利森本想在此战自我证明，不料，634师这个番号终于还是成为了德军的耻辱。 步兵师被认为崩溃，残部暂且归其他部队指挥，德军高层也突击打算，不再重建这支部队。 如此以来，亨得利森成为了真正的孤家寡人，唯有他的证件能证明自己的高级身份，还有他措辞强烈的谩骂，能证明自己的勇敢，和苏军的卑鄙。 一时间，杨明志根本忘记了还有这样一个人物被俘虏，临近大战，他突然心血来潮。 就问到依旧身处指挥部的萨林奇金：“同志，那个德国师长你们没有弄死吧。” “那个人？当然没有。”萨林奇金呵呵的笑了，“您提到他？” “我有点想会会他，毕竟我还没有德军这么高级的军官说过话。” 这么一想，萨林奇金也想到，自从那人被俘，别列科夫的确没有去瞧一次。而且亨得利森是被特别关押，那人没有收到什么非人的对待，待遇规格甚至很好。 其人一日三餐都很丰盛，唯独个人行动极端不自由，他被囚禁一间木屋，内务部的人员隔着屋子的多个小孔，密切关注其一举一动，生怕他会自杀。 亨得利森终归是没有打算自杀，也不打算和苏军合作。例如供出德军的企图究竟如何，未来还有怎样的打算，威廉库贝是怎样的人，切尔尼戈夫的现状，等等等。 因为萨林奇金的命令，绝不可对这样一个强硬的军人动粗，所有的提问那人都是一副高傲的态度不予回答，萨林奇金只好无奈的说：“我很抱歉，我的人敬礼了，真的什么话都问不出来。” “您开玩笑呢？内务部的同志就不使些手段？” 杨明志真的感觉到萨林奇金话语的滑稽，他们内务部源于捷尔任斯基的契卡，他们的组织搞些野蛮的刑罚，假若未来苏联的解体是不可避免的，内务部的这些黑历史都将被曝光。可是萨林奇金却说自己无能为力。 萨林奇金遗憾的说：“那个人的存在有重要政治军事意义，刑罚全部可取，还要好吃好喝的供着。那个男人脸皮也是厚，食物和水无所谓的吃掉，并拒绝回答一切。唉，假如我们能摸出那人掌握的一些情报，对于这场战争必将有着巨大利好。” 杨明志注意到萨林奇金在以期盼的眼神看着自己：“呵呵，您这是在请我出山？拜托，你们都没有办法，我又有何办法？” “我们必须养着这个装聋作哑的人，我很难受。” “也罢！也罢！我会会这个男人，明天就要解决掉他的残部，我不介意今晚吓唬他一下。” 于是乎，一场突击的提审又开始了。 亨得利森被拷住双手，带到内务部的审讯室，被勒令坐在凳子上，双腿又被捆在凳子腿。 “嘿！你们这些俄国人，难道还怕一个手无寸铁的人？你们这些肮脏的斯拉夫猪。” 亨得利森故意骂这些污言秽语，尤其是脏话时必用俄语说，他以为这样能激怒捆绑自己的苏军士兵，一切如之前那般，这些士兵如同聋子。 “是谁在骂人？”戴着小眼镜的萨林奇金进了屋，他的出现引起亨得利森更大的亢奋，混杂着德语和俄语的谩骂脱口而出。 杨明志此刻正在门外，和门口的卫兵站在一起。他不急着进屋，就是要听听这个嘴臭的德军军官还能说些什么。 德语翻译重复着萨林奇金的询问，都是些涉及德军运作的尖锐提问。 几番交涉，果不其然，亨得利森拒绝回答，甚至摆出一副大义凌然的模样：“你们俘虏了我就杀了我！你们不要白费心思了，我就算死了，也不会说出任何情报。” “这个人真是态度蛮横！”杨明志明白自己该现身了，他说这话，走进这间房。 此刻，房间里四盏煤油灯把房间照的非常明亮，杨明志的这张东方脸孔，让亨得利森看的清清楚楚。 “你又是谁？像个鞑靼人，你们俄国人都是些鞑靼人，是要毁灭欧洲的黄祸。” 即便是翻译过来，杨明志丝毫不生气，他示意一名内务部人员离开，本人坐在了萨林奇金身边，参与到这次奇怪都是审讯。 随着杨明志的坐下，聒噪的场面突然安静下来。 杨明志知道，有时候保持安静就是一种威慑，比如这个亨得利森，他一定非常着急新来者是何许人物。 当然，还是杨明志身上佩戴的金星勋章、红旗勋章、列宁勋章，甚至是最新挂上的一级卫国战争勋章。使得他的胸口突然多了一小块“鳞甲”，难以不让人瞩目。 亨得利森拼命的回想，一个只闻其名号不闻其人的传言中的人物，莫非就坐在自己面前？ “你？你这个男人，你是284师的别列科夫？” 杨明志一听，先是一惊，又呵呵笑了：“想不到，我的大名已经传播很远了？！不错，我就是别列科夫。威廉·亨得利森，拉提兹森林屠杀惨案的制造者，切尔尼戈夫的绞刑刽子手，我真的想不到，一个月多月前针对切尔尼戈夫的火箭炮，没有把你吓倒，反而让你勇敢又愚蠢的向我们进攻！如何？你们当时出卖罗马尼亚人的时候，一定想不到今天也会被我们彻底击败，你本人成为阶下囚？如实翻译给他听。” “你！你这个该死的蒙古人！”亨得利森终于意识到，他最大的敌人就坐在自己面前。 杨明志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轻摇手指：“愚蠢的法西斯，我不是蒙古人。我的中国人，我的民族是汉族。我记得你们的元首的著作，评定我们是最低劣的民族，要被彻底消灭。今天，究竟是谁被消灭了呢？” 亨得利森表现给萨林奇金的厚脸皮，不过是逢场作戏，他是算准了面对的是苏联的官员，因为种种原因不敢使用手段。一个人什么时候最强大，恰是在对手束手无策不能还手的时候！ 但面对今日才见到的别列科夫，此人的羞辱令人愤怒！因为，他侮辱了希特勒，那是亨得利森所崇拜的“伟大人物”。 亨得利森拼命前倾着身子，他上身没有束缚，竟连同椅子扑了过去，活像是要咬人的地狱恶犬。随着平衡的失去，这人愣是跌倒在地。 无论在任何的时代，杨明志对于法西斯的态度从来是极度的厌恶。他笔直得站立，以如同蔑视一只蛆虫的态度，蔑视跌在地上蠕动的亨得利森。 杨明志冷酷的说：“翻译，告诉这个人。你们所谓的634师并非全军覆没，此刻还有一千多人在霍姆尼奇负隅顽抗，据我们得到的消息，是一个叫做格里芬的军官在指挥。” 听到这个名字，亨得利森大为吃惊。 杨明志继续穷追猛打：“但是你不要有任何的幻想，你今天激怒了我，我不会殴打一个手脚被捆着的法西斯蛆虫。明天，我会用火箭弹，像是毁灭洛耶夫那样，毁灭你们最后的阵地。说实话，你无论是否招供，我已经懒得顾忌了。 颤抖吧！法西斯！你要是有骨气，就咬舌自尽。” 亨得利森永远忘不了契尔尼戈夫城里的爆炸浓烟、洛耶夫的“火山爆发”，他非常确信这个苏军最高军官不是在吹牛。 即便如此，他依旧不想屈服，叫嚣道：“愚蠢的斯拉夫人，我们的大军已经向南俄挺近，我们会占领整个南俄，还有你们的巴库油田。我个人生死算什么？为了德意志的伟大运动的成功，我的牺牲是值得的！我们终将胜利！” “呵呵？翻译同志你告诉他。伟大的苏联红军将在斯大林格勒这个交通枢纽取得决战的胜利，高加索地区也将顽强的守住。你们是赢不了，你以为我是怎样的人物？洛耶夫的事将不是个例，苏联将大量生产这种新型武器，站在你面前的，就是这类武器的发明者。我劝你还是弃暗投明，早日和希特勒划清界限，这样在国际反法西斯战争胜利后，我们会因为你的赎罪举动，减少对你的清算。” “呸！永远不！” 杨明志继续眯着眼睛，蔑视说：“好吧。我还是希望你能供出一些情报，我们认为对一个师长使用酷刑有辱我们的手套。要不，我们换种方式？萨林奇金同志？” “唉？” “我们到外面谈谈。” 第1464章 做好笔记向他汇报 “说吧，你有什么办法？”萨林奇金好奇的问。 杨明志笑了笑，畅谈：“这种方法在您到来之前，我们曾经使用过。真不知道您为何不用，那明明是一种很有效的办法。” “哎呀，你别故弄玄虚了。” “好吧，好吧。所谓办法就是熬鹰。” “熬鹰？这是什么词组？” “唉，如果我们的队伍里有来自哈萨克的战士，他们会更善于解答，毕竟哈萨克人非常善于训鹰。我简单的说，对付刚刚捕获的桀骜不驯的鹰，想要令其臣服，训鹰人就必须有超强的耐心，要一直盯着面前的鹰，这将是一个漫长的过程，直到鹰的精神崩溃。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过程很像是审讯。所以我希望您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派出人手不间断的审讯，那个亨得利森或许可以忍受体罚酷刑，但是他不能不睡觉。” “仅仅是不睡觉，就能逼得他招供？”萨林奇金不信的摇摇头。 “您不要质疑，长久的不睡觉的确是莫大的痛苦，每一个细胞都因为过度的疲劳渴望消息，奈何它们的夙愿根本不能实现。想想您熬夜写文件的时候，那种疲惫的痛苦感，还有完成工作终于能休息的幸福感。” 萨林奇金完全明白了，“你说服了我，听起来真是种恐怖的手段。接下来我会这么做。别列科夫，既然我们都在门外了，不妨说点别的事。” “别的事？” “先抽根烟吧。” 萨林奇金叼着烟，深沉的吐出一抹青烟，“别列科夫，德军展开了代号蓝色方案的大规模军事行动，就在刚才，你怒斥那个男人的时候，可是特别提到了斯大林格勒。这是怎么回事？” “我……”杨明志浑身为之一颤。 萨林奇金继续问：“我记得你以前也有过些许预言，我知道你那是针对战局所进行的推演，那时候你也提到了在斯大林格勒必有恶战。我现在承认，您曾经预言的德军的军事行动，大概就是这次的蓝色方案。我知道你们指挥部经常会为未来的战局进行五花八门的推演，这一次我真的非常好奇。我真希望你能告诉我，你凭什么认为斯大林格勒将是这场战役的重点？” 听到这儿，杨明志内心激动万分。该问题提问者是这个斯大林专员，萨林奇金不是习惯于扯闲聊天的人，他的问题往往非常具有针对性。 杨明志悟出来许多，试探性的说道：“萨林奇金同志，我也非常清楚，您能一直和领袖通过秘密的电波联络。” 萨林奇金马上警惕起来，脸色也变了，严肃回应：“同志，或许您不应该知道的太多。” “是！是！但是，唯独这一次，我希望一个能和领袖直接对话的可能性。当然我不可能和他本人直接通信，媒介就是您。我既然加入苏联国籍，又是真心的反法西斯立场，我自觉有理由向领袖汇报一下我对未来半年时间的苏联南部战局，进行一番推演。再说了，您在下午也特别提醒我，领袖特别的重视我。正是因为您的提醒，我才迅速振作起来。” “呵呵，看来我的话语还有这么强的战斗力？” 萨林奇金来了兴趣，既然别列科夫要高谈阔论，地点最好在军事指挥部。 杨明志领着萨林奇金回到指挥部，即便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游击共和国的一票重要军事指挥员、参谋员，甚至所有的文书，都如同猫头鹰般瞪着大眼睛，充当守夜人。 进了门，心情不错的杨明志调侃：“呵呵，我看你们这一宿是不想睡了。” “怎么可能睡得着？”耶夫洛夫苦笑，“你去和那个愚蠢的德国军官扯皮，还不如待在指挥部里守着。总攻还有几个小时就开始了！你说，你突然离开，对那个军官审出什么了？” “没有。我承认，那是个嘴硬的人，不过萨林奇金同志会用些特殊的方法，不怕那人不说话。” 耶夫洛夫对此并不在意，他直白的表态：“我对那个手下败将并不好奇，我只关注这场战斗。如果您愿意继续和我们一起守夜，还不如……” “说些关于这场战斗的分析？以让大家更有信心？” “对啊！”耶夫洛夫稍稍叹了口气：“说真的，我真的有些担心。” “你不必担心，明日我们稳超胜券，那个德国军官的一些叫嚣激怒了我。同志们，你们猜是什么？” “是什么？你这个人至少不会因为低劣的人身攻击发火，我就不行。” “是！是！耶夫洛夫同志是容易发火的。”福明的话让指挥部气氛轻松一些，即便萨林奇金也在场。“别列科夫，那个军官说了些什么？” “这件事就让我们的司令好好说说吧。” 说这话的正是萨林奇金，他亲自搬来一把椅子让杨明志坐下，有令几名书记员做好笔记。 瞧着真实，他们还真是认真了。杨明志心里很满意，就以老毛子的习惯，什么客套话不说，直接进入正题。 “同志们，刚刚那个德国军官声称，在苏联南部展开的名为蓝色方案的大规模军事行动，将成为毁灭苏联的致命一击。” 耶夫洛夫暴躁的一拍而起：“呸！他们痴心妄想！” “你先坐下，听我继续说！我知道大家听到这般叫嚣都非常愤怒，但在坐的大家都应该记得，我多次预言过这次军事行动。我那时候是处于对战略的考量，认为德军会这么做，想不到事实真的如我的预期发展。 表现上这是坏事，如果它继续按照我推演出的节奏发展，德军终将会失败的。 书记员同志们，请你们做好笔记。萨林奇金同志，也请您认真倾听。” 接下来的时间，完全属于杨明志的独角戏。 斯大林格勒战役绝非一个城市的争夺战，固然血腥的城市战成为整个战役的闪光点，它实际是苏德两军对整个南俄和高加索地区的争夺战。所以，在那个位面上，德军一度占领该城的90%，胜利的天平也并没有倒向德军。苏德两军在整个伏尔加河流域激战，是苏联源源不断的援兵在多条战线上打崩了德军的防线，斯大林格勒城市的战斗也就迅速结束了。 就目前游击共和国得到的情报，苏军努力阻击，德军的进攻势头的确是针对南俄最大的铁路枢纽、工业中心斯大林格勒，真要打到那里还需要些时间。 这就使得杨明志的先知先觉，和德军的推进存在一个时间差。 他知道，仅凭自己的对未来战局走向的一番见解，或许只能对战局起到一点点的利好，即便如此，还是有试一次的价值的。毕竟萨林奇金这个“媒介”在此，他的话是能“上达天听”的。 所以，杨明志特别强调：“无论战局发展成什么样子，斯大林格勒都不能丢。我绝非危言耸听，哪怕是稍懂战略的人都看得出，如果苏联丢了这里，德军就能迅速占领高加索抢走巴库油田，意味着南俄的崩溃。德军将能和中立的土耳其直接贸易，甚至借道出兵伊朗，最终在印度和日本法西斯会师。所以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苏联要想完成卫国战争的胜利，斯大林格勒绝不不能丢。” 第1465章 杨明志评仆从军 众人被他的话再一次震撼，他的话语很有逻辑性，虽然有些危言耸听了。 萨林奇金回应说：“别列科夫，德军还有计划进入亚洲，和日本法西斯会师？” “不然呢？三个邪恶轴心会师占领世界，他们就是这样的目的。您是不是认为，敌人的野心太大了？” “对。只有疯子才会这么想。1812年的时候拿破仑就是打算击败沙俄，从而顺利进入亚洲和英国争夺印度，为此，拿破仑纠结了超过二十万人的仆从军，即便如此他们并没有击败俄国。” “是啊！来自苏格兰的巴特莱德托利元帅，还有博罗季诺的血战。时隔一百年的新一场卫国战争，已经有了一名来自中国的别列科夫中将，还差一场新的博罗季诺血战。或许，就是在斯大林格勒了。历史的确有某些共性，如果未来斯大林格勒将发生血战，我们必须要赢下，关于如何胜利，我倒是有些愚见。” “别说什么愚见了，我还有大家都想听你的分析！”萨林奇金催促。 杨明志点点头，介于当前自己所处的这个时代，一些变量已经改变，某些事件或许因为这些变量而无法发生。再说了，告诉他们保卢斯的第六集团军会被苏军团团围住，曾展开包围战令苏军在哈尔科夫惨败的保卢斯，最终被苏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其本人不但举手投降，还在投降后痛斥希特勒的独夫民贼。这些戏剧性的战争进程，他们听起来怕不是天书。 而且这时候说这些东西，就是一堆私货，没有事实依据的分析萨林奇金肯定不爱听。 然而，有一些事实他们是了解的，顺着这些事实进行推演，至少在逻辑上站得住脚。 “那个叫做布里马尤的罗马尼亚人，我记得在审讯他的时候，此人不但爽快的选择合作，还将其所属的罗军第六步兵师的情况，详细的汇报了。” “对，我们有详细的资料。”萨林奇金催促，“但是这个有什么特别的？” “这份资料非常重要，我记得，那个布里马尤声称，他们的部队本来是结束休整后，全军南下参与到新的大规模作战。可见，他提到的作战就是德军的这次蓝色方案行动。可惜他们命不该绝，他们计划击败我军第17游击旅就转移作战的，结果被我军打得基本全军覆没。” 听到这儿，众人纷纷坐正了身子。 耶夫洛夫翘着二郎腿，不屑一顾的说：“两个月前的激战我还记忆犹新呐！那群罗马尼亚人，真是一群蠢才。” “但是罗马尼亚如今可是希特勒的铁杆拥趸！德军的后勤状况并不好，入侵苏联部队的燃料供应，几乎完全依靠罗马尼亚。罗军出兵数量非常庞大，作战部队超过二十个师，但是战斗力嘛……” 耶夫洛夫笑了：“嘿嘿，他们的战斗力让我忍不住笑出声。” “是的，在坐的诸君没有谁瞧得起罗军，但该国不但是希特勒的亲密盟友，出动的兵力的确数量庞大。德军的人力资源是有限的，他们明知道罗军的战斗力糟糕，还是会让他们协调作战。 再者，就算希特勒看得起他们，德军的将军们会看得起他们？被我们打的只剩半口气的德军634师，一个月前无情出卖了罗军第六师，乃至罗军身处危难也不愿营救。所以德罗两军的关系远不如他们高层间亲密，我现在可以做出一个大胆的推论。” “大胆推论？”萨林奇金追问：“是什么？” 杨明志示意书记员，将下面的话着重记录，之后侃侃而谈。 “我军必须摧毁德军的蓝色方案行动，如果说我军将以怎样的方法取得对德军的全面胜利，我认为，就从摧毁罗军的防线开始。我真诚的希望，领袖斯大林同志，还有军事委员会的所有人员，例如伏罗希洛夫同志，以及我军的老首长铁木辛哥同志，能了解到我的这一推论。 书记员同志请记录。 第一，如果我军遇到罗军的防线，务必组织坦克装甲车，以整团整旅的方式全面突击。以罗军羸弱的反坦克能力和火力状况，他们根本无法阻挡我们的突进。 第二，如果我军遇到意大利军的防线，不可轻敌盲目的突击。因为意大利人的武器装备和后勤补给，虽然不如德军，也是属于第二等级的。我军要重视意大利军，默认其为战斗力相当于德军二线部队。 我别列科夫中将，将德军和仆从国，按照战斗力强度进行分类。 最强者德军中的武装党卫队，第二是德军国防军，第三是意大利军，第四是匈牙利、保加利亚和维希法国的部队，第五等为罗马尼亚军。” 这一席话，萨林奇金亲自龙飞凤舞的记在自己的笔记本，他觉得非常有趣，因为别列科夫居然表现的对罗军极度的蔑视。 萨林奇金终究不禁问了：“您将罗军排在最后，他们兵力不是很强大吗？” “什么时候兵力多就等同于战斗力强了？ 德军的作战部队战斗力非常强，我们反击德军的ruhe行动已经付出了巨大代价。意大利人的战斗力差点，他们的兵力多，后勤方面和武器装备也还可以，绝对不可小觑。至于匈牙利、保加利亚，还有一小撮维希法国的人，他们大概相当于德军的二线部队，但绝对比德军707师之类的笨蛋高明，只是兵力不多。 至于罗军，他们兵力最多，战斗力确实最弱的。罗军第六师号称在敖德萨打败我军的精锐，结果被我们杀了七千人，丢下大量武器大败而逃。仅从我们缴获的武器就能推断他们的战斗力。我们缴获了什么？数量庞大的栓动步枪，数量稀少的捷克轻机枪，至于火炮，少量的45毫米野战炮，火炮才只有二十门，还都是75毫米口径的小水管。他们换装了德军的钢盔就真的变成德军了？呸！他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我直白的说，如果让罗军负责德军的侧翼，那真是柔软的腹部。他们根本挡不住我军装甲部队的冲击，我还不夸张的说，德军的蓝色方案必将失败，我们的死敌，让我们彻底孤立的死敌，德军的保卢斯，他的丧钟将是罗马尼亚人为之敲响！” 杨明志说道最后一幅义愤填膺的模样，他激动的样子振奋了所有人的信心。 萨林奇金控制不住自己的双手鼓起掌来，指挥部内掌声雷动，不但对这场战争的彻底胜利充满信心，更对天亮后的决战充满信心。 第1466章 装甲卡车抵达之后 因为那一通对德军和众仆从军的评论，指挥部的瞌睡气息就不存在了。杨明志自己也很兴奋，一是和萨林奇金进行了交谈，他的说的话能直接汇报到斯大林那里，二是再过几个小时天就亮了。 七月十三日，前线的士兵吃过晚餐，就被勒令趁早休息。所有战士都意识到明日早晨即决战，决战的序幕还将是以秘密武器飞鱼火箭炮的轰击拉开帷幕，不由得心情激动。 但众多的基层军官向部下下达命令，所谓休息时间于七月十四日凌晨零点结束，之后，全体整顿军备。 难道是要提前夜袭了？ 当然不是，是大量的装甲卡车，连夜开过来了！ 月光照耀下，二十辆大开车灯的装甲卡车，在月光下如同一条舞动的蛇。今夜少云，月光和星光的那点能见度还凑合，司机大开大灯，勉强在曲折的土路中行驶。 在卡车的身后，还有一支赶着大量马车的部队。由中年男人组成的四个步兵营，他们全体便装，成员结构也是五花八门，主要有市民、手工匠人和农民组成。他们的技战术能力非常一般，唯独一点比较特殊——他们一直被迫参与高强度的体能训练，论徒步行军的水平，在苏军中也属一流。 杨明志并不能确定这支部队能否在天亮前抵达，这两千人是让战斗锦上添花，只要卡车先到就万事大吉了。 夜间是极度安静的，守在阵地中的德军官兵经过七月十三日上午的事，本是趋于崩溃的士气又恢复了。下午时分，德军出动了几个排去爆炸现场侦查，他们看到了地面上无处不在的残骸，仔细观察，烧焦的东西竟是人的残肢。 整个场面令德军心中发憷，他们佩服己方空军的强大战斗力，也觉得此处不可久留，遂返回了。 于是乎德军的侦查行动并没有遭到苏军的阻击，这当然是苏军故意所为。如果让德军大意的认为苏军被炸得溃逃，那么明日的总攻，必能打德军一个措手不及。 德军侦察兵回来了，他们向指挥官格里芬汇报了自己的发现。 “哈哈，你们看到遍地都是他们的残肢？我们的空军炸对了地方！”格里芬非常高兴，作战已经整整十天，这是他十天以来得到的最好消息。他并不认为苏军会真的被炸得溃逃，至少是战术退却。就以本战苏军表现的态度，他们根本就不打算后撤，会拼了命的进攻。 他们最好继续进攻，这样优势的德国空军将用无数炸弹摧毁他们的意念和身体。 所以格里芬下令，各部队坚守自己的防线，等到七月十四日中午左右援兵抵达了，再对未来作战从长计议。 如今，上有空中火力支援，空投补给，地面有一个团的援军正向这里赶来，后续据说还有更多的援军。 德军将士们对未来突然充满了信心，这一宿，他们蜷缩在战壕中终于能够安心的睡眠，并相信夜里也是平安无事的。 夙愿终究落空！ 轮岗值夜班的德军机枪手，他们的耳朵都是没有毛病的。他们听到了奇怪的轰鸣声，那是这片地域绝对不能发出的声音。 一名士兵匆匆将格里芬叫醒，紧张的汇报：“报告团长，我们听到奇怪噪声。” 刚刚苏醒，格里芬压制着起床气，不屑的问：“噪音？什么噪音。” “您听！” 深处半地穴指挥部的格里芬屏住呼吸，他明锐的感觉到的确有噪音，发声来源就在西方。 军人的直觉使得他无法坐视不理，当即站起来，嘟囔：“这里必有蹊跷，我要到前线看看。” 那噪音不是别的，正是二十辆组队前进的装甲卡车所发出，他们在遇到苏军的接应人员后，被领到了苏军现在的指挥营地。 因为罗沙科夫所部伤亡很大，其本人的身心受到一定伤害，前线指挥员的担子就移交给了了284师第二团团长拉夫连季。 拉夫连季临危受命，他是司令的嫡系亲密战友，又率部屡立战功，他担任这个职务，所有前线团长皆答应。 还有大量的苏军也在今晚渡河，在德军阵地的东边，三千名苏军男兵（两个独立团和游击旅的剩余部队），已经赶在凌晨零点前，和泰普诺夫的伞兵旅会师。 东部苏军不承接明日的进攻任务，他们的任务就是防守。所谓明日作战德军要么迅速被歼灭，要么溃逃。他们不可能向西向南跑，或许会向北，或许会向东。如若向东，东部的部队即可完成最终歼灭。如若他们向北跑，苏军当即进行全面反攻。 要执行这套计划，首先得是装甲卡车的成功抵达。载着大量弹药的卡车和凌晨零点半抵达了，此事大量的苏军战士奉命结束休息，一个个检查自己的装备，为总攻做准备。 卡车纷纷停在拉夫连季的营地处，它们的出现令人震惊。 抚摸着这些突击焊了装甲的卡车，拉夫连季不仅吐槽：“司令叫这些东西是装甲车？真是丑陋不堪。” “但是它们至少能防弹。我们只需要提防敌人的7.92毫米的重头机枪弹，至于火炮，我觉得那点微弱的小口径迫击炮火力可以无视。”叶甫根尼回应说。 的确，苏军赶制的这些卡车至少满足一时之需，它丑陋还是漂亮，只要能防弹都是称职的。 卡车抵达的喜讯迅速通过无线电告知处于霍姆尼奇地区的所有苏军部队。此时此刻，云集于此的苏军兵力超过一万五千人，还有近三千女兵和两千人的老年男兵，向战场赶路。 拉夫连季已经意识到，他身为前线总指挥，理论上统帅了两万人的部队！这是什么概念？自己居然统帅了两个师！ 如此待遇是司令的信任，亦是重大的担子。他隐约的感觉到，司令明显是在有意培养自己和老伙计叶甫根尼。 也许司令有一天飞黄腾达，第63集团军成为真正的集团军，自己和叶甫根尼都能担当正规军的师长？ 必须向司令证明，他的栽培和信任都是值得的！ 苏军这边正连夜对白天的作战整顿兵马，那些卡车司机更是被开了个会，拉夫连季直接画了一张大饼：“你们明日要勇敢冲锋，不要担心，敌人的子弹根本打不穿你们的装甲。你们只要冲到敌人的阵地，剩下的作战就交给后续部队。当作战完成后，你们都将获得二级卫国战争勋章。” 这场战争的很多战死的苏军战士，他们是无名烈士，但获得了勋章再牺牲就完全不同了，他们将是有名有姓的烈士。卡车司机们的朴素爱国热情，令拉夫连季振奋，他将司令送的两瓶伏特加拿出来，平均分给这二十名壮士，以示自己的敬重。 但德军那边对西边的骚动陷入狐疑，苏军就在那边，他们在干什么？他们制造的噪音背后究竟有何阴谋？ 本来还想着能睡个安稳觉的德军士兵，纷纷爬起来。格里芬不敢派人出阵地视察，他自己非常清楚部下们畏惧这黑暗。噪音时断时续的，格里芬越想越担心，最终经过一顿思想斗争，他判断，苏军就是要趁着夜晚展开规模巨大的夜袭。 “呵呵！你们的噪音暴露了自己的目的，俄国人，你们绝对想不到我们已经全体苏醒！我们的机枪火力蓄势待发！我们白天补充了大量的弹药，很快你们就将尸横遍野。” 格里芬下达了准备作战的命令，所有士兵进入战壕。他们彼此间隔五米到十米间，以三道环形防线，枪口一致对外。一双双瞳孔极度放大的眼睛搜索着隐藏在微弱月光下的蛛丝马迹，如若发觉晃动的影子，必是火力反击！ 第1467章 火箭炮来袭 德军预想的夜袭并没有发生，数以千计的德军士兵如坐针毡，他们在深夜里保持着高度的警觉，预想的安稳睡眠泡了汤，他们就瞪着大眼坚守各自的岗位，直到天空渐渐放蓝。 那莫名的噪音也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销声匿迹。 苏军既然给卡车装了装甲，整体重量增加，耗油量因而猛增。汽油的宝贵了，在飞战斗时间，这些卡车几乎不会使用。游击共和国的一般物资运输，完全由畜力车辆和那唯一的火车包办。 卡车司机在被拉夫连季一番动员后，纷纷钻回熄了火的车辆驾驶室再休息一会儿。司机可以休息，普通战士则最多许可打个盹，随着天空渐渐放蓝，打盹儿的人也不存在了。 战斗即将开始！ 新的白天如期到来，随着温度的升高，这一带不可避免的腾起晨雾。整个普里佩特沼泽区和周边地区，都沉浸在这种厚重的浓雾中，除非有大风将其吹散。 今日微风，也可以说无风，升起的太阳播撒和煦的阳光，照射在浓雾上，整个世界如梦如幻。但雾气的出现令德军士兵非常紧张，苏军没有选择夜袭，也许会利用雾气的掩护发起进攻。 德军指挥官格里芬，他终于没有支撑住，在等待了整整两小时后没有遭遇苏军的夜袭，就在凌晨三点左右继续休息。当他被士兵唤醒时，已经是早晨六点，这时候这个世界雾气正盛。 看看表，距离援军抵达的时间最多还有七个小时！ “上帝啊！最后的几个小时千万不要出什么幺蛾子。” 他是这样的夙愿，那么苏军会识趣的保持安静么？格里芬不敢轻视这雾气，敌人昨日早晨吃了大亏，他们不伺机报复才怪呢！如果他们要报复，就是现在了。 的确，苏军计划的袭击是在武器散去后。 格里芬非常相信苏军会利用雾气掩护进攻，他急令所有的战士保持最大的警惕，即便很多战士已经如同猫头鹰般瞪大双眼持续数个小时，过度的精神紧张，无可奈何的导致许多士兵松弛下来，即便有上司的命令，眼睛已经太疲惫了。 格里芬成功算出了苏军会在今日早晨发动进攻，却根本不了解苏军的进攻究竟如何。突然间，他和广大士兵觉察到，那噪音又出现了。 “所有人准备战斗！俄国人可能已经在向阵地摸索前进了！” 传令兵将格里芬的这道命令发下去，听得那诡异的噪音，再松弛的士兵又重新警惕起来。 那噪音正是苏军调动装甲卡车所发出，除却这个，唯一的BT坦克也将参与进攻。 一切如杨明志预估的那样，那些中年人组成的民兵，要在十二小时内，押送大量马车走过曲折的七十公里路，实在过于疯狂。当时间到了早晨六点，那支部队的官兵夜间不停歇，即便如此距离霍姆尼奇还有些远。 而泰普诺夫这里，他们已经和渡河的部队会师，甚至女兵们也抓紧时间赶在太阳刚刚升起来时，知道的了伞兵旅的接应部队。 苏军的一切动态，通过电波传到指挥部这里，一宿无眠的众多高级军官和官员得此信息，试问，还有谁会怀疑即将开始的大战苏军会有压力么？ 苏军完全没有压力，甚至信心百万！ 一切按照计划进行，因而杨明志在太阳刚升起来后，就亲自领着一票人到铁匠村村北的那片小平地了。 他们抵达了飞鱼火箭炮的发射场，按照计划，将有三十发弹发射，其中有十枚装备威力巨大的高能燃料，所有弹也都在战斗部塞了一包弹壳碎片。 工人们也是一宿无眠，一枚枚焊上翅膀和尾翼，如同小飞机般的火箭弹，整齐的摆成两排。五个发射架已经矗立完毕，杨明志指挥武器设计局的一票人员，根据前线提供的位置情报和后方的数学弹道计算，发射架的导轨仰角已经设定完毕。 每一个发射架，仰角看似一样，实际有着微小的差异。飞鱼火箭弹将飞行四十公里，它们的确能落在德军阵地上空，也有可能部分打偏。计划总攻的苏军部队不得不转移营地，这便是卡车在天亮后全体开车的原因。 杨明志在后方，通过电报机，直接指挥着前线部队和后方的火箭炮部队，他也唯有亲自上手，才对这次步骤复杂的作战有信心。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浓雾在阳光的持续照耀下，终于开始加速消散。所有关注这场战斗的苏联军民都明白，战斗即将开始。 事到如今，继续保持无线电保密已经没什么意义，杨明志干脆和前线的拉夫连季明语通信。 待时机成熟，杨明志握住对讲机，问道：“前线部队，观察人员是否已经就位？” 拉夫连季有些惊于司令突然明语说话，他以俄语严肃回应：“侦察兵已经就位，巴尔岑已经就位。” “很好，后方即将发射火箭弹。第一发为实验，命令巴尔岑所部通讯员，必须第一时间汇报。” “遵命！” “火箭弹将于早晨七点二十分准时发射，预计飞行三分钟后抵达目标。通讯完毕！” “遵命！” 结束短暂又紧张的通信，杨明志看看表，距离发射时间已经很近。他拍拍手，对所有发射手吼道：“你们做好准备！第一组，你们率先发射！” 苏军的火炮准备没有什么发射前的仪式，杨明志瞪着腕表的秒针，时间一到就下令发射了。 一枚弹头是TNT的飞鱼火箭炮，它的尾喷口喷出大量的烟尘，如一条白龙飞跃而起。整个弹的确如同一架小飞机，因为机翼额外的升力，其推力被人为缩减，所以飞行速度是比鲶鱼火箭弹慢。 这就足够了！ 这枚弹伴随着音爆的呼啸声，在雾气渐散的沼泽上空，划出一条奇异的白线，向着德军阵地飞了过去。弹的飞行弹道是杨明志等人动手计算的，今日幸运的是微风，它将怎么飞杨明志通过数学计算已经预测到。 站在德军的立场上，突然间就不是西边传来低沉噪音，新的噪音无比惊人，格里芬相信只有大型轰炸机能制造这等噪音，但噪音明显是从南方的天空传来。 第1468章 命中 “该不会，基辅方面的空军部队，也来参与这次作战了？” 格里芬希望是这样，然随着飞鱼火箭弹燃料意料中的耗尽，它来时滑行坠落，并逐渐变成大角度俯冲，以一记相当于三枚152毫米榴弹炮的威力，实现了自己的价值。 论游击共和国的常规装药火箭炮武器，最大威力、最大射程者，都是这款飞鱼火箭炮。它还被稍稍修改，整体性能更好了！ 猛烈的爆炸如同晴天霹雳，惊得格里芬垭口武器。爆炸就发生在他指挥部西侧五百米处，剧烈的爆炸掀起大量泥土，还有爆心附近的德军士兵。哪怕是深达三米的堑壕，面对这种力道的垂直轰炸，也是无解的。这枚弹并没有落入堑壕中，它触地爆炸，直接炸出了一个深度达三米五的大坑，半径二十米内的所有德军士兵，第一时间就死了！ 好在，大部分德军士兵看到那黑色的东西坠落，本能的蜷缩在深深堑壕中，他们挨过了剧烈震动，更避免了被横飞的巨量金属片的击中。 这一发弹实际就造成了十五个德军士兵的当场死亡，三十多人不同程度受伤，伤者简单包扎还能继续作战的。 大量的杂物、土块劈头盖脸的砸向战壕中的德军士兵，他们继续蜷缩一团本能的自我保护，对于己方遭到了怎样的打击，根本无从判断！ 格里芬被卫兵贴身保护，被一时吓得发呆的他被士兵推到指挥部里，并粗鲁的推倒。其本人没有受任何的伤，当杂物如同冰雹般极大指挥部的木头天花板，格里芬终于清醒过来。 他艰难的嘶吼着：“告诉大家，躲在战壕里就能挨过敌人的炮击。” 格里芬还不知道自己遭到的袭击的真相，他已经没什么时间考虑了。 巴尔岑亲自领着人充当观察员，他们亲眼目睹火箭弹击中了德军阵地，胜利的电报第一时间发到指挥部，内容就只有一个字母——成功。 “居然一次就成功了，数学计算完全正确！” 杨明志大为惊喜，一宿不眠的困意荡然无存，整个人陷入极度坑分中。 他二话不说，当即下令，苏军按照计划，一份由硝酸肼构成的复仇大礼包，已经在送货的路上！ 五个发射架各个发射两枚弹，弹头正是危险的硝酸肼，每一枚弹装填50kg，以最低的标准估计，爆燃能量也是同质量TNT的两倍。其杀伤效果主要靠爆燃后瞬间的高温高压胶凝气体，这些气体能渗透任何的孔缝，本时空根本没有能挡住这种武器的野战防御工事。 前线苏军官兵保持蛰伏，一个个更是将脸贴在地上。明明所以人距离德军阵地至少超过两公里远，介于即将飞来的是最恐怖的武器，那令人震撼的炙热暴风，已经令这些身经百战的战士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可怖记忆，他们避之不及，只是因为军纪在此，无论发生什么事，他们都必须待在前线，等待进攻的命令。 十枚新的飞鱼火箭，它们的飞行没有遭到任何干扰。试验弹道的那枚弹留下的尾迹还没消散，天空又出现新的十条。 德军指挥官格里芬，他还没有完全缓过神来，新的打击已经砸到他的头顶。 没有错，一枚弹走位刁钻，它如同长了眼睛，仿佛化作一枚“近程导弹”，直接击中了格里芬的指挥所。 弹头触地爆炸，内置的少量TNT引爆装满硝酸肼的钢瓶，巨量的高温高压灼热气体，瞬间横扫半径一百米的区域。尤其是爆心半径五米内，达到了惊人的四个标准大气压的惊人压力。 格里芬本人以及他的卫兵，就在这种惊人的压力和炙热下，直接被压得粉碎，成为细小的焦黑碎片。 德军的指挥中枢在袭击中直接瘫痪，数以百计的士兵也在这轮轰击中，被灼热气体直接烧死。毕竟那是温度超过两千度的气体！哪怕作用时间仅有三四秒，如此短暂的时间金属不会发生多少改变，由含水的柔软物资组成了人体就完了。三千人藏匿在堑壕中，六百名德军士兵被瞬间烧死。 爆燃导致的气浪，比同质量TNT产生的更猛，也更加灼热。远处的苏军士兵纷纷捂住耳朵，并感受着扑面而来的热风。 趴在地上的拉夫连季不禁遐想：“可能沙漠上的风也是这般炙热吧。” 他眯着眼睛，在热风中微微抬头，赫然看到，就在德军位置，十株硕大的蘑菇拔地而起。 那真是教科书般的蘑菇云，象征着苏军的暴利美学。 “去死吧！法西斯，在这爆炎下都被烧死吧！” 拉夫连季高兴的奋力高呼，然新的呼啸声，又迫使他乖乖趴好。 杨明志在得到巴尔岑新的报捷后没有丝毫的犹豫，后续的十九发普通装药的飞鱼火箭弹继续打击，部队就要趁着德军陷入混乱时再添一把火。 说是普通装药实则不普通，毕竟每一枚弹都是装填了阿玛托炸药，威力比TNT更猛，纵使它们不能如高能燃料那般，进一步摧毁德军防线完全没问题。 数以千计的苏军士兵以亢奋的心态目睹着德军阵地的壮观景象，一个个握紧钢枪。 看起来后方的火箭弹已经发射完毕，作战效果仅从那尚未散去的烟尘，就能估测出德军理所当然是要被打崩了。 拉夫连季非常确信，德军的方向没有理由不在这样的轰击下崩溃，地面战斗将很快结束。 他压制身体因激动导致的颤抖，举着对讲机，向指挥部报捷。 “报告！我是拉夫连季，火箭弹全部命中，德军阵地上空烟尘经久不散。是否即可展开进攻？请指示！” 杨明志没有犹豫，回复：“暂不进攻！前线所有部队，安心等待二十分钟后，听从命令。” 拉夫连季有些不悦，他非常清楚兵贵神速，现在趁着残余德军陷入混乱，一鼓作气冲上去，什么麻烦事都没了。 叶甫根尼通过察言观色，看得出老伙计的狐疑。 “亲爱的达瓦里希，我们必须听从司令的命令。” “当然，司令让我们静候二十分钟，肯定是有原因的。” 叶甫根尼笑了笑，指着那边的可怕烟尘，又掐住自己的脖子，做出一副窒息的表情。 拉夫连季恍然大悟：“哎呀！窒息！要是这群敌人也想那群武装党卫队一样，憋死一大群人就好了。” “呵呵，所以我们现在冲过去可就自食苦果了。” 两人这般对燃料空气武器朴素的窒息杀伤的讨论，与实际情况完全不一样。硝酸肼的窒息效果糟糕，杨明志要求静置二十分钟，完全是希望烟尘能消散，空中的杂物能落下罢了。 实际上，杨明志若是同意拉夫连季的建议也没有什么问题。他终究是下达了这样的命令，苏军士兵就利用这最后的二十分钟，平复一下紧张的心情，准备一场对德军阵地的全面进攻。 他们，已经纷纷抵达第一线！装甲卡车全部开出了隐藏的树林，整个拉夫连季的步兵团，以及罗沙科夫团炮兵团的所有残兵，堂堂五千之众，就等着司令的命令。 第1469章 装甲卡车乌拉 军队对时间的把控非常严格，少一秒多一秒都不行。 时间过去了整整一千二百秒，见得时间已到，杨明志下达了进攻命令。 收到命令，拉夫连季振臂一呼：“同志们！乌拉！” 一时间，苏军隐蔽之处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吼声，哪怕距离德军阵地超过两公里，产生的轰鸣声依旧令人震惊。 德军这便的场面，岂是一个惨字能形容的！ 他们挨了燃料空气弹头和常规弹头的超越时代科技的远程火箭弹打击，本就如同月球表面的阵地，又多了三十个硕大的弹坑。 这番轰炸后，德军伪军合计三千余人的兵力，被炸得锐减到一千八百人。 是的，即便是这样的轰炸，还是有一千八百只“土拨鼠”，从土壤里爬出来。然而他们的阵地的堑壕布局基本被摧毁，面向西方和南方的三道堑壕基本完全摧毁，这两个方向的守军也基本全军覆没。 德军第一时间就死了近一千人，另有四百人不同程度受伤。所谓伤者，多半是被震坏了内脏，尤其是肥皂，伤者痛苦的咳血，他们逃过不死亡的命运。 轰击也彻底结束了德军的装甲部队，曾立下功勋的那辆四号坦克，终究被硝酸肼产生的恐怖起浪下被吹翻车，高温气体窜入翻倒的车体，杀死了所有内部人员。包括装甲兵的指挥官，也在轰击中丧生。 杨明志从来没想过，他监督发射的火箭炮，居然成功歼灭了德军的指挥系统，当苏军地面部队大举进攻时，残存的德军只能以连排为单位，各自为战了。 这里的德军绝非是一轮猛烈轰击就完全崩溃的部队！ 苏军开始了进攻，二十辆装甲卡车和唯一的坦克，开始以每小时四公里的速度前进。总攻始自拉夫连季的营区，苏军部队向着德军遭打击最猛的西南防线推进。 每一辆装甲卡车的车顶都架设一挺机枪，两名机枪手使得卡车也有了基本战斗力。宽大的卡车身后都有两个排的战士，他们排成三列横队紧密的靠拢一起。 苏军展开了一次训练有素的步坦协同，那些装甲卡车某种意义上已经起到了坦克的作用。 这就是第一进攻梯队，拉夫连季麾下两个营走跟在卡车后面。第二梯队，则是排成硕大散兵线的四千名官兵，正以卡车相当的速度前进着。 苏军的举动很快引起了德军的注意，侥幸存活又惊魂未定的人们，根本无暇顾及指挥部去了哪里，军官又在哪儿。他们平日里的军事训练，就有涉及军官阵亡后，部队该如何作战。 无论是出于训练，还是出于求生本能，德军展开了反击。 奈何，可怖的轰击后，他们连像样的大杀器都没有了，连迫击炮也完全丧失了。德军基本上只能倚仗MG34投射火力击退苏军的进攻，至少这种机枪装备量还不算少。 机枪手们看到二十个铁盒子正向自己逼近，远处，就是黑压压的苏军步兵。 德军机枪手纷纷优先打击那些所谓的铁盒子，无情的子弹劈头盖脸的砸到装甲上，一时间火光四射。 事实证明，突击制造的搀有大量杂质的贴板，它们的性质过于糟糕。子弹在正面装甲上瞬间留下大量痕迹，吓得众多司机纷纷弯下腰，生怕有刁钻子弹直接打穿驾驶视窗。 子弹在装甲上打出炫目的火光，卡车后的士兵们不得不收缩阵型，即便如此，还是有士兵被德军子弹所击倒。 “兄弟们！都小心！再坚持一下我们就赢了！” 一名排长如此招呼他的部下。 无论是出于听从命令，还是屈从于本能，锋线的苏军战士纷纷在卡车后聚成一团，假若德军此时有重炮展开打击，必将造成重大战果，一发炸翻两个排的苏军也完全做得到。 可惜，德军已经没有任何重武器了。 后方的拉夫连季举着高倍望远镜，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前线发生的一起。 “兄弟们，加把劲，冲到他们的阵地我们就赢了。” “该死！注意侧翼，收缩阵线。” 拉夫连季在后方自言自语说一大通，都无法对进攻部队造成什么影响。部队只能依靠战前的命令，坚持打完这场战斗。 冒着枪林弹雨，装甲卡车无一损失的抵达了距离德军阵地二百米处，如此近的距离，德军火力更猛了，苏军的进攻火力也达到巅峰。 后方拎着炮管和三脚架的无后坐力炮小组，冒着敌人的流弹，抵达了距离敌阵六百米处，这是敌人机枪有效射程的极限，超过这个距离子弹散布的影响，子弹就几乎成了随缘弹。 在这最合理的距离，二十个无后坐力炮小组迅速搭建好了阵位，开始火力支援。 一发发炮弹从进攻的苏军头顶飞过，所有小组瞄着一大大概的位置开火，那里正是苏军的突破口。 预制有大量细小碎片的炮弹，清扫了一大片区域的德军士兵，再勇敢的士兵也在无数只有指甲盖大小的弹片打击下，被砸的千疮百孔，迅速失血而死。 炮兵发威之后，又是苏军RPG手的抛射。一样是预制大量细小破片的弹头，进一步造成了德军阻击力量的崩溃。 在两种步兵支援武器的猛烈打击下，装甲卡车已经冲上了德军阵地，光荣的完成了任务。 所有的卡车不得不停下步伐，仅有三辆卡车行进的较远。因为满是弹坑的地表，完全限制了这些仅有微弱越障能力的车辆。卡车停下不以为它们的工作彻底完成，车载机枪手陷入是处于高处，继续向德军投射火力，支援己方步兵。更有甚者，一些士兵扛着机枪爬上卡车，有一辆卡车居然实际载有五挺机枪，成为实实在在的装甲机枪堡垒！ 而契科夫指挥的唯一一辆BT坦克，它单车入敌阵，就算其装甲很薄，奈何德军能对坦克构成威胁的武器，就只剩下的步兵手榴弹。利用BT坦克的超强机动性，契科夫在敌阵辗转腾挪，如若无人之境。它吸引了大量德军士兵的吸引力，为后方的苏军顺利压上，争取了宝贵的时间。 时机，对于战争真是太重要了！ 在付出了五十余人伤亡的微弱代价，苏军两个整编营攻入了德军阵地，此时德军阵地上，苏德两军兵力对比达到了二比三。还有四千苏军战士，在卡车冲入敌阵后，突然开始加速，一时间乌拉的吼声响彻大地。 真正的总攻开始了，当四千人开始疯狂的乌拉冲锋，身陷重围的德军最后残兵，终于意识到他们已经没有成功防御的可能性了。 该怎么办？ 当然的撤！ 第1470章 德军的崩溃 一名德军连长悲催的吼道：“兄弟们，我们已经没有机会了，撤吧！” 广大德军士兵此时最渴望听到的就是撤退的命令，大家不知道指挥部在哪里，或许高级军官已经战死了，这时候谁军衔最高谁的话就是命令。 那名连长万万想不到，自己的一句吼愣是开启了德军的全面败退。 广大德军战士认定就是高级军官发布了撤退令，至于向哪撤退，当然是本能的朝着没有苏军的方向——他们选择了东方。 杨明志并非是预言家，他只是相信德军绝不会正面突破。 德军之所以向东边跑，完全是因为苏军的主力是从西边打来，苏军明显也有从北方展开包抄的意图。拉夫连季作为前线指挥官，他让部队使用各国军队都喜欢、德军陆军奉若圣经的《钳形攻势》也就不足为奇。 苏军主力完全冲到了德军阵地，阻击者能击倒一些苏军战士，很快自己也战死了。阵地之上甚至爆发了刺刀战，陷入苏军早有准备，试图肉搏战的德军士兵往往被多支枪刺戳死。 所有的德军伤兵被苏军补到，苏军毫不流连他们刚刚攻下的德军阵地，继续追击溃逃之地。 阵地上的作战仅有半小时就结束了，德军又损失四百人，最后的一千四百人向着东方狂奔。 苏军这边伤亡也有三百，然所有的士兵杀红了眼睛，对溃逃之地穷追不舍。 拉夫连季欣喜地看着战局的利好发展，他命令通讯员：“立刻给伞兵旅发报，告知泰普诺夫，大量德军溃兵向他们那里狂奔。” 当人遭到重大威胁时，往往能爆发出强大的生命力，比如说展现出强大的奔跑能力。 可惜，德军跑错了方向。 在德军阵地三公里处，泰普诺夫和后到的游击旅、两支独立团，组成了一条宽度达到四公里的临时方向，再加上女兵的到来，合计六千余人守卫这条防线。 泰普诺夫本人身处前线，他和麾下士兵，清一色的在头顶钢盔插满了茅草，他本人嘴里更是叼着一支狗尾巴草，手握冲锋枪，静候逃亡的德军撞上来。 理论上，收到拉夫连季的警报，德军将在警报后的十分钟左右抵达。于是，各种枪械子弹上膛，RPG和无后坐力炮弹丸蓄势待发，东边的苏军有足够时间做好准备。 他们的等待时间是短暂的，德军溃兵如期而至。 此刻，一些部队根本没有听从泰普诺夫的作战命令，竟率先开火了！ “该死！是谁先开火的？竟不知道放近了再打效果最好？通讯员，问问谁先开火的？” “是第17游击旅！” “是米罗什尼科？这个家伙，一点军事素养也没有！” 骂归骂，作战已经开始，抱怨毫无意义。 即便距离有些远，打出去的炮弹成功给予德军迎头痛击。他们本就惊慌失措，是相信东边没有敌人才向东跑，这下可好，众多德军士兵相信自己跳入了苏军的口袋阵。 该怎么办？莫非要被苏军全歼？ 这些德军毕竟训练有素，尤其是其中还幸存了一些SS59团的铁杆纳粹，其军事素养是当前德军溃兵中最好的。 指挥系统已经失灵，一名幸存的突击小队长，首先号召所有的SS向北方突围。 “先生们，我们只有向北跑，要跑的比俄国人的追击部队更快，唯有如此才能撤到安全区，才能和正在赶路的援兵会师！” 最后的三十多名SS突击组员集体转道向北的举动起到了标杆作用，乱作一团的德军国防军战士突然有了主心骨，向北逃命成为众人心中唯一的信念。 “该死，你真的不该过早开火！”见得德军突然向北窜了，泰普诺夫抱怨就是米罗什尼科的冒失举动，令德军有了可乘之机。 考虑到那个家伙也是一名旅长，背后说人的话也只能在背后。 作为东部的作战指挥，泰普诺夫敏锐的发现苏军在北方几乎不设防，他紧急向麾下各部队下令：“游击旅，独立团，女兵团，所有作战力量，立刻展开反冲锋，阻止敌人向北逃离！” 于是乎，德军先是向东跑，又紧急向北，苏军自始至终是在穷追不舍。大部分德军还是稍稍快乐苏军一步，在付出了一定代价后，他们成功逃脱了苏军的围堵，拉夫连季的钳形攻势也就泡了汤。 得到一线汇报，德军竟然在继续逃跑。 突然暴怒的拉夫连季干脆以明语向泰普诺夫破口大骂：“你们伞兵难道是傻瓜吗？你们是怎么阻击敌人的？现在敌人已经跑了！” 听到这个，泰普诺夫如同吃了苍蝇般难受，他可以说是游击旅过早暴露，但那么说明显是推卸责任。 泰普诺夫只好捏着鼻子认了这是自己的错，回应：“是我的错，现在我已经命令部队全面追击！” “真是没办法，既然如此我们就合力向北追吧。司令给我们的任务的全歼这些敌人，我们就是拼了命也要完成。” “那是当然！亲爱的达瓦里希，结束通信吧！我要亲自握着冲锋枪冲锋了！祖国万岁！乌拉！” 泰普诺夫结束通信，他果真如自己说的那般，亲自怀抱冲锋枪参与追击。 拉夫连季敬那个男人是条汉子，那人身先士卒的样子，令他第一时间想起了曾经的那位疯狂的“特种反坦克营营长”，也就是当今的中将司令。 在拉夫连季的命令下，五千士兵会师北上，一时间苏军竟合计有一万一千人展开了追击，其中还有二十辆装甲卡车和一辆快速坦克。论追击的兵力，苏军可是溃逃的德军的十倍！如果德军胆敢停下，等待的就是速死。 对于德军，战斗演化成了一场为了活命而不得不进行的马拉松，很多人扔下可以扔掉的所有负重，甚至是枪械。他们相信援兵就在北边不远处，而且战斗力强大。 援兵的战斗力必须强大，这一夙愿也是支撑起德剧逃命的唯一动力。 然而，正走在增援路上的部队，竟是苏军63集团军、近卫284师的“老朋友”——德军707师劳伦斯的步兵团。 第1471章 劳伦斯的南下 劳伦斯率领他的步兵团，走在驰援友军的危险之路上，对于未来，他不抱有任何幻想。 “上级命令我派出部队支援805师的人，我决定你的团展开支援。不要犹豫，立刻下去准备。” 师长的命令非常坚决，劳伦斯一点讨价还价的可能性都不存在。说实话，他真的不想南下作战，他可不想就这么无谓的战死。 如今的707师，全师官兵一直待在当前的驻地修筑防线，已经有三个月了。这三个月以来，士兵们鲜有参与军事活动的，他们平日的工作就是加固防线和巡逻，其余时间就是吃饭和娱乐了。 相对安逸的生活，尤其令劳伦斯团的官兵们满意，在不挖坑不挂铁丝网的日子里，他们有喝不尽的啤酒吃不完的香肠，假日还能去城里找女人消遣。安逸的日子久了，士兵们的紧张心态渐渐消失，只要不出这条防线，就是莫大的安全。 然而，他们的美好生活终于在RUHE行动展开后结束。707师进入到他们回归防线后的最艰难时期，仿佛整个步兵师都将立刻投入作战。 随着前线传来一个接一个的败报，整个707师的防线，简直变成了战争前线。人人都估摸着，假若战斗力不可思议强悍的俄国人，击败了所有参与RUHE行动的部队，那么，接下来的战斗就属于自己了。 一时间整个707师官兵人人自危，生怕在接下来的冲突中丧命。 师长赫兹曼不出意外飞收到集团军司令的命令，可是他的部队工作真是太多了。北边要防范突然出现的大量游击队员，南边要防范苏军63集团军的进攻。707师所处的环境更是微妙，其背后就是列奇察城，距离南边的参与RUHE行动的最后德军，也是最近的。 如今的707师怎么看都属于三流部队，他们作为后方守备队尚可，进攻作战就算了。毕竟这支部队有很多的劣迹，尤其是杀良冒功，德军国防军高层也是捏着鼻子将这支被打残的部队再度武装，以应对占领区越来越恶化的治安环境。 劳伦斯以为师长因为那个女人的事耿耿于怀，遂派遣自己的团南下增援。师长明知南下凶多吉少，还令自己动身，怎么想都是一种报复行为。“是啊，我是个令他蒙羞的军官！” 劳伦斯是这么想，实际情况并非如此。赫兹曼看看手头的几个团长，除了劳伦斯，其他几个严重缺乏作战经验，让毫无经验的部队前往，那还不如遇到俄国人直接投降算了。 赫兹曼对于围剿一般的游击队有信心，但面对那边的所谓苏军第63集团军，态度即可用一个词来形容——怂。 赫兹曼就是单纯的怂游击共和国，为了交战后不会打的太难看，只能忍痛把精锐部队拿出来，这便是劳伦斯团南下的唯一原因。 劳伦斯麾下两千七百人，共有三个步兵营和一个炮兵营，以及一个辎重营和一个侦察连。 该团的武器装备在德军中也是三流，步兵的主要武器是毛瑟步枪，步兵班大量装备ZB26这样的轻机枪，他们严重缺乏重机枪。 炮兵营更是徒有其表，本该装备的75毫米克虏伯炮一门没有，甚至45毫米炮也不存在。炮兵营五百人就仅有二十门80毫米迫击炮，大量士兵成为炮弹搬运工，必要时候也能作为步兵作战。 劳伦斯的任务并非是以这样的兵力去和苏军作战，他得到的任务是在七月十四日中午左右和前线德军会师，将大批给养运抵后，就地和友军展开防御。 基于这样的任务，劳伦斯所部可是驾驭了大量的马车，仅仅军马就有五百匹，马车多达二百辆。以至于他们与其说是援兵，不如说是一直庞大的骡马运输队。 这支部队自七月十三日中午出发，他们通过雷区中的安全通道，将空下来的阵地留给填补上来的友军。 在离开雷区后，谨慎的劳伦斯命令部队立刻排成环形阵型，将所有的辎重马车击中在中部，炮营和辎重营密切看管所有的物资，三个步兵营以连为单位，将核心团团围住。 劳伦斯的谨慎令战士们稍稍安心，大家非常清楚，随着距离防线渐行渐远，危险的可能越来越大。 因为种种原因，本该是发现这支德军援军的小沃曼斯基的骑马巡逻兵，奇怪的没有发现这支队伍。并非是劳伦斯有什么隐蔽的高招，纯粹是一场巧合，苏军就是没有发现这样一支德军援军。 在七月十三日夜幕降临，劳伦斯命令部队扎营。他特别强调：“所有人不准生火，就吃准备好的面包块。所有人更不准抽烟，违者扭送军事法庭。” 没有任何的火光，苏军想要发现藏匿于夜幕中休息的敌人，真是太难了。再者，苏军的胜利令小沃曼斯基有些飘飘然，他的部下不再像之前那么小心，也可能是长期的作战，令战士们有些精神衰弱。 安静的夜里，一个男人忧郁的作战自己帐篷前的草地上，他就是劳伦斯本人。 自从喀娅被自己“处决”后，师长象征性的表扬勉励一番，所谓为了德意志建功立业。 然而，自从空包弹响起后，喀娅就算是死了，是自己将她放走。 “喀娅，你到底是死了，还是被你的同胞收留了？你应该不会死。你要是还活着，现在应该很安全了吧？真是见鬼，我奉命率部向南进攻，这场战役还是我们德军失败了。我真的不想南下，也不想和你们俄国人作战，作为一个军人，我必须服从命令。但是……如果我们还能相见，希望我们……” 劳伦斯没有再嘟囔下去，因为那些都是毫无意义的事。 他一直在幻想，自己和那个女人生活在和平年代，喀娅也不是俄国人，而是个地地道道的德国人。那一刻，自己，一个英俊的男人，挽过新婚妻子的婚纱，接受亲朋的祝福。或许，这样的场面只能存在于梦里。 但劳伦斯还是有个念想，他毕竟是率部南下了，假若喀娅还活着，自己越是向南距离她就越近。 他没有再想下去，钻回帐篷，期待在梦中梦到自己亲爱的女人。 劳伦斯完全想不到如今的自己会对一个俄国女人有如此深的执念，这一宿他睡的很安稳，当他苏醒时猛然想起自己居然是率领全团的弟兄，南下增援805师的友军，一种严重的违和感油然而生。 德军没有磨蹭，他们携带有大量的辎重，载重很大的马车走在松软的地面，车辙印深得惊人。因此，士兵根本不能保持很快的速度，尤其是在晨雾中行军，更要小心翼翼。 突然间，南方传来的沉闷轰鸣，令所有德军官兵不寒而栗。 队伍中的老兵本能的意识到，那是远方的炮兵作战，那沉闷的轰鸣不是别的，绝对是重炮在发威。 整个部队陷入紧张中，外围的部队条件反射般的趴卧地上枪口一致朝外。中心的战士亦是半蹲下，紧张的看着周遭。 南方的轰鸣还再持续着，劳伦斯紧张的摊开地区地图。 “距离他们的位置还有十公里了！如此远的距离炮声还那么明显，应该是我军的火炮在发威。” 然副团长提出异议：“团长，根据情报，805师的508团并没有装备100毫米口径以上的重炮，我不相信75毫米炮的爆炸响声还能传到这里。” “他们就只装备了75毫米炮？”劳伦斯摇了摇手指，一个可怕的念头突然浮现他的脑海。“糟糕，该不会是俄国人的炮火吧！” 他猛地站起来，大声命令：“所有人，呈战斗队形！全体分散开！命令侦察连，向南搜索侦查！” 第1472章 进击的俄国人 劳伦斯派出的侦察连小心谨慎向南前进，他们装备了一台电台，一旦发现敌情即可向后方主力汇报。 而劳伦斯绝不敢在林间的旷野中摆开架势，毕竟他也算是707师的风云人物，更是一个极度幸运的大难不死者。 在侦察连离开后，他即刻将部队转移到一团树林，以林子为依托，建立起简单的防线。尤其是优先将迫击炮阵地架起来，使得阵地面相南方的一千五百米，都成为迫击炮的打击范围。 德军用一个小时才将临时阵地建好，时间方面他们有些磨蹭，终归阵地是建设好了，劳伦斯稍稍安心。 这个男人，背靠一颗松树目光忧郁的抽着一根烟。 南边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能等待侦察兵的信息。 “但愿，友军不会发生什么糟糕事。” 劳伦斯嘴上这么说，身为军人的战场直觉告诉他，友军肯定凶多吉少。至少自己的部队已经拉开架势进入备战状态，假若要和苏军打仗，他还真的有些自信。 另一方面，苏军一万余人展开了惊人的反击，他们追击的敌人就只有一千人，苏德两军的作战态势，简直变成了猎人对猎物的追逐，只是猎物的逃跑速度令人咋舌。 一些德军士兵跑得吐血而停滞，更有突然崴了脚。无论以怎样的理由停下来，等待期结果就是被苏军杀死。 杀红了眼睛的苏军士兵，眼看着逃跑的敌人，就仿佛一大堆奔跑的勋章，只要杀敌立功，就有可能在胸前挂上一枚漂亮的勋章。至少在发勋章方面，苏军做的还不错，这使得在这各种物资相对匮乏的游击共和国，战士们朴素的追求荣誉的象征勋章，保持了高强的战斗力。 杀死敌人，摘下敌人的狗牌，以此作为杀敌立功的凭证。 这种计功模式，和蒙古入侵时代士兵砍去死尸右耳邀功的方式，本质上并无不同。 苏军在后穷追不舍，德军不得不拼命向北奔逃。 劳伦斯派出的侦察连很快就发觉到南边的不对劲，因为南方传来的枪炮声，明显是越来越近。 连长命令部队就地防御，他本人则通过电台上附带的步话机，直接和劳伦斯本人联络。 “团长！情况非常不对劲，我们的南方传来密集的枪声。” “枪声？我这里听不到，你们距离友军阵地嗨哟多远？” “还有大概五公里。” “好吧，你们继续向南前进。我怀疑我们的友军正在和苏军激战，如若确定是这样，你们立刻汇报情况，之后立刻参战。” “遵命！” 连长估摸着自己的实力，全连一百多号人，武器装备都是些轻武器，他们只是侦察兵，绝非百战强兵，难道步兵团的首战就要由他们打响？ 团长的命令是绝对的，连长命令部队展开散兵线，迎着头皮向南搜索前进。 “上帝啊，保佑我不要遇到什么糟糕事吧。”连长嘴里默念着，然而远方终于出现了一批人影，枪炮声也更加逼近了。 “不好！是俄国人！全体都有，准备作战！” 侦察连的士兵纷纷趴在草丛中，在没有得到连长的开火命令前，没有人会开火。 连长保持着最大的克制，他赶紧举起望远镜瞧一瞧越来越接近的人群，这一看不要紧，眼见的景象令人震惊。 “我的上帝，我怎么看到大量的友军在向我这里跑？” 来不及多想，连长先是命令部队和这些奔跑的友军会和，他本人直接向劳伦斯惊恐的汇报。 “报告团长，我们找到友军了。” “是805师的人吗？” “是的。他们……” “他们怎么样了？我听到背景声音里存在很多枪声！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在战前？” 连长努力保持淡定，回应道：“团长！我们的友军崩溃了，他们已经和我们的人会和。” “啊？！”劳伦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部下的话，他追问：“克里斯！你凭着良心告诉我，我们的友军崩溃了？” “是的团长，他们在向我们的位置溃逃。” “他们的军官呢？找到军官，让其跟我通话。” 然而连长没有马上回答，因为就在不远处，一发炮弹爆炸了，惊得连长赶紧卧倒在地。 他磨蹭了十多秒，气喘吁吁的对着步话机大吼：“团长！糟了！俄国人，到处都是俄国人！他们向我们杀过来了！哎呀，上帝啊，我们必须撤了！” “喂！你！” 通信突然中断，从那连长的支援片语中，劳伦斯脑补了一张可怕的画面。所谓大量的苏军士兵如同海啸般向北方狂奔，他们在追击一支德军部队。 劳伦斯感觉有些不可思议精神恍惚，仿佛一切都是一场噩梦。 这的确是一场噩梦。 劳伦斯相信自己部下的供述，因为他似乎感觉到，南方已经传来微弱的枪声了，那声音还越来越大。 他紧急向部下下达了作战命令，所有士兵进入到作战状态。所有枪械的保险打开，所有机枪蓄势待发。一个个迫击炮小组，分别将大量的炮弹平铺在炮边，射手随时可以施展密集轰击。 劳伦斯团的官兵们，紧张不安的等待着接下来的交战，所有人的目光密切注视着南方。 该来的终于来了，劳伦斯本人冒险站直身子，举着高倍望远镜注意到大量的人出现视野中。这些人有都顶着钢盔，仔细一看都是德军的款式。 看到这个，说明侦察连的汇报没有错。劳伦斯继续观察，清楚的看清来者都穿着着德军特有的灰色军装，就是他们狼狈奔跑的样子，实在是令第三帝国蒙羞。 “呵呵，师长啊师长，您要是现在看到805师的友军一副狼狈模样，会不会觉得我还为您争光了？我看805师比我们707师还要糟糕。” 德军中当然也存在一条鄙视链，707师因为1941年的严重失利巨大的人员损失，以及屠杀一万平民杀良冒功的行为被曝光，成为了国防军各部队鄙视的对象。毕竟这支部队是师长带领部下有组织的杀良冒功，多了一个屠夫的恶名。以至于友邻的722师对707师的官兵都有一份忌惮。 劳伦斯还记得，634师的一支溃兵也和805师的人会和了，想必634师的部分人员也在这狼狈逃命的人群中。 劳伦斯突然有些幸灾乐祸，紧接着，他注意到更远处存在着另一群穷追不舍的人，整个人的态度变得严肃——最远处的人就是进击的俄国人！ 第1473章 受挫 “各营注意，最先来的是我们的人，不要贸然开火。” 在劳伦斯得当的命令下，乌龙事件并没有发生。劳伦斯甚至亮出了军旗，那标志性的黑十字纹章，令逃命的人大吃一惊。 溃兵突然开到军旗，一时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然而来者真的就是所谓的援军。虽然不知道援兵兵力如何，战斗力如何，援兵终究是到了。所有的溃兵突然迸发出强大的生命力，他们的奔跑更加有力，如同百米冲刺般，钻入劳伦斯的阵地。 逃过来的兄弟们明显累坏了！ 刚刚安稳下来的劳伦斯团的官兵，将溃兵迎下来。见得这些人，他们居然是钻入阵地就一个个趴在地上，仿佛丧失了所有的力量，只有剧烈起伏的胸膛证明他们还活着。 穆勒团和格里芬团等残部官兵，他们失去了指挥官后完全是自发的逃命，逃跑的模样非常狼狈，幸运的终究是找到了援兵。 他们为刚刚的疯狂奔跑付出了巨大的代价——累的几乎站不起来。 劳伦斯团的很多官兵，毫不犹豫的解下水壶递过去。然而，很多疲敝不堪的家伙狂纵饮水，愣是呛到嗓子。亦有一些人因为过度的疲惫，昏死在劳伦斯的阵地中。 看看这些要增援的部队士兵，劳伦斯真是失望透顶。 “我真是倒霉，我是要增援你们的，结果你们被俄国人打到溃败。” 劳伦斯在询问了一些情况稍好的士兵重要事宜，例如部队的指挥官在哪里。士兵回答的非常干脆：“我是508团的下士，我们的团长穆勒昨日就牺牲了。我们中还有634师的兄弟，他们的团长格里芬就在今天战死了。” 等于说，溃兵根本就没有指挥官，他们因而疯狂的逃命，劳伦斯基本明白缘由了。 但劳伦斯根本没有时间命令自己的人照顾新到的溃兵，俄国人就在不远处，大量的人群在狂奔，他劳伦斯进入苏联以来，还没有和苏军这样的面对面。 “我的上帝，我怎么觉得自己在打一战？！” 劳伦斯揉揉眼睛，他的确看到数据简直搞出了人海战术，他估摸着，起码超过五千人在森林间隙的旷野草原中狂奔，那气势，真的如同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步兵冲锋。 “既然你们这么不怕死，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劳伦斯虽然正面对大量苏军进攻，他自识也占据了某种优势。 劳伦斯本就有所准备，面的大量进击的苏军士兵，他立刻修正防御部署。 他命令担任后卫的步兵营，立刻抵达前阵。辎重营除了保护所有的马车和物资，顺道把躺在阵中剧烈喘息的溃兵，全给拖拉到后方。 此时此刻，因为接收了溃兵，劳伦斯指挥的部队愣是达到了三千三百人（有四百名德军士兵在逃命过程中战死）。他丝毫不感觉自己有优势，其本人更是冒险抵达第一线，就是要以身先士卒的姿态，让一线的战士们充满必胜的信心。 他奋力疾呼：“先生们，不要怕！我们曾经吃过这些俄国人的亏，但是这一次，我们占有了先机。他们愚蠢的要用血肉之躯突破我们的阵地，先生们，用你们的机枪告诉他们谁才是勇士！” 一挺挺机枪枪口正对南方，即苏军冲过来的方向。机枪数量突破五十挺，哪怕几乎都是ZB26这样的货色，一旦集体开火，火力非常可观。 劳伦斯又从通讯兵背着的电台那里拉出对讲机，他向麾下所有营长命令：“先生们，约束自己的人，无论是你们的部下，还是刚刚进入我们阵地的友军。我不准任何人退却，如若有逃兵，直接枪决。” 团长的态度非常坚决，各个营长出于军人的职责，还是出于现实考量，没有任何人犯怂，大家都知道，现在唯有坚守阵地一条活命之道。 令一方面，杀红了眼睛的上万苏军士兵，已经进入到癫狂状态。用一个词来形容，就是“狂战士”。 他们是精神意义上的“狂战士”，个体的士兵完全忘记了自己可能会牺牲，杀敌立功、为同胞报仇，这样的信念驱使着他们一路追击。以至于突然发现前方存在德军阵地，广大士兵也自发的向那一方向靠拢，根本不听上级的命令。再说了，场面陷入混乱中，上级的命令根本不能下达，各营各连也几乎不可能收到命令。 实际上，拉夫连季和罗沙科夫等等团级军官，他们带领部队追击，真的鲜有冷静的。 只有训练有素的伞兵旅，在注意到远方存在德军阵地，才开始收束部队，所谓为攻击阵地做准备。 旅长泰普诺夫向拉夫连季发出警报：“同志，我们看到远处存在德军阵地，那里应该就是德军所谓的援兵。” “是的，我也注意到了。”拉夫连季的回答非常干脆，犹豫满脑子都是对战斗的渴望，他高调声称：“伟大的战无不胜的苏联红军毫不畏惧，我将带头冲锋。很快，红旗将在德军阵地飘扬，我们将取得新的胜利。” 泰普诺夫丝毫没有感动，甚至大口骂道：“蠢货！你这么疯狂的冲，是让我们的战士白白送命！” 拉夫连季却像听不懂似的，回应：“我将继续冲锋！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为了祖国，乌拉！” 通信结束了，泰普诺夫咬紧牙关，他环顾四周，其他部队都在冲锋，似乎只有伞兵旅停下来了。 泰普诺夫估摸着，如果自己就这么停下来，等一会儿部队遭到迎头痛击，全军的精神冷静下来，部队撤下来之后，因为自己按兵不动，肯定要被唾沫星子乱飞得指责一番。 出于舆论、荣辱还有对友军的重视，泰普诺夫一狠心：“同志们，继续冲！呈进攻队形，RPG手在前，当心敌人的机枪！” 泰普诺夫、扎拉斯基，他们带领伞兵旅继续冲击，然而他们刚刚动身，友军已经和德军交上火了。 泰普诺夫最不希望发生的事，终于发生在其面前！ 德军在确定进攻的苏军跑到距离阵地仅有二百米时，五十挺机枪同时开火，仅有五秒钟，变向苏军投射除了一千余发机枪弹！在这之后，德军迅速换弹匣，固然ZB26的弹匣就只有20发，德军装备的机枪数量庞大，阵型也相对密集，火力密度依然非常惊人。 因为之前苏军阵型排布的原因，苏军冲的最快的部队，是佩罗尼斯基的独立团，也就是独立一团。该团官兵抱着巨大的战斗热情，冲锋的战士也以倒三角的进攻阵型冲锋，然而德军的火力非常强大。交火仅仅两分钟，苏军就付出了近二百人伤亡倒地的惨重代价。 大量的士兵被割草般扫射，无谓的倒地身亡。活着的人见到这番惨剧，他们被热血冲昏的头脑，瞬间冷却下来，一个个如同受到惊吓的土拨鼠，齐刷刷趴在草丛中，继续以机枪、无后坐力炮激战。 第1474章 恶毒的炮弹 作战陷入到僵持中！ 或许这场战争中，唯有日军会无视敌人的机枪，高呼着板载展开玉碎冲锋。苏军有时候也会拼命的冲锋，在遭遇敌人优势火力后，多半会选择撤退。 苏军士兵们趴在草丛中继续射击，距离德军阵地最近的就是佩罗尼斯基的团。 佩罗尼斯基本身甚至也趴在草丛中，他紧握一支冲锋枪，听着耳畔骇人的子弹嗖嗖声，不敢轻举妄动。他的团的武装程度并非精锐，部队里的无后坐力炮小组和RPG小组数量不多，该团在63集团军的规划中，属于二线部队。 以这样的一支弱旅的血肉之躯，妄图冲开德军三个整编步兵营把守的正面，真的太难为他们了。 即便是处于绝对的困境，佩罗尼斯基还在坚持抵抗，他没有下达后退命令，全团官兵就钉在当场，继续奋战。 激战持续着，德军的阻击火力也从机枪转到迫击炮。 劳伦斯对现在的作战还算满意。“俄国人，你们终于怕了吧？不要以为趴下来就平安无事，尝尝迫击炮的威力吧！” 命令已经发给炮营，劳伦斯举着望远镜密切注视着战况发展。 苏德两军官兵突然听到了尖锐的呼啸声，那是什么不言而喻。 “是炮弹！所有人隐蔽！”佩罗尼斯基一声大吼，他自己也捂好钢盔，将脸贴在泥土上。 炮弹如期爆炸，如雹子般的炮弹正落在苏军进攻阵营中，佩罗尼斯基的部队当场出现大量伤亡。毕竟那是德军的高爆弹，其爆炸后破片较多，80毫米的弹丸装药量也不小，其威力比75毫米榴弹炮还高一点。 苏军的阵型中腾起大量烟尘，大量破片击中隐蔽的苏军战士，士兵伤亡直线飙升！ 因为这次行动携带的弹药比较多，按照计划，如此多的弹药，尤其是迫击炮弹，一部分是支援友军的。战况完全变了，劳伦斯为了保全部队，下令炮兵可以奢侈一些。 炮兵营对团长的含糊命令该怎样理解？既然可以奢侈，就是许可挥霍炮弹。本来，运输大量炮弹就令人叫苦不迭，这番即消耗弹药又能打击敌人，何乐不为？ 结果就是佩罗尼斯基遭了殃，他的独立团陷入进退维谷的窘境。此刻的他不宜下令后退，至少趴着还能躲避不少横飞的破片，就是继续被动挨打，他心里的痛苦无处诉说。 其他的苏军部队见状也进行了支援，一个个无后坐力炮小组在距离敌阵两公里处果断开火，炮弹带着呼啸开始砸向德军阵地。 苏军的无后坐力炮性能还算不错，它也有着这类武器的通病——距离一远，精度下降。 介于德军的阵型比较大，炮弹精度的损耗完全可由数量弥补。 拉夫连季命令他负责指挥的所有团：“各位团长请注意，组织你们的所有炮兵小组，统一向德军阵地开火。不要吝啬炮弹，狠狠的打！” 苏军展开了有力的火力支援，德军的伤亡开始激增。 德军士兵再不是被流弹倒霉的击中，而是源自于落入阵地中的苏军炮弹。说来也是巧合，苏军各炮兵小组竟有些担心自己的炮难以打到两公里，他们纷纷调整射角，依次塞入炮弹和药包，将尾喷口盖上，拉栓开火。 炮弹以较大角度落入敌人，许多炮弹居然击中了德军的辎重物资。 炮弹的炸裂导致内置的破片，以霰弹的模式撞击遇到的所有障碍物。它们是那样的细小，研磨的废旧子弹壳组成的最小破片，甚至仅有两三毫米。它们看似非常小，实际作战却非常的恶毒。 被这样的细小金属击中往往嵌入肌肉难以取出，就算伤兵被拉回医院，医生往往束手无策。因为取出弹片真是太难了，为了让士兵活命，只得拼命使用宝贵的抗生素，要么就用截肢手段解决问题。 那些被劳伦斯的后勤营拉到后方的溃兵，他们还处于极度疲敝中，他们真可谓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苏军炮弹造成大量伤亡。 数以百计的德军士兵受伤。注意！是受伤！ 苏军发射的炮弹过于恶毒，那是因为兵工厂和武器设计局不断对现有的武器进行小改小革，根据“杀伤敌人逼死敌人后勤”的原则，能制造大量细小破片的炮弹应运而生，最新制造的无后坐力炮炮弹多是这种款式。 至少有三百名德军士兵在苏军的十分钟炮击中不同程度受伤，当场死亡者却只有五十多名。 也就是这十分钟的时间，饱受炮轰痛苦的佩罗尼斯基意识到自己遇到了撤退的机遇，他抓住这个机会，果断开始一般射击一边撤退。 随着佩罗尼斯基的撤退，进攻的各部队都开始后撤。各部队多数是不愿意后撤的，没有人怂德军，只是拉夫连季和泰普诺夫下达了一样的命令：保全实力，在装甲卡车开到前，不可贸然冲锋。 事实证明，用血肉之躯冲锋，伤亡巨大不说还不一定胜利，想要攻下他，恐怕只有依靠那些刚刚历经战火的装甲卡车了！ 进攻的苏军持续后退，直到和敌阵保持有三公里的距离。 即使这样的距离也是非常危险的，苏军并不能确定德军是否有野战炮，如果有，撤到距敌阵八公里外，才算是真正的安全之地。好在这附近的小树林很多，依靠这些屏障，万余大军能够隐藏。 战斗终于消停下来，战场上还有着零星的枪声，各自稳住阵脚的苏德两军，开始了紧张的忙碌。 劳伦斯没有料到自己会遭到苏军猛烈炮击，更想不到苏军的炮弹是那么的恶心。 此番作战，自己携带了大量的弹药，作战需要，这些物资还被集中于一处。万一“弹药库”被击中，伤亡巨大不说，部队的作战后劲怕也是丧失了。 劳伦斯祈祷着后方的情况不要太糟糕，但当他本人到了辎重营的营地，看到的是数以百计倒地的人，更有数以百计侧躺地上的军马。 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味，仔细闻一下，血腥味也非常浓郁。劳伦斯瞬间陷入一阵恍惚，很快被伤兵的哀嚎所惊醒。 浑身是血的辎重营长，浑身颤抖着到劳伦斯面前报告。因为受到极大惊吓，他敬礼的右臂都在颤抖。 “卡尔，你受伤了？浑身是血？” “不……不是我的，是他们的。很多人！很多人受伤了，他们的身体在喷血！哦我的上帝啊，我从没见过这样的景象，您能想到吗？我的伤员简直被霰弹枪击中！” “什么？有这么夸张？” 霰弹枪，这种滑膛枪的用处很狭窄，但被其击中后的伤口处理非常恶心，这一点劳伦斯还是有所耳闻的。 他跟随营长的指引，来到一个昏死过去的伤员那里。只见这伤员的裤子被扒下来，整条右腿简直被鲜血覆盖了一层红色的秋裤。营长颤抖着打开水壶，重洗伤口，劳伦斯目瞪口呆的发现，伤员的大面积伤口上，密密麻麻的出血点竟在喷血！ “我的上帝！俄国人没有用霰弹，都是那该死的炮弹！”劳伦斯恨得咬牙启齿，“该死的俄国人，我要把你们碎尸万段。” 这样的伤口简直是医生的灾难，随军的那点医疗兵根本救不活这样的伤员，此事，或许给予伤员痛快的一枪，算是趁早结束他们的痛苦。劳伦斯没有这么做，他还没有傻到要亲自摧毁部队的士气。 第1475章 畏惧 伤者尽可能的被救治，大部分的伤员还是在短时间内死于流血过多。伤员的死给德军带来了唯一的好处，劳伦斯犯不着动用大量人力去照顾这些伤员。 活着的伤员，接下来的战斗他们是排不上用场了。劳伦斯也仅派少量人员照顾伤者，其余四肢勤健的人，纷纷投入防御中。 目前德军最高军衔者就是劳伦斯，他因而不仅要指挥自己的部下，也肩负起指挥穆勒团和劳伦斯团残部的重任。 “那些人都被吓坏了，他们还能坚定的守住阵线？”劳伦斯不太相信新加入的弟兄，介于部队打退了苏军的进攻，部队就有了一段时间的休整期。 人人都知道苏军绝不对善罢甘休，他们兵力占据优势，必定稳定阵脚后展开更为疯狂的进攻。 劳伦斯将溃兵召集到一处，大声宣布：“我部是707师下属部队，我部奉命接应你们。现在战局巨变，你们的指挥官既然已经阵亡，我即担任你们的指挥官。现在，805师和634师的先生们，你们按照番号组织起部队，进入到一线作战。我特别强调一遍，我们的任务是坚守，如若有谁做逃兵，任何人都被许可将逃兵击毙！” 溃兵们因为刚刚经历了一场成功的阻击战，他们对于这支援兵顿时刮目相看。很多人甚至在抱怨，抱怨这支援军过于磨蹭，更多人的则是欣慰，因为援兵的阻击，自己的悲惨逃亡之路才能终结。 溃兵的士气恢复了，全体团结在劳伦斯的周围，决心和707师的友军部队一道阻击苏军。 劳伦斯非常欣慰与他的一番话和部队的实际行动，让刚刚的溃兵变成了自己的新的战斗力。然而当新部队投入到一线布放，麻烦事才开始凸显。 原来，大量的德军士兵用丢盔弃甲形容并不为过，沉重的武器扔掉，很多人是赤手空拳的加入劳伦斯部队的。将营地里牺牲者遗留的轻武器武装手无寸铁的士兵是合理的，于是乎，德军搜集了无主的武器，分发给没枪的士兵。 他们排队领取步枪，因为劳伦斯此行就是运弹药的，子弹方面非常充沛。 即便如此操作，依旧有一百五十人没能拿到武器。 “我总不能让这群人赤手空拳吧！”劳伦斯将他们聚集在身边，捏着下巴思索如何武装他们。他肚子里早就将这群主动扔了武器的家伙腹诽一番，明面上还是非常务实的想法子给他们找武器。 一番思索，目前也只能到阵前的苏军尸体那里捡枪用了。 “先生们，我很抱歉，我没有足够的武器武装你们。等一会儿苏军还要进攻，你们必须有所武装。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离开这阵地，去阵前的尸体堆里找寻枪械。虽然那些是苏制武器，你们凑合一下先用着。” 此言一出，队伍里议论纷纷。这些士兵逃入这友军的阵地，自认为就是安全之地，离开阵地就是步入地域。 一名士兵急迫的说：“我不想出去，谁能保证俄国人没有狙击手？敌人中有些神枪手，这是你们707师难以想到的！” “喂，是谁在说话？！” 一名士兵被战友推了出来，面对一名挂着铁十字勋章的上校团长，他不禁发憷。 “是你？你是哪个部队的？” 士兵赶紧敬礼，哆哆嗦嗦回答：“我是805师508团一等兵。” “是这样。我率部去增援你们，结果你们被俄国人赶跑了，简直想一群丧家之犬。你们还扔了武器，你们难道不知道士兵的生命就是武器？没有武器的士兵和死人有何区别？！”劳伦斯这番慷慨激昂的将内心的郁闷，向着这群人全盘发泄，他又说了很多糟糕的话，甚至还有大量的粗鄙之语。 在大多数国家，士兵被要求不可有过多的独立思想，士兵就是整个国家军队的一颗螺丝钉，虽然很渺小，绝不可有“离经叛道”的事。这一点，德军士兵做的最为严谨。 但人心都是肉长的，劳伦斯的痛骂终于引得一个人的不高兴。 保罗已经够憋屈了，这一次他还是展现出自己的强大运气，愣是躲过了轰炸，还凭借一条腿逃到了这里，虽然腿几乎抽筋。 保罗推搡挡道的人，从人群中挤出来，他的一出场就令劳伦斯吓了一跳——这个男人真的不简单呐。 “你！你是什么人？你穿的不是士兵衣服，更不是军官的。你的胸前还有橡叶骑士勋章？！” 保罗恭维的敬了军礼，“我是航空大队飞行员，因飞机失事降落于此。我对阁下的粗鄙言辞非常不满，您究竟有何权力谩骂我们是懦夫，是蠢猪？您知道我们经历了什么？俄国人用某种武器彻底摧毁了洛耶夫城市，用同样的武器打崩了我们的阵地，而你，却大言不惭的辱骂我们。” 劳伦斯也知道自己的言辞过于糟糕，他猛然想起自己的过往。自己这番再次大放厥词，稍稍想想，去年自己遭到伏击时，不也是苟且的逃走了吗？ 他没有急于向这个藏匿在乱军中的飞行员道歉，因为从其话里听到了一个重大情报，不禁被惊得毛骨悚然。 “阁下，您再说一下，你们是被俄国人的某种优势武器打跑的？” “没错，我们几乎被一种新型火箭弹彻底歼灭。俄国人不但火箭弹猛，他们还有超过二十辆的装甲车，甚至还有坦克。这些都是我的亲眼目睹，我想俄国人会用同样的方法打击我们的阵地。我现在非常担心，大量的战士会无谓的死这里。” 劳伦斯被保罗的这一席话弄得慌了神，仔细想想还真有一些道理。所谓友军的兵力本应超过三千人，瞬间就被打得崩溃，那些苏军绝非等闲。 707师的官兵当然非常了解苏军63集团军的战斗力，劳伦斯此番南下也是硬着头皮执行任务的。官兵们对自己的敌人都非常敬畏，但劳伦斯根本想不到，敌人居然强到了这种地步。 他颤抖着追问：“你的意思是，俄国人的火箭弹特别猛？他们还有坦克？” “我以胸前的勋章保证，我所言都是真实的。哦上帝啊，如果您不做出很好的对策，我们还是无法完成阻击的。” 话是这么个理儿，劳伦斯现在是热锅上的蚂蚁，不但着急还浑身难受。他想不到苏军如何变出一堆坦克，还有凶猛的火箭弹。 他刚刚对阻击成功的信心，此刻被劳伦斯的话说的荡然无存。 他希望做出一种有效的应对方法，看看部下手上的武器，所谓重武器就是那些迫击炮了。 劳伦斯感觉到强烈的不安，仿佛部队在接下来的战斗一定会惨败。失败的气息断不可蔓延。 劳伦斯咬咬牙，不再和保罗多说话，他努力表现出坚持己见的姿态，继续命令：“先生们，你们不要担心，去了阵前尸体出拿走武器就行了，不会有危险。”接着，他又对保罗小声说：“飞行员阁下，你就别去了。既然你对敌人有所了解，就担任我的副官吧。” “不要叫我飞行员，我是上校军衔，你可以叫我保罗，我会很乐意。” “好吧，保罗，希望我们都能活着完成这次任务。” 那些士兵冒险脱离阵地，他们行动非常麻利也很鬼鬼祟祟，拿走武器搜罗一些弹药，撒腿就跑。 德军的这些举动被远处的苏军侦察兵看的一清二楚，巴尔岑派出了这些身经百战的侦察兵，记录了德军这一捡尸体的举动。 情报传到了隐藏起来的苏军前线指挥所，情报一道，当场引起了讨论，并不可避免的令前线指挥官拉夫连季产生了误判。 第1476章 破阵之策 “这些德国人是不是缺乏弹药了，他们怎么回去阵前捡尸体呢？”拉夫连季有些好奇的问。 “他们也许是真的缺乏弹药，我目前也只能想到这里。”叶甫根尼说罢，又问问在场的罗沙科夫。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都无法对德国人的奇怪举动做出很好解释。 “嗨！我看我们也用不着讨论了。”拉夫连季一拍大腿，“敌人拿了我们的武器肯定是针对我们的。现在我要将攻击受挫的情况上报，诸位也都先下去，安抚一下自己的部下。如若司令传达强攻命令，我们一拥而上便是。” “也好。”罗沙科夫点点头，“还有一支两千人的由中老年人组成的部队要归我指挥，我现在兵力匮乏，实在需要一支生力军的支持，即便新的部队战斗力一般。” “还有我们的装甲卡车。”叶甫根尼补充，“说实话，没有那些装甲车，我难以想象如何攻破敌阵。” 另一方面，杨明志等身处指挥部的一票指挥员，一直在等待着前线的消息。 部队展开了进攻，成功冲垮了敌人的阵地，他们在这追击时居然遭遇了德军的援兵。 基于这些情报，指挥部里充斥着大胜两场突击战的胜利期盼，很多参谋员，甚至杨明志自己，都相信自己的部队能趁德军援兵立足未稳，一鼓作气冲垮他们。 “战士们将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即便是冲到德军707师修筑的那条所谓长城，甚至攻破那道长城，我都不觉得奇怪。”杨明志是这么想，其他人亦是这么想。 一些参谋员已经在设想，部队突破德军防线后下一步该如何打。计划是直接向北攻击列奇察，如果条件许可，直接解放这座城市。参谋员已经开始进行相关的推演，然而他们过于乐观了，杨明志深知步子太大扯住淡的道理，目前还算是保守的认为，部队顶多冲垮敌人的所谓“长城”。 总之，指挥部里的人们真可谓目光炯炯，大家热血沸腾，期待着前线传来的好消息。 然而前线的消息真的来了，一份不好的消息。 杨明志手握着最新的电报纸，对上面的内容非常吃惊。他突然变了的脸色，令众人神经紧张。 耶夫洛夫焦急的问：“情况怎么样了？我们打赢了？” “不！不！这些德国人，他们应该是707师的人，这群手下败将什么时候吃了兴奋剂，居然打退了我们的冲锋？！” “什么？我们败了？”耶夫洛夫紧张的站起身。 杨明志摆摆手：“还不至于失败，我们的第一次冲锋被德军打退。他们是707师的兵，真是不可思议。现在拉夫连季在问我，部队是不是要继续强攻。” “当然继续进攻！”耶夫洛夫条件反射般的回答。 “算了吧，这时候我还是要说，强攻只会大规模伤亡。当然，我不是惧怕他们，我们需要一些计谋。” 说着，杨明志拎着那电报纸，走到铺设地图的桌案前。偌大的地区地图上，现在还放置着代表苏德两军各部队的木块。介于对德军的情报了解有限，图上代表德军的木块也不一定准确，那只是德军的大致位置。 然苏军的位置就非常准确，乃至于精确！飞鱼火箭炮能精确的击中目标，正是拜前线苏军的精准汇报。 正是目前新出现的德军位置不太好判断，其兵力配置也是拉夫连季进行的估测。 杨明志照着文件上的情报，重新摆放木块，遂对前线形式有了一个粗略的宏观展现。 其他人也纷纷围了过来，只见司令眉头紧锁捏着下巴，一副思考者的模样，也就纷纷保持肃静，期待着司令的高论。 这场战争已经不可能出现像是一战堑壕战那种作战模式，战斗胜利的关键更在于优势部队的激动。根据现状，杨明志非常清楚部队不宜拖入持久战，游击共和国没有打消耗战的资本，这个不因其他军官义愤填膺执意不惜代价的猛攻态度所改变。 战斗应该在今天结束！ 那些敌人终究是707师的人，这支部队战斗力不该过于强大。冷静下来的杨明志思考了一下，对于部队第一次冲锋的失败，只能归结为部队刚打完一场胜仗骄傲了，又经过长途奔袭，体力消耗很大。所以拉夫连季遇到阻击，发现情况不对立刻后撤，这是非常明智的。 707师的人能打出这样的成绩，只怕他们也是动用了精锐。 杨明志注视着地图上标注的那条防线，不禁感叹：“同志们，我想我们是遭遇707师唯一的精锐了。如果我们打垮了他们，707师再无精锐，我们即可长驱直入，搞不好可在今晚破了他们的防线。” 众人闻之大惊。 耶夫洛夫兴奋的问：“您确定？幸福来得真的这么突然？” 杨明志绷着脸摇摇头：“这是最好的情况，是可操作的。所以我们必须在今天下午完成对面前敌人的胜利。我们……” 突然间，杨明志发现了，就在他重新仿制的红色木块（代表苏军）不远处，还有一个红色木块。 杨明志严肃的表情渐渐露出一丝微笑。 “同志们，我差点忘了我们的骑兵。真是谢天谢地，小沃曼斯基距离战场也不远嘛，他们一定要参与下午的决战！” 原本作为战场侦查，以及作为搜索截杀德军后勤运输队的骑兵营，他们在这次战役立下大功，但在截杀成功后已经多日没有作战。杨明志估摸着小沃曼斯基这个坚定的布琼尼崇拜者，也对冲击敌人充满渴望吧，虽然骑兵的时代已经是尾声绝唱了。 一份新的作战计划制定出来： 第一，骑兵营迅速赶到战场，做好袭击德军后方的准备。 第二，待所有的装甲卡车和唯一的坦克，抵达拉夫连季的营地后，部队于下午两点半准时展开以装甲车为核心的突击。 第三，当突击开始后，骑兵营立刻出击，以骚扰的方式吸引德军防御后翼，以支援主力进攻。 第四，当装甲车冲破敌阵后，全军不分主次全面进攻。 “诸位，你们觉得这份作战计划如何？”杨明志笑盈盈的问众人。 “就这么执行吧，我没有意见。”耶夫洛夫又问问福明，甚至是在场的萨林奇金。大家没有丝毫的异议。 杨明志点点头，终于下定了决心：“通讯员？” “到！” “将我写的命令立刻发给拉夫连季，不得有误，快！” “遵命。” 第1477章 第二轮进攻 小沃曼斯基收到指挥部的最新命令，真可谓用大喜过望形容。 他的骑兵部队本就携带了大量的给养，因而被安置在苏军阵型的最北方，骑兵依旧能保有强大生存能力。 骑兵营有所折损，战斗力有所削弱，然精华尚在。友军部队为了打击法西斯抛头颅洒热血，本就勇武的骑兵更是当然不让。 小沃曼斯基横刀立马，对聚集而来的战士大声训话：“同志们！我们和不幸的没有发现一支德国军队，司令对此非常生气。我们的友军已经和这支德军交火，司令命令我们参与进攻！我们将攻击敌人的侧翼，为主力彻底击败德军助力。现在抽出你们的马刀，跟着我前进！” 在杨明志的命令中，确实又对骑兵营失职的批评，但没有用什么粗鄙之语。 骑兵营已经很努力的在搜索敌人，然战场的范围也很大，更有大量的树林一团团的分布。再者707师既然派遣精锐，加之之前的几次对其后勤部队的袭击，肯定会引起这伙儿德军的警觉，骑兵营没有发现敌人也情有可原。 小沃曼斯基非常重视杨明志的批评，他甚至臆想到司令在指挥部里对自己的失职勃然大怒。 纵马狂奔的骑兵多是耿直的，小沃曼斯基没有为自己辩解，他抽出马刀，率领部队开始向敌人的位置快速前进。 另一方面，装甲卡车终于抵达了拉夫连季的营地。 拉夫连季一开始对卡车司机的磨蹭颇有不满，但看到车轮上附着的巨量泥巴，以及侧面临时焊接的钢板也满是干燥的泥土，怒气也就荡然无存了。 他问到一名司机：“你们真是太磨蹭了。如果你们快到到来，我们现在已经突破敌人，已经俘虏德军上千人。” 司机一脸恼火的摇头：“长官，您太瞧得起我们，也太对这大地路况乐观了！” “好吧……好吧……同志，司令刚刚下达了命令，你们卡车一到，很快要主攻的重担。” “这个毫无问题，很荣幸为祖国服务。” 司机拍着胸膛保证，这令拉夫连季很欣慰。众多抵达的卡车司机纷纷下了车，自发的向拉夫连季这里集结。 装甲卡车绝非刀枪不入，几个小时前的作战已经损失三辆了，司机也光荣战死！ 新的作战，面对新的强劲敌人，谁能保证装甲卡车不会有重大损失？ 拉夫连季相对这些勇士表示些什么，他摸了摸衣兜，掏出烟盒。 “兄弟们，作为前线指挥官，我有必要对你们有所表示。很遗憾这里没有酒，那就抽根烟吧。这是从德国人那里缴获的，可比你们用真理报卷烟丝抽着舒坦。” 司机们当然毫不犹豫的笑纳，所谓香烟有着安神的功效，无论这是真是假，在前线，有所心理慰藉就能很大程度抵消掉士兵的担忧。 卡车和唯一的坦克抵达后，为了保证最佳的作战状态，士兵们立刻开始对其上的泥土全方位清理，尤其是那辆功勋卓著的BT坦克。它已经立下大功，契科夫知道，接下来的战斗自己还是要一马当先，立下首功的肯定是自己的车组！ 自进攻受挫后苏军后撤，在两点半进攻前，部队得到一次关键的休整机会。 广大狂袭的士兵可是好生休息，大家喝水吃干粮，揉揉自己的穿林腿，抓紧时间检查枪械和弹药。一些身经百战的老兵更是没心没肺的倚靠大树小憩，所谓天要收你拦都拦不住，如果接下来的作战自己注定要牺牲，那就珍惜活着的时光。如果会活下来，那也不影响现在的休息。 苏军这边有条不紊的休整，走散的士兵也纷纷找到自己部队的营地。很快，苏军在宽达五公里的正面，布置了近两万兵力，游击共和国的精锐部队金属在此了。 尤其是快到两点时，那支运输弹药物资的中老年组成的部队，顺利抵达了苏军当前的前线营地。他们携带了数以千计的无后坐力炮炮弹和RPG弹头，苏军得到了一次至关重要的补充，士兵的士气也进一步提升。 德军的状态可就很糟糕了，固然是打退了苏军的一次进攻，不安的情绪还是在全体官兵中蔓延。苏军何时进攻，他们会不会用恐怖的火箭弹？尤其是那些溃兵，他们的精神有所恢复后，旋即向707师的友军讲述自己的悲惨遭遇。 “那些该死的蠢货，难道要毁了我的士气？” 气急败坏的劳伦斯命令溃兵们闭嘴，奈何谁人不好奇这些可怜人遭遇了什么？劳伦斯的禁令非常的无力，该命令没有取得任何好效果，反而进一步令战士们怀疑。到最后，劳伦斯也只能哀叹一句人言可畏，渐渐他，他的信心也不断降低。 “俄国人，该不会真的用那种火箭弹吧？” 劳伦斯上报了他的遭遇，成功的阻击战令师长赫兹曼大为惊喜。赫兹曼更是添油加醋的向集团军方面汇报，为了彰显己方部队的强劲，居然汇报己方歼灭了一千名敌人。 战斗到了现在，德军高层已经顾不上前线的情报是否真实的，他们太需要一场胜利，来提高在各地反击游击队的部队的士气。当然，真实的情况赫兹曼也并非知晓，他也不能判断劳伦斯是不是夸大战果了。不可否认的事，自己力保的这个军官，还真是给自己的倒霉的707师长了脸。 前线局势非常微妙，在不安中，劳伦斯等到了下午两点半。他并不觉得这个时间有什么特别的，他甚至以为苏军不一定会袭击。 然而，当哨兵举着高倍望远镜，注意到南方的几团树林钻出不明的“移动方块”时，所有的德军士兵，在口哨警报的趋势下，纷纷进入自己挖掘的低矮散兵坑。 劳伦斯生怕被流弹击中，半个身子躲在一个松树根下，举着望远镜盯着一个“移动方块”看，不由得浑身发抖。 那些不就是溃兵汇报的特殊装甲车吗？在其身边，还有大量的人影，因为距离很远，完全在迫击炮的最大射程外，他看不周详。 苏军再度进攻了，就在下午两点半，他们出动了大量的兵力！ 劳伦斯咬紧牙关，接下来必有一场恶战！他将所有的通讯兵叫到身边，声嘶力竭的吼：“你们必须把命令通知到各个连，命令连长死守现在的阵地，没有我的命令，哪怕是战到最后一兵一卒，也不准撤退！” 下达这样的命令能否督促部下死战？劳伦斯有些不祥的预感，部队顶不住敌人的进攻而出现全面溃逃，也不是不可能。 而作为第二轮进攻第一梯队的苏军部队，他们以拉夫连季麾下的284师第二团担纲，第一团的罗沙科夫的残部，也加入这场进攻。第一梯队兵力近乎三千人，士兵各个都有比较丰富的战斗经验。 第一梯队又被分成“普通作战组”和“特种作战组”。这是拉夫连季的临时决定，“特种作战组”仅有一个整编营，他们跟随在十七辆装甲卡车和坦克身后，和上午的作战一样，车后跟随一个排的步兵。一旦“特种作战组”逼近敌阵，普通组遂全面进攻，接着就是全军突击的节奏。 第1478章 骑兵破阵 而当拉夫连季亲自率部走在进攻的征途时，给予小沃曼斯基的袭扰任务也下达了。 “骑兵应该开始强袭了吧。他们可能损失很大也不能突破敌人的侧翼，至少减轻一下一线的压力。”拉夫连季希望骑兵有所作为，当然，骑兵作战会如何，他根本顾不上。 全面进攻的命令已经下达，各部队按照各自的任务照章办事即可。 骑兵营早已抵达了距离德军阵地很近的一团树林，所有士兵牵着马在此隐蔽。 根据任务计划，部队将以传统骑兵的姿态展开进攻，而非下马作战。在收到拉夫连季的进攻指示后，小沃曼斯基迅速骑上他的坐骑，抽出了自己闪耀寒光的马刀。 “同志们！为祖国立功的时刻到了！不要害怕，勇往直前，现在跟我走！” 小沃曼斯基留下一小撮人留守当前的营地，他们多为之前作战的受伤者，和年纪实在很大的骑手。他亲率四百余骑，展开了颇有古典韵味的骑兵冲锋。 另一方面，德军阻击苏军第一梯队的炮击已经开始了。 德军的炮兵观察到苏军已经抵达迫击炮最大射程，固然这样的距离打出去的炮弹会有些偏移目标，因苏军的阵型也会宽大，大量炮弹砸过去，定能制造不小的伤亡。 两军距离整整两公里，德军的炮击开始了！ 80毫米的迫击炮弹以45度角发射，以实现它的最大射程。这些经验还算丰富的德军炮兵，很好了运用了自己的武器，炮弹带着尖锐的呼啸声在苏军阵营中爆炸，伤亡随之发生。 “兄弟们，进入射程了，无后坐力炮小组，立刻展开反击！”一名排长敦促他的部下。 跟随者开车后面的步兵排，皆有一支炮兵小组。他们冒着敌人的炮火，咬着牙迅速的将炮管固定在三脚架，整个动作才不过二十秒。 苏军的炮火反击旋即开始，敌阵位置已经确定，70毫米炮弹脱膛而出，以偏低的抛物线，砸向德军阵地。 论装药量，苏军的70毫米炮弹当然不如德军80毫米迫击炮弹，然苏军在破片上做足了文章！ 苏军发射的炮弹基本来自刚刚抵达的运输队，兵工厂再新生产的炮弹里夹杂了细小的金属碎片，一些弹头更是被锉刀锉出了大量规则纹路。 德军意识到苏军肯定会有炮火反击，普通士兵坚守自己的阵地，努力将身体埋在亲手挖掘的低矮散兵坑。然而苏军的炮弹破片完全是霰弹模式，大量的人员并未当初死亡，而是抱着满是血迹的肢体痛苦。 “见鬼！刚刚他们就用这种炮弹，难道这次他们还在使用？！”劳伦斯只能咬着牙尽量压低身子，他猜对了一半，但他不知道苏军新发射的炮弹的破片更加细小。 苏军第一梯队持续的炮击，然而“特种突击组”的炮兵数量并不多。 苏军也没有在最开始的交火中发现德军迫击炮阵地的位置，他们吃了一阵炮轰，“特种突击组”短时间内竟伤亡一百余人。作战已经开始，这样的伤亡根本没人顾得上。装甲卡车也有三辆竟被德军炮弹直接灌顶，起后跟随的步兵当即伤亡一片。苏军的瞬间百余伤亡就是这样造成的。 作战还在继续，然苏军每前进一步，他们遭遇的阻击就更严重。 进攻遇到了巨大的阻力，即便如此，幸存的苏军冒着持续伤亡的压力，依旧一步一个脚印的前进。他们为了躲避炮击和密集的机枪扫射，紧密的聚集在装甲卡车后。这样做也冒着巨大风险，假若一枚弹灌顶卡车，后面又是死伤惨重。 距离敌阵已经仅有四百米了，德军的阻击火力也达到了峰值。 劳伦斯声嘶力竭的吼着:“兄弟们，不能再让他们前进了！不惜代价给我顶住！” 用不着他后，德军士兵为了自己的性命也要殊死一搏，因为德军阵地正面临巨大的危机。 就在这关键时刻，德军的后院起火了！ 后方守备的后勤营官兵，他们中的优秀战士被抽掉到前线，新晋受伤的士兵则被火速拉到后面救治。于是乎，后勤营的官兵也多了一份医疗兵的职责。他们要照顾数以五百计的伤兵，更要照看大量的辎重马车，以及安抚受惊的马匹。 劳伦斯这样做是在冒风险，他认为自己的后背是安全的，事实是，他的疏忽差一点酿成大祸！ 小沃曼斯基头顶布琼尼军帽，高举着马刀，高呼着乌拉。其余四百骑，亦是效仿他们的营长。 骑兵以马鞭抽打坐骑，马匹愣是狂飙到了时速五十公里。他们从树林钻出来，冲到德军阵地就仅有一千五百米，他们的突然出现被后方德军幸运的发现。 已经来不及上报团长了，留守部队操持起步枪，立刻开始反击。 或是因为严重的紧张恐惧，或是因为枪法本就一般，留守的后勤营并没有阻止成功。骑兵营依旧在高调的吼着乌拉快速冲锋，一些马匹中弹，骑手落马，其他骑兵不为所动。 眼见着骑兵的行动并没有被阻止，后勤营的官兵慌了神，他们本能的开始退却。很显然，自后勤营官兵动了退却的念头起，苏军骑兵的冲锋也就成功了一半。 小沃曼斯基根本顾不上那些倒在冲锋路上的部下，他头脑一片空白，整个脸被热血憋得通红，甚至眼珠也成了红色。他高举的马刀从没有落下来，眼看着就要进入敌阵展开厮杀，他的精神亢奋到了极点。 在付出了一定的伤亡后，骑兵营成功突破了德军的方向，其动作之快，使得锋线阻击的劳伦斯在得知后院起火的警报后，苏军骑兵已经攻破了后勤营的防线。 三百余名骑兵冲破德军防线后，当即横刀立马对着惊慌失措的敌兵无差别的砍杀。当然，一些马匹被流弹击中，落马的骑手继续奋战。骑兵和德军步兵展开了惨烈的白刃战，不过德军是依靠一团树林防御的，骑兵在树林密布之地根本不占优势，反而会成为靶子。 在一些部下牺牲后，小沃曼斯基终于清醒过来：“兄弟们，尽量下马作战，以枪械作战！” 第1479章 德军崩了 在杨明志的预估中，骑兵就不可能突破敌阵。 奈何战场形势瞬息万变，小沃曼斯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作战竟如此之顺利。骑兵下马后立刻转化为步兵，他们多使用步枪，少有轻机枪。 这里的环境远不是乌克兰那种大草原可比拟的，塔强卡这样的马拉机枪也是不存在。但小沃曼斯基也有一种重武器——rpg。 骑兵冲锋时发射RPG，多半会惊到马匹，即便是发射了，多半打中的是树。但骑兵下马后，肩扛RPG发射管，爆破弹头当即给德军展开巨大伤害。 这弹头内部一如既往的继承了游击共和国兵工厂的恶毒手段，大量的细小破片给敌人砸得千疮百孔。 然而即便有这样的优势武器，小沃曼斯基没办法更进一步。他的兵力毕竟占有少数，而德军逃入树林后稳定了阵脚，苏军在试图进攻真是白白作死。 劳伦斯做出了艰难的选择，他意识到锋线必须守住，后方被苏军偷家，若是后勤物资被苏军占领，或是用炸药炸毁，无论他锋线指挥作战打得怎么样，部队还是个输。 劳伦斯甚至觉得，苏军的正面进攻是一支利剑，突如其来的苏军骑兵更是一支更加锋利的利剑。 他抽掉了一个营的官兵紧急回防，这样做自然导致了德军锋线的兵力降低，火力自然也有所减弱。 进攻的拉夫连季至此还不太清楚德军活力减弱的原因，他当然的的估计是己方的无后坐力炮削弱了德军实力。 部队冒着德军的迫击炮的轰炸继续前进，距离已经很近了，迫击炮阵地也不可避免的暴露出来。 瞪着坦克潜望镜的契科夫果断命令：“这群恶人，居然把炮兵阵地藏在这里。驾驶员，向两点钟方向前进！” “排长，我们只有一车，这么做是不是风险太大了？” “呸！风险大，收获才大。是谁打崩了敌人的炮兵阵地？是我们！别想着什么勋章，那是以后的事，我们完成这个，司令得每人赏一瓶伏特加！” 还有比伏特加更能激发士兵士气的吗？契科夫估摸着也就是和平时期的一打卢布钞票了。 司机再无顾虑：“排长、炮手、副机枪手，你们都稳住，我要全速前进了！” 离合器压到底，这辆BT快速坦克的400马力发动机，突然冒出一股黑烟，在苏军士兵看来，它就像是脱缰的野马，向着侧方向突进，那气势何人挡得住？ 已经消耗大量炮弹的德军炮兵，渐渐有些后劲不足。他们储备的炮弹快打完了，营长悲观的发现，因为德军已经在和偷袭得手的苏军，围绕着后勤物资大打出手。这时候回去取炮弹，阻力不是一般的大。 更糟糕的，一辆疯狂的“铁盒子”以不可阻挡之势冲过来，炮兵们顿时慌了神。 车内的契科夫兴奋至极：“为了斯大林！冲锋！是谁占领了德军炮兵阵地，是我们坦克兵！” BT坦克竟然在这有些坑洼的草地上，飙车出了六十公里的高速，过快的速度自然令契科夫极度亢奋，坦克仅用五十秒，竟就杀到了德军迫击炮阵地。 坦克的突然出现，迫使大量炮兵放弃自己的阵地。如此近的距离哪怕是对付一辆轻型坦克，也要使用合适的反坦克武器。德军士兵手头里的近距离攻击型武器，也就只有手榴弹了。长柄M24手榴弹装要少破片多，对付坦克毫无效果。 再说了，这辆BT坦克被魔改一番，它装甲额外焊了一层，还上了一层防RPG的栅栏。其外貌其实有些糟糕，对讲究实用性的毛子看来，这个“铁盒子”这次有做了一次英雄。 坦克占领德军炮兵阵地后，内置的两挺机枪旋即对逃窜的德军士兵展开扫射。契科夫可没有下令履带碾碎这些迫击炮，他还需要这些缴获，在司令面前给自己和手下邀功呢！ “干得好，坦克兵！” 拉夫连季兴奋的放下望远镜，没有了迫击炮的阻挠，他再也不担心装甲卡车会受阻了。 事实就是如此，随着迫击炮阵地的崩溃，德军最强的阻击武器没有了，艰难前行的装甲卡车突然没有了障碍。 苏军目前仅有十二辆装甲卡车在前进，“特种突击组”伤亡也很大，他们距离破阵实在是只有一步之遥。 时机已经成熟了！ 拉夫连季下达了全面作战的命令，一发绿色信号弹飞上天空，所有观战的苏军部队当即展开全面进攻。一时间，周遭的森林中传来震耳欲聋的乌拉声！ 劳伦斯终于明白过来，此战自己是无法获胜的。苏军主力出现了，他们竟展开了人海战术！ 那的确是现实意义上的人海战术，苏军兵力究竟有多少，只怕是自己的十倍吧。阵地的东方、南方、西方，都传来可怖的乌拉吼声，紧接着就是大量冲锋的人。 苏军也根本不是简单的冲锋，他们的进攻火力也很猛。 大量的无后坐力炮发射的炮弹，威力一般但极度恶毒，炮弹多数击中了德军倚仗的大树，意外的造成了炮弹凌空爆炸的效果。还有比这样凌空爆炸更恐怖的吗？这些特殊的炮弹竟然起到了一战的专打步兵的榴霰弹效果，但霰弹破片更加密集，地面的德军哪里有藏身之所？ 数以百计的已经坚持阻击许久的德军士兵，就此严重受伤，血流如注。 苏军的那辆BT坦克，更是抓住了德军混乱的时机。契科夫很担心坦克深入森林后，要和大树不停的撞击。他并不担心撞树会撞坏坦克，就是刚刚的坦克飙车，弄得他屁股被颠簸得骨头都要碎了。 坦克犯不着深入树林，契科夫就命令炮手旋转炮塔九十度，坦克就沿着德军阵地的外围行动，以一炮一机枪，向敌阵横向扫射。他不求打击多少敌人，只求能吸引德军火力，为主力的冲锋主攻。 事实证明，契科夫做出了的这个决定完全正确。 装甲卡车的装甲上满是深深的子弹划痕，其后的步兵也分散开来，向着敌阵做出了最终的成功冲锋。 在付出了三百余人伤亡的代价后，苏军终于突破了敌阵。在“特种突击组”的背后，是兵力近两万的大部队。在这不算大也不算小的战场上，居然出现了两万人集团冲锋的壮观景象，苏军的兵威吓破了无数德军士兵的胆。 继续阻击已经没有成功的可能！ 劳伦斯的求生本能驱使他发布了艰难的抉择命令：“先生们！我们没有机会了！跟着我撤回防线！” 第1480章 逃命 德军选择了撤退，还是指挥官带头做出的决定。 劳伦斯亲手握着一支冲锋枪，领着处于锋线的部下，掉头向着后方的物资堆放区“进攻”。 至少在小沃曼斯基看来，德军又增派部队反击了。实际情况却比小沃曼斯基想的更加糟糕，这次德军可谓倾巢出动，他仅有三百人在作战，如何抵挡多达两千人的反击？！ “不好！我们这里顶不住了！同志们，快上马，我们撤。” “但是营长，我们这么撤了会不会……”一名战士质问。 “傻瓜，我们的任务不是和敌人拼到最后一人，现在立即撤。” 这个时候小沃曼斯基根本没时间想太多，他决定后撤也实在是遵照司令的命令办事。毕竟骑兵的定义比较特殊。 如果自己是普通步兵营，那么死守攻下来的敌人阵地，甚至为之战斗到最后一人，倒也是正常的。 于是乎，骑兵营并没有打算死守，他们是主动放弃了自己的防线，以非常“合情合理”的方式将撤退的德军放跑了。至于后面会发生什么，小沃曼斯基有些担忧，他骑着马猛烈的抽鞭子，领着活着的部下，一溜烟的逃了。 见此状况，劳伦斯大喜。他毫不犹豫的认为是自己的反攻，迫使苏军骑兵逃亡。 然而赶走了老虎，身后还有上万匹狼！那群吃人不眨眼的怪兽已经攻破阵地了。 德军的兵力占有绝对的劣势，武器装备方面一样是劣势，继续顽抗最终是全军覆没。如果部队这两千余号战士能战斗到最后一人，倒是贯彻了条顿武士的精神。但从友军的崩溃来看，劳伦斯估摸着自己人若是发觉战斗变成孤军作战，举手投降的可能性更大。 所以，与其率部投降，那还不如趁着北方的苏军被赶跑，趁机撒丫子逃命。 战斗到现在，全部还能奔跑的德军，就剩下两千出头了。数百人在战斗中伤亡，其中伤兵的数量极其庞大。 伤兵是带不走了！不仅伤兵带不走，大量的弹药物资也带不走！ 很多马匹死亡，沉重的马车岂能靠人力趋势？即便有健硕的马匹拉动马车撤退，这速度能有多块？ 劳伦斯见到一些士兵正在紧张的试图拉动马车，他当场跑去制止，甚至直接摔了一名士兵手里的弹药箱。 “团长！没有这些弹药，我们还怎么打仗。不带走他们，不就便宜了俄国人？！” “蠢货，你还想拉着整个马车撤退？现在赶紧走，这些物资不要了。立刻！撤退！” 劳伦斯真的不想失去这些物资，他时间有限，哪怕是的销毁物资再撤的机会都不存在。 趁着苏军还在和尚未撤走的倒霉士兵纠缠，带领其他人赶紧跑路才是上策。 的确，现在的苏军正在和一群无法逃跑的德军伤兵纠缠。 苏军各支进攻部队，因为信息不畅的缘故，大家并不清楚德军主力已经放弃阵地，全面向北逃跑了。各部队还是向着这片林子进攻，部队在抵达林子后，旋即开始刺杀德军伤兵。 苏军士兵无视着这群可怜人的无助、惊恐，面目狰狞的补枪，亦或者用刺刀、枪刺戳死。一些好战的，或是苦大仇深的战士，不但戳死伤员，愣是将死掉的尸体戳成肉酱。很多人被血色懵逼了双眼，以至于破阵后的德军阵地，幸存的伤员愣是一个都没有。 他们杀光了发现的所有德国兵，又高高兴兴的发现己方居然缴获了大量的武器弹药。 例如，拉夫连季所部缴获了二十门80毫米口径迫击炮，他们也是最先发现德军物资马车的，率先将物资控制起来。 广大的苏军士兵以为战斗到这里，他们已经完成了对德军的巨大胜利。还是因为消息不畅，很多人居然认为己方彻底歼灭了德军，没有一个活口的完全歼灭。 但从东方奔跑而来的伞兵旅派来的传令兵，在跑到树林子后，旋即开始大声嚷嚷。 “大家不要懈怠，法西斯向北跑了！伞兵已经在追击，你们也跟着追！” 类似的话不断的吼着，尤其是一些士兵看到己方的伞兵真的是在旷野上向北狂奔，对作战的渴望旋即驱使着身体展开了继续向北的征程。 当阵营里传来阵阵骚动，很多人开始自发的怀抱满着枪刺满是血渍的步枪，向北方继续奔袭时，拉夫连季才意识到自己真的不该停留下来监视自己的缴获。 他自责：“我真傻，这时候看什么缴获。”拉夫连季跺了跺脚，擦一把额头的汗水，张开右臂招呼着部下：“同志们，部分敌人逃了，跟着我向北追击！” 本来，在司令下达的作战任务，其中最后一条写的非常明白：破阵之后，如若敌人向北逃窜，各部队向北追击。如若有把握以小代价攻破德军“长城”防线，就在今日立刻攻破。 拉夫连季知道司令有意扩大战果，但攻破敌人修筑许久的防线，怎么想都不现实。既然司令又令追击，他追就是。 苏军主力在敌阵中磨蹭了一会儿，无疑给了德军非常关键的逃亡时间。虽然只有泰普诺夫一支部队从一开始就瞄着逃亡的德军追击，因为方向问题，以及逃命中的德军士兵迸发出了强大的运动能力，使得苏德两军之间，愣是存在一个超过一千米的距离。 纵使苏军士兵在追击，德军士兵丝毫不敢懈怠，哪怕是累得吐血，也得继续逃。 于是乎，一些体力不支的德剧士兵因大脑缺氧昏阙，他们倒在地上后旋即被赶上来的伞兵旅士兵射杀。 见状，逃命的德军士兵还有谁妄想这番停下来，苏军会网开一面么？呸！他们根本不要俘虏！停下来被他们杀死，还不如继续奔跑，说不定还有一条活路。 人在面临巨大考验时，意志坚定者往往能迸发出强大的生命力。 劳伦斯求生的本能驱使身体一路狂奔，他顾不得跑回防线后会受到什么处分，只要能活着回去就是莫大的幸福。他自己也已经累得半死，紧握的MP40简直是一个巨大的累赘，他恨不得直接将其扔掉。 恍惚间，他突然明白了接收的805师和634师的溃兵缘何扔了枪械。 “呵呵，真是讽刺，几个小时前我还痛骂他们，现在我都不得不把武器扔了！” 什么枪械是军人的生命，劳伦斯一番思想斗争后，将冲锋枪扔在草丛里。他顿时少了四公斤的累赘！既然没了枪，腰里挂着的弹匣带，里面的三支冲锋枪弹匣又有何用？ 劳伦斯最后就保留一支鲁格手枪，一支纯粹的自卫武器。指望这个和苏军战斗不现实，劳伦斯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假若自己真的因为体力不支而瘫倒，那么就用最后的力气饮弹自尽，虽然已经丧失了很多的军人荣誉，他自己终究是自杀的，最后一点荣誉没有丢。 但他万万想不到自己愣是一路向北跑了近二十公里，而自己的部下也是不可思议的是一群“奥运健儿”。他一度怀疑自己将向马拉松那样累死，只可惜，自己这个马拉松传递的是一份部队战败的糟糕情报。 在看到己方的防线后，劳伦斯看到了幸福、看到了希望。 而守军看到大量人群居然在向防线逼近，全然警惕起来。这里本就是劳伦斯团的防线，接替该部的一支后勤部队和警察团，注意到来者居然都顶着德军才有的钢盔。距离有稍近一些，来者灰色的德军制式军装，已经非常清晰。 虽然不知道这样一支部队怎么在这里，但他们是友军！ 乌龙事件没有发生，劳伦斯拖着他几乎要崩溃的躯体，在时隔近三十六个小时后，终于又回到了自己的出发地。 第1481章 触及德军防线 大部分德军士兵逃回了防线，他们几乎都是707师劳伦斯团的人。 劳伦斯在进入防线的堑壕后，直接陷入昏阙。他昏迷了足有半个小时才缓过劲来，当他苏醒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汉斯·霍普金斯，是你！？” “是我。” “哦！感谢上帝，我真的活着回来了。你们的后勤团情况如何，我的人都回来了吗？” “你的人？刚刚清点了一些，有一千五百人还活着。我很抱歉，有五十多人在抵达防线后，居然累死了。哦我亲爱的朋友，你这是遭遇了什么？！” 劳伦斯勉强打起精神，又问：“除了我的人，其他人呢？这里应该还有805师，还有634师的人。对了，还有一个飞行员。” “这个。你是说一个叫保罗的飞行员？那个男人精神状态比你好一些。至于那两个师的士兵，只有五十多人还活着。” 听到这儿，劳伦斯不禁苦笑。那个保罗还真如他自己所言，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幸运儿。那人居然一路狂奔近二十公里，不但活着到了这里，精神状态居然不错。“那个飞行员简直是个怪物！” “是不是怪物不是重点。劳伦斯，你们怎么成了这个样子，莫非俄国人杀过来了？！” 听到“俄国人”这个词汇，萎靡的劳伦斯抢打起精神。他试图站起来，没曾想自己的膝盖居然松松垮垮，差点就跪在地上。 “你别冲动，还是好好坐着吧。这里真的很安全。” 后勤团长霍普金斯是微笑着说的，然而他却看到劳伦斯表情严肃中居然还流露一丝恐惧。 劳伦斯颤巍巍抬起右手，指着南方：“俄国人马上就要打来了！他们一定会来。你快令你的人准备作战。” 守备的德军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劳伦斯的警报传达到防线的各个角落，甚至还传达到了友邻的722师那里。 最后后勤团，霍普金斯从不认为自己有上阵的这一天。这次的作战，宏观的战局对德军非常不利。大量的游击队在防线的北方大肆袭扰，霍普金斯本来是做好被派遣“剿匪”的任务，不曾想居然是守卫这条防线。他更想不到出征的劳伦斯会在第二天就被揍得灰头土脸逃回来。 虽然劳伦斯所部疲敝不堪，他们至少还是机智的，能分辨出阵地前方哪里是雷区，哪里是安全区。 但是苏军绝对无法分辨这个，所以雷区正是德军的信心所在。敌人要进攻，必然是一阵冲锋，然后被地雷炸死。这当然是最好的结果，德军并不奢望太多。 707师得到的物资补给一直不多，他们的重武器要么在历次战斗中损失殆尽，要么就没被计划发放。实际上论野战能力，他们根本不如722师。介于722师在三周前遭到了难以想象的损失，707师的综合情况超过了他们。 当然，比烂的话目前的707师综合能力是比722师强。然而，他们固守的防线即将遭遇苏军的进攻。 就在劳伦斯发出警报仅仅过了半小时，苏军部队出现了。 在德军阵地前方两公里处，那立的树林已经被清扫干净，当人影出现了，高倍望远镜即能看清来者的装束。 只见那些人顶着另一种款式的钢盔，衣服也是土绿色的。 他们是俄国人！ 团长霍普金斯即紧张又期待，靠着部队经营三个月的防线，一定能完成阻击。 另一方面，来者正是泰普诺夫的伞兵旅。 “各连分散开，组成散兵线，制造我们兵力极多的模样！”根据泰普诺夫的命令，伞兵旅目前在场的一千六百号雄赳赳气昂昂的精锐士兵，排成了一个宽达两千米的进攻锋面。 乍一看去苏军做出了全面进攻的态势，实则不然，如若德军能升起一个观察气球，就能注意到现在出现的苏军部队，他们的阵型压根就没有纵深，他们是在虚张声势。 如果于高处的观察者有意向南远眺，那里晃动的大量身影，才是重头戏。 目前，确有超过一万名苏军士兵，在向德军营地前进。伞兵旅既然跑的最快，他们自然承担起了先头部队的责任。 精锐和普通部队的区别就在于，精锐部队的指挥官更加睿智。 泰普诺夫根据之前搜集的众多资料，对德军精心构筑的这条“长城”了解可是不少，例如防线上机枪阵地很多，百米即有一个钢筋混凝土浇筑的永久防御堡垒，里面或是小口径野战炮或是机枪。敌人阵地前更是有地雷，若是贸然前进，触雷就糟糕了。 泰普诺夫故而禁止部队再一路狂奔，在前方发现德军阵地后，遂采取措施，摆出故弄玄虚的大阵型，缓慢前进。 他这是在试探，以确定德军的情况。 果不其然，因为部队进入了德军小口径野战炮的轰击范围，德军果断开火了。 “卧倒！” 泰普诺夫大吼一声，其他战士应炮声就条件反射的趴下。 707师目前严重缺乏75毫米克虏伯炮，他们自然装备了一堆捷克武器，搞到一些原本是捷克军的45毫米甚至是37毫米小口径野战炮，也就不足为奇。这类炮完全脱离了时代，它们该用于一战，而不是这场世界大战。 这类炮弹没有击中苏军的阵型，它们在阵前爆炸，炸翻的泥土量也很有限。 趴着的泰普诺夫鄙夷的说：“真是可笑，还以为他们有重炮，居然是这种货色。” 随着炮击的开始，按捺不住紧张内心的德国守军的机枪手，也跟着射击。全然是因为一名士兵紧张走火，这个错误信号迅速传遍了防线！ 德军的机枪弹是可以在两千米时保有一定杀伤力的，就是这样的距离完全成了随缘弹。他们的疯狂射击除却浪费弹药，就剩下让苏军好好观察的价值了。 泰普诺夫这番动作本就有火力侦查的想法，一切正合他心意。 在这之前，并没有苏军直观的感受德军防线的火力究竟如何，那个被不可思议放跑的女人喀娅，供述了她在德军一线的种种见闻。 泰普诺夫完全不知道那个喀娅的存在，他抓紧时间拿出随身笔记本，将自己的所见所闻迅速记下来，又画了个草图，将敌人阵地火力点，粗略的标注。 所以在德军看来，试图进攻的苏军竟被自己的机枪火力压得不能抬头！ 霍普金斯对此洋洋得意，他命令部下不必考虑子弹消耗情况，尽可能用强大火力，迫使苏军撤离。他毕竟是一个后勤团的指挥官，假若此次阻击是劳伦斯和他的部队作战，必是故意将苏军放得很近，在其挨地雷后，再突然全面开火，如此方能大量射杀敌人。 然劳伦斯非常虚弱，他竟在战壕中睡着了，周围是枪炮齐鸣，也没有打扰他的休息，直到苏军撤退后，士兵以为他猝死了，拍拍脸蛋，这才唤醒了劳伦斯。 “哎呀！怎么了？俄国人打过来了？”他条件反射般的质问，结果看到面前站的是霍普金斯。 “没有。俄国人被击败了，我击败了他们。俄国人已经夹着尾巴逃跑了。” “是嘛！感谢上帝，俄国人被击退了。俄国人逃走了，我就不担心什么了。我的头很疼，现在很想休息。”、 “好吧，我这就给你安排一下。我觉得你和你的战士不宜待在这里，干脆去列奇察吧。你怎么的也得去向师长述职，再说了根据目前的情报SS59团是全军覆没了，列奇察城里人心惶惶，你的部队进驻那里，应该能迅速控制局势。” 劳伦斯点点头，这个霍普金斯说了很实际的事，怕是师长已经向他交待了什么。部队立刻撤到列奇察，怕也是师长的命令。 “师长会怎么治我的罪呢？傍晚时我带着残兵逃命回来了。” 劳伦斯没有多想，当晚就坐着吉普车去了列奇察。至于他的部队，要等到次日早晨再动身。 第1482章 劳伦斯述职 因为苏军游击队的一系列活动，列奇察城内人心惶惶。 在战争初期，这座城市进行了几次清理。所谓清理，就是将所有可能反对德军的市民牵走，其中的犹太人则是第一时间被杀害。德军当然没有完全屠城，经过清理后，剩下的市民无论是否真心，他们都是表态反对斯大林从而活命。 尤其是在武装党卫队进驻后，又进行了一番清理。在这之后，一些乌克兰人和白俄罗斯西部的人，被迁移到城市中。他们或是为德军打仗的东方营，或是德军治下所谓的顺民。 在这乱世，很多占领区的平民一直在苟活，英勇的人要么做了游击队，要么已经牺牲了，剩下的可以说是一群胆小鬼，也是一群乞活者。 这几天，城市里盛传一则重磅消息。所谓出征的武装党卫队，已经被南边的苏军彻底歼灭。 再加上大量从北边来的游击队，在广大的农村频繁制造事端，德军正规军进行围剿却疲于奔命，城内岂能不人心惶惶？ 大量的战争难民从农村逃向城市，德军的大部分兵力都在外围作战，后方防御的大部分工作，居然是东方营在做。 且说逃难而来的难民，他们向市民讲述可怕的事。 原来，那几支渗透而来的游击队，他们在大规模的清扫村庄。 “他们杀死村里为德国人服务的所有人，包括和德军通奸的女人。他们勒令所有超过十五岁的男孩女孩，以及不超过六十岁的男人，必须加入游击队。敢有违抗者，立刻枪决。” 这样的情报被守备列奇察的少量707师官兵获悉。 师长赫兹曼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游击队想干什么。 “他们在疯狂的增兵，那些村庄里缺乏青壮年男人，老人和孩子还有一大堆。发动这些人和我们作对，我这点兵力根本不够用！”固然那群老人孩子不管怎么训练都是战斗力窳劣的，根据俄国人的作战态度，其指挥官逼迫这些平民去冲锋德军的阵地，再正常不过。 面对这样的敌人，部队当然是要开火的，也能上报自己消灭了很多游击队。就是部队大肆消灭这种货色，客观上也促使白俄罗斯占领区的无人区化。 赫兹曼对经济什么的一窍不知，他只在乎自己剩下的部队能否捍卫住自己的防区。他的防区重点就是列奇察这座城市。 就在七月十三日，隶属于“红色十月”游击大队的一支仅有十五人的小组（其中竟有五个女人），他们乔装成难民混入列奇察。用自制的土炸弹，炸毁了德军的一辆轿车，并未造成任何人伤亡。 袭击的效果却非常好，德军再愚蠢也知道城市被游击队渗透了，使得原本就人心惶惶的城市更加混乱。这一情况直到赫兹曼将师部迁移到列奇察后，两个营的德军正规军的进驻，以及在城市广场处决了十几个所谓的游击队员，才勉强将城市局势稳定下来。 “无论是东方营部队，还是我们的国防军，对于列奇察的防备尤为要重视两点。第一，核查进入城市的难民，士兵发现可疑者可直接弄送到绞刑架。但凡进入城市的难民，发放少量粮食，令其迅速继续向西走，离开列奇察城。第二，部队必须加强城市南部的火车站防卫，如若难民平民试图接近，直接枪毙。” 赫兹曼寄希望于自己的这番举措，至少稳定住自己的防区。他现在的状况还不是最糟的，要说糟糕，莫过于722师和805师，他们的防区正被游击队重点袭扰，大量的难民也是从那里逃来的！难道游击队还敢攻城？ 得益于部队的阻击，游击队的行动得到了一定的扼制，他们在渡过上游第聂伯河后，和805师的正规军交火，使得游击队的继续西进得到当头一棒。赫兹曼也敏锐的觉察到，既然俄国人和805是作战吃了亏，他们南下作战的可能性就非常大了。假若他们要攻打城市，攻打哪里不是攻打？列奇察、戈梅利，都是可以选择的对象。 奈何部队的精锐竟依照上级命令，抽调到南边去和南方的苏军精锐死磕了。 赫兹曼的心情忐忑不安，终于，在七月十四日晚上，他收到了意料之中也令人心碎的电报——劳伦斯的步兵团崩溃了。 好在，不幸中的万幸，是劳伦斯带着一千余人的残部逃了回来。南边的苏军也是紧随其后对防线展开进攻，事实证明，三个月的时间构筑的防线，的确是固若金汤！苏军的大规模进攻，完全被炮火和机枪打退了。 于是乎，当他得知劳伦斯会连夜成吉普述职时，赫兹曼竟充满了期待。 他在列奇察的指挥部内干脆设宴招待这个大难不死的军官，餐饮还算丰盛，有香肠和面包，以及一瓶红酒。 当劳伦斯抵达师部，看到了眼前的这一步，竟不由的脊背发凉，莫非这是最后的晚餐？！ “我亲爱的劳伦斯，吃吧喝吧，这房间只有你我二人。在你吃饱喝足后，我们再详谈。” 劳伦斯不懂师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试探性的说：“师长，我是一个罪人，我战败了，我已经做好了受罚的觉悟。莫非，这就是最后的晚餐？！” 赫兹曼一听，他内心里在笑，表情依旧严肃。 “你的确是战败了，部队战败，你这个团长难辞其咎。不过……”赫兹曼故意顿了顿气，大声说：“你执行的是一个绝对不可能成功的行动，集团军方面让我派兵去支援那些人，以我们的能力不过是派兵做无意义的炮灰罢了。我们的将军是个蠢货！他的确是个蠢货！” “师长，或许您不应该辱骂我们的集团军司令。” 赫兹曼摇摇头：“这里没有战地盖世太保，我什么都不怕！劳伦斯，你知道的，我必须派兵去增员，如果派遣其他部队，真的就全军覆没了。所有我让你的部队去，你做的还算不错，还有一半人撤回来了。我看过前线汇报，你们还击退了俄国人的大举进攻。” 劳伦斯点点头：“确有此事。” “事实已经证明，我们的ruhe行动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失败。让正规军进入沼泽地的烂泥和当地苏军作战，真是自讨没趣，何况那些苏军完全是一等一的精锐。我们害死坚守防线，俄国人就算有极强的机动性，他们缺乏攻坚能力。他们的火箭炮确实惊人，然要攻破防线，还得需要坦克。” 很明显，师长对防线非常有信心，就是那些固定碉堡，正是他自信的源泉。 劳伦斯意识到师长不会惩罚自己，既然如此，他就必须对师长的断言说道说道。 劳伦斯出于一个军人的原则，自然是有一说一，他直白的说：“师长，我们之所以突然战败，不是我们懦弱畏战，而是南边的那些俄国人，他们有一辆坦克！” “咦？你的意思是，他们一辆坦克就……” “不！俄国人有超过二十辆的装甲车，大量步兵就在装甲车后面。”既然是述职，劳伦斯顺势将自己的遭遇全盘说出来。 “我的上帝，这些俄国人，多兵种配合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么？！”赫兹曼的额头瞬间满是汗珠，他刚刚的自信顷刻间丧失掉了。 苏军就是用威力超乎想象的火箭炮打崩了格里芬的部队，接着是步坦协同攻下了劳伦斯的阵地。 赫兹曼怎么说也是南方苏军63集团军的老对手，面对这样的情况，他突然对防线也失去了信心。继续思考下去，此身所在的列奇察城，也变得不安全。 赫兹曼的双腿在颤抖，他急迫的要紧牙关。“这可如何是好，如果他们要进攻。” 劳伦斯审时度势的站起身，敬礼道：“师长莫惊，我的部队会在前线死战到底。” “可是你……你应该严重受伤了！” “您看我现在，不还是站在您面前。”话是如此，劳伦斯对手身体非常虚弱，他是强打着精神说了这些话，这令赫兹曼非常感动。 当然，在接下来的吃饭中，他狼吞虎咽似乎多日未食的狰狞模样，还是证明了自己的虚弱。 经过这晚上的述职，赫兹曼意识到707师面前正是暗流涌动，兵力庞大的苏军就在不远处，他们假若想要攻击防线，随时都能进行，甚至是今天夜里。 当述职结束，赫兹曼当即给前线各部队下了死命令：“所有士兵务必注意阵地前的异常，俄国人很可能展开大规模夜袭，各部队轮岗执勤，确保发现敌人立刻反击。” 命令发布后，他又额外加上一条：“介于敌人兵力和战斗力都很强，前线所有士兵，不可节约弹药。务必用强大火力，击垮进攻之敌。” 第1483章 如何打破地雷阵 七月十六日的德军707师防线平安无事。 赫兹曼基于以往的情况判断苏军会夜袭，而夜袭计划压根就没有制定。 苏军的士兵经过了一天的战斗也是累得气喘吁吁，基于这一情况，杨明志从一开始就不认为部队能顺利攻破德军防线。 因此当最前沿的伞兵旅汇报进攻受阻后，杨明志旋即下大了停止继续进攻的命令。他也并未下令部队后撤，在他看来苏军必须攻破德军防线，必须要进攻列奇察。 然当前的时机还不成熟，一来根据伞兵旅的汇报，德军的确早有准备，二来苏军也需要大量的物资补给，方能顺利攻破防线。 “我决定了，部队在七月十六日到十七日按兵不动，我们进攻最早也得在七月十八日。” 杨明志的决断令耶夫洛夫感觉非常惊悚！ “别列科夫，兵贵神速啊！部队就保持不动整整两天？”耶夫洛夫问。 大部分人都有着类似的疑惑。 “呵呵，我就知道你会这么问。你想知道理由吗？理由很简单，我们就这么强攻，先是遭遇敌人的地雷阵，然后面对敌人的机枪和铁丝网。纵使我们有些装甲卡车又能如何？” “是，这一点确实棘手。”耶夫洛夫依然眉头紧锁，“但是，你下令停滞两天，就能解决这些问题？” “能！我是有些办法的。” 地雷，确实是一种阻挠敌国部队进攻的利器。它造价低廉，通常大规模安放，以至于这种战术武器愣是成了某种意义上的战略武器。一些后世的战争，交战国在激战边界大规模的布雷，制造的地雷阵之密集令敌军望而生畏。也是因为大规模布雷，当战战争结束，布雷者通常也忘记自己布雷的位置。使得本国平民被本国的地雷炸死炸伤数不胜数。 于是乎，多个国家在排雷方面搞出了五花八门的方法，有些别出心裁，有些另辟蹊径，有些则是极端的简单暴力。 杨明志意识到自己手头上，正有暴力排雷的手段——二十发尚未发射的飞鱼火箭弹，以及化学实验室连夜赶工配置的硝酸钾晶体。 最高效的排雷，莫过于大威力火箭炮轰炸，这就是苏联人最先以他们的俄式思维想出的妙计，对于狂野地雷阵真可谓轰炸一顿瞬间清理干净。 因为剧烈爆炸带来的震动，很容易激活周遭地雷的触发机关。基于这种原理，用云爆弹或温压弹的瞬间大范围高温高压，即可大规模排雷。 “我打算用飞鱼火箭炮轰炸德军阵地，这是非常简单粗暴的方法。所以我需要两天的时间，一来是让化学实验室加紧制备高能燃料，二来是给兵工厂有足够的改装时间。” 耶夫洛夫问道：“这……我们就只有这二十枚弹了，计划上不是在破了敌人防线，轰炸列奇察吗？既然我们是要攻击列奇察，我们其实也不必撕开敌人的防线，飞鱼火箭炮射程有四十公里，我们不必触碰德军防线，即可完成轰炸。” 杨明志摇摇头：“我们的目的是解放列奇察，轰炸只是进攻中的一种手段。我们手段不是目的，要解放列奇察，我们必须撕开敌人防线。这种情况下，消耗宝贵的弹药，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耶夫洛夫无奈的耸耸肩：“我懂。这个时候我们需要有所取舍。” 杨明志微微一笑：“很高兴你能了解。好了，接下来我们的兵工厂和化学实验室，要更加忙碌了。今天晚上，他们必须加班加点的生产。” 前线又连夜送来了一大批弹壳，工人必须用最短的时间将其尽量复装。时间紧急，复装弹的弹头完全就是球墨铸铁，更是简单制造的圆头弹。工人们首先是挑选出没有裂缝的弹壳，之后加以复装。欲速则不达，复装弹的臭弹率必然飙升。 除此外，兵工厂也在加紧生产火箭炮。为了节约材料，里固施科夫减少金属投入，弹体整流罩变薄，其飞行性能也有所改变。战斗部的阿妈托炸药反而减少了些，空余的部分塞入了大量的没有复装价值的弹壳。 他用如此手段，一整天也就生产五发弹而已。 杨明志对这一情况了如指掌，所以他估摸着，部队若在七月十六日展开进攻，部队又可装备十五发鲶鱼火箭弹。 仅仅两天的时间，苏军是可以快速恢复实力的。再说了，部队一周以来一直在打高强度的仗，突然修正两天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杨明志对自己的如意算盘胸有成竹，似乎能破了德军精心构筑防线的手段，就是火箭炮排雷、装甲卡车步兵使用步坦协同了。部队执行这类复杂的操作，他们完全可以完美的完成，然萨林奇金提出了另一种可能。 “别列科夫，还记得十多天前我们发现的那个逃出来的女人吗？” “女人？”杨明志稍稍一想，猛然想到了她。“哦我还记得，好像是叫做卡喀娅，一位被德军军官侮辱过的可怜人。” “她的确很可怜甚至有些可恨，不过她的供述或对我们攻破敌阵，有重大的参考价值。” “她的供述？是关于什么的？” “当然是敌人的地雷阵，其中存在着一条安全通道。” 杨明志来了兴趣，军队埋地雷留下通道非常正常，如果找到这样的安全通道，部队推进将能更加高效。杨明志对那个女人的供述不可能完全相信，既然那人提到了安全通道，不妨将其拉过来，令她画一张草图。当然，如果她忘记了自己的逃亡之路，只供述德军阵地前存在安全通道，她再说一大堆，参考价值还是过于微小。 杨明志旋即问道：“已经过去十多天了，她能绘制出自己的逃亡之路吗？比如说敌人的阵地构造，究竟哪里是安全通道？” “这个……”萨林奇金挠挠头，露出难堪之色，“我想她肯定会忘记的。” “那么，如果她本人亲临前线，能否给我们的侦察兵指出，她是从哪个方向逃出来的？” “这个或许可以。骑兵营提供的资料使我军大致知道她从哪个方向逃出来，接下来，她应当可以判断。” “就让那个喀娅去前线吧。萨林奇金同志，你看如何？” “可以。不过我还是要说，我无法确定这个女人能否找到真正的安全通道。” “不碍事。我也不能肯定，她最好能找到。无论她是否找到，我都是要用火箭弹暴力排雷的。” 第1484章 新的战争警报 七月十六日一早，喀娅被勒令随运输队向前线进发。 这个女人得到了一份特殊的任务，即参与到前线侦查。固然她一直在表示自己有些忘记所谓的安全通道，她还是不得不去前线。 “你必须到前线去，你和那个德国军官有些暧昧的事，就凭这个，我们即可判处你叛国。我们面临的敌人正是那个军官所通下的，你要证明对国家的忠诚，就必须现在做出贡献。”内务部人员的话令她脊背发凉，显然她没有丝毫拒绝的权力。 这样的女人在战争中不过是一个小角色，杨明志对她能做出什么贡献，并没有什么期望。 胜仗的关键在于将士用命，以及武器装备的优越性。 尤其是武器装备的优越性！ 杨明志睡了五六个小时，早晨八点他苏醒后，随意吃了一小块面包，就奔向了兵工厂。 工厂生产的一些武器是部队战斗力的中坚力量，里固施科夫一直在指挥，那是一个非常可靠的人。即便如此，杨明志还是有些担心，他必须身临其境的监督。 似乎普里佩特沼泽地的战时，到这一天可以进入一小段时间的安宁了。当然，现在的安宁是为了两日后更大规模的战争继续力量。 针对德军RUHE行动的反围剿作战，在七月十六日被确定实现了伟大的胜利，各集体农庄的高音喇叭都在宣传大捷喜讯。 但是，苏军指挥部，整个游击共和国，广大军民并没有高兴得忘乎所以。战争还在持续，部队要继续返攻，新的目标是列奇察！ 已然全民皆兵化的游击共和国，自从六月二十日展开军事行动至今，近乎四周时间内，苏军总伤亡已经达到了一万人！当然苏军歼灭和击溃的敌人总兵力，也达到近三万人的巨大数字，从战术层面来看，第63集团军取得了名副其实的大捷。 战术上的巨大胜利，却也开始预兆着苏军会在战略上崩溃。杨明志真心不希望如此这般的穷兵黩武，奈何麾下一众军官，乃至副司令，都是嗷嗷叫的主战派。 作为高级军官，他发布几个命令，就能阻止这种以耗尽游击共和国后劲为代价的持续作战模式。 全然是萨林奇金那个家伙在给斯大林背书，显然在政治上，德军占领区的一片巨大区域爆发全面的人民战争，对卫国战争有着无可比拟的优势。一旦操作不好，敌后作战的大好局面也会遭遇沉痛打击。 “国防委员会的那些人莫非是打算把我们当做一次性的工具了？是可以轰轰烈烈的棋子？” 杨明志只得将这些抱怨埋在心里。 在平静的表面下往往意味着暗流涌动。 就在这一天的中午时分，一份特殊的电报居然直接发送到了游击共和国。 这份电报的内容令人震惊，其署名也是耐人寻味。 杨明志被传令兵匆匆从兵工厂召回来，他就知道绝对没好事，而那传令兵除了传达“指挥部有紧急事件”外，并无他话。 杨明志推门而入，大声问道：“到底是什么事？难道德国人又打过来了？！” 此时此刻，耶夫洛夫、福明等一众人，已经围在地图桌前，面对着地区地图焦头烂额。 “别列科夫，你可算是到了！” “别废话，耶夫洛夫，到底什么大事，快说！” “是德国，他们又派遣部队进攻了。” “什么？德国人又进攻？”杨明志先是惊讶，然转念一想，或许这并非坏事。他的表情舒畅了些：“既然敌人有来了，我也不怕反击。他们愿意离开阵地和我们决战，我军反倒是少了许多麻烦。” “你在说些什么？！”耶夫洛夫绷着嘴摇摇头，“是734师的部队。就是我们四月底进攻的那个734师，他们也派兵向我们进攻了。” “什么？！734师？真是……真是太疯狂了……” 长久以来，这个734师从未主动进攻普里佩特沼泽的记录，唯有苏军主动去打它。 自四月底苏军主动向驻地的西北方向进攻，也就是所谓的“扩展势力范围”，行动并未毙伤数目庞大的敌人，行动的主要意义在于切断铁路线和拯救了八千名难民和红军战俘。那些被解救的人，绝大部分就参与了七月份的作战，有许多也光荣的牺牲了。 四月底的行动后，苏军的确将活动范围扩展到了西边的铁路线。铁路要经过沼泽地的边缘，那条铁路是目前白俄罗斯和乌克兰连通的重要线路，它长期被袭击，即可很大程度削弱德军的后勤保障。自那以后，炸铁路的行为就变得非常频繁，使用了威力更大、供应稳定，由第63集团军专门训练的一小撮“铁道拆迁”部队，至少虚弱了那条铁路动脉一半的运输效率！ 杨明志先是仔细审阅那份电报，对其中的内容很是好奇。 “同志们，有谁能告诉我，这个第21游击旅是谁？我们的新友军？” 福明马上解释：“就是我们之前谈到的，有一支伪军，在目睹了法西斯暴行后，他们决定起义，回归到苏维埃的大旗下。” “好吧。我们兵力损失很大，如果有这样一支生力军弃暗投明，我们的实力会有重大恢复。那么，他们可靠吗？你们搞政工的可要严查！” “他们非常可靠，其番号也是波诺马连科同志定的。他们现在已经是我们的友军了，再说，这支部队既然愿投诚，以后也是归为我们指挥。” 既然有了波诺马连科的肯定，杨明志就不再怀疑什么。“福明同志，您是知道的，在这乱世，一个聪明人不会完全相信别人。我实话实说，我对这支部队还有些怀疑。未来他们到了我们这里，你可要加紧开展思想工作。” “这是自然。您还是看看他们在电报上说的情况，我们现在面临着新的挑战。我很担心！” 杨明志已经看过了通篇内容，他不得不承认，新来的敌人兵力虽然还不至于让部队缺乏必胜信心，就是敌人的移动方向和其将要打击的方向，非常糟糕。 “真是该死。我们的主力在北方作战，准备突破防线拿下列奇察。现在我们柔软的腹部要挨刀子了！敌人如果动作快，能迅速推进到普里佩特河畔，我们就危险了！” 耶夫洛夫说：“在你到来前，我和参谋员们都商量了一下，大家一致认为，我们现在需要和时间赛跑。先是局势完全变了，如果敌人袭击鲶鱼村，我们没有做够兵力抵御，如果那样……” 啪！ 第1485章 应对 杨明志狠狠拍了一下桌子：“前线部队决不可后撤，进攻列奇察是我们制定好的计划，决不可修改。” “但是我们的鲶鱼村首当其中有巨大危险。” “不！这都不碍事。我相信沼泽地的淤泥会让德军崩溃，再说了，我们还有数以万计的民兵，固然有大量的妇女，她们经历了基本的军事训练，是时候让她们实现自己的复仇的梦想了。反正这些人也不可能长途奔袭去北方前线，我们就让她们在鲶鱼村以逸待劳。我们还有小火车，大量的军事物资也能向那边运输。”说着，杨明志看看这指挥部，以及门口：“我们还有一些参谋员，门口还有卫兵。说实话，他们也有成为战兵的资质。我决定了，就靠现有的兵力，不求击败敌人，至少能拖住他们。” 杨明志的决议令一众参谋员为之一振。 福明觉得很不妥，当初质问：“司令，您是认真的？我们至于让参谋员也去打仗？” “如果情况过于危机，哪怕是儿童也得拿起武器作战。我们现在还不是这种危机状况，至少守卫指挥部的这些卫兵，可以到前线去。首先从我做起，我贴身的警卫排，他们得去打仗。搞不好，我还得亲自领兵作战。” “这太危险了！”福明不依不饶，“您说北方前线部队不能动，我觉得至少撤下来一些战斗力较弱的部队。例如乔舒雅和萨哈诺娃的女兵。虽然她们的部队伤亡很大，她们回来后很容易补充兵力。她们虽是女人，也可称之为强兵。” 听他的话，杨明志稍稍想一下，还是觉得颇有道理。 “好吧……好吧。让她们扯下来。不过我可不会歧视这些女兵，她们必须成为捍卫游击共和国诺夫戈梅利的主力。” 所谓的第21游击旅，他们是警察团改编。当然，这支部队的团长是个白俄罗斯人，其麾下的四个营，从营长到战士，也完全是白俄罗斯人。其中有不堪屈辱而投诚的战俘营中的前红军战士，也有大量被强制征兵的年轻村名。他们口口声声说自己反对斯大林，实际上说这些话不过是活命策略。 这支部队是五月份才成立的新部队，在成立后经过简短的训练，即投入到对游击队的清缴。 波诺马连科非常相信这支部队的手沾染了白俄罗斯平民的鲜血，他们既然清缴游击队，搞屠杀之类的暴行一定做过。然此一时彼一时，他们还算是有一点良心，决定弃暗投明。 这支部队的军官们合计后，竟主动和活动在莫济里附近的游击队散兵游勇接头，如此这般，他们名义上已经算是苏联的游击队。当然，德军并不知道这支部队已然跳反。 因为战局的恶化，为德军卖命的各种部队，被优先投入到反游击的作战中。 这支警察团已经混入了十几名游击队员，唯有德军安排的一小撮“顾问”不清楚。官兵也非常够意思，大家既然有意反水，就真的没有混蛋去透风报信。 他们提供了一份重要情报。 第一：德军734师被其上级勒令抽调一个团，从莫济里沿着铁路线南下，找到合适的位置渡过普里佩特河，在强行通过沼泽地找寻南部游击队的大本营。 第二：乘坐火车从布列斯特紧而来，紧急支援莫济里地区防卫的700师，抽调一个团，伴随734师南下部队作战。 第三：尚未事实起义的第21游击旅，目前以警察团的身份，为进军的德军押运物资。 电报是七月十六日中午发的，其显示的德军开拔时间，就是七月十七日早晨。 苏军这边，关于德军新的部队自西南来袭的警报，立刻通过扩音喇叭，向各个集体农庄宣传。杨明志也亲自向前线下达了命令，所谓各部队坚守自己的当前阵地按兵不动保持绝对隐蔽，小沃曼斯基的骑兵营，和所有的女兵以最快速度回撤。 杨明志对女兵们的身体素质很有信心，特意为她们下达了死命令，即在七月十八日太阳升起前，必须抵达最靠北的黑土村。 而骑兵有着高机动性，他们则被命令在七月十七日天亮前，抵达黑土村。 被勒令回撤的部队将士，在得到命令的一瞬间，多是不满的。但获悉回撤的原因，整个前线的各部队，都心有余悸。 “司令究竟多麽自信？难道我们已经不得不用女人来守卫诺夫戈梅利了？”拉夫连季有些担忧，因为后方的确没有精锐部队了！作为前线指挥官，他也有些特别的权力。 例如，他认为某些士兵难以胜任接下里更严苛的作战，哪些士兵明明受伤却在死战。这样的部队，他一个命令就能令其撤到后方。 于是乎，有些部队真的应该撤回去。因为“巴尔岑敢死队”真是贯彻落实了敢死队精神，五百多号人就剩下一百个还能继续战斗的弟兄了。何况这里面还有一个女人。不，是一个少女——娜塔莎·斯佩洛斯金娜。那个孩子已经太拼了，接下来的战斗也完全不适合一个狙击手作战，她必须撤回去。 拉夫连季估摸着，让巴尔岑这一百号人撤回去，只要稍稍休息，莫看这百十号人兵力太少，一旦有了合适的武器，其战斗力堪称一个营！不！仅仅是修养好的娜塔莎，一个人就能顶替一个营。 拉夫连季下定决心，娜塔莎狙击组，必须以最快速度回去。他估摸着，一个英雄回去守卫，会大大刺激后方同志们的信心。 小沃曼斯基的骑兵营，满打满算可以作战的还有三百五十骑，可骑乘的马匹竟有八百匹，多出来的马匹就是战争中缴获的。 娜塔莎骑过马，她并不喜欢骑马颠簸屁股的糟糕感觉。她也知道，司令并未下达让她紧急撤回的命令。 伊戈尔骑着马，背着包括娜塔莎的步枪，他又牵着一匹马，上面正坐着有些不悦的娜塔莎。 拉夫连季抬头看着骑在马上，撅着嘴的小姑娘：“亲爱的，你现在必须和骑兵弟兄们先行回去，司令需要你。” “我知道，是您下达的命令，司令并没有发出这样的命令。” “当然，但是司令可是实实在在下达了所有女兵回撤的命令。娜塔莎，你难道要说你不是女人？！” “我还是个女孩子。” 拉夫连季一秒钟便明白过来，哈哈一小，接着说：“你还跟我玩文字游戏？你是个女兵，女兵必须回去。我已经根据命令，勒令雷达站是所有女兵回撤，包括那个十四岁的柳娜。” “柳娜！她？” 柳娜即柳红秀，拉夫连季还是习惯念她的俄语名字。因为部队大规模进攻，所有人员都在向北运动。失去雷达车的雷达排，并未收到撤退命令，那纯粹是杨明志的疏忽。雷达排因而稀里糊涂的跟着部队北进，她们道也不是什么事都不做，几个女雷达兵瞬间化身为后勤医疗兵帮衬着救治伤员。 经过拉夫连季的点拨，娜塔莎方才知晓柳红秀也混在骑兵队伍中，她左看右看，并未找到她。 “傻丫头，别找你的姐妹了。她身材矮小，你若是能迅速找到也很麻烦。你不要担心没有仗打，你必须明白，后方需要一个真正的英雄，那就是你。我们还指望你的狙击经验，射杀敌人的团长。” 显然，这位司令手下最信任的军官，他说话的确有一套。根据命令，自己身为女兵，撤回去实在是合情合理。 娜塔莎敬了军礼，“我会跟随骑兵回去，在新的战场继续立功。长官，请您保重。” “好吧，你也保证。” 拉夫连季敬着军礼，目送这个骑着骏马的窈窕姑娘的背影，一点点的远去。 第1486章 重点鲶鱼村 根据第21游击旅的情报，新的德军既然在七月十六日中午开拔，要触及到鲶鱼村的边缘，也要等到七月十八日中午。 这是杨明志用尺规在地图上测量的结果，当然，去年284师残部逃命时，也是经过了莫济里才到现在的地域。那时候部队行动了整整两天，所以，估测德军会在48小时后抵达，这是所有人员都认可的。 苏军有理由确信德军是知晓游击共和国的核心诺夫戈梅利所在地的，德军因此就必须沿着普里佩特河走。如果是为了行军更加快捷，德军则必须沿着铁路线南下。因为苏军一直在骚扰那条铁路线，德军利用铁路运兵节约时间，这也是难以操作的。 “我们必须利用沼泽地的掩护，利用长起来的芦苇，和纵横交错的水道，以及大量的水池。我们位于普里佩特河右岸定居点的所有居民，立刻撤到左岸。部队拆毁河上的浮桥，炸毁通往鲶鱼村的土路。我们必须令德军寸步难行。” 杨明志的这般命令，在十六日当天就开始执行了。 如今的鲶鱼村的精锐驻军都在北部前线作战，留守人员全然是由老人和妇女组成的民兵。得益于缴获的大量敌人轻武器，以及己方部队的严重上网。原本武器缺乏的困境竟完全缓解，所有被武装起来的苏联公民，手头至少有一支枪，以及二三十颗子弹。 村长博博斯基对正气势汹汹杀来的德军有着严重的鄙视，他并非是对自己村民战斗力的信任，他完全不相信突击武装的老人妇女会是百战强军，完全是对沼泽地的信任——那是一个天堑！ 在他的亲自带领下，河右岸的定居点在两个小时内就被搬空。数以千计的村民搬走了所有能立刻带走的生活用品，甚至是木勺木碗这类廉价生活品，一件也没有给德军留下。以至于定居点的诸多建筑，基本成为了没有生气的木棚子。 人们拖家带口，带着生活用品，通过了普里佩特河上的浮桥，待人民全部通过后，浮桥即被拆解。 督促“拆迁”的指挥部特派员对博博斯基下令：“人已经撤走了，您必须立刻将浮桥炸毁。” “不！炸毁就太可惜了。”博博斯基用了更稳妥的办法，他令人拆除固定船只用的铁链，用羊角锤拔去钉子。这样，构成浮桥的一艘艘狭长的小型驳船，又恢复了它们渔船的真面目。 对此特派员无话可说，他们的手段使得战争胜利后，浮桥又能瞬间建好。 “人民开始回撤到鲶鱼村，接下来我会认真执行司令的命令，把道路也炸得坑坑洼洼的。”博博斯基确实如自己所说，于当日傍晚开始炸路。 德军正规步兵团作战，辎重马车绝对少不了，他们甚至还有一些装甲车和突击炮，保不齐还有一些旧坦克。谁知道他们还有什么高科技武器呢？但博博斯基确信，他们无论带什么高级兵器，重量可是的少不了的。例如三号坦克，那种近乎二十吨的重量，不陷入沼泽地的烂泥在算是怪事。 炸路究竟能起到多大的作用？博博斯基估摸着，这样做了，德军勉强渡河的步兵，也会保守泥浆的阻挠。当然，苏军也一样会面对相同的阻挠。 “也许部队可以更加主动些，派遣骚扰部队到河右岸埋伏起来，向行军的敌人发动麻雀战？” 博博斯基有着这样的考虑，他已经有了打算，等天黑后，自己得亲自给指挥部发去一份电报。 在巴巴罗萨行动初期的德军步兵，当时的德军从步兵师中抽调了几乎所有的车辆交付装甲师使用，至于大炮等重型装备则由骡马来拖拽，那些携带了轻装备的步兵以平均一天四十公里的速度，向前持续推进两周的时间。这是针对德军一线步兵师行军速度的统计。 700师和734师派出的部队能否算是一线？能否以一天四十公里的速度推进？ 首先在苏军指挥部内，杨明志本着战术上重视德军的原则，默认他们能一天行军四十公里。 然而，当太阳落山，第21游击旅又秘密的发来的电报。所谓他们携带了大量的弹药物资，在持续行军六小时后扎营。部队竟行进了近三十公里。 在得知该消息后，整个苏军指挥部内炸了锅！ “我的天呐，莫非新来的德军有大量的车辆？”耶夫洛夫忧心忡忡的问。 杨明志则拿着电文，逐字逐句的当众念起来。 电文上说明的非常清楚，两支德军团自开拔后，一口气行军六个小时，中途并未休息。 “如果德军保持这样的态势，他们简直最快在明日傍晚就能抵达我们的右岸营地。当然，如果他们是瞄着我们右岸营地进攻的话。”福明担忧的说。 杨明志点点头：“的确，仅就道路而言，他们顺着土路走，理所当然会杀到我们的右岸营地。然而根据鲶鱼村的报告，他们拆毁了浮桥，又对我们修缮的道路大规模爆破。以前能跑坦克的路径，已然出现了大大小小的水坑泥塘。还有关于德军的速度，我并不认为他们会比我们的行军速度更高效。” 福明追问：“如果，他们的部队里有大量的卡车呢？” “他们没有卡车，一辆都没有！”杨明志斩钉截铁的说：“第21游击旅已经告诉我们，他们会在合适的时候向德军发起进攻，德国人绝对想不到他们的后勤兵居然成了我军的内应。这支部队声称他们负责了两支德军步兵团的大部分物资运输，我有理由认为，那两支德军团是真正的轻装行动。您试想，部队不必带多少装备，一天行军五十公里算难事吗？” 耶夫洛夫赶忙问：“别列科夫，我是不是也可以这样理解。德军并没有携带什么重武器。” “也许吧。德国人不是傻瓜，他们知道在淤泥和沼泽之地，重炮难以高效使用，其本身的移动都会受到糟糕路况的阻挠。德军在去年秋天的秋雨季节吃了大亏，所有他们讨伐我们，不带重武器合情合理。不过，他们理所当然会多带一些迫击炮。” “迫击炮？无所谓！”耶夫洛夫一副不屑的模样，“我看他们是给我们送装备的。” “无论如何，有五千名德军正规军质朴我们的侧翼而来，而我们手头只有少量的精锐迎战。如果骑兵营夜不停息的勉强行军，他们最快在明天早晨抵达。至于女兵部队，她们要到明日下午了。这些部队抵达后，又得突击部署到鲶鱼村附近防御，真是苦了他们。” 杨明志的稍稍叹息令众人有些不解。“别列科夫，战况紧急，我们手里可用的牌不多，一些部队超负荷作战也是没办法的。” “是，耶夫洛夫同志。我不得不承认德国人打了一个时间差，他们的这个举动是目前为止真正威胁到我们生存的。所以我……” “你？你还有什么策略？” “我决定了，我要亲自领队参战。” “你？！”耶夫洛夫瞪大了双眼，“不是约定好了么？你这个中将就留在指挥部，难道战局恶化到你必须亲自上战场了？” “我认为是的。”杨明志好不掩盖他心中的一腔热血，“你们都说别列科夫指挥作战，一直战无不胜。那么我亲自到前线，就是进一步激发战士们的斗志。我没有办法让缺乏训练的老人和妇女变成精锐，只有我亲自去了前线，士气暴涨的他们定会更加勇敢。” “可是……” 杨明志摆摆手：“就这么决定了。再说了我是去鲶鱼村，那是我们以前的指挥所。耶夫洛夫，你和其他人就在铁匠村坐镇，完全不用担心我。明天一早，我就乘车前往鲶鱼村组织防务。就像以往的几次军事行动一样，胜利是属于我们的。” 第1487章 西进 博博斯基发去的电报得到了杨明志的支持，更令他惊讶的，司令本人就在次日一大早，乘坐吉普快速杀来。 杨明志既然做出了亲自到鲶鱼村指挥布防的计划，他就不可能两手空空的去。要做好鲶鱼村的防卫，需要大量的合格军人。眼下，除了从前线调会少量的部队，就是从现有的民兵中，优先把所有的能够打仗的男人挑出来。如此，两千四百人符合这个条件。他们中有治安警察、有矿场武装监工、伐木工、烧陶工等等，除却兵工厂，其他工厂作坊完全停工，男性工人全部从军作战。 如此操作杨明志也只组织了两千四百人，勉强编做五个营，除此之外，连中老年男人也找不到了。 “干脆，那些罗马尼亚人也拉到鲶鱼村对德作战算了！”杨明志动了这个念头，他马上开始执行。那一百个投诚的罗军士兵，刚赶着马车从前线归来。这些人运输火箭弹没有出岔子，火箭弹打击完毕后，他们就被命令返程，在中途过了一夜后，这支运输队平安的在十六日傍晚抵达铁匠村。 罗马尼亚人，本以为还要再给马上装满物资向更北的战场送货，没想到竟收到苏军司令的命令。这命令非同小可，他们将被当做正规步兵，参与到和德军真刀真枪的作战中。 “我把两千四百个中老年人带走，少年营全部的一百五十个孩子带走，还有我的警卫排，还有一百个罗马尼亚人。勉强凑了两千七百人。希望他们都能好好作战吧。”杨明志躺在指挥部休息室的床铺，闭着眼把自己调集的人算了一下。两千七百人绝对算是一个满编步兵团。 这支部队战斗力还是太弱。 但是即便如此，也比以后德国人搞得“人民冲锋队”强吧！希特勒指望用强迫的手段，把一群五十岁的市民武装起来，用廉价劣质的武器武装，就妄图用他们阻挡盟军的进攻。他们的这种操作，根本不可能促成人民战争，只会把自己逼得众叛亲离。 苏军则不同，至少这群男人都是在人到中年饱尝了亲人罹难、家园毁灭的惨剧，他们因为自身过于弱小才选择逃跑。现在，手中拿着武器，这群人会毫不犹豫的舍身复仇吧。 这样想着，杨明志慢慢闭上了眼睛…… 七月十七日，晨号吹奏下，超过两千人，带上他们的装备迅速集结在村西的空场。他们穿着便装，排队还算是整齐。他们都是些年级很大的男人，大部分人还都留着标志性的大胡子，说实话，有些人的模样乍一看有些像卡尔马克思。 杨明志洗漱完毕，又吃点了土豆，换上他的全套军装，率领他那三十名的“亲卫队”，直接来到空场检阅这支奇怪部队。 一个一副东方面孔的年轻人，他踏着高帮皮靴，掐着腰在人群前徘徊。 杨明志，亦或者是别列科夫，他是被这些年长者尊重的男人，见到了他，士气高涨。 “呵呵。同志们，你们的胡须都很大，这是你们年长的象征。” 队伍中传来一阵哄笑。 “好了，请保持严肃。同志们，说实话你们都是我们的叔叔，然而新的敌人计划从侧翼偷袭我们，就在我们即将全面进攻解放列奇察的这一时刻。我们不能中了敌人的圈套，不能撤回前线部队。我们同样也不能依靠太多的女人，所以，我们需要你们。现在，请允许带领你们，去鲶鱼村方向阻击敌人！乌拉！” 杨明志没有再多说，一番象征性的演讲后，一声乌拉便激起了人们的斗志。 部队开拔了！ 这些年长者看似模样邋遢，遥想1812年的博罗季诺战场，俄军出动了七千民兵参战，那些所谓的民兵都是一群四五十岁满脸络腮胡的中年人。那些民兵几乎完全战死！可见，邋遢的外表下隐藏的是单纯的野蛮与无畏，这股劲只要利用好，德国人必要遭到严重损失。 五个“年长者”步兵营组成四列横队，开始沿着通向鲶鱼村的土路前进。再起后方跟随的，就是少年营那一百五十个孩子。少年营之后，便是赶着马车的罗马尼亚人，这将是他们最后一次做后勤兵，抵达鲶鱼村后，布里马尤的人，将成为罗籍红军战士。 杨明志和指挥部的一众人，一直敬着军礼，目送队伍向西前进。 耶夫洛夫的军姿非常挺直，他的眼睛却在微微颤抖。“别列科夫，你还是把这些孩子又送到战场了。其中还有很多少女，让她们上战场，战争真是残酷。” “是敌人把残酷施加给我们，为了生存我们只能出此下策。再说了，我认为在哈尔科夫的带领下，这群孩子的战斗力将是惊人的。” “拭目以待吧。我只希望他们既能立功，也毫发无损。” 毫发无损？那是难以实现的。看着这些孩子，杨明志心里不难受那是假的。 他没有再多言，待部队渐渐从眼前消失，杨明志自己也该动身了。 他坐上吉普车，侧身对耶夫洛夫说：“你就在这里镇守，不用担心我。你代我向我妻子说一声，让她不要担心我，在认真救人的时候也要保证自己的睡眠。” “我会的，你不用担心。我还要说一句，如果不想让贝西卡太忙，你就好好指挥，让部队尽量少伤亡。” “好的，我会做到！” 部队以很少的伤亡击败或者迫使敌人不能继续东进，这是完全可行的。要达成这一点，就必须利用好沼泽地。 杨明志拍拍司机的肩膀：“走吧，赶上前面的队伍。” 就这样，一支吉普车队开始了西进，那是八辆82桶车和三辆半履带摩托组成的车队，车辆全是缴获。车队除了杨明志的警卫连全体成员，还带上了四挺重武器。 有四辆吉普车被兵工厂改装，车中矗立了一个金属支架，其上可架设一挺德什卡重机枪。吉普车被改造成机动性很高的防空车，当然，杨明志觉得这种改造的吉普已经能去打“皮卡战争”了，毕竟德什卡重机枪能一直用到二十一世纪，除了载具从82桶车变成了丰田皮卡。 原本用来揍飞机的重机枪，用它扫射敌人真可谓恐怖。其硕大的身影和强大的火力、凶悍的威力，如果用它对德军展开伏击？岂不美哉。 第1488章 不得已的两线作战 得益于道路的通常，杨明志的车队仅用一个半小时就抵达了鲶鱼村。步行的部队则到了上午十点，才抵达这里。 博博斯基自晨雾弥漫时，就站在村东路口，等待着司令大驾光临。为了表示鲶鱼村留守人员已经做好战斗准备，他竟下令所有民兵，不分男女老幼，齐刷刷的站在道路两侧，以让司令阅兵。 按照杨明志的估测，鲶鱼村现有的村民应该还有四千人。因为指挥部转移到铁匠村，鲶鱼村的战略价值削弱严重，在军事行动前，这里加上驻军才有八千人。目前，鲶鱼村留守人员，满打满算就只有三千八百人。 吉普车就停在等候许久的博博斯基面前，杨明志干练的下了车，拧拧自己的腿。 “博博斯基同志，我看到你把人们都集结在这里了？你在干什么？阅兵式？” “是的，司令同志。我有必要向您展示一下我们的实力。您……您觉得如何？” “如何？”杨明志背着手，走了几步。鲶鱼村的武备情况没有什么特别的，甚至很多年轻女人被编入女兵团，其驻地也挪到了铁匠村。一些来自鲶鱼村的女兵，已经牺牲在了第聂伯河左岸的战斗。 杨明志注意到，一年四十多岁的农妇，她们头戴白巾，一副传统俄国农民的打扮，就是扛在肩上的缴获的毛瑟步枪，腰里扎着的武装带，令整个形象变得突兀。 他转身对跟随的博博斯基说：“紧靠这些人难以取得胜利。我已经看到了你的报告还有你的建议，关于开展麻雀战是可行的。你现在武装起来的人都多少？” “加上我在内，有三千八百人。不过，您是知道的，我连所有的女人都武装了。” “好吧，很快鲶鱼村的兵力就要达到一万人。” “什么？一万人？！”博博斯基大吃一惊，“我们，还有这么多兵力？” “我把北方前线的女兵抽调过来了，那些女兵战斗力非常强悍。除了她们，立下赫赫战功的骑兵营也会在今天抵达这里。我们还是不要废话。我们以前的指挥部，你还是经常派人打扫吧？” “哦是的，司令同志，甚至还有您以前的住处。” “咦？我的住处应该改成宿舍了。” “这……听说您要来，我赶紧令人恢复原样。” “也罢。”杨明志摆摆手，“今晚我在指挥部过夜，以后也是这样。很快鲶鱼村又将变成大军营，你派然去规划一下。” 来到了熟悉的指挥部办公室，自指挥部迁到铁匠村，办公室就归留守的福明负责。时过境迁，福明也调走了，办公室就没有更多用处，成了留守部队的会议室。 杨明志回来了，站在办公室内，之间木墙上的马恩列斯的照片依旧贴着，室内的物件也没有太大的变化，唯有284师有些残破的军旗，被带到鲶鱼村了。 一种凄凉感油然而生。 “哎！我又要在这里，带领并非精锐的部队，对战法西斯了。” 博博斯基好奇的问：“司令，您似乎有些担忧？” “担忧当然是有。真是糟糕，没想到我们也要面临两线作战的尴尬处境！德国人的侧翼袭击真会挑时候呐，我已经给北方前线部队拟好了作战计划，他们会贯彻落实计划的。然而在这里，我真的有些束手无策。阿布拉姆！” “到！” “你把地图摊在桌子上，没有时间了，我得快速研究出一个策略。” 四月底，部队曾通过这里，去西北方向展开对734师控制下的铁路线的全面打击。部队当时是沿着固有的土路前进，即便如此部队还是不得不通过一条十五公里长的烂泥地。 所谓的烂泥地，它在冬季完全封冻，完全是一条通路。奈何气候转暖，临时的动土又变成了泥泞。七月份的情况也只会比四月份糟糕，泥泞会更加严重。 这些恶劣的自然环境固然会给德军的推进带来很大阻力，指望大自然战胜德军，实在是异想天开。鲶鱼村的所有部队，必须找到一个合理的作战模式。 该怎么打击法西斯呢？ 杨明志咬着手指，双目瞪着地图。他身边没有幕僚，他实在也不需要。博博斯基和卫兵们，也都识趣的没有打扰司令的思考。 苏军在十七日凌晨，又收到了第21游击旅的电报，他们声称德军在德洛夫拉村过夜。该村的村民被强行带走，村庄也遭到焚毁化作一片废墟。21游击旅也是在夜里才弄清楚德军主力的确切驻扎位置，才冒险将携带的电台调整到苏军用的波段，待德意志人的团长睡着后，通信员才找着苏军的密码本发电报。 实际21游击旅这么干是冒着极大的风险，假若密码本被德军发现，德军高层很可能借此瞬间弄清苏军现用的密码。波诺马连科的野心很大，既然手头多了一支生力军，那就要好好利用，哪怕是严重的冒险也是可行的。 杨明志手头的地图上标注着纳罗夫拉村的位置，显然德军就是沿着普里佩特河畔的狭窄土路在移动。杨明志根据土路的走向，勾勒出一条德军的行军路线。 “呵呵，敌人还要再行进七十公里，还要不遭到任何险阻，才能抵达我们鲶鱼村。” 这是杨明志沉闷许久后说的第一句话，波博斯基急迫的问：“所以，德军会在今天行军七十公里？” “哈哈，您相信吗？我反正不信。只有想我们的几支精锐部队，有能力完成这样的壮举。至于德国人，他们再前进三十公里，就开始进入沼泽区了，他们所踩着的道路，应该有没过膝盖的淤泥吧。但他们会克服这些困难。依我看，德军今日最多前进五十公里，如果我们要和他们激战，也是在十八日傍晚左右了。最大的可能是在十九日发生战斗。” “这么说来，我们的时间还比较充裕？” “可以这么说。我们有足够的时间组织防御。你建议部队主动去骚扰敌人，我认为可行。” 苏军在普里佩特右岸的定居点目前已被半空，然而它的位置正处于德军的必经之路。德军士兵艰苦行军许久，看到建筑物也必然会兴奋。 杨明志指着右岸营地，说：“这里距离鲶鱼村还有十公里，德军既然没有带远程火炮，我就完全不担心他们会用炮弹炸我们。博博斯基，定居点已经搬空了吗？” “是的。” “哎呀，你们行动太快了。我决定了，我们可以故技重施。我们需要给定居点填设些生活用品，制造成居民是匆匆撤离的假象。” 博博斯基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猛然起意，他目光炯炯的问：“您的意思是，打伏击战？” “具体来说，是夜袭战。最合理的夜袭时间是七月十九日的凌晨。要达成这个时间，我需要部队去拖延德军的行军速度，也要吸引住德军，将其引诱到定居点。” “哎呀！妙啊！妙啊！司令，您还真是给天才！” 被拍马屁的感觉非常爽快，杨明志笑了笑：“我不是什么天才，至是用了前人的战术罢了。这就好比在大陶罐中抓老鳖，一切尽在掌控，我完全不担心德军不会掉入我的陷阱。” 第1489章 娜塔莎来了 “那么，我们现在就部署部队？”博博斯基问。 “不。你的人先准备大量的食物，大战之前我们需要足够的干粮。去把仓库打开，尽可能的煮土豆。嗯，不必削皮，只要清洗干净后就用白水煮，这些就是我们的应急干粮。立刻去执行吧。”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虽然气候比较热了，煮熟的土豆放到完全变质，还需要两天时间。如果西边的战斗会在十九日全面展开，四十八小时内足够有个利于苏军的战果。 鲶鱼村了，三十多口大锅冒气缭绕的烟气。武装起来的妇女，简单清洗仓库里新挖的土豆后，直接扔到锅里熬煮。一锅土豆不需要煮多久，拳头大的土豆即可完全成熟。杨明志知道白俄罗斯人酷爱吃土豆，制作这种粮食，哪怕一点味道都没有，他们也会接受。 虽然博博斯基为杨明志准备了红酒，还令厨房做了些烧肉，他并没有多少胃口。 支援鲶鱼村的部队走到哪里了，这才是他最关心的。 终于，就在中午时分，风尘仆仆的小沃曼斯基，终于带着他一路颠簸有些精神萎靡的部下，抵达了鲶鱼村。 听到了马匹的嘶鸣，杨明志为之一振，他放下手里的放大镜和铅笔，夺门而出。只见在松林掩护下的村中道路，骑着高头大马的顶着布琼尼军帽的人们，终于到了。 “沃曼斯基同志，你们的行动很快，终于平安到了！”杨明志高兴的说。 “是的，司令同志。”小沃曼斯基敬了礼，“报告，骑兵营目前三百五十骑成功抵达，请指示！” “只有三百五十人？！” 听到这个数字，杨明志有些忧虑。骑兵营本来有六百骑的，激烈的战斗令这支部队也损失巨大。再看看小沃曼斯基的脸，他明显许久没有刮胡子，证人有些邋遢，身上也散发着浓郁的汗臭味和硝烟味，若不是在军营里待久了，杨明志自诩自己都受不了这身气味。 “报告，司令。我们经历了很多次恶战，尤其是……” “是，我知道的。你们打得很好，也付出了很大的伤亡代价。作为一支骑兵部队，你们的战绩足够让布琼尼元帅惊喜的了。”杨明志这么说，果然开到了小沃曼斯基裂开的嘴角。 “你不要高兴，骑兵在开阔平坦之地有用武之地，但在沼泽地，这种环境骑兵无法冲锋。所以你的人必须全部下马作战，你有信心吗？” “这……”小沃曼斯基犹豫了一下：“我有信心。” “很好。你的人应该连续行军了一百公里，真是有古代哥萨克骑兵的风采，战士们都很疲惫了。你和你的人赶紧去吃饭，面包数量不多，但煮土豆可以一直吃。” “谢谢司令的关心。还有一件事。” “嗯？” 小沃曼斯基打了个响指，两名骑兵从人群中骑马而来。 杨明志一眼认出，其中一个骑马的苗条身影，居然是娜塔莎。 “娜塔莎·彼得罗夫娜·斯佩洛斯金娜？是你？！” 因为惊讶，杨明志竟念出了娜塔莎的全名。 “是的！司令同志！”娜塔莎努力打起精神下了马，她有些晃晃悠悠的走到杨明志的面前，又敬了礼做了汇报。 已经有几个星期没见到这个姑娘，今日一看，杨明志敏锐的注意到，这姑娘瘦了些。她经历了多次激烈作战可谓九死一生，前线生活休息不可能好，军粮也是凑合着吃。她从北方前线骑马跋涉一百公里，长期骑马也是非常疲惫的，瞧瞧她，黑眼圈非常明显！ “娜塔莎，你很疲惫。” “我没事。” 杨明志摇摇头，“亲爱的，你不单单是疲惫，也很久没有洗澡了吧。我站在这里，多能闻到你身上的浓郁气味。” 任何的女孩都非常重视自己的仪表，被这么说，娜塔莎顿时觉得浑身难受。在长久的作战时期，她最多是洗洗脸和胳膊。她的这身军装几个星期没有清洗，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整洁，然而…… 瞧她勾下了头，杨明志没有再说什么会令她羞涩的话，这便转头对博博斯基的说：“我记得公共澡堂还可以使用。” “是的。司令同志，莫非您要洗澡？按照您的身份，您可以享受单独的木桶浴。” “哦？还有这个？真是太好了。你赶紧去准备一下。” “好的，您很快就可使用。” “不不，我用不着。”说着，杨明志瞪着娜塔莎，“亲爱的，以后的作战我需要你。吃过饭你立刻洗澡，然后好好睡个觉。不要多想，养精蓄锐后，等待你的还有艰苦的作战。” “好吧。”娜塔莎真是长出一口气，如果有地缝，她真想钻进去。 杨明志可以理解娜塔莎的心态，那是一个敬重仰慕自己的姑娘，被自己敬重的人批评一番是多麽难堪的事。杨明志估摸着，她被批评后还能表现出一种女人特有的羞涩，显然，经历了艰苦的战斗，她还能保持少女心，她的心智万幸的没有被战争所腐蚀。 娜塔莎在吃饭的时候，于食堂见到了许多熟悉的身影，那些是少年营的伙伴们。 哈尔科夫毫不介意他心仪的姑娘身上散发着酸臭气味，娜塔莎简直是一个完美的姑娘，更是战斗英雄，真正的苏联英雄。她突然从北方调到了一百公里外的西方显然是要派上大用场。 哈尔科夫有着万千的话语要和姑娘说，娜塔莎却因为疲惫不想多言。 “怎么？是不是我有些多嘴了？” “哎呀，你闭嘴吧哈尔科夫。赶紧吃你的饭，我吃完饭还有别的事要做。” 哈尔科夫终究没有做那个惹人嫌的人，可能司令还要给娜塔莎安排重要的事。他完全想不到，所谓要事，就是命令娜塔莎洗澡睡觉罢了。 杨明志确实要给娜塔莎狙击组安排关键性任务。娜塔莎整个下午都将躺在真正的床铺上，享受着时隔几个星期后的舒适睡眠。杨明志亲自接见了伊戈尔，甚至请他喝了两杯葡萄酒。 “司令同志，您对我真是太好了。我已经有段时间没有喝酒了。” “呵呵，我知道你更想和高烈度的伏特加。你和娜塔莎要执行特别的任务，等我们击败西边的敌人后，你会喝到伏特加的。” “我保证完成任务。司令同志，您所说的特别任务，是什么？” 杨明志笑了笑：“当然是向西方主动前进。你和娜塔莎是很好的狙击组合，你本人更是经验丰富。” 伊戈尔毫不谦虚的表态：“的确，我从开战之日就和法西斯作战，战争都一整年了，我还活着。我的确很强。” “我喜欢你自信的样子。今天下午，侦查营的残部也会抵达这里。侦查营损失很大，精华还都在。我将要把你们编入巴尔岑的部队，侦查营将在德军必经之处埋伏，引诱德军到我们的埋伏圈。娜塔莎现在非常疲惫，我不认为她好好睡一觉会完全恢复精力，但未来的作战我非常需要她的能力。所以你应该明白，你必须照顾好她！” 伊戈尔心想，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他敬了礼：“我保证完成任务。” 杨明志摇摇头，加大声音严肃的说：“你必须照顾好她。娜塔莎击毙了多少敌人，你心里最有数。现在乌克兰作战的帕夫柳琴科同志已经撤到后方了，娜塔莎的战绩几乎超过了她。娜塔莎将利用这次机会，成为苏联最强的女狙击手。伊戈尔同志，她成了苏联最强，你就是促成这一切的绝对功臣，我想你应该明白自己肩上的担子的分量。” 刚刚还有完全自信的伊戈尔，突然紧张起来。他顿了顿气，加大音量敬礼：“我保证完成任务。” “很好。你也出去吧，吃完饭到公共澡堂洗个澡，军装自己清洗后在篝火处烘干。” 第1490章 西线作战方案 从北方前线撤回来的部队，都得到了一次关键的修整。短暂的休息难以让其恢复战斗力，至少大家可以洗个澡，把军装清洗一番。一个勉强好的状态面对接下来的战斗，至少士气上会有所提升。 下午三点，杨明志等待的大部队终于到了。 三千名女兵踩着整齐的步伐，平安抵达鲶鱼村。在其身后，是乘坐马车，晃悠悠而来的巴尔岑的侦查员残部。 鲶鱼村，终于又成为了兵力达到万人的大军营。 普通士兵抓紧时间修整，绝大多数人赶紧洗了澡，清晰了衣服。在进食大量土豆后，抵达各自的宿舍抓紧时间睡觉。 唯有各部队的指挥官，他们即便一样疲惫，在简单休息后，都在傍晚时分抵达指挥部开会。 杨明志用了整个下午的时间，定下了一份相对完整的作战方案。当军官们完全抵达后，他按照俄国人的传统，不说什么寒暄的话，直接进入正题。 “乔舒雅、沙哈诺娃、巴尔岑、沃曼斯基、哈尔科夫。还有巴甫洛夫、帕夫洛娃。该来的都到了，现在我立刻交代一下任务。你们所有人都围在这地图前。” 拼凑起来的两张大桌子，其上铺设了一张地区地图。桌案之上吊顶的四盏油灯，成了唯一的光源。整个房间有些昏暗，并不妨碍杨明志交代任务。 “诸位请看，德军可行的进军路线，我已经用铅笔标注出来。他们将沿着固有的土路，一直沿着普里佩特河，一直前进到我们修建浮桥的那一处浅滩。所以敌人将经过我们的河右岸定居点，我下定决心，这里即为我们布下的陷阱。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想办法吸引德军的注意，使得其主力就像上钩的鲶鱼，被一直拽到定居点这个网兜中。他们一点进入陷阱，我们即可发动大规模袭击。诸位，这样的战术你们有什么意见？” 他是中将司令，还是集团军的实实在在的参谋长，他的决策就是命令。其他人基本只有附和和支持的份儿。 巴尔岑深知自己是司令的心腹，他率先举手表示支持。“司令，我认为您的决策是非常高明的。” “哦？你是完全支持吗？如果有建议，可以说出来。” “不不。我觉得，您的战术我们在九日就执行过，事实证明，诱饵战术非常有效。那些武装党卫队主力，我军仅用了一次火箭炮轰炸，就将其歼灭了。” “可是这一次，我们无法使用火箭弹。”杨明志掐着手摇头。“同志们，我们正面临着两线作战的窘况。剩下的火箭炮将用于北方作战，指挥部已经下令，明日，也就是十八日上午，我军将展开猛攻。我很抱歉，很多战士从北方调到这里，无可奈何的错过了解放列奇察的作战。乔舒雅、沙哈诺娃，还有你，巴尔岑。你们可能会很遗憾吧。” 杨明志注意到这三人抿了抿嘴，显然他们是有话要说的。 “好了，鲶鱼村面临的压力也很大。德军从西方调来了部队，那些是新的敌人，他们装备精良。我信得过你们知道你们能出色的完成任务，才调到这里。巴尔岑你说的不错，我计划复刻一次九日的作战。现在鲶鱼村总兵力有一万人，但武器装备和士兵综合实力，我有些担心。” 说着，杨明志故意看看乔舒雅。 乔舒雅明白这眼神的意思，她猛地提起胸膛，保证：“司令同志，您完全不用担心。步枪打出去的子弹，不会因为扣扳机者是女人，就变得毫无威力。我们虽然是女人，但我们不是懦弱的，事实已经证明，我们是精锐！” 杨明志很高兴听到这番话。“的确，就是因为你们的可靠的战士，我才把你们转移到这里作战。只是你和萨沙诺娃不得不承认，你们损失了近半的战士。我相信你们女兵的昂扬斗志，但是让全体军民得知，女人们大量的牺牲，对整体的士气是很大的打击。最艰巨的作战任务还是让男兵去做，你们三千名精锐女战士，就在这里保卫游击共和国的西大门。” “如果我不是女人，您会让我们继续在北边作战把。”乔舒雅有些小小的失落，她转念一想，既然有五千名精锐德军士兵要攻击这里，在哪里作战不是作战呢？ 杨明志将敌我双方的情况说明了一下，即可开始对着地图，开始规划各部队的布防。 “女兵团第一团，乔舒雅同志！” “到！” “你的团吸收本地一个妇女营，布置在定居点西侧五公里处。” “遵命！” “女兵团第二团，萨沙诺娃同志！” “到！” “你的团吸收本地一个妇女营，布置在定居点南侧三公里处。” “遵命！” “骑兵营沃曼斯基同志，少年营哈尔科夫同志，你们组成一支特混营，营长沃曼斯基同志。你们埋伏在定居点河左岸的沼泽泥塘中。” “遵命！”两人异口同声。 “侦察营巴尔岑同志！” “到！” “你的营沿路向北前进，主动搜寻德军部队。发现德军旋即以麻雀战模式作战，直到将德军引诱到定居点。” “司令，一切就像是七月八日那样打？”巴尔岑好奇的问。 “没有错，你有很大的自主权。” “太好了。我保证完成任务。” 杨明志点点头，继续说：“巴甫洛夫同志，还有帕夫洛娃同志，你们是鲶鱼村的守备部队的团长。你们率领的中老年男性和女性组成的部队，作为战术预备队，在鲶鱼村待命。一旦前线有变，我会命令你们出动作战。” “遵命，司令同志。” 作战计划交代完毕，杨明志长舒一口气：“同志们，敌人进军的总兵力，实际超过了七千人。然而，德军中的一支由白俄罗斯人组成的警察团，他们法理上已经是我们的友军。他们和游击运动总指挥波诺马连科同志进行了联络，已经获得了第21游击旅的番号。我们得到的德军底细，都是他们汇报的！” 此言一出，众多军官大吃一惊。 “司令同志，他们可靠吗？”巴尔岑忧心忡忡的问，“这些人难道又要变成红军战士了？” “确实如此，德军还不知道这支部队已经叛变。呵呵，德军还气势汹汹的杀来，他们绝对想不到他们的后勤部队，将在其后背狠狠插刀子！” 巴尔岑脑子想被电了一下，他好不掩盖自己的兴奋：“既然如此，他们完全能现在动手。比如说，捣毁后勤物资，这样德军还怎么打仗？他们现在就主动攻击敌人，再撤到我们这里，德军从西部袭击我们的计划岂不是突然破产？” “指挥部是打算这样操作的。然而你不觉得，等德军进了包围圈后，第21游击旅在发动真正意义上的起义，他们和我们同时进攻，不是能取得更大的战果？” “对呀！”巴尔岑努力压制着自己的兴奋，否则他都要高兴的跳起来。 杨明志微笑着拍拍桌子，“同志们，都明白了吧。我们掌握了很多有利条件，但并不意味我军将以吹灰之力获得胜利。我需要所有战士认真对待这次作战，战斗必须速战速决。现在你们都下去休息吧，明天一早，全体集合，部队开始奔赴各自的埋伏地以逸待劳。” 第1491章 奔向战场 夜已经深了，鲶鱼村的指挥部内，杨明志依旧瞪大着双眼，借助油灯微弱的光，瞪着地区地图。 “明天一早，部队就要到各自的位置埋伏。还是明天一早，北方的部队就要开始大规模进攻了！” 正是大战在即，作为指挥官怎能睡不着？ 他瞪大双眼的模样，令村长波博斯基有些担忧。 波博斯基提着一个篮子，有些悠哉的走进办公室，依次将篮子里的面包、乳酪，甚至是一瓶红酒拿出来。 “司令同志，快十二点了，您如果不愿休息，至少吃点宵夜吧。” 杨明志瞥去一眼，摇摇头：“大战在即，我没什么胃口。说实话，我现在很紧张。” “呵呵，您紧张什么？伟大的苏联红军战无不胜，无论是进攻北方，还是在这里防守，我们终将击败敌人。我们还要解放列奇察呢！” “是啊，就是要解放列奇察，我才紧张！”杨明志长叹一口气，“火箭炮应该已经运抵前线，剩下的装甲卡车也进行了修复。北方的战士们，他们得到了关键的弹药补给。我军所有的精锐盘踞在北方，看起来德军防线能轻易攻破了。” “那是当然。”波博斯基自信的说，“我们还有数量超过两万人的友军，不是么？” “是的。这场战役真可谓我们游击共和国的乾坤一掷，我本意是保守的，不希望这样不计后果的作战。子弹已经打出去，没有回头的可能，我只能硬着头皮上。哦，真是见鬼，我不指望耶夫洛夫能有特别高的指挥能力，如果进攻出现问题，我还是要做出决策。部队在两线作战，如何指挥两个方向的战斗，全是我的责任。” 说着，杨明志狠狠的挠挠头，油灯之下，他注意到自己愣是挠掉了不少头发。 他捡起几根，不禁尴尬一笑：“呵，我真是操劳过度，继续这么下去，我会成光头的。” “所以您就吃些东西吧，再喝点酒。不要担心，明天的作战我们一定能赢。” “但愿如此。” 与此同时，距离铁匠村直线距离近七十公里外的苏军阵地，完全是一番安静的景象。 兵工厂的工人们拼了老命，终于在规定时间内，居然超额完成了生产任务——他们生产的三十枚。 短时间赶工生产的火箭炮，精度、射程和威力都弱化了，介于它们的作用只是撕开德军防线一个缺口，以及清扫缺口前端的雷区，其糟糕的精度反而起到了一定优势，那就是能诱使更大区域内的地雷爆炸。 火箭炮下了生产线，即刻装上马车，运输队驾驭马车快速北进，就在十七日的最后关头，全部运抵。 火箭炮到的非常及时，以至于部队的进攻时间完全可以提前。终归作战是要在十八日发动的，在清晨浓雾行将散去之时发动进攻，部队也能抢占一个不错的先机。 截止到十七日夜，苏军在北部陈兵超过一万人，其部队分别是： 近卫第284步兵师第一团、第二团 第233空降旅 第17游击旅 独立团第一团、第二团、第三团、第四团 临时老年民兵团第一团 特别装甲营（十五辆装甲卡车和唯一的BT坦克） 因为各部队都有不同程度的伤亡，有些部队伤亡还很大。明面上部队的番号有着十个之巨，假若皆为满编，兵力当有两万一千人，实际兵力才有一万五千人。 临近作战，部队中还活着的、不能继续作战的伤员，全部运了回去，留下了的一万五千人，皆是敢战之士。但他们不一定精力充沛，时间到了七月十八日，许多战士已经持续作战了二十八天，也就是整整四周时间。接下来的作战反而更加的激烈，真是是波澜壮阔，这对每一名士兵的精神和身体，都是极其严苛的考验！ 大部分士兵对这一切早已麻木。死亡？死亡反而是一种解脱。他们所认知的世界已经陷入地狱，整个地球都在燃烧似的，见惯了太多的血腥的人们，战死沙场反倒是不错的归宿。 所以，当太阳还没升起，战士们抓紧时间睡觉。 临近大战，很多人的心态平静如水，也就是所谓的麻木，他们进入睡眠非常迅速。不过，一旦起床的命令发布，他们又能瞬间站起来，几秒钟的时间拿起身边的钢枪，子弹上膛进入作战状态。 被安置在北方的军队，部队的战斗力实际下滑很大。很多精锐士兵已经牺牲，新补充过来的部队，很多人是匆匆征召的普通村民。战役究竟何时是个头呢？基层的政委们向每一个士兵传达了指挥部的命令，所谓解放列奇察，就是游击共和国当前最大的也是唯一的任务。 也许，解放列奇察后，战争就能消停了？战士们这样幻想着，或许在睡梦中，很多人已经梦到，他们成功打入列奇察，在城中挥舞着象征胜利的红旗…… 和平的时间总是短暂的，当天空开始放蓝时，火箭炮小组最先苏醒。 关于进攻的炮火准备，苏军计划布置两个火箭炮发射阵位。 飞鱼火箭炮阵位于距离敌人阵线二十公里处布设，经过派遣而去的“武器设计局”波波夫的亲手计算，确定了火箭炮必然击中德军防线上以一点为圆心，半径五百米区域。 这是非常精确的计算，飞鱼火箭炮仅发射五枚，其中战斗部完全是高能燃料，它们是诱爆德军地雷阵的利器。 弱化版的鲶鱼火箭炮阵位，距离德军防线仅有四千米，它们就是所谓的后续炮火准备。其装药量降低，杀伤模式完全依赖巨量破片，因为没有经过试验，杨明志也只能通过脑补，来估测爆炸伤害。 当火箭炮阵位都准备完毕时，各个埋伏的部队被唤醒，此时天才刚刚放蓝。 广大士兵赶紧吃了些之前煮好的土豆，以此作为早餐。当然，对于一些战士来说，这就是人生的最后一餐。 谁会牺牲，谁又会立下赫赫战功？战士们没有多想，各个部队在排好队后，基层政委先是做一番慷慨激昂的训话，部队便迅速组成三角形的进攻阵型，开始缓步向敌阵小心翼翼的前进。 步兵的行动非常安静，只能听到细微的武器装备叮叮当当的碰撞声。 “终于开始了！”拉夫连季擦擦嘴角的土豆渣，有亲自握住电台上的对讲机。 “各部队注意，按照原定计划，向你们各自的进攻阵地移动。抵达目的地后就地埋伏，等待着进攻命令，完毕！” 拉夫连季听到了各部队传回来的“确认”指令，他心满意足：“这下，我可以向司令汇报了。接下来，是装甲车的时间。” 进攻部队唯一能发出严重噪音的，莫过于十五辆装甲卡车。这些卡车几乎都被修理一遍，也加满了燃油。每一辆卡车车厢，都有两组机枪。车顶和车头还都捆扎了超过二十个麻袋，其内全是就地取材的湿润泥土。土壤，本来就是另类的装甲，其重量还不太大。这番操作使得卡车看起来有些怪异，苏军已经顾不上审美问题，实用最重要。 装甲卡车们在契科夫的BT坦克带领下，缓速的奔向战场。 第1492章 清除地雷 森林中的晨雾终于开始升腾，进军的方向已经确定，所有人都不担心迷路。 “但愿，这雾气能蒙蔽德国人的眼睛。”拉夫连季擦一把额头的露水，对身后的部下大吼：“兄弟们，都跟紧了。我们一定要在今天杀到列奇察！” 超过一万五千名穿着各异的苏军士兵，开始了全面的进军。时雾气已经升腾，太阳的第一缕阳光照耀了整个大地，整个世界恍若仙境。苏军战士们无暇顾及那树林中的帘幕，他们踏着稳健的步子，逐渐进入到最后的树林中。 在他们平均两千多米的北方，就是德军所谓的“长城”。 苏军士兵安静下来，就等待着一会儿火箭炮制造的恐怖打击。 另一方面，德军对即将到来的危险并非一无所知，他们几乎可以确定苏军必然会在短时间内继续进攻，至于什么时候打，没有人知晓。 德军军官们本着以往的经验，认定七月十八日的早晨，绝对是最危险的时刻。 劳伦斯损失巨大的残部士兵，他们仅有一千余人，在伤员全部送到列奇察城内的医院后，剩下的士兵当即拿起新领的武器，坚守本就该是自己防御的阵地。 但是，劳伦斯的战败也使得他损失了许多优秀武器，比如说二十门80毫米迫击炮。本来步兵师的重武器绝大部分调给向东进攻的主力了，他们这些后方负责治安的部队，基本是彻头彻尾的轻装部队。失去了重要的迫击炮，他们的战斗力下降的很厉害。 好在，部队经营这条防线，少说也有三个月了！ 劳伦斯本人已经回到了他负责的防线，后勤团旋即也接受他的指挥。这样，劳伦斯指挥的兵力，愣是达到了三千人的规模，可谓一支加强团。 兵力的增多令他颇具信心，但他更担心苏军会在雾气的掩护下进攻。 他越想越相信苏军一定会在这个时间点进攻。 “先生们，如果我是苏军军官，我绝对会在今天早晨进攻。现在雾气刚刚腾起，你们去命令各自的部下，所有人必须各就各位，保持警惕直到中午。如果哪个士兵打瞌睡，旋即拉到禁闭室。” 劳伦斯给各个营长下了命令，他也一甩脖子，领着警卫排到了阵地堑壕中。 毕竟是经营了三个月，整个防线被修善的颇为整洁。德军对于战地土木工程本就有研究，一战时的堑壕战，也当属德军的堑壕修的最舒坦。 劳伦斯双目对着战壕潜望镜，镜头都已经擦拭干净，然而雾气干扰，他看到的世界依旧一片白。 然而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真是太安静了。”劳伦斯摇摇头，背起双手不禁打了个哈欠。 “团长，您还是先休息一下，俄国人疯了才会进攻这条防线。”警卫安慰说。 “不能掉以轻心，我们的敌人非常狡猾，战斗力也非常顽强。卡尔，给我煮一壶咖啡，今天我必须保持充沛的精神。” 他是一个非常幸运的人，一方面他就是单纯的走运，另一方面，他的战场赶紧也多次让他做出正确判断而活命。 劳伦斯在半地穴的指挥部喝着苦涩的咖啡，整个人的精神觉得好一些。这时候，也是雾气最浓郁的时刻，他看看表，早晨六点半。 “俄国人，我真希望你们不要触及这条防线。” 劳伦斯的幻想终究只是幻想。他估摸着苏军也要权衡一下自己的伤亡，不会继续疯狂的将士兵投入“绞肉机”的战场。 就在他喝咖啡研究友军部队写的战报时，二十公里外，苏军的飞鱼火箭炮开火了。 拉夫连季确认各部队完全做好了进攻准备后，他向指挥部发去了电报，那电报继而有转发到鲶鱼村的杨明志处，最终回传给拉夫连季的仅有一个非常简单的词——许可。 “指挥部已经下令作战了！”拉夫连季正正帽子后，一样的也给后方的火箭炮阵地发去一个简单词——开火。 早已蓄势待发的火箭炮，顷刻间变成五条白龙。它们是最为凶悍的飞鱼火箭炮，经过兵工厂进一步改造，每一发内部装填了一百公斤高能燃料。为了保证整体重量不变，战斗部的金属材料用量有所削减。它的射程因而弱化，射程也有所缩短。 不过，飞跃二十公里，这类长了翅膀可以进行短暂滑翔的火箭弹，完全没有问题。 五枚飞鱼火箭弹，承载着苏军的仇恨，向着目标砸去，它们仅仅飞行了七十秒，就击中了目标。 一切来得毫无征兆，火箭弹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当苏德两军士兵听到了天空的呼啸，苏军士兵自然是赶紧趴在地上，张开大嘴捂着耳朵。德军确实震惊的听着从浓雾中传来的呼啸声，当许多人意识到危险来临时，一切都晚了！ 爆炸来的非常突然，正端着瓷杯抿咖啡的劳伦斯，被一下子震到地上。不仅如此，前线指挥部的木制天花板，也被震塌！劳伦斯和几个参谋员，直接被压在狭小的空间。好在天花板也不是很沉，劳伦斯胳膊受伤，一根木屑插入了肌肉，但他还是坚强的活着，就是耳朵突然听不见了。 外面的情况究竟如何？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劳伦斯的大脑一片空白，他多么希望这是一场梦。 得益于指挥部选址靠后，这里距离最近的飞鱼火箭弹的爆心还有二百米。这个距离不远不近，就是一百公斤高能燃料的爆燃制造了剧烈震动，终究是将劳伦斯困在塌方的指挥部了。 因为波波夫计算数值的小失误，发射架的仰角上移过度了一点点，最终落点比之预测，向北偏移了一些。 即便如此对于清扫地雷的影响，也是可以忽略的。 那片需要被清扫的区域，瞬间的剧烈震动，和随之而来的高温高压，地雷全部瞬间被诱导引爆。其实飞鱼火箭炮的威力还有点火力过剩，尤其是一枚弹落入德军防线的第一道战壕，那爆燃引发的火风暴，顷刻间杀死了半径五十米的生命，狂风还袭扰了半径五百米的区域！ 劳伦斯的部队要防守的区域很大，他的部队即便成了六个营，这六个营还是不可避免的摆出一字长蛇阵。 五枚飞鱼火箭炮化作五个硕大的蘑菇云，它们造成的狂风，直接横扫苏军的埋伏地！松树林疯狂扭动，大量的松针随风溅落。这温热的风也成了绝佳的除雾工具，爆心半径三公里内的雾气，居然迅速消失了。数以万计的苏军士兵，也因而能注意到他们正北方的德军防线之端倪。 “同志们，你们击中了目标，干得好！”拉夫连季用电台的对讲机，对后方部队发去祝贺。 接下来的战斗轮到劣质的鲶鱼火箭炮了，同样的开火命令发送过去。苏军的第二轮炮击开始了。 第1493章 被撕裂的德军阵地 在德军阵地前方，苏军的飞鱼火箭弹愣是炸出了一个宽度达一千五百米的“安全区域”。 当然，苏军也不太相信，飞鱼火箭弹的云爆战斗部，就真的那么高效。所以第二轮的弱化版鲶鱼火箭弹，专为之补刀。 苏军战士们只是睁开双目，为己方的火箭弹制造的蘑菇云喝彩，没有人站起身，大家都晓得，马上就是第二轮轰击。比起第一轮，第二轮的打击，如果自己躲得不够好，很可能有误伤！ 弱化版鲶鱼火箭弹发射了，仅仅过去极其短暂的十五秒，它们就击中了预定目标——那依旧是一片很大的区域。 论精度，就算是弱化了，它也比喀秋莎火箭弹高级不少，而就杀伤力而言，它们被研制成专打步兵的武器，效果很好！ 在飞鱼火箭弹的轰击中，德军瞬间出现二百多人的伤亡，那是超过他们预估的强烈攻击，不少未收到伤害的人，也被吓的魂不守舍。被轰击区域德军有一个营，他们损失了三分之一的兵力，营长也在轰击中当场死亡。 实际上，假若苏军这个时刻发起进攻，突破阵地是完全没问题的。 介于拉夫连季不想冒险，他中规中矩的执行了司令的第二轮轰击命令。 刚刚躲过一劫的德军官兵，很快就陷入到新的打击中。就算是弱化的鲶鱼火箭炮，还是达到了相当于155毫米榴弹炮的威力。剧烈的震动又震昏了不少人，那横飞的细小弹片，洞穿了所有没有藏好的士兵躯体。 甚至有一些破片，居然飞到了两千多米外的苏军埋伏地。 一颗弹片遂已是强弩之末，它们溅落在BT坦克装甲上的噼啪声，还是让内部的契科夫敏感的察觉到。 “真是不可思议，难道是我们的火箭弹破片？敌人这次要完了。” 驾驶员不屑的说：“所以我就说了，司令对敌人也太重视了。707师的法西斯都是一群傻瓜，司令居然把他们当做武装党卫队般的敌人看。” “重视敌人也好。”炮手欣慰的说，“敌人修长城都三个月了，还摆了地雷阵。经过我们这样的轰炸，还有什么真正的阻挡么？我估计敌人直接就崩溃了。” 部下的谈论令契科夫安心不少，他知道很快就轮到自己出战了，一个好心态对胜利至关重要。 “同志们，不要再聊天了。检查一下各自的装备，检查机枪和火炮，清点一下弹药。一会儿我们将带领所有的装甲卡车冲锋！兄弟们，谁是攻破德军阵地第一人？” “我们！”众人异口同声。 介于高能燃料用的少，尔后就是鲶鱼火箭弹的常规轰炸，造成区域内窒息的可能已经不存在了。厚重的沉淀气体已经被吹飞，新的氧气已经充斥在爆炸区域。 拉夫连季依靠着树举起望远镜，他扫视一番后，没有多言，摆了摆手，那即是“部队突击”的指令。 “终于！该我们表演了！驾驶员，前进！”在契科夫的坦克引领下，十五辆装甲卡车离开了埋伏地。 和十六日的作战一样，卡车之后是284师第二团的官兵，他们作为第一梯队。合计十六个装甲载具，一千八百士兵，成为最凶猛的突击力量。 伞兵旅、284师第一团残部、炮兵团残部、临时老人团，这六千人为第二梯队。剩下的部队和前线指挥部所有人，为第三梯队。 苏军进攻之路的雾气已经荡然无存，这时候才是刚刚早晨七点。 和煦的阳光照耀着散发着浓烟的战场，微风吹着那五朵蘑菇云有些变形，地面之上，数以千计的苏军，瞄准了他们刚刚炸开了的德军防线缺口，蜂拥而至。 一开始，苏军所有装甲车辆还是保持中规中矩的速度，他们估测的遭到德军猛烈反击的情况，居然一度没有发生。 直到苏军确信自己距离德军阵地仅有五百米时，反击才开始。 BT坦克正面装甲也堆砌捆好了一些装满湿润泥土的麻袋，子弹打进去只有闷响罢了。 契科夫感受到了这些震动，他持续盯着潜望镜，注意到了前往的火光。 “炮手，十一点方向，德军机枪。” “好的，我要调整炮塔！调整完成！开火！” BT坦克的37毫米高爆弹威力一般，对付一般的机枪手问题不大。 不过德军阵地上，至少有十个机枪阵位在反击，甚至于远处的德军防线火力，也开始投射到苏军进攻阵型的侧翼。 “见鬼，继续磨磨蹭蹭就是个错误！”契科夫呲牙命令，“驾驶员！开足马力！” “排长，我们不等后面的人？” “没时间磨蹭了，我们是最强的！兄弟们，为了胜利！乌拉！” 坦克内部是三人如同灌了一整瓶伏特加，战斗热情暴增！驾驶员油门踩到底，整个坦克开始飙车。 得益于BT坦克的克里斯蒂悬挂，它在崎岖的满是弹坑的战场依旧在以50码的高速飙车，居然迅速窜进了德军阵地。 在不远处还在忍耐着德军火力，顽强前进的部队，看到己方坦克上插着的那面红旗，居然在德军阵地飘扬起来，顿时士气大振。 “好了兄弟们，你们的卫国战争勋章是少不了的了。现在我们继续表演吧！驾驶员动起来，炮手，用同轴机枪作战。让我们扫荡他们的防线。” 在契科夫的命令下，BT坦克又故技重施。它移动的非常快，德军无法用手榴弹击毁它，更没有装备德版的RPG武器，就是ZB26对着它倾泻火力，毫无意义。 苏军坦克就是不打算继续向北冲锋，而是在德军阵地之上频繁的转圈，很好的实现了它吸引火力掩护大部队的能力。 于此同时，装甲卡车上的苏军机枪手，也拼命的射击，以压制德军火力。 战局之顺利完全超过了拉夫连季的预期，他在后方举着望远镜观战，当坦克上的红旗在的技能阵地不停的晃动，他的身体也跟着剧烈震颤。他勉强看看表，时间才刚刚七点半。也就是说，苏军把火箭炮轰击算在内，也就打了四十多分钟罢了。 德军修筑阵地三个月，最后被四十分钟攻破，有时候战场就是会发生这种神奇的事。 十五辆装甲卡车无一损毁，他们冲破了德军阵地，压垮了最后的残缺不全的铁丝网阻碍。后面的一千八百名士兵，因为遭到了侧翼和少量正面火力的阻击，伤亡了一百多人。不过这点伤亡和苏军取得的胜利相比，实在是微小。 装甲卡车因为自身的结构限制，无法突破堑壕。属于它们的突进暂且告一段落，但卡车两侧都有金属板，甚至又挂了一些泥土袋，这是绝妙的装甲。一些士兵爬上卡车，端起机枪居高临下的攻击堑壕中的德军士兵。 第1494章 逃窜 仅就兵力而言，多达一万五千名的苏军，重点攻击德军仅有一个营防御的防线一个区域，纵使德军707师的主力都被派遣防御这条防线，他们终究还是在局部地区有着对决的兵力劣势。 德军指望阻止苏军的地雷战和机枪、小口径火炮组成的火力网，德军师长赫兹曼完全想不到，这些就在苏军的火箭炮轰击下，顷刻间失去作用。 如今，防线被撕开了一个口子，口子迅速向东西两侧溃烂。赫兹曼绝对想不到，仅仅到了上午八点整，居然有超过六千名苏军士兵，突破了这条防线！甚至少数部队，一路向北逼急了德军的前线仓库，和少量的后勤部队打了起来。 外面枪炮声不断，被木头押着半拉躯体、满头是尘土的劳伦斯，正努力的挪动自己几乎僵直的身体。 一名参谋员悲哀的感叹：“团长，肯定是俄国人打过来了。听这动静，我们的防线已经被攻破。我们居然被困在这里，如何去指挥部队作战。” 参谋不说还好，现在的劳伦斯咬牙切齿。“我真是不甘心，难道我就这样被一直压着？我们简直是一群待宰的肥猪！” 劳伦斯越想越气，他抱着压着自己大腿的木块大吼一声，奇迹居然发生了。木块竟有了些松动。 他仿佛看到了脱离的希望，心中泛起的绝望感顿时烟消云散。 “先生们，我们必须抓紧时间自救。都不要磨蹭，更不要放弃。” 当然，仅靠劳伦斯自救，他还不至于脱险。 德军的这条防线共有三层堑壕，苏军对着撕开的缺口穷追猛打，不但缺口越打越大，部队更是深入了纵深。德军的一个后勤仓库距离缺口处还不到一公里，那里有两个连的官兵看守。只见前线告急，他们义无反顾的带上武器，投入到艰难的阻击战中。 就这这些勇敢的后勤官兵，他们恰巧经过了被炸塌的前线指挥部。 “兄弟们，且慢！” “怎么了连长？！” “我怎么记得，这里应该是指挥部啊？对！我不会记错，就算是被震塌了，这里绝对是指挥部。”一名连长拍拍脑袋，“兄弟们，搞不好还有军官在这里。” 后勤兵毕竟不是劳伦斯的部队，他们是后来调到这里的，对于劳伦斯会在哪里指挥完全没有概念。 十几个士兵弓着背，顺着堑壕拐到塌方的半地穴建筑，他们一到，遂听到了一阵阵呻吟声。 此刻的劳伦斯艰难的拔出手枪。他听到有人来了，不知是敌是友。 劳伦斯的确有些厌战，他也绝不是会做懦夫的人，他更难以忍受被苏军俘虏。鲁格手枪已经上膛，劳伦斯的嘴唇颤抖着，已经做好了自杀的准备，知道外面的人用德语喊了几嗓子。 “喂！我们的后勤部队，这个指挥所里的人还都活着吗？” 劳伦斯大喜，一切变得美好起来。 他撕扯着嗓子吼道：“快……快把我们救出去！我是劳伦斯！我是团长！” 后勤兵一听大为震惊，十几个人将枪背在身后，一路小跑而去。毕竟劳伦斯这个名字在707师内部算是有名的，大部分士兵都知道，前线有一个团长，因为金屋藏娇而被惩处，那个人就是劳伦斯。 所以，各种关于劳伦斯和神秘女人之间各种捕风捉影的事，就成了士兵枯燥生活中的喜闻乐见的谈资之一。 所谓因祸得福，劳伦斯的这点糟糕“名声”，使得他迅速被士兵从废墟中拉了出来，还包括他的五名灰头土脸的参谋。 腿骨没有断，肌肉却是淤青，又拔掉扎入胳膊的木屑，劳伦斯忍受着腿痛，艰难的在焦土般的阵地踉跄移动。 “士兵，防线究竟如何了？你们的团长在哪里？” “这……我们不知道。”这些看管仓库的后勤营官兵，的确不知道他们的长官再何处。 劳伦斯咬着牙悻悻说：“霍普金斯，你这个混蛋可千万别死了！” 他已经注意到了防线上的惨象，只见十多个丑陋不堪的钢铁嘎达，突然就横亘在阵地之上，其上还有机枪在喷涌火舌！ 苏军的确已经冲上了阵地，他们高呼着乌拉的吼声已经证明一切。 “真是见鬼，我丢了阵地，师长非得毙了我！不，如果防线被攻破，列奇察就有危险了！”劳伦斯还算冷静，事到如今，苏军如何破了他的防线没时间考虑。他已经隐约的注意到，苏军的进攻绝非破了防线那么简单。 “士兵！？” “我们都在。” “你们必须堵住缺口，尽可能的把俄国人压回去。如果防线崩了，我们就真的危险了！” 说着，劳伦斯咬着牙努力向南方移动步子，他是军人，本能的向着战场走去。士兵们当然看不下去，纵使战局非常危险了，指挥官如若突然战死，防线不崩溃反倒是奇怪。 一名后勤部队的连长毅然将劳伦斯阻止住，又吩咐一个排长：“卡尔，带着你的人必须护送他到后方安全区！其他人，跟我上！” 此情此景，劳伦斯鼻子一酸，满是灰尘的脸上瞬间涌现两道泪痕。一番纠结后，劳伦斯完全看清了德军的现状——仅凭补上去二百人，根本不能堵住缺口。 “长官！您不要再犹豫了，我们必须后撤！”士兵架着有些恍惚的劳伦斯向北撤。 那些刚刚投入厮杀的二百人，如何挡得住数以万计的苏军人海？他们给步枪上了刺刀，大喊着向苏军冲去。短暂的交战后，他们伤亡了一半人，眼见得苏军如同洪水猛兽，雄心壮志完全崩溃。 “兄弟们，我们没有机会了，快撤！”刚刚还令劳伦斯感动的连长，如今却以懦夫的姿态，号召他几乎崩溃的部队撤退。 苏军旋即展开追击。 契科夫的BT坦克亦是将增援的那点敌人当做了主力，旋即命令调转车头，一骑当千的杀了过去。 坦克一边飞奔，炮手一直用同轴机枪扫射。契科夫则双脚卡住狭窄内部空间的两壁，双手扶着观察镜密切注视着敌人动态。 他的眉毛突然立了起来：“驾驶员？！” “到。” “一点钟方向，那里的聚集逃亡的人群非常可疑，其中有个被搀扶的人，快冲过去了拦住他们。炮手，不准开火，我们要抓活的。” “好的，同志们抓紧了，我要加速了。”驾驶员大声说一句后，全力推下离合器，巨大的力道几乎将契科夫推倒。 第1495章 被俘 劳伦斯内心慌张张的，他距离本该由自己誓死捍卫的防线越来越远了。自己的弟兄们在几天前刚刚从地狱里逃出来，现在又陷入新的地狱。 他本做好了成为慷慨赴死的英雄，被士兵裹挟着逃亡，他又联想到十六日被苏军一轮猛攻阵地崩溃的恐惧，整个人的心态崩了，他终究是选择做一个懦夫。 “劳伦斯，你这个人难道不是死了吗？”他这么自责着，身体却随着士兵一起后撤。 突然，有人大喊：“Achtung！Panzer！” 二十多名拎着步枪的士兵向后看去，只见一辆插着红旗的苏军坦克，以不可阻挡之势，从自己的左后方冲了过来。 士兵们本能的采取反抗，然而他们的毛瑟步枪打出去的子弹，不是陷入了装甲上挂着的泥袋子里，就是在装甲上擦出火花后弹飞。即便还有人投掷手榴弹，当爆炸发生时，坦克已经奔离爆心了。 BT坦克没有给予德军任何机会，契科夫更是无所谓他的车组孤军深入的冒险事实。坦克直接对人群采取暴力冲撞，三个躲闪不及的士兵当然被撞得骨头碎裂惨死。 紧接着，坦克便在这一小撮人群中转圈，吓得其中的三十人魂飞破绽，居然有一半人瘫坐在地上。 车内的契科夫怒目圆睁，对着车载喇叭吼着简单的德语单词——投降。 这个效果非常靠谱，驾驶员兴奋的哈哈大笑：“排长，这些法西斯份子居然给我们跪下来，他们连武器都扔了。” “很好，不要掉以轻心。”契科夫努力保持严肃，却无法掩饰他的兴奋，“兄弟们，我看到其中一个穿着军官制服。我们可能活捉了他们的指挥官。驾驶员继续转圈。炮手，我许可你用同轴机枪向企图逃脱者射击。” 说罢，契科夫给一支冲锋枪按上弹股拉栓，脑子一热，突然打开顶盖，毅然的露出半个身子。他瞪着这些被吓破胆的家伙，也注意到那个军官模样的人，竟用一种难以捉摸的目光看着自己。 契科夫不懂德军，所会的德军仅有几个非常简单也常用的军事术语。当然，还是他的冲锋枪黑洞洞的枪口，以及对准人群的坦克炮，迫使这三十人放弃反抗。 劳伦斯知道自己是跑不了了，他本就心灰意冷，或许自杀是他保护自己名节的最后手段。 他缓缓拿起手枪，这一举动正被契科夫看到。 冲锋枪开火了，那精确的近距离点射，直接打碎了那鲁格手枪，碎片也崩上了劳伦斯的右手。就这样，一名堂堂的707师主力团 团长，竟连自杀都变得不可能。 但劳伦斯也明白了，苏军一定是收到了某种命令，苏军并不想杀了自己。 僵局也就持续了五分钟，随着进攻的苏军士兵开始向北进军，284师第二团的一个跑的最快的连队，和契科夫的坦克会师。 顷刻间，一百多支枪对准了被包围的三十名绝望的德军士兵。 近乎失去理智的连长，大声质问契科夫：“坦克兵，你们干嘛不直接干掉这些敌人，我们没时间收战俘。” 契科夫也生怕这个赳赳武夫抢了自己的战功，他麻溜的下了坦克，径直冲到德军中，竟将劳伦斯硬生生的拽出来，也根本顾不上其受伤的腿和胳膊，直接将其推倒在自己的坦克履带边。 “我们的确没有时间抓战俘，除了这个人。中尉同志，你可以干掉这些法西斯了。” 连长点点头，给部下使了个眼色。接着，一挺挺冲锋枪向着三十名惊恐的德军士兵开火，屠杀仅进行了五秒钟，这里恢复了安静。 契科夫内心有些触动，他也注意到被自己摁着的所谓德军军官，他只是闭着眼没有目睹其部下的死亡，当屠杀结束，他有缓缓睁开空洞的眼睛，面无惧色的麻木的面对这一切。 “啊！你傻了？！被吓傻了啦？”契科夫大声吼着，这个军官却好似一坨行尸走肉。 的确，某种意义上来说，劳伦斯已经死了。他甚至希望自己能被苏军处决，这样就不会继续受辱，于是乎一个念头油然而生。 趁着苏军坦克兵疏忽，麻木的契科夫突然发狂，愣是如同狼狗般撕咬契科夫的右臂。 “啊！”契科夫本能的踢了俘虏一脚，接下来就不得不面对自己淌血的手肘。他的冲锋枪口对准了倒地着，冲动驱使下，差一点就扣动了扳机。 而劳伦斯突然说起了俄语：“你们这些斯拉夫猪！是最劣等的渣滓！你们都去死吧！” 俄语竟是从战俘嘴里说出，周围的苏军士兵瞬间炸毛，他们纷纷围上来大有生啖其肉的趋势。 还好契科夫识破了此人的奸计没有开枪，反倒是因为这人居然会说俄语，事情好办了。 “喂！德国人，你听得懂俄语。我且问你，你在德军中是什么军衔，管理多少人？” 见得激将法不管用，劳伦斯努力保持着军人的荣誉，厉声说道：“我可是上校团长，即便我是德军军官，你这个小兵见了我也得敬礼。” “哦是嘛？我不会像法西斯份子敬礼。照理说我们应该立刻毙了你，但是我们的司令又令，如果抓住德军军官，一定要俘虏。”说着，契科夫扭头对身边的连长说：“同志，我们抓了个德军团长，搞不好就是那个团的。” “那个团？”连长想了想，猛地恍然大悟，“该不会这个人是司令提到过的。” “是谁？”契科夫好奇的问。 毕竟这名连长是拉夫连季的直属部下，拉夫连季的步兵团又是苏军反攻的绝对主力，他们之前已经和这个劳伦斯交过火。 连长悻悻道：“这个家伙三天前成功逃了，他终究没有再次逃脱。是这样吧？劳伦斯！” 这个名字一说出来，契科夫赫然注意到，刚刚还一脸愤恨的战俘，居然露出惊讶神色。 “哈哈！你绝对就是传说中的劳伦斯！”连长高兴的拍着大腿，甚至忘却了战斗还在持续着。 “什么？难道我的名字在你们俄国人那里，都是出名的了？”劳伦斯大吃一惊的问，他这么问，也是宣布了自己就是所谓的劳伦斯无疑。 连长点点头：“我们如何知道你的名字，很快你就会明白。同志们，我们抓到大鱼了，给他捆好了，暂时看管起来。我告诉你们，不准对他用私行，更要防止他自杀。等指挥部移动于此，就交上去。” “喂！俘虏这个人可是我的功劳！”契科夫赶忙插话。 “是您的功劳，我们不会抢的。不过，我认为你们坦克兵应该继续前进扩大战果，而非耗在这里。” “这不还是要抢功？”契科夫腹诽一句，还是麻溜的又爬上坦克，钻入车体内，悻悻的抱怨：“管他呢，司令从来是明察秋毫，我的功劳、我的勋章，绝对跑不了。兄弟们，继续前进吧。向着列奇察的方向！” 第1496章 德军的列奇察危机 霍普金斯，这位707师的后勤团长，劳伦斯的同僚，在面对部队的瞬间崩溃，他先是率部做出了反击，然而在面对苏军的绝对兵力优势攻击下，所谓的反击完全成了徒劳。 但他至少是进行了反击，部队无法堵住缺口，那么他的败退就完全没有心理负担。 霍普金斯至少是个有节操的人，当部队边抵抗边撤退时，他向列奇察城，发送去了绝望的电报。 “防线被苏军强大火力攻破，苏军兵力超过万人，我部无法完成阻击。” 这份电报发送后有过了二十分钟，他又发去了一份电报。 “我部伤亡巨大，苏军至少攻陷我军防线三公里，我军还在坚决阻击，战到最后一人。” 霍普金斯做好了如果不能逃脱就战死的心理准备，虽然他根本不想就这么窝囊的死。 这两份电报发送到了目前位于列奇察城内的707师指挥部，几乎在相同的时间，至少二十分电报砸了过来。 整个707师指挥部炸了锅，整个列奇察城也陷入沸腾。 飞鱼火箭炮的高能燃料战斗部，它的爆燃不仅仅是制造巨大的噪音，那剧烈的震动之于大地，化作了传播更为遥远的力道却是很大的低频振动。 轰击发生在早晨，城内一些德军驻军、警察团驻军、治安警察，乃至这类人的家属，都感受到了这异常的震动。许多人还听到了来自南方的闷响。 关于南部的苏军将一些部队安置在防线附近这一事实，全城真可谓人尽皆知。列奇察经过几番清理，城内已经不存在纯粹意义上的平民。目前所谓的平民也几乎都是警察团和治安警察的家属。 德军对他们经营了三个月的防线非常有信心，但师长赫兹曼考虑到来自北方大股游击队的威胁，城市的城防还是进行了操作。例如每一个十字路口，在道路每一角都用沙袋和木头路障，搭建起一个机枪阵位。一些装甲车和少见的突击炮，也被安置在城内，他们即使作为支援附近作战的突击部队，也是城防力量的中坚。 赫兹曼以德国人的严谨态度以及他的个人理解，对待可能发生的巷战，只是巷战的可能性太低了，他又对部队的防线非常自信，因此城内的所谓平民，在七月十八日，压根就没有疏散。 有二十份电报发到指挥部内，所有的参谋员完全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忙的焦头烂额。 因为这些电报的内容竟出奇的一致——苏军向防线进攻，苏军突破了防线，苏军大有攻击列奇察的趋势。 尤其是最后一类电文，苏军要进攻列奇察！ 赫兹曼苏醒之后，本以为今日不会有太多的烦心事，他幻想着各地的苏军游击队能被各地的剿匪部队痛击。 战局的发展向抽过来的巴掌，无情了扇了赫兹曼一耳光，也几乎将他扇得昏阙。 “为什么！为什么是这个样子？！我的部队，就这么崩了？”赫兹曼的双眼几乎爆出来，他的参谋员和参谋长都等着师长有应对之策，不曾想，师长居然是一副精神崩溃的模样。 指挥部陷入死寂，直到参谋长暴力的一拍桌子：“师长！我们到底怎么办？！” “你嚷嚷什么！”正心烦意乱的赫兹曼亦是爆呵一句。 参谋长换了一副相对平稳的口气：“师长，我们到底该怎么办？前线部队还等着我们的命令呢？我们……” “我……” 赫兹曼只觉得头疼，就仿佛脑血管要爆炸似的。他是看过那些电报了，尤其是对后勤团的报告赶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虽然那个霍普金斯自称要死战到底，赫兹曼理智的估摸着，这个人肯定要率部后撤，否则他们必然全军覆没。 因此，防线的缺口不仅仅是三公里，如果敌人有意，他们能继续扩大缺口。当然，他们扩大缺口本身战略意义不大，将进攻的矛头瞄准二十公里外的列奇察，真是理所当然。 赫兹曼就是为707师面临的前所未有的窘况忧心忡忡，以至于焦头烂额的他不知该怎么办。 参谋长见师长犹豫，继续说：“师长，我们现在必须守住这座城市。这是我们的职责所在，你必须下命令坚守。还要给前线部队一个交代，究竟是让他们回防，还是继续坚守防线。” 仿佛是一场噩梦，刚刚苏醒的赫兹曼看着桌案上的地图，其上摆放代表敌我的木块。战略态势是参谋员根据电报休整的，它非常的直白，赫兹曼清晰的意识到苏军的矛头绝对是要捅列奇察。 参谋长的话令六神无主的赫兹曼稍稍清醒过来，他知道自己必须立刻做出两个决断。 “师长，别在犹豫了！我们是否防守列奇察城，是否通知前线部队回防？” “传我命令！”赫兹曼突然挺直腰板站起来，就在刚刚，他已经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命令，第一，我师前线各团，立刻抽掉一半兵力，向劳伦斯团防御段前进，不惜代价阻击俄国人。第二，列奇察拉响警告，所有城防部队，包括治安警察，做好巷战准备。所有装甲车辆把守各个路口。命令城内所有平民立刻迁移，令其向莫济里方向前进。目前就是这样，立刻执行。” 参谋员带着笔记，立刻冲向通讯室，整个707师的指挥部终于行动起来。 终于清醒过来的赫兹曼，旋即和参谋长等人，开始合计接下来的对策。固然局势对于德军非常严峻，冷静下来再好好想想，情况可能还不是太糟糕。 参谋长指着列奇察附近的几个城市：“这里，莫济里。这里，戈梅利。如今新到的700师还有部分后勤兵在莫济里，他们的主力一部分去增援805师驻地，北方的斯韦特洛戈尔斯克，一部分南下渗透偷袭俄国人。734师的师部也在莫济里附近，他们那里也有部分驻军。至于戈梅利，那里是722师的驻地。我们现在有必要直接绕过请示集团军，向这三个师求援。” “好吧，就这么干。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苏军要攻击这座城市，最快下午我们就要和他们交火。” 想到这儿，赫兹曼不禁感叹到一丝悲哀。 参谋长赶紧指正：“师长，这种时刻您切不可有为难神色，如果指挥部都弥漫着绝望，那么我们的步兵师就彻底崩了。” “不不，我只是感叹。”说着，赫兹曼指着地图上的莫济里——列奇察公路上的一个点，“这个，卢万卡镇，这个小镇已经被炸平了。” 参谋长马上明白了师长的意思，“我们的前师长所遭遇的情况比我们更加恶劣，至少我们如今有所准备，兵力也比那个时候多。前师长的战死有偶然性，再说了，列奇察可比卢万卡大太多。我们的周边又多是友军，您不要有战死的想法，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糟。” 赫兹曼的信心有所提升。“谢谢您的良言，你说的也对，今天的707师遭遇的情况比那时候要好。我们只要坚守城市，只要拖住敌人24小时就够了，这样，我们的友军一到，反倒是能打出一个漂亮的中心开花。” 见得师长乌云密布的脸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指挥部的窒息气氛得到了很好的缓解。 第1497章 巩固 赫兹曼当然不相信仅靠城内驻守的，由一个步兵团和五花八门人士组成的警察团，杂七杂八拼凑起来的五千人的武装力量，能很好的阻止敌人的进攻。现在，也只能将胜利的希望，寄托在友军的大力驰援基础上。 友军能否及时增援，他不知道，求助的电报已经发了出去，接下来就看自己的防御效果了。 “来吧，俄国人！”赫兹曼硬着头皮做好了准备，而他的敌人，数以万计的苏军，其进军的步伐却稍稍放慢。 苏军当然还是计划瞄着列奇察城市进攻的，但苏军不会单纯的指望士兵用血肉之躯，去冲击一座必然做了城防工作的城市。 苏军的第一和第二梯队完全通过了缺口区域，他们达成了这一战术目标所付出的代价，远远小于前线总指挥拉夫连季的预估。 现在，拉夫连季基本可以确认，部队伤亡绝对不超过八百人。而最重要的装甲卡车，居然毫无损伤。 被撕裂的德军阵地上吗，飘扬起一面面象征苏军的红旗。旗帜刺激了苏军的士气，也在戳击着从两翼阵地赶来阻击的德军。 “太好了，已经没时间磨蹭，我的指挥部也要移动到占领的德军阵地中。” 苏军的前线指挥部开始移动，同时，拉夫连季也令第三梯队的所有人员，全速前进，哪怕是文书这样的非战斗人员。 勤务兵、战地医生、战地护士、空载的马车。形形色色的人物，跟随者士兵，以奔跑的姿态，向撕裂的德军阵地奔去。 一路之上，他们再没遭遇什么像样的阻击，几乎毫无伤亡的站在了依旧散发硝烟气息的战场。 拉夫连季手握一支冲锋枪，他的打扮也更像一名战士，而非高级军官。 他跳入一个半坍塌的堑壕中，又令指挥部的几名通信员一同跳下来。如此，还有不少前线指挥部的各色人员跳了下去。 “就在这里，所有通讯员，立刻调整好各自设备的波段。” 他尤为对最重要的那名通讯员下达命令：“立刻向后方指挥部发报。主力部队于十八日早晨发起猛攻，一小时内，我军攻破德军防线。部队正与德军守军交战，俘获大量德军战俘，并持续扩大防线缺口。立刻发送。” 拉夫连季说罢，有伸出脑袋，举着望远镜对周遭一番观察，不禁露出笑容。 “谢苗，你向伞兵旅联络，命令他们不要现在就向北突进，我们要缓一缓，消化战果。阿列克谢，你向284师第二团、第一团联络，命令他们给我终止北进，原地防御。” 拉夫连季乐见于自己的亲密战友叶甫根尼和罗沙科夫领着主力勇敢的向北冲击，然部队的两翼正有敌人赶来。苏军的确撕破了缺口，却不知德军会出动多少兵力增援。如若贸然的令全军不惜后果的北上，大有被德军拦腰斩断。 毕竟主力继续北上，德军理论上就能将防线的缺口堵住，这样就形成了对苏军的包围态势。 拉夫连季混了这么久，多少也从杨明志那里学到了些许计谋，给予德军的感觉，便是苏军突然保守起来。 德军的后勤团长霍普金斯又组织了一些兵，从苏军的右翼率部冲击而来。在面对兵力有绝对优势、非常善于巷战的苏军时，发生在堑壕中的战斗，德军完全吃亏。 泰普诺夫听从了拉夫连季的命令，他率旅主力又回撤到堑壕周围，开始清扫三道堑壕中的残余敌人。增援作战的德军没有占得丝毫的便宜，更悲剧的，德军士兵主要装备的栓动步枪，根本就不适合在拮据的环境中作战。而伞兵旅可是大量装备了波波德冲锋枪和SVT40半自动步枪的精英部队。 在强大的弹幕火力和乱扔的破片手榴弹攻击下，霍普金斯的最后努力终于化作灰烬，其本人更是被一颗细小的弹片击中胳膊。剧痛令热血上头的他清醒过来，虽然他收到了师长关于“不惜代价堵住缺口”的命令，就目前状况，无论如何也不能完成。 “兄弟们，我们没有机会了，我们撤！” 霍普金斯无奈的撤退，他们沿着堑壕一路向东跑。逃跑中途，他们自然遇到了一样奉命去堵住缺口的另一支步兵团的增兵。 所谓的援兵不过一千人，其中的五辆紧急开过来的半履带装甲车，令这支部队看起来还有些战斗力。 一名营长领着一个排的官兵沿着堑壕狂奔，他们终于和率残部逃命的霍普金斯撞到一起，甚至差点发生乌龙。 “喂！你们是哪个部队的？谁让你们撤了？” 霍普金斯看了看说话者的肩章，当即悲观的说：“我是后勤团团长，我们没有机会了，必须后撤。” “你！”营长真可谓大吃一惊，愣了几秒钟后意识到了现在的情况。他当众举起了冲锋枪，对准了面前的团长：“我们的任务是击退苏军，你怎能临阵逃亡呢？你是逃兵，如果你敢继续逃跑，我宁可毙了你！” “你敢！”霍普金斯怒目严重，他身后的士兵纷纷抬起枪口。同室操戈的场面真是一触即发。 然德军援军增援心切，营长咬了咬牙：“先生们，让这群懦夫撤走吧！我们上地面继续冲，让他们从堑壕中逃脱，然后被军事法庭判处死刑！”营长啐了一口痰，爬离了堑壕。 “呵呵，你是去送死！至于我会不会被判死刑？只有上帝知道。”霍普金斯对这些所谓的援兵感觉不值，总之师长绝对不知道前线局势究竟是多么恐怖。纵使援军来了两千人、三千人，那也是自寻死路。再说了，如果援兵真的有三千人…… 后勤团已经损失了一半人，其中不少人是被苏军生擒了。残部要么向北跑，要么向东，其团部是向东逃跑。 霍普金斯大吼一声：“兄弟们，别管那群人了。他们愿意做英雄就让他们上，我们撤退保存实力。一切后果都是我担着！” 总体来说，德军的增援还算迅速，就是兵力太少，武器装备也不行。 苏军既然占领了德军防线一段，旋即以其三道堑壕体系为依托，一边防御，一边缓慢的扩大缺口。 284师的两个团，合计三千余人，他们在左翼阻击援兵。伞兵旅独自在右翼率先阻击援兵。 一千名德军士兵增援而来，在苏军的强大火力下，当即被压制得寸步难行。德军旋即用五辆装甲车试图突破，他们万万没想到，寄予厚望的装甲车，仅仅在两分钟内，就全军覆没了。 伞兵旅的RPG手的发射管还冒着青烟，射手麻利的接过副射手递来的飞弹，又麻利的装填。普通的爆破弹对于薄装甲的半履带装甲车完全够用，那些车辆纷纷车头中弹，当即化作一地碎片，点燃的燃油又令残骸变成满地的火焰，场面惨不忍睹！ 无疑，刚刚立了功的契科夫车组，他们继续北进，赫然意识到后方没有友军跟随。契科夫停车后观察一番，他看到了远方的友军，一部分在看管着刚刚缴获的德军前线军火库，更远一些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一群向缺口奔跑的人群——他们是德军！ BT坦克又恢复了它的暴躁本性，驾驶员在崎岖的战场上开出了六十码的高速，向着被压制的德军冲了过去。 “哈哈！我们的坦克，他们杀回来啦！” “谢苗，注意德军，他们要站起来逃跑，抓住时机扫射他们。” “安德烈，你把发射筒射角抬高些，我们的飞弹能像迫击炮那么用。” 因为坦克的突然到来，伞兵旅官兵旋即改变策略，变得更加的主动。 “契科夫，你这个家伙赶得真好。我看，祖国欠你一枚金星勋章！”举着望远镜的泰普诺夫看得津津有味，他一度觉得部队不可能迅速击垮新来的援军，突然杀来的坦克打乱了德军的部署，也给伞兵旅提供了战机。 伞兵旅的迫击炮弹不多了，非常滑稽的，他们居然在战壕中找到了两门德制80毫米迫击炮，还有十箱五十发，油纸包好的配套炮弹。在调制好之后，伞兵旅开始了炮击。 就这样，在坦克拼命制造混乱下，和迫击炮和抛射的RPG飞弹轰击下，还有大量枪弹的横扫，于右翼反攻的德军两个营，撂下三百多伤亡人员，不得不选择后退。 第1498章 处决 “进攻本身也是很好的防守。”泰普诺夫嘟囔几句，立刻下令：“通讯兵，命令二营、三营，全力追击德军，尽可能杀伤敌人，我们没时间收战俘。” 伞兵旅的确没时间收俘虏！ 泰普诺夫接受的军事教育，对放下武器举手投降的敌人不可杀害，除非是特殊时刻。真正的军人很忌讳杀俘，泰普诺夫感觉很别扭，然而这些战俘除了会拖慢部队之后的作战，安置他们也是非常困难的，更有趁乱逃脱继续作战的可能性。如此，还不如一枪毙了一了百了。 伞兵旅完成了右翼的阻击胜利，旋即展开小规模反攻，此刻的时间才上午十一点。 左翼的作战情况也很类似，只是左翼的援兵兵力更少，其更缺乏重武器。 毕竟这是德军的707师，一支堪称为“欺负平民高手”的部队，指望其有很高的野战能力，实在是痴人说梦。 一番交战，原本被拓展到三公里的缺口，不但得到了巩固，缺口还被扩展到了五公里。 完全是因为苏军担忧部队打得太分散，对后续的作战不利，拉夫连季命令部队不得继续向东西两个方向扩张。 正在前线激战正酣时，后方的苏军指挥部，也在对目前的战局进行紧张得分析。 突击作战开始了，作战非常顺利，其顺利程度完全出乎杨明志预料。 杨明志孤身一人在鲶鱼村，在接受到拉夫连季的捷报后，他知道自己又必须突击回指挥部一趟。 “阿布拉姆！” “到！” “跟我火速回鲶鱼村一趟。就是你和我两人，其他人给我老实待在这里。” 杨明志直接坐上吉普驾驶座，事态过于紧急，他只得暂时和波博斯基不辞而别。于是乎，一辆吉普车发了疯似的向鲶鱼村杀去，沿着土路杨明志开出了高速，仅仅半个多小时，就从到了鲶鱼村的道路中。一记干净利落的飘移，停在指挥部门口，甚至溅起了不少泥巴溅落在门口卫兵的裤腿。 杨明志夹着文件包，毫无征兆的冲进指挥部大办公室。 他大吼一声：“同志们，你们的将军临时赶回来了！” 顾不上大家的吃惊，杨明志火速来到指挥桌前，瞟了众人几眼，开门见山的说：“同志们，我收到前线电报，特此回来。拉夫连季和战士们干的不错。” “是……是不错。”耶夫洛夫也没工夫弄清这个男人如何突然跑回来，“然而拉夫连季没有打算继续向北，他们向我们汇报了部队有意消化掉胜利果实。” “是嘛？”杨明志看看表，“我是四十多分钟前出发的，这期间是否有收到了电报？” “是的。德国果然出动了援军，我们正和这些敌人作战。” “情况如何？”杨明志追问。 耶夫洛夫一脸自信的模样，“您说会怎样？当时是我们占据上风，毕竟那是土鸡瓦狗般的707师，也就德军的指挥官愚蠢的以为这支部队能堪大用。” “好吧，好吧。我还想着我军要费一番波折才能破了敌人的防线，不曾想居然被我军的火箭弹轻松攻破，所谓地雷阵毫无威胁。” 萨林奇金凑过来：“你既然来了，陷入鲶鱼村的防御已经准备妥当。部队要攻打列奇察了，你准备怎样打？” 杨明志稍稍一惊，他刚刚愣是没有注意到斯大林专员也在这儿。 “萨林奇金同志，您应该天亮时就在这里了？” “不，我可是一宿没睡，一直在这里。我想你最多也就小憩一两个小时罢了。” “当然。我很担心诸位会对列奇察攻略有些疑惑犹豫，反正最后必然是我下命令，索性我先到了。” 杨明志立刻开始工作，他给予前线传来的电报信息，对前线有了一个相对清晰的估测。 根据战前得到的情报，德军的707师和734师在霍姆尼奇以北修筑防线，其防线之长可称之为“长城”。然而他们的兵力太少，因此不得不把部队拆成营连一级布防，无可奈何的摆出一字长蛇阵。 苏军的谍报部门早就了解到了德军如此部署，而七月四日抓获的那个名叫喀娅的女人，其供述更是证实了这一点。 “如果德军增援我们打出的缺口，只要打败敌人的援兵，他们就难以组织第二轮增援，除非德军想让他们的防线瞬间崩溃。敌人的兵力太分散，而我军是击中优势兵力攻其一点，只要稳抓稳打，我们向列奇察的进攻，就不会有后顾之忧。”杨明志的话令指挥部所有人信心满满。 耶夫洛夫又说：“根据电报，我们还抓到了数百名战俘。许多战俘是见到抵抗毫无意义举手投降了，对于这些人，是不是带回来？我的态度是……” “不行！”福明干净凑了过来，“司令，就在刚刚我们为此事还争吵一番。您知道耶夫洛夫想干什么吗？” “呵呵，无外乎的枪毙。” “您都知道？！” 杨明志耸耸肩：“你们别争吵了，我是司令听到的。许多人说我有时太过仁厚，这次我就冷血一把。命令拉夫连季，对于抓获的普通士兵，一律枪毙。唯有连长以上的军官留下来。通讯员，立刻给前线发报。” 杨明志在发号施令的时候，眼睛注意到了萨林奇金眼神的稍稍颤动。或许这位斯大林专员也会自己下达的杀俘命令而惊愕吧，此事果然需要解释一下。 杨明志做出一副无奈样：“他们不是战俘，是一群屠夫。就算是战俘，我们现在没时间收战俘。前线的拉夫连季和各部队指挥官做的很明智，他们在积极消化战果。此战我们消耗了很多弹药，也牺牲了不少战士。我们的补给能力有限，库存的弹药供应也出现障碍。我们要打列奇察，要做好苦战的准备。所以我们需要大量的弹药。这些弹药补给从何而来，我们只能指望战场缴获丰腴一些。 至于那些战俘，我可不会分兵将其押回来。还不如一口气枪毙算了，如果我因此得到了屠夫的称号，那也是没有办法的。” “呸！谁会说您是屠夫呢？除非是道貌岸然的傻子！”耶夫洛夫这话也是在向福明发难，“这些法西斯份子，尤其这些是707师的混蛋。他们杀了我们一万多公民邀功，我们必须血债血偿。” 就在指挥部通讯室刚把杨明志的杀俘命令发过去，拉夫连季又发来一份捷报。 通讯员小姑娘简直蹦蹦跳跳的窜到指挥部内，完全没有必要的严肃。 “报告，前线急电！” “念！”杨明志猛地呵道。 “指挥部。我部左右两翼皆完成对德军援兵之阻击，德军溃退，缺口扩大至少至五千米。我军又抓获战俘三百余人，截止目前为止，我军抓获战俘合计八百名，是否全部枪决？” “说什么就来什么！”杨明志跺了跺脚，“通讯员！” “到！” “命令。拉夫连季和前线各部队，我们敌人德军707师，这支部队杀害超过万名苏联公民，所有战俘皆是杀人犯，各位士兵不用有负罪感，立刻将其处决。” 接下里，杨明志又初步定下了针对列奇察的作战计划。即部队抓紧时间消化战果，搜集所有能找到的弹药，枪毙除军官外的所有战俘。部队完成这些后，于下午三点整展开对列奇察的全面进攻。 当详细的对列奇察进攻的命令发了过去，前线的苏军士兵，按照司令的命令，已经将所有的战俘中的普通士兵处决。大部分士兵的确没有负罪感，难道处决一群杀人犯会有负罪感？当然不是，他们早就想干掉这群战俘，若不是军纪压着，一开始就不会收俘虏。 既然司令本人下达明确命令，本以相对安静的战场，七百多名挑选出来的战俘刺刀赶到一处，接着，被一挺挺机枪无情的扫倒。 苏军士兵们麻木的向着同样麻木的德军战俘开火，待战俘成为一具具尸体，苏军士兵们旋即开始清扫战场，为即将开始的全军北上列奇察，做最后的准备。 第1499章 奇遇 但是，杀俘的场面确实是极度的血腥。 喀娅才刚刚二十岁，固然她经历了很多痛苦的事，她很高兴自己能作为祖国军队的向导，更对祖国军队的强大战斗力震惊于喝彩。她之前完全没经历过军事训练，在被护送到铁匠村后，至少打靶几发子弹，算是军训从而成了民兵。 她跟着前线指挥部的一票人，赶到了被攻破的德军。 “十多天前，我就是从这儿逃出去的？我的那个假坟茔呢？德军的地雷阵呢？全没了？”女人有些恍惚，在看到满地的尸体后，腹中强烈的呕吐感，几乎令她花容失色。 “傻姑娘，你已经是民兵了，看到死人则能作呕呢？”一名卫兵严肃的提醒她保持坚强。 不过，喀娅看到，那些被抓获的战俘被聚集在一处，祖国的士兵端起大量的机枪向其无情扫射后。她终究是精神崩溃，吓得昏了过去。 拉夫连季也是监督部下办完这件不怎么光彩后，回到在破损堑壕中建立的临时指挥部，打算向后方发去电报时，才发现被带来的传奇女人喀娅，居然人事不省。 之前两个士兵正在照顾她，看起来她并非中弹受伤。 “她没事吧？” “报告团长，她被吓晕了。就是刚刚的事。” “毕竟她是个可怜的女人，你们照顾好她，给她脸上浇点凉水。” 被震撼到的当然不仅是喀娅，一个德军军官也是杀俘事件的直接目击者，甚至还是苏军士兵故意让他目睹到数百名德军士兵被机枪扫射成一堆堆叠的血腥尸体。 他就是劳伦斯。 这一次，幸运之神终究没有再恩宠这个男人，见得自己的同胞就这样在绝对的无助中，被俄国人杀戮殆尽，他的心在滴血，甚至恨不得自己也被他们杀掉。可惜，这群俄国人就是不打算让自己死。 那些人全都死了，劳伦斯疯狂扭动着胳膊，无奈手腕被绳子捆子，他的努力都是在和自己较劲。 他用俄语破口大骂：“你们这些斯拉夫猪，你们都是一群刽子手，你居然在杀俘，你们还算是军人吗？” 但他绝对想不到，押运他的苏军连长就是故意这么干的。连长本该将抓获的这名团长交到指挥部的，既然部队明显要处决战俘，连长遂让劳伦斯作为一个可怜的看客。 劳伦斯的话激怒了在场的苏军军人。 “呸！你说我们不是军人，你有算是什么？你们707师去年干的那些事，以为我们不知道？” “我们？我们做了什么？” 劳伦斯的反问，差一点逼得苏军连长一枪毙了他。枪是没有响，劳伦斯的右脸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当场流了鼻血。 “混蛋！你们707师的刽子手，杀了超过一万名苏联公民。你还敢为自己辩护？你自己也是个刽子手。” 扪心自问，劳伦斯双手的确是沾满血污的。他去年还是营长时，的确奉命对一个小村庄展开围剿，就算知道那个村子大多数人是纯粹的平民，他还是奉命将其全部射杀，甚至包括孩子。 劳伦斯可以反驳自己当时是奉命办事，而这些俄国人不也一样能说自己是奉命办事么？ 劳伦斯无奈的笑了笑：“我的确是率部杀了你们的人，你们杀了我吧，反正我落在你们手里，是没法活命了。” 连长怒不可而，冲锋枪口直接贴在了劳伦斯的额头。正当所有人都觉得这个德军军官行将被处决时，枪声并没响起。 “呸！你想痛快的死？没那么简单，我们会让你生不如死。” 劳伦斯已经心灰意冷，他闭着眼睛，突然想起一年前自己奉命屠灭整个村庄时，那些孩子费解又无望的眼神，直到子弹击中他们弱小的身体，脸庞才化作痛苦与绝望。可能时隔几个月后，自己的这番处境都是命运。期间所谓的运气，不过是厄运的时机未到罢了。 “走吧！法西斯混蛋，你是高级军官，我们可不会轻易毙了你！” 就这样，劳伦斯如同行尸走肉般，被士兵拉扯到了前线指挥部。 与此同时，拉夫连季捏着太阳穴，向几名军官抱怨着：“你们是怎么甄别的？为什么还能在尸体上找到军官证？如果你们检查的够仔细，我们至少还能抓大两个连长，那可是重大战果。” 那押送劳伦斯的连长，毫不犹豫的跳下战壕。 “报告长官，二营三连长楚奇科夫报告。” “你？”拉夫连季扭过头来，“有什么事吗？如果没有，回到你们营去。” “有事！有大事！我们抓到一个德军上校团长!” 一听这个，拉夫连季的火消了一半。“哈哈？一个团长？那人在哪里？他名字是什么？” 连长打了个响指，一个双手被捆着的人被推到堑壕里。 拉夫连季俯视着这个艰难坐起来的男人，又注意到这人腿上有伤。经过这番折腾，劳伦斯的确难以站起来，他就坐在湿漉漉的堑壕中，继续着破口大骂。 拉夫连季的眉毛再颤抖，暴怒中的直接踢了一脚，将其踢倒。 “你这个法西斯，居然还会说俄语。你这个混蛋，该不会是伟大祖国的叛徒，是给德国人卖命的？” 劳伦斯不甘示弱，又完全的爬起来做好：“我是第三帝国军人，我们征服俄国，当然需要一些会说俄语的军官。真是见鬼，你以为我很乐意学习你们劣等民族的语言？” “你……你弹道在逼我杀你吗？你如果保持谦卑，何必受皮肉之苦？” “你们还是杀了我吧！” “你以为我不敢？”话虽如此，拉夫连季可不想司令是否找自己算账。他拔出手枪也就是在劳伦斯面前比划，那手枪压根就没上膛！ 劳伦斯却是一副殉道者的姿态，放松身体闭上眼睛，等待死神降临。 就在这时刻，一声女人清脆的呼唤，顿时令这个殉道者猛然睁开双眼。 “劳伦斯？该不会，是你？” 喀娅已经清醒过来，她的身份目前是一名向导，但她对部队作战起到了什么作用，是可以忽略掉了。她被安置到前线，完全是给部队多一道保险，所谓给部队找到雷区中的安全通道。奈何火箭炮太猛的，爆心附近大范围的地雷，居然瞬间被集体震爆。 喀娅本以为自己最多充当一名勤务，或者照顾一下伤员罢了。没曾想，她身处前线指挥部，居然又和那个男人发生不可思议的相遇。 “劳伦斯！果然是你。即使你脸肿了流了鼻血，我还认识你！” 喀娅看清了劳伦斯的脸，赶紧冲了上去，又一如反顾的扑来上去，将其拥在怀里。 场面完全超越了拉夫连季和众多围观士兵的想象，尤其是刚刚还一心求死的德军军官，这一刻竟不可思议的流出眼泪，接着还嚎啕大哭。 拉夫连季突然间明白了一切：“你……你就是传说中的劳伦斯？哈哈！我们的司令可是指明要抓你。你这混蛋，我们三天前就在打你，结果让你跑了。怎么样？三天之后还是被我抓到了。” 第1500章 缴获 但劳伦斯并没功夫搭理拉夫连季，其提问更是无暇顾及。 如果是这一切都是命运，那么和这个被自己的恻隐之心而带走又冒险放逐的女人，和她的再度相遇，不就是所谓的命运么？他的心突然软了，更失去了面对死亡的勇气，整个人的心理防线因为喀娅的奇迹般的出现，顷刻间崩溃了。 喀娅的出现或许也意味着另一种可能，或许就是自己的恻隐之心，让这个喀娅带着南方的苏军主力，沿着她逃亡的路线原路杀了过来。 劳伦斯带着哭腔悲愤的问：“喀娅，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你给他们做的向导？”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那么他们……” 拉夫连季摇摇头，做出收拾，几个士兵旋即将两人拉开。 “原来你就是劳伦斯，就是喀娅说的劳伦斯。想不到我们这几天对战的敌人就是你，你本人是这番模样。呵呵，还真是个有情有义的男人？” “呵呵，看来你们也没有把那个女人处死。反倒是让那女人作为向导，瞬间攻破了我们的防线。” “你太高看她了！”拉夫连季摇摇头，“你们的一举一动，尽在我们战无不胜的司令别列科夫掌握中。喀娅已经把她的遭遇原原本本的汇报了，对于你本人和你的部队的许多情报，我们因而非常清楚。不过，你们707师的综合实力很羸弱，就算我们对你部一无所知，你的失败还是必然的。你现在还想说什么？” “我？我没什么好说的。你们既然知道了我的底细，还需要询问什么吗？我还有利用价值吗？你们想怎么样随便。” “你会有怎样的结局，那是我们司令说了算。我还等着把你这个军官押回去邀功呢。” “呵呵，我很有价值吗？”劳伦斯一阵苦笑，他实在不喜欢这个下令杀俘的军官。“好吧，我跟你们回去，然后跟你们的司令说，你下令杀害了数以百计的战俘。” “无所谓。实话告诉你，就是我们的司令下达处决刽子手。你们不是战俘，你们都是杀人犯，我们是为死难的同胞报仇。” “好吧，你们有自己的理由。我现在已是身不由己，当然，如果你们想让我活着押到你们沼泽地中的巢穴，就先给我治疗。我的腿和胳膊严重受伤，不要告诉我你们连药品都没有。” 拉夫连季打了个响指：“医疗兵，给这个法西斯份子治一下，告诉他，我们是磺胺碘酒一应俱全。” 给予拉夫连季的时间并不多，在战俘劳伦斯被严密看管后，他扶好自己的钢盔，爬出了堑壕。 只见，广大士兵已经在打扫战场，大量的伤员也开始被收拢救治。 随军的医疗人员数量不多，他们只能尽可能的给伤员包扎伤口，至于诸如取出弹片的工作，根本不能施行。 数以百计的伤员被收拢到一起后，已经开始安排在随军马车，向出发的营地处运输。 “你们算是幸运的，剩下的人包括我，等打到洛耶夫，万一受伤了，怕是不可能被轻易运回去。”拉夫连季有扫视起其他方向，部队似乎是找到了德军的一个前线仓库？仓库在哪里？ 他没有浪费什么时间，只见不远处居然聚集了一大群士兵，那里想必就是仓库所在。 他领着前线指挥部一票人匆匆而去，赫然看到士兵们居然正在分领弹药。 拉夫连季赫然看到自己的老战友居然在此处，监督士兵从地窖中搬弹药箱。 “啊！叶甫根尼，你原来在这个地方忙活。” “是啊，我们缴获了一批德军弹药，我就把兄弟们尽量召集过来。当然，只要还是咱们团的部队。” “这……我们这是吃独食啊。不行，弹药还要分给其他部队。” “算了吧。”依旧站在堑壕内的叶甫根尼，无奈的摇头：“我们缴获的弹药不多，毕竟这算是前线弹药库。就凭目前的缴获，依旧给一个整编营装备两个基数的弹药。当然，这是德国人的弹药库，机枪弹可是相当充裕的。” “既然如此，前线这样的仓库应该还有好多个。” “对。您应该给泰普诺夫发个电报，他们伞兵一定也发现了前线弹药库，缴获绝对不比我们少。” 事实完全如叶甫根尼预料，苏军在战场上搜到了四个弹药库，其中最大的一个，就在苏军攻破的缺口的正北方的三公里处，那里目前被284师第一团和炮兵团的残部所占据。 单个的弹药库存货量不多，苏军发现了四个，当各个部队把缴获的初步统计汇报，随军的文书进行汇总计算，便得到了一个相当喜人的结果。 至目前，苏军一共缴获80毫米迫击炮40门，配套炮弹二百一十箱（1050发）。 50毫米小迫击炮32门，配套炮弹一百箱子（800发）。 栓动毛瑟步枪2105支，MP38冲锋枪56支，ZB26轻机枪45挺，MG34通用机枪5挺。 45毫米捷克造战防炮6门，37毫米战防炮15门。配套的爆破弹合计超过两千发。 7.92毫米步枪弹合计超过八百箱子，以其上的铭文显示一箱1200发（散子弹），竟有九十六万发之巨。当然，这些弹药中也有大量的重头机枪弹，它也可强行用毛瑟步枪发射，这是会严重磨损膛线，以及更可怕的后坐力罢了。 这只是初步的统计，如若部队继续深入发掘，缴获的物资还嫩更多。苏军并没有那么多时间。 这番缴获中，最重要的莫过于迫击炮弹。失去了全部野战炮的多罗宁，他率领剩下的部下完全成了普通的战斗步兵。 让优秀的炮兵去冲锋陷阵，真是无可奈何的事。所以当部队三天前冲垮击败那股德军后，他利用缴获的80毫米迫击炮，突击组成了炮兵集团。破防之战，迫击炮部队并没有大放异彩，炮兵团在搜索战场时，紧跟着第一团团长罗沙科夫，在发掘到一个大地窖后，非常霸道的将其中陈列的迫击炮，归为己有。 对此罗沙科夫什么话也没说，论炮术，他们那群人是绝对的高手。 如此，拉夫连季确认他是将那个劳伦斯的部队所掌握的后勤资源，除了在战火中损毁的，剩下的全部缴获。仅仅是几乎百万发的子弹，就位部队提供了巨大的作战可持续性。 部队在追击两翼的敌人时，顺便清理了一些火炮堡垒。德军在前线安置了一大堆小口径战防炮，想想看，假若没有火箭炮的轰击，让装甲卡车直接上，岂不是要被这些战防炮的穿甲弹轻易灭掉。 想到这儿，拉夫连季为自己捏一把汗，他不得不对司令的战术表示敬佩。 截止到下午两点，合计超过一万四千名苏军战士，盘踞在一片宽四公里纵深五公里的庞大区域内。苏军组成了环形防线，将占领区域每一寸土壤都翻了一遍，每一具尸体的武装带都搜查一遍。部队究竟突击补充了多少弹药只能做出估算，拉夫连季估摸着，仅就子弹而言，各类子弹总量在一百二十万发左右。 因此，苏军消耗的弹药，是比缴获小很多。再说了，部队的苏制武器本来数量就不太多，扩充的部队基本就以德械为主。真正保持苏械为主的，当属284师第二团和伞兵旅了。即便如此，这两支精英部队中的广大机枪手，装备的基本是MG34。他们能算完全的苏械吗？显然是不能的。 部队缴获的如此众多的弹药，给众多的团长一个错觉。按理说一个步兵团不该有如此多的弹药库存，但大家寻思一下，确信德军毕竟是依托防线防御，多储备些弹药理所当然。 不管怎样，苏军最终是付出了八百多人伤亡的很小代价，打败敌人又巩固了胜利果实，令德军707师的防线崩溃。 第1501章 坦克兵的任务 通向列奇察的门户已经洞开，前方二十公里的征程绝不会再有阻挠。 苏军用各种杂物填满了几处战壕，被壕沟阻挡前行的装甲卡车，轻而易举的开出了这三道战壕。它们浑身都是弹痕，车头装土的麻袋纷纷碎裂，但卡车依然能稳定运行。 “这是最后的燃油了！同志们，我们把车开到列奇察，怕是就该和这些卡车告别了！” 司机们一边用管子给油箱倒油，一边展望着未来。 他们对各自的前景都很担忧，毕竟还有更艰巨的征程，而且，当攻打列奇察时，卡车绝对要当做坦克来用。 “我看，长官就是把我们当真正的装甲车使。” “呵呵，那样还真的很抬举我们。兄弟们，看到那边了吗？”一名司机伸伸手指，众人侧脸看去。 只见一群士兵，正推拉着一些有着大轮子的火炮。 “那是反坦克炮吧。真是谢天谢地，被那东西打中，坦克也能瘫痪。而我们，直接小命不保。”一个司机忧心忡忡的说。 “谢尔盖，你又不是胆小鬼。我们都打到这里了，说明兄弟们都有好运气，接下来的战斗我们绝对没问题。” “呸。指望好运气，还不如多在车头挂些沙包。唉！你们看，咱们的坦克也来加油了。兄弟们，把汽油给他准备好。” 本来，BT坦克是专用航空汽油的，但是以后世的油料标准看，就是所谓的97号油罢了。 坦克吱吱扭扭的开来，履带掀起大量的泥巴。它停在卡车边，已经打开视窗的驾驶员随口调侃：“兄弟们，我还以为你们是真的坦克呢？怎么被堑壕挡住了？” “呸！你跑的再快，没了汽油顶多算个固定堡垒。”接着，司机们哄堂大笑。 “别笑了。”契科夫打开顶盖，麻利的下车，“我需要油料，后备油箱也要加满。你们带得储备燃油够不够？” “目前是够的。”说话的司机明显面露难色。 “怎么？莫非燃油油品不好？” “不！不！我是说，你的坦克杀进列奇察城里没问题，就是完成任务开回沼泽地，怕是你得在城里找油了。” 契科夫咧着嘴：“是个麻烦事。算了，我们要首先解放列奇察，能完成这个目标，坦克损失了也可以接受。我估计这辆坦克再跑跑也要散架了。” 契科夫非常清楚部队缴获了一些战防炮，尤其是还有45毫米的捷克造。被这东西打出的穿甲弹击中，BT坦克必死无疑，就是T3476来了，击中侧面也是一发入魂。德军很可能在列奇察布置更多这种战防炮！ 他们没有再续道，契科夫是看着司机是提着仅有三加仑容量的小油桶，将含铅染色的粉色汽油灌入油箱。 “我的天呐！这坦克油箱的胃口究竟有多大！”司机不禁惊奇的问。 “有多大，反正比你的胃大。” “好吧，我们的储备燃油全给你加满，即便如此，你的油箱还是装不满。” 契科夫无奈的点点头：“只要能开到列奇察就行了。唉，希望我的进军之路不会面对敌人的战防炮。” 他提起的这件事，真是所有卡车司机都忌讳的。 德军在列奇察搞了城防建设的事实哪个士兵不知道？他们怎么可能不会把战防炮当野战炮用？所谓见了装甲车上穿甲弹，见了步兵用高爆弹，这便是战防炮的高灵活性。 契科夫看着他们担忧的神色，掐起腰来强行摆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很快我们就要进攻了。你们看，部队已经开始集结。大家都想看点，先着眼现在的工作。” 这些装甲卡车当然有现阶段的重要工作——当做火炮牵引车。 司机们对战防炮又爱又怕，爱的是缴获的火炮成了友军的火力单位，怕的是德军会用它阻击进攻。 十五辆装甲卡车，乃至BT坦克，都成了牵引车。契科夫其实有些不乐意，他还是必须接受自己的座驾拖拉着串联的两门45毫米战防炮的事实。 装甲卡车的任务更加艰巨，它们恢复了卡车的本质，一个个又被堆砌了大量的缴获弹药箱。 “呵呵，缴获的德军卡车，拉着德制弹药，牵引着捷克的火炮。还真是滑稽呢。” 进军已经开始了，契科夫袒露半个身子，目视着卡车排成纵队，开始缓速向北方前进。 他又看了看表，不偏不倚，真是下午三点。 “额，以步兵的速度，他们得在晚上七点抵达列奇察，如果有交战，进军还要延迟。难道，我们要打夜战？”想到这儿，契科夫不禁一怔，他已经有些疲惫了，一旦要在今日打夜战，不打到明天天亮怕是不能结束的。 正当他继续目送士兵北进时，车载无线电突然响起，竟然是前线指挥284师第二团团长拉夫连季的声音。 契科夫麻利的钻回去，迅速戴上耳机，手里握紧对讲机。 “我是坦克，长官有何命令？” “命令，坦克迅速和前锋的284师第二团接头，我已令一个精明强干的步兵班接应。接应后，坦克卸下挂载的火炮，挂载十名士兵后，全速向列奇察突进，作为侦察兵一探德军虚实。” “遵……遵命！” 契科夫本来是下意识解决的，军人的荣誉感趋势他不能抗命。坦克单车突进，岂不是要成了众矢之的？ 他安静了十多秒，算是想明白了一切。因为专业的侦察兵巴尔岑所部，已经紧急转移到鲶鱼村方向，据说那个方向有超过五千名德军士兵展开偷袭。 专业的侦察兵没有了，只能让有着类似职能的部队行动。契科夫非常清楚BT坦克在军队中的定位——快速坦克类似侦查坦克——它的重大职责就是快速冲到德军阵前，进行火力试探，接着用高机动性溜之大吉。 显然拉夫连季对此颇为了解，他甚至也有所怀疑，是否是司令本人下的这个命令。 “好吧！兄弟们都知道刚刚拉夫连季那个家伙让我们干什么吧？” 驾驶员明知故问的说：“让我们干什么？比如说，命令我把坦克开到天上？” “或许我给坦克按翅膀，再捆几个飞鱼火箭，我们都能上天了！”契科夫的调侃令车厢内哄堂大笑。 “好了，我们得到了命令，可能还是司令本人的命令。就是因为我们立了功，上级要让我们继续立功。我们要冲到列奇察城下一探虚实。兄弟们，你们怕不怕？” “我的字典里没有害怕这个词。”驾驶员骄傲的说。 “那好，我们开始行动。为了金星勋章，冲吧！” 就这样，唯一的BT坦克和284师第二团的前进纵队会师。早已收到命令的一支步兵班，各个带着不少麻绳爬上了坦克。 “同志们，你们要把自己捆得牢靠，我们将会以四十公里的速度飙车，我可不希望谁被颠下来。”契科夫一边嘱咐，一边指导士兵捆扎。 地面的步兵还在纵队前进，只有叶甫根尼一直站在坦克旁，向契科夫投去注目礼。 “嘿！契科夫。” “啊！副团长同志，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就是看看你。契科夫同志，你可真是个战斗英雄，司令已经知道了，那个德军团长是你亲手抓获的。现在你要立下新功了。我看呐，你的苏联英雄称号是少不了的了。” “呵呵！只要我不被战防炮干掉，我一定会是苏联英雄。” “傻瓜，你这个幸运的男人也别说不吉利的话。拉夫连季托我给你带个话。你的工作就是侦查，然后用无线电时事汇报你的所见所闻，记住，千万别冲动！” “我会的！”说着，契科夫又看看捆在坦克上的十人：“同志们，你们显然都准备完毕了。我们立刻发车。” 说罢，契科夫一脸刚毅的向着叶甫根尼敬了标准的军礼，合上了坦克顶盖。 接着，发动机喷出一团黑烟，整个坦克先是一翘，快速向北方奔去，溅起一片泥巴。 第1502章 德军治下的列奇察 在大战爆发前，列奇察城区居住着三万人，他们几乎都是苏联国家企业的工人和家属。 因为本地的木材资源非常丰富，该城市的主要经济来源便是木材加工，数以千计的工人从事相关产业。 虽然列奇察这个城市数百年前就存在了，不过白俄罗斯这片地域自古是波兰和沙俄血腥争夺之地，古代的列奇察城早已消亡，现有的城市基本是在废墟上建立的新城。 它是坐落于第聂伯河上游右岸的城市，稀少的人口使得城市规模也不大。 铁路线穿过城市，火车站就在在城市西南处。一条相对宽阔的公路自火车站向北延伸，它足有四公里长。公路两侧遂有大量的支路，大量的钢筋混凝土建筑依路而建设。 苏联的建筑技术碍于时代因素，比本时空的美国差很多。在列奇察，最高的建筑只有四层，那是原本的苏维埃办公大楼。在其周围，则是大量翻修过的三层或二层建筑。 在混凝土建筑的周围，还有不少木屋，就是所谓的棚户区。 当战争突然爆发，列奇察马上遭到厄运。随着苏军主力的崩溃，留守城内的少量苏军被突然杀到的德军迅速击溃。 德军攻城时自然进行了短促的炮火准备，他们以最高的建筑为目标轰击，所以当他们占领城市，那办公大楼真可谓完好无损。 所以，赫兹曼自然而然的将707师的师部迁移到这栋建筑中。 来自北方的微风略带凉意，明明是白俄罗斯的盛夏时分，这份寒冷竟让赫兹曼感到一丝凄凉。 他站在那办公大楼的第四层楼顶，这里距离地面足有十五米，他站在了整个列奇察城的最高处。 “南边，大量的俄国人在向我们这里进军呢！真是见鬼！” 赫兹曼抽着烟，不时的举起望远镜注视南方，对未来担忧不已。 自收到防线崩溃的一连串报告后，他知道列奇察一定是敌人首当其冲的目标。继续待在办公室内只能坐立不安，那还不如到天台上，亲自眺望远方。 他也不时的将视角转到城市内，只见最宽阔的那条街道，有大量的人群在移动着。许多人是戴着头巾，拎着篮子或箱子，其造型充分说明那是女人。 城市中存在不少的女人，她们是警察团的家属、从起来城市迁移来为德军工作的平民、还有根本就是随军妓院。 让女人离开城市，这是赫兹曼亲自下达的命令。他有一种预感，介于苏军来势汹汹，列奇察必将爆发血战。他很清楚，苏联人将为德军服务的当地人视作叛徒，被抓住几乎必死无疑。 无法用于守城的所有妇孺全部迁移，但所有的成年男子必须留下来，无论他们是否乐意。 赫兹曼这是简单的要求妇孺沿着路向北走，向着所谓的安全区域斯韦特洛戈尔斯克走。那里是否安全？呸！ 赫兹曼只是单纯的将女人支开，甚至不是不令丈夫和妻子分离。德军士兵用强硬手段完成这一切，如同驱赶牲畜一般，无情的将女人赶走，根本不会容其逗留。 而那些失去了妻子和孩子的男人们，他们许多人是到列奇察讨生活，昧着良心为德国人工作。现在可好，所谓的帮助伐木、火车站搬运工的工作，变成的为德国人打仗。 命令发下来，当即便有人旗帜鲜明的表示拒绝合作。 德军士兵也非常简单粗暴，所有的不合作者直接枪决。在枪毙了十多人后，就再不存在反对声音。 于是乎，赫兹曼当前能直接控制的部队有一个步兵团和一个警察团，兵力勉强到五千。在德军治下，列奇察城的所谓和平居民本有五千人，随着女人小孩被突击赶走，有近一千五百名的男性平民，被认为适合当兵，突击被发放了枪支。 部队又武装了相当于三个营的兵，赫兹曼对这种人的战斗力完全是不屑一顾的态度。 优秀的士兵需要不少于六个月的系统训练，这是他的认知。谁能指望几乎没有军事技能的平民突击拿起武器，能展现出所谓的战斗力。他们，只能作为聊胜于无的部队，或者说就是单纯的炮灰。 唯一能让赫兹曼有点自信的，便是城内还有一些半履带装甲车，甚至还有四辆突击炮。 列奇察城内有一座武器修理厂，目前正在对八辆三号坦克和两辆四号坦克大修。它们都是从战场上拉回来的物件，它们自火车站卸货后，就安防在火车站东北侧的修理厂中。 指望坦克能瞬间修复投入战场根本是不可能的，它们的发动机被拆掉，但炮塔还能使用，仓库也要少量配套炮弹。 列奇察最关键的部位就是火车站，无论苏军会不会打来，火车站的防备都是最强的。不仅仅是其战略价值大，还是它的位置——它是如此重要，还位于城市西南，就好似柔软的鱼腹面对尖刀。 “所有修理的坦克，用拖拉机拉到火车站外围，充当固定炮台。” 士兵着实完成了赫兹曼的命令，于是乎在当日中午刚过，德军在火车站一侧的防御，增添了十个炮台。德军士兵又在坦克身上堆砌了大量的装满泥土的麻袋，以此增加防御。部队中会操持火炮的人，进入炮塔坚守。 这是没有发动机，坦克的电动机也不能使用。炮塔只能完全依靠人力转向。所谓的固定炮塔究竟如何？赫兹曼心里也没有底。至少它们聊胜于无。 赫兹曼将主力部队都安置在城市的南方，突击布置了一道环形防线。 防线最外层的，正是那一千五百名突击武装起来的普通市民，在其后方二百米处，才是正牌德军。 “他们是炮灰，死了就死了。这样的白俄罗斯人、乌克兰人，我军能轻易的大量招募。”基于这样的理解，赫兹曼真可谓问心无愧。他才懒得去试图理解位于为前线的所谓“民兵”的悲哀，他甚至不太关注警察团的伤亡，只在乎他的德意志男儿。 讽刺的是，707师已经遭遇了重大损失，就是他看中的勇敢的德意志男儿，其坚守的阵地，竟被苏军一个小时攻破！ 赫兹曼焦虑不安的继续观察，时不时的抽烟，试图依靠香烟令自己冷静。 一名卫兵匆匆爬上顶层，急匆匆走到师长身边。 “报告！” “讲！” “我们派出的五支侦察班，全部抵达南方的公路，并进行埋伏。” “很好，命令他们，发现敌人立刻电报。也不要和敌人纠缠，避免不必要的交火。” 就这样，德军的警戒线拉到了距离铁路线五公里的南方公路，即莫济里——戈梅利公路。但仅仅五个侦察班，就能充当长达十五公里公路警戒的眼线，着实太艰难了。 公路向第聂伯河延伸，一条铁桥跨越了第聂伯河，河对岸就是渡口小镇多纳伊奇。四个星期前，722师的一支部队，就是经过这个小镇南下，试图重新占领洛耶夫。如今，这座小镇依然只有707师一个连的防守。 赫兹曼何尝不知道这个小镇的重要性，可惜，他真的拿不出富裕的兵力，只能向那里的守军发出一份勉励奋战的电报。 第1503 他们到了 因为大量的游击队活动，莫济里到戈梅利，整条铁路线处于紧急状态。来自北方的苏军游击队，已经制造了多起针对铁轨的爆破，为了避免损失，德军旋即停止了这条铁路的日常运输。 列奇察的火车站因而没有火车停靠，货运仓库中的物资存货量也不多了。其中的一些成品汽油，本来是该运到前线的，如今非但运不到，反而成了危险的所在。 火车站是那么的重要，以至于德军在这此部署了整整两个营！赫兹曼也做出了简单的预案，假若苏军要猛攻火车站，那么各处的部队，就向火车站击中。毕竟一旦火车站失守，意味着列奇察整个城防体系的崩溃。 然而苏军对列奇察的德军底细，了解的并不想进。城里的所有间谍皆被德军清理，当战斗进入七月中旬，苏军指挥部再没收到来自列奇察的电报。 根据目前的战局，杨明志倒是认定列奇察城里的守军不多。部队既然破了德军防线，乘胜追击在十八日傍晚，或者晚上八点之前，完成对列奇察的解放，应该不是难事。 就算德军强大一些，部队解放城市的下限时间，也一定是在十九日天亮之时。 苏军，已经在约定的下午三点开始了全面进攻。 “兄弟们，你们要好好忍耐，等待到了目的地说不定你们就是和敌人率先战斗的英雄！是后面的弟兄们骄傲的对象。”掀开坦克顶盖探出半个身子的契科夫如此调侃。 然而捆在坦克上的士兵们一个个叫苦不迭，他们一副像是便秘的模样，令契科夫又好笑又担忧。 班长强忍着尾椎的疼痛，奋力说道：“你们不用担心，我们的骨头非常结实！这点……这点颠簸不算什么！” “好吧，我很佩服你们的忍耐。我们就保持这个速度，我估计也快要和敌人可能的守军接头了，请你们检查一下自己的武器。” “好……好的！同志们，检查弹药！再把匕首拔出来，损失准备斩断绳索。” BT坦克的北进之路相对平坦，他们逐渐离开了荒地，开始进入所谓的麦田。 契科夫认得出这些居然抛荒的田地就是麦田，苏联的集体农庄模式之下，新开垦的田地面积都很大。如此大的农田皆由拖拉机开垦，使得农田的模样，即便它已经抛荒，和真正的荒地依旧差别巨大。 “呵呵，看来德国人是没有闲心在今年春天播种呐。我还以为我们的坦克会压坏快要收获的麦地。”契科夫不禁感慨。 步兵班长扶着有些麻木的屁股，“德国人都是群掠夺者，他们不是生产者，或者说只会奴役平民给他们种地。” “但是德国人已经杀了太多的平民，难道让鬼魂给他们种地。所以我看列奇察城里也没多少平民，至少不会是农民。” “你说的很对。看不出你们坦克兵还有些谋略。” 契科夫一阵大笑，接着自信的说：“废话，没点谋略，我早就死了。” 坦克已经孤军深入至少十公里了，这段越野路程才用了四十分钟。 上午的战斗，崩溃的德军少量部队向北方逃离，他们清一色的向东北方向撤退，因为那里就是城镇多纳伊奇，德军最近的一个据点。到了下午两点，第一批北逃的德军才抵达这里，这时候，赫兹曼才收到了前线最为详尽的情报。 苏军的兵力绝对超过一万人。这个数字乍一听非常惊人，难以令人确信，随着前线撤回来的官兵详细供述，这一情报俨然就是事实。一万名苏军士兵还竭力的向两翼扫荡，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显而易见。 好在，到了下午三点半，赫兹曼终于收到了令人欣慰的消息。即722师将抽掉一个团立刻沿着公路向列奇察增援，虽然只有一个团两千号人，一旦他们抵达，城内就有三个标准的步兵团。兵力虽然还是不如苏军多，少上一两千人，敌我态势还不算太糟糕。 “我求求你们，赶紧来增援吧。” 赫兹曼依旧站在天台，他一边视察着周遭，一边祈祷援兵的高效增援。 他万万想不到，反倒是苏军的先遣部队，在下午三点五十分，就杀到了公路，甚至和一支德军侦察班撞到一起。 莫济里——戈梅利公路，其两侧有着大量的树林，尤其是列奇察的南部五公里左右，还有一团长达四公里的森林带，其中几乎全是松树。因为长期的木材开采，使得森林的树木相对稀疏，以至于卡车都能在树林中穿行。 契科夫面对这一切非常高兴，毕竟根据地图显示，过了这片纵深才两千米的树林，通过中间的公路，就能看到列奇察的建筑物了！ “兄弟们，下车吧，如果这里有埋伏，我们马上就能战斗了！” 班长麻溜的斩断绳索，他触地一瞬间，麻酥的大腿竟支撑不住身体，他坐在地上休息了十多秒才勉强站起来。其他的士兵也是如此，一个个都在抱怨自己的失策，所谓“早知如此就带上毯子垫屁股”。 契科夫可顾不上他们，他钻回坦克后，就命令驾驶员缓速开车。那些纯粹轻装的步兵们，忍着疼痛也跟在坦克后方，毕竟谁都不想成为潜在的德军狙击手的目标。 步兵们弓着背，手中的冲锋枪已经上膛。 突然间，一声突兀的枪响，一名苏军士兵的脑袋，竟炸裂成大量碎块，整个人当场死亡！ “狙击手！卧倒！”班长大吼一声，枪口瞄着任何可疑的方向。紧张的他甚至顾不上自己满身的血。 紧接着，枪声又响了，这一次是打中了坦克的侧面，子弹划出一些火花，弹飞进一棵树树干中。 突如其来的狙击也令车内人大吃一惊，契科夫努力保持镇定。 “驾驶员，发现敌人了吗？” “没有。” “该死！炮手，调整炮塔。你眼睛敏锐，好好搜索。” “遵命！” 契科夫渴望能迅速找到敌人的位置，然后施展凶猛的火力覆盖，然两分钟过去了，仿佛一切恢复了平静。 狙击手是不是撤了？ 正当步兵班长稍稍抬起头时，枪声又响了，那子弹直接打飞了班长的钢盔。 “好了！是十一点钟方向！”炮手毫不犹豫，他向火光处打出一发炮弹，接着又是机枪扫射几十发。 契科夫紧张得注视着：“打中了没有。” “等等尘埃落定吧。” “我等不及了。驾驶员，向那里推进！” 机枪和炮弹并没有灭了德军狙击手，只有当坦克冲过来时，意识到根本无法击败这钢铁乌龟的狙击手，旋即撒腿就跑。 “你不是个合格的狙击手，居然突然暴露！”炮手这次没有再给他机会，一发炮弹结束了其生命。 然而，当狙击手打了第一枪时，就等同于苏军的暴露。坦克又是机枪扫射，又是火炮轰击，制造的噪音可是不小。 最关键的，还是炮弹爆炸后腾起的烟尘，虽然那烟尘不算大，然在空气澄澈的白俄罗斯，五公里外一直站在天台，注视着南方的赫兹曼，竟看到了那异常的烟尘。 因为坦克合计开了三炮，腾起的就是三团烟雾。 “俄国人！你们……你们终于到了！” 赫兹曼的双手在颤抖，他本以为苏军还要再等上一小时才可能出现的。这时候，通讯兵气喘吁吁的爬上天台。 “报告师长！公路那边！公路那边！” “别慌！快点说！” “是俄国人！他们的先头部队出现了！” 得到了这一切确凿的情报，已经紧张了一整天的赫兹曼，居然放松下来。 他长舒一口气：“先头部队之后必然是其数目庞大的主力，该来的我们无法躲掉。卫兵！都跟我下楼，回指挥部。” 第1504章 向着法西斯旗帜开炮 “命令！前线各营长，坚守自己的防线，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后撤！” “各部注意，你们不准擅自撤退，更要监督新征召的民兵作战。民兵敢有撤退者，立刻枪毙。” “火车站的你们，卡尔冯斯、施普劳斯，你们两个营必须死守火车站，不准让俄国人占领，除非全部牺牲。” …… 赫兹曼给各部发去命令，他的命令精确到营一级。得益于城市内的电话线路之通常，他的命令传达的非常迅速。这点技术优势令他颇为欣慰，终究自己的赶在苏军进攻前，将最后的命令发了出去。 接下来，就是真正的大战了。部队能否坚守成功，一方面在于自己傲人的勇气顽强的意志，也在于援兵的增援。 他又赶紧向722师发报：“苏军主力已经开始进攻列奇察，我军已经和苏军交火，你们的援兵速速赶来！” 对此，722师师长弗洛里德也是大吃一惊。所谓唇亡齿寒，722师最西端的部队，已经收留了超过两千人的707师溃兵。显然事态已经非常严重。 弗洛里德只好硬着头皮回答：“你们该不会连两个小时都守不住？部队已经在狂奔了。我现在还在组织部队，尤其是你们707师的溃兵，我会竭尽所能的帮助你们。” 赫兹曼无奈的说了声谢谢，他知道722师的压力相当巨大，绝对再难有更多援兵了。 赫兹曼的求援电报早就发到了集团军指挥部，司令瓦格纳手头也很紧张。只要看看地图，这位将军就头大。 莫济里的734师和700师，四分之一的部队南下，用侧翼袭击苏军的大本营，他们还在紧张又艰难的行军中。这两个师的部分部队，也都开始向805师师部所在的斯韦特洛戈尔斯克，甚至已经和城外出现的苏军游击队陷入激战。 斯韦特洛戈尔斯克距离巴布鲁伊斯克很近，那是德军白俄罗斯南部驻军的中枢所在，一旦斯韦特洛戈尔斯克失守，游击队就真正威胁到了巴布鲁伊斯克！ 可以说，这也是德军集团军司令瓦格纳距离战场最近的一次，甚至有士兵上报，巴布鲁伊斯克城内在两天前发生的三起并未造成任何人员伤亡的爆炸事件，就是游击队作为。 他惊讶于苏军游击队的坚韧不拔的战斗精神，又非常恶心于他们的神出鬼没。一切就仿佛1940年的苏芬战争，那场两年前的战争暴露了苏军的愚蠢。瓦格纳一度认为苏军就是愚蠢的军队，然而现实如同巴掌，一个接一个的抽来。 如今，德军以正规部队去和苏军游击队作战。正规军进占被游击队占领的村庄，结果他们得到了多是空荡荡的一群木屋，村民要么是四散奔逃，要么被游击队带走。德军被折腾一番后，自然要离开人去楼空的村庄。往往在撤退途中，郁闷的德军往往遭到游击队的伏击。 说起来，诸如“红色十月游击大队”能搞出这种麻雀战，而非像是早期游击队，抱着列宁二十五年前写的《游击战指南》当做真经。他们能结束呆板的战术，采取新战术，教会他们这些的，实际就是杨明志！ 游击共和国以往打的诸多胜仗，随着萨林奇金的降落，都通过他向莫斯科做出非常详细的汇报。波诺马连科毫不犹豫的总结和提炼了近卫284师和第63集团军的战术，并通过广播的方式，向沦陷区各个有实力的游击队宣传。 以至于，斯韦特洛戈尔斯克明明已经有超过一万三千人的德军兵力，苏军游击队的进攻态势，依旧没有减弱！ 杨明志为首的63集团军指挥部一众人，对友军的行动了解的不多。沼泽地的部队到目前为止，还是自顾自的作战，根本谈不上和诸如“红色十月”游击大队展开联动。 不过，部队一旦解放了列奇察，和北方的友军会师，就完全成为可能。 进攻，就从唯一的BT坦克开始。 “兄弟们，你们就在这里不要走动，我们去追击德军！”说罢，契科夫就合上顶盖，不管步兵是什么态度，坦克排气管喷出一团黑烟后，就高速向北奔走。 “真是个疯子。”步兵班长顶着那变了形了钢盔，不禁摇摇头，“这种疯狂的精神，我倒是很敬佩。兄弟，你可别死了。” 契科夫所领导的这一BT坦克车组，他们三人的座驾经过长久的战斗，终于在行进之时，发出了挥之不去的吱吱声。 “一定是某些零件坏损了。拜托，悬挂机构还有发动机，千万要挺住啊！”契科夫对BT坦克可谓了如指掌，它的速度和机动性极其优越，然代价就是更快的零件耗损。 他想到了几个小时前最后一次加油时，和那些卡车司机说的一番话，不禁为之苦笑。 “排长，您笑什么？我们贸然的单车突进，真的很危险。”驾驶员忧虑的说。 “是的，可能这就是这辆坦克的最后一战了。” “哦？难道我们就要为国捐躯了？”驾驶员对这话有着另一番理解，当然，牺牲还是生存，战士们早已看淡。“如果我们在牺牲前，能弄清楚德军的部署，把情报传给后面的大部队，任何的牺牲都是值得的。” “呸！谢苗，我可没说牺牲。掏掏你的耳屎吧，我们在车内听到的噪音太大了，如果把坦克比作人，那就是一个八十岁的老人。这辆坦克可是去年被强行空投而来，仅就作战而言，它几乎打了一整年。它没有彻底报废，没有被击毁，修修补补继续能跑，还真是个奇迹。” “所以，您有什么打算？”驾驶员接着问。 “没什么。我们穿过这片树林就能看到列奇察这座城市了，如果敌人有布防，我们马上便能和敌人交战。同志们，我只想说，能和你们并肩作战，我很荣幸。” “我也很荣幸。”驾驶员、炮手异口同声。 “就像你说的，谢苗。如果我们不得不牺牲，那就在牺牲前把情报发出去。而如果坦克报废了，我们还活着，那就弃车逃走。但是诸位必须明确一点，为了荣誉，不能被德军俘虏。你们都有手枪，你们懂得。” “哈哈，您的话太悲壮了。”炮手已经有些颤抖，他强打着精神让自己不慌。 “这就是我们的最后一战呐，不管怎样，我们的坦克怕是撑不下去了。我们还有二十发37毫米炮弹，还有1500发机枪的。我们至少要把弹药打光！马上就突破树林了，同志们打起精神，准备战斗！” 这辆劳苦功高的坦克，它的两支负重轮确实存在问题，契科夫最担心的悬挂机构的一条杠杆，因为长期的剧烈颠簸有些变形，噪音必是从此而来。 当然，它是一种消耗品，这种老式坦克苏联当局早已封存，正面战场上，苏军的主力坦克换成了T3476，如果说BT快速坦克还有什么利用价值，目前它算是一种很优秀的火炮牵引车。 就在坦克行将穿过最后都是树林，契科夫突然掀开炮塔顶杆。他探出半个身子，将已经收好的红旗又重新插了上去。所谓既然是火力侦查，就必须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那面红旗在墨绿的森林环境显得过于突兀，这就是他希望的效果，以希望德军能贸然的将所有的火力点暴露出来。 他合上顶盖，一副大义凌然的模样：“同志们，开始战斗。驾驶员，全速前进。炮手，准备开炮！” 离开了满是障碍物的树林，坦克突然开始加速。透过潜望镜，城内的三人赫然看清了列奇察这座城市，尤其是那最高的有四层之高的市苏维埃办公楼。契科夫也注意到，原本那办公楼楼顶应放置一个硕大的苏联国徽，现在已经没有了。原本飘扬的苏联国旗，完全变成了德国的。 “混蛋！这些法西斯，居然还是升了旗！炮手，给我把它轰掉！” “好！” 炮手干练的修正炮口仰角，契科夫化身装填手，娴熟的塞入一枚37毫米爆破弹。坦克也由狂飙转作停车。 “距离大概有2100米，真是个大胆的行动。”炮手自言自语，接着按动了扳机。 与此同时，位于城市南段防御的德军士兵，各路为德军打仗的伪军，首先看到了从林子中突然钻出的一面轰击，他们为之一怔。接下来，才看到一辆坦克突然出现。 一名观察员突然从德军指挥部，即那栋办公大楼的顶层下来，带着不安和紧张，冲到了707师师长赫兹曼的办公室。 “报……报告！俄国人的坦克出现了。” “什么？他们还有坦克？”赫兹曼对此非常惊愕，“你确定？你看到了坦克？有多少辆？会不会是我们坏损的坦克被他们修好了？” “仅有一辆，而且……” 观察员的话还没说完，赫兹曼突然听到了一声沉闷又特别的声像，接着，那声音化作了一阵呼啸。 “Scheisse！”赫兹曼是个一战老兵，炮弹呼啸而来该是怎样的，他在清楚不过。 他几乎条件反射式的钻到桌子底下，刚刚钻进了，爆炸就发生了！ 两公里外的契科夫，对这一炮并不满意：“打的不准啊，那面法西斯旗帜还在飘扬。” “排长？请您体量一下吧，距离超过两公里，难道您觉得我能一发打中比您胳膊纤细两倍的旗杆吗？如果可以，我都成娜塔莎了！” “呵呵！，那个孩子。娜塔莎她在西南方向阻击偷袭之敌呢。不过你这一发也不错，终归是击中了房顶。”说着，契科夫又将一发弹塞入炮膛：“继续开火，那旗杆总会被震倒的。” 37毫米炮弹对混凝土建筑物构成的伤害实在微弱，当然，它爆炸后制造的剧烈震动，还是非常骇人的。 可以说，这是赫兹曼进入苏联以来，距离战场最近的一次。他蹲在桌子下，脑子里不禁浮想起前任师长的悲剧，不禁念叨着：“这些该死的俄国人，该不会是要一次攻占这座城市吧！” 天花板上震落大量的墙皮，赫兹曼的办公桌瞬间覆盖了一层尘土。窗户的玻璃也为之震成粉碎，大量的玻璃碴子就溅落在赫兹曼身边。一些碎片还划伤了德军指挥部里的一些参谋人员。 正当赫兹曼觉得炮轰应该结束时，新的轰击又开始了。 BT坦克又发射四枚弹，当炮火的烟尘散去后，契科夫清晰的看到，那旗帜已经在烟尘中轰然倒塌。 “干得好，接下来继续突进！” 苏军坦克昂头挺近，那面红旗随风飘扬。虽然只有一辆车，因为其背后就是树林，谁能保证那里不会隐藏着大量的苏军士兵呢？ 被德军在几个小时前突然征召的所谓“民兵部队”，现在不得不为了保护自己的小命和苏军作战，因为在其背后，就是德军的督战队！ 在那个位面，德军强令德国平民组建人民冲锋队，因为几乎没有军事训练，加上武器装备极其糟糕，这种部队要么是一触即溃，要么就主动整建制的投降苏军，并成为积极地带路份子。 所以在1942年七月的列奇察，类似于“人民冲锋队”的部队已经提前建立了，现在，这些“民兵”不得不依赖他们的毛瑟步枪，和仅多于手指数的子弹作战。 八毫米步枪弹打到BT坦克身上，最多是划出一些痕迹，擦出一些火花。但在车内人员看来，被大量的子弹打脸，噪音之大真是糟糕透顶。 “排长？法西斯难道就这点实力？仅靠子弹阻击我们？” “他们不是愚蠢，就是故意为之！驾驶员，绕着敌人的防线徘徊，要小心战防炮！炮手，你用机枪继续开火。我现在打开无线电，要向大部队汇报了！” 到目前为止，契科夫已经搜集到了许多情报，随着坦克故意在敌人阵线前兜圈子以吸引更多火力，还能收获更多情报。 关闭许久的车载无线电被打开了，它是一种高级的步话机，至少在五公里范围内，彼此的通话非常清晰。 “报告大部队！我是坦克，我是坦克，收到回答！” “我是坦克，收到回答！” 率领大部队徒步前进的拉夫连季，很高兴听到契科夫的声音，声音非常嘈杂，令他非常谨慎。 “我是大部队，前线情况如何？你们是否抵达目标？！” “我已抵达，正和敌军交战！大部队，请准许我做出汇报。” “别废话了！赶紧汇报！”紧张的拉夫连季说了粗话。他一度非常担心德军对列奇察有着极强的城防建设，然而，就目前契科夫的火力侦查来看，德军的火力居然不可思议的弱。莫非因为德军的RUHE行动的惨败，德军已无精兵守城了。 拉夫连季不禁觉得，他拿到了一个千载难逢的解放列奇察的机会。 “哈哈，我难道要成为解放列奇察的英雄？这样，我理所当然会成为苏联英雄吧！”拉夫连季这么想真是理所当然，战争打得白俄罗斯糜烂千里人丁凋亡，他也面临着突然牺牲的危险。所以，为了荣誉而战，就是他最为现实的战斗的理由，屈于第二的，才是写在基因里的人类杀戮的本能。 第1505章 最后的ВТ坦克 BT坦克就在一千五百名“民兵”的惊恐注视下，和无数的子弹打击下，继续仰着红旗，傲慢的在德军阵前行动，并不时的用机枪进行扫射。 这些毫无见识过战阵的人，很快便在坦克的谈不上猛烈的攻击下，纷纷吓得尿了裤子。他们是来给德国人干活的，不是来当做炮灰的。 随着一些人被坦克机枪的流弹击中倒在血泊，危机感迅速蔓延到整个前线。 位于其后方的德军正规部队，他们预感到了防线大有崩溃的感觉。一名营长旋即给麾下所有机枪手下达命令：“如果他们敢退却，就用子弹将其赶回去。” 同时，德军也开始用靠谱的武器展开反击——仅有50毫米口径的小型迫击炮。 虽然这炮对装甲车辆的伤害可以不计，若是被一枚小炮弹灌顶炸到顶盖，这辆BT坦克还真有被击穿装甲的风险。车内的三个人都非常清楚，整个坦克最薄弱之处，莫过于顶盖。同样，坦克最薄弱之处也永远是炮塔顶盖！ “加速前进，不能让这些炮弹炸到！炮手，转移炮口，搜索敌人迫击炮位置！” 契科夫发完命令，很快就在摇摇晃晃中看到了发现了远处的异常，那里的地面有些烟尘异常的喷出。迫击炮阵位找到了，坦克旋即展开反击，虽然没有炸到敌人，倒是抑制住了德军的炮火。 “敌人真奇怪，他们真的太弱了！兄弟们，我们要不大胆的冲一下？”契科夫问道。 “好！我们吓死这群法西斯！”驾驶员猛的拉动右侧离合，坦克迅速转向，朝着那些“民兵”把守的松散防线冲去。 仅凭步枪和血肉之躯，如何挡得住这个？！ 坦克不费吹灰之力，就杀破了“民房”防线，机枪对着暴露的人群就是一通乱扫。此时此刻，炮手已经顾不上那么多，反正出现于此地拿着武器的就是敌人，即便这些敌人多半穿着平民服装。 所以，在坦克突破点，五十多个“民兵”望风而逃，他暴露了后背，旋即成为了机枪的靶子，也成就了炮手的疯狂杀戮。PD3机枪也直接打光了一个弹盘。在备用弹盘装填之时，驾驶员就继续冲击着，愣是撞倒了至少三人。 “见鬼！不准撤退！”德军营长气氛的大吼，可惜，他的吼声完全淹没在无尽的枪声中。 超过五百个“民兵”闻坦克而逃，他们对坦克的恐惧之深，甚至忘却了德军的督战队。 德军的机枪无情的向这些作为炮灰使用的逃兵扫射过去，被德军打死打伤的“民兵”竟是坦克的三倍。在死伤近百人后，民兵们纷纷趴下，这才终止了逃亡。 “哎呀，真是奇怪了，敌人居然在向自己人开火？！战场上真是什么事都能发生。”契科夫不禁感慨一番。 “敌人若是自相残杀对我们也是好事。排长，我们继续前进？” “谢苗，你继续开车，不要害怕！” 德军在这边确实没有布置战防炮，毕竟德军本身也严重缺乏战防炮。坦克出现并参战，着实让德军大吃一惊。但德军也并非就单纯的束手无策，他们装备的标准型M24长柄手榴弹，捆起来可以做集束手榴弹，炸轻型坦克的底盘完全可行。 但德军缺乏时间，士兵就向着坦克纷纷投掷M24手榴弹。 破片冲刷着坦克薄薄的装甲，并没有破防。但制造的剧烈震动，可是让契科夫感觉到了巨大危险。 “兄弟们，我们现在危险了。搞不好能德军还有大口径的迫击炮，我们不要停，立刻转向，继续沿着城市边缘向西，去火车站那里！” 明眼人都能明白铁路和火车站的重要性，契科夫估摸着德军理所当然在火车站附近的仓库中囤积大量物资，同样的，为了保护这些物资，德军有理由将重兵部署在那里。所以他在当前位置遭到的敌人火力居然比罗马尼亚人还弱，极大可能是德军主力不在此处。 “必须对火车站进行侦查，以保证大部队的顺利作战！” 冒着很大风险，坦克绝尘而去，在其身后除了两道车辙印，就是一连串小弹坑。 位于前线的德军营长非常气氛与那坦克居然脚底抹油，规避了己方所有的迫击炮，一溜烟向西跑了！当然，它向西跑，就直接成了对德军的巨大威胁。 营长打给指挥部的电话，得到了惊人的答复。 原来，因为苏军主动攻击了那栋办公楼，使得赫兹曼相信接下来的战斗，这栋建筑非得被炸平不可。为了不被活埋，整个707师师部转移到了办公楼二百米外的一栋建筑的地下室——即备用指挥部。 德军的接线员接通了备用指挥部，前线才和后方取得联络。 “报告师长，俄国人的坦克向火车站冲去了！” 如此简短的报告惊得赫兹曼暴跳如雷：“蠢货！那个坦克不是落后的BT坦克吗？你们怎么没有将其干掉？！” “师长，您不会真的以为那些平民敢于和坦克拼命吧！我悲观的告诉您，若不是我们的机枪手进行弹压，仅仅一辆坦克，就能吓得那群平民的防线崩溃。” “真……真是太极品了。你部继续防守，记住，不准任何人后退，违令者枪毙！” 挂了电话，赫兹曼狠狠跺了几次脚，差点将皮鞋踩坏。他嘴里更是念念有词：“我真是太高看这群平民了。一千五百人！就是一千五百头野猪，也会疯了一般去冲击那辆坦克。” 稍稍冷静后，赫兹曼估摸着守卫火车站的部队，也该和那辆不知死活的坦克交火了。 他又拨通了电话，向火车站处防守的两个营长，下达了一串明确的命令。 所有的命令几乎都是针对这辆无双战车，即必须用所有能够使用的可以反坦克的武器，将其击毁！ 与此时同，BT坦克已经杀到了铁轨上，它轻而易举的推倒了大量的保护铁路的铁栅栏。不远处的建筑就是火车站了，那里还有几栋巨大的厂房模样的建筑，就是仓库。 “炮手！上高爆弹，如果能把仓库打着火就太好了！”契科夫叫嚣着说。 炮手当场犹豫了：“不好吧！如果那里有大量的粮食呢？如果……” “呸！顾不了那么多了。你要知道那里也可能囤积了一堆弹药，我们要是一炮炸翻他们的弹药库，接下来的战斗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炮手只能服从命令。这枚炮弹击中仓库的木头顶盖，确实燃起了火焰和浓烟。然而仓库里的主要物资，早就被转移了。仓库里目前还有少量的物资，即少量的面粉，还有大量的木制品。 这些木制品也非常的特别，那是一大堆涂了白漆的十字架，是要送往前线修筑阵亡士兵墓园的，十字架就是插在坟茔之上的物件。 仓库顶棚突然起火，顿时令防御火车站的所有守军都炸了锅，那仓库里没有多少很价值的东西，但战斗状态下灭火也是非常困难的。火车站周遭的建筑有大量的木结构，目前气温很高，木头都干燥了，它们是绝佳的引燃物。一旦火势蔓延，火车站大有陷入火海的可能性。 无异，德军忽略了苏军纵火的可能性。不过，仓库顶棚着火，更像是一个偶然事件。 是啊，谁能料想一辆过时的BT坦克，居然以它幼小的身躯，在七月十八日当天，连续制造了大量战果。它，实在是这场战役中最耀眼的明星之一！ 然而，挥霍的运气终将有耗尽的时刻，当契科夫决定向火车站冲击时，坦克面临的最大危机也随之而来。 就是因为火车站太重要了，德军才故意将绝大多数火炮布放在这里。火车站地域的街巷中，目前有十五门37毫米战防炮，和三门45毫米战防炮。只不过，因为707师面临的敌人都是缺乏重武器的游击队，他们有这些战防炮，却严重缺乏合适于当前状态的炮弹——穿甲弹。 不过德军的这一大堆捷克造的小口径战防炮，做工的确非常精致，性能也非常好。打的虽是高爆弹，若频繁的攻击苏军坦克的履带，让其瘫痪完成可行。 不仅如此，德军部署在城内的四辆三号突击炮，被赫兹曼勒令迅速向火车站移动。 任何型号的三号突击炮，其主炮口径不会小于75毫米。 这类突击炮打出高爆弹，基本能完成对苏军过时的BT坦克的秒杀。 对于气势汹汹而来的四辆三突子，契科夫毫不知情也毫无准备。但在突击炮杀来之前，他率先遭到了德军80毫米迫击炮的远程轰击。 更大更快的破片砸着坦克的装甲，更严重的震颤令内部的三人不仅担心起来。 契科夫又开始了和大部队的联络，他紧握对讲机，平静的说出坦克现在的遭遇。 拉夫连季当然是不希望游击共和国的最后一辆坦克，战损于这场战斗。再说了，这辆坦克在今日的战斗也是出尽了风头，其车组人员都是英雄。当战争胜利了，他们都将享受下半辈子的荣华富贵。 所以，拉夫连季严肃的命令：“根据你部报告，我以知晓德军在火车站布置了重兵，也知晓德军防御重心在火车站。我将立刻调整进攻战术，坦克立刻后撤。预计，主力将在半小时后投入战斗。” 还有半个小时呐！全面战争就在夕阳之下展开了。 契科夫欣慰的长叹一口气，又抓紧了对讲机，严肃的回应：“报告大部队，坦克将继续侦查，以进一步确定德军底细。” “你！”拉夫连季瞬间生气：“契科夫！你这个笨蛋，你以为你是谁？你敢抗命？给我撤回来！” “不！长官，实不相瞒，这辆坦克距离报废已经不远了。我决定，在其报废前最后拼一把，我们并未突进德军于火车站的防线，他们究竟如何，还需我们继续深入侦查。” “不行，你不能这么固执。你难道想死吗？” 契科夫欣慰的乐了，“长官，我们车组一直都有牺牲的觉悟。如果我们会牺牲，就牺牲在战场上。但是，我们会在牺牲前，把敌人的底细全盘弄清楚。”说到这儿，顿时一股大无畏的牺牲精神涌上心头，契科夫抱着对讲机声嘶力竭的吼道：“如果以我们的牺牲，换来同志们的少伤亡，我们牺牲的值得。我个人的生命算什么？为了祖国，乌拉！” 通信结束了，拉夫连季愣在当场，唯有数以千计的战士还在向着战场前进。处于最先锋的部队，已经看到了最后那片树林，穿过它就是战场了。先头部队也纷纷听到了来自北方的沉闷枪炮声。 “契科夫，你们真是三个疯子！”拉夫连季流下两行热泪，他太担心坦克和成员壮烈牺牲，当场就对各个团下达修正了的命令。各个团有了明确的进攻方向，并开始以急行军的姿态冲击，以此苏军，半小时内即可投入作战。 而契科夫这边，坦克勇敢的向着炮火前进，车内的三人热血沸腾的唱起了苏联国歌，就仿佛他们真的是慷慨赴死。 契科夫哪里是想去死？他才不会真的这么干。 BT坦克继续以高机动规避德军的迫击炮，然而突然间，坦克遭到了一种平直的攻击。 驾驶员瞬间从亢奋中清醒：“排长，是战防炮！” 一听这个词汇，契科夫也马上清醒：“前方危险！快转向！” 说时迟那时快，当坦克突然转向后，一发45毫米高爆弹，竟非常巧合的击中了BT坦克的炮管，旋即剧烈爆炸。 车体中弹震动剧烈，契科夫的脑袋也猛地撞到铁皮，顿时脑门流血。他捂住湿漉漉的头，艰难的问：“坦克！坦克还能走吗？” “它居然还能前进。”驾驶员震惊的说。 然而炮手悲观的表示炮管已经废了。 契科夫有些悲哀，他本想复刻一下刚才的成功，突入德军阵地后进行零距离的侦查，在打死一些法西斯再全身而退。 “好吧，是时候接受前线指挥的命令了。同志们我们撤！” 坦克调转方向就是打算逃跑，可惜德军并没有在给这辆出尽风头的BT坦克新的机会。 坦克的失去炮管的炮塔正方向对准西方，行进方向却是南。炮手还在用完好的机枪变大边撤，然而突然钻出来的低矮造型的三号突击炮，吓得他几乎崩溃。 契科夫也赫然注意到了德军的大杀器，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突击炮居然开火了！ 炮弹并没有直接击中BT坦克，它在靠近末端的地方爆炸，冲击波直接震碎了坦克的尾部。发动机直接碎裂，燃油流了一地并燃起大伙和浓厚的黑烟。两侧的负重轮碎了三组，履带也断了。 以德军的视角看去，苏军的坦克就是被摧毁了。 一名德军营长骄傲的向赫兹曼汇报：“报告师长，我们的三号突击炮及时赶到，仅用一发炮弹就击毁了敌人坦克。” 对此赫兹曼长舒一口气，实际上，仅仅是一辆坦克就给他的城防带来了巨大的考验。 他严肃的回应：“做好自己的工作，迎接俄国人主力的进攻。最艰苦的战斗马上就开始了！” 第1506章 攻击多纳伊奇渡口 坦克的抽风机坏了，车厢内突然充斥起来污浊的气体，驾驶员奋力打开视窗，把气体引导出去并不停的咳嗽。 契科夫满脸是血面目可怖，他也打开顶盖，探出半张脸呼吸相对新鲜的空气。 “同志们，你们都还活着吗？” “我没事！”驾驶员踉跄回应。 “炮手呢？”契科夫推推炮手，发现其人已经没有了气息。 刚刚的爆炸使得几块铆钉崩出，它们像子弹般杀死了炮手。契科夫对炮手的牺牲有些叹息，然而他马上意识到，如果自己还不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待会儿坦克若是殉爆，那就全完了。 “炮手已经牺牲，驾驶员，我们弃车！” “好吧。这辆坦克真的寿终正寝了。”说罢，驾驶员从视窗钻了出去，契科夫亦是从此处转出。 此刻坦克的后端的火势持续加强，车内还有几发炮弹，一旦火焰窜进去，殉爆也就是一分钟后的事。 坦克周围黑烟滚滚，它腾起的黑烟赫然成为了非常明显的信号。后续的苏军大部队正在通过最后的树林，所有人都看看到了这黑烟，不禁精神紧张。 “你们千万不要出事啊。”拉夫连季紧张得试图和坦克联络，耳机里只有毫无意义的环境噪音。 他马上意识到，那黑影十有八九就是坦克被击毁后产生的。 “见鬼！你这个白痴，让你后撤你偏不！你死了，我的责任可就大了。你死了，我们少了一个战斗英雄！” 然而英雄牺牲了，拉夫连季自知应当化悲痛为力量。转念一想，至少他们的牺牲证明了一件事，火车站那边还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硬骨头。 契科夫和驾驶员谢苗，此二人满脸是血，破损的军装还被浓烟熏成黑色，两人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似的。 得益于浓烟的掩护，两人的逃离完全没有引起德军第一时间的注意，直到他们跑远了，德军才汇报从被击毁的坦克中钻出了驾驶员。 对于这个情报，师长赫兹曼毫不关心。他现在唯一关心的，就是自己的部队能否完成城市防御，只要坚守到明天天亮就是胜利！ 这一战，苏军，绝不会给德军任何喘息的机会。 契科夫和驾驶员没跑多远，便钻入了树林里，他们都有内伤，索性皮肉上的伤口血不流了。两人到了树林就直接躺下，他们知道，接下来的战斗应该没有自己的事了。 另一方面，战斗力最强的伞兵旅，以及所有的装甲卡车，都向列奇察火车站的方向移动。多罗宁的残余炮兵，他阻止了八百人，扛着缴获的合计三十门80毫米迫击炮和超过五百发炮弹，跟随者伞兵旅前进。 所以进攻火车站精锐部队达到了两千五百人，其中还有十五辆装甲卡车。苏军就是要以一次疯狂的“步坦结合”一举破了德军的防御。当然，这里的战斗必将是惨烈的，部队要付出很大的牺牲。 所谓好钢用在刀刃上，最精锐的部队就是要正面硬钢强悍之敌。 次一级的部队，也是兵力最多的部队，部队在进入树林前就分工明确。 第17游击旅的那八百号人，突然向东方移动。 拉夫连季给予旅长米罗什尼科的是一个光荣又艰巨的任务——攻占渡口城镇多纳伊奇。 所以，针对多纳伊奇的战斗反倒是比攻占列奇察更早发生。 要占领这座城镇，必须率先通过横亘在第聂伯河上的那座铁桥。基于这种情况，着实令米罗什尼科有一种既视感。因为这场打了一个月的大战，最开始就是为了占领洛耶夫城的跨河铁桥。 当然，拉夫连季给游击旅的命令颇有弹性。所谓如果难以通过桥梁占领城镇，那就想办法把桥梁炸掉。因此，游击旅掌握了一百公斤的炸药，只要炸毁一些桥墩，桥梁便可垮塌。 “要是德军建立有桥头堡，那就有些麻烦了。”米罗什尼科最担心德军依托桥梁防守，德军也不是傻子，他们的确在桥梁的西侧一端，几乎将所有的兵力安置于此。 守卫多纳伊奇的部队本来只有一个连，他们吸收了数以百计阵地崩溃撤回来的溃兵，兵力达到了一个加强营的地步。然而大量的士兵被苏军的强大攻势惊呆了，指望他们突然变成百战强兵，实在是牵强。 米罗什尼科渴望巨大的战功，这将是他未来升迁的重要资本，也是第17游击旅能为牺牲的九千名昔日战友们唯一能做的事。 就在下午五点整，游击旅和多纳伊奇镇的守军展开激战。 米罗什尼科本来觉得，他的部队目前有十门无后坐力炮，还有二十个RPG发射器，炮弹飞弹也都相对充足。瞬间击败敌人根本不是难事，可一经交战，他便发现完全不是这回事。 “该死！德国人在这里究竟有多少兵力？瞧着火力，至少一个营吧！”他拍在草地上，数以百计的士兵亦是如此。 刚刚被德军机枪赶回来的连长窜到米罗什尼科的身边，气愤的说：“德军明显有所准备，他们的兵力也很多。我牺牲了二十多人，没有任何进展。” “那就给我继续炮轰。让你的人迎着炮火冲锋。” “Да！” 连长又组织部队猛攻，在他们的头顶呼啸而过的是一发发炮弹。 德军自己的伤亡也很严重，他们打退了苏军的试探性进攻，终于在非常猛烈的炮火中，意识到苏军是玩真格的了。 德军桥头堡有一个连的官兵，各式机枪有十二挺。他们实实在在挨了三十枚70毫米炮弹的轰击，如此数量的炮弹击中攻击一个小区域，纵使德军给阵地堆砌了大量的沙袋，战壕挖的也足够深是，守军还是无可奈何的遭遇到灭顶打击。 “小伙子们，我们后撤，桥头堡已经守不住了！我们撤到城镇和他们打巷战！” 受伤的德军连长只能率部后撤，他已经伤亡了三分之二的人，现在城镇内还有大量以逸待劳的溃兵，或许那些人还能依托城镇建筑坚决抵抗。 近距离观战的米罗什尼科大呼过瘾：“干得好同志们，夺下啦桥头堡后继续尝试进攻。” 苏军进攻的步兵连，自己也付出了一半人伤亡的代价，才勉强占领德军桥头堡。但是，等待他们的还有一段艰苦的路程。 第聂伯河是条大河，它的上游河面也颇为宽阔，该铁桥因而有着270米的长度！ 如此长的铁桥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建筑技巧，它的确很长，因为河面就是如此宽阔，它必须被修的非常长。 上游的河床都很低，苏联建造这条公路铁桥时，就是每隔四十米建设一组结实的桥墩，所谓桥墩也就是并排而立的两根硕大的混凝土立柱。立柱之上铺设钢条和钢板，再铺设水泥，铁桥就是如此建成的。 所以，苏军要攻占多纳伊奇镇，必须通过这条危险的铁桥！ 苏军当即就意识到接下来战斗的麻烦特性，有二百名战士已经开始在铁桥上狂奔，然而还是晚了一步。 德军依然牢牢占有者铁桥的东侧，并在那里建立了桥头堡。此地之狭窄真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苏军竟短时间内倒下了近百名战士，他们像是被割草般被德军的五挺ZB26射杀，一些小口径迫击炮就加重了苏军的伤亡。 “该死！”米罗什尼科咬紧牙关狠狠锤着大地，接着大喝一声：“通讯兵，快过来！” “到！” “给我立刻联络指挥部。” 米罗什尼科很快和拉夫连季本人取得联络，他汇报了自己这边的糟糕处境，也得知了针对列奇察的进攻，已经全面开始。 拉夫连季眼下全力以赴指挥着上万名士兵对列奇察的解放作战，哪里有时间去关注苏军在东边的多纳伊奇镇的推进阻力。 “我没有时间听你抱怨，也没有可能派兵增援你们！米罗什尼科，如果你不能占领城镇，那就把该死的铁桥炸毁。我们必须组织东边的德军试图从这条铁桥援助列奇察的敌人！” 仅从背景的巨大嘈杂声中，米罗什尼科完全明白北方激战正酣。是啊，虽然距离有五六公里，沉闷的爆炸声还是可以感知到。尤其是趴在地上耳朵贴住泥土，那震动就更加明显了。 米罗什尼科当即改变战术，他在稳定了还活着的战士后，又开始了新一轮进攻。 这一次，苏军的所有远程火力，皆以抛射的方式向河对岸的多纳伊奇镇打去。 无后坐力炮的70毫米炮弹，重点轰击建筑物。所有的RPG手以抛射方式发射榴弹，向德军东侧桥头堡跨射轰击。 多纳伊奇镇不必列奇察，城镇大多数建筑木质是主要成分。木头是绝妙的可燃物，炮弹的轰击直接造成了三栋价值屋顶的起火燃烧。 德军都知道，苏军炮火准备后才是步兵的进攻，苏军不能凭士兵的血肉之躯突破铁桥，就只能指望炮火优势轰击城镇了。 因此，几乎所有的德军官兵都在后撤规避，他们的东侧桥头堡也损失很大。数以百计的德军士兵藏匿在坚固建筑的一楼或者地窖中，他们当然也付出了伤亡，却又能力在炮火过后重新抢占阵地继续阻击。 然而，苏军根本就没有打算占领这座城镇。 “爆破手们，我看好你们！给我上！” 在米罗什尼科命令下，一个班的战士仅着内裤，跳进了凉爽的河水中。他们踩在淤泥中向着两个目标桥墩淌水过去。岸上，苏军的炮火机枪为其掩护，德军因而不但没有对这些爆破手采取阻击，甚至没有发现他们。 爆破手们在抵达目标后，将细小的钉子用工兵铲夯进桥墩，接着把捆扎好的TNT炸药挂着，又将雷管插了进去。 雷管后端连接着纤细的导线，一直延伸到五十米开外的所谓安全区。 这套爆破设备可谓是第17游击旅的传家之宝，毕竟米罗什尼科如日中天时，爆破铁路可谓是日常的任务，但是炸桥还真是他的初次作战。 一声惊人的巨响后，铁锹陷入浓烟中，就在苏军众目睽睽之下，桥面的钢板失去水泥土的承重，吱吱扭扭的弯曲，最后轰然倒塌。 于是乎，长达270米的桥梁，突然断裂了近80米的长度。德军想要瞬间修复它根本不可能，就算要修复，至少也得十天功夫！ “好了，这下我们的任务算是完成了。”米罗什尼科长舒一口气，他很快便向北方的部队报捷，得到的却是拉夫连季让他继续坚守的命令。 通讯结束了，米罗什尼科狠狠锤了锤地，一副不满的模样：“该死，解放列奇察就再没我的事儿了？！” 一场战斗，总是得有部队主动，总是得有部队策应，总是得有部队保护两翼。米罗什尼科平复了一下心态，旋即命令部队：“各连就地建立防线，防止德军以任何形式向列奇察增援。” 我们的视角再转向列奇察。 当游击旅开始和多纳伊奇的守军激战事，苏军的伞兵旅已经第一个通过了树林，他们甚至发现了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两个坦克兵。 泰普诺夫知晓己方的BT坦克单车冲锋大出风头，也估摸着车组已经在战斗中光荣牺牲了，不曾想，居然还有两个人逃了出来。 浑身难受的契科夫被泰普诺夫亲自抱在怀里，不禁流下热泪。 “同志……同志，我的任务没有完成好。我们还没有突破敌人的阵地，没有近距离看看火车站的详细防御情况。” “契科夫同志，您做的已经太好了！德军有突击炮还有战防炮这一事实我已经非常了解了，所以我们要以三十门迫击炮轰炸他们！不用担心。” “好啊！好啊！接下来的战斗就看你们的了。” 泰普诺夫向拉夫连季汇报了发现受伤坦克兵的事实，这真是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泰普诺夫，契科夫还有什么情报汇报吗？” “没有了。他的伤势有些严重，好在看不出有生命危险。哦！装甲卡车已经开出树林了，我们现在就要进攻了！拉夫连季同志，我们必将一下子冲破德军的防线。” “好的，你们进攻吧！我这边将对城市展开猛攻！” 泰普诺夫摘下耳机，欣慰一笑，接着又恢复了刚毅的脸庞。他令传令兵对空发射一发绿色信号弹，这便是进攻命令。 如此，所有参与进攻火车站的部队，脱离了树林的掩护，高呼起振奋人心的乌拉，开始进攻。 第1507章 列奇察攻坚战（上） “炮位后架设好，每个阵位相隔至少二十米！把弹药箱都打开！” 多罗宁一遍遍的发号施令，他欣慰的看到自己的部下动作都非常麻利，多达三十个阵位的迫击炮阵地在理想的时间内建成了。 苏军的装甲卡车也在做着最后的准备，数以千计的苏军步兵跃跃欲试，大家都知道进攻之路必有人牺牲，现在没有人对死亡有哪怕一丁点的恐惧，他们活像是一大群只进不退的战争机器！ 与此同时，德军也注意到了树林那边的异常，守卫火车站的两个营长，以及两支警察营，都意识到苏军将要主攻这里。 他们如实的向自己的指挥官赫兹曼汇报了这一糟糕情况。 “真正的战斗终于要开始了！”赫兹曼平静的感慨，他的内心实际就如同飓风肆虐的海面，心脏狂跳不止。 他坐镇在备用指挥部的地下室内，双手托着下巴。城里的发电站已经停止工作，两盏照明用的煤油灯着凉他桌案前的一张地区地图。 突然，火苗剧烈晃动起来，一些尘土也从天花板上落下。 “已经打起来了！”他猛地站起身，又缓缓坐下。因为他知道，军事部署已经完成，能否成功阻击全赖部下的艰苦抵抗了，除此之外其本人的作用已经可以忽略。 苏军的炮轰已经开始了，颇具讽刺的是，苏军的迫击炮是德军的，炮弹更是德军的。仅仅在上午，这些火炮和炮弹还都是德军装备，德军指望以它们捍卫防线，不曾想，仅仅几个小时居然成了苏军的利器。 泰普诺夫先不急着记功，他举着望远镜，看着远方大量被炸翻天的泥土。 那里就是德军的步兵阵地，他甚至能看到德军微弱的反击火光。当然。最显眼的还是火车站旁仓库燃起的浓烟，其浓郁程度可比依然在燃烧的坦克残骸厉害多了。 泰普诺夫又给多罗宁发去命令：“德军建筑起火，那里必有重要目标，向着那里开火！” 趁着炮兵调整诸元的时刻，泰普诺夫下达全面进攻命令。 就这样，十五辆装甲卡车带着强烈的引擎轰鸣前进了，两千名步兵组成进攻的三角型阵型，就跟在卡车后面。 卡车的货物已经卸下，取而代之的是站着的两名机枪手。机枪手的弹药非常充足，使得卡车本身就是一个移动中的机枪堡垒。 泰普诺夫所部的进攻之路有一千五百米，所有战士都有牺牲的觉悟，却不曾想到，牺牲来的竟然如此突然。 德军的四辆突击炮，它们忍受着迫击炮弹灌顶的打击，不得不从埋伏地脱离。在移动过程中，一辆突击炮的履带竟被震断，户外是大量横飞的弹片，车组即不能修理，也不敢出舱，只能抱着头，希望不会炮弹灌顶。 所以，有三辆突击炮躲开了炮火打击，三个车组看到气势汹汹而来的丑陋的苏军装甲车，当即展开反击。 突击炮的75毫米坦克炮，它打到五公里外的目标完全没问题。而且它低矮的造型，倾斜的装甲，令它的战场生存能力很不错。 三辆突击炮瞄着各自的目标开火，结局显而易见，苏军有三辆装甲卡车在轰击中当场被击毁。 “糟糕！”泰普诺夫并不吃惊，他早就知道德军有突击炮的，而且突击炮的工作也确实是这个。他对牺牲的战友非常惋惜。 苏军对此也是有准备的，那便是无后坐力炮的平直轰击。固然这些爆破弹头对三突子的装甲不一定奏效，打得内部人员震伤昏阙，还是有可能的。 然而，苏军又付出了三辆装甲卡车损失的代价，苏军的反击炮火才到来。 一千五百米的距离上攻击一个相对较小的厚装甲目标，多达二十门的无后坐力炮，向着一个目标发动齐射。 “就算你的装甲厚实，车体低矮，能承受二十枚弹的轰击吗？”泰普诺夫念念有词，他举着望远镜看到了远方的一辆三突子，被一大团烟尘覆盖。 苏军的炮兵又迅速装填，纷纷调整炮口向着下一个目标自由射击。 那辆成为众矢之的的三突子，它中了五发弹，除了一发被倾斜装甲弹飞了，其余四发都打在侧面装甲上。这些几乎没有穿甲能力的高爆弹，其巨大的冲击波不但炸碎了负重轮、炸断履带，还将其掀翻过来，就如同腹部朝天的乌龟——它已经没有作战能力。 幸存的两辆也在遭遇苏军炮火的点名打击，它们都中弹了，得益于倾斜装甲都把弹弹飞。 此时此刻，德军步兵因为战防炮在苏军迫击炮打击下伤亡较大，不得不开始收缩防线，所以，孤悬于外的两辆三突子，完全成了众矢之的。 它们不得不也向着火车站退却。 其撤退并非完全是躲炮的目的，而是苏军的大部队已经嗷嗷叫的攻过来，而德军步兵，竟严重缺乏阻击。 只有少量德军士兵在阻击，然而幸存的九辆苏军装甲卡车，司机们见证了战友的死，整个人都变成亢奋，油门踩到底，以最快速度冲到了被炮弹炸过一遍的德军防线。 当三突子突击后撤后，苏军成功打出了一条通向火车站的道路。 已经撤到火车站月台的营长悲观的向师长赫兹曼报告：“俄国人的炮火太猛烈了！我们不得不收缩兵力！即便如此，火车站也有失手的可能。” “你……你混蛋！你居然！”赫兹曼气的几乎坐在地上，他赶紧又趴在桌案，双眼几乎贴在地图上，低吼着：“火车站……” “通讯兵！” “到！师长！” “给火车站守军发报，给我战斗到最后一兵一卒，就是变成了鬼魂，也得给我死守！” 这时候参谋长忧心忡忡的劝谏：“师长，我们可能真的守不住火车站了，我们的精锐都在那里，为大局考虑，我们……” “呸！”赫兹曼怒拍桌子，“为了大局考虑，列奇察的城区可以化作火海，但是火车站不能丢！你们以为列奇察的战略价值是什么？就是这个火车站！” “可是，如果我们的精锐拼光了……” 参谋长话说到一半，只见师长赫兹曼呲着牙竟如同发狂的狼王，他抓起凳子泄愤似的将其举起又狠狠摔成碎片。 “师长！我们……” 赫兹曼真的如同眼睛放绿光的狼，恶狠狠的瞪着参谋长：“火车站不能丢！” 没有人敢怀疑师长的命令，突然，一名传令兵打开地下室的门，一个踉跄竟跌倒在地。他匆匆爬起来，惊恐的说：“师长！俄国人！” “俄国人？！”赫兹曼抓起传令兵的衣领：“快说，俄国人怎么了？” “他们从我们的正南方打过来了。他们有数千人！那些民兵！那些民兵……” “民兵？他们怎么了？！” “他们居然一触即溃，几乎没有地坑就让俄国人攻进来了。就在现在，俄国人已经打到城里了！” 听到这个，赫兹曼几乎当场昏阙在地。参谋长赶紧搀扶起这个刚刚还要吃人的长官，严正的说：“师长，指挥部应该后撤，我们待在这里真的太危险了。” “是……是的。但是我们必须坚决抵抗。如果我们失败了，我真的没脸见军长！” 赫兹曼幻想着情况还不会太糟糕，然而当他回到地面，耳畔传来的是无尽的枪炮声。 被德军前行征兆的民兵，他们的战斗力可以用负数来行动。这些人或许可以打顺风仗，在当前这种精锐部队都可能崩溃的阻击战，就压根不要想着民兵能争取哪怕一分钟的时间。 当苏军近卫284师两个缺编的主力团，高呼着乌拉，伴随着大量无后坐力炮和RPG的轰击下，德军的民兵部队的防线，完全是一触即溃。一千余人主动放弃了自己的阵地，他们对苏军的恐惧甚至超越了后面的督战队。 固然督战队严谨的执行师长的命令，大肆射杀这群逃兵，奈何他们的行为除了疯狂消耗弹药外，根本不能抑制部队的崩溃。 而进攻的苏军哪里管那么多，反正战士们在战前都被这样宣传：“列奇察城内已经没有真正的和平居民，只有德军、伪军和为德国人服务的叛徒。” 这些情报是几周以前城内的苏军间谍汇报的，现在间谍要么牺牲了要么逃走了，苏军攻击这座城市，真的没有了任何后顾之忧。理论上把城市夷为平地，都是可以接受的。 当然，苏军并不存在将城市夷为平地的能力，他们在完全突破城南德军防线后，也不得不和德军展开残酷的巷战。苏军的目的终归是占领这座城市的。 杨明志下令发动这次进攻多少有着应和头皮强行进攻的意味，既然进攻了，彻底摧毁火车站，是他认定的最大任务。 但是，诸如萨林奇金这样的政工人员，他们非常了解放一座城市的重要性。如今，整个战场依旧是德军采取主动，尤其是当前南俄的局势，德军一路猛攻，明显就是要攻破占领斯大林格勒这一铁路枢纽的。游击共和国只能以解放列奇察，来振奋整个苏联低迷的士气。 战斗自下午五点全面开始，到了六点钟，泰普诺夫已经打进了火车站，并和守军展开激战。大部队也进入城区，逐个建筑逐个房间的进行清扫，在付出一百多人伤亡代价后，以风卷残云之势，占领了三条街道。 天色渐渐暗淡下去，战斗已经完全变化成巷战。 赫兹曼所做的最怀打算，就是和苏军打巷战。他以德国人的严谨之风，在有限的时间内做好了巷战的部署。 说来也是非常的悲哀，主要用来打巷战的部队，竟然是那些白俄罗斯人组成的警察团。不过这些人战斗意志基本是令赫兹曼比较放心的，至少远比那群一触即溃的所谓民兵强太多。 且说被破了阵的“民兵”，当嗷嗷叫的苏军战士杀过来后，有不少“民兵”干脆举手投降。投降的举动并未换来苏军的怜悯，反而更容易被刺刀戳死。 在蒙受了苏军的打击，以及德军督战队的打击后，有九百余“民兵”撤到了城内。留守城内的部队知晓这是自己人，所以没有选择开火。可是他们也根本无法指望这群“民兵”守城。 “你们也是白俄罗斯人吧！都给我停下来防御，即便是你们逃了，斯大林份子也会毙了你们！”一名警察团的营长悲愤的吼着，可惜“民兵”还是向着北方狂奔。 战斗在街巷中进行，德军在城里也布置了几门战防炮，它们发射爆破弹，这就是他们最后可以倚仗的防御火力。 少量的德军官兵和大量的伪军官兵，他们的兵力还是过于稀缺。即便很多人躲在建筑物中，通过预制好的射击孔向苏军阻击，可这又有什么用呢？ 近卫284师的两个主力团，即便是人员战损的严重，其精华犹在，战斗力也有所保障。最关键的是他们手中的某些特殊武器——RPG。这真是绝妙的巷战神器！ “RPG手，遇到敌人火力点就发射，我们的弹药充足，什么也不要担心！”身先士卒的叶甫根尼如此命令部下，他所在的第二团亦是处于最先锋的位置。 就目前来看，巷战明显是苏军占优，在用RPG和无后坐力炮持续打击，到了六点半，部队已经占领了五条街道。 最先锋的一个连，他们已经伤亡了近一半的弟兄，因为完全处于亢奋状态，根本没有人在乎自己的生死。他们和进攻的上万名士兵一样，只在乎能否迅速解放列奇察。部队打到这里，只要再沿着这条宽阔的水泥路进攻，很快即可打穿整个城市。 苏军进展之快，德军和警察团的崩溃之快，完全超出了赫兹曼的想象。 当子弹就在其本人头顶嗖嗖而过时，这位一战的老兵、二战的师长，竟突然勇敢起来。 “先生们！都停下吧！” 他大喝一声，十几个狼狈不堪的参谋旋即驻足。 参谋长焦急的说：“师长，我们现在必须撤！再不撤说什么都晚了！” “撤！就知道撤！副师长还在火车站那里指挥作战，我们的战士还在和敌人巷战，难道就只有我们撤走？我现在决定了，我要留在这里和他们作战！” “你真是糊涂！”参谋长呲着牙，质问：“难道，你以为前师长施耐德死了他就是英雄？呸！你是师长，你必须活着。如果你死了，我们在外地的部队会跟着跟着崩溃，整个707师也会撤编！” “我……” 赫兹曼又突然犹豫不决，他看着自己紧握的手枪，一气之下竟将其狠狠摔在地上。他仰天长叹一口气，“唉！通讯员！” “到！” “给副师长发报，令他们放弃火车站。所有能联络上的人，向西北方向撤退！” 撤退的命令不仅仅是向着火车站的德军守军发去，无线电波也令列奇察周围的部队所获悉。 赫兹曼下达的撤退命令就如同一枚重磅炸弹，它是一记惊天巨响，整个白俄罗斯南部的一票德军都为之震颤。因为，一座被德国占领整整一年的城市，居然要被一群“游击队”给攻占了！ 第1508章 列奇察攻坚战（中） 赫兹曼本人没有留下来战死，他的逃亡也非常狼狈。没有车辆，仅凭两条腿。他本人在满是瓦砾的水泥路上向北跑去，在其身后，是十多名参谋员和二十多名卫兵，除此之外，就是一些零星逃亡的“民兵”。 随着指挥系统的崩溃，列奇察内的德军守军突然间群龙无首。当然，即便赫兹曼继续坚守指挥，他的下场无外乎是被苏军射杀或俘虏，城内德军的崩溃依旧不可避免。 下令全军撤退的命令传到了火车站那里，707师在此布置了两个营，经过一番激战，两营官兵迅速伤亡了三分之一。而警察团官兵的情况更加糟糕，因为是炮灰，他们蒙受了最大的损失。 苏军当然也蒙受了数百人伤亡的损失，因为火车站的战略地位太重要了，越来越多的苏军战士，正向这里拥来，战斗愈发激烈。 原来，284师的两个团拼了命的沿着贯穿城市南北的大陆狂奔，就是施展迂回包抄。到了晚上七点，这一战术已经完成了一大半，在宏观上，苏军已经将继续负隅顽抗的德军和伪军，压缩在了一片仅仅纵横两公里的狭窄区域内。 整个城市陷入枪炮声，大地也为之颤抖。 叶甫根尼这位副团长如今干着团长的工作，他太知道制高点的重要性，所以当他不停移动的前线指挥部接近那栋最高的办公楼时，一个在楼顶火炮阵地的念头油然而生。 “兄弟们，组织几门无后坐力炮，跟我上楼。通讯兵，通知后方的指挥部，告诉他们284师第二团占领了办公楼，团长暂时设在楼里。” 几个士兵在办公楼前拦着继续推进的士兵，他们发现扛着炮管的战士旋即拦下来，并将整个无后坐力炮小组邀进办公楼。 与此同时，叶甫根尼已经端着冲锋枪，亲自领着部下上楼了。 “都小心点，这里可能有埋伏！” 叶甫根尼估摸着会和没来得及逃的德军交火，但房屋内的激战并未出现。 二十多人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他们训练有素，交替掩护的前进，并谨慎的搜查每一个房间，直到士兵破门打开位于二楼的一个大房间。 叶甫根尼躬着背，钻入这房间，他瞪大双眼左瞧右瞧。暮色之下光线过于昏暗，只见墙壁上挂着的希特勒像，那个战争恶魔的双眼居然瞪着自己，不由吓一大跳。 “去死吧！法西斯！”叶甫根尼操持起冲锋枪，对着墙壁的希特勒就是一顿扫射，整个油画也变成了碎片。 “副团长，您消气了吧！”卫兵指着周遭的一些特殊陈设：“这里摆放了大量法西斯的标致，我看这里是德军的指挥中枢。” “是的。”又一名卫兵用枪托捣捣覆盖在电话上的玻璃碴子，“这里还有电话，一定是德军的指挥部。” 叶甫根尼很清楚，根据之前间谍获悉的情报，德军707师的师部迁移到了城市里。即便是黄昏行将黑夜，房间里的各种精致陈设还是非常的显眼。 “呵呵，他们在房间里拜访了花草，桌子上还有鹰头雕塑。可能这个敌军指挥官还是个有品味的人。” “副师长，他们有品位也好，粗鲁不堪也罢，这里没有敌人的迹象，显然敌人是逃了。” 叶甫根尼点点头，旋即命令通讯兵：“你们把这个桌子清理一下，把发报机放上去。就在这里我们建设团部，你们几个将发现德军指挥部房间的事实，立刻通告后方。其他人，扛着炮跟我上楼。” 团部建起来了，通讯兵点亮随身携带的油灯，昏暗的光亮下他们开始和友军明语通信。 叶甫根尼也不含糊，士兵们扛着三门炮，五十枚炮弹上到了顶层，他们屹立在了列奇察城市的最高点！ “哇！真是一番壮丽的景色啊！”叶甫根尼放眼望去，西方是即将落幕的太阳，天上是满天星斗。光线昏暗到极点，不过城市内的各条街道，倒是频繁被火光照亮。 一番感慨后，他也无暇顾及房顶被轰击的那几个弹坑，勒令士兵将火炮架设好。 “同志们，你们完成火炮阵地布置后，就向着火车站的方向火力支援！自由射击，把炮弹都打光。” 于是乎，当炮管被扛到房顶，仅仅过去两分钟，第一发炮弹就朝着火车站打出去了。 叶甫根尼并不担心会打到友军，在他的角度，能根据机枪的火光，判断出敌我两军的态势。 视角转移到火车站。 几小时前被BT坦克打着火的仓库，因为无暇救活，火势已经完全失去控制。三个大型的仓库是连着的，其顶棚都已木质为主，愈演愈烈的火焰终于将其连成一片，那腾起的黑烟就好似火山爆发，夕阳下，烟雾更是被照成了橘红。 它即壮观又恐怖，进军的苏军士兵看着它兴奋，德军守军只有悲哀。 德军收到了师部下达的放弃城市的命令，然而，困守于火车站的，包括德军伪军在内的还能继续战斗的一千三百号人，哪里还有什么轻松的撤退之路。 部队确实在第一时间执行师长的命令，两个连的人向北方突围。他们万万没想到，突然就和苏军撞在一起。 巷战往往是短兵相接，许多时候的作战会在十几米内发生。更残酷的时候，苏德两军的士兵可能就隔着一睹墙，甚至一个门板。 德军官兵的毛瑟步枪之火力，完全被苏军的冲锋枪压制下去。他们是和284师第一团的部队撞在一起，现在的团长罗沙科夫也是一副身先士卒的模样。 罗沙科夫所部在之前的战斗伤亡非常大，他堂堂一介团长，如今基本是作为一支加强营的营长在战斗。 其实很多苏军士兵在入伍的时候，根本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打巷战。杨明志却凭借着先知先觉，知晓往后的巷战将是苏军作战模式的常态。 其实从苏军生产的轻武器方面，就可见一斑。如果苏军乐意，他们完全可以大肆生产SVT40半自动步枪，然而苏军选择了大规模生产冲锋枪。六百万支冲锋枪消耗了数以亿计的手枪弹，毕竟要经常打巷战，苏联忍了。 无论是正规部队还是民兵，他们在训练中都被杨明志强行增加了巷战的科目，虽然只是讲解了一些常用技巧，以及传阅一下杨明志写的基本小册子。得益于这些军事教育，罗沙科夫的部队出奇的善于打巷战。 所以，德军尝试突围的打算被摧毁，他们又灰溜溜的撤了回去。 …… “哈哈！德国人你们还想逃跑，我们就是防着你们这一手！”罗沙科夫非常庆幸自己跑的比德国人要快。 现在的德军其实还有逃亡的方向，那就是向西，唯独那里，进攻的苏军还在和德军抢时间。 罗沙科夫没费多大劲，就找到了同样率部包抄的独立团柴科夫团所部，并和柴科夫本人接上头。 “同志们！你们打的不错吗，刚才确实是你们和火车站的德国人交火了？” “对！柴科夫同志，德国人是要突围。我们只是打退了敌人一次进攻，他们肯定还要反扑。或者，它们从城西逃亡。” “我已经想到这种可能。你看！”柴科夫骄傲的指着自己麾下的战士，“我们将继续向西，到了城郊就建立防线，把敌人彻底包围。” “太好了，我就在此防守，包围圈的最后的任务就交给你们了！” “我这就去！”柴科夫敬了军礼，和自己的部下一溜烟的继续攻击。 其实要阻止德军撤退，占领所有能找到的路口就可以了。因此战斗也都是围绕着各个十字路口展开了。 德军突围尝试失败，撤回来的士兵向他们的营长哭诉：“向北完全不行，俄国人仿佛人手一支冲锋枪，他们还有炮，我们根本冲不过去！” 火车站德军的指挥中枢就是候车大厅，首先这是一栋混凝土建筑，其次这里的构造更适合防守。 德军组织了二十多个机枪小组，他们盘踞在二楼向进攻的苏军射击。 苏军也发射了火箭弹，不得不说，对于足够厚实的混凝土，普通高爆弹头对其效果非常差。 苏军平添了一百多人的伤亡，隔着铁路竟不能继续推进了。 在这种情况下，士兵和指挥官都会进入“狂战士状态”，往往是打疯了后盲目冲锋，即便是胜利了也是耗尽鲜血的胜利。 泰普诺夫算是理智，他没有在强令部队猛攻，而是命令已经打光弹药的多罗宁的三十个迫击炮组，暂且等待。 承担苏军后勤运输的是独立团第四团，该团官兵扛着大量弹药箱，随着部队前进。因为辎重过多，其行进速度也就比较缓慢。 泰普诺夫一边下令部队用机枪持续吸引德军火力，他拍在掩体里，握紧耳机，对着麦克风大吼：“拉夫连季，我要弹药！我们伞兵需要80毫米迫击炮弹！” “炮弹已经在运了！请你们继续粘着敌人。我现在给284师第二团发报，他们会有炮火支持……” 真是巧合，还没等泰普诺夫质问，所谓的炮火支援已经到了。 刚刚还有些莫名其妙的他不禁露出笑容：“拉夫连季，你的亲密战友已经在支援我们了。敌人坚守的火车站候车大厅，正在遭遇猛烈轰击。” “真是太好了！指挥部现在正向城市最高的那栋建筑移动。啊！我看到房顶上有炮口火焰，叶甫根尼那个家伙还真是机智。” “别吹捧你的亲密战友了！我求求你催一下独立团第四团，他们的炮弹快点运到吧！” “好吧！我这就催。” 70毫米无后坐力炮炮弹，其针对混凝土的威力也娇弱，只不过是居高临下攻击，还是造成了德军的不少伤亡。 火车站的小广场就是德军防线的核心，大量的士兵聚集于此坚守，还有许多伤兵被拉扯回来。 面对着火车站被苏军重点炮轰的事实，两个德军营长下令部队向西突围。 有人突围就有人殿后，无论是否愿意，有二百人被勒令留守广场，其余人等撒腿就撤。 德军，真的已经没有突围的机会了！ “兄弟们，我们已经打到城郊了！谢天谢地，德国人还没有从这里逃走！所有人分散开来，瞪大双眼，任何向你们奔来的人都是敌人！” 柴科夫的部下着实执行着他的命令，大家都非常庆幸，首先，是自己所在的部队进攻之路的伤亡真的不大，其次便是这堵截德军最可能的逃亡之路的荣誉，居然会是属于自己。 队伍中的少数的老兵欣慰不已，他们最次的也担任了班长。遥想一年前，他们以游击队的姿态加入沼泽地的部队，如今执行的任务，正规军也莫过于此了。这是士兵们都穿着便装，能够证明自己身份的，就是袖子上缝着的红布，以及绑腿。 且说德军的突围部队，有近乎一千人想着柴科夫的部队杀来，非常糟糕的两辆突击炮也勉强的向西方冲来。 尤其是那两辆突击炮，它们竟开足了马力，如同两头蛮牛。 “他们来了！立刻反击，不要吝啬子弹！” 柴科夫大吼着，当然，他的吼声已经淹没在自己疯狂射击的冲锋枪枪声里。 可是苏军士兵完全想不到，刚刚陷入夜幕满是瓦砾的街道，突然钻出两个“铁盒子”。它们以自己傲人的装甲嘲讽着苏军的羸弱——两辆三号突击炮，轻而易举的破了苏军的机枪防线。 柴科夫被这场面惊呆了，他挥舞着右手，令士兵想尽办法干掉这些“铁盒子”。 子弹打在装甲上毫无效果，有两枚RPG击中了目标，竟不可思议的弹飞了。三突子则像是发狂的公牛，在苏军阵营一通乱撞，十多人竟被两车生生撞死，场面惨不忍睹。 “啊！！！” 柴科夫抱着头大叫，就是这两辆三突子的大闹，德军突围部队赢得了时间。他赫然看到，被火光间歇性照亮的街道，竟有大量德军冲来。 “兄弟们，用手榴弹炸了它，有谁是勇士？给我炸了它！” “让我来！”一个无名英雄，抱着自己突击捆好的集束手榴弹，想着突击炮冲去。他奋力算入其地盘，以同归于尽的方式炸毁了一辆三突子。 苏军士兵以自我牺牲的方式，成功炸毁了所有的三号突击炮。不过德军突围部队，也突破了苏军防御的一个十字路口——只要通过这里，在向西就是远方的麦田了。 意识到大事不妙的契科夫根本顾不上那么多，他抱着已经打光子弹的冲锋枪，竟想着德军勇敢冲了上去：“兄弟们，不能让敌人从此处通过！和他们拼了！乌拉！” 拼刺刀这种战斗模式，当然是谁兵力多，谁技术高超，谁士气旺盛方可获胜。苏军必须堵住缺口，德军必须逃走，苏德两军旋即展开了极其血腥的刺刀大战。 仅就拼刺刀而言，各个战场的苏军都不虚德军。一番拼杀后，苏军付出了三百多人伤亡的代价，愣是打退了德军最猛烈的也是最后一次突围。这场刺刀战中，德军的两个营长更是直接死在了枪刺戳击下，至此，守卫火车站的德军指挥系统，宣告完全崩溃。 正当城西的白刃战如火如荼，泰普诺夫焦急等待的炮弹终于到了。又是五十发的炮弹轰击，伞兵旅趁着夜色展开正面强攻。此一时彼一时，这次强攻不仅是伞兵旅的独角戏，城北的罗沙科夫所部主动进攻，他们南北夹击，在付出很小伤亡的代价，攻陷了整个火车站。 “报告旅长，二楼已经拿下！” 昏暗中的泰普诺夫能看到这名士兵脏兮兮的脸，他点点头：“射杀所有的德军伤兵并留在原地守卫。” 此时此刻，城西的战斗还在持续着，泰普诺夫高举着冲锋枪：“其他人，跟我向西进攻，把那里的残敌歼灭！” 第1509章 列奇察攻坚战（下） 黑夜中的列奇察喊杀声震天，本该是漆黑的道路，频繁的被爆炸的火光照亮。在夜幕中的，不仅是机枪开火的黄色枪焰，翠绿的曳光弹更是打造出一片壮烈奇景。 到了晚上九点整，列奇察的东部城区，战斗已经趋于结束，唯有火车站靠北的一条街区，还有数百人于此死命顽抗。 这条街区满是建筑物，根据战前绘制的城市地图，德军盘踞的街道存在着几个百货商店、食品加工作坊、服装商店，甚至还是“列奇察小学”所在地。 这座城市中建设有一所中学和一所小学。大战爆发前，我们的英雄狙击手娜塔莎，还在这里的中学上学。那是寄宿性质的学校，因而在课余时间，娜塔莎是把这座不大的城市逛了一遍！ 如果这场战斗娜塔莎参与其中，没有谁比她更了解这里，她理所当然对德军盘区的区域也更加了解。 “该死！这些德国人难道是武装党卫队？都到这种地步了，你们怎么还不投降？”泰普诺夫藏匿在一栋房屋中，此处就是他的临时旅部。其所在的地方实际也非常的惊险，旅部距离最近的敌人，竟只有六十米。 一名散发着浓厚硝烟味的营长匆匆钻进房间。 “报告旅长！我们……” 泰普诺夫猛地摔下铅笔：“快说，突破口打开了吗？” “没有！敌人占据地形优势，我的营的进攻，被他们压下来了。” “你这是在找借口。听着，我们必须突破敌人防线，这可是最后的战斗，打完这一仗，整个列奇察就解放了！” “好吧！”营长咬了咬牙，昏暗的油灯下，他豁出去的模样，也是旅部众人能察觉的。 他转身要走，被旅参谋长制止。参谋长又建议泰普诺夫：“我们不能平添伤亡。在这种黑暗状态下，还有德军占据独特地形优势状态下。我们的重武器难以发挥实力，继续去填人命，我们赢了也是惨胜。” “真是见鬼！”泰普诺夫狂热的心稍稍冷寂静下来，不过仗还是要打的。 这场前所未有的世界大战，巷战第一次成为非常重要的战斗方式，亦是大战中期苏德战场的一种常态。苏军一开始也是不懂如何打巷战的，他们在战争中学习战争，以数以万计优秀士兵牺牲的代价，才在战争后期总结出了一些巷战战术。 比如说，以坦克、突击炮作为进攻核心，以一个排的全面装备冲锋枪的步兵伴随推进。这样的合计四十余人的战斗小组，能有利攻击敌人在街道上修建的堡垒。 目前幸存的德军伪军加一起不过六百余人，他们指挥官战死，人员又撤到城内。 所谓困兽犹斗，他们非常清楚被苏军抓住必遭遇残酷虐待，与其被虐杀而死，还不如战死来得光荣。 他们占据了一个十字路口，并以此向四个方向建立防御阵地。甚至一些士兵爬上了楼，居高临下对进攻的苏军射击。 打疯了的苏军战士向着最后的敌人猛攻，于局促之地忘我的冲锋，数以百计的战士，成了德军机枪下的亡灵。 虽然德军也付出了一定代价，他们还在坚强防守，战斗打到了晚上九点，苏军还是没有攻占这里。 不过，苏军的前线指挥部，已经在起草文件，准备向远方的总部汇报解放列奇察的捷报。 拉夫连季将指挥部迁移到了刚刚占领的那栋最高的建筑，已经清理了一番杂物的二楼，那张宽大的桌案突击摆了一张地区地图，有放上四盏油灯。 叶甫根尼呵呵的说：“老伙计，我们新一轮的进攻，应该可以击垮最后的敌人。等到战斗完全结束，我们就把电报发出去。” “我就是这么想的。”说着，拉夫连季透过玻璃炸裂的窗户，目光瞄向西方，“那里的爆炸声震耳欲聋，火光也很炫目。希望战斗早点结束。” “应该会的。对了，战俘怎么办？西边可能抓到非常多的战俘，你得果断拿定一个主意。” “这个……”拉夫连季有些犹豫不决，“咱们的第二团应该也抓了一些战俘吧，你是怎么处理的？” “我？当然是直接枪毙！” “啊？这么简单粗暴？” “我们的兵力也就一万人，经过这场作战怕是又要伤亡一两千人。伤员要被护送着带回去，最后留在城里的部队已经不多了。我们携带的军粮实际也不多，要是抓了太多俘虏，我可不希望被俘虏给吃穷。何况还要分兵来看押。如此的麻烦，还不如直接枪毙。” “按理说我们不该杀俘，司令对这种行为一直很讨厌。不过……现在的特殊情况。我决定了，西边的战俘直接枪毙。” 叶甫根尼点点头，慢慢走到窗边。夹杂着硝烟气息的南方不时地吹来，目睹着西方壮丽的掩护，真是令人又感慨又紧张。 突然，一名传令兵直接气喘吁吁的上了二楼。 他大声吼道：“报告，我们刚刚的进攻，仅仅推进了不到五十米！我们没有完成对敌歼灭。我们请求火力支援！” “什么？！”拉夫连季猛地扭头，几步走去，站在传令兵面前：“你是谁的部队？” “我是伞兵旅。” 拉夫连季的眼角看到这名士兵的海魂衫衣领，明白了一切。他质问：“伞兵旅难道就不能用无线电，怎么会派人来通信？” “噪音太大了！战斗太凶险！我们的旅长派我来，就是向您说明一点。敌人占据建筑物，占据墙角的瓦砾堆。他们从多个角度向我们射击。我们的战士必须沿着狭窄的街道进攻，必须逐栋建筑、逐个房间和敌人争夺。尤其是那所小学的教学楼，德国人在那里的防守最为严密！” “居然是这样！”拉夫连季赫然意识到自己轻敌了。他匆匆回到桌案，弓着身子寻找小学校的位置。 正在这个过程，通讯员也接连汇报了前线各部队的遭遇，即部队无法通过德军防线。 小学校的位置找到了，那里距离这栋建筑足有两公里远。于开阔地这可不是远距离，但在城市，两公里已经过于遥远。 传令兵继续发声：“长官，我的旅长恳请您，想办法进行火力支援，只有强大的火力打击，方可击垮敌人。” “咦？火力打击？”拉夫连季质问：“究竟是我们的无后坐力炮太弱了，还是德军的防御太强了。我们的rpg飞弹专打步兵，难道不能干掉敌人？” “这……我们的重武器弹药耗尽，我们只能依靠机枪和手榴弹作战。” “啊！”拉夫连季脑袋嗡的一下，他从没想想到到进攻部队会存在弹药耗尽的情况。然而传令兵有着充足的理由，来证明他们已经没有炮弹。 不仅仅是伞兵旅，其余部队的炮弹也都消耗干净了。 “长官！至少请您赶紧为我们运送一些炮弹，这样德军的阵地定能迅速突破。” “炮弹！炮弹！无后坐力炮炮弹目前所剩不多，RPG弹头也耗损干净了。后方不给我补给，我怎么还有炮弹！”这番心里话拉夫连季可是不敢当面对传令兵说，更不敢告知各个团长，他就怕战士们意识到部队的后勤出现了大问题，从而使其受损。 正当他有些不知所措时，叶甫根尼问道：“我们的炮兵团长多罗宁，他在哪里？” “他们？他们参与攻击玩火车站，我就让炮兵撤下来了。毕竟没有炮弹的炮兵，继续作战已经毫无意义。” “我们还有备用的80毫米迫击炮弹吗？” “应该还有吧……”拉夫连季稍稍寻思一下，立刻命令通信兵和炮兵团联络。 “报告长官，炮兵团回电，他们还目前有80毫米炮弹三十箱。” “哈哈！三十箱就是一百五十发！”拉夫连季大喜过望，“立刻命令多罗宁，让他带着麾下所有迫击炮小组，所有的炮弹，到指挥部报道。” 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半，城西的战斗还在持续着。猛烈的进攻苏军以大量伤亡取得了一定战果，然大量的德军撤到了小学校园，尤其是那栋二层教学楼。德军和伪军，还有五百人作着最后的抵抗。 敌人表现出的死战不退的惊人令苏军官兵佩服，不过该死之人比该杀之。 一样是晚上九点半，多罗宁领着二百余人，扛着装备匆匆赶到了指挥部大楼楼下。 且说这栋楼，它的楼顶相对宽阔平坦。怎么说拉夫连季自己就是个百战老兵，入会让迫击炮更好用，他也是有所理解的。 “报告，炮兵团团长多罗宁，向您报告。” 拉夫连季焦急的说：“本来最后的作战我以为最后冲一下就胜利了，随后就是城市的解放。现在德军占据了小学教学楼，我们的重武器消耗有些大，难以迅速胜利。所以我想到了你，用你的迫击炮给敌人来顿冰雹，有把握吧？” “这……目标距离我们有多远？” “有两千米。” “这个距离真的有些远。长官，我只能无奈的告诉您，在此炮轰根本不能集中敌人？迫击炮要以低仰角才能打到最远，瞧瞧这周遭的环境，建筑物限制了射角！” 拉夫连季指指天：“所以我才让你们上楼。” “上楼？”多罗宁扬起脑袋，不禁笑出声。“好的长官，我们全都明白了。还请您告知前线各部队，如此远的距离我不能保证所有炮弹都能击中目标区域，我不希望发生误伤。” “这个你不用考虑，你应该考虑的是用最快时间完成轰击。”拉夫连季看了看表，“还有十五分钟到晚上十点。十点之前，你必须完成任务。” “我保证完成任务！”多罗宁自信的敬礼，有招呼起右手：“兄弟们，上楼！炸翻法西斯！” 原列奇察苏维埃的机关大楼，它宽二十米宽五十米的楼顶，居然成为了苏军迫击炮阵地。一千平方米的区域，密集的排列了三十门80毫米迫击炮。 各门炮分到仅有五发弹，这已经足够了。 “同志们！我已经收到了开火命令！各诸元准备！一发！发射！” 与此同时，前线的苏军主动的后撤，这令顽抗的德军非常疑惑。莫非苏军在筹备着什么？ 很快，天空传来特殊的尖锐呼啸，来的是什么已经不言而喻。 德军的阵线已经被压缩到小学校园和附近的一小片区域，其防御核心就是那教学楼。 多罗宁依靠着地图，利用尺规和一支铅笔，娴熟的计算出了真实的距离，以及最佳射击角度和炮弹的弹道与落点。这位炮兵团长，他有着真才实学，这次轰击，他的炮兵给予德军致命打击。 那栋二层的教学楼，就算它的天花板很结实，也难以承受被一百五十发炮弹的重点轰击！ 于是乎，在连续的无论发射后，教学楼成为了狂暴地狱，整个楼在剧烈的爆炸中坍塌，大量的建筑碎片，甚至是人类的残肢，被炸飞到天空再失控落下。 坚守教学楼向四面八方施展火力的一百多德军官兵，就在轰击中基本全军覆没。 教学楼是最后德军的精神支柱，随着它的毁灭，幸存的德军呆滞的看着那壮丽的景象，他们的战斗之心连同其身躯，已经提前迈进死亡。 “同志们！上级有令，消灭法西斯，不留活口！乌拉！”双眼血丝的泰普诺夫高呼着口号，带领着他的战士做最后的冲锋。 包围此地的苏军皆在冲锋，战士们突然发现，刚刚还拼死反击的敌人，其火力突然羸弱太多。并非是失去了教学楼这一火力点的支援，定是德军官兵放弃了抵抗。 果不其然，很多苏军士兵近距离看到了敌人，那是一些可怜人，他们扔了枪坐在地上，竟不可思的以微笑的表情看着即将结果他们性命的俄国人。 苏军士兵贯彻落实了上级的命令，目光狰狞的高举着上了枪刺的步枪，在绚丽的火光中，疯狂戳杀这些放弃抵抗的敌人。 最后一战的尾声，终究成为了苏军对德军的单方面杀戮。 当最后一个敌人被杀死，城西的战斗也宣告结束。 终于胜利了？ 然而广大的战士却坐在肮脏不堪满是灰土的地上，他们抱着自己的枪大喘粗气。他们知道自己胜利了，却没时间高呼口号又蹦又跳的庆祝。 士兵们真是太累了！他们就是安静的坐着，哪怕身边还躺着血腥不堪的敌人尸体，亦或者是死不瞑目的战友。 士兵们的大脑一片空白，最多只是通过拼命喘息，还证明自己活到了列奇察的解放。 晚上十点四十分，西边的热烈枪炮声完全停息，不过城内零星的枪响此起彼伏。 “呵呵，战斗终于结束了。我们解放了列奇察。”站在窗口，叶甫根尼望着西方不禁感慨。“真是奇怪，我突然觉得这缺乏一种真实感。” 拉夫连季亦是走到窗边，摇摇头：“让战士们找一块红布，挂在一根棍子上，等到明日天亮，你看到这栋房屋飘扬的红旗，你就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了。”说着，他拍拍老伙计的肩膀，“现在是时候给我们的司令报捷了。我想明天，我们的领袖斯大林同志，也会知晓列奇察被解放的事实。即便这是一座废墟。” 第1510章 城市解放后的危机 在原来战场一百公里外的游击共和国的腹地，杨明志、耶夫洛夫、福明、萨林奇金等等等，大家一方面在等待着前线的最新战报，也在提防着自西而来“偷家”的那两支德军步兵团。 北方的部队应该最迟在明天解放列奇察，但是明天我军一定会和西边的德军击战。 虽然说我军有着绝对兵力优势，进攻也颇为顺利，倒是要解放城市，必须和敌人打巷战，部队的巷战能力究竟如何？ 当城市解放后，我们又该如何守城？如果敌人疯狂的反扑，我们又该如何是好？ 这一系列疑问令杨明志非常头大，烦恼于身，他只觉得继续胡思乱想下去，怕是头发要大把大把的掉。 他和其他军官稳坐指挥部大办公室，大家就是安静的坐着，最多站起身喝点水。大家都在等待，唯有通讯兵传来前线的最新情报，才能令他们亢奋。 终于，该来的还是要来的！ 雷达兵都撤回来，重要的四个姑娘都安然无恙，杨明志还记得柳红秀显摆她保护了磁控管的事实。磁控管安然无恙是令人高兴的，杨明志更关心这四个女兵的安危。 四人中狄安娜伤势较重，胳膊包扎一下基本无恙，其他人还能继续工作。于是乎，雷达兵又重新做起通讯兵的工作。 索尔金娜一脸亢奋的高举着电文纸，跑进了指挥部的大办公室，众目睽睽之下都看到她高兴的像个好孩子。 “我们赢了！列奇察，就在刚刚！就在十点钟，已经完成了解放。” “解放”这个词仿佛一根钢针，扎到了所有坐着人的屁股。众人又如同被弹簧弹起，严肃的脸庞瞬间变作狂喜。 杨明志只觉得自己因为兴奋，心脏几乎爆炸。他右手扶着胸口，质问：“索尔金娜，你说的是什么？” “是列奇察！长官！我们解放了那座城市，您快看看这份电报吧！” 当电文纸放在桌案上时，耶夫洛夫竟一下子将其抢走。 “嘿！我的副司令同志，我还没看呢！”杨明志这番小小的抗议没有任何效果，倒是耶夫洛夫因为高兴当众朗读起电文内容。 他朗读的正是拉夫连季写的稿子，文字朴实无华，内容十分劲爆。 列奇察，这座屹立于第聂伯河上游河畔的小城市，已于1942年七月十八日晚十时，为苏联红军解放。 原本严肃安静的指挥部，成为了欢乐的海洋。 高级军官们以俄国式的拥抱来庆祝胜利，杨明志无奈的被拉夫连季抱住。 “哈哈！别列科夫同志，这场战役是你指挥的！你知道自己完成了什么壮举吗，我们解放了一座大城市！我们取得了不可思议的成就，以后的历史书将记载我们的名字……” 他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杨明志最后奋力将其推开。 他大喝一声：“大家都安静！列奇察解放理所当然，我们不能沉浸于暂时的胜利！我们必须开会研究接下来怎么办！” 萨林奇金的话语权也很重，他拍拍手：“同志们多坐下来吧，你们都先听听我的意见。” 对于城市解放后该怎么办，萨林奇金想到了一些措施，如今城市已经解放，是时候落实这些计划了。 萨林奇金是这个时代的苏联人，又是内务部出身，对于苏维埃政权，他是在用生命维护着。所以当列奇察解放之后，第一要务当然是恢复苏联在这里的统治，必须让城市重新回归秩序，要把城市重新变成苏联的列奇察，要抹去消弭所有纳粹存在过的痕迹。 萨林奇金也是有感而发，会议已经开始，他满嘴嚷嚷着“重建列奇察”“清除市民中的投敌份子”“尽可能恢复城市的基础设施，并成为未来苏军游击队的一个据点”。他洋洋洒洒说了许多，总结成一句话就是，将列奇察建立为未来游击运动的一大核心。 大家为他的建议欢呼，仿佛萨林奇金的设想就是最合适的。 是啊，1942年苏军解放的城市屈指可数。尤其是现在，南方的苏军主力一度解放了几座重镇，结果一次失败的战略反攻，竟被德军打了一场漂亮的防守反击。如今，南部的德军正明目张胆的朝着顿河流域和高加索冲去。 列奇察的解放，首先是一场辉煌的军事胜利，其次是一场政治地震。萨林奇金知道莫斯科对游击运动的态度，一年以来的游击运动，唯有沼泽地的游击共和国搞的最令人满意，如今游击共和国居然独自解放了列奇察这座城市，如此成就，不仅会让莫斯科的最高苏维埃和国防委员会震惊，还将在国际社会上引起不小的波澜。 萨林奇金不停的强调解放列奇察的重大政治意义，他特别说了一些大字眼，给予人们的感觉，仿佛解放了列奇察就代表着游击队在敌占区开辟了第二战场，其作用甚至不亚于正面战场的胜利。 “呵呵！您说的令我血脉沸腾呢！”杨明志敲了敲桌子，他实在听不下去萨林奇金有些不着边际的话。 “哦！我差一点忘了。”萨林奇金赶紧停顿下来，“下面有请我们的司令讲讲。” 杨明志清清嗓子，他内心里其实很不赞同萨林奇金的那些说辞，尤其是将刚刚解放后的列奇察，作为以后游击运动的中心。但贸然的站起来否定，怕也是会引起战友们的反感。 “好吧，刚刚萨林奇金同志的话令我非常感兴趣，但是对于一些问题，我也有一些疑惑。” “您说说看，既然有问题就来讨论。” 杨明志点点头：“我最大的疑问只有一个，即列奇察能否作为未来游击运动的核心。萨林奇金同志认为列奇察的解放有着重大的国际政治意义，这个我是完成认可的。不过，它无法成为一个中心，甚至于它现在的处境本身，都是岌岌可危的。” “所以您的意思是？” 萨林奇金的脸色有些凝重，杨明志瞟了他几眼，依旧坚持己见：“我仅从军事的角度来分析这件事。我军能解放列奇察，但是我们无法守住它。无论我们打算怎样经营这座城市，德军一定会想办法夺走它。我的态度诸位应该清楚，一开始我不支持将战线扩展到列奇察，我最担心的并非是进攻这件事，而是进攻胜利之后的事。” 说着，杨明志特意瞥向萨林奇金：“难道，我们要死守这座城市？” 萨林奇金一怔：“别列科夫同志，难道我们不该守住这座城市吗？您应该知道我们的政策，苏联红军牺牲了那么多生命换来的列奇察的解放，莫非我们打下来就不守了？您……您该不会是这样的意思？” “我……”顿时，一种被政治绑架的感觉油然而生。杨明志一阵腹诽：“老毛子的脑袋多是一根筋，真是令我无语。” 杨明志顿了一会儿，他又看看左右，横下一条心站了起来：“不错，无论你们会怎样看我。我都要明确告诉你们我的态度，部队死守列奇察，像萨林奇金同志说的那样，红旗顽强的飘扬在列奇察城内，这种事难以实现。我毫无打算让部队为那座城市殉葬，我知道我的打算会令很多人愤怒，但是对于我们，不为一座城市和源源不断赶来的德军拼命，保全部队的实力继续抗战，那才是最重要的！” 于是乎，杨明志摆出了那句中国的谚语：存地是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得。 “遥远的中国正和日本法西斯作战，中国非常的羸弱，但弱小的中国也有优势。中国人民正在和日本法西斯打持久战，中国的游击队因为装备过于窳劣，往往不会和敌人正面作战，而是频繁的偷袭。他们不会在乎一个城镇一个村庄的得失，只要把敌人消灭，村庄城镇被毁，胜利后重建便是。 我认为，苏联的游击战也必须执行类似的战略。就好比列奇察这座城市，难道我们要为了守住它，把我们剩下的兵力全部拼光？！” 说到了激动处，杨明志狠狠拍了怕桌子：“同志们呐！睁开你们的眼睛好好瞧瞧，千万不要为眼前的胜利蒙蔽双眼。我们只是取得了阶段性胜利，难道德军会不知道列奇察的重要？他们会疯狂的反扑！ 我知道，一些同志认为我军战斗力非常强悍。此一时彼一时，我们进攻列奇察之前，部队总伤亡就有八千人。我们解放了列奇察，伤亡一定会飙升到一万人以上！尤其是明天，我们一定会和西边的五千名德军交战，我们还要付出人员伤亡的代价。 我敬告所有的同志，我们如今正处于两线作战。而我们的兵力锐减严重，因为补给线太长，我们的后勤补给成了巨大问题。再说了，我不得不告诉诸位一个非常严峻我问题——我们的金属材料所剩无几。” 萨林奇金毕竟不是军人，更不是后勤专家。他是搞政治宣传的高手，战争胜利后在白俄罗斯担任要职也是完全没问题的。 但他也绝不是军事白痴，当年他也是举着骑矛和白军和外国干涉军作战的。 杨明志提到了一个非常严峻的问题，即金属材料的匮乏。那是制造武器弹药的原料，游击共和国的“拳头产品”，无后坐力炮炮弹和RPG飞弹，因为缺乏金属，它们即将无法生产。 “兵工厂可不会变魔术，不会凭空造出来炮弹。他们需要金属，还需要燃料，需要炸药。后两者的供应还勉强可以，金属材料我们不能点石成金。我现在都没有胆子告知前线部队这一事实，一旦他们知道两种重要的炮弹暂时无法生产，库存炮弹也几本消耗干净，士气难道不会暴跌？” 军人们都知道弹药的重要性，萨林奇金何尝不知道这一点，但他还是有自己的坚持。 “别列科夫同志，部队的确面临着严峻的后勤问题，可是，这也不是我们再放弃列奇察的原因。我认为那座城市是应该防御的。至少……嗯，至少多防守几天。其实……我听了你的话，也觉得一直占有那里直到主力反攻解放白俄罗斯全境是可行的。” 杨明志稍稍叹口气：“看来您也不得不正视这些问题了。您是领袖派来的专员，我想领袖也会不假思索的反对我的决定。” “那是当然，我甚至能联想到他发怒的样子。不过一支战斗力再强的部队，我们不能指望他们用一堆没有子弹的步枪，以长矛的姿态去和德军的机枪作战。你说对吧。” “对，以我们的实力根本守不住那座城市，至于未来的游击运动的中心，还是要在我们这片沼泽地，尤其是我们所处的诺夫戈梅利。因此……” 杨明志拿起木棍，指着列奇察的位置：“仅就目前位置，列奇察周边的环境对于我军还是非常有利的。占领了它，我们实际是和北边活动的红色十月游击大队接壤。同样的，我们还能主动沿着铁路线向两侧进攻，目前列奇察西方的威胁最大，而东方的戈梅利，那里的某些区域已经被我们的友军袭扰过。那个方向不足为据，甚至我们还能再主动出击一下。” “哈哈哈！我还以为您突然保守呢，居然还要主动进攻？！”耶夫洛夫哈哈笑起来。 “您没听过这种说法？进攻是最好的防守。根据情报，列奇察西边是德军734师和700师，这两支部队战斗力怎么也比707师强，他们兵力多，我们因而要防着他们。至于722师，他们在六月份已经损失了超过四千人，再加上我们友军的骚扰，这支部队已经残破不堪了。如果我们乘胜再打一下，如果能逼得德军龟缩列奇察城市防守，那么我们就不存在来自东方的威胁。” 耶夫洛夫听得出一些门道，他站起身激动的问：“你想怎样办？” 杨明志目光炯炯的看着他：“您是副司令，您也有决定权。我们目前已经有分工，您辅助指挥列奇察的部队，而我还要赶到鲶鱼村，指挥那里的部队阻击敌人。不为了列奇察拼劲最后一滴血，灵活的和敌人作战，尽可能的保证我们的战斗力，这就是您必须遵守的原则。 嗯，列奇察确实已经解放，必要的通报还是要做的。萨林奇金同志。” “我在。” “今晚有劳您了，请您如实的向上级汇报一下我们的解放列奇察的事实，还有我军现在面临的严峻后勤问题的事实。请您代表我别列科夫，向那人发出一个请求。游击共和国需要弹药、需要药品、需要粮食。如果能够空投补给，就尽可能的送来！” “我会做的。”萨林奇金点点头。 “很好，部队已经打了一整天的仗，大家都累坏了。他们还需要抓紧时间打扫战场，或许还能搜集到敌人遗弃的弹药，甚至在城内遭到食品仓库。明日，部队必须进行一番休整。我命令，七月十九日，部队环列奇察组建防线。命令伞兵旅，休整一夜后，向西进攻戈梅利。” 杨明志没打算开会到很晚，但他精神亢奋，躺在休息室的床铺辗转反侧，即便他知道天亮后自己必须马不停蹄的赶到鲶鱼村。 大战是打钱打资源，还是拼命消耗所有参与者的精神。 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好好休息，杨明志甚至觉得自己有些精神衰弱。 “呵呵，杨明志啊杨明志，您能想到吗？1942年，苏联的游击队压根就不该有实力去解放一座城市。你的存在已经改变了历史，一切都是因你而起，整个世界大战也将因你变得不一样。”一番扪心自问，杨明志不觉得自己很伟大，他越发的觉得肩头的担子更重了，这担子压得他睡不着觉。 最后，他也只能使出数羊的手段，终究是昏睡过去。 几乎是刚刚闭上眼睛，他又猛然惊醒，只见休息室的那扇小窗户已经打开，和煦的光线照射进了——拂晓时分一到。 啪！一阵门响。 “司令同志，已经早晨四点半了，我们必须赶到鲶鱼村。” 是阿布拉姆的声音，杨明志抚着有些昏沉的脑袋坐了起来：“来的，容我两分钟，我换好军装就出门。” 第1511章 捷报传到游击运动指挥部 关于列奇察被解放的消息，早在十八日当晚收到电报的一刻。“游击共和国广播站”便用公共频道全面广播，并直接给黑土村和鲶鱼村发去电报，特别说明这件事。 当前游击共和国的两大友军部队，“红色十月”和“茨冈人”，这两支游击大队一直在和德军805师的部队激战。他们听从于波诺马连科的命令，正积极的向西方推进，甚至以解放小城市斯韦特洛戈尔斯克为目标，即便实现这一目标看似过于疯狂。 这两支游击大队，与其称之为大队，不如说是步兵师。当然，他们算是某种意义上的轻型步兵师，因为每一支大队的实际作战兵力，已经突破了一万人。他们南下作战牺牲了许多战士，也突击征兆了许多人，战斗力有所下滑然兵力还增加了。 他们并不缺乏轻武器，就是重武器严重匮乏。他们根本不可能制造诸如RPG之类的武器，手头的武器一部分来自于后方空投，另一部分就是依靠缴获。 这两支大型游击队的行动一直在游击运动指挥部的掌控内，总指挥波诺马连科一开始信心勃勃的认为部队可以试图拿下那座城市，然而战斗持续一周了，游击队还在农村和森林打圈圈。面对德军有重武器、少量装甲车守卫的城市，紧靠轻武器的游击队，还真的难以拿下。 即使如此艰难也必须尝试进攻！必须配合正饱受德军主力进攻的沼泽地的第63集团军，必须缓解他们的压力。 显然，波诺马连科以他的经验，认为别列科夫遭到了巨大的危机。然而战局发展之快也是出乎他的意料。 这几天，游击运动指挥部的办公楼，即为他的休息室内电报满天飞。部队打到哪里了？取得了怎样的战果？德军又有怎样的损失？第63集团军现在情况如何？ 前线的电报几乎每一小时都要发来一份，但不包括游击共和国的电报。到目前为止，波诺马连科身知自己尚不能完全控制那支部队，那位别列科夫是桀骜不驯的，那位萨林奇金又明显有自己的想法。他们明面上的接受游击运动指挥部的完全指挥，但他们的军事行动，几乎都是在取得了一定战果后发来报捷，亦或者是请求支援。 到了七月十八日早晨，游击共和国发来了一份极其简短的电报：我们正在进攻列奇察。 电文就一句话，其余的内容根本不存在。 什么？他们居然要攻打列奇察？他们能完成胜利吗？ 为此，白天的时候波诺马连科赶紧开了一场紧急会议，会议上，一众参谋人员对战局的走向众说纷纭。 终究会议没有讨论出一个所以然，更为奇怪的，向游击共和国发去的电报皆没有回音，就仿佛他们采取了无线电静默。 “他们一定在进攻列奇察的征途，那个别列科夫，他拼了命也要那些列奇察！同志们，不管列奇察是否会被解放，我们的整个作战都将大为变样。”波诺马连科如此强调，并得到所有人认同。 “的确。”副司令博格丹诺夫站起身：“总司令同志，因为游击共和国的主动进攻，他们将牵制大量的德军主力部队。这样，我军进攻的斯韦特洛戈尔斯克，面临的德军阻击将大大减弱。德军的722师也一定会反攻列奇察，我军的南部侧翼的威胁也将大大减轻。” “甚至还有一种可能！”指挥部总参谋长站起身：“如果游击共和国真的解放了列奇察，那么，我们的两支兵力庞大的游击大队，就能直接和他们联络。甚至，我们还能要求他们继续北上，配合红色十月大队对斯韦特洛戈尔斯克的进攻。” 波诺马连科眉头紧锁，他抽着烟凝视墙上的地图，耐人寻味的摇摇头。 “我当然希望他们能解放列奇察，但他们能迅速完成胜利？我想在坐的很多人是不相信的。同志们请注意，游击共和国的军事行动开始于上个月的二十日，截止到现在已经一个月了。他们的确取得了令人震惊的胜利。同志们，我们派遣两支游击大队南下作战，就是为了支援他们。结果呢，他们几乎是凭借自己的力量，答应了德军的围剿，并展开战略反攻。 然而，他们能一直保持如此强大的战斗力吗？根本不可能！他们的弹药和粮食一定会出现问题，如果继续强攻列奇察，他们必将出现严重损失。” 会议室内很快分成了乐观派和谨慎派。 乐观派认为，游击共和国战斗力明显属于一线精锐部队，解放列奇察并非难事。谨慎派认为，那座城市和周边地区毕竟是德军重兵防卫，德军更是煞费苦心的修筑了一条防线，想要迅速解放列奇察堪称困难。 波诺马连科本人谨慎之余也趋于乐观。他真是做梦都希望游击共和国的别列科夫把列奇察打下来，总之俄罗斯族裔的指挥官估计是不能取胜，但是那个来自中国的指挥官，应该能创造奇迹。 所以，带着期望和惴惴不安，波诺马连科迎来了十八日的夜。他身心疲惫几乎沾床就睡，不过，他自我感觉是刚刚睡着，竟被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总司令同志！前线急电！” “急电？”波诺马连科缓缓睁开眼，他打开台灯，仅着睡衣踏上拖鞋，就匆匆拉开房门。 他带着起床气，质问送信的卫兵：“急电？是谁发来的。” “是……是游击共和国。” “什么？！”像是被狠狠点了一下，波诺马连科整个人绷成一根木桩，他肚腩的肥肉也为之颤抖。 “总司令，您不要紧张。确实是游击共和国的电报，请您下楼看看那份文件吧。我们的通讯员，现在也持续在和他们联络呢。” 波诺马连科看看手表，已经是凌晨一点，这么说来，指挥部尝试联络十多小时，事实证明就是他们搞出了无线电静默。或许他们这么干是有现实要求的，那么现在发来电报，肯定是要对列奇察的作战有个说明。 他瞧着这位士兵的脸，这可谓的满面春风。他定是看过了的电报些许内容，才有如此颜色。 “你先告诉我，电报内容究竟是不是关于列奇察的。如果是，你就告诉我，城市现在如何？” 听到这儿，士兵当场乐开了花：“列奇察，已经解放了！” “终于，美梦成真了！？”波诺马连科瞪大双眼，他没有表现的狂喜，而是将喜悦心情压制着。 他匆匆下了楼，看到那份电报后明白了一切。 虽然是十九日的凌晨，游击共和国通讯室，按照杨明志睡前开的会议，已经把需要发给最高上级的材料，突击起草了一番。当杨明志入睡后，萨林奇金又突击写材料，用内务部自己的电台，向莫斯科方面发送急电。 这个凌晨，游击运动指挥部的通讯部门，所有休息的通信员被唤醒，他们持续工作，一直到早晨八点。 波诺马连科双眼血丝的熬到了早晨七点，他身体疲惫精神却异常的亢奋。 游击共和国作战胜利，其战果甚至超过了乐观派的估计。 晨会上，众人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的总司令兴奋的狂拍桌子：“那位别列科夫同志！他是一个英雄！就在昨天傍晚，针对列奇察的大规模进攻开始了。游击共和国出动了一万余人，仅用六个小时，就歼灭了城内守军，解放了那座城市。” 其实，指挥部的一众高官，他们在凌晨已经知晓了这一事实。因此，很多人为此写了一些材料，内容不乏赞誉之词。 当然，很多参谋堪称是老谋深算，固然列奇察的解放是振奋人心的，他们高兴一番后，旋即展开对战局发展的分析推演。 所以当波诺马连科慷慨陈词之后，参谋长站起身，宣读起他对战局发展之分析，以及部队将采取的策略。 参谋长的分析简化下来就是五条： 第一：根据游击共和国的电报，他们虽然解放了列奇察，但人员伤亡很大。约有两千人伤亡，占据进攻部队的六分之一。目前占据列奇察的可战斗士兵有九千之巨，他们中许多人自六月份就投入作战，大量士兵积劳成疾罹患很多小毛病。小病可由毅力克服，然士兵的身体素质大幅削弱是个不争的事实。 第二：游击共和国实际是在六月十六日开始筹备作战，战争终究演化成了当前的局域战略决战。部队所储备的弹药消耗严重，尤其是RPG弹头和无后坐力炮炮弹、各类火箭弹，因为消耗量严重大于生产量，加之兵工厂缺乏原材料的事实。部队的后勤灾难已经近在眼前。 第三：游击共和国动员了所有能拿得起武器者，包括妇女老人和儿童。精锐部队在一个月的作战中伤亡空前巨大，参与解放列奇察的部队，已经补充进了大量中老年男子充数。大量缺乏训练的、甚至于根本不该成为士兵的新兵，伤亡最为严重。 第四：游击共和国累计收容的伤员已经超过四千人，诺夫戈梅利的所有医院已经爆满。消炎药消耗空前、卫生用品消耗空前，其医护人员甚至不得不到处迅速草药来治病，麻醉药甚至用烈酒来代替。 第五：德军的两支步兵团即将渗透到诺夫戈梅利最西的黑土村，因为精锐全在一百公里外的戈梅利城内，游击共和国只能依靠突击武装起来的妇女儿童来抵御那五千敌人。 参谋长的这五条对事实的论述，竟直接冲散了会场中关于解放列奇察的喜庆气氛。 人们的态度突然从狂喜转变成巨大忧虑。 是啊，只要是看过游击共和国夜里发来的那一连串电报，就能明白他们所处的巨大困境。 一个高超的国际象棋运动员，会联想起未来数步的棋局。一个优秀的指挥官不会拘泥于眼前短暂的胜利，而会充分分析敌我态势，不断修正军队部署和战略战术。 但是，列奇察的解放不还是打击了德国法西斯的嚣张气焰？ 国防委员会的苏维埃代表站起身，他认为参谋长的这番论述，压根是在唱衰游击共和国。 “固然别列科夫同志和其麾下的部队面临着很多困难，但是我们的两支游击大队不也遭遇困难吗？我们何必在这会议中过分渲染游击共和国现状之悲惨。同志们都清醒过来！他们是解放了列奇察的英雄部队！他们的行动证明了伟大的苏联工农红军战无不胜，证明了我们苏联的优越性。 我已将别列科夫和游击共和国的伟大胜利，连夜写成了文件，就在现在，领袖可能已经看到了这份文件。我也把文件的连夜交给了塔斯社，交给了《真理报》的编辑。同志们，不管怎样，这件事我们必须全力宣传。所谓白俄罗斯的游击队，成功解放了一座苏联大城市，这是创造奇迹的举动，我们必须向全世界宣传，我们好要以此契机，督促国际方面对我们加速支援。” 这是一位苏维埃委员，他是搞政工的专家，至于军事方面的事，基本上一窍不通。解放列奇察的事大力宣传，这是毋庸置疑的，不过这位苏维埃委员的话是大量的口号，波诺马连科眯着眼看着这位意气风发但也大腹便便的人，无奈的撅起嘴，抿了一口烟斗。 “谢里夫同志，这是军事会议，并非政治会议。”波诺马连科敲敲桌子说，“我非常乐见于宣传部门大力宣传这场胜利，我也觉得参谋长的论述非常务实。尤其是那第五条，游击共和国的精锐都在列奇察，而敌人的偷袭部队竟已经兵临城下，如果这么发展下去，今日，他们将和德军的偷袭部队展开激战。 说实话，游击共和国经常不听我的调遣，即便是听从了，他们在执行完任务后，几乎都要扩大行动。 最典型的就是这场战役。一个月前，德军展开了蓝色行动，目前我军主力都要撤到顿河了。当时我命令别列科夫想办法减轻前线的压力，他们马上展开行动，就是这场军事行动，直接演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我当然是希望所有的游击队能取得辉煌成就，可是，战局已经有些失控。” “不！还没有失控！”参谋长继续说：“同志们，游击共和国将自己的遭遇说的异常糟糕，他们的意图就是请求我们的支援。我们有可能对其进行支援吗？我认为不但有办法支援，还必须展开支援。” 接下来，参谋长宣读了游击共和国的迫切需求。 即对7.62毫米步枪弹、9毫米手枪弹、82毫米迫击炮弹、苏制RPG发射器和配套飞弹、面粉、罐头、消炎药、医疗器具、军装等各种军需物品的需求。 “他们非常迫切的需要这些支援，我认为，有必要让第101远程航空团，对其列奇察进行针对性的空投补给。当然，我们也要向列沼泽地腹地展开补给！” 参谋长提到了第101远程航空团的名字，波诺马连科疑惑的问：“这支部队，我们麾下还有这样的部队？” “当然有。只是我们一支将这支部队的运输机拆分后使用。总司令同志，看来您的精神状态欠佳，竟然把我们的空军给忘了。” “嘿嘿，我根本是彻夜不眠。”波诺马连科的话令指挥部的气氛轻松一些。 如此，晨会也终于有了必须要讨论的问题。 无论是杨明志、耶夫洛夫还是萨林奇金，他们无时无刻不希望苏军能进行远程空投。随着西南方面军的全面东撤，游击共和国和内陆更远了，得到空头补给的希望愈发渺茫。 游击共和国还是要尝试一次，毕竟如果能有友军的支援，部队的战斗力才能得到长久的保障。 且说游击运动指挥部参谋长提到的番号为第101远程航空团的部队。 这支部队的唯一任务，就是想沦陷区活跃着的大型游击队提供各种物资补给。只是该部队主要是向列宁格勒、斯摩棱斯克等地的游击队提供物资。他们的确也给“红色十月”和“茨冈人”这两支游击大队提供了超过十吨的弹药和药品，并成就了他们相对较高的战斗力。 这两支游击大队的活动区域算是非常靠西的了，越是深入沦陷区，运输机面临的威胁就越大。 但是，解放列奇察，这是大战以来，苏军完成的最不可思议的一次城市解放。它的惊艳在于，列奇察完全是依靠敌后游击队击败数以万计的德军正规军而解放的。 参谋长明确的表态：“我认为，必须将101远程航空团的所有运输机组织起来，即便是冒险，我们也必须展开一次对列奇察的重要空投补给。也只有他们收到了这批重要的补给，城市才能尽可能的坚守下去。” 啪的一声，波诺马连科猛地站起来。 “那就行动吧！” 他的举动引起众人的震惊，包括提案的参谋长。 波诺马连科明明是因为严重的瞌睡而双眼血丝，在众人看来，这直接表现出他的强硬态度。 “我们必须增援游击共和国，无论如何都要增援，如果游击共和国因为缺乏给养而蒙受巨大损失，甚至造成普里佩特沼泽这一敌后最大的解放区的崩溃，我和在坐的诸位，都属于第一负责人。现在我决定，第101远程航空团，立刻全面集结。集结地点就选定在图拉！” 第1512章 波诺马连科的增援计划 波诺马连科下达的是紧急命令，七月十九日当日，游击运动指挥部能直接统辖的第101远程航空团，便从各地机场，向图拉市的机场集结。 图拉，在莫斯科保卫战时期，德军试图从这座城市进攻莫斯科的侧翼。 苏军以付出巨大的人员伤亡为代价，守住了这座城市和整个南部防线。 图拉是莫斯科的南部门户，现在这座城市和周边地区颇为安全。莫斯科，这座苏联的核心已经变成了一座巨大的坚固堡垒，而且大量乌拉尔山、西伯利亚组建的部队，纷纷经过首都投入北方战场。 苏联的布良斯克方面军、沃罗涅日方面军，一直在与入侵的德军激战。固然德军展开的蓝色方案波及到了沃罗涅日，甚至沃罗涅日城市也被德军攻占，瓦图京大将依旧率部守卫者莫斯科城市的南方。 如此一来，图拉因为靠近首都，前往首都南方御敌的援兵，源源不断的经过这座城市南下，大量的新型军械设备，也必然经过这座城市走一通。 因此，图拉城市周边不得不新建立了一些机场。 本时代的各类飞机，对机场的要求并非后世那番苛刻。哪怕是纯粹的土路跑道都是可以的，只要它被压路机压过几遍足够结实平整。 虽然前线距离首都莫斯科仅有二百余公里，德军飞机轻而易举就能轰炸莫斯科，这种冒着巨大风险的空袭行为，德军已经迫于恢复实力的苏军空军的打击，不敢再猖狂。 苏联空军正和德国空军争夺制空权，纵使德军的BF109和FW190战斗机不断的改进，苏军也永远不再是伊16这种小飞机，最先进的拉5战斗机已经开始量产，卡卢加的上空，苏军驾驶着这样的飞机参与对敌作战。 图拉的机场停满了大量的各式战斗机，各支航空部队出动频繁，因而每一天，大量满载弹药的卡车源源不断的进抵机场附近的仓库。 苏联在大规模生产战斗机和对地攻击机，在远程轰炸机方面，却是不折不扣的短板。纵使苏联在后世生产出最为巨大的安225重型运输机，目前的苏联的水平，远逊于美国。 第101远程航空团编制有四十六架飞机： 一个轰炸机中队，装备十架伊尔4轰炸机 一个运输机中队，装备十二架里2运输机 两个混合中队，共装备二十四架TB3重型轰炸机 到了1942年，苏联空军开始施行新的编制，一个歼击航空团标准为三个中队三十六架战机，轰炸机航空团则为三个中队三十架战机。 同时，苏军也成立了一个特别的空军单位——运输航空师。首先成立的第一运输航空兵师，下辖101和102远程航空团。 因为游击运动远比那个位面发展要好，沦陷区的游击队对于补给物资的需求实在巨大，因而担任“投递员”的第一运输航空兵师的两支航空团，其下辖的中队，都超过了普通航空团的军机数量。 有别于一般的航空团，101远程航空团目前的任务，只要是给沦陷区游击队运送给养，在游击队修建的炮弹运来政委和运走伤病员，甚至装载炸弹对重点目标轰炸。因而该团装备了大量的老式TB3轰炸机，即作为运输机，又可投掷炸弹。 然而该团没有战斗机的编制，其执行任务要么在友军护航战斗机掩护下行动，要么于清晨或黄昏时行动。 该团最出彩的地方，莫过于其团长的身份——格里佐杜博娃，她是一个女人！ 一份紧急电报派发到了格里佐杜博娃的办公室，这位胸前挂着金星勋章的资深女飞行员，意识到了她将执行一次有别于以往、意义重大的运输行动。 游击运动指挥部又派发了多份文件，任务的详情也愈发的清洗。 这位英雄的苏联女试飞员、战争时期的苏联英雄，她在十九日下午飞抵卡卢加城外的一个军用机场。她的一部分部下已经抵达这里，可以说这次相聚是这支部队少有的全面集结，许多空军战士彼此相见拥抱在一起。 自部队成立，该团的各个中队通常独立的得到任务并执行，甚至许多时候是单机空投任务。已经有战机折戟长空，新的士兵和飞机又补充而来，使得部队一直保持着高强的综合素质。 波诺马连科不认为一直突然集结的部队，能迅速装上物资马不停蹄的飞抵战火中的列奇察。但他们的行动必须迅速，经过指挥部的讨论，波诺马连科给予101远程航空团的命令，就是在七月二十日下午，全团飞机在一个歼击航空团的护航下，大规模的展开对列奇察的空投援助。 而在七月十九日的早晨，杨明志对于这一切压根就没有想法。游击共和国长久施行自力更生的发展模式，使得他这位指挥官，在部队遭遇严重后勤压力时，首先想的不是向上级要粮要枪，而是自己想办法筹措，比如说搜索每一具德军尸体，找寻德军阵地上遗留的弹药。 后勤只是濒临崩溃，它尚未崩溃。然而当杨明志顺利抵达铁匠村时，一份来自前线的电报打到了游击共和国，甚至打到了鲶鱼村。 原来，当列奇察的战事于凌晨结束时，苏军立刻开展全城搜查。 这一搜查可是不要紧，除了清点抓获的战俘，确定俘虏了九百五十人外，居然还找到了二百多个“和平居民”。实际上这些所谓的“和平居民”，要么是伪军的家属，要么就是“民兵”的家属。她们是女人，苏军战士朴素的认为她们就是战争难民，对于这些人没有任何的迫害，甚至将怀里的提前煮熟的土豆扔给她们。 女人得到了苏军的庇护，至于那些战俘，苏军在俘虏他们的时候，就发现所谓的战俘实际分为两种人。一种是穿着标准制服有明确编制的警察团官兵，另一种则是穿着五花八门武器也是五花八门的，由“市民”突击武装起来的毫无战斗能力的“民兵”。 前者是纯粹的叛国者，其幸存者的数量非常少，他们都是经过拼命抵抗后幸存的，苏军并未立刻展开杀戮，一顿暴戾的胖揍是少不了的。后者的“民兵”，因他们抵抗非常软弱第一时间投降，苏军对于这种人还算是很客气。 那些“民兵”几乎不存在什么战斗意志，很多人向苏军军官诉说自己的过往，并对自己为德军做事的错误而道歉。 几句道歉的话，或者自己抽自己的耳光，丝毫不能引起苏军的怜悯。 前线指挥官拉夫连季有自己的考虑，那就是充分利用俘虏的人力资源。 得到了“不会被处决”的口头赦免后，那些“民兵”突然间就成了非常优秀的带路者。所以，当城市里战争后的火焰还在熊熊燃烧，尤其是火车站燃烧的建筑成为照亮全城的灯塔，苏军在大量带路者的指引下，顺利找到了德军的军火仓库、粮食仓库。 列奇察城内储存的弹药足够装备两个团，而苏军的武器也多为德械，这一宿，进攻部队的弹药得到了一次非常重要的补充。至于军粮的补充，城内的储存的面粉足够一万人吃上两周。就是它们还处于面粉状态，要食用基本就是熬面粥了。 除却粮食和弹药，苏军还占领了列奇察的军用医院，暴戾的苏军士兵对少数的尚未撤走的德军重伤员展开野蛮屠戮，至于搜到的女护士强行带走，毕竟这些女人带回医院可有大用处。药品缴获了一些，其数量不多。 士兵们看不懂药瓶上的德语，本着有总比没有强的原则，清一色的装进麻袋里。他们简直扫荡了整个医院的医疗用品，实实在在的满载而归。 在鲶鱼村的老指挥部内，杨明志看着突击传来的几份电报兴奋不已。 “现在我算是明白古代的战争，为何将军总是会下令部下洗劫城市。” “额……为何？”村长波博斯基好奇的问。 “电报上说的很明白，我们的进攻部队仅靠缴获获得的物资，足够他们再作战一周了。我们甚至暂时不用向那里长途运送粮食和为数不多的后背弹药。” “真是太好了。这样后备弹药就应该送到我们鲶鱼村，理论上今天我们就要和德军交战了，不是吗？” 听到这儿，杨明志不自觉的皱了皱眉。 “说真的，按理说已经是上午了，为什么我们的侦察兵还没有发现德国人？我们的部队已经按照之前的计划完成了埋伏，就等着敌人落入圈套。” “可能，敌人非常的狡猾，也可能是我们低估了沼泽地区泥潭的威力。” 杨明志绷着嘴摇摇头，他看着桌案上铺设的地图，萌生一种新的可能——因为列奇察的解放，德军必然要想办法夺回城市，所以奉命偷袭游击共和国的那些敌人，突击北上了。 杨明志赶紧问：“那个准备实质起义的第21游击旅，他们发来秘密电报没有？” 波博斯基已经，摆着手说：“当然没有。如果他们有电报，您在铁匠村的指挥部一大早就能知晓。” “确实如此。” 杨明志有些疑惑，战场上总会发生些匪夷所思的事，致使德军行动拖拖拉拉的原因究竟为何？难道真的单纯是泥地的阻碍？ 杨明志正了正军帽，收束紧了武装带，对门口一声喊：“阿布拉姆！” “到！”警卫排长匆匆进了屋。 “现在集合同志们，我要把指挥部移到普里佩特河右岸。这一次，我要亲临前线指挥作战。” “遵命！”阿布拉姆敬了礼转身离开。 杨明志的决定可令波博斯基惊悚万分：“司令同志，您难道打算身先士卒？！您……”波博斯基顿了一下，才说出“勇敢”这个词。 “呵呵，您说勇敢是恭维我。现在的局势比较复杂，我待在后方仅靠无线电指挥前线，远不如我本人亲临前线高效。再说了，我从不畏惧和敌人正面交战。” 通向河畔的那条土路，被部队突击炸出一堆大坑，弹坑内迅速积水，使得道路基本无法行走。 时间正值夏季，普里佩特河两岸的湿地芦苇疯长，它们长势惊人，一个人简直只要弓着身子，就能完全藏匿。 目前，通向河畔已经不存在真正的道路，杨明志怀抱一支冲锋枪，率领整个警卫排和几名通讯兵，勉强的在没膝的烂泥中艰难前进。河右岸的状况之比左岸好一点，亲自踏上这条泥路，杨明志确信这将成为德军的灾难。他甚至愈发的相信，德军行动比计划来的晚，就是碍于糟糕的路况。 事实正如杨明志猜测。 原来，德军自十七日上午从纳洛夫拉沿河畔南下，很快就面临了重大问题——泥泞。 德军的三号突击炮和半履带装甲车，是他们可以倚仗的战力担当。这些装甲车辆过于沉重，尤其是三号突击炮，它十吨的体格在沼泽中前进，简直是一场噩梦。 普通德军士兵的装备一样很糟糕，他们发现本该是平坦的土路，居然很多路段，被上涨的河水侵蚀，完全成了浆糊。 而最令他们精神崩溃的，莫过于距离河畔城镇纳洛夫拉直线距离十八公里处的路段。这里完全成了泽地，探路的士兵用木棍试探着淤泥的深度，赫然发觉此处居然深达一米。 装甲车和满载物资的马车，它们已经饱受淤泥摧残，行进的时候几乎都需要士兵帮着推动，或是由士兵突击到远处砍树，把树干铺在泥浆中让车辆勉强移动。 担任最重要的后勤运输的那支警察团，也就是准备实际投靠苏军的“第21游击旅”，他们现在保持着极大的忍耐性。 他们实际现在就能动手，为了德军能顺利进入沼泽地腹地，被当地苏军一揽子歼灭，就必须以优秀友军的姿态，费劲巴拉的带着大量辎重行进在泥地中。 德军在十七日的下午开始遭遇难以忍受的泥泞，终于在傍晚，遭遇到了那该死的一米深的泥塘路段。 面对摆在面前的巨大困难，德军的两位团长，决定坚决完成任务。军官是这样的态度，基层士兵只能硬着头皮追随。然而很多士兵已经开始怀疑，这样的泥泞之路还要走多远？此处环境如此泥泞，是否会和游击队交战？ 他们是信心满满开启了南下之路，锐气却在泥泞中被疯狂的消耗。 当晚休息时，700师的团长肖恩和734师的团长克里格，在临时搭起的营帐中，对未来的作战非常担忧。 德军目前的困境是显而易见的，如果十八日继续是这般艰难的行军，那么部队的士气就会被迅速消耗殆尽。可是，两名军官深知自己的使命，部队已经深入沼泽，他们的任务依旧是偷袭沼泽地苏军的腹地。 第1513章 泥泞中的暗流 700师毕竟是突击从平斯克方面突击调来的部队，该师全体士兵不了解此地的环境，故而对本地的游击队有着很大的蔑视。 这一态度在团长肖恩的口吻里表现的非常直白。 734师的克里格严肃的说：“阁下，本次偷袭行动我是指挥。我们还是重视我们的敌人吧！虽然空军已经做出了很好的侦查，我军也制定出了一条行进路线，固然前路泥泞不堪，只要过了这片泥沼，我们就能抵达敌人的腹地。我们必须硬着头皮通过泥地。” “但是，前面的道路已经中断。显然空军的侦查出现了严重偏差，上级对我们的行动也过于乐观。” 克里格焦虑的抽了口烟：“就是这糟糕的地理环境，才滋生了数以万计的游击队。我们进攻他们竟要忍受如此大的困难，而他们要袭击我们，却仿佛轻而易举。” 四月底，734师的防区遭到了一次外科手术式的打击。 克里斯回忆道：“阁下您所属的部队，是最近才来到这一带作战的。沼泽地的游击队堪称是正规军，甚至还是精锐。两个多月前，他们也是通过这片泥地长途奔袭莫济里。他们救走了很多被我军抓获的战俘，捣毁了铁路，当我军准备全面反击时，他们却又逃走了。他们一定掌握了一些快速通过沼泽地的办法，或者说是了解沼泽地中的捷径。可惜我们除了空军提供的那点情报，对这里的环境知之甚少。” 700师团长肖恩有些不悦：“我怎么觉得阁下对这些匪徒有些畏惧了？” “该有的敬畏也是要有的。我军的RUHE行动居然被他们击败，只有正规军才能完成这种壮举。好在他们的主力都在北方，而我们只要通过这片泥地就能杀入他们的腹地。只要我们毁灭他们的根据地，北方的敌人主力终将因为弹尽粮绝而崩溃。到时候，你我两个团的功劳可是非常巨大的。” 肖恩点点头：“我们必须尽快通过泥地，现在似乎也只有一个绕道的办法了。” “虽然走的路更远一些，还是可以摆脱泥泞。明天一早，我军转道向西，绕过淹水的路段。不过我们这么做，步兵和重装备只能拉开距离。” “这是一个无奈的选择呐。”肖恩叹了口气，“我们只好如此。” 广大德军士兵被泥泞折腾的浑身疲惫，把他们在松软潮湿的土地上铺上毯子和衣而睡。他们真是太疲惫了几乎所有人一觉睡到晨号响起。 但当广大士兵起身时，赫然发现自己的衣服湿湿漉漉，毯子更是细足了水分。 军营中瞬间洋溢着德语的谩骂，士兵将自己倒霉遭遇的罪魁祸首都归结为游击队，一个个嚷嚷着打进游击队的营地，杀得敌人片甲不留。 德军官兵骚动和谩骂，很快引起了充当后勤兵的警察团的注意。 警察团的官兵一样湿漉漉的，他们倒是非常喜闻乐见于德军的糟糕遭遇。其团长菲奥多洛夫依旧选择了隐忍，尤其是傲慢的德军传令兵向他宣布新的任务时，他明面上还是一副谦恭的模样，内心里却是乐开了花。 介于警察团和德军正规军靠的非常近，电台必须继续藏匿着，所以警察团根本无法和苏军联络。 “这些德国人，看来你们是受够了泥泞，打算从西边绕路了。这样你们行进再磨蹭一下，沼泽地的游击队就有更多时间应对。”警察团团长如此腹诽，他明面上还是催促部下按照德军的要求做。 沼泽地固然是越仅仅河道越泥泞，德军转道向西走在纯粹的草甸上，这里的土地非常松软，突击炮和装甲车依旧频繁陷入泥地，好在比昨日的情况已经好了不少。 两位德军团长给自己定下了一条新的行军路线，最终他们会多行进近二十公里后，接到原来的行军路线。 非常巧合的是，德军给自己选择的路，最终居然就是两个多月前，胜利撤退的苏军走的那条路。如果德军严格按照这条新路走，他们必然经过苏军的普里佩特河右岸定居点。 定居点依旧是个战场，就是德军并非从北方沿着土路杀来，而是从西方沿着林间旷野杀来。 整个十八日，警察团都没有发电报的机会。为了节省电池能源，电台始终是关闭着，再被一些麻布覆盖，隐藏在一大堆弹药箱中。基于这番操作，游击共和国的几次尝试联络，都以失败告终。甚至遥远的游击运动指挥部发来的长途电报，都没有得到任何回信。就仿佛，这支即将起义的部队人间蒸发。 但是，各路部队确信这支警察团平安无事，他们是迫于一些压力才保持无线电静默。 另一方面，因为不能发出去电报，警察团团长菲奥多洛夫也是心急如焚。坑死这数千名德国兵算是他和部队的投名状，他恨不得马上就反戈一击杀敌立功。 无法发报，也无法得到上级的新命令。德军也没有继续沿着大路前进，他们绕道行军之事真的很有必要汇报。 终归沼泽地的友军一定组织防御了，就算德军绕道而行也不会打一个措手不及，更糟糕的是，菲奥多洛夫也不知道德军和自己所部的位置究竟在哪！ 十八日的晚上，无论是德军还是警察团，官兵因为绕了远路，心情上非常糟糕，身体上更是疲惫不堪。因为德军通常是避免依靠两条腿进行长距离行军的，碍于沼泽地松软异常的路况，他们不得不依靠双腿机动。 高帮皮靴上沾满了黑色的泥土，总是要把陷入泥中的脚拔出了，士兵的膝盖因而颇为酸痛。 待到休息之时，德军、警察团，在各自的临时营地就地休息。 士兵被折磨得疲惫不堪，他们围着篝火吃掉罐头和少量面包块后，无论潮湿与否，裹着毯子倒头就睡。 就是因为太过疲惫，菲奥多洛夫甚至忘记了去发送电报，他和他的兵闷头就是睡，一下子睡到了晨号响起。 当他扶着昏沉的脑袋苏醒，赫然想起忘却了一件大事。 “糟糕，已经十九日了！天亮后，贸然用电台，被德国人看见就只能提前动手了！” 因为十八日没有进行通信，警察团并不知道游击共和国在那一天，不但破了德军阵地，还一口气解放了列奇察。这些友军取得了不可思的战绩，也迫使白俄罗斯南部的德国驻军陷入一片混乱。 十九日的凌晨时分，700师的团长肖恩和734师的团长克里格，可是收到了上级的电报，获悉了列奇察失守的糟糕消息。 两人在震惊之余，也在为自己的行动有些矛盾。 因为大量部队在一个巨大的战场和多支兵力强大的游击队作战，要抽掉部队夺回列奇察，这是非常困难的事。让深入沼泽地的七千大军后撤，去进攻列奇察，城市可能迅速夺下来。 然，渗透沼泽地的德军很快就能进入敌人的腹地，夺取和毁灭游击队的营地，那么占领列奇察的敌人没有后勤供应不攻自破。 集团军司令瓦格纳面对现在的困局急的焦头烂额，而且他的指挥部所在的博布鲁伊斯克城市的周边，守卫部队已经在和游击队的散兵游勇交战。他多少也明白突然修改战术任务对渗透部队的伤害，他果断选择了后者，哪怕推迟调兵遣将收复列奇察的时间。 “我知道你们在沼泽的泥塘中举步维艰。你们必须克服这些困难，你们手中的地图明确标注了游击队的营地位置，你们必须不惜代价攻占那里，将见到的所有俄国人杀灭，将所有的房屋焚毁。唯有灭绝沼泽地中的万恶之源，我军的困境才能解除。”瓦格纳毕竟是中将，他的命令亲自发给两名上校团长，其器重和重视可见一斑。 肖恩和克里格临危受命，司令下达的是不惜代价作战的命令，要以最快时间杀到敌人的营地。要实现这个目标，部队真的要进行一番取舍。 在晨雾腾起时，德军士兵匆匆在晨号催促下苏醒。警察团亦是相同的时间结束休息，抓紧时间利用尚未燃尽的篝火烤土豆果腹。 “我们现在的处境挺糟糕的，真不知德国人还要走多远！他们必须走远点，尤其是把我们部队里的那点德国人全部支开。”副团长小声说着，扔给团长一个半熟的烤土豆，“赶紧吃吧，很快德国人又要折腾我们。” “我们还是要把我世纪，也许今天就是时机。嘘，德国人来了。” 最初组建的警察团中存在一些德军军官，甚至团长也是德国人。后期大量逐渐的警察团，堪称是纯粹的伪军部队。其中最多有少量的德军代表和军事顾问，他们的存在就是单纯的传话人。 德军代表走来，向警察团传递紧急命令。 “先生，我军要求你到前面的队伍，和两位团长开紧急会议，请您立刻前往。” 菲奥多洛夫长舒一口气，他站起身：“我很快回去，希望我们的盟友不要再发布些苛刻的命令。” 行走在愈发浓郁的晨雾中，菲奥多洛夫只能靠罗盘判断方向，至于此处究竟是哪个位置，他一无所知。 他来到了734师克里格团的营地，和聚集于此的两位团长碰面，晨会随即展开。 团长克里格打开折叠的地区地图，指着图上的一个点：“诸位请看，这就是我们当前的位置。嗯，是一个大概的位置。总之，我们要在这里转道向东了，我们的迂回已经结束。根据上级的命令，我们要不惜代价的杀入俄国人的营地。 根据之前空军的侦查，空军在河畔的这个位置发现了一些木屋，上级判断这是俄国人的某个营地。只要我们沿着这条林间的松软开阔地继续前进，走过最后的泥地，就能抵达这里。 我们必须夺下这个营地！俄国人在此修筑营地，一定说明其面临的河道存在着浅滩，亦或者可以搭建简易桥梁。不过我们要用更稳妥的方式渡河。菲奥多洛夫！” “我在。” “现在是证明你对德意志忠诚的时刻了。你的部队掌管我军的大部分后勤物资，其中还有三十多具皮划艇，以及配套的打气筒。” 现在的菲奥都洛夫不但明白了自己和德军的位置，还知道德军距离那个定居点只有半天路程。 他是铁了心的要起义的，果断的将那个定居点的底细埋在心里。然而苏军绝对想不到德军的主力会从西方冲来，他意识到了，今天必然发生激烈战斗，其次，自己拼了命也得把消息发出去。 菲奥多洛夫故作淡定回应：“那些皮划艇一直装在木箱中，但是它们处于压缩状态颇为沉重，装载它们的卡车因而在队伍的最后端。要将那些沉重的物资拿过来，真的挺困难。” “它们保存的很好，这是你的功劳，至于将其拿来，这是我们的任务。” 归根结底，734师对配属给他们的伪军部队从不是完全的信任，因为他们在参与清缴游击队时，已经发生过多次疑似包庇、故意放跑游击队员的行为。 那些皮划艇对德军的行动至关重要，克里格继续说：“我马上派人到你的营地，给皮划艇打气后扛走。” “好吧。但是你们去清缴游击队我们怎么办？我们携带的辎重太多，现在向西走又将是一片泥地……” “你们的装备实在太多，又有大量的弹药，你们简直就是一个行走的火药桶。待我们的主力西进，你部就移动到现在开会的位置，利用这片树林做掩护，建立起一个后勤营地。记住，你们的最大任务就是看守这些弹药。” 战局的发展完全出乎菲奥多洛夫的意料，他内心里兴奋不已，不禁愉悦的神色微微坦露于表。 这微笑的表情令700师的团长肖恩有些不悦：“我们要和敌人作战，难道不在第一线作战让你庆幸自己的运气？呸，真是懦夫行为。” “算了吧。”克里格用德语劝慰自己的德国同胞：“就算是为我们服务的俄国人，也不要幻想他们多能打仗。这些人基本是为了混饭吃，他们做后勤部队目前为止表现的还不错，除此之外基本是一无是处了。” 其中的一些内容菲奥多洛夫听得明白，他本该对此有些愤怒，然而，他对于这些德军只有无尽的鄙夷。 表面上，他顺应了德国人的猜测，自我贬低着点头哈腰：“是的，是的。我们真的有些畏惧那些游击队，据说他们的战斗力很强。再说了，我们毕竟是反对斯大林的部队，被游击队抓到，我们就是所谓的叛国者。我们一旦被俘就会遭遇残酷的毒打，最后被活活打死。” 肖恩并不明白这些话是虚与委蛇，而且这些话实在中听。“的确，你们背叛了斯大林政权，投奔了伟大的第三帝国。你们被那些匪徒抓住必死无疑，不过请你放心，我们德意志军队会亲自出动，帮你们扫清顾虑。” “哦！真是太感谢你们了。希望你们在今天能取得巨大的胜利，而我们会在后方，守住后勤基地。” 第1514章 起义的第21游击旅 经过菲奥多洛夫这番故意谄媚的话，两位德军团长心情好了许多，他们感觉到自己的俄罗斯友军真的是出色的后勤兵，那么，还有什么顾虑呢？ 克里格派出一个营的官兵跟着菲奥多洛夫抵达警察团的营地。 德军从警察团指认的马车上，卸下大量的箱子，用钢钎撬开后，将其中的散发着独特气味的黑色橡胶物质扒了出来。 处于干瘪状态的皮划艇被德军士兵操持着的打气筒，迅速注入空气，皮划艇变得膨胀，展现出它们该有的模样。 “打完气的皮划艇，至少四个人扛着向着我们的营地前进！你们动作都快点！” 负责此事的德军营长拼命的嚷嚷。 这次德军的行动非常反常，比如搬运和打气居然是他们自己动手，两千人的警察团官兵居然完全成了看客。 德军的行动很快，二十余分钟，他们扛着恢复本来面貌的皮划艇带着划桨。快速离开了警察团的营地。 “唉，你们走的也太匆忙了，接下里，也该是我办正事的时刻。”菲奥多洛夫暗暗嘀咕。 目送德军离开，菲奥多洛夫并没有第一时间把藏匿的电台拿出来。 战斗必然会在今日打响，一旦激战开始，任何的伪装都将草此位置。警察团将摇身一变，全团的官兵会把藏在内衣中的红色麻布拿出来，捆在自己的胳膊上，正式宣布起义，成为苏军的第21游击旅。 一开始，菲奥多洛夫命令部队按照德军的要求做，即赶着马车向着德军要求的营地前进。只不过这里的土地还算坚实，警察团的行动故意非常缓慢。 终于，近一小时后，警察团居然磨磨蹭蹭才移动了仅仅一公里，按理他们在半小时前就该抵达约定的营地。 如此的磨蹭令军衔只是中尉的德军代表非常不满。 他好不客气的走到正抽着烟一副闲适模样的菲奥多洛夫面前，气愤质问：“你们为何这么磨蹭？你们早该抵达约定地点。” “哦？想不到你区区一个下级军官也有资格教训我了。” “不，我有督促你们遵照命令行动的权力。如果你不命令你的部队加速行动，我会将此事上报，你将为此受罚。” 菲奥多洛夫嘿嘿一笑，他扔了烟，说：“将你的人集结到我这里吧，有件事我要跟你们说一下。” “有事？” “是的，说完这件事后，还请你们帮着我们一起推拉物资。我们尽快抵达目的地，我想晚上十多分钟，对于我们的作战不会有任何影响。” 这位德军代表也才二十多岁，他是颇为单纯的，还有他麾下的那八个士兵。 他们竟毫无防备的来到菲奥多洛夫的面前。 “好了，我们到了。你有什么想说的干净说。” “那好吧。”说着，菲奥多洛夫从衣兜里拿出一条红色麻布，迅速捆到自己的左臂上。 这番举动堪称莫名其妙。 “你……你捆条红布，你就让我看这个？” “当然不是。我对你和你的人只有一个要求。” “要求？说吧，如果我们办得到。” “这个……或许你们办不到，如果你不乐意，我倒是能帮你。嗯，要求只有一个，你可以解下自己的武装带和手枪吗？” 一时间，德军代表完全蒙了？ 菲奥多洛夫使了个眼色，二十多名警察团官兵一拥而上，帮着德军解除了所有的武装，甚至押着他们的肩膀直接按着跪倒在地。 德军代表突然清醒过来，他用俄语大声骂道：“你们想干什么？难道我对你说了些粗话，你就如此待我？” “不！愚蠢的德国人，看看你的周围吧！看看我的兵，为什么大家的左臂都捆上红布了？” “你！”突然，一种不好的预感浮在代表的心头，“你们……你们难道要？要叛变？” “哈哈！真是聪明。你是幸运的，在死之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实话告诉你们，斯大林早已许诺我们，只要起义，叛国的罪责一笔勾销，立了军功还有奖赏。” “你们……你们！”这名德国中尉悲愤万分，这个警察团的团长之前还请自己喝酒，不曾想全是演戏。 菲奥多洛夫又使了眼色，所有被押解着的德军俘虏，被军刀刺穿了后颈，割断了脊椎神经，全体瞬间死亡。 “好了兄弟们！我们现在是正式起义了！”菲奥多洛夫举起了右拳，他的部下齐声呼起了乌拉。 反正德军主力已经走远了，拜德军的信任所赐，新生的苏军第21游击旅暂时没有任何的危险。 菲奥多洛夫立刻下达了三道命令： 第一：解开所有的马车，将马匹牵走。 第二：尽量带走弹药，带不走的，突击挖坑掩埋，并做上标记，以及在地图上画一个大概位置。 第三：立刻向游击共和国发出战斗警报。 第21游击旅的战士刚刚起义，他们的憋屈又昧良心的伪军人生，终于结束了！部队就将以这次对游击共和国的军事配合，作为正式的投名状，以取得他们的完全信任，更是对过去的自己完全诀别。 另一方面，杨明志拖着满是泥浆的双腿，已经抵达了普里佩特河畔。并不宽阔的河上飘着一些瘦长的渔船，接应的部队已经再次等候。 杨明志乘船首先抵达了女兵团萨沙诺娃团的防区，并将这里作为前敌指挥所。 司令的大驾光临让这位女团长受宠若惊，其干练务实的作战态度，也让她钦佩。 既然是指挥部的所在，此地兵力少了也不行，杨明志旋即又将布里马尤的那一百个罗马尼亚士兵召来。本次漫长的作战，罗马尼亚人已经充分证明了其忠诚，对于这个布里马尤，杨明志对他几乎没有了怀疑。 他在前线指挥所的木棚子中，依旧对德军迟迟未到心怀忧虑。随着时间的推移，德军折返增援列奇察，这种可能性越来也大。 就在他焦虑的时刻，随行的专用通讯员狄安娜曝出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第21游击旅，开始用苏军的秘密波段，强行使用明语通信。 杨明志被惊得换身发颤，他许久没有修建的头发竟震颤的炸了毛。 他冷静的带上耳机，拿起麦克风，直白的表态：“我是第63集团军中将司令别列科夫。你部可是第21游击旅？” “是！”信号那一头的菲奥多洛夫激动回应：“我正是游击旅旅长菲奥多洛夫。长官，我必须向您汇报紧急军情。” “快说！” “是德军！两个团的德军，决定暂时舍弃一些重装备，全力向你们的那些建筑移动。请注意！德军没有沿着土路前进，他们碍于泥泞绕了远路，德军将从建筑物的正西方袭来。我分析，他们会在四个小时后，抵达那些建筑。” 这一情况完全不在杨明志的意料内，游击旅的解释倒也明确了德军迟到近一天的原因。“呵呵，我还真的低估泥巴的威力了。” 杨明志的脑袋迅转了几圈，作战计划似乎只要稍稍修改即可。 他向第21游击旅下达命令：“你部既以起义，就必须听从我的指挥。” “我坚决服从命令。” “很好。你部现在尽可能的带着物资藏匿起来，接着观察德军的动向，不可贸然开战。对了，德军是否知晓你部起义的事实？” 菲奥多洛夫自豪的说：“没有！德军撇下我们向建筑物进攻了。德国人居然让我们看管大量的辎重货物，他们真是太大意了。” “居然还有这种好事？！”杨明志兴奋的像是吃了蜜糖，一旦部队在白天挫败德军的行动，那么夜里第21游击旅就能利用德军的信任，再近距离的重创他们。 杨明志质问：“你们会打夜战吗？” “这……如果是您的命令，我们能做的很好。” “那好。我给予你们第一道正式命令。你部尽量带走弹药物资藏起来，之后部队立刻睡觉，待到晚上，听从我的命令向德军的溃兵发动夜袭，你们将完成最后一击。” 菲奥多洛夫脑子有些懵：“什么？您的意思难道是说，今天我们就能分出胜负？” “这并非不可能，只要你的最后一击是真正的致命一击即可。你没有怀疑和反驳的权力，现在立即执行。记住，你现在已经是苏联红军了，必须执行我的命令！” 菲奥多洛夫知晓游击共和国的名号，也从德军那里了解到其指挥官的传闻。据说那个指挥官是的布里亚特人，也有传说是个外国人。有因为“别列科夫”和“别里科夫”的念法非常相似，许多警察团的官兵想到了沙俄时期的小说《装在套子里的人》的主人公。 然而菲奥多洛夫意识到他的“新主子”简直是一个狂妄的人，或许那个指挥官真的有狂妄的资本。现在的他还没意识到，第63集团军已经解放了列奇察，这场演变成战役级别的大战，还有继续扩大规模的趋势。 杨明志和菲奥多洛夫的通话，自然也被铁匠村、鲶鱼村捕捉到。通信完毕，杨明志随即调整了作战部署，他甚至通告了鲶鱼村，命令村内的那两支后备部队，全速向河畔集结。 至于目前藏匿在左岸沼泽中的小沃曼斯基的部队，立刻抵达河畔渡河到对岸。 依旧处于埋伏圈北方的巴尔岑侦察营的最后一百人，立刻向向乔舒雅的女兵团营地靠拢。 乔舒雅的部队处于定居点的西侧，理论上她们很快就能和德军交火。作战依旧是让德军堂而皇之进入定居点，带其大量进入后，外围苏军再一拥而上，以人数优势吃掉定居点的敌人，之后再和剩下的敌人激战。 新的调动命令下达下去，可能的交火时间，也被估算到了下午三点。 杨明志坐镇前线指挥部，临近前线，他还是有些紧张。 女兵有三千余人，她们能打出怎样的战果？少年营也会参战，这些臭小子能立功吗？罗马尼亚人加入我军后，他们的战斗力是否能大幅度提升？还有娜塔莎，这个丫头又有刷新战绩的机会了，她是否能击毙两位数的敌人？ 总之，杨明志并未想到失败的可能性。天时地利人也差不多和了，苏军甚至连受挫的可能都不大，最坏的可能性，也就是训练欠佳的部队伤亡大，部队取得惨胜。 事到如今，杨明志已经是破罐子破摔的态度，反正除了他，所有的高级军官简直恨不得一路解放博布鲁伊斯克，那就让战争进行到底。 乔舒雅吸收了一支训练欠佳的女民兵营，整体战斗力下滑不少，至少在体能训练方面，所有的民兵训练的都不错。这支近两千人的部队迅速离开自己位置，想着东北方向快速移动，一个半小时过后，她们和巴尔岑的侦察营撞到一起。 就这样，杨明志以定居点为基础布置的口袋阵，原来的开口是沿着土路面相西偏北方向，现在开口完全面相西方。 到了下午两点钟，苏军完成了调度。河右岸，苏军集结了四千人出头。河左岸，还有近三千人的后备民兵随时接应。更西方的第21游击旅，一声令下他们就能突然杀出来。 就这样，这场一触即发的作战，苏德双方的兵力对比达到了九千比五千的程度，仅从兵力上苏军占有绝对优势。 唯有作战方面，杨明志有些担忧，要迅速击败敌人，全然在于最初的作战。 所以在两点半时，杨明志给埋伏的各部队下达死命令：“任何人切实藏好自己，每个士兵头顶确保插上芦苇，浑身上下能插芦苇尽量插上。没有我的命令，即便发现敌人，不许开枪，只许汇报敌人位置。” 东方的游击队会充分利用自然环境给自己做好伪装，最常用的办法就是浑身插满草。反倒是苏联这边的游击队，鲜有给自己制作“迷彩”的。 埋伏的苏军战士，纷纷成了毛茸茸绿油油的一团。这里的环境多泥泞，正值夏季芦苇长势非常惊人。无论愿意与否，士兵不敢违背司令的兵力，战士们浑身插着芦苇趴在地上，乍一看去，像极了一团团随处可见的芦苇丛！ 我们的狙击小英雄娜塔莎，这一次她真的成了一团芦苇。 伊戈尔毫不客气的用大量的青草给女孩做了全新的衣服，使得她蜷缩一团，和真的芦苇丛没什么两样。当然，伊戈尔自己的状况和她也差不多。 侦察营要继续执行本职工作，打扮成草丛的娜塔莎和伊戈尔紧随着侦察营的脚步。 仅存的一百个侦察兵，他们一样以芦苇做伪装，只是伪装力度远不如娜塔莎。为了遮蔽自己相对白皙的脸，战士们纷纷用黑色的淤泥涂抹所有暴露的皮肤，固然娜塔莎有着女孩爱美的天性，她也只能绷着脸闭着眼，被满手泥巴的伊戈尔狠狠涂抹几下。 “河泥真是又腥又臭，我还是趴在地上，军装已经湿漉漉了。”已经建立起狙击阵地的女孩难受得抱怨。 “再忍忍吧！你的肩膀不也有些酸痛吗？本来你这样的姑娘应该在后方休息，可惜敌人不给我们休整的机会。你只能消灭他们，才能真正安宁几天。加油吧，想想开心的事。你今天又要刷新战绩了。” “呵呵！杀人是很开心的事？”女孩无奈的摇摇头，“这是我的复仇，为死难的同胞报仇。” “那就为了牺牲的战友、死难的同胞，还有为了活着的人，为伟大祖国奋战吧。装满子弹的备用弹匣有十个。这次德军很可能出动装甲车，我军因此把反坦克枪也拿来了。” “啊！居然还有反坦克枪，你怎么没给我申请一把？” “你……”伊戈尔尴尬一笑，他找个理由搪塞：“我当然是去拜托司令的警卫员谈及此事，可是司令明确表态，没有特殊的制退器，那后坐力会震碎你的肩膀。我感觉司令简直是把你当女儿看，你就老老实实用你的SVT40杀敌吧。” “好吧。”娜塔莎点点头，心里倒是美滋滋的。 她小巧又满是干燥淤泥的脸颊贴着枪托，右眼盯着瞄准镜中的三角准星。她瘦小的身躯一动不动，浑身的芦苇令她就是一团芦苇丛，至少德军绝对会这么认为。殊不知，一个黑洞洞的枪口却伸出来。 娜塔莎，她的打扮和沉着的模样，像极了后世的狙击手的典型模样。她就一动不动得，仿佛融入了大自然，复仇的子弹蓄势待发。 第1515章 定居点之战（上） 德军的进攻之路还要走过最后一片泥泞之地，四千余人全军突击，迫于泥泞，其行动速度大打折扣。 突击炮和装甲车在面对纯粹的泥地，竟那样的不堪使用。广大德军士兵一路之上，可是被这些容易陷入泥地的车辆叫苦不迭。 为了尽快占领那片建筑区，德军不得不大胆的不使用那些重武器，就让士兵以纯粹的轻装备前进。 来自于700师肖恩团的一个步兵营，承担了先锋的重任。 像所有的德军步兵营一样，这支部队也在长途行军中，锐气被严重消耗。士兵们穿着的英俊的灰色军装，如今也沾满了泥土。天气相对炎热，长久的行军，他们也是浑身臭汗。 广大士兵是多么希望这场战斗，能力德军的迅速胜利而结束。当部队完全占领苏军游击队的营地，就利用沼泽地的水塘优势，把自己清洗一下。 “先生们，都注意自己的脚下，不要跌倒。即便跌倒也要保证枪械不进淤泥。” 营长发布了一些命令，到目前为止，因为上没有遭遇到游击队，使得整个部队流传着一种游击队逃跑的说法。 营长可没有那么天真，因为如果他是游击队长，对果断和兵力多达七千的进攻部队正面激战。 他估摸着，如果部队要打仗，那片地图上的建筑物区域，必将是德军的第一战。 他们在泥地中寻找着合适的落脚点，因而部队的行动也颇为曲折。这支先锋部队不单是要率先占领那片建筑区，还要为后续部队标记处一条合适的路径。 显然这是一份严苛的工作，仅仅标注路线，就令官兵气喘吁吁。 终于，他们通过了最后的泥泞。 营长的视力不错，他看得出东方就是普里佩特河畔，远方的几片树林中，确实存在着一些建筑。 他令部下半跪于地，亲自探着头，举着望远镜观察远方。 “呵呵，我的辛苦终于没有白费。”营长又迅速蹲下，像是发现了异常的土拨鼠。 他将通讯兵叫来，命令：“立刻给团长发报，先锋部队已经逼近建筑物。目前尚未发现敌情，我部即将前往。” 然而，这位德军营长完全不知道，一双双警惕的眼睛，正在关注着这支突然出现的德军的一举一动。 娜塔莎一动不动就好似真正的芦苇丛。 “嘿！伊戈尔，我看到有人来了。” “我也注意到了。亲爱的，继续观察。这些人肯定是德军。” “好的。但是我们必须立刻向司令汇报这一情况。” “这个你不用担心，巴尔岑会帮我们做的。你做好自己的工作，但是切记，不要走火。” “我会的。” 女孩谨遵命令，她可是百战老兵绝非冒失鬼。她小巧的手指离开了扳机，满是干燥淤泥的脸颊继续贴着枪托，女孩就保持现在的趴卧姿势一动不动，唯有瞄准镜的三角准星对着远方的目标晃动着。 她是天生的远视眼，但凡是远处的物件，即便是一公里外异动的人影，她眯着眼甚至能看到人影的表情。 她的SVT40现在装着的PU瞄准镜，被定格到了3.5倍镜，如此，她看得更加清晰。 尤其是那名探着身子举着望远镜观察的人，从那人戴着的大檐军帽，女孩得出结论，那是一名德军军官。 她果断身处左手遮挡住瞄准镜，其动作引得伊戈尔有些好奇。 “亲爱的，你在做什么？” “伊戈尔，你的望远镜也收一下。当心镜片反光让敌人注意。” “哦！谢谢你的提醒。” 娜塔莎还是太过谨慎，她的反应很快，那名德军营长观察了一番的确什么都没有发现。 趴着的伊戈尔不禁侧过脑袋，微笑嘀咕：“娜塔莎，这些德国人绝对想不到会有一百人埋伏于此。他们的出现也证明了，21游击旅的警报是完全真实的。” “但是我们只是观察着，等敌人进入定居点，激战才会发生。我们继续观察吧。” 另一方面，巴尔岑所部在观察到出现的人影后，立刻向后方不远处的前线指挥部发去电报。 杨明志明白，该来的总会来，他的闲坐已经到此为止。他急令随行通讯员狄安娜：“立刻向埋伏的各部队发报，德军疑似的先头部队已经抵达，所有人保持冷静，没有指挥部的命令禁止开枪。” 早已准备妥当的苏军严阵以待，擦枪走火是不可能的，甚至一个个士兵保持了绝对的安静，以至于这片区域都静得出奇。 绝对的安静令探路的德军营长有些莫名的忧虑，或许他感觉到了名为杀气的东西。 “先生们，我们即将进入那片建筑区。我们或与埋伏的敌人交战，你们都睁大双眼、保持绝对的警惕！一排长！领着你的人上！” 700师部队的综合战斗力怎么样也比707师722师之流高，仅从步兵营没有全体贸然行动就可见一斑。 德军承担侦查的步兵排，他们组成两个纵队，每个士兵间相隔足有十米。 这番操作令于暗处观察他们的苏军官兵意识到，这群人定非等闲之辈。 德军小心谨慎前进，枪口不是的对着周遭晃动着，尤其毕竟建筑区，他们更加谨慎。 只见这四十人突然在排长命令中蹲下，不一会儿，一个步兵班以狂奔的姿态冲向定居点。在其确定没有敌人后，整个步兵排进入了这片由树林掩护的建筑群。 此刻的定居点内，苏军没有安置任何的守备部队。 而且，早在两天前，苏军对这里又做了一番伪装。所以当德军进入后逐个房屋的检查，他们没有发现任何活人，甚至连田鼠都没有发现。然而，这些建筑里真是木床木柜俱全，甚至还有一些破衣烂衫，以及炊具。 “呵呵，俄国人看来是逃走了。这里显然就是他们的一个定居点。”面对着一些，步兵排长即有些失望又很高兴，目前发现的这些生活用品，充分证明了这里是游击队的一个营地。 传令兵风一般的跑向五百米外埋伏的步兵营，向营长说明了重大发现。 “看起来俄国人是真的跑了，此处也没有敌人，应该是我多虑了。”营长站起身，抖抖靴子上的泥土，又摆了一下右臂，“先生们，跟着我占领俄国人的第一个营地。” 到目前为止，德军算是取得了一个实实在在的战果，即占领了苏军的定居点。他们自认为这里就是苏军游击队的一处重要营地，当捷报传到后方的大部队，团长肖恩和克里格，乃至所有的官兵，都非常的欣慰。他们终究是取得了战果，而且没有伤亡一人，俄国人更是闻风而逃，难道这还不能说明这次行动的高明。 因而，步兵营大踏步的进入了这建筑群，他们是先来者，在搜索每一间房屋后，自然是没有搜到多少有价值的战利品。士兵们对散发着腐败气息的破衣烂衫不感兴趣，倒是这些木床和木凳，算是当官兵有了干燥整洁的歇脚地。 部队一旦停顿下来，紧张情绪放松，他们没了警惕，战斗力也随之跌落。 此战，苏军保持着最大的隐忍，杨明志和麾下数千官兵都是在赌。即赌德军主力部队在确定定居点没人后，会全体移动于此。 一切，却如杨明志的希望的发展。 娜塔莎继续侦查，她看到，距离自己近九百米外，德军大部队终于出现了。只是这些大部队的一个举动，真是令人费解。 “娜塔莎，你的视力好。看看这些法西斯扛着的是什么东西？该不会是船吧！”伊戈尔疑惑地问。 “不像是船，阳光下那些东西有些反光。它们是……” “总该不会是皮划艇吧！我们继续观察。” 不一会儿，德军扛着大量的充气皮划艇出现的事实，汇报到了前线指挥部。 他们要干什么，杨明志已经能完全猜到。不错，就是占领了定居点后，直接坐着皮划艇渡河。 其实德军也犯不着如此渡河，普里佩特河虽然到了丰水期，大部分河段的水深超过了两米。但在这个定居点的河段，存在一个浅滩，水深只是没腰，完全可以淌水而过。他们为了应对此地水网密集的特点使用了皮划艇，可见德军的严谨。 根据前线的汇报，已经有一个营规模的德军进入定居点，另有两个营正全面进入。巴尔岑的汇报的某些细节令杨明志颇为吃惊，因为，这支据说是正规野战部队的德军，居然连他们标志性的半履带装甲车都没有开来。 但21游击旅的报告，不但说明了德军有装甲车，甚至还有突击炮！ 杨明志该怎样理解？他只能估摸着，烂泥地让德军对重装备失去耐性。 如果有三个营进入定居点，战斗也应该开始了。如果德军真的把四千多人两个步兵团，完全塞入这个定居点，苏军反倒不占优势了。 杨明志看看手表，已经是下午四点整，战斗必须开始！ 这一刻，前线指挥部的人们，赫然看到了他们的司令面色凝重。操持电报机的狄安娜更是感觉到了司令的杀气。 “狄安娜，时间已到。立刻各埋伏的各部队发报，不分主次的向定居点进攻。我们必须一战吃掉德军三个营。” “遵……遵命！” 狄安娜心里紧张，司令打仗最喜欢打歼灭战，所以每一次的作战必是轰轰烈烈。现在，她目前所在的区域也已经不太平，瞧瞧司令这身简直要身先士卒的战士打扮，她也不禁为自己的命运捏一把汗。 进攻的命令如实的传达到各个部队。乔舒雅的女兵团的那近两千号人，以及萨沙诺娃女兵团的近两千号人，接近四千女兵充当起了作战主力。这一战，杨明志纯粹把这些女人当做精锐部队来用，他的决断令女人们感动。显然，司令把她们当做男兵来用，这就是对她们最好的器重。 对着萨沙诺娃领着部下进军，前线指挥部也失去了重兵把守。 杨明志戴上了一顶锈迹斑斑的苏制钢盔，他目光炯炯有神，麻利的给自己的冲锋枪按上弹鼓，干净利索的拉栓。 他的三十多名卫兵整齐的跟随在其身后，更有一百名由罗军中校副团长布里马尤带领的一百名罗马尼亚友军。 装备检查无误，杨明志再看看左右，大吼道：“兄弟们，都准备好了吗？” “都准备好了！！！” “我们走！进攻！” 时隔几个月，杨明志再度亲自踏上战场。他没有任何的畏惧，他更知道自己的出现，也见识刺激部下作战的强力强心剂。 超过四千名苏军士兵在树林和芦苇丛中，向着定居点推进。不同于德军，犹豫知道沼泽树林中的最佳路线，部队很好的避开了泥泞，快速的抵达了定居点的边缘。 战斗伴随着无后坐力炮打出的炮弹，突然爆发。 与此同时，超过一千四百名德军士兵才刚刚进入这由树林掩护的定居点，他们立足未稳，很多人坐在地上休息。甚至还有人走到河畔，用河水清洗靴子上的泥土。 更有甚者，已经将皮划艇放在河水里，还有人操持起木棍，估测此处河水深度。 战斗来的非常突然，乔舒雅的部队的十门无后坐力炮率先发难，第一轮的齐射全部打入定居点。炮弹炸裂开的数以千计的细小弹片，当场造成大量德军官兵的受伤。 可怕的70毫米破片弹击碎了德军的任何幻想，但700师的官兵绝非等闲，他们旋即到处找寻掩体趴在地上，以躲避继续砸来的炮弹。 就算是趴下了，伤亡数依旧持续增加。 此战，实乃700师部队首次和沼泽地的苏军交战。也是因为没有交战记录，团长肖恩毫不犹豫的接受友军团长格里芬的建议，即有肖恩担任主攻拔得头筹。 到了现在，身处战地的肖恩终于意识到了格里芬为何要如此建议。他压根就没想到，那些游击队简直是一群鲶鱼、土拨鼠，是从泥地里钻出来的。 这些游击队的战斗力还异常惊人，他们不仅有炮弹，还有拖着烟雾尾巴飞来的RPG飞弹。 尤其是这些RPG飞弹，真是令肖恩大跌眼镜！ 其实肖恩的部队也装备了少量的德制RPG，其六十毫米的爆破弹头主要用于攻击敌人的机枪堡垒。基于理念问题，德版RPG主要是作为步兵反坦克武器所使用，就像原本历史上该有的“战车恶梦”或者“铁拳”“浮士德”，特殊情况才针对步兵。 由于杨明志提前制造出技术相对成熟的超口径RPG武器，战斗的烈度进一步增加，也迫使苏德双方的坦克都在装甲上强行强化。 所以，RPG的出现令肖恩只觉得不可思议。 “我的上帝啊！这些游击队，怎么会有这种武器？！难道他们从我军手里缴获了一大堆？” 第1516章 定居点之战（中） 突如其来的激烈交火没有让团长肖恩吓破胆，他和他的官兵在极度的困境中尽量保持冷静，他们目前还完全占有这些建筑群。 大量的木头房子的确是很好的掩护物，一千余名德军就以木屋为依托，突击构筑起一个个机枪阵地，以喷涌弹幕的火舌，回应苏军的冲锋。 不得不说，德军700师部队的反应速度确实很快，在遭遇袭击的一分钟后，阻击就开始了。 进攻苏联女兵，突然间蒙受了很大损失。 贸然继续冲锋，只会让更多的姐妹牺牲。咬牙坚持的乔舒雅趴在地上隐蔽，她只能寄希望于部队里的无后坐力炮，一个个的敲掉德军的火力点。 与此同时，肖恩觉得最危险的时刻被自己的部下硬扛了下去。他长舒一口气，不禁感慨：“这些游击队员还真的与以往不同，他们作战的模式太像正规部队了。” 肖恩佩服苏军的英勇战斗，假若他知晓，现在全面进攻的，竟是一大群女人，又会是怎样的感触？ 多数的德军国防军士兵，纵使战争已经发展到极端残酷的地步，对于战场上杀害女人，有着天然的抵触。他们都知晓苏联征召了数以十万级计的女人充当一线的战斗部队，和女兵交战也变得不再罕见。 然而，他们完全相信自己的敌人就是一群皮糙肉厚一把胡子的苏联男人，其样貌，就和以往清缴的那些游击队员差不多，只是这一次面对的游击队更难缠罢了。 目前，肖恩还不知道他步入的实际是个口袋阵。因为一支强力的苏军部队从北方杀来，他想当然的认为那里便是苏军的主攻方向。 忍受着炮火和惊人轰响，肖恩抓起通讯兵大吼：“卡尔！告诉进入建筑区的所有营，将兵锋向北方施压！对敌人进行反冲锋，将其压下去。” 这支德军的信息传输相当即使，以至于三个营立刻做出战术调整。原本呈现品字形的德军阵型变成了一字型，他们组成散兵线，忍受着苏军的炮弹和子弹，一步一个坑的不断将阵线向北方推。 毕竟肖恩的部队真正做到了每个步兵班都有一挺通用机枪，每个步兵排还有一门80毫米迫击炮。 乔舒雅在激战中，愈发的觉得她的部队难以承受德军的反击。 好在，她高兴的看到，自己麾下的经历过无数次残酷作战的姐妹们，她们的勇气和意志力已经被锻炼的不亚于男人。虽然自己的阵线是被德军威逼得不断退却，部队依旧在顽强抵抗。 在危机中，她亲自戴上耳机，和前线指挥部连同后，声嘶力竭的呐喊。 “我是女兵团第一团！我们遭遇德军疯狂反击，我部承受了几乎所有的压力！请求增援！请求增援！” 与此同时杨明志的指挥部和萨沙诺娃的女兵团，因为营地的距离问题，的确是晚一步介入作战。 在收到乔舒雅的紧急求助后，杨明志意识到自己的排兵布阵确实有一定疏忽。 “见鬼！这群德国人真是疯了，居然还能发动反冲锋？！他们还真是一群精锐？！” 杨明志在稳定情绪后，对着对讲机吼道：“乔舒雅，你部不可再退。我命令你，坚守住现在的防线，哪怕是拼到最后一个人。我许可你就地枪决任何意义上的逃兵。记住！这是一个死命令！” “是！” 乔舒雅咬着牙，一退再退一定会让司令的计划落空。她拉来几个传令兵，旋即重复司令的死命令：“你们几个通知各营，就在现在的阵地守住。谁敢撤退，直接枪毙！” 当然，杨明志不会指望乔舒雅的那一千多号人能一直守住现在的防线，毕竟那是一群女人！或许她们能坚持十五分钟，但时间一长，崩溃一定会发生。 杨明志急忙给其他部队发去命令，除了命令萨哈诺娃的部队加速前进，也命令小沃曼斯基的部队，立刻增援处于激战中的乔舒雅。 当肖恩所部遭遇苏军进攻时，也不但命令自己麾下的第四个营，直接绕到苏军的侧翼攻击，他又寻求734师的克里格团支援。 “你部快点支援我，进攻建筑区的北方区域，那是俄国人的侧翼。尽量把装甲车和突击炮开进来。” “好的，我部已经在出击的路上。唯有装甲车，我会尽量将它们开进去。” 结束了短暂的通信，团长克里格真是浑身难受。他预想到会有激战，不曾想，战斗竟是如此的惨烈。 后续的德军部队开始增援被袭部队，他们选择的增援道路，正靠近苏军侦察营的埋伏地。 巴尔岑也收到了命令，虽然他的部队是担任侦查与警戒任务，此时友军岌岌可危，他们必须豁出命去战斗。 此时此刻，杨明志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他只希望各个部队能早一天投入战场。 于是乎，我们的英雄狙击手娜塔莎，又开始她新的表演。 站在德军的立场，他们拍着散兵线向炮火连天区域狂奔，很多人甚至因为跑得太快，跌倒泥坑里。浑身泥污的士兵，继续扛着枪狂奔。 阻击毫无征兆的发生，无数的子弹从郁郁葱葱的芦苇丛中打出来。 被阻击的正是德军肖恩团的第四营，短暂的交火，这个营就伤亡了近五十人。活着的人不敢轻举妄动，营长更是亲眼目睹，几个试图突破的士兵，只是刚刚探头，竟被不知哪里打来的子弹爆了脑袋。 如此精确的狙击不是别人，正是娜塔莎。 弹出枪膛的弹壳还在冒着热气，她依旧一动不动，搜寻着不远处的芦苇丛。数以百计的德军士兵被侦察营区区一百号人钉死原地，他们只能徒劳的用机枪疯狂的向一片区域扫射，能打中什么完全看运气。 因此，侦察营付出了极小的伤亡代价，他们暂时阻止了德军侧翼袭击的企图。 那名德军营长气氛的向团长汇报：“我们的攻势遭到埋伏的游击队的袭击。我的营伤亡超过四十人，我部无法立刻进攻。” 肖恩大为震惊，他举着对讲机怒吼：“蠢货，你给我拼命冲，难道你畏惧敌人？” “不是的！俄国人藏在芦苇丛里！我……我找不到他们，到现在我甚至看不清他们的营地。” “真是太极品了。我命令你，不惜代价进攻。” “是！” 战斗异常激烈，这位德军营长摘下大檐军帽，顶上了一个步兵钢盔。战士们看到他们的营长这么做，完全意识到，最艰苦卓绝的战斗已经到来。 营长亲自握其一支MP40，他举起右拳号召部下：“先生们！团长的命令我们全力进攻，我们的身后是734师的部队，我们不能让他们嘲笑我们，我们必须贯彻团长的命令！现在跟着我冲锋！” 这番鼓励着实有效，五百余名德军官兵齐刷刷的从隐蔽处爬起来，他们举着上了刺刀的步枪，在四十多挺机枪的掩护下，开始了疯狂的冲锋。 此情此景，娜塔莎不禁瞪大了双眼。汗水从她的额头流下，女孩的心在颤抖，因为她惊讶的看到，德国人居然也能发动“德国版的乌拉冲锋”。 情况到了危急时刻，伊戈尔将笔记本塞回去，把自己的冲锋枪抱在怀里。 他又揪下女孩耳朵里的棉花，大吼：“娜塔莎！现在太危险了，我也要加入战斗。你还有三个弹匣，剩下的就是些散碎子弹。瞄准了打！” “好！” “注意，一旦我觉得过于危机，我会拽着你撤。我禁止你恋战！” “遵命！” 此时此刻，侦察营的官兵只有时间考虑自己的战斗，他们万万没想到，己方大部队的总攻已经全面开始，进入定居点的德军，正处于三面包围的状态！ 娜塔莎无视着自己不远处，被德军子弹打击而溅起的泥巴，她知道那是盲目乱打而已。此时，要保全自己尽量杀敌，还是冷静的趴着射击最合适。 德军营长发动的冲锋，很快遭遇了重大打击。营长本人也冲了一百多米，此时他终于看明白，苏军的游击队一直待在着满是芦苇的软泥地里。之所以难以寻觅其踪迹，就是因为他们居然给自己浑身上下插满新鲜的芦苇，这要是趴在地上，能被发觉就太神奇了。 营长没有时间佩服敌人的夸张伪装，既然发现了敌人，部队就有了明确的进攻目标。 他挥舞起拳头，号召：“先生们，注意所有的芦苇丛，那是俄国人的伪装！向芦苇丛射击！” 十几颗子弹从娜塔莎的头顶飞过，她不为所动，就仿佛自己的躯体也是枪械的一部分。她一个个点名冲锋的敌人，不需要各个都瞄着脑袋，只要击中其驱赶，在这种情况下就等于消灭一个敌人。 而当那个奇怪的挥舞拳头的敌人又出现时，她毫不犹豫的瞄准，打出一发致命的子弹。 枚子弹非常干脆的击中了德军营长的胸口，砸断了两根肋骨，贯穿了肺脏后，继续砸断了其脊椎——军官当场死亡。 “伊戈尔！我想我打死军官了！” “是嘛！但是我没工夫给你统计。我已经记在心里吧！不要停，继续射击！” 娜塔莎又麻利的把棉花塞进耳朵里，因为就在她的身边，健壮又勇猛的伊戈尔，已经打光了一个波波德冲锋枪的弹股，那持续不断的噪音真是太糟糕了。 就算有大量机枪掩护，狂冲的德军士兵又被压了下去。他们又伤亡了一百多人，消耗了大量弹药，依旧没有突破苏军侦察营这群精英战士的防线。 于此同时，德军团长肖恩，猛地意识到他的后背又遭到了猛烈打击。 萨沙诺娃的部队本是姗姗来迟，当其加入战斗，时机又是那么的有利。女兵姑娘们直接攻入定居点，在付出了一定伤亡后，就将盘踞定居点内的少量敌人赶了出去，并直接以枪弹和炮弹，向处于激战中的德军主力宣布自己的强势存在。 杨明志的前线指挥部，就跟着萨沙诺娃所部一同前进，只是他本人并没有直接参战。 前线的乔舒雅又传来了利好电报，即小沃曼斯基的部队加入作战后，德军的进攻势头被很好的压了下去。 杨明志站在芦苇丛中，不远处就是炮火连天的战场，他目前的位置实际相当的危险，假若德军胡乱以最大射程发射迫击炮，他本人也有阵亡的可能。 仅从乔舒雅和巴尔岑的汇报中，杨明志估测，被苏军包围的德军兵力不是两个营就是三个营，就是德军的火力颇为强劲，他估摸着三个营的可能性最高。 即便是三个营，苏军的实力也是德军的三倍，目前的激战岂有不胜的道理。 本次作战的战术要点，就是在第一场战斗重创敌人。 杨明志非常担心德军的后续部队会以超快速度增援，他旋即向参与围攻的部队下达又一道命令：“各团听令，收缩包围圈，压缩德军阵型，尽量用炮弹和手榴弹攻击，不要贸然冲锋。” 其实，不用他命令，各个部队已经在收缩包围圈。 被围困的肖恩正面临着三个方向的打击，最为糟糕的，突然从背后出现的苏军，仅用二十分钟，就夺回了那些建筑物。现在，反倒是新来的苏军，利用建筑物作为掩体，向处于满是芦苇丛的软泥中的德军疯狂输出火力。 然情况对于德军还不是绝望，肖恩很庆幸大量郁郁葱葱的芦苇，为他的部队提供了一些掩护。就是继续这样打下去，部队的弹药消耗太厉害。 为了轻装行动，这三个营并未携带多少弹药，诸如每个班的机枪手，MG34基本只有一个弹盒三个弹股（510发弹），而装备ZB26的机枪组，满载的弹匣也才十个（200发弹）。 肖恩知道，部队能坚守的条件是弹药充沛，此时几乎是下午五点，一旦战斗拖延到黑夜，德军就更加处于劣势。 肖恩收到了麾下第四营的报告，通讯员悲愤的表示，营长被苏军狙击手杀了，副营长解体指挥。 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他对着对讲机质问：“734师的人呢？他们难道没有参战？” 通讯员无奈的汇报实情：“他们确实没有参战！他们可能还在行进的路上。” “真是见鬼！那个蠢货能害死我们！”肖恩半跪在一处芦苇丛里，他令通讯兵和734师的团长克里格取得联络，令他吃惊的是，联络居然异常顺畅。 很显然，友军压根就没有遭遇激战。 肖恩已经失去了任何耐心，确定接听者就是克里格本人后，他破口大骂：“你们简直是一群蠢猪！你们太磨蹭了，难道非要等到我们全军覆没，你们才能参与激战！难道你这个混蛋是打算给我收尸吗？” 克里格自己也是一脸的委屈，不远处的确是炮火连天，他和自己的部下都希望快一点介入战斗，奈何这片泥地的糟糕路况严重制约了部队的前进。许多士兵要从没膝的泥巴里把小腿拔出来，如此环境，能一小时走两公里都算是高人。 人是如此，那些装甲车辆就更糟糕了。半履带装甲车因为较轻，情况还好点，它们艰难的在泥泞中前进，实在走不动了还有大量士兵帮着推出泥潭。 但三号突击炮，自从它们一辆辆全部陷入泥地，克里格对其顿时丧失任何希望。 克里格只能无奈的回复：“请您务必顶住，我的部队会尽快抵达。” 第1517章 定居点之战（下） 苏军不断的压缩防线，包围圈也在缓慢收束。 在得到克里格所部要缓一会儿方可增援的消息，肖恩终于支撑不下去。 在他看来，撤退是非常可耻的。然此刻的状况，他若是不选择撤退，部队大有覆灭的可能性。到目前为止，他可以确定的伤亡人员，已经超过了四百人。 尤其令肖恩惊奇的，被士兵拉回来环形防线中心的伤兵，他们简直像是被霰弹枪击中。 瞧瞧他们身上的伤口吧，居然是一大堆细小的出血孔洞。超过六十位伤员都是这样的状况，肖恩这一次真是大开眼界，他只要稍微琢磨一下，就知道这类伤口的可怕性。 不错，许多伤员因为失血过多休克死亡，更多的这是勉强止血后，因为剧痛不停的哀嚎。这哀嚎也在动摇着奋战中士兵的信心！ 目前肖恩意识到，自己阵型的西方，那里有数量不明的苏军防卫。但从第四营提供的情报，似乎只有那里是苏军火力相对薄弱之地。如果部队要撤，从那里突围胜算最大。 经过一番思想斗争，肖恩在硝烟中抬起头，只见远方的夕阳的影像，都受战场热浪影响变得摇晃。 最终还是夕阳刺激了他下定撤退的决心。 他叫来几个传令兵，命令；“你们通知激战中的各营，必须安全的跑到各营营部，告诉他们，部队向西突围。记住！告诉各营营长，不要放弃任何一个伤员！” 肖恩是真心不希望自己部队伤亡太大，毕竟他已经损失太多人，伤员必须抢救离开，哪怕多挽救一个生命。 于是乎，原本坚持阻击的德军明显改变了战术，乔舒雅和萨沙诺娃的部队收到的火力打击，明显减弱。 处于第一线的女兵姑娘们，凭借肉眼看到，不远处芦苇丛中藏匿的敌人，突然开始现身！他们一个个弓着背，一遍盲目射击，一边向西边移动。 法西斯想干什么？逃跑？！ 举着望远镜的乔舒雅瞪大双眼，不禁喃喃：“他们要突围，我们必须阻击他们！通讯兵？！” “到！” “火速给指挥部发报，告知司令德军打算向西突围！” “遵命！” “传令兵！过来几个人。”乔舒雅很满意自己团部的卫兵的效率，她扯着喉咙命令：“命令，一营立刻向西迂回，其余各营继续压缩阵线。告诉一营，一定要纠缠住德军，不能让他们突围得逞！” 此时此刻，她认为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和自己部队混在一起作战的小沃曼斯基的部队，突击向西边移动。这也包括那支仅有一百余人组成的少年营。 今天的作战令她对这群孩子刮目相看，孩子们日常训练很大，长久训练后他们在战场上的确展现出了堪称精锐士兵的战斗力。 德军突围的举动，两个女兵团都在第一时间察觉，情报也第一时间传到前线指挥部。 当杨明志收到情报时，他已经抵达了萨沙诺娃团的正后方，实际上，他本人距离战场第一线，仅有九百米。仔细聆听，杨明志甚至能听到空中乱飞的子弹声，子弹飞的很高，并不会造成危险。毕竟是靠近战场第一线，杨明志的紧张直接演变成亢奋。 他在作战前就料到德军会因为支撑不住展开突围，他也知道德军决定突围，肯定是敌人认定继续打下去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多数情况下，德军是会坚持战斗的，其坚韧不拔的精神值得与之作战的各国军队钦佩。 所以在收到这一情报，杨明志居然还有些欣慰。“呵呵，德军呐，你们绝对想不到，把你们打得撤退的，是一群斯拉夫女人。” 德军要突围，这是苏军绝不允许的。 杨明志旋即给前线部队发出指令： 第一，两个女兵团各抽掉部队向西前进，尽量黏住敌人。 第二，下马的骑兵营和少年营，以最快速度增援侦察营。 第三，侦察营移动到德军的撤退必经之地，不惜一切代价阻击德军。 因为命令是杨明志本人亲自对着电台对讲机吼出来的，他听到了各个指挥官的亲自答复，这才确定命令是切实传达到了。 接下来战局会怎样发展，全然在于战士们的奋战。 当然，部队还面临一个问题，那便是德军增援部队介入作战。他们要救援被围困部队，必须首先和侦察营交火。现在的侦察营就一百号人，称其为侦察连才是恰如其分。他们是这场战役幸存下来的老兵，如果战斗演变成了“暴风之门”那般，一个步兵连硬扛一千人进攻，老兵牺牲殆尽，损失真是难以估量的。 命令已经传达下去，杨明志意气风发的看看左右，尤其是他的卫兵。 他又绷起脸，似乎在担忧什么。 “同志们，我们的战友都在作战，而你们却被排除在外。我只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渴望战斗吗？” 话音刚落，警卫排排长阿布拉姆急不可耐的吼道：“我太想去战斗啦！” “很好。其他人也是一样的态度吗？” 仅有三十人的卫兵，以齐声高呼的乌拉，发出了战斗的吼声。 杨明志的眼角又瞥到了罗马尼亚人布里马尤，他看得出这个人的神情倒是有些耐人寻味。 “哦布里马尤同志，我有一个问题。不过，我估计你已经明白我想问什么。” “呵呵。”这个罗马尼亚人嘴角一瞥，“从我们跟随您到这前线，我就知道会发生什么。” “那么，你和你的人怎么样？敢不敢和德国人打一仗。我可告诫你们，现在的你们穿着的都是平民的服装，身上的武装带和枪械可是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德国人只会认为你们是游击队员。” “当然，就算我们大呼我们是罗马尼亚人，那些德国人还是会开枪。再说了，我可是真心愿意为你们作战的，我想我的部下都有这样的觉悟。” “那就用实际行动证明你们的忠诚吧。你和你的人，跟着我亲自作战！阿布拉姆，集结警卫排随我参战。嗯，至于狄安娜还有通讯班的其他同志。” “我完全没问题。”狄安娜不顾胳膊伤势未愈，面色刚毅的站起身，简直将生死置之度外。 “好吧，这里没有懦夫，你们都跟着我前进。希望我的身先士卒，能激发部队的士气。” 杨明志知道自己在冒险，他自诩神灵护佑，还有什么好怕的？只是他在行动前，压根就没有告知各部队，指挥部突然前移到第一线，司令居然会亲自参与阻击。 杨明志拼命的在芦苇丛和软泥中奔跑，期间甚至跌倒一次。阿布拉姆将其拉起来后，整个人马上就狂奔起来。 他嘴里更是念念有词：“兄弟们，我们就是扎紧口袋的绳子，为了胜利，加油奔跑。” 得益于对此处地貌的熟悉，加之苏军处于主动，杨明志带领的一百多号人，硬是向西跑到了突围德军的前头。 至于德军，他们必须一边射击一边移动，还要面对该死的泥巴。苏军士兵投掷来大量的手榴弹，细小的碎片频频击中末端的德军士兵，一旦倒地，基本没有存活的可能。 他们如同一群泥泞中的老虎，固然一度激战很勇猛，现在也是狼狈不堪。 肖恩一边腹诽着友军克里格所部的磨蹭，也在谩骂苏军的无耻，还有对自己大意轻敌的深深自责。肖恩能意识到己方伤亡持续扩大，但他绝对想不到，一个整编的步兵团，两千四百号人，现在继续突围作战的，就剩下九百人。 德军在突围时，许多伤员根本就顾不上。真正第一时间战士的士兵并不多，最多的是伤员。被抛弃的伤员很快被追上来的苏军士兵戳死，许多伤员终于在临死前，惊愕的看到，杀死自己的居然是苏军的女兵。震惊的眼神永远定格在失去生命的那一刻，鲜血也让这片沼泽的腐败气息中多了一份挥之不去的血腥。 肖恩的部队终究还是被两个苏军女兵营所黏住，他亲率部队也就在艰难的突围。终于，西方终于传来的激烈的交火声，显然友军的增援终于到了。 734师的克里格团终于介入作战，他们的先头部队率先和肖恩的第四营会和。兵力增加的德军旋即展开进攻，并和巴尔岑的侦察营展开激烈交火。 …… 娜塔莎想努力保持镇定，奈何身躯却在不自觉的颤抖。 “亲爱的，敌人来很多，你可要坚持住啊！瞄准了，一枪一个！”伊戈尔大吼的同时，他也突击给弹匣压子弹，以供应娜塔莎这个很费子弹的“战斗机器”。 娜塔莎倒是想身子稳定下来一枪一个，她的右肩酸痛不已，持续一个月的战斗，这位少女的身体经历的负荷，竟超越了一般士兵。这段时期，她打出去了多少子弹？没有四百发也有五百发。仅仅伊戈尔为她计算的杀敌数量，让她的有据可查的总战绩，已经超过三百人。 不错，娜塔莎确实又面临了一个疯狂刷新战绩的机会。同样的，她丧命的风险也越来越高。 伊戈尔携带的二百发步枪弹竟在短时间内消耗了一大半，战斗反而愈演愈烈。 伊戈尔递过去三个装满子弹打的弹匣示意她：“亲爱的，这是最后三十发子弹。一旦打完，我们必须撤退。” “不！我还有司令送我的手枪。司令说了，狙击是一种行为，我会用手枪狙杀敌人。” “傻姑娘，你疯了吗？” “我没疯，司令下达了命令，不惜一切代价守住这里。伊戈尔，我们不能做逃兵，我是不会撤退的。” 此刻的娜塔莎已经横下一条心，如果有必要，她会拿出匕首和敌人搏斗。就算司令很关爱自己，那么赌上性命来贯彻落实司令的死命令，这是身为军人的自己，所能做的最好报答。 的确，十六七岁的半大小子，爆发出的战斗意志往往最为惊人。 被她这么一说，伊戈尔无可奈何，他本人也向司令下了保证，还秘密的得到了萨林奇金的死命令，那就是危急时刻，就牺牲自己来保全娜塔莎的生命。原因很简单，苏联非常需要这个英雄的少女继续战斗。 或许是这番非常大气的说辞，娜塔莎因紧张而颤抖的身体，终于安静下来，开始冷酷的杀敌。 克里格的先锋步兵营遭遇到了肖恩所部第四营同样的遭遇，因为装甲车和突击炮在泥泞中行动缓慢，提前抵达的步兵以血肉之躯，付出了很大的伤亡代价，还是被巴尔岑那一百号人也压了下去。 但巴尔岑的伤亡也在持续激增，一百出头的战士，目前还有七十人继续战斗。最大的困难是弹药的巨大消耗，固然这些士兵的枪法都很好，每个战士的子弹几乎见底，火力也慢慢弱了下来。 巴尔岑的冲锋枪也剩下最后一个弹股，里面顶多还有四十发子弹。他没有丝毫退却的意思，就凭借着自己的嗓子大吼：“兄弟们，就是拼了命也要守住。听到我的话的人，转述给其他同志！” 娜塔莎听到这样的话语，她感动之余也颇为无奈。最后的三十发子弹，自己又击中了十个人，有的被爆头，有了击中了心脏。在这种状况下，击中必死无疑，十个战绩顺理成章的记录在册。 女孩也如她自己所言，真的拔出那支托卡列夫，就凭着这支手枪继续展开“狙击”。 但她也马上意识到，用手枪狙击，真是太扯了。 伊戈尔焦虑的看着她，不耐烦的问：“你用手枪击中敌人了吗？根本没有。你不要再浪费子弹，现在跟我走！” “不！至少让我打完子弹。” “傻瓜，快走！”伊戈尔再无耐心，因为他听到了一些尖锐的呼啸声，紧接着就是炮弹的爆炸。 德军的80毫米迫击炮终于开始发威，松软的泥地和芦苇丛制约了炮弹的威力，却也严重威压着侦察营的战斗意志。 伊戈尔强行拽着娜塔莎撤退，得亏他们跑的够快，不一会儿，刚刚的埋伏地就受到附近爆炸的波及。 他们向北撤了一百米，才在一团芦苇丛中隐蔽下来。 伊戈尔喘着粗气，面色坦然;“唉，我的傻姑娘，你刚刚差点小命不保！” 娜塔莎是真的受到了惊吓，她的心脏疯狂跳动，整个人浑身难受，更糟糕的，她拔出手枪弹匣，看到自己居然就剩下三颗子弹。 “这可怎么办啊！只有三发子弹了！” “傻姑娘，你几乎把所有备用子弹打光，差点还赔了自己的命。不过也好，我们接下来还要继续撤。” “但是，司令的命令。” “命令？！”伊戈尔横下一张写满沧桑的老脸：“司令让侦察营死战不退而已，你又不是侦察营的人，你不必执行这个命令。司令给我的命令则是保护你，确保你任何情况下平安无事。傻姑娘，你刚刚的那些话听着很振奋，但也是实实在在的抗命。所以你不要有负罪感，我们起身继续撤。” 就这样，娜塔莎被伊戈尔裹挟着，强行撤出了战斗。他们朝着北方的一片树林跑去，硬是和增援的部队撞到一起。 第1518章 挡板 撤退时，伊戈尔和娜塔莎褪去了自己的芦苇伪装，唯有钢盔上还顶着一小团草丛。真是苏军的制式军装，以及娜塔莎胸前挂着的那枚在夕阳反射下烁烁放光的金星勋章，让增援的苏军认清其身份，没有发生误伤。 当双方走进后，小沃曼斯基一眼认出，那脸上还有淤泥痕迹的人，就是著名的战斗英雄、真正的苏联英雄娜塔莎！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你们怎么脱离了战场？难道侦察营的防线扛不住了？” 小沃曼斯基这么一问，娜塔莎顿时脸上挂不住。 伊戈尔直接说明：“侦察营还在拼命防御，他们的伤亡很大，你们快速增援他们！” “好！我们这就去！”小沃曼斯基也不多问，他挥舞起拳头：“兄弟们，我们把握住了战机，冲啊！” 看着数以百计高呼乌拉的友军，娜塔莎突然忘却了肩膀的酸痛，她第一时间竟是希望从友军这里要来些子弹。奈何哪里有战士会停下来，她眼巴巴的看着扛着德什卡重机枪的部队绝尘而去，直到她和后方的少年营遭遇。 哈尔科夫见到心怡姑娘竟是极端邋遢，已不是大吃一惊能够形容的。 娜塔莎却像是看到了亲人，一把攥住哈尔科夫的手，脸直接凑了过去。女孩毫不掩盖心中的迫切，大声吼：“快给我子弹。我要7.62毫米步枪弹！” “我……” “哈尔科夫你傻了？快给我子弹，我要重返战场。” “好……好！” 哈尔科夫悟出了什么，立刻让自己的部下匀出一些子弹。这一匀可不要紧，娜塔莎愣是补充了近百发子弹。她本就是不情愿的离开战场，现在又有了伊戈尔无法再拒绝的战斗理由。 一脸泥痕的女孩笑容灿烂得像花一样：“伊戈尔，我们快去战场吧！我要继续打击法西斯！” …… 小沃曼斯基赶来的非常及时，而且他的部队在抵达铁匠村后，突击吸收了一点284师工兵团（阿纳托利的人）和防空营的部队，兵力扩充到了四百人。再加上少年营的加入，整个部队有一个整编营。 该部队携有四艇德什卡重机枪，弹药也非常充沛，如此沉重的武器由四人扛着前进。 这支部队顺利完成对侦察营的增援，12.7毫米的子弹瞬间成为进攻德军的恶梦。德什卡重机枪，无视着芦苇丛的掩护，硕大的子弹收割着生命，中弹者身体直接被撕裂，无数血腥尸块挥洒到这片松软泥地，竟成了芦苇的肥料。 没有什么比亲眼看着战斗的身躯，在面前化作一地碎片。他们是被何种武器杀死的？重机枪！ 苏军不仅有重机枪，他们居然又开始投射炮弹。 734师的官兵都晓得沼泽地的苏军装备了RPG和无后坐力炮，并在五月初的激战中吃了大亏。于是乎，克里格的部队面对如此火力，当场就怂了，士兵竟擅自的后撤，甚至包括德军的迫击炮阵地。 望着德军撤退的身影，小沃曼斯基鄙夷的放下望远镜：“这些法西斯，我还没有好好打呢，你们怎么逃了。既然你们逃了，我也就能好好守住这里。” 小沃曼斯基很快便和突围到此的德军肖恩所部展开激战。 肖恩费劲了千辛万苦，又损失了一些战士才勉强突进到这里。他的部队已经做好遭遇阻击的心理准备，但真的打起来，方知突围面临了最大阻力。 因为，由德什卡重机枪、MG34、ZB26，以及少量RPG和少量无后坐力炮构成的苏军火力网，根本不是单纯的血肉之躯能够突破的。又如此火力助阵，小沃曼斯基完全相信，这次自己又要立大功。 时间已经是下午六点，战斗进入所谓最激烈，也是最关键的时刻。 杨明志也是在这个时间点，率部和侦察营会和。司令本人的到来，自然令巴尔岑、小沃曼斯基，乃至所有在此阻击敌人的战士吓了一跳。 先把震惊放在一边，小沃曼斯基自信满满的在杨明志面前敬礼，却被杨明志一把拉下，之后半跪在地。 “你这个大笨蛋，你对我敬礼，难道想害死我？！” “我……” “你能保证敌人没有狙击手？！” 这一刻，小沃曼斯基才明白自己的失策。 杨明志的眼角也注意到已经半蹲于此的娜塔莎，这个丫头脏兮兮的，明显是经过了一场恶战。她是半跪着安静待着，眼泪在泥污为祛的脸上留下两道明显的痕迹。 “巴尔岑，你也在这儿，你在此处防御时间最久，现在说说情况。敌人是试图救援吗？” “是的，但如您所见，我拼命执行了您的死命令，直到沃曼斯基同志抵达我们还在坚守。” “对的！”小沃曼斯基兴奋的抢话：“他们这是我见过的最坚韧不拔的战士，被数倍于己的敌人进攻，还能顽强坚守，我真是佩服。倒是我在增援路上见到了撤退的娜塔莎，她脱离了战场，竟向我的人要子弹” 娜塔莎心里咯噔一下，她和这个小沃曼斯基不熟，真不知这个家伙为何在司令面前说这些。 “娜塔莎的事我暂时顾不上，她可能是子弹打光了。是不是啊！娜塔莎？！” 杨明志猛地扭头质问，令精神有些恍惚的女孩突然不知所措。 “是……是！” “亲爱的，你还能继续战斗吗？部队可是非常需要你。” “我能！” “很好。”杨明志又扭过头，“这次我也是冒险为之，我们必须坚守这里。要阻止德军突围，也要阻止德军增援。战斗已经完全超过我的预期，如果能在今日接下来的六个小时内，歼灭一个团，击退一个团，游击共和国的后方危机就结束了。 现在，你们这些指挥官，立刻回到各个部队，督促战士们坚持战斗。没有我的命令，敢有逃跑者，军事法庭必判处枪决。” 随着一支强大的苏军生力军参战，如同一个隔板，完全挡住了肖恩所部的突围，但肖恩并未放弃希望。 德军完全不知道，沼泽地苏军的最高军官，居然就在自己前方不远处。那位军官居然也拿起武器，如同士兵般战斗！ 杨明志操持着一支冲锋枪，对着敌人的位置不停的短点点射。德军打出的子弹也在其身边嗖嗖飞去，他自诩吉人天相，也就继续冒险。 侦察营、少年营、下马的骑兵营，以及一小撮罗马尼亚人，作为“挡板”的部队，保持战斗的加在一起还有八百余人。 杨明志非常乐意看到那些罗马尼亚人，先不论其枪法如何，他们的确是瞄着德军的位置开火。首先，作为牵制力量，他们是非常合格的。 杨明志又注意到那些讯连许久的孩子们，其中还有些孩子的枪法很好，本次作战，少年营的表现也非常中规中矩。 “呵呵，哈尔科夫，你这个臭小子终于成长了？” 这八百个勇士在杨明志带领下，不仅要阻击突围的敌人，也要阻击德军的援兵，其压力实际非常的大。 德军团长肖恩，他察觉到苏军的包围网越说越近，或许一般的部队，面对如此灾难就投降了。他下定决心死战到底，尤其是在枪林弹雨中，趴在泥巴的上他反而思维活跃。 突然，一个成功突围的方法浮现脑海。 “通讯兵！？死了没有？没有死给我过来！” 肖恩大吼几声，一个满脸是血衣服邋遢，然背着的电台完好无损的通信兵，踉跄爬过来。 肖恩拉出电台上的耳机，又手握步话机，直接以德语向友军克里格喊话。 “克里格！我被苏军堵住了退路，我要你的炮火支援！” 与此同时，克里格正为自己的部下不能瞬间突破苏军防线而懊恼不已，他承认这些所谓的游击队完全是正规军的战斗力，奈何糟糕的环境，让德军的重武器简直成了鸡肋。 肖恩现在还活着，他还有力气喊话，就是这喊得话真是令人费解。 “炮火支援？我们那里有野战炮？难道你指望迫击炮增援？距离太远了。” “蠢货！难道你的那八辆突击炮已经淹没在沼泽了？让它们抬高炮口，装填爆破弹，当榴弹炮来用！” 一席话，真是令克里格恍然大悟！ 这些三号突击炮皆为D型，主炮是一门24倍径75毫米炮。它没有可移动炮塔，主炮倒是能小幅度的左右转动。 主炮依靠上下移动射角，可瞬间从加农炮变身榴弹炮。战争持续发展，突击炮更多的扮演起自行火炮的功能，它不光能打坦克，攻击步兵也是一款大杀器。 以往的作战，克里格鲜有指挥突击炮参战的经历，毕竟对付一般的游击队散兵游勇，还犯不着用这种重达20吨的大杀器。 “好的，炮击支援马上就到，现在请告诉我，我们轰击哪里？” 肖恩也不废话，他高兴的吼道：“轰击建筑物正西约八百米处，不要担心炸到我们。每车打上十发，之后我们会强行突围。” 这两支德军的配合相当不错，克里格再不磨蹭，反正那些突击炮陷入软泥，索性不让士兵再试图让其脱困，突击炮就以现在的位置作为固定炮台。 克里格将各车车长紧急叫来，这些车长的综合素质都很高，所以在其看过地图后，都迅速计算出了各自的合理弹道。 “你们各就位后直接开火，以半分钟一发的速度打上十发，之后由我亲自下令是否继续开火。” 车长们行动非常迅速，克里格亲眼看着各车炮管角度升高，接着，炮管毫无征兆的爆发怒吼，须臾间，之间一个黑影伴随着巨大火光，以较低平的弹道向远方飞去。 实际上，格里克的突击炮，距离杨明志所在的位置也就三公里远。突击炮装备的75毫米炮，因其炮管较短使得射程也较短，然打中三公里外的区域绰绰有余了。 一切来的是那么的毫无征兆，当杨明志听到尖锐的呼啸声后，他大吼一声卧倒的同时，爆炸发生了。 “见鬼！德国人怎么还有野战炮？21游击旅的情报存在谬误！”抱着头避炮的他一阵腹诽。 该如何的避炮，他是有许多知识的。总之，现在依靠一团芦苇蜷缩一团，然后祈祷不被敌炮直接命中，才是最正确的。 德军的炮击并非密集，也造成了苏军的重大伤亡。 罗马尼亚人，还有少年营的小战士，他们中的一些人在炮击中当场阵亡，亦有大量战士，捂着受伤后娟娟流血的伤口哀嚎。 那些少年营中的姑娘，得益于平日的训练，炮火并未吓得她们魂不守舍，居然一个个勇敢的从避炮之地窜出来，勇敢的将伤员拉到掩体。她们的勇气值得称颂，然此不理智的行为，又要了一些人的生命。 炮弹，就是以最简单粗暴的方式，结束了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这番炮击短暂也暴戾，对于德军，却成了活下去的希望。 肖恩兴奋的笑得像个神经病，他对着步话机亢奋咆哮：“你们打的太好了！正好打中敌人对着阵地。我们现在展开突围。你们的炮击不要停！” “什么？还要炮击？难道不会打到你们？！” “没时间磨蹭了！不要担心误伤，只要大部队能成功突围，一些无可奈何的误伤可以接受。你快点炮击，我的背后还有数千名游击队，我们团必须活下去！” 克里格明白了自己的战友想干什么，居然要向着己方的炮火冲去。固然炮弹一定会炸死炸伤自己人，得也会逼得苏军难以组织有效的防御。似乎，这就是肖恩所部最后的突围希望。 克里格对这位战友真的有些感动，持续炮击的命令旋即下达：“各车保持一分钟一发的速率持续开炮，直到将炮弹打光！” 与此同时，杨明志在炮火中竟想起了自己一年前的过往。 太像了！这里太像去年明斯克的郊外。 杨明志一直觉得去年在明斯克城外的巴季金斯卡亚村的战斗，就是他的成名之战。当时，部队面临的困境可比现在严峻多了，部队就是在炮火中坚持阻击，利用手头新式武器的惊艳表现，创造了一次稍稍改写军事历史的战术胜利。 想到这儿，他竟情不自禁的大笑起来。 警卫排长阿布拉姆踉跄爬过来，大声质问：“司令！您在笑什么？是不是有新的决策了？谢天谢地，我真是不想在此挨炮了。” “哈哈！阿布拉姆，你难道怕这些炮弹？” “我……我当然怕，幸亏我的运气目前为止还不错。” “你不要怕！我们都没有害怕的权力，无论德军的炮火多么猛烈，各个部队都要贯彻我的命令，甚至包括我自己！跟着我继续硬抗，我担心德军会在炮击后继续突围！” 杨明志睿智的猜到的德军会怎么做，然而他完全没有猜到，被包围的德军，居然勇敢的向着德军自己的炮火冲去！ 杨明志听到了耳畔不同于苏军的呐喊声，他谨慎伸出头望去，竟看到德军在呐喊中突进。而苏军士兵在干什么？居然还在避炮！ 他狠狠揉揉眼：“简直不可思议，我看到了什么？这些德国人，难道要飞蛾补火？！” 第1519章 艰难突围 杨明志很快明白过来，德军在他们自己的炮火中前进，实乃突围的手段。 不得不承认，该手段非常的悲壮，然而对于他们，这已经是唯一能突围的机会了。 因为避炮，苏军战士根本没工夫组织起可靠的的阻击。战士们自己都冒着挨炸的风险，何谈阻击敌人？ 直到嗷嗷叫的德军官兵几乎冲到面前，才有苏军士兵意识到大事不好，就在炮火中以贫弱的火力阻击。 这一切杨明志看在眼里，他心急如焚。他又注意到，少年营的那些孩子，的确不该指望他们能在炮火中永远保持绝对的勇气，孩子们已经开始退却，试图脱离被炮轰的区域。杨明志不怪罪他们，让孩子们上战场纯粹是后方兵力枯竭不得已为之，若是全军覆没，自己这个将军将被千夫所指。 但是，布里马尤的罗马尼亚人盟友，居然在炮火中突然退却了。 “真是见鬼！布里马尤，你和你的人就是这样报答我不杀之恩的？” 杨明志气得真想毙了那人，然而那人已经带着部下逃走，阵地也抛弃掉。 也正是罗马尼亚人的脱离，导致苏军防线存在了一个明显的漏洞。机会就在眼前，大批德军士兵看到这一幕，义无反顾的向缺口处蜂拥而去。 德军团长肖恩亲率超过七百名德军士兵冲进了炮击区域，士兵们经过一整天的战斗身体非常疲惫，然停顿下来必然是个死，索性在此一战奋力一搏。 一些运气糟糕的德军士兵，果不其然的被己方的炮弹炸飞。 战友死于己方炮火，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惋惜，他们依旧紧随团长继续冲锋，只要再加把劲，就能脱离炮击区！接下来，就能和援军会师，从而彻底安全。 杨明志很快意识到，他已经没有能力将正在突围的德军压会包围圈。即使自己下达了命令，德军还是成功攻破防线，一部分德军已经成功冲出包围圈，向着西方自由狂奔而去。 “真是见鬼！狄安娜！你没有受伤吧！？” “我没有！”背着电台的女兵爬过来，又扶正钢盔：“司令，发紧急命令？” “对！命令各部队，脱离炮轰区域，防线全部放弃。” “这……”狄安娜大为吃惊，因而有些犹豫。 “别犯傻！”杨明志猛地咆哮：“立刻执行命令！” 实际上，当狄安娜把命令发送出去时，苏军已经开始强行阻击，打死打伤一些敌人。 所以在收到指挥部紧急命令，小沃曼斯基和巴尔岑，无疑是大为吃惊。此二位都晓得司令也在忍受炮击，只是司令部的位置相对安全罢了。他们的作为“挡板”的部队中实力和人数最强大的，两人率部撤离，无疑是给后续的德军官兵让开了一个非常大的通路。 在肖恩看来，就是己方的炮弹打崩了苏军的信心。 德军顺利的通过炮击区，肖恩的军装已经破碎不堪，脸上还有几条被弹片擦伤的血痕，整个人散发着浓厚的硝烟味。但是他平安的活下来，不是吗？ 肖恩带着五百多个兄弟逃了出来，他和自己麾下的第四步兵营会和后，旋即有开始和黏上来的苏军激战。 原来，杨明志带领自己的卫兵撤出炮击区后，他看到己方大部分战士已经脱险。让战士们撤战只是暂时之举，他从没打算让敌人逃脱，当看到德军勇敢的向着他们自己的炮火前进，杨明志就下定了决心，这支勇敢的敌人，必须予以歼灭！ 虽然已经是下午六点半，西方的地平线上，一轮巨大的红日正缓缓落下。全天最温暖的时间已经过去，略有一丝凉意的微风吹来，吹散着战场的炙热，也吹走了浓厚的硝烟气息。只是大量的芦苇丛在战火中熊熊燃烧，冒气大量青烟。 杨明志给各部队下达了命令：“所有作战部队，不分主次，向西进攻。见到敌人毫不犹豫的射击，竭尽所能在天黑透前杀死敌人。”他最后又补充一点：不要俘虏。 是的，杨明志的确没打算要俘虏，假如要问询德军有何企图，那么还不如听刚刚起义的第21游击旅的军官菲奥多洛夫的。 “兄弟们！即使我们下了马，我们也是骑兵！作为骑兵，我们必须比步兵跑得快。歼灭敌人，我们将是头功，冲啊！” 小沃曼斯基的喊话，激发出战士们的强烈战斗热情。 骑兵部队中许多战士年龄在四十岁，照理这样年纪的人压根就不该当兵，首先就体力而言，他们衰老的身体已经完全比不上二十岁的小伙子。 但在朴素的保卫国家理念的熏陶下，他们爆发出了相当强悍的战斗力。那更是一种不向年岁屈服、不向法西斯屈服的战斗精神，他们端着上了枪刺的步枪，刚刚脱离炮击区，又转身追赶德军。 所以肖恩哪里有喘息的机会？他可以确定，自己麾下又有百人伤亡，除了少部分来自于苏军的射杀，大部分就是被己方炮火所杀伤的。他本想着和援军会和，战斗力会有所恢复，甚至能压制苏军冲锋。 肖恩完全低估了苏军的兵力数量，更低估了眼前敌人的战斗力。 广大德军士兵因突围成功又见到援军，多少的精神松懈。他们松懈的太不是时候了，以至于只进行了火力羸弱的阻击。 小沃曼斯基可不是懦夫，下马的骑兵营战士，各个保尔柯察金灵魂附体，他们高呼着乌拉如同一群发狂的棕熊，成功的杀入德军的防线内。 肖恩从未打算和苏军短兵相接，再说了，他的部队甚至没有功夫给步枪上刺刀，就被早有准备的苏军追上。 众所周知，仅凭斗殴而言，斯拉夫人通常有着巨大的优势。在这个时代，苏军也非常重视拼刺刀作战。 肖恩面对的敌人，堪称是拼刺刀中的王者，他们可是被专业训练的骑兵呐！ 两军相接的一瞬间，孰强孰弱一目了然，德军在小沃曼斯基的意料中发生了总崩溃！ 于是乎，仅仅四百多个苏军战士，硬是打崩了德军近千人。 一副奇景发生了，在软泥和芦苇丛中，身上吗，插满青草的人，嗷嗷叫的追击一大群灰色军装的人。如果这时候有侦察机注视战场，飞行员将会发现更令人震惊的事实。 原来，734师克里格团只派出了一个营去增援友军，其余部队也在缓慢的在软泥中前进。当得知友军突围成功，克里格急令增援部队就地组织防线，一来是接应友军，二来的击退苏军进攻。德军在大量芦苇丛中，突击形成一个向东凸起的弧形防线，其中的二十辆满是泥痕的半履带装甲车，相对松散的分布，并作为机枪火力点。 而苏军的进攻部队足足有四千人，更有近三千人正在淌水通过普里佩特河向战场增援。因为缴获了几乎所有的德军皮划艇，渡河速度相当快捷。 经过三个小时的战斗，苏德双方的交战兵力，苏军七千人，德军三千余人。 目前，白俄罗斯的白昼还有最后一小时，杨明志即已下达不分主次全面反攻的命令，他本人率领着卫兵，也与广大战士们真正做到并肩作战。 司令亲自参战，无疑点爆了战士们的战斗热情。基层的女兵们更是振奋不已，只要有司令在此指挥，还有什么可以担心的？ ！再也没有什么让苏军战士们所畏惧的，人们的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兴奋，就好似在天黑之前，他们能打得敌人全军覆没。 …… 德军团长克里格的侦察兵，发现了前方芦苇丛的异常。侦察兵早已满脸汗珠，机枪已经上膛，手指已经贴在扳机。直到他们听到了德语的喊话，才确定来者是友军。 肖恩已经顾不上后面战士的死活，那些人和苏军陷入白刃战，苏军明显兵力很多，结果如何不言自明。肖恩很庆幸自己能活下来，现在的他再也没有开战前的锐气，他不得不承认沼泽地的所谓游击队战斗力高得不可思议，德军的渗透作战本身都是一个致命的错误。 至少，肖恩还必须活着见到克里格。德军加上警察团，兵力还有五千人，只要部队聚在一起，还能依靠强大的武器弹药储备，硬生生扛下来。 第1520章 最后的德军装甲车 肖恩和友军的侦察兵相遇，面对侦察兵的惊愕，他开门见山的说：“快！安全护送我去见你们的团长，再晚上一步就完了！” 肖恩带领着他丢盔弃甲的残部，终于和克里格团主力部队会师。 整个克里格团的官兵为之震惊，大家知道友军打得很惨烈，但他们绝对想不到，堂堂一支整编的步兵团，撤回来的居然就仅有九百人。如此巨大的损失，简直意味着战力的崩溃。 所以当克里格看到肖恩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又当其说起战场的经历，克里格的眼神中开始透露出恐惧。 肖恩建议：“我想，我们应该选择撤退。苏军的兵力太多了，如果我们继续赖在这里，即必须和他们夜战。” “不！不！一旦夜战，我们会全军覆没。看来我们真的需要撤退后从长计议。” 克里格很庆幸，他已经令警察团移动到了约定的地点，警察团想必已经修筑了很好的防线，部队撤到那里一定能高枕无忧。 然后，通讯兵却传来糟糕的消息，无论怎么联络警察团，都没有获得回音，就仿佛他们采取了无线电静默。 “见鬼！”克里格狠狠跺了脚，他已经没有更多时间抱怨，因为苏军已经开始了克里格的主力交火。 夕阳下，光线昏暗，使得芦苇丛也变得有些恍惚。大量的苏军士兵因为浑身插着芦苇，不曾想，该伪装反而起到了意想不到的结果。 克里格团的官兵因看到友军肖恩团残兵败将的惨剧，不由得动摇了。所谓草木皆兵，当他们听着震耳欲聋的乌拉声，又看到芦苇丛也在剧烈晃动，就仿佛芦苇成了活动的怪物，直到突然飞过来的手榴弹的爆炸，打醒了德军守军。 当苏军都冲到五十米的距离，战斗才真正开始。 苏军无论男兵女兵，他们手中的手榴弹可谓中近距离作战的力气，更因为手榴弹重量不轻，士兵也有意早点使用它们以减轻负重。 横飞的细小弹片让一线的德军损失很大，紧接着冲上来的浑身芦苇的苏军士兵，彻底将其打懵。 克里格不得不接受这样一个事实，那就是他的部队，居然一触即溃了！ 德军军中弥漫着恐慌的气氛，见得一线士兵在撤退，第二线第三线的官兵跟着退却。士兵的后退已经不是军官能控制住的，甚至许多基层军官带头撤退。 毕竟，克里格是734师的人，他的部下正是因为吃过游击共和国的亏，才晓得避其锋芒才是上策。但擅自的撤退马上就朝着溃退发展，恐慌已经蔓延到了所有连队中，甚至格里格的几个参谋，都在要求团长撤退。 “真是见鬼！还没好好交火，我就不得不撤。真是没有办法，如若我不撤，部队大有全军覆没的可能，如果人都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一番思想斗争，克里格说服了自己。他正式下达了撤退命令，除了一个营和所有的半履带装甲车殿后外，其余部队全体向着警察团的阵地撤退。 德军的撤退开始了，苏军第一时间意料到这个。 战局发展之快完全超过杨明志的意料，然而，战局发展马上又出乎他的意料。 反攻的苏军终于遇到了真正意义上的钉子——半履带装甲车组成了长蛇阵。 二十辆装甲车排成线列，二十挺MG34居高临下，向冲锋的苏军打出可怖的弹幕。装甲车的弹药储备非常丰富，士兵拼命扫射，就是为了争取主力撤退的时间。 固然这种大无畏的牺牲精神是令人赞叹的，但他们过于暴露，也是给自己招祸。 交火一瞬间，苏军就倒地一百多人，其余战士不敢在轻举妄动，纷纷趴在地上。德军机枪手继续疯狂扫射着芦苇丛，他们看到芦苇丛变得更加茂密，其中一些根本就不是芦苇丛，而是隐蔽的苏军士兵。 他们已经分不清虚实，索性对着所有的草丛疯狂扫射，总有打中的机会。 这番乱打中，大量的女兵被流弹击中而牺牲。没有人敢贸然的抬头，战士们就趴着继续向远方的目标射击，可惜并不精确的子弹根本不能威胁到德军机枪手。全然是因为这些半履带装甲车的车顶安装有机枪护盾，二十毫米的冈本厚度完全能抵挡八毫米的步枪弹。 趴在芦苇丛中的杨明志急中生智，他拉过狄安娜大声命令：“真是糟糕！给我接乔舒雅，令她组织起反坦克枪手，给我瞄准了打！” 本来，苏军的弹药库存有一百多支反坦克枪，它们有部分是一开始带入沼泽地，一小部分是后来空投。介于反坦克武器主要有鲶鱼火箭弹担纲，加上德军四号坦克正面装甲，愣是被强行加厚到九十毫米，反坦克枪的用武之地几乎没了。 抱着有比没有好的态度，杨明志将库存的这类武器交付部队，不曾想，现在居然能派上用场。 两支女兵营中有三十多支反坦克枪，莫看持枪者是女人，她们硬扛着强大的后坐力，向着敌人装甲车射击。只是光线非常昏暗，是否击中目标，杨明志也不能肯定。但他看到穿甲步枪划出的火花，他规模着是击中了。 反坦克抢手压根就没有好好瞄准，不过装甲车的个头也很大。穿甲弹无情的洞穿装甲车车头，根据德军半履带装甲车结构，车头可是发动机的所在。 枪是三十支，子弹可非常的充裕。短暂交火后，二十辆装甲车中，竟有三辆的车头冒气浓烟，那是发动机被打坏的证明。失去了移动能力，中弹的车组干脆选择弃车。 按理说就算不能发动了，车顶的机枪手继续射击才是正道。不一会儿，一辆中弹卡车的车头腾起火苗，其他装甲车看到这一幕，岂是一个恐惧能形容的。 “哈哈！干的太好了！”杨明志探着身子，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狄安娜。” “司……司令？新的命令？” “给骑兵营发报，让他们不要冲动。给乔舒雅和萨沙诺娃发报，命令她们刚刚抵达的无后坐力炮小组，不要架炮位了，士兵半跪扛着炮管，直接轰击敌人。” 随着苏军的重武器陆续抵达这里，即无后坐力炮和RPG小组，甚至还有那四艇沉重的德什卡重机枪。部队的弹药消耗的非常厉害，击溃眼前的装甲车还是绰绰有余。 炮弹呼啸着砸向德军的装甲车，即使操作组全是女兵，她们的炮术都是专业炮兵多罗宁差人教育的。所以炮弹的命中率相当高。 没有穿甲弹确实是杨明志的遗憾，所以兵工厂一直在提高炮弹爆炸能力上做文章。炮弹仅仅一发击中，即可炸翻装甲车的驾驶室，车顶的机枪塔随之完蛋，射手也当场阵亡。 一个个平安的车组，看到他们的战友在苏军的炮击中凋零，他们继续悲愤的硬抗，直到他们收到了撤退的命令。 与此同时，时间也已经是晚上八点，太阳几乎完全落下地平线，就算今日天气非常不错，落日余晖还能再坚持十多分钟。 杨明志并没有让自己的部队去打夜战，如果要打，就让起义的21游击旅动手吧。 望着十二辆逃离战场的德军装甲车，以及数百个德军士兵，杨明志明确下达了停止追击的命令。 此时此刻，在最后一抹光亮下，整个战场到处是星星之火，地上也躺着大量的敌我尸体，以及大量哀嚎的伤员。 德军想来是损失惨重，他们失去了继续进犯游击共和国的任何可能。 而游击共和国东拼西凑的多为七千人的大军，经历此战实际也必是损失巨大，甚至失去了在次日继续扩大战果的机会。 是时候组织防御，打扫战场了！ 第1521章 夜幕之下暗流涌动 战场上尸横遍野，因为天黑，打扫战场的工作也变得非常困难。 在没有什么好害怕的了，杨明志令部队大肆点燃篝火，一来是照明，二来是做饭烤土豆，三来是通过大量的篝火来给可能窥探的德军哨兵摆出一副迷魂阵。 苏军战士们的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喜悦，无论男兵女兵，他们卸下了一切重担，他们细心的检查战场，不放过任何倒地的人。 他们对每一个倒地者都踢上几脚，再蹲下来仔细检查。如若是德军的尸体，那就拔下武装带、钢盔、鞋子，如果军装破损不严重，一并扒下来。 于是乎，一些可悲的德军士兵，愣是被拔的只剩下贴身的内衣。然而，战场上哪里有多少完整的尸体呢？被子弹击中者，多是正面一小洞，身后碗大得洞。 苏军根本搜集不了多少还能穿的衣服，但珍贵的弹药可是搜集到一批。他们甚至在被抛弃的德军装甲车上，找到了成箱的弹盒。战士们为之震惊，仅在装甲车上搜出的机枪弹，就有五万发之巨。显然，德军还把装甲车当补给车来用了。 苏军杀死了所有的德军伤兵，又将德军尸体聚拢在一处。战场附近有很多泥塘，士兵将尸体直接抛进去，之后铁锹铲土覆盖。 而苏军的阵亡士兵，得益于战场距离鲶鱼村比较近。尸体被收敛后，就被直接放在简易制作的担架上，连夜拉回鲶鱼村。 牺牲的战士就在七月二十日，躺在了苏军一年前建立的公墓中。他们中有男人、女人，甚至还有一些孩子。他们是卫国战争的英雄，自然要受到后世白俄罗斯人民的敬重。 牺牲后将埋在军人公墓，活着的战士为他们不必暴尸荒野心理慰藉，客观上，也是稳定了部队的士气。 在一团最大的篝火前，杨明志盘腿坐下，他啃食着几个烤土豆，以此作为晚餐。 出于喜爱，杨明志特意将娜塔莎叫来自己的身边。在火焰的映照下，杨明志看到了这孩子的疲惫，亦看到了她的如释重负。 参与作战的主要军官全聚集在这里，大家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喜悦。 此战，乔舒雅自诩表现突出，她当着杨明志的面，刻意摘下头盔，拉动着自己的辫子，仿佛就是在引起杨明志注意似的。 军官们有说有笑，大家丝毫不谈论己方的伤亡，思绪依旧在这场战斗中。 巴尔岑凑到司令身边，大声问：“长官，我们已经汇报了各自的伤亡，您似乎有些惋惜？唉，战争总是要有牺牲。” “是的！我懂，这场战役已经整整一个月了！整整一个月！” 杨明志加深的语气，的确，再过几个小时，从进军洛耶夫开始算，战役整整打了一个月。 见得军官们在听自己的高论，杨明志也就有心把自己掏心窝子的话一并说出。 他的意思非常直白，那就是这场战役合适结束，以怎样的方式结束，都是个未知数。 “我们的后勤出现严重问题，还好这一次我们重创了敌人，只要我们的核心区域没有被侵入，我们就还有强大的后劲。我真的希望我们能喘息一阵子，哪怕是一周时间，我们就能恢复一定战斗力。可惜啊，我们的主力还在列奇察战斗，看着样子，如今我军主动撤出列奇察，我这个集团军司令非得被上级撤掉！我们现在真的是骑虎难下，上级肯定要命令我们防守列奇察。届时，搞不好你们也要再次北上。” “那有如何？”巴尔岑暴脾气的站起来：“说实话，能担任您的部下我很高兴。为了祖国母亲而死，我死而无憾。” “我……我也愿意！”乔舒雅果断举起手，她这个巾帼英雄的双眼，正在火苗下烁烁放光。 瞧瞧军官们的态度，压根没有人犹豫，皆是一副只要有作战命令，就死战到底的态度。 杨明志的眼角也注意到了布里马尤，固然这个家伙擅自领着人逃跑，念在其实战斗力羸弱的罗马尼亚人份子上，杨明志也就不多说了。 “你们的战斗意志令我感动，不多战士们真的太疲惫了。尤其是我们的女战士们，并非我是性别歧视。你们从北方转战于此，哪里有时间休息，你们比一般的男兵付出的更多，今日之战，你们也是主力部队。同志们，你们必须抓紧时间休整。至于给予敌人最后一击，就交给第21游击旅吧！ 大家吃完饭，就回到各自的营地休息。 而我，我会给游击旅的旅长菲奥多洛夫，命令他们在凌晨两点发动夜袭。或许这些人不可能打败敌人，但将其打得败退，还是有可能的。” 战斗到了这里，杨明志有一种预感，那就是普里佩特河右岸定居点的战斗，将在七月二十日结束。其结果是德军损失惨重，部分部队溃逃而告终罢了。 另一方面，德军开始后撤，他们的确是坚定不移的向着和警察团约定的地区前进。 十二辆半履带装甲车原路撤退，八辆三号突击炮亦是撤退。德军的油料实际所剩不多，他们本就把大量辎重扔给警察团，包括大量的油料。 肖恩和克里格，行军之时，简直将警察团当牛当马来用，现在需要他们，二人心中突然将这支部队当做最后的依靠。 他们按着地图，在星光月光下摸索，似乎是到了目的地。然而，这一带哪里有什么警察团。 “我的上帝，该不会我们做错路了？”肖恩疲惫不堪，见到四下里没有友军，顿时大失所望。 格里克仔细比对地图，“我想这里就是约定之地。没有错的，绝对没有错！” “但是，警察团呢？” “他们……” 士兵汇报了他们的发现，即子啊这片区域发现了己方部队活动的痕迹。甚至早晨开会时，一面尚未收起来的德国国旗，而那面国旗，实际被当做信号旗。 面对这一切，肖恩眼神中只有绝望，他失去力量似的坐在地上，狠狠捶地：“现在我们怎么办？全完了！警察团，我们的盟友，他们简直凭空消失。” “不能吧！”突然，克里格想到了撤退时，他一直试图和警察团联络，奈何没有任何回音。想到这儿，他不由的紧张起来：“该不会，警察团也被俄国人歼灭了？” “很有可能！对！一定是这样，我们低估了俄国人的实力。他们既然攻入了列奇察，证明其实力非常强大。那么他们在歼灭警察团，不也理所当然。” 话是如此，两个德军团长听着真是毛骨悚然。近三千名士兵聚集在这里，士兵携带的只有两天的口粮，经过一场激战，弹药消耗的厉害。他们能快速撤到这里，全然是对警察团有着莫大的期望，真是万万没想到，他们压根就不存在。 恐慌瞬间开始在军队中蔓延，舆论中盛传，警察团已经被苏军击败，部队已经孤立无援。 而另一种声音却更加的恐怖，那就是警察团根本没有被歼灭，也没有神秘失踪，他们已经叛变到了苏军的阵营，他们是故意藏起来，就等着夜里给德军致命一击。 这一种说法，说实话让广大德军士兵感觉过于离奇，再者大家太希望安全感了，自然不愿意相信警察团的背叛，大家宁愿相信警察团是被苏军歼灭了。 士兵腰后的那个必备的铁皮桶，防毒面具没有带，罐头倒是有好几个。士兵们在作战前，总是将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塞入那个圆筒，大部分会塞上食物或备用弹药，不曾想，为了防止最坏可能的行为，竟派上用场。 士兵们就在此处点燃大量篝火，将罐头略微加热后，就着面包块吃下。 打了一天的仗，捧着手中咸腻异常的食物，士兵毫不犹豫的迅速吃完。吃饱喝足，相当多的人干脆倒头就睡，然而基层的军官不许可这样做。 一名排长踢踏着他昏昏欲睡的部下：“笨蛋，没有做好防御准备前，不准睡觉。你们都给我坐起来，等待团长的命令！” 这是734师克里格的部下，其兵力最多，建制也相当完整。而700师肖恩的步兵团，经此一战，整个团建制残破不堪，撤到国内休整都理所当然。 两位团长经过进一步合计，他们认为继续进攻根本就是找死，为了大局着想，要么就在这沼泽中建立一道防线防止苏军北上，要么就打道回府。 他们首先直接和集团军指挥部取得联络，如实的汇报了今日的激战。 两人早已能想到，司令瓦格纳知道他们遭到重大损失后的表情。或暴怒，或悲愤，或是抓起桌上的杂物怒摔？无论如何，渗透偷袭行动已经失败，进攻的部队本身也岌岌可危。 原来博布鲁伊斯克的德军指挥中枢，其所在的这座城市，就在近日入夜后，发生了两起爆炸。 整个城市响起了防空警报，大量的伪军警蜂拥到城市街头。 爆炸是针对伪警察局的，无论是德军伪军，还是城内的普通居民，毫不犹豫的认定爆炸为游击队所为。 原来，游击队员伪装成和平居民，趁着暮色，成功将一个公文包塞入一辆轿车内。游击队员也没有料到，当那轿车会开到伪警局的门口。整个车被炸碎，执勤的几名哨兵被炸伤，但其制造的影响突然弄得全城人心惶惶，此乃不争的事实。 气愤万分的瓦格纳下令：“全城戒严，宵禁令从现在开始执行。所有警察上街搜捕任何肆意走动的人，无论是男人女人孩子，只要他们在走动，直接抓起来。明日将其全部处决！” 瓦格纳将战局的不顺，向白俄罗斯的和平居民头上发泄。大量军警在街上不分皂白的抓人，那么，瓦格纳真的抓到了什么游击队？ 答案的是否定的，军警抓获的这是和平居民，这些人被杀害，其结果只能加速游击运动的蓬勃发展，以及让瓦格纳增加一个刽子手的头衔。 可是，瓦格纳早已失去耐心。 当他收到偷袭部队发来的电报，这个尚对爆炸事件气头正盛的家伙，愤怒的几乎昏过去。 在其清醒后，他对着一个问题连问三次：“南边沼泽地的俄国人，他们究竟有多少人？” 所有被紧急招来开会的参谋员，齐刷刷的保持了沉默。他们的沉默也进一步激发了瓦格纳的愤怒。 七月十九日，堪称是德军的灾难。 战局进一步恶化了，苏军的游击队在多个战线上有了重大突破。例如，北方的游击队已经渗透到斯韦特洛戈尔斯克郊外活动，该城附近的村庄已经全部沦陷。 列奇察依旧处于被苏军占领的状态，虽然空军在下午进行了一次空袭，至于炸死多少人，根本无法估计。而且空军也发现了一个令德军难以容忍的悲剧，那就是列奇察的第聂伯河铁路桥，已经被苏军炸塌。 德军空军敢毫不犹豫的轰炸列奇察的城市区，那是因为这座城市的大部分建筑并没有什么实质性战略价值，唯有贯穿城市的铁路系统和那座跨河大桥，才是最重要的。 铁路炸毁能修复，但桥梁垮塌了。空军对此有着详细的汇报，即桥梁被炸得段成至少八节，显然苏军是有意识将所有桥墩炸毁。要重建一座新桥梁，少说也得有一个月。白俄罗斯境内通向东方的有两条铁路枢纽，列奇察就处于南部枢纽上，该城桥梁的垮塌带来的恶果，不言而喻。 所以，瓦格纳能做什么？戈梅利的沦陷以及铁路线的无限期中断，不仅是威廉库贝焦头烂额。库贝将情况紧急汇报到位于狼堡的德军大本营，一众将军们皆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这天晚上，希特勒就收到了这样的建议：“我们必须收复列奇察，然而我们需要大量的兵力完成这一战术行动。我们需要撤回少量一线部队，完成该任务。” 建议得到了希特勒的驳斥，让前线部队撤到白俄罗斯剿匪？呸！“军队主力正在南俄征战，我们北方的军队还在阻击俄国人永不停息的进攻。俄国人在我们的后方大规模行动，为的就是让我们从前线调兵，从而让斯大林找到突破的机会。所以，只要我们占领高加索，占领整个南俄，所有的问题都将不是问题。” 希特勒以他的战略逻辑，否定了前线调兵增援的计划，但把新组建，和休整完毕的部队投入战场，这是可以操作的。 所以，当狼堡发给瓦格纳明确的任务，时间已经是七月二十日了。 第1522章 游击旅的夜袭 瓦格纳的军事会议没有研究出什么好方法，他只能命令734师必须坚实的守住莫济里，722师必须坚实的守住列奇察。可以说，南部的德军的统治核心，就是铁路沿线的那几个城市。列奇察丢了，如果其他城市也被苏军占领，后果不堪设想。 他又给予空军的科赫大队一道命令，那就是天亮后，空军继续执行对列奇察的轰炸，直到将其库存的各类型航空炸弹全部投掷干净。 整体来说，瓦格纳的战术就是一个词——防守。 然而，他最后还是决定在二十日，处死今晚抓获的疑似游击队员，这令众多的参谋愤懑不已。 还有许多德国军人，他们对于屠杀平民有着绝对的抵触。 一名参谋勇敢的站起身，挑战他的将军上司！ “将军！您不能处死那些平民。或许其中混有游击队，我们需要审问甄别。然而您执意不分男女的射杀，非但对剿匪形式无益，只会将更多的平民逼成游击队。” “呸！你懂什么！”暴怒的瓦格纳一拍桌子，“特殊时期，我们没有时间审讯。杀了这些人，震慑潜在的游击队。他们不是很珍惜自己的同胞吗？杀一批人，就是告诉他们，继续为非作歹，只有更多的平民丧命。” 参谋对此无话可说，因为他明白，自己固然有充分的理由，但自己的上司根本是无法说服的。 参谋做了下来一言不发，从这件事他已经明确的感受到，第三帝国将在几年内走向土崩瓦解。而这位瓦格纳将军，必然因为他下令屠杀平民，付出应有的代价。 会议也取得了一些似乎是对于德军有利的进展，瓦格纳权衡再三后，他亲自写了一份文件，交给集团军的通讯部。 到了晚上十点半，已经匆匆建立起环形防线的肖恩和克里格所部，终于收到了来自集团军的命令。 “你部于明日天亮后，全军北上，抵达莫济里休整，并参与城市防御。” 命令非常的简短，收到命令后，两位团长长出一口气。 司令居然没有谴责他们的战败行为，想必指挥部内也是经过了一番辩论，也可能司令本人根本就没时间去谴责他们的战败。 如释重负的克里格点上一根烟，向他的战友说：“现在，我们的处境真是岌岌可危了。我发现我们的战士吃掉了大量的粮食，大部分战士的余粮还能在维持两天。两天时间内走道莫济里不成问题，若是拖到第三天，我们就不得不在断粮状态下撤退。” 肖恩对撤退抱着一副无可奈何又必须接受的态度，他抿了一口烟，默默望着东方。 “我的很多弟兄死在这里，他们被俄国人杀死了。作为团长，我又必须领着活着的弟兄撤退。固然这是执行上级的命令，可是我……” “还是想点好的吧。本来我们这次行动就是一个错误，想想我们这几天的经历？仅仅是在烂泥中行军，几乎磨光了战士们的锐气。加上后勤物资的丢失，协同作战的警察团的失踪，我们的失败可能也是一种必然。” “你……你可真想得开。” “否则还能怎么办？”克里格无奈的摇摇头，“游击队把列奇察都占领了，我们还妄想渗透到他们的腹地偷袭。俄国人的指挥官应该是名叫别列科夫，有资料表明，在大战开始时我们的第七装甲师的失败，这个人起到重大作用。还有传言说那个男人不是俄国人。说真的，我真的想见见那个男人，看看那是一个怎样的人。” 肖恩绷着脸摇摇头：“就我们现在的处境，最好不要见到他。” “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你举手投降，就能见到那个别列科夫。” “你说的很对。”意识到糗了，克里格扔了烟，他环顾四周，“大部分战士又睡着了，他们本该保持警惕。万一俄国人展开夜袭，我们还得遭遇麻烦。” “他们还敢夜袭？我想我军的防御还是有优势的。” 肖恩自信的源泉来自于装甲车和突击炮。 目前，这两种装甲载具合计二十辆，它们成为环形防线的中坚，其庞大的身躯给了官兵强大自信。 克里格想了想，或许是自己杞人忧天了。 毕竟一天的战斗，苏军伤亡也不会少，同样的，泥泞对于他们也是一种阻碍。 只是，这两位德军军官绝对想不到，被他们忽略掉的失踪的警察团，如今就在窥探着。 德军在一片相对开阔且干燥的平地宿营，第21游击旅旅长菲奥多洛夫，对此地再熟悉不过。 大清早，他还是以德军盟友的身份存在，如今，他扔了军帽，摘掉了衣服上所有和纳粹有关的纹章，其麾下所有战士也跟着照做。所有战士齐刷刷的在胳膊上捆上一条红色麻布，但在夜晚，众人不戴帽子的形象，证明了彼此间是游击旅的战友。 草丛中，一个拎着MP38的军官，悄悄的对传令兵说：“你们通知各个营长，千万不要擦枪走火，更不许士兵随意说话。到了埋伏地，无论任何情况都不准小憩，必须保持安静的趴着。” 发号施令的正是菲奥多洛夫本人，他极为重视这次作战，也就是所谓的投名状。 不管怎样，他有着当叛徒的事实，想让游击共和国承认他，就必须完美的完成新上司别列科夫的夜袭命令。 然而怎样搞夜袭，菲奥多洛夫没有什么高见，杨明志亦是没有给予他多少的建议。 如何夜袭？大概就是在黑夜掩护下，让上了刺刀的战士高呼着乌拉发起冲锋。 菲奥多洛夫就是这么理解，也是这么执行的。他时刻关注着自己的手表，介于部队已经纷纷抵达了各自的埋伏地，只需时间到达两点整，进攻全面开始。 第21游击旅，绝大部分战士进入埋伏地点，仅有约莫一百人在后方，看管藏匿在林子里的马车和那一大堆辎重。 作战部队是完全的轻装，他们只携带了武器弹药，并幻想着一次夜袭完成对德军的彻底歼灭。 或许，如果菲奥多洛夫是个阴险狡诈的人，他完全可以命令部队堂而皇之的和德军会和，在德军完全信任的状况下，先干掉或控制德军的军官，再对普通士兵缴械。就算是真打起来了，首先消灭德军指挥中枢，战斗也会变得容易。 然而，菲奥多洛夫压根就没有这样想。他甚至断定，德军已经知晓他投靠了苏军的事实。基于这种猜疑，菲奥多洛夫的战术也就变成了单纯的夜间突袭。 看看腕表，进攻时间终于到了。 “卫兵！信号弹！发射！” 他一声令下，两发绿色信号弹腾空而起。 一些强打精神守夜的德军哨兵，目睹到了从不远处林子里腾起的两个绿色光点，他们几乎是瞪大双眼看着，就这样呆呆的看着，甚至揉揉眼睛确定那是无比的真实。 突然间，四面八方传来了震耳欲聋的吼声。 可以说，正是德军军中传言游击队会趁着夜色偷袭，才使得所有的官兵几乎是抱着枪械睡觉。子弹都压在枪膛里，唯有保险合上罢了。 乌拉的吼声是苏军进攻的显著标志，睡梦中的德军官兵瞬间被惊醒，不需基层军官催促，他们纷纷进入战斗状态。 敌人在哪里？不知道！总之哪里有吼声，哪里就是敌人。 与此同时，兵力达两千人的第21游击旅，士兵们举着上了刺刀的毛瑟步枪，发狂的展开冲锋。 德军的反击火力开始了，然而黑夜笼罩让德军的机枪难以取得绝对的优势。再说了，他们的弹药消耗得厉害，许多官兵居然在用从半履带装甲车上卸下来的重头机枪弹。固然这类子弹对步枪膛线有着令人抓狂的磨损，危急时刻有子弹总比没有强。 或是游击旅官兵养精蓄锐后冲的快，或是卯足了劲渴望建功立业，亦或者是德军的防御出现漏洞。 终究是有一百余名士兵成功冲到了德军阵线上。 黑夜中，双方都不好瞄准，游击旅本就做好了拼刺刀的准备，这些人冲到了德军阵地后，旋即展开了惨烈的白刃战。 清醒过来的德军士兵绝对想不到，他们的敌人居然穿着着东方志愿者的黑色制服。衣服上的一些标志已经摘取，其人的左臂还捆着一条红色麻绳。炮火和篝火的光芒照亮了战场，刺刀战就在火焰背景下血腥开打。 然冲进去的游击旅士兵兵力太少，一番激战后，硬是被蜂拥赶来的德军强行压了回去。损失了五十多个弟兄，刺刀战的游击旅官兵又被迫撤了出去。 但战局已经朝着不利于游击旅的方向发展。 菲奥多洛夫就在远处观战，他仅凭肉眼，就看到了一副可怖的画面。 战场上突然发生了一连串的大爆炸，仿佛己方部队遭遇了敌人的野战炮轰炸。再一仔细看去，他看清了端倪——德军的突击炮发威了。 “该死！我怎么忘记了德国人还有这个！”他非常的着急，却也没有办法。 士兵是装备了一些德军的M24手榴弹，用它去炸突击炮，那是绝不可能的。 德军的反击火力也绝不是突击炮的疯狂轰炸，他们的机枪更是疯狂扫射，真是让人绝对，德军还有大量的弹药储备。 “真是见鬼，德军还有所保留？他们的大部分后备弹药都在我这里，难道白天的作战，德军故意保存实力了？” 很显然，进攻部队遭遇了很大的损失，继续进攻，怕是游击旅刚刚起义，就非得折损一大半人。 菲奥多洛夫一直不认为自己的部下能征善战，在给德军卖命时，部队遭遇游击队的骚扰，多数时间是选择保守的打发，只要能用子弹把游击队去劝退，就万事大吉了。 今夜的作战，真可谓部队所经历的最可怕的恶战，他不知道自己已经损失多少人，可能有三百或者四百。 他严重缺乏攻坚的重武器，再加上白俄罗斯夏季的白天来的很早，天快亮了，哪怕是拂晓，只有天空变得深蓝，德军的机枪手就能精确瞄准，届时，纯粹是自己的恶梦。 部队不能全军覆没，更不能严重损失！ 战斗进行了近半小时，菲奥多洛夫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第21游击旅的战士且战且走，他们没有再恋战，撤到出发的位置后又收到了旅长进一步的撤退命令。活着的还能行动的人，按照命令纷纷向辎重集结点遁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战场逐渐安静下来，唯有大量的野火还燃烧着。 德军官兵纷纷浑身是汗，心脏更是狂跳不已。 至此，肖恩和克里格完全没有谁睡意，二人几乎犯了心脏病。 站在防线阵地上，拎着手枪的克里格丝毫没有胜利的喜悦，而是完全的茫然。 “真是疯了！疯了！这些游击队，简直如同幽灵一般！难道他们就不能按照常理出牌吗？” 不一会儿，肖恩匆匆跑来，找到这位瘫坐地上的战友。 他神情紧张的蹲下来，大声说：“我找失踪的警察团了。” “什么？！”一听这个，克里格振作起来。“在哪？” “您跟我来吧。” 肖恩指着几具尸体，战场火焰的映照下，尸体的衣服透露出了他们的身份。 格里克真是惊得浑身鸡皮疙瘩，就算纹章被摘到，他看得出尸体穿着的就是警察团的制服。瞧瞧那靴子，那可是德军的制式军靴、军装也有别于德军，是纯黑的。 “我……我的上帝！我们居然遭到了警察团的进攻。” “不！不！我想他们背叛了我们。”肖恩仿佛明白了一切似的，但克里格绝不接受这个。 “不可能，他们叛变怎么可能毫无征兆。我们还安插人手在其队伍里，还有这些人，他们是效忠我们的。以往的剿匪作战，他们也很尽力。” “但是，他们今夜向我军夜袭，就在我军陷入困境时，向我军夜袭！阁下，我们处于信任，令他们看管我们几乎所有的后勤物资，真是见鬼，我们被他们骗了。” 克里格真是浑身难受，这下子，警察团的失踪真的有了完美的解释——他们投靠了游击队，或者说他们就是游击队。 克里格落魄的坐在地上：“真是窝囊！极度的窝囊！我们遭遇了背叛，经此一战，不仅粮食仅供维持两天，弹药也快告罄。再不撤，我们就完了。” 肖恩一惊：“难道，我们现在就撤？” “不撤退，莫非留在这里等死？叛变的警察团袭击我一次，谁能保证游击队主力不会再袭击我一次？我们就这点兵力这点弹药，就是和游击队拼刺刀，我们也占据下风。现在听我指挥，我们必须现在撤退。反正天快亮了，此处乃是非之地，不宜久留，我们快走！” 第1523章 会见菲奥多洛夫 德军来的时候磨磨蹭蹭，撤军时竟非常麻利。 他们得到的命令是全军撤到莫济里，那是位于列奇察西方的城市。列奇察是他们的出征之地，城市被苏军占领，德军的撤退之路自然不可能选择原路返回。 他们再不需要在烂泥中磨蹭前进，全军只要继续向西，找到铁路线后一直北上，即可直接进入莫济里城和守军会和。向西走将很快离开沼泽区，德军将沿着沼泽的边缘前进，因此，他们的行军将非常迅速。 不过，一些重型设备不得不抛弃掉。 那便是立下赫赫功勋的突击炮。 它们实在太重了，在泥地里前进更要油门轰到底，燃油被迅速消耗却没有燃油补充。 而那十二辆半履带装甲车，情况也很糟糕。其耗油量比突击炮小很多，然近百公里的归途，仅靠剩下的燃油能否走完，答案是否定的。 在突击炮还是装甲车的选择中，德军选择了装甲车。于是乎，他们连夜抛弃了突击炮，因为撤的太快，离开座驾的车组人员，只是把燃油搜集起来，就灌入装甲车的油箱。 至于抛弃在阵地的突击炮的归宿，两位德军团长已经没工夫管。 德军排成四列横队，他们的步伐还算整齐，军容还算不错，乍一看去，该部队依旧保有强大战斗力。然基层士兵对本次作战懊恼不已，他们知道，莫济里当前还有700师和734师主力坚守，部队撤回后，将进一步增强实力。 他们急于回到莫济里，不仅仅是渴望脱离这该死的泥泞战场，也是因为军粮太少，如若两天时间不能回去，全军都将开始饿肚子。 战场的另一边，几个侦察兵匆匆钻到菲奥多洛夫于某处树林的指挥部。 “旅长，德国人没有追击我们。他们突然跑了！” “跑了？！” “对。他们遗弃了自己的阵地，我派人去德军阵地侦查了一下。真是不可思议，德军居然只是草草掩埋尸体，然后踏步向西走了。” “他们向西？”菲奥多洛夫赶紧拎着油灯，凑到地图变，“他们向西是要干什么？撤退？还是另有企图？” 说着，侦察兵笑了笑：“旅长，德军跑了，他们遗留下来一些好东西。” “那是什么？” “突击炮！就是我们见到的那些突击炮！就是那些炸死炸伤我们一百多个弟兄的突击炮。” 菲奥多洛夫撤到林子里整顿兵力，一番清点后，部队竟损失四百多人。即四百多个弟兄没哟回来。 他相信所有没回来的弟兄是战死了，他更认为夜袭的失败，其最大原因就是那些该死的突击炮。 “德军遗弃了所有的突击炮，我想，这些重武器能为我军所用。” 菲奥多洛夫点点头：“此事我们应向司令汇报。而且，德军撤退了，其西行的原因不明。我军追击还是就地坚守，亦或者是别的。我们必须听从司令的命令。”他又放松的长叹一口气；“缴获八辆突击炮，击溃德军，司令应该对我军刮目相看。” 此刻的杨明志和其麾下的大部队，距离第21游击旅并不远，所以发生于凌晨两点的大规模激战，战斗的火光，映红了西方的地平线，持续不断的枪炮声惊醒了所有休息的士兵。 杨明志对起义的菲奥多洛夫并不太看好，他们的夜袭能取得怎样的战果？如果能重创敌人，就是最好的表现。 显然，过于猛烈的枪炮声超出了杨明志的想象。他绝不相信游击旅能制造如此强大的火力，唯有德军能够。 “不好，游击旅可能要损失惨重了。”看到远方的映红天空的火光，杨明志突然有些后悔，自己不该让他们独自作战。 不过，战斗来的突然，结束也比较迅速。仅仅半小时后，战场的动静就弱了许多，到了凌晨三点，就只有零星的声音了。 杨明志也是在凌晨三点收到菲奥多洛夫的电报，电文显示的内容振奋人心，也令人有些狐疑。 德军居然向西离开了，他们连突击炮都不要，甚至还扔了一些物资？！ 倒是第21游击旅的情况还不算糟糕，以四百余人伤亡的代价，迫使德军突然撤退，他们也算是立下大功了。 介于德军已经撤走，杨明志琢磨一下，还是穷寇莫追的好。他有自己的理由，即这场战役游击共和国的伤亡是空前的，战役将以怎样的结果结束还不得而知，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伤亡会进一步增加。 那么，能少死人就不要冒险，若是继续命部队追击德军，将其逼入绝境，其殊死一搏，就算是打赢了也是惨胜。再说了，杨明志完全不相信仅靠菲奥多洛夫那点人，能歼灭德军。 但菲奥多洛夫可是缴获了八辆突击炮！ 本次战役，苏军把最后一辆BT坦克投入作战。那辆功勋卓著的坦克终于化作废铁，万幸的事，契科夫还活着！那是一个传奇的坦克兵，固然突击炮和坦克差别有些大，把它当做坦克来用还是凑合的。 “呵呵！契科夫，你一定要活着回来。之后，你的坦克排可就有八辆战车了！” 杨明志不禁做起美梦，八辆三号突击炮，部队的仓库有足够的燃油供应。经过此战，游击共和国综合实力大减，八辆三突子，真的将成为防卫的中坚力量。 于是乎，杨明志给第21游击旅的旅长下达了简洁的命令：“你部不可追击德军，放任他们向西逃窜。你部立刻收拢伤员，打扫战场，检查所有的突击炮，以确认是否可以开动。待天亮后，指挥部将率领部队抵达你处。” …… 天渐渐亮了，经过了一宿的休息，大部分战士的精神得到一次重要恢复，如果要求他们再打一次恶仗，显然也是没问题的。 凌晨的战场就在河畔定居点以西约六公里处，杨明志落实了他的承诺，真的亲自率领部队，雄赳赳气昂昂的抵达那片战场，并和传说中的菲奥多洛夫本人会了面。 今日的杨明志，他一声军装。上衣是连夜清洗一番，并在篝火旁烤干。所以，他的一声打扮非常整洁，其麾下的战士也多如此。所有授予过勋章的战士，按照规定将勋章挂在胸口。 杨明志自然是最别致的军官，他的胸口挂了五枚勋章:列宁勋章、红旗勋章、一级卫国战争勋章、一级游击队员勋章、金星勋章。 （最后一次大规模空投的物资里，就有一批苏联当局赶制的勋章。它们都是两级卫国战争勋章和两级游击队员勋章，其数量颇为庞大，以至于许多有击杀记录的战士，胸口至少佩戴一枚。） 其实杨明志的军装上已经有些破损，幸亏妻子的裁缝技术很不错，乍一看是看不出缝缝补补的痕迹。 他麾下的战士，固然精神头都很不错，军装也洗的干净，其上存在着许多补丁，却是不争的事实。 第一次和起义的第21游击旅的同志会面，必须表现出第63集团军的军威。奈何精锐部队全部盘踞在列奇察城内，参与昨日激战的不是老弱病残就是女兵，真正孔武有力的男兵，也就几百号人。 杨明志率领着自己的警卫排、下马的骑兵营和侦察营残部，他们加在一起才五百人。在其后方，则是跟进的兵力最为庞大的女兵部队。 在游击共和国以外的苏联人，杨明志估摸着他们对于女人当兵的态度多半还是有着很大的怀疑。固然很大原因来自于性别歧视，更主要的原因还是对女人当兵的费解。 因此，杨明志先得让男人站在前排，于是乎，集结起来的五百名男兵，他们强壮的肩膀可是扛起了一根根管子，那是无后坐力炮的炮管和迫击炮！他们还四人一组肩扛起德什卡重机枪，RPG手将尚未发射的飞弹塞入发射管，扛在肩头…… 部队中正在装备的重武器，大部分暂时塞入这支“面子部队”。 杨明志寄希望和友军见面的一瞬间，以强大的气场令21游击旅完全折服，他完全做到了！ 因为旅长菲奥多洛夫早就对他的新长官别列科夫充满了好奇。在问及游击运动司令部别列科夫何许人也，波诺马连科传来大量电报，其中几乎都是这个别列科夫指挥过的胜仗，那人的履历令人震惊，一时间令菲奥多洛夫有些吃惊，如此骁勇善战的中将，何故要憋在艰苦的普里佩特沼泽。 除此之外，上级没有更多的描述。 因此菲奥多洛夫对于杨明志的了解，除了知晓那是一位指挥能力拔群的将军，就是那位将军不是俄罗斯人。 但首次见面，菲奥多洛夫还是大吃一惊。 只见大量的士兵踏着整齐的步伐走来，他们大多穿着苏军制式军装，但整体的打扮颇为奇怪，比如大部分人的双腿有绑腿，还有他们真是携带了大量重武器。仅从兵力和武器装备来看，他们要打败几个小时前逃跑的德军，真是易如反掌。 接着，菲奥多洛夫看到队首，一个胸口挂满多个勋章的人。其中一枚正是传说中的苏联英雄称号获得者才有资格佩戴的金星勋章，那是自己的新上司中将别列科夫。 “全体都有！立正！” 菲奥多洛夫令自己的部下列阵完毕，他也站在队首，紧张等待着将军的到来。 于是，一张东方面孔的将军来了，在互相敬礼互报各自番号后，只见将军居然做出握手动作。 菲奥多洛夫惊得竟然一时间不敢接受中将别列科夫的握手。 杨明志有着一张独特的东方面孔，而且是有别于传统蒙古人或者北亚雅库特人的面孔。菲奥多洛夫虽是白俄罗斯人，他年轻时曾到过南俄到过高加索，那里的巴什基尔人也是黑色的头发，其长相高鼻深目，和别列科夫完全不一样。 杨明志就这么伸着右手，一副笑眯眯的模样。当然，这微笑的背后可是数千人装备精良的大军，他的微笑也蕴含着气场压迫。 “怎么？难道菲奥多洛夫同志对自己的上司为此的畏惧？” “不……不是！我……” 菲奥多洛夫犹豫中还是伸出右手，和将军别列科夫刚刚握上，就觉得右手手骨简直要碎裂似的。 杨明志这边不但使出大力气握手，还不停摇晃胳膊。这种握手礼仪在白俄罗斯也是通用的，越是使劲越是拼命晃动，就越说明了友谊之深厚。 菲奥多洛夫是手掌疼痛万分，心底里的戒备却迅速消失。 在握手二十多秒后，杨明志松开了手掌。他故作满意的审视一番第21游击旅的战士，瞧瞧这些人，他们还穿着德军发放的军装，各种象征法西斯的标签已经摘掉，该举动不在起义前的各项说明中，这令杨明志顿生一些好感。 “菲奥多洛夫同志，你的战士全部集结完毕了？” “是……也不是……还有一些人看管着物资。您知道的，那是供应两支德军步兵团的物资，还有许多燃油。它们的规模很大，马匹马车数量也很多，我必须派人看守。” “真是辛苦你了！这场战役我军弹药消耗很大，你掌握的物资将为苏联的反法西斯力量事业，贡献很强大的力量。” “您……”突然，菲奥多洛夫勾下了头，“将军，我们曾为了法西斯出卖灵魂。祖国能原谅我们，即使对我们的最大宽恕。我们还敢奢望什么贡献呢？我们曾是叛国者。” “现在不是了！我是一个非常务实的人，这场战役我军伤亡很大，你部能在危急时刻起义，正说明了你们的起义是出于自己的良心，而非趋利避害。你部在我军危难时刻，不但击溃了德军，又送来大批武器弹药。”说着，杨明志伸手指着，“那些就是你们缴获的突击炮吧！真的不错，应该都能开动。” “是的，不过德军撤走时，炮弹没有销毁，他们竟取走了全部燃油。好在我军有一些燃油储备，现在八辆车的油箱都满载了，我认为，任何一位卡车司机都能将其开走。这些突击炮将迅速成为军队的战斗力。” “真是一个好消息啊！好在我军也有专职的坦克兵，我就收下你的这份缴获。” 但凡迎接新部队，杨明志自诩有必要面对他们慷慨澎湃的演讲一番。 关于怎么面对第21游击旅，当然先是批评他们之前的卖国行径，在大力褒奖他们的弃暗投明，忆苦思甜打感情牌，杨明志相信，大部分的伪军是出于活命才给德军卖命，如果苏联赦免，他们是愿意回归苏联的。 一番演讲，众多士兵竟流下热泪。 包括这位菲奥多洛夫，他脏兮兮的脸上也出现两道泪痕。 “谢谢！谢谢！将军同志，我们很多人曾是红军，在德军战俘营里几乎要饿死了，我们才昧着良心为德军卖命。还有许多人，是家人做了人质，不得不为德军做事。还有一些人，是强行被德军征召，他们在村子里设立绞刑架，胆敢反对征召，无论男人女人哪怕是孩子，都被绞死了。” “这个我都知道，德军的暴行我们已经统计了许多。”杨明志拍着自己新部下的肩膀，安慰道，“现在，你还是苏联红军。一些战士之所以被俘，不能以士兵怯懦投降来解释，如果指挥官指挥得当，战斗理所当然会胜利，那么投降也就不可能。而我！” 杨明志故意狠狠拍着自己的胸膛，就仿佛一个永不失败的拳击手。 “说实话，你部在德军手下，完全是一群人形的骡马，德军指望你们搬运物资，还指望你们做炮灰。对吧？” “对！对！但是他们想不到，我们押运物资的时候就已经心在苏联了。” “这就叫做计谋！是我，别列科夫，我跟莫斯科的波诺马连科通信，我说只有时机成熟了，我部才认同你部的起义。所以你部才不得不给德军押送物资一直到这里，一直到昨日才开始行动。” 菲奥多洛夫立刻瞪大双眼：“难道……难道一切尽在您的掌控？” “当然。”话虽如此，杨明志倒是有些心虚。因为一开始，他对菲奥多洛夫的部队就不抱什么希望，今日见得这个男人如此的谦卑，吹捧自己一番也没什么关系。 “啊！能作为您的部下，我想我们也能经常打胜仗了！” “那是自然，我认为，你部有成为第63集团军主力部队的可能性。我会派人将你的部队训练成真正的精锐。” “遵命！司令同志！”菲奥多洛夫先是敬礼，然后又问到一个问题。 “司令同志，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请讲。” “我听说您从远东来，但是看您的相貌，真的和我们诧异太大了。该不会……您……您是蒙古人。” “是中国人！” 杨明志的回答之果断，令菲奥多洛夫大吃一惊。而且，司令的回答难以不令人吃惊。 “您……您是中国人？！” “当然。你完全不用惊讶，或许就是因为我是中国人，我才能指挥部队打出一些不可思的打胜仗。我想，红军中也有不少中国人，积极投身于国际反法西斯战争。所以我在这里也并不稀奇。” 然而菲奥多洛夫的吃惊一直写在脸上，杨明志不理解此人究竟为何如此的吃惊。莫非，这个男人在战前，曾遇到过中国人，又发生了什么事？还是这个男人就是单纯的吃惊罢了。 杨明志没有多言，既然部队已经正式收编了第21游击旅，进犯游击共和国腹地的德军丢盔弃甲的跑了。后方转危为安，是该着实解决后方的烂摊子。而且，胜利的部队也必须时刻保持警惕，一旦北方前线有变，他们必须北上增援。 第1524章 戈里佐杜波娃的任务 七月二十日，对于苏军，必是重要的一天。 在七月十九日凌晨，列奇察城市区遭遇轰炸。德军的科赫航空大队，其整个大队从戈梅利城外的机场起飞，对城市展开大规模空袭。 因为列奇察已经彻底失守，城内守军要么战死要么逃亡。位于该城的707师指挥部和其师长赫兹曼，已经在十九日中午狂奔逃到了斯韦特洛戈尔斯克，并向德军高层汇报了列奇察失守的更多详细信息。 列奇察是要夺回来的，德军集团军司令瓦格纳首先派遣空军，先用一波猛烈的空袭，向苏军报复。 几乎所有的德军高级军官非常相信，那些攻入城内的俄国人一定会抓紧时间抢夺生活用品。毕竟他们是从沼泽地而来，那里极度缺乏生活用品。或许，他们能保有强大战斗力，也是因为对物资有着强烈的渴求，就像数百年前的蒙古军队。 是啊，古代的匈人、蒙古人，他们的战斗力强大的源泉不就是对生活物资的渴求？ 然而德军军官们过于想当然了！ 占领列奇察城市的苏军的确是第一时间打扫战场，并对城市进行大规模的搜索。苏军实际控制着一条南北足有八公里的战线，因此，胜利后的部队根本不可能全部拥挤在城市里。 苏军必须保证自己没有后顾之忧，他们展开进攻性的防守，于是乎，苏军炸了铁路桥，又派伞兵旅佯攻戈梅利。直到苏军遭遇空袭前，依旧是绝对的战场主动。 当空袭发生时，列奇察城里只有两个团规模的守军，他们和被俘的“民兵”一道，搜寻城里可用的物资。 苏军前线指挥官、杨明志的亲密战友拉夫连季，他做出决定，那就是拿走一切可用物资，全部设法拉回沼泽地。 士兵最乐忠于搜索的物品，即合适的衣服。虽然现在是白俄罗斯最温暖的季节，气候巨变也很突然，第一场雪很可能在九月中旬落下。拉夫连季无法忘记去年“淑巴行动”，为了今年过冬的“淑巴”，现在就趁机搜集再合适不过。 空袭在傍晚发生了。 德军空军来的毫无征兆，铺天盖地的飞机飞抵城市上空，城内的士兵顿时抱头鼠窜。 或许寥寥几架敌机，士兵还能勇敢的对空射击，敌机实在太多了，与其射击，还是钻入坚固的建筑保命要紧！ 因为这支德军航空大队已经大量消耗了重型炸弹，因而此次空袭，以100kg和50kg航弹为主。 也正是这类航弹重量轻，一架容克87被强行挂载了十枚。 众多飞行员们，被要求不必俯冲轰炸，包括那些临时客串轰炸机的战斗机，各个小队只要飞抵城市，将炸弹投掷即可返航。 德军就是这么做的，他们几乎没有遭到任何抵抗，投掷了炸弹遂扬长而去。 此次空袭，德军愣是投掷了合计超过二百枚航弹。固然其威力稍小，大量密集的使用，对了列奇察这座小城市，都是一记灾难性打击。 苏军夺取城市，战斗的烈度并不大，大量的建筑还是颇为完好的。 傍晚这次轰炸后，城市内的所有混凝土建筑都受到严重损害，包括那栋被当做苏军临时指挥部的四层大楼，也在吃了三枚100kg航弹后，被炸得只剩两层。 城市内燃起苏军，夕阳下，浓浓的黑烟和西方的晚霞遥相辉映，真是一副壮观的末世景象。 遭遇空袭后，苏军积极展开自救。他们没能力扑灭建筑燃烧的大火，只能在断壁残垣中找寻幸存者，救助伤员，拉走尸体掩埋。 待夜幕降临，列奇察城内的大火依旧在燃烧着。燃烧多为城郊的木质建筑，待可燃物燃烧殆尽，大火自然熄灭。 大火成为了黑暗中的一座灯塔，无论是戈梅利还是莫济里的德国守军，他们都看到了列奇察方向存在红色火光。甚至于，已经靠近列奇察的“红色十月游击大队”的游击队员，也向其上级汇报这一情况。 因为苏军指挥部已经迁移到城市以南的树林中，在空袭结束后，从地上爬起来的拉夫连季，狠狠的揉了揉自己的心脏。 “我要是没从那建筑出来，我也会死了吧。” 他没时间感慨自己的幸运，待到夜幕降临，苏军的伤亡也统计完毕了。 在城内继续搜集各类物资的是两支独立团柴科夫和佩罗尼斯基的部队，以及那些“民兵”。 两支独立团的官兵学到过一些防空袭的技巧，因而他们就伤亡的一百五十人，另有三十多人失踪。 那些“民兵”的情况就非常糟糕。 当炸弹落下来时，这些人还不知所措。他们的家就在这座城市，被德军强迫来打仗，如今得到苏军的赦免，正高兴的为苏军搬运弹药、粮食和各类衣服。 九百多个“民兵”直接死了三百多人！死者中有被直接炸死的，更多的则是被倒塌的建筑和坠落的碎石砸死，另有二百余人受伤。 关于遭到德军轰炸，以及己方损失的情况，拉夫连季向鲶鱼村的指挥部发去电报。 他发给指挥部的电报内容很详细，也没有夸大和隐瞒损失，可谓有一说一。 当然，列奇察遭遇德军无差别轰炸的情况，着实震惊了整个指挥部。 “德军这是疯了！他们以为这样能重创我们？他们太傻了！”耶夫洛夫拍着桌子，他生怕有人质疑守卫列奇察的重要性，有特别摆出自己的立场：“无论如何，我们都必须坚守列奇察。” “是！是！”福明举手手：“我的态度也是坚守，毕竟城市已经解放了。” “那么萨林奇金同志呢？” “我的态度？”萨林奇金扶了扶他的小眼镜，“关于是不是要坚守列奇察，可能会有异议的人，也就是我们的将军别列科夫。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据报，鲶鱼村那边我军取得了重大胜利，德军被迫撤退。今日是个应当庆祝胜利的日子，列奇察的电报没有发到鲶鱼村，别列科夫还不知道列奇察空袭的事，我们暂时也不必告诉他。” 于是乎，这位斯大林专员再次当众重申了一下国家的政策。 大道理讲的再好，对于许多赳赳武夫而言还是过于枯燥了。 耶夫洛夫非常务实的问：“电报上说德军的空军规模庞大，我真是太担心了！明日早晨，我军的远程支援就要到了，万一那些运输机遭遇德军拦截，这可如何是好？” “信任祖国吧！毕竟101远程航空团，还有一支战斗航空团的掩护。而且，据说掩护的战斗机，还是我国最新研制的一种新型战机！” 萨林奇金说这话的时候也有些担忧，所以特别说明了一下新型战斗机的事。 实际上，他所谓的新型战机，就是拉-5战斗机。它是拉格-3战斗机的大规模改进版，最大的改进莫过于采取了新的发动机，使得推进能力更猛，加装副油箱后航程也大幅提升。 新战机的事令人浮想联翩，指挥部内，对明日的空投充满了热烈的期盼。 当上个月，苏军的哈尔科夫进攻战役全面失败，西南方面军指挥部东撤后，铁木辛哥发给游击共和国的电报，明确表示西南方面军已经没有能力再进行空投。一时间，整个游击共和国认为在可见的未来是无法收到空投补给了。 不过司令别列科夫的驾驭能力很强，全民投入大生产后，物资相对充沛，不但没有人挨饿，普通人的粮食配给也得到提高。 战争整整一个月，部队伤亡巨大，然缴获的物资也非常丰富。当前粮食问题根本不是问题，最要命的则是武器弹药。 要守卫列奇察，部队就必须得到弹药补充，因此次日飞抵的101远程航空团的任务，就是运送弹药为主。 “据我所知，远程航空团的团长，就是我国家喻户晓的戈里佐杜波娃，她是苏联英雄、飞行英雄。”萨林奇金生怕这些人对戈里佐杜波娃不太熟悉，谁知，所有人都表示对这个可敬的女人的强烈关切。 “真想不到，她居然当兵了，还成为了航空团长？”耶夫洛夫甚是惊讶。 “我不也是师长吗？” 说话的正是耶莲京娜。 耶夫洛夫尴尬的笑了笑，“可是你这位师长有名无实。你的工作主要还在政工，军队指挥还是完全由司令负责，甚至我这位副司令都必须完全接受司令的意见。” “没有办法，毕竟我们最能指挥打仗的，就是司令别列科夫同志了。再说了，我这个女人担任师长，也是因为特殊的原因。我军毕竟还是缺乏合适的高级指挥官嘛！我说的高级，可是要有货真价实的能力，不过，经历无数次大战还能坚强的挺过去，因而升任要职也是合情合理的。” 耶莲京娜这是拿话敲打耶夫洛夫，她内心里是佩服那位戈里佐杜波娃。 那是一位让苏联人民骄傲的女人，更被视为苏联女***运动的英雄人物，虽是女人，其功业可是令整个航空业界、空军刮目相看。 耶夫洛夫没有再多言：“既然是英雄亲率空军战士们执行任务，成功应该是理所当然的。” 福明点点头：“但是，德军在戈梅利有一个机场，那里还有一支德军空军，我军确实要提防他们。” “这件事我马上亲自和波诺马连科联络。”说着，萨林奇金急迫的站起身，“你们继续开会，我现在去处理这件事。” …… 当戈里佐杜波娃收到游击运动指挥部波诺马连科亲自打来的电话时，已经是凌晨一点。 这位真正的苏联女英雄，正在为她的部队的起飞，做着最后的筹备。 第101远程航空团已经集结于图拉的机场，运输机和轰炸机的物资装填工作，完全由本地地勤负责。她要做的，就是集结自己的所有飞行员和机组人员。 戈里佐杜波娃，她是六月底担任航空团团长的工作，在其上任后，贯彻落实前任的工作——向占领区的游击队空投物资。 集结整个航空团，集中执行一次远航空投，前任没有执行过这种任务。而她，成为了执行这一惊人任务的第一人！ 也就是四年前，自己和两个姐妹，驾驶轰炸机，从莫斯科起飞，不间断一口气飞到了鄂霍次克海，并迫降远东的密林中。那次任务，创造了一个人类的历史记录，苏联英雄称号和金星勋章，也因此获得。 “呵呵，这一次我要去支援游击共和国，据说他们的指挥官别列科夫中将，不但是中国人，还是苏联英雄！” 真可谓的英雄惜英雄，她甚至萌生了和传说中的别列科夫亲自见面的想法。然而自己的任务只是飞抵列奇察，把大量的物资投下，以保证数以万计的游击队战士，能牢牢捍卫这座刚刚解放的城市。 波诺马连科的电话来的非常突然，当她听明白列奇察九个小时前的突发事件后，她也不禁有些后怕。 因为，自己统领的航空团，在此以前不但没有集体行动的战例，更无战斗机大规模护航的经历。 连游击运动总指挥本人都亲自打来电报，足以证明列奇察战局的严重性。 “您大可放心，就是拼了性命，这批物资也会平安送到！” 戈里佐杜波娃做出了庄重的保证，她挂断电话，内心也狂跳不已。 “卫兵！”她在办公室内大呵一声。 “到！” “去通知所有的飞行员和机组人员，给我到机场集合！我有要紧的话要说！” 于是乎，她将波诺马连科对列奇察轰炸的事实转述一遍，又扯着嗓门警告：“同志们，我们这次行动几乎必然遭到德军战机拦截。所有人提高警惕，各轰炸机的机枪手，一旦遭遇敌机就狠狠的打。” 这番讲话固然会引起众人的担忧，队伍里议论纷纷，很多人突然明白了，所谓这次行动，还有一个战斗航空团合计36架战斗机的护航这一事实。 但战斗机的航程足够吗？部队是要飞到几乎是基辅的位置。就算是飞到那里，对于满载的运输机也是一个挑战，战斗机岂不是个巨大的挑战？ 戈里佐杜波娃看的出大家的忧虑，是啊，她也是刚刚从波诺马连科那里知晓，护航的将是一种全新战斗机。 “同志们！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军装备了一种新型战斗机。两个小时后，我们全体起飞，很快，一支完全装备拉-5战斗机的航空团，将伴随我们飞行。他们会一直伴随我们飞到白俄罗斯，再飞回来。 你们也不要认为他们能击落所有来犯的敌机，一旦情况危急，我们就只能用机枪保护自己。 但愿，我们不会遭遇德军拦截。” 第1525章 戈梅利上空的拉5 苏联统一了全国的时间，莫斯科时间为唯一时间。 因为时区差异，使得莫斯科比明斯克早一小时看到太阳。 戈里佐杜波娃率部于早晨四点起飞，此时的太阳早已冲破地平线。四十余架飞机在图拉机场起飞，它们载着以弹药为主的大量物资，朝着白俄罗斯列奇察的方向，笔直的飞过去。 “各机长注意，半个小时后我们将飞临战区，现在，各机爬升到六千米。” 戈里佐杜波娃其实并不担忧德军的地面火力，只是这批物资对于友军真是太重要了，任何的失误都不该发生。 飞行员们深情的透过舷窗，注视着六千米下的大地。距离莫斯科以西二百余公里的地方，实际就是战区，苏德双方呈犬牙交错之势，每天都有数百起小规模的战斗。双方都暂时没有能力攻破对手的防线，关于卫国战争还要打多久，戈里佐杜波娃心里完全没有底。 固然国家开始量产许多新型武器，大量的新部队投入战场，要完成最终的胜利，必须经过艰苦卓绝的战斗。 这比苏俄内战时期取得胜利更加艰难！ 戈里佐杜波娃飞行在高空，她想过自己会以某种方式为祖国献出生命。如果可以选择，最好的死法莫过于血洒长空，以飞行员的方式为国捐躯。 她不怕牺牲，对于本次运输货物的关注胜过了她自己的生命。 机群在飞抵苏德双方的战线时，她终于收到了来自友军的电报。 “第101远程航空团，我是第404歼击机团，收到回答！收到回答！” “我已收到，我是第101远程航空团。” “收到！我部奉命参与护航，我部即刻与你部会和。” “收到！我部同意。同志，感谢能与你们并肩作战。” 一番交谈后，坐镇长机的戈里佐杜波娃便注意起两侧舷窗。机群在高空中就是一大堆黑点，她实际可以率部飞的更高，为了让友军更早的发现并会和，这才只飞六千米高度。 一切都非常顺利，三个中队，合计36架拉-5战斗机，成功找到了她，三个中队呈现品字形结构，分布在轰炸、运输机三个角。一支多达82架飞机的庞大机群，以不可阻挡之势，向着列奇察质朴而去。 本次行动，可是戈里佐杜波娃担任团长以来，承担的规模最大的军事行动。不仅护航战斗机极多，运输的物资总重量也多达八十吨。机群本可携带更多的物资进行空投，考虑到本次行动的航程，各机组携带了相当数量的备用燃油，载重物资也没有达到极限。 而护航战斗机拉-5，它们也必须执行一次对于战斗机而言的长距离护航。 第404歼击机团收到了关于戈梅利存在德军前线机场，以及一些作战飞机的事实，为了本次行动的轰炸机安全，该团做了相对充分的准备。 各机的弹药颇为充足，还加装了一个巨大的副油箱。因此，即便真的遭遇德军拦截，众多的歼击机也有充分的燃油和敌人激战至少二十分钟！当然，战斗就有被击落的可能。所有飞行员被告知，一旦飞机被击中并无法挽救，那就朝着沼泽地腹地飞去，并择机迫降会跳伞。因为，那里是游击共和国，是从未沦陷过的土地。 所以，苏军早已做出了应对最坏处境的预案，整个机群的所有人员，甚至将于敌机遭遇，当做极大概率事件。 然而，战局的发展总是出人意料。 我们的视角转移到德军这里。 以为七月十九日傍晚的紧急空袭，列奇察被炸得浓烟滚滚，火光甚至把西方的天空染红，使得所有待在戈梅利的德国守军，仅凭肉眼就看到这惊人的一幕。 与此同时，德军的科赫航空大队，并未沉浸在轰炸胜利的喜悦中。 “先生们，我们无法仅用炸弹解决敌人，明日天亮后，我们还要继续执行空袭。根据上级的命令，我们要战斗到库存的航弹用完为止。” 众多飞行员完全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科赫的督促甚至让一些好战的家伙有些不耐烦。 因为，这场战役打到现在，反击的苏军成了主角。戈梅利城，苏军的游击队已经兵临城下，部队收缩防守，甚至在机场都有三个营的722师官兵把守。 大家还是忘不了曾经的机场被一小撮敌人敌人偷袭，跑到上的战机大规模损毁、飞行员穿着睡衣光着脚逃跑的悲剧。一开始，大家对仅仅三个营的守军缺乏信心，直到空袭成功，心中的疑云荡然无存。 整个德军都在战术收缩，似乎对到处出没的游击队束手无策，被占领的列奇察更成为的“匪穴”。谁能在困境中大规模的歼敌？当然是空军！ 科赫认为自己的部队严重缺乏优秀的飞行员，若要和敌人大规模的空中狗斗，怕是要落下风。 当前麾下最优秀的飞行员保罗，他九死一生的逃到了防线，尔后赶紧被送到戈梅利。他有着严重的内伤，能活下来简直就是一个奇迹。戈梅利城市还是颇为安全的，他就就在城内养病，无论是否乐意，很长一段时间内，他是甭想再飞行了。除非一些特殊时刻。 失去一员大将令科赫有些消沉，但部队只是单纯的执行近距离的空袭任务，不需要飞行员有多少复杂的动作，只要把炸弹投放就好。 是否会和苏联的战斗机遭遇？怎么可能？距离真是太远了！ 于是乎，德军在夜里就在筹备天亮的空袭，他们起飞的时间定在了白俄罗斯时间早晨五点。 正是这个五点，令苏德双方的空军，就在列奇察以西二十公里处的空中，发生了遭遇战！ 德军为本次空袭出动了三十架战机，其中有二十架是容克87俯冲轰炸机，另有十架FW190战斗机。 他们执行的这是投弹任务，机载机枪装备了子弹，其数量都在最低限度。包括战斗机，机腹挂载点都并联两枚100kg航弹，容克87挂载的就更多了。 德军战机负重很大，因而起飞也有些磨蹭。 科赫起来的也很早，他和所有地勤人员，亲自监督部下一架架的起飞，期待他们凯旋归来。他的心情其实非常不错，他甚至已经子啊幻想着战机凯旋，自己在空中指挥部内，又收到上级和友军的贺电，心中不禁美滋滋。 然而，全部战机起飞才二十分钟，基地的防空兵，赫然注意到了高空的骚动。 科赫的基地布置了三座高射炮阵地，每个阵地都配属有对空望远镜。耳朵敏锐的高炮人员听到了低沉的噪音，他们将望远镜瞄着噪音源头，赫然看到了一大堆黑点！再调整焦距，他们看到了那不是别的，竟是一支规模庞大的机群。 整个航空基地拉响了警报，被警报声严重惊吓的科赫，急匆匆的冲到户外。 “是谁？谁拉响了警报？为什么拉响警报？！” 他质问着左右，很快副手匆匆汇报：“大队长，是苏联的空军！他们！”副手指着天空，“您仔细聆听，除了警报声，还有飞机的呼啸。” “真是……真是见鬼！” 科赫狠狠跺了几下脚，一股脑的领着人冲进空中指挥部。 因为距离很近，和己方机群明语通信，信号都是异常清晰的。 不过，当科赫抓起对讲机，对他的中队长们发布敌机警告时，已经为时已晚。 苏军机群飞的高，然整体速度偏慢。因即将抵达列奇察，戈里佐杜波娃已经下达了各机缓速降低高度的命令，使得机群最终抵达城市后只有两千米左右的高度。 此刻的列奇察依旧浓烟滚滚，黑烟成为了最显著的目标。所有苏军飞行员为眼前的景象震惊，甚至担心城市里已经没有活人。 突然间，大家不用再担心空投的物资是否有活人接收的问题，护航战斗机机群的大队长向戈里佐杜波娃发出了她最不想听到的警报：“下方七点钟方向，越三千米，发现德军机群。我部立刻投入阻击！” 还不等戈里佐杜波娃反应过来，三十六架拉-5进入战斗队形，并以45度角俯冲。 德军机群的位置在苏军前方，拉-5的俯冲突袭，得到了先发制人的优势。 不同于德军，苏军404歼击机航空团，有六成的飞行员有过战斗经验，不说他们击落了多少架德军战机，至少大家都是成功执行过空战狗斗作战并最终活下来。 第二次世界大战，许多飞行员在第一次参战，就因为种种原因血洒长空。这一点，苏军损失的飞行员尤甚！ 然而这些飞行拉-5战机的飞行员们，他们的战机有两门20毫米机炮提供了强大火力，但飞机可比以前的拉-3难操控些。 苏军飞行员们居高临下，他们用航炮率先开火。 仅仅第一回合，也是最关键的第一回合，三十架德军战机，竟有五架被击中，冒着浓烟坠落！ 戈里佐杜波娃注意着下方的战局，她震撼不已。 “这……这才是真正的空战呐！” 长机的机长心思全在空投任务上：“团长，我们即将到达列奇察，请您准备。” “好的！投弹手，准备将弹仓打开。其他人，最后检查一下包裹的降落伞。” 之后，戈里佐杜波拿起对讲机：“各个机长，检查所有设备，准备投放货物！” 苏军的运输机群没有遭到任何的阻击，战场另一方的空中狗斗，苏军战机飞行员们，很快意识到他们发现的德军战机，根本就不是冲着运输机去的。 一些眼睛敏锐者，注意到被死死咬住的容克87，尤其注意到了其机腹挂载的一堆炸弹。 因此，404歼击机团的飞行员们可以确定，这伙儿德军居然执行的是针对列奇察的轰炸任务。 “同志们，我们真是撞上好运了！德军要轰炸列奇察，让我们彻底歼灭他们！” 404团的团长下达了全面作战的命令，各战机抛弃了副油箱，开始了狗斗。 远在列宁格勒地区，装备首批拉-5的苏军，已经在七月初和德国空军展开战斗，其对手就是德军主力FW190。那场战斗，双方可谓势均力敌。 然而今日的战斗堪称两种战机在白俄罗斯的首次遭遇。 毕竟德军几乎没有空中狗斗的准备，且战斗一打响，两军的对比，就变成苏军三十六架对德军二十五架。何况德军中有一大半是不善于狗斗的俯冲轰炸机，战局从一开始便是德军的不利。 德军的三个中队长向他们的上司悲愤的喊话：“我们损失惨重！我军战机大量坠落，请求返航！请求返航！” 科赫听到了大量的前线飞行员的悲鸣，他们的态度惊人的一致——赶紧返航。 德国空军规定战斗机可以在自己认为不利的时候，主动避免战斗。介于部队遭遇的突发状况，科赫赶紧下达了取消任务的命令，急令全体战机返航。 科赫要做的当然不仅仅是这个，紧接着，整个基地动员起来，包括卫戍的步兵，哪怕是步枪也得枪口朝天。他深知紧急返航的战机会引狼入室，那么自己必须做好防空准备。 然而实在可惜，命令已经有些晚了。 经过仅仅十分钟的激战，科赫航空大队又到了名存实亡的边缘。起飞的全部容克87，因为速度慢又携带大量炸弹，就仿佛一个缓慢飞行的火药桶。 有三架容克87居然被拉-5打爆了挂载的炸弹，直接成了空中的巨大壮观的烟花。 所有的容克87全部被击落，德军撤退的战机，仅有八架FW190。 当然，苏军也损失了三架战机，它们为FW190击中，坠毁大地，飞行员壮烈牺牲。 不管怎样，空战进行了十五分钟，404歼击机航空团团长，在考虑到燃油问题后，主动下令停止战斗。 精彩绝伦的狗斗空战基本画上句号，战斗仅仅十五分钟，说实话，没有多少精彩的双方飞行员大秀飞行技巧的场景。天空中倒是布满了翼尖气流扰动水汽拉出的炫目烟雾轨迹，以宣誓这里曾经发生过空中战斗。 “通报！第101远程航空团，我部已击溃来犯德军，然燃油储备不足，我部将提前返航。完毕。” “收到。我代表101远程航空团所有人，向404歼击机航空团致敬。接下来我部将切实执行任务，感谢你部的护航！再见！” 其实，戈里佐杜波娃还是希望他们能继续护航，她也非常清楚燃油与航程取舍间的矛盾。她的机群已经抵达列奇察上空，各机的投弹仓或舱门已经打开，就等她下达投放命令了。 “终于，我到了这里。别列科夫同志，请收下我的礼物。但愿地面的同志们，能长期坚守住列奇察，可别让城市在被德军夺走。” 戈里佐杜波娃长舒一口气，她恢复了严肃的表情，对着对讲机向所有机长命令：“现在！投放！” 第1526章 空投之后 当大规模空投开始的时候，游击共和国位于铁匠村的指挥部，突然收到了一份署名及其特别的电报。 该电报声称，由游击运动指挥部主导，阵地列奇察的大规模空投正在进行，接着简要列举了空投的物资。其最后的署名正是“第101远程运输机航空团”。 早晨六点，列奇察的炙热驱散了晨雾。城市的大火燃烧了一宿，部分地区因为所有可燃物燃烧殆尽火焰熄灭，一些地区火焰还在缓慢燃烧。 倒是这些炙热的木头残骸有一个大好处，那便是解决了士兵们早餐的点火工作。只需要把土豆扔到滚烫的灰烬里，不一会儿扒出来就能直接吃了。 当然，战士们也在城里发现了多个德军的地下仓库，那里囤积了大量的罐头和耐储黑面包。在二十日所有幸存的官兵，他们的早晨注定相当丰盛。 大部分战士天一亮就起床了，毕竟他们在夜里收到了及其特别的命令，便是天亮后会有大规模的空投。 先是挨了德军的炸，第二天，大后方紧急进行抢救性空投。真的有这么好的事？！ 士兵们将信将疑的静候，果不其然，他们看到了降低高度的机群！ 队伍里的许多老兵对TB3轰炸机那独特的外形记忆犹新。 “真是奇怪。伊万，我国不是已经完全淘汰这种飞机了吗？它飞行速度就像是拄着拐杖的老人。” “谢苗，现在是战争时期。只要能够给我们运输物资，我们还苛求什么呢？” “也是，我得召集战士们抓紧时间搜集那些物资呢。” …… 数以千计的士兵望着漫天开放的“蒲公英”不禁浮想联翩。许多人在城市里搜到了酒，这类好东西当然是发现就喝掉，毕竟酒喝到肚子里就是自己的了，只要不是醉醺醺的谁知道？ 于是乎，城里发现的酒被第一时间消耗干净，固然有些人喝得醉醺醺的，军官们实在懒得搭理。因为像是前线最高指挥官拉夫连季，他自己就喝掉一瓶红酒，可是过了一把嘴瘾。 大量拖着物资的降落伞落在城市偏南的位置。 戈里佐杜波娃也不傻，见得城西浓烟最旺盛，城东又是宽阔的第聂伯河，城南却有一片开阔地也有一片森林。 总计八十吨的各类物资从天而降，急不可待带着战士向着落地的硕大麻袋蜂拥而去，用匕首划开，一睹为快其中的内容。 场面有些混乱，一些部队还出现了哄抢。 随着拉夫连季命令各部队的基层军官维持秩序重申纪律，以及基层政委突击逮捕了一百多个参与哄抢的士兵，苏军的秩序得到恢复。 说来也巧，有两个硕大的包裹，就降落在位于林子里的指挥部旁边。 此情此景，令拉夫连季联想到了四月份的事。 “哈哈，上级会送来什么好东西那？我可是太喜欢弹药了！” 他拎着匕首，亲自领着人，非常暴力的划开口袋，接下来的景象令他吃惊不已。 一名非常年轻的小战士懵懂的问：“长官，这些盒子里装的是什么？看起来也不像是弹药箱啊？” “是不像。要不，我们打开瞧瞧？” 拉夫连季不再多言，他用匕首撬开钉子打开木箱，合计十二个深棕色严密密封的玻璃瓶，浮现眼前。 而且这些瓶子显然是做过抗摔处理，其缝隙处塞满了棉花。瓶子里装的究竟是什么？ “是药品！应该是药品！” 拉夫连季可不是单纯的武夫，他拔出一个瓶子，看到标签上居然写着“碘酒”的词汇。 “哈哈！真的是药品！同志们，这下我们的伤员可是有救了！你们赶紧检查一下，这里还有什么药品。着重注意是否有磺胺。” 一场搜索、统计、突击分配空投物资的行动，轰轰烈烈的开始了。 部队最需要的弹药，大量的7.62毫米步枪弹、9毫米手枪弹，还有堪称稀罕的量产型RPG发射器和大量爆破弹头。空投的弹药基本是轻武器急需的，亦是部队消耗最为严重的。因为进攻列奇察的部队，有一半使用的是苏制轻武器，缴获的弹药数量也很巨大，那些都是德制的。 苏式弹药的补充，令苏械部队的战斗里得到大幅恢复。 除却弹药，空投的粮食倒是不多，几乎都是些富含油脂的肉罐头。 大量的药品，则是除弹药外最重要的。 到了中午，初步的物资统计已经完毕。此时的列奇察到何军的原防线，苏军也建立起了一道防御体系。因为纵横只有八公里，周边的德军皆遭遇重创，解放了列奇察的苏军，几乎没有后顾之忧。部队甚至还能更加主动些，继续扩大战果。 然而空投的物资实在太多，药品更是重中之重。 还不等拉夫连季向上级汇报，耶夫洛夫的电报已经打过来三份了。电报的主要内容，都是在追问搜索到那些物资，其总量几何。 拉夫连季可以联想到此时指挥部内的场面，大抵就是所有高级军官弹冠相庆。 他写了一份颇为详细的报告发送了过去，仅仅半小时后，就收到了回电。 回电的署名正是司令明志。 原来，在进犯鲶鱼村的德军偷袭部队全军撤退后，杨明志就一门心思的专著列奇察。 杨明志是在天亮后得知清晨时分，一支长途飞行的运输队，将大量物资空投到列奇察。此事对他实在是莫大的刺激，因此便马不停蹄的向鲶鱼村赶。他到了鲶鱼村，不顾靴子上的泥巴，开着吉普，终于在中午时候赶回了指挥部。 他一副气冲牛斗的面容，身上也还散发着浓厚的硝烟味，冲进指挥部后，给人的感觉就好似将军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 “你们！你们居然瞒着我！上级大规模空投的事，你们……” 还不劳萨林奇金解释，杨明志厉声追问：“快告诉我，有多少物资！都是什么？” “那么，您看看这份电报吧！”福明好意将电文递过去，不曾想，竟是凶狠的一把夺去。 杨明志真是太紧张了，他看着文件，身体竟情不自禁的颤抖，渐渐地，脸上又浮现笑容。 福明也恢复了神态，他笑着对众人说：“瞧瞧！这就是别列科夫，一位优秀的将军，也是个一惊一乍的人。” “哈哈！他是太紧张了！”耶夫洛夫拍着大腿，“他还反对打列奇察。现在上级的态度多么明确，就是部队要守住城市。不是缺乏弹药吗？他们都送来了。根据另一份电报……” “什么？还有一份？”杨明志急迫的追问。 福明绷着嘴，又把另一份递了上去。 “咦？这份署名是一个航空团？就是他们给我军送的物资？” “是的。”福明说，“很可能空投还会持续下去。上级的意思实在太明显了，我们真的必须要死守列奇察，虽然这可能不是你的本意，现在我们真的要坚守下去。” 杨明志本没想得那么多，既然福明提出来了，关于是不是要坚守列奇察，他当然是不打算为了一个城市和德军死磕到底的。既然被上了眼药，明显还是上级的意思，也就只能服从。 眼下，还是这批物资最为关键。 “好啊！如果上级打算长期常态化的空投，我最担心的后勤崩溃问题，应该也不会发生了。” “当然。只要我们索取，上级一定会给！”萨林奇金说话非常有分量，他顿了顿气，“现在，你在西边又指挥打了一个打胜仗。一会儿你也说说看，我们有什么缴获。” 杨明志点点头，继续对拉夫连季的电报说事。 “我看到统计的物资上，有大量的药品。而且拉夫连季还特别强调了一下，他希望药品能快一点运回来。既然我已经来了，我看必须马上解决这一问题。” 说着，杨明志也不再站着，他找来一个凳子直接坐下，非常务实的宣布紧急开会。 他刚一坐下，马上就说：“对于药品的问题，我们没必要讨论。据我所知，现在的医院里收拢的伤员超过三千人，其中一半是重伤员。每天都有伤员抢救无效死亡，本来很多人用不着死的，完全是因为现在温热的气温，烦人的苍蝇蚊子，还有消炎药告罄的事实。 我们必须用某种方法把药品以最快速度运回来。” 耶夫洛夫举手表态：“我完全同意。用卡车把药品运回来，这是最快的办法。我们马上要给拉夫连季回电，除却别的常规要求，这一个就特别命令一下。诸位看如何？” 然而，虽然众人都同意那些装甲卡车突击拆掉装甲，把缴获的燃油灌入油箱，突击运药品。杨明志则想到新方法。 “同志们，我们这里的环境实在泥泞也没有明确的道路，陆路运输看似快捷，实际会麻烦丛生。所以，我决定采取水路。”说着，杨明志露出自信的微笑，“同志们，我们在米西渡口还有一艘1124型炮艇。我们可是有足够的燃油让它前进的。再说了，现在可是丰水期，第聂伯河涨水，炮艇一口气开到列奇察，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这令众人耳目一新恍然大悟，杨明志注意到萨林奇金、耶夫洛夫等等，他们猛地坐直的身子，就知道自己的决定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 唯一的炮艇，在洛耶夫的战事完全结束，它的工作就告一段落。炮艇回到了米西渡口进行维修保养，若要它立刻执行任务，自然完全没问题。 杨明志紧急用尺规在地图上，对着第聂伯河蜿蜒的河道进行一番统计，之后算得炮艇航程约一百三十公里。 看起来这是一个很漫长的旅程，然该炮艇可是能以二十节的速度飙车！这是什么概念，理论上，它最快仅需四个小时就能杀到列奇察。 “理论上，炮艇与明日天亮时返程，最快到早晨八点就能抵达米西渡口，接着物资通过马车转运，最快明日十点，药品即可投入使用。” “那就这么干把！我们还磨蹭什么？！”耶夫洛夫兴奋的拍案而起。 “很好，那就立刻发电报！” 游击共和国指挥部，将部队下一步的作战计划的更改与补充发送过去。 杨明志和指挥部的一众人员，没有进一步扩大战果的打算，包括攻打戈梅利的伞兵旅，其任务依旧是佯攻，保持现在的对峙姿态就是最好的。 部队缴获和得到的空投物资实在很多，要消化掉这些物资压根不是一天能办到的。 在下午两点，被拆掉累累弹痕金属板的卡车，重新做起了它的老本行——拉货。 卡车拉得成箱的弹药，以及大量的非金属。要将所有多余的物资运回去，拉夫连季估摸着，就凭游击共和国这点运力，两个星期也运不完呐！除非让后方的民兵赶着马车来武装押运。 指挥部确实这么命令了。铁匠村的四千多名女民兵、以及鲶鱼村的四千名男女民兵，如此八千之众，他们被命了，赶着游击共和国过的所有交通工具，甚至库存的自行车，向着列奇察徒步前进。 金属！金属！最关键的金属！ 等待这些武装村民的将是来回三百公里的远征，他们可以用许多时日，一路吃掉大量土豆，但缴获的各类金属一定要运回来。金属将回炉，继续制造鲶鱼火箭弹、70毫米无后坐力炮弹和RPG飞弹，因为它们是游击共和国强悍战斗力的最大源泉。 命令已经发出去了，风尘仆仆回到铁匠村的杨明志真可谓身心俱疲。一个月以来他就没有消停过，每隔几天就要紧张抓狂一次。 “呵呵，将军真是个苦差事。真是扯淡，我来这个时代干啥？活的像个泥鳅……” 他的腹诽不会为外人知晓，明面上他必须以睿智的将军形象面对整个游击共和国军民，亦是未来面对斯大林！ 现在极端的困境中吃苦，等战争胜利了，自己也当是苏联的真正英雄，会在白罗斯的历史上留下自己的名号吧。 想到这儿，杨明志又精神了。 他很清楚，老婆肯定是挺着肚子在拼命的救人，明明是一个孕妇，完全一副拼命三娘姿态。 是时候去探望她了。 铁匠村的“第一人民医院”该是怎样的场景，杨明志不用想就能猜到。 一切不出他的预料，医院实在人满为患，包括户外空场就躺着数量惊人的伤员。伤员一副痛苦的姿态，他更是看到还有人在吐血。 那吐血的伤员接着就是浑身颤抖，很快，似乎已经精神麻木的几个护士冲过来，紧急展开救治。 她们将承载伤员的担架抬起了，麻利的向着病房奔去，似乎那里就是急救室。 “应该是伤口裂开了吧，这样怎样救治？”杨明志眉头紧锁，他不顾轻伤员的惊奇，迎着头皮就像急救室冲去。 只是还没到门口，便停下了脚步…… 第1527章 在困境中救死扶伤 是她！杨桃！ 一件白大褂穿在身，其上满是黑色血污。她还戴着帽子口罩，小巧的双手却拿着止血钳和柳叶刀。因为没有橡胶手套，她只得洗净双手后强行做手术，双手也沾满病人的血迹。固然有些不卫生，在这种伤员遍地的情况，她必须如此。 杨明志就凑在门口，探着脑袋看着。方才的伤员明显出了异常，被护士拉到急救室后立刻上了手术台，主刀的正是自己的老婆。 她是一个较小的姑娘，以俄国人为参考，她简直就是个小孩子，然挺起的肚子证明了她孕妇的事实。 只见，四个护士强行按着这位伤员，以压制伤员的晃动。显然是没有使用麻药，伤员只能咬住一根裹着麻布的棍子，面目狰狞地哀嚎。 “止血钳。” “再来一把止血钳。” “第三把止血钳。” “不好，血还是止不住。第四把止血钳。” 杨明志还没这么近距离的看着老婆做手术，她仅有十八岁，这番娴熟的动作，最专业的外科医生也莫过于此吧。 她抢救的伤员明显是胸部中弹，杨明志估摸着，伤员就来自于昨日的战斗。 想想看，绝大部分躯干中弹的伤员迅速死亡，能活着带到这里，可见其生命力之顽强。至于现在突然做手术，怕是伤口崩了。 杨明志看到老婆的额头上满是汗水，她满手是血的剖开了伤员的伤口，止血钳掐住了多跟喷血的血管，明显大出血还是没有制止。 “不好！可能还有遗存的弹片！” 老婆的惊叹让门口的杨明志听个正着，他正欲看老婆会怎么处理，不曾想伤员居然极其剧烈的颤抖起来，就像是犯了羊癫疯。 按住伤员的护士其实都是农妇，她们终究还是没有按住，因此手术也是进行不下去了。 杨桃急的几乎流泪，她太清楚伤员剧烈晃动的意思，“你们！你们快按住他！再这样下去他会死！” 一切都晚了，颤动之后，伤员突然平静下来，死在了手术台…… “完了……全完了！他已经死了。” 杨桃长出一口气，面色木然的摇摇头。那些护士很快叫来几个人，将死亡的伤员直接抬走。 手术台恢复了空荡，杨桃把手术工具收拢起来，扔进一个沸腾的锅里。她又拿起一块抹布，将满是血迹的手术台擦拭干净，抹布也扔进锅里。 一切尽在不言中。 完成了这些，她以衣袖擦了一把汗，正欲打算休息一下，一抬头，注意到急救室门口，竟探着一个脑袋。 “哥！你怎么来了！” 她每天要操作几十台外壳手术，娇小的身躯承载巨大压力，因见到了太多的生死，整个人也有些麻木。 她知道，部队正在进行着关乎这个游击共和国存亡的保卫战，战斗到此，部队已经开始局部反攻。部队取得了空前的胜利，医院里的气氛也还不错。大量养伤的伤员恨不得马上痊愈，然后回归战场。 战争的规模明显已经失控，杨桃是如此的感觉，惊人数量的伤员运到这里，完全应证了自己的猜测。 自己的将军丈夫在指挥部里挥斥方遒，就在昨天，他还亲自指挥了保卫鲶鱼村的战斗。昨日晚上，大量的伤员被送到铁匠村的医院，自己和所有的医生护士连轴转，昨晚自己顶多睡了三个小时，以至于现在也是疲惫不堪。 终归鲶鱼村方向取得了胜利，早晨的广播郑重说明这件事。 她小小的高兴一下，喜悦很快被繁重的手术任务所抵消。 按理她这个孕妇不必过分辛苦，但丈夫指挥数万人作战，作为将军的妻子，更所谓“苏联英雄”称号获得者，岂有擅自休息的道理？更何况，整个医院严重缺乏外科医生！ 杨桃本打算就待在医院里坚持不懈的默默奉献，内心里为丈夫祈福，也有意从伤员嘴里获悉一些将军的决策。其实她完全可以请假十几分钟，直接跑到指挥部探望一下丈夫，责任感驱使下她终究没有这么做。 不曾想，丈夫居然亲自来了。 虽然才几天没见，却仿佛隔了好几年。原本因看到死亡而麻木的脸庞，迅速变得扭曲。不管怎样，她的年纪摆在这里，挺着个肚子，她还是个小姑娘呐。 “哥！你怎么来了！” 杨桃摘掉口罩，以委屈的泪水西面，向着门口快步走去。 杨明志遂向前踏了一步，张开臂膀，以宽阔的胸襟迎接着扑面而来的老婆。 老婆也是屈从于她的本能，如同一只小老虎般扑了过来，一把搂住自己的脖子，接着呜呜痛哭。 杨明志有些惊讶，就仿佛老婆受到莫大刺激似的，她嘴里嘟囔了一大堆话，因为哭泣，终究是听不清楚。 “就这么被她抱着吧。”杨明志这么想着，本来夫妻俩在各自的战线奋战，都是非常辛苦的。她一个弱女人可是主刀医师，瘦弱肩头承载的压力实在太大了，现在让她凶猛的哭出来，也算是很好的发泄。 杨桃哭了一会儿，心情终于平复了一些。 她放下丈夫的脖子，又突然抱怨。 “哥！你是怎么指挥打仗的！怎么那么多伤员，整个病房都承载不下，大量的伤员只能被安排到户外！” “我们……我们到底伤亡了多少人？在这么下去我们……” 说着说着，刚刚扎住的阀门又开了，泪水又从她的眼眸涌出。 “很多人！伤亡非常严重。”伤亡问题也如同一座大山，压在杨明志的身上。 “这可怎么办？我听说我们的战士已经解放列奇察了，可是，我们解放了那里不会遭到敌人的围攻吗？我真的担心！还会有更多的伤员……” “没办法，这就是战争！还是想想好的事情吧。”杨明志强颜欢笑，他拍拍老婆的肩膀，“毕竟我们解放了一座城市。我们伤亡很大，德军的情况更惨。德军的伤亡至少是我们的两倍，我们还能取得更大的胜利，我想，牺牲的战士们也会高兴的。” 杨桃摇摇头：“哥。你们男人只想着更大的胜利，但是，我们还是死了太多的人。现在医院还面临着许多大麻烦，人满为患只是其中一个，还有……” “还有药品问题吧？刚刚你的手术我全程看了，显然你是没有使用麻药。” 正在说话时，一个瘦高的穿着满是血污白大褂的男人走了过来。此人不是别人，是德国人汉格尔伯格。 汉格尔伯格也是刚刚做完一次手术，手术比较成功，伤员崩裂的伤口再度被缝合。至于那个伤员是否能活下来，简直只能祈祷其生命力的顽强了。 他做完手术，就听到有护士告诉他司令本人访问医院的事。 他顿时忘记了疲惫，匆匆赶来，接入到司令夫妇的谈话。 那两位乍一看有争吵的意味，说的又都是听不懂的汉语，他完全不明白。 他以英语问道：“司令同志，您突然访问医院，是否有要事？” 杨明志一愣，猛然回头，见到这位颇为熟悉的身影。“是汉格尔伯格先生，看来您也刚刚结束了手术。” “当然，虽然非常疲惫，为了更多伤员能幸存，我和我的姑娘们会竭尽全力。” 很显然，这位是故意这么说的。 杨明志满意的点点头，也故意说：“我的妻子刚刚说了，那些德国姑娘们是非常优秀的护士，真是因为她们的工作，大量受伤的红军战士得到了妥善救治。” “是嘛？我代表她们感谢您的赞誉。” 游击共和国三个集体农庄的医院一直比较微妙，紧急训练的妇女基本只能作为护士，而去年俘获的那四十多个德国的女护士，她们大部分是能够做简单的外科手术的。她们早已得到充分的信任，在当下的“伤员浪潮”中，她们的确是医疗的主力军。 杨明志只是和这个汉格尔伯格互吹一番，不曾想这个男人居然来了劲。 “尊敬的将军，您既然来此视察了，竟容许……” “别！别！”杨明志只觉得有些肉麻，他赶忙摆手回应：“我们都会说英语，以英语交谈没什么问题。但是您别用什么敬语，我受不了。你有什么困难明说出来，我会尽量去解决。” “好吧！”汉格尔伯格郑重其事的表态：“就是药品问题！医生护士们加班加点工作还能应对，然而我们的药品已经用完了。” “真的全部用完了？” “是的！全部用完了。” 说到这儿，汉格尔伯格一副难堪的表情，“上次空投的药品的确很多，然而这次伤员的规模实在惊人。例如消炎药，六月初我们发生流行病疫情的时候，可是用了不少磺胺来控制。记得当时您也生了病。” “是的。” “我们消耗了一批磺胺，本想着剩下的磺胺能制成到明年。我们真是万万想不到，这次战役的规模如此的大，送来的伤员也累计超过了三千人。甚至有的伤员在养好了伤归队，结果又因负伤送过来。 再说，现在正是最炎热的季节，还有一些平民生了病。医院担心会爆发流行病，对于这些人也一律使用磺胺。 磺胺终于是耗尽了，现在我们已经没有消炎药。 还有，麻醉药也消耗殆尽，我们尝试过用伏特加灌醉伤员再手术，然而这么做的效果不好，还等于是浪费酒精。 现在做手术，我们只能让伤员咬着棍子，差人按住伤员抑制其抖动。我们强行给伤员取出弹片缝合伤口，然而没有磺胺，指望用伏特加擦拭一下伤口以消毒就能杜绝破伤风，效果实在差强人意。” “真是……真是一个糟糕的事实。” “唉！”汉格尔伯格无奈的摇摇头，“今天，拉斯柳京医生领着十几个人去采集草药了，主要是采集蒲公英。对于病人的病号饭，食谱里多了大量的腌萝卜。我们用采集的草药熬汤，哄骗伤员这是能加速伤口愈合的药汤，其实基本是对伤员的安慰。实际上，仅仅昨天，就死了五十人，几乎都是死于破伤风！” “居然这么严重？” 杨明志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惊愕。 汉格尔伯格无奈的摇摇头：“我们真是太需要药品了，可是怎么可能。我郑重的拜托您，既然部队已经解放了列奇察，那里应该有医院吧！我想，攻城结束后，那里的伤员已经使用了这些药品，应该还有残余的吧！希望您能命令前线部队，分出一部分药品来，以遏制这里越来越多的死亡。” 他和杨桃说的都是一个问题，很显然，他们并不知晓发生于早晨的列奇察大空投。 杨明志耸耸肩，说：“情况不会再恶化下去了。汉格尔伯格，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上级派遣远程运输机，向列奇察空投了大量物资。其中就包括药品，其数量非常多。” “真的？！”一瞬间，汉格尔伯格昏暗的眼神变得炯炯有神，又仿佛垂死的病人挨了一记强心针。 “其实我非常关注医院的状况，只是想不到居然有大量的伤员死于破伤风和伤口感染。情况不会再恶化了，在我来之前，已经安排了一支特殊的运输队，最快在明天上午十点，药品就能送到！” 听到这儿，汉格尔伯格作为一个大男人，他激动的泪水也如泉涌。 杨桃完全听不懂这两个男人的一串英语交谈，仅从丈夫和汉格尔伯格的表情来看，她估摸着，或许是伤员治疗问题有了妥善解决的方法。 杨明志注意到老婆那好奇的眼神，只是微微一笑。 自己到医院就是来视察一番的，伤员们在以自己的毅力对抗着蚕丝伤口和身体的细菌，他们实际再忍受十多个小时就好了。那么，就非常有必要向所有的伤员说明这一事实。 “汉格尔伯格，贝茜卡，你们让所有的护士都集中在大病房里。我有要事向所有的医护和伤员宣布。” “宣布？宣布什么？” “傻姑娘。”杨明志摸着老婆好奇的小脑袋，“当然是明天药品抵达的事。别瞎问，赶紧行动。” 杨桃的脑子嗡的一下，不一会儿，她自己也去了几乎没有立锥之地到处是伤员的大病房。 杨明志穿着军装，他身上散发的硝烟味实际非常浓厚，却被病房弥漫的伏特加的气味所掩盖。但还是有许多伤兵嗅到了战场的气息，何况是将军本人来了，众多饱受发烧困扰的伤员强打起精神。 杨明志也不废话，他以最大的嗓门向大家宣布，明日大量药品抵达的事实。 “同志们！尤其是那些发烧的同志们！你们完全不用担心自己会抗不过去。我向你们下达死命令，无论如何，必须坚持到明天中午。只要坚持到那时候，上级空投的药品就到了！” 医院是要求安静的地方，杨明志宣布完这一振奋人心的好消息，整个病房沸腾了。哪怕是被高烧折磨得只有一口气的病人，也用微弱的声音吼起乌拉。 人类是非常神奇的，如果陷入绝对的绝望，人会选择自杀，而哪怕有一丝的希望，垂死之人都能强行坚持到希望降临。 “我真希望，哪怕是弥留之际的人，你们也能坚持到明天中午……” 第1528章 科夫帕克来了 因为见到了丈夫，一直以来强忍着疲倦的杨桃，终于松懈下来。 她不停打着哈欠的模样自然引起杨明志的注意。 “你是工作太累了，赶紧去休息一下。” “可是，还有那么多病人。” 杨桃确实想休息，她双眼布满血丝，整个脸也有些憔悴。她恨不得现在就找个桌子趴着睡一会儿，确实需要照顾的病人太多，若擅离职守，若是出现一些闲话，对自己的声誉也不好。 杨明志倒是没有想那么多：“我看到医院的医生护士还有很多，就是少你一个，问题也不大。再说了，如果你真的累出病，损失反而更大。我已经决定了，今晚你跟着我走。” “你！”杨桃有些吃惊，接着便是欢喜。“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我毕竟是将军，我令你放假十二个小时，在此时间内，你唯一的任务就是睡觉。” 杨明志在医院里磨蹭了一会儿，顺便有探望了一些伤员。很显然，那番讲话的确鼓动了众多的伤员。 待到医生拉斯柳京领着一群年轻女护士采草药归来，杨明志便将自己的决定，以及药品的事说了一下。 只见，这个年过半百的老家伙，他沧桑的老脸竟剧烈的褶皱，难得的哈哈大笑。 杨明志顺理成章的将老婆领走，粗壮的臂膀就成了老婆稳固的依靠。 杨桃已经很疲惫了，整个人走路都有些轻飘飘的。双手抱住丈夫的左臂，小巧的额头贴过去，微闭着双眼随着丈夫的步伐前进。 “亲爱的，明天你会更加忙碌，所以今晚你必须好好休息。” “嗯。你指挥打仗也很累，你身上还有浓重的硝烟味。” “我已经习惯了，把你送回宿舍，这身衣服我会差人去洗。我自己也会洗个澡，至少汗臭味不会让你难受。” 杨桃嘤嘤的笑起来，“这一刻，我真的很幸福。” “幸福？我也是。珍惜现在吧，我估计战争还要进一步扩大。不过我可以肯定，这片沼泽地将是永恒和平的所在。” “我相信你的话。继续走吧……” 杨明志并非是讨好老婆，情报显示，列奇察上空发生的空战，苏军走了大运抢到先发制敌良机，大量德军战机坠落。德军空军是来自戈梅利附近的机场，那是游击共和国空中威胁的来源，那伙儿人的空袭导致游击共和国累计伤亡达到三千人。 经此一战，最近的德军空军遭受重创，其陆军的渗透尝试也失败了。游击共和国的三大集体农庄，还有什么可担忧的呢？ 就像历史上应该的那样，诞生于此的游击共和国确实是苏联沦陷区中，始终未被德剧攻破之所在。 正因为如此，这个共和国就必须肩负起她的历史责任。 那个位面，她不过是游击运动中的一个最大的“根据地”，是各地游击队的休整补给之地。 本位面则完全不同，她不仅是“根据地”，还是主动进攻的策源地，她全民皆兵，仅就当前的战争，她的存在价值不亚于一个真正的集团军。 杨明志好好的洗了澡，换了身整洁的衣服，上身套着海魂衫，挂过胡子的脸上又戴着一副小眼镜。顿时，本是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的邋遢形象，突然换做了斯文的知识分子。 他没有例行待在指挥部内甚至过夜，而是早早的离开，回到自己的宿舍。 妻子已经熟睡了，因为过度的劳累，她甚至微微的打鼾。 “呵呵，你可真是累坏了。加油吧，一切都会好起来。” 杨明志当然没有叫醒她，这番脱了鞋，直接躺在床铺，他下意识的抓住老婆的手，不曾想，老婆既迷糊得翻了身，胳膊和腿都凑了过来，仿佛是抱住一个抱枕…… 姿势有些让人难堪，杨明志却乐在心里。一个月来，整个人都在指挥作战甚至亲自上战场，身体的疲惫可以忍受，心灵的折磨或许就只有靠亲人来抚慰了。 然而幸福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早晨五点，晨号照常吹响。还留守于铁匠村的所有村民，迅速爬起来投入到紧张的工作。 因人力资源的大幅损耗，结束了普里佩特河右岸定居点战斗的人们，纷纷返回鲶鱼村和铁匠村。他们并不会突击被调往列奇察守卫，而是赶紧被安排到田间地头，因为，现在正是土豆的收获季节呢！ 因战争对人力资源的重创，原本的土豆播种计划完全被打乱，四月份妄想的在冬季到来前，收获两季土豆的展望，已经成了妄想。 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把成熟的土豆收上来，之后强行再种一茬，至于到九月份能生长到何等地步，都是一揽子收获。 得益于之前的大规模开垦和广泛的种植，化肥厂的初级原料氨水产量非常大，配合人畜粪便的使用，土豆收获量的确是惊人的。 再加上部队缴获了一些粮食，还有上级的空投，粮食短缺问题压根就不存在，粮仓现有的粮食甚至能满足六万人吃到1943年冰消雪融时。更不要说，本地的渔业资源颇为丰富，渔获也能果脯。 最大的问题还是人。杨明志做梦都希望，那些战士的士兵能原地复活。也正是因为人力资源问题，问题前线俘虏了九百个位德军打仗的市民，他直接下了一道命令，即赦免其罪，立刻收编这些人。 杨明志轻轻把已然熟睡的妻子晃醒。 “亲爱的，已经是白天了。” “已经……白天了？”杨桃揉着惺忪睡眼，她一口气睡了近十个小时，整个人都是轻飘飘的。 “不要磨蹭了，你得赶紧返回医院。” “哎呀！是啊，是啊。早晨还有例行的病床检查，我必须起床。” 杨明志欣慰的看着老婆麻利的穿衣动作，那件满是血污的白大褂已经洗干净，她似乎没有注意到这一点，麻溜的穿上白衣。此时，杨明志也换好烘干的军装，再将勋章佩戴好，万事大吉。 他轻抚着妻子的后背：“走吧，别列科娃同志，几个小时后药品就到了。” “是啊！别列科夫同志。”杨桃亦是也很有情调的说，“也许上级又在夜里发来紧急电报了。” “那就走吧，去各自的战线奋斗。” 杨明志的心情不错，他和老婆分开后，大踏步的走向指挥部。时间已经是七月二十一日，如果上级在今天在来一次空运，岂不美哉？ 他渴望着收到更多利好的电报，渴望那个远在莫斯科的波诺马连科，能积极运作，派遣飞机直接把物资扔到沼泽地，也就犯不着派人再到列奇察去转运了。 他来到指挥部，不出所料，整个指挥部大办公室的气氛，确实非常活跃。 早晨还略有寒意，已经是七月下旬了，未来的气候会像过山车一样，甚至到八九月份还会有一个降雨时期，雨水之后，气候基本就是初冬了。 而指挥部的气氛一副盛夏景观，能让大家兴奋的，定是一个好消息。 杨明志把帽子摘下挂在木墙，又将自己独特的眼睛折好塞在衣兜。 “同志们，是不是收到什么重大利好电报了？！” “就等你了！真想不到，你这个家伙居然陪老婆去了。”耶夫洛夫似乎有些狂妄的叫嚣着。 “什么？”杨明志一惊。“难道我错过什么了？” 福明扔下钢笔，兴奋说：“的确错过了，不过现在也不算晚。别列科夫同志，我问你，你知道一个叫做科夫帕克的游击队指挥官吗？” “科夫帕克？这个人？等等……您刚刚说谁？” “是一个叫做科夫帕克的游击队长。”耶夫洛夫介绍说，“这个人我们其实都不了解，然而上级于凌晨发来电报，即这个游击队长正风尘仆仆的向我们这里奔袭。上级得知了我们遭遇严重的人员损失，遂紧急调动一支兵力庞大的游击队增援。他们可能有六千人，也可能更多，其指挥官就叫科夫帕克。” “科夫帕克？一个乌克兰人？” “咦？您看过电报了？”耶夫洛夫惊奇的问。 “不……我……我只是猜测。” 杨明志实际有些激动，因为这个科夫帕克，在苏联还是颇有名气的。因为耶夫洛夫和福明提起这人，让杨明志想起了某些事。 在自己穿越前的位面，乌克兰人科夫帕克因在游击战争中的表现突出，他的头像直接印在苏联的邮票上。正是对苏联的邮票有着少量的了解，使得杨明志开动脑筋，甚至回想起了那张邮票上科夫帕克的长相。 那是一个鼻子有些大，整个脸比较瘦长，上唇留着卫生胡，下巴却是络腮山羊大胡子的中年人形象，具体来说整个人还有点鞑靼人的相貌。 至于那人更多的事迹，杨明志就不了解了。 福明继续说：“正是上级怕我们对这位科夫帕克不了解，电报上还把那人的战前履历发了过来，就在电报文书上。” “是嘛！电文在哪？让我看看。” 一定是那位波诺马连科，担心游击共和国的同志对科夫帕克不了解，这份电文简述了那人的履历。 杨明志注意到，这个男人的履历真可谓用传奇形容。 在苏俄内战时期，此人就组织游击队在乌克兰对彼得留拉匪帮、德国第二帝国军队和邓尼金的白军作战。尔后加入夏伯阳的部队 于白军作战。内战结束，于乌克兰苏梅市一百公里外的普季夫利市，担任执行委员会主席。 战争爆发后，于1941年9月起先后担任普季夫利游击队队长、苏梅州游击军团指挥。 只不过，这支游击队并没有一个明确的游击队编制，只是被称之为“科夫帕克游击大队”，其真实兵力因而不好揣摩。 接下来，电文的内容就更有趣了。 杨明志轻易的分辨出来了绍斯特卡和布良斯克，电文显示，科夫帕克于七月二十一日，从绍斯特卡北部森林，向着游击共和国奔袭。奔袭的兵力令人惊喜——数字明确标注6000。 杨明志面色凝重，一旁铺着地图的桌案上正好放着尺规，他放下电文，全身心的投入到测量中。 “直线距离居然有二百四十公里，科夫帕克的六千人，要以最快的速度抵达我们这里。他们……他们至少要走五天！” 福明和耶夫洛夫相视一笑。 “看来我们的将军已经进入状态了。”福明站起身，背着手走到地图桌前。 “别列科夫同志，我们目前没有收到进一步的电报，上级一定还有新的电报。” “是啊。我们必须和这个科夫帕克同志接触。真是惊人，电报显示此人可能率部六千人移动到我们这里。他们到了，我们兵力不足的问题马上迎刃而解。想不到啊，我也有指挥这样一位英雄的机会。” “哦？”福明费解的问，“我们还没和他们交涉，您称呼他们是英雄。” “他们？他们当然是英雄，居然发展了六千个游击战士。”杨明志觉察自己的话或有纰漏，当即转移话题，右手赶紧指着戈梅利。 他注意到耶夫洛夫也凑过来，赶紧说：“说真的，就目前的战争，很多一线步兵师的兵力也就七八千人。科夫帕克据说有至少六千人的战斗兵力，仅从这一点讲，他几乎已经是一个步兵师了。就以其所在的位置，他明明可以率部攻击戈梅利。我们的伞兵旅正和戈梅利城里的德军对峙，吓得敌人不敢出城。如果这时候他们能从背后袭击，我们甚至能把戈梅利一并解放了。你们觉得这个主意如何？” 耶夫洛夫真是颇为震惊，“真是个好主意。” “福明同志，您怎么看？” “我？我觉得是可操作的。不过，他们不像我们。我们有极高的自主权，然而科夫帕克必须无条件听从波诺马连科同志的。我有些怀疑，难道上级不觉得得这支部队可以奔袭戈梅利吗？或许，上级有其他的顾虑，选择让他们奔向我们。” “这……可能……”杨明志捏着下巴，又耸耸肩，“此事我们还需要和上级联络。我们尤其要想办法和科夫帕克移动中的指挥部取得联络，真是不知道他们使用的波段呐！也许我们也应该派人过河继续东进，主动找寻奔袭中的他们。” “我们对于他们的了解过少了。”福明遗憾的摇头，“我这就起草电文，马上给莫斯科发过去。” 杨明志点头认同，他又测过脸瞧着地图，突然间，一个念头浮在脑海，嘿嘿笑起来。 “别列科夫同志，你笑什么。”耶夫洛夫问。 “或许，我们的队伍里，有认识科夫帕克的人。” “什么？” “瞧！这里是切尔尼戈夫，这里是哥罗德尼亚，距离绍斯特卡也就一百公里。难道我们的第17游击旅旅长米罗什尼科从没和科夫帕克的人联络过吗？他们本来都是实力很大的游击队组织，彼此也就一百余公里的距离，还互有电台，互相联络理所当然。” 这么一说，福明、耶夫洛夫恍然大悟。 “要不，我们令米罗什尼科撤回来？”福明试探性问道。 “不必了，给他发几份电报。问他是否和科夫帕克有了解，如果有，让他把所有的了解用电报发回来。” 第1529章 比诺玛连科的决策 战局正向着有利于苏军的方向发展。 德军的精锐部队几乎都投入到了针对南俄的攻势，北方的列宁格勒和勒热夫，又如同磁铁一样紧紧吸住大量德军。 德军在占领区的兵力因此一直不多，而且守卫白俄罗南部的700师、707师、715师、722师、734师和805师，遭受了不同程度的损失。 列奇察被苏军占领，而德军几乎没有兵力去收复。 其中707师几乎完全失去战斗力，722师遭到重创。722师吸收了707师的部分部队，坚守戈梅利，和兵临城下不明数量的苏军对峙。 734师主力坚守莫济里，因为渗透进攻完全失败，他们和部分700师官兵不得不守住莫济里，战术完全陷入被动的自我约束。 805师守卫的斯韦特洛戈尔斯克，正和成为的大量苏军游击队激战。他们虽然得到了700师的增援，反而还是失去了大量的村庄的控制，任凭游击队在战斗中大规模征兵。 715师原本损失惨重，在回到国内休整后，恢复战力的他们，现在承担起了白俄罗斯南部重镇博布鲁伊斯克的防备。介于城市周围已经出现游击队活动，并且城内天天都在发生源自游击队的暗杀和爆炸事件，这支部队也无法出城剿匪。 这便是七月二十一日，白俄罗斯南部德军的现状。 德军的总兵力实际还有五万五千人，他们可都是正儿八经的德意志军队，成员全是德意志年轻人。德军目前还有四支本地人组成的警察团，加上紧急征兆的当地人民兵，勉强有多了一万人。 然而，一支警察团公然跳反，给予德军背后痛击。 德军集团军司令瓦格纳，他毫不犹豫的将渗透部队的失败归结于警察团的跳反，他有自认为严谨的逻辑。那就是押运后勤物资的警察团跳反后，德军失去了后勤物资，为了不在沼泽地困死饿死，不得不紧急撤退。 事到如今，所有为德军服务的东方志愿者，突然都成了潜在的变节者。猜疑在军中蔓延，或许他们早有回归苏联的打算，并计划着在合适的时机对德军致命一击。 警察团叛变的消息顿时传遍整个德军，几个师的德军士兵，对他们的当地盟友，顿时警觉起来。 干活磨磨蹭蹭，是不是故意的？ 用愤怒的眼神看德军士兵，是不是想叛变？ 德军想不到有某种妥善的方法，来缓和德军于伪军骤然紧张的关系。 而且，因为七月二十日，瓦格纳在博布鲁伊斯克当众绞死了五十个所谓的游击队员，整个城市陷入白色恐怖。当天，便有市民因担忧个人生命安全，开始悄悄的离开城市。他们几乎不带行李，向着城市外的树林跑去，固然那里可能活动者游击队。 既然游击队公然支持伪军叛变赦免其罪。那么因为怕是而在纳粹铁蹄下苟延残喘的人，何必再害怕游击队的同胞呢？ 反而待在城里，吃着德军占领军提供的可怜巴巴的一点粮食苟活，现在要担心以莫须有的原因被德军抓起来上绞刑架，那还是赶紧逃吧。 仅仅到了七月二十一日早晨，德军供应早餐的摊点，骤然少了许多领餐的人。不是说市民因民族气节集体拒绝吃德军提供的土豆，而是大量市民真的是连夜逃出了城。 所以到了中午时分，一些市民被城外布防的德军715师官兵发现，甚至还发生了交火事件。直到士兵发觉他们打死的是妇女和孩子，才惊觉这些人是逃亡的市民。 一些人被遣送会城市，对此，瓦格纳怒不可遏，他能想到的遏制逃亡行为的办法就只有一个——绞刑。 整个七月二十一日，博布鲁伊斯克的绞刑架已经不够用了。这一天到底处死了多少普通市民？德军根本就没还好统计。 然而城内大部分的路灯上都挂着尸体，被吓坏的幸存市民估摸着，今天至少一千人遇难。 指望用恐怖气氛压制住市民的逃亡，该手段看似很有成效。当然，瓦格纳的一众幕僚，一致认为在城市各个路口派兵把手，并在城外建立更多的岗哨，并加大巡逻力度。 这样，不仅能遏制市民逃亡，还能防止混入城内的游击队搞破坏，万一苏军游击队主力攻城，又能很好的防御。 到了这一天下午，德军便开始执行这一政策，同时，城内的处决也一直持续到晚上。 城内的游击队地下工作者，当二十日早晨大规模绞刑发生时，就将德军在博布鲁伊斯克的暴行迅速上报。其暴行引起了莫斯科方面的极大愤怒，波诺马连科在紧急会议上，一度打算让麾下的“红色十月”游击大队突然北上，去袭击博布鲁伊斯克，去拯救无辜市民。 然而这一计划，其他人都是拒绝的。 原因很简单，虽然“红色十月”大队在战斗中，兵力实际是越大越大。他们解放村庄后，杀敌锄奸，然后命令村庄全部十四岁到五十岁的男人入伍。而实际情况是，几乎整个村庄的居民都打算加入游击队，只有最年迈的人，打算留在村庄不给游击队增添累赘。 就这样，“红色十月”大队愣是瞬间扩充到了两万人。他们向游击运动指挥部发出的电报，说明了这一数字，不过，求胜心切的波诺马连科，竟下意识的认为这两万人全是战斗部队。 “不！他们中有大量的妇女和老人，他们甚至没有接受过军事训练。这些人甚至都不能作为士兵，所以红色十月究竟有多少战斗部队，我认为，能有八千人就是高估了。”指挥部的总参谋长如是说。 波诺马连科当然也不是傻瓜，他承认了自己之前的理解错误，遂也对自己提出北上博布鲁伊斯克的想法做出否定。 “如果此事有酿成五月份第17游击旅的惨剧，怕是领袖要撤我的职了。那么，第63集团军现在的情况如何了？” 一名参谋站起身，“我军空投的物资他们完全收到，武器装备也都发放。他们牢牢守卫者列奇察，尤其是破坏了铁路桥，彻底炸毁了列奇察火车站。现实就是只要他们能控制住列奇察，德军控制的南部白俄罗斯铁路线，就等于全线崩溃！” 另一位参谋介绍：“守卫列奇察的部队兵力在一万人以上，然而，这些士兵相当一部分，从六月二十日就开始和德军激战了。我们时刻关注着普里佩特沼泽方面的状况，因而知晓这次由别列科夫中将指挥的大规模战役，已经打了整整一个月。虽然我们对他们提供了空投补给，然而他们的处境还是非常困难。” 波诺马连科点点头：“这便是我命令科夫帕克的部队紧急增援普里佩特沼泽的全因。虽然第21游击旅已经加入反法西斯阵列，但游击共和国面临的是装备精良的两个团的德军。别列科夫把主力调到了列奇察，要想击败这两个团的德军，他需要生力军。” “总司令同志！”总参谋长眉飞色舞的说：“他们在今天（二十日）早晨六点发来电报，声称德军抛弃大量重装备撤军了，我军甚至缴获了八辆突击炮。” “什么？这么突然？” “这一情况本来该汇报给您的，既然您下令开会，我就顺便说一下。” 战局发展之快令波诺马连科震惊，他兴奋的捏着下巴，“这么说来，我令科夫帕克于二十一日向沼泽地奔袭，反而没有必要了。或许我可以命令他们去进攻一个新目标，比如说戈梅利。” 他的想法立刻得到了参谋长和众参谋的一直否决，也包括国防委员会代表的反对。 大家反对的原因非常简单，即科夫帕克，绝地没有能力解放戈梅利。 参谋长解释说：“他们严重缺乏重武器，每一百人才有一挺机枪。别列科夫中将是一个奇人，他本该回到后方，要么去监督大规模杀伤性的新型武器的开发与量产，要么就指挥新组建的部队进行正面作战。游击共和国的成功，几乎全在于他这个人的正确指导。然而科夫帕克的部队没有这种奇人，甚至其所在的位置也比普里佩特沼泽险恶许多。 科夫帕克只有步枪和机枪，重武器也就是少量的缴获的迫击炮。而别列科夫将军，解放霍姆尼奇、解放洛耶夫、解放列奇察，他首先使用火箭炮轰炸。因为威力太大了，以至于霍姆尼奇、洛耶夫，连同其中的德军守军，全部化作碎片。 所以，如果让科夫帕克去攻打德军重点防守的戈梅利，第17游击旅的惨剧只能重演。” 参谋长的最后一句话，令本想反驳的波诺马连科，瞬间偃旗息鼓。 七月二十日，战局稍稍稳定下来，各路参战的苏联游击队，都在抓紧时间消化胜利果实。 到了七月二十一日临近中午的，游击运动指挥部例行会议，参谋长将夜里和早晨收到的电报整理一番，会议便对几个问题展开讨论，也需要波诺马连科的批准。 参谋长微笑着，将游击共和国发来的一份电报，首先交到波诺马连科手里。 波诺马连科一看，他也不禁笑出声。 “呵呵，同志们，你们昨日都在反对科夫帕克奔袭解放戈梅利的可能性，现在别列科夫中将在反问我，让科夫帕克攻打戈梅利不是最佳决定吗？我该如何回应？” “当然是说明其中的原因。”参谋长耸耸肩，“今天，科夫帕克和他的六千人已经开始奔袭。他们会选择怎样的行军线路，我们也不知道。我们要询问科夫帕克，还要宣布一个通信频道，以让科夫帕克和别列科夫直接通信。 科夫帕克一定要移动到沼泽地，然后我们命令别列科夫提供一些重武器，还有粮食。 别列科夫把游击共和国经营的很好，他们有大量的余粮，他们本就养活了六万人，很可能他们能养活十万人。科夫帕克不是向我们抱怨过他们粮食短缺吗？他们没有稳固的根据地，空投粮食非常困难，那么还不如让他们去沼泽地补给。” “绝妙的计谋！”波诺马连科满意的点点头，“游击共和国西边的威胁没有了，我正愁科夫帕克奔袭而去的理由。现在好了，他们要在沼泽地得到一次重要补给，他们的战斗力也会提升。” “不仅仅如此。”参谋长明确指出，“别列科夫治军有一套，让他整训一下科夫帕克所部，为以后的游击运动发展，有着巨大的积极意义。再说了，无论这场战役结果如何。未来白俄罗斯南部的局势会完全改变，游击共和国检查成为一个巨大的粮食和军火的生产中心，那样，我们就不用冒着巨大风险大量输送物资。搞不好实际情况是，我们输送的物资，还不如他们自己生产的多。” “从战略上考量，游击共和国似乎已经成为坚不可摧的堡垒了？” 参谋长立刻说：“就目前的情况看，的确是如此。所以我们收到了红色十月游击大队的电报。” “快念！” “好吧。”参谋长拿出一张纸，旋即念道：“我部以完成对斯韦特洛戈尔斯克周边所有村庄之控制，炸毁十座同行第聂伯河的桥梁。收拢难民达到一万五千人，其中约五千人直接征召，另有一万人以妇孺老人为主，其中妇女最多，幼龄儿童也有一千人。他们实在不适合打仗，我部希望将这些人运到列奇察，最终运到普里佩特沼泽。红色十月游击大队长，吉洪·皮梅诺维奇·布马日科夫。” “我准许！”刚刚听完的波诺马连科，几乎不经思考就拍案而起。 他激动的模样令在场的所有人吃惊不已。 参谋长说：“您不要这么激动。当然，既然您许可了，就请您起草电文，命令红色十月立刻行动，也命令游击共和国接受这些人。” “我会的。既然上万难民要移动到普里佩特沼泽，他们需要大量的物资。我很担心，别列科夫囤积的物资不够用。看来，第101远程航空团，还要再次运输，这一次就向沼泽地空投。” 到了七月二十一日，波诺马连科没有再想着进一步扩大战果。面包要一口一口的吃，吃下去的先消化，再吃接下来的。 根据电报，红色十月和茨冈人，这两支大队收拢后亟待转运的难民，合计居然多达两万人。他们带着这么多难民打仗根本不现实，再说难民跟随游击队离开家乡摆脱德军控制，游击队有义务将其带到安全区。 唯一的安全区就是普里佩特沼泽！ 趁着闲杂列奇察还被苏军牢牢控制，一条通向沼泽地的安全通道真实存在，现在就是最佳转运时刻。 所以，到了七月二十一日下午，位于游击共和国铁匠村的第63军指挥部通讯室，连续五条内容冗长的电报发了过来。 本是离开医院，亲眼目睹规模庞大的消炎药投入紧急治疗，又高兴的前往兵工厂，监督工人用刚刚从前线运来的各类废铁浇铸炮弹胚的杨明志，被紧急叫到指挥部开会。 当他获悉上级一口气发来五份电报，他知道，自己又该连轴转了。 第1530章 难民来了 电报来的非常突然，内容令人咋舌。 一样紧急来到指挥部的萨林奇金，他敲着桌子，吃惊就写在脸上。 “真是太惊人了，那两支游击大队，居然硬是从德国人手里解救了两万民众。真是大功一件呐！” 杨明志点点头：“的确是个功勋，这些战争难民不愿待在自己的家乡，他们都知道一旦游击队撤走，德军必会展开血腥报复。留在故乡是坐以待毙，然而离开故乡，失去了所有生产资料，他们的生存就成了巨大问题。 所以，上级把照顾巨量难民的工作交给了我们。” “这是一个好事啊！”萨林奇金继续眉飞色舞的说，“纵观整个白罗所，仅有我们这一隅之地还在苏维埃的牢牢控制下。这里的土地不是已经被改造的颇为肥沃了吗？我们拼命种植马铃薯肯定能养活十万人。现在我们最缺的就是人力资源，难民迁移而来，我们的面临的巨大困境，自然迎刃而解。 这些人到来，我们又能迅速增兵。这场战役我们损失很大，接受这批难民不久，我们的实力反而会提升。” 杨明志摇摇头：“您是不是太乐观了？根据电报，优秀的兵源已经先被那两支游击大队优先征兆，要转运给我们的难民，都是些女人孩子，还有相当数量的老人。这些人可以武装起来，但不要指望能有很高的战斗力。他们最多去做后勤人员和种土豆的农民！” “即使这样，也很好啊。上级给我们下达命令我们必须执行，这是毋庸置疑的。至于难民到来后，他们能做些什么，到时候的人员分配就是我的本职工作。” “那就有劳萨林奇金同志您了。” 杨明志不再废话，立刻着手于难民的接收工作。 众多军官，乃至游击共和国的官员，齐聚在地图桌旁。 这张暂时充当沙盘的硕大地区地图，其上也铺满了红的黑色木块，以代表敌我双方。 一名参谋指着地图说：“红色十月大队已经控制了斯韦特洛戈尔斯克城外几乎所有的乡村，其控制的难民足有一万五千人，这个数字或会继续上升。斯韦特洛戈尔斯克距离列奇察的直线距离仅有三十五公里，大部分难民实际距离列奇察，可能只有二十多公里。无论我们是怎样的态度，友军已经在中午所有，开始大规模的遣送难民。理论上，第一批难民将在太阳落山前进入列奇察。” “不！”杨明志摇摇头：“谢苗，你和你的同志们太天真了。他们是难民，不是军人。二十公里对于他们来说真的太远了。再说了，我估摸着难民还会携带大量的财物。” “财物？”耶夫洛夫一愣，“他们还有什么财物？” “破家值万贯呐。” 杨明志长叹一口气，以自己对苏联的了解，这些难民应该以农民为主体。苏联为了工业化不得不去牺牲农民的利益，农民普遍还是贫穷的，不过至少比沙俄时代好过太多。他们本就缺乏生产资料，战争时期又必然被德军掠夺了一些。他们仅剩的那点财物是生活的根本，是一定不会抛弃掉了。 “我估计，他们会携带大量的衣服，还有刨地伐木的斧头镰刀，亦或者其他的工具。他们应该还有许多马车，还会赶着一些牲畜，甚至连饲养的鸡鸭也会塞进笼子一并带走。我毫不怀疑他们的行动能力，他们能把一切能带走的打包，房子被搬的就剩框架，真的什么有用之物都不留给德国人。” “如果是这样，他们确实会行动缓慢。”耶夫洛夫捏着下巴，“或许，我们应该派兵去接应他们。” “我看可以。电报显示，难民群会被命令沿着别列津纳河走，然后拐弯沿着第聂伯河走，直到进入列奇察。而茨冈人大队，他们手里的难民会向西走到第聂伯河并直接走到列奇察。 所以，红色十月大队的难民主要在右岸，茨冈人大队的难民主要在左岸。游击队几乎将第聂伯河和别列津纳河上的桥梁全部炸毁，难民要渡河就非常困难了。” “渡河并不难，我们不是缴获了一批德军的皮划艇嘛。”耶夫洛夫掐着腰，为自己的灵机妙想自豪。 杨明志点点头：“我们的炮艇也有大用处，它可以作为渡船，必要时候又是移动的河上碉堡。我们必须调集所有的船只，还要命令前线部队，多制造一些木筏。” 难民首先将抵达列奇察，苏军在城内缴获了大量物资，比如说大量的面粉。疲惫不堪的难免抵达城市后，等待他们的还有长达一百多公里的漫长旅程，如此长的距离，哪怕是正规部队也得行军整整三天，更不说拖家带口赶着马车的难民群了。 因此，杨明志对他们快速行动不抱任何指望。 “我估计，难民全部抵达列奇察，最快也得是明天夜幕降临前，大部分难民则会在今天夜里和明天上午抵达。局势太紧张了，我们不可能给他们在列奇察更多的休整时间。他们最多在城里吃上一锅面粥，或者铁板汤熟的面饼，然后马不停蹄的继续南下。 我们接受这些难民，必须用最快时间让他们离开列奇察。 列奇察在我们手里，德军必然会想办法夺下他。战局平稳只是暂时的，德军必然在调兵遣将，他们搞不好还会从前线抽掉精锐部队攻击我们。如果到了那时候，还有大量的难民滞留列奇察，我们没有能力一边保护他们一边打仗。” 众人听得是心惊肉跳，游击共和国最近几天，不但会接受两万人的难民，更有科夫帕克奔袭而来的六千大军。大家一么心思向着人力资源旺盛后，如何快速恢复因战争耽搁而濒临崩溃的后勤。 不曾想，仅将两万难民护送回来，就是一桩偌大工程。 萨林奇金和柳得巴廖夫，这两位是苏军后勤调度和人力资源的主要负责人，在这个问题上两人当仁不让。 萨林奇金指出：“情况还不是很糟糕。我们调动了四千多民夫于昨天向着列奇察进军，他们可是携带了大量的马车还有自行车呢。他们最快就是明天中午左右抵达，大量物资卸货，那些马车就空了。本来我们计划是先把缴获的枪支和部分弹药，以及大量的衣服、废铜烂铁运回来。既然难民太多，首先运输难民，速度肯定比他们自己步行要快。” “不可。” “什么？”萨林奇金惊讶于杨明志的突然反对，“理由呢？” “我也不是全面反对。我们的马车数量实际不多，而难民数量太多。电报显示，难民中还有一千名儿童，我们首先应运输儿童，以及伤病员。至于身体健康的人，他们既然已经徒步几十公里了，继续徒步行进完全没问题。” “你这么解释，倒也合情合理。” 经过一番讨论，一套初步的“难民救援计划”迅速研究出来。 游击共和国的组织度是非常强的，计划出炉就立刻施行，虽然现在是傍晚时分，命令旋即传达到各个集体农庄，乃至北方的霍姆尼奇兵站和列奇察、多纳伊奇渡口守军那里。 …… 正是他们讨论的时刻，一支庞大的难民群，已经艰难通过了别列津纳河，进入了第聂伯河。 时间已经是傍晚，橘红的太阳硕大无比，它很快就落下地平线了。 一个瘦弱不堪的小女孩，仅仅跟在母亲身后。她孱弱的模样显示了她的严重营养不良。 “妈妈，我们还要走多久！我好饿呀。” “喀佳，你再忍忍，只要到了列奇察，我们就有东西吃了。” “真……真的？那里难道没有德国人吗？” “当然没有，城市已经被解放了。所以我们继续坚持，很快就到达城里了，那里有吃不完的面包，还有喝不完的牛奶。” 母亲给孩子画了一张大病，饥饿的孩子顿时兴奋起来，步伐也变得有力。 这支难民足足有四千人，他们是第一批前往列奇察的难民群。 红色十月游击大队目前的兵力实际变成了一支一万三千人的庞然大物，他们在战斗中损失上千人，却也突击征召了数千人。他们要求解救的平民去列奇察，然后许诺他们会抵达始终安全的游击共和国。 他们不会让难民自发的前往列奇察，游击大队把几千人组织一起，并发放少量枪械让难民自卫，亦组织一支小队（兵力约一个连）武装护送。 整个难民群，颇有些数四百年前的俄国武装移民团体，就是其战斗力极差。 游击大队目前的任务就是在广阔的区域，避免和德军主力正面作战，以麻雀战和运动战，不停的骚扰敌人，以冷枪冷炮和伏击战术，消灭小股敌人，并积少成多。该战士颇为有效，使得守卫斯韦特洛戈尔斯克的德军805师，愣是被全体牵制。 当然，要持续这场漫长的作战，游击大队需要弹药、需要粮食。弹药可以节约使用，然军粮的消耗可是空前的。 既然难民要抵达列奇察，上级还空投了一批粮食，友军又在城里缴获了大量面粉，游击大队长吉洪·皮梅诺维奇·布马日科夫做出断然决定，即收缴难民的所有粮食，然后分配少量的粮食交给难民 该手段，正是列宁在1918年做的，“余粮收集制”让游击大队的战士们有充沛体力和法西斯作战，介于难民只需几个小时就可以抵达列奇察，大队长布马日科夫果断将烂摊子甩给了友军游击共和国。 他的这一手段是非常理性现实的，却也非常残酷。大部分难民确实能平安抵达列奇察，当他们抵达城市一定是几乎饿昏。 杨明志等人对这一情况完全始料未及，不过游击共和国也想到了难民饥饿的可能性，前线的官兵，已经开始大规模的制作熟食干粮了。 烤制面包颇为麻烦，而缴获的耐储面包，完全被战士分配干净。 前线官兵之后的伙食，几乎就是用饭盒煮面粥吃。也有些士兵试着揉面做面团，煮着烤着吃。 既然大量的难民蜂拥而至，要让他们有体力走到列奇察，大量的粮食必不可少。 所以在杨明志的命令下，前线官兵居然大规模做起“锅盔”，其实就是炙烤金属板，把面饼迅速烙熟，以至于变得硬邦邦。 白罗斯没有这种面粉的吃法，因为这种烹饪确实糟糕。奈何这就是当前最高效的做饭手段，粮食也是给难民吃的，战士们便不怎么介意。 根据指挥部的命令，苏军在列奇察突击成立了“难民转运委员会”，其主要成员就是从部队里选出的基层政委，第一负责人便是第17游击旅旅长米罗什尼科。 当前，德军早已放弃了渡口的多纳伊奇镇，第17游击旅的官兵解放了这座小城镇后，先是搬运可用物资，之后，城镇的利用价值也就不大了。 米罗什尼科在收到上级关于询问科夫帕克的电报，他确实知晓这个科夫帕克，甚至还曾派人何其联络，然对其了解并不多。他向上级提供了一些重要情报，之后，他便一直率部驻扎在多纳伊奇渡口的右岸。 他临危受命担任“难民转运委员会”的第一负责人，整个部队也的确只有他有过管理上万难民团体的经验。 米罗什尼科倒是不反对这个，因此，二十一日下午，他的部下全部移动到列奇察，多纳伊奇的防御被友军替换。 “未来两天，必须有部队亲自参与难民的护送。人人都知晓，第17游击旅曾领导近万平民，在森林中求生。” 这是拉夫连季的话，米罗什尼科毫无异议，该如何护送难民回去，他自诩经验丰富。 所在，在其收到命令后，旋即命令刚刚进城的部下，立刻沿着河畔向北前进。 米罗什尼科有自己的策略，指望疲敝不堪的难民昂首挺胸的前进绝对不可能，搞不好已经有些难民因饥饿疲惫，不得不原地休息。难民群既然要来，如果天黑了他们还没有到列奇察可就太糟了。 第17游击旅目前还有七百余名身体健壮的战士，米罗什尼科分出三百人，令他们扛着一些赶制的烙制硬面饼，沿着第聂伯河北上。他估摸着，部下出城几公里，就能遭遇难民群。 一切，确如他所预料。 到了晚上六点十分，坐落于一栋相对完好民房内的列奇察苏军指挥部，突然收到了来自北方得到电报。 那是游击旅派出部队的电报，电文仅有聊聊一句话——我们与难民成功会和。 第1531章 难民转运行动（上） 为了能立刻引起难民注意，亦是不让他们受惊，米罗什尼科派出的部队可是扛着一些红旗故意招摇。 旗杆就是砍的细树枝，旗帜就是红布。他们举起了二十面旗帜，夕阳下，其映像还算显著。 他们沿着河畔一口气向北走了近四公里，终于和护送难民的来自“红色十月”游击大队的游击队员接触。 红旗即是友军的证明，乌龙事件没有发生，当互相看见彼此时，大家遂用俄语喊话，便高兴的拥在一起，并汇报各自身份。 “同志！我们终于等到你们了！你们是红色十月的人？难民有多少人？” “有整整三千人！谢天谢地，真想不到你们居然出城迎接我们。真是太好了，大家经过长时间的行军，搜有人都累的快要虚脱。” 游击队员自身的情况也有些糟糕，他们也被许诺，即到了列奇察就有充分补给，因而他们的随身口粮只有一天的量。 为首的游击队小队长问道：“据说，你们已经在城里支起大锅熬面粥了？” 不过，烤面的独特焦香，立刻引起小队长的注意。他注意到友军战士们背着的麻袋，好奇的问：“那些口袋里，该不会都是面包吧？” “不。”游击旅一营长高兴的说，“但都是些可以立即食用的干粮。”他一声令下，一名士兵拉开口袋，将“锅盔”展示给游击队员们。 “我们不可能瞬间烤制大量面包，就以这种烙饼凑合吧。我要立刻看看难民们，我的部下有三百人，他们携带了一批粮食，我奉命立刻将其分给难民。” “真是太好了。”游击小队长甚至有些喜极而涕，他鼻子酸酸地指着后方，“他们都在那里，距离我们有一公里远。您很快就能看到。” “很好！”一营长一甩袖子，“同志们，我们加速前进！” 游击旅携带的粮食看似很多，分到每个人手里也就是一点点。 那一对艰难前进的母女，也都分到了一些“锅盔”。母亲知道这是面粉做的，外层有些烧焦的痕迹，但面粉的焦香太诱人了。然而吃这东西有些考验咬合力，到了小女孩这里，她只好用细小的牙齿，一点点的嗑成小块咀嚼吃掉。 这一批粮食对难民群至关重要，他们垫了肚子再次启程，整体的行军速度突然加快，到了快七点时，难民三千人，他们赶着马车、载着大量生活用品，以及少量的绵羊家禽，进入了饱经战火摧残的列奇察城。 迎接他们的，是兵力破万的苏联红军战士，他们建立了一些规模很大的野战防御体系，因此城内仅仅驻扎了两个团的部队。 两支独立团继续驻扎，介于大部分可用之物已经被搬到户外统一摆放，等待运往沼泽地。士兵们的工作就变成了临时照顾远道而来的难民。 独立团的战士们，大部分就是来自被德军蹂躏过的村庄，所以面对这些难民，难民们遭受的苦难，他们再熟悉不过。 但战士们惊异的发现，难民群中居然以妇孺居多，大部分还都是颇为年轻的农妇。她们憔悴的脸庞激发起战士们本能的保护欲，再者，独立团的战士有都是男人，既然是奉命帮助难民，那么发生一些越界的帮助，也就在所难免。 总体而言，部队的纪律还是不错，士兵和女难民亲密接触一下基本没有更进一步。反倒是那些难民，或是见到了祖国的军人，竟豪放的扑了过去，抱着士兵的脸一顿狂亲，又痛哭失声。 基层政委和“难民转运委员会”立刻着手与秩序控制，难民刚进城引发的小小混乱当即结束。 拉夫连季等一票军官，对士兵们的举动不甚关心，反正有基层政委们关着。 拉夫连季最关心的正是难民问题，当广大难民抓紧时间吃饭，以及在“委员会”管理下划定今晚营地时，他专门令护送难民的“红色十月”大队的小队长，交到自己的指挥所里。 现在的拉夫连季可真是神采奕奕，犹豫城里发现了汽油发电机，指挥所里也就由几盏电灯照明。 他穿着苏军制式军装，只是发放这身衣服时，根本没发放合适的领章肩章。他穿着的实际是士兵制服，胸前挂着的四枚意义各异的勋章，证明了他的军功。 整个苏军指挥室内的军官，清一色的制式军装，所以当穿着打着补丁便服，散发着浓厚汗臭味的游击小队长见到众人，吃惊就写在脸上。 拉夫连季首先敬礼：“同志，你们是红色十月游击大队的同志，是吧？” “是的长官！”小队长因紧张，他瞪着双眼立刻敬礼：“我是红色十月第一大队第一小队长，我叫伊万·谢苗维奇·格里申诺夫，雅罗斯拉夫尔人。” “我是第63集团军近卫284步兵师第二团团长，亦是列奇察守军的总指挥拉夫连季·拉夫连季诺维奇。” 小队长一听，又立刻敬礼：“您好！拉夫连季同志！” “您不必举例，我们不废话。现在请您告诉我和我的战友们，您所属的游击大队，现在有何战略意图，攻击目标是哪里，部队分布在哪里。您护送的难民群有多少人，后续还有多少难民抵达……” 列奇察的紧急军事会议，就在七月二十一日晚突击召开。 原来，红色十月游击大队愣是组织了五支难民群，他们将从多个方向涌向列奇察。列奇察成为通向南方沼泽地的必经之路，他们必须在此补充给养，才有能力继续南下。 五支难民群，每一支的人员数量差异交到，傍晚时分首先抵达的，算是规模中规中矩的。 小队长声称，有一支人数高达八千人的难民群，会从列奇察的西北方向赶来，而那个防线，也是游击大队目前的西部控制区的边缘。 在战争时期，和敌人争夺人口，实乃最终胜利的必要手段之一。红十月大队的计划非常明确，必须竭尽所能的将目前打下来的控制区内，所有的难民收拢后，向安全的沼泽地转运。这不仅仅是最高上级波诺马连科的命令，亦是该游击大队指挥官的计划。 “要抢救每一个人，让法西斯无法再奴役人。”这便是游击大队当前的战略。 这些情况由前线整理一番，待到晚上八点，大量电报开始向沼泽地发送。 与此同时，杨明志和众多人员，继续坚守在指挥部内，大量难民在向沼泽地移动，任何人不可怠慢。 为了迎接多大两万人的难民群，游击共和国三大集体农庄已经行动起来。留守人员本不多，随着普里佩特河左岸战斗完全结束，大量参战士兵，以及新加入的第21游击旅，全体官兵突击承担起了一项大工程——盖房子。 所谓难民们不会抱怨住所的简陋，只要它能遮风挡雨即可。危难时期已经不所谓舒适，能抱住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盖房子的材料的确到处都是，遵循于以往的建筑习惯，新盖的木屋必须要有树林的掩护。士兵们砍伐大树，先是修好框架，再铺设木墙与天花板，由农民组成的民兵部队，对盖木屋子经验丰富。 除了盖房子，莫过于准备大量的土豆，新挖掘的土豆要尽快送到霍姆尼奇，以保证难民在把霍姆尼奇储存的粮食吃完后还有的吃。 林林总总的工作加在一起，突然变成了大工程。固然是萨林奇金拍着胸脯向所有人保证，他会将此事完全处理好，杨明志还是有些担心。 到了晚上八点，列奇察突然传来大量的电报。 游击共和国指挥部已经知晓第一批难民于晚上六点平安抵达，时隔两个的新电报，就是对难民群体的系统报告。 翻译后的电文铺在大办公室的桌案上，其内容意义重大。 “呵呵，红色十月的这群人，他们的手段颇有我们五月份的风采。”耶夫洛夫心情还不错，“第一批有三千人，难民还赶着一些马车，还携带了不少生活物资。别列科夫同志，您猜测的很对，他们并非一无所有。” “就是口粮几乎没有啊！”杨明志看了电报，已经完全明白友军的意图。“可能是上级向友军说明了我们的情况，所谓游击共和国的粮食非常充裕，事实倒也确实如此。友军把难民的口粮精打细算，到了列奇察，难民的吃饭问题已经完全由我们负责。” “这并没有问题，毕竟我们缴获了城里的德军粮食仓库。再说了，要让难民撤回来，也就是几天的事，我们这里的土豆可是能吃到明年的。” “他们平安抵达就好”萨林奇金搀和说，“接下来的转运工作，我可要参与了。当然，二位将军的决策也非常重要，尤其是您，别列科夫将军。关于如何转运难民，我希望听听您的见解。” 杨明志也并非是刚刚看了电报，就能突然相处绝佳应对策略的绝对天才。 他顿了一下，“此事，就是我们今晚必须讨论的最大问题。我们必须短时间内拿出一套合理的方案。” 原来，五支难民队伍，最晚的一支预计会在二十二日中午抵达列奇察，至此，红色十月大队的重担就全部甩给游击共和国了。除了他们，茨冈人大队还有五千多人，他们也会在二十二日全部抵达列奇察。 然茨冈人大队的问题令人头疼，该大队控制区在日洛宾到戈梅利的中间地域，控制的村庄居民全部进行搬迁，他们要到列奇察，也是抵达城市的左岸。 铁路桥还是公路桥，都被苏军炸毁，甚至炸的颇为粉碎，使得德军想要修复都是一桩大工程。 当然，在集思广益的研讨中，这些问题都不是问题。 一套初步的应对方案，在杨明志批准后，由指挥部于晚上十点，向列奇察发送。 于是乎，一场规模浩大的难民转运行动，就在七月二十一日晚十点，正式开始了！ 所有开会的军人、官员算是长出一口气，见得大家已经在讨论难民抵达后，游击共和国的光明前景，杨明志倍感欣慰。 当然，杨明志根据地图，亲自用尺规简要规划处一条合理的难民转运线路，可是令萨林奇金非常满意。 萨林奇金突然开口：“别列科夫同志，也许，这就是我们的长征吧。” “长征？”杨明志一惊，他听到的是一个特别的俄语名词 的确，发生在中国两万五千里长征是一场军事奇迹，它震撼了整个世界，主要国家对此都有专属名词。 或许用长征来形容过于牵强了。 杨明志摇摇头：“去年，德军的进攻过于突然，我军败的太快，以至于均对此撤走，甚至被大规模歼灭投降，本该被军队护送到大后方的人民，被纳粹铁蹄控制。如今我们护送人民到安全区域，本就是我军的职责。毕竟红军战士是来源于人民的，我们必须保护人民。 如果说这是一场长征，也是人民的长征。但是它路途并不遥远，我只希望整个过程中，不会有任何岔子，行军路上断不可伤亡一人。” 萨林奇金点点头，“你的这番话体现了你崇高的思想觉悟。你是个中国人，中国人完成了上万公里军事远征的壮举，乃人类数千年历史的第一次，比古代的亚历山大远征、蒙古院长，要困难上千上万倍。也许，这种事也只有中国人能做到。” “您的褒奖有些过分了。”杨明志多了一个心眼，莫非这是斯大林专员的试探?他马上表示：“我既已加入苏联国籍，便是苏联人。” 萨林奇金瞪着杨明志：“然而，您的灵魂不还是中国的么？”说罢，他就放肆的乐了。 “是啊。所以，这一次就用中国式的指挥艺术，从德军的围剿中，把两万平民接过来。以后这样的行动最好多一些，如果我们能控制整个白俄罗斯的农村，即控制了白俄罗斯的绝大部分人口。而他们，无论男人女人，还是小孩子，都能成为民兵。” 杨明志的话有些慷慨激昂了，但这些并非口号与乐观展望。杨明志是知晓历史的，原本的历史，白俄罗斯死了三百多万人，又有近百万人被掳到德国做苦役。剩下的四百余万人，愣是被发展出了四十万游击队，而其中的十八万人，当白俄罗斯解放后摇身一变成了正规军，甚至还有许多人打到了柏林城里。 虽然并没有人提出一个有正式名称的大战略，然广大的游击队，已经开始在战争中摸索出了合适的战略——农村包围城市。 红色十月和茨冈人，两支游击大队，他们的兵力已经扩展成两个步兵师的规模，白俄罗斯东南部的农村，大部分为他们所控制，德军暂时真的只能以城市为依托坚守。战役到此仅仅在白俄罗斯东南部，原本应发生在1943年夏季的事实，已经被提前了整整一年。 第1532章 难民转运行动（下） 到了晚上十一点，一支连夜行动的难民队伍，和城北郊外的苏军哨兵遭遇。 哨兵惊讶于这个时间难民还在艰难前进。人既然来了，迎接他们的就是大量的粮食和洁净的凉白开。 新来的人有一千人，他们的到来令刚欲休息的拉夫连季大为吃惊。 “这么晚了，他们还在移动，若是后夜还有人来，我也甭想好好睡觉。真是见鬼，我要是精神萎靡，部队还怎么指挥。” 发点牢骚，拉夫连季还是不得不亲自去瞧瞧新到的难民。他一直忙到监督米罗什尼科的人将难民安顿好，折腾到凌晨一点，他才拖着疲倦的身体睡觉。 唯一能让拉夫连季安心的，正是司令发来的电报。拉夫连季对转运难民有自己一套肤浅的想法，那就是待到天明，不管城里难民有多少，全部发一些粮食，打发他们继续向南走。实在是简单粗暴的让列奇察守军，甩掉了难民这一巨大抱负。 然司令的计划更为周密，其中的许多细节，令拉夫连季自愧不如。 简而言之，正是他想当然了，没有想到，难民毕竟不是军人，更不是游击共和国经过特殊体能训练的军人。长期在此指挥打仗，拉夫连季简直高看了所有的苏军部队。 广大的难民在吃饱喝足后，就以原来的村子为单位聚在一起。 白俄罗斯也是地广人稀，冬季又非常寒冷，灰狼棕熊野猪也比较多。单独一户人家独居是不可思议的，人们自古以来喜欢聚居在一起，即便是不同的家族，聚合而成的自然村，他们仿佛就是一个整体。 难民中存在着紧密的人际关系，这对接下来的一百余公里的迁徙至关重要！ 也是这种独特的文化风俗，被列宁认为比较容易实现农村的集体农庄化。以往的自然聚落也进入苏联时代，立刻变了一个个农庄。 德军入侵了，原有的农庄体系被破坏，取而代之的是德军选定村庄，以代理人或少量驻军的方式，来控制村庄。 叛徒被处决，驻村德军被消灭，人民选出了他们的新村长，又选出了农庄苏维埃代表。虽然他们在迁移，其农庄的框架又都基本恢复了。 拉夫连季的职务使得他只对军事最上心，但看到难民们已经存在了这种社会结构，他估摸着，难民回到沼泽地，他们的生活会迅速步入正轨。那么，就必须催促这些人行动。 就在难民们休息时，数以千计的士兵正轮流值班。他们突然成了一个个大厨，用缴获的面粉揉成团，摊在一直被炙烤的金属板上。 且说那金属板，正是从装甲卡车上卸下来，它们居然成了厨具。 整个后半夜，没有新的难民群抵达。 夜幕渐渐结束，太阳照常升起。 早晨五点，整个世界笼罩在一层薄雾中，而在沼泽地就是非常厚实的雾团。 晨雾中，一支人数庞大的难民群，结束了他们的睡眠，又开始艰难的行进。这支难民群大部分人已经没有口粮，带队的游击队员向大家许多：“人民们，你们即将抵达列奇察！等待你们的是最后三公里，加速前进吧！那里有吃不完的面包！” 其实这种饥饿的难民群，最忌讳的就是被煽动。饥饿是会引起恐惧的，大量的人同时恐惧，就会引起恐慌。而游击队员的许诺，不但是勾出馋虫，亦是激发起难民对生存的渴望。 于是乎，这支人数愣是达到八千人，也就是昨日游击小队长所谓的最大难民群。他们已经知道正确的方向，队首的人们突然开始加速。他们的举动立刻引发后续人员的躁动，旋即跟着狂奔起来。 护送他们的游击队员始料未及，本是井然有序的队伍突然陷入混乱，队伍根本就不分主次向着列奇察狂奔，就仿佛他们不是去列奇察吃饭，而是攻打城市的冲锋士兵，这份气势令游击队员们赶紧，他们根本就不是饿肚子的人。 城市的西北方向突然传来震动，不久又听到轰鸣声。 对战斗非常敏感的城内驻军大吃一惊，拉夫连季亦是被卫兵唤醒。 “长官……长官……西北方向有情况，可能……” “啊？难道法西斯打来了？” “我们不知道，但是肯定有一大群人，他们在向我们狂奔。” 本是迷糊中的拉夫连季瞬间清醒，他将指挥部又设在城市，等于说德军要是突然出现，那么他的位置就首当其中。 “迎战！通知弟兄们准备战斗！管他们是什么，万一是德军就给我狠狠打回去。” 此刻的城市里已经住下了四千多难民，还有一些牛羊。刚刚苏醒的难民被许多天亮后每个人都能得到大量粮食，他们兴奋的苏醒，却看到广大苏军战士，居然抱着枪向城市西北角拥去。 一时间，城市内也陷入混乱，大量的难民还管什么粮食，就仿佛德军杀过来了，他们屈从于本能开始先南移动。 听了传令兵的紧急汇报，拉夫连季真可谓大吃一惊：“什么？难民要出城？我的粮食还没发，他们想不拿粮食就南下？非得饿死他们！通讯兵！给南边的各部队发电报，严防难民乱跑。通知第二团，立刻离开森林，紧急移动到城南，用刺刀迫使难民停止逃亡。” 不管德军是不是杀来了，若苏军内部先陷入混乱，德军就是胜利了一般。难民发生骚乱，实在是拉夫连季最不希望看到的，他最怕的就是这种情况，真是恨不得有某种方式，让难民一秒钟全部移动到后方沼泽地。 两支独立团，兵力三千人，他们的行动非常迅速，其大部分兵力移动到城西北，枪口一致对外。 来者何人，战士们不晓得，他们都听到呐喊声越来越近，战士们也愈发的感觉蹊跷。 德军冲锋时是不会呐喊的，莫非是友军？不止一个战士在咒骂雾气的不合时宜。 不过，当最前排的士兵看清雾气中的身影后，确定来者不是敌人。 “都镇定，他们不是敌人！”一名排长大声吼着，乌龙事件没有发生。 被饥饿冲昏头脑的难民们，直接和大量持枪的士兵撞在一起。 之前空投的物资中，有一小批苏军的夏季军装，数量不多才一千余套。这些衣服大部分分给独立团和第17游击旅中立国战功的士兵，算是一种特别奖励。 难民们在看到近在眼前的人，他们身着都是红军的制式军装，出于震撼，反而一个个冷静下来。 守城士兵的主体移动到城西北，他们兵力很多，第一时间控制住了躁动的八千难民，局势完全稳定下来。 拉夫连季已经和护送难民的游击队完成了交涉，也就是所谓的交接。已经有三支游击小队抵达列奇察，他们完成护送任务后，补充一些粮食和弹药，就要回到北方继续作战。 对于他们，拉夫连季也是给予了不小的优待。介于游击队非常缺乏机枪，拉夫连季直接批下去缴获的三十挺机枪，每挺机枪再陪十盒子油纸包好的原装机枪弹。对此游击队员们真是千恩万谢，一番胜利的拥抱后，拉夫连季的心思，又全然回归难民这里。 他知道，早晨来了八千人，几个小时内，还会有数千人抵达。无论如何，今日必有两万人要经过列奇察！ 拉夫连季领着自己的卫兵走在布满难民的大路上，长达四公里的道路两旁，到处都是坐下来休息的人。他们大部分是抱着“锅盔”大口咀嚼，有的则是喝面粥。道路的两侧支起缴获的几口大锅，第17游击旅的官兵化身炊事兵，他们就是把面粉倒入锅里，再放进一些腌制数个月的咸鱼，切成碎块的土豆，乃至少量的酸菜罐头，便是一锅咸粥。 最先抵达的难民群，连同入夜后抵达的那些，他们组成了多达四千人的群体，并于早晨八点整，开始向南移动。 难民们赶着自己的马车，他们的财物并没有被列奇察的苏军征用，反而马车上堆放了一些面粉和新鲜土豆。介于难民群内部已经被组织成一个个团体，苏军也就不必派遣多少人护送。 不过，就在他们刚刚开始动身时，多达四千人的向列奇察迅速给养的武装民夫，在走过一百多公里后，终于抵达列奇察。 两支队伍正好在中途相遇，难民的队伍排成了一条长达五公里的长龙，武装民夫的队伍亦是非常的长。如果此刻有飞机鸟瞰，飞行员必可看到地面之上，存在一条异常繁忙的交通线。 两支队伍有各自的任务，他们擦肩而过，一番寒暄就各自专注于自己的任务。 最好奇的，莫过于难民队伍中的孩子。年纪尚可的孩子，无一例外的被游击队征召，甚至包括女孩。他们不要的孩子即是幼童，以及襁褓中的婴儿。年幼的孩子统统被命令坐在马车上，一双双好奇的眼睛，注视着和他们擦肩而过的背着枪械的叔叔阿姨们。 向北方运输给养的武装民夫，其中女性比例非常大。她们多数已经有了孩子，基于母爱的本能，看着刚刚脱离战火的孩子们，她们自然流露出怜爱神色，就这么微笑着瞧着，惹得不少孩子害羞勾下头。 战火中的温馨是多么的宝贵，武装民夫已经看到燃起烟雾的城市，这就是所谓的列奇察，很多人还是头一次来到这里。城市已经满目疮痍，而民夫们赶着大量物资抵达城市，又赫然发现，城市大街小巷，真是成了巨大的难民营！ 刚刚离开的难民群，将首先以霍姆尼奇兵站为目标。他们毕竟是普通人，指望他们一天行军五十公里根本不现实。所以在苏军的人员转运计划内，首批难民会用两天时间抵达霍姆尼奇，他们必须在中途过夜。 所以，他们在二十三日上午启程，最快也是在二十四日下午或傍晚，抵达霍姆尼奇。二十三日晚，他们将在霍姆尼奇以北的森林边缘过夜，那里即为杜布拉维察村废墟，也是月初时期骑兵营的埋伏地。杜布拉维察村废墟已经存放了一些物资，霍姆尼奇兵站的总负责人科尔金临危受命，他要在兵站这一节点，做好迎接两万人临时休整的准备，而那个村庄废墟附近，就是难民必经的休息地。 他们已经携带了足够多的口粮，抵达杜布拉维察村废墟，他们会稍稍休整，得到少量给养。再到了霍姆尼奇，他们还能得到更多的补充。 霍姆尼奇到游击共和国的铁匠村，本就有一条修筑好路，虽然有些曲折，马车可是能在该路上快速行进。难民一旦抵达霍姆尼奇，他们的行动将变得异常迅速。甚至一些难民会首先向西南方向抵达黑土村，并直接加入黑土农庄，成为庄员。更有一部分，可直接乘坐小火车，高速运抵核心的铁匠村。 游击共和国已经调运了所有的马车，以运输这些难民。当然，难民数量过于庞大，报告中的两千个孩子，自然是优先运输。其次是苏军战士中的伤病员，乃至难民中的病号。大部分难民，还是依靠两条腿，走进安全之地。 且说那运输物资的四千人，他们是所谓民兵团，团长分别是巴甫洛夫和帕夫洛娃。因为德军的偷袭部队仅仅一天就被揍的全面撤退，本是作为预备队的这四千人，因为精力非常充沛，亦是有着上战场保家卫国的渴望，自然被派遣突击北上。 他们的士气相当高涨，运输大量的物资，或许就是其士气高涨才效率奇高。他们护送的一百辆各式马车，带着大量物资抵达了列奇察，但看到遍地难民和城市的断壁残垣，心情瞬间跌落下来。 物资抵达城市，自然由米罗什尼科等人处理。 两位团长第一时间前往列奇察苏军的指挥所，向最高指挥官交差。 “哈哈，你们来的真是太及时了！我们需要这些粮食，大量的土豆将挽救很多人的生命！尤其是你们带来的马车，我是太喜欢马车了！”拉夫连季因为兴奋，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女团长帕夫洛娃是个放得开的人，她很佩服乔舒雅和萨哈诺娃，同样是女人，她们带领着女同胞们打得德军抱头鼠窜，真是令人羡慕的巾帼英雄。 “长官，我们到达这里，是希望参与到城市的防卫。我们已经把物资运到了，接下来，就给我们安排防区吧。” “啊？不！不！我记得您应该是帕夫洛娃同志，您是负责鲶鱼村守卫的。我没收到上级给你们的守城命令，所以……” “可是，我很希望！” “不！您的觉悟很高，可是命令就是命令。我收到了上级针对你们的调度命令。” 拉夫连季收到了杨明志的命令，即这支武装民夫的运输队，他们抵达列奇察后不可休息，离开用各种方式，抢救性的带走缴获的一切物资。马车优先进行孩子和伤病员的运输。 所以，他们卸下土豆和少量弹药，空出来的马车要装着所有的孩子，其余马车全部装载缴获、空投的物资。 “无论你们内心里是否认同，你们立刻执行该命令。如有怠慢，会上军事法庭！” “遵命！”两位团长异口同声。 第1533章 塞德里茨作战进行时 游击共和国很重视组织性，这方面的事也一直是萨林奇金差人监督，命令传达下来，大部分的命令部队能认真执行好。 虽然没能亲自投入到对德作战，大家不也来到了战区吗？ 列奇察和周边地区，已经部署了上万的苏军战士，守卫城市的仅有三千人。对比目前有的八千难民，这点守军乍一看去太少了。 难民渴望看到数量巨大的祖国的军人，正好，四千大军抵达了，就如同给每个难民打上一剂强心针，群体中的最后那点担忧也荡然无存了。他们完全服从于苏军的安排，他们现在的任务就是一个——休息。 早晨到的难民要休息到至少下午一点再启程，到了那时候两支刚到的民兵团，也将再度带着大量物资上路。 时间到了上午十点，红色十月大队组织的第四支难民群抵达了！ 他们人数有两千人，和之前的队伍如出一辙的事，他们也是携带了大量的物资，大部分人还背着麻布口袋。 他们背着的多是农业生产的农具、衣服和一些家具。其口粮也是很少的，只是这一批人吃过了早餐，他们抵达列奇察时的精神面貌颇为不错。 带队的游击小队长照例到了拉夫连季的指挥部，不过这位小队长居然带来了一份惊人的报告。 “我们抓获了一些逃出列奇察的德军士兵，他们声称其师长已经逃到了斯韦特洛戈尔斯克。我们抓获了有五十多人，在得到有价值情报后，当即处决了。” “什么？俘虏直接杀了，也许你们还能进一步审问，还能得到有价值情报。”拉夫连季还是蛮喜欢他们的报告，707师师长可以被证实弃城而逃了。没有击毙或俘虏那人，是苏军的一个遗憾，然而一个堂堂师长弃城而逃，在宣传上，可是值得苏军大书特书的。 “确实如此。我们还抓到了一些从列奇察逃出来的伟大祖国的叛徒。他们看似是平民，实际在为德军工作，他们也都被处决了。” “这些人真的处决了？” “是的！长官！” 固然这是残酷的战争，对叛徒的仁慈都是对爱国者的残忍。可是，列奇察城破之后，苏军抓获了一大堆“伟大祖国的叛徒”，他们多数是被迫为德军工作，他们这是想苟活罢了，对他们的处理方式，上级已经给了几个方案。优先方案就是令他们劳动赎罪。 考虑到“红色十月”大队不同于游击共和国，拉夫连季欲言又止。 拉夫连季把心思迅速投入到现实的工作中，他和游击小队长完成了交接，照例又提供了一些粮食和弹药。因为他们毕竟非常残酷的不给那些人一丁点的赎罪机会，拉夫连季就不磨叽，催促他们立刻回到北方继续打击法西斯。 小队长出了门，他坐在他简陋的临时指挥所，抽着烟若有所思。 战争太残酷了，战争中的普通人，他们为游击队服务，就被德军所杀。为德军服务，又被游击队清算。这中间真的难以存在一个灰色区域。好在法西斯的政策逼迫大部分的白俄罗斯平民逃入广袤的森林避难，再加上德军的折腾与杀戮，德军控制的人口与日俱减。主动逃亡的即用脚来证明对苏联的忠诚，他们自然就被游击队接纳。 拉夫连季没有休息多久，小队长离开还没多久，又有通信兵跑进指挥所。 “长官！河畔！来人了！” “什么？河畔？你不要气喘，好好说！” “是。应该……应该是茨冈人大队的难民，他们已经抵达断了了铁路桥的另一侧，他们正在过河呢！” “该来的终于来了！”拉夫连季掐灭抽了一半的烟，又塞回烟盒。“走，跟我到河畔！” 上午十一点时分，炮艇成功的抵达了了列奇察，所有艇员惊奇的看到第聂伯河左岸河畔聚集起的大量人群，或是因为看到了炮艇，他们正高兴的挥舞双臂，大声的吼叫。 “再等等，很快就把你们运过来。”艇长继续命令停靠右岸，和守候的士兵会和。 炮艇迅速卸载了所有的放了气的皮划艇，合计有三十个。士兵操持打气筒，以最快的速度将其充气。 拉夫连季来的还算及时，但他抵达河畔，已经看到一些战士划着突击做的木筏，向河对岸漂去。其中，一艘炮艇更是开足马力，向对岸冲锋。河畔之上，士兵们正个若干皮划艇充气…… “真是一番热闹的场面呐！”他感叹一番，旋即举起望远镜，望着二百米外的越聚越多的人群。 “通讯兵！” “到！” “跑步传我口信给第17游击旅，命令他们抓紧时间煮土豆。再让他们疏散人群，把成西北的区域腾出来，以安置新到的人。” “遵命！” 一场以皮划艇、木筏和唯一炮艇为主的过河行动开始了！ 突击制作的木筏也就能承载七八个人，皮划艇勉强能坐下八个人，炮艇则成了最大的渡船，第一次轮渡即塞了五十人。整个过河行动还是磨蹭的，拉夫连季有些后悔，自己的人把铁路桥炸得太粉碎了。假若桥还在，“茨冈人”大队的难民，就能刚快的撤到列奇察，甚至今天就能离开城市。 可惜，他们要到明天才能离开了。 目前为止，整个难民转运行动，皆在游击共和国指挥部的合理操控中。 行动必须尽可能的迅速，列奇察周围区域也实在过于安静了，就仿佛半径三十公里内的区域，德军已经不管了。 或许，德军是在为一次大规模的攻城战筹备人力物力。也可能，因为正规白俄罗斯南部烽烟四起，德军伤亡了至少三万兵力，他们已经没有能力短时间内收复列奇察。 拉夫连季不敢过于乐观，他只希望难民能早点全部抵达早点离开！ 在所有的陆路交通工具中，当属卡车和半履带摩托的效率最快，毕竟它们是机动车。 运输大量缴获物资和废金属的卡车已经完成第一次运货，他们在二十三日中午抵达列奇察。卡车司机根本没有休息，他们突击吃点东西，看着士兵有吧大量物资扔到空载的卡车后，就赶紧坐回驾驶室，继续向着霍姆尼奇狂奔。 至于半履带摩托，这充当了骡马的供能，牵引满载物资的平板车，紧随开车行进。 苏军的各种车辆分工明确。马车运孩子、伤员和货物，卡车就只运输军火和废金属了。固然人的生命非常重要，考虑到部队面临着巨大的列奇察城防压力，守军需要大量的无后坐力炮炮弹和RPG飞弹，把缴获的各类金属拉起来，令兵工厂加班造武器，才是挽救更多人生命的正途。 时间已经是七月二十三日，杨明志有一种预感，在八月之前，苏军，无论是第63集团军，还是北方作战的两支游击大队，大家将在列奇察，和德军有一个了断。杨明志已经分析出一个最合理的结果——部队撤出列奇察，城市被德军占领。 自己说出来就算非常有道理，像是耶夫洛夫和萨林奇金，以及大量的参谋员，都会心生不悦。 “这些老毛子，主动撤退是不能主动撤退的，永远都不能主动撤退。但是又不可能坚守列奇察到1944年，只有一抵抗失败的方式，撤出列奇察。但部队撤回来了，还要再打一次反围剿呢！”杨明志估计，德军能攻克列奇察的方法，就是从后方调集重兵，甚至从勒热夫前线抽出精锐来解决问题。 反正在目前的状况，善于机动作战的部队已经被列奇察套牢了，打城市巷战，当然是兵力多、火力猛、后勤优秀的部队胜出，这么想来，德军若是有意，他们都能集结大批正规军攻城呢！ 当电报一份份的传来，指挥部内洋溢在难民转运计划初步成功的喜悦中。见得他们嘻嘻哈哈，杨明志也不好意思泼冷水。 他与大家投入笑谈，搀和起大家对于难民抵达后，游击共和国的辉煌前景。脑子里想的更多的，还是对未来的战斗构思。 然而，当前的战局对于北线和南线的苏军可谓压力巨大，苏军在顽强抵抗，自然是吸引了大量德军精锐。 杨明志以为德军会从前线调来精锐攻击列奇察，德军根本不可能这么干。 战争的走向已经发生了一些偏移，宏观上的发展不会变，大部分的战役是犹豫战局发展必然发生的，只是时间会变化罢了。 进入七月份，已经打了半年时间的勒热夫瑟乔夫卡战役，又进入了德军的进攻时期。 部署在北线的德军第九集团军，发起“塞德里茨作战”，德军出动了六个步兵师、四个装甲师和一个摩步师，试图歼灭于斯摩棱斯克东部维亚济马突出部的，苏军第39集团军。 他们在月初发起进攻，然战争持续到第三个星期，德军的进攻势头已经遏制下来。苏军第39集团军损失惨重，残部成功后撤。 苏军失去了战场上的维亚济马突出部，看似苏军遭遇一场失败，接下来，苏军又得发动一次规模浩大的反攻！ 这便是漫长的勒热夫—瑟乔夫卡战场的常态——拉锯战。 而七月份的主要战斗，实际是在斯摩棱斯克发生，战场距离普里佩特沼泽的直线距离有460公里。不过，这场仗战役之所以用勒热夫—瑟乔夫卡战役命名，正是战役最南端，在布良斯克东部的瑟乔夫卡。 布良斯克为德军占领，其周边云集了德军精锐。整个斯摩棱斯克州和布良斯克州，云集了德军北方集团军群主力，他们是一支战斗力强大的军队，却无法撕破苏军的防线。 自从1941年，德军针对莫斯科的进攻彻底失败，他们就在无可能攻进莫斯科。德军统帅部也确定1942年，德军的进攻方向的富饶的南俄和高加索地区。至于北线的战略目标，能稳定现在的局势，就是最好的。 然，无论德军想怎样，苏军的战略只有一个——进攻！ 加里宁方面军和布良斯克方面军，最高军事司令不是别人，正是元帅朱可夫。 他是一位纯粹的军人，其作战艺术便是“集中优势兵力打歼灭战”。许多指挥官，喜欢将优秀部队平均分配到一般部队中，所谓各支部队都得到战力提升。朱可夫不然，他更倾向于将精锐集中在一起，充分发挥精锐部队的主观能动性。 时间已经是七月二十三日，苏军第39集团军是失败于突出部的丧失已经不可避免，朱可夫已经在筹备一场声势浩大的反攻，意图夺回突出部。 毕竟这条战线距离首都太近了，这也意味着，莫斯科这个全苏联最大的铁路枢纽，可以更容易的从乌拉尔、西伯利亚，得到源源不断的援军，新组建的部队和军事装备，高效的输送到前线去。 反观德军，就是这样的节骨眼，一场源自白俄罗斯东南部的，由苏军游击队，发动的大规模战役，实实在在重创了德军的后勤补给线。 当前，因为德军已经囤积了大量物资，使得列奇察被苏军占领的恶果还需一段时间体现。然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苏军占领了列奇察，等于说向布良斯克输送物资的重要铁路线路完全被中断了。 游击队经常炸毁铁路，德军能用几个小时修好，如此至少一半的军列还是能平安抵达布良斯克。 现在列奇察被占领，意味着整条铁路线的中断，这可比炸铁路恐怖多了，输送布良斯克物资，只能从斯摩棱斯克运来。整个白俄罗斯的东西走向就两条铁路干线，以及其他小型的铁路支线。列奇察被苏军占领快一星期了，而德军真的不可能从前线调集精锐收复城市。 威廉库贝，甚至把游击队的行动，看做是苏军的一种报复手段。 前线的精锐投入进攻，并随时要应对苏军的反扑。再说了，威廉库贝是白俄罗斯的纳粹最高长官，他控制不了军队，能直接控制的就是手下的少量治安警察，以及协调白俄罗斯的驻军。 德军看似兵力庞大，站在库贝的地位，方知晓德军在白俄罗斯的人力资源已经非常糟糕。他给集团军司令瓦格纳下达了收复列奇察的命令，他也知道仅凭该集团军目前的实力，能牢牢把控现在的控制区，就已经做得很好。 他其实也可以从白俄罗斯北部调集部队南下参战，然而，谁能保证驻军南下，当地的游击队不会疯狂行动？假若再发生一次类似于列奇察的事，不就等于说德军的北部补给线濒临崩溃了？ 想来想去，库贝能想到的只有一个办法——从国内调兵，请求再派遣新组建的部队，收复列奇察，恢复交通线！ 第1534章 来自法国的援兵 德军第九集团军基本完成了对斯摩棱斯克以东的苏军第39集团军的击溃，苏军伤亡很大，德军的情况也很糟糕。 德军并没有严重的人员伤亡，然物资的消耗是巨大的。对于任何一支军队来说，后勤的捉襟见肘，固然不会在一开始引发大麻烦，一旦储备的物资消耗殆尽，不由敌人进攻，自我崩溃也是时间问题。 指挥这支德军部队的，正是名将莫德尔。他是一位善于打防御战的将军，他以一个集团军的兵力顶住苏军没完没了的进攻，深受希特勒的器重。 不过，任何的作战都需要物资，尤其是防御作战。“只要大炮和机枪，以及挖深的战壕，再辅以装甲兵团的乘胜追击，才能保持现在战线的稳定。要完成这一战略，我们必须大量的弹药，以及大量的援兵。” 莫德尔在打给柏林的电报，一定会请求后勤物资的增援。 他被称之为希特勒的救火队员，因为他总是出现在非常险恶的战场，还多次打出漂亮的防守反击。但是，本时空的战局比原本那个位面更加的险恶。 那个位面的“游击共和国”，更像是一大群游击队的集合体，其综合战斗力因缺乏重武器和粮食而薄弱。 本位面一切都变了，就在德军的占领区，一场开始于六月下旬的由游击队发动的作战，已经持续了整整一个月。德军的大规模围剿行动功亏一篑，其恶果更是整个戈梅利地区陷入战乱。 以至于，莫德尔赖以为生的后勤保障交通线，硬生生的被削弱了46%。 莫德尔有一种预感，他击败苏军第39集团军，不过是打了一场战术胜利。各种情报现实，苏军的指挥官朱可夫，正在积极的调兵遣将。 每一天、每一个小时，都有新的部队向战区边缘集结。 苏军必将发动一场声势浩大的战役，就在这关键时刻，一条关系到防御战能否大获全胜的铁路线，连同路线上的重要城市，居然被一伙游击队占领了？！ 是的，莫德尔相信占领城市的就是游击队。他在受到后勤方面的悲观报告后，一时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直到后续报道发来，确定指挥游击队占领列奇察的，正是苏军的第284步兵师。 战争伊始，第七装甲师的库恩将军突然战死，他的死时候被证实正是为苏军284师所为。后来该部队被消灭，结果又不可思议的在茫茫沼泽钻了出来。 得知了这一切，莫德尔算是稍稍明白了列奇察失守的原因。 他前些天一直在指挥部队打反击战，暂时没有关注后勤，现在自己的后勤人员向他汇报各地仓库的糟糕前景，整个人也对那个瓦格纳将军大发雷霆。 然而，谩骂又有何用？他也只得感慨：如果帝国有一天出现重大危机，就是这群庸才造成的。 去指望瓦格纳收复列奇察，那个家伙现在都自身难保，那人被游击队吓得躲在博布鲁伊斯克，如同惊弓之鸟般怀疑城市里的所有市民，还下令处决一些被怀疑者。 莫德尔是军事专家，对于如何治理城市他毫无兴趣，他只关心足够的弹药和粮食是否能够抵达，后方部队能否排除游击队的干扰。 他在七月二十三日，向希特勒本人打去电话，除了将自己的处境，以及苏军即将展开反击战役的事情再次通报一遍后，就是请求从本土调兵，收复白俄罗斯南部的交通线。 几天以来，德军的参谋本部，对南方德军在南俄地区的高歌猛进信心勃勃，兵锋已经快推到顿河了，只要击败眼前的苏军，那么斯大林格勒铁路枢纽真是唾手可得。 德军高层洋溢在幸福的喜悦中，包括希特勒，大家认为，对南俄的占领，将在十月之前完成。只要完成了这个，苏联的战败将是时间问题。 希特勒是在高兴之余收到了莫德尔的电报，他祝贺这位将军取得的胜利，在得知列奇察的问题还没有解决时，希特勒也并没有大发雷霆。 是啊，几天以来，希特勒收到的都是些胜利的信息，鲜有失败的悲剧。 列奇察问题还是要解决的。 时间到了1942年，希特勒、戈贝尔、希姆莱，等等等，这些纳粹的高级人员，随着战争的发展也渐渐发现自己当初制定的政策，已经不太适合现在的战争。原本计划占领苏联后，肉体消灭斯拉夫民族的戈贝尔、希姆莱，意识到继续这一政策，只会让所有占领区民众变成游击队。但完全改变这一政策，却也是完全违背其思想初衷的。 成立大量的由占领区民众组成的警察团，取得了“剿匪”功业也并不理想。 要解决列奇察问题，还是要派出由德意志人组成的正规部队完成呐。 经过“狼穴”的一番简单讨论，希特勒轻蔑的向手下表态：“那个瓦格纳是个废物。不过念在他长期进驻白俄罗斯，贸然撤了他会使现在的局面崩盘。此人还要继续淡然现在的职务。至于收复列奇察，派出三个师，解决列奇察问题。” 希特勒所说的三个师，实际是要派去增援莫德尔的第九集团军的。 德国本土又组建了大量的步兵师，因为物资的相对匮乏，这些部队难以组成精锐。让其进攻作战，战斗力让所有将领担忧，但若是执行防御战，他们再合适不过。 德国对于骡马有着极深的喜爱，新组建的步兵师按照1942年标准组建。希特勒不顾将军们的反对，强行将每个步兵师的九个步兵营，削减为六个。如此一来，近乎于减少掉一支步兵团的编制。 如此编制，使得新的步兵师纸面上的兵力兵力编制只有一万四千人左右。削弱的不仅是士兵数量、后勤人员数量，也有战马的数量。 最好的卡车让装甲师和摩托化步兵师用，一般部队的后勤保障几乎就本就是靠骡马。德军征召了大量的马匹，战争一整年的损耗，马匹大量死亡，平均一个步兵师的马匹削减到只有三千余匹，因此，步兵师的机动，也弱于1941年。 仅有战斗力而言，他们可是比支援作战的634师更加强大。 德军将派遣三个步兵师增援部署在斯摩棱斯克东部的第九集团军，和部署在布良斯克东部的第四集团军。 希特勒收到了莫德尔的增援请求，同样收到了第四集团军司令路德维希的请求。而且，因为列奇察的失守影响最大的，就是第四集团军，路德维希的请求比莫德尔更加的急切。 且说这第四集团军，大战爆发时，冯克鲁格指挥这支部队，因战争初期的辉煌成就，冯克鲁格升职，职位由路德维希将军接任。 该集团军下辖六个军，可谓实力雄厚。该部队围绕着布良斯克以东的瑟乔夫卡，和苏军反复激战接近一整年。 实际上，杨明志率部针对莫济里-戈梅利的公路和铁路的袭击，挫伤的正是德军第四集团军的后勤！ 只不过因为莫德尔曾当面顶撞希特勒，以及出色的防御战才能，这令希特勒对其刮目相看。所以在分配物资上，除却现实军事局势的考虑，就是个人感情而言，希特勒也更乐意将从波兰驻守的战略预备队，有限调给莫德尔指挥。 德军派遣第370步兵师、第371步兵师和第771步兵师。 这三支步兵师实际一直被部署在法国，介于法国趋于安宁，大量的西线部队，源源不断的投入到东线的“绞肉机”之中。 这三个师在抵达波兰前，可是在法国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补充。他们在当地征召了上万匹马，和合计二百多辆卡车。 人员方面，他们也做出了一定的补充。新补充的人员并非一线作战士兵，而是由法国人组成的后勤兵，只是其数量并不多。 如此一来，三个步兵师每个师的兵力接近一万六千人，武器装备方面，尤其的火炮的方面，比其他部队也要优秀。例如口径高达150毫米的重型榴弹炮，各个装备了二十门，其余火炮也比一般步兵师强。 因为它们都是脱离了原来的军的编制，也是同事抵达的波兰。德军直接给了三个师一个第100军的番号。当然，该番号一开始是暂时的，他们从三月份抵达波兰，之后便一直驻屯，100军的番号似乎都永久化了。 驻扎期间，三个师顺便执行了些剿灭游击队的工作，也分出少量部队以补充前线部队的损失，他们付出最多的，莫过于交付前线三千匹战马应对后勤需求。 也因其火炮配比较高，这些重武器和部分炮兵，也分配给前线部队，尤其是分给第九集团军。可以说，莫德尔上任后组织的历次防御战，来自第100军的火炮提供了一定的帮助。 当大量的人员和武器装备送给前线部队作战，军长威廉·航特表面要笑盈盈，内心腹诽scheisse。他知道，自己的部队早晚要投入到一线作战，固然作战伴随着巨大的危险，也是他升职的唯一契机。 如果兄弟们一直待在法国，战士们势必要和法国女人天天鬼魂，天天红酒洗肠子，陷入无尽的温柔乡，那么士兵的战斗热情也将快速消磨掉。 “年轻的小伙子身强力壮，若是被法国女人摧毁了精神，好端端的德意志男儿也就废了。” 结果部队调到波兰，小伙子们告别了法国女人，又迅速和波兰女人混在一起。即便采取了比较严苛的军纪管理措施，每天被关禁闭的人还能高达三位数。 他们必须快一点上战场，去为第三帝国建功立业。 终于，军长航特等待已久的军事调令终于下达了。 第100军目前驻扎在波兰的卢布林，他们收到的命令是增援第九集团军。但在北上抵达斯摩棱斯克，到莫德尔处报道之前，部队必须顺便帮助友军，把失守的列奇察夺回来。 其实航特是一直关切着前线的局势，德军固然在南俄高歌猛进，北方也取得部分突破，倒是白俄罗斯的德军发动了一场失败的清缴作战。兵力损失巨大，列奇察居然还被游击队夺了。 列奇察失守和100军有何关系呢？亨特只知道这个事实，也惊讶于苏军游击队防守反击展现的惊人战斗力，除此之外就漠不关心了，直到他收到了这样的命令。 原来，第100军将在卢布林坐上开向斯摩棱斯克的火车。他们应该在布列斯特后转道东北方向，直接抵达明斯克，之后经过奥尔沙抵达斯摩棱斯克，旅途全长八百公里。全军三个师的将士，和所有的装备和战马，将乘坐火车行动，最先行动的部队将在48小时候率先抵达目的地。 但是，他们要参与收复列奇察的战役。全军还是乘坐火车，但在抵达布列斯特后将一直向东，直到抵达莫济里下车。并开始向东进攻作战，在收复列奇察后，直接徒步行动到戈梅利，再乘车抵达布良斯克。 看起来，整个行动更像是去增援第四集团军，实际是部队抵达布良斯克后进行短暂休整，再乘火车北上去斯摩棱斯克。 第100军奉命在七月二十四日展开行动，在行动开始之前，这支蓄势待发的德军部队，首先便是拿着大把的帝国马克和PPK这种代金券大肆的消费。 马上要告别和平的生活了，军官们也有意稍稍放纵一下军纪。大量的士兵涌入卢布林的酒吧中消费，一些特殊场所也是彻夜莺歌。士兵们恨不得把手头的钱全部花出去，他们购置了相当数量的生活用品，例如刮胡刀、镜子、打火机等等等。 因为前线传来的不仅是德军胜利的消息，还有大量的士兵的抱怨。例如，前线的生活物资非常匮乏，俄国平民比波兰人贫穷太多。在前线作战，稍有不慎就是阵亡。谁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死，何时死。 再说了，增援第九集团军，就能和之前去的兄弟们会和。要前往最终目的地，部队还需解决掉占领戈梅利的敌人。 种种传言声称，所谓的游击队并非散兵游勇，第七装甲师的重大损失是苏军284师所为，他们以游击队的姿态一直盘踞被普里佩特沼泽，占领列奇察的就是该部所为。 传言让这次行动的前进蒙上一层阴影，固然从这样的部队手里夺回列奇察，将是第100军的重大功勋。然而，这不也意味着部队将面临一场苦战吗？好在士兵间传说的只是德军发动的RUHE行动失败了，并没有传说伤亡多少人。倒是有种说法，德军伤亡了多达四万人，有谁会相信这个数字呢？答案是没有的。它过于的离奇，过于的不可思议。 到底伤亡了多少人，德军也没有做出正式报告，士兵自然无从知晓。 所以，时间到了七月二十四日凌晨，第100军的第370师麾下的第一支步兵团，带着他们的大大小小的装备，如同一大群公牛一般，被塞入铁皮车厢里。根本就没有舒适的车厢，士兵们被迫拥挤在拉货的车厢内，为了最快的速度，所有人都必须忍耐。计划上，第一支部队将在二十五日中午左右，抵达莫济里。多久部队将能投入战斗？士兵们估摸，最快也是在二十六日，他们步行离开莫济里，向列奇察推进。 第1535章 最危急时刻的战术 苏军早已确定德军必将攻占列奇察，所以难民的转运有序进行着，即便他们并不知道德军已经定下了攻打列奇察的计划。 被两支游击大队护送来的难民数量，截止到七月二十三日合计高达两万三千人。但红十月大队送来的情报，他们又收拢了一些难民，以至于到了二十四日，还有新的难民群抵达。 “脱离纳粹铁蹄控制的人民越来越多，这对我们是好事。他们来多少，我们就收多少，然后取其精华，训练出数以万计的士兵。”耶夫洛夫对前景充满信心，他真是恨不得收拢难民十万人！ 不过，杨明志对于未来可是有些忧虑。 他的忧虑并非针对难民，而是列奇察的未来。 整个二十三日，游击共和国又收到了来自莫斯科方面的多条电报。杨明志仔细看了每一份电报，他瞪大双眼，以找寻关于德军是否组织兵力进攻的情报。这类内容的确没有，令人高兴的是，上级决定于二十四日凌晨，再展开一次空投。 新的空投，其目的地也变成了两个。一个是列奇察，一个就是游击共和国南部的矿场地区（之所以选择硫磺矿场，真是因其地貌的独一无二辨识度高）。 指挥部因而在二十三日傍晚，针对电报的诸多内容，突击召开军事会议。 耶夫洛夫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一切都在我军的掌控之中，第一批难民已经抵达了霍姆尼奇。等到明天，部分难民坐上马车，到了傍晚就能抵达黑土村。” “他们抵达后，接待的任务就由我亲自派人执行。”柳得巴廖夫在该问题上当仁不让，他对之前拟定的措施又做出一定的修改，两天以来，留守部队也修筑了一些新的木刻楞，“说实话，就是来三万人，我们的房屋也是足够的。” “是啊。我们牺牲了很多战士，因此许多营房空置下来了。虽然我的想法会让一些战士心里不舒服，但是，我们不能让营房空下来。”说罢，耶夫洛夫瞥几眼杨明志。 “哦？你看我？我想，如此处理也没什么问题。关于难民的安置，我想我们已经不需要再讨论了。” “目前来看，确是如此。”萨林奇金看看左右，“诸位都是游击共和国的重要人物，我们现在需要商议一下明日的物资接收工作。我们需要派遣一些部队到矿场去，把空投的物资全拿回来。让谁去比较合适？别列科夫同志，您是将军，您那个主意。” 关于派谁去矿场，那个女人自然是当然不让的。 “派乔舒雅的女兵去，还有萨沙诺娃的。尤其是乔舒雅本来矿场那里就是她的驻地，那一带的地理地貌也是她最了解的。为了保证任何掉入死角的包裹都能被揪出来，她必须去。” 萨林奇金点点头：“您回答的干脆。只是，那两支女兵团也属于精锐的范畴，本来她们是作为战略预备队，一旦列奇察有变，她们就要去救火。” “话虽如此，我并不打算让女人们再去付出巨大牺牲。毕竟大部分男性战士，实在无能忍受大量女人殒命的事实，现在我们还是尽量保守一点。再说了，也是女人天然的细心，让她们是收拢空投物资，也是目前的好工作。等到难民大规模抵达后，她们也要帮着安顿。 当然，我们目前面临的第二个问题便是列奇察的城防。虽然我们还没有收到任何关于德军进攻列奇察的消息，我们都相信，德军不会善罢甘休。他们目前兵力不足，其实只要他们乐意就一定会从本土调兵。 德军已经派遣的第700师增援，我们目前击溃了这支部队，却也付出了一定的伤亡。如果他们派遣更多的部队，沿着铁路抵达莫济里，然后在一鼓作气的进攻，我们只能退守沼泽地。利用大量的泥泽牵制敌人，并一点点的消耗他们，逼着他们撤退。” 指挥部内陷入了暂时的安静…… 其实大家对现在的局面只是暂时的乐观，部队让德军“大出血”，敌人的报复只会更加猛烈。 萨林奇金知晓一些来自于苏联高层的情报：“目前，我军在斯摩棱斯克以东吃了一场败仗，第39集团军损失巨大，只有一万余人逃出包围圈。不过，据我所知，我军正在筹备一场大规模的战略进攻，就像是五月份的哈尔科夫进攻战役。我估计，德军也是觉察到了我军的大动作，如此我们牢牢占领列奇察的日子，也不能长久的维持下去了。” 整个战略地图上，苏德两军的态势已经非常明显了。勒热夫到瑟乔夫卡的五百多公里战线，苏德两军激战正酣，而战线后方二百多公里处，从普里佩特沼泽到日洛宾，游击队啃下了一块面积高达1.1万平方公里的巨大游击区，区域内的德军完全被肃清。 “我们和友邻部队，占据了巨大规模的土地，可惜，我们所有的作战兵力加在一起，也就相当于四个步兵师。” “那也有五万人啊！”耶夫洛夫当即表态，“别列科夫同志，无论任何时候，我们都要保持抗争，我军现在处于优势，更要竭尽所能的扩大战果，哪怕是付出很大牺牲。我必须向您强调这一点。” 瞧着他这么激动，杨明志赶紧站起身摆摆手：“同志们都不要误会，我现在可是没有任何的怯战思想的。只不过，我们需要制定出一份面对最危急状况下的作战方案。” “最危险的境况？”萨林奇金推推自己的小眼镜，“最危险的情况莫过于德军的如同洪水猛兽般的极大数量的援兵，甚至出动装甲兵，向着列奇察猛攻。你说对吧。” 杨明志点了点头，也摇了摇头。 “唉？我就看不懂了，您的意思是什么？” 杨明志又咧咧嘴：“诸位，我们也别翘着二郎腿坐着谈论了，我们到地图墙那里。” 接下来，一支木棍在手，杨明志指着地图开始高谈阔论。 “目前，红十月大队在斯韦特洛戈尔斯克和日洛宾与德军激战，战线目前是相对稳固的。他们试图攻击城市但没有能力，德军也没有更多机动兵力去和我军打运动战。 茨冈人大队则在戈梅利以北和苏俄交界区域活动，他们的作战模式和遭遇的状况，和红十月大队非常相似。 如果德军派遣大部队攻打列奇察，那么他们从西方调兵可比从东方抽掉部队更容易。我分析，德军有极大可能，复刻其第700师的增援方式，走铁路抵达莫济里。接下来，列奇察将蒙受德军的猛攻。 我不认为也不允许德军会迅速攻下列奇察，但是我们没有能力一直守住列奇察。也许这场保卫战，会打得如同布列斯特要塞般惨烈，但我们还是会失去列奇察。 然而，失去列奇察的后果，将是红十月大队和茨冈人大队遭遇灭顶之灾。” 杨明志说到最后一个词时，故意加重了语气。 “什么？难道列奇察的失守，还会意味着我们北方的三万游击战士崩溃？”萨林奇金瞪大双眼，其他人亦是大为吃惊。 “难道不是吗？”杨明志长叹一口气，木棍旋即指向布良斯克的区域。 “布良斯克州，其周边到处是森林，非常便于发展游击运动。然而在白罗斯，大部分区域也是森林茂密的，但在莫济里-戈梅利铁路以西，存在大量的小型平原区，森林并不茂密。这样的地貌对游击战，并不利好。再说了！” 杨明志又狠狠敲了几下墙，“我也算是真正的游击专家，既然他们已经把能找到的村庄的人民，拼了命的转移到我们这里。那么一旦列奇察失守，我们和他们的联络中断，独自作战的他们改怎么战斗？ 他们缺乏粮食、缺乏弹药，甚至本来能提供补给的村庄居民，也都移动到了我们这里。他们失去了补给，面对四面八方的敌人，即便能逃回布良斯克的森林中他们的出发地，也要付出惊人伤亡代价。” 经杨明志这么一说，众人不禁冒出一身冷汗。他说的的确在理，两支游击大队目前已经存在了后勤问题！ 萨林奇金擦拭掉额头的汗水：“我军也收到了前线的电报，那两支游击大队在今天派遣来上千人，从我们我们缴获的列奇察仓库，扛走了许多面粉。” “还有大量的德制弹药！”杨明志顺着说，“说实话，上级空投的弹药都是苏制的，我们的苏械武器数量并不很多。我们和友军的武器中，数量最多的是德械步枪，机枪方面，至少90%是使用德制子弹。当然，各类型子弹越多越好，我并不挑肥拣瘦。 现在听我说了这么多，大家对我们友军面临着的，潜在的重大危机，相信都有了明确的了解。” 耶夫洛夫点点头：“我基本听明白了，不管列奇察会怎样，我不能对友军的伤亡坐视不管！” “对！”杨明志猛以跺脚，“接下来，就是我们的详细战略。” 原来，杨明志认为，两支游击大队已经把控制区内的和平居民完成了大搬家，一片超过九千平方公里的区域，成为现实意义上的无人区。一旦列奇察遭遇猛攻，指望游击共和国现在的人力物力去守住它，就是把人拼光了，也是难以实现的。 列奇察的位置过于微妙！ 一段时间以来，两支游击大队在自己的控制区内大规模的炸铁路，缺乏炸药，就用铲子挖掘铁轨路基，或是想办法把铁轨扒出来。游击共和国则是把重要的铁路桥炸成真正意义上的粉碎，列奇察火车站的铁路也被炸得稀烂。 德军要想恢复这些铁路，的确需要挺长一段时日，但他们还是要攻下列奇察。毕竟修复铁路可比再造一条新的干线，快捷太多。 当德军猛攻列奇察时，就是两支游击大队的撤退时刻。 就当杨明志解释到这里，萨林奇金捏着下巴不禁要问了：“他们，会听我们的吗？他们是听从上级的命令，是波诺马连科本人的命令。” “他们一定会的。攻打列奇察只是德军反攻的一部分，难道诸位没有发现，我们现有的控制区，实际形成了一个突出部？德军可以轻易的为我军营造一个口袋，而口袋的出口，就是列奇察到戈梅利之间，这一仅有三十公里的区域。” 杨明志的意思便是，一旦遭遇德军围攻，必须保证列奇察到戈梅利之间存在一条安全走廊。 杨明志说到这里，不禁想起了一年前的往事。 “这就像是缩小版的维捷布斯克口袋啊！诸位，我们近卫第284步兵师，不就像是现在的两支游击大队？只是我们和第六机械化军非常的幸运，侥幸逃到了沼泽地罢了。然而，至少三十万部队没有突围，要么战死要么投降。” 以维捷布斯克口袋解释游击共和国当前处境，瞬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了。 “您早这么说多好。”耶夫洛夫挠着他棕发满是头皮屑的脑袋，“你们中国人真是的，就不能像我们一样直接把事情说明白？” “此事还要解释清楚啊！”杨明志继续操持木棍，“如果我是德军指挥官，我一定要拼命占领列奇察，这样，就能和戈梅利的守军连成一片，口袋也就被扎口了。那么接下来，是南下进入沼泽地继续作战，还是把包围圈内游击队消灭？那当然是消灭包围圈内，至于进入沼泽地，我可要思考一下这么做的巨大风险。” “哦？也就是说就算列奇察被德军夺走，德军也不会再南下了？”萨林奇金惊讶的问。 杨明志点点头，他指着木门的方向：“据我所知，普里佩特沼泽地的八月九月是多雨的。尤其是现在的情况，许多时日没有下大雨，是不是意味着会有一场持续时间许久的秋雨？德军不怕在泥塘里淹死，他们尽管来。我估计德军还是睿智的，他们除非疯了，会在极端泥泞的状态下集结大军南下。” “您的意思便是，只要我们能在最危急的时刻，保持列奇察到戈梅利之间的一条生命走廊，最危险的状况就不会发生？”萨林奇金问。 “对。从军事的角度而言，把北方的两支游击大队撤回来，列奇察就是抛弃掉也无妨。当然，我估计德军进攻之时，我们的科夫帕克的那六千名援兵，也早已经抵达。也许，我们还能利用科夫帕克的部队，再重创一次德军。” “好啊！”耶夫洛夫是极度喜欢进攻的，“德军援兵不是极可能通过莫济里吗？科夫帕克一到，我们给予他们一些武器装备，然后令他们进攻莫济里。把莫济里的卡林科维奇火车站彻底炸毁。我们五月份缴获的地图显示，莫济里附近应该还有几处小型战俘营，将其一并摧毁掉。完成这一切，我们也算是对得起牺牲的战士们了。” 耶夫洛夫的话是颇为提气的，的确，科夫帕克的大军正以一天五十公里的超高速度向沼泽地狂奔，不出意外，他们会在七月二十六日抵达洛耶夫，也就相当于和游击共和国会师了。 第1536章 列奇察保卫战前夕 七月二十四日，天气多云，早晨的气温只有十五度。 就是这一天，第101远程航空团再次全团出动。根据游击共和国发给莫斯科的电报，波诺马连科突击修改了一下空投清单，例如在投放到列奇察的物资里，增加了五十挺DPM轻机枪、十挺M1930马克沁重机枪，从而应对空投的弹药全部是苏式的现实，亦是增强部队守卫列奇察的火力。 列奇察当然是尽量坚守下来，游击队更要以其为中心，向周边地区尽量的进攻。 就在七月二十三日，斯大林亲自找了波诺马连科，询问白俄罗斯东南部战役的事。 “整个戈梅利都在战斗，您看中的别列科夫同志，他的第63集团军已经解放列奇察有五天时间。相当于两个师的游击队员，不但进入了戈梅利，还在控制区内解救数以万计的的平民……” 斯大林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听不进去其他意见的人，六月份的哈尔科夫进攻战役的失败，他承认了自己的决策失误，承担战败的重大责任。 现在，无论的北部还是南部，苏军都在蒙受着巨大损失。尤其是南部，德军攻破顿河防线几乎是必然趋势。德军的战略意图过于明显，那就是拿下以斯大林本人名字命名的城市，占有了铁路，德军就将和现在进攻高加索的军队会师，巴库油田的失守也将是必然的。 好在针对这一现状，苏联国防委员会已经研究出了一套阻击方案。方案的核心内容只有一个——不惜一切代价，确保以斯大林格勒为核心的区域，尤其是铁路枢纽，不落在德军手里。战役还没有全面打响，一场堪称绞肉机的战役，已经为苏联的高级人员联想到了。 固然将是尸山血海，为了胜利，为了苏联不被毁灭，再多代价也是值得的。 这段时间苏联的坏消息比较多，除却阻击失败，还有后勤吃紧、农业减产、乌拉尔山以西地区年轻兵员枯竭，等等等。 好消息也是有的，例如美国的运输船队，将一批以肉罐头和面粉为主的物资，运到了远东的海参崴港口。PQ17船队的失败，导致北海航线的无限期停滞，苏联从他国获取援助物资的线路，就剩下北太平洋航线，和亚洲的铁路了。 另一个好消息，还是白俄罗斯列奇察的战事。 “游击运动的发展已经达到了惊人的地步，游击队已经能独立展开大规模战役。指挥这一作战的，正是您。” 斯大林的褒奖令波诺马连科非常高兴，他也没有独吞功劳，立刻声称，带领部队维持现在的局面，正是那位别列科夫。 “别列科夫？他还在继续扩大战局？我很满意！现在，我们的朱可夫元帅正在策划一场大规模的反攻，一旦行动取得胜利，我军有望将战线推进到白俄罗斯边境。那么，我们就能和这位别列科夫目前的控制区接壤，等于说，我们甚至具备了进攻基辅的能力。” 斯大林所谓的正是“火星行动”，要施展这一战略大反攻，苏军依然要进一步集结兵力。朱可夫已经受够了没玩没了的拉锯战，他提议一次全线反攻，正中渴望迅速取得战略主动权的斯大林下怀。 斯大林许可一次战略大反攻。 波诺马连科的确是大吃一惊，他问：“这……难道是国防委员会的态度？我总觉得，过于乐观了。” “但是，我们都希望这一切能尽快实现。朱可夫同志对行动充满信心，但是他在发起进攻前，需要集结大量的兵力。我军同时也要提防德军增兵，如此一来，你的别列科夫，其意义就非常重大了。” “我懂了。您的意思是，他们必须守住列奇察？” “其实，如果他们能进攻博布鲁伊斯克，破坏那里的铁路，就能很大程度削弱德军的后勤保障，以及援军的数量。国防委员会的同志们态度也很统一，指望他们能有更大的破坏力，实在是不切实际。他们能控制住现在的局面就已经很不错了。” 波诺马连科长出一口气，他生怕这位领袖说出什么，让第63集团军去攻打明斯克之类的决定。 接下来的谈话，内容就非常现实了。斯大林拿出国防委员会，尤其是是伏罗希洛夫和朱可夫的意见。大家都认为，德军一定会短时间内夺回列奇察，别列科夫和友邻游击队的胜利果实，也只是暂时拥有，能保持解放状态长达五天，已经是一个军事奇迹。 “无论战局如何，别列科夫为我国又立新功，他是行动已经极大程度支援了未来火星行动的施行。他将再获得一枚金星勋章，同时，他也应当升级为大将。” 别列科夫会成为大将？！波诺马连科大吃一惊。 然而，成为大将也是有附加条件的。 “别列科夫的胜利不是偶然，我个人现在越来越相信，他所谓的四十公里射程的火箭弹是真实的。如果没有一些新型武器，他如何取得现在的胜利？他必须回来！待列奇察失守后，别列科夫必须回来。我已经决定了，不但要亲自接见他，还要让他去主持武器研发与生产。我们还要给予他科学家的待遇，以大量的资金供应，生产更多的新式武器。 哦对了！他的妻子，因为战功卓著也是一位苏联英雄。我们也必须给予她高规格待遇。我们必须牢牢控制住别列科夫，让他不要去想着中国祖国，无论用任何手段，我们必须令他心甘情愿为我们工作……” 斯大林眉飞色舞的说了许多，这令波诺马连科吃惊不已。诚然，这位朱加什维利并非永远的“一坨钢锭”，他身处高位，为了自己的权势时刻保持着威严是合情合理的。那么，现在他展现出异常愉悦的一面，显然他是真的高兴。 敢于列奇察的防御，当然是尽可能的坚守。斯大林亲自下发了一些文件，就是命令空军大规模的向列奇察投送空中支援。 承担这一任务的，主要是第101远航团，第102远航团也会派遣少量运输机参与行动。空军将飞过战况空前的勒热夫前线，护航的飞机不仅性能优越，数量也很大。 斯大林更是下达了一个死命令，即七月二十四日，空投必须执行两次，七月二十五日，还要再执行两次。 一切都在计划中。 七月二十四日大清早，苏军的护航战斗机驱散了少量的德机阻拦，尤其机群飞抵戈梅利后，又击落了一架科赫航空大队FW190战斗机。 当苏军机群出现时，整个戈梅利城市笼罩在防空警报中。 戈梅利目前不仅仅是收缩兵力的722师把守，他们还吸收了707师和634师残部，加上守备的警察团，所有治安警察，以及突击强行征召的市民，总兵力接近两万人。如此多的兵力据守戈梅利这座小城市，大量部队不得不分散到城市外围。 但这支拼凑起来的部队早就被吓破了胆子，纸面上有兵力两万，能好好打仗的也就八千人罢了。仅仅是伞兵旅那一千八百人，和两千多名茨冈人游击大队的游击战士的联合牵制，就迫使戈梅利守军不能主动反攻列奇察。 戈梅利城内一时间乱作一团，当前还有大量的妇女儿童留在城内，无论这些人的态度如何，炸弹落下来，可是不管他们支持斯大林还是希特勒。 机群这是绕着戈梅利飞走，众多飞行员目视着戈梅利有限的防空高炮和机枪火力，就飞抵列奇察上空。 轰炸机弹仓打开，大量的麻布口袋随着降落伞缓缓落下。其中有数量惊人的子弹，也有以拆卸成大宗零件状态，打包投放的机枪。 尚未离开的总数多大五千人的难民，看到了这一惊人的一幕。 那些飞机飞得很低，涂装全是绿色的，那硕大的翅膀上，都印刷着巨大的红五星。 “那是我们飞机！他们送吃的来了！” “乌拉！我们没有被抛弃！” “要是这里有飞机场，应该想办法把孩子们送到后方啊。” …… 难民中陷入小小的骚动，很快为军队所控制。 空军的空投颇为准确，绝大部分物资落入城市内。士兵们将收拢的麻袋拉扯到制定区域，在确定物资几乎都是弹药后，拉夫连季马上着实按照计划分配。 另一方面，十架TB3轰炸机找到了矿场，大量的物资投放。地面上等候着的，则是以两支女兵团为主的四千余人的接应部队，固然一部分物资不可避免的掉入泥塘，人们第一时间的收拢到这批物资。 药品、油腻的肉罐头、弹药，还有两千套新的夏季军装。 时间到了下午，第二批空投物资又到了。执行任务的是第102远程航空团，他们出动了只出动了二十二架运输/轰炸机，却遭到了德军前线机场起飞战机的拦截。飞机损失了三架，其余军机完成了任务。 整个七月二十四日，游击共和国以及列奇察前线的官兵，都在为大批物资的抵达而喝彩。 更加振奋人心的，莫过于游击运动指挥部发来的几份电报明确表示，二十五日还将有两次空投，所补给之物依旧以弹药和武器装备为主。 当天晚上，指挥部继续开会。 与会的众多要员，没有一个不是满面红光，他们幸福的模样就像是痛饮一瓶伏特加。他们确实喝了一些伏特加，空投的物资中就有少量的烈酒。酒是用装汽油的铁皮罐包装，因而不怕撞击。在酒品的包装袋里，还附加了纸条，写着“奖励军功”用。 论奖励军功，上级的电报确实有一份是针对杨明志本人的。 耶夫洛夫喝了些酒更加的兴奋，他拍着桌子嗷嗷：“别列科夫，第三枚金星勋章了。上级非常重视我们的胜利，列奇察现在在我们手里，收编地区也在我们手里。我估计，上级还会对你有别的嘉奖。嗯，比如说……” “比如说什么？”杨明志笑呵呵的问。 “比如说一大笔钱，或者在莫斯科获得一份房产，等等等。” 杨明志不想吐槽什么，当前，苏联各种物资几乎都是凭借票据领取，是纯粹的战时分配政策。要钱有何用？比如糊墙？ 杨明志旋即调侃：“还是再嘉奖我一堆手纸吧，这样我上厕所舒服些。讨厌的法西斯，搞的我们现在的造纸作坊都不得不暂停了，我们上厕所都是个麻烦事。” 此言即现实又粗鄙，指挥部内洋溢着放肆的笑声。 真的老兵，不会对未来的激烈战斗患得患失，短暂的和平也是一种奢侈，放纵的乐呵一下，也是弥足珍贵的。 但上级的大规模空投，该行为比冷冰冰的电报文件更有说服了——苏军必须竭尽所能的防守列奇察，这就是游击运动指挥部、国防委员会，乃是斯大林本人的态度。 在高兴之余，杨明志还是要对未来产生些担忧的。 理论上，科夫帕克的援军在四十八个小时内就能抵达，二十四日下午，游击共和国首次收到了来自科夫帕克的电报，彼此间取得了第一次通信。 原来，科夫帕克在二十四日早晨已经抵达一个名叫米斯特基的城镇。部队在二十三日下午迅速攻占了这个几乎无敌把守的小城镇，赶在德军增兵之前，拿走城内的大量物资后，又撤到附近森林中。 米斯特基镇距离洛耶夫的直线距离，只有七十五公里了。他们保持着较快行军速度，穿梭于曲折的森林道路，在二十六日早晨抵达洛耶夫的一定可以的。 只是在取得联络后，杨明志等人根据自身的情况，要求科夫帕克修改一下行军线路。 科夫帕克还是按照计划抵达洛耶夫，介于洛耶夫缺乏驳船，赶制木筏也是浪费时间。大部队抵达洛耶夫，稍事休息就继续沿着河畔向南，通过战场遗迹抵达米西渡口，通过摆渡的方式快速过河。 其实要守卫列奇察，让抵达洛耶夫的科夫帕克直接沿河北上，即可参与可能的守城战。 杨明志可从没打算，令数千士兵填入“绞肉机”，令他们的生命随着列奇察的毁灭而毁灭。对于杨明志来说，列奇察唯一的价值就是铁路系统，将铁路彻底摧毁，剩下的也就是一堆毫无用处的水泥石头罢了。 城市也是要守的，用人命和德军死磕是要竭力避免的。 他将这一决定埋在心里，会议上没有向任何人说明。 时间到了七月二十五日的凌晨四点，突然有八份电报传到游击共和国。 电报的署名有多个，其内容却是惊人的一致。 即在布列斯特活动的苏联地下抵抗组织的谍报人员，亲眼看到的大批拉着军人的军列驶入这座城市。城市中的妓女接待了一些德国军人，其实一些妓女已经成为抵抗组织的一部分，就以这种方式想方设法从德国军人嘴里套情报。 因此，谍报人员弄清楚了，德军将有三个师抵达莫济里，并趾高气昂的向列奇察展开一场“闪击战”。 进攻时间？最快于二十七日展开！ 第1537章 大军压境 电报是在凌晨发过来的，好在杨明志就睡在指挥部的休息室，卫兵很容易的将其唤醒。 “司令同志？司令同志？” “嗯，我已经醒了。天亮了吗？” “是上级的紧急电报，非常重要的电报！” 杨明志有一种预感，最血腥的大战会在几天内爆发，昨晚的会议虽然做出了应对预案，奈何部队不知道德军的动向和可能的意图。他匆匆换好衣服，在点亮油灯的办公室，拿着送来的电报逐字句的看。 他越看越是头皮发麻，不由得浑身颤抖。 “德国人！你们还真的派人攻城了！卫兵！” “到！”三个战士迅速站在指挥部。 “去通知副司令、集团军政委，还有机关的那些人。给我大胆的把他们唤醒，告诉他们德军重兵集团正向列奇察杀来，命令他们紧急到指挥部开会！” 杨明志的命令得到很好的落实，在众人到来前，他也先坐下来醒醒脑子，根据电报上的新情况，思考一下应对措施。 战局真可谓是瞬息万变，昨晚，大家还对游击共和国的美好前景抒发幻想，仅仅几个小时后传来的情报，就如同一记重重的耳光打在所有人的脸上，一巴掌将乐观的人拍醒。 该来的人都来了，只见他们一个个睡眼惺忪迷糊不轻。也是，他们昨夜都喝了些酒，酒劲儿尚未消除也是可以理解。 只是德军重兵集团进攻在即，他们必须清醒。 杨明志看看左右，猛的一拍桌子，再迷糊的人也被吓得精神抖擞。 “同志们！就在刚刚，波诺马连科同志发来电报，有一支兵力……” 他才刚刚说话，值夜班的通信员小姑娘又高举着一张电报，毫不顾忌一众开会的高级军官、要员，冲进办公室，以她清脆的嗓音吼道：“急电！是布列斯特地下组织的电报。” “布列斯特？！”福明猛然惊醒。 “是……是布列斯特。”通信员麻利的将电报交到杨明志手里，敬了礼转身匆匆离去。 在这之后，电报像是不会停息似的，一口气传来了八份，其署名就有五个，证明是五个单位传来的紧急电报。 杨明志自觉已经没有当众说明电报内容，大家只要传阅一下电文，就什么都明白了。 综合所有的电报，可以证实德军出动了第100军，该部队下辖三个整编步兵师，他们从法国调来，其最终目标是增援勒热夫前线。那么收复列奇察，就是该军的次要任务。 论传递情报的详细程度，莫过于布列斯特地下组织。波诺马连科和莫济里的少量地下组织，这是得知有大批德军要进驻莫济里，并推断德军的援兵合计达到四个师的规模，一定是打算解决列奇察的问题。 如此，来自布列斯特的消息就至关重要了。 “布列斯特的同志们，远远看到拉满重型火炮的军列驶过，他们不知道口径，从其描述来看，我担心是150毫米的怪物。他们还看到一些类似于坦克的装甲车，我估计可能是突击炮。”杨明志复述这些内容，闻者不寒而栗。 “战斗终于来了，只是这一次，谁能想到，德军还会调集大量重炮呢？！”耶夫洛夫是好战的，听到这些纸面上的数据，他担心不已，“德军完全是把我们当做正规部队来应对的。” “与其说的这样，倒不如说德军才是正规部队。”福明叹了口气，“虽然上级没有更详细的情报，布列斯特的同志告诉我们，德军的目的地是勒热夫。只有德军的一线部队，才会投入那个战场，我们面对的就是德军的精锐部队。” “该死……他们有重武器的优势，我们守城，真的很困难。别列科夫，我求求你，一定想出一个好办法。” 瞧着耶夫洛夫焦急的眼神，杨明志知道这个家伙也是害怕了。 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吗？杨明志暂时想不出来。 “这一战不如以往啊。我们的战士持续战斗一个月了，能维持现在的阵线还能保持不错的士气，简直是一个奇迹。我们不但严重缺乏机动兵力，又得分兵照顾难民。 德军却一口气增援了四万多人，还有重炮装甲车。他们完全有能力用重炮对着列奇察狂轰滥炸，固然不会把守军全部炸死，接下来的战斗我们也是压力重大，城市能守住24小时就是奇迹。” “照这样发展，列奇察我们会在短时间内失守？”萨林奇金焦急地问。 杨明志长叹一口气，他背着手面相开着的木门，额头满是汗水，无奈就写在脸上。 指挥部陷入了十几秒的安静…… 接着，便是杨明志的厉声牢骚。 “我还能怎么办，我们还能怎么办？上级空投的物资只是结局了轻武器的问题，要守住城市，我们需要重武器。如果我们还有大量的火箭炮，还有大量的燃料空气炸弹，还有大量的机动兵力，我倒是不虚和敌人三个师的精锐打上一仗。” 耶夫洛夫接茬：“前线的一些废铁已经运回来了，兵工厂不是已经开始制造火箭弹了吗？” “兵工厂？电报显示，德军最快可能的进攻日期是在二十七日，加上今天，我们还有三天的时间。我预计，兵工厂在二十七日最多生产二十枚鲶鱼火箭弹，然而将它们运到列奇察，最快也得有两天时间！再说了，兵工厂现在正用缴获的废铁，全力生产70毫米炮弹，我们的无后坐力炮和RPG飞弹，是部队作战的中坚力量。” 这番说辞，杨明志非但没有想出好的决策，事态仿佛也更严重了。 “哦对了。无论如何，我们都是要和德军打上一仗，我们还有一定的时间去想合适的战术。 但是，那些难民必须尽快离开城市，必须在开战前全部移动到霍姆尼奇，在开战后，霍姆尼奇的难民也全部撤到沼泽地来。”“此事我会安排，他们不会有一人滞留战区。”萨林奇金保证道。 “我非常信任您的工作。既然难民会全部撤走，接下来就是城防问题。为了保证两支游击大队的生存，我们必须守卫列奇察，至少要守卫四十八个小时。” 在这种大兵压境的情况下，最合适的办法其实是主动让开列奇察，以保全部队实力，甚至是守城部队跟着难民一起撤退，还要要求两支游击大队跟着撤。 因为德军援兵的目的地不是列奇察，他们要去斯摩棱斯克，一旦解决了列奇察问题，他们不会有逗留。结合电报内容，杨明志照着地图分析了一番。 自己的部队和友军，已经在过去的一周时间，疯狂破坏别列津纳河和第聂伯河上的桥梁。部队有足够的炸药，以至于桥梁被炸得粉碎。尤其是列奇察城东的铁路桥，它已经彻底废了。 无论是别列津纳河还是第聂伯河，现在的丰水期，不但水位高，河面也颇为宽阔。德军有四万人，他们想要通过列奇察过河实在是不切实际，二百多米宽的第聂伯河如同天堑！步兵可以乘坐皮划艇过河，重炮和突击炮，就只能绕道了。 杨明志断定，只要德军确定列奇察回归他们手里，大军就会沿着河畔北上。 理论上苏德两军没有必要围绕着列奇察城进行死磕。 他非常清楚这其实就是最好的决断，但是他不能说出来，更不是一意孤行的执行。 一年前的比亚韦斯托克口袋，方面军总司令巴甫洛夫就是以类似的策略，没有下令后续部队和德军死磕，这个做法成功保全了三十余万军队，客观支援了莫斯科保卫战。但这种行为，却毁灭性的挫伤了军队的士气。德军也确实是付出较小代价，一路攻陷了斯摩棱斯克。 把“避其锋芒”的战术告诉耶夫洛夫，这个家伙肯定会愤怒大跳，萨林奇金也会不满。 不过，萨林奇金从杨明志的背影，看得出这个男人肚子里憋得有话。可能是会引发争议的话，这便索性不问。 杨明志在万众瞩目中，终于还是没有想出一个办法，能在短时间内击溃德军三个整编精锐步兵师。 最睿智的人想不出好办法，大家也就只好专注于思考如何城防。毕竟，这三个师是要增援勒热夫方向，他们晚一天抵达目的地，远方的苏联红军就能少一分压力。沦陷区活动的部队，最大的任务就是牵制，如果能让三个德军师磨磨蹭蹭，也是功劳。 会议一直开到中午，以杨明志为首的指挥部众人，磨磨蹭蹭的制定出了一套自认为靠谱的决策。 守卫一座城市，不仅仅是守卫城市街道，去和德军打巷战。当然，如果德军步兵主动进入城市和守军打巷战，这是杨明志非常乐意看到的。因为仅就巷战而言，第63集团军的战士们有着战术和自动武器方面的优势。 德军绝对是打算速战速决的，来者更是一线野战部队，他们攻打列奇察，是其投入“勒热夫绞肉机”前的一个热身。 德军一定会先集中重炮，对着城市狂轰滥炸。接着以坦克突击炮，伴随大量的步兵一口气把列奇察夺下来。如此一来，城市里投入太多的兵力，除了增加伤亡，对守城毫无益处。 杨明志据诶的那个将一部分士兵移动到第聂伯河左岸布防。介于铁路、公路桥全部垮塌，他们必须乘坐木筏和皮划艇渡河。 虽然驳船数量太少，苏军还有足够的时间，两天时间将一个团的兵力运过河，是完全没问题的。 守城战，战斗担纲的是近卫284师的部队，具体而言，就是拉夫连季和罗沙科夫，以及多罗宁的部队。当前，多罗宁失去重炮的炮兵战士们，归入罗沙科夫的步兵团。拉夫连季所部也从独立团中抽掉一些人补充。 那些从沼泽而来近五十岁的男性民兵，他们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会守卫一座城市。无论是否乐意，他们毕竟是男人，被强行扣留下来，来守卫列奇察。 两个步兵团恢复了满编状态，战斗力则实实在在的下滑了。 杨明志命令这两个团在城市内布防，在各个街道建设火力点，把所有的地窖作为防炮洞。士兵以步兵班的方式，守卫一栋或几栋建筑，打一场纯粹的巷战。 独立一团和独立二团，他们是佩罗尼斯基和梅德韦杰夫的部队。在战斗中，他们付出了不小的伤亡，和284师一样，他们也扣留了一些民兵，兵力强行得到补充。不过，这近四千号人不会留在城里死磕，他们将部署在河左岸。所谓一旦城内守军撑不住，开始向南撤退，他们便向城市进行掩护性炮击，并将德军诱使到河畔以牵制。 独立三团和独立四团，即瓦西里耶夫和柴科夫的部队。他们并没有得到兵力补充，两个团的战斗兵力加一起，也就两千八百号人，相当于一个大编制的步兵团。他们的战斗力还是不错的，尤其是在城里缴获了一批弹药后，战力进一步提升。他们部署在列奇察以南的森林中，当德军开始攻城，便主动出击，以求从侧翼击溃敌人。 同时，他们所在的位置，也是城内部队的后撤之路。一旦列奇察守不下去，全体南下退入沼泽地。 杨明志等人本来已经研究好了，科夫帕克所部抵达洛耶夫后直接南下米西渡口。战事紧急，他们必须强行从洛耶夫渡河，并以最快速度前往霍姆尼奇。除却保护那里尚未撤走的难民，还要作为战术预备队。 为了让科夫帕克更容易过河，负责担任米西渡口守备的阿纳托利的部队，拆掉所有摆渡绳索，带着木筏，在洛耶夫重新建立摆渡系统。 乔舒雅和萨沙诺娃的两支女兵团，各增加两个女兵营，立刻前往霍姆尼奇以北的森林埋伏下来。 小沃曼斯基的部队依旧以骑兵姿态，提前抵达霍姆尼奇，但当战斗打起来后，骑兵必须下马，以步兵姿态战斗。 这些部队加一起，总兵力能有一万五千五百人。他们可是作战部队，很多战士有着充分的作战经验，然而他们缺乏重武器的事实，使得部队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必然面临被动。 加上一直在戈梅利城下迫使德军不敢进攻列奇察的伞兵旅，游击共和国有一万七千余人参战。 如果强行将后方的所有民兵投送战场，再送来两万人也是可以的，只是这么做和自杀无疑。 游击共和国当然还有两支兵力雄厚的游击大队作为友军，其战斗兵力加一起高达两万五千人，但他们不会和德军第100军交战。另有科夫帕克的六千人，他们即将进入交战区域。 这么算下来，苏军投入作战的兵力高达四万九千人！ 那么苏军面临的敌人有多少？ 答案是异常惊人的！ 第1538章 五万对十一万 整个戈梅利州将爆发全面战争，称呼其斯韦特洛戈尔斯克进攻战役，已经不合时宜。 二十五日晚，杨明志将游击共和国制定的守城的初步计划，发给莫斯科的游击运动指挥部，波诺马连科也赶紧召开紧急会议。 “别列科夫发来紧急电报，他们毫不畏惧气势汹汹而来的敌人，他们将顽强守卫列奇察。此战，意味着整个戈梅利州陷入战火，甚至还波及到了临近的莫吉廖夫和布良斯克。戈梅利的战火越是激烈，就越对我军即将展开的反攻，争取有利条件。” 与会的人们，尤其是国防委员会的代表，大家对别列科夫有着天然的好感，指挥部内弥漫着乐观的气氛，大家甚至相信别列科夫能再次创造军事奇迹。 参谋长手持指挥棒，指着挂在墙壁上的戈梅利的地区地图。地图是赶制的，根据电报信息，图上标注除了敌我双方的作战态势。德军用蓝色，苏军用红色，态势一目了然。 “目前，红十月大队正和德军805师、700师、734师和715师一部交战。茨冈人大队正和德军715师一部、722师、以及707师634师残部，于列奇察周围交战。 第63集团军守卫着列奇察，根据别列科夫最新发来的电报，他们总共收拢了约两万五千名战争难民，且全部离开列奇察。 科夫帕克兵团，和指挥部、63集团军取得联络，他们支持别列科夫的决定，将从洛耶夫过河，抵达霍姆尼奇，随时进攻德军侧翼。 此战，我军的最大敌人正是德军突然进攻的第100军，我们获悉，这支部队将增援德军第九集团军。他们计划攻占列奇察，疏通通往戈梅利的铁路，使得德军其他部队，能够快速抵达布良斯克。 德军第100军下辖三个师，即370师、371师和771师，总兵力不少于四万人，更有若干重型武器，战斗力不可小觑。 所以，此次斯韦特洛戈尔斯克战役，德军兵力为十个师，实际总兵力大约十一万人，我军兵力仅五万人。想要取得胜利，是非常困难的事。不过，战役以我军全面失败结尾，也是不可能的。 我们毕竟是游击作战，按照我的意思，列奇察的防御犯不着按照其他城市的巷战打法，一直打到最后一人。” 参谋长的话实在耐人寻味，指挥部内的乐观气氛也削弱不少。 参谋长的话令波诺马连科陷入思考，从别列科夫的电报来看，他的确是摆开架势，用其能控制的两万余人，去和德军的五万精锐战斗。之前，他可以取得种种大胜，一是部队保有强大兵力和战斗力，二来他们确实有令人的兵器优势。 他们已经没有火箭炮，其他重武器也严重匮乏。他们突然击败德军渗透部队，胜利的一半功劳，要归到第21游击旅的突然袭击。 参谋长特别强调了敌我双方兵力的严重不对等，接着又是重武器的严重不对等。 纵使那个男人一副大无畏的态度，63集团军若在列奇察遭到重大损失，无疑，游击运动也将陷入困境。 波诺马连科毕竟不是个军事家，他唯一亲自指挥的战斗，落得个军事灾难。哥罗德尼亚和第17游击旅的悲剧，若是再在列奇察上演，那么自己又有何颜面去面对苦难中的白俄罗斯人民？ 他问到参谋长，以及其他同志：“如果！我是说如果。第63集团军在和德军接触的一刹那，就被德军强大火力打退，这可如何是好。他们还要继续坚守城市，还是主动撤退。” 谈及撤退的问题，没有人敢第一个站出来表态自己支持撤退。他们身处安全的莫斯科，对于前线的战局、士兵的亲身遭遇，因严重缺乏了解，就难以体恤士兵和前线指挥官。 他们还是一如既往的重复着领袖的命令，所谓“一步也不后退”。 是的，斯大林本人已经签发了那倒著名的命令，因为“混沌效应”的干扰，命令编号并非是227，发布时间也是在七月二十四日。德军的兵锋即将攻破顿河防线，德军进入斯大林格勒已经是时间问题。 在命令之下，内务部开始组建惩戒营，内务部直属部队则大规模的搜索逃兵，劝阻逃兵回归部队，拒绝者送入惩戒营。计划如此，他们也是刚刚开始实施。“一步也不后退”的命令能取得怎样的效果，斯大林本人目前也只能估测。 波诺马连科的参谋长则站起身，说道：“一步也不后退，那是针对正规部队的。目前正在列奇察作战的部队，都是游击队，即便给予他们一个集团军的番号，实在是鼓舞士气和征召新游击队员的手段。他们实在没必要和列奇察共存亡，毕竟那座城市的战略价值已经不明显。按照我的想法，别列科夫能守住城市两天或三天，就已经可以了。” 说罢，参谋长又拿出一份电文：“这便是别列科夫发给我们电报的复印件，诸位可以传阅一下。别列科夫有自己的战术打算！” 无论怎么打，波诺马连科是那位最终的决策人，也是最终的负责人。 他更是和斯大林长谈了一次，知晓领袖对于这个中国人的浓厚兴趣。显然别列科夫正面临着人生的重大危机，德军比他的兵力多上一倍，万一遭到重大损失，无疑是其人生的重大污点。领袖需要的是一个英雄的别列科夫，最好不要有污点。 波诺马连科也意识到，他的指挥部内的众多人员，谈起意识形态的宣传，一个个人五人六的，三句话中，首先引用斯大林的，再引用列宁的，每天把“学习学习再学习”挂在嘴边。要指挥游击队展开大规模战役，也就参谋长一人算是个强人。 介于这一情况，波诺马连科不想冒险。 别列科夫在电报上提出的战术，被参谋长高度赞赏。波诺马连科一开始是有些懵的，直到他被提醒“比亚韦斯托克口袋”。 此战，苏军的五万大军，的确处于类似于“比亚韦斯托克口袋的困局”，战役最坏的结果，可不仅仅是第63集团军重大损失，红十月和茨冈人，合起来兵力两万五千人的游击队，也将全军覆没。其结果将至灾难性的，那便是莫吉廖夫、斯摩棱斯克和布良斯克不再有规模庞大的游击队，该地区的游击运动将进入低谷。 “我支持别列科夫的决定。就两天，当战斗打响后，第63集团军只要能守住列奇察两天就足够了。接下来的战术就按照他的意思来。现在，别列科夫将接受红十月和茨冈人两支部队的领导权。” 就在七月二十六日凌晨，波诺马连科做出庄重的决定。杨明志将有权直接率领红十月、茨冈人和科夫帕克兵团，他将指挥五万人进行这场战役。 上级的最新命令来的过于突然，杨明志睡眼惺忪的结果电报，文件令他瞬间清醒。 和昨日一样，又是在相同的凌晨三点，一场紧急会议召开。 杨明志取得了领导近五万人军队的权限，大家为他祝贺，耶夫洛夫更是调侃，63集团军成为名副其实的集团军了。 但杨明志丝毫高兴不起来，自己肩头的担子大得惊人。苏军以五万对德军的十一万，在一个面积可能超过三万平方公里的区域大打出手，怎么想苏军的赢面都很渺茫。 唯独让他高兴的，是游击运动指挥部明确表态，部队犯不着死守列奇察，只要城市能守卫四十八个小时，茨冈人和红十月能从“袋口”处撤入沼泽地，那就是巨大的成功。 城市防御战将会如何，命令已经下达，前线各部队从二十五日下午全面开始建立防御工事，增援部队也排着队列大步走向北方。。杨明志只能祈求，自己的部下动作快点。 …… “就这样，我就成了一名步兵。” 结束了白天的工作，多罗宁和罗沙科夫混在一起。多罗宁相当的疲惫，他抽着烟，抒发些牢骚。 罗沙科夫没有因为他是前线的最高指挥官，就没有和士兵一同修筑工事，他的双手磨出不少血泡。听着多罗宁的抱怨，他想到一些事，不禁笑起来。 “嘿！你傻笑什么？难道有什么好的战术？” “没有。我听说，聪明人当炮兵，高贵的人当骑兵，酒鬼当海军，傻瓜才当步兵。” “唉？你在讥讽我？！”说着，多罗宁以喝了一半的红酒瓶，锤了罗沙科夫一下。 “我可没说你是傻瓜。我们现在都是步兵了，我们都是傻瓜。没办法，步兵是军队最基层的力量，也是伤亡率最大的兵种。你做炮兵的，操持重型火炮远程攻击，基本是没机会和德军拼刺刀的。现在做了步兵，希望你不会被吓到。” 多罗宁一阵苦笑：“我在1940年就参军了，然后被编入第284步兵师。我是一个老兵，和德军拼刺刀的事虽然没有亲身体验。你我都是从德军轰炸中侥幸活命，现在我的耳膜还是穿孔状态，我一直在忍受疼痛，但我从没有畏战。” 罗沙科夫很佩服多罗宁这个家伙，当时，284师残部保护着军旗，他们有组织的撤退，他们赋予了涅槃的第63集团军新的军魂。 罗沙科夫和多罗宁，他们负责城市北部的防御。 苏军在解放全城后，缴获了德军的战防炮。多罗宁知晓这些战防炮的型号，他的部下更是会操作。如此，仅剩七百人的炮兵团的部分战士回归正业。 士兵们在城市的所有路口建立简易机枪堡垒，用铁铲在城市内挖掘散兵坑，把地窖当做防炮洞。所有人都相信，德军若来进攻，一定是先用重炮轰炸一轮。 重炮是否会将城市抹平？大部分士兵是不相信的，他们攻城时也这展开了炮击，70毫米的炮弹将墙壁炸塌，大部分的建筑却没有倒塌。要炸毁混凝土建筑，士兵更相信他们的鲶鱼火箭炮更胜一筹。 但守城士兵在和德军打巷战之前，势必在炮火中蒙受损失。 绝大部分的士兵，他们早已生死看淡。人活着是为了什么，是活到七八十岁老掉？大家当然喜欢在和平年代活到很大岁数，守着膝下子孙，安详离世，他们不想战争，战争却找上门来。 “如果明天会战死，就珍惜现在的时光。”士兵们多是这样的态度，也因此，军纪一旦失去了基层政委和军官的管控，会迅速变得混乱。 罗沙科夫和多罗宁的部下，他们得到的补给不仅仅是大量的弹药。在解放城市后的大搜查，士兵们找到了数量庞大的衣服，这可让众多只有一套衣服的士兵大为震撼。 许多士兵找到了珍贵的男士内衣，第一时间就穿在了身上。他们甚至还找到为数不少的女士衣服，一些哗众取宠的人还穿着这些女装，在战友面前秀了一把，惹得战友们哄堂大笑。 许多士兵的军装下，套着的是搜到的新衣服。这种没有把战利品上交的行为，并没有令罗沙科夫等人不满。兄弟们面对的是三个精锐步兵师的进攻，那群敌人从法国千里迢迢杀来，很多人将在战斗中牺牲。 穿着新衣服上战场，这本是苏军的一项传统。 比起换上新衣，缴获的一批红酒和伏特加，甚至是少量的白兰地，几乎全部进了士兵的肚子。介于这些酒根本就不够分的，战士们只能解解馋，也就是高级军官，例如多罗宁这样的，可以拎着一整瓶红酒独自享用。 总体来说，守卫城区的两个团的战士，他们在进入夜晚后，整体显得有些颓废。 他们的确太疲倦了，许多士兵挖掘散兵坑，胳膊的肌肉非常酸痛，他们甚至担心在未来的战斗，酸痛的胳膊难以持枪射击。 二十六日，很可能就是开战前最后祥和的一天，部队还要继续加强城防建设。城市内响起阵阵鼾声，吃过“锅盔”和肉罐头的战士们，在各自的机枪阵地、散兵坑呼呼大睡，个别人的鼾声之大，仿佛整个城市在激战。 多罗宁和罗沙科夫继续扯了一会儿，聊起战前的和平岁月，聊起战争爆发后的几次大战。284师在进入沼泽地，拉起队伍升级为集团军，部队还真的没有明确的失败过。胜仗成为二人的重要谈资，他们太希望本次作战部队也能顺利的获胜。 毕竟那位波诺马连科亲自命令，作战就按照司令别列科夫的计划来，关于列奇察的防守，部队实际也不会死战到最后一人。介于这些情况会干扰到部队士气，具体情况只有团级指挥官知晓。 所以在表面上，部队还是一副背水一战的模样。白天的时候，罗沙科夫还亲自向他的部下嚷嚷：“我们的背后就是宽阔的第聂伯河，我们已经无路可退，我们必须守住城市，扼杀掉德军重要的铁路运输线。” 他在渲染一种悲壮的气氛，一时间弄得群情激奋人血澎湃。这对战士们最终能取得怎样的效果，只有打起来才能看得出来。 大部分苏军战士早已精神麻木，战役持续一个多月了，唯有胜仗能让人重新亢奋。好在部队打了许多胜仗，军官也适当的放松了军纪管制，士气很好的维持住。 惊恐的则是那些被扣留的民兵，这些四十五十岁的人，他们就是因为不想死，而一路逃到沼泽地的。实际上，他们即使能逃到大后方，时间到了1942年的夏季，苏军已经开始在队伍里安超四十岁的人，拒绝征兵会第一时间被扭送监狱做苦力。 第1539章 科夫帕克登陆白俄罗斯 苏军在城外计划修筑三道步兵防线，即三道彼此相连的战壕。 苏军无意凭借战壕节节抵抗，战壕的存在是拖延的手段，也是士兵必须按照《步兵操典》要做的。 一旦开战，战壕中将只配备少量部队，不过，介于缴获的德制机枪和弹药相对较多，少量部队也足矣构筑起相对强大的防御力量。 一般来说，只有到了夜里，战壕中才会热闹起来，结束挖掘工作的战士会坐下，聊些五花八门的事。 他们挖掘的战壕最底层已经渗出了水，如此糟糕的处境，士兵可是不愿在和平状态下跳进去。他们也非常的疲惫，没有聊什么，便裹着毯子在地面上呼呼大睡。 时间到了七月二十六日早晨五点，三名号手站在垮塌一半的办公大楼上，即便它残破严重，一处断墙就是列奇察城市的最高点。号手吹响悠扬的晨号，唤醒守卫这座残破不堪城市的战士们。 被派到城外守卫的仅有四个连的官兵，总兵力有七百人。莫看起人数少，仅机枪而言，就有一百挺MG34，每挺机枪更配备两千发子弹。队伍里更有少量的无后坐力炮，炮手们考虑到德军极大可能出动坦克，他们的火炮对其最多就是震昏驾驶员。 好在上级的空投物资中，可是有一批基洛夫工厂生产的RPG。口径仅有60毫米，装备的有爆破弹和穿甲弹，操作方面和击发方面，比游击共和国自产的高级。 反坦克担纲的是四门德战防炮，它们就贴在城市最外的建筑守株待兔。 “如果能打一场格罗兹尼式的战斗，就是列奇察丢了，我还是赢家。” 那个位面，俄军因为轻敌，将装甲部队直接开进城市里，结果陷入无休止的巷战，俄军一时间被打懵，伤亡巨大。杨明志不太相信本位面的德军，会傲慢的直接冲进城市，他们应该知晓占据列奇察的苏军的强大战力，必是首先开炮威压之。 挨过炮击后，城外的部队稍事抵抗后就撤入城里，参与到巷战。 论到打巷战，守城的部队都有过相关训练，他们是真正的巷战专家。杨明志丝毫不担心拉夫连季和罗沙科夫，他们的备战必是一切顺利。 二十六日，守军继续挖掘战壕，想要不被炸死就使劲向下挖，即便越挖越容易渗水。这里土质松软，非常适合挖坑，挖掘大量的坑道，不但有利于自己防守，一旦防线破了，德军也不得不通过这些坑道，客观拖慢进攻。 杨明志给予他们的要求，总结为三点，即为：深挖坑、在城内大肆布置暗堡、将每一条街道变成战场。 列奇察将变成一个巨大的堡垒，将有多达五百挺机枪、三十门无后坐力炮、五十余支反坦克枪，和一千余发自产和空投的RPG飞弹投入守城战。这些即为守城两个团的装备，其火力密度达到了惊人的地步。 就在守军继续积极构筑城防时，远在沼泽地的苏军指挥部，喜人的收到了科夫帕克的消息。 电报是上午八点传来的，内容非常惊人。 原来，科夫帕克兵团，在得知德军将猛攻列奇察时，整个部队不得不加快速度。 实际兵力达到六千一百人的游击大军，其成员骨干就是正规军士兵，其余则是发展下来的大量农村年轻人。科夫帕克兵员的总兵力其实快八千人了，他将弱旅留在营地，亲率精锐向沼泽地奔袭。 科夫帕克其实并不愿意像正规军那样作战，战局既然已经变成了实实在在的“戈梅利战役”，他不得不率部投入血腥战场。 他更是意识到，那个别列科夫中将简直是疯了，以一万余人的兵力去对付德军的四万精锐。能让仗打的好看一些，自己的这支生力军的确意义重大。 夜间本不适合行军，战局使然，整个部队一支摸黑行军到二十六日凌晨一点。士兵们原地呼呼大睡，仅仅到了早晨四点，他们又开拔了。 高强度的行军削弱着士兵的身体，尤其是扛着弹药和迫击炮的士兵。甚至还有五十多人崴脚严重，不得不退出奔袭战。 仅仅是行军，可能就有一两百人不能参战。科夫帕克不介意这些，他只关心部队能否早一点抵达霍姆尼奇。 他的电报令杨明志大为吃惊，因为连夜行军，科夫帕克声称自己会在十二点左右抵达洛耶夫。 “他们真是太快了！我甚至不知道，阿纳托利把摆渡系统构筑好了没有。”话是如此，杨明志的兴奋就写在脸上。 诸多的军官参谋员，大家不关心摆渡的事，只要他们抵达河畔，一切都好办。 指挥部和刚刚抵达洛耶夫的阿纳托利取得了联络，守军的确才刚刚开始架设摆渡设备。 互传了几分电报，杨明志获悉，在十二点之前，苏军最多建设三条摆渡线路。 一个线路一次能运两个串联木筏，可以承载一个排的战士。那里的河道也有二百余米宽，十五分钟一个来回不是问题。洛耶夫那里也保留着十多个由伞兵旅制作尚能使用的木筏，也能提供运输力。 杨明志琢磨一下，或许炮艇可以先移动到洛耶夫。不过想一想，炮艇现在还在作为驳船，帮着两个独立团渡河呢。 杨明志从凌晨三点爬起来开会，科夫帕克的电报有迫使会议延长。 作为军事指挥员，在关键时刻，睡觉几乎就是一种奢求。杨明志真的想眯着眼睛小憩一会儿，他关心战局，更关心那个著名的科夫帕克。好奇心战胜了困意，那个男人是否真的是邮票上面的那个沧桑模样，亦或者因为时空变换，那人其实是个眉清目秀的人？ “同志们！我决定了，我要亲自去洛耶夫一趟，亲自去见见科夫帕克。” 此言一出，指挥部内满是质疑声。他们质疑的原因很简单，杨明志是战役的总负责人，他大权在握，自身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实在不应该去危险的地方。 不过，也是因为大权在握，固然大家都很反对，杨明志一意孤行其他人也只能同意。 “大家放心，我必须亲自见到那位科夫帕克老爹。既然我要指挥这支强大的生力军，就要了解他，并推断该部队能执行怎样的任务。”杨明志的这番强行解释，算是为自己的出行找到了理由。 警卫排长阿布拉姆坐在吉普车驾驶室，杨明志就坐在副驾驶。后座没有坐人，而是堆放了两箱子复装的德制子弹。其身后又是六辆吉普，皆乘两人，后座运货。 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科夫帕克奔袭二百公里增援，他们的行动往大了说是保家卫国，往小了说，是支援游击共和国。他们将在霍姆尼奇接受大量的物资补给，那么，先提供一批弹药当做“开胃菜”。 吉普车甩着泥巴，向着北方扬长而去。车队形式的道路一侧，大量的难民已经排着极其狭长的队伍，向着铁匠村和黑土村前进。 杨明志有意注视一下这些人，来者以女人居多，其中还有大量的少女。白俄罗斯的姑娘的确漂亮，当前的时代，杨明志更欣赏的还是她们成为士兵和医护人员的潜质。 “少年营又可以扩军了。虽然很残酷，她们必须成为士兵，保卫苏联也是保卫她们自己。” 难民的情况并不糟糕，绝大部分人的精神状态很不错，他们还能推着手推车前进。瞧瞧那些手推车，上面可是五花八门的东西，皆是他们的财物。 现在的杨明志穿着非常严整，所有的勋章挂在合适的位置，肩章、领章扎好，一顶大檐帽戴在他独特的黑黝黝的头顶。 车队和人群擦肩而过，很多人投来惊奇的目光。大部分是不了解苏军高级军官该是怎样的打扮，即便有人了解，也是第一时间揉揉眼睛，望着远去的吉普车议论一番。 难民队伍长度惊人，直到车队抵达了岔路口，才和难民群分开。 沿着战前修筑的蜿蜒土路，满是泥巴的吉普终于抵达了洛耶夫。 时间已经是下午一点，杨明志在路上就估摸着，科夫帕克的大军已经到河畔了。他猜的很对，当自己抵达成为黑色废墟的洛耶夫，放眼望着河对岸，不用望眼镜，就能看到那边坐着大量的人，还能听见振奋人心的欢呼声。 “呵呵，他们真的来了。”杨明志压着内心的兴奋，他下了车，很快找到正在指挥摆渡工作的阿纳托利。 所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科夫帕克也是刚刚抵达河畔，在进入最后的森林时，放眼望去，到处是大战后的痕迹，他和他的部队从未见过这种景象，不由的战战兢兢陷入恐惧。 上级声称，第63集团军在洛耶夫以东的区域，五月份重创一个罗马尼亚师，本月上旬又基本歼灭了德军634师。科夫帕克一开始是怀疑的态度，现在，他完全相信这里就是成千上万人的葬身之地。 战场的恐怖实在太可怕了，他们在行进路上，就发现不少暴露的尸体。 从穿着的衣服来看，死者是德军士兵，可是尸体已经变成极端恶心的腐肉，散发着令生者窒息的恶臭。 战争的残酷如同缏子，抽打在人们的后背，科夫帕克的战士，不禁为他们的未来捏一把汗。 科夫帕克还不知道别列科夫中将本人就在河对岸，他先是整顿一下部队，就和提前过河的少量阿纳托利的部下进行交涉，摆渡工作也才刚刚开始。 “科夫帕克本人就在对岸？”杨明志问，“你能和他取得联络吗？” “我可以。”阿纳托利非常爽快的回答，“我们甚至能用明语通信。” “不必了，给他们发电报。” 与此同时，穿着皮夹克的科夫帕克，他的心思全然被漆黑的洛耶夫废墟所吸引。他不知道怎样的武器和怎样的战斗，会把一座城市炸成这样子。他也注意到，就在自己人休整的河畔，居然就散落着许多石块。 这些并非一般的碎石，是烧砖和水泥的混合体，它们是城市建筑的碎片。能把建筑碎片炸到两三百米外，这是何等的威力？ 看看自己的战士，士兵不缺乏武器，六千名游击队员，装备了五千九百支毛瑟和莫辛纳甘步枪。 苏制DP机枪只有两挺，弹药还非常吃紧。捷克造ZB26有五挺，德制MG34有二十挺，弹药方面也不敢乱挥霍。 重武器方面，就是上级空投的四门82毫米迫击炮，炮弹方面每门炮有五十发炮弹。另有缴获的十门德制50毫米小迫击炮，炮弹就不怎么充裕了。 瞧瞧这样的部队，如果当时是自己投身这里的战争，怕是六千大军没有多少能活下来的。 究竟，戈梅利州发生的战斗是怎样的烈度？ 正当科夫帕克面相乌克兰的母亲河怀疑人生时，通信员将一则重磅电文交到科夫帕克手上。 “啊！别列科夫将军，您就在河对岸？您真的是一个黄皮肤黑头发的中国人？洛耶夫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科夫帕克嘟囔了老半天。 总之部队是要全部过河，目前部队装备非常窳劣，但部队会在那个名叫霍姆尼奇的、被苏军解放整整半年的城市，得到一份弹药和粮食，甚至医疗方面的重要补给。 渐渐地，木筏顺着绳索漂了过来。科夫帕克对这奇特的绳索也是好奇，但他迫切渴望见到别列科夫本人，这就带着他的亲密战友，第一分队政委鲁德涅夫，和侦查队长韦尔希戈拉，率先登上木筏。 他们和侦查队的战士们率先登上筏子，首次摆渡，将有一百三十名战士过河。 杨明志这边举着望远镜，此时的能见度非常不错，他观察着木筏，视角落在一个穿着皮夹克的中年人身上。 “阿纳托利，那个科夫帕克，他是穿着皮衣的人吗？” “是的。能穿皮衣的人一般就是指挥官。” “是嘛？真像，真的很像，真的像邮票上面的模样。” 杨明志因为激动，嘟囔了几句汉语，阿纳托利可是不明白司令到底在说些什么，他吩咐手下做好迎接木筏的准备。 阿纳托利，他的脸比较瘦长，眼眸深邃眼睛却不大。他年纪已经有五十岁了，因为战争，使得这位本该在地区委员的位置做到退休的人，又拉起队伍，做着他在苏俄内战时期的老本行——打游击。长期艰苦的生活，他瘦了许多，因缺乏刮胡刀又担心匕首刮脸容易受伤感染，他索性就不怎么刮胡须。 他上唇卫生胡，下巴浓密的山羊胡，再加上一张饱经沧桑的老脸，恰是一个忧郁的中年老叔。但他不是平凡的人，那双犀利又深邃的小眼睛证明了，这是一双杀过很多人的人才有的眼神。 同样的，科夫帕克也在观察着杨明志，虽然他不知道别列科夫将军具体模样，瞧瞧那站在简易码头的军官，按并排挂着的两枚大金星，此人是别列科夫无误。 木筏平稳的靠岸，筏子上的战士们鱼贯而出，踏上了白俄罗斯的土地。 科夫帕克心情非常激动，他的笑容发自内心，配上他沧桑的老脸却又是另一番韵味。 “别列科夫同志？您一定就是别列科夫同志！” 杨明志没有丝毫的惊讶，他零距离的看到科夫帕克，凭借自己的眼睛，意识到那个位面苏联印刷的邮票，是多么的写实。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杨明志的确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人，他又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这便伸手迎了上去。 两支满是老茧的右手握在一起，接触的一刹那，科夫帕克大为吃惊。 杨明志就是在用最大的力量去握手，脸上却是平静的笑容。 科夫帕克一时间有些吃惊，他迅速明白过来，心里乐开了花。百闻不如一见的别列科夫，他的确有着亚洲人的模样，他眼睛不大，却也不是蒙古人或巴什基尔人的模样。科夫帕克没见过中国人，他估摸着，中国人就该是别列科夫的这种模样。 两人先用东欧的握手礼互掐了一下，双方手劲彼此彼此，杨明志由衷的感觉，这个大叔，绝非等闲。 第1540章 向他秀肌肉 五十五岁的科夫帕克，激动的像是个孩子。他能从这个黑头黄皮肤的年轻人这里感受到强大的力量，此人的背后就是黑炭一般的城市废墟，这一切就是其所为！ 部队渡河正缓慢的进行着，要将六千大军全部运过来，将是一个麻烦的工作。好在摆渡线路能够建设到十条，预计到了傍晚，渡河效率可达到高峰。 科夫帕克的肚子里有一大堆疑问，在提问前，他先是介绍了一下自己的得力干将们。 此次作战，这支活动于乌克兰苏梅州和苏俄布良斯克州的兵力最庞大的游击队，将八成的兵力投入到这次奔袭战。 该部队成立之初，就是科夫帕克亲自领导的一支小型游击队，其成员是他工作中的同事、工作城市的警察，以及一些工人。当大量士兵逃入森林，队伍规模迅速扩大。 论游击战，杨明志自诩是苏联的第一人，这位科夫帕克可能就是第二人了。 科夫帕克将部队分成多个大队，一个大队的兵力相当于一个团。大队以下，每五百人编成一个中队。中队以下，每一百人编成一个小队。该兵团的编制有些参考正规部队编制，又因地制宜的最终确定该编制。 兵团本有四个大队，三个大队和独立的侦察队参与作战。 科夫帕克本人其实是第一大队长，介于他统领正规对于，队长的位置就暂由他的好友鲁德涅夫政委兼任。 第二大队，队长名叫波普德林科。 第三大队，队长名叫斯特雷列茨。 侦查队，队长名叫韦尔希戈拉。 科夫帕克介绍的这些得力干将，他们的造型最大的特点，都是穿着着皮夹克。除了这个，士兵的装束可是五花八门。 他们还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所有人都续着各式各样的胡子，例如那位侦查队长韦尔希戈拉，他的络腮大胡子令人震惊。 究其缘故，这个中年男人是一名哥萨克，他的部下虽只有三四百人，他们都是哥萨克，战斗力在整个兵团中首屈一指。 杨明志对这些人以及他们的名字非常陌生，其实他们都是些有点名气的人物。 在那个位面上，科夫帕克兵团是卫国战争中最有名的游击队，甚至还获得了“游击第一师”的番号。另一个著名的，就是由吉洪·皮梅诺维奇·布马日科夫和弗拉基米尔·伊万诺维奇·巴甫洛夫斯基领导的“红十月”游击大队。 这个位面上，杨明志的神奇出现，使得的科夫帕克和红十月，这两支交流实际并不多的游击队，在戈梅利并肩作战。他实在改变了很多事情，因为游击共和国的频繁活动，致使“红十月”在布良斯克北部地区的压力变小。 原本会造成布马日科夫牺牲的战斗，也就没有发生。如今，这位布马日科夫甚至发来多条电报，希望驻守列奇察的友军，能慷慨的提供大量弹药和军粮。 再说科夫帕克和他的得力干将们，他们的年纪明显比杨明志年长不少，这令他有些天然的紧张。 好歹自己也是个中将，他们还都没有军衔，必须保证自己的威严！ 杨明志站直了身子，活像一个高级领导般背着手，点头道：“您带来的战士们，就像一群雄狮。我一直担心我军兵力不足，你们来的非常及时，我军的压力减轻不少。” 科夫帕克能察觉到这个年轻人的话有着很深的奉承意味，他也不是谦虚，故作无奈的回答：“我们的兵力是多，但是武器装备落后。我听说，第63集团军的近卫284师要在列奇察，迎战德军的三个精锐步兵师。或许我们的加入也难以让我军有更大的优势，除非……” “除非什么？”杨明志问。 科夫帕克咧着嘴，指着有一批刚刚登陆的战士。 “亲爱的别列科夫同志，瞧瞧我的人吧。他们的确不缺乏武器，武器几乎都是栓动步枪，弹药方面也只普遍只有一个基数。机枪方面，我仅有二十余挺。” “什么？机枪？只有多少？” “具体而言，是二十五挺。” 杨明志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看得出科夫帕克兵团的确是兵力庞大又火力羸弱，不曾想，他们居然是这么的羸弱。 “您说，您的部队有六千人，机枪仅有二十五挺。这……这样的火力，简直相当于一战。” “是的。”科夫帕克直白的说，“我们将完全听从您的调度，但是，我们不希望以血肉之躯和敌人正面作战。我们毕竟是游击队，不是正规军。据我所知，有些后方来空投的所谓经过游击战培训的指挥员，到了执行军事任务，还是要求游击队员像正规军般冲锋，结果只是浪费生命。” 他是在拿话敲打人！ 杨明志故作无奈的摇摇头：“游击战该怎么打，我也非常清楚。事到如今，已经不是依靠运动战和麻雀战，就能取得胜利了。非常抱歉，您的大军兵力庞大，您必须参与到正面作战。当然，您非常担心自己的火力薄弱装备差劲，只要您的武器装备提升档次，您就同意正面进攻了。对不对？” 其实科夫帕克一直抵触想正规军去作战，事到如今他不能够违背将军的命令，只好点点头。 “那好，请先接收我的礼物。”杨明志打了个响指，二十多人拎着大量麻袋，放在科夫帕克面前。 麻袋里的全是散碎的子弹，具体来说是毛瑟步枪弹。 科夫帕克压制着激动，拿起几根在手中把玩。 “圆头弹，它们绝不是原装弹药。” “您的眼神很好。不错，这些是复装弹。我们在沼泽地的条件还凑合，能把废旧弹壳二次利用。” “哈！您的条件还算凑合？！”科夫帕克指着黑色废墟，“这些难道不是传说中的火箭炮造成的？如果您能给我们装备这个，我就什么顾虑也没有了。” 杨明志一时有些懵，他还以为科夫帕克会非常高兴于大量的子弹，看来复装弹不能提起此人的兴趣。科夫帕克，这个中年人难道就那么渴望力量？ 士兵在源源不断的过河，河畔已经不能承载数以千计的人，大量士兵开始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走入洛耶夫的黑色废墟。 杨明志向科夫帕克和其亲密战友们说明了这里曾发生的战事，他滔滔不绝，从六月二十日开始针对洛耶夫的军事行动说起。他越说越激动，听者可是被惊得毛骨悚然。 “你们……你们歼灭了德军和伪军合计三万人？就在过去的一个月？听起来不像是真的，我现在不得不相信。” 杨明志真诚的看着科夫帕克：“亲爱的大叔，我是个实干家，我毫无吹嘘过去辉煌的意思。我们必须着眼于未来，您的部队必须立刻向西，沿着土路走到霍姆尼奇，那里已经是我军的一个巨大的兵站。我军在那里驻扎了四千人的战术预备队。我们也收拢了来自战区的两万余难民，他们正在经过霍姆尼奇。” “既然如此，我们何必再多言？您的故事等到战斗结束后再对我说吧，我们必须快一点抵达霍姆尼奇，对不对？” “对！到了霍姆尼奇，您将获得大量武器弹药的武装。仅就机枪而言，我会永久性资助您MG34五十挺，ZB26一百挺！” 游击共和国缴获的机枪数量庞大，可是机枪弹数量相对不多。缺乏子弹的机枪和废铁无异，扔到高炉里熔炼又是浪费。与其搁置在仓库，还不如扔给友军，至于弹药匮乏，让他们自己从德军那里“要”。 杨明志许诺的补给物资，还有一些RPG发射管和飞弹，更有十门自产无后坐力炮。 其实科夫帕克自认为的己方战斗力差，不在于他的部下战斗热情差，就是单纯的武器装备糟糕。 登岸的部队原计划是全体集结后，排成队列统一的向霍姆尼奇前进，现在看来战事不由人。 杨明志并没有过分催促之意，仅就路程而言，沿着固有的土路，行军五个小时就能抵达目的地。 为了快一点抵达霍姆尼奇，得到关系到部队战斗力的重要补给，科夫帕克不想磨蹭，每一个登岸的游击中队，清点人员无误后，就在游击共和国的向导带领下，向着霍姆尼奇前进。 “他们将率先抵达目的地，这样，当天快黑的时候，我的先头部队就抵达霍姆尼奇，这对我意义重大。”科夫帕克对时间观念很看重，也很重视军事行动的意义性。 杨明志耸耸肩：“既然您很急切，干脆这样。既然您希望快点抵达霍姆尼奇，干脆我开车送您。” “开车？！” “很奇怪吗？”杨明志嘿嘿一笑，示意自己的卫兵开来一辆吉普。 “您看，这是缴获德国人的。它性能不错，很适合在乡间土路奔驰。” 上一次坐车是什么时候？是在1941年战争爆发前。科夫帕克担任苏梅州的地区委员，享受着公车待遇，但他出行从不主动选择汽车，这跟他年轻时期的遭遇有关系。 他是一位清廉的人，曾是万千沙俄统治下贫苦农民的一员，投身布尔什维克就是渴望人们能幸福生活。眼看着幸福生活终于有了眉目，战争爆发了。汽车什么的，连同苏梅这座城市陷入战火。 “好吧，只要能早点到霍姆尼奇，我就坐车前往。” “很好，我带您去。” 负责兵团登陆指挥的任务，科夫帕克交给了自己最亲密的战友鲁德涅夫负责，他计划只身一人先去霍姆尼奇。 杨明志想尽量表现一副将军的威严，奈何这位科夫帕克的老脸和邮票上的如出一辙，这个中年人也是一位历史人物，杨明志情不自禁的尊重。尤其是主动拉开车门的动作，着实令科夫帕克吃了一惊。 吃惊还在后面！ 杨明志有意向这位“大叔”表现一番，在崎岖的土路上大秀车技。 “哦！真是太快了！太快了！年轻人，您就不能慢一点？！” “科夫帕克同志，是您希望快一点的。难道您还忍受不住这点颠簸吗？比起战斗，这点困难算什么？” “你……你这个年轻人……” 科夫帕克忍了一路，七辆吉普总算是开到了霍姆尼奇。科夫帕克下了车，腰腿酸痛令他非常不爽，不过看到眼前的壮观景象，任何痛苦都被忽略了。 放眼望去，树林中到处是或坐或站的人，从装束来看，他们都是平民，具体说是农民。农村的妇女要积极参与农庄的劳动，她们习惯于戴上吸汗的头巾，天气转凉时，头巾又能御寒。 到处都是妇女，还有大量奔跑玩闹的孩子。孩子也是邋里邋遢，突然一个小男孩跌倒嗷嗷大哭，一个母亲模样的女人赶紧走来，抱起孩子安抚。战争时期，温馨是多么的弥足珍贵。 科夫帕克有注意到，树林中还有不少木屋，大树间拉着绳子，上面挂着大量的衣服和布匹。一些持枪的人时而走过，从其身形来看，居然是女兵。 “这里？这里就是霍姆尼奇？” 杨明志自豪的掐着腰，大声说：“这里就是霍姆尼奇。不过我们是在霍姆尼奇边缘的森林区。” “城市呢？霍姆尼奇应该是个城市吧。你们为何不在城市里驻扎。” “您再走二百米，走出树林就能看到那座城市。当然，前提是您能接受事实。” 科夫帕克不明白杨明志说的是何意思，他估摸着霍姆尼奇已经变成断壁残垣的废墟，才令友军不屑于在其中驻扎。可是他什么看到城市废墟，一片巨大发黑的平地，散落着大大小小的水塘，这些水塘居然是呈极其规则的圆形。 城市在哪里？他已经完全明白了。霍姆尼奇的确变成了废墟，它变得非常彻底，以至于真正意义上从地图上被抹去了。 但霍姆尼奇还在这里，军人和难民，目前身处霍姆尼奇的人，竟有两万人之众。如此多的人就霍姆尼奇这一地区生活，瞧瞧森林中的木屋，科夫帕克一番观察，他可以确定，原本的霍姆尼奇毁灭了，新的霍姆尼奇就在森林的掩护下复生。 杨明志认为，要让新的盟友完全服从他的指挥，不仅仅要摆出苏军的规章制度，所谓服从他这位将军的调度，还要通过“秀肌肉”，让友军相信跟着他打仗能够获胜。 所以，杨明志预先给霍姆尼奇兵站的负责人科尔金打了电报，即按照指挥部列出的清单，将礼物准备后，等待科夫帕克兵团的接受。 既然科夫帕克本人亲自来了，就先战士一下。 大量的机枪整齐的摆放于一片开阔地，两脚架支起来的ZB26和MG34，其数量庞大，阵列蔚为壮观！ 无后坐力炮和四角支架的组合，着实令科夫帕克吃惊。在得知技术参数后，他甚至不敢相信，如此精细的武器，居然是游击共和国在沼泽地中亲自造出来的。 看到这位历史人物是如此的佩服，杨明志不由的轻飘飘，谁都喜欢被夸赞呐。 “这十门炮就是永久赠送给你们的。我们游击共和国必须肩负起游击运动领头羊的重任，看到我们的友军武器装备不理想，我们有义务提供帮助。我以中将的容易向您表态，在未来战争中，我们会尽力帮助你们。” 科夫帕克感受到了这位将军高深的思想觉悟，不仅是慷慨的提供一百余挺机枪，还有RPG和无后坐力炮。尤其是后者，有了它们，部队就能搞些攻坚战，甚至是主动进攻城镇！ 科夫帕克兵团的第一批战士，于二十六日刚刚天黑时抵达。他们夜里也没有停息，行军的队伍制作了一些火把，另有人拎着油灯，在星河和月亮的微光下，强行行军。 截止到二十七日天亮时，第二和第三大队已经抵达，殿后的第一大队也在行军的路上。 杨明志和科夫帕克聊得很晚，他就睡在霍姆尼奇兵站，并于吃过早饭后，跟着南下的难民队伍，奔向指挥部。 科夫帕克兵团，他们提前了十二小时抵达霍姆尼奇。他们提前抵达能对未来的战斗带来什么影响，一切还都是未知数。至少，他们得到了重要的补给。士兵们的背包里鼓起来，不仅是后备弹药，还有大量的土豆，以及样貌奇特又非常实在的烙制干硬的面饼。 瞧瞧这些战士们的表情，他们兴奋的样子说明了高昂的士气。 “嘿嘿。我可以把你们作为一支奇兵，再加上女兵部队，我在霍姆尼奇又布置了一万军队。两万对四万，我也不算是劣势巨大吧！”杨明志估摸着，德军的第一批增援部队也该抵达莫济里了。 虽说德军最快就是在今天，即二十七日发起进攻。他们应该会将部队集结完毕，在全面进攻。如果德军非常务实的研究他们的战败，理应发现一团一级的部队进攻，根本就是千里送人头。那还不如发动一次“闪击战”，来的干净利落。 如此，二十七日可能也是相安无事，所谓的相安无事，也是暴风雨前虚假的宁静罢了。 第1541章 德军在莫济里 德军第100军的三个步兵师，根本不可能全部盘踞在莫济里。那座城市太小了，城市附近驻扎着734师的主力，和少量700师官兵。新的四万大军和他们丰富的重型设备，以及堆积如山的各类后勤物资，使得城市异常的拥挤。 因为对本地白俄罗斯人的质疑，城市内的最后一批所谓“和平居民”也被驱逐了。其实这些平民和德军合作的人，他们被认为有反叛的可能，不得不离开城市，甚至包括最后一支警察团，也被命令调离至博布鲁伊斯克。 如此，坐落在第聂伯河两岸的小城市莫济里，彻底成为了德军的巨大军营。 根据军长航特的估测，部队拿下列奇察并非难事。众多情报表明，盘踞列奇察的苏军战斗力很强，他们至少打败了多支德军部队，造成大量人员伤亡。 苏军的确掌握了某些高科技武器，其兵力数量也比当初预想的要大，这些所谓的游击队已经完全在用正规军的打发作战。 “如果你们如同蚊子苍蝇般不停是骚扰我，我会非常困扰。你们居然自信满满的要和我打阵地战，我的炮兵会摧毁你们的傲慢。”军长是如此的蔑视敌人，却也不敢轻视。 而且，夺下列奇察只是整个行动的一部分。上级给予自己的命令是攻占列奇察，配合友军，清扫从列奇察到博布鲁伊斯克的庞大地区内所有的游击队。冷血一点的说，就是杀灭该区域内的所有俄国人，真正的无分寿幼。 在前往莫济里的军列上，航特和他的参谋们坐在豪华包厢里，对未来的战役进一步分析。 从现在的局势来看，游击队如同恶疮一般蔓延，好在他们的扩张趋势被遏制，很可能是因为后勤问题所致，不过也可能是其战争潜力已经到头了。 游击队的根源就在莫济里南方一百公里的茫茫沼泽，那里只有烂泥和湖泽，险恶的环境令那里根本不适合作战，可能只有俄国人会如同鲶鱼一般在烂泥中生存。 要消灭该地区的游击队，必须打掉盘踞在普里佩特沼泽中的“万恶之源”。本地的驻军何尝不知道，多次军事行动皆已损失惨重失败。“如果我是本地驻军，我的大军一定要荡平那里，否则根本不会有安宁。”航特只能想想作罢，他的战场在东方的勒热夫战场。 列奇察被苏军控制，他们的后勤补给基本就是靠沼泽地苏军的漫长运输线。想必其主力也在列奇察城里了，如果竭尽所能的歼灭守城之地，虽然不能灭了游击队的根源，也能令其一蹶不振。 为了能达到在列奇察大开杀戒的战术目标，德军必须出动优势部队，不仅兵力要多，重装备也要多。 航特做出了决定：370师、371师，抵达莫济里后集结完全全部兵力，做好一击收复列奇察的准备。771师抵达莫济里后，徒步北上，增援斯韦特洛戈尔斯克，参与剿灭城外活动的游击队主力。 德军370师的先头部队，在二十六日傍晚平安的抵达了莫济里的卡林科维奇火车站。先来的只有一个团的官兵，以及他们的轻武器。 军列送完这两千号人，旋即沿着向北的铁路开走，以给后面的火车腾出地方。因为在这一时刻，卡林科维奇火车站已经没有更大的承载能力，它本就是个不大的火车站。此时，空余的轨道上还停放着大量的车皮，许多军用物资甚至没有卸下来，甚至还有二十余节油罐车。 自二十六日傍晚开始，之后的时间军列源源不断的开来。 守卫莫济里的734师和少量700师的部队，之前渗透沼泽地的部队狼狈撤回来，兵力还是得到了一些补充。这两个师目前的压力非常大，苏军沿着德军修筑的防线一路向西进攻，双方终于在距离列奇察二十余公里处，展现趋于稳定。 步兵师特别加强了莫济里西方铁路线的安全，安排了大量的巡逻部队。士兵驱散了一些零星游击队的骚扰，使得铁路线相当安全。 凌晨，734师的师长鲍里斯曼，他两个月前被苏军游击队暴打了一顿，两个月后，部队依旧羸弱的战斗力简直令他无言去见自己的上司。好在，整个地区的友军都在比烂，再烂能有707师烂？还有那个从乌克兰增援的号称一线战斗部队的634师，据说歼灭了一支庞大游击队，歼灭至少五千人，结果还不是几乎全军覆没。 那么，参加了法国战役的第100师，他们的情况如何？该不会还是一群战五渣？ 师长保持着怀疑，所以在第一个步兵团抵达后，他亲自见了正副团长，首先开始交涉。 鲍里斯曼可以清晰的感受到新来者的傲气，还有对守卫此地的友军，战斗情况糟糕的不满。 “难道，又是一群傲慢的家伙？他们难道不知道一个装甲的武装党卫队都全军覆没了？”鲍里斯曼喝了几杯咖啡，他保持着强大的精力，在二十七日凌晨一点，等到了姗姗来迟的370师的师长威廉·格努斯。 关于增援的三个师是怎样的装备，鲍里斯曼是比较了解的，只要亲自到火车站看看，大量的榴弹炮被推下火车，沉重的突击炮开下来，怎么看这支部队都是一支精锐。 370师的师长一样是锐气可当，即使是凌晨一点了，这个三十多岁的金发男人，依旧精力充沛。 一番礼节性的互吹后，格努斯马上进入正题。 “我听说，我们的敌人战斗力非常强。无论如何他们是占领了列奇察，并导致铁路线崩溃，我们增援第四、第九集团军的后勤线路收到了严重削弱。我们在等到317师完全抵达后，就将全面进攻。您觉得如何？” “真是太好了！”这是新的战斗爆发一个多月以来，鲍里斯曼得到的最好的消息。 他不知道友军对于沼泽地和在庞大区域内活动的游击队有多少了解，至少自己和这伙儿敌人打过很多叫道，当前提供大量细节性情报，对未来的作战定有帮助。 在这之前，370师的确对于苏军63集团军以及诸如红十月游击大队的了解，只限于官方的汇报。在向德军士兵的宣传方面，宣传部门合情合理的压低了德军的伤亡，以及扩大了苏军的伤亡。实际上，仅仅在过去的一个月，德军和伪军的总伤亡已经达到三万人，结果在宣传中，634师和707师只是“伤亡较大”，“损失惨重”的则是警察团。 整个白俄罗斯的驻军战斗在反游击的第一线，如此宣传，使得军人相信，ruhe行动虽然失败了，德军的损失并不严重。甚至于一支警察团的反叛也有了理由，即畏惧充当炮灰而卑鄙的反叛。 370师从上到下都相信这就是事实，但734师师长本人的论述，令鲍里斯曼对未来的战斗有了巨大的担忧。 “我的上帝啊，他们的战斗力居然是这么的强悍？您派遣了三个团，仅仅二十四小时就战败了？” “真是难以启齿啊！”鲍里斯曼无奈的摇头，“如若不是那个警察团的反叛，我们可能……当然，即使他们反叛了，五千大军不到一天就被击溃，俄国人的战斗力强的不可思议。既然你部和371师将作为攻打列奇察耳的主力，你们必须意识到这一个事实。你们的敌人，不是散兵游勇，他们是俄国人的精锐，是故意安置在沼泽地祸害我们的恶疮。” 敌人到底有多强，那是需要详细的战斗分析方能得出结论。友军师长用一堆形容词，基本是抒发他自己的畏惧心理，并没有更多的建设意义。 他的警告值得考虑，370师师长格努斯接着去了友军安排的军官旅馆，带着五味杂陈的心态，昏昏沉沉的睡去。 莫济里毕竟是个小城，卡林科维奇火车站更小。城市里已经驻扎了四千人，接下来居然有四万人陆续抵达这里，它根本没有这样的承载能力。 巨大多数士兵只能在城外的开阔地搭建起野战帐篷，挖坑埋灶熬肉汤，就着自带的大量黑面包，以此为餐食。 军列源源不断的开来，大量的士兵扛着各类武器下了憋闷的车箱。从平斯克到莫济里，足有二百三十公里，靠徒步走起码有五天时间，走铁路则是一天的事。一般士兵哪里有豪华包厢？战争时期，德军也不可能把国内比较靠谱的窄轨车厢拉到俄国的宽轨道铁路跑。 德军士兵实际和投入到这场大战的苏军士兵一样，如同牲畜一般被塞入简陋车厢。 枯燥无聊的旅途终于在莫济里结束了，下了车的士兵在各自的营区，吃了饭倒头就睡。 于是乎，布列斯特的苏军地下抵抗组织提供的情报，估计的德军最早进攻时间是七月二十七日，根本就不现实。 德军士兵哪里是什么超人？舟车劳顿已经令士兵的骨骼酸痛不已，伙食质量的被迫下降，啃着怕是放置许久的黑面包，不怎么好吃也得吃下。据说这些都是耐储面包，然而二十七日，抵达的部队，腹泻蹲厕所的人可是不少，甚至于穿城而过的普里佩特河都飘荡着淡淡臭气。 整个二十七日，抵达莫济里的德军展开休整，城市变成规模巨大的军营，以至于凡是附近空旷之地，被铺天盖地的帐篷占据。 火车站以北的一处土地坚硬的空城，大量的突击炮、半履带装甲车、摩托车整齐的停放。火炮被安置在另一处空场，直到二十七日中午，公路运输的卡车队，终于拖拉着一些75毫米榴弹炮抵达了莫济里。 截止到二十七日傍晚，德军第100军的大部分兵力，成功的安全抵达莫济里，攻城大战即将开始。 734师的师长鲍里斯曼于二十七中午就和第100军军长航特会面了，军衔比来者低一级，鲍里斯曼显得毕恭毕敬。 还是凌晨的那番说辞，鲍里斯曼又对这位说了一遍，结果不出所料，航特对未来的作战显得极其重视。 “按照我军的作战计划，我麾下的三个师，两个进攻列奇察，一个增援北方的805师。我将把指挥部建立在这座莫济里城里，你的734师和其余的700师官兵，都将听从我的指挥。” 调度的变化令鲍里斯曼有些错愕，直到航特拿出正式的文件，他不得不接受新的上司的领导。或许这样也好，自己的老上司瓦格纳将军，他被称之为笨蛋实在不为过，害得集团军伤亡三万余人，要知道，德军完成五月下旬的庞大的“弗里德库斯”行动的胜利，伤亡也才三万五千人。固然在白俄罗斯的伤亡者中有三成的东方志愿者，德军还是伤亡了两万人，那个将军却没有得到惩处，真是奇怪。 就在二十七日晚上，德军召开正式的“关于攻占列奇察清扫游击队的会议”正式召开。 现在，沙盘之上苏德双方当前的战局，直白的体现给与会的所有军官。宏观之上，德军是明显占优的，航特不禁露出小声。这并非他突然改变态度，对苏军轻视嘲讽，而是当前战局对于德军确实有利。 杨明志在几天前确定当前的战局就是新的“维捷布斯克口袋”，航特也看的清清楚楚。 734师如实陈述了苏军的大量细节情况，第100师丝毫没有畏惧。是啊！数量庞大的突击炮、装甲车，甚至还有150毫米口径的重炮在，苏军凭什么占据优势？ 凭借勇气？不！炮弹的冲击破和冲锋的“钢铁怪兽”，将否定精神上的勇敢。 会议一直开到二十八日的凌晨，第100师做出了详细的战争规划。 第一：771师扔下所有榴弹炮，带上该师所属的卡车、装甲车和突击炮，向斯韦特洛戈尔斯克方向移动。并以连为单位，直接在旷野和森林，主动寻找苏军游击队，已经发现格杀勿论。 第二：370师于二十八日早晨，沿着现有的防线向东方推进。集中步兵军的全部榴弹炮和相应炮兵团，暂时编入370师的战斗序列。370师在攻取列奇察后，分出少量部队追击逃亡之敌。分出大部部队渡河，增援莫济里。 第三：371师于二十八日早晨，向莫济里东南部城市霍姆尼奇前进，以最快速度占领霍姆尼奇的森林去，并一路向东打到第聂伯河畔。734师派遣一支步兵团，跟随371师行动。部队建立一条横向的防线，阻击来自列奇察难逃之地，以及沼泽地北上增援之敌。 这份作战计划令鲍里斯曼咋舌，以往的讨伐行动，具体的失败原因，很大程度源自于分兵与冒进，再者敌人的战斗力确实强。敌人很强，不能作为己方愚蠢的借口！ 这一次，第100军的军长不愧为一线作战部队的高级军官，定下的战术真可谓毒计！ 宏观上，德军第100军组成了三个战斗集团，他们以莫济里为出发点，排成南北长达七十公里的阵线，组成一张大网，向着东方奔去，清扫所见之敌。 鲍里斯曼对此非常满意，但他还是提出了一份怀疑：“我们不知道苏军在沼泽地还有多少兵力，如果我军抵达霍姆尼奇，必是对敌人的核心区的巨大威胁，我军很可能遭遇其顽强抵抗。” “如果是这样，真是正中下怀！”军长航特没有丝毫的担忧，如果他的部队能歼灭沼泽地这个万恶之源，他的功劳就是巨大的。然而他并没有被授权，可以主动进入沼泽地。再者，沼泽地的险恶环境将使得各种野战炮和装甲车辆，变成寸步难行。鲍里斯曼在论述之前的渗透行动，已经直白了说明了这一点。 所谓371师的任务是组成防线，如同隔板一般，断绝苏军的南北联络，使得霍姆尼奇以北和斯韦特洛戈尔斯克以南的苏军，成为真正的“笼中鸟”。 一番解释后，没有谁再有任何的疑问，仿佛这一战，就能解决困扰德军整整一年的沼泽地游击队问题。 杨明志对德军的这一恶毒计划，根本一无所知。但他也不是毫无准备，科夫帕克的六千生力军在二十七日完全抵达了霍姆尼奇。 第1542章 进攻之日 杨明志压根本没想到，德军会打霍姆尼奇的主意。这座城市饱经战火，已经化作彻底的平地，“霍姆尼奇”简直是单纯的地名罢了。 一旦德军进攻列奇察，距离其最近的的霍姆尼奇必然相当敏感。 苏军担忧的二十七日的进攻，直到夜幕降临，德军并没有出现。德军第100军已经抵达了莫济里，这是毋庸置疑的，至于他们为何没有马上进攻，杨明志相信，敌人在为一场猛攻做准备。 苏军能否抗住四十八个小时？杨明志非常担忧，该战术目标落实的前途，便是部队能抗下德军的第一轮猛攻。 要硬抗下第一轮攻击，守军必定要付出大量人员伤亡的代价。 284师的精锐部队安排守城，他们中还有一些是参加过明斯克保卫战的老兵。另有许多是去年陆续加入的番号五花八门的溃兵，尤其是第32集团军的溃兵。时过境迁，许多人牺牲了，又有新的战士加入，面孔换了一茬又一茬，然军魂犹存，这支部队就一直是精锐。 “或许这一战，284师要遭遇成军以来的第二次重大伤亡了。” 杨明志没有更多的选择，除了拉夫连季和罗沙科夫，就只有伞兵233旅战斗力强悍。把自己的亲密战友放在列奇察城里和敌人打巷战，固然会造成自己的“嫡系”可能全军覆没，但这确实是应对德军100军强大攻势的唯一办法。 杨明志压根不是在杀戮中会得到满足的疯狂屠夫，有时候对作战的态度，显现出妇人之仁。 这一次，他必须拼命！ “这一战，你们可能牺牲殆尽。千万不要怨恨我把你们置身于危险之地，没有办法，为了数万友军，为了数万难民，你们必须拼了。” 杨明志默默的祈祷，然而他完全低估了前线部队的作战觉悟。 一个对侵略者有着灭门仇恨的战士，会害怕在战斗中牺牲吗？不！他们会选择报仇，如果一定要死，就塞上几个手榴弹，从隐蔽处跑出，抓住一个敌人和他同归于尽。 相当多的士兵的确有这样的觉悟。 游击共和国将所有的废旧罐头盒，全改成了手榴弹。它们样貌比较丑陋，威力可是惊人，生产的数量一样惊人。仅这场作战，苏军就缴获的大量德制M24手榴弹。苏军空投的物资里，又有一些圆滚滚的香瓜雷。 打巷战，手榴弹实在是攻防皆可的利器，按照杨明志的规定，每个战士至少持有了四枚手榴弹。 二十七日无战事，已经做好战斗准备的苏军长舒一口气之余，又继续加强各自阵地的防御。 以四千余人防守城市，怎么看都是非常勉强的。他渴望战斗发展成“格罗兹尼式的巷战”，战事未开，苏军还需要在霍姆尼奇增添大量援兵。 目前，霍姆尼奇的驻军是两个女兵团，科夫帕克兵团三个大队（相当于团），以及兵站负责人科尔金麾下的五百多个年纪五十岁的民兵。即便如此，援兵还需增加！ 有一半的难民，经过昼夜不断的行动，于二十七日抵达了黑土村和铁匠村。部队正面临巨大军事压力，对难民的安置仅限于让其有地方住、有土豆吃。想要充分利用人力资源，要首先恢复他们的体力。 不过，萨林奇金和柳得巴廖夫等人，在第一支难民群抵达后，首先开始找寻其中的年轻人，哪怕是女青年和少男少女。这些人将是未来的作战部队，无论他们是否合作，既然来到游击共和国，就必须无条件的接收征兵令！ 在二十七中午之前，他们已经强制征召了六千多人，还有五百多个十三到十八岁的孩子，其中大部分是少女。究其原因，就算是十三岁的男孩，也被红十月大队征召当了游击队员，留给游击共和国的真的就是一大堆少女。 “她们也能训练成合格的战士，搞不好还能出现第二个娜塔莎。”萨林奇金这么想着，他也清楚的意识到，首先要把这群被战争吓坏的孩子安顿好，才能训练她们当兵，以编入少年营。 至于真正的少年营，他们要补充新鲜血液，还需要一段时日。 少年营全体一百五十号可战斗士兵，于二十七日，在营长哈尔科夫的带领下，向着霍姆尼奇徒步走去。 他们都是些乳臭未干的孩子，但是他们已经可以不分昼夜，一口气全速行军三十公里，甚至更长的旅途。 他们的斗志昂扬，经过了几天前的作战，他们相信新来的德军第100军，也会被己方部队联合击溃。信心使得他们战胜了许多麻烦，他们穿着五花八门的鞋子，还经常踩到沼泽地随处可见的泥坑，以至于双脚总是湿漉漉的。 这点困难算的了什么？哈尔科夫收到了死命令，那便是二十八日天黑以前，必须抵达霍姆尼奇。 仅剩下九十人的巴尔岑的侦察营，也参加了这次增援。娜塔莎倒是没有参加，这个姑娘被枪托撞了近千次，杨明志给予她的就只有修养的命令。 难民离开霍姆尼奇，又有两千人的各色武装人员向那里增援。但是谁都没有料到，霍姆尼奇居然会成为战争第一线！ 二十八日的凌晨，一切非常平静。 在过去的几天，苏军一直在向西向东，清理德军的防线。尤其是在列奇察东方的德军防线，苏军在德军雷区中，终于找到了德军预设的安全通道，他们用爆破和手动排查的手段，进一步清理雷区扩大通道范围。这里，便是未来红十月和茨冈人大队撤离的通路。 现在，列奇察以西的苏军撤了回来，只留下少量的侦察兵背着电台放哨。大部队就盘踞在列奇察周围，总兵力达到一万人的苏军，在森林和断壁残垣的掩护下，静静的在各自的防御工事中等待着。 …… “我有种预感，大战将在天亮后爆发。”待在城外战壕中的拉夫连季意味深长的说。他说完话，又吐出一串烟圈，一副轻松平静的模样。 叶甫根尼笑着摇摇头：“未来是一场恶战呐。我们可能牺牲于此。你不觉得，这里就像一年前我们驻守的巴季金斯卡亚村？” “这么说来，确实有些类似的感觉。那场战斗我们打的很不错。” “是啊，这一次我们准备好了吗？”叶甫根尼摇摇头。 “我们必须准备好！”拉夫连季严肃着脸，“我们已经无路可退，背后就是第聂伯河。我还没有告诉兄弟们，我们只要守卫四十八个小时就能撤，我也不敢告诉他们。” “我懂。是士气，背水一战战士们会拼死抵抗。我军将在城外首先遭遇敌人，你把大部分部队布置在城外，想必也是基于这个考虑，尽可能的首先杀伤敌人。” “不！”拉夫连季没有多言，他笑了笑，“等到打起来，你就知道这个战术的精妙了。” “唉，无论多么精妙，我们都要先打好城外的战争。我只希望，德国人不要一口气把所有部队投入作战。” 听到这儿，拉夫连季内心忐忑，他勉强回应：“但愿，他们不要一拥而上。” 拉夫连季和叶甫根尼，两人随着自己的部下，一直待在城外两公里的阵地，直到天亮以后，他们到了城外一公里处的隐蔽的前线指挥所。 天亮了，这一宿大量的士兵只是小睡三四个小时。战士们一个个待在各自战壕中，啃着煮土豆和黑面包，甚至还喝到了热汤。士兵们喝完汤，把饭盒收起来，勺子塞进绑腿的缝隙里，又回归各自岗位，把枪械保险打开，守望西方。 两名观察员站在坍塌的办公大楼的断壁最高处，他们手握着15倍放大的高端望远镜，注视着西方，正如他们二十七日一整天工作。 很多士兵有种预感，德军会在今天出现。今天，很多人将看不到夕阳。 一个新兵参加第一场战斗，往往会吓尿裤子，当经历的多了，一切都变得释然。不会有恐惧、不会畏畏缩缩，如同没有思想的战争机器，一直战斗到自我毁灭。但并不是所有的老兵，都是这样的态度。那些被扣下来参与战斗的民兵，一想到要和德军的装甲车辆战斗，不由的打起哆嗦。 苏军已经获悉，德军第100军有一些突击炮和装甲车。介于目前苏军的反坦克武器有些匮乏，以及德军的装甲车辆性能得到提升，士兵几乎是必然的要面对攻到面前的德军装甲车。苏军利用城里搜到的大量玻璃瓶，制作了数以千计的燃烧并瓦，以此作为辅助武器。 德军，终于在二十日早晨六点，三个步兵师开始了各自的任务。一场规模宏大的战斗，正式开始！ 德军第370师，担任列奇察主攻任务。该师因编入了另外两个师的炮兵团，使得掌握的各种口径的野战炮，居然超过了一百门。部队中炮兵团有三个，步兵团也有三个，后勤团则有两个，加上其他兵力，部队总兵力接近两万人！ 如此一个庞然大物，因为要携带大量的重武器，他们的推进速度反而会慢一些。 相对而言，德军将原属于370师的三成的半履带装甲车给了371师。371师的任务是抢先夺下霍姆尼奇地区，并一直打到河畔，建立一条防线堵住敌人。 因此，371师必须跑的比370师快！ “如果部队早一点攻下列奇察，我们在白俄罗斯就不会磨蹭更多的时间。”370师师长威廉·格努斯希望如此。 他麾下的突击炮和装甲车，加起来有五十多辆，它们目前多数承担了火炮牵引车的工作。毕竟在松软的土地上，沉重的150毫米榴弹炮，需要强大马力的拖拽工具。另有两千多匹战马，除了拉火炮，也拉着后勤物资。 格努斯对列奇察的现状一样知之甚少，他便率先命令师属侦察营向列奇察发动试探性进攻，所谓火力侦查。 侦察营有近六百号人，他们在十辆半履带装甲车的配合下，向东方推进。 他们的行动相当快速，德军自六点出发，侦察营仅用了两个小时，就向东推进了二十公里。 不过他们的行动，也被沿着公路（也就是土路）埋伏的苏军侦察兵凭肉眼看到。 警报传到了列奇察城，亦是传到了远方的游击共和国，所有苏军驻扎的地区，在第一时间得知了德军出动的消息。 对此，进军的德军侦察兵浑然不知。 探着半个身子于装甲车上的营长，对未来的战斗充满期待。俄国人不是驻守列奇察吗？这一带不是到处是游击队活动吗？难道他们看到我的部队，被吓得逃走了？ 营长渴望战斗，他的部下也渴望战斗。长期在法国和波兰的平稳生活，士兵们觉得自己一直在堕落，愈发的违背了“建立伟大德意志”的誓言。 他们就这么一直以急行军的姿态前进，薄薄的晨雾也渐渐散去，终于，德军终于能在望远镜中，看到远方城市晃动的影子。 “先生们！前面就是列奇察了，做好战斗准备，跟着我前进。” 说罢，营长钻回装甲车，在车内他摘下自己的军帽，戴上了钢盔。他亲自检查一支MP38，冷静的背上武装带，一支明晃晃的匕首插在自己的军靴里。 这些德军士兵训练有素，得到命令后，部队迅速呈现散兵线，并以装甲车为进攻依托，开始以四公里每小时的速度缓慢前进。 与此同时，苏军也注意到了这么一群不速之客。 保持冷静的拉夫连季，在看到来敌居然只有一小撮时，果断断定，这是敌人的侦查部队。 “通讯员，命令前线各营，将敌人放进一百米时，用无后坐力炮和RPG，优先攻击装甲车。尽量一次攻击，击毁所有装甲车。” 至少面对德军的半履带装甲车那注定薄薄的刚把版，苏军有着很大的信心。他们的RPG弹头相对充裕，充裕的原因之一，便是空投物资里有五百余发后方生产的弹头，就是威力嘛，士兵瞧瞧那过小的口径，顿时有些失望。 早晨九点十分，德军侦察营已经抵达苏军的第一道防线，他们拍着宽达一千米的散兵线，愈发小心的前进。 “先生们都小心，俄国人随时可能进攻！” 远方的列奇察城真的很安静，部队即将进城，或许敌人已经在城里布置了一堆火力点。但任何的守军，一定会在城外布防的。 他话音刚落，部队又走了几百米，就算士兵已经非常小心，来自地平面的攻击，几乎同时发生。 德军已经进入一百米的距离，那十辆装甲车瞬间成了众矢之的。早已憋着劲的无后坐力炮小组和RPG射手，瞄准各自的目标，扣动了扳机…… 第1543章 更大的攻势 战斗总是毫无征兆的发生，士兵总是毫无心理准备的阵亡。 苏军在第一轮射击中，发射的炮弹和RPG飞弹，数量超过了六十发，命中数量倒是只有一半。究其原因，苏军使用的官方版本RPG，因为不熟悉性能，士兵瞄着目标发射，因和游击共和国自产的版本弹道不同，几乎无一命中，多数在目标前方坠落土里。 好在无后坐力炮打破了RPG的尴尬！ 德军的十辆装甲车，一瞬间被击中了八辆，其中有五辆当场冒气浓烟与烈火，其余三辆晃晃悠悠又走了一段，也跟着抛锚。 这一情况令德军营长大为震惊，他居然只有两辆车能继续使用了。 装甲车燃起大火，苏军的攻击可没有停止。无后坐力炮继续补射，机枪也开始喷火。 苏军展现出的强大火力令德军进一步震惊！ “我的上帝啊！这哪里是游击队？他们绝对是正规军。” 营长趴在地上，他不敢贸然抬起脑袋。战局突然变成这样，真是令德军恶心。为何？他们没有早一点发现苏军，直到逼近他们的防线一百余米才遭遇凶猛打击，以至于后撤都要冒着巨大风险。 趴在地上的德军也做出反击，一挺挺MG34施展压制火力，还别说，确实取得了一些成效。 苏军的攻击火力把德军吓了一跳，接下来轮到苏军吃惊了。 RPG武器的技术已经于1941年扩散开，德军意识到这类武器很适合作为中近距离的步兵攻击武器。本来，德军在三十年代就魔改信号枪，使得信号枪能发射超口径的枪榴弹。但性能方面，相当于把一枚M24手榴弹扔到一百米外而已。 实用型的苏军RPG因德军第七装甲师的巨大损失，令德军开始仿制。不过这类武器并没有大规模的装备，基于战争理念，步兵接近坦克进行攻击，是一种极端又少见的情况。要反坦克，那不如多造些PAK40战防炮。 比起德军的50毫米小型迫击炮，RPG的机动性更高，重量轻便。只是前者能打到八百米外，后者就在一百米左右使用。 侦察营中的十五名RPG射手，展开抛射。飞弹以扁平的弹道，落在苏军阵线附近剧烈爆炸，苏军的伤亡发生了。 前线的情报汇报到后方指挥所，拉夫连季大吃一惊。 “什么？德军连RPG都有？我们的伤亡情况如何？” 灰头土脸的通讯兵回应：“我军伤亡很小，德军损失所有装甲车，我军正与敌步兵激战。” “很好。你们几个回到前线，命令部队节约弹药，不要贸然开火。一旦德军有撤退举动，立刻凶猛射击！” 传令兵沿着交通壕狂奔，他们将命令传达到各个营长耳朵里。因此，苏军的举动瞬间变了。 刚刚还遭遇强大火力压制的德剧，突然发现对面的火力减弱了。 “莫非俄国人的弹药不足了？”德军营长估摸着。 至少苏军火力突然弱下来，作为侦察兵，本次作战算是一次不小的挫折，部队伤亡五十多人，装甲车居然全被击毁了。这是足够令师长震惊的情报，必须马上汇报，部队更要撤下来。 趁着这一击毁，德军的通讯兵紧急向后方正在缓速推进的大部队发去电报，说明了前线了战况。 背着电台的通讯兵猛得窜到营长身边：“营长，是师长的无线电话，他要亲自跟您通话。” 营长接过对讲机和耳机，很显然，师长对侦察营的情况大为不满。营长值得亲自汇报一遍，即便如此依旧令师长不满。 “你部立刻撤下来，你本人亲自给我述职。”师长格努斯说完就结束了通信。 命令是绝对的，营长招来五个传令兵：“你们通知部队，投掷烟雾弹，等烟雾起来后我们撤退！” 于是乎，在苏军的视角上，距离自己不远的地面，突然接连腾起烟雾，又过了一会儿，苏军士兵闻到了一股刺鼻气息。 莫非了德国人用了毒气弹？这一恐怖的念头一闪而过，广大士兵意识到，这是德军的烟雾弹罢了。 本时空的烟雾弹，主要成分几乎都是白磷。白磷作为武器，不太适合野外战斗的作战模式，它燃烧的剧烈烟雾则成了烟雾弹的首选。 德军使用烟雾弹的理由只有一个——撤退。 “兄弟们，德国人要逃了，不能让他们轻松逃走！”一名排长首先命令他的部下发起射击，枪声一响，其余人也跟着开火。 大量子弹向着德军的位置打去，子弹穿过了烟雾，至于能否打到，苏军根本无从辨别。 只有少部分子弹击中了德军，造成的伤亡确实只有个位数。当烟雾完全散去，苏军赫然发现，德军已经跑远了。 一场短促的交火仅仅过了二十分钟，便以德军的撤退落幕。 战场上躺着几十具尸体，还有十辆燃烧冒着黑烟的装甲车残骸。苏军方面牺牲了六个人，另有二十人受伤。整体对比而言，苏军还是取得了首战的优胜，参与此战的是拉夫连季的步兵团，战士们为胜利而高兴。 只是广大士兵稍稍高兴了一阵子，他们又迅速恢复冷静。击退的不过是德军的一支小部队，他们的大军即将杀来，残酷的战斗将在下午发生！ 德军撤走了，少量苏军爬出阵地，他们检查一番德军遗留的尸体，惊讶的发现尸体的狗牌全被拿走了。这说明德军定是从容撤退，居然还能在激战中把阵亡者的身份名牌拿走，如果遇到他们的主力，战斗又将如何？ 扒拉尸体的士兵们细思极恐，他们拿走枪械和弹药回到阵地，接受战友们的祝贺。 不过，一番激战后部队实实在在的把自身的火力状况展现了，轮到德军主力进攻，苏军想要再占有军械方面的优势，就有些困难了。 拉夫连季命令自己直属部队，撤到第二道防线，第一道只留下极少量部队防御。罗沙科夫和多罗宁的部队，依旧在城北的阵线原封不动的防御着。 战场又恢复了平静，在平静之下，则是天空中大肆传播的电磁波。苏德双方都在积极对这场小规模战斗做评估，论最吃惊的莫过于德军了。 师长格努斯在听了侦察营长面对面的汇报，他的怒气消了一半，原来侦察营的失败是合理的。苏军居然装备了大量的反装甲武器！这令格努斯不得不好好掂量一下，毕竟他早就获悉，占据列奇察的很可能是苏军的近卫284师。该部队以反装甲出名，他们逃进沼泽地后，德军的几次围剿都出动了装甲车辆，而这些装甲车的战损率是百分百。 “如果我让麾下的突击炮集群冲锋，搞不好正中苏军下怀。第七装甲师就是这么吃亏的！”格努斯投鼠忌器，自己麾下的突击炮本是进攻利器，现在使用它们反而矛盾了。 他做出重大决定，进攻的利器换做麾下的各类榴弹炮。 第370师临时的编制中，居然有了三个炮兵团。虽然部分火炮早就支援前线了，目前为止，该师还有二十门150毫米炮，四十门105毫米炮，以及五十门75毫米炮。 德军炮兵更喜欢75毫米炮，它相当轻便，部署时间很快，唯一缺陷就是威力差。大口径的炮威力巨大，作为野战武器，性价比就有些糟了，它们更适合轰击城市。 格努斯在法国驻扎时期有着大把的悠闲时间，他的时间不仅用在喝酒以及与法国女人讨论人生，还用在军事学习。 法国人相当重视火炮，虽然法国战败了，并不意味着他们就是蠢。格努斯和德军军界主流思想一样，认为法国的失败是错误的战略判断，以及德军出其不意的运动和闪击战。但是，战争一旦变成了正面作战，坦克的作用可能还没榴弹炮大。 一般情况下，炮兵会部署在步兵后方五公里处。如果敌人也有野战炮，部署就要相对靠后些。即便德军榴弹炮普遍最大射程是十二公里，为了轰击的精确，阵地必须靠前。 根据侦察营的报告，德军确定苏军的防线距离城市约莫两公里，那么己方炮兵阵地就该部署在距离城市六到七公里距离内。 格努斯对炮兵做出了明确的部署，150毫米炮重点轰击城市，75毫米和105毫米炮重点轰击苏军野外防御工事。 按照德军的规定，每门炮备弹一个基数就是125发，随军的马车相当一部分就是拉炮弹的。加上后备弹药，德军最多可打出两万枚炮弹！ 那么，370师还能称之为步兵师？ 它还是要称之为步兵师。 德军根本没有炮兵师这种大型编制，370师以当前的装备，对比苏军，确实比一般的苏军炮兵师要强！它的强悍，也确实是三支炮兵团拼凑出的战斗力。 德军大部队采取进攻阵型，向着东方前进。时间到了上午十一点，德军在距离列奇察城市约七公里处，全军停下脚步。 三支担任主攻力量的步兵团排成横向阵型，他们收到的任务是等待，士兵们抓紧时间坐下来吃干粮。随军厨房抓紧时间，将大锅从马车上歇下来，熬汤供应全师官兵。 最忙碌的当属三个炮兵团和两个后勤团，他们中规中矩的布设炮兵阵地，师长给予他们的命令是，在正午时分完成阵地的布设，第一轮炮击当在十二点到十二点半之间。 之所以这么决定，是格努斯相信苏军会在这一时间段集中吃饭。炮弹对于混凝土建筑的破坏性不高，他相信会有相当数量的城内守军幸存。部队将和守军打一场巷战，那么吃饱了的德军对战饿肚子的苏军，德军当然会占据优势。 他也相信，与自己同时行动的371师，一定快要杀到霍姆尼奇了。那一带应该会有很多游击队，德军的兵力很强大，理应驱赶他们。友军在南方建立一条防线，防止苏军撤走。要实现这一战术，自己不必打得太匆忙。 370师本在十一点就能展开炮击，师长最终决定，炮击在十二点十五分展开。 “如果炮弹能杀死大部分敌人，371师是否堵住撤退的敌人，都无所谓了。”格努斯这么想着，他一咬牙，给予三个炮兵团这样的命令。 德军高层都认为通过大量消耗弹药来减少士兵的伤亡，是可以接受的。于是乎，炮兵团被命令，第一战直接打掉半个基数的弹药。 这是怎样的概念？即德军将向列奇察城市和城外苏军阵地，打出六千发炮弹！ 至于炮弹会把城市变成什么样子，格努斯根本不必考虑。 原本第100军是计划收复列奇察后，城市重新让734师先防御着，己方则直接过河，先抵达布良斯克的第四集团军，在北上增援第九集团军。 但是，根据后来得到的空军侦查情报，列奇察城的两条重要桥梁已经被彻底炸塌，要修复它至少一个月的时间。部队的计划因而改变了，即夺下列奇察，平定袭扰广大区域的游击队，全军北上到莫吉廖夫，再去斯摩棱斯克。 所以，就是列奇察被炸成靡粉，也是可以接受的。 德军只是打算恢复莫济里—戈梅利的铁路线，列奇察不过是铁路通行的小城市。结束这一切后，工兵部队把铁路修好，桥梁再建起来，问题就基本解决了。 德军先用炮击，之后步兵进驻，这是苏军推断的德军进攻模式。杨明志对此完全相信，但他绝对想不到，德军为了攻下列奇察，居然会大肆轰炸。 但最令杨明志和整个游击共和国指挥部的将军们、参谋员们震惊的，还是来自于霍姆尼奇的警报。 指挥部内，刚刚因为列奇察方面的捷报小小的高兴了一番，仅仅过了一个小时，一份令人咋舌的电报，从霍姆尼奇传来了。 “西北方向，大量德军机动部队！大量装甲车辆！正向霍姆尼奇废墟袭来！” 这一情况显然比列奇察守军的遭遇恐怖万分，以至于杨明志突然间懵了！ 德军到底要干什么？指挥部内的杨明志突然间鸡皮疙瘩浑身，他哑口无言的半分钟，才瞪着平铺桌案的地区地图，挠着头思考。 其他人，诸如耶夫洛夫、福明、耶莲京娜，大家没有如丧考妣的哀嚎，那毫无用处。大家的目光汇聚在英雄的别列科夫将军身上，这一时刻，也唯独这位来自中国的将军，会想出最佳决策。 杨明志苦思冥想着伏案三分钟，突然精神抖擞的站起身，以洪亮的嗓音说：“德军要攻击霍姆尼奇，我们不能和他们硬碰硬！命令部队，尤其是科夫帕克，不得和敌人正面作战。主力部队后撤距离废墟五公里处，建立防御阵线。令科夫帕克派遣一个营，乔舒雅所部派遣一个营，于森林中展开游击战。 令正向霍姆尼奇前进的其他部队，暂停一切行动，原地防御。” 第1544章 第一次巷战 德军以为自己优势很大，然而当他们选择把三个步兵师分成三个战斗集群，妄图一口气清扫整片区域内的苏军，他们将很快陷入兵力不足的窘境。 的确，宏观上的确是苏军五万对德军十一万。可是真正打起来，双方的兵力差距并不悬殊。尤其是370师攻打列奇察，德军的机动部队就只有七千余人，仅仅就兵力而言，苏军居然还占据上风。 处于战争前线的基层士兵们对此无从了解，根据仅有的情报，德军官兵绝大多数相信炮击已经粉碎了苏军绝大部分的抵抗，他们进城就是解决残敌。城市将在两个小时内被占领。 苏军士兵则非常谨慎，尤其是守城的战士们，大家相信自己处于非常大的劣势。劣势就有劣势的打发，到处的断壁残垣砖头瓦砾，将成为一个个伏击的场地。 在约定的时间，德军步兵在四十辆装甲车和突击炮伴随下，开始全面进攻。 德军排成宽大的散兵线，他们不骄不躁，每一步都踏的非常坚实。 这些战士上一次经历的大规模作战，还是1940年的法国战役，大部分士兵经过了战火的洗礼。他们曾在一些法国的城镇战斗，驻扎士气顺便担负起攻击数量稀少的游击队。 对于城市作战，他们并非一窍不通。只是经验也只停留在法国，固然东线有大量的新闻传到德国国内，和诸如法国、荷兰的占领区，绝大多数的新闻都是正面了，一些离奇的小道消息因为喜闻乐见，也为不少士兵知道。 其中一个，便是所谓苏军的冲锋枪在巷战中有着很大优势，德军一线部队装备的MP38/40数量太少，令德军士兵喜欢直接用缴获的苏军冲锋枪作战。 会发生传说中的可怕巷战吗？ 如今列奇察许多地方还在腾起浓烟，刚刚的炮击令人大开眼界，大部分德军士兵趋向于敌人死绝，军人的职责趋势他们保持警惕。他们一开始以为会在侦察营受袭的地方，遭到残余苏军的阻挠，结果并未发生。 这一带是炮火肆虐之地，地面之上有大量的人体碎片，其中就有很多来自于德军。那十辆严重破损的半履带装甲车，继续冒着浓烟，倾诉者它们几个小时前遭遇的惨剧。 “太可怕了！装甲车是被怎样的武器击毁？难道他们有很多战防炮？”担任主攻列奇察火车站的步兵团团长，看到这一切，不由为己方的装甲车们担心不已。 他本人就钻在一辆装甲指挥车上，通过无线电，命令麾下的十辆装甲车、五辆突击炮，保持绝对的小心。 越往城市走，危险就越大，德军士兵们做好了随着战斗的准备，所以当战斗打响后，他们一秒钟展开回击也就不足为奇。 部署在城市外围最后一道防线的那一小撮苏军，他们将敌人放到距离仅仅二百米时，突然向呈现宽大散兵线的德军，以机枪疯狂扫射。 苏军操持着德制MG34，密集的子弹顿时造成最前排的德军出现伤亡。 一见战友倒地，其余人等统统趴在地上，亦有一些人撤到装甲车身后。德军立刻架好机枪，展开疯狂的反击，于是，列奇察的西南处率先爆发激战。 团长手握对讲机，下令：“各车注意，俄国人火力薄弱，不要担心，快速压上去。突击炮，清除火力点！” 突击炮就为这样的作战而生，一辆三突子的75毫米短管坦克炮，对准一个苏军火力点突然开炮，干净利落的连人带枪炸成碎片。 突击炮就像是行走的加农炮，每一辆身后都跟着大量的步兵。在突击炮和装甲车周边，大量操持通用机枪的德军，疯狂的向不远处的苏军火力点展开火力压制。 交战持续着，怎么看苏军这点兵力都是顶不住的！战斗发生了五分钟，德军忍受着枪弹袭击，继续前进。随着德军的82毫米迫击炮和少量德制RPG开始发威，苏军马上进入崩溃的边缘。 这一切都在城市内观战的侦察员看在眼里！他们为牺牲的战友惋惜，同时也为自己的未来揪心不已。 毕竟这伙儿德军展现出的战斗力，令人大吃一惊。他们绝对比号称强敌的634师官兵更强，无论是炮击还是步坦协同，这才是德军一线部队当展现的战斗力。 前线的情况令拉夫连季很是吃惊。 他质问匆匆赶来的侦察员：“你们是说，我们连十分钟都没有牵制住，德军已经破了我们的防线？你们没有看错？” “千真万确，团长同志！***马上就要进城了。” “该死！该来的终于来了！”拉夫连季横下一条心，他不是那种乐意待在简陋指挥所里运筹帷幄的人，枪林弹雨的世界才是属于他的。 他给亲密战友叶甫根尼使了个眼色，拿起放在断了一条腿桌案上的冲锋枪，“现在，我们要和兄弟们在前线战斗了。” “好吧。”叶甫根尼亦是拎起冲锋枪，紧随拉夫连季走出房间。 大部分苏军战士藏匿在城市中，只有一些街道有着极其明显的防御工事。用短暂的士兵，士兵用砖头和各类杂物，于各个路口堆砌成机枪阵地。 原本苏军还掌握多门45毫米战防炮的，被一番轰炸后，就剩下两门可以使用。不得已，撤回来的战士将无后坐力炮建立成固定火力点，就是指望它能打穿敌人突击炮的装甲，实在太艰难了。 不管士兵们怎样想，德军即将进入城市，巷战即将发生。 德军歼灭了大部分的城外守军，只有少部分撤入城里。德军团长相信，苏军确实伤亡惨重，那些逃走的人也算是顽强阻击了一下，他们依然不是己方的对手。 德军以五辆突击炮把头，每辆身后跟着一个排，他们作为进攻第一梯队，沿着被破坏的铁路路基，正式踏入了列奇察城里。 这些德军士兵抱着打巷战的态度京城，他们看到到处断壁残垣的场景，还有不远处虽垮塌依旧明显是火车站站台的建筑，不由的心脏狂跳。 即便是150毫米口径的重炮，对于真正的钢筋混凝土建筑，破坏力还是有限的，城市因而没有被炸成平地。 这一个连的官兵和五辆突击炮，缓步向着火车站走去。士兵的枪口不断的标着两侧，尤其是进攻方向左侧的坍塌房屋，生怕有敌人埋伏。 那里的确有人埋伏。 火车站周边有一些三层建筑，炮击后，它们的第二层几乎也塌完了，唯有大量的墙角还能藏人。 火车站是苏军防守的一个重点，拉夫连季在此处安排了一个营守卫，因为要打一场恶仗，他孤注一掷的决定有自己亲自防守这里。 拉夫连季早就注意到这些慢慢的率先摸进城的敌人，他将重点袭击的目标定在那五辆突击炮。 “兄弟们，把瓶子和火源准备好，听我号令准备投掷。” 士兵们遵守上司的命令，装满汽油的玻璃瓶已经准备完毕，只等着德军装甲目标，从楼下的瓦砾中经过。 只是，战斗却在城西北率先爆发了！ 那里是罗沙科夫和多罗宁的防区，虽然多罗宁的残兵目前归罗沙科夫指挥，当德军进入城市，抱有强大炮兵荣誉的多罗宁，直接命令麾下可机动作战的无后坐力炮小组，照着刚刚进城的德军突击炮开火！ 战斗开始了！ 三发炮弹击中了把头的突击炮，奈何敌人低矮又极度倾斜的装甲，炮弹划出一道道火花，全部弹到周边的残缺建筑。 突击炮被挠了痒痒，炮弹倒是全部爆炸，大量的碎片和溅落的碎石，造成后方德军步兵的大量伤亡。仅此一击，就造成十多人伤亡。 然无后坐力炮小组也马上吃了亏，迅速反击的突击炮直接炸翻了一个小组。 城西北的战斗成为了实实在在的号角，德军士兵不希望的巷战还是发生了。好在大家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既然不能避免，就在这里和俄国人拼命吧！ 德军像是吃了兴奋剂，所有进攻部队已改谨慎缓慢的作风，开始全面攻城。伴随进攻的德军迫击炮小组，都在城外建立起炮兵阵地。每个团都有超过20门的82毫米迫击炮，他们的炮弹储备也颇为丰富。就在步兵开始全面进城时，迫击炮直接攻击城市的后方，炮兵寄希望这种攻击，能尽可能扫清己方部队遇到的阻击。 这些迫击炮确实取得了一些成就，一些苏军战士埋伏的很好，他们还没有开一枪，就被从天而降的炮弹灌顶，壮烈牺牲。 负责进攻城北的德军最先陷入巷战，就算遭到了很大程度的炮击打击，苏军占有了有利位置，越来越多的德军进城，苏军开始了来自地面和楼上的的立体式打击。 尤其是一条战前被命名为“建设大街”的东西走向的街道，它比较宽阔，成为德军的必经之地。步兵团长旋即希望部队通过这个街道，直接打到河畔，从而完成对城市北方区域的占领，以彻底堵死苏军向北逃窜的可能性。 结果就是这样一条街道，却成了超过二百名德军士兵的葬身之地。 袭击来的非常突然，大量的玻璃瓶从废墟中扔出来，瓶子碎裂，溅出的汽油燃起大多，腾起的黑烟又起到遮掩的效果。 来自于冲锋枪和机枪的密集子弹，一瞬间打得德军无处藏匿。 德军自信的源泉，被认为是攻坚利器的突击炮，直接成为苏军集火的重大目标。游击共和国自产RPG，苏联官方版RPG ，还有大量的燃烧瓶，使得突击炮短时间内全部抛锚，在冲天大火下，驾驶员纷纷跳车逃命，却几乎都死在各个方向打来的子弹中。 率先进攻的一个连基本全军覆没，伴随进攻的一个连伤亡惨重。 负责进攻这条街道的德军营长，直接被打懵！ 是啊，就是在法国，兄弟们也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战斗。虽说听闻了很多关于东线巷战的传闻，这一次，俄国人居然用这种极度血腥的方式，击碎了德意志的傲慢。 “该死的俄国人！先生们，我们先撤下来，用迫击炮给我狠狠的炸！” 德军城外的迫击炮部队再次发威，他们取得了一些战果，不过大部分苏军士兵钻入准备好的掩体中，就如同土拨鼠钻入地穴。总之被近距离炮击的感受糟糕透顶，许多人的耳膜都被炸得穿孔。进入战斗狂热的人，竟肾上腺素爆棚，一时间忽略了这些痛苦感受。 与此同时，进攻火车站的德军，如出一辙的遭受到了同样的攻击。 拉夫连季瞅准了时机，他左手是捆成一团的集束手榴弹，右手是两个被麻绳困在一起，瓶口正燃烧的瓶子。许多战士是这种模样，他们在战争中学习战争，今日他们采取的战术已经达到了世界一流，亦是未来巷战的战术之一。 那五辆排着横队的突击炮，被大量瓶子击中，车体上沾满了正在熊熊燃烧的汽油。接着被投资下来的集束手榴弹，有造成德军重大伤亡。 好在火车站地区相对开阔，苏军不能埋伏很多人，德军受到的伤害注定就小。 突然重大伤亡，活着的人赶紧向后退却，苏军趁机在建筑废墟顶部架设起一顶顶机枪，以凶猛火力逼退德军。 当然，德军绝不会因为这样的火力阻击就撤出城外。 列奇察的城市布局，有些像鱼的骨骼，沿河公路就是脊椎，面相西方的一条条东西走向的街道就是肋骨。 就在十天前，苏军攻破了这座城市，因为德军守军的信念崩溃，经历非常短促的巷战，苏军解放了城市。 这一次换德军来攻，德军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阻力。 究其原因，370师并未做好巷战的十足准备，最大的问题就在他们的武器上。进攻的三个团，最基本的武器还是栓动步枪。面对着大量装备冲锋枪和SVT40的苏军，轻兵器上的火力差距，直接造成了二十八日下午，城内一边倒的战局。 纵使德军有着突击炮和装甲车，德军师长也不得不面对这样一个事实，那便是，这些装甲车，在狭窄之地，非但不能展现火力，它们反而是集火的对象，杀伤居然还多是来自于头顶上的断壁残垣。 师长格努斯对前线两个团传来的战报大为战绩。 他们的汇报内容惊人的像是，即先头部队遭到苏军凶猛打击，伤亡惊人，后续部队碍于苏军的机枪弹幕，推进受阻。其中一个团长甚至建议：“苏军守军兵力强大，我们的炮兵并没有第一时间将其炸死。不如我军暂且后撤，继续炮轰城市，再次进攻。” 格努斯一听这个，他捉摸着这个就是目前最好的计划。 然参谋长提出反对：“我十分怀疑俄国人在城里挖了大量的防空洞，我们施展了六千发炮弹收效甚微，难道把炮弹全部打光，就能彻底炸死他们？” 格努斯无言以对，他直接断了自己战术规避的念想。 “我还有第三个团，舒马赫的团从城南夹击过去，沿着河畔大路攻进去，城内守军就被彻底包围了！” 第1545章 霍姆尼奇危机 “大战终于开始了，和我们计划的差别很大！”耶夫洛夫内心里紧张，好在自己的亲密战友，突击制定了一套策略。 杨明志压制着内心的激动，“和我的计划差别也太大了。不过这番变化也并非坏事，我估计德军已经分兵了。他们不是三个师对着列奇察全面进攻，我们就有机会。” 话是如此，杨明志完全不知道德军三个师都有各自的任务，他们的野心非常大，大到图谋一揽子解决列奇察以北的苏军。 不过在他看来，德军有极大概率是瞄着沼泽地而来的。 德军的主力应该还是针对列奇察进攻，那么霍姆尼奇方面汇报的敌人，究竟有多少人？杨明志估测至少有一个师，最多两个师。 霍姆尼奇只有一万人，占主要的科夫帕克兵团，其战斗力杨明志不得而知。如此，命令部队主动撤退，不失为以退为进的策略。部队后撤五公里，如果德军在抵达霍姆尼奇后，还要继续南下，游击共和国就只能开始全民总动员了。 目前，沼泽地三大集体农庄的各类民兵，兵力高达两万人。另有第21游击旅这类接受过正式军事训练的部队。如果德军要南下，就是不受阻击，也得走上整整一天，才能进入三大集体农庄，给予苏军反应的时间是相当充裕的。 萨林奇金对杨明志的想法果断提出反对。 “我们不知道德军是不是瞄准这里来的。既然这种可能性非常大，早准备可比兵临城下再准备更合适。”萨林奇金的态度便是，立刻命令所有抵达的难民向南部的森林区和硫磺矿场区疏散，难民们埋伏在森林中，基本就能脱离战场躲避兵祸。至于各类民兵，就地展开防御。 “我们在难民中，征召了六千人，他们大部分是年轻的女人，是可以武装起来打仗的。我还突击批准了五百个孩子火线加入列宁共青团，他们必须成为勇敢的战士。仓库中还存放了一大批缴获的武器，我们必须立刻武装这些人。” “他们？还有一群女人？”杨明志抚着自己的脑袋。一个平民训练成为合格士兵，至少需要三个月，尤其是训练女兵，时间要更长一点。指望刚刚脱离战火的女人突然变成女兵，凡是军人，都会觉得这是痴心妄想。 既然萨林奇金坚持，杨明志就不管了，他同意了这一决定。 “至少把武器发给她们，您必须想办法在一天内，教会他们如何射击，如何在射击时不会伤到自己。” 萨林奇金赶紧说：“我会的。这些人，终将成为士兵，甚至还要编入一线作战的女兵团里。她们必须明白自己的责任，否则……就是祖国的叛徒。” 疏散在紧急会议结束后立刻开始，整个铁匠村、黑土村、鲶鱼村进行总动员。所有抵达的难民，被要求全体向南方的矿场去森林撤退，另有八千余民兵，带着大量的物资男撤。 民兵带走的物资以粮食为主，毕竟难民要吃饭。另外的大宗物资就是枪械和弹药，这些物资有共青团员严加看管，耶莲京娜成为第一负责人。 另外，医院和兵工厂，亦在转移的范围内。它们是要害部门，杨明志在这个问题上没有丝毫的犹豫。如果医院和兵工厂不幸卷入战争，游击共和国就真的没有后劲儿了，何况自己的老婆还是医生呢。 在人员物资的转移上，萨林奇金和柳得巴廖夫全权负责，他们很有作为，实实在在的使得杨明志没有什么后顾之忧。行动之快令杨明志稍稍安心，只是时间过了十二点没多久，来自列奇察的电报又纷至沓来。 电报内容令人毛发颤栗——德军正对着列奇察狂轰滥炸。 电报主要是部署在城南森林独立团发来了，河左岸的两支独立团也发来了内容相同的电报。那边是列奇察正遭遇凶猛的轰炸！ 紧急会议才结束半个小时，主要人员都没有离开，新的会议旋即开始。 可是会议有什么好开的呢？列奇察的确遭到了德军的猛攻，以德军的进攻套路，炮兵轰完就是步兵冲了。 每个人都很紧张，每个人却都闭口无言。 足足安静了五分钟，杨明志主动开腔：“都别担心，这一切我们不是已经预料到了吗？他们正被狂轰滥炸，只要扛过这通炮击，我们就……” “可是！我们还没有收到284师第一团第二团的电报！”耶夫洛夫紧张的说，“如果他们出了事，城市就失手了。” 杨明志毫无征兆的爆喝一声：“他们绝对没有事！” 但他也知道，这两支精锐岂能平安无恙？现在说些什么，都是后方对前线的猜测。或许他们因为炮击的缘故，不得不中断通讯。也有可能，通讯员纷纷在炮击中灰飞烟灭。 就这样，直到十二点半一份来自拉夫连季的电报，终于让一片死寂的指挥部有了生气。 “我军遭遇猛烈炮击，我军伤亡并不严重！拉夫连季书。” 这份电报非常简短，内容却如同一颗定心丸。虽然不知道前线的具体状况，杨明志乐观的相信，他们的情况还不至于很糟糕。 实际上，列奇察的现状可是非常糟糕。无数的炮弹，从苏军的头顶上呼啸而过，列奇察如同沸腾的油锅，亦如巨量岩浆正从地底喷涌。整个城市腾起可怖的烟尘，在剧烈爆炸的炙热下，急剧上升，成为骇人的烟柱。 城内的守军数量的确不多，只有一些要害地区目前的留了人把手。 炮击开始了，实际是149.1毫米口径的炮弹砸入城区，混凝土建筑正开始大规模垮塌。守军已经预备了一些地窖作为防炮洞，但很多守军还没有进入地窖，就已经被炸死，或被坍塌坠落的石块砸死。 另一处遭到猛烈炮击的，正是拉夫连季布设的最外层防线，因为那里是上午的激战区域，中午时分遭到猛烈炮击理所当然。 只有少部分炮弹落入苏军的第二道防线，已经本是轰炸城市的炮弹，偶然的提前下坠。 当炮击进行了三十分钟，德军过热的炮管需要一段时间的冷却。冷却之后，规定的炮弹将会一直打完。 半个小时的炮击，拉夫连季超过三百人伤亡，相当部分是人居然是被从天而降的碎石砸中。被从两三百米落下的石块砸死是完全合理的，石块如同密集的混凝土拍击炮弹，造成的杀伤，可比直接死伤于炮击弹片和冲击波的人，多了两倍！ 士兵在战壕中哀嚎，还有的人突击拿起铲子在战壕侧面挖掘。亦有些人是被溅起的土壤活埋，战友将其拉出来，却被从天而降的砖头砸中钢盔，造成严重脑震荡死亡。 在炮击中，拉夫连季发去了电报。内容虽然简短，他的坚强决心表露无疑。在德军炮火停息后，他突击清点了人数，见得大部分战士还活着，他除了欣慰，就是想指挥部再发去一份详尽报告。 “传令兵，你们到前线告诉兄弟们，德军步兵很快将发动进攻。通知各位营长，开始执行第二任务。” 拉夫连季认为德军的炮击已经结束了。是啊，他刚刚经历了可怕惊人的炮击，身后的列奇察的相当多的建筑已经垮塌了。接下来，就是主动后撤，主动“邀请”德军进城，使得先撤入城的苏军，把握先机率先杀敌。 可是拉夫连季和罗沙科夫，忍痛抛弃牺牲战士的尸体，率部刚刚开始后撤，德军第二轮炮击又开始了。 “混蛋！你们不安常理出牌！已经炸过一次了，怎么还炸？！”瞬间又趴在交通壕里的拉夫连季破口大骂。 大量士兵无奈有趴在战壕中，这一次大家因为早有准备，已经趴下就开始拼命挖坑，以躲避即将落下的大量碎石。而那些被之前用木头加固过，甚至增加了一个木顶，附着一层土壤的机枪堡垒，这时成了最佳避难所。虽然是一旦吃了一发炮弹就会大量伤亡，一个小小的堡垒里，愣是躲入一个班的战士。 第二轮的炮击，就是把剩下的炮弹打完。为了避免炮管温度太高，炮击的频率也就降低了。只是一百一十门炮对着列奇察方向开火，就算是每门炮两分钟打一发，也相当于一秒钟一发，就火力密度而言的确非常惊人。 终于，炮击于下午一点二十分平静下来。 “该死，应该没有第三轮炮击了吧！难道德国人打算把列奇察彻底炸平，就像霍姆尼奇？”浑身难受的拉夫连季突然间不知如何是好。 他突击给指挥部发去电报，汇报了部队居然遭到两轮猛烈炮击的事实。 杨明志确实慌了神，如果德军还有第三轮炮击，现在让部队主力撤进去，不是堂堂正正的挨炸？可是，德军难道有神迹，他们是无限弹药的？呸！ 这一刻，杨明志决定赌上一把。他下达了命令，城外的军队立刻撤入城里，抓紧时间把断壁残垣改造成一个个火力点。如果德军有第三轮炮击，就硬扛着。 …… 列奇察浓烟滚滚，好在一直有微风吹拂，烟雾正在缓慢的消散。那些碎石的溅落也终于停滞，位于最后一道防线的苏军，开始了全面撤退。 因为距离相当的远，苏军撤退有主要沿着交通壕行动，德军的侦察兵并没有发现有大量武装人员，已经快速扯到了城里。 甚至举着高倍望远镜观察的师长格努斯本人，他对列奇察的滚滚浓烟高兴不已，压根就没注意大量苏军进城了。他反而是相信，六千发的榴弹炮，不仅对城外的苏军守军致命一击，城内的守军也连同大部分建筑化作靡粉了。 站在他身边的副师长有些担忧的说：“我们体现了远超一般部队的炮兵火力，可能在整个军中，我们今天的表现也是绝无仅有的。可是我们这么做了，不也是把火车站给彻底炸毁了吗？要修复那里的铁路可是需要很多时间。” 格努斯不以为意：“卡尔，你想的太多了。我们是作战部队，只要把敌人歼灭就行了，工兵部队会负责战后建设。现在炮兵结束了攻势，是步兵推进了。”说罢，他看了看表，“两点整！三个主战步兵团，所有的装甲车，直接冲进城里。以最快的速度歼灭一切残敌。” 于是乎，德军实际是给苏军长达四十分钟的准备时间。其实德军的行动已经相当快了，一般的火力准备后，往往要等到两个小时之后，大规模的步兵才会进攻。究其原因，进攻部队也需要时间做好一切准备。 固然这会给予敌人喘息实际，在六千发炮弹的轰击下，还有多少敌人存活？格努斯心里已经萌生一个想法，三个步兵团以钳形攻势打入城里，直接断绝苏军最后溃兵的逃路。370师将以一己之力，解决城市守军，如此一来，他就可以向军长报捷，亦可告知371师可以终止行动了。 格努斯是这么幻想着，只不过他大大高估了自己炮兵的威力，一厢情愿的认为炮兵解决了一切麻烦！ 加上第二轮炮击，苏军的伤亡人数接近九百人！其实在苏军中，普通部队面对如此重大的损失，若是没有基层政委严加教导与监督，士气直接崩了。 再说这九百人伤亡，紧急的统计中，能继续战斗的伤员全然不在统计范围内。部队清点一番后，能继续跑动持枪战斗者，就真的只剩下三千一百人。 所以如果统计方面更为严苛，总伤亡量可是高达一千五百人！ 这便是杨明志最担心的情况，所以才忍着必然的巨大伤亡，把最精锐的部队安排守城。如果守城的是独立团那群人，第一轮炮击他们绝对挺不过去。 的确，藏匿在森林中的两个独立团，完全被不远处炮火连天的战场惊呆，很多人居然吓得尿裤子。他们很快从畏惧中清醒过来，因为他们看到，不远处正有一直德军部队，浩浩荡荡的向城市袭来，具体来说，这伙敌人明显是打算从城市南方包抄城市。 两位独立团团长，佩罗尼斯基和柴科夫注意到这一情况，立刻向城里发去战斗警报。 与此同时，城内的两个团，已经清楚的意识到他们要面对的是什么！ 藏身于一栋半坍塌的建筑里，拉夫连季根据汇总的情报，在他亲自绘制的简要城市地图上，标注出了现在的敌我态势。 “德国人还是老一套战术，炮兵轰完步兵冲。就是步兵战术也是一成不变，还是钳形攻势。” 叶甫根尼木着个脸：“德军可能以为我们全被炸死了。我们的确伤亡很大，目前只有三千个弟兄还能战斗。很多人还是忍着伤痛战斗。” “不！我们在城南还有近三千多个弟兄，虽然他们独立团的武器装备不行，他们的存在至少能牵制住敌人。” “那么，立刻命令他们作战？敌人一出现就展开进攻？！” “不！”拉夫连季断然拒绝，“这一战我们要使用谋略。我们经历了前所未有的炮击，瞧瞧这个城市，到处都是垮塌建筑。德军一定以为我们死完了，我们是顺着他们的思想，把敌人放进城市里，在合适的时机，突然展开袭击，争取第一时间重创敌人！” 第1546章 苏军的反击 部队进攻受挫，唯有担任城南方向迂回的部队，尚未遭到任何的损失。 格努斯寄希望于他们能取得突破，如果能如同利剑一般，包抄苏军后路，在宏观上形成包围，战斗依旧是德军取得胜利。 负责城南迂回的德军团长舒马赫，收到了来自师长的死命令，即是沿着河畔的大路强袭。 与此同时，一直埋伏在城南森林的苏军，也收到了来自拉夫连季的紧急命令。 战局比拉夫连季想到要好，德军进攻受挫，可能不需要城南部队协助也能大大杀伤敌人。他暂时命令城南的两支独立团，继续保持埋伏，继续观察敌情。 火车站成为战斗最激烈的地方，德军虽然战术规避，他们在撤到相对安全区域后，便开始用迫击炮不停轰炸。大量的机枪也作为压制武器，对着不远处的断壁残垣疯狂扫射。他们的攻击火力非常凶狠，完全压制拉夫连季亲率的步兵营。 兄弟们阵亡的并不多，受伤者很多。有一些士兵沉不住气，他们愤恨于德军火力，贸然的探出身子反击，结果一瞬间被十多挺机枪集火，瞬间成为一摊肉泥。 “他们想用强大的火力压制我们，然后派遣突击对渗透进来！”拉夫连季相信这就是德军的战术，如果德军得逞了，火车站区域就是他们的了。 “不能让他们得逞！”拉夫连季横下一条心，继续在当前的位置顽强阻击。 他完全没有注意到城南的骚动，一支德军生力军，和攻击他的敌人打了个照面，便继续向东狂奔。 不一会儿，灰头土脸的背着电报机的通讯员，钻到拉夫连季当前的隐蔽位，悲愤的说道：“团长，德国人！他们！” “他们怎么了？！” “是副团长，他在河畔大路和德军遭遇。那是一支新的德军，副团长说他可能要顶不住了！” “真是见鬼！立刻给独立团发报！嗯，命令独立团第一第二团，立刻展开支援火力。命令河对岸的第三第四团，除了火力支援外，立刻派一个营紧急渡河增援。还有我们的炮艇，立刻支援！” 德军团长舒马赫，他很高兴自己的部队成功打入沿河大路。 他从其他部队那里得到消息，所谓苏军在很多建筑内都埋伏了人。他将计就计，遂没有派遣突击炮直接突击，而是步兵先作为探路者，把埋伏的敌人引出来，只有以突击炮直接轰击歼灭。 德军在战斗中学习战斗，这位德军团长在此之前跟本没经历过残酷巷战，他突发奇想的战术，的确是最佳的巷战战术。 突击炮直接炸飞了苏军的两个机枪堡，两个排的德军沿着道路两侧，谨慎的向前推进。他们遇到了阻击，有士兵中弹倒地。随着大部队赶紧贴住道路两侧的墙壁，视角问题，埋伏的苏军也难以射击。 步兵之后便是突击炮，它们对着暴露的目标直接轰炸，75毫米的高爆弹挨个点名。 于是乎，德军愣是以二十多人的伤亡，就攻下了第一个十字路口，苏军却阵亡了至少三十人。 这便是叶甫根尼发出警报的原因，继续这样下去，他亲自指挥的三个不满编制的营，很快要遭到重大损失。 随着德军继续沿河畔公路推进，遭到的阻击也愈发的强大。苏军的火力压着前进的德军士兵抬不起头，奈何德军的突击炮的位置较远。这条公路也相对宽敞，以至于德军突击炮能始终和苏军保持一段相对安全的距离。 苏军的RPG和无后坐力炮，疯狂的向把头的那辆三突子开火。在狂轰滥炸下，该车履带终于被炸断了。仅仅是履带断了，等战事一停，车组能快速修好。它虽抛锚，火炮左右小范围移动，依旧能作为固定火力点继续轰炸。 又两辆三突子绕过抛锚的战友，它们用炮击干掉了苏军五个机枪火力点。 被苏军压制咬牙坚持的德军突击组，趁机扔了几枚烟雾弹，他们在爆炸的烟尘和白磷烟雾弹掩护下，又顺利攻下第二个路口。 这套临时想出来的战术令团长舒马赫兴奋不已，虽然只占领两个十字路口，他相信师长赋予的任务将迅速完成。 他火速给师部打去无线电话，对着电台对讲机兴奋地汇报：“师长，我发明了优秀的巷战战术，我部以极小代价，已经占领的两个路口，我们将很快完成包抄苏军后路的任务。” 虽然师长格努斯不知此人所谓的新战术是什么，能赢才是最好的。 他勉励：“你们继续打，完成任务你将有望获得一级铁十字勋章！” 德军得到了强大的精神鼓舞，团长号召他的战士：“先生们！我们沿着路一起打，直到和城北的友军会和，我们就赢了！” 团长舒马赫并不太清楚他的两支友军大到底遇到怎样的麻烦，本着自己的遭遇而估测，情况应该不会很糟。 这个仅有三十岁的男人，亲自握着一支冲锋枪，头顶钢盔，意气风发的和他的战士们一起推进。左翼的火车站方面，那里似乎是苏军重兵所在。所以在攻占了第二个十字路口后，舒马赫选择分兵，一个营进攻火车站，三个营继续北上。 他为自己的计谋沾沾自喜，然后，部队的尾翼居然遭到了猛烈的轰击！ …… “兄弟们！前面是德军迫击炮阵地，率先攻击那里！”佩罗尼斯基大声吼道。 五个无后坐力炮小组，他们将炮口的仰角调到最大，以求炮弹的最远射程。 毕竟城南森林到城市有近两公里的距离，德军是贴着城市进攻，具体是贴着铁路线南侧的那一些被炸毁烧毁许久又坍塌的仓库区行动。 德军步兵团的后勤兵和炮兵都在城外，德军也一直没有把城南森林当做进攻目标，具体来说，是师长格努斯，一开始就不认为苏军会埋伏在森林。再说了，他的部队只是占领城市，森林区无论是否有敌人，对他的作战一定不会有影响。 格努斯犯了大错，错误却要由他的部下承担。 苏军的炮击开始了，两支独立团伤亡很大，他们区区两千七八百号人，可用的无后坐力炮仅有十门。即便如此，火力已经相当优秀了，至少比本时空的罗马尼亚的普通部队优秀不少。 突然发生的连续爆炸，造成了暴露于开阔地区的德军迫击炮兵们出现重大伤亡。 但受袭后损失最严重的，其实是这个团的后勤兵。步兵团有一些马车，其上装载着大量的弹药。团长舒马赫在城外临时建立起一个后勤中心，毕竟后勤兵是不会参与攻城的，他们的任务便是随时准备好备用弹药，供应前线的巨大需求。 后勤部队的大量马匹，死于横飞的弹片。即便马匹没有第一时间死亡，它们沉重的身体侧躺于地，伤口娟娟流血，指望马车还能快速移动，根本不可能了。 即便只有十门炮，苏军的火力堪称顽强。十门无后坐力炮固然清一色是炮药分装，介于所有的炮兵小组都经过专家多罗宁的培训，使得独立团的炮兵小组，那操作能力也是如火纯青。 一门炮几乎十秒钟就发射一发，苏军还有相当数量的后备弹药以供他们在此必要时刻尽情挥霍。 佩罗尼斯基和柴科夫，本有派兵冲锋之意。碍于上级的命令，他们就只能不停的展开炮火支援罢了。 炮弹不停的轰炸，森林中也腾起大量烟雾。烟雾来自于火药气，毕竟游击共和国的发射药是纯粹的无烟火药，巨量的烟雾和十八世纪的火炮如出一辙，它令人诟病却也没有办法。 烟雾暴露了苏军的行踪，忍受着炮火，德军的十多门迫击炮，马上调转炮口。炮兵营长在派人进城给团长汇报前，就率先令自己部下攻击森林的目标。 双方炮战开始了，独立团所处的区域被迫击炮弹灌顶。许多炮弹直接砸中了松树枝，它们凌空爆炸，就仿佛一颗颗榴霰弹，取得了惊人效果。 忍耐着伤亡，佩罗尼斯基和柴科夫给各自的部队下达了相同的命令，即埋伏的战士立刻冲出森林，以枪弹压制敌人。 独立团可谓倾巢出动，两千七百人突然出现，大量的枪弹向着德军的尾翼打去。身着便装的战士们高呼着乌拉，在他们的身后就是郁郁葱葱的森林。 这番景象如何不令人震撼？站在德军的视角上，他们看得出“苏军主力”突然从森林中源源不断的钻出来，森林中怕是还有更多的敌人。 德军舒马赫团的后卫部队不得不就地防御，哪怕是不善战斗的后勤兵，也都纷纷趴在地上，用步枪向敌人射击。 苏军并没有打算冲上去和德军展开刺刀战，佩罗尼斯基和柴科夫，两位亲率自己的部队，在冲到距离德军约莫五百米时，就令全军停下来。一来，他们必须坚持拉夫连季用枪弹阻击敌人的命令，二来，继续冲锋怕是会被德军的机枪全部打死。 是的，德军即便遭到侧翼突袭，他们绝非软柿子。后勤兵紧急将还没有进城作战的半履带装甲车和最后一辆突击炮组织起来，它们装甲的身躯就是一个个绝妙的掩体。他们的机枪数量超过三十挺，更有一门75毫米短管坦克炮。虽说独立团这边也有大量机枪，大量的ZB26在对战MG34时，无奈的落了下风。 双方便隔着五百余米作战，士兵们一个个趴在地上向对方的大概位置开火，甭管是否打到人，只要持续开火就好了。无数子弹在士兵头顶嗖嗖飞去，这种状况下，真是谁先抬头谁笨蛋。 不过，当深入城内的舒马赫得知尾翼遭到苏军主力袭击时，他深陷巷战泥潭的精锐三个营，又陷入到来自东方的攻击。 部署在河左岸的苏军，不仅突击派了一个营渡河来帮助叶甫根尼。十五门无后坐力炮和缴获的二十门德制80毫米迫击炮，开始猛烈攻击。 本是担任着渡轮、游艇的唯一一艘炮艇，这一刻也回归它的老本行——杀人。 炮艇只有三十发76毫米坦克炮的复装弹，因为船体已经改造，艇上有架设了六个无后坐力炮阵位。它就仿佛是一艘微型的“巡洋舰”，身材很小，武备方面实在惊艳。 所以，苏军在河左岸，愣是集结了四十三门炮，这一切都是苏军的战术配置，正是防着德军沿着河畔公路进攻而准备的。 德军正中下怀，他们不得不承受着来自苏军的狂轰滥炸。 固然仅有70毫米口径的炮弹威力不会很大，它们数量很多，一时间完全压住了德军的任何企图，大量德军士兵在铺天盖地的弹片，以及横飞的建筑物碎石撞击中，发生了重大伤亡。 这番打击真可谓不长眼睛，因为沟通障碍，河左岸的梅德韦杰夫和瓦西里耶夫，在下令开炮时，根本没考虑到攻击区域内还有己方部队在战斗。 苏军的炮击发生误伤，但也造成了更多数量的德军官兵的伤亡。 叶甫根尼被一块横飞的混凝土块划伤了胳膊，他简单包扎后没有丝毫的抱怨。他高兴的看到，几乎要攻下第五个十字路口的德军，居然开始后撤了。 站在几公里外的德军师长格努斯，他举着高倍望远镜，揪心的看着城市里又腾起大量烟雾。 他很快收到了来自于他寄予厚望的舒马赫团长的明语通信：“师长！我们遭到俄国人的猛烈炮击！我的主力被压制在狭窄的沿河公路，我快要撑不住了！我请求撤退！” “什么？你想撤退？你……”格努斯本想破口大骂，可是刚刚他自己明显的看到，城市腾起巨量烟雾的区域，正是舒马赫的位置所在。 “师长！俄国人给我们设了巨大的全套，他们一定只有少数部队留在城里，主力部队撤到森林了。我部尾翼正遭到猛攻！我请求后撤！” 现在，摆在德军师长面前的战局真是恶心到了家，三个主力团，两个团勉强推进到城里，突击炮居然全被摧毁燃起大火，之后的战斗变成单纯的互相消耗弹药，努力向前突进一米，都将遭到猛烈阻击。 似乎能打开局面的城南迂回的步兵团，居然掉入苏军设好的陷阱。 “指挥作战的苏军指挥官，他是个人才啊！”格努斯不由的感慨一声。 参谋长赶紧问道：“师长，既然舒马赫汇报城内敌人不多，我们有理由命令他们继续强攻。我们的炮兵当轰炸城南的森林，或者我们把后勤部队和炮兵中的辅助人员组织一下，我们毕竟人多，派遣部队进攻森林，一举灭了他们的主力。” 似乎这是一个好主意，可是谁又能确定苏军不会再有陷阱呢？ “不行！”格努斯直接拒绝。 “为什么？我们难道不该猛烈进攻？师长阁下，请你考虑一下。” “不行！我们已经损失了不少人，如果打一个小小的列奇察要有重大损失，我们将失去荣誉。” 格努斯不得已发布了全军撤退的命令，因为370师成立之后，还从未遭遇这样的战斗。这是属于370师的东线第一战，它本该是部队进入勒热夫作战前的一场热身，让一群沉迷啤酒和女人地方德意志战士恢复昂扬斗志，不曾想首战就打的如同绞肉机。 勒热夫战役，原本的历史，德军在这场漫长的战役死亡了五十万人，更有上百万人受伤，比一战的凡尔登更让德军大出血。未来等待370师的本就是地狱，只是本位面，他们首先触碰到列奇察这个硬钉子。 第1547章 德军报复性炮击 情况远比格努斯想的糟糕，他的部队的伤亡量已经超过一千人。 这是一个疯狂的数字，却也是实实在在发生的。这场世界大战中，就以苏联的巷战最为血腥。宏观上，南部德军主力即将攻入斯大林格勒城内，苏德双方将为城市的控制权大打出手，那是真正的绞肉机，以至于投入战斗的士兵，往往十多分钟就牺牲了。一个步兵师短时间内打得全军覆没，也是将成为常态。 所以，面对早有准备的列奇察苏军，德军伤亡很大也就不足为奇。 好在德军在进行战斗了两个半小时就选择撤出城，他们不会在承受更大的伤亡。 当德军开始奉命撤退的时候，城西北的德军，一支步兵连已经攻入了列奇察小学操场内。没错，这里曾是十天前苏德双方争夺的焦点，小学又经过炮轰，教学楼几乎完全坍塌。因为这里是城市里难得的开阔处，用来建立迫击炮阵地实乃良处。 勇敢的德军步兵连，已经牺牲了二十多人，他们用德制RPG和50毫米的小迫击炮，疯狂的轰击苏军火力点。守卫此处的两支苏军步兵班，能继续抵抗的就剩下五人，德军明显是再加把劲，就能占据这里。 德军还是撤军了，大量打红了眼睛、目睹战友阵亡的士兵，不得不悲愤的撤走。他们得到的不仅仅的撤退令，他们还获悉，当步兵撤出，炮兵会疯狂轰炸。 这番操作，将有大量阵亡的战友尸体被炸成粉碎。 还有比这更虐心的事吗？很多阵亡的人，都是一起在法国喝红酒的兄弟，这是他们的东线第一战，就大量的战死了。 可命令就是命令，活着人尽量撤掉尸体的狗牌，固然尸体将成为碎片，狗牌将证明其阵亡的事实，未来，这也是给战死者家属的一个交代。 大量的二十多岁的德意志小伙子，他们才进入白俄罗斯占领区三天，就命丧列奇察城。 德军全面后撤，舒马赫的步兵团撤的最为艰难。因为随军马匹几乎都死了，很多弹药根本不能拿走。既然拿不走也不能资敌，大量装满子弹的木箱，直接被士兵淋上汽油付之一炬。汽油燃烧带来滚滚黑烟，德军又扔了一些白磷烟雾弹，向西撤走。 不过德军始终都没有攻下火车站，拉夫连季已经逐渐率部撤到火车站的建筑区，以此大量坍塌的建筑为掩护，阻击德军的攻势。所以即便德军有所增兵，也没有攻下。 德军全面撤退，他们绕着火车站走。 拉夫连季苍老被熏黑的满是胡茬的老脸，终于露出久违的笑容，当他看到大量的德军士兵的后背，不禁放肆的大笑。 “滚蛋吧！***分子，你们想攻下列奇察还早一百年呢！” 无论是德军还是苏军，这些身处战争第一线的幼小身躯，刚刚经历了一场血腥残酷的巷战。 本就满是瓦砾，全城尽是断壁残垣的列奇察，又增添了大量尸体。 城内的枪战，很快随着德军步兵的全面撤离而逐渐平息。德军虽是撤了，他们的后撤井井有条，大量的机枪和迫击炮掩护步兵后撤，直到步兵基本撤到城外五百米左右，掩护火力才停滞下来。如此，苏军非但不可能乘胜追击，他们又付出了一些人员伤亡。 战斗似乎告一段落，拉夫连季毫不犹豫的命令城内守军打扫战场。 毕竟苏军在城里的弹药库和粮食仓库，尚未搬走的物资几乎都被德军的重炮炸得粉碎，亦或被砖石掩埋。拉夫连季相信德军遭到了很大伤亡，他们还会再来的，在敌人卷土重来之前，把德军尸体上一切可用的军需品为我所用，实在是必须行为。 然而，苏军刚刚开始“舔包”，天空中忽然响起尖锐的呼啸声。 正领着人在火车站周遭搜索敌人死尸的拉夫连季，听闻这些声音，不禁郁闷又绝望的抬起头。 “该死的***，又欺负我们没有重炮。” 但他的身体比思维更加的机警，在呼啸声中，拉夫连季趴在地上，大张着嘴，双臂稍稍将胸膛肋骨撑起来，此乃步兵惯用的防炮姿势，拉夫连季以为自己将被敌炮灌顶，大有被炸成碎片的可能。然而，德军并没有狂轰火车站，至少现在没有。 轰击发生了，爆炸区域全在城南森林区。 拉夫连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糟了！我把大部分物资放到森林了。他们怎么能轰炸那里？！” 无论怎么抱怨，森林区遭到猛烈轰炸，尤其是来自150毫米榴弹炮的重拳攻击。 城南的森林比较广大，德军的炮击却非常精确。缘何如此？那边是不久前，两支独立团的无后坐力炮小组，他们疯狂的攻击，黑火药燃起的浓厚烟雾，实实在在暴露了其位置。 德军370师既然是一线部队，前线部队给后方炮兵报点是必备技能之一。 当炮轰发生时，两支独立团正在积极打扫战场。战士们庆幸于缴获了很多德军撇下来的弹药，甚至那些被炸死的战马，都令人兴奋（所谓有肉吃）。他们将找到的伤员，统一送到森林，他们亦搬部分弹药，向森林撤退。 德军的炮击区域正好覆盖了苏军的营地，在以150毫米口径榴弹炮为核心的德军炮群，彰显出了强大的破坏力。 高达三十米的红松，在如电锯般高效的爆炸冲击波撕扯下，完全变成碎片，爆心区域五米的一切被彻底震碎，冲击波掀起的暴风，更是横扫一百米区域。 轰炸区域如同沸腾的油锅，又如地壳被撕裂，岩浆伴随巨量浓烟喷涌而出。 没有什么后勤物资了，伤员也全死了，甚至那十个立下功勋的无后坐力炮小组，也在轰炸中化作无数碎片。 “战争之神”就以最简单粗暴的方式，否定了拉夫连季的计谋，在强大火力面前，他惊得目瞪口呆。 “我该怎么办？难道改变策略，和这座城市共存亡？” 因为火车站没有遭到轰炸，士兵们纷纷爬起来，一人更是把趴着的拉夫连季拽了起来。 拉夫连季满是灰尘和细小伤口的老脸显得非常忧郁，他空洞的双眼证明了他的不知所措。 一名士兵大吼：“团长，我们必须撤到建筑里。德国人的炮弹可能要轰炸城市了。” 不管上司情况如何，拉夫连季都被他麾下的士兵拽到火车站的区域内。可能这就是老兵的直觉，守卫火车站的战士们，纷纷钻入找寻到的地下室中，哪怕那里的环境不怎么样。 针对森林的炮轰，迫使两支独立团的官兵，不得不放下手头的缴获向着城市跑去。 他们在逃命，整个队伍混乱不堪，他们向着城市逃窜，本能的以为那里就是安全之地。 相当多的人直接涌入宽阔的沿河大路，他们和叶甫根尼亲率部队撞在一起。 然而，会师才刚刚发生，德军针对城市的炮击正式开始了。 还是一样的套路，只不过这轮炮击投入的弹药量并不多，只是三个小时前炮火准备的十分之一弹药量。 德军计划发射六百发炮弹，一半炸森林，一半炸城市。针对城市的轰炸，三百发炮弹中有一百发可是150毫米口径的大家伙。 德军师长举着望远镜欣赏着轰炸的效果，他恶狠狠的嘟囔：“唉，今天的战斗我已经没有机会了。没能一举拿下城市，我就仅以这些炮弹，作为送给你们这群混蛋的晚餐吧！” 城市里，剩下的那些混凝土建筑，在暴轰中摇摇欲坠，大量的断壁残垣，被冲击波和气浪吹得废碎。数以百计的苏军士兵，他们根本就没有躲藏的机会，便在炮击中，被炮弹彻底炸成碎片，甚至部分碎片溅落到第聂伯河里。基辅罗斯的后裔，就以这种方式回归了他们的母亲河。 但大部分士兵根本就没有功夫为牺牲的战友哀悼，所有人，包括所有的指挥官，大家都自身难保。 德军重点轰炸的是城市西部，尤其是火车站的区域。就在刚刚，苏德双方在列奇察大量狭窄街道展开激战，大量德军战士尸体根本没有被收敛，他们竟被己方的炮弹炸碎，对于德军官兵，这是何等的悲哀。 “唉，我们可能还有些伤员，如果缓一些炮击，我们可能还有机会把他们救出来。”副师长悲哀的望着炮击中的城市。 “卡尔，不要为牺牲者悲伤。为了国家伟大的事业，他们的牺牲是值得的。我们必须拿下列奇察，趁着苏军主力又逃回城市，我们必须展开轰炸。” “我明白，只是有些惋惜。” 其实，师长格努斯何尝不是如此。他和副师长，以及所有的参谋，清一色的举着望远镜，站在距离城市四公里的绝对安全的开阔地，望着远方那壮观恐怖的景象。 大量的德军士兵在后撤，他们的队伍还算是严整，他们很快将回到营地，接下来将是一整夜的休息。 暂时格努斯还不知道己方损失究竟如何，仅从一份份电报来看，人员伤亡可是不小。他从未经历过惨烈巷战，一场激战也就三个小的巷战，就算是伤亡很大，也不会大的惊人吧！他这么想着。 格努斯就一直看着，经过了二十分钟，炮兵才将计划的炮弹打完。 这二十分?对于苏军则如同一场地域，拉夫连季本人躲过了德军针对火车站的致命炮击，他亲率的营损失了三成的兵力，最后的三百多号人全力向着城北的河畔跑去。 几乎所有找不到地窖与掩体的士兵，都沿着满是碎石的街巷，向着沿河大路奔跑。 此事，因为河对岸派来一个营助战，他们携带的木筏马上成了逃命的工具。甚至那艘炮艇，也临时作为了渡轮。 德军的重炮毕竟是曲射的，他们也没有将首要攻击目标定在河畔区域。格努斯的确不打算夜间再进攻，原因很简单，他的部队经过白天进攻受挫，必须好好休息一下。那么为了明日的决战，将整个城西的区域炸平，客观上就能减少明日战斗的伤亡。 只有少量的炮弹击中了河畔区域，炮弹虽少，实实在在的引发了苏军士兵的恐慌。 在“战争之神”的绝对暴力面前，又有谁是绝对勇敢的？ 拉夫连季和叶甫根尼在战斗之前，尽力营造一种背水一战的决死氛围，有道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俄国人在战争中也学会了这个道理。 但问题就在于，河对岸的两个独立团，不忍友军被炮击，他们将掌握的所有木筏，都投入到紧急救援中。 如果没有这些筏子，所有人应该会齐聚在河畔区域，忍耐着炮击结束。 十多个木筏靠岸，河面上还有十多个筏子正在移动，撤到河畔的苏军士兵，立刻陷入混乱。 他们争先恐后的奔向木筏，以至于有些筏子承载了太多人，直接下沉。 当灰头土脸的拉夫连季撤到河边，他看到正是这番混乱渡河的景象。恐慌居然蔓延了整个队伍，他看到最混乱的当属那些身着便装的人。那是从森林区撤回来的两支独立团，他们的战斗力的确较差，仅从这混乱的场面就是最好的明证。 “笨蛋们！都别乱，给我留下来守城！” 拉夫连季大吼着，他的吼声轻易的就被炮轰的噪音所淹没。 也是城市西部腾起的大量烟尘，还有震耳欲聋的轰炸声，军队的混乱进一步加剧了。 “该死，要是让他们逃了，司令非得毙了我！”拉夫连季横下一条心，这个时候如果没有谁做恶人，整个队伍有崩溃的风险。 拉夫连季一甩脖子：“兄弟们，跟我来，我们必须阻止这群人撤退！” 他领着三百多号战士，快速移动到河畔。 拉夫连季以“城防司令”的名义，下令独立团的人停止渡河。三百多号人勇敢的站在河畔的潜水中，他们以上了枪刺的步枪和冲锋枪黑洞洞的枪口，迫使上了筏子的人全部下来。 这番强制手段取得了不错的效果，甚至是正在渡河的三个承载极限正缓慢渡河的筏子，也不得不撤回来。 然而，总是有人要特立独行，三个士兵强行登上木筏，对拉夫连季的命令置若罔闻。他们脱离河畔后，就拼命的开始划桨，企图逃离。 “混蛋！你们难道要做逃兵？！你们快回来，否则开枪了！”拉夫连季大吼道。 或许是炮声太大他们听不到，亦或者他们选择性无视，拉夫连季的命令没有取得任何效果。 “该死的，机枪手，给我把那三个逃兵击毙！” 逃兵，他们在危局中的逃跑，就是对奋战者和牺牲者的莫大亵渎。三挺MG34朝着目标倾泻火力，奋力摇桨的三人当场死亡。 苏军一般是由基层政委和军事法庭执行战场纪律，像拉夫连季这样突击处决逃兵的行为，实属罕见。 逃兵被处决，整个局势立刻稳定下来。 “同志们，胆有逃亡者，那三个人就是下场。现在我们必须在这河畔区域埋伏下来，等敌炮结束后，***又将进攻，我们必须重新占领阵地，对他们迎头痛击！” 拉夫连季不知道自己的吼声有多少人听到，既然大家都看到处决逃兵的画面，应该没有谁再铤而走险。 接着，他又给河对岸的两个独立团发电报，言辞激烈的指责他们的行动。 第1548章 苏军的七月二十八日 德军的炮击来得突然，轰炸凶狠，结束得也非常突然。 大量趴在湿漉漉的河畔，或是蹲在临河房屋墙角的人们，大家咬紧牙关捂住耳朵，内心里祈祷着。 独立团中有相当数量的四十岁的那人，他们刚出生时都接受了东正教的洗礼，他们刚刚成年的时候苏俄建立，几年后苏联也成立了。很多人在内心里相信上帝，尤其是在这种时候，不停的吟诵祈祷，至少不会让精神崩溃。 他们需要一个神，来保佑他们在爆炸冲击波中幸存。 当然，真正的老兵可是不信这些把戏，想要在炮击中活命，就得把洞挖好，还要以特定的姿势迎接炮击。 炮击突然结束，忍耐许久的战士们长舒一口气。 可拉夫连季只是放松了十多秒，就高举着拳头：“同志们！很快德军步兵就要来了，回到城市里，准备战斗。” 此时已经是下午五点了，日期也是七月二十八日，白俄罗斯的白昼时间缩短的非常快。太阳正在下落，它也轮廓也越来越大，夕阳也愈发的摧残。 就在夕阳中，城市和城南的森林冒着浓烟，烟雾子啊夕阳照耀下显得更加的瑰丽。劫后余生的苏军士兵庆幸自己暂时还活着，大家还有性命吃掉晚餐。 德军会在傍晚时发动第二轮进攻吗？这件事只有德军知道。 苏军士兵们多半是怀疑态度，但他们都非常清楚，无论今天是否还有战斗，明日绝对是一场死战。瞧瞧长官枪决逃兵的那坚决的态度，想必大伙儿都要和城市共存亡了。 一想到这个，多数的战士都释然了。 就是为了这座城市，兄弟们已经打了是一天的仗，而整个戈梅利州，仅仅游击共和国，就牺牲了上万军队。当见到太多人的牺牲，活着的人反倒是可以接受这样的命运。至少，守卫列奇察的大家，是见证了那近三万难民南撤的事实，难民中有数量惊人的女人和孩子，他们是国家的未来。作为一个男人，哪怕是为了女人和孩子，也得豁出这条命！ 士兵们进入刚刚被炮火蹂躏的地区，佩罗尼斯基和柴科夫，前往南部森林，抢救活人，找寻可用的物资。 有数百人没有撤到河畔，他们在炮轰中伤亡很大，士兵们因而在街巷中听到了挥之不去的鬼哭狼嚎。 有的人被炸断了腿，鲜血流的到处都是。有的人内脏竟被炸了出来，伤员以无比恐怖的景象哭喊着妈妈。他们伸出沾血断指的手，祈求战友的救援。而更多的伤员，因为失血过多就只剩下最后一口气。 在满是瓦砾和杂物的街巷，有的大量的人员残肢，以及武器的碎片。在炮弹的强大爆炸压力下，步枪枪管也被拧成麻花。 战场上几乎没有死者是全尸，到处都是散发焦胡气味的肉，这气味令人作呕，甚至令拉夫连季觉得，比他浑身的汗臭味和硝烟味还要刺鼻。 如此惨烈从场面，也引得一些士兵的干呕。是啊，这番混乱的场面，哪怕是见多识广的老兵，也不能心平气和。 有香烟的人，赶紧颤抖着给自己点上以强行不慌。许多人不自觉的颤抖，他们也没有更多的帮助受伤的人，尤其是那些重伤员。 战场上负伤能被卫生员救走，那是非常幸运的。 介于63集团军目前还不算纯粹的正规军，尤其是守城部队根本没有专职卫生员。再说了，即便有医术高超着，对于那些几乎流血殆尽和内脏大量外溢的伤员，还有什么救援的可能性吗？ 士兵们眼睁睁的看着伤员大量的死亡，最终只有二十个受伤不严重的，被送到河畔边等待渡河。至于这些人能否或者回到沼泽地，一切都是未知数。 拉夫连季担心的德军第二轮进攻一直没有发生，战士们在紧张不安中，等到了太阳了落山。直到这一刻，战士们才长出一口气。 拉夫连季在一个破败的房间里建立了临时指挥部，他在这里获悉了守城各部队的伤亡报道。 初步的统计是令人心碎的，以至于他一时间不敢相信是真的。 “真是惊人，我们居然损失了一千五百人？仅仅三个小时，我们损失这么多？！” 此时，罗沙科夫、多罗宁、叶甫根尼以及其他几个营长，还有两位独立团长。各部队汇报了自己的目前可战斗部队，战斗之前城内守军有四千人，独立团有两千八百人，再加上河对岸增援的一个营，守军总兵力当有七千余人。如今的兵力却不足六千人！ 这是一个非常简单的减法，苏军的伤亡高达一千五百人！如此多的损失就是在三个小时内发生的。 “老朋友，无论你是否接受，这就是一个事实。”叶甫根尼安慰的说。 “所以，您觉得我很焦虑？” “难道不是吗？” “的确！我军要给司令发去电报，我该怎么说？我会说城市顽强的守住了，然后说我们的伤亡惊人。我们已经死了太多人，司令在得知这一情况后，他会愤怒。” “如实汇报吧！”罗沙科夫说，“让司令把愤怒投给德国人。我们死了这么多人，又不是我们的罪过，全是***的。我们也得听听，司令在得知我们如此损失后，会有怎样的战术调整。” 拉夫连季点点头，不管怎么样部队是挨过了德军毁灭般的炮击。损失的一千五百人，大部分就是被德炮炸死的，他们的身体成了碎片。 而德军的情况也很糟糕，这是必然的，拉夫连季非常决定这一点。因为在德军步兵撤出城，苏军就在街巷内看到了数量惊人的德军尸体。 所以，苏军在巷战中，利用合理的战术和优秀的武器，尤其是大量的冲锋枪和手榴弹，完成了在狭窄区域内的作战的绝对优势，这真是令人津津乐道。 即便夜幕降临，苏军战士们找到合适的位置，用唾手可得的的碎石，构筑防御工事。挨了炮击，战士们一个个开始自发的疯狂挖地，很多人就接着弹坑继续挖深，就在城市内，挖出了大量散兵坑。 整个列奇察，包括那栋原本的四层办公楼，如今愣是被削成一层，第二次只有一面墙勉强矗立。 城市的中学和小学的三层教学楼，非常有趣的是，我们的狙击少女娜塔莎·斯佩洛是金娜，就在这里上过学，在战争爆发前的1941年六月初，她才刚刚在此结束了九年级的学期。 某一栋房间就是她的教室，然而一切都变了，教学楼本就是苏德双方争夺的对象，相应位置也被德军狂轰，中学和小学的教学楼都垮塌得只剩一层。而列奇察中学的足球场上，触目惊心的多了五个大坑，和若干小坑，大坑正是德军150毫米的大家伙搞的鬼。 拉夫连季如实的将这些情况上报，与此同时，游击共和国的指挥中枢，同样收到了大量的来自于霍姆尼奇的交火报告。 德军371师掌握了大量的机动车辆，他们是从穿莫济里城而过的普里佩特河左岸出发的，他们就一直沿着河流北岸行动，然后直接向着地图上的霍姆尼奇的位置冲去。 白俄罗斯松软的土壤和大量的泥坑，一定程度的减缓了德军的推进速度。他们抵达霍姆尼奇是必然的，处于这片区域的苏军不得不南撤。 好在杨明志为首的高级指挥官，一定下达了紧急命令。两支女兵营和科夫帕克兵团，老老实实的贯彻落实杨明志的命令。 上万名苏军士兵南撤了五公里，他们只派遣了两个营的官兵，进入森林区，迎战气势汹汹而来的德军。 他们在中午十二点和德军371师的侦察营遭遇，战斗随即展开。 这支德军侦察营的装备没有什么特别的，他们就是半履带装甲车伴随步兵机动。 科夫帕克派遣了一个营参战，这些长期在苏梅和布良斯克森林作战的战士们，对接下来的森林战真可谓得心应手。只是这个营装备了五门无后坐力炮，非常尴尬的不会用，具体来说不会好生操作。不过友军提供的两种款式的rpg，这东西真是无师自通。 和他们并肩作战的是四百多个女人，科夫帕克就算是专著游击战三十年的老家伙，让他对女兵完全器重实在是为难他，更是为难他的部下们。这不仅仅他们是对女性的偏见，也是根据所见所闻，天然的认为女人最合适的地方是在医院和指挥部，而不是当做战斗步兵。 不过参战的女兵营很快就以战绩打了这群男人的脸。 德军侦察营有十辆半履带装甲车，六百个步兵拍着行军长队伴随前进。当装甲车抵达炮击距离，五个女性组成的无后坐力炮小组，瞬间击中了四个目标，其中三辆装甲车当场抛锚，不一会儿太燃起大火。 激战爆发了，德军侦察兵且战且走，苏军获得阻击战的小小胜利。不过这番胜利真是转瞬即逝，德军的主力部队仗着人多，硬是向着森林全面进攻。 德军371师本来是步兵师，他们今天的打发因为得到了友军的大量装甲车，愣是像摩托化步兵师战斗，冲锋的模样更有装甲兵的风范。 无论是前线的两个营，还是五公里外紧张注视德剧动向的苏军一万大军，都为这伙儿庞大兵力的德军所震惊。 有超过一百辆的突击炮和半履带装甲车，向着霍姆尼奇废墟周边的森林冲去。伴随装甲车辆狂奔的还有数以千计的步兵，德军发动了一次声势浩大的步坦协同。 两个苏军营进行了一番阻击，这阻击无异于以卵击石，他们损失了近两成的兵力，不得不绝望的撤退。同时，南方埋伏的苏军大部队，也做好了拼死阻击的准备。 科夫帕克捋直了他的浓密山羊胡子，向自己的部下号召：“我们的背后就是游击共和国，就是我们刚刚解救的三万苏联公民。我们已经无路可退，必须坚守到最后一人！” 这番悲壮的话激发了战士们的战斗热情，他也是模仿的被大肆宣传的“潘菲诺夫师”的英勇事迹中的那句著名格言。话是如此，科夫帕克是真的不想打阵地战，好在目前的阵地是依托树林而建，令他心情舒坦些。 所有人都担心德军是以沼泽地为目标，如果这群庞然大物压过来，苏军真要吐血三升！ 因此过了中午，杨明志和耶夫洛夫等人，就更关心霍姆尼奇的战事，同时间列奇察那边汇报守军遭到德军惨烈炮击，两个噩耗传来，如同两个刀子戳着杨明志的心脏。 杨明志努力保持镇定，战局好在没有朝着最坏的情况发展。 但六个小时过去了，局势对于苏军的确非常不利。杨明志不得不面临这样一个恶心的情况，那边是德军直接攻入森林后，就继续向东前进，侦察员的汇报，是他们看到了德军一口气打到了第聂伯河河畔。 德军想干什么，杨明志已经完全清楚了：德军就是以列奇察为目标，打算歼灭城内的全部守军。 这一推论得到大多数人的认同，不过大家经历了至少四次针对沼泽地腹地的围剿，大家真是容不得惊吓。 一个德军师如同一道屏障，斩断了列奇察守军和沼泽地的连接，这样的恶果是显而易见的。 二十八日下午，游击共和国也收到了红十月大队发来的悲观急电，所谓他们遭到了一支德军精锐的绞杀，部队不得不解除对斯韦特洛戈尔斯克和日洛宾外围的控制，部队在过去的十个小时遭遇了重大损失，至少一千人战士，部队不得不向着列奇察方向战术收缩。 本来，杨明志就该给他们下达南下的命令，没想到他们居然是主动这么做。杨明志末了也只能感慨一个战事无常，还有一个德军的冷酷狡诈。 “一切都很明朗了！”晚饭后的紧急会议，杨明志大声说：“一切也正如我的预料，德军就是要用新的钳形攻势，围歼我们的列奇察守军。列奇察失守后，德军将继续使用钳形攻势，复刻一个小型的维捷布斯克口袋。” 大家的双目炯炯有神看着他们的将军，等待着高论。 杨明志的确想到了他自认为合理的应对措施：“我计划，列奇察守军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必须保证二十九日，城市不会落入敌手。二十九日，红十月和茨冈人两支大队，必须撤过列奇察至戈梅利的铁路线。在这之后，我军列奇察守军渡河撤退。” 第1549章 决战的准备 二十八日，夜幕降临。 列奇察中依旧有不少燃烧的火焰，其中有被德军炸毁燃烧的木质建筑，也有一些是苏军点燃的篝火。 苏军在城里的许多地窖中安放了土豆和面粉，所以就算森林中的营地被德军炸了个稀巴烂，面粉和土豆都成了碳，苏军还有一定的粮食。可是战士们面对数量不多的粮食，他们的信心自然而然的受到动摇。 士兵们围着随处可见的篝火，随意的烤制土豆。他们尽可能的收敛战友的尸体，亲自埋葬不知主人的残肢。他们亲自完成这些工作，心情真是糟糕透了，就算是铁石心肠的人也不可能无一点触动，以至于这顿晚饭，大家都是勉强下咽。 普通战士讨论起队伍的未来，大家不怕战死，却非常怕饥饿。 “我们的粮食还能吃几天？两天？还是三天？伊万，我听指挥部的弟兄说，一支德军切断了我们和沼泽地的联络。” “你在胡言乱语吧，德军难道有很多人？” “是的，我听说他们有三个步兵师，我们真的能扛得住？” 士兵的交谈被连政委听到，他阻止了这番扰乱军心的话。 士兵交谈这些是绝非个例，不一会儿，便有基层政委将这样的士兵心态变化，告知到拉夫连季耳朵里，这令他担忧不已。 叶甫根尼叹道：“明天一定是最惨烈的激战，如果我们的战士畏惧了，城市也将崩溃。我们必须稳定他们的心态。” “那就把事实告诉他们？” “对！还有我们收到的上级最新命令！” 拉夫连季本来是把上级的命令传达给各个营级指挥官，命令是否会落实到每个士兵耳朵里，他是没有考虑的。他也的确没心思考虑这些，前线指挥部正想着如何把城防搞的更坚固些。 现在，杨明志的命令终于传达到了列奇察每个守军士兵的耳朵里，一度对未来担忧不已的人，终于有了主心骨。 只要再死守一天就行了，守住列奇察，让北方的友军全部撤到沼泽地，兄弟们殿后。友军撤走，这座化作废墟的列奇察，就让给***。 许多忠实的战士对将军的计划从心理上严重的不理解，为了城市上千人牺牲。城市是被解放的，为何要拱手让给***，如此一来，战友的牺牲岂不是白白浪费了。然而他们必须执行这道命令，他们毕竟是一介士兵。 好在，只要再防守一天就行了，粮食匮乏的问题也就不存在，士兵担心的饥饿问题迎刃而解。 只要再坚守一天！明日将是一场决战，会有很多人牺牲吧！究竟会有多少人能活命呢？ 战场的另一边，广大的德军战士，也在为自己的未来担忧不已。 如果说苏军的士气受到动摇，德军受到的就是撼动。 370师的官兵从未遭遇过今天这样的惨烈巷战，即便他们或许巷战的残酷，真的打起来，大家才发现自己手头家伙的羸弱不堪，以及俄国人的强大火力之恐怖。 士兵中盛传，俄国人如同土拨鼠一样会遁地，以至于六千发炮弹就打中了皮毛。师长决定明日展开决战，必须攻陷列奇察城市，这也是一份非常艰难的任务。 德军的伤亡也非常惊人，撤回来的三个主力团，也就是该师的战斗部队，七千名士兵还能继续战斗的只有五千九百人。 仅仅三个小时的战斗，德军伤亡高达一千一百人，370师参与战争整整两年，这是该师成立以来，遭到的最为严重的兵力损失。 在师长格努斯的指挥部大帐中，面对如此大的伤亡，他并没有气愤，他的精神受到巨大冲击，以至于对于苏军有些畏惧。 “这些俄国人难道是怪物吗？我们损失一千人，就是为了这座小小城市。这就是东线的战争，我们结束了这里的战斗前往勒热夫，岂不是要全军覆没？！” 师长的言论令所有人都不舒服。 参谋长喃喃：“现在，我们不是讨论伤亡的问题，而是明天该怎么办？军长就在莫济里，他等待着胜利的消息。我们的让任务毕竟是去斯摩棱斯克，不能在这里耽搁大量时间。” “难道我想耽搁吗？军长了解我们现在的境况吗？谁能想到列奇察这么坚硬？它就像是一个要塞，我们要打下它，肯定伤亡惨重！” 副师长无奈的摇头：“军长还等待我们的回应，作为绅士，我们必须如实回答，即便他会大发雷霆。” “我不怕被他骂，我了解航特这个人。他是个十足的势利之徒，他渴望功业，我们就是他建功立业的工具。我们这边进攻受挫，他需要的不是我的辩解，而是一份合理的计划。” “计划？攻城计划？”参谋长想了想，“或许我们应该邀请371师增援我们。苏军主力没有向南逃跑，他们要和我们死战到底，371师因此也就没有修筑防线的必要。” “算了吧！我们死了这么多人，一共打出近七千发炮弹。苏军的实力已经收到削弱，我只是不忍战士们继续大规模伤亡。如果把胜利成果让给371师，在坐的各位都收到了侮辱，难道不是吗？” 军人多是赳赳武夫，格努斯面前的军官们，为他们白天打了败仗纷纷不平。格努斯的这番话激起了他们的好胜斗志。 尤其是损失最大的舒马赫团，团长拍案而起：“大不了我本人死在战场上，把功劳让给371师？呸！” 其他团长见此，都发表了各自的意见，他们的意见出奇的一致，所谓伤亡大不是畏惧的理由。 但这丝毫没有领格努斯高兴，将是用命是好事，但是他真的希望自己的部队不要再大规模的死人。 他无奈的说：“如此一来，我只有用那个办法了。就这样吧，把所有的炮弹打光。我就不相信，俄国人真的如同鼹鼠土拨鼠，能钻入深深地下毫无损失！”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航特指挥德军370师就只会打呆仗，作战套路除了钳形攻势，以及炮兵轰完步兵冲。 他以军人的荣誉，向上级说明了370师遭遇的这一切。他猜的也很正确，军长航特为此大发雷霆。 在军长的咒骂中，也透露了其他部队今日的战果。 纵观二十八日的战斗，371师和771师，都取得了重大战果。一个击溃了苏军在霍姆尼奇的散兵游勇，一口气达到了第聂伯河。一个迅疾的被斯韦特洛戈尔斯克解围，次日就将解围日洛宾，歼灭游击队员至少两千人。 各个部队汇报的战果中多少有些夸大的成分，所有航特认为，370师的遭遇可能更加糟糕。 但师长格努斯居然以自己所为的荣誉保证，他汇报的伤亡数量都是真实的。 一切却如格努斯的预料，航特骂也骂累了，他给了370师一个死命令，即二十九日必须攻下列奇察。 不过航特却没有提万一明日还打不下来，会对自己的部下怎样的惩罚。三个师的炮兵都给了370师，该师对着城市狂轰滥炸，居然消耗了六千多发炮弹，即便如此俄国人还能组织很强的防御。 所以在结束通信的半个小时后，航特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 因为第100军法理上已经是第九集团军的部队，论地位，该集团军可比部署白俄罗斯负责治安的瓦格纳的集团军重要一万倍！航特以此为理由，强迫734师，必须把他们库存的炮弹全部贡献出来。 “你们的集团军十分无能，才酿成戈梅利地区游击队肆虐的事实。你们留着炮弹只会资敌，现在交给我们，等攻下列奇察，也有你们一份攻。” 鲍里斯曼敢反驳吗？当然的不敢的，不过734师存有的炮弹真的数量不多。该师被削减的长期只有二十门75毫米榴弹炮，重炮早就支援一线友军了。库存的炮弹也不多，本来就支援了第100军一千发，现在库存也一样只有一千发。 就这样，734师就支援了友军最后的一千发炮弹。 这个数字自然不能领航特满意，他也知道734师也不能变魔术般变出大量弹药。好在第100军还有一些后备炮弹，是时候运给370师了。 格努斯被骂了一通，他心情不好，然而一个小时后发来的紧急电报，令他对军长刮目相看。 “看来，那个家伙还是眷顾我的。再增援我三千发炮弹，我明天应该能攻克列奇察。” 格努斯和亨特的想法不谋而合，即用狂轰滥炸，炸翻城内守军。 晚上十点，第一辆运输炮弹的德军卡车，开始从莫济里出发，沿着铁路线旁边的下路，向着前线进发。德军的卡车数量有限，以至于七成的炮弹不得不用马车拉动。 好在三个步兵师是携有大量的从法国和波兰征召的军马，抵达白俄罗斯这里。马车运输队在夜间行动，对于马匹可是个重大考验，不要想着这群牲畜会为人类疯狂卖命，运输队的夜间行动比预期的速度慢了许多。 莫济里距离战场的直线距离只有三十公里，只要坚持不懈的抽鞭子，马匹还能能老实的走。 到了夜里三点，第一辆亮着大灯的卡车抵达德军的营地。守夜的后勤兵麻溜的开始搬运弹药，并扛到炮兵阵地中。 夜间，声音能传到很远的地方，何况炮兵阵地距离列奇察只有五公里远。 现在不仅是宁静，澄澈的空气使得苏军的哨兵，凭肉眼就能察觉到德军阵地的异常。哨兵看到了大量规则晃动的光点，直觉告诉他们，那是德军的卡车。 所以拉夫连季是在睡梦中得知这一情况，即德军兵力得到加强。可是，还能怎么办呢？拉夫连季和衣而睡，他躺在一个由凳子拼凑起来的“床铺”，一支冲锋枪就放在凳子下。他做好的随时作战的准备，也做好了战死的觉悟。 无论德军怎样增兵，苏军都无法做出更好的应对措施，拉夫连季决定以不变应万变，死扛二十九日。 越来越多的卡车抵达德军营地，到了凌晨两点，第一辆马车也抵达了。不过德军将弹药全部运抵，却一直持续到了早晨四点。究其原因，不是马车陷入了泥坑，就是马匹突然变得不配合。 终归德军平安的接收到了这批弹药，望着越来越亮的东方，走出帐篷的格努斯心情好了不少。 同样了，被晨号唤醒的普通战士，尤其是那三个主力团，他们可是被夜里的骚动折腾了一番，许多人并没有睡好觉。 是啊，今日就是决战了，如果战斗还是昨天那样，谁会睡好觉呢？想必，这是很多人看到的最后一次日出！ 唯一能让大家高兴的，莫过于莫济里方面运来的那些弹药。士兵中顿时又有传闻，所谓军长痛下决心，决定把列奇察炸平。如果可以如此，确实很多人会活着。 基层士兵毕竟不是指挥官，何况师长格努斯，也并不清楚军长的全部决定。 原来，航特并非简单的增派炮弹命令370师狂轰城市那么简单。他的战士确实是轰炸，自己的敌人很可能是所谓的“苏军近卫284师”的最后战力，也只有他们能杀了自己一千人。他连夜和本地驻军长官瓦格纳商量，得到了空中支援的许诺。 在空战中损失惨重的科赫航空大队奉命参战，虽然目前该大队就只有十架可挂载炸弹的战斗机，这就足够了。 二十八日，戈梅利城市遭遇到了两个方向的围攻，那便是苏军的伞兵233旅和茨冈人游击大队。自下午开始，茨冈人开始主动放弃一些北部占领的村庄（村民已经牵走或逃亡），他们的南下直接使得守卫戈梅利的722师误以为苏军要攻打城市了。 白天的时候，科赫就主动命所有战机出战，说实话，这些战斗机毕竟不是专业轰炸机，取得的战果很小。但科赫也意识到，他的行动没有遭到任何苏联空军的阻挠，这片空域的制空权依旧是他的，己方空军可以为所欲为。 他获悉德军攻击列奇察受阻，他还得到了出击的命令，这真是令人欣慰的好消息。 所以在炮轰之前，首先是一番来自空军的轰炸，直到早晨五点，军长航特才将这一情况通报给370师。 第1550章 致命炮击 拉夫连季用脚指头想想，都能想到德军会怎样开始今天的战斗。 天已经亮了，德军的大量炮弹随时都能打过来。目前有超过五千名苏军士兵，坚守在这座面积达十二平方公里的城区内。平均每平方公里有四百人，如此高的人口密度，一定会在炮击中伤亡很大。 苏军尽量的挖坑，能取得怎样的防炮效果，拉夫连季没有更大的幻想。考虑到昨日的情况，或许一些部队部署和河畔，能很好的躲避炮击。 拉夫连季落实了自己的想法，半数的部队聚集在河畔公路附近，甚至有些濒临河畔。时间正值夏季，河水温度适宜，以至于一些士兵执行了这个命令后，他们做出了这样的准备。那便是一旦德军针对河畔攻击，那就跳进水里，以水的缓冲躲避伤害。 拉夫连季的如意算盘正是如此，早晨五点，他吃了两个土豆，拎着冲锋枪，把指挥部也搬到河畔。 他是绝对不会在二十九日撤到河对岸的，同时，河对岸的两支独立团，也得到损失准备增援的命令。瓦西里耶夫和梅德韦杰夫的部队在昨日的作战中伤亡微乎其微，一旦战斗变成步兵巷战，乘坐木筏和炮艇增援的他们将成为强大战斗力！ 然而，谁能想到德军的第一轮火力攻击并不是炮弹呢？ 就在早晨五点半，十架FW190战斗机升空作战。它们都是可挂载小型航空炸弹的型号，这番特种作战，每一架战机都挂载了一枚100kg的航弹。 仅就装药量而言，一发150毫米榴弹炮装填六公斤TNT，一枚100kg航弹却是五十公斤TNT。航弹不必承担发射膛压，装药量自然大，其威力也更加恐怖，以至于那些难以被炮弹炸毁的混凝土建筑物，在航弹轰击下轻易的变成平地。 领导这轮空袭的正是九死一生的保罗，他是无比幸运的，在被送回戈梅利后，经过了一番修养，他居然又决定参与作战。照理科赫是不会让一个伤兵参战的，考虑到部队里的精英已经屈指可数，保罗遂参与到他归队后的第一场实战。 再说了，论轰炸城市，保罗愣是在过去的一个月时间积累了丰富经验。当然，一个月以来的种种遭遇，他真是再也不想经历一遍。 “今天，我们就能进行一个了解吧！别列科夫，你是个怎样的人？你难道以为你的部队能扛过我的轰炸？”飞向战场的保罗喃喃自语，他因为愤怒居然忘了关闭对讲机。 如此一来，各个僚机都明白了队长的态度。这些战斗机驾驶员大多是从外地调来的，其中一半人员的飞行时间很短。他们在空战中被苏军的新式飞机打得损失巨大，每个人心里都憋着一股劲。 “中队长。您提到了别列科夫，据说那个人就是俄国人的指挥官？！”一名三机编队的小队长对着对讲机说。 “是的！先生，请注意。我们的敌人是个鞑靼人，他们非常的狡诈。现在他们已经无路可逃，我们必须把列奇察炸平，并作为他们的坟墓！” 愤怒驱使着十位老鹫，他们气势汹汹的杀到列奇察，又被城市废墟所惊讶。 保罗曾多次来过这座城市，他来的目的多是买啤酒和香肠。他对这里的武装党卫队不怎么感兴趣，所以买完东西就匆匆离开。如今城市变成这番模样，令他大开眼界。城市已经被炸得面目全非，就算如此，俄国人还能继续坚守？ 本着德国人的严谨，保罗下达了投弹命令。 十枚100kg的航弹，带着它们特有的下坠呼啸声，向着城市废墟砸去。在投弹结束后，战机扬长而去，甚至没有给苏军防空的机会。 轰炸来的太突然的，轰炸的威力也非常大。 爆炸发生了，航弹强大的冲击力作用在断壁残垣上，顿时吹飞大量砖石，以及猛烈震动。大地为之震颤，守军突遭重大伤亡。 尤其是一发航弹，落在了河畔附近。它将一栋建筑夷为平地，大量石块如同雹子般砸下来，因它而起的伤亡高达一百五十人。有至少五十人，被这枚弹炸飞的碎石砸得头破血流，就算是受伤者，也基本丧失了战斗能力。 “真是见鬼！难道我今天要死在这里？”拉夫连季边跑边骂，他窜到一栋建筑的外墙，蜷缩一团，躲过了石块的攻击。 大量烟尘因轰炸而起，城市内一片狼藉。 就算苏军建立了大量的城防攻势，又连夜挖掘大量散兵坑。说实话，这些举措对于灌顶而来的航空炸弹，显得是那么的无力。 尤其是罗沙科夫和多罗宁的部队，两周以前，步兵团还是“一家人完完整整”，挨了大量航弹的攻击，部队瞬间伤亡过半。 混乱中没法进行伤亡统计，活着的士兵赶紧在瓦砾中找寻被活埋的人，可是找到的基本是断肢。就算找到了一些身形完整的人，仔细一看，身体早已被弹片洞穿。还有些尸体没有明显的伤口，耳朵和鼻子却淌血严重，他们是被活活震碎了心脏。 仅仅十发航弹，苏军付出了二百三十人阵亡的代价！ 似乎这个损失并不严重，毕竟守城苏军有五千人呐！在基层士兵看来，他们相信部队遭遇严重损失。 更糟糕的还是在后，士兵压根就没有来得及抱怨，德军的炮击轰炸后的一个小时，全面开始了！ 当炮兵各炮位得到后续弹药时，空军刚刚完成轰炸。 格努斯认为这番轰炸已经取得很大战果，为了进攻不出岔子，更是为了观察落实军长的命令，他在早晨六点半，下达了全面炮击的命令。 一时间，德军炮兵阵地真可谓万炮齐发！ 目前370师装备的还有八千余发炮弹，其中大部分是75毫米榴弹炮。 这类炮弹，说实话杀伤性不大，除非炮弹能精确击中行军中的敌军纵队。 格努斯得到的命令就是将这些炮弹全部打光，所以，他给了麾下三个炮兵团这样的命令，即一小时内完成任务。 每一门炮承载了繁重的轰炸任务，尤其是那些75毫米炮，每一门将在一小时打出去九十发炮弹，一直打到剩余五发为止。 来自炮兵阵地的每一轮齐射，都有一百余发炮弹打出去，大部分火炮不得不以最大效率工作，炮管也忍耐着极高的温度。 每打出一发弹，士兵就拼命往炮管上浇水，所以，除却炮击的硝烟，炮兵阵地还弥漫着厚重的水汽。 格努斯举着望远镜，面对着远方壮观的轰炸景象，他又恢复了自信，举着望远镜的他不禁笑出了声。 “哈哈！蠢货们，你们以为能在这样的炮击下活命？都去地狱吧！” 副师长指正说：“师长，他们是一群不信上帝的布尔什维克。” “哦？是吗？真是悲哀。不管怎样，我们的炮弹会要了他们的命。” 此情此景，还有谁会怀疑第三帝国军队战无不胜？在空袭后又是八千余发炮弹，一座小小的列奇察怎能忍受这样的轰炸？！ 的确，在列奇察城中的苏军，就是凭借毅力硬扛着。 现代战争的胜利当然不能完全指望精神力，一不怕苦二不怕死对军队固然非常重要，若士兵被敌人重武器的一次攻击完全毁灭，还有什么可骄傲的呢？ 拉夫连季不得不把指挥部撤到一个小地窖中，结果在轰炸中，地窖上方的建筑坍塌了，一些碎石还砸到了地窖出口，以至于拉夫连季一时间以为自己被活埋了。 即便是撤到地窖也并不安全，瞧瞧不停溅落的尘土，拉夫连季一直担心着自己被活埋。现在的他也顾不上自己的部下，凭感觉，今日的遭遇可比昨日要恐怖千百倍，他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卫兵被吓得哀嚎，自己无能为力，因为自己的身体也下意识的瑟瑟发抖。 他的脑子还算是清醒，但他恨不得昏过去，这样就不会再提心吊胆了。 德军长达一个小时的炮火准备，的确造成了苏军的惨烈伤亡，尤其是在城西布防的部队，他们真的是十不存一！ 好在拉夫连季将一半的部队安置在河畔公路，这里也遭遇了轰炸，情况却比城西好很多。 造成这样的原因有两点。第一，德军认为巷战必然要在城西的大量巷子中发生，那么就对着那里拼命轰炸，竭尽所能杀敌。第二，榴弹炮是抛射弹药，炮弹会以小角度触地，如此就算它们朝着河畔而来，也会被河畔公路的那些建筑拦下许多。 大量苏军士兵，他们直接跳进凉爽的第聂伯河里，甚至连人带枪，浸入河水里。还别说，这番操作确实能减少伤亡，至少河水能对坠落的石块进行很好的缓冲。 然城西的守军就只能躲在地窖或墙角，大张着嘴捂住耳朵，等待炮击结束。许多战士并非死于弹片冲击波，而是被坍塌的墙壁砸死，或是被震碎内脏七窍流血而死。 如果可以，他们是真想逃出战区，跳入河里避难。但他们不能做，一旦脱离现在的避难所，身体暴露户外，可能几秒钟就会被炸成碎片。 街道小巷不停被轰炸，空中充斥着无数的弹片，大量碎石从天而降，整个城市仿佛岩浆涌动。 拉夫连季根本不知道德军会准备多少炮弹，他震撼的看着表，时间过去了半小时，德军的猛烈炮击还没有结束的迹象！ 他已经无话可说，更没有新的命令发布，只能继续忍耐下去。 在轰炸中，苏军不仅伤亡惨重，他们引以为豪的重武器，尤其是无后坐力炮，损失惊人。游击共和国搞的这类武器是炮药分装，发射药在轰炸中损毁，弹头就算无损，也没办法发射了。 284师的两个主力团正因为战斗力强，才被安排在城西地区守卫。所谓炮火准备结束，德军步兵打过来，284师必能保持不错的战斗力阻击敌人。如果换做两个独立团，他们遭遇最猛烈炮击，很可能直接东撤，一个个跳入河里泅渡逃命了。届时可不是枪毙三个逃兵能阻止的。 这真是无奈的抉择，是拉夫连季的抉择，也是杨明志的抉择。 队伍中的连排长，都是去年撤入沼泽地的老兵。今天，他们将用生命捍卫列奇察，不过他们的捍卫也仅有一天而已。 自古以来，殿后的部队都将遭到重大损失，全军覆没比比皆是。为了友军的生存，近卫284师不得不担任一面盾牌，以血肉之躯硬抗德军八千发炮弹。 暴戾的轰炸终于在一小时后结束了，执行完这样的任务，德军炮兵也几乎崩溃。他们的火炮炮管还能承受，但寿命已经大打折扣，如果继续这样高强度射击，炸膛即将发生。 “唉，我们的炮击看来结束了！”空中的呼啸声突然终止，德军师长格努斯看看怀表，“炮兵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任务了！” 副师长问：“步兵是不是迅速出动？” “稍微等等。等到城市的尘埃落定，我们再展开全面进攻。” 的确，炮火准备完成后，不到一分钟就展开步兵进攻，德军几乎不干这种事，根据德国陆军的训令，也没有这样的规定。 以为步兵进攻需要一些最后的准备时间，炮兵也需要炮管冷却。所谓保证步兵在进攻时，一旦遭遇残敌的顽强阻击，炮兵还能进行火力支援，使得步兵能从容撤退。 可是370师已经没有富裕的弹药，仅剩下的那些不过是炮兵部队的底线。毕竟堂堂炮兵团，一发炮弹都没有，岂不是奇耻大辱？ 整个370师的高级军官，非常相信苏军的抵抗将是微弱的，搞不好整个列奇察也被炸平了。 对此格努斯还不禁调侃：“这个城市真是烂摊子啊！后续的部队要修铁路，要修桥，还要把城市的杂物清理干净，尤其是火车站！” 他有理由相信，苏军已经崩溃，在炮火准备后的一个小时，也就是八点半，德军的三个主力步兵团，又展开钳形攻势，向着列奇察扑去。 这一个小时，恰恰成了苏军紧急应对的时间。 拉夫连季实在不相信德军还能再展开一次炮火准备，他本人经历最猛的德炮轰击，就是一年前的明斯克战场。以他的经验，德军这次炮击是罕见的大手笔，体现了德军对列奇察的重视。那么，炮击结束了，德军的炮弹储备也应该枯竭了。 德军随时展开步兵进攻，趁着敌人未到，他赶紧展开人员统计。 结果是令人心碎的，主力的284师官兵，凌晨还有三千人呢，现在居然有只有一千五百人。佩罗尼斯基和柴科夫的独立团，目前也只有一千七百人。 也就是说，挨过了早晨的德炮暴击，苏军愣是损失了两千人！ “混蛋***！我豁出去了！兄弟们，我们要和他们拼命！”拉夫连季太愤怒了，他狠狠的将轻微变形的钢盔砸在地上。 他置身于更加残缺不全的列奇察，向着还活着的营长、团长表示了自己的决心。 炮击中，罗沙科夫左臂受伤，虽然经过包扎，他一段时间不能作战了。多罗宁也没有死，他的胳膊被一颗弹片洞穿，万幸没有伤到骨头。但左手也被坠落的砖头砸到，直接肿胀了。 或许愤怒是最好的兴奋剂，现在还有想逃跑的人吗？没有了，一个都没有了！两千个兄弟被德炮杀害，不为他们报仇而逃跑，那还是人吗？ 悲愤的战士们，无视着自己的伤痛，重新占领了废墟，决定和德军死战到底。 第1551章 第二次巷战 没有哪个苏军士兵是完好无损的，许多人身上有着大量细小伤口，军装也破损不已，以至于干脆有的战士把上衣的几块“破布”扔了，光着臂膀拎起枪，一头扎进瓦砾中埋伏。 到了现在，拉夫连季不得不面对非常恶心的现状。 原本被当做城防中坚的那几门战防炮，如今完全损毁，可用的无后坐力炮也十不存一。苏军可用的重武器，就剩下一些RPG和大量罐头盒魔改的破片手榴弹。 仅靠这些装备，能否打退敌人的进攻？一切只能看战局的发展了。 匆忙中，拉夫连季阻止了三道防御工事，最后一道便是依托河畔公路重点防御。 他做了最坏打算，即德军会一直打到河畔公路，这条路他决不能丢。 终于，在不安中，苏军的哨兵看到了远方的德军，他们伴随着大量的半履带装甲车，向着城市冲过来了。 拉夫连季拽着通讯兵背着的电报机的对讲机：“各部队注意，德军全面进攻。你们必须坚守阵地，除非全部牺牲！” 巷战，攻守双方只能老老实实的逐个街道甚至逐个房间的争夺，双方都没有更好的战术，要么用人命去拼，要么就用优势武器打。德军已经把储备的弹药打了个一干二净，第100军根本没有料到战斗会成这个模样，好在重拳出击后，列奇察的敌人应该十不存一。 数以千计的德军官兵看到那炮轰时壮观景象，他们心中的忧虑一扫而空。 他们伴随着近百辆半履带装甲车和最后五辆三号突击炮，开始了二十九日的大决战。 士兵们的心情都很不错，甚至有人唱起了军歌。他们充满了胜利的信心，许多人相信今晚自己将在列奇察城里过夜了。 不过，迎接德军先头部队的，确是苏军的大量子弹。 三辆装甲车或是为了抢头功，他们稍稍脱离大部队向着城市废墟快速冲去。三车也担负起探路者的重任，当他们瞄着一条街道前进，行将进入时，突然间便遭到了来自瓦砾中的袭击！ 埋伏于此的苏军士兵操持起RPG，弹头和发射器都是苏军官方制造，威力相对小了些，但飞弹是实实在在的穿甲弹！ 炙热的金属液穿透了驾驶室，直接杀死了司机。金属液还引发了车内着火，直接迫使车顶机枪手弃车逃跑。 仅有一个班的苏军战士防御这个狭窄巷口，他们是第一道防线的勇士，做好了战死的准备。 三辆装甲车根本没有反击的时间，就被RPG击毁。这个步兵班的两挺机枪，机枪手光着沾满灰土的后背，满脸被硝烟熏黑，嗷嗷叫得操持机枪，打了一个相当漂亮的伏击战。 伴随进攻的德军步兵排，顷刻间倒下了二十人，其余的人到处找掩体，甚至躲在了燃起大火的装甲车后面。 不过，这个步兵班的好运气很快就到头了。 后续的德军数量太多了，尤其是后续的装甲车。因为这条街巷是最先交火的，交火本身就令德军惊讶不已，德军自然对该位置集火攻击。至少十挺MG34对着苏军步兵班的阵地火力压制，有三名战士迅速阵亡，其余七人被头顶上恐怖的弹幕压得抬不起头。 即便如此，苏军士兵还将枪械露出瓦砾，盲射示威。 这番举动使得他们的处境更加危险，德军快速建立了一些50毫米微型迫击炮阵地，打出了十多发小型炮弹，苏军步兵班全军覆没！ “终于打起来了！”坐镇河畔的拉夫连季紧张的嘟囔。 此刻，他的身边只有几个临时的参谋员，以及少量的卫兵。所谓的前线指挥部，简直是拉夫连季在哪，指挥部就在哪儿。战斗打响后，他真是太想拎着冲锋枪跟着兄弟们并肩作战，但再一想，如果自己牺牲了，谁来指挥列奇察河两岸的五千大军呢？ 是的，经历那番炮番野蛮的炮击后，苏军还有五千余人存活。 城里的激烈交火声就是一个积极的信号，河对岸的两个兵力还不错的独立团，开始奉命渡河增援。甚至右翼河上的炮艇，也开始炮击支援。 1124型炮艇吨位小火力弱，如今它却成了新的火力担纲。这艘炮艇在一个多月的战役中取得了出色成就，艇员更是带有戏谑以为的自称这是一艘巡洋舰。 两门坦克炮的炮弹全部打光，目前它的火力就依靠甲板上的六门无后坐力炮，某种意义上，它去支援地面部队，火力相当凶猛。 炮艇的指挥权，拉夫连季交给了自己的亲密战友叶甫根尼，而叶甫根尼领着三百多人，奉命在火车站区域死守。 这一战，炮艇必将大显神威。 战斗打响已经二十分钟，整个城市的外围全面交火，德军士兵大吃一惊，难道八千发炮弹还不能炸翻这群俄国人，莫非他们真的会遁地躲避？ 战斗已经开始了，德军三个团收到的是夺下城市是死命令，没有军长的命令，他们必须死战到底。 苏德双方在瓦砾间战斗，作为防守一方的苏军，就算是伤亡巨大，因为占据了有利地形，在各个街道的战斗中，给予德军以痛击。 苏军在每个路口布防，士兵收到了战斗最后一人的死命令。死了那么多战友，活着的人已经不再害怕，如同一个个战斗机器，士兵面色凝重，麻利的操作轻武器，阻击德军。 瓦砾到处都是，整个墙壁坍塌还形成了矮坡。德军的重炮炮弹数量不多，大量的75毫米弹对城市建筑的伤害也有限，所以八千发炮弹根本没有把城市炸平。 那些坍塌的枪毙成了天然的路障，无论是半履带装甲车还是突击炮，要突破这些路障不得不浪费时间。 它们一开始气势如虹，以强大的火力重大杀伤了苏军第一道防线。苏军的顽强抵抗是的作战非常艰难，德军打出去了大量弹药，才在苏军第一道防线撕开了十个口子。 德军完成这个的时候，战斗也进行了半个小时。 本来第一道防线就是牵制作用，苏军的防御重点是在第二道防线。所谓的第二防线，这里是真正的市中心区域，混凝土建筑相对较高，数量也很多。它们的坍塌变成了更多的路障，更重要的是，第二防线距离河畔，普遍只有一千五百米的距离。 一个武装好了的军人，狂奔过一千五百米的旷野不过七八分钟，但在激烈的巷战，这必然是一条血腥又磨蹭的征程。 德军没有一瞬间破了第一道防线，这令拉夫连季惊喜不已。照着这个势头，德军想要攻破第二道防线，成功率已经不高了。 不仅仅是苏军布置了更多的兵力，还在于火力支援武器终于能派上用场了！ 叶甫根尼损失了所有的前卫部队，他捍卫火车站，目前就领着二百六十余人作战了。 德军的一个步兵排突然攻破了破败不堪的月台和候车楼废墟，直接暴露在满是弹坑的小广场。德军遭到了迎头痛击，不得不又撤了回去。 “呵呵！你们应该知道怕了吧？不要再来了！” 叶甫根尼这么嘟囔着，直到两个庞然大物，从墙角处钻出来。 “混蛋！是突击炮！”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两个机枪火力点就被德军炸飞了。 叶甫根尼耳朵嗡嗡直叫，但他还是有办法应对这一切。 他拽着对讲机吼着：“艇长！你们准备的如何？可否立刻轰击？” “我们准备完毕。我们轰击哪里？” “给我狠狠的轰炸火车站广场！不要担心炸到我们，三发极速射！” 炮膛的六门炮稍稍调整射角，在得到命令仅三十秒后，第一发炮弹出膛了！ 炮艇真的如同巡洋舰一般，开火时喷出大量烟雾，六枚黑黝黝的炮膛以漂亮的抛物线，向着火车站砸去。 突击炮的正面装甲是倾斜的，能很大概率弹飞正面撞击的穿甲弹。但面对大仰角的榴弹炮灌顶，它薄薄的顶部装甲真是不堪一击！ 仅仅是十八发炮弹，炸毁了这两辆突击炮，以及伴随进攻的整个德军步兵排。 后方的德军连长大吃一惊，整个连不得不战术回避，德军企图一举攻破火车站广场的企图被挫败了。 “干得好艇长！我需要你们继续火力支援。”叶甫根尼高兴的回应。 “为前线支援，我很荣幸。” “现在立刻轰击红旗大街，攻击德军进攻纵深。” 炮艇有着充足的炮弹，在激烈的战斗中，它的战略价值越来越大，因此还有专门的筏子，为它输送炮弹。 仅靠这艘炮艇难以取得很好的支援效果，随着德军步兵硬着头皮的深入进攻，他们逐渐进入了河对岸炮兵的攻击范围。 一发发炮弹飞跃第聂伯河，炮弹一样以较小的角度撞击爆炸。炮兵小组炸的也是德军兵锋的纵深，其实相当部分的炮弹击中的是建筑废墟，只有少数炮弹直接杀伤了敌人。 德军还是蒙受伤亡，那是来自于坠落的碎石，这一刻，进攻的德军不得不注意从天而降的碎石，苏军曾遭到的攻击，这回轮到德军了。 德军毕竟兵力占优，他们拼命的冲击苏军的第二道防线。战斗持续到中午十一点，一个德军步兵营，付出了半数伤亡的惨重代价，终于攻下了列奇察小学。守卫这里的苏军官兵，在德军的迫击炮狂轰滥炸下，真的战斗到了最后一人。最后那位战士，更是诈死，待到敌人走上前，突然拉下手榴弹拉绳…… 战斗从太阳升起来时全面开始，德军师长格努斯以为步兵冲一下，城市也就攻克了。可战斗打了四个小时，德军距离占领全城还早着呢！数以千计的德军陷入城市巷战，在面积高达十二平方公里的区域，到处都是战场，每一个坍塌的建筑，都可能有埋伏，每一个版坍塌的房屋，都可能伸出枪口。 前线的坏消息接二连三的传过来，格努斯被这些情报弄得焦头烂额。 他内心里着急，却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他问及身边的军官，尤其是参谋长，他没有得到任何的建议。 “哦！我的上帝啊，难道我的部队要在这里损失惨重？！”如果部队在此伤亡很大，部队也就用不着再去斯摩棱斯克了。 现在的370师是骑虎难下，部队全面陷入巷战，部队至少攻占了城市一半的区域，但夺下另外一半，真是一个艰难的征程！装甲车和突击炮又一次损失惨重，更糟糕的，城内到处的断墙和路障，弹坑密密麻麻，装甲车在这样的环境艰难前进，最后完全寸步难行。 正是因为行动缓慢，装甲车还成为众矢之的，许多车辆居然被苏军手榴弹故意炸断履带。这样的车辆并非报废，只要把履带修好还能继续跑，可是在战斗中，根本没时间修理。 装甲车出于种种原因都不能继续深入，步兵不得不凭借血肉之躯，向着更东方的废墟挺近。越来越多的士兵被击倒，又被战友拉到后方。 被德军占领的列奇察小学操场，一时间成了临时的伤兵聚集地。 截止到上午十一点，德军当场阵亡者已经超过四百人，伤者更是高达五百人。德军蒙受如此大的伤亡，他们的突进也终于被遏制住。 当然，苏军也伤亡非常惨重，双方的伤亡比基本是三比二（大部分伤亡来自于德军炮轰）。但苏军还有很强的后发之力，河对岸增派了两个营的生力军，他们投入到这场血战，进入第二道防线守卫，成为德军难以突破的重大原因。 这些情况，格努斯并不清楚，他现在也没工夫去抱怨。很多战士阵亡了，部队进攻受到巨大障碍，但部队决不能撤退，因为一旦化后撤士气就崩了。 他也不可能再展开一次炮火支援，因为炮兵每门炮就剩下象征尊严的几发后备弹药，对战局不但是杯水车薪，还极大可能炸到自己人。 打也打不进去，撤也撤不出来。 而到了中午十二点，一则堪称恶心至极的电报从前线发了出来。 格努斯气的直跺脚：“可恶的俄国人！你们居然炸我们的伤兵，你们还算是人吗？！” 原来，苏军的两支打算渗透进被占领的小学校园，寻找夺回这里的方法。他们发现这里居然安置了大量敌人伤兵，旋即冒死撤回去，不一会儿，炮艇就开始报复。 自始至终，因为炮艇身材矮小，又有建筑残骸的掩护，德军始终不知道苏军还有这样的战争兵器。 炮艇又发射了十八发炮弹，介于德军伤员高度集中，炮弹的无数细小弹片，对伤员展开了疯狂屠戮。有一百多个伤兵集中于此，当轰击结束，他们几乎全死了。即便不速死，鲜血也在从大量的小伤口中喷出来，等待他们的是最痛苦的死法。 第1552章 双方的困局 战斗到了中午，苏德双方的战局基本趋于稳定。直到十二点半，打到城南河畔的德军，站在宽阔的第聂伯河岸边，才赫然看到河面上一艘炮艇，正在疯狂的开炮。 河面上还有一些木筏，其上坐着人，正向城市移动。 “我的上帝啊！他们居然还有后备部队！我们判断失误！”一名德军营长气愤不已，他迅速将这个重大发现，汇报给自己的团长，继而是师长。 所以，苏军河对岸还有军队，这是格努斯始料未及的。 苏军后备兵力究竟有多少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莫济里再得到一批炮弹至少需要两天时间。他没有改变策略，他也没有任何可以改变的。他唯一做的有利于作战的行动，就是组织一个后勤团，命令这些不善作战的人们像主力部队那样，投入列奇察巷战。 即便是增兵了，面对到处是防御点的城市内部，纵使德军人多，仅就步兵火力而言，还是相对羸弱。 苏军因为得到了大量的弹药支援，尤其是轻武器的弹药，这场惨烈巷战仿佛波诺马连科已经预感到，他的针对性增援让苏军守军有着充足的子弹。 苏军士兵抱着冲锋枪疯狂扫射，空投的水冷马克沁，它们的火力就没有停。尤其是这些马克沁，它有防弹盾和轮子，以至于机枪手能高机动作战，那里告急就到哪里。 战斗依旧激烈，原本被凿出三个缺口的第二道防线，随着第三道防线的守军反攻上去，缺口完全被堵住了。 德军的进攻兵锋被压了下去，一旦被压下去，德军就再难组织兵力继续突破。至少在二十九日，他们已经没有机会了。 远方枪炮声不断，在四公里外的德军指挥部帐篷，格努斯郁闷的说：“仅凭我们现在的兵力，已经不可能在今天攻下城市，我们需要援兵！” 参谋长当即劝说：“师长，事到如今，我们必须想办法得到371师的增援。不要再想什么荣誉被夺走，如果我们损失惨重，我们的荣誉也就无从谈起。” 格努斯已经不会为此生气了，指挥部里的气氛异常的压抑，众多人员都在等待师长的决定。 “算了！算了！我这就打电话，告知军长我们的困境。还有请求371师北上增援！” 格努斯又做好了被痛骂的心理准备，不过军长航特并没有谩骂。 原来，遭遇困境的不仅仅是格努斯，南部的友军371师，目前也面临了颇为恶心的现状。 杨明志非常担心进攻霍姆尼奇的德军会发疯般南下，结果他们在二十八日打到河畔后，一直没有这样的举动。只是这支敌人的存在，使得苏军压根就不可能北上增援列奇察。 敌人不北上，苏军就只能在霍姆尼奇的南部树林跟敌人耗着。 而在霍姆尼奇北部森林，小沃曼斯基的骑兵，和两支被德军打溃的部队会师了。他们牺牲了一些战士，到二十九日早晨，还有高达一千一百人可参与战斗。 对比德军371师的两万大军，这点兵力的确很渺小。不过这里有一千人，部队中还有数量超越一般部队的机枪，在二十八日的交火中，371师认为他们遭遇的是一支战斗力较强的游击队。 德军击溃了这些苏军，也完成了任务，只是苏军一直盘踞在森林中，德军就必须无时无刻的盯着他们。所以，371师的部分兵力，硬生生的被苏军的一支小部队拖延住了。 困在北部森林中的苏军，从骑兵营的小型仓库中得到了重要的补给。因为大家深处一场规模宏大的战役，广大士兵兴致勃勃，很多战友牺牲了，他们并不恐惧，相反的，大家都善于在森林中作战，并不虚德军。 更何况小沃曼斯基还有两部电台，电池电量节约使用，可以一直和上级取得联络。 他们，居然成了苏军监视德军371师的最好哨兵。 德军军长航特非常清楚列奇察的重要性，他也的确不想在这里跟俄国人耗损掉大量的人力物力，奈何这里的俄国人，其堪称魔鬼的战斗意志，在整个战争中都是极度罕见的。对此，航特想到了“布雷斯特攻城战”的战例，列奇察简直成为了布列斯特第二，就血腥程度，可比布列斯特可怕太多。 “我必须尽快结束列奇察的战斗，771师已经发觉北方游击队开始大规模的难逃。俄国人攻击戈梅利的部队，也完全的阻击。俄国人如此的拼命，一定是看透的我的计划！” 航特非常怀疑，他的敌人，也就是所谓的“别列科夫”，这个苏军指挥官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战术。就目前掌握的情报，俄国人就是在想办法逃出包围圈。 “如果他们逃到沼泽地，我就无法完成歼灭任务。我没有丝毫的权限进入沼泽地作战，我也不可能去那里作战！唉！算了吧，只要列奇察攻下来，我即刻就想北上，我可不打算在此浪费时间！” 那么，要阻止游击队逃走，戈梅利就必须短时间夺下来。只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部队已经失去了一击制敌的机会。 战斗变成了巷战，航特已经没有更多的炮弹，剩下的这些也不能迅速运抵前线。370师伤亡可是不小，该师也占领了城市的一半，只是碍于他们缺乏足够的优秀部队，战斗打的异常艰难。 航特认为，将371师的一些精锐部队调到北方攻城，城市能顺利的夺下来。 航特已经没有更多的选择，他令371师组织两个团，以及一半的三号突击炮北上增援。 这份命令是在二十九日下午两点才下达的，此时列奇察城内的交火一直持续着并继续下去。371师的行动还算迅速，师长奉命将自己的两支精锐开赴北方，部队先是抵达河畔，接着沿河北上。 371师出动了五千五百人，又由六十辆三号突击炮，和十辆运油卡车，还有二十辆半履带装甲车，一同北上。 他们在下午三点行动，其制造的声势非常巨大，以至于数公里外的苏军主力，也察觉到了战场的异常变化。 话说时间到了下午，随着列奇察城内的激战减弱很多，双方的阵线基本稳定下来，拉夫连季开始向上级汇报他的惨重损失。 “我现在还能说些什么？他们真的在拼命，现在如你们所愿，我们坚强的防守了列奇察，损失非常巨大。”杨明志向着指挥部里的一票人等，情不自禁的发了一通牢骚。 “都这时候了，你说这些又有什么用？”耶夫洛夫心情也很不痛快，一切都源于拉夫连季的汇报，所谓一个上午的作战，部队伤亡了整整一半人。“他们为国家牺牲，他们都是英雄。牺牲了很多人，他们的牺牲值得。瞧瞧吧，红十月终于开始通过铁路了。” 原来，就在拉夫连季发送电报之前，远在戈梅利城市西部布防的伞兵233旅，和红十月游击大队的战士遭遇了。 举例来说，伞兵旅遇到了该游击大队的副队长，布马日科夫，这个男人率领一千多人，率先通过了铁路线。 这个男人也带来一些惊人的事实。 所以，整个二十九日的下午，战局实实在在的开始按照杨明志的规划发展着，只是己方部队的惨重伤亡，让他痛心疾首。 苏军的战略撤退在二十九日中午后，真的全面开始了。 一开始，游击共和国是担心红十月和茨冈人，这两支兵力过万的游击队恋战。结果他们因遭到德军精锐的血腥打击，他们在二十八日和德军771师开始激战，战到二十九日上午，两支部队都有些吃不消了。 红十月大队的第一中队，在副大队长带领下，率先撤过铁路，在和伞兵旅简单交涉后，就继续南下。该中队在十多天的战斗中，因在乡村大规模征兵，中队膨胀到了两千余人，然而仅仅是二十八日的战斗，中队就损失了一千人！ 在七月二十七日，红十月的实际作战兵力还高达一万两千人，他们在非常广大的区域作战，结果德军771师参战，三十多个小时的战斗，他们损失了四千余人！ 这些损失的兵力中，大部分是阵亡，还有一些是被俘，以及单纯的失联。 不管怎么说，游击队还是损失了三分之一兵力，还失去了近一半的控制区。771师没计划接收战俘，尤其是他们得知自己的友军打的非常艰苦，怒气自然对这些游击队员发泄。他们杀害了所有的俘虏，甚至是孩子。 红十月留下两个中队牵制，其余的六个中队全面后撤，大队长巴甫洛夫斯基向游击共和国说明，预计会在三十日零点之前，趁夜将八个中队全部撤过铁路。 茨冈人大队的状况和红十月类似，他们也被从日洛宾南下的敌人压迫，部队至少损失了两千多人。同时，牵制戈梅利的部队，也遭遇城内守军的主动出击。德军没有攻破伞兵旅防线的能力，其反攻重点落在北方，他们打得茨冈人的防线了漏洞百出。 更糟糕的，茨冈人大队的队长，居然在二十九早晨的阻击战中，被德军一千五百米外打出的一发80毫米迫击炮当场炸死了。 大队长的牺牲使得茨冈人雪上加霜，红十月的友军已经才撤退，列奇察的友军在拼命抵挡。副队长格尔琴科于中午下令战术撤退。该大队的许诺和红十月类似，即新的黎明前，部队将撤到戈梅利以南。 这便是面对德军第100军的凶猛攻势，整个戈梅利战区的苏军所面临的事实。 耶夫洛夫继续说：“我们的友军全面撤退了，他们的装备非常窳劣，难道您相信他们能顶住德军771师的攻势？我认为，就是我们第63集团军，因为损失巨大，也是顶不住他们的攻势。但我们毕竟是有番号的部队，我们近卫284师的军旗还挂在这指挥部了，仅凭这些，我们就必须肩负起重大责任。” 杨明志不禁眼前一亮，他万万想不到耶夫洛夫这么个赳赳武夫，居然扯出一堆大道理。他眯着眼睛瞥了一下指挥部里站着却闭口不言的耶莲京娜，想必是这个女人教他的。 什么决心，什么毅力，还有什么肩负的责任。杨明志暂时不想扯这些，更不想失语露怯。杨明志明白大家的心态，那便是死守列奇察。 杨明志心中有个想法，既然两支游击大队将在夜里撤到铁路以南，他们也将在早晨之前，在被破坏的德军防线，顺着地雷阵中的安全通道撤到更南的区域，理论上只要士兵足够坚强，他们能撤到德尼普拉泽地，那里距离游击共和国就只有五十公里了！ 部队死守列奇察的理由，就是作为盾牌，掩护两支游击大队撤离。他们既然会在十二个小时撤出包围圈，坚守列奇察的部队也就不必继续死守了。 杨明志向大家说明自己的这一计划，没有人完全否定。因为部队早晚都要撤的，既然友军能更早的撤出去，自己人也有理由早点走。 然而，来自骑兵营的一份电报，令刚刚因部队伤亡惨重而气氛紧张的指挥部，几乎成了即将喷发的火山口。 这下子，杨明志和耶夫洛夫还有萨林奇金等等等，再也不能对一个多小时前，于霍姆尼奇南部埋伏的科夫帕克发来的，所谓“德军阵地有异样”的警报坐视不理。毕竟德军要南下进入沼泽地作战，那可真是可用作死来形容，德军的大量装甲车将被淤泥消灭，只有真的的白痴指挥官，才会命令部队全面硬闯沼泽地。 所以杨明志给予科夫帕克的命令就是坚持防守，一旦德军南下，就主动在森林湖泽打游击。 小沃曼斯基的电报改变了这一切！ “我看到大量德军步兵，沿着河畔泥路北上，其中有着大量的装甲车。我部试图阻击，却被德军优势火力击退，不得不再度撤会森林。然德军并未追击，而是继续北上。我断定，大约两个到三个团的德军，正在北上列奇察。” 这便是电文的全部，指挥部里气氛如同死灰。 杨明志惊得眉头紧皱，双目瞪得如同灯泡。一众年轻的参谋员，看着他们的将军一副震惊的模样，顿时如丧考妣。即便是好战又敢战的耶夫洛夫，他再是强调勇气和信念，也知道部队损失大量精锐和大量重武器，面对德军数量惊人的装甲车，硬着头皮去打也是以卵击石！ 终于，还是耶夫洛夫打破了僵局，他拍案而起语出惊人：“我们必须撤！就在今晚，我们必须撤到河对岸，否则我们284师的最后硕果，就真的完了！” 第1553章 奔袭莫济里 杨明志也因此从惊讶中缓过神来。 “耶夫洛夫，想不到你也畏惧了？” “不！我的将军，如果我们是面对这样的敌人，即便强调纪律和勇气，还有大无畏的精神，不过是全部光荣战死。这是我的底线，我们的近卫284师决不能全军覆没！” 杨明志看看他，又深情的凝视着墙上残缺的军旗，不禁长叹一口气。 “我们在六月十八日展开军事行动，到现在已经整整四十天！仅仅是我们，已经损失了一万多名战士，这些可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兵！我们的友军也伤亡巨大。这场战役我们已经元气大伤，也是时候结束战斗了。” 萨林奇金对军事策划不了解，他非常尊重将军们的战术规划，但涉及到有关政治的问题，他果断的跳出来。他质问：“别列科夫同志，您确定我军必须全面撤退了。我军基本是主动撤出列奇察的，您是否知道，如果下达这样的命令，可能对您的声誉受损？” “您已经听到了我们的全部商讨，我明确的告诉您，我会下达部队撤出列奇察的命令。”杨明志估摸着，正是看到自己要下定决心了，萨林奇金才故意这么问。 杨明志并非是政治笨蛋，列奇察的确是被解放了，苏军再主动放弃他，舆论上的确对自己不利。苏联的老百姓很可能不会想着，如果苏军死守列奇察全军覆没对敌后作战将是怎样的巨大损失，他们只会看到，是别列科夫中将下令部队放弃城市，把城市拱手让给德国人。 不过杨明志也想不了那么多，他坚信着公道自在人心。 既然萨林奇金这么问了，放弃列奇察确实是意义重大，他一定会写一份冗长的报告，汇报给国防委员会和最高苏维埃。 关于“存人失地人地皆存”的道理，杨明志又稍稍扯了一番，算是先给萨林奇金一个交代，重申一遍列奇察的战略价值已经大打折扣，以及戈梅利的战役打到这种局面，游击共和国已经尽力了。 萨林奇金深深的点点头：“您有撤出列奇察的道理，我也认同这些道理，希望我们的上级，尤其是那群做办公室的肥头大耳的家伙，不要过高的强求我们。至少我们可是累计歼灭了三万敌伪！” 萨林奇金因为用了一些粗鄙的形容词，引得指挥部的气氛稍稍轻松一些，紧绷精神的众人，多是微微一笑。 杨明志继续说：“德军371师，他们抵达河畔却没有南下洛耶夫，尤其是现在，他们派遣主力北上试图攻占列奇察。我有理由认为，我军在霍姆尼奇布置重兵突然变得非常多余。” “嘿！别列科夫，该不会你又想到新的战术了？！”耶夫洛夫猛然兴奋的问。 “新战术？算是吧，只是有些冒险。” 就在刚刚杨明志给萨林奇金说一些废话的同时，他的脑子也在飞速转动。所谓能轻易击退小沃曼斯基目前麾下的九百号人，这些德军的战斗力一定很强，他们必是371师精锐。 371师令精锐向北方移动，留在现在阵线的部队，难道还会试图南下吗？本来德军南下的可能性就是很小的，现在简直变成了不可能。权衡一下沼泽地先有兵力，第17游击旅，第21游击旅，还有四支民兵团，防空营的那一小撮人，还有兵工厂的工人，仅就可以武装起来的，还有近两万多人。当然，这群人大部分是仅有少量军事训练，只他们基本只能持枪自卫，目前是不可能参与进攻的。难民中还有六千个女人可以变成民兵，只是她们手头没有枪。 权衡一下，杨明志认为沼泽地暂时并未陷入危局。 “同志们！”杨明志张开双手面向大家：“同志们！这种时刻，我想我们应该赌上一把！我们决不能单纯的命令坚守列奇察和牵制戈梅利的部队撤走。我们必须给德军制造一场大的动乱。 如果你们想问我想怎么做，我告诉你们！我要主动进攻莫济里！” 气氛，突然冷静下来。 耶夫洛夫、福明还有萨林奇金，大家完全没有跟上杨明志的思维。 “我亲爱的战友，您不是在开玩笑吧！进攻莫济里？您拿什么进攻？”耶夫洛夫伸个脖子，瞪着杨明志，眼神中全是不解。 “唉，所以你是少将我是中将。”杨明志腹诽一下，便一板一眼的指出能够进攻莫济里的部队是谁。 “科夫帕克兵团将结束和德军对峙，牵制任务由两支女兵团完全承担，科夫帕克兵团即刻向西北方向进军，以最快速度抵达莫济里，并开始攻城。同志们，我看得出你们很惊讶，尤其是您，萨林奇金同志。 诸位请不要有任何的惊奇，我只是将一个古代的战术用在当下罢了。” 杨明志所谓的战术正是“围魏救赵”，科夫帕克直接北上攻击莫济里，他们犯不着真的抱着贡献城市的态度去战斗，只要尽可能的制造动静，宣誓自己的存在就行了。如此一来，德军或将认为自己的“后方基地”重大畏惧，那么围攻列奇察的370师，乃至霍姆尼奇附近驻防的371师，甚至斯韦特洛戈尔斯克周围扫荡的771师，都要分兵增援莫济里。经过这番折腾，德军师老兵疲，苏军趁机撤出全部的部队回到沼泽地，并积极展开防御。 如此一来，德军无论是不是要南下进攻，苏军又能掌握先机。 “妙啊！你们中国人真是聪明，我想大部分的军事将领，绝不可能想到这么多！”萨林奇金赞誉。 然而杨明志却觉得，萨林奇金的赞誉有一种讽刺的意味，或许是自己多虑。 杨明志再咳嗽两声，郑重的说道：“我给这个行动取了个名字，就叫包围莫济里拯救列奇察。”（围魏救赵换成四个俄语单词） 耶夫洛夫不得不自惭形秽，他弱弱的问：“莫济里是德军734师坚守，他们有多少兵力守卫莫济里，我们还不太清楚。所以……” “这一点我想到了，所以我只是希望科夫帕克在那里搞出大的事端，而非和734师决死战斗。当然，我们要突击给予他们一些武器，兵工厂利用回收的金属材料，已经全力生产了二十枚战斗部减装药的鲶鱼火箭弹，我们的卡车也都回来，我决定让他们立刻行动。就从巴尔岑的部队里挑人，远程轰炸莫济里！” 如此，一份通过攻击莫济里，迫使德军回援，使得列奇察守军得到从容撤退机会的作战方案，被杨明志快速的制定下来。 当然这份计划还有很多的瑕疵，甚至对于科夫帕克的命令都有些含糊其辞。 因此当科夫帕克拿到这份他喜闻乐见的主动出击的命令时，对许多细节问题，不禁有些糊涂。 “什么叫做制造大动静？什么叫做不必以攻占莫济里为最终目标？只要我们做出进攻城市是势头就好了吗？” 科夫帕克不得不和自己的亲密战友鲁德涅夫商量此事。 介于整个兵团都埋伏在霍姆尼奇南部的树林中，科夫帕克迅速把麾下所有的大队长招来，针对将军的命令开一个小会。 科夫帕克是整个兵团的决策者，而他当前也暂归杨明志指挥。只是许多大队长，对于他们临时的将军有些怀疑。固然63集团军在列奇察的战斗不可谓不血腥，取得的成果也很大，荣誉都是属于他们的，荣誉也都是拿人命堆出来的。 “一个号称最擅长游击战的将军，如今却还是呆板的去打城市战，以重大伤亡为代价取得的胜利，固然很光荣，战斗结束自己也元气大伤。”第二大队长斯特雷列茨如此表态。 鲁德涅夫咳嗽几声：“但是，我们必须听从别列科夫的指挥，这是我们的义务。我们将要奔袭莫济里，这是我们的部队成立以来，在白俄罗斯的第一战！我们必须打出我们乌克兰人的英雄气势，必须出色的完成任务。”说着，鲁德涅夫居然举起了右拳，真是气势如虹。 但是，这位兵团的最高政委兼第一大队队长，他是搞政工的高人，对于作战并无多少高见。 毕竟63集团军伤亡非常大，自己奉命攻打莫济里，就是试图缓解列奇察的部队。第二大队队长波普德林科站出来：“我说一句公道话吧。我们去打莫济里，发生在63集团军身上的重大伤亡，难道不会在我们身上发生？瞧瞧我们的武器装备，我们虽然接受了一批数量很大的机枪和无后坐力炮，仅靠这些武器去攻城，我完全没有信心。 除非，我们能把城里的敌人诱导到树林里。这可能吗？绝不可能，德军不会再那么自信，他们会依托堡垒死守。我们的进攻就是丧命。” “别说了。”鲁德涅夫摇摇头：“别列科夫给予我们的是一个命令，难道我们要趋利避害，不去执行该命令？” “不！我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 “瞧瞧你的话，言外之意不就是拒绝执行命令？我们有什么权力拒绝呢？” “我不是懦夫！”突然，波普德林科大声说，“我只是为白白牺牲的战士惋惜。” “都别争吵了，我们必须执行命令。”最终，还是科夫帕克结束了所有的争吵，“我的指挥官，听从我的命令，我军必须执行第63集团军司令部的命令。现在上级的命令我已经交代给你们了，无论有什么抱怨，都给我忘掉，我们现在就动身西北，我们必须以最快速度攻击莫济里。” “但是？” “没有但是！波普德林科同志，难道进入白俄罗斯您突然畏惧了？还是说你在打击德军巡逻队时英勇，面对德军的城市就畏惧？诸位，你们不要看轻自己，当我们的主力开始解放白俄罗斯和乌克兰，我们都将成为正规军！” 科夫帕克这番也是说给自己听的，他觉得待着这片森林阻击可能南下的敌人，自己有着绝对的优势。进攻莫济里，势必要有攻城的行为，他从没有攻城的经验，心头不禁有些畏缩。但作为兵团司令，如果自己畏缩了，那一世英名真的毁于一旦。为了自己和兵团，乃至乌克兰游击队的荣誉，这份命令无论多么恶心，也必须执行！ 整个兵团在下午四点半，开始陆续向着西北方向前进。 穿着皮夹克的科夫帕克，他也拎起一支mp40，头上顶着一个掉漆严重的苏军制式钢盔，参与到奔袭的洪流中。 实际上，他对于部队的未来有些过分担忧了。因为电报上明确点名了，游击共和国会运来二十发火箭炮，因为通讯员的失误，电报里写着“鲶鱼”和“火箭炮”两个单词。科夫帕克兵团的通讯员从不知道鲶鱼火箭炮意味着什么，他们照本宣科的翻译，使得科夫帕克本人也不明白，为何鲶鱼要和火箭炮放在一起。难道是轰炸了洛耶夫的武器？ 科夫帕克狐疑不已，或许那武器就是类似于喀秋莎的火箭弹。不过即便是喀秋莎，仅仅二十枚又有什么用呢？ 如果科夫帕克能询问一下巴尔岑，他对于鲶鱼火箭会有更详细的了解。侦察营损失惨重，他们也抵达了霍姆尼奇，却没有被安排在最前列。科夫帕克兵团全体转移，巴尔岑被勒令暂待原地，等待装载火箭炮的卡车抵达后，追上科夫帕克的脚步。 苏军紧急集结了十辆卡车，也就是参加过进攻列奇察战斗的装甲卡车。它们又开回来后，每辆车不同程度受到伤害。 卡车这样的载具，只要它的轴承和动力系统完好，就算是车头变得坑坑洼洼丑陋不堪，它的性能几乎不受影响。 有十辆卡车和三辆半履带摩托参与到这次行动。 三辆卡车拉着最新生产的鲶鱼火箭弹，因为兵工厂又突击装填了两个弹胚，使得火箭弹达到了二十二发的数量。 苏军准备了三个专用发射架，并以零件模式封箱，二十名兵工厂工人，不但担任发射架安装工作，还顺便作为火箭兵。其实巴尔岑的部队里还有一些人可作为火箭兵，介于侦察营伤亡过于严重，还是不要让他们兼职。 时间差对于战争的进程至关重要，杨明志给予科夫帕克的命令非常苛刻，即他们要持续行军，即便夜幕降临也不能停，部队必须在天亮前奔袭四十余公里，抵达莫济里周围。 给予卡车队和巴尔岑的命令一样苛刻。 有六辆卡车是纯粹的空车，它们的作用只有一个——拉人。另有一辆作为油车。 三辆半履带摩托的挂载点也挂了一个小车，起上有装了些备用弹药。 一个有着金色辫发的姑娘，蜷腿坐在卡车车厢，她怀抱一杆SVT40，头顶一个挂满青草的苏式钢盔，身上也披上全新的战斗斗篷。女孩面无表情，内心却有着一团火。 她不是别人，正是娜塔莎。 女孩有些不满颠簸，微微扭过头：“伊戈尔大叔，我有些难受。” “难受？你必须忍着，谁让你非要参战的。”伊戈尔一副难为情的表情。 “是啊，颠簸的让我有些反胃。但一想到明天造成，我们就要袭击莫济里，我就热血沸腾！” “莫济里吗？我倒是听你说过，你以前住的村子，在莫济里西北边？” “是的。这一次也算是我的一次复仇之战，我想我已经休息的够久了。我知道，因为我的战绩足够多，司令已经不乐意让我冒险了。可是，司令要袭击莫济里，我怎能不参与。我不想做一个废人。” “唉！他是在保护你，你肩膀的伤痊愈了吗？没有。你现在还很难受，却强行参战。吃任何的苦，你都必须忍着。” “不！我的伤已经好了！”娜塔莎将脑袋凑过去，她激动的模样实在符合她十六岁的年龄。 原来，娜塔莎能参与这场行动，完全是杨明志进行了妥协。娜塔莎向伊戈尔声称自己痊愈，这只是姑娘的逞强。 她获悉敬爱的司令打算突袭莫济里，似乎这是某个奇妙计谋的一部分，既然如此，自己就有必要参与。她是亲自闯入指挥部，弄得杨明志斥责她的“无组织无纪律”。 娜塔莎丝毫没有对杨明志的斥责畏惧，而是大声说明自己的求战请求，所谓伤已痊愈，不必再在医院浪费药物。 她是否痊愈，杨明志有自己的办法。杨明志令她伸直右臂保持三十秒，娜塔莎如实的完成，不过痛苦的表情就写在脸上。 “或许你的伤表面上是痊愈了，实际还是没有的。” 听了这话，娜塔莎着急得居然跺脚，又猛地捂住胸口那颗大金星：“难道，您要让苏联英雄变成花瓶吗？还是说您只是单纯的担心我本人会受伤？” 她求战的态度倒是令耶夫洛夫和福明等人非常感动，尤其是萨林奇金，居然声称：“既然斯佩罗斯金娜同志愿意参加奔袭，我们有必要令其参与。” 杨明志一时面露难色。其实这件事，让她参战也没有大问题，见得其他人都是支持的态度，自己也就放了权。 自普里佩特河左岸战斗结束，娜塔莎就一直待在医院修养，她持续养伤一周，每天都伙食相当丰盛，以至于她干瘦的脸颊丰腴了一些。 这位恢复许多精力的小英雄，又一次踏上战场。她的狙击小组，随着卡车队向着西北方向狂奔，杨明志却有一些担心，就仿佛，父亲担忧自己的孩子。 是啊，无数的父母将自己的孩子送上战场，尤其是这1942年，参军入伍的年轻人，一百个人能有四五个活到胜利日都是奇迹。 “想些好的吧！也许她能击毙个军官？！”杨明志安定情绪。 第1554章 夜幕中的反击 现在，娜塔莎个人的安危实在是无足轻重。游击共和国和两支兵力庞大的友军，全面的战略撤退是否成功，就在接下来的十二个小时。一旦其中出现什么岔子，满盘皆输也不是不可能。 能造成苏军失败的可能原因有两个。 第一：德军371师增援部队，连夜抵达列奇察，并配合370师发动夜间攻势，占领河畔的渡河场，将守军包围城内无法撤出。 第二：茨冈人大队解除对戈梅利城北的阻击，并全军南撤。使得城内德军722师夜袭伞兵旅防线，并向列奇察方向进攻，切断茨冈人和红十月后续大部队的撤离路径（苏军只找到两条雷区中的安全通道）。 “这真是一场赌博，我怎么有点山本五十六的作风？最可怕的就是722师，他们要是夺取了我们的安全通道，那两个大队也就不好撤了！”乐观情绪在指挥部内蔓延，杨明志压制着内心里的些许惶恐，表面上还和其他人谈笑风生。 像是耶夫洛夫，他更乐意讨论奔袭莫济里的前景，毕竟这个男人就是喜欢进攻，哪怕自己献出生命。 针对莫济里的攻击，不得不放在早晨，杨明志估摸着，德军展开夜袭的可能性并不大，所谓371师的援军可能在夜间抵达城市外围，却不会展开攻城战。那么，德军一定会在早晨出击，如此当德军发现城市已经变成空城，正郁闷万分的时候，突然得知后院起火。 他们明明在列奇察消耗了那么多的判断，伤亡了那么多的人，突然得知莫济里遭遇突袭，难道不会回防吗？ 这便是杨明志最渴望发生的战局变化，也唯有这样的变化，才能再给数以万计的后撤游击队员们，多争取一整天的宝贵撤退时间！ 所以杨明志给予列奇察城内守军的命令便是，以凌晨零点为期，之前的时间坚守阵地，之后开始缓慢渡河撤退。 拉夫连季如实收到了这份命令，他却有自己的打算。 “司令不太清楚我们这里的状况啊！司令有些高看这些德国人了。”他对亲密战友叶甫根尼说。 “司令是考虑了增援德军的371师步兵。他们有很多的装甲车，如果他们夜里发动夜袭，我们确实会有麻烦？” “哈哈！是敌人的麻烦吧！论夜袭他们比得上我们？他们还要把装甲车往城市里开？难道吃了两天的亏，敌人还不死心？难道街道里那一对燃起火焰的残骸是假的。” “也许他们就是一群笨蛋。”叶甫根尼耸耸肩，“他们一直蔑视我们，即便吃了亏，蔑视的态度也不会变的。我听过一个说法，傲慢会带来毁灭。” “你说的很对，不过敌人在增援这里的路上。德军会不会夜袭我不知道，不过这么保守的坚守最后五个小时不是我的风格。列奇察会发生夜袭，袭击是由我们展开的！” “什么？您决定夜袭？”叶甫根尼大惊，“我看您也傲慢了。” “不！我也听过一个说法，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 “这个？我倒是也听说过，是一个古代的谚语，好像还是蒙古人说的。” “哈！德国人也有一个说话，声称我们是披着斯拉夫外皮的蒙古人。我们不要再费口舌，作为指挥官，这就是我的决定。我现在要召集我们284师的所有连长，连长死了的话，就让连队里最有资历的人来。” 第一团第二团还有炮兵团，284师守城的三个团，目前的可战斗兵力居然就只有一千二百人（另有一百多名一息尚存的伤员）。当战役开始的时候，三个团的兵力还有近七千人，一个多月的战斗，战斗中还补充入一些士兵，即便如此，一系列惨重战斗后，部队就是剩下这一小撮军人。 现代部队和古代部队最大的不同在于，现代部队是实打实的可以接受战斗到最后一人的百分百战损，古代军队伤亡百分之五就可能全军崩溃。 284师的这三个团的士兵，生存率达到恐怖的百分之十八，但士兵的战斗意志并没有减退。 士兵们都获悉自己将撤出城市，因为担心士兵会庆幸自己能或者离开，而导致士气暴跌，拉夫连季宣布命令时，是换了一种口气。 所谓部队是不得不撤离列奇察，这是一个耻辱，司令蒙受了很大的舆论压力。 如此一来，拉夫连季可惜的获悉，士兵们对撤退普遍萌生了一种负罪感，撤出一座被亲手解放的城市，在整个战争中都是极其罕见的。 士兵们绝不答应撤退前什么都不做，拉夫连季正是利用这样的心理，决定在凌晨十一点展开夜袭。 而且，既然司令下令撤退蒙受压力，那么自己稍稍抗命一下，他也无话可说，再说这个抗命是对全军好。 夜袭之所以定在十一点，就是要打一个时间差。一旦达到拉夫连季认为的战术效果，两支独立团的部队和所有伤员的渡河撤退，就更为稳当。 苏德双方激战了整个白天，德军士兵非常疲惫，苏军不也是如此？这种时候，哪支部队有着更坚强的意志，方能占据优势。 如拉夫连季料想的一样，随着夜幕的降临，德军没有再组织进攻。 此刻的德军正忙着加强占领区的防卫，他们控制的街巷，用随处可得的砖头构筑起机枪堡垒，甚至用阵亡苏军的身体！那些被击毁了装甲车，成为德军进攻的障碍，到了夜里它们也成了防御的依托。 士兵抓紧时间休息，伤者被大规模的向后方输送，同时，四公里外的德军军营，其后勤部队不但肩负起运输给养的任务，待到次日天明，将有两个团规模的后勤士兵，参与到最后的攻城战斗。 师长格努斯绝对想不到，被压缩在城市河畔区域的苏军，居然正在积极筹划着反攻。 他现在面临新的问题，那便是驰援列奇察的友军371师的两个团，又一次遭到袭击。 夜间绝不是行军的好时机，何况是在土质松软多泥塘的河畔区域！371上派遣的大量装甲车辆，尤其是沉重的突击炮，低能见度的夜间，大量车辆陷入泥巴中。 固然所有车辆车灯大开，并未减少泥巴对行军的阻碍。 更为糟糕的，正是因为这些车灯和轰鸣声的关系，就好似在向苏军说明：我们在这里，快打袭击我。 “我不能让他们顺利抵达列奇察，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小沃曼斯基在傍晚时的攻势损失了三百多人，德军这支援军的战斗力之强令他记忆犹新。 加上科夫帕克派来的人，小沃曼斯基手头还有六百多战士，这其中还有三百名女兵。 战斗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已经没有男女兵所谓的性别差异，小沃曼斯基决定施行一个严苛的决定，那便是领着战士们发动一次勇敢的夜袭。 “兄弟们，还有姐妹们。我们不能让这伙敌人顺利抵达列奇察，我们必须为数万友军顺利南下做出贡献。哪怕是牺牲生命，我们也必须干扰敌人。我们即将展开行动，很多人会牺牲。我们不怕牺牲，如果因为我们的死能换来人民的得救，我们死而无憾！” 没人反驳小沃曼斯基的话，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他们追随小沃曼斯基，顺着轰鸣声的方向，开始执行这个特别任务。 他们并没有得到指挥部杨明志本人的授权，小沃曼斯基考虑到战机稍纵即逝，汇报后再等待回音，敌人又跑了很远。 六百个勇士，他们多衣冠不整，武器弹药也颇为羸弱。唯一可圈可点的，正是骑兵营在他们的森林营地中有几个小型仓库。六百个士兵，其中幸存的十具RPG发射器，和二十七发弹，成了夜袭的火力担纲。 小沃曼斯基的战术非常简单，就是突然出现，不分皂白的冲过去，竭尽所能的杀敌。如果能爆发白刃战就是最好的。 夜里十点，偷袭部队顺着声音，全部抵达了河畔森林的边缘。一双双矫健的身影，在时隐时现的月光下恍恍惚惚，一双双眼睛盯着德军那一连串大开的车灯。 以此同时，德军的装甲车辆正大排长龙，沿着河畔所有车辆开着大灯，正缓慢的前行着。 德军士兵都很疲惫，他们被军官许诺，步行到晚上十二点就地扎营。本来执行增援的两个德军团长，很自信部队能早早抵达列奇察城外，部队就在城外休息直到天亮工程，糟糕的道路令他们打消这个念想。 数个小时的行军，部队击溃了一次苏军偷袭，射杀了数百人。“或许藏匿森林中的敌人已经逃走了！”很多人这么想着，在之后的几个小时里，部队确实没有再遭遇敌人。 越来越多的人相信苏军不会偷袭，加之身体的疲惫，无论军官还是基层士兵，大家愈发失去警惕。 大量的士兵跟在装甲车或突击炮身边，一些沉重的军械也暂时扔到装甲车上。很多人因为脚滑跌倒，军装沾满了泥巴。天气相对炎热，又是长时间的运动，所有人是湿漉漉的，最糟糕的莫过于踏着皮质军靴的双脚，湿漉感令人浑身难受。 他们驻扎法国的时候，从没有遭遇如今的窘境。他们不但领教到了东线烈度惊人的战斗，还领教到了俄罗斯的恶心路况。 他们最担忧的还是明日的战斗，军队中有许多传言，尤其是所谓三个师的炮兵团狂轰城市，愣是不能全部炸死敌人。正是因为370师不能攻下城市，他们才不得不北上。 就在这种疲惫和不安中，来自东边侧翼的袭击突然发生了。 苏军的战术就是一个字——冲。只是这次冲锋，小沃曼斯基严令士兵禁止情不自禁的吼乌拉。 六百个苏军战士，他们的步枪上了刺刀或枪刺，所有的冲锋枪手则处于对于最前端。他们排成宽大五百米的进攻锋面，突然开始也夜幕下狂奔。 有些人跌倒来了记嘴啃泥，爬起来继续狂奔。还有的不慎崴脚，也是咬着牙踉踉跄跄的前进。 毕竟这是六百人的行动，当部队冲到距离德军仅有二百米时，终于被少数警惕的德军士兵察觉到。 “是敌袭！”一个士兵大吼一声，接着鸣枪示警。 很多德军士兵以为这不过是擦枪走火，一路之上也发生过两次这种事，大家见得多的也就无视之。 然而，带头冲锋的小沃曼斯基因为过度紧张，下意识的认为自己的行动已经彻底暴露。 “同志们！为了祖国！乌拉！”他的冲锋枪率先开火，后续部队闻讯，全面战斗开始了。 苏军掌握了先机，在德军开始反击前，部队成功杀进了德军的队伍里。在投掷的大量破片手榴弹攻击下，苏军顺利打到突击炮车轮边。 小沃曼斯基渴望的白刃战终于发生了，这种战斗也是出于军械劣势的部队，有可能取得最大战果的好方法。 德军的准备非常糟糕，不过反击来的也很快。 正当苏军在和数百名德军白刃战时，那些不希望被炸断履带的突击炮，开始横冲直撞，甚至撞死了自己人。 突击炮的行动加剧了混乱，却也大大干扰了苏军的行动。战斗持续了十多分钟，苏军用RPG和集束手榴弹，合计击中了六辆装甲车辆，它们燃起大火一丝击毁。 小沃曼斯基本想巩固战果，就地展开防御，阻击前后驰援的敌人。却因为大量突击炮的冲撞，苏军匆匆布置的防线被迅速冲垮了。 “该死！这样下去我会全军覆没！兄弟们，我们没有机会了，跟着我撤！” 苏军终究没有和德军同归于尽，小沃曼斯基率部撤走，当他回到树林后又进一步向西撤退。当他认为抵达绝对安全区后，清点人数甄姬的发现只有二百八十人回来了。 这一战苏军虽损失三百多人，也造成德军二百多人的伤亡。苏军的伤亡的确更高，甚至还有二十多伤者被俘，甚至是女人。 371师的官兵惊魂未定，当意识到袭击者中居然有一些女兵，实在不寒而栗。 “我的上帝啊，俄国人已经把女人送上战场了？”很多士兵发出这样的感慨，他们从没遇到这种事，除了咒骂斯大林的无耻，还有对自己前途的担忧。 因为371师官兵整体素质较高，士兵多是25岁到30岁的青壮年，他们接受的军事教育之一，就是不要向女人开枪，更不易枪杀战俘。士兵在救治自己的伤员时，也试图给这些苏军女兵治疗，结果遭遇的不仅仅是极端的不配合，还遭遇了反抗。 有五个女兵引爆了一枚贴身的光荣弹，不错，这东西就是杨明志下令生产，部分分发给士兵。 其实相当部分是分发给女兵部队，所谓“不想苦于凌辱，就在最后关头和敌人同归于尽”。她们深知德军暴行，认定所有德军士兵和豺狼无异。 毫无延迟时间的光荣弹有炸伤了十多个德军士兵，尤其是其中的医疗兵。 这种行为，实际也是371师首次遭遇，难道这就是东方世界的军队，难道她们也这么看轻自己的生命？ 两位德军团长大为震惊之余，也不得不下令部队暂停行动，就地展开防御。 这便是二十九日夜，列奇察南部发生的短促夜袭战。 它在1942年夏的列奇察战役期间规模并不大，但德军记录了“部队遭遇受伤女兵的自杀攻击”而载入史册。有人认为，这是苏联游击运动发展到极致的必然情况。也有人认为，这些女兵得到的是不同于一般苏军的训练方式，她们从别列科夫这位来自中国的将军这里，学到了东方式的战争模式。第二种观点，战后得到了大多数史学家的认同。 第1555章 列奇察小学争夺战 “真是见鬼，你们若是来得来迟，难道让我们以再损失大量德意志男儿的代价，去攻下列奇察。” 师长格努斯气愤不已，他不理解友军是遭遇了怎样的夜袭，会迫使五千人的大军突然就地扎营，总不会苏军的游击队在面对有大量重装备大量兵力的德军，还能占得优势？ 既然通信中，友军并未说明自己伤亡很大，只是非常担心游击队再次大规模夜袭，不得不就地防御。 如此，格努斯也只能希望，友军会在约定的时间，至少要在太阳升起后，抵达列奇察城下。 结束了通信，被战局折腾一整天的格努斯经历憔悴。两天时间投入一万五千发炮弹，这种史诗级的弹药量居然还不能歼灭城内敌人。如果把炮轰不利认定为苏军是一群土拨鼠，分明就是典型的推卸责任。格努斯自诩只有一个将功补过的办法——必须在明天攻破城市。 格努斯躺在大帐中的行军床，他没有脱去军装，一本圣经放在自己胸口。 “上帝啊，我请求您的帮助，如果您眷恋我们，就祝福我们明日击败那些无神论者……” 格努斯并非绝对虔诚的人，这种时候，也只有祷告能让他混乱的脑子冷静下来。 结果，他刚刚睡下不久，卫兵就惊慌失措的冲进帐篷，毫无礼貌的大喊：“师长！俄国人反攻了。” 格努斯被惊得跌到地上，他清醒之后，迅速钻出帐篷，看到了远方的列奇察正火光冲天。 …… “兄弟们，靠着墙行动，尽量静悄悄的，不要擦枪走火。”一名排长如此教导他的部下行动，也只有悄无声息的行动方式，才能取得夜袭的优势。 拉夫连季将部队拆成排一级的作战单位，并于晚上十一点发动夜袭。 不同于小沃曼斯基在九点擅自搞的大规模袭击，拉夫连季的行动更讲究策略。 他获悉，德军占领了列奇察小学后，将满是弹坑的操场变成了临时的伤员安置处。或许进入夜间后，德军应该会转移伤员，但小学的那个操场，那片相对开阔的区域的战略价值非常重要。 “如果德军在小学建立一个迫击炮阵地，他们就能没完没了的使用80毫米炮弹轰击。我们必须消除这种可能性，所以我决定我军我反击，就以列奇察小学为目标。” 拉夫连季的决定得到了诸如叶甫根尼和罗沙科夫等人的认同，尤其是资深炮兵多罗宁，他振振有词。 “如果我是德军，我一定会利用那个操场。毕竟城内的开阔地只有三块，中学、小学和火车站。目前也就小学操场地域相对开阔。” 没有任何的意义，苏军将夜袭的重点，定在列奇察小学。 苏军现在可用的兵力不多，其中284师的部队仅剩下一千五百人。战争不断的淘汰队伍中的弱者，活到现在的，每个人都有不错的技战术。 拉夫连季将部队突击缩编成三个营，每个营在缩编了十二到十三个排。全部的一千五百人将作为夜袭的主攻力量，所有的独立团则在原地防卫。 各个排都有自己的初步任务，在完成后，他们将逐渐向小学靠拢。 当然，德军也布置了一些防御措施，不能单纯的指望士兵用血肉之躯去冲锋德军的机枪堡垒，在夜幕中，德军只要架上几挺机枪，都将对苏军造成巨大阻碍。 必须短时间内打出一个缺口，必须首先施行火力打击，如此，拉夫连季果断想到了炮艇。 一份周密的行动方案制定下来，来不及进一步研讨，拉夫连季下令执行立了。 大量步兵排在废墟中缓慢移动位置，他们空出的防御阵位逐渐有独立团的战士们接受，兵力调动也没有为不远处的德军所获悉。 到了晚上十点半，已经有三十个排移动到了城北的一片狭小区域内，每个排长以身作则，他们的行动没有发出什么响声，更没有擦枪走火！ 这一千五百人集中了一大批“重武器”，RPG、无后坐力炮以及大量手榴弹。在城市巷战中，此三类即为兼顾机动性和威力的重武器，集中使用，攻势势如破竹。 与此同时，炮艇的船锚勾住河底，它一动不动的停在河面。根据地图标注，炮艇上的六个无后坐力炮小组，终于算出了合适的发射角度。 经历白天的鏖战，炮艇消耗了大量的炮弹。 “如果战斗要持续下去，我们就没有炮弹支援了，幸好我们将在今夜撤退。就在最后一战打光炮弹吧！”艇长这么寻思着，他目前还有五十发无后坐力炮炮弹，打光就真的没有了。 五十发弹的援助能取得多大的战果，艇长不甚关心，他只希望到了十一点，自己能完成任务。 凌晨十一点，数以千计的苏军战士等待着进攻，并做好战死的心理准备。 时间终于到了！ 拉夫连季横下一条心，他拉过电报员背着电台的对讲机：“艇长，开火吧！” 炮艇针对列奇察小学的炮击开始了！ 漆黑中反射月光的河面突然火光乍现，炮弹带着呼啸声，从苏德两军的头顶飞过，以此同时，拉夫连季挺身而出，他高举着冲锋枪命令：“同志们！乌拉！” “乌拉！” 一千五百名到齐的苏军战士，异口同声的发出了惊人的吼声，这吼声甚至盖过了炮弹爆炸声。 四条可通往列奇察小学的街巷，成为了主要的战场。德军于街巷十字路口都多了布防，一挺挺机枪皆指着不远处苏军的阵地。 要打入小学操场，街巷必须夺下来，苏军士兵以大无畏的精神，冒着曳光弹那翠绿的光影，前赴后继得冲锋陷阵。 不过苏军的伤亡并不严重，当士兵冲到距离敌人只有四十米后，投掷了大量的手榴弹。又辅以机枪火力压制和RPG的重点轰击，四条街巷中的两条，其德军的防御几近崩溃。 四条街巷激战正酣，防御其他位置的独立团也顺势发难。 德军虽有五千余人驻扎城内，面对苏军的突然反攻，一时间也是应接不暇。 在列奇察小学，德军于此布置了一个营的官兵。所有的伤员全部抬走，尸体也都被收敛。 因为这里是少有的开阔地，德军的确打算将此处作为一个迫击炮阵地，并作为天亮后进攻时的步兵集结地。此处战略价值较高，因而防守严密，德军还把一些重武器搬到这里，甚至还强行开进来三辆半履带装甲车。 德军有考虑苏军偷袭的可能性，不曾想苏军的确展开夜袭，第一轮的攻击居然是从天而降的炮弹！ 炮艇的轰炸颇为精准，甚至有一发弹直接灌顶了一辆装甲车，另外两辆的薄钢板外壳，也被洞穿了十多个洞，于内部休息的人员当场阵亡。 德军守军伤亡了五十多人，大部分人幸亏是躺在随处可见的弹坑中休息，很好的躲过了破片攻击。就是这次攻击出乎所有人意料，当他们缓过神来，赫然意识到，已经化作废墟的列奇察城市，又开始了全面战斗。 苏军拼命的沿着巷道进攻，在冲破了最近的十字路口，就如秋风扫落叶般，以强大弹幕构成的进攻火力网，成功夺下第二个十字路口。 要冲到列奇察小学，苏军必须通过四条街巷的合计十二个十字路口。 如此众多的路口，德军不得不分兵防卫，也是这种合理的措施，被集中行动的苏军接二连三的攻破。给予德军的感觉，白天的苏军虽然打的也很顽强，德军还能能够强行推进，夜幕降临，苏军简直换了模样，好似河对岸登陆了大量精锐，执行了这次反击。 往往的一个德军步兵排，要面对一个苏军步兵营的重点打击，德军在人数和火力都处于绝对劣势，他们甚至撤退的时机都没有，皆全军覆没。 付出了一百多人伤亡的代价，依旧保有强大战斗意志的苏军，将随军的五门无后坐力炮击中起来，对着列奇察小学残缺的大门一通烂炸，刚刚还疯狂射击绿光横飞的德军火力点，纷纷偃旗息鼓。 “同志们，跟我上！”叶甫根尼打红了眼睛，拎着冲锋枪，无视自己受伤的胳膊，率领一百多个勇士，带着大量手榴弹，在二十多挺机枪击中掩护下向前冲去。 只是当他们靠近时，突然遭遇五个德军火力点的反攻。 不错，德军也杀红了眼睛，守军营长知道，如果自己不能守住这里，明日的进攻，德军将存在一个很大的劣势。再说了，为了荣誉和战死的人们，岂能放弃阵地逃跑。 “该死，***居然没有炸死！兄弟们，准备好手榴弹。” “都准备好了吗？” “现在投掷！” 一场教科书般的手榴弹战术，于此处上演。合计二白余枚手榴弹接连爆炸，数以万计的细小破片，横扫了数百米的区域，甚至造成了十多名后方准备进攻的友军的受伤。 手榴弹彻底击垮了德军的防线，一串爆炸之后，德军五十多人伤亡，甚至一枚破片，划破了二百米外露出半个脑地观察战局的德军营长的脸。 叶甫根尼，他佩戴多枚勋章的身姿，在炮火的映照下，显得神采奕奕。 他如同英雄般矗立，大无畏的举起右拳：“兄弟们，乌拉！” 再也没有什么能挡住苏军对于列奇察小学的进攻，超过一千人围攻这里，足够多的兵力和强大的火力，使得德军根本就没有机会，或恐惧、或遵从命令，德军守军不得不开始退却。 被弹片划烂脸颊漏出牙齿的德军营长，勉强的用含糊不清的话语命令，所谓部队立刻销毁现有的弹药，活着的人立刻撤出去。 于是，德军用汽油焚烧尚未开封的弹药箱，不一会，半地穴的临时仓库，传来源源不断的脆响，就好似机枪疯狂的射击。战场上许多地方火光冲天，尤其是被打爆的半履带装甲车，那火焰成了最好的照明。 “叶甫根尼，想不到你也是个疯子！”拉夫连季心脏狂跳，他兴奋的看着手表，发现部队仅用半个小时就夺下了列奇察小学。 约定的部队渡河撤离时间是凌晨零点，距离那时候仅有最后的半小时了。 那么，部队是否该完全遵命呢？ 一场短促的夜袭，德军的表现简直不堪一击，是不是继续反攻，就可能把德军驱逐出城？站在选择的十字路口上，拉夫连季明白自己的选择将关系到部队的存亡。 经过了一番思想斗争，他终究还是遵从了自己的心——继续反攻！ “什么？还要继续打？说好的打进小学操场就稳定下来！”罗沙科夫对赶来的通信兵的话费解不已。 “团长同志，前线指挥认为，我们有能力将敌人驱逐出城，我们有必要这么做。这是一个命令！” “命令？是他自己的命令，不是总司令的！好吧！苏联红军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敌人的阵地，你回去告诉他，我们第一团继续进攻！” 苏军士气因为夜袭的顺利士气极度旺盛，因为这将是部队撤离前的最后一战，任何保留弹药的举措都将没有意义。苏军的火力因而比白天猛烈许多，他们攻占列奇察小学后，变向四周继续进攻。 与此同时，各个独立团也开始在各条战线主动进攻。 分散开来又疲惫不堪的德军，如何能顶住如此猛烈的攻势？ 撤退固然是可耻的，因顶不住而后撤，则是可以理解的。德军的基层指挥官们，他们几乎都在法国渡过了一年的美好时光，本来是高高兴兴来到东线，结果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和苏军完全不一样，苏军背靠的是宽阔的第聂伯河，德军背靠的却是四公里外一万多人把手的军营！ 德军一再后撤，最后各条战线都在后撤。见此情况，苏军当然得寸进尺，就在快要凌晨零点时，开始有部队撤出城市。 德军团长舒马赫悲哀的给师长打去无线电话：“师长，我们不能守住防线，我们伤亡很大，必须现在撤退。” 格努斯只是看到远方火光冲天，具体情况他不知情。 “难道俄国人是怪物？你必须稳住阵地，必须坚守到最后一人。你去枪毙逃兵，给我想办法稳定战线！” “不！士气已经垮了，几乎所有人都是逃兵！”突然，一声凄厉的爆炸声，很快，通信就中断垮了。 格努斯一时懵了，他转念一想，莫非是舒马赫的团部被端了？ 是的，一个苏军的步兵班阴差阳错的摸到了德军三个主力团之一的团部，几枚手榴弹下去，直接炸翻了房间里的一票人。士兵冲入再一顿扫射，结果了他们。 其实就今晚的夜袭，苏军投入了几乎所有的兵力，仅就兵力对比，苏德双方可谓半斤八两。德军已经没有炮弹了，后勤兵战斗力也羸弱，再说了这群主要从事体力活的士兵，指望他们在夜间巷战有绝佳表现真是太难了。 格努斯收到了大量的电话，前线部队一致请求战术撤退。他是知道的，自己的人除非到了万不得已，绝不会不顾荣誉来请求后撤。 一想到两天的战斗，部队已经累计伤亡了两千人。无论敌人伤亡了多少，己方的伤亡可都是来自于主力部队，如果是三个主力团伤亡惨重，370师还有理由增援第九集团军吗？ 就在凌晨零点刚过，格努斯下达了撤退命令，即城内守军撤到城外一公里处，建立野战攻势。一旦苏军脱离城市掩护，立刻给予射杀。 他发布了命令，攥紧步话机的手还不停的打哆嗦。 “371师，能否夺下列奇察，就看你们的支援了。我求求你们快点来吧！” 第1556章 撤出 苏军打到城市外围，他们看到了大量被城市火光映照的背影——的量德国人扔下装备逃跑了。 战场上又增添了许多尸体，本是龟缩在第二道防线硬抗的苏军，这一刻又站在了之前的防线。时间已经是七月三十日，仿佛又回到了二十八日的局势。 但苏军也付出了三百多人牺牲，一百余人伤亡的惨烈代价。 暂时胜利了，拉夫连季丝毫笑不出来。正是因为他临时改了决定，才导致四百余人的伤亡，要知道很多士兵可是经验丰富的老兵，这些人的牺牲对游击运动是进一步的打击。 因亢奋而忘记伤痛的叶甫根尼，走到拉夫连季身边：“德国人弃城逃跑了，我们是不是该告诉司令，我们又把失去的城区夺回来了？让他还有指挥部高兴一下。” “不必了。”拉夫连季摇摇头：“现在已经是零点三十分，按照司令的命令，我们半个小时前就该撤出城区的。虽然我不想，这座城市我们不得不扔给德国人。” “唉！可惜啊！我们牺牲了三百多人，到头来还是便宜了敌人。” “你以为我不惋惜。可是没办法，如今独立团都开始承担主力部队的工作，而我们284师主力，就剩下一千个弟兄了！真是荒唐，当年我们撤到普里佩特沼泽也是一千人。我们必须撤回去，一切从头来。” 拉夫连季决定抓紧时间执行司令的命令，但当他把命令发布下去，居然纷纷遭遇了士兵的抱怨，甚至还有一些基层军官在质疑。 所谓的质疑还是所谓牺牲的战友是否白白丧命，收复的城市有何理由要拱手让给敌人。 此刻苦口婆心的告诫士兵其中的理由，拉夫连季估摸着依旧处于亢奋中的战士不一定听得进去。 他横下一条心，宣布前线指挥部将度过普里佩特河，但凡有抗命者皆为叛徒，所有的荣誉一笔勾销。 荣誉，这是广大战士们最珍惜的东西，也是他们能坚持战斗到现在的精神食粮。如果被归类为叛徒，那可比牺牲于此的兄弟们还要惨，即便是活着，不也是和死了无异吗？ 那些独立团的战士，纷纷从城市边缘向河畔退却。时间紧急，他们没有时间搜寻战利品，只能沿着退路搜索一点子弹，充盈自己的弹药包。 最后的夜袭中，佩罗尼斯基和柴科夫的独立团参与到反攻，他们的伤亡较小。他们率先抵达河畔，并开始登上等候许久的木筏进行渡河。 多日的激烈战斗，数千人为这座城市丧命，昔日的列奇察，也成了仅有一层残缺不全混凝土建筑的城市废墟。 北风吹过宽阔的第聂伯河，月亮时隐时现，风声不停在士兵耳边萦绕，就好似无数鬼魂哀叹，一股凄凉感油然而生。 独立团的战士对这座城市已经有了非凡的感情，它已经成为许多战友的坟墓，不能和战友们共赴死亡，许多人居然感觉惋惜，当然，更多的人庆幸自己还活着。 “排长，我们就这么撤走了，难道不算是耻辱？虽然我们也是执行司令的命令！” “谢尔盖斯基，你还要加强学习。司令有自己的战术考虑，难道你以为仅凭我们，能彻底击败德军一个步兵军吗？搞不好白天德国人又要疯狂炮轰了！” “但我们还是撤走了，明明已经解放了的城市，拱手让给敌人……” 士兵们感情复杂的站在木筏上，为了尽早脱身，他们多是轻装行动，唯有背包了放了许多粮食。木筏渐渐移动到对岸，士兵上了岸，和梅德韦杰夫和瓦西里耶夫的独立团会师，他们的眼神却依旧看着三百米外继续着火的城市。 通讯兵匆匆的跑到列奇察小学校的操场，拉夫连季暂时将指挥部安置于此，他也令所有的284师官兵于此集合。 “报告长官，独立团已经开始渡河，一切有条不紊。” 拉夫连季满意的点点头：“你先下去吧，继续监控，若有情况立刻汇报。” 接着，见得284师活着的官兵大部分聚集，他面相一众浑身熏黑杀气沉沉的将士们，宣布了一个重大决定。 “同志们！司令下令我军于三十日凌晨零点全面渡河撤退，无论你们是否乐意，我们必须放弃列奇察，身为军人，我们必须执行任务。 但是，我们的拥有的渡船数量不多，渡河必将是一个缓慢的过程。 独立团将是最先渡河的部队，之后轮到我们284师的将士们。请记住，我们是有着近卫称号的部队，必须对得起这份荣誉。 我们已经损失了许多时间，估计轮到我们渡河，天就快亮了。一旦天亮，德军一定会展开反攻，对此我们必须组织部队留守，为大部队的撤离争取更多的时间。 所以我们需要一百个勇士留下来，作为殿后部队。同志们，有谁愿意，举起手！” 戏剧性的事发生了，拉夫连季放眼望去大家竟都高举右手。队伍也是乱哄哄的，大家的态度非常明确，即争着充当几乎注定牺牲的殿后者。 士兵们都很勇敢士气旺盛更不畏牺牲，只有最优秀的军队才是如此。拉夫连季欣慰之余，他也必须挑出一百人。 正当他犹豫时，一个脸有伤疤的中年人，扛着步枪突然出列。 “长官，总要有一百人留下来，我第一个报名！” “还有我！”又一个站出来。 更多的人离队，战到拉夫连季面前，这举动令人感动不已，同时人选也就定了下来。 敢于主动站出来的而非混在队伍中举手的人，他们绝不可能有沽名钓誉的打算，他们是真的愿意留下来为大部队殿后，并战斗到底。 很快一百个人选定下来了，他们的身份形形色色，不过有三分之一人，是1941年春季入伍的，他们可是响当当的老兵。拉夫连季不希望他们留下来，迫于舆论压力，他不得不予以认可。 一想到又有许多老兵会战死，拉夫连季不由悲从中来，满是灰土的沧桑老脸，迅速挂上两道泪痕，泪水抵在脚下散发硝烟气的大地。 “同志，您是第一位站出来的人，您叫什么名字？” “亚历山大·伊万诺维奇·奥列格斯基。我是大卢基人，去年一月份参军。我是被284师于四月底从战俘营解救，我有理由战斗到最后。” 拉夫连季点点头，那些被解救的战士几乎都重新入伍，因其普遍接受过军事训练，人员多是首先分配到独立团，其中的优秀者再被主力吸收。这个奥列格斯基必是一个佼佼者。 “长官。”奥列格斯基突然说，“我们愿意为祖国流尽最后一滴血，不过我们渴望我们的牺牲为祖国所承认。如果我们必然会牺牲，至少让人民知道我的名字。当战争胜利后，在矗立于此的纪念碑上镌刻我们的名字和籍贯，这就是我莫大的荣幸。” 拉夫连季点点头，他从衣服里拿出笔记本，和一支半损坏的钢笔，面对着最后的一百人：“兄弟们，我敬重你们。现在写下你们的名字，和你们的籍贯。我保证，祖国不会忘记你们的忠诚，如果你们牺牲了，你们的家属当得到优待，你们的名字将刻在纪念碑上永世得到瞻仰。” 不过拉夫连季真的不希望他们全军覆没，所以在签字结束后，他先是提拔奥列格斯基为连长，又决定殿后部队只要坚守到早晨八点，无论什么状况，活着的人立刻退到河畔，登上炮艇撤退。 “我还想当英雄被后人瞻仰呢！既然如此，给我们留一条后路，倒也可以。”奥列格斯基豪放得哈哈大笑一阵，便领着一百个勇士布防去了。 …… 城内的苏军还有近三千五百人，如此多的人员利用少量的木筏渡河，真是一个困难事。好在整个渡河过程没有德军来捣乱，效率虽慢，部队撤得也很从容。 就在三十日的凌晨，在宏观的战场上，数万名游击队战士开始大规模南下，红十月和茨冈人大队，每一个游击队员都认为，能否冲出包围圈，全看今天晚上的行动。如果天亮后，还有部队没有通过伞兵233旅的占领区，他们将处于危险状态。 最先渡河的是伤员，在这之后的两个半小时，城市内已经没有独立团的人继续逗留。 当284师的部队开始渡河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半。 白俄罗斯明斯克，七月一日的日出时间是凌晨四点五十分，其南部的戈梅利地区，日出来的稍晚一些。拂晓天空的蔚蓝，将从凌晨四点半开始出现。 284师中的白俄罗斯人，对这里的时间非常了解，人人都明白一个小时后就是天亮。 当他们开始渡河时，已经完成渡河的部队，仅仅在河对岸逗留极短的时间，便开始大规模的南下。 率先后撤的部队是四支独立团，他们抬着躺在简易担架上的数量不多的伤员，肩扛缴获的少量战利品，虽疲乏缠身，依仗着强大的耐力，开始了徒步行军。 将渡河而去的隶属于284师的战士，仅剩下九百余人。虽说拉夫连季不想收拢寻找战利品，部队依旧是将一些搜到的枪械摆在河畔。要把这些东西拿回去是个苦差事，若是抛弃掉又非常可惜。 他咬了咬牙，勒令战士把缴获的MG34和几门80毫米迫击炮带过河。除此之外，苏军再没有携带什么战利品，因为城市已经成了废墟，或许深度挖掘能搞到一些宝贝，苏军实在没有时间了。 “列奇察，再见吧！” 天空蔚蓝，拉夫连季强打起精神，踏上了木筏，缓慢的飘移到河对岸。 他看了看表，已经是凌晨四点四十分了，再过一会儿，德军一定会展开进攻！ 作为指挥官，拉夫连季是最后登上筏子的，在他的身后，只剩下一百个勇士守卫着列奇察。当然，他们的守卫也不会很久，到了约定的时间，目前正游弋在河面上的炮艇，将载着幸存者一路南下…… 拉夫连季和前线指挥部，顺利漂到河对岸。他一上岸就令通讯兵向指挥部发去喜报。 “报告长官，电报已经发送，我们是否等待回信？”通讯兵问。 “不必了。我们立刻动身南下，我们不能磨蹭！” 说着，散发着浓重硝烟味的拉夫连季，再一次深情回望河对岸的城市，初升太阳的第一抹曙光即将划破地平线，列奇察的城市废墟，那依旧腾起的烟尘，始终诉说着这里的残酷。 “走吧！走吧！让我们离开这个鬼地方！” 苏军排成三个狭长的纵队，徒步南下。得益于体能训练，仅就长途行军而来，63集团军的所有部队皆为强者。他们一边行军一边啃食干粮，噎着了就抱着灌了第聂伯河河水的水壶畅快喝下。 苏军一路向南，在没有什么能阻挡他们。队伍将一直沿着第聂伯河左岸行动，直到全军抵达德尼普拉泽地，从早就被伞兵旅探明的浅滩淌过支流索日河，直到抵达米西渡口回到阔别已久的军营。 未来将是一段长达一百公里的慢慢长征，要进行的漫长旅途的不仅仅是他们，凡是从北方撤下来的部队，都要走过这条线路，很快的，大战前繁茂的渔获贸易村落米西，将瞬间充斥数万大军！ …… 天已经亮了，留守城内的奥列格斯基，和他的九十九个战友，正紧张等待着德军的进攻。 仅凭一百个人完全不可能顶住德军的攻势，顶多利用手头的武器给予敌人一些麻烦。 “连长！我听说潘菲诺夫就剩下二十八个人，他们硬是击溃了一支装甲营。我们有一百人，也该能创造奇迹。”一名老兵说。 老兵是想提升一下士气，却也令奥列格斯基浮想联翩。 “我们有十个战斗小组，大家都躲在暗处，当德军进入城市，适当时机展开反击，我们能在第一时间对敌人重大杀伤。可惜我们仅有一次机会，不要妄想我们能击溃敌人，只要能守到八点我们就撤。” 于此同时，天亮之后，德军的晨号唤醒了所有的军人。那些撤下来的三个主力团官兵，经过了短暂的休息，他们惶恐的内心终于得到一定安抚。整个370师对列奇察还是心有余悸，他们得到任务命令，即在早晨六点半迎着朝阳展开新一轮进攻。 师长格努斯一直渴望友军371师的增援部队能早点赶到，天亮后他得到消息，友军最快也得在早晨八点抵达。 “磨蹭！你们为何这么磨蹭！我没时间等待了，等到我军和敌人又陷入巷战时，你们最快及时赶到！” 格努斯失去了一切耐心，到了早晨六点半，他先是强令炮兵把最后保存颜面的那点炮弹打光，就令三个主力团返回战场。 一支后勤团参与到进攻中，如此德军的兵力又达到了六千余人。他们还伴随着一些半履带装甲车，攻击部队可谓战力强大。 吃了几次败仗，这些军人的傲慢荡然无存，当返回城市边缘时，行动就更加谨慎小心。 士兵在战争中学习战争，活下来的人总结了之前两天的巷战经验，这次反攻，仿佛所有人都成了高手！ 只是这一次进攻真是太奇怪了，部队保持警惕，原本会是残酷巷战的场地，愣是没有发现苏军踪迹。 直到德军距离沿河公路仅有三个街巷时，战斗终于开始了。 第1557章 在莫济里城外 红十月和茨冈人，两支游击大队比计划时间更早一些将所有部队连夜撤过了铁路，即便天已经亮了，他们的撤退没有丝毫停息。 随着这些人的撤离，以及列奇察守军发送的成功渡河南撤的电报，一夜未眠的杨明志，紧绷的神经终于能稍稍舒缓一下。 一样一宿未眠，在看到拉夫连季关于部队幸存人员的初步统计数字，惊愕中任何倦意荡然无存。 “简直不可思议，我们284师第一团第二团还有炮团，加一起就剩一千人了？” 这是令杨明志痛心疾首的数字，造成这样结果的人不就是自己吗？身为将军，本来是有权力禁止部队对着列奇察穷追猛打的，因为战役的最终结果一定如此，部队遭遇惨烈的人员损失。 “唉！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杨明志无奈的摇摇头，“如果当时我下令部队按兵不动，我们的确不会伤亡惨重。如果我这么做了，你们所有人，包括前线的将士，一定会怨恨。我下令部队放弃列奇察，不也是遭致许多非议吗？” “真是一个无奈的选择啊。现在，我估计西北方的莫济里，科夫帕克也该展开攻势了，希望他们不会伤亡很大。” “那个男人是资深游击队员，他应该不会鲁莽。”杨明志坐正了身子，他渴望喝上一杯咖啡提神，目前能喝也就是伏特加。 一口辣酒下了肚，整个人为之一振。杨明志又叼起一根烟，美美的吞云吐雾。 固然烟酒无度对身体是摧残，现在能让自己心灵淡定的，也就是这两件法宝。 像是萨林奇金、福明等人，他们熬不住漫漫长夜，这会儿还在休息，从指挥部休息室正传来阵阵鼾声呢。 “别列科夫，难道您就不打算小憩一会儿？”耶夫洛夫善意的问。 “不了！我至少要等到科夫帕克的电报。” “好吧！我几乎顶不住了，我去休息一个小时，有情况了请让卫兵把我晃醒。” …… 科夫帕克的部队连夜奔袭，他们面临了极大的困难，终于在凌晨三点的时候，摸到了距离莫济里仅有五公里的区域。六千人的大军，中途有一百多人崴脚，其中有二十余伤情严重者，不得不暂停下来。 还没有交战部队就发生非战斗减员，科夫帕克一种晦气感觉油然而生。 莫济里的状况他并不知晓，当部队暂且休整时，侦查队长韦尔希戈拉率部先行侦查。 行军时，为了避免战士不掉队，每个中队都有一盏煤油灯，微弱的光引导着战士前行。现在部队安定下来，所有的火光都熄灭了，本着游击战的经验，科夫帕克可不想自己过早的暴露。 再说了，他已经足够逼近莫济里，如果让德军知晓，有一支兵力达六千人的大军磨刀霍霍，他们必将加强防御。 整个兵团经过长长达三十公里的行军，难道士兵都是马拉松选手，依旧有强大的体力投入作战？ 所以安定下来的第一大队长兼兵团政委的鲁德涅夫，不得不向科夫帕克说出自己的顾虑：“将军令我们袭击莫济里，他们真的以为我们是运动员了？战士们的身体疲惫，一旦停下脚步，他们很快精神萎靡。” “这一点我懂！我自己的情况也不怎么样？” 作为一个年近半百的人，科夫帕克本人也不得不和一般士兵一样，凭借两条腿走过漫漫长路。他精神状态有些糟糕，将心比心，部下们的情况只会比自己更糟糕。 他说：“如果以这样的部队展开进攻，不要想着战士有怎样的士气，所以我们不能贸然行动。将军既然差遣卡车队运送重武器而来，我们就在这里等他们。” “这样也好。”鲁德涅夫勉强一笑，“将军搞出的火箭弹，据说具有重型榴弹炮的威力。我们在这个位置终归很靠近莫济里了，我们不必冒险，就在这里静候他们。我估计，我们很快就能听到卡车队的噪音了。” “我想德军也能听到。算了算了！”卡夫帕克慵懒的伸了个懒腰，“真是糟糕，一旦停下来，困意马上就占据我的大脑。老朋友，你把命令传递下去，各大队呈防御阵型，初哨兵外的战士立刻睡觉！” “好吧！我这就去办。” 科夫帕克是个实干家，在亲眼目睹火箭炮之前，他对于所谓“鲶鱼火箭炮”的怀疑一直不会消除。 战斗将在上午展开，趁着现在还有些许时间，赶紧睡一觉才是正确的。 …… 驻守莫济里的德军，他们完全意识不到敌人居然兵临城下。 列奇察前线的战况非常恶心，军长航特本以为最多一天就能解决战斗，然后全军抓紧时间北上莫吉廖夫的。残酷的战局令他恶心不已，一万五千发炮弹都没有击垮苏军，进攻部队还在巷战中伤亡很大。 尤其是370师的可怕伤亡，他在三十日凌晨收到苏军反攻的电报，获悉自己人居然被苏军逐出城。 “无论如何，你们必须在三十日解决战斗。你们不要留俘虏，将所有见到的俄国人，哪怕是孩子，也全部枪决！” 这便是航特给予370师的命令，他同时也给371师下命令，催促因遭到苏军偷袭而暂停行动的增援部队，天亮之后恢复推进。 列奇察的战略性真的那么大吗？航特将这一战看做自己的荣誉之战，如果他不能收复列奇察，部队就算去了勒热夫方向，也会沦为当地友军的笑柄。 天快亮了，航特一夜未眠，他的黑眼圈非常的恐怖，整个人扶着桌案，在电灯的光亮下，一动不动地等着桌案的地图若有所思。 航特只是把指挥部安置在莫济里，身边只有一个两个警卫营护卫。 当前的莫济里，正牌守军734师，他们的一半军队就安置在城市周围。 莫济里变成了一个大的物资集散地，榴弹炮的炮弹一发没有，各类子弹、迫击炮弹、手榴弹乃至炸药，数量可是惊人的。 除此之外，第100军的五千多匹战马安置于此。要照顾如此多的马匹，守军多了马夫的工作。试想，士兵成了马夫，他们还能好好的构筑防线，抵挡可能的袭击么？ 随着第100军的抵达，莫济里的防务状态也稍稍发生了变化。渗透任务失败的第700师步兵团，继续前往斯韦特洛戈尔斯克。守卫城市的，完全是734师的部队。 有两个主力团和一个后勤团重点防御这座城市，就是因为很多精力用在照顾马上，德军的城防建设做的有些乏善可陈。 莫济里城市的主要部分是在普里佩特河右岸，即河的南方。河北方的重要区域，则是火车站。两片建筑群间隔有近三公里，这便是一年前，苏军打过大桥攻占了莫济里，却没有功夫袭击火车站的原因。 和列奇察一样，目前莫济里的火车站的战略价值很大，734师师长鲍里斯曼，将两个团守卫火车站，一个团守卫南部的主城区。另有一些部队，在莫济里北方，他们早就参与到了增援斯韦特洛戈尔斯克的战斗，并第一程度的遏制了红十月游击大队继续向西扩大战场。 “苏军的主力应该伤亡巨大，他们一定没有能力分兵袭击莫济里。既然第100军攻打列奇察遭遇巨大主力，苏军的主力就一定在列奇察。”抱着这样的想法，鲍里斯曼睡的心安理得。 本来他早就劝谏航特，苏军，尤其是第63集团军，他们的战斗力惊人。结果却没有得到航特的高度重视，如此友军有难，自己该怎样做？自己已经提供了大量的资源，把库存的炮弹全部贡献了。作为友军已经仁至义尽，如果第100军还有更苛刻的要求，鲍里斯曼决定否决。 或许昨日的激战，苏军已经没有多少可战兵力。睡梦中的鲍里斯曼对潜在的危险一无所知，他就安稳的睡着，直到早晨五点，起床的晨号在莫济里城内飘荡。 就在早晨四点半，即天空刚刚开始放蓝的时候，科夫帕克派出的后方接应部队和卡车队碰头了。 对于带队的巴尔岑来说，一夜的行动实乃特殊体验。他从未在夜间乘车行军，这次遭遇让他觉得，以后还是徒步行动的好。 巴尔岑被颠簸的够呛，他下了车，只觉得浑身筋骨都是松软的。一想到即将展开军事行动，七尺之躯不得不强行保持亢奋。 在接应部队的引领下，整个车队抵达了一片小小的林间空场，正当他监督士兵把火箭弹一枚枚的抬下来，科夫帕克本人，已经带着满满的好奇心走了过来。 因为这次行动卡夫帕克是指挥官，见到他，巴尔岑施了标准的军礼。 “您不必客气。”科夫帕克说，“在这里你们有丰富的战斗经验，一旦开战，我还需要您的帮助。” “的确，莫济里这座城市，这是我第三次来。关于城市的构造我也颇为了解。” 巴尔岑没工夫和科夫帕克扯些过往的战斗，天亮了，费劲千辛万苦带来的二十二发火箭弹，必须在今日上午，全部打入城市。 随行的兵工厂工人，抓紧时间拼装发射架。这番举动引得科夫帕克的强大好奇心。 他左看右看，目不转睛瞪着抬发射管的工人，看着他们将螺丝上紧。 “长官，这就是我们的发射管，因为缺乏电池和电极，我们采取的还是撞针扳机式的发火方式……” 鲶鱼火箭弹的基本原理，巴尔岑也可以文绉绉的说出一些专业词汇，并自顾自的讲解一番。 朴素的科夫帕克不甚了解，他看到发射架逐渐矗立起来，立刻意识到这和喀秋莎火箭炮有着巨大的差别。 “同志，火箭弹的口径是多少？” “107毫米。”巴尔岑说。 “这个口径？我国的喀秋莎达到130毫米了，如此小的口径，威力如何？真的如同重炮炮弹？” “岂止是威力强，它的精确度可比喀秋莎要强的。”巴尔岑已经有些迫不及待，“长官，很快发射架就建好了，我们的发射阵地就设在这里。” “好吧。可能你已经知晓了我们的位置，如果您认为火箭弹的确能飞跃五公里。” “绝对没问题！” 科夫帕克相信他们不是吹牛，赶忙说道：“攻击时间放在造成七点半，我估计那是德军吃早餐的时候，那时发动进攻，我军能取得好战果。” “可以。根据司令的命令，我们有理由展开地面进攻。一旦炮火准备结束，我们就该尝试攻击城市。根据我对莫济里的了解，我们所处位置是城市南部的最后一片树林，我军将面临一个长达两公里的开阔地。” “我对这里的环境不甚了解，我现在把我的侦察兵唤回来，希望能得到有价值的情报。” 巴尔岑点点头，继续说：“其实去年的夏天，我军曾在这里战斗过，我们成功击退了一支罗马尼亚步兵师。” “还有这种事？”科夫帕克大为吃惊，“显然您对这里非常了解。干脆这样，您暂且作为我的行动顾问，我们尽量大好这一仗。” “可以。不过我必须明白您的态度。将军给我们的命令有些含糊，所谓在莫济里制造大动静，制造一种城市即将贡献的假象，诱导敌人主力回撤。 我想我们不必演戏。您毕竟有六千人，发动一次凶猛的进攻还是没问题的。唯独要担忧的正是那片开阔地，可能会有许多战士倒在进攻的路上。 我相信，您不会担忧这点麻烦，您的部下也不会。” 巴尔岑的话令科夫帕克骑虎难下，他本来希望，如果可以部队就在城外放枪，以此弄乱德军阵脚。如果将军不送来火箭弹，自己一定会这么干的。 然而将军居然强令直属侦察营这一百号人赶来，巴尔岑这位侦察营长，他和将军本人有着特别的友谊，他简直就是将军的代言人！ 科夫帕克一咬牙一跺脚：“好吧，我们的作战目标是攻入莫济里城内。” “不仅仅是如此！”巴尔岑继续说，“我在车上想到了一点，如果可能，我们一定要攻入城北的河畔，将唯一的桥梁炸毁，以切断德军的河两岸之联络。要完成这项工作，任务必须交给我们来做。” “你们？你们应该只有一百人！” “对！我们可是集团军直属侦察营，炸桥本就是我们分内工作。司令给了我一些特别的权力，即发挥主观能动性，尽可能的在城内爆破！为此，司令还将我们的娜塔莎送来参战。” “娜塔莎？”听到这个名字，科夫帕克有些恍惚。 “唉？您不知道？” “我的确不知道。娜塔莎，这是个女人的名字。难道你们还派女人来了，难道是医术高超的军医？” 巴尔岑仔细一想，科夫帕克的确没有见过娜塔莎。因为他登陆洛耶夫后就直奔霍姆尼奇了，同时期的娜塔莎结束了反渗透作战，一直在铁匠村总医院修养。 于是，他将娜塔莎亲自请到身边，一个佩戴着：红旗勋章、金星勋章、一级卫国战争勋章、一级游击队员勋章的姑娘，笑盈盈的站在科夫帕克面前。 女孩敬了个礼：“长官您好，我是近卫第284步兵师侦察营狙击手，娜塔莎·彼得罗夫娜·斯佩洛斯金娜。” 第1558章 攻势 “你！你应该是个孩子！等等！”科夫帕克猛地扭头，问到身边的鲁德涅夫：“您是搞宣传的，上级是否宣传过一个获得过苏联英雄称号的孩子？” “有！”鲁德涅夫斩钉截铁的说：“具体来说是两个。这个姑娘佩戴着金星勋章，您且稍等。” 鲁德涅夫的笔记本将游击运动指挥部发来的所有电报都记录了，他隐约记得收到了关于给一个年轻游击队员发最高级奖章的事实。一番简单的寻找，他成功找到了关于娜塔莎的记录。 “啊！姑娘，您就是娜塔莎？我们收到了上级的电报，听闻您是一个非常优秀的狙击手。” 毕竟她是白俄罗斯人，更是一个不满十七岁的孩子，她一直渴望被更多的战友认可。 娜塔莎又敬了礼，承认这一切。不过司令杨明志的训导也很快浮在脑海，整个人突然谦恭起来：“我的荣誉不算什么，只要能为祖国赶走***，我会坚持在第一线战斗！” 巴尔岑可毫不掩饰自己的骄傲，他轻拍娜塔莎的简单，介绍：“她一个人就抵得上一个步兵营，她的子弹能轻易击毙一千米外的敌人，她身子独自击毁过德军坦克。所以您不用太过担心那片开阔地，我们的娜塔莎将用精确的子弹，消除掉敌人火力点。” “但愿吧。我不希望她瘦弱的肩膀承担太多的压力，再说我觉得她已经很疲惫了。” “我会忍耐。”娜塔莎果断回应：“真正的狙击手，真正的苏联英雄，不会为这点困难吓住。” “不！孩子，你还是先稍稍休息，战斗的事尽量交给我们大人。” 科夫帕克毕竟五十岁了，活到这般年龄陷入惨烈的世界大战，真可谓是悲哀。具体而言，第一次世界大战时，他也和娜塔莎这样年轻，并身陷囹圄。 动荡的青春中，想想看，能活着就是一种幸福。 娜塔莎只有十六周岁，无论她是怎样的战斗天才，科夫帕克以他的阅历了解，这般年纪的孩子最易冲动。如果让一个年轻的英雄受伤，自己可真是难以向波诺马连科交差！ 整个兵团行动起来，三个主力大队，依托森林的掩护，逐渐前往森林边缘。 兵团的侦察队已经观察许久了，他们注意到，在城外活动的德军并没有加强布防，许多人就是背着枪无聊的晃荡。时而有马车经过，那车上载满了大量的可疑货物，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可疑之处。 “你们都看到了什么？”科夫帕克问到韦尔希戈拉。 “拉着货物的马车，闲逛的士兵，除此外什么都没有。” “几个小时以来，就没有敌人试图走进你们埋伏是森林？” “没有，真的没有。我觉得，德军对我们的到来没有丝毫的防卫。” “哈哈！看来我们取得了先机。您怎么看？巴尔岑同志！” 对话发生在树林深处，科夫帕克将自己所在的位置，作为前线指挥所。 巴尔岑丝毫不对同行韦尔希戈拉的侦查展开怀疑，本着五月初的作战，盘踞莫济里的德军是一群新的笨蛋。正是因为他们愚蠢，才不得不作为占领区的守备部队，也是这种素质低的部队，杀起平民心狠手辣，一旦打起仗，战斗力相当糟糕。 “我认可韦尔希戈拉同志的侦查，不过我也得抵达森林边缘。我不是要去亲眼证实侦查结果，而是作为观察手，以保证火箭弹均能击中目标。同时，您也该组织进攻部队，我们一鼓作气，在火箭炮掩护下发动进攻。虽然这很冒险，若想以极少伤亡打到桥梁，我们只有这样做。” 科夫帕克点点头：“我本极力避免和敌人正面作战，现在我没有更优选择，就这么行动吧。我会将第一大队作为第一梯队。” 曙光照耀森林，世界陷入薄雾，能见度因有一千米。趁着早晨雾气尚未消散，六千苏军纷纷抵达各自的位置。 对于科夫帕克兵团的普通战士，他们将首次像正规部队那般，发动乌拉冲锋。 经过鲁德涅夫的拼命宣传，承担第一攻击梯队的，也是战斗力最强的第一大队的，两千名战士们，受到了极大的精神鼓舞。他们擦拭着枪刺，检查枪栓，每一发子弹都擦干净灰尘。他们又抓紧时间啃食干粮，等待着进攻命令。 他们也获悉，第一轮进攻将率先由火箭炮发起，这样以来作战难道不是正规军模式吗？ 不仅仅的进攻部队拭目以待，已经计算完弹药和发射管方向仰角的各个火箭炮小组，迫不及待的希望得到开火许可。 巴尔岑头顶一团草，举着望远镜望着模糊的城市，“比起刚刚，能见度又底了一些。” 和他交际不深，一下把络腮胡的老哥萨克韦尔希戈拉说：“等一会儿雾气就开始消散了。” “无妨，等到七点半一到，火箭炮率先展开进攻，届时是城市附近的武器就会被爆炸气浪吹散！” “好吧，但愿如此。” “必然如此！”巴尔岑又笑了笑，“虽然我们是侦察兵，一旦打起仗来，我将带头冲锋，既然您的人都是哥萨克，希望……” “这个你放心，我们很勇敢。” 巴尔岑没有再废话，七点半如期而至，通过无线电，他给后方的火箭炮阵地发去开火命令。 和以往的作战一样，第一发弹的意义在于距离测试。射角和方向都计算完毕，但这些计算皆是根据地图作为参考得到，具体如何还需要一次试射。 火箭炮小组干练的打出一枚，火箭弹托着长长的白烟尾巴，带着尖锐的呼啸声，向着莫济里飞去。 一切都是那么的突然，一切来得毫无征兆。 昏昏欲睡的德军军长航特，他瞪了一宿的大眼睛，终于要精神崩溃。“他们上午应该能拿下列奇察，我没必要继续坚持。我忍不下去了，必须睡一觉。” 航特刚刚就寝，就被剧烈的爆炸声和强烈的震动所吓醒。 数千名观战的科夫帕克兵团战士目睹了骇人的一幕，一个托着白烟的武器，不偏不倚的落入了城市区。爆炸的声响非常惊人，而腾起的黑烟更是可怕。 爆炸引起了很强的气浪，热能也作用在很大区域内。 巴尔岑心满意足的微微一笑：“你们兵工厂真是卧虎藏龙，居然还有一群数学家。你们计算的太正确了！” 他嘟囔完，扭过脑袋正看到韦尔希戈拉震惊的老脸。 “嘿！哥萨克老哥，您该不会是吓到了吧。” “是……是的，真是太震撼了。” “震撼的还在后面，我马上下令部队把剩下的二十一发弹全部打出去。请您唔好耳朵迎接温热气浪吧！” 巴尔岑发去了全面开火的命令，所有的发射架陷入忙碌。这些节约了金属材料使得外壳更薄的猴版鲶鱼火箭弹，它的飞行性能实际被削弱了，射程遗憾的降低，为了弥补这方面的缺损，兵工厂便装填了更多的烈性炸药。 它的破片伤害几乎全部倚仗那塞入弹体的一袋碎弹壳，其主要杀伤就在于是十多公斤重的炸药瞬间爆破之威力，使得火箭弹成为了彻头彻尾的高爆弹！ 对付钢筋混凝土的城市建筑，也只有大装药量的高爆弹，能带来巨大杀伤。 大规模的轰击开始了，苏军战士的头顶，大量拖着白烟的火箭弹呼啸而过，所有弹的目标只有一个——莫济里的南部城区。 城南地区是第100军和734师的指挥所，城市中人去楼空的民房都成了军人们的宿舍。轰炸来得非常突然，许多士兵，乃至从西部迁移而来为德军服务的“平民”，他们成了这轮轰炸中的主要牺牲者。 火箭弹纷纷以近乎垂直的角度击中城市，它们集中落在了一个半径约一千米的区域内。爆炸冲击破当场对城市建筑造成重大伤害，气浪在街巷中横扫，许多德军士兵干脆被吹飞，再重重落在地上。 因为城市街巷普遍狭窄，加之大量德军官兵离开住处，他们在河对岸，继续照顾数以千计的马匹。火箭弹第一时间只造成了一百多人的伤亡，不过它造成的次生破坏，可是给德军带来一连串麻烦。 马受惊了！ 这些牲畜已经被训练的可以忍受枪弹声，它们尽职尽责的为德军工作，可能他们也知晓，自己这是参与到人类的战争。 马毕竟还是牲畜，巨大的爆炸噪音激发了它们的逃跑本能。如果一匹马受惊，几个士兵就能将其制服，然数千匹战马陷入狂躁，它们纷纷撞开马厩，扯断缰绳，甚至撞倒了不少打算制服它们的士兵。 稍有常识的德军官兵，可是不敢贸然制止数千匹战马的躁动。就是几十年前，骑兵以骑枪方式冲击地方真的，强大的冲力能轻易撞死人。 所以在普里佩特河的北岸，德军守军和马匹皆陷入混乱。 人毕竟是人，一个营长大声吼着他惊慌失措的部下：“白痴们，别去管那些马了。现在俄国人用火箭炮打我们，他们很快要进攻了！” 原来在五月初，也就是杨明志亲自带队去莫济里以西的沿铁路的小城镇列奥波夫卡，期间为了防止莫济里方向的德军援兵，遂令部下对着城市释放火箭弹。 一时间，简直是历史的重演！营长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他没有收到任何的上级命令，擅自领着部下，拎着手头的武器向着大桥狂奔。 同时，剧烈的轰炸带来了极其猛烈的震动，弄得第100军的指挥部直接塌方。具体来说是一楼以上被震塌，只是军长航特的位置很不错，他挨过了溅落碎石的袭击，他的几个参谋员也只负轻伤。 航特缓缓从灰土中爬起，被这么一炸睡意荡然无存。 “先生们！我们？我们是不是遭到袭击了？” “应该是的。”一名满脸是血的参谋踉跄爬过来，“长官，您的耳朵流血了。” 航特马上摘下手套，食指掏了一下右耳洞，只觉得指尖湿漉漉的，仔细瞧瞧手指，都是鲜血。 “糟了，可能耳膜震穿孔了。难怪我觉得恍恍惚惚有些天旋地转。” 航特还没完全清醒，几个拎着步枪的士兵就钻入坍塌的指挥部。 “长官！我们的师长让我们接您撤离。” “什么？你们的师长，是鲍里斯曼？” “是的长官，俄国人进攻了，他们的兵力非常多，我们必须战术撤退。” “哦！我的上帝啊，真是一个可怕的消息。让我们离开这个鬼地方。” 航特依旧没有搞清情况，当他出了门，耳畔尽是枪声和爆炸声，已经耳鸣的嗡嗡声。他只想离开这个鬼地方，再说了自己的目前的警卫部队就两个营罢了。他目前不知道734师的师部情况，既然那个鲍里斯曼派人接应自己后撤，想必734师完全选择战术撤退。 莫济里的南城或可守卫一下，这里的建筑比较密集，战斗演化为巷战或对德军有利。航特可没有想这么多，因为耳朵受伤，他逐渐陷入难以忍受的剧痛。 如此窘境，见得副军长健在，遂将警卫营的指挥权暂且移交。 整个城市刚刚经历了一次地震，震级为六，这一切即为火箭弹所为。 城市内腾起浓厚的黑烟，因为炸到了士兵宿舍，大量的可燃物熊熊燃烧。强大的爆炸能量引发的气浪，完全驱散了半径两公里的雾气，城市惨烈的端倪，为远处观察的苏军尽收眼底。 科夫帕克的利刃，兵团直属的侦察营，营长韦尔希戈拉，兴奋的随着爆炸迸发惊人的怒吼。 这位一脸胡子的老哥萨克的夸张举动，倒是令巴尔岑吃惊不已，仿佛不远处的爆炸都没这个老家伙的亢奋有看点。 “怎么样？哥萨克同志，您都看到了吧，这就是我们游击共和国的实力。” “是的！我看到了，就仿佛城市被重炮集群轰炸一般！我们……我们是否该展开突击。” “这……我该询问一下科夫帕克同志的意见。” 可以说科夫帕克兵团的官兵的确有些没见过世面，他们以往的战斗之烈度都不大。像是正规部队战斗，官兵积聚了很大的勇气，而当他们看到壮观的轰炸场面，一时间忘记了一切，一双双眼睛瞪着不远处发生的骇人景象。 卡夫帕克被腾起的一团团黑烟吸引，久久不能冷静，待到巴尔岑本人凑了过去，他整个人依旧亢奋。 他双手搭着巴尔岑的肩膀，疯狂摇晃：“哈哈！巴尔岑同志，这就是您说的鲶鱼火箭炮？真是太惊人了，德国人应该全被炸死了！” “长官，请您冷静！” “冷静？我冷静不下来。” “您必须冷静！”巴尔岑挣脱了他的胳膊，给了他肚子一拳，算是用这种暴力方法，强行令科夫帕克安静下来。 “哦对不起，我来询问您，我们必须展开进攻。趁着德军陷入混乱时进攻，我们面临着重大战机。” 被打了一拳，卡夫帕克人是清醒了，肚皮的疼痛可是不爽。这一拳很有力道，也只有这么一个久经战场的战斗狂人能使得。 科夫帕克忍着痛，下达了部队出击的命令，尤其是给予第一大队，必须以快的速度，冲进城市。 第1559章 巷战高手 “同志们！为了祖国！乌拉！” 鲁德涅夫一改平日里的稳重形象，他顶着一个破旧的钢盔，身着皮衣，高举着一支左轮手枪，以身先士卒的姿态，带领着他麾下了两千战士，开始狂奔。 乌拉之声吼得震天响，这声音令城内混乱不堪刚开始收拾爆炸残局的德军官兵大吃一惊，就仿佛城南两公里外的树林，已经布满了敌人。 见得第一大队开始进攻，高傲的巴尔岑回到自己的埋伏地，旋即率领麾下那一百号人，展开突击。 包括，娜塔莎。 此时的女孩陷入来自数千同胞的蓬勃精神鼓舞中，她以自己尖锐的嗓音高呼口号，一时间陷入冲锋的洪流。 “亲爱的，你不要冲动，你是狙击手不是一般士兵！” 伊戈尔一边追一边吼，因为扛着大量的弹药物资，他只能勉强跟着娜塔莎的脚步。 两人奔跑的地方，他们其实很熟悉。 一年前，以第六机械化军残部为首的苏军撤离部队，攻占莫济里后便在城市布放。当时，一支罗马尼亚步兵师奉命堵住苏军溃兵的退路，当年的罗军士兵和他们的坦克，就在这片旷野上狂奔。 那时候苏军虽为溃兵，兵力方面依然占优。一场规模不大的激战后，罗军硬是被包围歼灭了。 时过境迁，苏军狂奔之地见不到曾经战场的痕迹，初春疯长的青草早已抹去了一切痕迹。 娜塔莎虽亢奋但她不傻，当她觉得距离城市边缘仅有五六百米的时候突然停下脚步，一个纵身趴在草丛中，举起那支SVT40。 “哎哟！我的傻姑娘，我还以为你要像男人一样，杀入城里和敌人拼刺刀。”伊戈尔也停下来，就半跪在她的身边。 “别废话了，我要展开搜索，如果有敌人立刻击毙他。” 然而娜塔莎的脸颊贴在枪托，大眼睛透过瞄准镜，竟没有发现敌人。 视野中到处是己方的战士，都是些穿着平民服装的科夫帕克的士兵。他们的该部队下辖的第一带队，很多人已经攻入了城市。 周遭的环境中充斥着枪声和爆炸声，却没有面相冲锋中苏军的火力阻击。 “敌人在城里布防了！伊戈尔，我想我们也应该进城。” “进城？难道你要参与巷战？我劝你不要这么做。” “已经来不及了！我们的同胞在流血，我要进城，枪毙敌人的机枪手。这是我的责任。” 她已经顾不上太多，直接站起身又加入冲锋的洪流。 伊戈尔意识到挽留不住，这便继续背着包，手握一支冲锋枪紧随其后。 苏军的第一攻击波有两千余人，因为巴尔岑这支精锐部队加入其中，战斗力了得。 很显然，大量德军上没有在爆炸余波中清醒过来，当德军守军打算开始组织防御时，苏军已经攻入城市了。 战斗开始的时候，734师于城南的守军数量不多，经过炮轰后，能展开防御的人居然就只有四百多人！ 能肩负起城南防御重任的，居然的第100军指挥部的那两个警卫营。 已经来不及通知734师，军长航特把警卫营的指挥权交给副军长，自己则由二十多人护送下，向城北的火车站撤去。 如若两支警卫营一并后撤，莫济里主要城区将在半个小时内完全陷落，最终苏德双方会为了普里佩特河上的那座石桥血战。 警卫营没有撤，他们还有九百多人可以参加战斗。 身为第100军的警卫营，其战斗力冠绝全军。这些人，平日的津贴高，生活待遇也好，如今部队面临重大危机，他们自然而然肩负起守城的责任。 他们阻止了734师城南部队的溃退，使得德军紧急组织起了一千三百人展开阻击。 因此苏军最多攻下几条街巷的入口，就开始遭遇铺天盖地的子弹。 “集束手榴弹！给我把那个碉堡炸掉！”身处战斗第一线的鲁德涅夫大声吼着。 五个战士勇敢的展开冲锋，每个人都怀抱一团手榴弹。他们在大量的机枪掩护下前进，结果全部壮烈牺牲。 “真是见鬼！下一组做好准备。” 话说，科夫帕克的部队不是突击装备了无后坐力炮吗？ 他们的确装备了，却因为士兵几乎没得到过训练，怎样正确的操作基本不会。更何况，基于观念所限，炮兵当布置在稍远于战场的区域，而非敌人仅在五十米外的状况。 可通向大桥的六个街巷，都成为了血腥战场。 在列奇察，早有准备的苏军可以爬到废墟上，居高临下射击进攻的德军。在莫济里，战斗也是这个模式，只是角色互换了。 第100军副军长，此人虽是高级军官，他也是从基层士兵爬上来的，更因为其参与过一战，在士兵中颇有威望。此人有很好的军事素养，又对巷战有一定的了解。 他令部分士兵爬上建筑，将窗户打开后，居高临下用机枪扫射。他们甚至投掷了一些白磷烟雾弹，更加剧了战场混乱。 经过此番操作，德军终于稍稍稳定了战局，师长鲍里斯曼却认为城市南部终究是守不住。毕竟734师的大部分兵力在城北的火车站附近，在他看来，就算是河流南岸的城区完全失守，只要火车站健在，就不算糟糕损失。 在这个问题上，鲍里斯曼和已经撤到火车站区域的军长航特不谋而合，火车站平安就是德军的底线。 只是航特的防御策略更激进，鲍里斯曼则显得过于保守，甚至是胆怯。 “先生们，我们撤到河北岸，只要我们牢牢把握住桥头堡，苏军就不能过河，不能威胁到铁路和火车站。”鲍里斯曼对自己的参谋们如是说。 等于说，他打心里已经放弃了守卫城南。734师的指挥部旋即开始紧急撤离，在撤出前，鲍里斯曼差人向继续阻击的部下通报命令，即边打边撤，逐渐撤到石桥。 可第100军的警卫营官兵，他们绝不可能收到734师的命令，再说从权限上，就算有命令他们也绝不可能执行。 所以在操持冲锋枪于第一线阻击的副军长，他眼巴巴的看着734师的友军可耻的卖队友行为。 “笨蛋！难道你们不是第三帝国的军人吗？我们已经压制住敌人了，你们为何逃跑？” 撤退的士兵没有任何的答复，随着734师官兵的后撤，德军的防御体系终于开始松懈。 与此同时，苏军中的精锐也终于参战了。 因进攻命令传达较晚，巴尔岑率部不得不跟在第一大队身后。在发觉前锋受阻，他除了集结自己的RPG射手，又差人寻找娜塔莎狙击小组。 这番操作需要一些时间，终于，巴尔岑集结了一支堪称强力的攻坚力量。 十名全副武装的RPG射手将承担最重要的攻坚任务，巴尔岑没有什么慷慨激昂的讲话，他指着街巷：“兄弟们跟我来，我们炸平敌人的所有堡垒，一路轰炸到大桥，再将其炸毁！” 巴尔岑目送自己的九十多个部下嗷嗷叫的投入巷战，他没有带头冲击，就是在等一个人。 “娜塔莎！你刚刚磨蹭哪里去了，记住，你要和我们一起作战！” 巴尔岑并不喜欢这孩子跟着科夫帕克的人作战，原因很简单，她目前是归自己管理。如果一个军官连自己的兵都管不住，就太不称职了。 他指着女孩的鼻子，焦急的指责：“娜塔莎你记住，我不准你乱跑。何况现在我太需要你的狙击技术，不要有杂念，跟我前进。部队能否顺利冲到大桥，就看你的表现！” “我会的！长官！”女孩刚毅的敬了军礼，和伊戈尔一道，拎着步枪来到这条街巷参战。 在这之前，娜塔莎在另一条街巷作战。她精确射杀了五个敌人，个个爆头，为伊戈尔记录。大吃一惊的德军赶紧透支了一些白磷烟雾弹，又辅以大量枪弹阻击，压得女孩根本抬不起头。 那么在新的街巷，部队能进攻顺利？ 巴尔岑率部攻击的街巷，第一大队长鲁德涅夫正苦苦的进攻。当其正欲再派遣第三组爆破队时，突然间，一些拖着烟雾的东西从面前飞驰而过，就在不远处发生剧烈爆炸。刚刚困扰部队许久，射杀至少三十人的两个机枪堡垒土崩瓦解！ “是谁？是谁做的好事？！”鲁德涅夫大为惊喜。 很快，巴尔岑就拎着枪跑了过来，嘴里更是有着对鲁德涅夫的不满：“您真是糟糕，居然指望步兵的血肉之躯去突击敌人的机枪阵地。现在我来了，我会集中使用RPG开路！” 鲁德涅夫心又不爽，那又怎么样呢，谁叫自己技不如人打呆仗。 倒是这一次作战，他的真正看到了沼泽地友军的实力，自己付出了几十人阵亡代价攻不下的机枪堡，被人家几发榴弹轻易攻灭。 唯有一心傲骨令他嘴硬：“我们确实不善攻城。既然您可以，请您带头攻坚吧。” “当然！倒是您的部队，千万不要磨蹭，我们的侧翼需要你们保卫！” 苏军一路势如破竹，以巴尔岑营为首的部队，扫荡这条街巷。本来巴尔岑觉得作战时非常需要娜塔莎的作用，结果RPG就取得了优异战果。巴尔岑和他的一百个勇士打仗的确英勇，若没有RPG的助力，进攻也必然慢慢吞吞。 人心众志成城是取得胜利的关键要素，随着时代的发展，武器装备的优势，也越来越成为一场战斗胜利与否的最大决定因素。 数千名苏军战士的确众志成城，相反的，德军正处于崩溃的边缘。 德军副军长意识到苏军突然针对一个街巷疯狂进攻，他们已经摧毁了三个十字路口的防御阵地了。在整个防御战线，苏军插入一把匕首，很显然，苏军的进攻目标就是大桥。 “莫非他们已经知道我们的大量物资都在河北岸的火车站区域，如果让他们摸到那里，对着大量的燃油储罐纵火，一切都完了！” 守卫南城区的德军主力就是那两个军直属警卫员，其组织度相当高，战斗意志也很顽强。 副军长顾不上组织734师的友军逃亡，他强令自己在各个战线防卫的部队：“你们全部向大桥附近集结，在桥头组织坚不可摧的桥头堡！我们必须不惜一切代价阻止苏军过河！” 服从军令就是他们的天职，两支警卫营所有活着的士兵，收到命令后果断放弃现在的防线。他们边打边撤，给予苏军的感觉便是，德军终于顶不住轮番攻击，决定全体逃命了。 当前，科夫帕克兵团的三个大队，全部攻入城内作战，整体高达六千人的兵力，他们来势汹汹，展现出的火力就令德军大吃一惊。就是因为德军了解到苏军的兵力过于庞大，指挥官做出“苏军计划摧毁火车站”的判断也就是合情合理。 在原本的历史上，河北岸的卡林科维奇火车站就被苏军游击队悄悄渗透过，通过几枚定时炸弹造成了惊天大爆炸。几十节满载燃油的油罐车爆燃，令整个车站陷入火海，大火烧了整整三天！ 现在的火车站也停着十多节油罐车，除此外就是数千匹战马，和百万计的枪弹，亦有大量的粮食。它实实在在的是德军第100军的后勤中心，它一旦毁于战火，即对这支部队的灾难性打击。 所以当副军长悲愤的给军长航特发去悲观的电报，所谓在桥头建立桥头堡死守大桥的决定，得到了完全认可。 两支警卫营撤了，致使苏军全线进攻突然进展神速，所有进攻的苏军战士，他们纷纷向着大桥移动，这番举动更令德军确信苏军就是奔着火车站而来的。 其实呢？完全不是这样！ 苏军的指挥官科夫帕克，他得到了部队伤亡的简要汇报。广大的战士死在城市巷战，令他惋惜不已。然离弦之箭不可回头，尤其是眼见得德军全线撤退，自己就更要坚定决心。 终究这次的作战任务是攻到河畔炸毁桥梁，任务即告完成，何必犹豫呢？ 所以当各个部队发来内容相似的电报，即部队攻到桥头附近的街巷口，突然遭遇德军强大火力的疯狂阻击时，他下达了态度坚决的命令：“不惜代价攻破敌人阵地，必须炸毁石桥。” 能通过普里佩特河的浅滩有许多，苏军真是连夜淌过一个浅滩，对着莫济里南城区狂攻。其实就算把莫济里主要城区摧毁，德军有意南下讨伐，他们还有许多道路可以选择。 攻击莫济里，最大的目的是诱导攻击列奇察方向的德军回防，必须通过一战，让德军陷入恐惧。当然，如果苏军真的把那座桥炸了，在德军将其修好前，德军便失去了一条南下作战的捷径。 很显然苏军达成了令德军恐惧的目的，撤的河北岸的火车站，刚刚安稳下来的军长航特，顾不上耳朵和头脑的痛苦，萌生了把桥炸毁阻止苏军北上的念想。 第1560章 炸桥 战场终于发生了奇怪的一幕，苏德两军居然都对对方非常忌惮！ 苏军想通过炸桥，迫使德军在未来一段时间，碍于交通的麻烦，不再南下进攻。德军则想通过炸桥，迫使苏军止步于桥头，不会威胁火车站。 双方的战术目标都放在了石桥，唯有它崩了，对双方就是莫大的好处。至少双方都这么认为。 “该死！这群***怎么拼了命的守卫桥头堡！RPG射手，给我灭了他们！” 巴尔岑叫嚣中，看到五枚飞弹飞驰而去。 榴弹是爆炸了，导致了一些敌人的伤亡。然刚刚打开的缺口，很快又被顶着反光钢盔的士兵填补上，无情的子弹依旧疯狂扫射，翠绿的曳光弹，形成了一道道致命的“激光”。德军居然集结了三十多挺机枪，几乎一水儿飞MG34，弹药量似乎取之不竭！ 德军还不时用50毫米的小迫击炮不停轰击，它威力只相当于两枚M24手榴弹，频繁轰击，进一步压制了苏军。 “他们真的很顽强，不好打呀！”穿着皮衣的鲁德涅夫凑到巴尔岑的面前。 巴尔岑刚想回答什么，突然二十多发子弹击中了他们躲藏的墙角，崩飞了五十的石块，还划伤了巴尔岑的脸。 原来，正是穿着皮衣的鲁德涅夫太过明显，遭遇到了德军机枪手的长点射，两人紧受划伤，简直是莫大的运气。 巴尔岑踉跄排起了，捂住左脸大声吼：“笨蛋！你是一个大队长，你凑到第一线是找死吗？” “呸！难道我是怕死的人吗？巴尔岑同志，我刚刚得到我们兵团司令的死命令，必须夺下这座桥头堡。” “是啊！我们还要把桥炸了。可是您看看，我们还能怎么做？这些德国人简直疯了，原来他们放弃阵地，就是要聚集这里死守。” “您没有办法攻下么？” “办法？我们的RPG弹头消耗太多了。” “难道不能用炮轰？” “无后坐力炮！”巴尔岑大声吼出这个名词：“鲁德涅夫同志，我军给你们提供了一些无后坐力炮，他们为什么没有跟进作战？” “什么？炮兵难道不是作为后援吗？” “呸！我需要联络科夫帕克本人！真是见鬼，我差人去找他，将所有的无后坐力炮小组组织起来，难道他不同意？想要攻破德军的桥头堡，我们必须集中所有的炮！” 本来，将无后坐力炮摆在战斗第一线是相当危险，只有经过很好训练的小组，才有胆子和技术于一线取得炮轰敌阵的战果。 苏军的突击再次受到阻力，毕竟这是巷战，于狭窄区域展开的激战，一小撮训练有素的机枪手，操持几挺机枪，即可达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战术效果。 对付这个，要么用迫击炮炸，要么用各类火炮直瞄轰炸。 介于迫击炮难以在正面展开，作战势必需要可以灵活轰击的无后坐力炮。 巴尔岑催促一番后，整个科夫帕克兵团的无后坐力炮小组，开始向鲁德涅夫所部集结。 论如何破阵，巴尔岑艺高人胆大，即由他的部下直接肩扛发射管，如同操作RPG发射管般，展开轰击。 后世的瑞典人就在无后坐力炮上深入研究，肩扛式无后坐力炮还为许多国家采购。只是巴尔岑的这个决定堪称惊世骇俗，因为苏联本就有多重型号的无后坐力炮，但让士兵肩扛炮管展开炮轰，这令鲁德涅夫大为震惊又充满期待。 正当苏军继续尝试突破，无数子弹飞向德军把手的桥头堡时，德军也在进行积极的运作。 德军第100军军长航特，在火车站的一栋仓库内，和同样通过石桥的734师师长鲍里斯曼会面。 两位高级军官皆在火箭炮轰击下幸存，当然，每个人都衣冠不整，所有暴露的皮肤也布满灰土。 航特的半张脸已经缠上纱布，乍一看，他仿佛被子弹划破了脸，唯有耳朵处的殷虹证明了伤口所在。 仓库外炮火连天，德意志男儿正在凋零。城里，尤其是火车站附近，很多平民下意识的撒腿就逃，甚至还有一些马匹也逃向北方。 基于现状，航特不管鲍里斯曼可能的反对，他突击起草了几份命令，就欲发给自己的部下。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发，进攻列奇察的370师就发来了占领城市的捷报。 就是这一天早晨，370师不管371师的援兵何时抵达，他们率先发动总攻。固然巷战中遇到一定阻力，德军早有准备兵力有多，战线便不断向河畔靠近。 守卫列奇察的那位突击提拔的连长，他真可谓求仁得仁，在最后一战中光荣牺牲。 苏军只有一百人，战线不断被压缩，他们的伤亡也越来越大，随着指挥官的阵亡，整个战线终于崩溃了。 仅有二十五个士兵向河畔逃亡，他们扔下了大量的装备，仅仅拎着步枪逃到河畔，看到了河面上静候的炮艇。 当德军追兵谨慎的抵达河畔时，旋即遭到了来自炮艇上的两挺水冷马克沁的疯狂扫射。德军进行了一番阻击后不得不战术规避，当他们再次展开反攻，试图用刚刚抵达的80毫米迫击炮轰炸时，那艘红旗飘扬的炮艇已经载着苏军最后的残兵，扬长南下！ 至此，列奇察的战斗终于结束。最后一战波澜不惊，德军以五十多人伤亡的代价，取得了整个城市的控制权。高达五千名士兵站在满目疮痍的废墟上，终于如卸重负的对天呐喊。 长出一口气的师长格努斯，兴致勃勃的向军长报捷，结果却收到莫济里岌岌可危的警报。 “军长？这是真的？难道734师一触即溃，把莫济里的南城区丢了？” 航特给予肯定的答复，接着声嘶力竭的对着电报机麦克风怒吼：“既然列奇察已经攻占，你立刻派人防御，组织大部队全力返回。” “遵命！” 格努斯觉得此事有蹊跷，试想，假若自己的主力赶回去，逃走的苏军再突然进攻，列奇察不就又失手了？短短的三天时间，双方针对这座城市进行了至少三次大规模的拉锯战，难道苏军不会进攻？ 身为军人，格努斯深知自己不该有过多的想法，当前自己必须把最优秀的部队分出来，去救援莫济里。 莫济里的局势如何挽救，航特突击想到了三个措施： 第一：攻占列奇察的部队，分兵回防，率先展开战斗，试图将苏军逐出河南城区，最好能予以重创。 第二：371师正在增援列奇察的机动部队，抵达列奇察后就地布防。371师其余部队，离开当前防线，通过普里佩特河上的纳洛夫拉浅滩，迂回到莫济里南部，堵住苏军南撤的道路，尝试重创。 第三：炸桥。 前两条，航特知道自己的部下会老老实实照办，而且最快三四个小时后，回防的370师就可以参与防御战。 最关键的正是第三条，因为两个警卫营担任了死守桥头堡的重任，航特手头就剩下二十多个手持冲锋枪的卫兵。想要炸毁石桥，需要大量的炸药堆砌，能完成这个的，唯有734师师长鲍里斯曼。 两个高级军官见面后，航特将自己刚刚发布了两项命令，原原本本告诉了鲍里斯曼。 “真是太好了，如果有您的主力回防增援，胆敢进攻城市的敌人将会被消灭！” 鲍里斯曼的话并非奉承，他听到航特的决定真是一百分的满意。 “那么，我的第三个决定，我们必须把桥炸毁。” “炸桥？我正有这个打算！” 航特本来还有点担心友军不答应，还打算用军衔的差距强迫这么做，不曾想友军是如此的配合，这即令人高兴，又令人有些悲哀。 734师盘算的可不仅仅是炸桥这么简单，鲍里斯曼继续说：“既然您是大力支持的，我这就派人去取炸药。既然要阻止敌人过河，我们就必须做的绝一些。” “绝一些？那是什么？！” 鲍里斯曼指指户外铁轨上的一些燃油罐车：“那些都是汽油，将其灌入河水里，泼洒在河岸，我们组成一道火墙！” “就这么办吧！” 本来，那些油罐车是属于第100军的给养，时生死攸关之际，鲍里斯曼顾不上那么多。 双方都计划把桥炸毁，德军的行动速度显然被苏军更快。 娜塔莎的钢盔上捆上一面灰色麻布，她的枪械也临时捆扎了一些碎布头，整个形象伪装成了废墟中不可名状的杂物。 女孩一边精确的击杀敌人狙击手，一边时不时的换地方。她是经验丰富的老兵，这番频繁的换位，使她避免了受伤。至于科夫帕克部队中的一些不够聪明的人，因总趴在一个地方射击，敌人一记长点射，大量重头机枪弹砸穿石块，将隐蔽的士兵瞬间抹杀。 娜塔莎只有一个，德军机枪手前赴后继，他们表现出的疯狂死战的思想觉悟，令这个还不到十七岁的姑娘大为震撼。 “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这么凶悍的敌人了！”躲在一堵墙后绝对安全的娜塔莎，向着身边的伊戈尔抒发自己的佩服。 “他们的确很强。”伊戈尔说着地给她三个上满子弹的弹匣。“你必须小心，你也已经被他们盯上了。我劝你不要太冒险，你就老实的等到无后坐力炮部队抵达吧。” “我……我想我该继续战斗。” 说罢，娜塔莎几个翻滚，有投入作战中。然而这一次，她却看到，二百米外的石桥上，突然多了一群人影。 “他们在干什么？”娜塔莎盯着瞄准镜，只见一些敌人正在桥面上堆砌箱子。“莫非他们要炸桥？”这个念头突然浮现脑海。 她还没弄明白，德军又有了新的操作。只见大量死守的官兵，突然开始有序的后撤，就仿佛他们要放弃桥头堡似的。 巴尔岑和鲁德涅夫自然要抓住这个机会，哪怕无后坐力炮还没有到。 苏军组织了新一轮进攻，结果又被德军机枪所压制，更恶心的，德军突然和对岸河畔布置了一些部队，就在刚刚，这些敌人还是没有的。 表面上德军正试图通过石桥撤退，实际是德军增加了对岸的兵力。 一些眼睛很敏锐的士兵，看到了对岸的德军正抱着皮管子，向河畔草地浇水，如此匪夷所思的行为令人大呼不解。 “真是莫名其妙？他们究竟要干什么？”巴尔岑眉头紧皱，随着新一轮突击被压回来，他不知所措。 “我也不懂啊！”鲁德涅夫说，“我们还是等无后坐力炮小组抵达了再说吧。” “也好！我倒要看看德军要干什么。” 巴尔岑的目的只有一个，把那个石桥炸了，结果德军的反常举动，尤其是桥面堆砌木箱的举动，愈发的令他怀疑。随着德军行为的深入，他看到有两个德军士兵正拎着线圈，向河对岸退却。 顿时，巴尔岑明白了一切。 他抱着脑袋，表情无比的复杂。 “这些敌人，他们要把桥炸了？如果他们这么做了，我们还拼命冲锋干什么？” “看起来他们是要炸桥。”鲁德涅夫说，“我们的计划不就是炸桥吗？这绝对是个大动静！” “对！我看不用猛攻了，德军将帮助我们完成任务。鲁德涅夫同志，您还是捂住耳朵吧！” 一切正如巴尔岑所料，当许多苏军士兵眼巴巴看着敌人全部通过石桥，=因没有收到进攻命令，没有人敢于擅自突击。 敌人离开了大桥，突然间，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场剧烈的爆破发生了！ 734师毕竟库存了一定数量的炸药，鲍里斯曼令人在桥面上摆放五十公斤TNT，雷管电极这一套设备弄完后，藏在一百米外的人冒着巨大风险将其引爆。 毕竟那是一座石桥，普里佩特河上游也不宽阔。如此剂量的炸药竟将石桥结构性炸毁，城市连接的通道至此荡然无存。河上腾起浓烟，接着大量碎石铺天盖地而来，并对苏德双方都造成一定伤害。 “哈哈！他们真的把桥炸了！”巴尔岑猛地站起身，“鲁德涅夫同志，您可以通知科夫帕克同志，不必继续猛攻了，我们的战术目标已经达成。” “好的，我这就通知！” “不！再等等！” 正当坐在废墟中一根汗毛都不暴露的鲁德涅夫，正欲举着对讲机和上司讲话，巴尔岑拦住了他。 “怎么？还有什么问题？” “您稍稍把头露出来看看吧，这些***，他们居然在纵火！” 当鲁德涅夫谨慎的露出一双眼睛，他的瞳孔急剧缩小，反光的瞳仁中闪现着可怕的影子——普里佩特河正在燃烧。 桥塌了，尘埃尚未落定，河畔上由腾起冲天大火，起火源是什么，稍有常识的士兵通过空气中突然开始弥漫的气味意识到那是汽油。 巴尔岑的老脸被火焰炙烤的很热，他就露着半个身子，丝毫不担心自己可能中流弹。他完全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惊：“这些***，难道他们制造一面火墙，生怕我们打过河去？！” 第1561章 娜塔莎的抉择 一条火墙分割了莫济里城，德军依旧在向河里灌汽油，使得火墙随着河水流动越来越长。 “桥炸了，火墙形成了，俄国人你们难道还敢渡河？你们拿什么渡河？都烧死吧！”面对自己的杰作，师长鲍里斯曼居然对着火墙大笑，并时不时的叫嚣。 战友的狂妄表现的淋漓尽致，明明734师刚刚的表现可以用一触即溃形容。 航特腹诽着：“你们也只有在坍塌的桥梁和火墙的庇佑下得以活命了。” 终归苏军的进攻势头被成功遏制下来，除非这些俄国人认为自己在烧死前，能成功通过燃烧的河流。航特长出一口气，自己和火车站都安定下来，即便空气中弥漫着汽油燃烧的臭气，又何必介意呢？ 同样，战斗也给予科夫帕克巨大震撼。 他从没想到过自己就靠着手头六千号人，成功杀入一座城市。他不是狂妄的人，所谓炸了桥后，部队把获得的战果突击消化掉，任务就完成了。 不曾想敌人居然亲自炸了桥，还搞出一道火墙。 科夫帕克亦是长出一口气：“你们这么懦弱也好，至少我不用担心你们会突破火墙，对着搜索战利品的我军展开偷袭！” 从某种意义上说，德军的举动给予了双方以双赢，火墙如同裁判，强制宣布了双方休战。那么苏德双方暂停作战后，各自的举动必将决定各自的命令。 本来，科夫帕克对攻城战有着难以明说的忌讳，即便这番完全占领了莫济里于河南的城区（火墙燃烧时才早晨九点半），他没有用任何守卫城市的打算，甚至不想在此再多待。 科夫帕克和如同土里钻出来似的巴尔岑会面：“我们达成了作战目的，我军理应撤出城市。您为我军的这次行动立下功勋，您觉得我的决定如何？” “撤出城市？这个……”巴尔岑犹豫了一下，“难道您不想夺取一些战利品后，比如说拿走一些随地可见的枪械弹药，再撤走吗？” “当然！我们当然要搜索一番，不仅仅是武器弹药，我发现这一带城区明显成了敌人的宿舍，我已经安排人展开搜索了。我想您也该命令您的部下加入搜索中，竭尽所能的拿走生活用品！” 巴尔岑点点头：“我会的。我们也该向上级汇报这个胜利。您应该明白，我们的最终任务是设法诱使围攻列奇察的德军主力回援莫济里，这个战术目标是否达到，我并不知道。 我们必须请示集团军方面，是否撤出，何时撤出，我们必须听命于别列科夫将军。” 科夫帕克点点头：“我会遵守命令。” 一场关于莫济里河南城区的大规模搜索开始了，整个行动就在火墙和无尽浓烟的映照下进行，所有参与搜索的士兵打着一百二十万分的警惕，毕竟谁能保证搜索中，不会和奄奄一息或藏起来的敌人发生交火？ 英雄狙击手娜塔莎，战斗到现在，她可以确定的战绩愣是增加的三十一人，并得到伊戈尔统计，成为实打实的战绩。 能一战歼灭这个数字的敌人，就是拜德军机枪手前赴后继拼命射击所赐。 截止到现在，娜塔莎的战绩已经高达三百九十七人，固然这个战绩比那位白色死神西蒙海耶还差很多很多。可她还是个孩子啊，一个未成年的苏联女孩完成这样的战果，她的名字已经载入史册。 可以说，她每一次出战必能大幅度刷新战绩，如今距离四百个歼敌目标，就差最后三个战果了。 想到这儿，搜索战场的娜塔莎突然有些小小的失望。 “亲爱的，不要有太强的功利心，现在战斗暂停了，搜索战场可要万分小心。你切勿被好胜心左右，可要当心敌人的黑枪！” 娜塔莎点点头：“伊戈尔大叔，谢谢您的忠告。我只是有点遗憾罢了。” “我的统计很精确，不过你不要忘了，自那个专员同志降落，他下令删去了你上百个缺乏证据的歼敌战果，如果加上那个，你已经消灭五百个***了。如此你已经为五百个死难的同胞报了仇！” “唉，上级需要歼敌证据，这一点我可以理解。”娜塔莎摇摇她一头金发的小脑袋，“算了，如果我发现有敌人负隅顽抗，直接枪毙，这样我的战果不就增加了。” “嘿！亲爱的，不要被杀戮蒙蔽双眼，随时保持小心。记住，哪怕是伤兵，他拉动手榴弹也能要了你的命。” “那我可要小心了！”女孩麻利的将枪背在身后，从腰里拔出那支杨明志赠与的托卡列夫手枪。 伊戈尔也紧握波波德冲锋枪的弹股，一大一小的两个士兵，开始紧张又亢奋的战场搜索。 士兵们检查每一栋房屋，以得到重要的衣服、皮靴、床单，甚至是铁质的勺子叉子。 他们的行动更像是一场危险的寻宝，既要找到好东西，也要把敌人的伤员找到，并直接补刀之。 苏军的《步兵操典》明文写着禁止杀战俘，对于科夫帕克来说，这本小册子他可以不执行，尤其是对待战俘问题上，他率部在乌克兰作战时，抓到的战俘从来都是审讯后枪毙或绞死。是啊，身为游击队，何必用正规军的纪律自我约束？ 于是城市里零星的枪声继续回响，战士们开始消灭奄奄一息的敌人伤员，并在完成补枪后，夺走死尸的军靴。 满是瓦砾的街道上，随处可见死亡的德军士兵。至于苏军的牺牲者，则被战友拉出城，就在城外就地掩埋。因为不停有战友高高兴兴的从半坍塌的建筑中，拿出一些战利品，这大大刺激的娜塔莎的占有欲。 她甚至感觉到了一丝打猎的意味，持枪进入建筑物内，固然可能遇到敌人残兵，不也能找到大量生活用品吗？ 作为一个女人，娜塔莎的确需要很多生活用品，尤其是贴身的衣物。她估摸着，莫济里城里难道只有男人？就冲着德军的卑劣习惯，定有一些女人为他们特殊服务。 娜塔莎不耻于这类行为，倒是那些女人逃走的话，遗留的衣服夺过来归自己用，对自己非常重要。 “就这里吧！我们进去侦查。”娜塔莎说。 “这里？也好。给手枪上膛，眼睛瞪大些。” 女孩点点头，接着又从腰里拔出匕首。 她左手握紧匕首，持枪的右手就搭在左手手腕。伊戈尔欣慰的瞟了她一眼：“呵呵，你真像个老兵。当心，单手射击时后坐力很严重。” “无妨。如果不能一枪毙了残敌，我就的匕首就立刻刺破其脖子。” 伊戈尔耸耸肩，他实在不怎么喜欢娜塔莎刚刚的这番很有气势的宣言。毕竟这个孩子甚至不满十七周岁，难道她还能零距离和敌人搏斗？ 伊戈尔横下一条心，谨慎的端着冲锋枪，率先进入这间昏暗的建筑。 两人进入的实际是一个百货商店，当德军占领这里，百货商店依旧发挥着该效能，只是店主变成了从德国本土移民来的平民，售卖对象也成了德国军人。对于这种情况，两人根本一无所知。 直到两人深入探索，不但发现这是一个小商店，还发现柜台上，居然还零散摆放一些货物。 “哈哈！居然还有香烟！”伊戈尔大喜过望，“这个真是个好东西。” “香烟会让男人兴奋吧，我一点也不喜欢。” “那当然。”说着，伊戈尔麻利的将找到的十多包卷烟塞入衣兜，又从满是尘土的地上捡起两包，塞入娜塔莎的背包里。 “大叔，我说了，我不需要这东西。” “你当然不需要，但是有人需要。” “是谁？” “当然是别列科夫，你看待他如同第二个父亲。你把卷烟当做礼物送给他……” “啊！”女孩的兴奋直白的写在脸上，在被点醒后，整个人突然贪婪起来。至少伊戈尔觉得的确是贪婪了。 “大叔，要不你把你找到的香烟，再分给我一些？我还想……” “不行！” “为什么？！难道您不怕我向司令告状？” 娜塔莎以为这能吓到伊戈尔，反倒被他倒打一耙：“亲爱的，我会告诉司令，你非要进入建筑内部搜索，致自己于危险。想让我闭嘴吗？那么不要再提香烟的事。我告诉你，作为男人，这东西自然都归我。亲爱的，你也体量我一下。” “好吧。”娜塔莎赶紧扯开话题，“这里还有些面包块，虽然沾了尘土，擦拭一下吃掉完全没问题。” 事情变得有些滑稽，就在刚刚两人还对进入建筑搜索的危险性探讨一番，现在，在这个小商店中，因为找到了不少各有所需的物资，两位居然不是谨慎的进一步搜索，而是抓紧时间将东西往背包里塞。 面包、罐头，甚至伊戈尔还找到了两套刮胡刀。 “哈哈！这东西可比香烟还好用！” “唉？那是什么？”半跪在地上只顾着捡罐头的娜塔莎好奇的问。 伊戈尔也不言语，他打开铝盒，将里面的折叠刀拿出，对着铝盒背面的小镜子，居然刮起了自己满脸的胡茬子。 这令娜塔莎大为吃惊：“我看过司令刮胡子，他是用匕首做的。我还记得，他曾经拜托我去拿柳叶刀，充当刮胡刀。” 女孩说者无意听者有意，伊戈尔笑了笑，旋即扔过去一铝盒：“司令救过你的命，他既然缺刮胡刀，这一套你也送给他吧。至于我现在的用的，那是属于我的私人物品。” 他们在昏暗的房间中翻腾，制造的噪音不可谓不大。突然间，似乎从另一个房间内，传来了异响。 娜塔莎的确放松了警惕，好在她的神经并不大条。异常的响动吓得她马上扔了一罐瘪了的罐头，又是一手匕首一手持枪，以半跪姿态准备战斗。 “糟糕！看来有情况！”伊戈尔有些懊悔自己刚刚居然忙着找战利品，居然把自己的不设防的后背暴露给潜在的敌人。 他端着冲锋枪，脖子一甩：“看来是那个房间传来的。” “要不要扔去一枚手榴弹？”娜塔莎问，“我还有两枚。” “不必，我们悄悄过去！” 两人躬着背贴着墙根，移到了那个房间虚掩的木门。伊戈尔用枪口缓缓推动木门，凑过一只眼睛偷窥。 这分明是一件卧室，墙上窗户被震碎，玻璃碴子满床都是。似乎噪音就是来自这些玻璃碎片，亦或者是户外的并没有停歇的枪声，进一步震碎的窗户木框？ 伊戈尔本想直接冲进去，突然，他的眼角居然看到一只满是血迹的手。 本着和娜塔莎并肩作战一年的经验，他看得出那只手必是女人的。 他缓缓撤回来，半跪墙角，对身边谨慎的女孩悄悄说：“里面有一具女人尸体，除此外好像没有异常。” “所以这是女人的房间。我……我想要些……” “我懂你的意思，我得再侦查一下。” 伊戈尔又凑到门缝，在继续扫视的过程中，一个怪相被他发现。在床边的一片区域，这里的玻璃碴子神奇的不存在。而且，遮盖床底的床单上，存在一些特殊的血迹。 伊戈尔不是侦探，只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兵，而且作为狙击手的观察员，发现些特殊情况突击做出分析，正是其本职工作。现在，他做出了一个大胆的推测——床下有人！ 他又凑到娜塔莎身边，“亲爱的，做好战斗准备。一会儿我冲进去，你紧跟在我身后，一旦发现床下有敌人，给我果断射击。” “我会的。” “开始行动！” 只见伊戈尔一脚踢开门，一个翻滚就到了床边，他掀开床单，枪口直指床底。娜塔莎紧随其后，手枪枪口亦是指着床底。 场面一度非常尴尬！只见一个满脸是血的人，目瞪口呆得盯着两人。 伊戈尔突然改了主意，他满是肌肉的左臂如同拎小鸡般，将躲在床下的人拽了出来。于是，一个穿着背带裤的秃顶男人，哭丧着脸高举着双手，嗷嗷着两人听不懂的德语。 “Achtung！”伊戈尔大吼一声，此人的确没有再废话。 不过伊戈尔会的德语实在太少，他的确恶补了些许日常用语，那也只是日常用语罢了。仅从这个男人装束和形象来看，绝不可能是士兵。还有地板上的死亡女人，她金发蓝眼死不瞑目的样子，尤其是高挺的鼻梁，也不像是斯拉夫人。 娜塔莎紧张的问：“难道，他们是给德军服务的所谓平民？” “他们应该是德国人。” 仅仅问到他们的身份，伊戈尔还是有此能力。原来，死者和俘虏是夫妻关系，他们从德国本土而来“淘金”。他们得到军方的许可与欢迎，于城内向驻军售卖生活用品。 或许这对夫妻从没有直接伤害过本地的白俄罗斯人，不过他们实实在在是作为德国占领军的帮凶而存在，再者他们存在于这座莫济里城，本身就是有罪。 伊戈尔基本问清了情况，他对娜塔莎说：“这个男人是德国人，也是***的帮凶。我想，你有权处决他。” “这……”娜塔莎的枪口捶地，半跪着的她面露难色。 如果这个德国人是一副视希特勒为永雄的冥顽不化形象，毙了他自己毫无负罪感。然而现在娜塔莎已经了解，这对夫妻来到苏联后，并没有杀害苏联公民。 “我……我觉得这个人只是个帮凶。我想我们……” “留着他的命？怜悯他？亲爱的，***怜悯过你的父母吗？” “我！”娜塔莎猛地抬起头，又迅速勾下去，整个人犹豫不决一言不发。 “哦抱歉，说到了你的伤心事。既然你不愿意，我就不强求你。听着，这个房间是他们的卧室。瞧瞧那个破损的衣柜，里面有女人的衣服，甚至可能有化妆品。接下来你想做什么随意。” 伊戈尔说完话，就连踢带打的将那个抓获的男人赶了出去，不一伙儿，留在房间中的娜塔莎听到一串枪声…… 伊戈尔杀俘了，女孩转念一想他刚刚的那句话，顿时狠下心。 是啊，***杀了我全村的亲友，我又何必怜悯那个男人呢？ 女孩横下心站起来，不过她毕竟还是个女人，这便将满是玻璃碴子的床单拉下来，盖在了死亡德国女人的身上。接下来，将在衣柜里找到了三件女性衣服包成一团，又把震在地上的口红装进衣兜，拎着手枪面色凝重的出了这一片狼藉的房间…… 第1562章 捷报 在大规模搜索中，几乎每一个士兵都得到了丰厚的战利品。 这些科夫帕克兵团的战士，说实话他们大部分没有受过真正的军事训练，军容一般不说，在城破之后的表现也放肆至极。 侵略者都伤害或杀戮过他们的亲友，他们的报复心顺理成章的向着找到的德军伤兵发泄。尤其是科夫帕克给予大家的命令，即彻底消灭敌人，不留活口。 部队不收战俘，那么敌人的伤兵在死之前，难道不该受到一番蹂躏吗？ 相当数量的士兵，以他们能想到的最残酷手段，对着德军伤兵拳打脚踢，以至于有的人居然对着尸体撒尿。这类行为在正规部队发生并被政委发现，最轻也是关上三天禁闭。但在莫济里，科夫帕克有意的放纵他的部下。 如此看来，伊戈尔要是真的把那个抓获的德国男人交给科夫帕克，那还不如直接枪毙，彰显仁慈。 因为在科夫帕克兵团中，如果有谁说，应该对抓获的战俘好一点，这个言论本身就会遭人怀疑，甚至被当做潜在的叛徒审讯一下。部队战斗与生活一直处于危机中，兵团政委鲁德涅夫，也不得不用强力手段，维持住部队的士气。所以，维持住士兵对敌人的仇恨，就是非常实用的凝聚士气之手段。 可是这番手段，在莫济里破城后，体现给鲁德涅夫的就是部下的杀人狂欢。但他没有阻止部队的行动，只是差人下去，命令部队发现敌人伤兵直接枪毙，切不可大动私行发泄球情绪。 部队士兵的精神文明建设，这属于鲁德涅夫的工作，所以科夫帕克并不在意部下的举动，。 战斗基本结束，一道火墙和普里佩特河分割了敌我双方，侦察员汇报，德军继续向河畔灌汽油，迫使火墙继续维持着。 “德军不打算过河，也害怕我军过河啊！”科夫帕克对巴尔岑说，“战士们已经在搜索战利品，我军的初步伤亡统计也下来了。我军的伤亡并不严重，是该向上级汇报战况了。” 巴尔岑回应：“汇报完之后，我军理应撤出城市。再说了，您的部队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如同一群土匪。” “是我治军不严。我会立刻撤退，不过如果可以，我打算多逗留一段时间，至少进一步的搜索战利品。” …… 一份振奋人心的电报，发到了一百公里外的游击共和国。 它在早晨十点半发来，在此之前，铁匠村的集团军指挥部，即收到了喜讯，也收到了警报。 此时此刻的指挥部内，杨明志打着哈欠，他不敢有任何的怠慢。因为战斗的结束，当然不会因为苏军主动撤离的列奇察就告终，德军第100军来势汹汹，如果他们全体南下死战到底，游击共和国只怕要进行最坏的行动——全体撤退。 所谓撤退，就是渡过第聂伯河，撤入切尔尼戈夫州于第聂伯河左岸的广袤森林中。 当然这是最坏的打算，杨明志认为，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会发生。 莫济里的战况杨明志只知道战斗于早晨打响，几乎同时，列奇察方面撤退的部队，会汇报德军开始全面攻城，最后的守军做着掩护性抵抗。 “现在，红十月和茨冈人，两支大队的主力已经完全脱离的雷区，他们最快可在下午抵达德尼普拉泽地。他们接着会通过索日河的浅滩。我们撤出列奇察的军队正紧随其后，今天晚上，怕是有两万多人，会在那片沼泽地过夜了。”耶夫洛夫对当前的局势稍稍总结了一些。 就在七月三十日，各路苏军部队胜利的脱离战斗，唯有莫济里地区，苏德双方还在激战。 杨明志明确的表示：“我们必须做好军队的接待工作。真是糟糕，德尼普拉泽地的对岸就是炸平了的洛耶夫城，因为德军371师的缘故，我们的工兵部队已经南撤到米西渡口了。如果没有德军371师的阻碍，我军可直接从洛耶夫渡河。” “我听得出您似乎有些无奈？”福明安慰的说，“德军371师主力已经北上，留下来的只有防守的能力。无论敌人还会怎样做，在未来两三天内，我们不用担心他们会南下进攻。” “的确！列奇察被德军攻占了，为了这座城市，我们永久性损失了六千人！他们可都是我们第63集团军的精兵，我们正处于最虚弱期！”杨明志已经得到了部队初步统计的伤亡数量，冷冰冰的数字背后，是血腥的战争。“我们可以不吝褒奖之词，来歌颂我们为人类反***事业牺牲的英雄们？ 我本来只是打算攻击洛耶夫，用军事手段抢到大量金属造武器的。如今战斗要持续到八月份，四十天的战斗，已经有近两万人，付出了生命。这还仅仅是我们第63集团军的损失。” “是啊！”福明看得出司令阴沉着连，他知道司令其实是非常反对这种穷兵黩武的行为。他长叹一口气：“您不要自责了。我们是军人，军人必须服从命令。游击运动指挥部下令执行一场涵盖戈梅利大部分地区的战役，到现在，我们完成了任务。您也看到了波诺马连科同志发来的电报，高层的意思是不追究我们主动放弃列奇察的责任，您又有何哀叹的？是因为牺牲者太多了？哦，我的朋友，难道您要忽略德军的伤亡吗？” 福明继续说：“我们必须用辩证的眼光看待这场战役。我军永久性损失两万人，伤员数千人，亦有一些平民伤亡。 德军的综合损失，我这里有个初步的统计。例如，我们基本完成了德军634师，707师的歼灭，全歼了武装党卫队59团，仅仅这三支部队，总兵力就达到三万人。仅从现在的统计，我们歼灭和杀伤的敌人总量，应该在五万人左右！这便是我们四十天为祖国交付的答卷。” “居然这么多？！”一时插不上话的耶夫洛夫惊得跳起来。 “是的。萨林奇金那里有更详细的一些统计。所以请您自信起来，我们伤亡高达三万人，不是又有科夫帕克、红十月和茨冈人到来吗？我们的实力的确削弱了，局势还不至于太悲观。” “这……”杨明志苦笑了一下，默默的说：“他们毕竟不是我们第63集团军的部队啊。” “那有如何？您可是中将，他们能拒绝服从您的命令？” 这一刻，杨明志的确有了一些不自信。他从见到科夫帕克之日，下令那人去执行进攻城市的命令，能清楚的意识到其人内心的抵触。科夫帕克是如此，其他两个大型部队的指挥官，难道就对自己听之任之吗？ 答案肯定的否定的！ 杨明志自己的斤两多少还是颇为清楚，63集团军损失的士兵，都是自行招募和收拢，甚至从战俘营抢救出来的，军队间感情深厚。那三个大型部队，他们也是自己招兵买马，基层的士兵对中将别列科夫，只怕只是听到了名字，对其长相、个人的基本状况，压根就没有概念。 怕是许多人坚决认为，别列科夫一定是一脸大胡子的斯拉夫老头子模样，结果呢，确是一个三十岁来来自中国的年轻男人。至少在苏联，三十岁就归类年轻人范畴。 杨明志顿了顿气：“他们只是到我们这里避难，科夫帕克则是奉命增援罢了。一旦事态稳定下来，他们还要返回布良斯克、绍斯特卡和苏梅的森林中，在各自的控制区打击敌人。而我们呢？我们只能强行又快速的，将萨林奇金统计的那六千个年轻女人，训练成女兵。我很抱歉要执行这个无奈的决策。” 就在指挥部的三位高级军官为游击共和国的未来忧心忡忡与探讨出路时，一份来自于霍姆尼奇守军的电报发了过来。 通讯员拿来电文，纸张首先被耶夫洛夫夺了去。 这个一脸棕色胡茬的老家伙，调侃说：“我亲爱的将军，我看那六千个女兵一定能训成精锐。这是乔舒雅和萨沙诺娃发来的电报，她们汇报了一个重大利好消息！德军371师，开始撤出他们的防线，向着西北方向走了。” “消息可靠吗？！”杨明志于震惊中站起来。 “当然可靠，难道您不信任她们？！” “我……”听到这个消息，杨明志内心里的那份不悦感突然间荡然无存。为何？他一直担心德军会在列奇察战事结束，继续南下作战，德军会不会这么做？他让认为，如果371师继续保持防线，即证明德军有较大可能有此打算。 现在371师开始放弃阵地，撤退方向也不是别的，正是莫济里。 杨明志的脸上突然没了愁云，这令福明颇为惊讶：“将军，能看到您有轻松的表情，我很高兴。” “是嘛？我现在的确很轻松。通讯兵！” 在人来了后，杨明志直接说：“给女兵团发报，命令她们进一步侦查，密切注意德军动向！” 然话音刚落，又以为通讯员带着电报来了。这番电报来自于小沃曼斯基，原来从撤入森林的他和一支打算穿过森林间隙的德军发生短暂缴获，奇怪的是，德军毫不恋战，一门心思的向西北方向运动。 “太好了，有了这两份电报，我可以告诉你们。我的包围莫济里，拯救列奇察的战术，已经初步成功了！” “额……可是我们不是已经主动放弃列奇察了吗？”耶夫洛夫的问题令气氛骤然尴尬气啦。 福明赶紧说：“我们是放弃了列奇察，德军大军也完成了占领。只是现在敌人中了别列科夫同志的计谋，大批德军主力正在疯狂奔袭莫济里，就连371师剩下的只有防御能力的部队，也不得不放弃阵地回防。您认为这意味着什么？” 耶夫洛夫本人并不是傻瓜，他只是在年幼时没有得到系统的学校教育，因为侥幸活到现在又有大量战功，才让他这个三十多岁的人有了少将军衔。 他对于复杂的战术需要多一些时间理解，但他知道德军第100军主力若是大规模的奔袭莫济里，给予游击共和国的，就是撤退部队完全没了后顾之忧，并在想当长的时间内，德军不会再对南方动武。 杨明志一不做二不休，他不知道莫济里究竟发生了怎样的战况，居然迫使德军了霍姆尼奇地区。他们放弃霍姆尼奇，就等于放弃了对游击共和国的压迫态势，德军一定是遭遇了某种难以承受的打击，尤其是第100军，不得命令全部部队撤回。 “难道科夫帕克，这个对攻城战有抵触情绪的老家伙，真的攻占了莫济里？”杨明志这么想着，正当他亲笔起草电文时，一份他梦寐以求的电报发了过来。 “哈哈！科夫帕克赢了！真想不到，德国人居然炸了桥，还用汽油制造火墙，他们是有多么畏惧我军？”杨明志一时兴奋，整个人居然嘟囔起汉语。 他说汉语谁能听得懂？耶夫洛夫和福明则直接审阅起电文，获悉了莫济里河南城区内发生的一连串大事件。 “耶夫洛夫，我记得守卫莫济里的是734师吧。”福明问。 “就是他们，一群乌合之众。就在五月份，我们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堂而皇之的救走了八千人。” “啊！这件事仿佛过去了很久了。之后我们就和罗马尼亚人大打出手。” “的确如此。五月份的734师战斗力很弱，两个多月过去了，他们的战力也难以提高。” “这么说来，科夫帕克成功破城，很大程度就是德军的羸弱咯？” “当然，我真希望所有的德军都是这么羸弱。不过他们的举动令我大开眼界，我军要渡过河再通过火墙，方可抵达对岸继续作战。可惜我们没有这个能力。” 杨明志没有介入这两位的交谈，他凑过来，言简意赅的说：“科夫帕克的行动成果超过我的预期，以四百余人伤亡的代价，直接攻陷了半个莫济里。如果他们有能力，我真的希望他们能渡河继续扩大战果，就目前来看是不可能了。” 耶夫洛夫顺着说：“我想，我们制造事端诱导第100军主力回防的战术目标已经达到，我军没必要和德军精锐死战。我军理应立刻撤退。” 杨明志点点头：“我正欲给他们下达撤退命令。不过我现在必须稍稍修改命令，为了避免和德军主力撞到，科夫帕克兵团必须按照我们四月底五月初的作战轨迹，完成这条胜利撤退。” “四月底的作战？”耶夫洛夫有些懵：“我记得我军饶了一个大圈子。我知道我军不宜和敌人再大打出手，但是绕远路，我觉得……” “有些不妥？”杨明志笑着摇摇头，“莫济里的一条南下的铁路线贴着沼泽地建设。德军主动炸毁莫济里的公路桥，但是他们没有炸毁城西的铁路桥。当然，我不认为我军还有足够的炸药，并在德军重兵防御下，炸毁那座普里佩特河上的铁路桥。但我军可以沿着铁道，对着铁轨大规模破坏。至于炸成块状的铁轨，拿回来回炉造武器！毕竟我们必须抓紧时间生产弹药以弥补巨量战争消耗。” 第1563章 苏军撤出莫济里 上午十一点，游击共和国的电报，传达到了莫济里的科夫帕克兵团指挥部。 此时科夫帕克本人已经离开了莫济里，并走过几个小时前亲自冲锋过去的旷野，抵达城南森林。 一半的士兵也带着大量的战利品，尤其是大量的衣服，用麻绳捆扎好背在背上，回到森林中待命。另有一些人，在旷野上突击挖坑，埋葬自己死去的战友。 只有少数士兵在战斗第一线，他们满是灰土的脸被火焰炙烤得生疼，即便如此，他们依旧向河对岸威慑性射击，以向德军宣布，苏军依旧在守城。 其实那倒德军自保用的火墙，一来它的确迫使苏军不能继续进攻，二来也阻碍了自己的视线。 因为耳膜穿孔，又因为肾上腺素水平低落下来，意识到卡林科维奇火车站平安，大军正在回援的路上，德军第100军军长航特，不得不开始面对令他难以忍受的头疼。甚至一连被扎了三剂麻醉剂，这才舒坦一些。 他不知道苏军已经开始撤退，尤其是以刚刚结束的列奇察血战为例，他悲观的认为，德军也必须和苏军于莫济里河南城区血战，才能取胜。他不知道苏军又从哪里搞出来一支生力军，经撤过河的734师鲍里斯曼解释，他相信这支部队，正是十二天前，击败734师渗透部队的苏军。 所以德军做出了这样的判断，那便是苏军击败了迂回渗透的德军部队后，就开始向北方移动，他们藏匿于沼泽烂泥，计划在适当时机攻击莫济里。苏军的计划现在来看的成功了。 鲍里斯曼安慰说：“您放心，苏军只要守城，他们就插翅难道，我军能彻底围死他们！” “您还是担心一下西边的那座铁路桥吧！”痛苦中，航特依旧明白铁路桥的重要意义。石桥炸了，工兵能在桥墩上再修一座铁桥。不过铁路桥如果被炸毁，修复工作也要消耗很多时间。 鲍里斯曼拍着胸脯保证：“您放心，我们734师战斗力的确不才，不过我把精锐和大量重武器，已经突击安置在铁路桥，苏军要攻占那里，只会遗留大量尸体。” “唉……”航特对鲍里斯曼实在不放心，他没有表彰这位的自信，默默的叹道：“希望苏军不会攻击那里。他们最好就死守城市，不要再逃跑了！让我好好的歼灭你们。” 说道最后，航特整个人变得咬牙切齿。为何？他麾下的三个步兵师，战斗过去整整三天，这三天战局变化之剧烈，远超航特的想象。第100军的总伤亡，达到了惊人的四千五百人。可悲的是，河南城区的医院本躺着一百多人的伤兵，怕是连同医生护士，都被苏军杀害了。 等于说，本有堂堂五万大军的第100军，仅仅三天就失去了十分之一的兵力，何况损失的还是主战兵力。 莫非这样的战争形态，在东线就是一种常态？他早就听说进入东线的部队，对占领区的平民总是采取残酷手段，他本来对于屠杀平民的士兵非常鄙夷，到了现在也渐渐理解那些人的行为了。战友大规模的死，会令士兵疯狂，他们会把平民当做泄愤对象，疯狂的士兵做出什么事情，都不会令人惊奇，何况听了戈贝尔博士宣传讲话的战士们，也对屠杀平民少了几分负罪感。 现在，航特呲着牙，告诉鲍里斯曼他的态度：“我们必须要让火墙对面的敌人，付出全军覆没的代价！血债必须血偿！” 一时间，他已经忘却了自己的部队的任务其实只有一个——收复列奇察。 第100军=付出四千五百人损失的代价，他们不也完成了作战目标？何况一路打到北方的斯韦特洛戈尔斯克、日洛宾，甚至攻到博布鲁伊斯克城下的苏军游击队，难道不是全被重创赶走了吗？ 所以，在本地驻军司令瓦格纳，乃至**驻扎白俄罗斯的最高负责人库贝，都对第100军是满意。即便第100军损失四千人，苏军游击队的伤亡也超过了一万人。第100军消灭的是令瓦格纳头疼许久的苏军第63集团军的部队，至少他有理由相信这个。敌人遭遇史无前例的重创，想要东山再起，难道还有机会吗？ 截止到七月二十九日，本地德军驻军高层，都认为德军的胜利已经势不可挡。毕竟第100军是请来的客军，威廉库贝不得不做出一个抉择，即必须要求第100军在战时结束后，立刻北上莫吉廖夫，马不停蹄的执行他们的最大任务——增援第9集团军。 然苏军强攻莫济里，突然干扰了库贝了计划。 不过，这支部队增援前线的任务是不可更改的，而莫济里也绝对不能丢。无奈之下，于三十日上午获悉神奇出现的苏军偷袭莫济里的库贝，不得不向上级即狼穴汇报，第100军的增援行动，可能要推迟了。 …… “大批德军才向莫济里狂奔？敌人终于中计了！” 放下电报纸，科夫帕克立刻差遣了十几个通讯兵，态度坚定的命令：“你们去通知各个部队，终止任何的搜索，尚未掩埋的战士尸体也停止掩埋。全军立刻撤到这片树林，再令各个大队长到我这里述职！” 城内的苏军没有恋战，纷纷撤走，最后撤走的部队因时间仓促，几乎什么战利品也没捞到。 在科夫帕克发布命令的半个小时后，部队全体回到了树林中。 战士们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喜悦，尤其是来自于正规部队的士兵，他们在一年前部队被打散而就地加入游击队，之后的战斗完全以伏击战为主，唯独这一次，部队终于像正规军那般战斗。 相当数量的士兵在城市中找到了一些衣物，其中最多的实际的德军士兵换洗的内衣，鹰徽标致也没有被割掉。艰苦作战下，有舒服的衣服穿，实在是享受，至于上面的***标致，等到战斗真的结束，再自行处理。 关于武器方面的缴获，此战苏军伤亡数百人，德军的伤亡也不超过五百人。战斗的确轰轰烈烈，随着德军亲自炸了桥，激烈战斗被强行暂停，而活着的德军也全体撤到河对岸。 苏军一共就捡到二百余支完好无损的步枪，另有ZB26三挺，MG34两挺。这些都是轻武器，苏军也缴获了一点重武器，即两门80毫米迫击炮和六箱共三十发炮弹。 论缴获和付出，数据上来看苏军是吃亏了。 而从战术意义上来说，此战完全达成“围魏救赵”的目标。 所以当各个大队长齐聚后，科夫帕克慷慨激昂的说：“同志们，我们已经出色的完成了上级交代的任务。现在，我军从列奇察以北撤退的部队，已经完全没了后顾之忧。因为，正是我们的攻势，迫使德军主力全力向莫济里移动。 我们没有能力和这些部队直接碰撞，司令下达了命令，我军现在全面撤退！” 撤退这个词说出来，刚刚打胜仗的指挥官纷纷面露难色。 科夫帕克注意到这一情况，他问到一人:“第二大队长，波普德林科同志，看起来您有些不满。” “是……是的！我们为什么一定要撤退？我们还能继续战斗！据我所知，卡林科维奇火车站就在我军东北方向区区三公里处，难道那堵火墙和普里佩特河能挡住我们的去路？我们完全可以想办法渡河，如果能把火车站大肆破坏，岂不是更大的胜利。” “收起贪婪心吧！”科夫帕克大声质问：“难道我刚刚说的还不够明白？我再说一遍，现在，德军两个主力师，正全力向莫济里移动。他们甚至放弃了霍姆尼奇，也要增援莫济里。我们必须撤退！再说了，我们必须执行命令！” 对此，波普德林科不再说话。 这些久经战场的指挥官，对战斗有着极大渴望，固然心里有些许抵触，当前依然得服从命令。 科夫帕克又看看左右：“都清楚了吗？我们必须撤退，现在就撤。我知道，我们还有一定的时间，能进一步打击敌人。为了我军的撤退能顺利一些，我们必须果断行事。 同志们，现在回去统计你们各大队的情况，在森林中休息到十二点整，我们全体离开。还有一点，所有伤员带到后方的卡车处，伤员优先撤离。” 距离撤退的时间还有二十多分钟，士兵们纷纷整顿自己的行囊。就像波普德林科那样，很多士兵内心里是恋战。命令占据了半个莫济里的城市，不由德军反攻，就直接放弃了，固然这行动是支援东边的大部队，付出了四五百条生命又撤出城，岂不是很窝囊？ 所以，洞察军情的鲁德涅夫，忧心忡忡的凑到科夫帕克身边，但他来的时候，正见到科夫帕克和巴尔岑交谈些什么。 “老朋友，战士们对我们突然撤走有些不满，这令我有些担心。” “您不用担心！”科夫帕克笑了笑，他的笑令人捉摸不透。 “接下来我们将沿着普里佩特河南下，然后找一个浅滩过河，一切顺利的话，我们三天后就能正式抵达游击共和国。” “如果走捷径是如此。”巴尔岑插话说，“根据情报，德军也可能尝试通过浅滩，从莫济里南部进入城市。所以您臆想的路线，是不对的。” “鲁德涅夫同志，您放心，司令给了我们一条新的撤退路线。您刚刚提到，战士们对我们突然撤出战斗有一些不满。我也很了解他们的态度，我的战士们渴望和敌人作战，难道撤退就是窝囊的？我看不然，我军的撤退，实际也是转移进攻的过程。” “转移进攻？”鲁德涅夫坐下来，伸着脑袋问，“向哪里进攻？这也是司令的命令？” “不全是！”说罢，科夫帕克就把巴尔岑摆在台前，“我们刚刚聊了一下，我军目前还有五千余人作战兵力，装备精良，所携带军粮加上缴获的，还能应付近一周的消耗。司令给予我们的事一条迂回的路线，既然如此，这条路线怎么走，我们有很大的主动权。” 毕竟和他共事一年，鲁德涅夫明白了他微笑的意义：“说吧，我们攻击哪里？” 科夫帕克拿出巴尔岑提出的地区地图，指在地图上的一个点：“图罗夫镇，我们就以这个城镇为目标。我军沿着普里佩特河右岸一直向西走，歼灭所有发现的德军据点，解救所有发现的平民。” 说到这儿，科夫帕克的双眼炯炯有神：“刚刚巴尔岑同志告诉我，就在九十天前，我们现在的司令别列科夫将军，亲自带队达到了我们现在位置以西二十公里处，他们炸毁了火车。当时，我们的巴尔岑同志亲自参与了那次作战。” 鲁德涅夫对巴尔岑本来就没多少了解，就在两个多小时前，自己在街巷中被德军压制，这个家伙领着他的一百个狂人，疯狂的杀出一条血路。苏军能占领半个莫济里，巴尔岑就是首功。 这位一脸胡茬脸庞略干瘦的男人，带着一百号人打仗，难道不是太屈才了？！ 鲁德涅夫便是这番想法，既然这个人的一些话令兵团长科夫帕克兴趣盎然，不妨继续听听他的说辞。 本来，科夫帕克是打算完全听从命令，来一记右勾拳迂回撤走。在得知，三个月前，近卫284师的炸铁路行动，愣是在莫济里西北处的森林中发现了德军建立的战俘营，甚至还有杀人工厂。苏军甚至缴获了一份特殊的地图，记录了战俘营的位置。 巴尔岑没有那份地图的原本，只是知道西北方向一定存在这样的设施。反正科夫帕克是打到莫济里了，那么顺便进入那片区域搜索一下，如果能解救上千战俘，战役中苏军的巨量人员损失，不就有所缓解。 巴尔岑向科夫帕克讲解时，情不自禁的夸大其词。五月初的凯旋，苏军明明解救的是八千军民，到他嘴里，变成了解救一万名红军战士。他更是声称，真是因为这些士兵的加入，才使得第63集团军能持续作战四十天。 被他这么一说，仿佛莫济里西南方向，乃至铁路沿线，有着大量的战俘营和集中营，仿佛有数万被关押的红军战士，等待被解救。巴尔岑本是吹吹牛，不曾想，科夫帕克已经不打算完全执行司令的命令。 当科夫帕克说明此事后，他本以为巴尔岑会劝阻，结果得到的竟是支持。 “我是我们司令的亲密战友，我很了解他的为人。如果您能新的战场扩大战果，那么您不但不是抗命，是积极发挥了主观能动性。”巴尔岑说。 别列科夫，这个来自异域的将军，其指挥以灵活多变著称。在几天前，兵团还在霍姆尼奇和德军对峙，他得意安静下来了解一些当前的战况。当他获悉战斗实际从六月二十日就开始了，之后四十天的战斗过程可谓极其复杂。苏军执行了一连串的复杂战术行动，别列科夫就是唯一的决策者。 约定的时间见见到了，科夫帕克拍拍身子站起来：“鲁德涅夫同志，现在您已经知晓我的决定。请你同志各位基层政委，告诉他们把士兵的战斗热情鼓动起来。 现在，我们要沿着普里佩特河向西转进了！” 第1564章 转进 其实在中午十二点的时候，卡林科维奇火车站的德军，就意识到俄国人可能撤退了。 最先汇报这一情况的，正是守在河畔，持续倾倒汽油以维持火墙火势的士兵。对岸的敌人敌人不再肆意开火，南城区也突然安静下来。 被头疼所困扰，躺在仓库临时拼凑的木床上呻吟的德军军长航特，获悉这一情报，他一亢奋换来的是更剧烈的头疼。待稍稍舒坦了，他质问：“情报可靠吗？你们给我继续侦查。” 而仅仅过了五分钟，通信员送来了370师的最新情报。 “报告！我军370师还有约五公里路程，抵达火车站。师长格努斯表示，他已经看到了莫济里冒出的滚滚浓烟。” “他们来的有些晚了！”航特咬了咬牙，没有在说什么。 如果守军情报无误，苏军撤出城市，那么将其歼灭的夙愿也就化作泡影。 战斗中航特被震得耳膜穿孔，这样的病人最好安静平躺，不可动怒也不可大笑。然而航特越想越是觉得愤怒，他已经把麾下两个师的主力调到莫济里，以至于原定的计划完全没了意义。 他只想早点从白俄罗斯这个鬼地方脱身，就目前来看，不得不多待一段日子。搞不好因为自己是伤势，不得不撤到国内修养！ 本打算到东线立下赫赫战功，梦想如今几乎要破灭掉了。他越想越是愤怒，一声怒吼后，整个人干脆昏死过去，包扎耳朵的纱布进一步被鲜血染红…… 当370师的先头部队抵达火车站时候，已经是十二点四十分。这时，已经有大胆的守军度过河，士兵站在莫济里满目疮痍的街头，愣是没有遭遇攻击。如此可以断定，苏军突然放弃了这座城市。 军长还没从昏迷中苏醒，副军长代替职务。副军长为了明哲保身，对战局的变化，部队德军的行动有任何的战术调整。如此，已经开始从多纳伊奇废墟处的浅滩艰难渡河的371师部队，依旧磨磨蹭蹭的趟水过河，其目的地也是莫济里。 当371师开始进入莫济里，时间已经是下午五点了。到了这个时候，城市内的战火完全被扑灭，河畔上也只留下成片的黑色痕迹，一条断桥，唯有桥墩横亘河面上。 德军第100军的主要部队，在经过72个小时的战斗，又回到了他们的起点。 仅仅是为了一个小小的列奇察，部队就死了三千多人，因为运到莫济里的伤兵，被守军发现苏军洗劫了医院，医生护士连同伤员全被杀害。因列奇察之战而死的德军数量，飙升到惊人的地步。 德军可谓铩羽而归，士兵半死不活的坐在城市废墟里，士气跌落到低谷。难道还能拆迁这样的疲敝之师继续作战？所有军官的态度都是悲观的，尤其是获悉军长本人身负重伤，就更不想打仗了，至少在休整好后，绝对不要打仗？ 什么去斯摩棱斯克支援莫德尔，都见鬼去吧！ 在中午十二点二十分，城南树林中的苏军完全逃之夭夭。 科夫帕克打算转进，本着身为军人的责任感，在部队踏着整齐步伐沿河向西移动时，他给远在一百余公里外的指挥部发去电报。 一切正如巴尔岑所说，这位别列科夫将军，果不其然的表示支持。 其实一些军官对科夫帕克明显是抗命的行为非常不满，尤其是耶夫洛夫。 但杨明志才是真正的中将指挥官，他伏案向任何有不悦心情的人员，以自己的嘴遁帮着科夫帕克说话：“我给予他的命令是在莫济里制造事端！如果他可以进一步扩大战果，我绝对的支持。如果他们能沿着普里佩特河一路扫荡，很可能把德军第100军的视线继续向西吸引。甚至我们还能给敌人制造一个假象，那边是我们的主力去了西方。” 毕竟这是一位将军，就算有谁站起来明目张胆的反对，又有什么用呢？人家一句话就把一切质疑给否了！ 杨明志完全支持科夫帕克的决定，但他特别强调，务必要想办法将伤兵优先运回来。 关于部队转移进攻后怎么安排，这一点的确犯不着杨明志安排。 论指挥才能，科夫帕克本就是高人，在感觉到有些杞人忧天后，杨明志也就不再废话。因为眼下，游击共和国实在没有更多的精力，去关心远方作战的科夫帕克兵团。 红十月和茨冈人大队，还有撤出列奇察城的部队，将在三十日傍晚齐聚德尼普拉泽地。介于德军371师已经撤走，苏军在霍姆尼奇已经完全没有压力。 当前，将他们全部平安的撤回来，才是重中之重。整个游击共和国，正倾尽全力的支援，尤其是驻守霍姆尼奇的女兵团，已经带着大量的土豆，向着洛耶夫移动…… 游击共和国将有很长一段时间，安稳撤下来的游击队员。经过这场旷日持久的大战，入冬前的最后一次农耕已经被荒废掉了，但农业生产决不能停。那些解救而来的近三万难民，他们已经开始了农业生产，当前最大的任务，就是挖土豆。 杨明志一直主管军事，他非常重视粮食供应，经过这场大战，各项物资消耗严重。他估摸着，游击共和国不得不进入一个长达半年时间的休战期，在这期间，任何大规模的军事行动，都是部队承担不起的。这一设想看似非常消极，却也是在为1943年的作战做着物资基础储备。 他将自己的想法憋在肚子里，因为关于游击共和国战役后的战略决策，只有在正式会议上能正式讨论。 所以，杨明志爽快的许可科夫帕克灵活执行命令，将撤退变成转进，也有一些对未来考虑的意味。因为科夫帕克终归是要离开了，假若他们在离开前缴获大量物资，那么游击共和国就不必疯狂输血。如果部队兵强马壮，给予友军大量装备粮食是可以的，如今游击共和国因穷兵黩武而疲惫不堪，杨明志自觉不得不吝啬一些。 …… 关于科夫帕克的转进以撤退。 不是所有的大队都要以图罗夫为目的地，科夫帕克麾下有三个主力大队，他抽掉第一和第二大队，以及侦察队出战，第三大队就护送着卡车和所有的伤兵，提前南撤。 这是一个命令，第三大队长斯特雷列茨必须执行。不过科夫帕克也不是令其全队撤走，其中的优秀士兵还是要留下来的。 在那个位面的历史上，科夫帕克是在1943年实行了一次远征。他们从布良斯克外的森林出发，一路向西打到了平斯克。兵团奔袭旅程长达五百公里，不过毙伤的敌人只有一千余人。毕竟那个位面上，白俄罗斯在1944年之前的德军守备部队并不多，在这其南方的村镇数量不多人口自古是稀少的，因此经过的战斗也多是小规模的突击和伏击战。 至于平斯克延伸到布良斯克的铁路，他们奔袭一路也是炸了一路。 也是在那个位面的历史上，苏军实际在1943年深秋，经历了库尔斯克会战的胜利后，主力部队又对切尔尼戈夫州展开攻势，到了十月份，苏军主力已经抵达第聂伯河左岸。 正是对历史的进程很有了解，杨明志知道苏军主力最快会在1943年深秋，和游击共和国直接接触。一旦完成了这个，搞不好部队就不是等到1944年春季展开进攻了。真是因此，杨明志才有诸多想法，这些想法也将对未来的游击共和国决策产生深远影响。 且说本位面的科夫帕克兵团，他们得到了杨明志的一番大力支持，武装得到丰富，战斗力空前提高。杨明志也不担心他们会乱打一通，毕竟巴尔岑这个男人也算是个精明能干之人，其作为一军之统帅或难堪大任，暂且作为科夫帕克麾下的顾问，定是绰绰有余。 于是，加上巴尔岑的部队，乃至狙击英雄娜塔莎在内，将有四千五百余人参与到这次图罗夫奔袭战。 直接南撤的一千多人，将一半的军粮弹药留给战友，他们的南撤基本保留着低限度的武装，未来的战斗也基本和他们无缘。 在得到司令本人的许可，科夫帕克没有任何后顾之忧，兵力降低，士兵素质也得到提升。他有迫击炮、无后坐力炮还有RPG，弹药储备也是空前的。 部队从十二点半左右开始行军，他们在河畔的树林中穿行，巴尔岑又提出一些合理的建议，于是乎奔袭部队的战士们，居然个个头顶一团青草。 时间是七月底，白俄罗斯气温最高，奇怪的是没有下雨。长时间不下雨，令巴尔岑有些担心他们在行动时，会面临恶心的降雨。他之所以有这方面的顾虑，正是天气渐渐变得阴沉，部队越向西走，阴的就越厉害。 “长官，我很担心会降雨啊。我非常担心平斯克地区，目前已经在降雨了。” “我也有这方面的顾虑，我没有任何的办法。”科夫帕克咬了咬牙，“我们是游击队，也是苏维埃红军，这点困难我们毫不畏惧。” “是！我懂这些！但是我必须提醒您，我们的无后坐力炮的发射药包很容易受潮。请您注意防护。” 科夫帕克一惊，“糟了，那些操持火炮的兵，他们可能根本意识不到这个。” 巴尔岑摇摇头：“算了！药包由我的人来保管。还有您手头的那些炮兵，他们实在缺乏训练。如果您不介意，我希望将他们暂且编入我的部队。” “完全可以，实战已经证明，还是由您指挥重武器部队目前是最合适的。” 科夫帕克的部队中不乏炮术高手，他们操持的都是迫击炮，至于奇葩的炮药分装口径奇怪的无后坐力炮，真是严重缺乏造作经验。 部队发出的防雨的警告，只是大部分士兵根本就没有雨具。该怎么防雨？应该就是钻入森林，坚持忍耐到雨停罢了。 娜塔莎本可不参与这次行动，她的身份比较特殊，就算是跟随第三大队撤走，也是完全没问题的。 女孩的好胜心已经被调动起来，距离四百杀敌数就差三个，为了荣誉岂能不再拼一把。女孩也觉得自己的身体状态还不错，继续作战，继续为战友战术支援，就是职责所在。 然而伊戈尔却是打内心里希望这孩子能趁早回去。 事到如今一切都晚了！ 伊戈尔的背包里有大量的步枪弹，他就是娜塔莎的“行走弹药库”，背包两侧亦是挂着战斗斗篷和薄毛毯。 他带着的战斗斗篷其实伞兵的物资，那绝对是好东西，防水性能没的说，眼看着有下雨的可能，这斗篷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部队一路向西走了十八公里，于下午六点停滞在一片树林中。 娜塔莎摘下头盔，步枪放在身边，围坐在点燃的篝火旁，此时，大军全体聚在树林中，唯有侦察队的哥萨克们，在三公里外警戒。 她脱下皮鞋，解下双腿的绑腿，捧着自己的脚丫又揉又捏。 “啊！真是累死我了，伊戈尔大叔，我觉得我比大人付出的还要多！” “的确，一般的作战女兵都不一定完成的任务，你这个孩子完成了！” “谢谢您的表扬。”娜塔莎嘿嘿笑了一下，却令伊戈尔有些诧异。 伊戈尔诧异的原因不是别的，就在上午是搜索，这孩子居然和一个女人尸体共处一室，自己杀俘的枪声也一定给予其震撼。如果是和平时代的孩子，仅仅的见到尸体都能发疯吧！娜塔莎不但表现得像是没事儿人，她天真少女的笑容令人赏心悦目，一旦了解到她的经历，也是细思极恐。 这个孩子，心智应该完全正常吧！ 伊戈尔手里继续熬着放了盐的面粥，这便是他的晚餐。至于娜塔莎，她毫不犹豫的拿出缴获的德国罐头，以匕首暴力的凿开马口铁顶盖，就用刀尖戳着里面的肉，送到嘴里，这疯狂的吃相也引起一些士兵的注意。 不仅仅是这孩子居然有德制牛肉罐头吃，她存在本身就足够引人注意。 好奇着都是科夫帕克的部下，本来一个女兵以战斗士兵的姿态随军作战就是非常奇特的，而这个女孩不但是孩子，她在莫济里战斗时的疯狂战绩，已经不胫而走。 “那孩子至少打爆了三十个***的脑袋，所以她才得了金星勋章。” “我听说过我国的一个狙击英雄，那是一个未成年的女人，想不到我居然能和她并肩作战。” 这类传言自然而然也传到娜塔莎的耳朵中，对此她早已见怪不怪。 “亲爱的战友们，我的奋战可不仅仅是为了祖国，为了死难的同胞们。事到如今，我可是为了他在作战，你们是绝对不明白的。”这番会令基层政委们反感的想法，她一直埋藏在心里。 对于司令别列科夫的情感，娜塔莎用了整整一年在终于想明白。对于他，不是爱慕也不是尊重，或许只能用亲情来形容。 突然间，女孩默默的问到身边的伊戈尔：“我获得四百个杀敌记录。司令应该会非常高兴吧。” “那是必然的。你也不要多想什么，生命只有一次，冷静对待一切战斗，不要有强烈的的功利心。”说着，伊戈尔放下饭盒，微微侧过脸。只见的娜塔莎这孩子，他的小脸被篝火烤得微红，双眼炯炯有神，火苗映照在她的瞳孔，脸上也流露着淡淡的微笑…… 第1565章 降雨 疲惫袭扰着每一位战士，篝火还在燃烧，苏军的营地中鼾声一片。 然而到了午夜，一记毁天灭地般的惊雷，惊醒了瞌睡的所有人。即便是普通人，对雷暴也是非常恐惧，何况这些频繁出入战场的军人。就仿佛营地遭遇德军偷袭，惊醒的战士们拎起枪械，迅速打开保险就瞄着四周。直到这时，他们才注意到，天空中的闪电正如扩张的蜘蛛网，轰鸣声不仅震耳欲聋，仿佛整个大地都在震颤。 莫济里地区的上空突发强对流天气，虽早有预兆，没有人对其重视。于是乎当暴雨突袭，士兵们没什么好做的，只能围坐在大树下避雨，祈祷着自己不是遭雷劈的倒霉蛋。 因为降雨来的非常突然，被雨水浇醒的巴尔岑，在意识到发生什么事后，最先相当的就是那些无后坐力炮的发射药包。 “如果药包浸水，火炮暂时就废了！” 科夫帕克麾下的所有无后坐力炮小组暂且归他管理，因担忧下雨，他给这些小组交待了一下防雨工作。然而当他看到药包后，发现为时已晚。 这些小组没有做好防水工作，或者说降雨来的过于突然。 药包通常是装在缴获的德军防毒面罩铁桶内，介于新的武器送的太急，药包完全是放在木箱内。想要给木箱防水是困难的，目前只好用毯子覆盖。谁都没想到，这类消耗品居然还有一定数量没有耗尽，如今浸水，也算是消耗掉了。 巴尔岑捧着湿漉漉的药包，轻轻一捏，湿润的粗纸就裂开口子，里面近乎浆糊状的黑火药掉落出来。 “真是见鬼！你们这么笨蛋是怎么回事？” “雨……雨来的太突然了！我们……”一名炮兵颤巍巍的辩解。 “我不听你们辩解！现在抓紧时间保护好剩下的药包！” 假若这些人无法抱住剩下的，该对他们如何处罚，或者说部队该怎么办，巴尔岑脑子一时非常乱。 现在已经是七月的最后一天，晴朗的日子，白天的气温最多二十五度，夜里温度降到十五度。因为降雨，夜间的温度突然暴跌。可怜广大的士兵，他们的衣服是保暖的，沾水后弄得相当多的士兵冷飕飕的，而粘黏感更是使人浑身难受。 所有人都在雨中苦熬，因为害怕遭雷劈，大家就是安静的坐着，蜷缩一团等待雨停。 没有任何的避雨场所，黄豆大的雨点击打着钢盔劈啪作响，营地中不时还传来对降雨的抱怨，亦有对浑身湿漉的哀嚎。 “娜塔莎，套上斗篷，确实防雨了吗？”伊戈尔问。 “嗯。我感觉还行，就是有些冷啊！真是糟糕，我的衣服还是淋湿了。这场雨来的太不是时候。” 娜塔莎深知，要作为优秀的狙击手，各种困难境况，都必须硬抗。例如在野外遭遇降雨，这是最常遇到的麻烦，自己今晚被暴露糊了一脸，终归自己是有所准备的。 女孩蜷缩一团，涂油的斗篷完美的屏蔽了雨水，她也感觉到，斗篷之上仿佛有无数的溪流，身子能清楚的感觉到水流的流动。 “唉。伊戈尔大叔，其他战士。他们……他们应该有雨具吧。” “他们？”伊戈尔摇摇头，“他们不像我们。亲爱的，你我的斗篷都从伞兵那里拿的，我们的科夫帕克同志，他的部队可得不到这样的装备。” “哎呀！”女孩一惊，“我感觉气温已经很低了，如果他们还没有雨具，一场以后，只怕许多人要生病。” “大规模生病？真希望这不会发生。” 听到这话，娜塔莎突然觉得伊戈尔对新的战友有些漠不关心使得。她侧过小脸，发现伊戈尔整个人突然缩入斗篷，似乎在翻腾什么东西。 不一会儿，伊戈尔拿出一小玻璃瓶，迅速拔出了软木塞。 “亲爱的，与其担心别人，你该担心自己。这个是磺胺片，你先吃下一片。” “吃药？我根本没有生病！” “傻孩子，你说这么冷的天，你若是生病了可如何是好？我该如何向司令交差？再说了，如果你是个病秧子，还如何达成四百杀敌数的夙愿？” 伊戈尔毕竟对医学不甚了解，按照他的逻辑，既然自己带了药品，现在吃了，总比娜塔莎病了之后再吃药更合适。 “好吧！我吃！” 娜塔莎没有废话，她吃了药，心想着这么做了病魔应该不会骚扰自己。但她也知道，很多战友一定会生病的。 大家在雨水中苦熬，不停的闪电活动世界恍若白昼，女孩清洗的看到战友们的苦痛躯体，情不自禁的想到，这次行动是不是巨大的错误。 她联想到了五月初的那场撤退，行军途中部队也遭遇暴雨袭击，相当多的人生了病。得益于部队距离鲶鱼村距离不远，病人得到了妥善救治。 现在的部队却距离游击共和国一百多公里，药品什么的数量稀少，一旦众多士兵非战斗减员，整个部队不仅是战斗力跌落，更要分兵照顾病患。顿时，一种责任感浮上心头，她毕竟接受过医疗训练，可惜她现在能做的，就只是默默祈祷情况不要太糟。 那么，部队的情况糟不糟？ 简直太糟糕！ 科夫帕克本人也没有雨具，他掰断一些树枝，将毯子支起来。结果沾水的毯子压断树枝，直接糊在身上。 “该死！早知道这样，我就老老实实后撤！”他牢骚几句，又把毯子支起来。 忧心忡忡的巴尔岑终于找到了这个浑身湿漉漉的兵团指挥官，两人皆满脸是水，在闪电的蓝光下，两人看着对方的老脸，不禁苦笑。 “科夫帕克同志，我不得不告诉您一个糟糕的情况。” “请讲。” “我们的无后坐力炮的发射药，大规模的浸水受潮。请您务必做好最坏的心理打算，未来的战斗中，我们不能使用这些火炮了。” “这……真是个糟糕的情况。”科夫帕克叹了口气说，“我很抱歉，白天的时候您做出了这样的警告，可是我的人！想必他们一定是疏忽大意，再说这场雨来的突然，雨势更突然。” “的确，夏季的雨来的突然，它结束的也突然。希望降雨不会过于干扰到我们未来的作战。” 科夫帕克绷起嘴：“在雨中继续行动，真不是个明智的选择。我现在觉得，我们的西进作战根本不合时宜。这场雨会，只怕许多战士会生病，病人是难以参与作战的，强行让他们作战只是无谓的增加伤亡。我现在有个想法，我们应该撤退。” “撤退？”巴尔岑一惊，“难道您已经下定决心了？” “不……是我本人向将军交待了这次行动，得到了他的大力支持。如果我天亮后直接拿下，或许能使部队遇到许多难以预料的麻烦，却也失去了荣誉。” 巴尔岑听得出，此人是想要听听自己的意见。他将老脸凑了过去，郑重其事说：“我们决不能撤！” 部队继续按照既定计划进攻，即便是暴雨也不能改变这一目标。见得科夫帕克有些动摇，巴尔岑作为“顾问”的责任感，驱使他必须说服之。 巴尔岑有着足够的理由，他的文化程度不高，不过重点接受过一些思想文化教育。他一个大老粗，身为指挥官就必须到耶莲京娜那里学习一下《马哲》，其中的辩证法令他受益匪浅。 “我们必须辩证的看待这场大雨。这场雨来的非常突然，只怕整个莫济里地区都陷入暴雨，我甚至相信，游击共和国也暴雨如注。如此暴雨，整个大地变得泥泞不堪，那么我们无论进攻还是后撤，都将面对泥泞。无论我军进攻还是撤退，面临的困难都是一模一样。 然而这场雨对于敌我双方都是一场灾难。德军主力应该在昨日撤到了莫济里，他们在外作战多日，又逢大雨袭击，理所当然展开休整。如此一来，德军绝不会在泥泞中向南进攻，他们甚至不会展开新的大规模军事行动。 因为我军沿着河畔向西打，我军兵力相当于两个步兵团，面对的敌人却是零星的小部队。现在我军正面临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不是吗？” “好机会？什么好机会？！”科夫帕克激动的问。 “这场雨使得道路泥泞不堪，德军的重武器，乃至相对灵活的半履带装甲车都难以操作。我们在德军占领区肆意破坏，以多打少，德军却只能以轻装步兵进行增援，我们将得到进一步歼灭敌人有生力量的重大机会！得此机会，您又岂能气馁呢？” “我……我现在决定了！继续进攻！”激动之余，科夫帕狠狠地拍了几下巴尔岑的肩膀，“同志，我本以为您只是一般的侦察兵，没想到真的有着参谋员的资质。我看您别给别列科夫同志干了，给我做参谋长吧！” “什么？”巴尔岑摇摇头，“不！不！我有自己的职位，我也更乐意追随我的将军。” “好吧！人各有志。别列科夫同志很善于指挥作战，等到这场战役完全结束，我会派一些同志在游击共和国学习，希望你们能将更优秀的战术教会我们。” …… 暴雨持续到了凌晨两点，在这之后雨势渐渐衰弱，雷暴也几乎停滞了。到了早晨，陷入阴霾的世界依旧被淅淅沥沥的的小雨所支配。 忍受了一宿降雨的战士，无可奈何的继续忍耐着衣服的湿漉。士兵携带的军粮，主要是大量的土豆，和一些被粗加工过的炒面粉。 将空投和缴获的面粉，加入食盐进行炒制，铁匠村出色的完成了这一工作。只是这样的应急干粮不过，无论男兵女兵，军粮还是以土豆为主。 如今生火的干柴荡然无存，篝火也被暴雨轻易浇灭。生火烤土豆，实在是难以完成的任务！ 科夫帕克的战士们，一些人在莫济里缴获了些许德军的面包块，更多的人就只能吃着被雨水沾湿的炒面，甚至冒着拉肚子的风险，吃着被雨水污染的干面粉。 早晨的气温仅有十度，数千人的衣服湿漉，雨水也持续着，体感温度实际低很多。在吃了糟糕的早餐后，科夫帕克强令部队继续行军。 “同志们，立刻行动起来，身体走热之后，就不会难受了！” 至少运动起来不会觉得冷，也能一定程度降低生病的可能性。 那些无后坐力炮的药包果不其然全部受潮，它们已经没有利用价值，然火炮和弹头依旧重要。无奈之下，巴尔岑只能令炮兵继续带着炮行军。 部队目前失去了两公里外御敌的重要武器，攻坚利器也不得不又迫击炮担纲，好在缴获的德制迫击炮的炮弹数量还凑合。 部队排成纵队，纵队外围则有一些侦察兵活动，于主力保持两公里距离的，则是兵团的侦察队。 恢复行军后，兵团和铁匠村的指挥部取得了联络，除了汇报他们成功忍过了暴雨，也询问了一下沼泽地腹地的情况。果不其然，这场憋了许久的降雨，终于以暴戾方式降下，整个游击共和国仿佛遭遇了大暴雨，甚至铁匠村这种地势较高的地方，居然出现了内涝。 最糟糕的当属鲶鱼村，迅速涨水的普里佩特河，河面突然扩张了一倍，掩埋了大片的临河湿地。鲶鱼村里本有大量水塘，一宿过后，许多池塘连成片不说，村内许多路段被浅水淹没。淌水行动的村民，甚至徒手抓获了不少乱窜的鲶鱼和泥鳅，这也算是自然灾害下值得欣慰的事。 游击共和国经历过太多麻烦事，科夫帕克相信他们能平安的解决这些自然灾害后的困难。他的部队距离沼泽地实在太远，他估摸着游击共和国军民士气会因为暴雨遭受打击，那么就由自己在这边高歌猛进，来振奋军民士气。 科夫帕克将第一个打击目标定在名为彼得里科夫的城镇。 该城镇距离部队最近，只是城镇主要部分在普里佩特河左岸。地区地图对这个城镇没有更多细节描述，只是用一个符号表示城市存在一座石桥，以连通河两岸。 既然定下了首个攻击目标，科夫帕克寄希望于这次作战，能通过胜利振奋士气。再说部队也需要一次补给，洗劫城镇里德军的物资，也能进一步提升士气。 该如何进攻，科夫帕克没打算用什么复杂的战术，就一个词概括——突袭。 毕竟部队有四千多人，强袭拿下那座桥定是轻松的事。 但在展开进攻前，先头部队却在森林中，惊奇的发现了一片异常区域！ 第1566章 攻击彼得里科夫 一名侦察兵匆匆从前方赶会大部队，他慌张的向兵团长科夫帕克敬了礼，颤巍巍的说：“长官！前面发现了很多死人！非常多！非常多！” “死人？同志，请你冷静下来慢慢说。” “是！是死人，数量巨大。我们的队长说，部队发现了一处德军的屠杀现场。” 科夫帕克在乌克兰作战时，曾发现过敌人搞出的万人坑。死者多为普通村民，或因为协助游击队，或是纯粹出于泄愤，德军将整个村子的男女老幼一并杀害，惨象难以用语言形容。 他知道，敌人试图用这种可怕手段，来遏制游击队的发展，并震慑治理下的平民不要攻击德军。德军的夙愿自然难以实现，因此德军也就更加肆无忌惮的杀害无辜。 各地的德国守军的作风并无差异，乌克兰的德军心狠手辣，白俄罗斯的德军也是一个样子。 科夫帕克赶紧问到顾问巴尔岑：“你们九十天前打到过这里，是不是也发现了德军屠杀的证据？” “是的。”巴尔岑点点头，“我们没有发现万人坑，却发现了更恐怖事。敌人在铁路沿线的一个小城镇建立了杀人工厂，我亲眼看见他们把平民送进焚尸炉。您绝对难以想象，人的骨灰居然被堆成了小山。” 科夫帕克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他的内心受到极大震动。 “侦察兵！” “到！” “你……你前方引路，带我去韦尔希戈拉那里！” 在大战之前，普里佩特河沿岸的小城镇彼得里科夫存在一个犹太人社区。早在沙俄时期，俄罗斯帝国境内就生活着大量犹太人，这些说着意第绪语的人聚族而居，在许多城市都有自己的社区。 战争之前的彼得里科夫人口还不足四千人，其中却有近两千名犹太人。 随着斯大林宣布停止迫害，白俄罗斯苏维埃除了要求他们禁止违规的活动，日常的生活都没受到限制。他们就是苏联公民，世俗生活也和混居的白俄罗斯人、乌克兰人差别不大。 然而德军的到来彻底改变的这一切。 苏军崩溃后，平民留给了侵略者。少数的反抗英雄牺牲了生命，或是进入森林打游击，剩下的市民不得不在侵略者铁蹄下苟活。 占领军很快开始了清理工作，他们先是通过哄骗与威胁的手段，迫使城内犹太人无法出逃。并要求城内的白俄罗斯人和乌克兰人揭发藏匿的犹太人。这是德军惯用伎俩，相当多的平民，为了自我保命，毫不犹豫的将他们的犹太邻居举报，至于邻居们的结局是什么，他们根本没时间思考。 不是所有的白俄罗斯占领区，都像斯卢茨克那般，SS直接在街上肆意杀戮犹太人和所有反抗者。 驻守彼得里科夫的一直是734师的部队，师长鲍里斯曼毕竟是国防军，对搞屠杀这种事，他一开始是拒绝的。 因为可用的人力资源不多，犹太人虽被限制自由，让他们做工，不但能缓解一点部队后勤压力，也是变相控制他们的手段。 时间就这么一直到了1942年，经过了四月底到五月初的战斗，鲍里斯曼终于愿意执行威廉库贝早就安排下来的“清理”任务。 鲍里斯曼不再打算压榨他们的劳动价值，再者自己的部队蒙受了很大损失，控制下的一个战俘居然被敌人摧毁，战俘全逃跑了。他在军界收到了严厉的谴责，津贴也被停发两个月。这番惩罚看似很微弱，对他的心理打击可是不小。 所以在五月初，杨明志率部迅速南撤，鲍里斯曼便将屠刀对准了彼得里科夫的犹太人。 就在五月十日，所有的犹太人被命令通过石桥，进入城南的森林里。 德军押解着这些犹太人，当他们看到森林中居然存在一个硕大的地坑后，瞬间明白了自己的命运。 许多人在看到德军架起的机枪后放弃了抵抗，亦有一些人抱头痛哭。 就像再各地发生的惨案那样，德军命令男女老幼脱掉衣服，之后如割草般射杀。在执行这项任务时，来自列奇察的SS部队全程监督并参与其中。不错，正是将在七月份全军覆没的SS59团的那群家伙。 团长布吕歇尔甚至赞叹鲍里斯曼的态度之坚决，值得赞扬。 或是因为部队刚刚蒙受奇耻大辱，734师官兵冷静的屠杀了一千九百五十人。在所有“囚犯”被处决后，通过统计所有的尸体，得到这一数据。 当然，鲍里斯曼丝毫不对自己的“丰功伟绩”高兴，唯有布吕歇尔沾沾自喜。或许两个多月后发生的事，某种意义上就是对其五月份的行为的报应。SS59团全军覆没，734师损失惨重。 城内的犹太人被清理赶紧，为之填土埋葬的，正是城里的白俄罗斯、乌克兰居民。他们完成了工作后人人自危，生怕自己就是下一批被杀戮的对象。 这便是发生在五月份的“彼得里科夫惨案”，正是因为发现了万人坑，暴行得意被记录。 科夫帕克和巴尔岑，成为了德军暴行的见证者，当他们抵达万人坑，看到是正是一大片被翻动过的土坑。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臭气，见得长官到了，韦尔希戈拉内心沉重的走了过去。 “太惨了！真是太惨了！这地方就是一个巨大的坟茔，我们挖到了一些高度腐烂的尸体，从尸体可辨别，死者绝对是犹太人。” 听他说话，科夫帕克也不禁捂住口鼻。 “你确定这里埋葬的都是犹太人？” “是的！您知道的，有一个地方，犹太人和我们不太一样。我就是通过这个进行判断。这里埋葬了很多人，我们甚至发现了孩子的尸体。我认为，杀害他们的敌人，就是现在的彼得里科夫守军，他们都是刽子手，必须血债血偿！”说着，韦尔希戈拉的表情变得狰狞，他的部下也都散发着骇人的杀气。 但科夫帕克的表情没有表现出愤怒，他勾着头看了一下挖掘出来的，形容枯槁的尸骸，哀叹一口气。 “敌人做出这种事，我们将其记录在册，未来清算***时，这就是最好的证据。接下来该我们进攻了，我们必须在今天拿下彼得里科夫。韦尔希戈拉同志！” “到！” “你部继续前进，搜索任何能过河的桥梁，避免和敌人巡逻队遭遇。一旦发现桥梁，立刻汇报。现在行动吧！” …… 发现万人坑的事，瞬间传遍了整个兵团。本来因为降雨导致的低迷士气，又被复仇之心拉到新的高峰。 淅淅沥沥的小雨持续下着，所有人身上湿漉不堪，双腿沾满了泥巴。大家想找敌人，也想找个避雨的所在，攻下彼得里科夫实乃一举两得。 也是因为降雨，原本应该巡逻的德军，今早就停止了行动。夜里的暴雨实实在在的影响到了这里，原本比较结实的土路，如今成了浆糊。步行还是可以的，马车和吉普车是没法行动了。 苏军并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守卫这座城镇，科夫帕克保守的估计是一个营，顾问巴尔岑也认同了这一猜测。 实际上，守卫城镇的兵力就只有二百五十人罢了。 734师的确守卫这里，因城镇距离铁路略远，它的战略价值就不大。一支归属于后勤部队的步兵连守卫这里，另有一百多个右臂戴把袖标，标注“斯拉夫志愿者”字样的民兵。 因为莫济里在三十日遭遇了凶猛的突击，距离莫济里非常近的彼得里科夫也加强了守备。 所谓加强守备，更多是在士兵精神状态上的加强，连长命令他的部下严谨各种娱乐，全体士兵做好战斗准备。建立一套城防体系，将路障建立起来，重武器安置在石桥边。 城市所谓的设防，就像是赤膊上阵的士兵穿上一层皮甲似的，面对挥来的战斧，依旧只有受死的份。 守军所谓的重武器，就是一门80毫米迫击炮和屈指可数的炮弹，以及四挺ZB26，和五挺MG13。没有错，就是MG13这样的老枪。 当韦尔希戈拉亲率部队沿着森林摸索，他们一路上神奇的没有遇到任何敌人，终于他们找到了一座桥梁，也看到了不远处的城镇建筑。 他将望远镜镜片擦拭干净，看到了四百米（镜片标尺对照）外的桥梁，以及桥头堆满的沙袋，两个德国兵居然打着黑色雨伞抽烟。 “呵呵？***份子，你们很悠闲？你们的死期到了！伊万。” “到！长官！” “你去通知军团长，我们抵达过河桥梁，对岸就是城镇。我请求立刻展开突袭！” 这名叫伊万的士兵先是自己观察一下，带着侦察队长的命令，转身去寻找大部队。 科夫帕克很倚重他的侦察队，就像杨明志很倚重他的直属侦察营。所以韦尔希戈拉和巴尔岑，在各自的部队地位相当。 当侦察兵汇报发现的重大情况后，科夫帕克二话不说，下达了准备作战的命令。 只是在具体作战方面，通过侦察兵对情报的口述，顾问巴尔岑突然萌生了一个计划。 他对科夫帕克说：“既然敌人的防御火力明显比较羸弱，而且守军也一副悠闲模样。我们因此不必全面突击，我军可在进攻之前，先组织起精确射手，重点攻击桥头堡上的敌人。扫清这些最大障碍后，再令突击部队迅速冲入城里。” 经过莫济里之战，科夫帕克觉得他的部队是比较善于冲锋的，如果在冲锋之前敌人的优势兵力被打掉，部队就能很大程度避免无谓伤亡。 “好吧！您有着很多城市作战的经验，此战我就听您的。我现在就组织精确射手。” 巴尔岑自信的点点头：“我们63集团军也会让斯佩洛斯金娜同志出战。虽然她是一个女共青团员，她的战斗实力，就仿佛古代的特洛伊之战的阿喀琉斯那般突出。” 一番吹捧，科夫帕克又对娜塔莎萌生极大兴趣。作为军团长，一样头顶一团青草的他亲自抵达了战争第一线。 兵团中最优秀的三十位射手被组织起来，他们清一色的使用莫辛纳甘，碍于没有搞到PU瞄准镜，也清一色的只能机械瞄准。 巴尔岑也阻止了五名精确射手，和其他人不同，包括娜塔莎在内的五人，清一色使用SVT40。 在四百米的距离上，这两种枪的精度差距并不大，当然，如果要射击六百米以上的距离，娜塔莎将毫不犹豫拿起莫辛纳甘。 合计二十五名射手埋伏在树林边缘，娜塔莎披着斗篷拍在湿漉漉的草甸上。整个世界灰蒙蒙的，森林也呈墨绿状态。 雨天绝对不是狙击的好日子，雨水和饱和的空气，对弹头的飞行有着巨大的干扰。娜塔莎自诩能凭感觉，休整这些外界因素的干扰。 为了战绩破四百，她白皙的脸颊贴在枪托上，穿着斗篷的她一动不动，就仿佛融入了大自然。其身边的伊戈尔，也举着刚刚擦干净镜片的望远镜，作为女孩最新杀敌的见证人。 科夫帕克可不相信仅靠二十五名精确射手就能解决桥头堡的问题。他又观察了一下河对岸的城镇，看到了一些晃动的身影。 以他的感觉，德军只在桥梁处做了一些糟糕的布防，只要灭了桥头堡，可能在半个小时，就能歼灭城内守军。 为了避免意外，他又组织了三门80毫米迫击炮适时增援。介于无后坐力炮因为药剂浸水完全不能用，远程轰炸就只能指望迫击炮。 一个中队的官兵将作为突击队，其余各部队在作为预备队的同时，也担任开战后，对城市德军阻击火力的火力压制。 没有战前的训话，也没有什么磨蹭。 卡夫帕克看了看表，已经是早晨六点四十分。 “好了！开始作战吧！” 随着他一声令下，负责指挥精确射手的军官下令：“全体准备！开火！” 苏军施行了一次排枪，二十五次枪响几乎同时发生，那声音响彻远方。 枪声来得非常突然，城内的守军意识到那是枪声，纷纷开始从避雨的屋子里跑出来。然而当他们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苏军的突击部队，已经把桥头堡占领了！ 原理，那二十五发子弹就敲掉了德军的两个小型机枪堡垒。娜塔莎的远视眼清楚的看到，自己瞄准的目标跌倒下去。 “伊戈尔，是我击中的目标？” “很难界定啊，毕竟其他人都开火了。” “唉……” 女孩稍稍叹口气，因为属于她的攻城战，基本就到此结束了。因为接下来的时间，完全交给突击部队。 四百多个英勇的战士，高呼着乌拉向着桥头奔去，他们夸大的脚板踏出泥花，更是没有遭到阻击，居然就冲到了桥梁。 战斗进行之快，令科夫帕克大吃一惊。 “哈哈！节约了几发炮弹。司号员，吹号进攻！全面进攻！” 第1567章 罪与罚 最先冲过石桥的士兵，终于和匆匆赶来的德军士兵发生交过。 科夫帕克组织的突击部队，因击中使用冲锋枪，短距离的战斗力极高。来自于MP38、MP40、波波沙的弹幕，直接干掉了最先增援的十多个敌人。 先头部队已经攻入第一条街巷，旋即开始扩大战果。 战士们纷纷向民居内拥去，因为昨日刚刚打过莫济里城市，士兵积累了一定的城市战经验。任何一个房间都可能藏匿敌人，所以默认所有的房间都存在威胁。 士兵一脚开房门，接着就是一通乱扫，这番举动竟造成一些平民的伤亡。 彼得里科夫，根本不是一个德国军营。苏军进攻之前，这里还生活着六百多原本的市民，他们不得不苟且着为德军服务，如今却成了战争中的炮灰。 当前的战争中，无辜与否都是没有意义的，平民在错误的时间出现在错误的地点就是自寻死路，因为即便是苏军，也不会因为城里有被敌人裹挟的平明而拒绝开炮。 好在，发现这一问题的士兵，马上反应给负责突击的中队长。 苏军的暴力破门疯狂扫射的举动终于有所收敛，城市内发现和平居民，士兵破门而入后，开始优先选择驱使平民离开房屋。 四百多个战士和二百多敌人于三条街巷作战。 战斗来的非常突然，德军指挥官一时不知道敌人兵力如何，也不知道敌人的具体身份。 而苏军这边的战术就非常的明朗了！ 科夫帕克懒得动什么心眼，他的最终战术就只有一个——钳形攻势。 “***们，你们也就是欺负平民，真正的战斗，你们居然是一群笨蛋！”科夫帕克非常高兴当前面临的敌人是愚蠢的。 突击中队正面拖住了敌人，其余部队旋即开始从石桥上争先恐后的通过。能否快速解决战斗，就在于对时间的把控。 战斗进行有十分钟后，愣是有一千四百人通过石桥，在这些人后面，还有三千人正在排队！ 德军守军被压缩在城镇核心区，其指挥官逐渐意识到，敌人正试图从两翼包抄。 “我的上帝啊！我们遭到了谁的攻击？游击队？难道他们从莫济里逃走，就决定拿我们开刀！”德军连长猜到了事实，也终于明白了自己的恐怖处境。 在危急时分，身为第三帝国军人的责任感，驱使他勇敢的拨打起电话，可惜无人接听。 连长突然想起，可能昨日的战斗，游击队完全破坏了莫济里的有线电话设备，搞不好全城的电线杆都被砍倒焚毁了。 “通讯兵！通讯兵在哪里？给我死过来！” “连长！我在！” 连长顾不上电报员的惶恐，抓住其衣领，命令：“给我向师长发电报，俄国人进攻彼得里科夫，城市已经失守！” 这位德军通讯员还算是干练，直到他发送完情报，德军连长才正式向他的部队，也仅限他的部队，下达了弃城撤退的命令，即便他没有收到任何来自于师部的消息。 真是这番磨蹭，德军最后的撤退希望终于化作了绝望。 守军的唯一突围之路就是北方，然而钳形攻势的战术特点，就是两翼收敛，堵住敌人的后路，达成战术包围。 守军中的德军毕竟只有一百人出头，其余的带袖章的“东方志愿者”，这些伪军真可谓一触即溃。甚至面对着猛虎下山般可怕的敌人，明知抵抗是个死，果断的放弃自己的阵地，扔了枪高举起双手，在用白俄罗斯语高呼：“我们投降！” 他们是伪军？！苏军士兵明白后并不吃惊，许多人甚至从其黑色的衣服就意识到这群人是伟大祖国的叛徒。 他们既然举手投降，将其当场击毙似乎也有些不妥。于是，科夫帕克的部队基本没有再为难这些投降的叛徒。 正是这种不杀俘的举动个，令其他伪军产生的严重错觉，就仿佛这群游击队是让仁慈的。 伪军迅速崩溃，剩下的那点德军也是孤木难支，再说双方的兵力和火力，苏军占有压倒性优势。 并不是所有的德军都会死战到底的，守城的毕竟是后勤部队，在发现四面被围后，许多人根本不听连长的命令，也是扔了枪，高举双手大声用德语吼着：“不要开枪。” 战斗实际在七点十五分就完全结束了，整个战斗过程可谓迅速。 德军的指挥官被困在一栋二层小楼内，他和最后的五个士兵一度负隅顽抗了一阵子。最终兵临楼下的游击队员，用集束手榴弹将小楼炸塌一般，昏昏沉沉的连长这才颤巍巍的举起满是血水的双手投降。 城镇被苏军完全占领，所有被找到的平民，以及所有投降的敌人，都被集中到一处，他们由荷枪实弹的士兵严密看管起来。这些人中有男有女，他们不知道各自的归宿，在看到黑洞洞的枪口和明晃晃的刺刀，有的只是无尽的恐惧。 只有那些德军士兵，他们知道投降的后果，如果游击队最终会杀了自己，那只能说明他们不仁义。毕竟刚刚坚决抵抗，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求生的本能驱使他们举起双手投降。 不同于其他人，德军士兵有着死亡的觉悟。毕竟是作为军人，在从军之时已经想到了死亡，没有这样的觉悟又岂能加入军队？ 科夫帕克踏着大步，自信满满的通过了石桥。站在桥上，他环顾四周，只见奔腾的普里佩特河水，已经漫过了桥墩？ “这一带的降雨惊人呐！可能平斯克那边雨势更大？” 巴尔岑催促的说：“您不要磨蹭了。我们理应按照计划，在城镇里快速搜索以下，搜集可用的补给品，还有……” “还有看看我们抓获的战俘。他们中存在一些伟大祖国的叛徒，那么我下令枪毙他们，您不会有意见吧？” “我当然没有意见。”巴尔岑斩钉截铁的说，“非常时期，正常的审讯程序没有必要。叛国者死，就是这么简单。” 科夫帕克点点头，他内心里已经判处投降伪军的死刑，至于投降的德军士兵，直接枪毙一了百了。 因为战斗的烈度不大，城镇大部分建筑是完好的，房屋内的陈设也安然无恙。小雨继续淅淅沥沥的下，科夫帕克亲自到了城镇内的小广场，看到了这里蜷缩成一团的人群。 “怎么回事？这里还有女人？” 先行过河的鲁德涅夫解释说：“我军发现了超过三百个平民，我简单询问过了，他们就是这里的市民。至于其他人，就是投降的敌人。” “好吧！您能将平民和敌人分开吗？” “当然！” 鲁德涅夫向士兵说了几句，人群迅速被分成三群。惶恐的平民被拉到一边，之后便是苏军对伪军和德军俘虏的审讯。 科夫帕克惊讶的发现，站在这里穿着黑衣的伪军，愣是比德军数量多上一倍。他想起刚刚发现的那个万人坑，寻思着，可能伪军很大程度的参与到屠杀中。 与此同时，巴尔岑已经整顿好了自己的队伍，娜塔莎和伊戈尔也归队了。作为63集团军的官兵，大家听命于指挥官巴尔岑的命令，当前就作为一众看客，看看友军如何对待这群俘虏。 “他们都会被杀死吧。”微勾着头的娜塔莎悄悄询问。 “叛徒会死，理所当然。”伊戈尔解释说，“至于德国人，我猜我们的友军也会处决他们。” “这……这不应该吧？德军战俘不是有着一定用处？” “也许我们的友军不这么认为。亲爱的，一会儿的事一定很血腥，请你回避一下。” “好吧。”娜塔莎不再多言，背着枪的她躲在了身材高大的伊戈尔的身后。 接下来的事的确很血腥，甚至可用残酷来形容。 科夫帕克和鲁德涅夫，因为刚刚万人坑的事憋了一肚子气。杀人犯一定就是这里的敌伪，作为指挥官，必须使用一些特别的手段，以让围观的数百名战士，明白敌人的可恶与可悲。 科夫帕克大吼一声：“那些穿黑衣佩戴袖标的人，你们是白俄罗斯人吗？你们想要活命吗？” 本来，这群浑身湿漉坐地等死的伪军，听了这一番话马上精神起来，就仿佛自己有了一线生机。他们用白俄罗斯异口同声的吼着“我们想活命”。 科夫帕克用枪声令其闭嘴后，就令士兵从中挑出五个伪军士兵，接着给每人一桶汽油。（汽油为刚刚缴获的物资，因部队没有烧油的机器，扔掉又可惜，旋即被苏军当初惩处工具） 接下汽油，原本木讷空军的伪军，突然变成五只猛兽。他们咆哮着拎着汽油桶，将汽油泼在德军战俘身上。 游击队将要执行火刑？德军俘虏顿时陷入哀嚎，也有少数人继续蜷腿坐着，以怒目圆睁向游击队示威。 终于，那位双手受伤的德军连长愤然站起来，他以德语大声吼道：“你们住手！我们是国防军士兵！我们需要得到日内瓦公约的保护，你们必须保证我们的人身安全。你们将要施行的行动，完全不人道！” 此人说的什么，通过会德语的战士的翻译，科夫帕克完全明白了。 他反问道：“德军在森林中屠杀了上千名犹太人，坟墓已经被我军发现。这些都是你们干的？” 德军没有丝毫的犹豫，果断认领了这一“丰功伟绩”。“我们是军人，我们必须执行上级的命令。我们奉命消灭城里的犹太人，仅此而已。我们是真正的军人，据我所知，真正的军人是不会虐待敌国军人的。” 科夫帕克听明白了此人的一番辩解，他来这里当然不是听德军在此扯皮的。这伙儿德军已经承认，是其杀害了那些平民，如今有扯出什么“执行上级命令的必要性”，实在可笑至极。 科夫帕克不认为这群德军战俘还有什么留活口的价值，比起另一群叛国者，这群***恶魔才是首要被歼灭的，即便他们已经投降。他将一个打火机交给一个伪军手里，伪军毫不犹豫的将燃着微弱火苗的火机扔了过去。 浑身汽油的四十多名德军战俘，相当多的人浑身着火，成为一个个哀嚎的火焰怪物。紧接着，三挺机枪同时开火，苏军的确一个活口也没留，所有德军战俘变成燃烧的尸体，在小雨中持续燃烧。 伊戈尔可以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上衣后面正被人仅仅的拽着。是娜塔莎，想必刚刚的可怕场面，被好奇的她全程看到。 是啊，德军战俘的结局实在悲惨，所谓杀人者必自毙，科夫帕克为两个月前死难的上千平民报了仇。 杀戮并未结束。 那些伪军以为自己杀了德军就是向游击队交了投名状，一个个幻想自己的生命得到保障。 巴尔岑看着那群燃烧的尸体，身为百战老兵的他内心也受到的很大震动。就算是枪决战俘，也没有科夫帕克搞的这么凶狠。他尤其注意到，针对叛国者的处决，也要开始了。 对此，巴尔岑不得不向科夫帕克提出自己的意见，便凑到其耳畔小声说：“您要处决叛徒我不反对。难道您还要使用残酷手段，比如烧死他们？我看还是直接枪决算了。” “您放心，过程会很快。” 伪军的幻想迅速破灭，枪决来的好无征召。七十余名投降的伪军，顷刻间化作一具具尸体。 毕竟游击队不同于正规军，在处决所有敌伪后，科夫帕克对忧心忡忡的巴尔岑说：“您所在的部队有着正式的集团军番号，而我们什么番号也没有。目前我们是纯粹的游击队，约束正规军的法令，对我们就无所谓。 这群敌人杀了那么多的苏联公民，他们罪孽深重。这就是我对这群杀人犯的惩罚，希望您能理解。” 巴尔岑耸拍拍其肩膀，“好吧！其实我们可以留一两个活口，令其告诉我们这一带德军的布防情况。再供出战俘营之类的地点再处决，不是更好。” “这……”科夫帕克一时无语，他和他的部下几乎都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当意识到可以利用“舌头”时，为时已晚。 “好吧！我似乎考虑不周。不过我们还要继续向西进攻，等我们打掉那座城镇，再利用战俘也并不晚。” “希望如此。希望德军的援兵不会对我们穷追不舍。同志，我必须提醒您，这场战斗，我们必然暴露了。” 第1568章 对守军而言的噩耗 七月的最后一天，凌晨时分的暴雨，令满目疮痍的莫济里城市又变成了泥泞的所在。大批驰援的第100军部队，他们在城市外围布防，从莫济里到卡林科维奇火车站，区区直径五公里的范围，愣是聚集了近三万人！ 驰援的德军370师和371师以为能痛揍苏军主力，他们抵达目的地后，首要任务居然是清理战场废物，和大规模的搜索逃跑的军马，清理阵亡士兵和马的尸体。 疲惫不堪的人们被凌晨的暴雨浇了一个透心凉，到了清晨，有上百名士兵向军医汇报自己出现嗓子发炎的迹象。 莫济里是平安了，依旧头疼的军长航特，一点也不轻松。苏军神秘失踪，降雨和泥泞成为德军的最大敌人。 凌晨的雷暴震得他浑身难受，勉强挨到雷暴结束能安生的睡上几个小时，约十公里外的彼得里科夫，居然传来了“游击队即将攻破城市”的警报。 直到这时候，航特才发觉，早晨听到了的所谓雷声，那压根就不是雷声，而是远方的炮弹爆炸声。 “我的上帝啊，这群俄国人难道在暴雨中也能畅通无阻？他们是人类吗？还是一群怪物？” 目前，两位师长就守在军长简陋的床铺边。 370师师长格努斯务实的说：“军长，敌人是人也好，是怪物也罢。现在我们该则么做？彼得里科夫失守基本是定局，我们必须把城镇夺回来？” “夺回来？好啊！我派你去进攻怎么样？你的部队虽然伤亡非常严重，但积累了很多的攻城经验。” “这……” 航特顿时眉头紧锁，无奈的咧嘴说：“我就知道你会是这样的态度。我们遭遇的俄国人非常的恶毒，他们绝不按照常理作战。我军也一直没有得到真正的主动权，我现在觉得，彼得里科夫更像是一个陷阱，俄国人就等着我们跳进去呢！” 371师因军队损失最少，其师长果断自告奋勇：“让我们去吧！我军的兵力非常完整，还有一些重武器。” 他话还没说完，航特马上摆摆手：“我的上帝啊！卡尔，难道你不知道俄国该死的路况吗？不下雨的时候一切都还好，一场暴雨后，装甲车难道不会陷入淤泥？我军就是增援，也不得不依靠步兵的双腿。” “即便如此，我们也必须增援。嗯，至少派遣……” “算了吧！”航特忍着头痛，再次打断了师长的话：“卡尔，我亲爱的卡尔。我们第100军隶属于第九集团军，属于我们的战场应该的斯摩棱斯克，而不是这该死的泥泞的白俄罗斯沼泽！这里是那个蠢驴一般的瓦格纳将军的防区，他的部队去针对游击队吧，我们就在这里安静的待着。 请注意，我们的任务就是收复列奇察，我们已经完成了这一任务，难道还要执行别的任务？没有集团军方面的调令，我无权执行其他人所谓的命令。” 对此，371师师长无话可说。军长的解释的确非常有道理，第100军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何必再继续蹚浑水，难道还嫌自己的伤亡与消耗不够大？ 所以，当734师师长鲍里斯曼，在基本简要分析彼得里科夫的情况后，大清早的亲自找到养伤中的军长航特，诚恳的请求其派兵将城镇夺回。 这番请求得到了断然的拒绝，“哪怕是你们的集团军司令瓦格纳的命令，我们也没有执行的权限。我们已经完成了任务现在就等着北上的调令。” 这个拒绝的理由也的确是鲍里斯曼不能反驳的。 他无可奈何的将这一情报上报给集团军司令瓦格纳，他渴望得到上级的妙计，回应他的确实电话另一头，瓦格纳声嘶力竭的咆哮：“第100军根本靠不住，你们734师必须想办法阻止游击队进一步破坏。否则，你就去军事法庭自首吧！” 能让瓦格纳不过脑子破口大骂的原因，正是当前混乱的战局。 表面上看，增援的第100军击溃了祸乱已久的游击队，不过也仅仅是击溃。他们从列奇察到戈梅利间的“安全走廊”逃跑，一股脑的逃向沼泽地方向。 他们进入沼泽地无疑是鱼归大海，德军想要进一步进剿，真是自讨苦吃。再说，瓦格纳手头根本就没剩多少机动兵力，更为糟糕的，自然是第100军北上后，仅靠刚刚经历“惨胜”的部队，能否守好游击队撤离后的土地。 一个非常恶心的事实摆在瓦格纳面前，那便是防区的无人化。 德军曾奉命在白俄罗斯南部制造战略无人区，铁路沿线的平民，不是被杀了，就是被迁移到北方。现在铁路以北，直到重镇博布鲁伊斯克的绝大多数村庄，完全空无一人。 村民被游击队全部带走，其结果之一，便是游击队的兵力可以迅速扩充，另一个，便是为德军服务的当地人数量的暴跌。 瓦格纳既要面对师老兵疲的现实，又要考虑未来非常严峻的后勤供应与人力资源问题。他刚刚安生还不到二十四个小时，理应疲敝不堪的游击队又偷袭了莫济里，的亏是第100军机智，城市才没有被占领。 第100军已经做了一些超过他们任务目标的军事行动，瓦格纳知道，他们基本不会再这么做。甚至全力增援莫济里，唯一的原因只是单纯的因为其军部在这里。 打击接二连三，一场暴雨令整个世界泥泞不堪。天气不好，本就心情糟糕的瓦格纳更加的憋闷，他在白俄罗斯占领区待得世界很久，自然对本地的道路交通状况深恶痛绝。 其指挥部所在的博布鲁伊斯克，城市内的情况还算好一些，一到城郊，真可谓处处泥潭，甚至许多延伸入城市的道路，又像春季化雪期那样，变成了泥巴路。 只有轻步兵能在这种恶心的环境中作战，偏偏游击队就是一群轻步兵。而德军想要在这种降雨时期打好仗，实在是困难。 瓦格纳不禁想起了他曾参与过的一战，自己非常幸运的没有在马恩河被当做炮灰，他还是作为堑壕兵，经历过弥漫着腐烂气息和硝烟味，又极度泥泞的法国的雨季。 雨中作战，自然成了一代德军老兵的梦魇。很多人在新时代成了军官，他们的态度自然传染给基层士兵。 所以在得知麾下734师负责防御的一个城镇，居然被游击队瞬间攻破。他还能做些什么？现在距离战场最近的，除了734师就是第100军。 他能调动的也仅仅是734师，该师的布防面积也很大，受大雨影响，各部队的联络极大可能中断。 在给734师下达命令后，他渐渐从气头上清醒过来。 他和众多的参谋，仅从关于彼得里科夫遭袭的简短情报，很快做出了多种分析。 其中一则分析最有说服力，参谋长亦是这一分析的拥趸。 突击召开的晨会，参谋长的指挥棒指着墙上的地区地图，根据这一分析思路展开论述。 “我们在昨日已经研究认为，游击队攻击莫济里的原因，就是为了吸引第100军主力增援，以达到敌人的其余部队顺利逃跑的目的。就目前来看，敌人做的比较成功。 然而敌人主动放弃了莫济里，他们根本没有继续撤退，而是攻击了莫济里西部的城镇彼得里科夫。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无非是复刻一遍吸引火力的战术，吸引我军展开追击。试想，如果我军主力都去追击这群人，那么刚刚收复的列奇察又面临守军匮乏的问题。敌人自然会选择这一空档，再将列奇察夺去。” “难道，俄国人还有更多的兵力？”瓦格纳不敢相信俄国人会有源源不断的兵源。“我们在战场上找到了大量的敌人尸体，总数超过五千人！他们难道还有实力？” “但是，他们几乎成功占领了莫济里，的亏我军亲自炸了桥才避免悲剧重演。” 参谋长的话确实很有说服了，与此同时，一定有一支兵力雄厚的游击队武装，正在莫济里周边活动。他们就是昨日攻击莫济里的敌人，现在他们的攻击目标还会瞄到哪里？总不会是沿着普里佩特河往西走，直接攻击平斯克吧！ 瓦格纳倒是有些希望游击队攻击平斯克，那里属于白俄罗斯的西南处，不在他的管辖范围内。游击队和平斯克的守军大打出手，最好守军将其打成残废或歼灭，绝不可给他们再度祸害东南方的机会。 参谋长继续说：“我们在莫济里以西还控制着几个城镇，和一些村庄。734师的机动部队大部分部署在莫济里北方的区域，泥泞严重制约其增援速度。如此我们的莫济里以西的那些守军，他们必须以自己微弱的兵力，面对游击队的大部队。战斗的结果可想而知！ 所以我的态度是，立刻放弃尚未被占领的城镇，士兵全体向北移动到铁路出，以坚守铁路线。 游击队也有很大可能搜索战俘营，我认为，我军靠近铁路的那个战俘营，全部等待转运的战俘，必须立刻处决，以免被游击队带走，成为我军未来的敌人。 我军主力坚守自己的阵地，绝不中计。” 总结参谋长的意见就只有三条。第一：士兵放弃城镇。第二：处决战俘。第三：主力坚守阵地。 后两个意见是完全可以操作的，尤其是第二条，两个多月前，一个战俘营被游击队洗劫后，只怕逃跑的人都成了士兵参与这次战斗。 瓦格纳唯独对第一条不满，他质问参谋长：“难道，我们第三帝国的军队要主动撤退？难道我们要做懦夫？” “不！我是基于部队现状做出最合理的措施。我们能投入的兵力太少，不可以卵击石白白损耗生命。” “呸！我绝不做懦夫！”瓦格纳拍案而起，唯独这一点他绝不认同参谋长的主张。 “这并不是懦夫与否的问题。难道阁下不觉得，我们的集团军伤亡太大了？现在正值雨季，这种天气本该避免战斗的。我军有很多理由，避免新的冲突。只要我们的士兵没有新的伤亡，我们的实力就不会进一步损耗。” 然而参谋长的人本思想，再一次被瓦格纳否决。 瓦格纳是集团军司令，他要考虑的东西非常多，尤其是军队的士气。刚刚结束了艰苦的战斗，基层士兵多是长出一口气，部队至少是胜利了，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最终没有令德意志蒙羞。 如果士兵得知，734师的一些部队主动放弃一些城镇，就是为了避免进一步伤亡，豪放的把城市送给游击队。如此一来，付出了那么多的人员伤亡，最终就是让一群懦夫所挥霍？ 如此，瓦格纳以司令的身份，又基于部队现状，下达了死命令：“734师，射杀战俘营内所有战俘。莫济里以西各个城镇据点的守军，迎战进击的游击队，死守阵地。” 在734师师长鲍里斯曼被骂了一顿的一个小时后，他收到了来自上级的新的电话。 长官进一步强调了坚守城镇的理由，虽然令鲍里斯曼有些惋惜。今天，只怕又有不少士兵丧命，而上级的增援，因为恶心的路况和持续的降雨，绝对不可能赶来。再说了，即便援军赶来，游击队又逃入森林消失的无影无踪！ 倒是屠杀战俘的命令，令鲍里斯曼愿意接受。毕竟两个多月前，就是他的部队负责管理的战俘营，被敌人一窝端了。 在得到进一步命令后，鲍里斯曼拿起电话后，首先打给位于铁路线以北四公里处的“鲁道夫劳动营”，下令守军立刻展开处决行动。 在这之后，因为电话线电线杆被暴雨冲毁，要么被游击队摧毁，电话通信中断。鲍里斯曼通过无线电，给距离莫济里更靠西的沿河重要城镇图罗夫守军发去电报——你部立刻进行城防建设，以击溃游击队对城镇的攻击，没有命令擅自撤退者军法从事。 电报就这么简短，鲍里斯曼可不敢把实情说过去。他也知道，守军只怕要全军覆没，至于援军，那是不存在。 仗打得这么窝囊，他又有什么办法呢？谁让司令下达了死命令，就是坐看游击队的西边的区域继续兴风作浪。可作为军人，必须服从命令，纵使鲍里斯曼有一万个不愿意，他也只能无奈的坐看游击队攻击图罗夫，以及获悉守军全军覆没的噩耗。 第1569章 豪雨灾难 相比于彼得里科夫，图罗夫这座城镇更小。在大战之前，城镇的居民仅一千余人，与其说这是一个城镇，不如说是个大农村。 城镇里有两个木材加工厂，存在数量不多的专职伐木工人。其余人基本务农，农闲时也进行捕鱼。 和彼得里科夫的地理位置不同，图罗夫位于普里佩特河的右岸，即河的南部，一座简陋的石桥连通两岸。 城市的居民完全是白俄罗斯族，这里并没有犹太人定居。不过德军占领城市后，一半的市民逃走，甚至有些逃到了一百多公里外的沼泽地，成为了游击共和国的一份子。 有四百多人留在了城镇内，他们在目睹德军绞死几个“游击队员”后，不得不选择合作。 在德军的治理下，居民依旧从事伐木工作，巨大的红松被处理后交给德军，居民得到的却只是仅能糊口的粮食。如果占领军要求城镇的女人提供特别服务，没有哪个女人胆敢拒绝。 他们疯狂的压榨和平居民的劳动力，侮辱着居民的人格，然没有人站出来反抗，他们只能在内心里期望着这群虎狼一般的***恶棍，被雷劈死。 类似的情况，在白俄罗斯的大部分地区是广泛发生的，而这正是白俄罗斯的游击运动蓬勃发展的根源。 然而，图罗夫镇的那些平民，他们的苦难终于以一种特别的方式突然结束——死亡。 因为收到了师部的电报，驻守此处的德军果断将所有的平民聚集起来，接着简单粗暴的将其全部射杀，尸体也没有被也掩埋，直接丢弃在临近城镇南部的麦田中。 德军只留下了几个年轻女人的性命，因何？仅仅是因为，她们一直被占领军当做玩物罢了。但占领军在早晨刚刚制造的暴行，令这个几个苟活的女人清楚意识到了自己的命运。 她们不知道德军为何要在这大清早杀光所有人，莫非是因为一天前发生在莫济里的事？莫非他们以为平民都是潜在的游击队？ 她们想不到那么多，一个个都知道了自己的命运，虽然还活着，不已经是尸体了吗？ 如果她们知道这群杀人犯，即将被如洪水一般扑来的大批游击队猛攻，会不会有一种大仇得报的感觉？ 她们的思想动态无人得知，即便是德军，也无暇顾及最后五个被饶了小命的女人。 在将其捆好确定不会逃跑后，德军和伪军，开始布置城防工事，至于能否击退未来的敌人，守军忐忑不安。然，他们必须服从上级的一切命令，便驱使着他们弱小身躯，就是要以这么一点兵力来坚守历史悠久的图罗夫。 且说城镇图罗夫，至少一千年前，这里便是基辅罗斯的图罗夫公爵的核心，尔后土地又被立陶宛大公夺取。在这个普里佩特河与支流戈伦河交汇处建立的城镇，她自建城便经历了太多了腥风血雨。古城也早已在战火中毁灭殆尽，唯有图罗夫这个地名，一直保留当当今，并将一直保持下去。 攻下彼得里科夫的苏军，在城镇里搜刮一通后，又对救下的所有平民进行了一番安排。 短时间内，科夫帕克无法判别出，这些平民中谁是良民，谁为德军鹰犬。而兵团政委鲁德涅夫令平民互相检举，如此三个为德军服务的女人被检举出来。 无论她们是如何的求情，声称自己是被逼无奈，决定观察斯大林政策的鲁德涅夫，毫不留情的判处其叛国罪名成立。 通过杀人立威，其余人等算是被震慑住。接下来，这些人将被转移到一百余公里外的游击共和国。 攻击城镇的战斗，游击队也二十二个伤兵（另有二十一人阵亡），另有感冒发烧者有多达五十人，他们不能参与后续的作战，也不可能抛弃不管。科夫帕克分出相当于两个排的士兵，护送伤员和平民，以及用找到的五个手推车、两辆自行车，载着部分战利品（以衣服、生活用品为主），开始脱离大部队，独自南下。 部队兵力因此战缩减了一百余人，总兵力也跌到了刚刚四千人，整体战斗力有所下滑。 然基层战士的士气很不错，小雨继续淅淅沥沥的，他们对接下来攻击图罗夫的战斗充满信心。 “巴尔岑同志，您说，德军此时是否有大军追击？”在部队撤离之时，浑身湿漉的科夫帕克问到巴尔岑。 “您问的是敌人的援兵？也许他们在路上，只是他们和我们不一样。我军可以忍耐泥泞，士兵又都是轻步兵。对于德军，降雨和泥泞严重消磨其士气，我的司令别列科夫同志曾教导我，决定战争胜负关键的是人。德军进行的是侵略战争，而我军却是保卫国家，所以我们能够忍受各种困难，德军即便有援军，他们也是慢吞吞似蜗牛。” “好吧！您的话，让我想到了我的鲁德涅夫。也许您也可以担任政委。” 巴尔岑摇摇头：“我只是一介莽夫，我军的司令才是哲学家。现在不要扯些别的事，等部队通过桥梁后，我部殿后将桥炸掉。” 苏军全部撤出彼得里科夫，巴尔岑使用四枚80毫米迫击炮为“炸药”，安置在一个关键桥墩，再以罐头改手榴弹的爆炸压力触发碰撞引信。针对混凝土建筑，这些材料的威力有限，至少一个桥墩被炸塌，桥梁出现一个大洞。 这就足够了！如果德军的援军冒雨杀来，至少他们的重武器过桥麻烦，断桥也只许其轻步兵能勉强过桥。 如果要和德军援军作战，阻击德军轻步兵，游击队甚至觉得自己占尽优势！ 可巴尔岑和科夫帕克绝对想不到，因为德军内部闹起了内讧，734师非但得不到一点增援，该师师长考虑一番后，也基本放弃了图罗夫。 游击队完全不知道这一情况，科夫帕克通过以往的经验，相信德军一定会坚守图罗夫。 敌人死战到底的战斗精神，的确令人敬佩。只是其战斗力令科夫帕克无法高看，毕竟图罗夫比彼得里科夫还要小。攻打这个城镇，派遣一个中队高呼乌拉冲锋，半个小时定能解决战斗。 游击队是那样的斗志昂扬，衣服的湿漉都不再是麻烦事。基层士兵甚至情不自禁的唱起军歌，高高兴兴的奔向战场。 从彼得里科夫到图罗夫，直线距离就长达五十公里！ 基层的战士对任何险境毫不畏惧，作为指挥官的科夫帕克，比较担心可能的追兵。冒着小雨，在河畔的草甸上坚持行军了五个小时，愣是走了二十三公里！ 再快乐的战士，他们的身体终是有个极限。昨夜因惊雷暴雨，没有人睡得好，白天的战斗也消磨掉很多精力，到了下午五点，部队开始扎营。 小雨下了一整天，傍晚时候终于趋于停止，只有细小的水珠在空气中荡漾。 科夫帕克身体疲惫，他的战士情况更为糟糕。 他看到部队扎营后，不少战士居然把外衣脱掉，袒露着白花花的后背。他本想制止这种非常粗俗的行为，却看到位于小树林中的营地，居然腾起了几丛篝火？ “咦？这么湿漉的环境，还能生火？” 他很快弄清的缘由，士兵用缴获的汽油点火，高温烤干了掰断的富含松脂的红松枝条，火势也大起来。大批光着背的士兵，争先恐后烘烤自己的衣服。也有人将土豆扔火堆下，打算过一会将其扒出来吃掉。 科夫帕克作为老游击队员，他和他的部队有着非常多的露宿经验，尤其是雨天露宿，可谓经验丰富。 所以当巴尔岑向他发起牢骚时候，这位留着山羊胡老脸消瘦眼神坚定的科夫帕克，立刻摆明自己的态度：“您不要发牢骚。如果降雨能麻痹敌人，那么我们就能出其不意的打击敌人。现在，就是考验我们和敌人谁更能忍耐的时刻啦。” 话是如此，巴尔岑是真的浑身难受！ 他又狠狠的打了一个喷嚏，哀叹道：“我看我已经感冒了！生病中还执行奔袭任务，这是我的首次。真是一个糟糕的体验，真希望这辈子就这一次。” “那就吃点药，接下来您可以把衣服烤干。现在雨停了，点燃的篝火只会越来越多。我感觉明天可能不会下雨了，到了明天您一定会感觉舒坦。” “但愿如此！”说着，巴尔岑扎下勋章，把军装上衣脱掉，袒露出他满是细小伤疤和浓厚胸毛的上身，粗俗的蹲在科夫帕克身边。 “唉！您还真是粗俗！” “还是说些正经的吧！明天我们攻击图罗夫，我军必须一击取胜。现在，我们必须制定一个作战方案。我们还要向指挥部汇报我们的战况，我们当前的情况。作为指挥官，我们是很忙的。” 科夫帕克点点头，他令个大队队长报道，旋即开始军事会议。 在这七月的最后一天，曾经的主战场完全安静下来。 暴雨侵扰了非常巨大的区域，游击共和国以南一百公里的基辅，也下了一场大雨。 白俄罗斯尚未进入九月的雨季，七月底的雨它毕竟是夏雨，雨势凶猛，持续时间普遍不长。豪雨令游击共和国相当多的区域变成泥塘，尚未收获的大量土豆，就这么干脆的泡在泥浆中。 科夫帕克和巴尔岑在西北方向一百余公里处展开远征，游击共和国当前的所有居民，也在全力以赴对抗自然灾害。 三十一日凌晨的那场暴雨，打乱了杨明志和萨林奇金的各种计划。 军事方面，绝大多数已经成功撤到德尼普拉泽地的苏军，他们的渡河行动遭遇巨大干扰。第聂伯河的水流量暴增，流速加大，一条突击架设的摆渡线路的缆绳绷断，连同上面的二十多个士兵，被洪水所吞没。 这是发生在早晨的事，惨剧突击上报，杨明志就下令部队，停止从泽地渡河到对岸的洛耶夫废墟的行动。数以万计的人饱受了大雨的打击，他们开始淌水通过没腰深的索日河，待到中午，已经有数百人出现感冒症状。疾病、疲惫、饥饿折磨着撤退的大军，尤其是红十月和茨冈人这刚刚大队的游击队员们。 他们已经踏入普里佩特沼泽，部队要听从撤下来的第63集团军官兵的调配，从满是泥塘和芦苇的沼泽中，走过一条条曲折的道路。他们沿着第聂伯河左岸走，目的地回归为米西渡口。 好在逐渐有靠谱的道路，但很快，他们被规模宏大的战场遗迹吓了一跳，在得知这里是德军第634师主力覆灭之地后，内心里是说不尽的震撼。 截止到三十一日傍晚，撤退工作进行的非常糟糕。他们的行动过于缓慢，究其原因，杨明志也不得不感叹着真是老天无眼！ “这该死的雨！如果我们发生饥荒，就是拜这该死的雨所赐！” 杨明志不但咒骂，还狠狠的砸了茶杯。 司令暴怒的模样是罕见的，一样心烦意乱的耶夫洛夫被老伙计的表现吓了一大跳。 耶夫洛夫没有进行任何的劝慰，毕竟司令发怒的原因就是这场暴雨带来的诸多后果。 疯狂的战斗基本结束，游击共和国的战略中心，必须回归生产建设。新到的那数以两万计的难民，已经开始成为劳动力，去挖掘土豆了！然，刚刚脱离险境的难民是几乎没有修养，就直接投入劳动，他们的工作效率令主管这方面事宜的萨林奇金和柳得巴廖夫既不满又无奈。 土豆还是要挖的，甚至那二百个德军战俘，也统统拉到田地挖土豆了。 游击共和国通过缴获和空投补给，得到了一些面粉，那些是军粮，平民吃的主要还是土豆。 空下来的粮仓已经为新土豆腾好了足够空间，突如其来的大雨，令三十一日之后的收获变得非常困难，也更为迫切。 甚至一些兵工厂的工人，也被动员起来参与挖掘。甚至杨明志这样的最高指挥官，他领着卫兵阿布拉姆等十多人，到一处浸水的农田看了看，开始挖了一阵便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与其那是挖土豆，不如说是在泥浆中摸索，大量的膨胀块茎被挖出来。 他没有长期逗留，就给阿布拉姆等人死命令：“你们必须把这块田的土豆全部找出来，在这之前不准吃饭。你们记住，土豆淹水超过两天，就不用再挖了，因为它们全腐烂了！” 就是这场降雨，军队撤退行动碍于洪水爆发的第聂伯河受到极大阻力，即便他们全部抵达米西渡口，渡河也将非常困难又缓慢。其次的土豆收获问题，就像是暴雨前全村抢收麦子，那是因为倒伏淹水的麦仁会迅速发芽。土豆也面临类似的问题，即淹水后腐烂问题。不同于麦子，土豆能忍受一定时间的泥汤浸泡，在它们被活活憋死前，必须抢救性挖掘。 如此，杨明志在得知科夫帕克兵团进展一些顺利，尤其是娜塔莎居然距离四百个杀敌记录已经一步之遥，这是唯一能让他稍稍高兴的事。然而面对军队撤离和粮食生产，这两个干系到游击共和国未来的大事所面临的重大困难，对于他，绝对又将度过一个焦虑到天亮的不眠夜！ 第1570章 杨桃的七月三十一日 七月三十一日的雨，对于游击共和国的所有人，都是一场灾难。 对于军医杨桃来说，降雨带来的温度暴跌，旋即造成了大量的病人，她的工作量瞬间增加许多。 她是一位优秀的外科医生，治疗伤风感冒也有一套。纵使她已经怀孕近四个月，身为军人的荣誉感和身为医生的责任心，驱使她继续战斗在工作岗位，哪怕病人更多！ 这一天，部队撤下来的一部分人抵达了水流湍急的米西渡口。 提前抵达渡口的炮艇，将守卫列奇察的最后二十个士兵送抵，便担任了渡船工作。 经过长久的战斗，茨冈人、红十月，以及第63集团军存在大量伤兵，其中重伤员几乎全部死在撤退的旅途，活下来的也有相当部分，因药品的匮乏导致伤口得不到很好医治，罹患败血病、坏疽等。 一部伤员在三十日就强行从德尼普拉泽地渡河，乘坐在洛耶夫废墟等候多时的卡车，在淤泥中沿着靠谱的道路冒雨狂飙到铁匠村总医院。另一部分伤兵则被强行护送到米西渡口，乘炮艇渡河。 卡车在上午就将重伤员接回来，护士和帮工，小心谨慎的将他们抬下来，再急匆匆的送到大病房。 当伤员大规模抵达前，杨桃等优秀的军医，已经开始突击配制磺胺溶液。 此时此刻，她真的只能感慨上级的慷慨。空投的大量药品中以消炎药居多，这药剂对治疗感冒发烧也有药效。她领着十多个女护士配药的缘由，就是为必然会发生的疾病浪潮做准备。 她也听说，部队的撤退受到了暴雨的严重干扰，那么对于大批伤员的救治可能稍稍推迟。 在这之前的几天，那是战况最激烈的日子，大量伤员从前线运回，重担压身的杨桃几乎累瘫！ 她和其他主要医生一直待在手术室中，夜以继日进行血腥的工作。他们给伤员截肢，治疗骨折和脱臼，将碎裂的皮肉缝合。然而还是有不少伤员没有挺过去，死在了手术台。 因何？还是因为送回来的时候太迟，加之战场上不可能对伤口好好处理。杨桃甚至做出一个统计，死者几乎都死于破伤风和坏疽败血症。 最繁重的手术终于做完，杨桃仅仅得到一天的安生。 她的身体正面临极大考验，想到丈夫一直待在指挥部继续指挥这场旷日许久的大战，自己还是不能停下来。 “儿子！这么多的伤兵，他们都是你爹的兵啊！他们在前线作战，现在我可要救活他们！” 杨桃稚嫩的小手抚摸着肚子，她想好好的休息，却得不到机会。 三十一日早晨十点，来自霍姆尼奇方向的一则电报发送回来，那是专门发给医院的，即运送伤员的卡车队即将抵达！ 当医院门口传来汽车鸣笛，她知道自己的繁忙工作又来了。 “姐姐们，伤员到了，行动起来，我们准备手术！” 口罩、橡胶手套，还有洗干净的白大褂，这些装备全部套在女孩瘦小的身上。户外的雨继续下着，光线照射到小小的手术室内，杨桃已经在等候她的第一个病人。 不一会儿，只听到大病房内一阵嘈杂。六名护士抬着一个弹夹，其后还有七八个士兵簇拥着，向着手术室奔来。 “医生！快救救我们的团长！他伤的很重！” 杨桃白了一眼那个大声喧哗的士兵，接着目光完全对准简易担架上的病人。 因为那个士兵声称这是一名团长，杨桃不禁起疑。 “同志！您说伤员是团长？您是哪个部分的？” “我们……我们是炮兵团的！这位伤者可是我们的团长啊！” “是……是多罗宁？！”杨明志大吃一惊。 不管怎么说，这个多罗宁可是284师的绝对老兵，他的能力得到丈夫的极大器重。 当病人被搬上手术台，略有紧张的杨桃拍拍伤者的脸，顿时一股异样的热力为她感知。 “好烫！喂！多罗宁同志，是你吗？” “是……是我。”多罗宁勉强的睁开眼睛，恍惚间看清楚了杨桃的笑脸，“我还活着！我还没死！我是不是已经到医院了？” “是的！您已经到了。我是贝茜卡，我会救你的命！我……我还得告诉我丈夫。啊，不！是司令同志，我得告诉他……你的情况！” 说话时，杨桃已经看明白了多罗宁的问题——他的一条胳膊肿胀似他的小腿了！ 原来，就在列奇察守城战时多罗宁虽侥幸躲过了炮击，他的胳膊被碎石击中。战场上，他的伤口没有很好的处理，基本只是用麻布一捆就算治疗。他自己也无所谓个人单位，无视伤口，继续领着部下作战。他只是个凡人，在之后的时间，细菌开始侵蚀伤口。 仅仅一天多的功夫，伤口就开始化脓，紧接着便引起了全身发烧。 他是团级指挥官，又病情严重，因而被以最快速度运到医院。实际上，他的高烧一直持续着，再磨蹭一天小命基本就没了。 或是看到了司令的妻子，他对这位优秀的军医有着充分的信任，坚持许久的意识终于开始迷糊。 “贝茜卡……贝茜卡同志。请您暂时不要告诉司令我的情况，千万不要让他担心我们。” “这……” “我相信您能让我转危为安，到了那个时候，您再告诉他。还有一点，请您一定要保住我的左臂！” 杨桃点点头：“我随你的心愿。” 多罗宁伤口感染的最大原因，当杨桃以柳叶刀切开伤口导出淤血后完全明白了，有一小块碎石才藏在他的肌肉中。 好在多罗宁发烧昏了过去，他没有因疼痛疯狂晃动，使得接下来的手术很容易展开，甚至还省了一些麻药。 他毕竟是高级军官，对于他的治疗规格很高。 杨桃用双氧水给他清理伤口，刮去腐坏和被泥土污染的皮肉，用酒精、利凡诺溶液杀菌，之后缝合伤口并包扎。介于多罗宁发着高烧，杨桃果断给他注射一针低单位量的青霉素。 和另一个位面不同，本位面的青霉素（盘尼西林）更早的得到应用，主要交战国都小批量的生产了些。 苏联当前的青霉素产量极低，而磺胺的产量就非常可观了、又因为根据《租借法案》输送的物资，药品是优先输送，其中最大宗的就是消炎药磺胺，来自美国的药品已经开始入境。 在药物的使用方面，游击共和国有自己的一套规则，即只有营级以上军官才有资格享受珍贵的青霉素治疗。 丈夫说了无数遍这种灵丹妙药的神奇，但接触的太少，杨桃并不对它特别放心，所以在注射一针青霉素后，她给多罗宁加了一针磺胺。 在这之后，多罗宁的病情旋即开始奇迹般的好转。 杨桃乐在心里，她丝毫不能停止工作。再解决完多罗宁后，她又接下来近二十台手术，每一位病人的情况都和多罗宁一模一样。 这便是杨桃的七月三十一日，这样的繁重工作还要持续一段时间。 她是坚强了，即使有抱怨也埋在心里。 她深爱着自己的丈夫，也深爱着游击共和国这数以万计的战友们，就以柳叶刀、止血钳，还有大量的药品，在医疗战线上，为战役奉上自己的贡献！ 第1571章 进攻图罗夫 杨桃的确没有将多罗宁的事告诉杨明志，甚至杨明志只是知道一些伤员送到了医院，却不知一个高级军官提前回来了。 比起医院的情况，土豆和其他蔬菜的抢收，还有大部队的渡河，这不是更关键的事？ 尤其是杨明志这种比较谨慎的人，按照老毛子比较大条的神经，既然似乎整个白俄罗斯都在下雨，难道德军疯了要在泥泞中南下作战？ 这种可能性哪怕只有百分之一，也必须做出一套防御预案。 所以杨明志令乔舒雅和萨哈诺娃的部队，继续待在霍姆尼奇的阵地里，士兵继续冒雨巡逻。 他也在关注着已将杀入城镇图罗夫的科夫帕克兵团。 “娜塔莎，你这个孩子已经跑得太远了。大雨趋于停滞，你没有生病吧。亲爱的，不要老想着刷新战绩立功埙，战场上最重要的保全自己。” 杨明志难以不多想，甚至情不自禁的想起很多糟糕的情况。 不不不！那孩子绝对不会有事！必要时候，伊戈尔会舍身保护她！ 杨明志自己的精神也趋于极限，令人抓狂的七月份的最后一天，终于过去了。杨明志知道自己的麻烦事还会持续着，休息室内，他鼾声震天。即便这个房间内还躺着一样疲敝交加的耶夫洛夫，两个老伙计的鼾声一个赛一个的猛，却因非常疲惫，愣是没有互相影响。 唯有在通讯室守夜的那几个姑娘，索尔金娜、佩里娅等人，司令的鼾声成为无聊的深夜一个提神的谈资。 时间终于到了八月份，日历翻开新的一页。 这个月，东线战场必将发生一些重大事宜。 朱可夫自麾下第39集团军几乎覆灭后，就开始着手一场规模宏大的战略反攻的，就像那个位面历史上将发生的，苏军北方主力将在本月发动大规模进攻。和原本历史不一样的是，正是因为游击共和国开战的持续了四十天的大规模作战，它带来的连锁反应，使得朱可夫相信，白俄罗斯人民的好朋友别列科夫，他的行动帮助自己间接削弱了德军第九、第四两大集团军的实力。 那么未来的反攻，苏军的胜算更大了些。 如果反攻成功，西方面军和加里宁方面军，就有望兵临斯摩棱斯克城下，使得第39集团军失去的突出部，变成一个更大的突出部。该行动虽不太可能一举击垮德军第九集团军，至少能使得北方的战局，苏军重新夺回战略主动。 也算是为南方顿河流域的糟糕战局挽回颜面。 八月一日，对于苏联不过是个平常的日子，对于杨明志来说，却有着特别的含义。 大清早，他的面色依旧有些憔悴，强大的责任感趋势这幅躯体，立刻投入到紧张工作中。 整个游击共和国异常忙碌，一百余公里外的科夫帕克兵团，他们休息了一夜，也做好了战斗准备。 一宿的休息，娜塔莎的精神恢复的还不错。一宿没有下雨，她的衣服经过篝火炙烤也恢复干燥。 部队在吃过土豆和面糊糊后继续行军，近四千人的大军继续沿着树林行动，他们踩着大量缴获敌人的军靴，塌在松软的草甸，斗志昂扬誓要歼灭图罗夫的敌人。 这是他们走了没多久，就发觉树林的延伸终结了，一条河流挡在全军面前——戈伦河。 “哦真是糟糕！我刚刚干燥的衣服，难道还要再湿一遍吗？”站在河畔，科夫帕克无奈的摇摇头。 此时的天气一片阴霾，乌云压得很低，似乎还有下雨的迹象。 就是因为下雨，支流戈伦河的宽度，一下子扩大到四五十米宽阔。白俄罗斯的河流纵横数量奇多，这是科夫帕克所了解的，他估计当地人肯定修善了大量桥梁。 通过巴尔岑的讲述，他获悉这里并非游击队活动密集区，再者很多小股的游击队，没有破坏桥梁的能力。 这一情况令科夫帕克相信，他所在的地区附近肯定有桥梁。 他就站在河畔，以高倍望远镜左右望去，笑呵呵的看到西南方向的河面，存在一个桥梁。 “全军，沿着河畔向西南方向行动。侦察队，肃清可能的敌人，完全占领桥梁！” 侦查队长韦尔希戈拉率部狂奔过去，并发掘这座木桥无人把守。 按理说德军理应在关键性桥梁留守一些兵力，哪怕是一个岗哨。韦尔希戈拉不明白德军这番糟糕操作的原因，当科夫帕克带着大部队开始从容的过桥，所有人都乐于相信，这是德军犯了大错，仅此而已。 过了桥的科夫帕克，目视着战士们过桥，他高兴的对巴尔岑说：“我们占领的桥，我会留下一些士兵守卫它。我们按照原定计划，解放图罗夫，处决所有敌人，拿走各种有用物资，就从这里撤出。” 巴尔岑点点头：“看来我们的麻烦事要过去了。我只希望该死的大雨不要再来了。” 巴尔岑已经切身感受到科夫帕克兵团的乐观情绪，士兵的心态非但没有被降雨弄得牢骚不断，反倒是有些骄傲。 他多少理解骄兵的坏处，过分乐观的情绪会干扰指挥官的判断。不过科夫帕克的兵力非常庞大，荡平小小的图罗夫肯定不在话下。 大部队通过桥后，他们面前的世界就基本不再有树木，取而代之的是大片的农田。 士兵构成中比例最大的是农民，包括科夫帕克本人，他在苏梅州担任要职时，也是关注农业生产的。大部分人看得出，他们脚踩的松软土地肯定是麦田，一些零星倒伏的麦穗证明了一切。 它虽是麦田，大片的田地明显是被抛荒了。 “看来***占领了这里，却没有功夫进行治理啊！”科夫帕克扔掉手中湿漉漉的麦穗，又把敌人批判了一下，“如果他们合理的治理占领区，我们的游击运动就很难展开了。显然，他们只是一群单纯的强盗。” 巴尔岑无奈的说：“这里已经不是沼泽地了，肥沃的土地很适合种麦子。可惜，***没有这么做。他们和我们游击共和国完全不同，我们的司令一直贯彻落实生产自救的战略，才使得我们有足够的粮食满足需求。反观敌人，他们不但让肥沃的土地抛荒，还大肆屠杀和平居民。他们就是要将斯拉夫民族、犹太人，还有许许多多的民族消失啊。” “所以！今天是血债血偿的日子。”说着，科夫帕克攥紧了拳头，他满是露水的山羊胡子，随着脸部肌肉的震颤而颤抖。 第1572章 德军有高人 过了桥，科夫帕克距离图罗夫尚有九公里的路程，只是大军已经离开沼泽地，全军踏在抛荒的农田上，不会再受淤泥阻挠。 青草占领了抛荒农田，它们的长势旺盛，士兵走在湿漉漉的草丛，以很快的速度奔向目的地。 然而苏军也面临着一些麻烦，即掩体的极度匮乏。 农田中固有的土路，逐渐成为士兵的主要行动通路，他们的左右皆是抛荒农田，放眼望去只有孤零零的几棵树。 如若是晴朗的日子，通过高倍望眼镜，即可看到地平线处的城镇。只是现在，空气中弥漫着薄雾，科夫帕克估摸着，他的能见度最远就是两千米，这也是迫击炮和机枪的极限杀伤距离。 因距离目标越来越近，过桥的苏军很快变化队形。 科夫帕克和游击共和国接触的日子尚且短暂，他本人想进一步学习先进的游击战术。然顾问巴尔岑，却教授他先进的步兵进攻战术。 “你把部队分成是三个部分，组成三角形的部署。每个部分进一步拆分，也组成三角形的部署。无论是最小的步兵班，还是人数很多的大队，你的部队以这样的队形进行开阔地的作战，能最大程度降低伤亡。这便是别列科夫将军最喜欢的步兵战术，实战证明，比起我们传统的散兵线，以三角形战术作战伤亡大幅降低。” 巴尔岑告知科夫帕克的“班组三三制战术”之最基础要领。不过科夫帕克并非遵从于教条，之前的战斗他并没用过该战术。当前部队行走在开阔地中，以传统散兵线推进，岂不会成了敌人机枪手的靶子。 他决定完全按照巴尔岑的意见，尝试组织了一个庞大的三角型。 当然，科夫帕克依然乐忠于他喜欢的小部队突击，在他曾经指挥的多次伏击战，都组织过突击队，并屡屡达成奇袭的战术效果。 考虑敌人的实力应该很弱，希望尽快结束战斗的他，组织了相当于一个步兵营的官兵，即一个中队五百号人，他们作为突击队脱离大部队稍远距离，也将最先和敌人交战。 “究竟是我喜爱的战术优秀，还是别列科夫将军喜欢的更优秀，就用这场实战验证一下吧！”他如此对巴尔岑说，得到了“拭目以待”的答复。 守城的德军不是傻子，而且三十一日并没有战事，他们得以有一整天的时间加强城防。 负责防卫的连长想方设法鼓舞士气，他对官兵说：“我们是第734步兵师的士兵，这里也是我师防区的边缘。我们必须阻止游击队向平斯克方向的行动，我们必须打出734师的威风，否则，我们荣誉尽失。” 年轻的德军官兵，他们入伍后一直忙着很游击队周旋。他们打心底里仇恨游击队，也知道被其抓住的悲惨后果。 他们收到的也近乎是一道战斗到死的命令，或许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平均年龄只有二十二岁的德军步兵连，就是打算死守城镇。他们是如此的态度坚决，那些以反对斯大林为名为德军服务的伪军，也坚决和德军并肩作战。 等待科夫帕克的将是一个硬骨头，但在战斗开始前，谁能知晓呢？ 韦尔希戈拉的侦察兵最先摸到城镇脚下，通过望远镜看清了远方的城镇后，旋即跑到后方，告知突击队。 担任突击的中队长非常乐见于侦察兵的报告，他又看了看表，时间已是上午十一点。 他给后方的大部队发了份电报，迅速得到了科夫帕克的进攻指令。 战斗，终于开始了！ 中队长振臂一呼：“兄弟们！让我们歼灭城里的敌人，夺取敌人的面包和香肠作为我们的午餐。我们冲进去，先到的可能还有酒喝！” 中队长很了解他的兵，严重缺乏生活物资的战士，对食物和酒有着巨大的渴望。他画了一个大饼，迅速引爆了整个中队的斗志。 五百个士兵开始了属于他们的进攻，全队排成宽达三百米的散兵线，踏着满是青草的抛荒农田，在狂奔的同时，情不自禁的吼起乌拉。 于此同时，在一栋三层小楼顶的德军观察员，终于看到了城镇东方的异常——正有大量的影子，向城镇袭来。 是敌袭！ 德军的战斗命令下达，所有士兵紧急行动起来。有的跳入挖好的散兵坑，有的就藏在建筑内，透过昨日突击凿出的射击孔，将黑洞洞的枪口伸出去。 德军连长下达命令：“先生们，我不许你们贸然开火。我军将敌人放进，先锋守军听从我的命令，再展开反击。” 德军的确不是傻子，其连长甚至利用手头的物资，打算先打一场伏击。 昨日早晨，大量平民惨遭杀戮，刽子手们搜集起所有的弹壳，又在城镇中搜集大大小小的金属物品，甚至铁勺铁叉也不放过。 且说图罗夫的城镇构造，一条公路穿城而过，所有建筑也是依托公路建设。所以德军认为敌人必从公路展开进攻，遂决定在城镇入口的公路两侧，设立一些陷阱。 德军挖掘土坑，内部埋设炸药，其上覆盖装满各类细小金属物的麻袋，这样的陷阱德军造了八个。 时间正在飞速流逝，当苏军吼着乌拉疯狂冲锋时，所有守军不得不忍受巨大的心理压力。 尤其是德军的连长，他的身边正半跪着满头是汗的爆破器操作员。 “卡尔，你要冷静。在他们进入陷阱前，绝不可引爆！” “遵命连长，但愿我们能一击消灭敌人大部。” 视角再转向苏军。 担任突击的中队长，他和他的兵已经清楚看清了城镇建筑的窗户，距离已经只有三百米了，如若德军要展开阻击，一挺机枪就能造成挺大的伤亡。 预想中的惨烈战斗并没有发生，这令中队长相信，敌人已经弃城逃跑。 他武断的向部下招手，大吼着：“兄弟们，敌人逃跑啦！你们跟着我沿着大路进入城镇，拿走你们想要的一切。胜利属于我们！乌拉！” 没有人会怀疑这位中队长的勇敢，然勇敢与鲁莽往往一念之间。 他率领三十多个战士一马当先誓拿头功，却第一个冲进了德军精心布置的陷阱。 眼见得游击队进入了陷阱，城外还有大量武装人员正沿着大路狂奔打算进城，德军连长下达了战斗命令。 “就是现在，起爆！” 说时迟那时快，爆破手猛地一拧扳手，电流顺着电线引爆了所有的雷管，继而制造了八次同时发生的爆炸。 那些弹壳、勺子、叉子，甚至的铁钉，它们全都化作破片，在街巷内横飞，以无处洞藏的弹幕，瞬间杀死了所有冲进包围圈的苏军，连带还杀伤了不少后续进攻的部队。 仅是这次爆炸，突击的中队长当场阵亡，连带着阵亡的还有四十余人，更有五十多人受伤。 因为德军官兵隐藏的非常好，他们没有被弹片波及到。 而这一串爆炸，即是反击的号角。顷刻间，四处躲藏的德伪官兵，突然从藏匿处探出身，向大惊失色的苏军疯狂开火。 一时间，烟雾中满是曳光弹的绿色轨迹，周遭满是枪炮声，不长眼睛的子弹无情的收割生命。 突击部队完全没想到，残酷的战斗会来得这么突然。他们蒙受着巨大伤亡，旋即展开反击。 新的问题接踵而来，该怎么打？德军往往居高临下射击，且其掌握战场主动权，加之苏军的指挥系统突然没了，活着的官兵只能各自为战。 苏军蒙受了第二轮的屠杀，活着的战士东躲西藏，侥幸找到掩体的人不得不感慨，德军简直把城镇改造成了一个该死的堡垒。 在掩体中继续射击终究不是个事，眼看着满是瓦砾的街巷，到处是自己人残破不全的尸体，散落的青砖都被鲜血染红。 突击部队不得不选择可耻的撤退，他们带着无限的愤怒以后背面对德军，但德军没有丝毫的怜悯，回应撤退苏军的依然是枪弹和少量迫击炮弹。 “这真的不像是战争，这是一场打猎！”举着望远镜观察战局的德军连长，对他的战术胜利既高兴又震撼。“俄国人，你们这次知道我们的可怕了吧！图罗夫可不是彼得里科夫！” 德军连长完全想不到，他仅用半个小时就击溃了苏军的第一轮进攻，瞧瞧敌人逃亡的背影，他估摸着这次干掉了敌人至少二百人。 不过部队只是打赢了一场无法复刻的战术胜利，能否击溃苏军第二轮进攻，就只能凭借全军众志成城的硬抗了。 德军在苏军撤走后，旋即开始打扫战场，清点各自的武器。他们找到了不少尚未断气的伤兵，伪军士兵询问这些人的来头，得知了“乌克兰科夫帕克兵团”这样的奇怪番号。 “他们是乌克兰人？他们从布良斯克而来？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此哲学三问瞬间令德军连长头大。 可以说这一发现意义太重大了，士兵忙着加强城防，连长本人果断给师部发去电报。除了一定要问的援兵在哪里外，就是汇报他们的新发现。 师长鲍里斯曼也就在上午十一点，得知了这一重大情况。 “我的上帝，我在图罗夫的部队居然打退了袭击莫济里的敌人，还得知敌人是从布良斯克奔袭而来！”鲍里斯曼稍稍思考一下，他忽然明白了许多事。 所谓沼泽地的苏军，因为得到了从乌克兰而来的游击队的援兵，才拥有很强战斗力。甚至十天前，击败渗透部队的敌人，一定也是这群奔袭而来的乌克兰人！ 他悟出这一切的同时，也不禁感慨自己知道的太晚了！虽然这不完全是事实。 734师可以增援图罗夫，只是从各地抽掉部队机动作战，碍于雨后极其糟糕的路况，就是不遭遇任何阻挠，他估摸着也得在八月三日抵达图罗夫。 难道城镇里的守军还能再坚持两天？加上东方营的合作者，守军兵力还不到三百人！ 鲍里斯曼依旧第一时间做出表率，除了赞誉守军连长的战术胜利，就是下达命令：“你们必须死守城镇，八月三日，援兵即可抵达！” 得到这一回信，守军岂能高兴的起来？ 德军连长无奈的摇摇头：“师长这是要放弃我们呐！守城四十八个小时？可能吗？除非敌人攻城受挫后，灰溜溜的南下，滚回他们的沼泽地。” 苏军可能南下吗？他们当然会南下，在攻占图罗夫，歼灭所有守军后，自然会南下。 第一次进攻，五百个勇士，撤下来的居然只有二百三十人。那些没撤下来的，要么是死了，要么受伤不能逃。然留下来的人，他们的归宿都只有一个——死。毕竟广大战士都知道，德军会第一时间杀了他们这群非正规军游击队员！ 他们撤了下来，如同斗败了的公鸡，每个战士浑身灰土，几乎所有人面带热泪。 中队长阵亡，两个小队长也阵亡。唯一幸存的小队长就成了最有话语权的人，他领着残兵向大部队的方向走去。 当战斗开始后不久，因战斗的枪炮声过于密集响亮，科夫帕克本能的觉得，进攻部队绝对遇上了硬钉子。 同时，巴尔岑也担忧的表示：“734师是属于比较强的部队，他们也可能对图罗夫加强守卫，我军可能遭遇到进攻莫济里时发生的困境。” 科夫帕克很快萌生的令其撤下来的意向，然而，他令通讯兵给前线的中队长发电报，对方简直进入无线电静默。他顿时联想到更糟糕的情况——通讯兵和电台，已经完了！ 果不其然，枪炮声结束后的半个多小时，大量的溃兵撤了下来。 唯一幸存的军官小队长，哭丧着脸，跪倒在科夫帕克的面前，接着嚎啕大哭。 “你起来！你们的中队长呢？其他战士们，怎么只有你们这点人回来？” “他们……他们都死了！兵团司令同志，我们进入了敌人的陷阱，我们遭遇到敌人的伏击！中队长牺牲，我就是最后幸存的军官，您看到，也是突击中队全体幸存的官兵！” 科夫帕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研究，难道一瞬间，他放眼望去，只有一半人的人撤回来。瞧瞧现在的时间，甚至还没到中午十二点。也就是说，除却行军、冲锋，突击中队顶多作战了十多分钟就完全崩溃了。 “真是不可思议！我们难道碰到的SS部队？” “绝不可能！”巴尔岑果断否决了科夫帕克的猜测。 “巴尔岑同志？难道734师的兵能打出这样的战果？我的人如同牲猎物，被敌人肆意杀害。能这样做的，除了SS还有谁？” 科夫帕克的惊讶就写在脸上，巴尔岑旋即改了一下语气，缓缓说：“我认为，是我们的战术出了茬子，我们做指挥官的也犯了轻敌冒进的错误。这一点，我有错，你我都低估了敌人的实力。” 科夫帕克无奈的点点头：“我的责任最大。” “您也不要过于自责了，您的部队很勇敢，至于遭遇惨败，我猜，德军的军官必是一个高人。我们一定要攻下图罗夫，一定要活捉敌人的指挥官。” “对！他杀了我的好多士兵，必须血债血偿，我要亲手处决他。” “在您处决那人之前，我们可要先把城镇攻下来！”巴尔岑说这话时，内心正在翻腾。 他知道自己在司令那里，得到了一个“不善于指挥一千人以上部队作战”的评价。 在司令那里是如此，在科夫帕克这里呢？科夫帕克好歹也是个兵团司令呐！ 他大胆的说：“科夫帕克同志，我认为，接下来的战斗，有理由让我指挥您的部队。您看如何？” “您？”科夫帕克想了想，果断回应：“好吧！莫济里的困局也是您率部解决的，您很善于攻城。我的兵，还有我自己，这一战就听您指挥！” “好！！”巴尔岑意气风发的站起来，他攥紧拳头，目光炯炯有神的看着腾起黑烟的图罗夫。 司令，您绝对想不到，我也有机会统帅四千人展开作战了！ 第1573章 巴尔岑挂帅 巴尔岑担任了整个部队的指挥官，即便是科夫帕克，仅就这场战斗，也得听他的调配。 至于兵团的其他重要指挥官，尤其是鲁德涅夫，他对巴尔岑很是欣赏，但就这次非同寻常的攻城战，难以不有怀疑。 巴尔岑有了权力，他只是觉得肩头的担子沉重无比。 “如果我指挥作战打的不好，不但要被科夫帕克批判一顿，之后还得被司令痛批一顿，甚至还得上军事法庭！”他觉得自己是在刀尖上跳舞，同时也是巨大的人生机遇。 图罗夫城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趁着大军吃午饭的功夫，巴尔岑赶紧询问撤下来的溃兵。 通过各方人等的描述，他自诩已经明白了一切。 所谓德军设置了一个陷阱，之后利用合理的巷战战术，击溃了进攻部队。 他回到正啃着土豆的科夫帕克跟前，蹲下来说出自己的推测：“德军肯定是制造了陷阱。而这种陷阱，一年前我军曾制造过。” “哦？” “敌人在路边埋设炸弹，待我军进入后启动爆破。我军队形密集，造成重大伤亡。这种伏击战术，我军曾用于去年的一次伏击德军车队。没想到德军有样学样的学会了这一战术。” “那么，既然我军伤亡巨大的原因已经查明，您可有合适对策？” “当然有！等到战士们吃完饭喝足了水，就听从我的调度，展开进攻。” 巴尔岑想到的战术并没有特别高明之处，毕竟苏军的兵力优势巨大，就算是堂堂正正压过去也会取胜，只是伤亡情况会比较糟糕。 要避免过多伤亡，也要干净利落拿下城市。巴尔岑突击制定了一套自认为靠谱的战术。 图罗夫毕竟是小城，能藏匿的敌人数量绝对不会多。 他果断将苏军分成两部分，即第一大队鲁德涅夫率部沿着公路正面攻击，实则是佯攻。第二大队的波普德林科进行战术迂回，绕道城镇的西南处，当城镇东南的战斗开始后，率部进攻。 其实公路进攻的部队也不是单纯的佯攻，巴尔岑将侦察队韦尔希戈拉所部，和自己本属的士兵，包括英雄狙击手娜塔莎，都部署于此正面进攻，所有的迫击炮小组也击中于此。 巴尔岑相信这番操作，图罗夫城镇将能迅速攻下来。只是当战士们普遍吃完饭，天气又开始糟糕。 八月一日中午之后，小雨又淅淅沥沥的降下，雨势也越来越大，达到了中雨级别。 对于任何军队，这样的天气状况绝非进攻的好日子。若是放在拿破仑时代，这种天气就必须得休战，因为雨水几乎必然会将滑膛枪弄得湿漉，炮药分离的大炮也不能操作了。 就是这种天气，苏军攻坚利器的无后坐力炮瞬间失去用处。 图罗夫城必须在今天攻下，任何天气情况都要克服，哪怕是洪水滔天！ 雨水好好的给巴尔岑洗了一把脸，他的钢盔也被水滴打的劈啪作响。因为负责迂回作战的波普德林科所部已经提前行动，大部队就必须坚决冒着雨水展开行动。 降雨浇灭了所有的篝火，士兵们干燥的衣服也又一次被浇湿。 很多士兵抱怨着自己的倒霉。“德国人，你们就是逃跑也行。这样，我们中午就能在城镇里避雨了。” 前线战士的牢骚是发不完的，他们整顿好自己的装备，背着湿漉的行囊，以小队（类似于步兵连）为基础单位，士兵纷纷半跪草甸上，等候进攻命令。 阵前，科夫帕克沾水的皮衣锃光瓦亮，他心情很糟糕的询问：“巴尔岑同志，我们必须要攻下图罗夫。现在该行动了？” “是的！该行动了！” 说罢，巴尔岑表情严肃的举起右手的信号枪，一发绿色信号弹蹿入空中。 “同志们！冲啊！”科夫帕克大吼一声，带头投入新的战斗。 “同志，您可真是一个疯子。不过我喜欢！”巴尔岑真切的从科夫帕克身上，感受到了自己司令的风采。 别列科夫将军不也曾经常身先士卒吗？指挥官带头进攻，士气空前提高。 战士们纷纷站起身，大家按照各自小队长的指导，端着上了刺刀或枪刺的步枪，枪口微微上翘，刺刀咄咄逼人的指向前方。 即便大地又开始泥泞，大家卯足了劲向前冲，同时以最大力气吼着乌拉。谁都不想落在后面，谁都想向他人证明自己的勇气。 从休息地到战场有一段超过两千米的距离，部队躲在德军射程之外，轮到进攻，又不得不行进行一段令人疲惫的距离。 这个距离其实很近，以至于守城德军能恍惚看到远方有大量人群存在。 德军连长本就对苏军第二轮进攻不抱任何幻想，他一方面督促部下加强城防，另一方面即调整兵力部署。 其实他的侦察兵已经觉察到，有一些人影从苏军大部队脱离，其行踪被薄雾掩盖，成为谜团。 这一情况被通报后，德军连长相信，苏军这是打算双线进攻！ 瞧瞧图罗夫城镇的构造吧，它是比较狭长的城镇，上级就是命令他领着二百多人守住城镇48个小时，面对有着兵力优势的敌人，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任务。 德军面临着被包抄攻击的风险，傻子都应该明白，需要加强侧翼的防御。德军连长何尝不知道这个，可是当他在雨中，听到来自东南方向的呐喊声，他知道，苏军的猛攻开始了。 大部分的苏军部队，冲锋时候必吼“乌拉”。这是自我士气鼓舞，也能吓得敌人心神不宁。 苏军的吼声非常惊人，部署在城镇东南部的德军人人自危。 “先生们！不要害怕！记住，你们都是猎人，你们要以猎人的沉稳与勇气，射杀所有你们看到的敌人！” “你们永远记住！你们是军人，敌人是你们的猎物。” “我禁止你们冒险，紧贴着墙壁和掩体射击，每个战士至少射杀十个敌人。” 德军连长在城镇东南部的重点防御区，他扯着嗓子向守军喊话，以图士气提升。 士气真的提升了吗？不！许多德军士兵认为自己被上级出卖了。援兵在哪里？不，根本就没有援兵。 用一个词来行动德军伪军的心态，那边是绝望。 在绝望中，有的人会怂得昏阙，有的则会奋力一搏。 德军连长的觉悟还没有到背水一战的地步，他其实有出路，即通向对岸的一座木桥。间战的那两个小时，他令士兵在桥梁上安放了一些炸药。 这番操作，绝非德军撤离后炸桥以组织苏军追兵，而是在守军几乎灭亡前，将桥炸毁，以阻止苏军继续祸害普里佩特河以北，以避免苏军破坏铁路。 没有一个德军士兵被部署在城市建筑意外，他们就以各类建筑为掩体藏匿，寄希望于苏军还如几个小时前的毫无防备的进入街巷，从而能肆无忌惮的歼灭之。 然而回应德军的，是呼啸儿来的炮弹。 巴尔岑将科夫帕克兵团的所有迫击炮击中起来，加上固有的和昨日缴获的，80毫米迫击炮达到二十门之多，可用炮弹多达三百发。 这次战斗，将是部队的最后一战，巴尔岑命令所有炮兵小组，在距离目标一千米时架设阵位，各炮位交替轰击，每门炮打出十发炮弹。 迫击炮弹在进攻部队的头顶发出尖锐呼啸声，它们直扑城镇东南，纷纷化作壮丽的深红色的火苗和壮丽黑烟，爆炸瞬间的高温更是蒸发了大量的雨水，使得炮击后的战场蒸汽弥漫，居然客观的干扰到德军的阻击。 科夫帕克抵触正规化的步兵作战之原因，是因为他已经严重缺乏战术经验。这一次的攻坚战，苏军以二十门炮位攻坚主力，施行了小规模弹幕徐进攻势。 德军在城东南部署了两个排的兵，而且几乎都是德意志士兵。他们分散的藏匿在混凝土建筑中，结果实实在在挨了猛烈炮击。 毕竟图罗夫地处偏远，其混凝土建筑的整体质量糟糕，例如两层建筑的隔板就很薄，建筑整体也比较脆弱。 苏军以缴获的德制迫击炮弹，其威力相当巨大。建筑在摧枯拉朽的轰击中纷纷倒塌，守军遭遇重大伤亡。 “哦真是糟糕！巴尔岑同志，我还以为您有什么妙计！不过是单纯的将敌人占据的城镇夷为平地，早知道还是我继续做指挥官算了。” 科夫帕克在看到烟雾弥漫后，就明白胜利属于自己。 当炮击停止时，苏军也冲到了城下。现在，阻击他们的已经是德军的零星子弹了。 勇敢的战士嗷嗷叫的冲入满是碎石和人类残肢的街道，他们知道，死者中有许多就是亲如手足的战友。他们牺牲了，尸体还要被己方的炮火炸碎，这是何等的悲哀？ 悲愤的战士将满腔怒气对准了敌人，他们在废墟中搜索任何展开阻击的敌人，以至于一个德军士兵能遭到三四十人的围攻！ 有些德军士兵看到大势已去，他们不想死亡，遂扔了枪举起双手，用德语喊着“不要开枪”。 迎过来的游击队员们并未开枪，而是用枪刺和刺刀疯狂的将其戳死，干净利索得如同杀伤一头狼。 科夫帕克拎着一支冲锋枪，他本人已经站在城镇的巷子里。 战斗到此苏军已经锁定了胜利。他注意到敌人的守军已经开始后撤，遂一声令下：“兄弟们，加速追击，不能让敌人过桥逃跑！” 他刚刚发布命令，还不清楚部下是否都明白了。此刻，巴尔岑领着他的兵赶了上来，甚至是狙击手娜塔莎。 巴尔岑以一上来，便猛地拔掉科夫帕克的皮衣，嘶吼着：“笨蛋！你穿着皮衣，难道不是告诉敌人你是个军官！你可是兵团司令！一发子弹就要了你的命！” “不！我现在只是一个下级军官，您才是现在的兵团司令！” “哎呦！我的同志，我只是暂时的。你要是死了，我的司令非得毙了我！现在我军已经攻入城镇，我发现，敌人的那点人正在逃跑？！” “是的！”科夫帕克指着西北方向，“那里有一座木桥，如果我是德军，我会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过河逃跑。” “好吧！我领着我的人追过去，争取把桥给占了。以保证我军全歼守军。” 科夫帕克点点头：“我就在此指挥作战，您什么也不要担心。” “兵团司令的指挥权限还是由你掌握，我恢复自己的本职工作。”巴尔岑没再多言，他大手一挥：“近卫284师的勇士们，跟我走，断绝敌人的退路！” 德军的第二次阻击战，几乎可以用一触即溃来形容。 当密集炮弹呼啸落下后，守军连长彻底被炸清醒了。之前的阻击战的胜利，很大程度归功于苏军的轻敌冒进。如今苏军毫不犹豫使用自己的火力优势，守军的人员大规模伤亡，人都没了，岂能不崩溃？ 德军连长受了轻伤，他领着三十多个人向桥梁奔去。即便到了这种关头，他没有丝毫打算过河的意思。 一个胳膊中弹的排长流泪劝谏：“连长！不要去管敌人，还有那些东方营的笨蛋。我们就剩下这几十人了，我们过河吧！” “过河？呸！我们是军人，必须执行命令！” “可是人死了，城镇……”排长话说一半，他突然站起来，转身就跑向桥梁。 此人的举动，引起了五个兵跟着跑路。 “施耐德！你要做逃兵！你就是逃得了现在，军事法庭也会判你有罪！”说着，连长已经举起鲁格手枪，继续威胁：“你给我站住，否则我开枪了。” 枪声响了，逃命的排长被爆了头，侧身跌入普里佩特河中。 德军连长大惊失色，跟着逃亡的五个兵也纷纷驻足。 是啊，谁能想到他们的连长真的开枪射杀逃兵了呢？至少德军官兵们都觉得，是连长射杀了排长。 根本不是这样。 四百米外，一支SVT40的枪口冒着青烟，一个娇小的身子趴在草甸上，脸颊安稳的贴在枪托。 “击中！第398个。” “好的，下一个！” 桥面上一个德军士兵正表情呆滞的看着自己的连长，他显然是对连长处决逃兵的事震惊。莫非下一个死亡的就是我？我也跟着逃了。 士兵猜的很对，钢盔没有阻止子弹头的击穿，七尺之躯沉重的跌在桥面。 说时迟那时快，又一发子弹击中了另一个呆滞的士兵。 一共有三个人被射杀，活着的德军官兵这才意识到，他们被敌人的狙击手盯上了。 “击中！第400个。” “乌拉！”沉稳的娜塔莎终于无法再压制自己内心的激动。就是现在，自己完成了有据可考的第400个杀敌！ 她忘乎所以的站起身，高举双拳做着庆祝状。但她高兴还没两面钟，就被震惊的巴尔岑夯了一下膝盖，整个人失稳后跌在草甸。 “傻姑娘，你疯了！四百米的距离，敌人的机枪能把你打成蚂蜂窝。” 瞬间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在作死的娜塔莎，就又灰溜溜的趴好，打算继续持枪射击。 伊戈尔摇摇头，拎着她的后衣领将其拽起来：“亲爱的。你需要冷静一下，现在跟我撤到安全区。” “不！我还想继续战斗。我们……” 在绝对力量面前，娜塔莎的任何狡辩都是毫无意义的。她整个人被壮如黑熊的伊戈尔一把抓起，连同那支立功的SVT40，一并带到了安全区域。 第1574章 自杀者 英雄的狙击手娜塔莎，她背靠着墙，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喜悦，即使战斗尚未结束。 “伊戈尔！伊戈尔！我做到了！我现在的战绩终于到了四百，我想，我已经是整个国家最优秀的女狙击手。哦不！可能我比所有的男性狙击手战绩还要高！” 瞧瞧她兴奋的模样，伊戈尔摇摇头，丝毫不被她的兴奋感染。 “亲爱的，你还是先冷静下来。这场战斗你的工作已经完成了，不要再想着打仗。” “可是，我已经超越了帕夫柳琴科，我的战绩已经到了四百。难道我要懦弱的藏起来？我的战友们不是还在前线拼命么？” 见伊戈尔闭着嘴什么都不说，娜塔莎继续嚷嚷：“几年前我们和芬兰人打了一仗，他们中有个叫做西蒙海耶的狙击手，他虽是敌人，却也击杀我军五百人。既然我的战绩已经是四百人了，我就应该继续努力。世界第一的狙击手，必须是一个苏联公民，我想我是最近接这一目标的人！” “够了！”伊戈尔猛然呵斥：“娜塔莎！在你想超越那个芬兰人之前，首先得学会保住自己的命。你以为自己是个老兵就刀枪不入了，几天的战斗，你的冒险举动太多了。现在听我命令！立正！” “你……” “士兵！执行命令！我告诉你，这是司令给我的权力。显然你焦躁的心态已经不适合继续战斗，现在把你的步枪交给我。” 娜塔莎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被缴械了。 她背靠着墙，委屈的撅起小嘴。 “可恶，你居然缴了我的械。我还要杀敌！还要立功！”女孩心里这么想着，情不自禁的看看自己别在腰里的枪盒。 “对呀！司令说了，狙击是一种行为，用手枪也可以做到。只是……不行！我要是拔枪参战，伊戈尔肯定掐住我的脖子……” 一番思想斗争，娜塔莎什么都没有做，就仿佛犯错了的孩子，对家长唯命是听似的。 伊戈尔也只是命令娜塔莎乖乖站好，以罚站的方式迫使她冷静下来。 两人所在的位置其实非常的安全，科夫帕克的正面进攻部队，大部分战士就在这里的城区打扫战场。 战斗还没结束，只是敌人纷纷移动位置，明显是朝着桥梁的方向逃。介于桥梁所在区域的地形相对狭窄，命令部队全力进攻，只会闹的兵力过分集中。如实敌人再埋设了炸弹，己方将损失惨重。 科夫帕克非常相信巴尔岑，再说了，那支部队的本职工作之一就是承担攻坚突击。巴尔岑和他麾下的一百人是真正的老兵，由其断绝敌人退路哪有不成功的道理。 所以科夫帕克没有身临第一线，为了避免被打黑枪，他的黑色皮衣脱掉，手握一支步枪，与普通士兵别无二致。 他在后方指挥部下搜索，因为此战乃计划中的最后一次攻坚，其命令也比较特别。 “兄弟们！搜查所有的房间，拿走一切你们认为有价值的东西，只留下搬不走的家具。” 该命令，就仿佛要求士兵如蝗虫般行动，最后把大树啃得就剩下孤零零的树干。 命令已经发布，后方士兵行动起来。他们要搜索藏匿的残敌，在确定房屋无敌情后，旋即展开“搬家行动”。 士兵搜索的房屋许多是敌伪营房，也有许多明显是民居。艰苦的环境中，任何布匹都是珍贵的，而餐具等生活用品，真是可遇不可求。 科夫帕克治军自然比杨明志弱不少，例如他是许可士兵将战利品归为己有，以至于整个“搬家行动”，更像是土匪洗劫。 他们在民居中找寻叉子、勺子、剃须刀甚至是梳子，甚至有士兵为了这点战利品拳脚相向。 亦有一些无聊的家伙，把找到的女人衣服套在自己被雨水浸湿的衣服上，故意摆出一些姿势，弄得围观战友哈哈大笑。 伊戈尔看到，一些战士从房屋里出来，他们真可谓满载而归，脸上也洋溢着丰收的喜悦。 他稍稍叹口气：“这些人，毕竟不属于我们的部队……” “娜塔莎？你冷静了吗？” “Да。” “现在跟我走吧。” 娜塔莎依旧有些闷闷不乐，一双大眼睛始终盯着伊戈尔的后背，自己的枪就一直被他背着。 “亲爱的，你犯不着再到前线。”话音刚落，远方突然传来几声巨响，“看来巴尔岑是碍于敌人的堡垒，又开始炮击了。” “这是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当然没关系。不过你接受过医疗训练，甚至亲自做过手术。科夫帕克的人里没有靠谱的军医，也许你现在能客串一下。” “好吧。” “注意！”伊戈尔突然停下脚步，他蹲下来，抓起挂在胸前的冲锋枪。 “前面？出事了？” “是！”伊戈尔迅速把步枪卸下，交还给娜塔莎，嘱咐道：“战斗果然不是我想暂停就暂停的。前面有情况，准备作战！” 原来，两人走在满是瓦砾的破败街道，本以为遇到的都是些忙着般战利品的友军。 突然间，从一件房间里钻出两个人——一个男人一个女人。 这两人的出现瞬间引起周围士兵的注意，枪口一致朝向他们。 娜塔莎眼神犀利，她清楚的看到，那个头发蓬乱的女人分明是被捆住了胳膊，更骇人的是，其身上还别着一枚手榴弹。弹的拉绳又被接上一根麻绳，为其身后的穿着黑衣带黑帽子、右臂有袖章的男人攥着。 “伊戈尔，那个女人是个人质？！” “是的！我看到的。一个伪军绑架了一个平民。” “要不要我一枪毙了那个伟大祖国的叛徒？” “不！你毙了他，可能拉绳也扯掉了。我们不要冲动，先摸过去。” 当两人到了事发现场仅有四十米处，已经能清楚的听到伪军的咆哮：“你们放我一条生路，否则我就杀了这个女人！你们给我让开一条路，让我逃走！” 然而，包围这两人的士兵，丝毫没有撤退的举动。他们甚至没有把枪掩藏，而是一直端着，仿佛随时都会射击，毫不关心人质的安危。 娜塔莎能清晰的看清，人质是个年轻的女人。至于这里会有这样的人，她估摸着这个女人是那种人。 她恶狠狠的嘟囔：“我觉得，那个女人也是个叛徒，她为德军服务。” “傻姑娘，有谁会主动为敌人服务？那个女人是被迫的。” “可是，她难道没有勇气战斗吗？为了活命而出卖灵魂？” “别说这些了。”伊戈尔厉声嘱咐：“你瞄准那个叛徒的手。打断其胳膊，人质也就得救了。” “好吧！”娜塔莎旋即趴在瓦砾上，用随处可见的砖头惦着步枪，脸颊贴着枪托，右眼盯着准星…… 双方一直对峙着，绝望中的伪军士兵，看着苏军丝毫没打算放他一条路，又继续叫嚣一遍。 而这群游击队也是一群斯拉夫人，对于人质，他们首先把击毙叛徒当做第一要务。 女人突然大喊：“你们快开枪，不要担心会杀了我！他们杀了全镇的人，就留下我们几个女人做奴隶。” 突然，一名士兵扯着嗓子质问：“傻女人！难道你真的想死吗？” “我不想死！可是，有谁会娶一个被他们玷污的女人！” 说着，女人的脸上已经满是泪痕。 或是看到满地的碎石以及灰黑的残肢，亦或是生无可恋。她被捆着的手，居然抓住了手榴弹的拉绳，猛地一拽，胸口的手榴弹剧烈燃烧。 谁都没有预料，事态居然这样发展，女人选择了自杀！ “危险！”伊戈尔急忙趴下，按住娜塔莎的脑袋。 娜塔莎的眼角看清了接下来发生的事。只见人质带着冒烟的手榴弹，扑向那震惊的伪军士兵，剧烈的爆炸后两人同归于尽。 人质和叛徒都死了，躲过爆炸的士兵们纷纷站起。他们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继续展开搜索，唯有几个战士，用工兵铲，突击掩埋了人质的碎裂尸体…… “呵呵，他们已经麻木了。”伊戈尔站起身，连带拉起心灵遭遇震撼的娜塔莎。 “亲爱的，你的情况如何？” “还不错。就是……” “不要多想，继续攥紧你的武器，防备所有的建筑所有的房间。我错了，这个地方绝非绝对安全。我们要到战场后方去，只有那里才绝对安全！” 战斗还在持续着，战场几乎就围绕着桥头所展开。 原来，巴尔岑没想到他组织迫击炮一顿轰炸后，德军的城防基本崩溃，如此军队乘胜追击合情合理。正面进攻的部队攻势顺利，残余敌人不得不撤到木桥附近。 木桥之上，四个机枪堡正压制着苏军的进攻，合计五挺机枪正疯狂的射击。 桥头堡附近的环境比较局促，科夫帕克人一度进入“战斗沉迷”，也就是说士兵在进攻时被狂怒冲昏脑袋，便进入忘我状态。 二十多个亢奋的战士，被德军的机枪无情扫射殆尽。见此惨状，后续部队猛然清醒！ 双方便以各自的武器，向德军桥头堡射击，碍于其火力之强大，巴尔岑也不敢轻举妄动。 “该死！敌人的火力居然这么强！难道他们的精锐被部署在这里？！” 激战中，巴尔岑觉得他进攻顺利，全然是德军调整部署。不过他们死守这座桥，想必桥梁真是太总要了。 只要稍稍想一想，巴尔岑也觉得这座木桥重要。当前，普里佩特河河面宽阔水流湍急，过河必须找到合适的桥梁。放眼望去，图罗夫这里就只有一座木桥。如果部队想要进攻北方，最近的路线就是从这里的木桥通过。 “莫非德军还以为我们要北上炸铁路？再去袭击平斯克？真令你们费心了。” 无论如何，桥梁有必要夺下来。 与此同时，那名在娜塔莎的狙击中侥幸活命的德军连长，带着他的二十个兵，死守桥头。其实炸药已经埋设好了，如果要爆破，现在行动也可以。 但他恪守师长的死命令，蜷缩在沙袋后的他继续鼓励奋战的部下：“继续射击，尽可能的杀死敌人。当打光担忧你，你们顺着桥梁撤走，我留下来炸桥。” 然而没有人有意逃走，最后的德军战士也陷入到不可自拔的“战斗沉迷”。他们也被狂怒冲昏头脑，完全成了战斗机器。 巴尔岑有意用RPG将桥头堡击毁，然而连续发射两枚弹，愣是从目标头顶划过去，落入远方的河面剧烈爆炸。 “见鬼，距离有些远！” 巴尔岑正筹划着继续摸过去，待距离足够继续轰击，这时候，迂回进攻图罗夫后方的苏军，全面进城战斗。 防御城镇西南的几乎都是伪军，正因为其战斗力低下，才被部署到战斗烈度相对较低的区域部署。 然，守军的兵力捉襟见肘，区区八十多个装备几乎都是步枪的伪军，如何抵挡科夫帕克麾下第二大队，近两千号人的猛攻？ 伪军也是一触即溃，他们在且战且走，却纷纷被枪弹、手榴弹破片击中。 亦有大量伪军士兵举起双手，用白罗斯语大吼着饶命。 他们将身家性命寄希望于苏军的仁慈，即便他们知晓进攻者是游击队。 落到游击队手里基本是个死，即便如此他们也决定投降，万一对方会怜悯呢？ 出乎伪军意料的事还真的发生了，游击队并没有射杀他们，仍是一个个控制起来，扭送到一起。 “你们不要立刻枪决战俘！我们将其全部抓获，审问其中的罪人再治罪！” 所以，第二大队队长波普德林科的命令，绝非是出于怜悯。 原因仅仅是这位指挥官率部迂回时，凑巧发现了屠杀现场。雨水冲刷着一具具灰白的尸体，有男人有女人，甚至还有孩子。得知这一切，所有的战士受到心灵的拷问。 波普德林科留下一些人掩埋尸体，其余部队继续进攻。他不知道究竟是谁杀害了这些平民，遂决定审讯城镇里的敌人。 他的部队战果颇丰，介于相当数量的敌人举手投降，士兵也就乐意与将其一个个扭送到一处街角，由一众士兵严加看管。 即便战斗尚未结束，审讯已经开始了。 迂回部队顺利和正面部队会师，当前，德军的阵地就剩下桥头堡一隅之地。 德军连长发现，城镇的电话线全部切断，他已经无法联络城镇西侧的部队，他能控制的部下就是桥头而二十个兵，仅此而已了。 他没有抱怨也没有亢奋，只是单纯的将枪口伸出沙袋，向着苏军大概的位置，倾泻着冲锋枪里的子弹，以求更长久的阻击。 第1575章 攻克图罗夫 一名德军机枪手大声询问：“连长，我们的援军快到了吗？” “援兵？啊！他们正在路上，所以我们必须守住这座桥，让援兵得意通过。” “可是，我们能坚持到那个时候？一旦弹药耗尽，我们不就完了？” “傻瓜，机枪弹耗尽，你就用步枪继续射击。我们……我们必须拦住俄国人。否则他们袭击了铁路，就是我军的灾难！” 到了如此危机关头，连长依旧试图死守。 机枪手已经明白了一切：“我会坚守下去，除非我阵亡了。” 或许这就是个天大的flag吧，他嗷嗷叫着继续射击，压制着进攻苏军不敢露头。 在淅沥沥的小雨滴在炙热机枪管，瞬间化作一团蒸汽。枪弹击碎不远处的瓦砾，湿漉的地面亦是被炸出无尽泥土。 就是在这肮脏混乱的战场，巴尔岑麾下是十多个战士，带着三支RPG发射管，在机枪的掩护下，匍匐着摸过了过去。 他们付出了一人牺牲的代价，成功抵达合适位置。 以德军机枪手的视角来看，不远处的瓦砾中突然腾起白烟，接着三个黑色物体砸了过来…… 这便是他们这辈子看到的最后景象。 弹头准确的击中目标，高爆弹掀翻了麻袋，杀死了机枪手，也扭曲了机枪使之成为废铁。 四个机枪堡垒瞬间崩了三个，剩下的那个也在爆炸中停火。 包括德军连长在内的二十一人，瞬间死了十五人，剩下的几个也是半死不活的。 “该死！看来到了告别的时刻了。” 德军734师，总体来说该部队的战斗力是糟糕的。其原因，很大程度在于其武器装备糟糕，他们的轻武器的境况还不错，重武器方面一塌糊涂。尤其是渗透作战损失了那些突击炮，以及攻打列奇察时，把75毫米榴弹炮都调了过去。 该师的重武器基本丧失殆尽，攻坚担纲，居然落到了负责步兵支援的80毫米迫击炮身上。 德军连长已经生无可恋，他将引爆器拉到自己身边。 那些半死不活的伤兵瞬间明白了连长的意图。 “动手吧！连长！我们不能被俄国人俘虏。” “赶紧动手，俄国人就要打上来了。” …… 他看看左右，终于下定了决心，他的双手捧着起爆器，含泪吼了一句sieg hail，狠狠转动扳手。 苏军的攻击并没有打断电线，也没有弄坏炸药。 爆炸来的非常突然，这座长达四十米的木桥，愣是被完全炸毁。连带毁灭的还有桥头堡，包括德军军官在内，所有伤兵均在爆炸中丧命。 甚至掀起的碎石、泥土和木屑，大量溅落到围攻的苏军头顶，剧烈的响声甚至震昏了二十多人！ 桥头陷入厚重的浓烟中，即便是希淅淅沥沥的小雨，也没有抹除烟雾。 巴尔岑率先清醒过来，他揉了揉眼睛大为吃惊。 “糟了！他们又是自己把桥炸了！” 战局发展的有些酷似莫济里之役，只是这里的德军炸了桥，分明就是同归于尽的行为。 剧烈的爆炸完全成了德军最后的抵抗，至此，图罗夫的战事完全结束。 没有人欢呼胜利，也没有人悲伤，普通士兵都在忙着搬战利品，以及将俘虏统一押解到一处。 进攻作战的伤员，主要来自于对桥头堡的进攻。有三十多个伤情不一的伤员被送到后方，其中五个刚刚抵达就短期了。 科夫帕克部队里的卫生员稀缺，这个工作一般由女性代理，自部队从莫济里之战后分兵，精简下来的部队中居然就只有三个卫生员。他的卫生员在战争前都是医院的护士，做外科手术算是本职工作。 仅仅三名卫生员，照顾三十个伤兵已经非常忙碌，娜塔莎的到来，多少缓解了医疗压力。 部队携带的药品数量不多，毕竟出于完成奔袭任务的需要，部队根本不可能携带许多要务，再说指挥官本人也不知道自己会面临多么严重的激战。 战前缺乏准备，注定相当数量的伤员得不到救治，即便是得到救治，因为消炎药的匮乏，也得有不少人罹患败血病。 然而现实的情况更为糟糕。那场暴雨后，导致八月一日，科夫帕克麾下二百多人患了感冒。如果是轻度感冒，忍一下还是不怎样影响作战的。只是其中的三十多人发烧，他们在用强大的忍耐力支撑着身体的战力不瘫倒。 战斗结束了，他们的忍耐也到了极限，如此后方的临时野战医院，有多了一群纯粹的病号。 得益于对图罗夫镇的大规模搜捕，苏军发现了德军的医疗处。 毕竟这个城镇在德军治下，他们要在这里生活，免不了粮食药品的需求。缴获了那点药品解决了燃眉之急，不过想要治好所有伤病员，还需要更多的药剂。 以军医的视角来看，战斗也不该再持续下去。部队早已脱离原定目标，从莫济里开始又向西征战了近一百公里。所有士兵的身体正超负荷运转，而且继续西进，因西方的城镇会越来越多，德军驻军的实力也会愈发强劲。 敌人理所当然的采取防备，他们甚至会设下圈套，就等着科夫帕克往里面跳。 结束了战斗，拎着枪的巴尔岑到桥头检查了一番，正巧，科夫帕克本人又穿上皮衣，意气风发的走过来。 “到此为止吧！同志。”巴尔岑说。 “是该停止大规模主动进攻！我万万没想到，他们居然又把桥炸了！” “敌人无一幸存，他们甚至拒绝做我们的俘虏。”巴尔岑摇摇头，“我简直不敢相信，他们居然是734师的兵。他们就是靠着一点兵力，愣是导致我们数百人伤亡！” “他们的确很强，倒是他们也并非全军覆没。我军还抓获了一批战俘，其中还有几个德国人。” “哦？”巴尔岑立刻兴奋起来：“您审讯他们了吗？我必须问问他们，是谁守卫这座桥。” “那就跟我走吧！” 这一战，科夫帕克损失很大。第二轮进攻，部队的伤亡又达到一百人，加上病号的存在，永久性损失和失去战力者，加一起高到五百人。 也就是说，这支近四千人的队伍，经过图罗夫一战，丧失了八分之一战力。如果是平常那样打伏击战，科夫帕克相信他的伤亡会非常小，如今强势进攻城市，像正规军那样打仗就势必拥有正规军那样的伤亡。 不打了！是该按计划迂回撤退！ 科夫帕克决定要撤，城市占领后的善后工作也需要解决，尤其是关于那群战俘的善后处置。 巴尔岑陪着他，抵达了关押所有战俘的城市空场，第二大队队长已经进行了一番审讯，见得兵团长来了，旋即简短汇报一番。 “兵团长，我们在迂回过程中发现了一处屠杀现场，死者都是城镇的平民。被俘的伪军一致表示，就是昨日早晨，因为德军担心我军要攻城，将平民全部杀害。” 这种事，大家已经见怪不怪了。毕竟德军对占领军政策非常残酷，平民被怀疑私通游击队，最轻的刑罚就是绞刑。 **罪行又增添一笔，科夫帕克问：“我们不是还抓获几个德军士兵？他们对屠杀行为供认不讳吗？” “是的！” “那就把他们全杀了！” 说话时，科夫帕克露出的完全是凶煞表情。 巴尔岑赶忙拦住他：“在处决杀人犯之前，请您让我审问一下。我只想知道，究竟是谁在防守桥梁。” 所有被俘人员中，伪军有四十人，德军有五人。 那五个德国人，他们目光呆滞，垂头丧气的坐在地上，等候着自己的死刑判决。他们对自己的未来没有丝毫的幻想，不过他们对自己能坚持到最后，也有着光荣感。 巴尔岑将队伍里的翻译拉过来，开始问话：“嘿！德国人！告诉我，究竟是谁在防卫桥梁！究竟是谁炸毁了桥！” 士兵一副不屑的模样，其中一人甚至不屑的说：“你们赶紧杀了我们！” “呵呵，杀了你们只需扣动扳机。就如同你们杀害了那些手无寸铁的平民。”巴尔岑嘴角轻轻一撇，轻蔑的说：“你们以为自己是军人？你们只不过是一群屠夫。你们穿着明明是国防军的制服，为何要做武装党卫队的工作？还是说你们的军官命令你们杀死孩子？这令你感觉光荣？” “不！”那名嘴硬的士兵突然站起来，举动令人吃惊。“我们是军人，我们必须执行命令！是我们的连长！他也是接到上级命令，所以我们才……” “那么，究竟是谁在守卫那座该死的木桥？！” “是……是我们的连长！他亲自守卫那里，最后炸桥的，也是他” “几个小时前，我军的进攻遭遇了伏击，这是谁的战术？” “也是我们的连长，是他布置了陷阱。” 听到这儿，巴尔岑不禁对那个已经战死的家伙心生敬畏。如果那个男人不是一介连长，而是更高级的指挥官，如果是那种人在守卫莫济里，部队岂能用两个小时就占领城市大部？ 也许那种人就是纯粹的军人，已经被训练成纯粹的战争机器，他听从上级的一切命令，即使是杀害平民也心无愧色。 顿时，巴尔岑对这几个德国兵的态度有些变化，不过他们毕竟杀了平民，他们的结局还需听科夫帕克发落。 突然间，一个念头浮上心头。 巴尔岑继续问：“嘿！德国人，你们知道我们是那支部队吗？” “你们？难道不是近卫284师？三个月前，我们和你们交战过。” “哈哈，真是可惜，你们猜错了！” 那位战死的德军连长，做梦都想不到，他居然是被一群奔袭了四百余公里的乌克兰人打垮。 被俘士兵一脸的惊愕，巴尔岑倒也不是打算让敌人临死前知晓自己为何人打败，他继续问：“现在告诉我，图罗夫附近，是否存在集中营，或战俘营？” 此事，无人回答！ 巴尔岑猛地咆哮：“蠢货们！快告诉我，这附近可有战俘营或集中营。” “算了，这群杀人犯必须死！”科夫帕克走上前，他举起右手，十多个拎着冲锋枪的士兵走上前。 “且慢！”巴尔岑继续问：“这是我的最后一问！你们杀害平民是不争的事实，据我所知，你们还把城镇里的女人当做玩物。你们的死是罪有应得。现在我给予你们唯一的将功补过的机会。有谁知道集中营和战俘营的具体位置，就站出来。如果我军能顺利拯救一些人，便减免带路者的罪！ 德国人，你们也是有父母的，可能还有妻子。难道，就不想着活到战争结束，再见到他们？难道，希特勒会因为你们今天的死而高兴？还是想想自己吧！” 萝卜加大棒，巴尔岑也学会了这种伎俩。 他从战俘的眼神中察觉到他们心灵的触动，终于，那名刚刚站起来的家伙再度站起来，大声说：“我知道！我知道哪里有！” “哦？你知道？” “对！我们连长炸了桥，就是害怕你们北上炸铁路。就在铁路附近，存在一个战俘营。但是我们得知，昨日早晨，当地守军处决了所有战俘。” 巴尔岑心头一紧，他坚持着继续问：“如果我军不北上，不西进，而是向南作战，是否能遭遇战俘营？换言之，是否还有战俘营内的囚犯没被处决？” “这……”德军士兵顿了一下，指出南部森林中，还有一处比较隐秘的营地。“我知道一个，那里归武装党卫队管理，那里关押着很多犹太人。他们的工作是伐木，有时卡车会载着原木从图罗夫经过。” “是吗？我们该如何相信你？” 或是看到了生的希望，此人立即立正，保证道：“我以人格发誓。如果我有不轨行为，你们即可杀了我。” “你的回答我很满意。”说罢，巴尔岑扭过头，右手指着那名站立者：“科夫帕克同志。这个***对我们有利用价值，他能带领我们拯救很多平民。至于其他人，您想怎样我都不反对。” “好吧！不管怎样，我们都是要南下的，如果途中能拯救一些人，我很乐意这么做。” 科夫帕克示意部下，将那个战俘拉出来，在这之后，城镇的空场中枪声大作。 就像德军昨日早晨杀害了那些平民，杀人者必自毙，伟大祖国的叛徒和***杀人犯，仅仅过去了三十个小时，他们也被全部处决。 看到这一幕的最后战俘，惊得目瞪口呆，整个人瘫倒在地。羁押他的游击队战士可管不了那么多，照例给其捆住双手，如拽一头倔驴般，将其拽到了一边…… 第1576章 在林中行进 德军在白俄罗斯境内并没有设立什么大型的集中营、战俘营，所有被抓获的犹太人和苏军战俘，大部分会运到乌克兰和波兰。 德军在波兰东部城市卢布林，建设了一个巨型集中营，也就是所谓的杀人工厂。 在战争爆发前，白俄罗斯境内生活着数十万犹太人，尤其是其南部城市的犹太人，多数被德军运到了卢布林。 那个被俘的德军士兵述说的正是这样一个事实。 “我们在彼得里科夫抓到很多犹太人，其中一些人当场就枪毙了。还有一些身体强壮的，他们被带走后，被送到南部的森林中。在图罗夫南部有个叫布克察的村子，那里就是关押幸存犹太人的地方。” 这个战俘对名为布克察的村子知之甚少，他也只知道，顺着图罗夫通向南方的土路，最终可以找到那个村庄。 仅仅的一个战俘的供述，难免让人无法完全相信。 万幸的是，游击队找到了两个幸存的女人，她们除了供述了敌人施加于自己身上的暴行外，也表示自己对这一带的环境比较了解。 因为白俄罗斯的南部有着大片的无人森林，其中的人类定居点稀少而珍贵，居住于此的居民对周边的环境都非常敏感。 这两个女人的供述令巴尔岑和科夫帕克大为惊喜，因为在战争之前，她们不但对那里熟悉，甚至有一个女人，实际是乌克兰人。她就是1941年初从乌克兰嫁到图罗夫这里，途中就经过了森林中的村镇布克察。 她更是声称，虽然村镇在白俄罗斯，其居民基本是乌克兰人。 仅从村镇名称的后缀来看，科夫帕克也觉得那里乌克兰人居多，毕竟它是冠以“察”结尾的地域名。 布克察被选定为下一个进攻地点，未来的行动，部队也无法再轻装行动。 大量缴获的物资要带上，伤员和病号他们成为实在的累赘，处于情感考量，他们决不能丢下。当然，部队行动慢一些也绝非坏事，征战许久的士兵可稍稍休整，以迎接未来更长久的武装奔袭。 他们在下午四点撤出了图罗夫，这时候雨也停滞下来。 通过城镇南部的抛荒麦田，军队行进了四公里，便开始进入森林区。 “如果夜里又来一场暴雨，我们可受不了。”科夫帕克忧心忡忡的对顾问巴尔岑说。 “所以，您打算就地扎营？” “您看如何？我们可以立刻生火，无论夜里是否有雨，我们至少能先把衣服烤干，舒坦一阵子。” 巴尔岑点点头，他以自己的经验估摸着，既然之前下过一场暴雨，以后再下暴雨的可能性就不大了。稀疏的小雨可以忍受，就是潮湿的衣服令人浑身难受。 他奋力提提裤子，调侃说：“湿漉的衣服对我的伤害胜过敌人！我要是罹患烂裆，我就不要想着有儿子了。” “哈哈！”科夫帕克放纵的大笑一声：“您还是穿着衣吧！您毕竟是一个军官，若是士兵效仿你，这森林里不得到处是白色的猴子？再说，我们队伍里还有几个女人，尤其是英雄斯佩洛斯金娜。” 巴尔岑无奈的耸耸肩：“唉，我们需要那位年轻的女战士，图罗夫一战，她的总战绩超过四百人。接下来您该给上级发送电报了，我想司令同志已经等得不耐烦，是时候让指挥部的军官们安心。”说罢，他就拍拍身子去整顿自己的侦察营。 科夫帕克欲言又止，娜塔莎的总战绩超过四百人，这个数字已经无法用惊讶来行动他的表情。 “此事！我必须汇报给别列科夫同志！还有萨林奇金同志！通讯员！” 整个部队在森林中扎营，为了担心降雨，有不少士兵不但的砍伐随处可见的红松作为篝火的燃料，还用树枝搭建自己的窝棚，以求多少挡些雨水。 虽然科夫帕克很不乐意部下把衣服脱掉，大量士兵纷纷脱得仅剩内衣。他们用树枝勾着潮湿的衣服，在劈啪作响又蒸汽缭绕的篝火前炙烤。 还有一些战士，趁着这个机会麻利的换上缴获的衣服，甚至还有人扔掉了自己的靴子，换上从德军尸体上扒下来的。几乎一无所有的游击队战士，他们对衣服几乎毫不忌讳。许多人换了一身行头，也致使这支游击队更加的不伦不类。 有的人烤衣服，有的人烤土豆果脯，娜塔莎则拿着一支德制刺刀，在火苗上炙烤着。 特殊时期，穿针引线给伤员缝合伤口完全不切实际，目前最快的止血手段，莫过于直接把伤口烙上。 她亲眼看到杨桃这么干过，甚至手段的可靠性，这便有样学样强行操作。 娜塔莎，她的举动令人震惊，伤员咬着木棍依旧鬼哭狼嚎，她依然不为所动。 大部分游击队战士都晓得这种治疗手段，固然异常痛苦，能保住性命它就是最好的。 伤员的哀嚎也没有引起普通战士的惊讶，他们真是太累了，许多人烤衣服的时候就昏昏欲睡。自部队休整两个小时后，天还是明亮的，营地却被无尽低沉鼾声笼罩。 如果说有谁战战兢兢，莫过于那两个被救的女人。她们被发了步枪和十多个子弹，负责看护两人的小队长下达了命令：“我们不需要懦夫，即便你们的女人，也不要想着能得到特别好的爱护。现在能保护你们的就是这两杆枪。记住！发现敌人就朝他们射击，想想你们的仇恨，毫不留情的杀了他们，就这么简单。” 她们真的想打仗？不！她们只想活下去，就像彼得里科夫被德军强行带走的犹太人，还有图罗夫被带走的普通居民。 她们别无选择，因为小队长又有恶言：“如若你们是拖后腿的，我们将毫不留情抛弃你们。至于被德军抓住会遭遇什么报复，可想而知。”这话中有着直白的威胁，稍稍想想，也算是一种鞭策。 毕竟她们是女人，在发了枪后又直接被打发去照顾伤病员。也因此，她们目睹到一个十多岁的少女，她们不仅惊讶于这支庞大游击队中还有个孩子，更震惊于女孩用炙热的匕首除了伤员伤口。 这群游击队不比德国人疯狂，他们还多是乌克兰人，这令那个乌克兰族的女人欣慰不已的同时，也一肚子疑问。终归他们是自己人，加入了他们即逃出魔窟。那么，游击共和国和诺夫戈梅利，又是怎样的存在？那里难道真的是**铁蹄下唯一的和平之地？！ 趁着没有天黑，科夫帕克突击写了一份电报稿，交由通讯员发给游击共和国。 就在下午五点半，直线距离一百四十公里外的铁匠村指挥部，收到了这份内容较长的电文。 电文记录了科夫帕克兵团八月一日的一切行动，除了详细记录了他们的战场遭遇，也特别强调了从战俘嘴里获悉了神秘集中营的情报。当然，关于娜塔莎击毙第四百敌人的事实，也成为着重汇报的项目。 现在，轮到杨明志思考，该如何回复孤悬戈梅利西垂之敌的科夫帕克大军。 第1577章 游击共和国的八月一日 八月份终于到来了，本月第一天，普里佩特沼泽又下起了小雨。 八月九月，白罗斯的降雨是偏多的，尤其是沼泽地，这一天气特点更加显著。 降雨意味着气温的降低，又因为地理纬度较高，真可谓一场雨水一场寒冷。就在几天以前，士兵乐意跳进随处可见的池塘洗澡，如今让他们跳水，多数人得掂量一下。 新的一天，又有一百多人因感冒被送到医院，甚至还有十多人因为喝了不干净的水闹肚子。 所有进入游击共和国核心控制区的难民、撤回来的士兵，医院为照顾他们，工作量亦是大幅度增加。 暴雨没有重演，淅淅沥沥的小雨虽弄得世界一片潮湿，普里佩特河和第聂伯河，水量明显有了减弱。水流不再湍急，盘踞于米西渡口左岸的上万撤退军队，终于开始了大规模渡河。 渡河行动与当日下午两点半展开，渡河手段为摆渡。 吸取了之前的坠河事故，阿纳托利率领的工兵就只规划了五条线路，每个线路同行的木筏也只有一个，乘坐人员也被苛刻的限制为二十人。 一切都是为了安全！ “如若再出事！我可担不起责任。” 阿纳托利的决定，在那些着急过河的士兵看来压根就是懦夫行为。部队都到了河畔，还能磨磨蹭蹭的渡河？尤其是在知晓，游击共和国的有着大量住房，无论是否简陋，都是一处遮风挡雨的好去处。 因此，整个渡河行动有些拥挤，大量士兵聚集河边，就如同一大群等待渡河的角马。他们望着宽阔的第聂伯河上孤独的几个木筏，纷纷无奈的摇头。 天气状况糟糕，也就绝不会出现德军战机。至于德军地面部队，他们已经被揍成重伤，雨水更迫使其不敢贸然南下。没有后顾之忧，阿纳托利坚持磨蹭谨慎的渡河也就合情合理。 无论对岸的军队怎样要求加快速度，他以不变应万变。 可以说，他就是要在这个问题上凸显一下自己的权力，也是奉行指挥部的命令。 原来，杨明志支持了萨林奇金的一个提议，即放慢撤退部队的回归速率。那么阿纳托利就设立五条线路也就合情合理。 军事指挥方面，杨明志有着最高权限，游击共和国的日常运转，则是萨林奇金和柳得巴廖夫这种专业人员全权负责。 “人不可能一口吞掉整个大列巴，我们要拿出刀子将其切成小块，一点一点的吃。” 萨林奇金的意思是，介于游击共和国突然吸收了数万难民，这些人的安置本身就是个大问题。如若短时间内，整个大河左岸的部队全撤回来，三大集体农庄，人口多达八万人！ 于七月三十日基本结束的庞大战役，长达四十天的战斗中，游击共和国永久性的损失近两万人！ 即便精锐损失极其严重，共和国尚控制着四万余人（三万人仅能持枪自保）。纸面上看，共和国战斗力暴跌，人口并非雪崩。 从北方而来的两万五千难民，以及起义的第21游击旅，为共和国增加了近三万民众。如若再算上渡河完毕后的“红十月”“茨冈人”两个大队，共和国又要接收一万五千人。 萨林奇金从没想到过，一场损失惨重的大战后，游击共和国的核心，也就是被承认的城市“诺夫戈梅利”，她必须负担起十万人生产生活！ 在白俄罗斯，一个有着十万人口的城市已经属于中等规模。即便是战争爆发前，戈梅利的人口有近二十万。诺夫戈梅利赶上戈梅利市一半的人口，这是一个伟大的胜利，却也是巨大的人口压力。 “等到科夫帕克归来，诺夫戈梅利可能就有十万人口了。右岸定居点在战争中毁灭，剩下的就只有三个集体农庄和霍姆尼奇兵站，能够安置这些人。”曾经的戈梅利市长柳得巴廖夫，他不得不解决好这一问题。 鲶鱼村、黑土村和铁匠村，三个呈品字形分布的集体农庄，组成为城市“诺夫戈梅利”。 要解决规模达十万的居民生活，首先必须解决粮食问题。 那么，现有的粮食足够这么多人生活？答案几乎是否定的。 睿智的人谋划大局，长时间的战争和突如其来的降雨，直接导致夏耕计划基本落空。本来还能再种植一季土豆，并依靠深秋的收获，使得游击共和国不但能平安渡过寒冬，甚至还能接济友邻游击队。 现在，时间进入八月，夏耕计划不但完全落空，能保住多少被水浸泡过的土豆，都是一个不亚于德军入侵的考验。 柳得巴廖夫和萨林奇金，都是经历过沙俄末期的穷困和苏联建立初期的困难，他们太知道粮食的重要性！ 在战时的分配体制下，饥荒是不易出现的。只是粮食储备出现严重问题，掌权者必然对人员分成三六九等。当前被围困的列宁格勒正在发生饥饿惨剧，唯有军人和工人这些抵抗力量的中坚，能一直分到数量不多的粮食坚持作战。 作为斯大林专员，萨林奇金对于列宁格勒的事有着一些了解。其实他绝对想不到，中将杨明志，没有比他更了解列宁格勒保卫战的惨烈，尤其是关于粮食与饥饿的问题上！ 所以就在八月一日的凌晨，萨林奇金和柳得巴廖夫进行一番详谈，及是关于游击共和国可能爆发的饥荒问题。 “虽然我们可以采集蘑菇、捕鱼，甚至到森林中打猎。我们也可能得到上级空投的粮食。只是这些措施不能很好的解决问题，接下来，我们必须发动一切劳动力，去田地挖掘土豆。我觉得，我们需要设立奖励机制，以刺激难民迅速成为劳动能手。” 仅从权限上和职务上，萨林奇金比柳得巴廖夫高很多。再者论宣传和动员方面的工作，萨林奇金更是绝对的专家。 因为工作是关于挖土豆的，两人没有将凌晨的决意告知杨明志，大清早就开始执行了。 对于那些成功撤入游击共和国的难民，他们刚刚安顿没两天，就全被赶着充当挖土豆的劳动力。 这些人几乎都是农民，论挖土豆也是高手。只是要在浸水的农田里挖土豆，工作量繁重不说，有谁会乐意淋着雨的同时，双脚踩在凉飕飕的泥里摸索呢？ 不得不说，难民们在七月三十一日的表现令人满意，他们挖掘的土豆数量惊人。 不过土豆对浸水的容忍性最多也就三天，假若八月二日，尚有大量土豆没有送到粮仓，它们必有大部分烂死在泥地。 八月一日大清早，已经按照每十户家庭为一组的一个个劳动小组，他们拎着大量突击制造的木制挖掘工具集合后，顶着蓝帽子的军队政委们，当众宣读指挥部的决定。 听到决定文件的内容，即便是有抵触情绪的人，也摩拳擦掌渴望成为挖土豆的王者！ 第1578章 土豆抢收会战 所有难民得到许诺，凡是参与挖掘工作者，每天配给的土豆量高达五公斤。 仅仅的这样的许诺，就足够激发起他们的工作热情，结果萨林奇金给予报酬更高。 二五时期的“斯达汉诺夫竞赛运动”，大大刺激了该时期的经济建设。对于那段激醃情燃烧的岁月的，萨林奇金记忆犹新。 他知道，人民喜欢英雄，人民渴望自己成为新的英雄，人民也知道，一旦自己成为英雄，个人和家属都将飞黄腾达。 抓住人民这样的心理，萨林奇金决定开展一次劳动竞赛。 “每支劳动小组，完成当天工作了，小组成员即可领取五公里马铃薯兑换券。劳动者有权按需兑换马铃薯，多余票据可积攒。注意，每人每天兑换上限是十公斤。 指挥部鼓励人民向斯达汉诺夫同志学习，特此说明，凡是超额完成一倍工作量的小组，每人额外分的一百克面包和一条烤鱼。超额两倍者，每人额外再分得的四百克面包。” 基层政委念着有些文绉绉的文件，其宣读的对象听明白后，劳动热情空前提升。 他们撤到南方沼泽地，本来觉得，在吃饭方面比过去的生活还要糟糕。不曾想，当地苏维埃提供的伙食不可思议的丰盛！ 两万五千名难民中，除去被紧急编入民兵的那六千名年轻女人外，还有上千名幼儿和老年人，这些人都被排除在外。在所有扛着工具下田劳动者中，纯粹的难民有着一万一千人。 七月三十一日，军民冒着小雨，将三个集体农庄周边的土豆田，挖掘了至少一半。 八月一日，所有被动员起来的人，不但要将农庄周边农田扫荡一空，还有继续深入森林中和偏远地区的农田继续挖掘。 一万一千名难民、所有的列宁少先队员、结束右岸定居点作战的军人，投入到空前规模的“土豆抢收会战”。 因此，参与会战的人数实际多达三万余人，这远远超过了萨林奇金一开始的估计。 苏维埃体制下动员力的非常高效了，如此多的人下田挖掘，当天的战果也将是惊人的。 这几天，杨明志的心思还在关心着战局变化，他对农业抢收的过程不甚关心，他只希望得到了一个令人振奋人心的结果——收获的粮食足够让游击共和国平稳越冬。 一个人的命运，要靠自我的奋斗，也要考虑历史的进程。杨明志绝对想不到，他直接策划、诱导、指挥的敌后戈梅利战役，已经令他在莫斯科声名鹊起！他不但是波诺马连科极力向斯大林推荐的优秀指挥官，仅就苏联高层掌握的戈梅利和莫吉廖夫方面的情报，斯大林也知道这个男人分明在白俄罗斯，打出一场漂亮的战役！ 高层会对自己有怎样的调度，杨明志完全不知道，当前他也不想知道，八月一日的他最想知道的只有一个——科夫帕克兵团的战报和其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所以，“土豆抢收会战”的事他是知晓的。当天傍晚，外出归来的几个参谋员汇报了各个粮仓堆积大量土豆的事实，这令杨明志高兴不已。 “会战”取得了实实在在的大捷。 三万军民奔赴各个田地，每个人站在凉飕飕的泥水中，有的用木铲挖掘，有的就直接动手。 因为所有的田地基本以一百平米一个单位矩阵排布，每个小组旋即挨个扫荡，并在挖掘完毕的农田杵上一根系着碎布的树枝，以示标记。 挖出的土豆即在泥水里擦洗一下，摘掉树枝直接扔到手推车中。当推车堆满，组员即推到等候的接受部门那里过磅承重，并迅速记录在册。 谁不想得到更多的粮食？“会战”中甚至出现了盗窃其他小组成果者，这种人被揪出来后，直接带走塞进禁闭室。 对于盗窃者的零容忍，亦是维护了士气，客观上也团结了大众。处罚也仅限于个人，其他组员并不受影响。 夏季本就是土豆的生长旺季，有因为整个七月份，游击共和国全力以赴应对战争，许多的农田挖掘计划并没有执行。又因为大量氨水的灌溉，这使得待挖掘的土豆进一步膨大，因此八月一日涉及偏远地区的挖掘，挖出的居然有大量达到两个拳头大小的巨型土豆，整体收获量令人瞠目结舌。 靠近村庄的农田，每公顷的土豆收获量普遍达到了四十吨，偏远农田的守城也普遍超过十五吨 可以说，没有化肥厂初级制造的氨水灌溉，以及白俄罗斯相对充沛的降雨，是无法达到这样的收获成果！亦是超过了五月初的击中收获行动的成果。 其实按照五月份的乐观展望，入冬之前，游击共和国能累计收获多达二十万吨土豆。该展望，是建立在七月份没有大的军事行动，全民投入生产的基础上。 不管怎么想，二十万吨想法都过于乐观。 不过现实情况也并非灾难，到了傍晚，大量土豆被塞入大大小小的粮仓地窖，尤其是黑山那样的巨型粮仓里，面对着琳琅满目大如罐头盒的土豆，有谁能说今日不是大丰收呢？ 仅仅是集中力量进行了十一个小时的“会战”，三大集体农庄的农田愣是被扫荡一空。 因为基层工作人员对每一车土豆都过了磅，写在笔记本上是数据已经开始汇总，只是数据过于繁杂，要计算出战果势必要相关人员计算一宿。 虽然得不到真实的数据，但粮仓的存储量是有限的。 为了应对未来的冬季，粮仓得到了扩建，目前大大小小的粮仓总共能囤积十万吨公斤土豆。当前，已经有七成的粮仓被土豆填满，这既是表示，包括原本的库存在内，粮仓已经囤了七万吨土豆！ 其实仅从活命的角度看，一人一天吃一公斤土豆即可存活，现有人均土豆量高达700kg/人，即便一人一天吃两公斤，也能生活接近一年！ 粮食供应当然不可能这么操作，因为其余的仓库还有大量的面粉库存，它们是军人的粮食。亦有空头而来的罐头和纯粹的砂糖。 除了土豆的挖掘，军民把蔬菜田也挖了个一干二净。 胡萝卜、白萝卜、洋白菜，甚至是调味用的辣椒，它们因为到了收获季，正缝下雨，索性一股脑的挖掘干净！ 此次“会战”，绝不能简单的用挖掘多少土豆来概括。诚然，行动实际上初步解决了游击共和国过冬的粮食问题，行动也是指挥部进行的除军事行动外，最大规模的一次军民动员。 杨明志一直待在指挥部内，即避雨，又守着通讯室的那堆电台遥控指挥，又拿着放大镜和铅笔，在地图上研究。 小雨淅沥沥的一支下达天黑，整个白天，铁匠村里真是人来人往好不热闹。没有下田劳动的人，他们对满载而归的手推车目瞪口呆的同时，也如同吃了定心丸，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再也没有尚未挖掘的农田，结束一整天高强度劳作的人们身体疲惫，精神却非常亢奋。 这时候，轮到萨林奇金和柳得巴廖夫履行承诺了。 没有什么，比一顿丰盛的大餐更能作为今日丰收的庆祝。 且看那些下田的难民，他们到专门地点领取了兑换券，再到规定的粮仓领取了粮食。每个小组究竟挖掘了多少土豆，第一时间就有了结果，所以每个组员在领取报酬时，自己该领取多少都心里有数。 游击共和国苏维埃体现了它的公正！ 今日，超过六成的小组超额一倍完成任务，其中又有两成超额完成两倍。最疯狂的一个组，居然超额完成了四倍。 该如何奖赏这个组？发放物资人员不得不直接汇报给柳得巴廖夫本人，不曾想，该组全体组员居然被直接请到苏维埃办公室里。 “您要推崇斯达汉诺夫，如果我们中真的出现了一个这样的任务，该怎样奖赏？”柳得巴廖夫曾问过。 “呵呵，给他们定的挖掘量本就很大，如果出现一个挖掘大王小组，该组成员全体获得……嗯，二级游击队员勋章。” 在萨林奇金看来，无论如何他们还不能成为劳动红旗勋章获得者，再说游击共和国也没有库存这种勋章。 倒是空投而来有数量巨大的一级、二级游击队员勋章，发放它们倒是合情合理。 这个小组得到了柳得巴廖夫和萨林奇金的接见后，全员被授予“二级游击队员勋章”，其意义甚至远大于他们该得到的物资奖励。 每个劳动小组按家庭编制，参与劳动的也几乎是四十岁的妇女。 战争使得男性大规模的凋亡，女人不但成为劳动者的主力，在游击共和国，她们更将成为未来的军队中坚。 只是对于纯粹的劳动者，她们如何也不该获得“游击队员勋章”，该勋章是授予杀敌立功的战士的。 显然，萨林奇金不打算呆板的执行国防委员会的这方面决定，他在白俄罗斯有着很大的权力，在发放勋章上，他在得知居然有一个小组完成了四倍的工作量，震惊之余果断发放了勋章。 此事绝不是这么简单的结束！ 虽然详细的统计结果还没计算完成，明眼人都看得出，粮仓里粮食堆积如山，就是真的有十万人在此定居也能养活。 接下来，宣传部门有了绝好的宣传案例，贴在各个集体农庄报栏和少量分发的《诺夫戈梅利时报》，头版头条必被获得勋章的劳动小组占有。 经过了旷日持久的战争，未来必须回归生产建设，那么宣传该劳动小组的英勇事迹，即是最应该的事。 八月一日的傍晚，挖掘的土豆、蔬菜，立刻上了军民的餐桌。 所有的军人统一到各个食堂轮流吃饭，主食是面包片和土豆，辅以洋白菜、萝卜、双孢菇、鲶鱼肉块、罐头牛肉、酸菜熬煮的汤。当前，白罗斯人都喜欢酸食，却不甚喜辣。他们对辣椒非常敏感，所以士兵喝到这汤后，表情可谓五花八门。 关于几个月前空投辣椒种子，这是杨明志特地向上级铁木辛哥本人申请的。 杨明志对辣椒是比较喜欢的，只要有了辣椒，他更是能亲手炒出最正宗的中国家常菜。将辣椒晒干更是能保存一整个冬天，那么枯燥寒冷的冬日，就着大列巴吃酸辣土豆丝，岂不美哉。 他以个人好恶要求空投这个，种子也按时播种、浇水、施肥。食堂考虑到司令喜欢这个，所以除了给指挥部送去小灶外，也顺便给熬煮的汤里撒上一把鲜辣椒。 战士们被辣椒深深刺激，接着食欲大增！ 辣椒素，它对口腔黏膜的烧灼产生的轻微同感，成为头脑疯狂分泌多巴胺的源泉。这些在泥地里忙活了一天的军人，他们喝着辣汤，不仅浑身舒坦，酸辣的感觉令人欲罢不能。所准备的汤被迅速喝完，食堂不得不抓紧时间熬煮新的。 “唉！如果辣椒被消耗干净，司令同志一定会发怒的。”一位厨娘切着红辣椒，忧心忡忡的嘀咕。 “所以我们要留下一部分，那是给司令特供的。司令他只有一个人，应该不会吃掉很多。”主厨命令自己的部下加班工作，他有安排两个厨娘，提着篮子给指挥部送饭。 …… 另一方面，到了傍晚，杨明志终于收到了他期盼已久的电报！ 八月一日，游击共和国在新型大生产，远征的科夫帕克也打下来的图罗夫镇。 电报上描述的内容令杨明志有些吃惊，他万万没想到，科夫帕克居然碰上了一个守城高人。他对德军734师刮目相看的同时，也清醒苏军还是顺利的攻陷了城市。 杨明志还知晓了许多事，例如那里的天气情况比沼泽地好一点，发现了德军屠杀的新罪证，部队处决了所有的叛徒又解救了平民。 最令他振奋的，莫过于娜塔莎的战绩。整个指挥部，为她震惊。 杨明志强压着兴奋，而耶夫洛夫和福明，高兴的像是孩子。 “据我所知，帕夫柳琴科已经退到大后方，她的战绩没有超过三百人。如今我们的娜塔莎，已经达到四百人的战绩。” “这个战绩是毋庸置疑的！福明同志。您尤其要注意，她还未成年，是白俄罗斯人、是游击队战士，更是一位列宁共青团员。她的这些身份和她的战绩，将成为绝好的宣传对象。我看，娜塔莎有理由获得第二枚金星勋章。” 指挥部里的“军事三巨头”，他们没有再为娜塔莎的新成绩高兴。 毕竟这份电报里也记录了不少负面消息，例如部队中有大量的伤员，数百人感冒，缴获的大量生活物品和轻武器装备。因为德军决定炸桥，北上作战也不现实，继续向西将进入平斯科的疆界，那里必是脱离德军734师的防区，势必要和新的敌人交火。 杨明志觉得科夫帕克的南下迂回撤回的计划非常正确，再说了他们不也有南下的正当理由？ 三人没有任何的争辩，即完全支持了科夫帕克的决定。 杨明志抓紧时间起草一份回应电文，即认同他的一切决定。末尾，他又附上“向娜塔莎致敬”的句子。 暂时，巴尔岑和娜塔莎，都有科夫帕克指挥，他们是自己麾下精锐中的精锐，暂时失去他们，杨明志多少有些不爽。却也渴望他们能继续立功。 “亲爱的，你要听伊戈尔的话，也要照顾好自己。不要为四百个战绩自负，任何战斗都要首先保全自己，不要冒险。”杨明志在心里祈祷着。 当他肚子咕咕叫的时候，食堂终于把晚餐送来。 晚餐没有什么特别的，主食还是黑面包片和烤土豆，倒是放在铁皮桶里的汤，它散发出的气味令人垂涎。 “哈哈！今日粮食大丰收，今天的土豆比昨天的更大！”耶夫洛夫已经撸起了袖子，伸手向桌上的盘子，抓起一个就吃。 杨明志看着厨娘给自己盛汤，他欣喜的问：“是不是，他们把辣椒田也挖了一遍？” “是的长官！实不相瞒，连同没长成的，他们也一并摘走了。” “是嘛？也许他们可以再等等。辣椒喜水，他们还不至于被直接泡死。” 事到如今，说什么也无济于事。杨明志只想吃饭，他嘬了一口汤，令人舒爽的辣味荡漾口中。 “恩！非常的美味！那么，食堂那里可还有新鲜辣椒？” “有的！厨师长知道您喜好这个，特地留了很多。其余了一些，已经加入汤中，分给广大战士了。” 杨明志点点头：“这是个好东西，我乐意和同志们分享。既然食堂还有，给我抓来一把！嗯，拿来五百克吧！” “遵命！” 厨娘拎着空篮子小跑着离开，杨明志有招来一名卫兵：“你跑步到通讯排宿舍，通知佩里娅·柳娜，让她立刻到指挥部来。就说，司令有礼物向赠。” 卫兵也一路小跑的离开了，耶夫洛夫好奇的问：“佩里娅？你有什么礼物给她？” “当然是新鲜的辣椒啊！”杨明志暗暗笑起来：“您完全不知道，那孩子生长在遥远中国盛产辣椒的一个地区，她本恩非常喜欢吃辣椒。她的喜爱就体现在她的名字上。” “好吧！您想的真周到！至于我，我觉得辣椒配伏特加更刺激！” 第1579章 奔向布克察村 科夫帕克收到了上级的回应，这下，南下攻击布克察村的行动得到了司令的支持，他丝毫没有了后顾之忧。 “巴尔岑同志！司令命令我们，在解决了那个布克察村子的敌人后就开始返回。我没有任何异议，我们也的确该结束这次作战了。” “对！很多同志被疾病困扰，糟糕的是，我们从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早一点结束行动，减少部队非战斗减员，此乃正途。” 得到了巴尔岑的认同，科夫帕克对未来更加的安心。 他将电报文件交给巴尔岑，不禁伸了个懒腰。 “战士们很疲惫，我个人的情况也有些糟糕！我真希望不要再下雨了，希望明日清晨，我们都能看到太阳。” “但愿如此！” 所有人都需休息，巴尔岑若不是要等候司令的回信，他也早就裹着毯子，围着篝火入眠了。 在收到电报后，其中关于司令对娜塔莎嘱咐，自然要告知那个姑娘。巴尔岑拎着电文，走到侦察营的营地…… 他扫视一眼，即看到已经蜷缩一团熟睡的女孩。 “呵呵，看来你军医的任务也已完成了？” 巴尔岑和伊戈尔交谈了一些，两人说话声音至少比营地的鼾声小，并没打扰女孩的睡眠。 “伊戈尔同志，司令的嘱咐虽然仅有几个词，他是怎样想的，我希望您能明白。”说着，他继续情不自禁的瞟几眼熟睡的姑娘，“您作为她的观察员，一定要保护好她！任何时候都要保护好她！现在，她的生命比我们的更加重要，有朝一日她必将去莫斯科，接受领袖的召见！在这之前，您必须保护好她！” “我会的。” 虽然巴尔岑说的都是废话，扪心自问，白天的战斗这姑娘确实做过不理智的行为。他也下定决心，可见的未来，自己带着她行动将更加谨慎。 接下来，部队会继续南下走一段不短的路程，要穿行漫长的原始森林，甚至还要躺过许多小溪浅滩。论地理状况，图罗夫南方的情况颇为复杂。 当战争结束后，白罗斯必然大规模的进行农业开垦。即便如此，这个国家的森林覆盖率之大都是令人震惊的！ “千湖之国”滋养了大片的桦树、榉树和红松，每种树都长得异常高达。尤其是人迹罕至鹿比人多的森林，直径一米的大树比比皆是！ 图罗夫镇的南方即是这样的森林，这样的森林中也不仅仅有德国需要的木材资源！ 占领区的各类资源，都是德国渴望的工业材料！ 在德军闪击波兰前的年景，德国国内处于一种“欣欣向荣”中，但是这种“欣欣向荣”完全是建立在希特勒当局“有指导的通货膨胀”基础上。 大量的失业者成为军人，亦或进入新成立的国营公司工作。当兵要拿军饷，工作要拿工资，为此**当局不得不超发货币，以较高的通货膨胀水平，来维持国家机器运转所需要的巨额开支。 自希特勒掌权后，德国以透支信贷、通货膨胀的方式，刺激经济开始腾飞。然国家刺激的工业生产居然是军事产业。 到了1939年初，德国的财团们意识到，德国必将面临一场规模浩大的经济危机。 1929年全球经济危机的痛苦刺激着德国，而第三帝国为了推迟经济危机的到来，决定发动战争！ 通过战争掠夺，德国自身的经济状况得到巨大好转，然而随着战事持续，当局渴望通过战争的推迟经济危机的美梦，正一点点的破灭。 当德军全面入侵苏联，其国内旋即开始了更大规模的货币滥发。比起其在占领区推行的兑换券PPK，帝国马克本身也开始恶性通货膨胀。 希特勒掌权时，德国境内流通的帝国马克只有39亿，而到了当前的1942年夏，已经高达210亿！ 流通货币增加了五倍，并不意味着物资也因为战争掠夺而极大丰富。毕竟战争本身也是非常烧钱的，它消耗的可不是帝国马克那些票据，而是真真切切的真金白银，和无数的钢铁石油！ 德军在占领区大规模搜寻工业原料，介于白罗斯的森林的构成主要是红松，松脂这种重要的工业助焊剂，成为重要掠夺对象。 德军之所以没有全部杀害彼得里科夫的犹太人，又在图罗夫南方森林中的布克察村建立集中营，其目的就是利用当地人力资源，砍伐树木、采集松脂。 科夫帕克的大军将要直奔布克察，当地的那点守军对于即将到来的危险，根本一无所知。 他们不知苏军要来，苏军同样也不知道布克察村敌人的底细。 至少苏军有理由相信，自己绝不会遇到什么强筋对手。毕竟那是个小村子，能有多少驻军？ 卡夫帕克估摸着，敌人有一百人就顶天了，未来的战斗将迅速结束。唯一的麻烦是，该如何找到森林中隐藏的那个集中营？除非了占领村子时，能抓到几个知情者。 八月二日早晨，世界陷入浓雾中。大雾弥漫的世界，谁都不能看清十米开外的人影。 “真是见鬼！这该死的雾！” “兵团长，您应该高兴！”政委鲁德涅夫的心情很不错，他指出：“有了这场雾，说明不会再下雨了。” “是吗？可是这雾和雨又有什么区别？我醒了，我的衣服也就被雾气浸湿！” “也许再等上几个小时，太阳就会出来。听着，至少在雾气散去前，我们没法全军行动！” “不！我们必须行动！”科夫帕克并不打算磨蹭，在以前的战斗生活，部队不也遇到过大雾弥漫么？队伍因此受阻了吗？” “我们不要继续在林子里穿梭，我们直接找到那条林间路，沿着既定方向走，害怕找不到布克察？” “可是，您得先找到路！” 科夫帕克着急想完成行动，毕竟现在的部队不比以往，因为数百人的伤病员已经成为巨大的累赘。部队战斗力降低不说，继续磨蹭，势必有更多人生病！ 他捋一把山羊胡上的露水，执意麾下的侦察队，冒着大雾去找路。 然而，韦尔希戈拉真的找到了林间路，悲催的是他们找不到回去报信的路！ 整个兵团无可奈何的一直耗到了早晨八点，才真的找到了那条路，部队恢复了行军。 近四千人的队伍，大部分士兵排着两列纵队走在曲折的林间路上。关于行军阵型，巴尔岑这个顾问进行了一番规划。 所有的伤病员和担架手，以及兵团的指挥中枢、医疗兵、战俘和被解救的平民，都处于队伍的核心。队伍的两侧和尾端，皆有两个连规模的战士护卫，也作为警戒部队。 巴尔岑将麾下得力干将托科夫所辖的二十多个精锐老兵，暂时划给韦尔希戈拉的占察队，他们脱离大部队超过两公里，于前方探路。 他深谙司令的意图，所以没有把娜塔莎和伊戈尔编入先锋，他估摸着，仅靠托科夫就足够了，再说那个老哥萨克韦尔希戈拉也是个精锐毛子。 一群粗俗的男人，拎着各式的轻武器在森林中疾驰。在他们的身后，便是因为有着大量伤病员存在，而行动缓慢的大部队。 根据被俘的德军士兵，和被解救的女人供述，从图罗夫到布克察村，足有近四十公里的路程。 考虑到八月一日部队撤走时通过了戈伦河，苏军有走了两个小时，科夫帕克因此认为自八月二日部队再度出发，距离目标就只有三十公里。 若是在以往，一天内奔袭而去，三十公里的旅程丝毫不在话下。 还是因为伤病员的问题，部队不得不速度放缓。大部队不可能一天就抵达目标，倒是先锋部队可以尝试一下直接攻击。 中午十二点，无论是先锋还是大部队，皆停下来休整。 士兵啃食着早晨提前烤好的土豆，也有的啃着缴获的面包。科夫帕克为首的军官聚在一起，其本人阐述了自己的战术想法。 “韦尔希戈拉和284师的部队加一起有近四百人！干脆，就让他们直接打下布克察村算了。我就不信，德军还能安置重兵防卫？” 他的大胆计划得到所有人的认同，巴尔岑也支持大胆行动，只是在细节上有些异见。 “那个德军战俘的话不可不信也不可全新，还有那个女人的话，毕竟那女人在战争爆发后就在没有经过布克察。村庄究竟是什么模样我们不得而知。我们还需谨慎，我们必须做出一套备选方案。” “备选方案？您担心敌人的兵力？”鲁德涅夫问。 “不！直接进攻是一号方案，我们也有必要设计二号方案。别列科夫中将，他指挥作战有着一个优良传统，即是做出多套方案。同时也将敌人想象成强敌，以应对强敌的态度去对付各种敌人，这样士兵从不会骄傲自满。” 科夫帕克点点头：“将军居然有这样的指挥艺术？” “将军的中国人，我听说，中国人普遍是谦逊的。这种品德值得我们学习。” “好吧！那么第二套方案是什么？” “组织战术预备队，跟进先锋。假若先锋遭遇强敌，预备队直接跟进助战。假若先锋攻击顺利，预备队直接迂回包抄逃亡之敌。我认为，大部队中的伤病员和非战斗人员，并不需要多达两千余人的保护。我看，干脆由我担任战术预备队队长，领着至少五百个战术，贴在先锋身后。” “五百人？呵呵，这相当于一个步兵营了。” 巴尔岑仰望灰蒙蒙的天，长叹一口气：“我本来就是一名营长！指挥一个营我也是得心应手。您分给我四百人，我再率领我剩下的战士，组成预备队，您看如何？” 此人毕竟代表了将军，再者此人的确是个即懂战术又勇敢的猛人。 科夫帕克也不想再磨蹭，假若派遣部队迅速解放村子，救出被压迫的人民和集中营里的囚徒，如若这一切在八月二日即可实现，那么到了三日，部队就可直接拐弯向东了！ “好吧！我认同您的决定。那么，鲁德涅夫同志，我们第一大队分出去四百人，您看如何？” “我完全支持！” 如此，当吃完午饭，巴尔岑再度意气风发。他知道，科夫帕克的第一大队就是其精锐，分出来的四百人也必是精锐。而他自己的六十多号人则是精锐中的精锐，每个战士都是精确射手呢！ 第63集团军指挥部直属侦察营，以这样方式突然俘获。巴尔岑又带上娜塔莎狙击组，综合实力进一步增强。 “兄弟们，你们记住！你们暂时划归为近卫第284步兵师，法理上还隶属于内务部，是内卫军！至少在未来几天，你们都将享有这个番号！现在跟着我，前进！”巴尔岑寄希望这番自报番号，赋予新部队荣誉感。 这番举措效果很好，他相信，分给自己的四百人已经接受了强烈的荣誉感BUFF，虽然该有的小队战术配合根本没时间操练，仅从勇敢上来说，他们都是精英！ 当部队再度开拔时，最前方的韦尔希戈拉已经获悉，自己身后多了一支战术预备队，同时兵团长决定大胆进攻，并要求部队在天黑前拿下布克察！ 论年龄，韦尔希戈拉可是年长巴尔岑十多岁，但就战斗经历来说，他不得不感慨，那个三十多岁的白俄罗斯人能活到现在，简直是上帝保佑！ 担任骑兵的时候，韦尔希戈拉最喜欢的自然是高举马刀一往无前，成为步兵，作风依旧。 “兄弟们，我们得到了战友的支援！这样，先锋部队总兵力就超过八百人了！而敌人兵力最多一个连！我们不仅有兵力优势，我们的武器装备也更胜一筹。兵团长又令，我们必须以最快速度拿下村庄。现在听我命令，跑步前进！” 论奔袭，韦尔希戈拉的兵团侦察队绝对是兵团的佼佼者，他们中每个战士都能跑出一个半程马拉松，也就是十公里而依旧保有战斗力。 先锋在奔跑，巴尔岑的预备队也跟着奔跑。来自于第一大队的士兵毕竟不是侦察队，急行军一个小时后，巴尔岑无可奈何的发现，自己的新部下纷纷降低速度。 “这可不好，未来这群人还得加强体能训练。” 巴尔岑不得不迁就与部下的体力，以至于当侦察队发现路边开始出现大量砍伐过的木桩时，两支队伍间隔已经长达四公里。 韦尔希戈拉认为已经抵达目标，战斗一触即发。他先是下令全体隐蔽，然后通过无线电和大部队、巴尔岑所部取得联络。 他得到了科夫帕克的进攻授权，之后也和巴尔岑商议完毕。 “一切都将按计划执行！”韦尔希戈拉长出一口气，他稳定心态后，旋即开始布置任务。 他决定使用钳形攻势摸过去，以三个方向包围敌人。而托科夫的那二十个精英，则跟在部队的左翼，一旦包围之势形成，他们即作为奇兵，封住敌人的逃脱路线。 没有任何的犹豫，行动在下午四点开始了！ 第1580章 激战 布克察村是个小村子，在战争爆发前，这里有二百余村民。 他们都是乌克兰人，皆是在内战时期从乌克兰逃入到白俄罗斯境内的这片森林中。他们想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不过在内战结束后，村子变成了一个小小的集体农庄。 当局逮捕了逃入村子里的几个白俄匪军，即便他们宣布不会忠诚于沙皇。 自二十年代初期的动乱时代结束，这个村子的居民终于过上的安静和平的生活。包括诸如三十年代波及全联盟的大清洗，也没有波及到这里。当局后来在森林中砍出一条路以改善交通，村苏维埃组织村民伐木运出，又运出林中的一些物产，以兑换货币。 如果没有战争，他们与世无争的生活必将持续下去。 战争改变了一切。 德军快速占领了乌克兰和白罗斯，但他们不能在占领区的非重要区域布置大量兵力守备，所以在许多村庄，除了留下极少数的士兵，就是令伪军守卫。 在占领区的行政划分上，布克察村归属于“乌克兰民族委员会”管辖。这个伪政权乃德军的拥趸，究其原因，有相当数量的乌克兰人记恨三十年代初的大饥荒，并视其为斯大林的阴谋。本着敌人的敌人是朋友的原则，他们乐意为德军服务。 一些乌克兰人希望建立乌克兰的民族政权，也因此，德军在乌克兰招募伪军的工作，比在白罗斯好上十倍！ 图罗夫镇已经是德军734师管辖的边陲，到了布克察村，驻守此处的德军隶属于“南方集团军群”。 白罗斯和乌克兰是有着天然的分界线的。除了普里佩特沼泽外，便是普里佩特河上上游衍生出的东西走向的狭长森林区。 这些原始森林中，实实在在的鹿比人多，德军统计的村庄，总数才有十五个！至于居民，总人口还不到一万人。 德军占领了布克察村，逮捕并杀害了所有的村苏维埃成员，又进一步搜捕村内犹太人但并未发现。 因为村民都是乌克兰人，德军见其没有反抗的意图，遂没有进行加害。他们在村中设立了一个新的村长，有招募了十多个村民成为“民族委员会”的伪军士兵。 德军并不相信他们会是绝对的顺民，遂又在村里派驻了一个排的兵力。 因为德军在森林中发现了大量暴露的松脂，又有意利用横穿森林的土路的交通优势。村庄变得重要起来后，就在其附近，德军建立了一个集中营。一些从外地抓获的犹太人，被当做劳动力送到这里，不但令其砍树，亦令其采集松脂。 当苏军突然进攻的时候，集中营里尚有囚徒一百多人。因为长期的艰苦劳动，加之降雨后的气温骤降，囚徒的身体状况都非常糟糕。占领军也不希望损失这些劳动力，如果囚犯大规模累死病死，要么强迫村民去采集松脂，要么他们自己撸起袖子亲自上。 德军排长已经知晓，森林外的图罗夫镇被游击队袭击。事件详情他不知道，但他也知晓，一百余公里外的戈梅利、列奇察等地区，游击队发动了大规模的攻势，好在英勇的德军最终取得了胜利，收复了所有一度被游击队占领的城市。 排长心情不错，他还盘算着晚餐能吃到什么好东西。牛肉罐头大家已经吃腻了，他听闻村民在雨后的林子里找到了大量的蘑菇，或许今晚可以增加一顿蘑菇汤？ 然而，他无法再吃到最后一顿饭。 战斗突然爆发，一切来得毫无征兆！ 降雨刚刚结束，守军终于离开潮湿的营房，他们懒散的在门口透透气，抽着烟扯些闲话。 枪声乍现，不知从何而来的子弹瞬间击倒了几个抽烟的士兵。 其实在战斗开始前，苏军已经在林子里抓到了二十多个采蘑菇的村民。韦尔希戈拉本身就是乌克兰人，他以乌克兰语和村民交谈，迅速安抚了村民的情绪。 这些村民其实对突如其来的游击队一点都不抵触，反正祖国的军队来了，不管怎样，他们肯定比德军仁慈的多？他们倒是也并不认为那四十个德军士兵很恐怖。 没有任何人给守军报信，苏军的钳形攻势打了德军一个措手不及。 依托土路建立的村庄被四百人包围，双方兵力对比十比一。 德军懒得加害村民，苏军也不想伤到村民，奈何二百多村民大部分还在村里，户外枪林弹雨，手榴弹的爆炸此起彼伏，想不被误伤真是太难了。 惊恐的平民躲在各自的家中，躲在床下、躲在储物箱中。还有的拿起棍子、菜刀，蜷缩一团，警惕着任何进门的人。 守军的火力窳劣，整个排就只有两挺ZB26，子弹也不多。 他们迅速败退，依托几栋木屋负隅顽抗。这个时候，他们毫不犹豫的拉起几个平民作为人质，以做最后关头的保命手段。 奈何，他们甚至连和苏军交涉的时间都没有。杀红眼睛的游击队员，那里去管房间里是否有人质，反正德军正透过窗户继续开枪呢！ “RPG手，现在是试试新武器的时候了！” 韦尔希戈拉下令把木屋炸掉，他们利用游击共和国自产的RPG，70毫米高爆弹头一发击中，整个木屋被炸翻倒塌，其中人员不分皂白全死了。 通过这种方式，三个负隅顽抗的木屋接连被摧毁，战斗也基本结束。 战斗之迅速超乎韦尔希戈拉想象，进攻部队取得了胜利，自身仅有四人受轻伤而已。 “兄弟们！逮捕所有的村民，押到我站着的位置。把投降的德军士兵也一并押过来，我禁止你们处死他们！” 一番发号施令，战战兢兢的男女村民，被粗暴的聚拢在一起。 瞧瞧他们惊恐的模样，韦尔希戈拉却有一丝强烈的不适感。明明他们也是乌克兰人，我们也都是乌克兰人，为什么你们这么惊恐？我可是解放了你们！ 或许仅仅是因为战斗的爆炸声将他们吓呆了。 士兵们也在被击毁的建筑中，发现了平民的尸体，甚至还有两具儿童的尸体。 收敛的德军尸体有十具，其中还有一个分明是军官打扮。平民尸体却有三十具，当获悉这一报告，韦尔希戈拉明白了活着的村民恐惧的原因。 他狠狠咳嗽两声，以高亢的嗓音用乌克兰语喊道：“公民们！我们是苏联红军，你们被解放了！请你们不要害怕！我们不会伤害你们！” 这番话多少是安稳了人心，接下来便是艰巨的善后工作。 村民中必有为敌人卖命的叛徒，谁是叛徒需要审讯，需要村民自己检举。韦尔希戈拉估摸着，这些事还是等大部队到了，由兵团长、兵团政委定夺，同时284师巴尔岑营长的态度也很重要。 他想到了284师的兵，突然发现，本该是从侧翼迂回，堵住逃跑敌人后路的284师托科夫的人，这会儿不见了。 他们去了哪里？ 一番询问后，几个士兵指着西方：“我看到他们向西边跑了，因为有敌人从西方射击。” 第1581章 解救 “莫非那个方向是传说中的集中营？”韦尔希戈拉随手指到一个中年男人：“嘿！这个村子西边，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设施？” “是！德国人在那里关押了一些犹太人！具体的情况，我们也不知晓。” “好吧！” 虽然部队抓到四个德国士兵，瞧瞧他们一副不屑的模样，如实招供就不要指望了。既然有村民知晓那个设施的存在，令其引路必能迅速找到。 韦尔希戈拉安排了一下，三百余人留在村里里打扫战场，通讯兵立刻于大部队、巴尔岑所部取得联络。他自己带着三十多人，在村民的引路下，找寻集中营。 另一方面，托科夫的二十个战士，已经找到了集中营！ 原来，当村子传来密集的枪声，不明就里的集中营德军看守，令民兵看住营房大门，就驰援村子。 看守只有一个步兵班，有的只是十杆步枪。 托科夫却有十支冲锋枪十支SVT40，士兵更是射击高手！ 匆忙增援的德军立刻被干掉五人，剩下的人撒腿就跑。可是，他们岂能逃脱？ 二十个战士顺利杀到集中营，他们已经注意到大量抓着铁丝网消瘦不堪的囚犯，并没有第一时间将其释放。很多战士也注意到，这些囚犯居然对枪声和战斗完全麻木，如同看客一般，亦或者认定战斗跟他们毫无关系，隔着铁丝网目睹着墙外的激烈枪战。 这里的德军守军全部被歼，十五个带着黄蓝袖章的乌克兰民兵，也扔了枪，跪在地上高举双手。 “真是晦气，还以为你们给德国人卖命是铁了心的。没想到，你们就是一群见风使舵的走狗！”托科夫啐了一口唾沫，令士兵好生看押。 随后，便领着五个手下，以枪托暴力砸开了铁门。 集中营的大门打开了，所有的囚犯得救。然而，托科夫并没有享受到被人民簇拥的快乐，就仿佛他并非是一个解放者。 这些穿着单薄的人都是消瘦的，这使得每个人眼睛突出，就如同长在骷髅上。 “如果我们五月份的时候在向西走的远些，你们早就能被拯救。” 托科夫无奈的摇摇头，他估摸着这些人心灵早已麻木，人虽活着，却和死人差不多。 然而，当他下令手下把包里的面包块拿出来展示时，木讷的囚犯突然兴奋，毫无征兆的站起身，迅捷的簇拥而来，抢夺士兵手里的面包。 加上托科夫在内的六个人，被一百余人围攻。 “真是疯了！你们不是要饿死了吗？怎么还这么有力气？” 托科夫郁闷至极，他又不能下令士兵把带头的几人打一顿。他高举冲锋枪，鸣枪示警二十多发子弹，趁着囚犯受惊的一瞬间，令自己的部下退出来，将铁门关闭。 刚刚囚犯的表现如同一群丧尸！ 这个时代的人，当然对丧尸没有丝毫的概念。可是刚刚这群囚犯的表现，就像是电影中的丧尸，他们疯狂的模样给予托科夫的惊吓真是实实在在的。 “唉……唉……他们真是饿疯了！”托科夫喘着粗气，庆幸自己行动敏捷。 一名士兵问：“连长，我们还给他们食物吗？有弟兄找到了一些德国人的面包。” “先不要着急！你去通知后面的乌克兰人，通知他们的侦查队长，派人到这里维持秩序！” 当人处于极度饥饿时，生存的本能激发出的只有猎食的兽性。 随着韦尔希戈拉亲自派人来，集中营的骚动彻底终止。 铁门再度被打开，荷枪实弹的士兵走进去后，旋即把囚犯区分开，接着发放少量的面包块。 没有再闹出骚乱，所有囚犯食物咽下肚，情绪舒坦许多。 至此，布克察村的战斗全完结束。 …… 一百三十名犹太人被带出恐怖的集中营，为了泄愤，士兵推到了铁丝网墙。至于那十五个投降的伪军士兵，他们成为了囚犯。 为了活命，这些人又告知了韦尔希戈拉一个重要信息。 随后，三个伪军在一处林中平地展开挖掘，一个乱葬场展现世人面前。 一路之上，这些从布良斯克转战而来的战士已经看过了太多的杀戮，再次见到屠杀现场，没有人过分震撼。他们获悉，无论生者死者，都是住在彼得里科夫的犹太人。 至于德军没有杀害这些犹太男子的原因，被俘的伪军道出端倪。 “呵呵！德国人还要利用这里的松脂资源？难道森林中的松脂储量丰富？” 韦尔希戈拉不以为意，然而事实却是是储量丰富。他对松脂的用处不甚了解，本着既然德军对其很感兴趣，那么己方就有理由将其带走。 苏军在村子里的一个小仓库内，找到了二十多麻袋的松脂，每一袋子都有三十公斤！ 同时缴获的，还有五十条步枪，和两挺ZB26，子弹的缴获只有五千发。 一辆卡车和两桶汽油也在缴获范围内，但开车是不可能开回游击共和国，它直接被士兵爆破掉。倒是珍贵的汽油是必须被带走的。 这场战斗，苏军得到的最珍贵的莫过于人口！ 当韦尔希戈拉和巴尔岑会和时，他把拯救的囚犯全部带到村子。 同时对叛国者和战俘的审判也开始了。 巴尔岑急迫的说：“兵团长下了命令，叛徒全部处决，至于德军战俘好生看押。大部队正以最快速度向村子赶路。” 韦尔希戈拉心领神会，当着被聚集起来的村民的面，宣布的伪军士兵的死刑。 苏军公开施行的枪决，当叛徒被击毙时，他注意到那些犹太人脸上，居然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关于这些犹太人的最终归宿，当然是归由游击共和国管理，科夫帕克兵团的任务之一就是将其护送回去。 而那些乌克兰族村民的归宿，韦尔希戈拉估摸着，其中一些人应该加入兵团。 布克察村注定要被废弃！ 村民被游击队处决叛徒的场面吓到，即使有人求情说，那些叛徒是她们的丈夫，是被迫为德军服务的。然而叛徒就是叛徒，叛徒的死吓得村民对游击队言听计从。 他们获悉自己必须离开村子，即使有人不情愿，游击队告诉他们：“德国人死在这里，他们发现这一情况，必将杀死所有没走的人。”于是，还有谁敢留下来？ 村民的蘑菇汤继续熬着，只是喝汤的对象从德国人变成的游击队。很多人也抓紧时间收拾行囊，他们了解到，待明日天亮，就要跟着游击队向东走。 科夫帕克催促大部队加速行动，并下令只有到了村子才可安营扎寨。为了鼓舞士气，他更是放言：“布克察村的村民正在为我们做饭，到了村子，所有人都能饱餐一顿。” 终于，整个兵团在晚上七点，赶在夜幕降临前抵达了村子。因为接收了二百个村民，以及一百三十名犹太人，兵团总人数达到四千三百人。村子根本容不下这么多的人，于是伤病员被安排到村民的家中，一般士兵就只好在村庄周围安营。 但士兵没有被安排到不远处的集中营安营扎寨，那里过于晦气，根本没人想去那里瞧瞧。 初到村子的科夫帕克，立刻着急军官召开紧急军事会议。 原来就在他行军的时候，指挥部已经发回电报。 “同志们！将军给我们最高指令，介于布克察村提前解放，我们于八月三日，以此村庄为起始点，向东返程！司令命令我们，带走所有能拿走的战利品。尽可能的找寻金属物品并带上。如果有东西拿不走，那就暂时掩埋，以备未来挖掘。” 于是乎，集中营的那些被推到的铁丝网墙，也变得非常重要了。 巴尔岑举手说：“我看到，我们的士兵还发现了大量松脂。我们从村民获悉，德军一直强迫犹太人去森林中搜集这个！” “对！将军特别强调了松脂！”科夫帕克严肃的说：“金属可以少带一些，缴获的松脂必须全部带走！这是一个死命令。” 第1582章 利尔楚奇 杨明志在莫济里“围魏救赵”的行动结束后，对科夫帕克兵团的西进不反对但也不是强烈的支持。兵团的行动可谓是锦上添花，如果能吸引德军主力向西运动，就更好了。 他们的行动起到了一定的效果，至少在七月三十日以后，德军的确没有派兵南下挑事。当然，这也可以归功于突如其来的大雨。 德军终究是没有南下，趁着这个空档，游击共和国发动空前的人力物力，把粮食抢收一空。 指挥部里的杨明志，他喝着辣辣的菜汤收到兵团的最新电报。 兵团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拿下村子，在初步统计的缴获中，特别提到了松脂。 “啊！他们居然找到了六百公斤松脂？真是不可思议，他们怎么能找到这个？” 杨明志一惊一乍的模样，惹得耶夫洛夫十分不耐烦。 “我的老朋友，您冷静一下。吃饭的时候不要大呼小叫的。” “哦对不起，但是他们居然缴获了松脂。真是一个美妙的东西。” “美妙？” “是啊！松脂可是个好东西，这样我们兵工厂的焊接作业，将得到一批重要的助焊剂！我想，我们的化学实验室也能分离出一些芳香油出来，那个可以作为药品。” 本来游击共和国周遭区域有着大片松林，那里也有着很多松脂。只是对它的采集并未上心过，虽然不知道德国人为何非要在那个村子疯狂搜集松脂，既然有六百公斤这东西，运回来投入工业生产，这是非常迫切必要的。 撤退回沼泽地的命令已经下达，杨明志在夜里研究了一下地图，他惊讶的发现，等待科夫帕克的将是一段长达190公里的远征。这还是直线距离，实际路程更长。 再者，这条路程要经过许多溪流湿地和森林，他们人数高达四千余人，庞大的队伍非常明显不说，一路之上岂能不和敌人遭遇？ 地图上标注的一个名为“利尔楚奇”的城镇，引起了杨明志的注意。 “嘿！同志们，你们都过来一下。” 杨明志将十多个参谋员叫到身边，指着桌案上地图的一个点：“就是这里，你们有谁对这个城镇了解？” 没有人做出回应。 这时候，好奇心驱使着困意缠身的耶夫洛夫凑过来：“怎么？您有什么困扰？” “这里！这个城镇。科夫帕克向东撤退，很可能途径这个城镇。我估计，那个男人吃了奔袭作战的甜头，很可能为了荣誉，解放这个城镇。” “这是好事啊！我们把城镇里的人民迁移到沼泽地，我们的实力不是进一步壮大？” “实力壮大？敌人有多少驻军？打下它要损失多少人？科夫帕克已经疲敝不堪，他是否真的会冒险？”杨明志的一堆问题，令耶夫洛夫不知如何回答。 但耶夫洛夫也没有悻悻离开，地区地图标注的“利尔楚奇镇”就在那里，它是属于戈梅利州的辖区。 他灵光一闪：“啊！柳得巴廖夫是戈梅利市的市长，他对整个州的城市也应该有所了解，您问他不就行了？” “对呀！”杨明志猛地站起身，他打发走参谋员后，直接招来一个卫兵：“你跑步到机关，邀请柳得巴廖夫同志来指挥部！” 不一伙儿，本想就寝的柳得巴廖夫得令而来。 他开门见山的问：“难道有什么大事吗？将军同志？！”说罢又不禁打了个哈欠。 “是！很抱歉让您这么晚来。” “是关于粮食的事吧！我想您已经收到捷报了，现在那些共青团员们正在忙着计算，我们到底收了多少粮食，养活十万人多久衣食无忧，这些数据要到明天才能统计。莫非……” “您先听我说。”杨明志焦急的问：“您对利尔楚奇镇有多少了解？它毕竟在戈梅利州辖区。” “什么？哪个城镇。” 直到柳得巴廖夫站在地图前，他才听明白杨明志指的是哪个城镇。 白罗斯的人口少，城市也是不多，尤其是在戈梅利州，因大部分区域被森林湖泽覆盖，人口是自古以来的稀少，如此州里的较大型的定居点，柳得巴廖夫都是有所了解的。 这个利尔楚奇就是一个白罗斯意义上的较大城镇。 “这个城镇我知道，战争爆发前，应该有一万人于此居住。至于一年后的现在还有多少人，我就不得而知了。我从不指望敌人会仁慈，我们也没有收到任何那个城镇存在游击队活动的情报。搞不好敌人在城镇大开杀戒，现在已经没有多少活人了。” “真是这样？”杨明志倒吸一口凉气，“城镇距离我们很远，但科夫帕克距离它很近。” 柳得巴廖夫明白了司令的意图，赶紧顺着说：“我们不能让敌人继续猖獗！既然我们有实力，就解放城镇。把所有还活着的公民从敌人铁蹄下拯救，全部送到游击共和国。我们本来也损失了大量的人力资源，得到新的生力军，对我们的也非常迫切。” 杨明志点点头：“我是想打，就是不知道那里的德军底细。再说了，科夫帕克兵团师老兵疲，他们还有攻城的能力？我想听听您的意见。” “我的意见？我还以为您叫我来，只是单纯的让我介绍这个城镇。我不懂军事，我只懂政治。如果科夫帕克再横扫利尔楚奇，我们便是拔掉了德军的一个据点。” “据我们掌握的情报，我估计那个城镇不归德军734师管，甚至布克察村也不归734师管。我有些担心，我们会招惹基辅方面的敌人北上袭击我们。” “这就看您的态度了。” 打下城镇，大肆抢掠一波，将所有的民众转移，杨明志希望己方以极小的损失横扫利尔楚奇。 这可能吗？游击队之所以是游击队，最大的原因正是武器装备的简陋。 要攻城就需要重武器，例如火箭炮之类的重武器！ 鲶鱼火箭炮虽然恢复生产，下生产线的才不过四枚。再说了，从游击共和国到那个城镇，直线距离就超过一百米。 反倒是明日启程的科夫帕克硬着头皮以城镇为目标急行军，到了傍晚就能抵达。 因为出现了这一问题，焦虑的杨明志又不能安然入睡。他疯狂的挠着头皮，在进攻还是规避间作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科夫帕克的人虽然回来后最终也是归回布良斯克和苏梅的森林，他不是游击共和国直属的，这些人就是遭遇较大伤亡，对游击共和国本身影响并不大。 “不行！我得多考虑一下我的友军！” 但，如果执意进攻，科夫帕克遭遇重大损失的概率非常大。毕竟这支部队带着大量的缴获物资，又有数百人的民众。战士们不是行军就是打仗，还被大雨淋成落汤鸡。撤退的命令已经下达，他们难道不会急于撤回来休整吗？ 如果部队有这种心态，就算是命令他们攻城，士兵也只想迅速结束战斗。战士变得焦躁，无谓的损失也会发生。 可是部队打到那个城镇，不过是一天的旅途。如若德军守军兵力薄弱，难道不是攻城的好时机？！ 假若部队从城镇以南的森林区安静的穿行过去，基本不会和敌人遭遇。 是打还是迂回？杨明志想到凌晨一点，依旧没有想明白。 “唉！看来还是让科夫帕克他去选择吧！” 杨明志长叹一口气，嘱咐卫兵五点整把自己叫醒，便去休息室睡觉了…… 清晨，天空阴霾依旧，整个世界非常的凉爽。 “看起来，今天不会有该死的雨吧！”杨明志打着哈欠，他看看表，已经是早晨五点半了。 虽然只睡了四个小时，他却绝对仿佛过了许久。 每一天都有非常多繁杂的事，每一天从早到晚都在忙碌。杨明志想起了当年学校的生活，可惜，那样的生活，还有那样的世界，真是一去不复返。 “啊！是时候和科夫帕克联络了！” 他扔了烟头狠狠踩灭，便直接走到通讯室，将几个昏昏欲睡的通讯员全部唤醒。 游击共和国指挥部在早晨六点前，和远在近二百公里的科夫帕克兵团主力取得联络。 一道尖锐的选择地，便摆在科夫帕克的面前。 “我给予你们两个小时的选择时间，在早晨八点前，给我汇报你们的决定！” 这便是杨明志的最后电文，利尔楚奇打不打，全由他们选择。 …… “真是糟糕，我们撤退的路途上，居然还有这样一个较大的城镇？！”大清早，科夫帕克头脑昏昏沉沉，在获悉这一情况后，他也是选择困难。 兵团的几位重要指挥官齐聚临时指挥所。众人围着地图蹲着，科夫帕克拿着一根细木棍，杵着地区地图上“利尔楚奇”这个点。 “同志们！我本以为只要向东走，什么困难都不存在。现在司令给我们提了个醒！就是这里！这是一个城镇，横亘在我们东归旅途上。司令告诉我指挥部对这个城镇犹豫不决，所以，是绕过还是攻击，由我们选择。我们必须做出决断！” 大清早就获悉重大情报，昏昏欲睡的兵团政委、二大队队长，还有侦查队长、巴尔查，大家精神抖擞。 几天以来的行动，部队一直在打胜仗。在得知东归之路有一个德军占领的城镇，那还有什么好商量的呢？ “干脆直接打过去！我们能解救更多的苏联公民，惩戒更多的叛徒，消灭更多的侵略者！”侦查队长韦尔希戈拉义愤填膺的模样，得到其他人的赞许。 科夫帕克又看看其他人，大家的表情皆是坚毅的。 “看来，诸位都没有异议！我们直扑这个利尔楚奇，直接攻陷城市。不过在进攻之前，我们得统计一下可投入战斗的兵力。” 关于各部还有多少兵力，各部的指挥官心里有数。他们互相汇报了数据，所谓敢战之士尚有三千一百人。 当前科夫帕克带领的各类人等足有四千三百人，抛去非战斗人和伤病员，仅剩下三千出头的兵力能作战，着实令他有点担心。 因为司令在电报上提到了几点，即利尔楚奇这座城市约有列奇察一半的规模，城市里没有游击队活动，使得苏军对城里守军状况完全一无所知。 “同志们，指挥部犹豫不决的根本因素，正是对于敌人的不了解。司令担心我们贸然进攻，会在第一轮攻势后伤亡巨大。他不希望这种事发生。所以我们是否可以考虑……” “不！”二大队长断然否决。 “波普德林科同志，我们也该考虑部队的伤亡！” “难道畏惧自身的伤亡，就放任敌人继续为祸害人民？我们距离这个小城市非常近，当前也只有我们能拯救平民。我的态度永远不变，我支持进攻城市！” “我也支持！”韦尔希戈拉举手认同。 “我……”鲁德涅夫则犹豫的一下：“我的老朋友，您是兵团长，这件事您有决定权。” 科夫帕克的眼神旋即便落在巴尔岑身上：“同志，您的态度呢？” “我？如果您决定进攻，我无条件支持。如果您愿意绕过城市我也无话可说。我是个军人，您现在是我的顶头上司，我当然听上司的。” 无疑，巴尔岑将锅又扔给了科夫帕克。他是知道这个乌克兰人正在犹豫，他更知道司令别列科夫也是犹豫。 “哦！真是困扰！司令还等着我的回电，可是……仅靠三千人就去攻击一个未知的城市，真是太冒险了。” “这种时候，我们应该冒险！”波普德林科态度坚定不移，“为了解救人民，我们冒险理所当然。这可是我们的义务！” “那就打吧！”科夫帕克终于下定了决心。 这里，没有人反对战斗，既然最高指挥官下决心作战，接下来自然是对攻城的战术细节的讨论。 关于如何攻城，直到现在科夫帕克没有哪怕三成的自信。 图罗夫之战，德军布设的陷阱坑死了他二百个弟兄。 谁能保证，利尔楚奇的敌人不会设置陷阱。 这里谁才是攻城高手，当然是巴尔岑！ 科夫帕克立刻询问起巴尔岑的战术意见，他万万没想到，巴尔岑突击构思的战术真是匪夷所思。 “同志们！你们希望我有破城良策，我也有问题问诸位。我们的战术目标究竟是什么？”巴尔岑的话耐人寻味。 “当然是解救人民、歼灭敌人、惩治叛徒。”科夫帕克急迫的问：“就是这三个。难道您还有什么想法？” “是的！考虑到我们现在的武器装备，我军实在缺乏工程利器，同时我们的手枪弹相对匮乏，冲锋枪没了弹药，我们在巷战中也会吃亏。再说了，您的部队在之前的巷战中，表现的出的战术水平实在有些拙劣。所以，我们应该想办法把敌人诱导出来，最好能把他们引诱到森林中去，以发挥游击队的战术优势。” “可是，这还算是攻城吗？”科夫帕克的质问也代表了所有人。 “如果将军在这里，他一定会支持这个战术。我们的别列科夫将军曾告诫我，有生力量损失殆尽，控制区也跟着失去。如果我们在野外歼灭了守军，城市就等同于不设防，我们劣势的巷战也就不会发生。” “啊！真是妙啊！”依旧犹豫不决的科夫帕克听了巴尔岑的解释，这下发自内心的下定决心。 “不仅仅如此！”巴尔岑自信的说，“如果城里有很多平民，战事一开，他们难道不会逃亡？我们在城市周围布置侦察兵，将找到的难民全部带走集中，最终全部送到游击共和国。我想，解救人民，这才是我们最大的任务。” “那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巴尔岑同志！我真希望您能一直作为我的军事的顾问。至少在现在，我会完全听从您的军事建议！您就是我们的参谋长！” 科夫帕克其实是动了真心，巴尔岑是个奇人，他真是做梦都想将其揽在自己麾下。现实中，这个白罗斯人肯定是要追随他的将军——别列科夫。 “好吧！等到我到了沼泽地，我肯定得留些学员，别列科夫的先进战术。”这些想法，自然是全军安全后，自己亲自向将军说。 当前，将士们一致支持攻击利尔楚奇，巴尔岑有想到了一条妙计。 上午八点，一份来自兵团的电报发到指挥部内，电文内容很简洁：“我军决定攻击城市。我军已制定合理战术。此战必胜。” 第1583章 城镇的底细 柳得巴廖夫的论述是准确的，在战争之前，利尔楚奇镇的确有一万居民。 白罗斯的人口分布是这样的，当1939年苏联收复二十年前被波兰占领的西白罗斯，该国近九百万人口，大部分分布在明斯克、莫吉廖夫和波洛茨克这样的北方城市。 白罗斯的南部，尤其是平斯克到戈梅利的铁路南部，更是人烟稀少。 在森林中出现了一个名为利尔楚奇的大型城镇。该城镇居民的构成，自然主要是白罗斯族和乌克兰族。 因为历史上整个欧洲对于犹太民族的迫害，一些犹太人宜居到白罗斯和乌克兰交界处的森林定居，也就合情合理。 德军终究是不费吹灰之力占领了这里！ 在1941年，数千名苏军溃兵撤入城镇，城镇苏维埃也动员了一些民兵。然而，仅靠简陋的武器，如何能够抵挡进击德军的装甲洪流？ 何况，SS的“帝国师”，在追击从维捷布斯克口袋逃出的苏军，他们顺便路过了这个城镇。 一支“帝国师”的偏师，和两个团兵力的国防军部队，仅用五个小时就拿下了整个城镇。 “帝国师”后来于北方的森林，一处小型平原，歼灭了一支苏军士兵。这些苏军，正是一年前脱离撤退的库兹涅佐夫第六机械化军溃兵的第32集团军的残部。甚至其中还有上千名不想继续如丧家之犬逃命的284师的官兵。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杨明志和这个利尔楚奇之间存在着某种关系。假如去年这个城镇的守军能更好的抵挡住进击的敌人，那么，最终撤到沼泽地的苏军，很可能再增加五六千人。 过去的一切不能假设！ 科夫帕克兵团于早晨八点后启程，因为带有大量非战斗人员，整个队伍没有笔直的向着目标直扑。 部队进行了分兵，韦尔希戈拉的侦察队直线突进，大部队则向南挺近茂密森林，最终迂回到利尔楚奇南方的森林中。 根据估测，高速又轻装前进的侦察队，将在当日傍晚抵达城镇外围。如果没有做好十足的隐蔽，和守军发生交火也是必然的。所以韦尔希戈拉得到命令，除非自身遭遇袭击，方可进行反击。且反击的力度也只是将敌人打退为止，侦察队的任务只有一个，尽量不暴露自身，努力获得侦察情报。 至于大部队，科夫帕克不认为能在傍晚前抵达目标。瞧瞧部队的现状，大量临时制造的担架躺着数以百计的伤病员。数百人的平民，拎着篮子、背着行囊、拉着小板车，甚至还有人牵着少量牛羊，磨磨蹭蹭的跟着军队走。 伤员和平民，他们就算是行军的累赘，也真是一个人也不能舍弃。 就在会议的时候，自己被部下的众志成城感动。现在的科夫帕克，渐渐对未来有些担心。 倒是基层的战士们，大家精神状况还凑合。 政委鲁德涅夫为了提高士气，带头唱起了《国际歌》。 这首歌几乎所有的苏联公民都会唱，它是号召贫苦人民进行阶级革命的，亦是象征着苏联的奋斗目标。只是当前的战争，完全是种族之间的战争，斯拉夫民族在绝境中反击着。 介于兵团中的官兵几乎都是乌克兰人，其中也不乏老哥萨克。士兵们接着便传唱起《草原啊草原》、《塔强卡》，这类曲调更富有激情的战歌。 歌曲令战士们精神抖擞，巴尔岑却有些担心。 他质询道：“同志，我担心这片森林中也存在少量敌人。您放纵士兵唱歌，歌声难道不会引起敌人发觉？” 科夫帕克完全不以为意：“这片森林是白罗斯和乌克兰的分界线，与其考虑德国人，还不如考虑会遇到多少头熊或鹿。” “但是，您对这片森林详细了解吗？还是仅凭我们手里粗糙的地区地图？万一森林中还有散落的村庄，而村庄里正好有敌人？” “村庄？敌人？我完全不担心，届时派上一点士兵，歼灭村里敌人，带走所有村民，我们的队伍不就更加壮大了？我们当前的任务之一，就是尽可能的解救人民。” 巴尔岑点点头：“的确如此。只是我担心会有敌人的通讯兵藏匿村子里，一旦……” “您杞人忧天了！” 科夫帕克打断了巴尔岑的话，不过他寻思了一下，觉得顾问的话实在有些道理。 这两位又对前景商讨的一下。 “您既然是63集团军的直属侦察兵，既然您非常担心，何不带些战士脱离大部队侦查？” “我正有此意。现在您的侦察队在远处行动，就有我的人充当兵团侦查队，也算是我尽了本职工作。” 于是乎，巴尔岑就带着麾下六十多战士，甚至包括娜塔莎的狙击组脱离大部队，并按照以往的惯例，与队前一公里以外侦查。 那么说，这片东西走向的漫长森林中，真的没有村庄？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就算这里是极端的待开发，不代表没有人类涉足。 巴尔岑领着人走了两个小时，与上午十一点，赫然发现了林子里有人活动。 通过望远镜观察，证明那绝对是采集蘑菇的农村妇女，其戴着头巾挎篮子的模样说明了一切。 五个侦察兵不费吹灰之力控制了这三个农妇，安抚其精神后，不曾想农妇居然老泪纵横。她们都是年逾五十的人了，见到游击队后，立刻供述了她们知道的一切。 现在，一个名为普雷巴拉维奇的村子，浮现的巴尔岑的面前。 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立刻将其拿下。 在农妇的带领下，巴尔岑成功找到了这个小村子，旋即展开军事进攻。 战斗来的毫无征兆，村民还在日常劳作，村里带着黄蓝袖章的伪军士兵无所事事的抽着烟，无情的枪弹便开始横飞。 是谁打响了第一颗子弹已经无从而知，娜塔莎倒是到了两枪，皆是爆头击杀。 击毙叛徒的事实并不能让她高兴，反而有种难以说出口的不悦感。然伪军也是敌人，伊戈尔忠实的记录下娜塔莎战绩升到402人。 战斗只用了四分钟就结束了，合计十五个伪军士兵死亡八人，剩下的全部投降。 苏军一举解救了六十多个村民，巴尔岑也突击审讯了投降的伪军，试图得到重要情报。 伪军汇报了自己的来头，连同死了的人，他们都从南方而来，他们全是乌克兰人！ 普雷巴拉维奇村的情况和之前的布克察村非常相似，德军需要有人来代替他们管理村庄，遂令一小撮来自乌克兰的伪军驻扎这里。德军不指望这些人有何作为，这个村子也没有丝毫的战略价值。伪军的存在，就是给德军充当眼线，以针对周围森林的游击队。 这片森林真的存在游击队？ 在科夫帕克兵团转战这里之前，森林中确实存在游击队。 并非所有的村民都愿意为德国人服务！通过伪军的供述，巴尔岑获悉除了这个村子，森林中还存在至少两个村庄，皆沿着普里佩特河的一条重要支流乌博尔特河排列。 伪军的供述相当令人满意。 巴尔岑继续追问一个知情者：“告诉我，这附近的最大城镇利尔楚奇的情况。那里是不是有德国人！那里的守军有多少？” 伪军一听当场就懵了，他们只有十五人，被几十名游击队员打败，真是败的合情合理。难道游击队还指望这点人去攻击那个城镇？！ “呵呵，你们真是疯了！您们难道一无所知？！” 俘虏的傲慢令巴尔岑非常愤怒，他估摸着，也许是俘虏深知免不了一死，故意这么激怒他？ “正是不知道，才问你！快说！” “你们……你们真是一群疯子。难道你们指望仅用一百人就区袭击那个城镇？你们难道不知道，那个利尔楚奇现在有两千多个德国人？” 这一情况，倒是令巴尔岑颇为吃惊。 “两千人？德军为何要重兵守卫那个城镇？” “为什么？游击队在北方有了大动作，难道乌克兰的德国人会袖手旁观？那个利尔楚奇归南边的德国人管理，我们也是听从乌克兰民族委员会的命令。现在，你们踏足的土地，已经是乌克兰的领土。” 巴尔岑点点头，显然这个乌克兰伪军其实是知晓很多事情。除却这个人，他便下令按照叛国罪，处决其余的六个人。 当看到同伴的惨死，刚刚还一副不屑模样的伪军士兵瞬间怂了，立刻表示自己会真诚的说明所了解的一切，只求给个活路。 这个人是否能活命，他当然必死无疑。 大部队在正午十二点终于抵达这个村庄，并以此作为休息地。 那个祈活的叛徒终究还是被枪决，而他临死前已经供出了大量情报，对于毫无利用价值的叛徒，这便是归宿。 兵团实际已经获悉了负责这一区域防御的德军番号。 第620师，隶属于南方集团军群，该师的任务和诸如707师、734师如出一辙，负责后方的防卫。 这个620师也有自己的独特之处！因为德军在乌克兰建立了一个伪政权，在许多地区，德军许可当地人进行有限的民族自治。仅在1942年，德军在乌克兰占领区的统治，总体状况比白罗斯要好许多。 尤其是西部乌克兰，大量的伪军从这里走出，他们多数是担任德军的后勤人员。至于那个名为“乌克兰民族委员会”的伪政权，德军禁止它建立军队，却许可其成立大量伪警察部队。 且说这些乌克兰伪警察，按照正常的历史脉络，在战争后期，德军改变了征兵政策，这群伪警察居然穿上德军制服，充当“德国国防军”士兵。更有许多铁杆反对斯大林的人加入了SS！ 德军利用了相当规模的乌克兰人讨厌斯大林政权的情绪，组建的伪警察也成为了打击苏军游击队的利器。 伪警察亦是成为德军搜罗犹太人时的鹰犬，并成为大屠杀的刽子手之一。 不过，这些伪警察对于乌克兰平民无意伤害，毕竟大家对建立一个乌克兰民族政权，使得乌克兰恢复到沙俄统治前的模样，至少不是反对的（反对者要么被逮捕判刑要么成为游击队）。 再说说这个620师。 该师的指挥中枢放在名为奥夫鲁奇的乌克兰小城市，该城就贴着森林区，距离科夫帕克即将针对进攻的利尔楚奇镇，足有六十公里。 奥夫鲁奇距离茫茫普里佩特沼泽的边缘，也仅有三十公里罢了。 该师一直关注着列奇察和其周边地区的战况，生怕盘踞在沼泽地中的游击队南下攻击基辅。 该师的最大任务，正是卫戍南方交通枢纽基辅！就在基辅的周边，德军已经布置了七个师的兵力，它们贴着沼泽地南部边缘排成一字长蛇阵，并建立的一道防御体系。 这些部队不打算北上进入沼泽烂泥中作战，即便基辅当局已经获悉，二百多公里外的友军打了败仗。当战斗白热化时，友军有难不动如山的正是这群驻扎基辅的德意志大兵。可以说，634师的北上协助剿匪，已经是南方德军在兵力吃紧的情况下勉为其难的尽力而为。 634师落得一个大败亏输，继续涉及沼泽地的战争，不就中了游击队的圈套？ 所以直到战事结束，基辅周边的德军正在做的，便是加强防线的防卫，以拱卫铁路枢纽——基辅。 620师派遣一个步兵团北上利尔楚奇，此乃基辅方面唯一的“进攻性防御”之操作。 北上的也不仅仅是该师的步兵团，一千余名伪警察也被派驻，再加上利尔楚奇原本的伪警察和德军驻军，武装人员总兵力居然高达四千人！ 刨去武装人员，城镇尚有六千名和平居民生活着。他们大部分是乌克兰人，仅有少量白罗斯人，犹太人是完全消失。 城镇居民依旧在城镇附近的农田种植小麦、黑麦、土豆。因为原本的集体农庄体系被解散，农民恢复了自耕农状态。曾经被苏联消灭并流放的地主，他们不但回来了，在拿到土地后又成了德军的拥趸。 至于相当数量的无土地农民，又不得不给这些地主打工，亦或者给德国打工，甚至一些城镇妇女以出卖自身的方式获得生存的粮食…… 身处战争时期，至少没有发生饥荒，城镇居民不得不在德军统治下低头，苟且的活着虽然屈辱，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居民在春天播撒麦种，待到八月底收获。至于马铃薯，居民今年已经收获了两次。不过大部分的马铃薯被德军征用，留给广大居民的粮食也就勉强糊口罢了。 因此，对于月底的麦收，居民完全不报希望。届时所有的麦仁定被德军征用，人民只能祈祷着，德军会仁慈的留下一些麦穗于田地，并许可捡拾，亦或的在收麦时占领军能多给一些报酬。 利尔楚奇镇的周边三公里大部分为麦田，麦子已经抽穗，距离成熟也就三个星期了。 然北方的局势愈发的敏感，尤其是几天前，大批德国国防军，开着卡车、装甲车进驻城镇，就仿佛这里也变成战争前线。顿时闹的满城风雨人心惶惶，居民前传说着普里佩特沼泽的游击队主力将要杀过来。 许多居民担心城镇变成战场，萌生的逃亡的念头。 但伪警察向居民宣布：“德军在白罗斯战场完全击败匪徒，德军进驻城镇，意图在于攻击南逃的匪徒散兵游勇。所有人完全不用担心，继续准备麦收。” 第1584章 偷袭 伪警察宣传利尔楚奇镇绝对的安全，但其北方不远处的两个小镇接连被游击队攻破的事实也不胫而走。 获悉这些消息的正是伪警察的士兵，他们也是从德军的嘴里得知这糟糕的情况。 彼得里科夫镇和图罗夫镇，守军全军覆没。这是何等的战斗力？不是说游击队被打的大败亏输，他们怎么还有实力沿着普里佩特河横扫。 德军不可能把详细情况告知伪军，至于德军，他们已经规划出了攻击莫济里的游击队，其大概的行动动向。 当前，620师下属一个主力团，其团长富勒，担任起了城镇的守备。 该团的侦察兵在八月三日早晨连夜赶了回来，他们一口气跑到了彼得里科夫镇，亲眼目睹了那里的惨状。 侦查队长警惕的汇报：“团长，俄国人杀害了所有守军，他们甚至把桥炸了。从脚印上来看，他们的确是向着西方前进。根据我们现有的情报，他们也袭击的图罗夫。我们分析可得，敌人就在我们西方越四十到五十公里左右的区域。” 团长富勒相信，未知的游击队既然有能力打掉半个莫济里，将城市付之一炬后又从容撤出，那么他们若是袭击利尔楚奇镇，他们完全有这个实力。 根据德军的布防，白罗斯的平斯克可谓重兵云集，毕竟那里人口稠密，又是波兰向东的交通枢纽之所在，亦是游击队活动频繁猖獗之地。 未知的游击队继续向西进攻，分明是作死行为。 师部的一众参谋分析后，认为未知游击队一定会面临后勤问题，他们的老巢必是普里佩特沼泽，他们将很快向东撤退，那么在撤退途中攻击利尔楚奇，可能性可是不小。 毕竟德军对科夫帕克兵团一无所知，620师也没有权限给734师擦腚，这导致620师的战略相当的保守。 所谓白罗斯的游击队如何的疯狂，只要不实质性伤害到基辅周边区域，那就是无所谓的。620师的增兵目的只有一个，只要利尔楚奇镇和周边的农田安然无恙，不会影响八月底的麦收，这就是最好的。 严谨的德国人依旧在城市里建造了许多防御工事，他们还令伪警察，以十人为一小队的在附近巡逻。其巡逻范围主要是农田附近，没有一支小队进入附近的森林。 为何？ 距离利尔楚奇镇最近的森林在其南部，其距离也长达五千米！ 漫长的开阔地对于放手一方是很大的优势，于是相当的巡逻兵就举着望远镜向远方的森林眺望，以确保没有可以人影出现。 为了避免居民中混入游击队暗中破坏，德军和伪警察不但在七月下旬开始执行宵禁，在德军大批入住后，一份关于禁止居民外出的命令也下达了。直到一切威胁解除，麦收的完毕，对于居民的软禁在完全终止。 而这种严苛的举措，不正是在传达一个消息——利尔楚奇正面临严峻的战争威胁。 在这方面德军却是弄巧成拙，逆来顺受的居民，其心态也在快速转变着。只要看看街道上那些突击建立起的机枪碉堡，和挂满铁丝网的路障。还有谁会相信伪警察的话？ 德军本意的不想和游击队发生冲突，居民是枪声也不想听到。 奈何，苏军已经下定决心，虽然对利尔楚奇镇了解非常有限，既然得到了司令的命令，必须打一下。 倒是情况变化巨大。 “德军有两千人，他们还是620师的。这个部队您听说过没有？”趁着中午的暂时休息，科夫帕克继续询问巴尔岑。 “不！我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番号。叛徒还说了，成了还有不少像他那样的叛徒。” “唉，我和他们都是乌克兰人。为什么我们要自相残杀呢？他们将饥荒的责任归结为斯大林，可这就是事实吗？就算确有其事，这能成为他们给德国人卖命的理由？真是悲哀，非要给***充当鹰犬。” “所以对待他们的态度……”巴尔岑扭头问。 “杀！我就是这样的态度！我有权判处叛国者死刑！” 科夫帕克给自己明了志，即未来利尔楚奇破城后，就算是抓到了五百个叛徒还是一千个，也全部处决。战争时期，这种领袖定下的铁血政策必须无条件执行。 趁着中午休息，苏军开始制定详细的作战计划。 基于苏军对城镇的了解依旧过少，所以脱离大部队的韦尔希戈拉侦察队，将充当火力侦查的工作。这四百号人被命令连夜赶路，并在夜间发动偷袭。 所谓偷袭，最终目的不过是宣示自己的存在，在制造战争的恐怖氛围外，诱导德军施行反击，以判断其实力。 至于大部队的行动，部队将继续沿着河流行动，最终全军埋伏在城南的森林中伺机而动。 作为军事顾问的巴尔岑有自己的谋略：“我们埋伏于森林，如果敌人出城作战那再好不过。但韦尔希戈拉的攻击，有可能吓到城内平民，平民一旦逃亡，我们就可将其抓获。届时我们只要询问平民，即可知晓德军的更多底细。” 如果军队难以破城，尽可能的带走城里居民，也不失为一种成功。 科夫帕克可不敢鲁莽的让军队嗷嗷叫的冲锋，显然巴尔岑的策略是当前的最好选择。 下午两点，部队结束了舒服的休整后继续启程。 巴尔岑继续领着他的部下作为先锋，不费吹灰之力的攻陷了另一个村庄——米洛舍维奇。 苏军一如既往的处决了伪军叛徒，一股脑带走所有村民。 整个队伍人数再度增加，由于大量非战斗人员拖累，行动真可谓磨磨蹭蹭。 如果说巴尔岑是用跑的，大部队则是蹒跚。根据地图的标注，要抵达利尔楚奇镇南部的森林区之边缘，尚有近二十公里的速度。 以当前速度，除非连夜赶路方可抵达目标。 到了晚上七点，部队停滞安营扎寨。部队为了不迷失方向，果断沿着河流前进（该河可一直通向利尔楚奇），这使得部队途中淌水走过许多浅滩沼泽，被普里佩特沼泽地的烂泥支配的痛苦感，不但恶心士兵的心，也弄得大家一身疲惫。 大部队实际是距离目标森林之边缘六公里的密林中扎营的，这里渺无人烟，唯有高达的松林层峦叠嶂。士兵只见的交谈声，以及满是泥巴的靴子踏在松叶土的沙沙声，便是一切的声响。 士兵以饱含油脂的树枝为柴点燃大量篝火，在吃过晚餐，又清理完靴子裤腿上的泥巴后，纷纷倒头就睡。 没有什么能阻挡他们的睡眠，士兵们裹着缴获的毯子、床单，缩成一团，围着篝火鼾声一片。 虽然科夫帕克不希望这样，他巡视一番后，真切的明白战士们真是太累了。 围着篝火，他对战斗的些许担忧终究变成踌躇。 他问到巴尔岑：“同志，您听到这些鼾声了吧！大家疲惫不堪，如果他们以这样的姿态作战，等待我军的，绝对是重大伤亡。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我没什么好办法，战术已经定下来，我们照着执行即可。当然，如果您还是担心对利尔楚奇作战过于危险，现在绕过它还来得及。” 科夫帕克摇摇头：“不！已经太迟了。”他又看看怀表：“还有四个小时，侦察队就要发起进攻。子弹已经打出去了，我怎可能把它塞回弹壳？” “好吧！”巴尔岑耸耸肩，“您就不要再抱怨什么了。士兵疲惫，就不要指望他们能疯狂进攻。我们的粮食还是相对充裕的，我军临时在森林中休整两天，对整个战局也没什么不利影响。” 其实，像是巴尔岑这样的体力狂人，连续征战四十余天，身体长时间处于超负荷状态。他是强忍着疲惫和科夫帕克说话，见对方没有更多问题，便回到自己的营地倒头就睡…… 整个兵团大部队，除却少量的机枪手进行惯常的防御和通讯兵，其余人等一律陷入鼾声。 而在北方十二公里处，韦尔希戈拉的侦察队，正是浑身挂满青草，躬着背走在略微发黄的麦田中。 这四百人使用刚刚学会的三角型队形，笨拙的踏在麦田中。好端端的粮食被糟蹋，没有人痛心。甚至有些战士希望一把火将其烧毁，既然自己得不到，敌人也休想得到。 在其远方亮着星星点点的灯光，灯光所在即是利尔楚奇。城里的火力发电站一直稳定供电，不但进行了有限的夜间照明，也驱动三十盏探照灯照射城市周边。 “呵呵，看来德国人真是早有准备！如果兵团长决意强行攻城，我们定要损失巨大！” 韦尔希戈拉暗自庆幸，不过他和弟兄们已经摸到城市边缘，肯定要搞出些大动作的。 四百士兵绝非一个小数目，他们还扛着五门50毫米迫击炮，夜袭的资本颇为充足。 就在八月四日的凌晨零点，肾上腺素爆棚的韦尔希戈拉，带领他的四百个战士，展开夜袭。 迫击炮以最大射程打出80毫米炮弹，这些炮埋伏在麦田中，士兵亦是如此，纵使探照灯一直照，什么也没有发觉。 直到炮弹的尖锐呼啸，令夜间站岗的德军士兵惊愕。 剧烈的爆炸伴随着可怕的橘红色火光，带给整个利尔楚奇镇大地震动。剧烈的响声震碎了许多玻璃，以至于飞溅的玻璃碎片划伤了不少熟睡的德军士兵。 进驻此地的620师官兵又此心理准备，当袭击发生后，不劳军官命令，他们一个个麻利的下床，拉开电灯后纷纷仅用两分钟就穿戴整齐，相当数量的士兵从熟睡到战斗状态之切换，仅仅才五分钟。 他们冒着炮火纷纷进入各自的岗位，那些布置在建筑上机枪火力第一时间反击，绿色的曳光弹更是创造炫目奇景。 “就这样，继续开火！扰闹敌人，骗出他们的火力点！” 韦尔希戈拉面沉似铁，内心则乐开了花。 苏军当前的位置距离城镇有一千五百米，80毫米迫击炮以最大射程开火，实际落点则纷纷偏移。苏军无意具体攻击某个目标，他们单纯以整个城镇为目标，如果能直接炸翻敌人的指挥部，那就是最好的！ 有一发机智的炮弹，它脱膛而出后居然向着火力发电站分去，最终命中了安置电击的房屋。坍塌的天花板砸坏了锅炉，蒸汽疯狂外泄的同时，也闹得全镇大断电。 炮击没有击中德军指挥部，倒是震碎了整个建筑的玻璃，德军团长的办桌上被玻璃碴子覆盖。 德军团长富勒，他被爆炸惊醒后，跌跌撞撞的撤到备用指挥部——一间地下室。 户外的炮击还在持续，己方的反击也全面开始。 “你们给我到各个营，命令各位营长拼死守住！一定要把攻城的俄国人打出去。不要担心战斗会误伤平民，他们是死活不关我们的事！” 富勒给通讯兵刚刚下达命令，他接着给伪警察局打电话。可惜，他针对伪警察的命令才说到一般，大停电开始了。 惊魂未定的几个参谋员，听到他们的团长在黑暗中大发雷霆：“真是见鬼！难道炮击把发电站炸毁了？！” 过了一会，地下室的电池被翻出来，昏暗的灯光因大地的震动频繁闪烁。 富勒的心情糟糕透顶，他对苏军进攻早有预案，但他偏偏没料到，俄国人居然非常不仗义的趁着夜深搞偷袭。他更不知道进攻的俄国人具体番号，但他敏锐的感觉到，打进城里的迫击炮弹，肯定是德国造。 游击队用缴获的德制武器作战是非常普遍的，但一次击中多门炮施行密集的轰炸，真是令富勒大为吃惊。 终于，恶心的炮击戛然而止，户外的枪声不绝于耳。 战斗依旧，因对黑夜的担忧，德军没有任何出城作战的计划，他们和伪军就守卫各条街道，枪口一致朝外。 战斗最激烈的区域在城镇的西侧，渐渐打明白的富勒，把自己一半部队调到城西，最终在火力上完全压制了苏军。 “德国人真是疯了！曳光弹简直闪瞎我的眼！”韦尔希戈拉趴在麦田中，他当前的位置颇为安全，先锋的部队则被德军集火。 战斗已经持续了半个多小时，德军的反击火力似乎也达到顶峰！当德军开始用迫击炮轰炸时，韦尔希戈拉决定结束这一侧。 苏军开始撤退，他们拉着十多个阵亡战友的尸体，带着二十多位伤员，于夜幕掩护下撤退。 战斗是突然爆发的，结束的也非常突然。苏军枪口一停，躬着背向西撤走。德军也没有丝毫追击的意图，他们继续向天空打出几发照明弹，看到的是大量被炸坏的麦田，并未引诱苏军反击以暴露自身。 密集的枪声突然消停，化作零星的枪声。 不一会儿，一个浑身灰土的士兵冲进地下指挥室。 “报告团长！俄国人……” “俄国人怎么样？快说！” “俄国人被击退了！他们逃跑了。” 担忧不已的富勒终于长出一口气，就在战斗最激烈时，他给师部发去城镇遇袭的电报。他只是通报了遭袭的事实，并没有任何求援的打算。他认为部队能守好城镇，上级也对此信心满满。 当守军真的取得胜利，富勒才真正的安心。 他不必担心敌人进城和自己打巷战，更不有担心那些平民有可能的突然帮起游击队。 他的安心仅仅持续十多秒，随着蓄电池的电量降低，灯光再度变暗，城镇电力短缺和战斗后的烂摊子之处理，又成了他的心头大事。 韦尔希戈拉把炮弹打光，他的兵扛起炮管和底座撒腿就跑，至于造成利尔楚奇许多建筑被毁，一百五十名德伪军伤亡（五十五人当场死亡），和近二百名平民伤亡，善后工作全然是的占领军的。 第1585章 逃难 城镇医院尽哀嚎，十多名护士和五名军医，承担起所有的治伤工作。 德军伤员被第一时间抬进来，并优先进行救治。但伪军也有伤亡，就治伤问题上，双方干脆发生冲突。德国人和乌克兰人，他们虽为盟友，还是在医院里打了一架。 直到荷枪实弹的德军以人数优势，强行将乌克兰人驱逐出去。 德军和伪军能在治伤问题上大打出手，至于那些平民，他们只能自救。 城镇里的平民，各个家庭的余粮本就有限，药品更是不存在。德军控制的医院也鲜有给平民治病的，所以对于平民，得了疾病只能自己硬抗。现在许多人受伤，平民完全丧失对占领军的念想，因为缺乏药品，他们只得对伤员以麻绳捆肢体，做止血包扎。 八月四日天亮后，又有四十个平民伤重身亡。 天逐渐亮了，整个世界依旧的灰蒙蒙的，人的心情也和糟糕的天气一样。 韦尔希戈拉打出的炮弹不多，对于有着大量木质建筑的城镇，其爆炸冲击波取得的战术效果真是太好了。 全镇有三十五栋房屋在轰炸中倒塌，其中三栋燃起大火（天亮时火被扑灭）。 无论是平民还是德伪军，利尔楚奇镇的所有人一夜未眠。 平民的自救在战斗结束后便开始，他们在废墟中发觉同伴的尸体，找寻被压着的伤员，从旮旯缝隙中拽出惊恐的孩子。他们也麻木的挖坑，就地掩埋死亡者，并心里庆幸这些人的解脱。 至于德军，他们亲自参与清理街头的瓦砾，并坚持在城市外围布防，以防敌人可能的第二次进攻。 满眼血丝的德军团长富勒，他根本没工夫清扫呢子大衣上的灰尘。 “嘿！那边是士兵！给我老老实实的布设铁丝网，这是阻挡敌人冲锋的屏障！” “还有那边的人，到建筑废墟里搬些废砖头，充当掩体保护你们该死的机枪！” 他扯着嗓子发号施令，正是掩饰内心的焦虑。 当天亮后富勒终于明白夜里的战斗，德军打得何止是稀里糊涂。站在城镇最高处的观察员，赫然看到城西的麦田大面积的被毁，这意味着月底的收获期，粮产量的大跌。 富勒知道，当前自己根本不顾上三周后的事，游击队既然攻下半个莫济里，难道他们对利尔楚奇的进攻稍稍打一下就没有下文了？ 不！俄国人一定就在这附近。 富勒了解城镇周边的地理，城镇挨着河流，所有用水都从河中汲取。城镇的南北皆有大片的森林，而森林中也遍布许多池塘。这类环境真可谓打游击的好地方，它规模太大了，看看手头的兵力，富勒觉得还是继续坚守最明智。 然而到了上午八点，刚刚入睡的富勒被卫兵匆忙唤醒。 “喂！怎么回事，难道俄国人有打过来了？” 要知道，极度疲惫的人刚入睡又被闹醒，那份痛苦真是难以用语言行动。 卫兵紧张的说：“是平民！很多平民在逃亡，他们正逃出城市！” “平民？那些家伙对守城有什么用吗？不过是一群蝼蚁，唯一的作用就是收麦子罢了。让他们滚出城吧，至少不用吃掉我们的军粮。” “团长！您……”卫兵意识到团长下达了新的命令，但是该命令真是太不可思议的。 接着，团参谋长介入，才弄清了富勒的意图。 “我的上帝，求求你们让我休息一下吧！那些平民对我们有什么用？谁能保证他们中不会混有游击队？如果将他们处决有损我们620师的荣誉，我们可不是白罗斯的707师的那群土匪们。” “可是，未来谁来收麦子？”团参谋长依旧抱着这一问题不放。 富勒暴怒得面红耳赤：“传我命令！把那些平民都给我赶走！限定两个小时内滚出城镇，届时不走的，全部当做游击队射杀！” 说罢，这位指挥官猛烈的瘫倒床上，两眼一闭管他洪水滔天。 参谋们无可奈何，副团长亦是如此。他们作为下属，必须听从富勒的命令，即便这个命令有些不靠谱。 荷枪实弹的德军士兵纷纷给步枪上刺刀，他们走在街上宣布团长的命令，接着便动手驱赶居民。 如果可以，老实本分的和平居民当然会趋利避害的逃跑，自夜里战斗爆发，他们就萌生的逃亡的念头。 德国人肯让大家离开吗？最终在早晨有人铤而走险，见得德国人没有强烈的阻拦念头，更多的人开始逃亡。 当时间到了上午九点，德国人突然一反常态。众多平民还以为德国人是来禁止逃亡的，不曾想却是执行驱逐。 这，堪称是战场上的奇景！ 数以千计的平民开始了逃亡，而平民的逃亡，正是科夫帕克兵团希望促成的战术效果。只能说战局发展之顺利超乎苏军想象，他们即将接收大量逃入森林的难民！ 德军士兵闯入民居，以黑洞洞的枪口和雪亮的刺刀，逼迫居民离开，无法容忍居民的一点点磨蹭。 很多人被驱逐时完全是两手空空，除却身上的一套衣服就别无他物。 当然，这些居民的有价值财物几个月前就被占领军洗劫过，破家值万贯，即使是最后的一点衣服，对于大家也是至关重要。 那些破旧的衣服的确关系到以后的生活。这一点，被驱逐者根本不用想就能明白！ “求求你们，让我把衣服带上。否则到了九月份我们会冻死！” 然而德军不理睬居民的哀求，强行押解出去。他们暴力的行动弄得满城混乱，很多不明真相者，甚至以为德军要把他们全部枪杀。 城里发生了几次暴力事件，那是德军士兵蓄意杀害了死活不愿走的平民。他们被无情射杀，尸体被拖到大街上，残酷的景象为所有赶到街上的难民目睹。 一名德军排长站在手推车上，指着被杀者。 “你们这些乌克兰人，这就是不愿滚出去的下场。现在你们都被驱逐了，再有磨蹭者，我们就用机枪扫射。” 这番言语威胁威力巨大，依依不舍平民哪里还管什么财物，能保住命就是最重要的。 整个利尔楚奇的驱逐事件，唯有伪军负责的区域相对和谐。 那些带着黄蓝袖章的乌克兰裔伪警察和伪军，对付不愿撤离的同族还算客气。 “你们留在这里是想死吗？我们和俄国人打仗的时候如何能够照顾你们。” “德国人在到处检查间谍，你们不愿离开，就会被德国人当做间谍！” “你们可是女人，如果俄国人打进了，他们会放过你们？” 诸如此类的话他们说了一遍又一遍，然而这些言论本身就是错的。 难道离开了城镇就安全了？呸！俄国人的游击队已经兵临城下了，夜里的战斗，游击队展现出的火力相当于正规军。 假若一切皆如他们所言，游击队都是群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那么离开城镇岂不是羊入虎口？！ 至少，留在城里就算不被同族杀害，也肯定被德国人处死。 伪军给予平民一些时间，这使得很多居民急忙将被褥衣服塞入麻布口袋，甚至还有埋在地板下的珍贵私人物品，这些物件被打包后，要么背在身上，要么扔到简陋的手推车里。 因担心德国人的破坏，这些人出了家门，不由伪警察督促，母亲缠着孩子，儿子缠着老母，一家人推着手推车撒腿就跑。 平民迅速离开了村庄，待在远处以高倍望远镜观察的韦尔希戈拉的侦察队，看到了这一奇景！ 只见，大量戴着头巾的平民离开了依旧冒着烟的城镇，他们在麦田中的通路急匆匆的穿行。 一些人在离开麦田后，突然就蹲了下来。 “真是奇怪，这群人在干什么？谢苗，你怎么看？” “应该是系鞋带吧？” “鞋带？他们如果有这样的鞋子，早被德国人抢走了。他们是否有鞋子我十分怀疑。” “这……要么，他们是在刨地？” 两个头顶一团青草的侦察兵，经过了十多分钟的观察与分析，基本弄清了平民的行动。 平民被德国人驱逐了，至于平民蹲在地上的行为，那绝对是在挖土豆！因为在侦察队行动的时候，注意到了一些地域生长着的根本不是苜蓿和狗尾巴草，而是一种有着巴掌般大小叶子的草——那是马铃薯的叶子。 弄清情况后，侦察兵跑步去侦察队指挥部，向韦尔希戈拉汇报这一大事。 派出去的多个侦查组得到了极其相似的情报，大量平民装束的人带着为数不多的行李开始离开城镇。 他旋即给远在十公里外大部队发去电报，汇报这件事。 韦尔希戈拉绝非是兵团“眼睛”这么简单，他有着自己的思考。 谁能保证，离开城镇的都是平民？谁能保证，戴着头巾的绝对是农妇，而非伪装的敌军？ 所以在发去的电报上，他阐述了这些观点，同时希望自己的上司能做好防范以备不测。 看过了电报，科夫帕克的心情很不错。 他对兵团政委鲁德涅夫说：“接下来就是您的工作了。那些平民肯定会大规模的向我们这里靠拢，接着您要安抚他们，告诉他们我们是苏联红军，绝不会伤害他们。” “但愿如此吧！离开城镇的人多是乌克兰人，我们也多是乌克兰人。但愿不要闹出冲突，同时我们也得防范混在其中的敌人。” 巴尔岑则最关心电报中关于“混入敌人”的可能性。 他认同鲁德涅夫的观点，特别提醒科夫帕克：“同志！请您不要太乐观，如果我是德君，我肯定会趁着这个机会，将精锐士兵混在人群，伺机摸到对方指挥中枢，就算刺杀指挥官失败，也能摸清对方虚实。” “这绝不可能！”科夫帕克摆摆手，“您是近卫军的部队，你们即有智谋有善于战斗。如果敌人有你们的智谋，游击运动几乎会被扼杀在摇篮。您还是不要高看德国人，他们没杀害这些平民已经算是大发慈悲了。” “好吧！我是您的顾问，有义务提出这些建议。我也希望您能好好考虑一下，我的将军曾告诫我，弱小和无知不是生存的障碍，傲慢才是！” 科夫帕克觉得巴尔岑引用别列科夫将军的话确实有些道理，不过他无法改变本心，依然蔑视城里的德国人。 第620师算什么？他们最好离开城镇到森林来，这样，他们就能成为滋养大树的肥料！ 然而此次作战也属于协同作战，如果让第63集团军的弟兄有意见，以至于到别列科夫面前打报告，最终才到波诺马连科那里参自己一本所谓“自大轻敌”，那就不好了。 兵团做出了一些防范措施，即规划了大量的机枪阵位，科夫帕克还下令士兵就地挖掘大量散兵坑。 他估摸着，这些措施对付混入平民中的敌人轻轻松松，就是德国人放弃城市和自己决战，这套防线也能轻易坑死数百个敌人！ 苏军就在城镇南方六公里的森林区守株待兔，爬上大树的侦察兵一直举着望远镜观察。 八月四日，天气依旧阴沉沉，本时空的空气污染水平很低，即便是阴天，能见度依旧不错。 如猴子般攀在树梢的侦察兵纷纷汇报一个特别的景象，而位于兵团西北方向的韦尔希戈拉，也汇报了平民群体纷纷拐弯的事实。 那些离开了城镇拖家带口的平民，他们在城外的土豆田熟练的挖掘出不少只有乒乓球大小的土豆。 这些土豆分明还有巨大的成长空间，居民已经等不到它们膨大的日子。他们以这些小土豆当做干粮，装入各种口袋，哪怕是用手拎着。 他们离开城镇后不久，便纷纷拐弯向南，这举动深深触动了科夫帕克，迫使他不得不基于观察报告紧急召开军事会议。 紧张的氛围在整个兵团中蔓延，士兵们传说着有大量敌人混入平民，并神奇的找到了大部队的位置，激战将在下午发生。 谣言之下，军人更加紧散兵坑的挖掘，临时机枪堡垒更是在巴尔岑的授意下，以木块加固，附土夯实。 几位重要的指挥官齐聚科夫帕克面前，他开门见山的说：“我看，巴尔岑同志您的猜测可能要成真了！他们居然向我们的位置移动。” “这……我总觉得很蹊跷。他们怎可能会知晓我们的位置？难道我们暴露了？” “搞不好我们的队伍里有叛徒。” 科夫帕克刚动了这个念头，他随口一说便被第二大队队长言辞否定。 “兵团长，我们都是爱国者，没有一个叛徒！再说了，游击运动形式一片大好，我只听说有伪军反正变成游击队，没听说过叛变的。” 巴尔岑亦是摇摇头：“他们南下肯定是有理由的。瞧瞧我们现在的处境，我们身处森林，却处于森林的一个突出部。前几天下雨，瞧瞧我们的附近，大部分树下都有蘑菇。我们昨晚就采了一些蘑菇充饥，难民也肯定知道这一点。也许那些平民严重匮乏粮食吧。 当然，我很高兴您采纳的我的建议加强防御。 我继续建议，部队的防御进一步加强，同时接应平民的战士，也必须告诫他们一直保持戒备，枪械必须打开保险。嗯，还有在草丛中埋伏些狙击手、机枪手。谨防任何意外。” 科夫帕克点点头：“好吧！就按您说的办！” 第1586章 五千难民 头顶一团青草的娜塔莎安静的趴在草丛中，为了更加的隐蔽，她的枪械也缠上了一些狗尾巴草。 唯一能暴露其自身的，莫过于能够反射阳光的瞄准镜镜片。介于今日阴霾依旧，她也就没有这方面的顾虑。 “伊戈尔，你说，那些人里是否有敌人？” “敌人？我看他们全是平民。”伊戈尔绷着嘴，他举着望远镜遵从于自己的判断。“亲爱的，瞧瞧这些人，如果是军人，他们走路会情不自禁的昂首挺胸！看看他们，根本不是这样。” “好吧。也许是上级多虑了。” “你也千万不要轻敌，我会继续帮你观察。我们也不能暴露自身，继续隐蔽吧。” 的确，没有一个德军或伪军士兵混在人群中，他们都忙着加强城市的防御！ 因为夜里遭遇偷袭，德军团长意识到自己的布防出现严重失误。因为疏忽，德军没有在城外布置哨所，这导致游击队直接兵临城下。 这一切，团长富勒归罪为自己的愚蠢。他吃一堑长一智，所以在麦田的边缘，德军开始布置机枪阵地。 如此一来，埋伏的苏军和德军的最近距离，将只有三千米。在双方都没有远程火炮的当下，三千米就是不可逾越的鸿沟。苏军对冒失的攻城是有些抵触的，而德军则是彻头彻尾的被动防御。 富勒对城外的游击队兵力和埋伏位置一无所知，他向师部汇报了这件事，同时也收到了师部派遣五百个“乌克兰警察”增援的消息。 “五百人增援？这有什么用？我需要重武器，而不是一群战斗力窳劣的乌克兰人！”富勒的不满归不满，他仔细寻思一下，因自己驱逐了城里的平民累赘，未来的麦收，这些“乌克兰警察”即可作为劳动力。 科夫帕克对敌人援军的事一无所知，当然，就算知晓了也是无人担忧的。军队埋伏之地是森林，在森林中作战，科夫帕克自诩也就比游击共和国弱一点点。 当下，军队的重要工作就是接受逃难的平民，工作已经开始了。 且说背着麻布口袋、拄着拐杖，亦或是推着平板车、手推车，撤离的平民绝非分散离开，他们逐渐聚集在一起，向着南方缓慢移动。 平民群体的规模相当巨大，抛去夜里的死难者，逃离城镇的足有五千余人！再加上他们还带着一些行李，并越来越击中，在远方的苏军侦察员看来，那就是一个庞然大物。 “兄弟们，都做好准备！他们来了。机枪手和狙击手准备，谨防敌人！”一名小队长说罢，就领着十多人匍匐向前移动了五十多米。 所有战士都是贴着森林埋伏的，在他们的身后正是兵团布置的一条阻击防线。 于阵型最外的部队，他们将和平民交涉，同时也面临着巨大的心理压力，所谓如果真的有敌人窜出来，最先死了的就是他们。 至于平民，他们心情非常低落。等待大家的将是一条艰难的道路，所有人都将穿过眼前的森林，而大家手里的只有一些刚刚挖掘的土豆罢了。林子里还游荡着熊之类的猛兽，能作为自卫的就只有木棍和为数不多的菜刀。 更糟糕的，平民中大部分是妇孺和老年男子。城镇的年轻男人早就被德国人征召，有的去做苦力，有的成为戴着袖章的警察。无论是做什么，年轻男子都是悲惨的，守城的“警察”有一些就是征召于城镇，未来的战斗他们将全部死亡。 一些逃离者，甚至有些庆幸自己离开了城镇。他们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不过只要穿过森林找到新的城镇，所有人就安全了。 他们越来越逼近森林，一些妇女突然加快了脚步。她们督促自己的孩子：“孩子们快跑啊！去到大树下寻找蘑菇，晚一步就没有了！” 很多人向森林狂奔，这引得后面的平民大为吃惊，恐慌也随即蔓延。在羊群效应之下，大家发疯般向森林狂奔，就仿佛身后正被万千德军追赶。 平民的疯狂举动瞬间惹得全体埋伏的游击队的警惕。 甚至连娜塔莎这样的老兵，面对着数千人的狂奔，也不由紧张起来。 她额头不满汗水，质问身边的伊戈尔：“大叔！他们为什么向我们冲锋，他们根本不是德国人！而是一大群女人和孩子。” “鬼知道是怎么回事！亲爱的，做好战斗准备。” 是啊，科夫帕克和巴尔岑，面对此情此景两人完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科夫帕克给全体士兵下达上刺刀的命令，就像迎接正规敌人那般，严阵以待准备战斗。 那些因采蘑菇而狂奔的妇女儿童，对前方的情况一无所知。 突然间，埋伏于阵地外的三百多名战士，他们突然从藏身之地现身。 士兵的出现惊吓到正面狂奔的人，他们嘴里更是用乌克兰语大吼：“你们都给我停下！否则开枪了！” 拎着篮子的母亲，赶紧护着她的孩子们。但后面的人群岂能知晓前方的情况，他们愣是冲倒了停滞的人们。 场面迅速陷入混乱，士兵除了继续用乌克兰语喊话，就直接鸣枪示警。 且说这枪声，它可不是零星的。整个兵团严阵以待，所有战士精神高度集中，当有人开枪后，许多战士也跟着乱打一气。敌人在哪里？没人在乎。很多子弹实际是打飞了，也有子弹毙伤了逃难的人群。 枪弹射杀了平民，这是科夫帕克始料未及的。 “都给我停火！都停下！”科夫帕克暴跳如雷，他穿着皮衣在阵线上到处乱窜。 乌龙闹剧发生的快，终止的也很快。 奈何兵团得到了游击共和国的武器增援，加上战场上的缴获，这使得整个部队当前拥有的机枪，有多达九十挺！ 一番乱打后，四十多位平民死伤到底，而其余人等第一时间就是撒腿向后跑。 平民不知道遇到了什么，有人向他们射击那就赶紧逃命呐。 不过他们逃命的速度根本没有游击队快，最先介入的三百名战士，他们开始承担围堵的工作。 场面越来越混乱，巴尔岑向着正在阵前晃荡的科夫帕克狂奔，接着一把拽住。 “兵团长！现在那些平民全乱了。你在做什么？快把他们拦下！” “好……好！” 清醒后的科夫帕克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他下令全军突击，以钳形攻势将平民群体团团围住。 疲敝交加的平民，他们根本没有体力再逃入城镇。不少人干脆坐下后，母亲抱着孩子嚎啕大哭，老人坐下来等待着死亡。 所有的逃跑者都遭遇围堵，雪亮的刺刀就是最好的规劝，没有人敢撞向刺刀。 待他们被团团围住，更多的士兵走出森林。有两千多人参与到这次围堵，包围圈更是越缩越小，最终将五千多平民压缩到狭小的区域。 他们没有开枪！他们不是德国人！他们居然说着乌克兰语！他们是夜里攻城的游击队！ 当人们的情绪逐渐冷静下俩，也逐渐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对于科夫帕克来说，一天之内抓到这么多人，他从未有过这样的经历！ 数以千计的平民蹲坐地上，科夫帕克看到一个倾斜的平板车，他走了过去，站在车上以最大的嗓门吼道：“所有人！都安静！” 碍于士兵的威严，聒噪的人群迅速鸦雀无声，只有科夫帕克一个人继续演讲。 “利尔楚奇的市民们！我们是红军游击队，你们不要害怕，更不好有任何反抗！我以领袖斯大林同志的名义命令你们，所有人跟着我们走！我将带你们到安全之地，敢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战争中的很多人，他们严重缺乏和敌人战斗的勇气，他们就只想逆来顺受的苟活。这种人难以变成优秀的士兵，却也不能抛弃他们。只有争取到他们，德国人就严重缺乏奴隶。只要能尽量从德国人手里把人抢回来，德国人的后期压力将越来越大。这个道理，科夫帕克比大多数游击队指挥官了解的更透彻。 他估摸着，只有等这些平民全部安定下来，才可展开“萝卜攻势”。当前，部队必须震慑住他们，严厉的威胁和雪亮的刺刀，胜过一切好言相劝。 那些因乌龙射击而死的平民被拖拉到一边就地掩埋，伤者则迅速展开救治。 平民们战战兢兢地走进森林，他们已经获悉游击队都是自己的同族，都是乌克兰人。他们究竟会怎样对待自己，真是不得而知。 当这五千人进入森林，已经是下午四点了。为了安定人心，科夫帕克命令全体官兵拿出一部分口粮分给平民。 每个平民都吃到了至少四百克的土豆，食物咽下肚，他们的紧张缓解很多。 兵团埋伏的森林中，坐满了疲惫不堪的人，在吃过饭后，许多人居然背靠大树睡着了。 士兵管不了那么多，他们奉命执行人口普查的工作，旋即开始统计所有的平民。 另一方面，在科夫帕克的指挥部，五个看似敦厚的中年男人被召了过去。 整个场面依旧有些尴尬，科夫帕克示意，他的卫兵拿出缴获的德军烟盒，给每个平民发了一根。 “你们都会抽烟吧！抽上一根，紧张的心就能平复。” 一切正如科夫帕克希望的，待其抽完烟，自己的提问便得到很好的回答。 科夫帕克很想知道利尔楚奇一年来的情况，他挑选的中年人如实回答，最后，连德军的兵力部署也完全知晓了。 “真是惊人，除了德军，还有伪军！他们真的有四千人？！” 不仅仅是科夫帕克，旁听的巴尔岑也不由的瞪大双眼。 “这些都是我们亲眼所见，就在前天，他们大规模的增兵了。可能……” “可能什么？” “可能就是防备你们！你们果然在夜里展开袭击。” “好吧。”科夫帕克耸耸肩：“我们沿着普里佩特河的作战，也让这里的敌人紧张万分呐。所以，你们为什么不向北方跑，也不向东方跑，却齐刷刷的跑向南方。” “这……”平民老者犹豫了一下：“我们都听说北方的战乱异常混乱，很多游击队在北方战斗。如果跑向北方岂不是自寻死路？！再说了！我们都是乌克兰人，到了南方，他们总不会为难我们这些同族吧。” “是啊，那个伪政权绝对不会杀你们，至于德军我就无法保证了。很显然，你对我们一无所知，尤其对我也是一无所知的。”科夫帕克故意走到这个老者面前，亮出了自己的证件。 “站在你们面前的，是苏梅州的合法官员！我是科夫帕克，我是乌克兰人，我们的战士几乎都是乌克兰人。我们从苏梅打到这里，除了打击敌人，就是拯救被德国人奴役的你们！现在你还有什么要说吗？” “我……我无话可说。我只希望，我们能安全。” “这个我可以答应你，也能大答应所有人。我军将护送你们到普里佩特沼泽地，那里将是你们的新家！” 提到了这个名字，老者的眼神突然紧张起来。 “怎么？你知道那片沼泽地？”科夫帕克急匆匆的问。 “对！我们都知道！德国人宣称打败了那里的游击队，所以那里还有什么？你们把我们送到那里，我们会饿死的。” 这话说的，让科夫帕克十分无语。 “难道你们宁愿相信***的谎言，也不相信同胞？我经过了那片沼泽，那里是游击共和国。那里的土豆吃不完，那里的游击队战斗力更强大！明明是德国人遭遇惨败，他们为了掩盖自己的失败故意诓骗你们。” “好吧！事到如今我们能相信谁呢？我相信你们，我们再也不能经受诓骗了！” 要管理新来的五千平民，如何管理他们是个问题。 科夫帕克选出的这五个中年人，他们在难民群体中属于敦厚长者，理应有很高的话语权。要让他们安心的跟着队伍走，暂且选出代表令其自治，这是个好选择。 兵团遂将这些平民分成五组，五个中年人各位一组组长。鲁德涅夫也没有闲着，他又给每组平民配属两个基层政委，立刻展开思想工作。 在濒临绝境时，任何的许诺人都是会听的。平民中七成是妇女和儿童，他们是最柔弱的，也是最愿意相信兵团的。鲁德涅夫的思想工作展开的非常顺利，基层政委更是把游击共和国描述成乐土，就像战争爆发之前的模样，虽然这些基层政委还没有真的抵达铁匠村。 妇孺迅速成为兵团的拥趸，至于剩下的中年男人们，他们即便有怀疑也无济于事。 第1587章 战术撤退 八月四日，兵团接收超过五千名难民，经过难民的供述，兵团对利尔楚奇城里的德军情况也有了非常清晰的了解。 接下来，兵团下一步何去何从的大问题就摆在科夫帕克面前。 如果严格按照将军的命令，部队必须继续向城市展开进攻。战局发展之快超乎他的想象，诚然申请进攻的是他，面前现在的情况，贸然进攻无疑风险巨大。 那五个中年人离开后，科夫帕克直接询问起大家的意见。 他尤其问到巴尔岑：“同志，敌人的兵力有四千人，就算其中有许多乌合之众，一个整编的德军步兵团，我们贸然进攻定将遭遇其顽强阻击。所以我的意思是，我们不要再攻城了。” “您……您的态度变化的也太快了。” 本来，巴尔岑已经做好了进攻的准备。尤其是部队接收了平民，同时获悉城里只剩下敌人。如此一来接下来的攻城战，部队没有了一切顾虑。 当然平民的供述也必须考虑一下，无论士兵素质，仅就兵力而言德军伪军兵力更胜一筹。据说城里还有几辆半履带装甲车，这更增强了其守城的力度。 巴尔岑犹豫了一下，接着问：“长官，您是下定决定要撤走吗？我们之前制定的攻城计划……” “不必再执行了！我们的兵力太少，贸然进攻纯属找死。德国人把平民驱逐，就是要加强防守！这些敌人倒是有良心，知道战斗中平民会大规模死伤。” “好吧。既然您如此的坚持，我们理应向指挥部说明这一情况。” 科夫帕克是兵团司令，巴尔岑对其命令理应言听计从。再说，其决定撤退也很有道理。巴尔岑估摸着，将军得知这里的详情，也会同意他的撤退。 八月四日傍晚，一份电报紧急打到铁匠村的指挥部。 就在这天下午，杨明志于指挥部内，正式面见了“红色十月”和“茨冈人”两个游击大队的最高指挥官一行。 他们都是些劳苦功高的老战士，每个人脸上写满了沧桑，因为长久的战斗根本没时间洗澡，他们的衣服满是破损，身上也散发着难闻的汗臭味。 异味并不令杨明志难受，它反而像是一种功勋的证明。 杨明志因了解一些苏联老邮票，故而对科夫帕克有着最基本的了解。然这两个游击大队，它们也是东线游击运动的翘楚，只是其名气远不如科夫帕克大，兵力与战斗力也弱一些。 两支游击大队，他们的精锐部队在战斗中伤亡惨重，最新发展的游击队员又严重缺乏军事训练，许多人才刚刚学会瞄准射击，甚至无法驾驭毛瑟步枪的后坐力。 如此他们不得不迅速撤退也就合情理了。 红十月大队的队长巴甫洛夫斯基和布马日科夫见到了他们的拯救者，中将别列科夫，即苏联英雄杨明志。 相对于红十月大队的指挥体系的完整，茨冈人的情况就糟糕透了。他们的大队长死于轰炸，副队长又在撤离时伤势严重死于感染。不得已，大队的众多中队长开会选出了一个名为卡尔马诺夫的中年人，暂代大队长的职务。之所以选择这个人，是因为其在战争之前担任过地方官员，至少其懂得如何凝聚人心。 截止到八月四日早晨，所有在第聂伯河右岸的撤退苏军，全部渡过了大河。作为指挥官的他们过了河，又在河左岸督促其余部队快速行动。直到这天下午，他们才乘坐缴获自德国人的吉普，来到了铁匠村的指挥部。 他们震惊于游击共和国的富庶和人口庞大，更注意到撤到这里的难民不但吃的不错，更恢复了生产。乘车的旅途中，他们就看到很多农民在泥地中挖掘土豆，甚至还看到农民扛着刚捕捞的大鱼走在向南的泥路上。 杨明志为首的游击共和国指挥中枢，和这些人相谈甚欢。 话是不可能一两个小时就说完了，再者他们也颇为疲惫，杨明志便邀请他们先去休息。 “你们都是部队的指挥官，你们劳苦功高，更是胜利带回了一万多战士！你们都是英雄，所以我们为诸位准备很好的房间，请千万不要介意。在看完房间后，卫兵会带着你们去澡堂。我想诸位也该好好放松一下。” 杨明志希望在他们养精蓄锐后，直接召开一次会议，来总结一下一个多月以来的战斗。 会议也不是说召开就召开的，很多资料要整理。再者所有部队还需要进一步的休整，至少在当前八月份，游击共和国不宜进行任何的军事行动。喜闻乐见的炸铁路行动，则不在其中。 他们乐呵呵的离开后，指挥部内的气氛一派祥和。 耶夫洛夫乐观的说：“他们带回来的人虽然战斗力薄弱，经过整训后，还算是不错的士兵。现在，我们还要等待科夫帕克同志的捷报。搞不好他们已经横扫利尔楚奇镇了。” “但愿如此吧，希望别出茬子。” 平心而论，杨明志对攻略利尔楚奇有着怀疑。柳得巴廖夫声称那个城镇已经算是小城市了，如果能顺利攻陷最好，即便无法破城，也并非不能接受的。 杨明志就在指挥部里等待，约莫一个小时后，他终于收到了来自科夫帕克本人的电报。 这份电报是所有人期待的，其内容果不其然的令人始料未及。 政委福明最关心的是行动拯救了多少人，毕竟在科夫帕克之前的电报中，他阐述作战目标之一就是尽力救人。 “我们真是太幸运了。德国人居然把全城的平民驱逐，他们不要这些人，我们不费吹灰之力就全部争取到了！我们一下子拯救了五千人！” “也就是说，我们没有全面攻城就取得这一战术目标，接下来我们的进攻什么都不用顾虑。”耶夫洛夫也是主张继续战斗的，不过在电报的后续文字中，科夫帕克分明打了退堂鼓。 耶夫洛夫勃然大怒：“真是不可思议，他不是身经百战吗？手头还有数千士兵。怎么？退缩了！小小的利尔楚奇就不敢打了？那里肯定有粮仓、肯定有军火仓库，他为什么不敢打！” “副司令！请您冷静！”杨明志厉声呵斥。 “是！冷静。我倒要看看这个乌克兰人有何理由。” 和一个暴躁的家伙共事必须忍耐，杨明志渴望他的亲密战友都是沉稳睿智的，像是耶夫洛夫这种人，他最合适的位置就是前线指挥官，而非后方的指挥中枢肩负要职。 杨明志审视着科夫帕克的理由，确实都是合情合理的。 “耶夫洛夫，德国人增兵到四千人。而科夫帕克手头里能战斗的只有三千二百人。倒是他们控制的平民经过粗略统计，竟有五千六百人！另有四百多名伤病员需要照顾！一部分士兵要招呼伤病员和平民，能投入作战的也就一个整编团的规模。他们的炮弹几乎耗尽，武器方面大部分是步枪。你说，这仗该怎么打？” “这……”耶夫洛夫好战不假，他绝不是单纯的莽夫。“如果……如果情况是这样，我们贸然进攻会吃大亏。” “对！所以科夫帕克萌生了撤退的想法，他们继续进攻利尔楚奇，已经没那么必要了。” “您的意思是，您支持他的决定？”耶夫洛夫问。 “对，我就明确告诉你这一点。我想，如果萨林奇金同志在这里，他肯定会把我批判一番，什么兵临城下却不去讨伐侵略者之类的。科夫帕克毕竟不是正规军，按照游击战的打筏，这种情况选择放弃才是合情合理的。可能会有人认为这是怂，根本不是这回事。 他们控制的平民近六千人，如果他们伤亡很大，谁有能力把平民送到我们这里？ 比起敌人，他们还面临一个重大威胁——粮食。看看科夫帕克的报告，今天他们接受了五千个一无所有的平民，部队不得不把口粮分给这些人。这使得他们的粮食只够吃三天的了！任何的拖延对其行动都是致命的，我们还需要研究一下他们的粮食问题。如果有人饿死在撤退途中，我们也有责任要负！” 耶夫洛夫无话可说，听了司令的论述，似乎攻城就是个败笔！ 他继续犟了一句：“既然他们粮食匮乏，只要打下城市不就好了吗？敌人驻扎了四千人，这群人的粮食供应必须有个大粮仓……” 杨明志一拍大腿站起来，语气略有嘲讽是说：“是啊！科夫帕克怎么就没想到呢？巴尔岑怎么就没想到呢？如果能打，他们还会申请立刻撤退吗？本来科夫帕克就是执意要打的。现在的问题是，我们就靠这点兵力，根本不能迅速拿下城镇！除非，他们有一百发鲶鱼火箭炮，能第一时间把城镇炸得稀巴烂！” “好吧！我……我无话可说。” “哦对不起，耶夫洛夫同志，请原谅我的失态。”杨明志叹了一口气，走到地图桌前伏案叹道：“他们面临的最大困难是粮食。同志们，我们应该派人去增援他们。” “增援？！”耶夫洛夫的眼神又烁烁放光：“哈哈，我就知道您还是想打下利尔楚奇。是不是要把兵工厂最新生产的鲶鱼火箭炮运过去？让我来吧，我亲自带队。” “你！”这个家伙明明还闷闷不乐，这会儿又兴奋的摇起尾巴。杨明志扭过脑袋，遗憾的说：“您省省心吧！火箭炮我们还要继续囤积，那东西可是我们应对未来的战略性武器。我们必须派遣士兵带着粮食西进，沿着我们五月份撤退的道路和他们接头。听着，我们必须保证每一个难民不会饿死。 不要再有疑虑了，利尔楚奇的攻势取消！即便是萨林奇金在这里，即便是波诺马连科在这里我也这样说！” 毕竟杨明志是中将司令，他的决定就是军令，所有人必须服从。 遂在晚餐之前，杨明志突击写了一份文件交给通讯室，令通讯兵原封不动的发给等到消息的科夫帕克。 …… 回传电报来了，在看到司令的确切回复后，他长处一口气。 他兴奋的对临时指挥部里的几个军官宣读司令的命令，除却指挥部取消了利尔楚奇攻势，有勒令兵团立刻护送平民开始东撤。 巴尔岑亦是长出一口气：“我早就知道将军会是这样的决断。我们的别列科夫将军始终在避免无谓的伤亡，围绕着列奇察的战役，我们63集团军损失惨重。本来他也是力排众议不想猛攻，以及死命防守的。奈何那是上级下达的死命令，他们必须执行。 现在游击运动指挥部没有给您（科夫帕克兵团）下达强攻利尔楚奇的命令，那就必须听从别列科夫将军的命令撤退咯。” “我听得出，您真的非常崇拜别列科夫将军。”科夫帕克其实对巴尔岑的这番马屁有些难受，一路之上这家伙总是说“如果别列科夫将军指挥会怎样”，固然那个中国人是个天才，巴尔岑老这么絮叨自己也是耳朵长茧子。 巴尔岑丝毫不领情：“没错，他成就了我！” “还是说说现实吧！别列科夫将军确实考虑的周到，他下令一个团的兵力，带着大量的粮食来增援我们。他特别提起了您，巴尔岑同志。” “我？！” “对！将军提到了五月处的‘回家之路’，他说这条路您是明白的。” “我当然明白！”巴尔岑兴奋的站起来。 “您还是坐下来吧，既然您了解，我们的撤退之路就完全不用担心。虽然利尔楚奇不大了，我们能把所有的难民护送回去，这也是巨大的功勋。” “当然，我们这里距离城镇只有六公里，部队依旧危险。我军应该继续启程，最好能在夜幕之前过河。我们在河右岸扎营，休息一晚后继续行军。” 科夫帕克点点头，“现在我也该把侦察队找回来了。” 所有昏睡的难民被唤醒，他们收到继续行动的命令。因为未来的路线要走过原始森林、沼泽区和溪流浅滩，他们的手推车都失去了用处。衣服被褥和各种劳动工具，难民们背在身上，因这些负重影响，行动有些磨磨蹭蹭。 科夫帕克估摸着，平民们的步行速度也就一小时三公里，对于军人来说这简直是蜗牛爬。他更悲观的认为，由于粮食的进一步消耗，配给给每个人的粮食更少，他们的行动速度只会更慢。 还能怎么办呢？只能寄希望于大家行动快一点了。 同时，科夫帕克在给撤退的韦尔希戈拉侦察队的命令中，也督促他们进入森林后留意大树根本，将双孢菇之类的食用菌挖掘，以此尽可能缓解粮食压力。 第1588章 奔向斯洛韦奇纳镇 德军根本不知道游击队的位置，他们也没有派出侦察兵到远方搜索，而是在城镇的高处布置些观察员，时刻抱着望远镜不放。 如果不出意外，德军根本无法找到游击队！ 因为在接受平民时爆发了乌龙事件，乱战的密集枪声，在德军听来即是南方的闷响。 整个城镇紧张起来，德军团长富勒终于在下午弄清了游击队的大地位置。 “他们居然开枪了，他们在打谁？” 团参谋猜测着回应：“可能是那些平民？我早就听说游击队对乌克兰人并不友好，我的上帝，他们可能在屠杀平民。” “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他们既不愿意为斯大林战斗，也不愿意逃走，而是作为我们的顺民。游击队认为这些人都是叛徒，所以全部杀了。” “哎呦！真是太疯狂了。如果他们进攻我们，岂不是……”富勒感觉到更大的威胁，他旋即下令进一步增强部队的城防建设。 枪声暴露了游击队的位置，富勒也因此有了主心骨。他赶紧给师部发去电报，继续向师长请求增援。 他并没有得到新的增援许多，所谓的援兵还是那五百个乌克兰的伪警察，这些人已经走在的穿行森林的路上。 反倒是富勒的电报令这些援兵大为震惊，他渴望的援兵的确在前进，畏惧于被游击队打伏击，他们的行动突然变得磨磨蹭蹭。原计划援兵会在次日上午抵达，以当前的速度，能拖到后天。 如此一来，科夫帕克不进攻利尔楚奇镇是非常正确的。 德军在城市一圈挖了大量散兵坑，又挖掘了折线形的战壕。德军官兵以构筑半永久野战工事的心态来制作他们的战壕，他们甚至用找到的麻绳编制起了伪装网。 他们注定无法等到苏军的冲锋！ 八月四日晚，科夫帕克兵团带着五千余平民，艰难的趟水通过普里佩特河的支流乌博尔特河，成功抵达对岸。 普里佩特水系广大，大部分的支流水深不到两米。 如果兵团顺利打下利尔楚奇镇，不但能掠夺一番物资，也能经过桥梁迅速过河。战争中，对某些城市的争夺往往就是争夺其连带着的交通线。苏军无论如何不可能几个小时就拿下利尔楚奇，反倒会严重的损兵折将。 所以即便淌水过河令人浑身难受，为了早点回家，任何的困难必须忍耐。 所有人，无论是否情愿都必须跳入一米深的河水里，大家踩着满是砂石的河床，艰难的向对岸入冬。 河水的温度不高，这加剧了渡河的困难性。好在求生的本能驱使着大家纷纷上岸了，就是大家愣是淌水走过五十多米，大部分被冻得有些嘴唇发紫。 比起这个，湿漉的衣服成了巨大的累赘。尤其是队伍里的女难民，她们穿着传统的袍子，如今袍子沉重不堪。孩子们的情况也非常糟糕，许多人干脆浑身湿漉。 刚刚登岸，一些人就背靠大树坐下来蜷缩一团瑟瑟发抖，看起来他们只想坐着让身体好受一些。 娜塔莎也经历了这一切，要强的她上了岸，已然没有停下脚步。 “亲爱的，你感觉如何？要不要休息一下，我看很多人都坐下来了！”伊戈尔关切的问。 “不碍事，我要继续走路，这样身体才能暖和。再说了，这里并非绝对安全！” 娜塔莎竭力拧了几下衣服，尽量将河水排除。她的感觉的确非常糟糕，随着走动，衣服上已然滴滴答答的落下水珠。 比起几天前的淋雨，这点水又算得了什么？她们没有收到任何部队扎营的命令，没有命令即为继续执行行军的命令。 的确，科夫帕克丝毫不打算八千人就停在岸边。 他急令部下：“我不管你们用怎样的办法，所有人不准停在河边。立刻督促停止的平民继续走路！” 湿漉的衣服如同铅块，整个队伍磨磨蹭蹭的又走了一多半小时，终于在晚上八点，即天行将黑透时停止下来。 环顾左右，周遭全是树干，这里已经是森林的深处。 科夫帕克满意的点点头，下达了扎营的命令。 没有人知晓自己的确切位置，像科夫帕克这样的老游击队只能估算己方的行动距离。他估摸着营地距离利尔楚奇的直线距离，至少有十公里之远。 实际上的距离则是直线十二公里，如若他们继续直线向着东方奔走，依旧有着一百四十公里的苦难征程！ 部队扎营了，密林深处大量的篝火被点燃。许多士兵顾忌不了太多，纷纷脱掉湿漉的衣服放置篝火前烘烤。 即便是女人们，她们也不得不用这种方式烘干自己的衣服。好在鲁德涅夫强调了一下军纪，没有士兵冒着被处罚的风险招惹那些女人。 被战争折腾一整天的人们，在吃过简单又为数不多的食物后，蜷缩在篝火旁倒头就睡。对于未来会如何，难民们根本没有自己的想法，事到如今，他们也只能跟着游击队向着东方前进。至于要走多久，无人知晓。 一团火苗跳动的篝火前，科夫帕克在笔记本上简要记下了今天的战斗日志。 “八月四日，阴。我军完成偷袭，接收五千难民，没有进攻利尔楚奇镇。我军向东进军，躺过一条河流，前路依旧漫长。” 日志的最后一句话体现了他的心态，他对部队的磨蹭行动非常不满，却也是万分无奈。 鲁德涅夫和波普德林科，已经围着篝火鼾声阵阵了。 科夫帕克写完日志一样昏昏欲睡，他瞟了一眼巴尔岑，却发现这个家伙居然安静地抽烟。这个白罗斯人一脸的深沉，他眉头紧锁，跳动的火苗在其眼珠上反射光芒，整个人若有所思。真是好一朵犹豫的男子！ “嘿！巴尔岑同志，您在思考些什么吗？” “我？我只想安静的独处。” “好吧。我对我的打扰表示歉意。” “不碍事。”巴尔岑无聊的突出一串烟圈，强打起精神：“说起来，我确实在思考些事。” “什么事？” “当然是我们的未来。科夫帕克同志，即便我们不打利尔楚奇，我们的前路依旧漫长。我们还要走一百多公里的路，我现在十分怀疑我们的粮食根本不够吃。” “的确，粮食是个大问题。将军已经许诺我们，一个团的战士带着大量粮食一斤开始增援，只要我们按照五月份的路，就能顺利和他们碰头。” “是啊！我们要继续向东，当找到铁路后，才算是真正的‘五月之路’。在那之前，我们还要再走六十公里吧！对于军人这是没问题的，但是那些平民！”巴尔岑无奈的耸耸肩，“他们能一天走二十公里，都谢天谢地了！” 困扰平民行动的最大障碍，正是粮食的匮乏。平民毕竟不是军人，他们严重匮乏耐力训练，身体也严重缺乏必要的肌肉。尤其是队伍里的孩子们，即便是和平时代组织起夏令营，孩子们三天行军六十公里也是一个壮举！ 科夫帕克耸耸肩：“我们还是乐观一点吧！我们继续东进，也许能碰到一些村子。我们打不下利尔楚奇，迅速攻占小型村庄还是可以的。但愿我们能缴获大量的粮食。” “是啊！但愿如此。” 两人没有再絮叨，大家都非常疲惫。巴尔岑给自己铺好毯子，蜷缩一团迅速入睡了。 巴尔岑算是睡得最晚的人，像是娜塔莎，她啃过三个土豆，就怀抱步枪呼呼大睡，甚至顾不得衣服的潮湿。事到如今，爱美的姑娘已经估计不了自己的形象，她也没有丝毫的抱怨。“我的战绩达到403个，我今日受罪，也是一种试炼吧。就像保尔柯察金……” 另一方面，杨明志许诺给科夫帕克的粮食援助，在电报发布后就开始落实了。 仅仅看看地图，他就意识到援助工作的必要与艰巨。 因大量难民涌入游击共和国，一周以来所有的食堂连轴转。食堂烤制了大量的面包，其数量高于士兵的日常消耗。 杨明志毫不犹豫的将库存的面包拿出来，提供四吨面包，另有二十吨新鲜土豆。粮食将以马匹驮载的方式向西运输，沿着“五月之路”找到科夫帕克。 要执行这个工作，参与行动的战士必须有参与过五月初的军事行动。游击共和国还有许多老兵，他们都是284师的部队。 按理劳苦功高的战士们应该好好休整，现实的压力下杨明志不得不从老兵中选出一些精明强干者，以充当向导。 至于谁能成为运输队的核心，杨明志果断想到了第21游击旅。 他在夜里令旅长菲奥多洛夫报告，旋即下达了送粮食的命令。 菲奥多洛夫没有丝毫的顾虑，他更是信誓旦旦的说明：“我发现，我们的队伍都是战斗部队。而合格的军队应当有专业的后勤兵，正巧我们在那边的时候，就被德国人趋势着作为后勤兵。请您完全放心，我们会把本职工作做好。” 事到如今，杨明志对于菲奥多洛夫和他的弟兄们已经完全放心了。 一切正如菲奥多洛夫所言，整个游击共和国依旧精力充沛的年轻男人，莫过于他麾下的近两千号人。 论到后勤人员，罗马尼亚人的表现也很不错。 布里马尤和他的罗马尼亚人，就会打呆仗，还容易溃逃，倒是运输物资一直任劳任怨。抱着这样的心态，杨明志干脆把投降的罗军也暂且编入第21游击旅，由菲奥多洛夫指挥。 特殊的运输队连夜向鲶鱼村集结，待到八月五日早晨六点，他们启程向西。 八月五日，天亮的似乎比之前早了许多，这是非常反常的。 早晨五点，晨号唤醒了依然昏昏欲睡的人们，娜塔莎揉揉眼睛，迷迷糊糊的站起身，她狠狠伸了一个懒腰，又感受到糟糕的腰疼。 作为一个女人，每个月都有几天浑身难受。更糟糕的事，她难受的日子是每个月初。她可以打仗比男人更英勇，唯独这件事勇武不起来。她以强大的意志力忍耐着，以迎接新的征途。 “亲爱的，你的气色不太好。是不是渡河后着凉了。” 伊戈尔善意的问话，惹来娜塔莎的一阵烦躁。 “哎呀，我平安无事。不要再问了！我现在很饿，给我开一个罐头。” “好吧！” 他们在莫济里缴获的牛肉罐头即成为私人物品，娜塔莎佩戴着金星勋章，更是迫使没人跟她抢。 普通士兵和难民的晚餐，依旧是千篇一律的土豆。大家匆匆吃完，又在科夫帕克的号召下，开始了磨蹭的前进。 只是这一次，经过了晨会的讨论，兵团确定了一条看似非常靠谱的行军路线。 原来，白罗斯和乌克兰，存在一些天然的地理边界。 斯洛韦奇纳河，它是普里佩特河的一条宽阔的支流，乌白两国也以此河作为部分的边界线。 在晨会上，兵团的粮食问题依旧是热议的话题。 兵团于凌晨四点，突然收到了指挥部的电报。电报声称，一支有着四百多匹马的综合运输队，将在早晨六点从鲶鱼村出发。指挥部乐观的认为，运输队将在八月六日下午，抵达西部铁路线。 运输队的目的地，是以河为名的渡口城镇斯洛韦奇纳镇。因为地处偏僻，该城镇的德军守军必是非常稀少。杨明志遂给与伞兵旅泰普诺夫任务，即抽掉一个整编营，加入运输队，并成为战斗中坚。所以，营长雷切夫又是临危受命。 如此一来，运输队的总兵力就高达两千五百人，战斗力也颇为强劲。 科夫帕克等人对上级的这番周密操作大喜过望，接下来，自己这边也不能过于磨蹭。可惜，他和巴尔岑都不知晓部队的确切位置，瞧这茫茫大森林，只有指南针指认基础方向。如果单纯单招指南针指引去走，很可能还会绕远路。 在权衡一番后，科夫帕克还是决定稍稍绕远一些。 所谓部队不知道自己的位置，只要向南走，找到的最近一条河流，它必然就是斯洛韦奇纳河，只要沿着河畔顺流而下，就必然能找到那个会和目标的渡口城镇。 这个路径绝非这么简单，它还有另一个优势。所谓河流两岸很可能分布有村庄，部队占领村庄一定能得到粮食补给，哪怕补给只有一点点，也能激发起整个队伍的士气！ 整个兵团向指挥部发去电报阐明自己的决定后，遂开始向南移动…… 第1589章 运输队奔袭战 整个八月五日，科夫帕克兵团和运输队，都以渡口城镇斯洛韦奇纳为目标，行军了整整一天！ 那么，这个城镇的境况又是如何？ 这个城镇有着很大的价值，其价值的根本即是通行此地的铁路，即为莫济里通向基辅的铁路支线。因为普里佩特沼泽的游击队活动猖獗得无法用语言形容，德军对于这条铁路线越来越失去耐心。 五月初苏军重点袭击了这个铁路，在这之后，这里频繁的遭遇爆破，铁路时断时续不说，所有的列车司机，都故意放慢车速，车头前更是串联两节平板车，以防止地雷袭击和炮击。 当六月下旬新的战役爆发，战役愈演愈烈，随着列奇察的第聂伯河铁路桥垮塌，德军的白罗斯南部铁路干线根本就处于中断状态。 如此斯洛维奇纳镇的铁路线，已经没有一辆军列经过。 在战争之前，这里既是一个小城镇，亦是一个小型火车站。城镇的和平居民还不到两千人，随着德军占领这里，居民被一股脑的迁移到南方，城镇里就只有两个连规模的德军驻扎。再后来，一些为德军服务的乌克兰铁路工人，带着家属移居于此，城镇逐渐趋于稳定。 随着北方打成一锅粥，到了七月底，城镇里的所有非战斗人员又被送到南方。守卫城镇的德军兵力却丝毫没有变化，加上乌克兰伪军，合在一起仅有三百余人。 他们的任务只有一个，守卫好城镇与火车站，守卫好铁路桥，等待北方铁路线的全面恢复。 “就算沼泽地的游击队再怎么闹，总不会闹到这里吧。” 德军官兵多是这种乐观的心态，他们的指挥官也是如此，但嘴上一个劲的要求战士加强戒备，不可大意渎职。 可惜，官兵已经过了许久的安稳日子。他们都隶属于第611步兵师，根本任务就是守卫基辅周边地区，同时负责辖区的清缴游击队的工作。 611师控制区的游击队活动稀少，其最大原因在于伪政权建立后，广大乌克兰人信了他们的说辞，相信三十年代的大饥荒就是斯大林故意为之。而一个乌克兰民族的政权，很多人并不抵触。这里虽有广袤的森林，却缺乏游击队发展的群众基础。 整体而言，如果说北方的707师生活在地狱，611师就是天堂！ 城镇守军获悉了莫济里遭袭的消息，不过在宣传上真的有些报喜不报忧。白罗斯的**最高长官威廉库贝，他可不会傻到直白宣传德军损失惨重，而是声称莫济里的守军击溃了游击队。关于列奇察和戈梅利方面的展开，他也是授意宣传部门，对外宣称军队夺回了列奇察，又将游击队的残兵败将赶回沼泽地。 守军不信任自己人，还能相信谁呢？ 他们完全不知道，一支饥饿的大军正从西方沿河向这里扑来。东方的情况更糟糕，苏军一支奇兵，也气势汹汹的向这里进军。 一切都没有预兆，守军天真的认为战争距离自己还有几十公里呢！他们无聊的生活依旧持续着，因为商人和舞女全都撤离到南方，他们没有什么娱乐，烦闷的时间只能通过打扑克牌消遣。 许多沙袋构筑的机枪堡垒，几个守军士兵聚在一起打牌。还有许多人都在呆坐在自己的阵地，时不时的抿一口伏特加。抽烟则是所有人都喜欢的事，比赛谁吐出的烟圈最滑稽，居然都成了奇妙的消遣。 城镇中一片祥和，就仿佛战争放过了这里。 德军也绝非单纯的被动防御，他们派遣了四个步兵班于城镇外巡逻。这些巡逻队并没有走很远，基本保证以城镇为中心的半径四公里内，不会有敌情，指挥官便心满意足。 渡口城镇的附近存在一些树林，更有大面积的沼泽荒滩。最茂密的森林莫过于城镇北方约莫三公里外的区域，那片森林一直向北延伸，直到莫济里！ 守军都知道森林中本来有几个集中营的，因为五月份的事件，集中营的囚犯有的被转移，有的直接处决。集中营被荒废掉后，部队有沿着铁路线建造了新的。 把抓获的犹太人当做免费的劳动力，这是可操作的，但他们终究会被处决。未来的廉价劳动力，主要是南边来的乌克兰人。 守军坚信着，当一切恢复正常，南下的城镇居民又会回来，甚至回来的更多！乌克兰人要以城镇为定居点，并进入森林大规模的伐木、采集松脂，等等。 他们的心态颇为乐观，就是防守的日子实在无聊。 在无聊中，城镇里的德军度过了异常和平的八月五日。他们都看到了西方的晚霞，这预示着明日将是一个大晴天。 时间不可阻挡的来到八月六日，东西而来的两支苏军，距离斯洛韦奇纳镇跟进一步。德军对潜在的危险一无所知，然战斗一定会在这一天爆发！ …… 比起科夫帕克兵团拖拖拉拉的现状，苏军运输队的行动速度可谓相当快捷。尽在八月五日，他们穿过了沼泽地西方的十五公里泥路，尔后又行进了十多公里。所以当其白天后再度行进，距离渡口城镇的直线距离还有三十余公里！ 对于正规军，一天徒步行进三十公里丝毫没问题。 不过根据昨日的行军情况，第21游击旅旅长菲奥多洛夫并不乐观。 在上午休息的时候，他向伞兵旅的雷切夫建议：“我们现在的移动速度还是较慢。我想您的营先行一步，最好今天就把城镇打下来，如此当我们抵达时就能直接休整。” “听起来是个好主意啊。但是我们是一个整体，即使大部队行动磨蹭一些，我们最好还是不要分开。” 雷切夫的话有两个意思，部队确实是个整体，他的伞兵营则是运输队的主要战斗力量。二来，第21游击旅是伪军转变过来的，完全相信他们，雷切夫做不到。 “唉，如果您如此的坚决，我看我们无法在今天抵达目标。” “不行！我们的计划就是今日夜幕之前抵达城镇的边缘，无论我们是否打仗，我们都要看到城镇！” 雷切夫的态度非常坚决：“同志！你们可是红军战士，你们必须不畏困难。” “但是……我们……” “不要找理由，我们是去打仗不是去度假！既然归属于第63集团军的战斗序列，你们21游击旅就必须继承集团军的光荣传统，那就是长途奔袭！如果我们不能在今天抵达城镇，你就要负责任。难道，你要消磨掉将军对你的信任。” 菲奥多洛夫耸耸肩：“好吧！既然您坚持，我们会一直走到虚脱！” 的确，三周之前还是伪军的他们，如何瞬间变成游击共和国的精兵？尤其是体能训练这一方面，第21游击旅毫无出彩之处。 菲奥多洛夫有这方面的抱怨，罗马尼亚人却如同任劳任怨的骡子，布里马尤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他成为雷切夫的强力拥趸。 运输队已经全面进入森林，只要穿过这片林区很快即可抵达目标。他们在林子里不得不多走一些距离，也竭尽所能的快速前进。 终于，当时间到了下午五点是时候，侦察营终于站在森林外，望见了大片的草地！ 本次行动菲奥多洛夫虽为指挥官，很多时候不得不迁就伞兵雷切夫的意见。目前，部队的行动方向是“五月之路”的南方，从现在开始，向导完全失去作用。 因部队走出了森林，全军不得不进行短暂休整。 菲奥多洛夫摊开地区地图，在粗糙的地图上他无法确定自己的确切位置。 他问到雷切夫：“同志，您推测一下我们距离目标还有多远？我想我们不宜贸然的继续前进。再说天色已经晚了，瞧瞧西边的太阳，它即将落山。” “是的！我的看见了。我们依旧要完成任务，至少我们能够用肉眼看到那个该死的城镇！” 说着，雷切夫忍不住的再次向菲奥多洛夫抱怨：“你们真是太慢了。你可以说要照顾数百匹马，你们的行动也是磨蹭。我还看到，你的战士一个个气喘吁吁，这样的战士如何打仗。唉！我只希望那个城镇只有微弱的守军。” 菲奥多洛夫无话反驳，他继续问：“您认为如何是好？我们继续前进？” “对！只是现在我们要展开战斗队形。我们的计划没有任何改变，无论如何，太阳落山前我必须能在望远镜里看到那个城镇！如果我觉得可以，我将直接率部进攻！” “我真切的祝您胜利。” 如此，运输队排列成了三角型阵型，菲奥多洛夫的人明显是邯郸学步，他们单纯的把所有辎重放在中间，作战兵力以品字形分布。至于这个阵型有何好处，大部分士兵不知道，大家只是按照命令行事罢了。 运输队以每小时三公里的极其缓慢的速度前进，雷切夫的伞兵营则作为先锋，扛着大大小小的单兵武器，于松软的草甸上狂奔。 雷切夫有一种预感，今日必有战斗！ “兄弟们！睁大眼睛，不要担心暴露！找到那个该死的城镇，让我们一口气把它攻下！” 雷切夫的号令鼓舞了大家的战斗热情，大部分伞兵战士胸前都佩戴着勋章，他们的荣誉感使命感驱使着自身义无反顾的奔向战场。 他们没有丝毫的伪装，雷切夫也懒得进行什么伪装。 终于，在一处荒废的土豆田，他们遭遇了德军的冷枪。 两记零星的枪响如同晴天霹雳，快速行进的部队全体匍匐在地。 “是谁？有谁枪支走火了？”雷切夫紧张的问。 “不！不是我们的枪声，那是毛瑟步枪的声音！是德国人！” 局势骤然紧张起来。 到了这一刻，雷切夫意识到自己的举动非常鲁莽，部队已经暴露。但转念一想，这里存在德军的哨兵，不就等同于目的地就在不远处？自己的行军方向神奇般的完全正确。 雷切夫定了定神，这个经历过多次血战的老家伙勇敢的站起身，凶狠的挥舞起右拳：“同志们！敌人就在前方，为了祖国！乌拉！” 所谓兵贵神速，雷切夫意识到自己必须赶在守军做好十足准备前展开猛烈进攻，定不能给他们任何机会。 他的整编营的兵力接近六百人，武器装备相当惊人。 最基本的战士，装备的是半自动的SVT40步枪，只有射击最高超的人才使用莫辛纳甘狙击型。部队的自动火力也很凶狠，每个步兵班必有一挺机枪，或是缴获有改造的MG34，和苏制DPM轻机枪。全营还有一挺德什卡重机枪，这个大家伙由四个人一起抬着。 因得到了兵工厂的最新武器，雷切夫装备了一批刚下生产线的RPG弹头。 又因为在军事会议上，耶夫洛夫提及了火箭炮的事，这令杨明志有了一些想法。一个发射具和三枚鲶鱼火箭弹，它们由吉普车运输，赶上了刚刚渡过普里佩特河的运输队。 伞兵们名义是轻装步兵，他们的火力却十足凶狠，家兔敌人有大量装甲车，甚至是四号坦克，部队也有一战之力！ 部队的强大战斗力很大程度是建立在机枪和RPG上的，雷切夫已经想到发现城镇后该怎么打。 他没时间想什么复杂的战术，就只有一个策略——莽一波！ 到了下午六点，终于，快速行进的战士开到了不远处的城镇，兴奋驱使下，所有人高吼起“乌拉”，又给步枪插上枪刺，开始了态度坚决的狂奔。 苏军低估了德军的防守！ 突然间，天空传来呼啸声，那是迫击炮弹坠落的声音！冲锋的战士不由心头一紧，他们已经没有回头路，只好撕心裂肺的吼着乌拉，给自己壮胆。 得益于他们的阵型于三三制的小组配合，再加上德军的炮击密度相当低。苏军阵型吃了十多发炮弹，才倒下十个战士。 蒙受这点损失是没什么的，只可惜他们已经踏入了德军的机枪射程内。 雷切夫咬紧牙关，西方一轮硕大的红日正缓缓降落，目标城镇德军背靠夕阳，施展了强大的阻击火力。 “糟了！” 他愣了一下，接着一颗榴弹蹭到他的钢盔并摊开，强大动能则把整个人掀翻。 他踉踉跄跄的爬起来，抱着冲锋枪就对敌人火力点一通短点点射。 夕阳无限好？呸！夕阳下的斯洛韦奇纳镇，已经成为血腥战场！ 第1590 受挫与阳谋 “兄弟们！给我守住！不能让敌人攻进城！不能让他们染指桥梁！” 城镇的德军指挥官一方面给部队下达死守命令，即除非阵亡，阵地不可丢。另一方面，也向师部发去战争警报！ 不同于利尔楚奇镇，斯洛韦奇纳镇是有电话线的。 城镇的守军隶属于德军611师，其师部现设在乌克兰城市奥夫里赤，有一条公路直通斯洛维奇纳镇，这条路通过河流后，最终将通到莫济里。当然，这条公路再过了斯洛维奇纳河就开始坑坑洼洼凹凸不平。 公路的大部分路段还是平整的，道路两旁插着一串电线杆，电话线连通了奥夫鲁赤以北的多个德军据点，其中最北端的即为渡口城镇斯洛韦奇纳。 电话直接打到611师指挥部，城镇守军司令已经顾不了什么敬语，向接听员汇报城镇收袭的消息。 接听员没有丝毫的怀疑，因为背景嘈杂的噪音，根本就是密集的枪炮声！城镇正在激烈战斗。 战争警报震惊了611师指挥部，尤其是参谋人员联系了之前收到的情报，他们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为此，该师不得不召开紧急军事会议。 师参谋长根据情报，分析出了一条游击队的行动路线。 “沼泽地游击队派遣一直部队攻击了莫济里，接着一路向西攻击，又突然拐弯攻击利尔楚奇镇。他们没有实力占领城镇，遂在两天后向我部驻守的斯洛韦奇纳镇展开猛攻。 利尔楚奇镇，我们的友军620师驻军高达四千人。游击队选择避而不战合情合理。 我军的斯洛韦奇纳镇，所有守军加一起还不到四百人。敌人既然能攻下半个莫济里，我认为，斯洛韦奇纳镇的失守在所难免。” 参谋长的话合情合理，师长对其完全认同。 “但是，放任城镇被占领，我们却不做任何反应。我们的部队将蒙羞，我们必须采取一些措施。” “是！城镇依旧在顽强抵抗，他们有能力守城直到天亮！我想……”参谋长犹豫了一下，大胆表示：“我觉得我们有理由保证城镇在我们手里。我们距离战场非常近，如果有谁能消灭这支为害一方的匪徒，那就是我们。所以我的态度是，就以斯洛韦奇纳镇为战场，和匪徒们展开决战！” 这话说的相当提气！611师的官兵作为拱卫基辅的一份子，有谁真的愿意就待在战线后方浑浑噩噩？进攻南俄的战友们正创造着新的丰功伟绩，八月一日，部队已经攻破了苏军的顿河防线，部分部队逼近斯大林格勒。仅仅过了三天，到了八月四日，第一支德军攻入了斯大林格勒。 最先进入城市的部队成为所有德军憧憬的对象，德军在整个顿河流域和苏军全面开战，并继续扩大着战果。南俄，仿佛已经唾手可得。 反观后方，前线的胜利荣耀只属于前线官兵，拱卫基辅的战士们最大的任务是保卫交通线，不让游击队染指。 611师即是这样的任务，所以游击队猛攻斯洛维奇纳镇的事实，深深触动着他们的神经。 师长有意派兵增援，他估摸着，如果兵力达到一个团，游击队就会选择撤离。 从地图上标注的游击队大概活动态势，师长意识到，游击队的最终目的并非的南下挑衅威胁基辅，他们将继续向东走，回到他们的沼泽地。 就在他们会议进行时，苏军对斯洛维奇纳镇的第一轮进攻也有了分晓。 这一次，雷切夫不得不对他的鲁莽负责。部队攻势遭遇强烈阻击，只见德军在草丛中、在房顶上布设了大量的机枪阵地。亦有大量散兵藏得极其刁钻！ 反观苏军，他们身处抛荒的土豆田，这里的植被非常稀疏，几乎没有藏匿之所。 再加上天色开始暗淡，苏军又是面相西方进攻的。西方有什么？一轮巨大的夕阳！ 夕阳客观上干扰了苏军的攻势，他们发射了二十多枚RPG弹头，的确摧毁了一些德军机枪堡垒，的确吓到了不少守军。 然，这些守军战士无人逃离阵地。 611师有资格拱卫基辅，其战斗力自然低不了。士兵无聊时打牌，可不意味着他们就是乌合之众。谁都知道逃跑会上军事法庭，城镇失守的羞辱会作用在整个步兵师。他们都是些二十出头的德意志小伙子，对于国家与个人的荣誉，他们以生命捍卫。 战斗持续了半个多小时，天色继续变暗，苏军的攻势火力强劲，竟没有攻破哪怕一栋房屋。 已经有三十多个弟兄阵亡，其余的战士纷纷趴在地上，大家被德军的火力压制着，昂起胸膛继续高呼乌拉冲锋？不！那是排着队被枪毙！ 雷切夫才不是那种迂腐的人，他没有选择想许多基层苏军指挥员，死催的命令部下玩命冲，指挥员自己也跟着冲，结果无非是全军覆没。 在那个位面，苏军阵亡八百多万人，很多的伤亡就是这次脱离时代的勇敢狂冲造成的。这个位面，苏联最优秀的步兵进攻战术，恐怕也只有杨明志指挥的第63集团军有所掌握。 “我们没有机会了！同志们，带着伤员撤退！” “快撤！一边射击一边撤！” 战士们听从营长的命令，无论是阵亡受伤，活着的人尽量拉着到底的战友后撤，在这个过程中又有一些战士倒地。 伞兵战士们蒙受了耻辱，其背后的德军守军，见其撤退，放肆的以德语嘲讽咒骂，甚至用蹩脚的俄语脏话谩骂。 “你们这群混蛋等着，我们只是试探性进攻！接下来，我们将把你们全部处决，一个不留！”雷切夫根本听不到德军的脏话，进攻失败的事实即是他遭遇的最大侮辱。 今日，苏军已经失去了第二轮进攻的时机。雷切夫领着部下东进，和运输队会和。当他再次见到菲奥多洛夫，自豪的他情不自禁的勾下高傲的头颅。 “您的进攻受阻，看来我们低估了德军的实力。将军任命我为指挥官，我应该想到这一点。” 菲奥多洛夫主观不想指责雷切夫的鲁莽，但他的话客观上就是把雷切夫批判一番。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军无法破城，就只能在此过夜。城镇我们一定要攻下来！” “对！我想，明天才是我们的真正主攻之日。” 从多方面角度说，雷切夫的失败，最大原因是他的自大轻敌。他过分张扬的行动过早的暴露了自身，致使进攻的突然性根本不存在。 守军自然也不是软柿子，他们的战斗力非常顽强，也是其阻击成功的原因之一。 如果在进攻时，苏军不是四百人，而是整个部队全体进攻，半个小时的激战恐怕就是苏军取得胜利。这番假设已经毫无意义，因为大部队根本不可能于八月六日全面进攻！大家真是太累了！ 游击队狼狈逃走了，城镇的德军指挥官欣喜若狂。 远方的德军611师军事会议还在为出兵增援的细节问题扯皮，胜利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先生们！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们守住了城镇！”参谋长兴奋的宣布这一捷报，会议室内所有人陷入亢奋。 甚至很多人开始相信，因为长久的战斗，前几天他们还能啃下半个莫济里，现在连小小的斯洛维奇纳镇也拿不下了。 师长掐着腰振振有词：“看来，我们犯不着出兵增援了。匪徒不过是强弩之末，他们不会再袭扰城镇，而是全体滚回他们的沼泽地老家。我要好好嘉奖城镇的守军，一切都将回归平静。” 听到这儿，参谋长脸色大变：“师长，您是认真的？” “对！还有增援的必要吗？没有了。” “此事您切莫这般武断，我们如何断言游击队不会再度进攻？” “不必了。那些匪徒不是怪物，他们是人，他们需要后勤补给。我看他们就是饿疯了才会选择进攻城镇，他们碰了壁就不会再作死。听着，如果要出兵，我就必须向集团军方面申请，就算上级批准也是需要些时间的。 但我估计，上级根本不会许可我们派驻一个团！620师已经在利尔楚奇布置了合计四千人，难道上级还要让我们派兵北上？ 上级最重视的是基辅周边的安危，再没有理由派兵进入白罗斯。听我的命令，会议就此结束！” 说罢，师长甩甩袖子，高高兴兴的离开了。 参谋长咧着嘴，腹诽：“但愿您希望的都能成真。若是他们夜里偷袭，若是明日他们展开猛攻，谁来承担罪责呢？是我！我要承担一定的罪责，而你，等着上军事法庭吧！” 世界陷入黑暗，世界也似乎恢复平静。 不！进攻受挫的苏军，怎可能如德军师长一厢情愿那样就此罢手？苏军攻破城镇的目的始终没有改变！ 就在黑夜里，运输队给指挥部发去了电报，供述当日进攻受挫的事实。 得到这一情报，杨明志的确大吃一惊。他没有暴怒，因为电报上他们已经给自己找好了失败的理由，如此还有什么好说的？ 杨明志这里收到的可不仅仅是菲奥多洛夫的电报，下午五点半左右，指挥部收到了科夫帕克的电报。 科夫帕克兵团自找到关键的河流后，就一直沿河行动。他们在八月六日不费吹灰之力攻破一个小村庄。部队没有遭到任何抵抗，因为这个村子连一个敌人也没有。 白罗斯的村庄有许多，相当多的村庄可能只有几户人家，它们渺小的甚至不会被地图记录。德军对于这类村长没什么情绪，多是安排一个村长代其管理罢了，只有较大的村庄才有驻军。 城镇的供电系统损坏，只有指挥部由一台嗡嗡叫的汽油发电机供电。整个城镇基本陷入黑暗，不过街巷并非伸手不见五指。 持续一周的阴雨天气终于结束了，月亮和繁星，微弱光芒之下情况还不太早。 德军抓紧时间清理战场，拉走阵亡的战友，救治伤员，用随处可见的砖头瓦砾继续加固各自的阵地。 德军也派人到东边的战场搜索游击队的尸体，但是非常奇怪，一具尸体也没找到！ 他们还是有一些收获，撤回来的五个士兵将一杆奇怪的步枪交给他们的指挥官。 SVT40半自动步枪，大部分德军官兵知晓苏军有一款性能很好的半自动步枪，只是这种枪装备量太少。 几个小时前的战斗，虽然部队把游击队击退了，他们表现出的强大火力令人震惊。 德军自身的伤亡量高达七十七人，其中四十人当场死亡。 “我的上帝啊！我们真的在和匪徒打仗？他们难道不是正规军吗？他们居然装备有半自动步枪！” 德军的震惊才刚刚开始。 到了晚上九点，城镇的东方遥远的大地，不可思议的亮起“繁星点点”。 德军指挥官不得不狠狠揉揉眼睛，以确定他没有看错。 只见黑暗的大地，出现了数以百计的亮点。对！它们数量庞大，和天上繁星遥相呼应，就仿佛湖面反射星光。光亮点多得令人毛骨悚然，指挥官颤巍巍的放下望远镜，他的脸颊不由瑟瑟发抖。 “快！快给师部发电报！敌人，有夜袭打算！” 那些“繁星点点”压根就是苏军搞出的迷魂阵，杨明志曾使用该战术，他的部下有样学样。 运输队的向导人数不多，他们都是284师的老兵，今夜他们活学活用将军的特别战术。本来苏军就需要点燃篝火埋锅做饭烤土豆吃，这样做当然会引起德军注意，菲奥多洛夫不以为意，他们已经暴露了，任何遮掩都没有意义。 在向导和雷切夫的要求下，篝火越烧越多。德军本来只有两千多人，愣是点燃了一千多处篝火。士兵们又持续向篝火投掷易燃的松枝，火苗更加旺盛…… 这就是所谓的阳谋吧，终归明日要展开总攻的，先在夜里好好恐吓一番敌人的神经。搞不好，这番操作直接吓得敌人弃城逃跑也说不定呢！ 第1591章 绝望的坚守 大量篝火给予德军巨大惊吓，士兵们见此情况完全没有了击退敌人的喜悦，他们都在担忧自己的未来，很多人议论纷纷，所谓活不过下一个黑夜。 德军指挥官将现有的情报整理一下，直接向师部打去电报。 本来，611师师长已经就寝了，卫兵不得不唤醒他，告知远方城镇守军的重大发现。 师长根本是穿着睡衣接听这通电话的，他刚将电话凑到自己耳朵，就听到对方惊恐的咆哮。 “师长！城镇的东方到处是游击队！他们的兵力非常惊人，点燃的篝火如同天上的繁星！他们很可能展开夜袭，也可能……” “什么？你说敌人的篝火如繁星？” “千真万确！我们战斗之后已经丧失了四分之一战斗力，敌人的兵力却非常庞大！我请求增援，请您一定要派兵增援！” 这番警报着实让睡眼惺忪的师长清醒过来。 情况完全变了！他知道自己的部下没有理由说谎，游击队兵临城下就是不争的事实。 611师在晚上十点半紧急召开军事会议，研究的重点正是斯洛韦奇纳镇的困局。 对于该师官兵来说，他们真是受够了安稳的日子，真是太希望杀敌立功，哪怕是干掉真正的游击队！ 该师长期负责基辅西北方向的防御工作，官兵多少都知晓，SS在基辅城市西北处处决了至少十万犹太人。很多国防军士兵不耻于这种滥杀平民的做法，不过当游击队开始频繁，他们在清缴时也大规模的展开报复。 许多平民被绞死，他们被指控资助游击队，即便这些都是编造的理由，杀人的唯一目的就是震慑游击队。 经过一年的努力，其防区内的游击队销声匿迹，所以当新的游击队流窜而来，将其歼灭岂不是大功一件。 “敌人必然来自普里佩特沼泽，那里是一个毒瘤！非常遗憾，我军没有攻击其核心的权限，我们只能守好自己的防区。他们有意把我们最靠北的城镇攻破，我们必须增援！” 师长的态度是坚决的，其余人等无一人反对，只有在如何增援的细节上存在一些异议。 直到现在，德军依旧误解了攻击城镇的苏军的所属。 利尔楚奇镇和八月六日斯洛韦奇纳镇的战事，都通报到了驻基辅的德军集团军。在这个节骨眼上，游击队的行动似乎威胁到了基辅交通线的安危。 卫戍基辅北方的六个师，全面进入一级战备，就仿佛有一支庞大苏军即将南下似的。 德军依然决定被动防御，他们也想过主动出击以获得主动权。考虑到白罗斯持续一个多月的会战，北方友军的惨重损失，乌克兰的德军，尤其是基辅附近的驻军，合情合理的继续加固防御工事。 德军不希望失去自己控制下的任何据点，一来是态度问题，如果放任城镇被游击队占领，分明会助长游击队的“嚣张气焰”，二来，部队于白罗斯的几个控制据点，现在的战略价值已经很重要了。 这些据点，因为白罗斯驻军在戈梅利地区的重大损失，实实在在成了突出部。白罗斯的南部沼泽水网弥补，森林连成一片，还有比这样的环境更适合游击队的发展么？ 所以611师的增援请求，迅速得到了所属上级的批准，奇迹般的没有拖泥带水。 “根据利尔楚奇镇的经验，一个步兵团的驻军即可迫使匪徒不敢袭扰。你部亦可增兵一支步兵团，坚决守卫斯洛韦奇纳镇，确保城镇和从属铁路线和所有桥梁的安全。” 基辅方面的电报传到611师指挥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了，亲自等待电报的师长旋即连夜调兵遣将。 和许多后方的德军守军一样，611师一万多人，负责很大一片区域的防卫。该师的官兵中真正可战斗的是四个步兵团，其余人等有一半是招募的乌克兰人组成的志愿者。 毕竟这里是乌克兰，和白罗斯的情况有些不同。 在战争的第一年，德军在乌克兰征召了许多本地人，他们大部分居然是抱着混饭吃的态度，成为德军的后勤人员。一开始德军高层是反感基层部队擅自招募当地人，作为“炮弹搬运工”“担架手”之类的杂役。随着战局的发展，德军渐渐发现，自己离开了这些志愿者，后勤将迅速恶化。 所以在611师的序列中，愣是将四千多个志愿者编为后勤部队。如此该师真正的后勤兵，经过短暂的加强训练，已经被当做正规作战部队使用。 该师的兵力分散在防区内各个城镇，大的据点驻扎一个营，小的有一个连。个别的村庄只有一个排驻扎。德军并不完全相信“乌克兰民族委员会”的带袖章的警察，这群人在抓捕犹太人的行动中，奇迹般的非常卖力，真到了清缴游击队，其战斗力之窳劣立马暴露。 要将分散各地的部队派驻斯洛韦奇纳镇，首先需令其迅速于师部驻地奥夫里赤集结。 在地图上，奥夫里赤到斯洛韦奇纳镇的直线距离有四十一公里，实际的路程却有长达五十公里。即便是摩托化的部队，一天推进五十公里问题不大。对于611师，一天行进五十公里抵达目的地，真是一个艰巨的任务。 麻烦还不仅仅于此！被召集的部队都是从各地抽掉，为了避免驻防的据点兵力空虚，师下属每个团各抽一个营，最后编为临时的增援步兵团。这番操作有些复杂，也需要一些时间，何况发布命令的时间还是凌晨。 611师的参谋部做出一番分析，部队的卡车早就被抽掉前线了，己方能用的只有数量不多的马车。部队增援，只有重装备可以有少量马车运输，其余人员只能靠双腿。 这就更加限制了增援的速度，参谋部悲观的认为，八月七日，增援部队能在奥夫里赤市完成集结，最快可在八月八日夜幕之前抵达斯洛韦奇纳镇。 兵贵神速的道理有谁完全一窍不通呢？德军恨不得瞬间飞过去，可惜部队只能硬着头皮赶路。 奔袭增援的两昼一夜，无疑是给了苏军时间。未来四十个小时，真的只能靠守军自己了？！ 师长也权衡一下，想到请求620师于利尔楚奇镇的驻军，分兵增援。参谋们短暂商讨后，认为这不可行，最大的理由莫过于游击队再打一个时间差转道袭击利尔楚奇。 终究，援军北上的命令下达了，援军也会在天亮后行动。 师长无可奈何的主动和斯洛韦奇纳镇守军联络：“集团军方面已经下达增兵许可，我已派遣步兵团增援。你部必须坚持防守，在八月八日傍晚，援军即可进城。” 这通电话直白的是说明了，611师不可能在未来的两个白天派遣一兵一卒增援。同时也是给了守军死命令，即活着守到援兵抵达。 继续坚守到八月八日傍晚，这可能吗？游击队难道不会再八月七日猛攻吗？ 守军指挥官没有任何办法，他和部下都是军人，必须坚决执行上级任务！即便最终的结果是全体阵亡！ 没有人愿意主动做畏敌如鼠的孬种！ 整整两天的时间，科夫帕克兵团挪动了五十公里。在这过程中，他们又占领了三个微型村庄，加上在森林中找到的隐居者，他们又收拢了一百多个平民。 队伍规模变大，人员成分更加的复杂，长时间的行军，士兵的双脚膝盖酸痛不已，平民的情况更为糟糕。 科夫帕克对部队的表现非常不满，他却没有丝毫的解决办法。 “或许，今天晚上，友军已经把那个城镇占领了？”科夫帕克幻想着，结果得到进攻受挫的情报。 一个好消息能振奋人心，现在，情况真是恶心坏了！ 又是一个寂静的夜，军民又在森林中点燃大量篝火。他们在随处可见的小溪中舀水入陶盆，熬着土豆、蘑菇、野菜组成的菜汤，大部分平民以此充饥。唯有军人吃的好一些，平均十个人有一个罐头。 临时的指挥部，科夫帕克围着篝火，有些悲观的抱怨：“粮食很快就吃完了。如果我们的友军不能攻下那个城镇，我们就无法会和。其实断粮一天，情况还不会太糟。一旦断粮两天，我们就岌岌可危了。” “您说的对！”兵团政委鲁德涅夫说：“我们需要采取一些措施。” “措施？有何措施？” 鲁德涅夫已经寻思许久了，他直言不讳的回答科夫帕克：“数以千计的平民严重拖累了我们的行军。再者我们沿着河流走，我们一定能抵达目的地，只是这个过程更加漫长。我们现在面临的危局就是断粮，既然友军攻城失利，我们可不能把胜利全指望他们。我认为，我军当派兵增援。” 说着，他又闻讯了一下巴尔岑的态度。 兵团的确切位置究竟在哪里？无人知晓。军官们以自己的感觉，认为部队距离目标城镇越来越近了。 巴尔岑一副分析的姿态，他眉头紧锁叙述：“以我分析，我们继续沿着既定路线走，最多再有三十公里就能抵达目标。实际，也可能只走二十余公里就到了。政委同志认为我们应该派兵增援，我认为这是可以操作的。” 科夫帕克真的希望友军能顺利占领目标，自己的大部队也能瞬间抵达。 他只有有些犹豫，见得战友们态度趋于统一，旋即果断的下定决心。 接下来，便是差遣何人增援。 对此巴尔岑一如既往的毛遂自荐：“让我来吧！我的人都是百战精锐，又有攻城的经验。” “但是，您的兵力太少了。这样吧，我的侦察队都回来了，我认为韦尔希戈拉也是非常优秀的，让他们跟着您一起前进。” 巴尔岑点点头：“他们的确很好。除了兵力，我还要您麾下的所有重武器。无后坐力炮的发射药毁于一旦，它们暂时是不能用了。你部还有几门迫击炮，我们一路又缴获了三十多发炮弹。这些重武器必须带上。” “完全可以。您决定何时动身？” “就明日天一亮吧。我也要对行动的战士们做出挑选，非常疲惫的、有轻微伤或是膝盖小腿酸痛者，他们不适合参与此次行动。” “您的要求还挺高。”科夫帕克笑着说。 “当然！这次行动相当冒险，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们必须把精锐部队拧成一个拳头，一拳打死敌人！” 巴尔岑从韦尔希戈拉队伍里挑出了三百个得力干将，又在第一、第二大队中挑选出二百人。如此，加上他自己的部队，合计就有五百六十人。 他们是最善于机动作战的士兵，战斗意志顽强，身体素质极其优秀，他们更是不知疲倦。 科夫帕克将最好的装备交给这支特遣队，以求一击制胜。但他显然高估了城镇德军的能力。 对于德军来说，要一直坚守到八月八日夕阳时分，真是个疯狂的任务。游击队的大军兵临城下，因为交通的障碍，己方得不到一兵一卒的增援。 德军士兵在不安中度过了八月七日的凌晨，大清早晨雾弥漫。 此地旺盛的水汽蒸腾，于清早腾起浓雾，能见度居然只有十米。 浓雾完全不在苏德两军的估计内，无疑这武器给了德军巨大的心理压力。作为守军的他们有理由相信，游击队会果断利用雾气的掩护，向城镇发动猛攻。 “兄弟们！聆听一切声响，如果察觉有敌人靠近，立刻开火！” 德军指挥官自己也精神紧绷，他主要要防守城北的桥头堡，以及城内的小型火车站。只要这两个地区安然无事，城镇边缘再损坏一些建筑也犯不着心疼。 德剧因此采取的是重点防守战术，他们瞪大着双眼，一杆杆枪械齐刷刷面相东方。 他们过于紧张了！ 因为这武器，着实给了苏军重大麻烦。 晨号唤醒说有的士兵，运输队的所有战士已经做好战斗准备。然而面对武器，所有人都在质问：“我在哪？敌人在哪？哪里是北？” 是的！因为苏军的营地距离德军足足超过三公里，除非德军有75毫米榴弹炮或更高级的火炮，营地不会遭遇任何袭击。如此远的距离，因浓雾的问题，苏军的清晨攻势也不得不向后拖。 雷切夫无奈的抱怨：“该死的大自然！该死的雾！我们丧失了良机。” “您还是省省心吧！这次我军全面出动，城镇一定能夺下来。”菲奥多洛夫安慰道。 “没有办法，我们只能等雾气散去。” 雷切夫和菲奥多洛夫，已经获悉科夫帕克会派遣一直特遣队增援攻城的友军。不过两人一致认为，特遣队抵达时城镇早就红旗飘扬的。 雷切夫担心的是攻城时的伤亡问题，菲奥多洛夫却不以为意。 “战争总要死人的。我们曾给国家蒙羞，所以我们没有借口退缩，我们会一路猛攻。” “算了吧！”雷切夫咧着嘴，“你部伤亡巨大对游击共和国是重大损失，现在人力资源这么重要，战士的生命岂能白白浪费。我现在决定了，火箭炮参与到攻城中。就以此作为炮火准备！” 第1592章 攻克 在浓雾中，苏军抓紧时间做进攻准备。 关于进攻城市，雷切夫有着一定的经验。在他的要求下，菲奥多洛夫对他的游击旅做出拆分。 第21游击旅被安插进了一些基层政委，又从其他民兵部队抽掉骨干人员编入其中，担任一些基层军官。该部队的组织架构和伪军时期完全不同，战斗力似乎也有所提升。 他们在正式起义后一直进行休整，兵力得到恢复，所有战士的精神面貌皆尚可。 当前，与其说这是一支游击旅，不如说是63集团军的另一支独立团。该部兵力配置和步兵团如出一辙，它也分为四个步兵营。 运输队有大量的马匹和物资要看管，还有行军中崴脚受伤的一小撮非战斗减员，他们都不可参与战斗。 不可参战的也有罗马尼亚人，这一次，布里马尤和他的人继续作壁上观，其本人也特别乐意于此。 雷切夫是不会信任这群罗马尼亚人的，并非因为他们是前战俘组成的盟友，完全是因为其糟糕的战斗力令他不屑一顾。 谁是进攻部队，谁是守军，苏军一番协调后安排得明明白白。 此战，苏军不打算搞多么复杂是战术。打法只有一个——围三阙一。 这算是司令杨明志教会给作为部下的这群老毛子们的一种优秀战术，在苏军战士看来，它完全就是一种改良版的钳形攻势。 它的狠毒之处就在于，充分制造一种绝境求生的可能性，迫使敌人逃亡，趁其阵脚大乱，奇兵乍现，展开最终歼灭。此战，运输队根本不打算放过任何一个敌人。 菲奥多洛夫不得不佩服他的顶头上司，以他的见闻，苏军或是德军的将领，哪有这么打仗的？！ 只是这位指挥官，还不懂得“三十六计”罢了。 一切按计划进行。 游击旅派遣三个营首先以钳形攻势进攻，他们在雾气即将散尽时，排成散兵线向德军压了过来。 这三个营有各自攻击的方向： 一营正面进攻，即向西方挺近。二营迂回到南方后，开始向北方进攻。三营迂回到北方，主攻德军的桥头堡，以阻止德军可能的渡过斯洛韦奇纳河逃命。 战士的步枪插上刺刀，心情紧张地向城镇挺近。 苏军的举动可谓异常张扬，他们排其宽大的阵仗，威压着德军的心理防线。 “我的上帝！他们果然兵力雄厚。难道这也算是游击队？他们根本就是正规军！”守军指挥官咬紧牙关，看到此情此景，再加上昨日缴获的半自动步枪，他相信自己成了沼泽地的恶魔，苏军的284师盯上。 指挥官给所有的机枪手下达命令，即敌人踏步有效射程之极限，立刻展开射击，甭管精确度如何。 “或许，我展现强大的火力，他们就会溃散？” 指挥官不停的自我安慰，幻想着战斗会像昨日那样，机枪构筑的火力网充分展现火力优势击退敌人。 如果德军有大量的机枪、迫击炮，以及取之不竭的弹药，他们或许能再度坚守成功。可惜，他们只是一支三百多人的队伍。这样的守备部队能得到多少弹药？ 最基层的步枪手，每人的弹药量平均还不到两个基数。机枪班组的弹药量相对充裕，有五个基数。 经过昨日的战斗，他们消耗了许多弹药，机枪也因战斗损毁了十挺。到现在，守军只有十挺MG34，十五挺ZB26，以及五挺老旧的MG13。 反观苏军，不仅机枪比德军多，他们还有十门无后坐力炮呢！ 杨明志和耶夫洛夫对第21游击旅没有怀疑是不可能的，该部队已经成为部下，第63集团军必备的一些装备他们也必须有。 所以，拳头武器的RPG和无后坐力炮，他们都有所装备，只是比嫡系部队装备量少很多。 即便如此，他们也具备了一定的攻坚能力。 当三个步兵营开始正面进攻时，其后方的炮兵开始架设阵地。 十个无后坐力炮小组被集中起来，他们就尾随在正面进攻的第一营后方。这些人是炮兵专家多罗宁的培训的炮手，因严重缺乏经验，技术相当窳劣。 好在城镇是个大目标，没有人要求他们重点攻击某个目标，保证炮弹以最大射程打入城镇范围就足够了。 当一切准备就位，炮手挥动一面红旗，意为准备妥当。 依旧留在营地观战的菲奥多洛夫点了点头：“是时候了！” 他下令展开进攻，而最先展开攻势的，竟是火箭炮！ 此乃雷切夫的主意，所谓炮火准备是要有的，最好能利用炮击吓到敌人。同时炮弹的剧烈爆炸，也是给进攻部队巨大的精神鼓舞。 火箭炮小组都是专业人士，他们可是284师的老兵，具体来说三个月前，他们参与用“飞鱼”远程轰炸切尔尼戈夫的行动。 一条白龙拔地而起，平地之上突升剧烈白烟，此情此景令严阵以待紧张不堪的德军大为震撼。 “是间歇泉？那个白烟究竟是什么？” 还没等守军搞清楚，两枚火箭弹以相对低平的抛物线，以初速二百米的高速砸向城镇。 兵工厂新下线的火箭弹都是鲶鱼火箭的量产型号，其发射药做了一点调整，使得初速更快。战斗部装药依然是阿玛托，为了更好的杀伤敌人有生力量，刻意塞了一包碾碎压实的密集弹壳碎片。 第一枚弹毫不留情的爆炸了，固然德军都是守在掩体中，剧烈的爆炸轻易的毁掉了德军的三个机枪堡垒，合计造成三十多人伤亡。 火箭炮小组丝毫不在意前方的爆炸与腾起的蘑菇云，他们继续装填第二发弹，很快又造成了凶猛的爆炸。 菲奥多洛夫的战士们知道苏军的喀秋莎火箭炮，他们持枪半跪在草丛中，高呼着“喀秋莎”的名号，根本没人指正这玩意儿实际叫“鲶鱼·改”，更不知道游击共和国都是以“鱼”来命名火箭炮的。 连续三枚火箭炮的直接命中，杀伤的守军官兵只有五十余人！守军是人，除了第一枚弹的突然袭击，后两枚爆炸时，守军纷纷在各自的掩体后蜷缩一团。 绝大多数守军挨过了震动、破片顽强的活了下来。 他们刚刚得到喘息，又遭遇到新的炮击。 无后坐力炮打出的70毫米弹，装填的还是阿玛托炸药，威力近似于80毫米迫击炮弹。因是讲究最大射程，炮弹最终纷纷以近乎直角触地爆炸，战术效果很像迫击炮弹。 垂直攻击令德军无处遁藏，士兵蜷缩着哀嚎，亦有人放弃阵地，钻入民房中躲避…… 火箭炮给予守军心灵重创，随后的无后坐力炮轰炸，则打崩了士气。 炮火准备短而急促，预设的炮弹打完了，三个营的官兵纷纷站起身，在基层政委的带领下，高呼起乌拉。 经过轰炸，德军能阻止的火力阻击变得相当羸弱，苏军付出了不大的代价，分别从城镇的东方和南方突入进去，巷战发生了。 菲奥多洛夫的部队严重缺乏巷战经验，他们不得不在战争中学习战争。好在这群人装备了不少罐头盒做的手榴弹，士兵无师自通的晓得这东西当然是巷战利器。 不管怎么说，苏军有着无与伦比的兵力优势，巷战中，德军不得不节节败退。 更糟糕的，那些和德军一道守城的乌克兰伪警察，他们见大势已去，纷纷扔了枪，跪地求饶。 如果这群伪警察面对的是杨明志的嫡系，肯定会被第一时间枪决的。得亏他们面对的是第21游击旅！ 自己曾是伪军，这群人也都是伪军。并非所有的伪军是高高兴兴给德军卖命，或是受到威胁、或是混口饭吃，肯定是这样！ “嘿！乌克兰人！扔掉你们所有的武装，乖乖跪好，这样就不用死了！” 投降的伪警察听从游击队的命令，一些绝望的德军士兵看到这一幕，干脆也举手投降。 既然德国人也投降了，留着活口总比一枪毙了有价值。 苏军在两个方向进展顺利，并俘获了五十多人。 但在城镇北方的位置，苏军遇到了阻力。攻击桥头堡令负责攻坚的第三营损失很大，四挺机枪压制住了进攻兵力。同时，战术收缩的德军指挥官，下令自己剩余部队向桥头堡挺近。 明眼人都看得出，只要德军还能坚守住桥头堡，苏军占了城镇也不不是获胜。 菲奥多洛夫看到了这一情况，旋即命令正面进攻的第一营分兵向北移动。又令待命的无后坐力炮小组移动炮位立刻轰炸。 苏军携带的炮弹数量相对充裕，也就能够容忍技术渣渣的新晋炮兵小组实战挥霍。 难以攻下的桥头堡开始遭遇炮轰，只是炮弹不是打歪炸到河面，就是打的太近几乎伤到友军。 不管他们炮术如何糟糕，向着一个大概的位置轰炸，炮兵不断的修正仰角，总得有一发弹击中目标。 终于，一发弹击中目标，四个机枪阵地一下子损失三个，唯一的阵地，那挺ZB26的火力已经过于羸弱了。 第三营迅速攻占之，加上第一营增援的部队，苏军在城镇北部构筑了一个新防线，加上炮兵的延伸轰炸，迫使打算向北突围的德军，不得不转道向西。 慌乱中，德军指挥官意识到自己只能向西撤。 他灵光一闪：“哎呀！只要向西跑，跑到利尔楚奇，我们就安全了！” 他旋即号召自己的部下：“先生们，让这该死的城镇见鬼去吧！我们不可能受到八月八日的，我们向西撤到利尔楚奇！快走！” 随着德军向西逃跑，苏军的围三阙一计划已经完成了大半。苏军士兵迅速占领了城镇主体，但没有人展开追击。 这也是行动的一部分，游击旅的官兵至此已经完成了任务，多一步操作不过画蛇添足。 他们站在城镇的宽阔街道，向着向西逃跑的敌人射击，就如同打猎一般，士兵发泄着人类灵魂深处的破坏欲。 苏军的射击更加速了德军的逃窜，混战只有只有二百多人逃出城镇。他们逃得太仓促，城里还有昨日战斗后的几十个伤兵，新晋受伤的士兵也撂给了敌人。 自己自身难保，抛弃受伤的战友也实属无奈。 德军渐行渐远，一路逃跑又有一些人倒地伤亡，一百余人看来成功逃脱了苏军的攻击范围。 “啊！啊！终于我们快安全了！”德军指挥官丝毫不愤恨城镇失守，他庆幸于自己面对敌人的疯狂火力居然能带着一半弟兄逃出生天，这难道不是功绩吗？等到了安全地区，再把面对的情况原原本本告知师部，难道师长还会追究自己的责任？绝对不会！ 德军指挥官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他已经想到了各种合理的借口还推卸自己的责任。 然而，他和他的部下的末日，终于到来。 雷切夫如同乌龟一样，一动不动的憋了很久。因为雾气散的隐约时，他的战术大迂回就开始了。 伞兵不愧是苏军的精锐，他们的身体素质依旧优秀，承担起迂回任务颇为轻松。 他们一口气跑到城镇西方超过两公里的草地，士兵纷纷趴在地上，乍一看去那就是一大团草！ 一切按计划进行！在看到德军匆忙逃窜而来，恰当时机，雷切夫下达阻击命令。 一时间，来自于DPM和SVT40的弹雨打懵德军，唯一一挺德什卡重机枪，它12.7毫米的“巨型”子弹，如同处决犯人般，将不知所措的敌人砸成肉泥，场面极其血腥。 “跟我走！乌拉！”雷切夫热血上头，他高举冲锋枪带头冲锋。 最后的阻击发生的非常突然，结束也非常迅速。 德军的指挥官因为跑得最快，也最先被重机枪打得面目全非。群龙无首的德军面对数量惊人的敌人，意识到一切都没了悬念。 逃出城镇的一百六十人，在最后阻击战中，伤亡了九十五人，五十五个德国兵举手投降。他们的头脑一片空白，心脏狂跳似要炸裂，许多人惊得浑身发抖，精神接近崩溃…… 看着这群惶恐的敌人，雷切夫无奈的摇摇头：“你们也都是些年轻人呐！听了希特勒的规划来我国杀杀抢掠，以后你们就到矿场，给我们老实挖硫磺吧！” 第1593章 时间差 野火还在城镇中燃烧，战斗后城镇一半房屋坍塌，一些甚至燃起冲天大火！ 浓烟滚滚扶摇直上，在黑烟之下的，正是随处可见的砖头瓦砾，以及死亡士兵的尸体。 这一战，运输队付出了近二百人伤亡的代价，其中七十人牺牲。第21游击旅蒙受了大部分的牺牲，在旅长菲奥多洛夫看来，自己部下的牺牲没有白费，部队不但取得了胜利，还一口气俘虏了八十多名德军战俘！ 苏军一共俘虏了四十余名伪军和八十余名德军，这些战俘也几乎没有受伤。 战场上有着许多敌人的伤兵，对于他们，自然是直接补枪击毙。他们甚至击毙了那些昨日作战后的德军伤兵，面对绑着绷带的敌人伤病员，21游击旅的官兵没有仁慈。 抓到一百多个战俘令人始料未及，当部下开始打扫战场，进入城镇的各个还算完好的房屋搜索战利品时，菲奥多洛夫也突击开始了对战俘的审讯。 他懂得一些德语，考虑到德国军人多是桀骜不驯，他将希望放在乌克兰人俘虏身上。 他没有使用什么特别的手段，直白的告诉这群被吓坏的可怜人：“听着，我知道是德国人强迫你们打仗的！绝对是这样！所以我同情你们，只要你们将所知道的一切告诉我，只要这属实，你们的生命将得到保护！” 游击队简直是故意给自己台阶下，赶紧就坡下驴！ 很快便有五个人站起身，自告奋勇的要求汇报他们知晓的“大新闻”，即所谓德军援兵的事。 此事完全超乎菲奥多洛夫的想象。 待到意气风发的雷切夫回到城镇，他惊恐的向其说明自己刚刚获悉的重大情报。 “同志！我刚刚得知，这里的守军隶属于611师。” “611师？不是620师吗？难道……” “不！德军在这一带部署了很多部队，他们是负责基辅北方防御的。具体来说就是防御来自沼泽地的攻势，就是防御我们。” 听到这儿，雷切夫颇为高兴：“所以我们把这个城镇占领了，守军全军覆没。” “的确如此！德军已经获悉城镇危机，他们的援兵正在杀来的路上。战俘告诉了我其得到的命令，即德军最早将在明日傍晚抵达。我们……我们面临着非常复杂的情况。” “这……真是糟糕。” 明白内情的雷切夫再也高兴不起来了，他清楚的意识到，八月八日，对于撤退的科夫帕克至关重要。部队将在这座斯洛韦奇纳镇会师，会师期间德军将有极大概率攻城。 这个城镇的战略价值有限，游击共和国也无意把触角伸到这里。 然而，八月八日，这个时间过于敏感。科夫帕克和他护送的数千疲敝饥饿的民众一定会在八月八日抵达，若德军获悉城镇失守，他们的援兵也肯定会加速奔袭试图尽快夺回城镇。任何的战争，手无寸铁的老百姓是最大的牺牲者，若战斗不可避免，苏军也难以一边战斗一边保护他们。 一旦平民群体遭遇德军的进攻，后果无疑是一场惨绝人寰的杀戮。 “我们必须采取一些措施！”菲奥多洛夫紧张的说，“在那边的时候，我们可是看过德国人搞屠杀的。即便是号称正直的国防军，杀害平民方面也毫不手软，他们甚至枪毙孩子！明天会有大量平民赶来，我非常担心他们的安危。” “您的担忧合情合理。”雷切夫跺了跺脚，“我们必须立刻布置城防工事，同时……” 交谈间，雷切夫不由的瞥起城北的铁路桥，突然灵光一闪。 “干脆这样！运输队全体移动到斯洛韦奇纳河北岸，当科夫帕克的大部队抵达后，所有平民全部过河。我们再派人向南移动，牵制和拖住进攻敌人，直到最后一个平民过河。” “所以，最终我们把桥也炸掉。杜绝敌人的追击？” “对！我想，这是我们唯一能避免悲剧的措施。” 菲奥多洛夫和雷切夫完全达成共识，于是后方观战的部队，驱赶着闷头吃草的马匹，托着大量物资开始向城北移动，缓慢通过桥梁。 另一方面，战斗结束后的两个小时，于城镇西方放哨的哨兵看到了一支队伍正向城镇逼近。因对方亮出了红旗，哨兵迅速跑步通报，声称看到了科夫帕克兵团的先遣军。 …… 城镇的浓烟就是最好的信号，巴尔岑和他的新部下们，远远就看到了黑烟。就在行军的时候，他们已经听到了远方的轰鸣，意识到友军开始攻城了。 他号召战士们加速狂奔，士兵奋勇穿过密林，以力所能及的最快速度奔袭。如果是参与马拉松，巴尔岑和他的部下，都能获得不错的名次！ 他们扛着长枪短炮，一路奔袭二十余公里，终于和运输队的哨兵相遇。 “唉！看来我晚了一步！”巴尔岑紧握哨兵的手，“同志，敌人都被消灭了吗？你们何时取得的胜利？” “是上午九点，长官！” “是嘛！”巴尔岑看了看怀表，“唉，我们晚了整整两个小时。” 巴尔岑由衷的长出一口气，他最担心的即是战力一般的友军久攻不下城镇，终究还是高估了敌人的实力。既然战斗胜利了，进行下一步的操作也就有了更多的空间。 “同志！快带我去见你们的军官！你们是21游击旅的人吧！快带我见你们的旅长菲奥多洛夫！” 很快，巴尔岑不但见到了脸庞有些干瘦的菲奥多洛夫本人，还见到了久经战阵屡屡负伤却有果断重返战场的伞兵雷切夫。 怎么说，自己和雷切夫也算是老战友了！ 巴尔岑进入亢奋状态，他张开双臂一脸轻松：“哈哈！我都明白了，一定是伞兵展开猛烈进攻，敌人一触即溃。恭喜你们，获得胜利。” 雷切夫摇摇头：“亲爱的达瓦西里，你应该恭喜21游击旅同志们的英勇，还要感谢司令提供的炮弹和火箭炮。” “好吧，感谢司令同志，我们进入整体。司令差遣你们运输粮食，你们都带来了吗？” “都带来了。”菲奥多洛夫直言道：“我们带的粮食足够所有难民吃的，战斗之后我们又在敌人那里缴获了一点黑面包。这些物资，我已经将其运到河对岸了。” “什么？你运到了哪里？” “河对岸。” “你……谁命令你这么做的？这不符合计划！”巴尔岑听着非常懵，他始终对伪军反正的第21游击旅有心理芥蒂，他们为何如此操作，必须说个所以然。 菲奥多洛夫也有意早早向科夫帕克说明此事，既然司令的爱将巴尔岑居然站在自己面前，提前跟他说明白，也算是日后给司令本人解释做个彩排。 关于德军611师增援城镇的事，巴尔岑听得大吃一惊。他和其他军官一样，丝毫不畏惧这群进击的敌人，只是担忧那五千多平民收到伤害。他也明白了运输队主体移动到河流北边的意图，当即认同了这一堪称果断的举措。 巴尔岑心里挺佩服这个菲奥多洛夫，他一句佩服话没有，倒是其的行动，已经证实了自身的完全认同。 巴尔岑抵达后，便于菲奥多洛夫等人紧急商讨了一番下一步的对策。 按照原计划，兵团大部队磨磨蹭蹭的抵达后，会在城里休整一下，至少吃饱一餐后再继续赶路。现在的情况完全变了，如若德军一定会在八月八日傍晚抵达，大部队的所有人必须在太阳开始落山前，全部离开！ 苏军，必须和德军打一个时间差，给予苏军操作的时间并不多！ 巴尔岑已经完成了任务，接下来，他将获悉的重大情报，通过无线电告知二十公里外的兵团主体。 当其发电报的时候正直中午时分，整个上午，兵团护送平民优哉游哉的走了区区五公里。当然，大量的平民如何像军人那样长途行军，何况他们行军之路布满了树林你浅泽。 中午时分，科夫帕克下令大部队停下来休息。因一直没有收到先遣队的情报，他和鲁德涅夫商议了一番，认为城镇的战斗不可能迅速结束，因此部队也犯不着过快的行动。 瞧瞧平民的脸，他们的疲惫表情过于直白，指望这些人能像先遣队那般健步如飞？这不可能！ 人们的午餐依然的为数不多的土豆，加上军人，队伍高达八千人，这张硕大的胃口将休息地附近的蘑菇扫荡一空。饥肠辘辘的人们胃口巨大，奈何土豆的数量也不多。终于，长途的行军可以暂停，虽然吃不了多少食物，停下来休息一番何乐而不为呢？ 就是这样的时刻，科夫帕克收到了特遣队发来的电报。 结果是令人惊喜的，科夫帕克看着通讯员手写的电文神情激动。 “情况怎么样了？！”瞧着兵团司令激动的模样，鲁德涅夫焦急询问。 “他们赢了！斯洛韦奇纳镇已经在两个多小时前被友军攻破。说真的，我们真不该这么磨蹭。” “哎呀！真是一个天大的喜讯。电文上还有什么内容。” 科夫帕克希望得到更多好消息，可惜，下面的内容令他瞪大双眼。 “这是真的？”他一时有些不敢相信，又逐字逐句审视一番。“巴尔岑的告诉我，一直德军步兵团已经开始增援城镇里。这……岂不是我们还要和敌人打一场？” 鲁德涅夫更加的冷静，他基本知晓了目标城镇的现状，至此也只能感慨一个“战事无常”。 “同志，我们的友军已经作出果断措施，我们别无选择，必须按照他们的要求做。如果那些战俘说的是真的，给予我们的时间看来还是比较充分的。只要赶在八月八日下午之前，我们抵达目标，我们就有足够时间继续撤离。” “如果是对于军人，我们有足够的时间规避敌人。瞧瞧我们的现状吧！鲁德涅夫同志！大量的战争难民，他们已经向我们诠释的什么叫做乌龟的速度。” “但他们绝对不想被杀！我们必须告诉他们真相，我相信，求生的本能会迫使他们健步如飞。” 科夫帕克点点头，他有必要立刻告知所有休息的难民部队面临的巨大危险。 “鲁德涅夫同志，您去告诫他们必须快速行动。这是您的强项。我只希望您告诫之后，所有难民不会恐慌，我希望部队在保证稳定的同时加速行动。” “我会的。我会令士兵教训所有不听话的人，像牧羊人般约束受惊的羊群。”说完，他又笑了笑。 关于一支德军正规军正气势汹汹的杀向会师地斯洛韦奇纳镇的事实，直白的告知了所有休息的难民。 正如科夫帕克所料，难民群体果然发生了骚乱！ 队伍一路撤离，这一路上解救难民数千，也找到了一批隐居者。诸如逃离利尔楚奇镇的难民相信游击队，那些隐居者却公然的撂挑子了。 “德国人又不会如猎犬一样搜索整片森林！我们要继续隐居，你们不用管我们！” 出现这种撂挑子的家伙也在鲁德涅夫的估计中，为了避免士气受到打击，士兵毫不犹豫的对这些人采取措施。想要继续隐居，这是不可能的！鲁德涅夫给了这种人两个选项，被当做叛徒立刻枪决，或是跟着大部队走。 他们，果断选择后者。 于是乎部队根本没休息多久，内心恐惧的难民们，纷纷开始了自己的逃命之路。 科夫帕克安排士兵在队伍的外侧，不但是保护难民，亦是盯着他们谨防有人逃跑，再者便是催促行动。 那些上午还一副疲态的人，得知逃跑会被处决，跑得慢会被德军杀死，他们不得不玩命奔走。 科夫帕克也不可能完全使用“大棒子”。 “我们争取在今天抵达城镇，并争取在晚上过夜。友军发现了敌人的食品仓库，今晚到了安全之地，每个人都能吃撑！” 食欲，不是另一种诱惑吗？ 萝卜加大棒的手段，让拖家带口的难民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他们甚至扔掉了一些可有可无的财物以减少负重。 他们整个下午都在狂奔，中途仅有两次非常短暂的休息。当时间到了晚上六点半，他们钻出了森林，在落日余晖下，看到了依旧在冒烟的斯洛韦奇纳镇…… 第1594章 会师 为了迎接即将到来的八千之众，已经将马匹和所有物资运到河对岸的运输队，在下午的时候便点燃篝火，突击大规模的烤土豆。 此行，运输队携带的粮食数量很多，为了避免在分发粮食时出现混乱，菲奥多洛夫分出一些兵力，专职做起了军粮分配的工作。他们烤制土豆，或是直接白水煮。土豆被加工成熟食后，依烹饪方式不同，放在不同的位置。 直接从铁匠村鲶鱼村运来的面包，也被切成薄片，平均二百克一片。 由汽油桶改造而来的大锅有十口，士兵从河里取水，接着用旺火熬制混合了咸鱼干、罐头酸菜、腌萝卜、洋白菜、洋葱、蘑菇干的汤。 他们还临时做了一个粮食分发点，因从城镇里搬出了一些没有破损的家具，分发点愣是被打扮的有模有样。 河对岸一副热火朝天景象，城镇依旧一片狼藉。 巴尔岑和雷切夫，两人率部在城镇南部暂时布防。介于德军正气势汹汹杀来，部队是否进一步的南下到森林中去打德军的伏击，这要看科夫帕克兵团的行动速度。 假若他们果真是拖拖拉拉到八月八日才抵达，部队就真的得南下去主动寻找敌人，迫使其不能进攻城镇。 苏军以最悲观的可能性面对接下来的战局，战士们也都做好了阻击敌人的心理准备。 战局终究没有向最恶劣的方向发展。 城西的哨兵挥动旗语信号，不一会儿，站在城镇内较高建筑的哨兵，直接看到在夕阳的映照下远方出现了数量惊人的人影。 一名卫兵癫狂般的冲进菲奥多洛夫于城镇里的临时指挥所。 “旅长！他们到了！我们等得人到了！” “真是太好了！”菲奥多洛夫看了看表，已经是快晚上七点了。他一甩脖子，“走！跟我去会会那个科夫帕克。” 兵团和数千难民，他们一个下午的快速行动令巴尔岑大为惊喜。 巴尔岑和雷切夫，两人领着一点随从，便直接跑到城镇西处。接下来的事仅凭肉眼便能一探究竟。 “呵呵，他们已经到了，依旧在快速行动！我真是搞不明白，你们这群人昨天和今天上午拖拖拉拉的，下午的行动效率简直像军人。” 雷切夫不解巴尔岑的嘀咕：“您是在说那些游击队员？” “不！我是说难民！我们解救了大量的妇女和孩子。您敢相信吗？这些人一个下午走了二十公里！一群饥肠辘辘的人走了二十公里！” “这……似乎还真是个壮举。”雷切夫的确很惊讶，他调侃说：“看来，饥饿也能成为一种动力。” “对！他们来的很及时，不枉我们准备打量的粮食了。接下来你我都行动起来，我们得护送所有的难民过桥！” 冒烟的地方就是斯洛韦奇纳镇，城镇里一定有着吃不完的土豆面包！ 无论是士兵还是难民，眼前的城镇即是他们归途的最总要的中继站，是一个阶段的终结。 尤其是难民们，母亲拽着孩子，年轻人拉着老人，在草丛中奋力拉着满是生活用品的平板车，和士兵一道，如同向敌人阵地冲锋般，嗷嗷叫着狂奔，许多人因为内心的激动，吼起乌拉！ 如同数千匹饿狼，他们疯狂的冲进城镇，想当然的以为能立刻看到粮食。 当他们进入城镇，看到的是大量残破的建筑，但没有人茫然或失落，因为空气中飘荡着的绝对是来自食物的香气！ 已经守候多时的第21游击旅的官兵，很快控制住了局势，接着毫无磨蹭，每个士兵都在吼着：“你们过桥吃晚餐！” 士兵在打扫战场时，除了拉走敌我双方的尸体，顺便稍稍清理了街道。 他们为蜂拥而至的难民清理出了一条路，难民们秩序井然的在士兵指引下，麻利的向桥梁走去。 过河的行动将持续一段时间，最先抵达对岸的难民，立刻被引到食品分发出。无分老幼，每个难民得到五个烹饪好的土豆和二百克面包块，以及一碗汤。 众多的难民大部分并非一无所有，诸如碗和勺子等餐具可是一定要带的。大部分人用自己的餐具承接这些丰盛的食物，至于实在一无所有的人，缴获的德军钢盔，不就是最好的“碗”吗？ …… 终于，菲奥多洛夫见到了那位著名的游击队指挥官科夫帕克。 只见这个留着山羊胡子的中年人，他和蔼的模样，显然是不知道自己的过去。 菲奥多洛夫可不敢说自己曾做过伪军，一番互相赞誉后，他直接说起部队的下一步行动计划。 “大叔，我看到您的军队已经非常疲惫，以您现在的状态，和敌人战斗根本不合时宜。您的部队抵达河对岸赶紧吃饭，等明日天一亮，立刻返程吧。” 节奏发展的过于快速，科夫帕克眯着眼又审视这个旅长身边的另一位。这个男人穿着特别的制服，那是伞兵制服，这一点他是清楚的。 “嘿！那位同志，您是伞兵？” “是的长官！”雷切夫旋即敬了标准的军礼：“我的伞兵233旅营长雷切夫。” “很好。看到您，说明伞兵旅也都撤回来了。”说罢，他的眼睛又看到菲奥多洛夫。 其实科夫帕克早就知晓21游击旅的事，他本人并不迂腐，当前团结一切的反抗力量可是当务之急，何况这些前伪军实实在在立过大功。 但是，他对游击旅对自己部队的安排有异议。 “同志，您让我们明日一早就撤！难道是德国人，他们的行动加速了？” “不！我只是单纯的希望您和数以千计的平民得意平安的撤离，千万不能有一个平民死于敌手。” “好吧！我的战士这一路付出很大牺牲，三周以来他们不是奔袭就是战斗。我的战士需要休息，不过我们撤走了，这个城镇……” “抛弃掉！”菲奥多洛夫直言不讳。 “抛弃？这么果断？难道这是司令的意思？” “是的。司令早已下达命令，当军队撤离后，城镇的小火车站和铁路桥全部破坏。就在刚刚我们收到了指挥部的最新指令。司令命令我军应当避免和新的敌人作战，一旦平民得意撤走，城里的军队也跟着撤走。” “这是别列科夫将军的命令？” “正是将军的命令。” 科夫帕克点点头，他本意也是规避掉德军援兵的。 如果是正规军的指挥官，军队攻占的城镇，一定是下令死守，聪明一点的指挥官，意识到明显要全军覆没才会下令撤退，更多的指挥官干脆和将士全部捐躯。 这种应对正规作战的英勇行为是值得称赞的，如若连抵抗都没有，甚至没看到敌人，就把占领的城镇拱手让给敌人，这和叛徒也别无二致。 游击战毕竟不是正规阵地战，科夫帕克估摸着，可能将军也就顶住了许多压力，才下令部队抓紧时间撤退！ 他接着问：“我完全支持将军的命令。我只想知道，谁来殿后，谁是后卫。” “是我们！”雷切夫说，“我们是伞兵，是精锐，我们将是最后撤走的。” “好吧。由你们殿后，那五千多平民什么都不用担心了！所以你们何时撤退。” “这就要看您的行动速度了。如果您和难民撤的够快，我们将在中午时分撤离。我们会在城镇里放火，点着剩余建筑。最后将桥梁炸毁！” “听起来是个绝妙的计划，那就不要磨蹭了，我要快速到河对岸。”科夫帕克接着嘿嘿一笑，解开自己已经破破烂烂的皮衣，“你们瞧瞧我干瘪的肚子，我都要饿死了。” “那就赶紧过河吧。您是高级指挥官，我们可是为您准备了丰盛的一餐。”说罢，菲奥多洛夫使了个眼色，便有卫兵塞给科夫帕克一包香烟。 对于战场上的军人，香烟能很好缓解焦虑。科夫帕克吐着烟圈，整个人都感觉舒坦了。他心情不错，迈着大步走向桥梁。 …… 关于城镇被苏军占领守军全军覆没这件事，德军在八月七日中午前一无所知。当611师发现无法在向城镇打电话，这才意识到大事不妙。 一般状况下，电话线是不可能被风雨弄断，何况这两天天气晴朗！守军汇报说，他们被数目庞大的敌人围攻，到了白天敌人定会攻城。 莫非，城镇已经被敌人攻破了？ 德军也在按部就班的行动，四个被抽掉的步兵营在下午齐聚在城里。此时，谁不知道兵贵神速的道理呢？介于当前局势未明的状况，611师首先是开一个紧急军事会议。 “我们没有权限调动空军，我们甚至没有权限调动哪怕一架侦察机！我们根本不知道那个该死的城镇现在如何了！” 师长在会议室中抒发着自己的愤怒，其余人等心情焦虑。大部分人的态度出奇的一致，即默认城镇已经失守。 接下里的问题，已经不再是增援守军，而是部队北上收复城镇。 无论如何，斯洛韦奇纳镇必须在德军的掌控中！ 师长的态度非常明确：“那个城镇可以被地图上抹去，但铁路线必须完好，我们需要那条铁路支线，尽管它经常被游击队破坏。出于军人的责任，基辅方面命令我们保证城镇在我军手里，如若我们失败了，我与在座的诸位，我们都是罪人！” 无论是出于军人荣誉还是害怕失败了被军事法庭追究责任，所有人完全支持北上。 临时组成的步兵团有四个营，他们的武器装备因局势的变化而进一步提高。仅仅是这样，丝毫不能让611师的一票高级军官满意。 他们相信部队要和那个苏军近卫284师的余孽恶战一场，为了在大战中占得优势，必须组织更多的兵力。擅自抽掉其他地区防守部队，那么基辅防御圈就出现漏洞，师长不敢这么做。 更多的兵力在哪里？或许城里的治安警察应该出一把力！ 对！那些治安警察！ 611师果断连夜动员奥夫里赤城和周边城镇的治安警察，如此手段能增加三百余作战力量。 仅仅如此依旧不够！611师进一步动员，那些为该师打下手的作为辅助力量的乌克兰人，干脆被突击武装起来。 一番操作，八月七日晚，德军拼凑出了一支多达3500人的北上部队。 这个数字令德军相当满意，能否一口气夺回城镇还是个未知数。当然，因为一直没有收到城镇守军的电报，或许他们采取无线电静默也说不定。 611师指挥部还存在一丝幻想，即守军损失很大却还是守卫城镇。他们非常愿意相信，己方于次日展开的行动，不会有大的问题。 这一夜，对于苏德两军至关重要。 双方对于对方的了解非常有限，更是出现了严重的误判。仗打得稀里糊涂，在东线倒是相当常见。 德军趁夜抓紧时间准备，611师动员不了更多正规国防军士兵，倒是能动员所有车辆。城里还有许多的运货马车，卡车倒是全部支援前线。 611师决定，当次日军队开拔，首先要组织全部的马车组织起一支“机动营”。因为前往城镇的道路超过三十公里，徒步行军可是要走到傍晚，如果是马车则不然，可能四个小时就抵达目的地，士兵还能保持不错的体力。 初步计划上，德军能让三个连以最快速度杀到城镇。这一情况，苏军一无所知。 斯洛韦奇纳镇以北的地区，苏军的军民超过了一万人！他们在河流的北岸点燃的大量篝火，入夜，营地里鼾声一片。 饥肠辘辘的人们食量巨大，分发的粮食被一扫而空。苏军没有因为孩子小就故意减少粮食供给，以至于每个孩子愣是吃的肚子圆滚滚，可能这就是他们一年来，吃得最饱的一次！ 众多的难民在入睡前知晓的军队的下一步决意，因军队的兵力已经超过五千人，加之饱餐一顿，难民中的焦虑情绪荡然无存。大家非常赞同此日天明立刻撤走，也相信未来的旅途不会再面对危险。 游击共和国，这个地方真的有吃不完的土豆？难民们已经不再有怀疑，因为他们获悉，自己吃掉的拳头大的土豆，那里遍地都是！ 第1595章 战役的终章 八月八日，黎明的曙光来的非常早。在太阳升起前，沉睡的士兵已经被军号唤醒，数以千计的难民，连带着纷纷结束休息。 所谓吃饱了才能走的更远，等待着军民们的，将是新的漫长旅途。 无论是士兵还是难民，每个人都分到新的土豆，趁着篝火炙热余烬尚未熄灭，迅速开始炙烤。 一大群人蹲在篝火旁啃食土豆，这番景象实在别致。 “你们都快点吃，吃完马上启程。有谁想磨磨蹭蹭，就捆起来牵着走！” 21游击旅的官兵话糙理不糙，已经吃过早餐的难民，旋即开始整理他们为数不多的行囊。 一位梳着金色麻花辫的姑娘，她吃了三个土豆后，麻利的将辫子盘在后脑，顶上一个磨损严重的钢盔。 她环顾四周，不禁一声叹息。 “怎么？心里不痛快？不痛快你就说出来。” “唉！也没什么。就是我们一枪不放，就把城镇让给敌人，真是……伊戈尔大叔，您觉得，我们大清早就撤离，对吗？” “这……”伊戈尔寻思了一下，笑道：“亲爱的，执行命令吧。你想要继续杀敌，前提是必须遵从命令。你已经犯不着再去玩命，403个毙敌数字已经够了。” 他拍拍娜塔莎的肩膀，继续催促：“你赶紧把自己的毯子收拾一下，解开的麻布再在小腿捆好。我估计啊，今天我们还得再走至少二十公里！” “唉！区区二十公里，上级也太小看我了。”女孩噘着嘴，率先收拾其自己的武装。她再卷起有些潮湿的毯子，熟练的折叠捆在背包上。 “上级可不是小看你，是不敢高估那些普通公民。亲爱的，可能你还没意识到，你已经具备跑马拉松的实力！至于那些人，算了算了。” 伊戈尔不想多扯，他三下五除二治理好沉重的行囊，一股脑背在身后。他伟岸的英姿看上去无比可靠：“亲爱的，你是个马拉松运动员，而我，可以参加铁人三项了。战争也就这点好处，能把一个大难不死的老兵逼成兵王。” 毕竟伊戈尔和巴尔岑的关系还不错，他得意直白的看到地区地图，更知晓部队将一直沿着这条河流走，直到抵达普里佩特河。整个旅程可能只有四十公里，实实在在的约莫一个完整马拉松。 但它毕竟不知马拉松，旅途距离如此，道路根本不存在。既然大家要沿着河畔走，不可避免的要经过大量的草甸湿地，淌过无数的小溪。 白罗斯素有千湖之国美誉，国土之上水塘众多，大小河流甚至是溪流加一起，竟多达两万条。所以，部队行军唯一不用担心的是饮用水，河水造就的沼泽烂泥，才是最恶心的存在！ 因为士兵的催促，那些难民的撤离准备工作进行的也相当快捷。 阳光普照之下，雾气快速消散。时间才是早晨六点半，部队的撤离正式开始了。 因为携带的粮食被消耗了一部分，数百匹马有多了部分驮载空间。部队将难民中的幼年孩子分出来，归途一律骑马。另一些缴获的五花八门的战利品，也有马匹驮运。 第21游击旅的官兵和科夫帕克兵团的两个分队，护送所有的难民、伤病员撤退。他们排成一字长蛇阵，于斯洛韦奇纳河北岸行动，向着东方缓慢离去。 “很快，所有人都要离开了！”蹲坐在跨河铁路桥上，雷切夫一脸忧郁的抽烟。 他看着城镇的方向，现在，那些建筑里有价值的东西，能拿走的已经被马匹驮走，带不走的一律砸毁。不仅如此，包括所有的建筑也要一把火烧尽。 在他的监督下，麾下的伞兵已经开始清理建筑了。 城镇中多是传统的木刻楞，它们防火性能非常糟糕。当大部队开始撤走，苏军的纵火同时进行。冒浓烟的房屋越来越多，浓烟扶摇直上，东进的人们侧目旁观，内心里甚至有些高兴。 士兵纵火只是一个开始，尔后大家还得听到一声巨响呢！ 雷切夫满意的站起身，“大部分建筑都已着火，我得看看炸药埋设的如何了。” 他把烟头扔进河水里，站在桥上探出半个身子。 “喂！兄弟们，炸药埋设如何？” “很快就完事了！” 仅着内裤的士兵站在没腰深的河水中，正将预制好的炸药包在桥墩的缝隙找地方挂载。他们携带了一点钉子，因找不到合适的地方，干脆钉了钉子，直接挂着炸药包。 伞兵的工作之一就是渗透敌后作战，控制对方的交通枢纽、破坏公路铁路和桥梁。对于炸桥这种事，战争爆发前即是军事演习的固定科目，当前他们做这类事可谓轻车熟路。 桥梁的五个桥墩都挂上十公斤阿玛托炸药，插上雷管又连上了电极。同时引爆相当于六十公斤TNT当量的炸药搞爆破，对与这座铁路桥实在是威力过剩。苏军顾不了那么多，当务之急就是把这该死的桥炸毁，成为粉末最好，令德军无法过河去追击撤退的苏军。 雷切夫一直探着脑袋监督部下办事，直到电极全部插好，河里的战士上了岸又穿好衣服，他才离开桥梁。 他撤到了河的北岸又看了看表，时间已经是上午八点了。 “我们的友军已经走了一个多小时，最后走的人至少走了也有三公里。现在该我们做最后工作了。副营长，我们在镇里的人都撤回来了？” “都回来了。我们现在就能把桥炸了。” “好的，开始行动吧。” 伞兵办事就是麻利，雷切夫下达命令后，包括他在内的闲杂人等向东跑了一百多米，纷纷卧倒在地。 只有一个胆子极大的战士，冒着受伤的风险，启动了爆破装置。 一声巨响之后，五个桥墩完全垮塌，桥梁段成八节，连带着桥面的铁轨，也以碎片状态跌入河流中。 “好了，我们走吧！”雷切夫站起身拍拍裤子，内心颇为平静。 广大伞兵士兵经历的太多，这样的爆炸早已见怪不怪。作为殿后部队的他们，也在早晨八点十分开始的归途，向着东方跑步前进。 另一方面，德军的北上部队，已经在早晨六点开始行动。 三千余人的队伍，他们大清早饱餐了一顿，许多人还喝了些酒。 将要和素未谋面之战力强大的游击队战斗，伪警察们不得不对自己的身家性命担忧。反观611师的德军官兵，他们不抵触作战，甚至还有一些期待。 德军尽可能的组织起一批客车，三个连的官兵就以此为载具，率先开始行动。 作为先头部队的他们承担了多项任务，最重要的莫过于侦查。 从集结地到目标，中途三十余公路的旅程充满了变数。 马车队离开城市，沿着公路迅速钻入森林中，在未来十公里的行程中，部队会经过几个检查站，继续向北走，和游击队遭遇的可能性越来越大。 “先生们，都做好战斗准备，瞪大你们的双眼，发现可疑立刻开枪！”队伍最首端的连长发出作战警报，但他不打算停车，依旧命令御夫继续前进。 德军这么做就是冒着巨大的危险，假若两边道路有游击队埋伏，行进的车队很容易被打个措手不及。 但德军丝毫不畏惧，承担起侦查工作，被打伏击也是命运必然吧。 越是向北，路况于是糟糕，渐渐的道路坑洼越来越多，马车速度也不得不降下来。 先头部队的平均速度是一小时十公里，他们抵达目标城镇至少也是九点以后了。 德军已经做好了随时作战的一切准备，士兵们瞪大双眼，双手攥紧枪械，枪声一响就立刻跳车展开作战。 他们的精神高度紧绷，期待已久的激战一直没有发生。车队已经走了两个多小时，即将穿过这片森林，战斗依旧没有发生。 这一情况令许多官兵浮想联翩，莫非城镇还在己方的手里。反倒是游击队，他们攻不下城镇，夹着尾巴逃了？ 士兵没有那么多幻想，上午九点刚过，第一辆马车终于驶出森林。 越来越多的马车进入旷野区，士兵看到了令人震惊的景象。只见数公里外的地方正冒气浓浓黑烟！ “我的上帝啊！那是斯洛韦奇纳？”军官使劲揉揉眼睛，接着意识到大事不妙。 士兵纷纷下了车，迅速组成散兵线，半跪在旷野中，等待军官进一步命令。 先头部队和后方大部队取得联络，汇报了城镇燃烧的悲惨事实。 大部队震惊之余，立刻下达了进攻命令。 德军士兵有所松懈的神经再度紧绷，所有人默认了城镇里盘踞着大量敌人，至于友军，他们肯定全军覆没了。 三个连的官兵顶住压力，向着冒烟的地方快速推进。 当他们明显进入敌人的机枪射程内，却惊讶的发现，眼前除了大量熊熊燃烧的房子，阻击根本不存在。 一时间，三个德军连长全部陷入迷茫。 “我的上帝啊！我的敌人呢？跑啦？！”连长摘下头盔，又把大檐军官帽戴上，他知道，这里已经不存在敌人了。 德军的目的就是保证斯洛韦奇纳镇一直在自己手中，三个连的官兵全部进入城镇，他们知道自己已经完成了任务，看着到处是燃烧的建筑，不由得陷入迷茫。 不一会，就有士兵发现了非常糟糕的情况！ 城镇的小火车站已被炸毁，铁轨路基遭到故意破坏，轨道遭遇爆破。 紧接着，他们终于找到了失联的守军们——他们全都死了！ 苏军掩埋了己方的阵亡者，德军尸体则简单的拉到一边。终归城镇要扔给德国人的，他们的尸体当然有他们来收尸。至于尸体上的鞋子、武装带，已被苏军拿走。 随着调查的持续，德军很快发现，铁路桥已经被彻底炸毁，大量的石块堆积在河流，平静的水面因而变得湍急。 这一切都说明敌人早就扬长而去，满是尸斑且松软异常的尸体，证明战斗在昨日就结束了。 德军在城镇的东方发现了大面积的战场遗迹，进一步发现了苏军的营地遗迹。不过到处燃烧的房屋揭露的一个事实，敌人撤走的时间绝非是昨日。 换言之，至少有一支游击队，他们是在几个小时前收到放火的命令。从这个方面思考，游击队撤离的时间还不长，如果现在追击理应能赶得上。 三位德军连长合计一下，除了向大部队和师部汇报侦查情报，也欲提出申请，即许可部队向东进发。 侦察部队的情报令人震惊，德军611师长，他最不希望发生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 他在师部办公室内发出悲愤的怒吼！ “这下可好！游击队逃跑，城镇付之一炬，守军官兵全部阵亡，关键的桥梁坍塌。那个城镇还有什么意义？它简直被在地图上抹去了！我们清缴游击队时用到的手段，没想到这群游击队真是活学活用！” 师长一时间觉得，他遭遇了游击队以牙还牙般的报复。 各个驻扎占领区的德军部队，他们清缴游击队时，按部就班的执行所谓“规章制度”。例如，十个德军士兵死于游击队之手，就有五十个当地人要陪葬。于是他们针对性的毁灭了许多村庄，村民全被杀害后，房屋也全部烧毁。 这一切又发生在斯洛韦奇纳镇，只是死者成了德国兵！ 参谋长又提起到一个关键性情报：“侦察部队汇报，城里建筑的大火刚刚点燃的，他们断言游击队已经向东逃走了。他们申请部队追击，我的意思也是追击。不知您的想法……” “不！”师长咬牙切齿，这一刻终究理智占了上风。“我们已经完成了任务，城镇夺回了！接下来我们没有进一步行动的权限。” “可是，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我们展开追击，一定能有所战果！” “我知道！”师长愤怒地一拍桌子，他怒目圆睁了十多秒，又稍稍恢复理性。“我们……我们没有权限。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再说了，如若让他们向东走，进入普里佩特沼泽？那是让他们去送死！让驻扎在白俄罗斯的那群笨蛋见鬼去吧！634师被敌人打的几乎全军覆没，我们岂能步其后尘。 通讯兵，听我命令！ 命令，北上部队驻扎城镇组织布防，展开战后重建，修复受损铁路。在收到进一步命令前，不准擅自行动。” 不得不说611师师长严格按照规定办事，的确是避免了新的麻烦事。因为侦察部队的得出的结论根本就是错的，如果他们真的通过找到的痕迹，把苏军第21游击旅来时的路线当做归途，德军顺着这个路线摸过去，结果就只有一个——遭遇游击共和国的围攻。 尤其是这种敏感时期，参与围攻的正规军、民兵，一定会超过一万人。 611师选择了绝对的保守，师长根据现有的情报，也向自己所属的集团军方面做出突击汇报。该步兵师于八日下午收到新的命令，即令该部队原地防御，禁止一切主动进攻。 没有一名德军士兵展开追击，苏军撤退的大部队必将一路安全。也是因为德军在当前特殊时期合理选择了绝对的保守，才使得游击共和国避免了主动招惹基辅方面守军。 所以从八月八日的撤退开始，游击共和国和普里佩特沼泽地，时隔两个月，有开始进入新的和平时期。 比起五月份的情况，新的和平时间，游击共和国面临的外部压力小了很多。杨明志和他的战友们，迎来了新的战略发展期，这也是他于六月二十日下令展开军事行动时根本想不到的。 德军的进攻性围堵荡然无存，至少在戈梅利地区，游击队开始取得战略主动。 真可谓是游击运动的盛夏呀！他们付出的是三万多白俄罗斯、俄罗斯、乌克兰、犹太等民族的英雄儿女。他们的牺牲，并没有白费。 第1596章 归途（上） 无论是乌克兰的德军，还是白罗斯的德军，他们都没有在八月份再对沼泽地用兵的打算。 苏军并不知道他们的敌人不打算再度进攻，依旧认为游击共和国面临着巨大军事压力。军队依旧在诸如霍姆尼奇废墟、洛耶夫废墟、普里佩特河右岸定居点驻扎兵力布防。 士兵修筑新的防御工事，凭借人工，一锹锹地挖掘潮湿的泥土。尤其是霍姆尼奇，士兵被命令挖掘深达两米的坑道，并用圆木加固。这番举动完全就是修堑壕，就像两个月前德军修筑的那条糟糕的防线。 苏军也知晓，他们修筑的防御工事面对机械化军团压力巨大。战壕是不得不挖的，尤其是根据列奇察守城战的经验，坑道不仅要深挖，还要挖掘一些防炮洞！ 苏军在沼泽地南部的硫磺矿场找到了一些生石灰，加入粉煤灰经过改良后，粗制水泥得以量产。水泥用于盖房子，一部分也开始运往霍姆尼奇，使得部队能构筑一些混凝土机枪堡垒，以及加固地下掩体。 为了在霍姆尼奇修筑阵地，消耗的人力物力的确有些大。这些付出都是值得的，因为苏军构筑的绝非是“斯大林防线”的翻版。霍姆尼奇的已经是一处兵站，直到白罗斯的战争结束前，这里都将驻扎部队，使之成为游击共和国进攻北方的重要跳板！ 游击共和国的战略中心依旧放在了沼泽地的北方，他们对南方的防御相比就羸弱许多。 直到现在，普里佩特下游的小城镇切尔诺贝利，部队在一年前偷袭过这里，炸毁了支线铁路桥，俘虏一艘炮艇，就再无对此地用兵。 想要从南方渗透，超过三十公里的沼泽地带对于任何军队都是一场灾难。即使敌人渗透进来，无非是给苏军送人头罢了。 抛去赶路的科夫帕克兵团主体和数千平民，其麾下的一个大队带着之前作战的伤员，都通过了多纳伊奇渡口城镇的废墟，进入沼泽地。 这使得游击共和国当前的武装兵力得到一定提升。 整个战役期间，包括南下的两支游击大队，苏军牺牲了三万人，得到救治的伤者合计高达五千人。苏军最恶心的损失来自于精锐部队的大规模伤亡，部队战斗力暴跌！不过，苏军还有庞大的后备兵力，男女老幼组成的民兵缺乏进攻作战的实力，让他们单纯坚守毫无问题。 苏军的军事现状如此，德军又是另一番景象。 如果说苏军还有能够承受一个整编师进攻的防御能力，德军现在可谓进攻没有兵，防御也是兵力匮乏。 德军毕竟是收复了铁路沿线所有的城镇，他们收复了变成废墟的列奇察，戈梅利的围困也解除。长久的激战，德军控制下的老百姓，不是大规模的死亡就是逃走。有的举家向着明斯克方向逃离，有的则被游击队全部“掳走”。 未来，德军如何在占领区收税？谁来给他们种地？如果仅是这些，德军是无所谓的，他们的军粮和弹药大部分是从后方运来。 但德军很快面临的最恶心的事——人力资源的严重匮乏。 现在的白罗斯南部驻军司令瓦格纳，他没有权限挽留第100军的北上。 付出了很大的代价，第100军达成了收复列奇察的任务，他们没有理由再在这里逗留。八月一日，该军的第一批部队，开始沿着第聂伯河北上，向着莫吉廖夫和奥廖尔方向前进。 到了八月四日，整个步兵军全部离开了戈梅利地区，至此该地区的战后事宜，和军长航特已经没有半个帝国马克的关系。 随着第100军的离开，留在戈梅利地区的只剩下一群半死不活严重缺编的步兵师。这些德军部队，不但兵员匮乏，武器装备方面消耗巨大。 假若苏军还能有一支兵力强大的生力军，一口气打到博布鲁伊斯克城下也不是不可能。 因为列奇察的铁路桥和公路桥全部垮塌，德军通过第聂伯河互相联络成为非常困难的事。修复桥梁需要很长时间，因劳动力的严重损失，德军也不得不出动自己的工程兵。 于是乎，德军在莫济里和戈梅利两座城市重点防御，列奇察的城市废墟安置的作战兵力不多，整个集团军的大部分工程兵都安置在这里。无论是马车还是卡车，众多车辆拉着水泥、砖头还有全新的钢轨向河畔涌来，列奇察已经变成了巨大的工地。 单纯修复铁轨，德军在这方面效率奇高。多久能修复一条能够跑军列的简易铁路桥，德军估计最快也得三个星期。 瓦格纳对盘踞在南方沼泽地的敌人恨之入骨，他已经丧失主动进攻的能力，当前的他不得不命令麾下各师抽掉优秀兵力，又在铁路线南方不远摆出一字长蛇阵。 德军继续利用之前修筑的防线布防，身处战壕的每一个士兵却都胆战心惊。敌人用了几个小时就破了己方的阵地，如果他们有意，悲剧岂能不重演？ 德军只能祈祷，希望自己的敌人因为损失惨重，不会在己方最薄弱的时候展开新一轮进攻。 因为瓦格纳中将在本次战役中表现异常糟糕，他得到了一定的处分。柏林方面没有撤掉这个人，而是将其贬为军衔为少将，津贴也砍去一半。 按理说这种军事白痴应该滚蛋的，狼堡简单研究一下，他们认为白俄罗斯南部的情况完全是个例，换做别的将领，依靠后方的治安部队作战，也一样不能取得好的战果。 毕竟敌人已经确定，就是苏军那个名叫别列科夫的将领，他的恶名从巴黎到斯摩棱斯克，各地驻扎的德军将领几乎无人不知！ 对白俄罗斯治安状况最了解的就是这个瓦格纳，临时换将恐生更大的麻烦，不如督促他卧薪尝胆，既然已经和沼泽地的那群匪徒战斗一整年了，就让他继续坚守下去。 734师，707师，722师，715师，700师，805师，白俄罗斯南方驻军有这六个师，它们不同程度遭遇人员损失。 战争已经是1942年八月，德国在其国内进一步征兵，而德国的国民听信了元首的召唤，征兵效果非常理想。 数以十万计的德意志小伙子投身战争，他们坚信“伟大运动”一定会成功。 以上六个后方治安的步兵师，他们已经开始得到新兵补充！当然，优秀的兵员岂能给它们？最终瓦格纳得到的新兵又是一群相对于一线精锐而言的乌合之众。 德军已经开始修复自己的战争创伤，这一情况游击共和国岂能不知道。 杨明志和耶夫洛夫等高级将领，一直坚信德军还有这南下找事的企图，整个集团军依旧采取戒备。 布列斯特和卢布林的地下组织，向莫斯科方面发去的德军沿着通向平斯克的铁路运输部队的情报，这就应征的杨明志等人的猜测。 战场上出现了奇特的一幕！ 沼泽地以北的德军疯狂的挖坑、修筑工事，谨防苏军进攻。沼泽地以南的德军，非常担忧沼泽地的敌人突然南下，威胁到基辅生命线，六个师的卫戍部队拱卫基辅，坚决不主动进攻。 苏军则主要担忧北方德军的进攻，一样开始深挖坑，到处修建暗堡，于广袤的沼泽森林中布置一堆哨所。 在一定程度上，科夫帕克的西方奔袭战，将德军注意力向西引去，客观降低了一些沼泽地的军事压力。 战争双方都认为对方一定会进攻，这种错误的判断，终究导致了未来一段时间的和平时期。 苏军是不可能放过一切休整的机会，新兵加紧训练，兵工厂全天候生产，矿场、化肥厂，以及一些手工作坊，在恢复生产后，效率也一直在提高。 人民以强大的建设热情，以图短时间内恢复自己的军事优势。人民万众一心，这一局面令杨明志为首的一票高级人员感动。 时间已经是八月八日的下午，一份来自科夫帕克兵团的最新电报发到游击共和国指挥部内。 “他们已经快到普里佩特河了，他们行动之快振奋人心呐！”耶夫洛夫心情不错，他捏着抽了一半的烟，眼神泛光的看着杨明志。“别列科夫，我们得采取一些措施。” “是啊！他们的动作突然加速了。让我们再看看地图吧。” 站在摊在桌案的地图旁，杨明志又拿起了圆规。斯洛韦奇纳河是普里佩特河的大型支流，它在地图上标注的非常明显，故而其汇流河口标注的异常清晰。 “他们在沿着这条河走，最终会走到普里佩特河。真是一段漫长的旅程，依我看他们非得到明天中午才能抵达河口。” 耶夫洛夫点点头：“我们的确不能过于相信科夫帕克的估测，他要护送超过五千名平民，行动速度绝对快不了。再说快要傍晚了，他们会停下来休整。比起军人，平民的休整时间会更长。” “这一点我完全认同。” 经过计算，杨明志认定他们即使过了河，等待他们的还有近四十公里的旅程。 “如果让他们再磨磨蹭蹭的走，会耽误很多伤员的病情。长久走在沼泽中，人也容易得病。” “得病？比如说寄生虫病？确实是个麻烦。” “不仅仅如此！还有糟糕的皮肤病，起了皮癣会浑身瘙痒。士兵都是多人同舍就寝，一人得病弄不好就是全舍感染。皮肤病不会要人命，若士兵训练时忙着挠痒痒，训练也就不能继续了。” “这……我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点！”耶夫洛夫有些暗自佩服，他多问一句：“如果他们中很多人已经得病，他们回来后，我们真的应该做好防疫工作。” “当然！我越来越觉得必须做好这方面的准备工作。” “那么，我们有这方面的药品吗？” 听到这儿，杨明志不禁噗呲一笑。“药品？当然有，而且遍地都是！我得赶紧给兵工厂那边下达命令，把制造黑火药的优质硫磺分出来一部分。硫磺，就是治疗真菌皮肤病的优秀药品。甚至对于许多寄生虫病，也是特效药。” 杨明志和耶夫洛夫并不仅仅商讨皮肤病方面的破事，两人合计着，必须想办法尽快让科夫帕克他们回来。 一番分析后，杨明志估摸着，他们的行动绝对快不了——没路。 普里佩特沼泽自古地广人稀，尤其是游击共和国身处的腹地，部队在三个集体农庄周边修筑了铁路线，其余防线则没有。他们从河流交汇处进入沼泽腹地，必须在软泥草丛里强行走出一条路。 “那些糟糕的环境，车辆是过不去的。与其让他们在烂泥中走，我们必须想办法让他们避开烂泥。”杨明志注意到，那处河流交汇口，向南一段距离，不就是己方的右岸定居点吗？ 如今普里佩特河右岸定居点已经开始重建，目前有两千名民兵于此处布防。该定居点到鲶鱼村的道路再度畅通，因为多日不下雨，路况也好了不少。 杨明志自信的说：“干脆让他们到了交汇口就好生待着，我们差遣一支部队直接北上和他们会合。我们在河口处搭建一座浮桥，让他们能顺利南下。同时，我们把大量的马车，还有那些卡车全部运到右岸定居点的河畔。这样，科夫帕克抵达右岸定居点，通过当地的浮桥，直接能快速抵达鲶鱼村。” “妙啊！”耶夫洛夫接着指着地图上一个位置，“但是，我认为这里应该存在一座桥梁？” “桥梁？！”杨明志诧异的问。 “对！纳洛夫拉镇已经成了废墟，二十天前德军经过这里试图渗透进来，他们被我军击败。他们是怎么渡过斯洛韦奇纳河的？尤其是那些装甲车和突击炮，那可是近二十吨的铁乌龟，他们总不能是从河床上潜水开过来的！” “哎呀！”杨明志猛地一拍脑门，“真是感谢您的提醒！那些德国人总不能过河拆桥吧！他们战败后逃回莫济里，也不该是泅渡过河。我猜，那条河上一定存在多个桥梁。” 军队作战，自古讲究个天时地利人和，这一刻，杨明志意识到对“地利”的缺失，差一点让部队多走弯路。 既然那条河上有桥，让科夫帕克找到即可。 耶夫洛夫绝非是个“拍手党”，他有自己的主见。 “别列科夫，那一次德军是沿着固有的土路挺近的，所以我认为，只要我军逆着土路行动，肯定能找到那座桥。我建议，立刻派遣右岸定居点的民兵，带着部分给养北上。调动定居点现有马车，以快速拉回所有的伤病员。我看，我们现在就令鲶鱼村准备好所有的马车，立刻向右岸定居点集结。” “我完全同意！”杨明志听着热血沸腾，“真是想不到啊！我的副司令还有这番见地，我估计就算没有我，你来负责游击共和国的运转也完全没问题。” 耶夫洛夫一怔，晃晃脑袋：“算了吧！军队不能没有你，人民也不能没有你。” “唉……只怕有些时候我们都身不由己。” 战役基本取得成功，德军宣传自己获得胜利，苏军则干脆宣传这是游击运动的巨大成功。那么身为指挥这一切胜利的重要人物，杨明志愈发觉得自己会离开沼泽地。在和游击运动指挥部的几份电报联络，他就感觉到了一丝异样。尤其是某分电报上的这样句子“领袖将给你新的荣耀，又将赋予你新的使命”。 什么叫做“新的使命”，真是耐人寻味。 第1597章 归途（中） 杨明志和耶夫洛夫的商讨有了结果，一份电报又发给了已经停下脚步的科夫帕克。 电报即是命令他们，沿着河流走的时候必须找寻桥梁，一经找到即原地休息，等待后方的大批空载马车。 回家之路，相当数量的人不必再依靠两条腿。 攥着最新的电报，已经围着篝火喝热烫的科夫帕克，他扔下水杯激动地跳起来。 “怎么回事？您如此激动？”疲惫不堪的鲁德涅夫不屑的问，“很快就到目的地了，莫非电报上又说了什么好事？” “是好事！” “总不是将军派车来接我们？我们这可是超过一万人了。” “他们确实派车了，数量极多的马车。同时他们也给我们指明了一条更合理的路线。”说罢，科夫帕克递过去，“您自己看看吧。” 指挥部发去的电报，凡是有电报机的部队，通过特殊波段皆可获悉。通讯兵娴熟的解码后，喜讯开始在整个部队中蔓延。 此时夕阳西下，包括孩子在内，整个排成了两公里的队伍，一个白天实际走了二十五公里。 他们并不太清楚当前的确凿位置，部队一直沿着河流走，实际再行进十二公里，即可到达河口。 科夫帕克原本的计划即为八月九日太阳落山前抵达那个河口。他希望上级能体恤部队的不易，有大量的友军于河对岸守候，甚至在普里佩特河上构筑一座浮桥。因为炸了桥，大部分士兵相信自己身后绝对没有敌人。只是平民的抗压力远低于军人，一路之上就属他们人心惶惶，加之身体的疲惫，其行动效率正逐渐下滑。 上级的新计划超乎科夫帕克的想象，他甚至恨不得现在着急部队重新上路，在八月八日最后拼一把，找到传说中的桥。 趁着兴奋的劲儿，他召集所有高级军官到临时指挥部。 兵团的几位军官、第21游击旅旅长，伞兵营长雷切夫，以及63集团军直属侦查营营长巴尔岑，大家已经获悉电报，完整看过内容。他们围坐在篝火旁，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仿佛身子骨的疲惫和精神的萎靡荡然无存。 科夫帕克咳嗽两声：“现在，我们就突击开个会吧。将军体量我们的难处，指挥部已经在想尽一切办法，要把我们所有人带回去。电报你们都看过了吧？” 众人给予肯定的表态。 “很好！电报说的很简练，我们现在不必闷着头一直向东走，甚至不用思考如何渡过普里佩特河。据说我们能够找到一座桥，只要找到它，我们就于桥头静候赶着马车的友军即可。我们只要照着上级的意思做就行了。现在我将诸位召集来，就是要求你们，将电报的内容告诉每一个人。无论是军人还是平民，甚至是小孩子，所有人都必须知晓。” “这是我的主要工作啊！”鲁德涅夫站起身，“我是兵团政委，我手下还有大量的基层政委。我即刻给他们下达命令，抓紧时间宣传。” “这就有劳您了。” 在和平时期，鲁德涅夫就有着大量宣传工作的经验，因这方面的优势，他承担起被护送平民的总指挥工作。平民不比军人，他们的心灵更加脆弱，尤其是平民队伍里，因战争失去丈夫儿子的女人数量很多，如何稳住她们的情绪，这是鲁德涅夫的重大工作。 一路之上，平民群体没出什么茬子，如此证明了其工作的可靠性。 众人没有任何异议，再说，除了鲁德涅夫，各个军事指挥官把自己的部队约束好，就完成了本职工作。 “很好，我们已经完成第一项工作。接下里，即是我们明日的工作。说实话，我真是恨不得现在就令大家再次行动，我估计只要再加把劲，我军即可抵达那个传说中的桥梁。” “还是算了吧！”游击旅旅长菲奥多洛夫摇摇头，“您不要太高估我们的队伍。平民和伤病员加在一起，有接近六千人！我们一路快速行军，仅仅今天就有六十多人崴脚，有的还非常严重。您对大家过于严苛的话，只会进一步造成减员。” 科夫帕克点点头：“是！我被赋予行动司令的身份，就要承担起责任。忘掉我刚刚不切实际的想法吧，我们都需要务实起来。不过，如果我们能早一点找到那个桥梁，明日的行动，我军将更为顺利。” “我支持他的想法！”巴尔岑抬起头说。 “很高兴您认同我。” 巴尔岑笑了笑，“您的意思，无非是派出侦察兵去找桥。找到桥梁后，整个队伍不就有了主心骨？如果您同意，我很乐意承担这份工作。” “真是太好了！我完全认同您！” “那就不用磨蹭，我即刻动身！”说罢，巴尔岑站起来转身就要走。 “唉，您不用这么着急，请听我再把别的事交待一下。” …… 科夫帕克只开了短暂的小会，基于电报上的要求，他将八月九日的行动基本规划清楚。 会议一结束，自诩身负重任的巴尔岑，跑步窜到自己的营地。 他放肆的吼道：“侦察营全体，紧急集合！紧急集合！” 娜塔莎揉揉自己的眼睛，自队伍扎营起，她赶紧吃了一听罐头，啃了两个凉了的烤土豆。今天，她靠两条腿走了二十余公里！ 吃饱喝足，女孩解下满是泥水的绑腿，松开裤腿又挠挠痒。 正如杨明志担忧的，士兵要经常走在淤泥沼泽，罹患皮肤病的概率非常大。这就是一年前，他伴随撤退的第六机械化军残部通过沼泽区时，执意要把老婆背起来淌泥路。此并非单纯疼爱老婆的表现，亦是担心老婆会患病。 她疯狂的挠了一阵，恼人的瘙痒终于缓解，不过她汗毛略茂密的小腿，这些可是一片红点点！不管怎么说，略微的疼痛是可以忍受的，瘙痒真是糟糕透了！ 紧急集合的命令吓得她猛然惊醒，她的战士之魂更是抓起身边的步枪，瞬间投入战斗状态。 “嘿！傻姑娘，这里没有敌人。”伊戈尔摁下她的脖子，强行化解了女孩的紧张。 接着，伊戈尔又拿来两条干燥的白麻布条：“马上我们要执行紧急任务，赶紧给自己的绑腿扎好。不要磨蹭，我们马上出发。” 娜塔莎任劳任怨的点了点头，她的确疲惫，既然有紧急任务，任何情况都不是怠惰的理由。她连续打了几个哈欠，麻利的将小腿捆得结结实实。 步枪继续扛在肩上，毯子又被卷起来，捆在背包两边。金色的辫子盘在脑后，最后顶上钢盔。 巴尔岑的部下目前就只有六十一人完全健康，另有特别加盟的娜塔莎与伊戈尔两人。包括巴尔岑在内合计六十四人，用了五分钟集结完毕。 “同志们！我们都知晓司令的最新电报了。我们是集团军司令部直属侦察营，我们是指挥部手里的尖刀，值此特别时刻，我们必须发挥出自己的强大战斗力。 刚刚的会议，确定了我们必须在一处桥梁扎营。为了避免明日的行动出岔子，我们侦察营必须做出光荣的牺牲。我们要在今天找到那座桥梁，并在桥头扎营。你们都怨言吗？” “Нет！”所有人异口同声，即便是娜塔莎，也以最大的嗓音吼道。 “很好！同志们，跟我前进！” 数以千计的人，因获悉的电报上的详细内容，他们有了主心骨，一路之上对未知前途的胡思乱想消失、躁动荡然无存。很多人已经在呼呼大睡了，他们被突然惊醒，有看到一支小部队突然继续东进。 他们是谁？是寻找桥梁的侦察兵！ 得知这一情况后，人们更为安心，直等着一觉醒来得知桥梁已经找到，更希望抵达桥梁后，桥的另一边就是等候多时的来自游击共和国的马车队。 巴尔岑领着自己的部下，光线的越来越昏暗，他们的步伐依旧没有变慢。 娜塔莎紧随部队的脚步，一些装备更是因跑动，叮叮咣咣响个不停。 “同志们再快一点，不要磨蹭！当心踩进淤泥！” 巴尔岑希望大家能以强行军的节奏赶路，奈何路途过于糟糕，想快也快不起来。好在今日天气晴朗，巴尔岑知道自己还有至少两个小时的时间。 如果两个小时还找不到桥梁，部队就是点亮油灯，也得在月光下继续摸索。 真是一次必须成功的行动，无论多么疲惫，士兵必须咬牙坚持。 他们的努力没有白费，部队终于在晚上七点半，找到了一座桥梁。 最先发现它的侦察兵却报告了一个糟糕的情况：“营长！我们发现了一座桥。可是桥梁垮塌了，我们怀疑是德国人干的！” 巴尔岑的表情先是惊喜再是狐疑，他执意去一探究竟，最终证实，发现的横跨斯洛韦奇纳河的木板桥，真的垮塌了。 “该死！真是该死！我们……”突然间，跺了几下脚的他突然意识到这里有问题，“不对呀！敌人是开着突击炮来的，你们瞧瞧这里有深深车辙印吗？呸！车辙印根本没有！突击炮沉重无比，区区一个木板桥能够承载。这绝非我们要找的桥。” 巴尔岑的判断非常正确，这座桥并非目标。 具体而言，败走的德军的确过河拆桥。他们没有沿着原路撤退，在找到这个小桥后，因担忧身后会有苏军追击，他们在渡河后果断把桥炸毁。 巴尔岑执意继续向东走，部队又走到晚上近乎八点半，太阳差一点就沉到地平线下，一座石桥出现所有人面前，即便光线已经非常模糊了。 战士们爆发性兴奋的怒吼，乌拉声惊飞的一群麻雀。 当巴尔岑站在桥头，看到地面上深深的特殊车辙印，即刻意识到这里就是目的地。 有士兵问：“营长！我们扎营吗？” “立刻扎营，我们再点燃一些篝火。就像一般作战一样，部队进入防御。” 巴尔岑完全不担心这里存在敌人，倒是要提防棕熊和狼。 士兵以工兵铲砍伐随处可见的松树枝，甚至抠出一些松脂助燃。一滩滩篝火很快点燃，士兵围坐一圈，不禁仰望星河灿烂。 侦察营身经百战的专职通讯员米沙，他将发现坚固石桥的喜讯向外发送，以至于铁匠村的指挥部也收到了这份重要电报。 通讯员米沙，他发电报时，一定会在电文末尾留下一个词汇，此乃他的标记。 指挥部通讯室内的女通讯员们，翻看笔记本获悉电报就来自巴尔岑所部。不同于科夫帕克的电报，巴尔岑亲自发电报，显然司令会更加兴奋。 通讯员索尔金娜兴奋的当众宣读最新电报，其内容令杨明志大为震惊。 “巴尔岑，这个家伙真的找到桥了？！他总是给我制造惊喜。”杨明志强压着内心的亢奋故作冷静，瞧瞧耶夫洛夫还有福明欢乐的样子，他终究没有忍住大声乐起来。 “哈哈！我的将军，这些我想您该催促一下鲶鱼村。马车要赶紧准备，还有右岸定居点的战士们，我觉得他们也可以连夜北上吗？”福明的话直接引起耶夫洛夫的认同。 “政委说的很对！陷入科夫帕克的行动超过我们的预计，我们也该有所回应！” “唉！急于求成是错误的！”杨明志微笑着摇摇头，“巴尔岑脚下有发动机，科夫帕克和数千平民，他们的行动依旧磨蹭。所以我们也不能着急，我想，我军还是按照既定计划行事。我可以立刻催促鲶鱼村把马车运到右岸定居点，至于何时北上，还是要等到天亮。同志们，向北的道路可不好走，我们还是悠着点吧！” 其实，关于那座石桥的位置，科夫帕克的队伍里可是有上千人知晓的。现在的21游击旅，他们三个星期前的身份还是伪军，关于德军如何向沼泽地渗透的具体行军路线，没有谁比他们更了解。 菲奥多洛夫一副一问三不知的模样，他心里打着小算盘，就是害怕科夫帕克把自己批判一番，而故意装作小透明。他是知道那座石桥的存在，只要巴尔岑沿着河畔继续东进必然会找到。 荣誉让给巴尔岑吧，自己还是把游击旅经营好就不错了。 发现石桥的好消息开始在科夫帕克庞大营地中蔓延，或许喜讯的战士，情不自禁把战友唤醒，告知他们这一天大的喜讯。营地愈发躁动，渐渐的，越来越多的平明也都了解了。 这一宿，整个营地的人们经历了他们多日以来，睡得最踏实的一晚。尤其是来自于利尔楚奇镇的民众，他们自认为自己的未来险象环生，这一刻大家可以确信，明日踏过桥，就是迎接自己的幸福生活。 平民们对幸福的要求已经极低了，只要能够糊口，生命安全的以保证，这就是莫大的幸福。 第1598章 归途（下） 五点半刚到，第一缕阳光照耀雾气朦胧的大地，世界恍若仙境。 巴尔岑和他的部下守卫石桥一夜，疲惫的战士得到有限的休息。天亮了，任何的瞌睡都为违反纪律！ 娜塔莎揉揉脸颊，接着又是双腿的瘙痒，弄得她伸手就是挠。 “亲爱的，你的皮肤病莫非严重了。”伊戈尔关切的问。 “嗯！我已经吃了磺胺，效果明显不理想。”说罢，她撸起裤腿袒露自己的小腿。 “真是糟糕，你挠的也太狠了。你看看，到处是血痕！你对敌人无情我没有意见，你也不能虐待自己啊！” “可我有什么办法？真是烦死了！” 女孩撅起嘴，有情不自禁想去挠。她的小手被伊戈尔一把拽住：“傻姑娘，非要弄得鲜血直流你才满意？给我忍住！你若是伤口感染，可不是瘙痒这么简单。等回去后医院自有办法处理！” 其实伊戈尔的情况也一样，他的双腿也起了皮癣。大部分男人的忍耐力极强，不会为这点事弄得心烦意乱。 娜塔莎无奈的叹了口气，“唉，等马车来了我要第一个上车！” 马车在哪里？ 拂晓时分，通过浮桥盘踞在右岸定居点的马车超过了八十辆，其中不乏五月份缴获的罗马尼亚人的制式大型载重马车。马车队浩浩荡荡，另有一千名民兵作为护送部队，于早晨五点，沿着固有的土路北上。 马车队走在三周前德军侵略的路线上，德军留下的痕迹随处可见，寻着痕迹，没有人担忧自己会走错路。 清晨时分，科夫帕克又和杨明志取得联络，会师地点已经确定，剩下的任务就只有一个——按时接头，仅此而已。 轻松的睡了一宿，作战指挥部里的杨明志精神抖擞。他今天的事务安排的挺妥当，可能整个上午都要和红十月和茨冈人的两位队长，就游击运动下一步发展诸多事宜继续研究。 现在的杨明志对两位大队长，布马日科夫和卡尔马诺夫有了比较深的了解，对于其在更加险恶的环境中发展游击队的努力给予充分肯定。在互相吹捧一番后，两位队长不得不为自己的未来考虑。 他们和上万游击队员在游击共和国休整，这是杨明志非常乐意的。不过他们对于63集团军的强大战斗力倾慕万分，无论是步兵战术还是武器装备，都是其羡慕的。尤其是武器方面，他们渴望更为强大的武器，甚至对鲶鱼火箭炮有了浓厚兴趣。 如果能支援友军，一方面能进一步打击敌人，另一方面也能减轻沼泽地的军事压力。 不过鲶鱼火箭弹自己人都不够用，过多的输送给友军，无疑也是自我削弱。 不能给予友军太多的给养，更要在短时间内尽量恢复己方的军事实力。绝对的慷慨？杨明志真的做不到。 于此乱世，尤其是掌握了一定权力搞起了一定程度的割据，大家在批判山头主义，面对敌人的军事压力，哪个指挥官不会自我保留甚至吝啬一些呢？ 要把他们哄好，要把他们的乌合之众训练成嗷嗷叫的勇士，游击共和国可要大出血一番！今天上午，还要继续和这两位，就武器支援方面进行讨价还价！ 杨明志毫不介意和他们扯淡，如果自己说累了，就让耶夫洛夫上。自己和这个老伙计果然是一路人，穷了自己养肥别人，耶夫洛夫也是极力反对的。 除此外，他的心思放在归途的科夫帕克。 杨明志和那位桀骜不驯的老哥萨克畅谈过，论本次奔袭战展现出的战斗力，将其兵团整编一下，组织成一支步兵师拉到犬牙加错的维亚济马前线，他们绝对是一支劲旅。那位山羊胡子的老爹口口声声不善于打攻坚战，结果他们攻城拔寨的效率，并不比63集团军差。 当他们回来了，科夫帕克一定会继续要军火援助。比起支援另两个游击大队，大力支持科夫帕克，杨明志倒是不介意。或许就是因为内心上的某些情节吧！能和二战中的乌克兰传奇英雄并肩作战，真是荣幸。 …… 马车在松软的泥土前进，遇到严重的水坑，那些护送人员就体现了极强的作用。苏军就是担心车轮陷坑，所以护送人员的领队正是284师的专职工兵阿纳托利带队。 现在走过的道路未来就是归途，凡是发现的水坑，士兵就到处砍树，把坑填平。车轮陷入泥巴，就用人力将其拖拽出来！ 车队保持着较快的速度，比起科夫帕克，他们的行动更为快捷。 早晨十点半，一阵马匹的嘶鸣惊扰了一众站在石桥上聚众抽烟的巴尔岑所部。 等待的时间真是太无聊的，有的人抽着缴获的香烟，有的就到河畔边突击洗洗自己的衣服，亦有实在无聊的，干脆再背靠大树钢盔遮脸再睡个回笼觉。 马匹嘶鸣引来所有人注意，友军来了可要整理好着装，可能让他们看到自己邋遢的一面，从而弄出一堆糟糕谈资于军中蔓延。 没有那么多花哨，第一辆马车平安的开到石桥上，双方会师了。 阿纳托利作为领队，又是284师的老兵，巴尔岑的那张老脸他真是太清楚了。 他下了车，拧拧自己的脖子，放肆地嚷嚷：“巴尔岑！我看你就像是一条鲶鱼，刚从河里钻出来的吧！真是太邋遢了。” “哈哈！阿纳托利，瞧瞧你的裤腿，不也满是泥巴吗？我们谁才是鲶鱼呢！” 巴尔岑丝毫不生气，他张开双臂高兴的迎上去，两位老战友拥抱一起。 “啊！巴尔岑老哥，你们就来了这点人？我还以为那些乌克兰人都到了呢？” “再等等吧！他们护送数千平民，根本走不快。对了，你有烟吗？你有酒吗？” “有啊！”阿纳托利回答的非常直白。 马车队绝非是纯粹的空手而来，用几瓶伏特加突击犒劳一下劳苦功高的军官，这是合情合理的。 阿纳托利差人拿来一瓶酒，士兵拿酒的模样，被伊戈尔看个正着，这便匆匆跑来。 “嘿！你是伊戈尔，你不陪着娜塔莎，也来我这里讨酒喝？” “算了吧！娜塔莎干掉了第403个***，我作为观察员，回去后酒少的了？我找你确实是要酒的，倒不是我要贪杯，有个姑娘现在急需这瓶伏特加。” “姑娘？谁？” “还能有谁，只有娜塔莎一人。” 阿纳托利还是莫名其妙，“怎么回事，是不是和你们这群男人组队打仗多了，她该不会染上抽烟喝酒的臭毛病了吧！她还是个孩子啊，求求你们放过她吧！” “呸！我们的思想觉悟之高得到了司令的赞誉。她皮肤感染，为了避免伤口恶化，先给她杀杀菌。对了，等大部队到来后，阿纳托利，你可得先安排她回去！如果她病情恶化，司令可是要大发雷霆。届时你也有责任。” 一听这个，阿纳托利立刻变了脸色，爽快的将酒瓶递过去。 和平时期，苏联用大量土豆酿造伏特加。该酒几乎没有香味，完全就是酒精味儿！某种意义上，它简直就是医用酒精的稀释品。也因为这一特性，用它作为临时医用酒精毫无问题。 娜塔莎乖巧地坐在地上，露出满是血道子的双腿。给她治疗的全是一群蛮牛般的大兵，指望怜香惜玉是不可能的。 “亲爱的，你可要忍住了。这是烈酒，杀菌消毒效果很好。为了你的健康，我们只能出此下策。” “好吧，您不用担心我。” 见其目光坚定，伊戈尔即刻动手。酒精刺激着伤口，真是火辣辣的疼。娜塔莎有些后悔，早知道会遭遇这个，当初就不该玩命挠。她经历过医疗训练还做过野蛮的手术，酒精涂伤口真是疯狂，为了杀菌只能咬紧牙关忍耐。 不管怎么说，伊戈尔和她并肩作战都快一整年了。论到年龄自己足够做她父亲的，更是见证她从悲惨的战争孤儿成长为全联盟最有战斗力的共青团员，对她的关心自然要多很多。但他的手段有些笨拙，一瓶子烈酒全部重洗伤口了，弄得一旁围观的巴尔岑大呼暴殄天物。 空酒瓶也没有浪费，巴尔岑还对着瓶口舔了几下。 巴尔岑向行进中的科夫帕克发去电报，振奋人心的好消息迅速传遍整个拖拖拉拉的队伍。 那些如蜗牛爬似的战争难民，突然间爆发出了强大战斗力！又是母亲拉着孩子，老夫携手老妻，尽力向东快步前进。 队伍有些混乱，士兵不得不出面干涉。 “你们这些人都给我冷静！让担架手走在前面！让有孩子的家庭走在前面！”科夫帕克尽力掌控，仅凭一张嘴是难以说服的，终究还是鸣枪示警解决问题。 将老弱伤员优先接回去是理所当然的，科夫帕克很高兴看到人们为伤病员让开一条路，在担架手的后面，又是大量牵着孩子的父母。 最后的旅途一切平安，大部队于下午一点抵达了那座桥梁。 一万余人突然出现在桥的另一边，阿纳托利大吃一惊，他已获悉来者会有一万人，想不到一万人聚在一起真是人头攒动。“他们一起过桥，小小的石桥不得垮塌？” 队伍里一半人是军人，加之阿纳托利带来的人，军人是比平民多许多。 在士兵的约束下，老弱病残先行过河。 众多的孩子被放在宽大的马车车厢里，其家人就围在马车旁。待马车不能装载更多人，就在孩子们的父母簇拥下直接掉头。 数以百计的伤员，许多人还发着烧。他们被平放马车上，装满后直接掉头返程。 娜塔莎蜷缩的坐在颠簸的车厢里，已经没有打绑腿的必要了。她的满是血痕的小腿继续暴露空气中，时不时的还想挠一下，碍于身边的伊戈尔终极没有下手。 “终于！终于可以回去了！” “是啊！属于你的战斗也该告一段落了。” 听他这么一说，一种欣慰感油然而生。娜塔莎深深打了个哈欠，“如果持续行军，我能保持不错的精神，绝不会掉队。突然停下来，马车又晃晃悠悠的，我真的有些瞌睡。” “那就睡吧，睡一个午觉。等睡醒了，我们差不多回家了。” “嗯！睡着了，腿也不痒了。” 直到现在，她依旧抱着自己的步枪，乖巧的小脑袋倚靠着伊戈尔的肩头，她身披战斗斗篷，金色的辫子耷拉胸前。 她就是太疲惫了，不知不觉已经严重消耗了元气。小小的躯体能忍耐住膝盖、脚踝、肩膀乃至大部分关节的酸痛，肺脏被迫练就了强大肺活量。之前的休息不过是为迎接新的战斗进行的间战小憩，一场旷日持久的战役似乎录下帷幕，现在终于要回家了，她全身放松，头脑一片空白，全身每一个细胞真正开始了修养。 “安心睡吧！”伊戈尔侧过脸瞥了他几眼，倾听者女孩的阵阵鼾声，不禁微微一笑。“等回去后，司令肯定要给你放个长假。而我，我也能连续睡个三天三夜吧！” 拜这丫头所赐，自己也不用再徒步走完剩下的路。伊戈尔娴熟的拿出一盒烟，分发给同车厢的萎靡不堪的伤兵们。 “兄弟们，不用担心。你们都是科夫帕克的人吧！回去后，迎接你们的是最高明的医生还有大量药品。诸位抽根烟压压惊。” 车厢散发烟雾，乘客纷纷心情舒畅。 整个队伍，无论士兵平民再也不用担心什么，大家已经踏入安全区，等待所有人的都将是安定的生活。至少，广大的平民是这么想的。 到了晚上六点整，已经有五千多人抵达了右岸定居点。 该定居点还在恢复战争创伤，根据计划，此处将建成更大规模的定居点，更要囤积重兵，使之拥有霍姆尼奇兵站那样的战略价值，以拱卫鲶鱼村。 当前的定居点还是太小，大部分抵达的人直接被勒令不做休息迅速通过普里佩特河上的浮桥，他们获悉东方的鲶鱼村才是大家的归宿。的确也只有鲶鱼村，目前具备着瞬间接收一万人的能力！ 夕阳西下，昏睡一下午的娜塔莎被唤醒。 “唉？到……到了吗？”女孩揉揉眼睛，只感觉身体轻飘飘的。 “还没有到，不过有人来接你了！” 娜塔莎意识到自己抵达的不过是右岸定居点，想回到自己在铁匠村的家，还有挺长一段旅途呢！ 伊戈尔先行下车，接着把软绵绵的她抱下来。 双脚触地，一种不自然的松软敢令她大吃一惊。“我……我感觉很奇怪，仿佛我的骨头都软掉了。我有些站立不稳。” “你是太疲惫了！回去好好休息吧！” 娜塔莎点点头，她以心爱的步枪当拐棍，晃悠悠地走向一辆吉普车。即使光线有些昏暗了，她看得清楚司机的那张脸——是阿布拉姆，司令最喜欢带着的警卫员。 伊戈尔搀起娜塔莎的左臂，快速把她拎了过去。 “嘿！阿布拉姆，肯定是司令下了命令，让您把这姑娘送回去。” “是啊！您猜的不全对。司令说了，娜塔莎和伊戈尔，功勋狙击组的两人必须立刻回去。我废话不多，你们赶紧上车。不妙啊，我看娜塔莎的情况有些糟糕。” “她太累了。非常糟糕，她在泥地走了太久，不慎患了皮肤病。当然，我的双腿也挺痒的。” “是嘛！”阿布拉姆露出一副吃惊的表情。 “怎么？您不相信。” “不！我是佩服司令。你们赶紧上车吧，司令命令医院准备一些硫磺专治皮肤病的，你和娜塔莎都要接受治疗。” “那我可要亲自感谢司令了。” 说罢，伊戈尔把娜塔莎扶近后座。缴获的德国82通车，后座躺着一个身材矮小的士兵完全没问题。娜塔莎裹起毯子，又迅速鼾声阵阵。 “她的确太累了。听司令说，这丫头已经干掉了403个***？！” “当然，我可是第一证人呢！”伊戈尔上了车，又扔给阿布拉姆一个铁盒。 “这是什么东西？礼物？” “从敌人那里缴获的香烟。” “你……你可真是我的好兄弟！”阿布拉姆顿时春光灿烂。 该来的乘客都上车了，他调转车头开启车灯，伴随着大量满载伤员、孩子、贫弱妇女的卡车，向东驶去…… 第1599章 回到铁匠村 那些妇女孩子对游击共和国几乎一无所知，他们终于赶在天黑前抵达了鲶鱼村。 作为最早的根据地，鲶鱼村尚有大量的空置住房，各类生活设施基本能满足人民日常需求。迎接他们的是大量的煮土豆和蔬菜浓汤，甚至村庄上空弥漫着饭菜的香味。 第一批抵达的妇女儿童下了车，接应他们的民兵立刻展开统计工作。在领取了一个临时标注数字的木牌后，难民便凭木牌领取晚餐，尔后分配今晚的住处。 鲶鱼村村长波博斯基寄希望于用发放铭牌的方式，更好的完成清点与之后的工作。来者数量庞大，天又是即将黑透，工作难免进行的有些复杂，整个鲶鱼村的秩序，不得不依赖荷枪实弹的民兵维持。 他认为混乱的根源基本就是难民对于粮食的渴求。他们领取铭牌时还算规矩，到固定摊点领取热腾腾的土豆，队伍完全乱了套。 民兵最终维持住了秩序，民兵也开始聚集在另一些马车边，在鲶鱼村医院的一种护士医生指挥下，小心翼翼的抬下伤病员。 车队运来的第一批人中囊括了归途队伍中的所有伤员，他们无论男女老幼，或是游击队员或是正规军战士，他们将得到最高级别的待遇。 吵嚷的鲶鱼村集结点，粮食分发工作，在夕阳普照下依旧热火朝天。集结点周围已经点燃了许多篝火，因为村长波博斯基获悉，就是入夜了，车队还会强行从右岸定居点拉人回来！ 一阵汽笛的嘶鸣吸引了集结点人群的注意。 护士长莉莉娅以她尖锐的嗓音召唤所有担架手：“同志们，小心你们保护的伤病员，小心你们的脚下不要滑倒。跟着我全部到火车站。” 大部分的伤病员身体状况是乐观的，却也有一些伤兵，因缺乏足够药物，已经出现败血症。鲶鱼村医院的医疗力量不行，他们必须送到铁匠村，也只有那里能一口气容纳所有的伤病员。 天色已晚，从鲶鱼村到铁匠村，陆路交通有着十二公里。但若是走轨道交通，没有曲折的线路，路途才有十公里，其运输速度也更快。 如今，游击共和国用铁轨连通了三个集体农庄，完成了一个巨大的环形轨道。铁路系统起初只有兵工厂利用报废的BT坦克发动机，制造出一台小型内燃机车。随着对铁路运输的需求，兵工厂又造了两台蒸汽车头。 通常的木材、粮食、矿物运输，用蒸汽车头更多，其最大缺陷是马力低，因运输线非常顺畅，跑得慢是可以接受的。 运输伤病员则不同运货，最好的内燃机车头出马！ 拥有最大400马力功率的BT坦克发动机，提供给列车更强大的动力。为了避免因载客过多导致速度太慢，一节蒸汽车头连在列车尾端，人们听到的那阵嘶鸣，正是该蒸汽车头所发出。 趁着夕阳的最后一缕余光，护士和民兵们，将多达五百名伤病员送上了平板车厢。 或是惊讶、或是期待、或是兴奋、亦或是闭眼睡觉，大部分的伤病员对铁匠村一无所知，他们只是刚刚获知，抵达那里将得到最好的照顾。 对于他们来说，回想过去几天发生的事简直不可思议。来自于科夫帕克兵团的伤兵，他们以为自己将是首批抵达游击共和国核心的部队，殊不知，该兵团第三大队早就抵达铁匠村，并加入到防御中。 火车用了区区半小时平稳抵达铁匠村。迎接广大伤病员的是数目惊人的担架手，以及一大批白衣天使。 是的，铁匠村医院在院长拉斯柳京的主持下，又突击训练的一批护士。 如今的时代，苏联的护士可不仅仅是护士这么简单，战场上需要大量的医疗兵，这份工作至少在苏联由女兵担任。她们出生入死抢救伤员，自然要具备基本外科医生的资质，再加上护理方面的基本功，这类医疗兵堪称多功能人才。 接受了伤员，担架手急匆匆的赶向铁匠村医院。 介于之前战斗中的许多轻伤员已经伤愈出院，大病房腾出了许多空窗外。又因为迎接上万难民，铁匠村大兴土木的同时顺便增盖了新的病房。 医院能容纳病人的极限达到了三千人，它完全能鲸吞下这番抵达的所有伤病员。 只是优秀医生的匮乏，无可奈何的让杨桃这样的军医，不得不又要挑灯夜战。 坐在指挥部的木椅上翘着二郎腿抽烟，杨明志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 “现在，科夫帕克已经抵达右岸定居点，天色已晚，他是不会连夜赶回来。” “对！伤病员们很快就要抵达我们这里。”耶夫洛夫有些激动的说，“别列科夫，贝茜卡她……她是医生，可她还是个孕妇。你……你依然同意她继续工作。” “这是她的选择。” “可她是个孕妇！” “但她也是苏联英雄，不是么？” 杨明志当然不希望老婆这番冒险，在他的概念里，一个孕妇还玩儿了命的工作，流产的可能性太高了。不过她是个坚强的姑娘，再者，她对荣誉的追求恐怕也不亚于自己这个男人。 通过拼命工作会得到新的赞誉，我和他还真有夫妻相…… 想到这儿，杨明志噗呲一笑。 “嘿！你笑什么。” “我？没什么。我看呐，我得先把军装整理好，把灰尘抖干净。我可是给阿布拉姆下了命令，等会把娜塔莎和伊戈尔先送到指挥部。” 杨明志扯开了话题，那些先行伤病员自然能得到照顾，不由自己多操心。倒是娜塔莎，这个丫头承载了众多人的期望，她也不负众望，于这次奔袭战再立新功。 “耶夫洛夫同志，我想，我们可以把萨林奇金同志请来，让他接见一下我们的狙击英雄。” “算了吧。专员同志很忙，再说了，电报现实娜塔莎得了一些小病。那孩子身体状况不佳，以此状态去面见专员，我想娜塔莎也是不乐意的。” 杨明志摆摆手：“也罢，我就在这里等着。电报上声称她得了些小毛病，也不知道我能对她有何帮助。” “你？她把你当第二个父亲，到时候你亲她脸蛋一下不就完了？哈哈哈……” 耶夫洛夫的调侃令杨明志有些不爽，不过按照俄国人的礼仪，贴面礼真的无可厚非。 “别胡扯了。”说罢，杨明志站起身，狠狠拍打一番衣服后，走到木墙边，扎下大檐军帽戴在头顶。 …… 阿布拉姆开车很稳，他见识过司令那彪悍的开车姿势，就仿佛看到了司令彪悍的军事指挥。他自己可不敢过于冒险，一来夜间开车有风险，二来也不想过多干扰休息中的娜塔莎。 吉普车在抵达鲶鱼村后，就独自向东前进了。一路之上他们并不孤单，新一批的难民要赶到鲶鱼村，铁匠村方面连夜组织民兵，或是肩扛、或是推着手推车，向鲶鱼村运输给养。 吉普比火车晚了一步，它亮着大灯，在阿姆拉姆驾驶下，轻车熟路地开到指挥部门口。 滴滴！ “他们到了。”杨明志露出喜悦的表情，热情地走到门口。 他看到，伊戈尔拉开车门后，将迷糊的姑娘来起来，又拍拍她的笑脸。 “嘿！伊戈尔同志，娜塔莎的情况如何？” “报告司令同志！她……她就是太累了。” “又打了好几天仗，参与奔袭战跑了近二百公里，真是个疯丫头！不过我喜欢。”嘟囔几句汉语，杨明志径直走了过去，伟岸的他直接站在依旧昏昏欲睡的姑娘面前。 “亲爱的，欢迎回来。” 仅此一语，迷糊的少女赫然睁大双眼。“啊！长官！我……我回来了。” 她浑身软绵绵的，在敬了军礼后又实实在在打了哈欠。 欧洲人的体味普遍浓郁一些，男女都不例外，因此后世的欧洲居民除了一天洗两次澡，香水也不少用。战争时期怎可能这般讲究？站在她的身边，杨明志灵敏的鼻子问到了汗臭味、硝烟味，总之都不是什么好味道。想想也是，她是个姑娘，执行本次艰巨的任务，能坚持到现在就是伟大胜利，形象邋遢什么的，哪有时间考虑这些，能活命就是最好的。 所有士兵回来后，衣服要清洗一番，全体再去公共澡堂把泥垢擦干净。而她，她是女兵，这方面的工作必须更加细致。 或许一点酒精的刺激会让她瞬间清醒吧？ “娜塔莎，你能自己走路吗？跟我们进办公室。” “遵……遵命，司令同志！还有……副司令同志。” 她说话有些迷迷糊糊，在被命令喝下一杯伏特加后，来自口腔的辛辣刺激瞬间贯彻全身，到底她是个东欧人呐！ 喝了酒，娜塔莎精神恢复了一些，在杨明志面前，迅速恢复了少女该有的姿态。 或许也只有她，敢在集团军指挥部内表现的有些放肆。一般的士兵，只是站在这间大办公室就战战兢兢浑身发抖。指挥官又不会莫名的痛批一顿，士兵多数只是单纯畏惧权威。 看到她放松下来，杨明志心情也舒畅不少。 “娜塔莎，听说你也患病，所以我令阿布拉姆亲自把你接回来。” “是……是的。” “我看你情况还不错，你总不会是在战斗中受伤了吧。”说着，杨明志眼角注意到伊戈尔有话要说。 在司令面前，娜塔莎没什么保留。她的绑腿早就解开，于是撸起裤腿，露出双腿的条条血道子…… 见此一幕，不仅是杨明志，耶夫洛夫以及确定伤员纷纷抵达医院归来的福明，皆大为震惊。 “你这孩子，这是怎么回事！” “司令同志！这是她自己挠的。在淤泥里走了很久，她得了皮肤病。”伊戈尔实话实话。 “你！我让你看好她，你就是这么看好她的？” “对不起，是我的错。” 见得司令动怒了，娜塔莎敢接辩解道：“不关伊戈尔大叔的事！是我……是我自己挠的，我不想给组织添麻烦！挠得狠一点就不痒了，不会干扰到作战。” “你……”真是令人无语。杨明志顿了一下，指着她鼻子批评道：“真是个笨丫头！你难道不知道越挠越痒的道理。明知道要在泥地里走，你继续挠，挠得鲜血淋漓，真的细菌感染了怎么办？你战场上拼命杀敌，最后被细菌击败，还有比这更窝囊的吗？” 伊戈尔注意到娜塔莎的情绪变化，赶紧插话：“司令同志，我们给她用酒擦拭过伤口了。您也看到，她现在既没有发烧伤口也没有恶化，她的情况还不错。” “是啊！把自己当做一个战争机器，无所谓自己的安危，只想着杀敌立功。你的这种精神值得歌颂，不过一个击杀403个***的苏联英雄把自己给累死了，真是最不应该的损失。娜塔莎，看到你的双腿，我们这些长辈们的心都要碎了！” 杨明志确实说出来耶夫洛夫和福明，以及其他一些在场参谋员的心声。他甚至有些庆幸自己没把萨林奇金喊来，这一幕若是被那人看到，少不了一顿针对整个63集团军指挥层的说教，甚至还会给上级打个小报告！ 不！这件事已经被一群参谋员看到了，他们中有萨林奇金发展的内务部干员，此事一会儿他就知晓了。 杨明志捂着老脸，接着，听到了姑娘的哭泣。 娜塔莎觉得自己做了严重的错事，泪水哗哗地涌出。 “对不起……我错了……我不应该作践自己……我……” “别哭了！这是集团军指挥部！”杨明志以洪亮的声音震慑住这孩子，“听着！娜塔莎，你这次行动的表现很不错，看到你的双腿我也忧心忡忡。娜塔莎·彼得罗夫娜·斯佩洛斯金娜，立正！” 她擦干眼泪站得笔直。 “娜塔莎，未来的时间，我令你在医院好生待着。以后的军事行动，没有我的批准，你不要多想，求我也没用。现在你也不要胡思乱想，在你的双腿恢复原状前，不要想着出院！好好休养去吧！” 给她放个长假，也算是对她的一种犒劳，因为大部分回来的士兵，他们最多享受三天的假期，接着又要投入到三大集体农庄外围布防。 娜塔莎可不是傻子，她多少猜出来了此乃司令对自己的特殊照顾。她可知道在医院长时间逗留是怎样的情况，至少每天的伙食真可谓山珍海味，休息的床铺温暖舒适。只是长时间的休息，总感觉自己成了废人。 第1600章 娜塔莎在医院（上） 杨明志示意阿布拉姆：“你带她去医院，给她安排到特护病房里！一定给她最好的照顾。” “遵命！” “长官！我……”娜塔莎抬起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眼神迷离，“特护病房不该是留给重伤员吗？我的情况没那么严重。” “这是指挥部的命令，你必须服从命令。” “好吧！”女孩点点头。 她在阿布拉姆陪同下上了吉普，唯有伊戈尔依旧留在指挥部。 “她离开了，这丫头真是的，跟贝茜卡性格差不多，她们真像一对姐妹。” 杨明志的吐槽被耶夫洛夫所听到，他当即调侃：“我看也是受了你的影响。你这个家伙不也是非常狂野吗？” “此一时彼一时。”杨明志坐回位子，“我身为司令，去搞什么身先士卒，谁会乐意呢？所以我只能待在指挥部里，在这里工作是我的本职工作。” 说罢，他又敲了敲桌子，看着伊戈尔：“伊戈尔同志，娜塔莎又击毙了一些敌人，总战绩达到403，这是完全真实的吗？” “是的，司令同志。她新增的每一个杀敌，我都详细记在笔记本上。其上有确切的杀敌地点，确切的杀敌时间。我们……我们甚至摘下了一些敌人死尸的狗牌。” 他将笔记本奉上，杨明志稍稍看了一下，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合上笔记本，稍稍叹了口气。 “同志们，我们见证了一个历史。我们的娜塔莎，已经不是苏联英雄这么简单了。” “什么？”耶夫洛夫当时就站了起来，“你叹气的样子我还以为怎么了？究竟是什么情况？她怎么了？” “还能怎样？403个杀敌记录，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还有福明同志，您觉得这是什么？” “意味着她会得到大笔的奖金，还有非常高的国家待遇。她是个战争孤儿，通过向***复仇，她为自己争取到了光辉的未来。” “就仅是这样吗？”杨明志笑着摇了摇头，“国家一直在宣传帕夫柳琴科的英勇事迹，但却不怎么宣传斯佩洛斯金娜。因为她不在莫斯科！如果这孩子回到了莫斯科，她的身份和她的战绩，的确会为自己争取光明未来。而她，也会永久的载入史册。如果是想要永恒的荣耀，我觉得她做到了。 或许一百年、或许一千年，那时候的人们谈起这场世界大战时的优秀士兵，一定会谈起她。403个战绩，远超帕夫柳琴科。 因战争失去双亲的可怜孤女，拿起武器反抗侵略者，一己之力消灭四百个敌人。据我所知，白俄罗斯历史上没有这种英雄，俄罗斯、乌克兰的历史上一样没有。” 耶夫洛夫听得已经有些发抖：“您这么一说，她真是一位英雄！我们……不！是您，是您亲手培养出来这样一位英雄。” “耶夫洛夫，您和司令都过誉了吧！娜塔莎的确是英雄，但是……” “不！未来已经变了！当人们再次谈论这场世界大战最强的女狙击手，可能不会再对帕夫柳琴科过多的讨论研究。他们会深入研究娜塔莎·斯佩洛斯金娜。一个侥幸躲过屠杀、失去双亲的美丽少女，她拿起武器向敌人复仇，她就仿佛是杀戮天使，仿佛是女武神，又仿佛是贞德，她创造了一段美妙的传奇。” “好吧！就仿佛您已经知道了未来。”福明笑着摇摇头，“您终归是推演未来的高手。既然她对我们如此的重要，又是创造历史之人。那么她就必须是苏维埃必须保护的人，不管怎么说，游击共和国可是没有莫斯科安全。我认为，想办法把她送回莫斯科，才是上上策。这一点，您没有意见吧。” “当然！这是理所当然的！帕夫柳琴科已经回到大后方，娜塔莎战绩这么高，她理当回去。再说了，她还有一个学年才毕业呢。属于她的世界大战应该暂停，我可不想这孩子真的成了杀戮天使，对于她未来的超过半个世纪的人生，平平淡淡才是真呐。” “这是当然的。” 杨明志注意到福明最后一抹微笑，真是耐人寻味呐。为何要谈起娜塔莎去莫斯科的话题，她又如何平安的穿越长达四百公里的德军占领区，和犬牙交错激战不断的一线？唯一的收单就是从天空立刻。可惜，游击共和国已经失去了机场。 有些事，虽然它没有发生，杨明志通过一些边边角角的消息，愈发感觉到自己继续待在这片沼泽地，已经令一些苏联的大佬不耐烦。 萨林奇金那个男人，注定不会把一些秘密告诉自己。不过福明如今也归内务部管，向他透露一些情报，萨林奇金会这么做。 杨明志没有再多想，他接着说：“娜塔莎对于我们非常重要，所以给她特别的照顾也是理所当然的。我们都是见证了一位传奇英雄成长之人，我看她依旧也不要再到一线打仗了。” “这一点我完全同意。”福明抢话道。 耶夫洛夫道：“可是这样，她一定会抗议的。到时候，那孩子绝对再跑到指挥部，像是小猫一样磨蹭我们，渴望批准她上战场。” 杨明志摇了摇头故意瞥了一眼福明：“算了吧！到时候她人在莫斯科，像是小猫磨蹭我们？我看列宁共青团的干部们，他们不会批准她这方面的请求。” 他说完话，眼角注意到了福明眼神不自然的晃动。或许猜测就是真的？莫非上级真的有在想办法，要将娜塔莎带回莫斯科？ 上级目前为止没有任何这方面的命令，一切都还只是猜测。 杨明志扯开话题，又针对起伊戈尔。 不管怎么说，伊戈尔可谓劳苦功高也需得到更好的待遇。 “伊戈尔同志，您也非常疲惫了。我给你放三天的假，现在你……”杨明志灵光一闪，突击在笔记本上撕下一张纸，写了一些话，又交给伊戈尔。“您拿着这份介绍信去澡堂吧，凭此信你可以享受泡澡待遇。我在信上也写明了，泡澡时水里会加一点硫磺粉。既然娜塔莎罹患皮肤病，想必你的也一样。洗完澡换上便装，之后睡上三天，不用多想。这些待遇是你应得的。” “遵命！司令同志！”伊戈尔敬了标准的军礼，又弱弱的问：“那么娜塔莎她的伤……” “你就放心吧！”耶夫洛夫抢话说，“指挥部早就考虑到沼泽环境对军人的伤害，医院那里配置了大量的特效药，区区皮肤病不在话下！” 伊戈尔心满意足的离开了，他不知道的是，给予他的犒劳还有许多，例如次日，休息中的他将得到一瓶伏特加。 …… 吉普车载着娜塔莎来到铁匠村医院，这是游击共和国最大的“人民医院”。娜塔莎在指挥部逗留的这段时间，大量的伤病员已经被抬入医院。 新的病人在进入大病房时就开始了疾患分类，战斗伤员、普通轻伤员、纯粹的疾病患者被分门别类。 诸如杨桃这样的优秀外科医生，他们穿上开水消毒又晾干的白大褂，准备好了外科手术。 杨桃完全不知道娜塔莎被突击送到医院里，她收到了院长拉斯柳京的命令：“你是孕妇，今晚无论如何你不能过度操劳。你只能做五台手术，一经做完立刻休息。” 她当然是想多奉献一些，被下了命令不得不绝对服从。 一个明显患有败血症的病人被送入手术室，她只看了一眼就明白问题所在——伤员体内弹片尚未取出！ “同志们，开始手术吧！” 她是心理强大的主刀医师，见过太多血腥尸体的她没有任何恶心的感觉，他只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让伤员转危为安。 战场之上，中了敌人的枪弹是要尽快取出的。游击共和国的复装弹用的都是铸铁弹头，标准枪弹的核心则是一块铅！铅弹藏匿身体弄成铅中毒一样要人命。而此人的状况就是受弹头影响伤口化脓，继而引起席卷全身的炎症。 或许再晚上几天，伤员就丧命了。 她小心挑开包裹伤口的麻布，在有些昏暗的电灯下，一眼看清了伤口具体所在。 介于空投中有大量药品，麻醉剂数量可是不少。再对伤口注射一些麻醉剂后，她割开了伤口，接着散发恶臭的浓水涌了出来。她屏住呼吸，一番娴熟的操作，弹头被从伤员大腿伤口拔出，又刮干净周边腐肉后，一些磺胺粉末洒了上去，经过最终的缝合于包扎，外科手术完成了。 至于伤员能否活命，就要看上级空投的抗生素的威力。 如今，杨桃对青霉素的强大威力震撼无比，从空投中获得了这种苏联最新制造的特种药品，完全就是救人的灵丹妙药。高烧不退的人，给生理盐水中加一点点这种粉末，效果比磺胺好太多！或许，这就是苏维埃的优越性？ 杨桃懂得不多，卧榻之上她曾问起丈夫，有朝一日故乡能否富强。丈夫说得非常斩钉截铁，那便是红色的中国创造了奇迹，中国人民不但站起来，还得到亘古未有安居乐业的好日子。 不过今晚自己也只能待在医院的休息室过夜，保不齐深夜又有紧急任务，自己这个医生不得不突击出马，去抢救突然病危的人。 连做五台手术，她小小的身躯已经消耗了大量精力。她想要坚持也没用，手术室的其他人已经在催促其离开。 话说，自己是个孕妇，做五台手术就走人。那么格雷塔呢？那个女人已经被许可做手术了，更是个孕妇，肚子挺得比自己还大一些。莫非就因为那人是个德国人，还是因为自己是司令的妻子，故而区别对待？ “也罢，早点睡觉不是坏事。”她轻拍肚皮，离开了手术室。 做完了手术，她不是直接去宿舍，而是下意识的到大病房溜达一圈。新晋送来的大量伤病员，大部分的病情稳定，他们明显是得到了一些基本的救治，所以在铁匠村这里不需多大功夫救治即无大碍。 她在大病房的通道内晃悠，听到了一些伤病员关于狙击手的讨论。 “什么？娜塔莎到医院了？还住进了特护病房？真是什么情况？” 杨桃完全不知丈夫对着娜塔莎来了一番特殊操作，她只知道要被特殊照顾的病人，情况一般不太好。不管怎么说，那孩子也是曾和自己出生入死的妹妹，本次作战那孩子也是主动请缨，她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可就糟了。 杨桃一不做二不休，到处闻讯值班的护士，得到了娜塔莎究竟在哪个特护病房，继而直接跑去。 不过此刻的娜塔莎，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无比舒服地躺在柔软的床铺上。 娜塔莎来到医院后，拉斯柳京获悉司令的命令，立刻差人好生照顾这位狙击英雄。当然，她身上浓重的硝烟味甚至盖过了医院里的酒精味儿，这令拉斯柳京认为必须先给她清理干净。 几位女护士给她领进独立洗澡房，原先的军装放在一遍，清洗工作为医院负责，所有的勋章则特别保管起来。 拉斯柳京获悉这孩子正受皮肤病困扰，想想也是，跟着科夫帕克打仗，又是奔袭又是淋雨还在沼泽中穿行，仅仅是罹患皮肤病这种小病，都是一种幸运。 还好，指挥部推测出这种情况，故而医院得到大量的优质硫磺粉。如果条件许可，这种粉末应该添加到肥皂中，目前尚无此能力。 送来的伤员中相当数量都有不同程度的皮肤病，即所谓皮癣，硫磺却是治疗该病的特效药。 其实拉斯柳京觉得，所有皮肤病病人，坐着火车直接杀到矿场，通通跳进天然的硫磺温泉，在那边休整两三天，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或许，司令也想到这些了吧。 总之被送到医院的病人，已经发现皮肤病，护士即用兑了微量硫磺的净水，用绵巾詹士后擦拭患处。 对于娜塔莎，她得到的可是全身擦拭，金色的辫子也被拆掉，头发得到了久违的清洗。 被有着粗壮胳膊的农妇护士一番折腾，娜塔莎算是干干净净了，精神上却更加昏昏沉沉。她毕竟喝了些酒，又被热水这番折腾。 换上了新衣服的她当然是绝得天堂般的舒爽，正是这番舒爽让她对睡眠有着无与伦比的渴望。 仅仅的躺在特护病房就完事了？不！她又吃了一点夜宵，精神稍稍恢复一些后，进一步的检查又开始了。 毕竟空投的物资里可不仅仅的药品，许多急需的医疗器械也从天而降，甚至包括一台被棉花层层包裹的显微镜！ 护士用血压计测得娜塔莎血压偏低，有以听诊仪测得她心跳偏慢。数据被统计下来，造成这种情况，护士们估摸着就是累得。 这些护士可是被命令突击给娜塔莎做个基本身体检查，若是某些疾病遗漏而耽搁，他院长拉斯柳京担不起这个责任！ 反正护士都是一群老妈子，她没有丝毫的芥蒂，一切都很配合。 一番检查后，除却皮肤病，护士在笔记上增加了膝盖、肩膀关节炎的症状，除此外并无大碍。 当杨桃闯入时，正看到护士在给可怜的娜塔莎打针呢。瞧她一动不动趴着的样子，就仿佛没了生命力。 “她……她怎么了？伤的很严重？”杨桃惊讶中已经有些语无伦次。 “是贝茜卡医生啊！娜塔莎她没事。” “可是她一动不动？” 打针的护士笑了笑，“我听说这孩子今天就走了三十公里路！真是个勇敢的孩子，就是太累了。也好，她现在睡着了，我们的工作也好进行。” “那你们现在给她打的什么针？” “一点青霉素。”护士马上说起患者病情，一番解释后，激动的杨桃放下担忧。 她静静的走到床铺边，看着趴着身子半张着嘴微微打鼾的妹子，欣慰地笑起来…… 第1601章 娜塔莎在医院（中） 游击战争毕竟不同于常规战。 那些在战地一线负伤的伤员，只有重伤员才能享受被卡车拉到前线医院的待遇。一般的轻伤员不得不依靠双脚缓慢挪步，有时开过的卡车，顺便将实在走不动的伤员拉上车。 整个苏军征召的女兵，有超过一半塞入了医疗系统中。她们的疯狂与一线官兵如出一辙，而且野战医院往往距离战线不过五六公里，实在太近了了！因为德军的重炮通常就在德军步兵身后五公里左右，其最大射程刚好能打到苏军野战医院，一发重炮下来，医院就什么都不剩了。 野战医院的军医护士如此冒险只求更多的从一线抢救人命，她们是医生护士，同样也是军人，甚至某些必要时刻也得拿起枪械作战。 投入到正规作战中的苏军官兵，他们因此留有念想，即受伤后有很大几率会被快速拉回阵线，一天之内就送去抢救。当然，能被从死人堆里拉回去，真的只能感谢跳出阵地玩命救人的护士姑娘了。 至于游击队员们，能得到妥善的救治真是一种奢望，能否活命几乎全看自己的毅力，以及一点点运气。 在敌人占领区战斗，通常是极度缺乏药品，粮食多数情况也是匮乏的，弹药补给只有大型的游击队能得到上级的稳定空投，小型游击队几乎只能依赖缴获。 当科夫帕克在苏梅和布良斯克战斗时，他们缺乏药品，伤员的死亡率很高。 八月九日夜被送会游击共和国的伤员，有八成来自于科夫帕克兵团。这些乌克兰裔游击队员被连夜救治，铁匠村和鲶鱼村的所有医生护士一齐上阵，各类药品按照规定标准投入使用，直到次日凌晨三点，数百名伤员全部被急救一遍。 时间已经到了八月十日，对于白俄罗斯，秋季已经到来。 “今日，又是一个晴天呢！” 杨桃是脱了白大褂和衣而睡的，生物钟使然，日常早晨的医护人员集结时间，她总是定点苏醒。 她爬起来，迅速把毯子叠好，接着拿起木棍把窗户木板支开。 时间区区六点，今日天气不错，清晨的曙光透过窗户照入房间。户外还有这薄薄的雾气，整个世界有些湿润。 拍拍脸颊，又揉一揉肚子，经过一宿的休息，整个人精神头不错。 “很好，今天也要努力工作！” 一件新的白大褂穿在身，几枚荣誉勋章顺手别在大褂上。长长的黑色辫子迅速盘成一团，最后由一根自己削的木簪串起。她身材娇小形象特别，在众多的医生护士中，就数她最出众！ “一位优秀的医生要时刻保持着严谨与谦逊，要用真心对看待每一个病人，因为病人都相信，只有你才能救治他们。”院长的话她记忆犹新，既然放下了武器选择了医疗事业，这条新的人生路，必须记得院长的教诲。 所有的医生护士，要完成清晨的病房例行检查，方可去吃早餐。 杨桃的肚子咕咕叫，好在她给自己留下半个拳头大的干燥黑面包块，以此垫了肚子后便出了休息室。 因为新来的超过五百名伤员，早餐的工作比以往更加繁重。 之前的伤员，多数已经出院，留下来的多是重伤员，经过大量药物的治疗，伤势恢复情况一片大好。那些人是用不着再操心的，新的问题即来自新伤员们。 作为医生，她有义务检查每一个床位，若是遇到重伤员，还要嘘寒问暖的说上几句。 只是她基本没和乌克兰人说过话，她更是对乌克兰这个概念有一点模糊。 是啊，一年以来，自己打交道最多的还是白俄罗斯人。 一个有些神志不清正喋喋不休的人引起了她的注意。 杨桃凑去耳朵，伤员嘟嘟囔囔的不知在说什么。 “同志们，有谁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伤员隔壁床位的病号，一副无奈的模样：“孩子，他在抱怨！央求着把他的腿还回来。” 腿？杨桃仔细瞧了一下，可怜的伤员右腿少了一节，整个大腿被一团麻布包裹着。 还有什么好说的呢？杨桃勾下脑袋，再多的安慰对于这位倒霉的战士，目前都是多余的吧。 她转身要走，却被刚刚说话的那位病号拦住：“孩子，你还是个孩子吧！可是你居然是医生？请您转过身！” “嗯！您有要求，我作为医生会尽力满足您。” “不，我只想看看您胸前的勋章。我的上帝啊，您怎么会有一堆勋章，还有一枚……真是不可思议……” 杨桃一直不觉得自己的勋章有什么问题，她与丈夫在勋章方面的区别，仅是少了一枚金星勋章罢了。 她注意到说活的这位伤病员一把胡子，想必也是个老战士，对勋章方面的了解更为透彻。 “真是漂亮啊！真是难以相信一个巴什基尔姑娘，居然能荣获这么多勋章。” “不，我是中国人。” 很显然，杨桃的回答非常神奇，以至于周边床位的乌克兰裔的轻伤员们，居然一个个挣扎着坐起来。 他们的举动可是吓坏了周围的护士，更是惊得杨桃额头冒汗。 “战士同志们，你们不要激动！要是伤口崩裂了，可是又要做手术了！到时候，珍贵的麻醉药我们可是要有所保留的。” 听从警告他们又纷纷躺下，眼神倒是齐刷刷地瞪着这位自称是中国人的矮小姑娘，当然，更多是盯着她胸前那排成一排的金星、卫国、红旗、红星、游击队员奖章。 好在赶来的护士帮她解了围，检视工作得以继续进行。 被一群胡子邋遢的男人瞪着，这感觉真是难受极了！幸亏他们只是对勋章感兴趣，若是问及自己的肚子，真是不想和他们废话。 整个大病房里换哄哄的，大难不死的伤员们苏醒之后，纷纷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在确定战友们转危为安后，或是谈笑、或是胡扯、或是痛苦，人生百态五味杂陈。安抚他们的精神是护士们的责任，必要时候政委也得来参与一下。 杨桃和其他医生只负责伤病员的身体恢复状况，她溜达一圈并未发现特别情况。 完成了早晨的任务，杨桃拐弯走到院长拉斯柳京的门口，轻柔地敲了下门。 “请进！” 门被缓缓打开一个缝，因注意到院长正龙飞凤舞地写着文件，她也不好鲁莽，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 “是贝茜卡啊！工作完成了。” 杨桃注意到，他说话都不带抬头的，再瞧瞧纸上的那些文字，话说俄语的手写版确实很漂亮，写的太快的话，搞不好笔者事后也看不明白。 “嗯，我已经完成了。” “听说好闹了点小插曲？” “是……是吧。” 拉斯柳京放下笔停止胸膛：“我早就说过，你用不着一直把勋章挂在衣服上。真是太引人注目了。那些哥萨克们可能一辈子都没见过能一口气佩戴五枚勋章的军人！” “可是，司令给我下了命令，勋章即荣誉，要一直戴在身上。” 拉斯柳京耸耸肩：“你啊！其实组织还欠你一枚勋章。有一种专门奖励医护人员的奖章，因为上级没空投，医院就没法发放。” “唉？还有奖章？”杨桃顿时喜笑颜开。 “真是个孩子，很快又会是母亲。”拉斯柳京嘟囔几句后，说起正经的事。 “亲爱的，既然你已经来了，指挥部那边刚刚给我下了一个命令，司令让我通知你一下。今天你的最大任务就是陪着娜塔莎，待其康复前，你必须重点关照她的身体状况。” “遵命！” 这一点杨桃是不反对的，自己的这个妹子性格旷野，为了能多立功总把自己弄成病秧子。如今落在自个手里，她康复之前想离开医院，得先过我这一关！ “还有一个。” “嗯？” “你出门后直接去食堂，不过不是吃饭。” “唉？”杨桃又流露出不堪，“院长，您仔细听听，我肚子都咕咕叫了。我可是真的饿呀……” “呵呵！你不会挨饿的，等你到了食堂自然一切都明白了。记住，是二号食堂，不要走偏了。” “好吧！” 杨桃敬了个军礼，不过她已经隆起的肚子，让整个姿势有些走形。 食堂又是什么情况？大清早跑完晨操的军人集中吃饭，除此外还有什么特别的？再说了，给医院提供伙食的是五号食堂，跟二号有何干系？ 抱着疑问杨桃走到二号食堂门口，被等候多时的士兵拦住。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丈夫的警卫员阿布拉姆。 “别列科娃同志，司令令我在此等候您。” “叫我贝茜卡就行。到底什么事啊？” “请您跟我来。” 众多的食堂分布比较分散，且有树林掩护。偌大的食堂里，近千名身着便衣的民兵正在吃饭。他们不是284师的老兵，杨桃也不想和他们多扯些什么，不过自己这身白大褂也是在太引人注目了。 她紧跟着阿布拉姆，一直走到领餐窗口，接下来的一幕实在离奇。 “唉？我的哥呀，你搁这儿嘎达嘎哈呢？炖菜？” 就冲着这东北土话，忙着颠勺的杨明志不禁皱起眉头。 “小样，教你的北平话你倒是说啊，就是说俄语也凑合。” “反正我说哈玩意儿你都能听懂。” 现在的杨桃看看那口不大的铁锅里面的玩意，已经基本明白丈夫的意思。 杨明志继续拎着木勺，在铁锅中搅和浓汤，接着抓起面板上的一堆面条扔了进去。汤之所以非常浓，那是放了土豆炖成浆糊，再加一听浓稠的牛肉罐头。辅料上还有辣椒末和洋葱丁。 往菜汤里加点面条，早就是游击共和国各个食堂的正常操作。许多军人很喜欢这种吃面的方式，或是有意效仿司令，或是自娱自乐，把两根木棍做餐具的人也大有人在。在吃饭方面多些花样，紧张的日常生活多了些调味剂。 杨明志这大清早心血来潮，故意做一锅口味十足的中餐，用意非常单纯，就是给修养的娜塔莎和炮兵团长多罗宁开的小灶。当然，这锅面条做的量比较多，自己要吃，指挥部的那群人也得吃，最后还得留一饭盒送到列宁共青团办公室的耶莲京娜那里。 “亲爱的你先稍等一下，实在饿了去那边要个烧土豆。” “不！我看你做饭，真是挺有意思的。” “好吧！待会儿你拎着饭盒给娜塔莎送去。我给你的任务你都明白了吧，一定要记住，别让那丫头乱跑，老实在病房待着。” 昨天把娜塔莎批评一番，瞧着那姑娘落泪的动人表情，杨明志内心有些愧疚，遂以这顿饭犒劳她一下。 真是没办法，她是一个姑娘，若是男兵，赏一瓶伏特加什么问题都没了。女兵更是个女人，更容易情绪化，何况娜塔莎现在真是“十七岁的雨季”，得先安抚好她的情绪。 苏军的制式饭盒就是大号铁皮桶，它其貌不扬却能装很多东西。 沉甸甸的两饭盒浓汤面条装满，老婆拎起来也看不出费尽。杨明志自然又多看了几眼她的肚子，关切的说：“如果实在拎不动，我就差人帮你。你把饭送到后，必须看着娜塔莎吃完。” “我拎得动，你放心。” “好吧！阿布拉姆，你拎着这一盒，送到多罗宁那里。你盯好贝茜卡，若是她真得拎不动了，你去帮忙。” 话说这种汤面条确实是美味，阿布拉姆只用鼻子一闻，口水就哗啦啦的流。奈何已经吃饱了饭，胃里塞满了土豆和面包，就是想吃也吃不下去了。 作为一个严重透支体力的可怜姑娘，娜塔莎自昨日舒服地躺下，待太阳升起了，她的隐隐若现的鼾声依旧没有停息，甚至包括大病房的嘈杂，也没有吵醒她的美梦。 啊！侵略者！去死吧！我就是制裁你们的人！ 爸爸你快看，我干掉了四百个敌人，我成英雄啦！我可是为咱们村子立了大功！ 乌拉！那里就是柏林吗？只要拿下那座城市我们就赢了吗？司令同志您说的事真的吗？ 唉，司令同志，您让我扛着红旗去那个大楼？只要我在大楼上挥舞红旗我们就彻底赢了？ 哈哈，我终于站在这里啦！敌人，看到这面红旗了吗？今天就是你们的末日！咦，空气中怎么这么香。 楼下的同志们，你们怎么回事？残敌没有消灭，你们怎么就点燃篝火熬汤了？ …… 梦终于醒了，娜塔莎还沉浸在胜利之梦中，她揉揉眼睛，对梦的记忆正飞速流逝。 她看看天花板有看看所躺的床铺，一缕柔和的阳光，照射在洁白的摊子上。是啊，战争还没有结束，胜利终究是我们的。 不过，这空气中的香气是怎么回事？ 女孩侧过脸，正看到杨桃拎着两个小桶，乐呵呵地看着自己。 “我亲爱的妹妹，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唔，浑身关节都很酸痛，还有，我想上厕所。” “好吧，我帮衬你把私事办完，咱们吃饭。” 第1602章 娜塔莎在医院（下） 并肩作战的姐妹，如今有共处于特护病房中，上一次这种情况还是在五月底。 那一次的事杨桃还记忆犹新！ “亲爱的，这次你又立新功。不过你的身体情况更加糟糕，听我的话，以后你不要再冒险了！” “我答应你。唉，司令同志昨天特别给我下了个命令，他说不会再给我指派军事任务。我……我真有些失落。” “他是爱护你，再说了，如果我有那种权力，我也不会让你再去拼命。咱们毕竟是女人，男人们实际普遍抵触女人当兵打仗的。” “可是，我们已经牺牲了数以百万计的男同胞，我们女人又……” “别多想了，先把这一口吃掉！” 这是司令亲手做的饭，能得到如此待遇，整个游击共和国只有少数几人能够享受。 娜塔莎吃着饭，鼻子一酸，泪水不禁流下来。 “你怎么了？” “没……没事。我很感动，司令亲自给我做饭。” “是啊，的确令人感动。圣诞节的时候他就说了，由他来做你新的亲人，你也用战绩来汇报他的救命之恩。与其你对他感动，你同时也是他的骄傲！” “嗯……” 娜塔莎心里暖暖的，她又看了看杨桃，说：“姐姐，你别喂我了。我有手有脚，我能自己吃饭。中国式的餐具，那两个小木棍我已经非常熟练了？” “是吗？你的胳膊酸痛，还是不要乱动的好。” 娜塔莎耸耸肩，继续说：“我也想我弟弟了，他好吗？” “科斯佳？他过得非常好，那个小家伙可是吃胖了一些。这段日子他和其他的孩子每天都参加义务劳动，你瞧瞧，这浓汤里的碎蘑菇，可能就有他采集的。” “是嘛！他现在也去义务劳动了？我回来的事他是否也知道了？” 杨桃点点头：“他应该是知道的，等他忙完上午的劳动，中午就能来看你了。一切都不用担心。” “好吧，那么整个上午，我就一直待在这里？” “对，你把饭吃完后继续睡吧，可能等一会儿还要给你测量体温血压。还有你腿上的伤，我觉得再给你打一针会比较好。如果实在无聊的话，我去找找还有什么没有被糊墙的旧报纸。” “书呢？就是我上次看的那个？” “那本著作你已经看了很多遍了，不觉得无聊的话，我再给你拿来。” “那就有劳了。” 经过了昨日的清洗，娜塔莎恢复了青春美貌，只需再稍稍打扮一下，定能吸引无数男孩的目光。她现在的状态依旧有些憔悴，要完全恢复精神头，实在需要些时日。 对她而言，长期的战场生活故而艰难，经历久了也就习惯了。她目前并不奢望舒坦的生活，既然已经躺在温暖的床铺，继续躺着何乐不为呢。 等到中午就能看到弟弟了。 虽说司令是自己的恩人，他毕竟不是血缘上的亲人。这世上，自己唯一的亲人就只有科斯佳一个了。他还是那么幼小的小男孩，再等一年多自己就成年了，届时抚养他的重担必然要落在自己肩膀。司令是恩人，等那时候他自己的孩子已经牙牙学语，再去麻烦他真是过意不去。 想到这儿，娜塔莎又瞥了一下面前杨桃的肚子。 “姐姐，已经……已经四个月了吧。” “我？是啊，估计到了一月份，这个小家伙就该出世了。我估计应该是个儿子，司令倒是无所谓，他说是个女儿也不错。到时候给孩子取名字也是个问题呢？” “好啊！”娜塔莎神采奕奕挺直身子，“男孩就叫弗拉基米尔，女孩就叫伊利扎维塔。” 这两个比较常见的名字，杨桃自然晓得其意思，她对俄语的名字不怎么感兴趣，毕竟作为一个中国人，等孩子出世后，除了取中国名字，还要教会他汉语汉字。 对于未来世界格局的变化，杨桃没有那么多心思了解，丈夫拍着胸脯保证中国会富强，那么中国就一定会富强。加入苏联国籍，是丈夫为获得更大权力与荣耀的手段，亦是一家人保命的措施。 等到战争时代终结，一家三口回到中国，若是孩子连中国话都不会说，那这做母亲的可真是不肖子孙了。 肚子是一天天的大，万幸的是，自己的妊娠反应比较微弱不说，饭量也越来越大，整个人比以前胖了一些，本就是小圆脸，现在大有大饼脸的发展趋势。 杨桃点点头：“你取得名字很不错，不过那时候孩子的命名权可是归父亲的，希望他不会想些奇怪的名字，比如叫什么十月革命，这种名字太庄严了！” 娜塔莎被她都乐了，咯咯的笑起来。 话说，关于娜塔莎干掉403个敌人光辉战绩的大新闻，已经张贴在各个集体农庄的告示栏。 伊戈尔提交的那份笔记，指挥部众人翻阅后又拿给了萨林奇金。 403个战绩，一个勉强十七岁的少女完成了这一壮举，这是苏维埃的奇迹！ 所以萨林奇金亲自突击撰稿，写了一份名为《她击毙了403个敌人》的社论，交由印刷部门，成为《游击共和国时报》的头版头条。 又因为娜塔莎还是年轻的列宁共青团员，耶莲京娜也差人写了一份名为《她像列宁一样战斗》的文章。 一个月以来，报社的文章几乎都是在张贴战役进程，为了振作士气，通篇的报喜不报忧。当然，广大军民知晓部队在前线也吃了亏，因德军的损失更为恐怖，那么己方遭遇重大挫折的事实就没有击垮士气。 而增援的科夫帕克过境后一路奔袭，又打出一串胜仗，还解放了数以千计的人民。这些内容自然要被大力歌颂，记者们已经写了许多慷慨激昂文章。 终究那些事迹完全没有娜塔莎的新战绩更有影响力！ “时代需要实干家，人民需要英雄，我们歌颂一个娜塔莎，就会有更多人向她学习，游击共和国将涌现出更多的娜塔莎！”萨林奇金的意思即是整个宣传部门的意思。 当报纸贴在报栏后，以及连夜印刷的一堆专题小报分发到各个连队。文娱方面本就匮乏的军旅生活，得到这样的宣传文件，无论正规军还是民兵大家都乐于阅读。 娜塔莎是大家喜欢的姑娘，她悲惨的身世大部分在沼泽地待久的军民也都知晓。她完成了绝地反击的事实，直接戳击着万千军民的内心。逃入这里的大部分人，都有家人死于德军之手，奈何自己难有报仇的机会，那个姑娘帮着自己完成了复仇壮举！ …… 属于少年营的战斗在七月二十日后就暂停了，之后的日子虽然他们也参与到一些区域的布防任务，只是那些地区非常靠近铁匠村，怎可能有敌人渗透袭击呢？ 一周之前，因大量难民进入，少年营的队伍迅速扩充，兵力迅速突破了五百人，且增员的趋势非常显著。 哈尔科夫终于的营长职位终于实至名归！ 士兵是多了，可是安插进来的是一大堆少女。说实话，他根本不觉得这些女孩有自己心爱的娜塔莎漂亮。再说，娜塔莎在战役期间，是临时编入指挥部直属侦察营的，战役结束，她理所当然回来继续做军训教官。 少年营在八月二日完成扩军，当天就开始了军事训练！再后来，随着两个大型游击队的进驻，他们突击征召的一堆少年兵，其中的部分男孩又交给哈尔科夫管理。 到八月十日，与其说哈尔科夫率领的部队叫做少年营，还不如说是“列宁共青团”的部队，因为其中大部分人，在耶莲京娜的命令下，火线入团了。 其实少年营的兵力一开始扩到了七百人，后来的训练中一些实在不合格的人被提出队伍，目前缩到了五百四十人。 曾经的少年营老兵，如今全成了正副班长。尼娜和舒拉，这两位有着充分杀敌经验的小战士，更是被负责管理营中和她俩同龄的全部女兵。 要把一群孩子训练成好兵，首先要练就铁一般的纪律。训练时间注定也不会长，在下一次战斗到来前，大家也必须练出凑合的射击技术。 无论男女，每一个小战士发放一支毛瑟枪，每人每天必打十发复装弹，除此外还用纸糊的大号爆竹充当手榴弹进行战术训练。 和往常一样，清晨的军号五点钟就吹响了，少年营无一例外的从宿舍爬起。亦是和前几天一样，哈尔科夫训斥将士们动作太慢后，就领着他们在林间路中跑圈。 少年营作为63集团军特别的战斗序列，自然继承集团军的光荣传统——严苛的体能训练。 在全副武装跑了两公里后，跑操训练方才结束。 气喘吁吁的小战士交了枪，一个个去洗脸漱口然后吃饭。完成这一切，等待他们的便是早晨的打靶训练。 “今天的早餐很不错，我吃了五个土豆，感觉浑身充满力量！”哈尔科夫故意向他的副营长鲁斯兰大秀自己胳膊上的腱子肉，不过他的伤疤也是触目惊心。 伤疤更像是一种特殊的荣誉勋章，再说现在的哈尔科夫，他在七月二十日的反渗透作战指挥得当，获得量产的红星勋章一枚。加上以前获得的，他也有红星、一级卫国战争、一级游击队员三枚勋章了。 自然这远逊于娜塔莎，至少比许多正规军战士要多。 “那么，等回到训练场您也要注意一下。那些女孩子，说实话只有少部分女孩是当兵的料，她们做护士不是更好吗。” “到时候我跟尼娜和舒拉说一下，还有德罗琴柯。希望她们能安抚住姑娘们。” 两个年轻的军官出了食堂，正看到门口已经围着一堆人，他们齐刷刷瞪着报栏谈论着，不时传来对娜塔莎的赞誉。 “娜塔莎？” “对，她昨天就回来了。”鲁斯兰说。 哈尔科夫皱了皱眉，他顺着人群的缝隙钻到报栏边，看到了萨林奇金写的那份慷慨澎湃的社论。 “娜塔莎！你……你已经干掉了403个敌人？你……” 他又马上从人群中钻出来，对等候的鲁斯兰说：“等部队集结完毕后，你暂代我的职责，主持上午的训练。” “你呢？” “娜塔莎在医院，我临时去医院一趟。我得确认一下，她是否真如报上说的那般即立功又全身而退，毕竟咱们的老兵们还等着她回来训新兵呢！” 鲁斯兰点点头：“你去吧，记得不要太晚。若是这事儿被司令知道，你可能受罚。” “好的！” 说罢，哈尔科夫转身飞奔。 他一路狂奔向医院，进了病房随意打听一下，就知晓了娜塔莎的病房坐在。 杨桃还在给娜塔莎喂饭，一个风尘仆仆的不速之客着急的打开了房门。 “娜塔莎！你……你果然在这儿！”看到了心爱之人恬静地坐着，柔和的眼光照在她纯白的上衣，金色的秀发随性的搭在肩头，真是好一个漂亮的姑娘。“啊！就像仙女一样。” “仙女？你是再说我么？” 女孩莞儿一笑，浸彻哈尔科夫的内心。 杨桃可没那么好脾气，她瞥了一眼：“哈尔科夫，进门要敲门。娜塔莎身体很虚弱需要静养，受不了你的一惊一乍。” “哦！真是对不起！” “没关系，你能来探望我，我很高兴！哈尔科夫，咱们的少年营的大家，他们还都好吗？” “他们都很好，部队还扩军了！”说着，哈尔科夫自然而然揍了过去，直接坐在床铺边，又瞟了一眼杨桃手里的饭盒。 “好吧！你们先聊着，我还得去看看其他病人！” 杨桃知道娜塔莎对于哈尔科夫的感觉，不管怎么说两人算是并肩作战一整年，那个哈尔科夫自始至终明里暗里追求者娜塔莎。战争时期，这种矢志不移的爱情多么可贵，何况是在她最无助最需要心理慰藉的时候，哈尔科夫这个有时不怎么靠谱的家伙凑了过去。 给这两位腾出一个二人世界显然是非常正确的，虽然杨桃不知道哈尔科夫如何在这个时间跑来医院，莫非也是丈夫下了命令？ “哈尔科夫，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娜塔莎的皮肤病是个大问题，一会儿得再给她打一针神奇的青霉素，再用微量硫磺的水擦一下患处，持续两天应该就没问题了。 杨桃自己的饭已经吃完，拎着饭盒离开后，即去了配药间，监督一下护士们的工作。 且说娜塔莎，她的确从不反对哈尔科夫距离自己很近，经过这场漫长的战役后，他愈发的觉得亲人的重要性！不管怎么说，伊戈尔只是个亲密战友，他更比自己年长一倍！他是有家眷的人，只是不知道妻子儿子是否平安撤到大后方。 哈尔科夫则不然，他的身世和自己如出一辙，本就是同病相怜的两人，即是一个部队的战友，又对自己又有爱慕。如果说未来…… 娜塔莎挺起了勇气，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有些害羞的哈尔科夫。 “嗯……我背着一大堆东西走了近二百公里，肩膀真是酸痛呢！我肚子有很饿，干脆，你……你喂我饭吧！” “这……这可以吗？” 哈尔科夫也才区区十七岁，他受宠若惊，甚至有些发抖。 “我真是饿了嘛！我知道你喜欢我，给喜欢的姑娘喂饭有什么不对的吗？” “没什么！让我来！” 话说哈尔科夫因为感谢司令栽培，遂刻苦学习如何把两根木棍当做镊子来用，他学得挺快，夹起面条往娜塔莎嘴里送，动作毫不拖泥带水。最终，娜塔莎吃完了这碗面，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对了，你来医院看我，我真的很高兴。你真的非常在乎我，不过现在不是训练时间吗？你……” “我……我是偷偷跑来的。” “你！”娜塔莎顿时变了脸色，“你不怕司令罚你！” “罚我我也认了，大不了关禁闭！” “真是逞能！”娜塔莎笑着摇摇头，“你还是赶紧回去吧，帮我给少年营的战友们带个话，大家的射击教官一切都好，修养一段时间就没问题了。” “嗯，不过我还想再陪你一会儿。说真的，你真漂亮。你现在是非同一般的战斗英雄，那位专员同志还给你写了份社论呢！白俄罗斯还从没出现过你这样的英雄！” “是嘛？这个我已经知道，我真的很高兴。” “所以你看我，我也有三枚勋章了！你放心！”说着，哈尔科夫站起身挺起他高傲的胸膛：“娜塔莎·彼得罗夫娜·斯皮罗斯金娜。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姓哈尔科娃！你愿意吗？” “你……”娜塔莎噗呲乐了，“可以啊！我不反对。” “真的？” “当然，我们将打赢这场战争，以后就是幸福的日子了。咱们是一起吃过苦了，到时候我们一起……” 这时，关闭一会儿的门又打开了。 杨桃来的时机非常正确，她听到了两人的互相许诺，故意推迟到现在菜推开门。 “好了哈尔科夫，你赶紧归队吧！你和娜塔莎的事，少年营难道不是世人皆知，再说司令也是知道的。我要给娜塔莎换药了，男人离开这房间！你赶紧出门吧，再磨蹭，我可亲自给司令打报告了。” “别！我马上撤！”说着，哈尔科夫拼命病床上的姑娘狠劲眨了几下，赶紧走人…… 第1603章 临时会议（上） 杨明志固然知晓这场战争的最终结果，战后的各类专家，无论是从经济角度、参战国工业产能、科技水平与兵力等诸多角度分析，得出轴心国战败是必然的。 但在1942年的八月份，苏联南部战局非常糟糕，太平洋上，美军还没有取得战略主动权。 如果有人说战争会在1945年全面结束，目前是没有人相信的。 对于杨明志，他目下也只能考虑普里佩特沼泽这一亩三分地，属于他的更广阔的舞台尚未到位。 至于卷入世界大战的普通人，战争胜利真是过于遥远的事！ 能在战乱中拥有一小块安生之地，能够继续生活下去，就已经是最大幸运。 对于军人，投身卫国战争乃义不容辞的义务。 斯大林曾在广播中说：“我们必须将最胆小的懦夫训练成最勇敢的战士。” 老兵们早已做好了牺牲一切的心理准备，新征召的那些民兵，要把一大群中年人和年轻妇女训成敢打敢杀的士兵，真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娜塔莎迎来了一个漫长的假期，她不知何时能离开医院，因浑身关节的酸痛，目前连摸枪的心思也没了。 哈尔科夫变得强壮，少年营兵力扩充达到五百人，尼娜和舒拉都成了军官，还有弟弟科斯佳，这孩子明显吃胖了许多。 经历了一场严酷大战，数以万计的老战友牺牲，游击共和国却又迎来数以万计的新人。 部队甚至和西部乌克兰和苏俄布良斯克地区的大型游击队，达成了战役级别的联合作战。娜塔莎稍稍动动脑子也能明白，经此一战，在战略上游击共和国反而是发展壮大了！ “未来一段时间一定不会有战争，我们会养精蓄锐，等到冬季到来，我们可以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届时，司令一定会同意我再次参战！我一定到消灭第五百个敌人！” 她真是做着梦都希望再立新功，敬仰的帕夫柳琴科姐姐已经是过去式，自己是全联盟最有战斗力的女人，很显然，只要再拼搏一把，就能超越那个西蒙海耶，成为世界最强狙击手。 夙愿能否实现，娜塔莎不知道。她唯一清楚的正是自己的身体状况，仅就现在的状况，再去打仗真可谓找死。牺牲？呸！我要消灭五百个敌人，我要站在柏林的那个什么大厦上挥舞红旗！ 对于娜塔莎，八月十日真是十足的休息日，对于其他人，生活依旧艰辛。 科夫帕克带来的五千多平民，他们在右岸定居点不过是过夜，天亮后必须走到鲶鱼村等待进一步的安排。 同理，数以千计的军人也得回到军营中，至于科夫帕克兵团官兵，他们被勒令走到铁匠村，等待进一步的休整命令。 大清早，三辆吉普车停在右岸定居点，司机奉指挥部的命令，接科夫帕克和其麾下的大队长们，先行到铁匠村报道。 “真是一个好日子啊！” 睡了一宿，科夫帕克觉得身子舒坦多了。他看到，大量的平民已经开始携带自己的行李，排成一条长龙，陆续的通过普里佩特上月牙状的浮桥。 或许是接应部队嫌弃人们过河磨蹭，河面上还漂着一些皮划艇，以此运输平民渡河。 大清早要要赶到游击共和国的指挥部，据说是名为铁匠村的地方？ 科夫帕克并没有去过那里，那里应该是一处风水宝地。 吉普载着他穿行在曲折的土路上。汽车旁边走着的正是大量的平民和军人，大清早所有人进食了大量土豆，以及蘑菇和鲜鱼熬得浓汤。他看得出，每个人走步铿锵有力，脸上也洋溢着幸福，在布良斯克森林中的游击区，他看不到自己人会有这样的面容。有的，是数以千计的人们对失去家园的痛苦，以及对敌人、叛徒的仇恨。 他知道，接应的部队，尤其是派遣而来的一群基层政委，向平民们许诺了很多关于安定生活的美好未来。 “如果这地方真的如此安定，我可要在这里多待上一段时间。等养精蓄锐后，再要一大批给养撤离。” 在战争胜利前，战斗是永无止境的。 完成了本次的漫长奔袭战，科夫帕克在取得前所未有之胜利的同时，也实实在在的大出血。他终将回到乌克兰东北部的那片森林中，继续着游击战事业。 是时候为未来做打算了。 他没有再多心情去看周遭风景，脑子里盘算着到了指挥部，向别列科夫将军讨要些宝贝。 嗯，至少威力凶悍的火箭炮得要上个十枚八枚的！ 很快，车辆开到了一处人声鼎沸的村镇。在林子之下，到处都是木屋，它们有大有小，林间的道路纵横，来来往往的人络绎不绝。 “司机同志，这里就是铁匠村了？” “不！长官，这里是鲶鱼村。昨天很多伤病员被送到这里，严重的患者送到了东边的铁匠村。我想我们还有十二公里车程。” “好吧，我从没想到你们的根据地竟如此广大。” 但仅仅是鲶鱼村就令科夫帕克大为震惊！ 他左看右看，分明看到有些建筑居然是石头堆砌的，更有似乎是糊了水泥。这里不是沼泽地吗？不是到处是泥浆吗？这么多建筑材料从何而来？ 呵呵，他只是单纯的不知道，游击共和国有小型的烧砖作坊和水泥工厂。 很快，科夫帕克有了更震撼的发现，他抠了抠耳朵，分明听到的就是火车的汽笛声。 “同志，我知道你们这里有火车，还铺设了铁轨。你们通常用火车运什么？” “嗯……大概就是硫磺矿石，还有化肥吧。鲶鱼村的南方有个硫磺矿，可能你是知晓的。我们在那里还建了个小型化肥厂，就是因为这个工厂，我们能大规模制造武器原料，又能保证马铃薯高产。” “这……这是真的？” “当然！这一切，都是我们司令下令兴建的。”司机的褒奖之词越说越多，通篇是对杨明志的赞美。 科夫帕克陷入沉默，他不明白，沼泽地本该一穷二白，一个从东方来的中国人，就成了改变的原因。 可能不仅是司令个人的功绩，尤其科夫帕克获悉化肥厂居然有两个作用：生产化肥，生产炸药。 苏联生物学家李森科说服斯大林和贝利亚，使得在大战爆发先，苏联又加紧兴建了许多化肥厂，兴建的理由即是对硝铵的多重利用。 他知道游击共和国在用化肥和各种渠道获得的TNT制造威力强悍的阿玛托，据说这是司令别列科夫和那个素未谋面的化学教授搞出的杰作？不！恐怕那位教授也是参考了李森科同志的一些理论，甚至那位教授也是李森科学派的拥趸？ 也许并非如此，那位别列科夫有真才实学，在任何国家他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既然那个人有如此的能力，何不去建设自己的国家，反倒是跋涉一万公里，去帮着苏联打卫国战争？甚至还加入苏联国籍？莫非就是单纯发扬国际主义精神？ 想到这些，科夫帕克本以为自己比较理解司令别列科夫是怎样的人，如今反倒更加困惑了。 不知不觉中，司机提醒他铁匠村已经到了。 “啊！终于到了吗？” “通过这个哨所，我们就进入铁匠村的范围了。” 如今的铁匠村，于此定居或客居的军民高达五万人！红十月和茨冈人两个大队的部队被划了一片地，士兵们搭起大量简易木棚作为暂时营房。 因大量的士兵损失，铁匠村固有的营房大规模空下来。活着的战士们悲痛地整理阵亡战友的遗物，一部分自己保留，一部分交给组织。杨明志对待平民的态度，堪称是整个游击共和国最好的，毕竟“人民子弟兵式思维”构筑了其三观，军队优先照顾平民不是理所当然么？ 萨林奇金当然是非常赞誉杨明志的决策，遂空置营房暂时安置起数以万计的平民。 军营做民居是暂时措施，未来沼泽地中会有大量新的定居点建立，直到能让三万余新来的平民舒坦的居住。 关于平民的安排，军人的休整，以及新的大规模土木工程与定居点建设，正是杨明志等人要在八月十日上午展开研讨的。 这类问题可谓当前最棘手的，杨明志决定开会，他不知多快能研究出办法，但效率必须要快。如果今天上午能讨论出一些结果，下午就应该着手落实！ 参与这次会议的人很多。 萨林奇金（游击共和国最高苏维埃第二书记，第一书记由波诺马连科挂职） 柳得巴廖夫（合法的戈梅利州州长） 杨明志（第63集团军中将司令） 耶夫洛夫（第63集团军少将副司令） 福明（第63集团军政治委员） 布马日科夫（红十月大队队长） 巴甫洛夫斯基（红十月大队副队长） 卡尔马诺夫（茨冈人大队队长） 科夫帕克（兵团司令） 鲁德涅夫（兵团政委） 波博斯基（鲶鱼村苏维埃第一书记） 沃曼斯基（黑土村苏维埃第一书记） 卡维茨基（铁匠村苏维埃第一书记） 以上十三人，即是当前游击共和国军民的主要领导者。 对于这场会议，杨明志准备的不多，当然亟待解决的问题也并不多。摆在游击共和国面前的问题五花八门，眼下的最大问题莫过于人员安置。 该来的人齐聚到指挥部的大办公室内，这里的环境也被稍稍布置了一下，例如拼凑起的大桌上长期铺设的地图已经换下，取而代之的是一堆水缸。 杨明志是最高军衔者，又是会议组织者，他坐在主人的位置上，本着中国人的严肃正襟危坐，有按照苏军的规章，把所有的荣誉勋章佩戴整齐。 在其身后的墙壁挂着一幅巨大的地区地图，地图上方，则是马恩列斯的素描画像，战火中千疮百孔的近卫284师的军旗挂在右侧木墙。 他们陆续抵达，这些人的面孔杨明志已经非常熟悉。 尤其是科夫帕克，这位老爹的沧桑老脸真是写满了惊讶。 “别列科夫！我到了你们的铁匠村，真是不可思议，你们居然建造了一座城市。” 他攥着自己的手使劲揉捏，杨明志赶忙回应：“城市很大问题也很多。来，我给您介绍这位同志……” 杨明志介绍起萨林奇金，斯大林专员的身份顿时令科夫帕克肃然起敬。 不管怎么说，别列科夫是从中国来的，萨林奇金可是领袖身边的近臣。 科夫帕克当即敬礼，接着汇报起自己战前的工作职务。 战争爆发前，那两位都从事政工方面的工作。杨明志没有打扰这两位的说道，继续和赶来的其他人打打招呼。 所有人员在上午九点半到齐，看看表，会议是该开始了。 很快，整个办公室安静下来，十二人正襟危坐，都瞪大双眼，等候站着身子手拿稿件的杨明志的高论。 “诸位，你们都在各条战线上奋战很久。今天将诸位召集来，我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要解决我们眼下的当务之急。我们现在正面临着一个更大的考验，是什么？就是关于广大军民的安置问题。” 一开场，杨明志等同于说了一些废话，也是对当前军民安置问题的总结。 他得出一个简单的结论：“加上归来的科夫帕克同志带来的一万多人，当前游击共和国控制区内所有军民，已超过八万人。六月二十日我军展开军事行动时，军民才突破六万。一场大战役下来，我们反倒增长了两万人。所以，我们必须曾建大量建筑，同时，我们必须营建新的定居点。现在我想听听诸位的意见。” 这一问题，三位集体农庄的村长最有发言权。 一向主动的卡维茨基立刻站起身表态：“我完全支持您的意见。铁匠村是当下人口最多的定居点，所有军民合计已经超过四万人，按照任何的标准，称之为村子已经不合时宜，她完全是个城市。我看，我们诺夫戈梅利这一合法的城市名称，就该归属于铁匠村。” 杨明志摆摆手：“诺夫戈梅利市是称呼我们三个集体农庄的，此事以后再说。我很高兴您支持我的意见。” “当然！这难道不是摆在眼前的大麻烦吗？！”说着，直爽的卡维茨基根本顾不上诸如萨林奇金这样的大人物在场，他耿直的性格驱使自己继续说下去。 “诸位，我们的鲶鱼村曾遭遇过德军的轰炸，飞机场变成的鱼塘。我们的矿场也遭遇过轰炸，一千多人伤亡！现在，我们把四万多人塞入小小的铁匠村，虽然我们都是在树林下方盖房子，但四万人聚集一处，德军根本不用瞄准轰炸，只要扔上一些炸弹我们绝对会有重大伤亡。趁着德军正在恢复他们的战争创伤，我们必须抓紧时间把人员分流出去。” “他说的很好啊！”萨林奇金适时地说；“这段时间的工作，我也愈发觉得仅仅是在原有建筑的基础上，再见缝插针地增改房屋，或者让难民拥挤在阵亡士兵的旧营房，已经不合时宜。据我所知，有的营房本来是住十人的，现在居然住下了二十多人！一到晚上，年幼的婴儿嚎啕大哭，二十人都不得安宁。” 这个例子杨明志不清楚，不过萨林奇金对自己表示支持，其他人若有任何异议，目测也是憋在心理。 完全是因为这一问题过于棘手，哪里会有人有提出反对？顶多是在细节问题上提出自己的建议。 看看左右，他们都表示支持！ 萨林奇金催促着说：“别列科夫同志！您既然有了决断，就立刻公布吧！您早一秒确定，我们也早一点落实。” “好吧！卫兵！把地图再拿来。” 第1604章 临时会议（中） 杨明志不知道的是，萨林奇金和柳得巴廖夫两人，在大量难民南下时就商量着建立新定居点的可能性。 最终苏军依旧选择扩建普里佩特河右岸定居点，建设工作本该如火如荼的进行，继续受到德军南下趋势威胁，以及科夫帕克的西方奔袭，两人没有再在新建定居点问题上多做考虑。 两位身为游击共和国国计民生方面的全权负责人，首要任务就是在部队前线作战或布防时，给部队一个稳定的后方。他们首先做的是统计到来的难民，强力征召其中可以打仗的苏联公民。至于安置工作，先给他们找到凑合的住处，每天固定的土豆养着，若有劳动任务发动他们行动。 经过一周的警戒，再通过上级和远方游击队的情报，证实了德军在白俄罗斯南部的德军兵力大幅降低，德第100军北上，德军也没有新的部队进驻。这种情况下，德军继续南下的可能性肯定是零！他们最大的可能，不过是派遣零星部队渗透侦查罢了。 其实就算不开这个会议，考虑到战后的总结性会议将不日召开，在大会上提及这些事正合适。 不曾想，司令杨明志比较心急，还有五千平民正走在通向鲶鱼村的曲折道路，铁匠村这边就开始着手一揽子解决所有平民的安置问题。 所以在杨明志发言前，萨林奇金敢断言，司令必有许多地方想的不周，此事需要一番讨论。 杨明志的意见是这样的： 第一：扩建霍姆尼奇兵站，于此地生活的平民不得少于两千人，驻军当有一个团。 第二：继续扩建普里佩特河右岸定居点，于此地生活的平民不得少于两千人，驻军当有两个团。 第三：增设四个兵站。于霍姆尼奇北方的杜布罗维察村废墟建立兵站，驻军当有一个营。于洛耶夫废墟建立兵站，驻军当有一个团。于米西渡口建立兵站，驻军当有一个团，平民不得少于一千人。于第聂伯河左岸斯拉夫季奇废墟建立兵站，驻军当有一个团。 第四：增设两个哨站。于斯洛韦奇纳河口附近石桥建立哨站，驻军不少于一个连。与西北方向纳洛夫拉镇废墟建立哨站，驻军不少于一个连。 第五：于鲶鱼村以南以及矿场周边地区建立新的居民定居点。关于新定居点选址，就以建设化肥厂时，备选的另两处平地为基准，建设新的住宅区。 以上五个大内容，即是杨明志的大规模扩建计划。 对于游击共和国来说，他的规划堪称一个大手笔！ 杨明志是一边说，一边在地图上用铅笔，把要扩建、增设的兵站、哨所和定居点的大概位置标注，使得观者一目了然。 “您……您的计划真是庞大，我现在有些担忧，我们能否立刻落实！”萨林奇金担忧地说。 “看来您是初步同意了？” “是的，大方向上我是认同的，一些细节方面我们当然是要进一步探讨。不知其他同志还有什么意见。”萨林奇金说罢又看看其他人。 除杨明志外的十二人，有五人实际是客居于此！当这些外地游击部队完成休整后，将带着他们一万多人的部队，回到各自的游击区。 诸如扩建霍姆尼奇等兵站，在更靠北的地区建设新的哨站，这些措施是没有人反对的。因为假若敌人在未来施行新的南下攻势，前置的哨站早一点发现他们，游击共和国将有至少一整天的时间进行全民动员，可以说这项措施干系到人民的生命。 杨明志规划的前四点，所增设的兵站、哨站，都是在原有城镇或乡村的废墟上重建。那里本就有大量的建筑材料，由因附近被开发过，恢复重建的速度将是非常快的。 有问题，就是在杨明志的第五项内容，向鲶鱼村以南的方向扩展！ 萨林奇金问：“我也在南方建立新定居点，不过这方面的困难就比较大。比起我们这里，那里被开发的只有矿场和化肥厂，以及一条完全又时常泥泞的林间土路。两侧的环境要么是大片树林，要么是一堆泥塘小水坑。您确定我们要在这样的环境建立新定居点。” 杨明志点点头：“就目前来看，也就是那里是整个游击共和国最安全的地方。就是因为人迹罕至，大片区域未被开发，德军想要从南方渗透进来将是极其费劲的。那么对于我们，必须利用这种沼泽泥塘的天然屏障，将大量平民安置过去。” 顿时，耿直的卡维茨基村长觉得自己的铁匠村收到了一些威胁：“司令同志，您该不会是打算，分流出一些铁匠村集体农庄庄员，到矿场附近垦荒吧？” “这……我感觉您在担忧些什么？” “对的！我很担心那些民众。他们已经在铁匠村住的很久了，基层的劳动小组模式建设的非常完善，许多人还成为了民兵。如果……” “啊！您是担心我把你的人员拆分一下，会对管理上带来麻烦？这个您放心，还有黑土村和鲶鱼村的村长，我并不打算从三大集体农庄拆分居民南下拓荒。曾建的新定居点，就有新来的平民居住！” 如此，三个村长吃了一枚大大的定心丸。 人没有私心怎么可能！三个集体农庄自战争爆发前就村长，甚至可以追溯到沙俄时期。村子里的年轻人都当兵了，许多人战死，剩下的妇女儿童，他们一直待在各自的村子里，并成为各劳动小组的骨干。想让这些人离开自己的家跑到南边的再盖房子供自己住，自己的好房子留给他人，谁会情愿呢？ 杨明志其实根本没有考虑到这一点，他根本没意识到三个集体农庄村长顾虑的根本原因。 对此杨明志是有自己的想法，他体恤到增减现有的集体农庄人员编制，会对未来管理带来紊乱，就是本着维稳原则，原本的三个农庄人口也是不能动的。 不过他们人员不用迁移，为增建计划提供些物资帮助也是理所当然的，例如一些砍树的斧头。 “新来的难民，他们中的一部分送到霍姆尼奇、米西渡口和普里佩特河右岸，剩下的全部送到鲶鱼村以南的沼泽。当然，你们三个集体农庄得提供一些手推车、锯子和斧头等工具，以帮助难民砍树盖房子，还有开垦新的土地。你们有意见吗？” “我没意见！”卡维茨基表示认可，见状，其他两人也表示支持。 “很好！我们向南扩展，实际就是建立新的集体农庄！为此，我们也必须把集体农庄该有的运作框架率先建立起来。”说着杨明志看看萨林奇金：“同志，您培养了很多基层政委，这些人理应在新成立的集体农庄担任要职。” “这……这完全没有问题，我可以派人，前提是你得把农庄建起来！再说了，关于这个问题，您问错了人，我们都应该听听柳得巴廖夫同志的意见。毕竟他是戈梅利市的合法的第一书记，有着充分的行政管理经验。” 柳得巴廖夫呵呵的笑了一阵：“萨林奇金同志，您也是过誉了。” 专业问题必须有专业人士来处理，如果说铁匠村以北扩建和新建的兵站，都是出于军事考虑，杨明志的决策没人有异议。而鲶鱼村以南要建设的是纯粹的平民居所，那里几乎没有军事设施，如何让老百姓能够在筚路蓝缕开辟新定居点后能够稳定生活，这是柳得巴廖夫的强项。 所以，杨明志非常识时务的将这位五十多岁的老者请到主人的位置上，躬着身子一副谦卑的模样：“来！您经验丰富，此事由您处理。” “好吧！好吧！” 柳得巴廖夫被万众瞩目，他早就习惯了这种感觉，因而丝毫不感觉不自在，倒是要面临的事确实麻烦。 “嗯，司令同志让我做出决断，我不废话，诸位就好好听着！ 吭！吭！ 首先，建立居民定居点要保证三点，交通方便、饮水充分、土地合格。我们这里水源永远的最充沛的，以至于找到坚实的土地都有些困难。 那么我们该怎么建造新的定居点，司令刚刚说的，利用建立化肥厂时备选的两个位置，我认为并非最优解。 我们当沿着固有的道路建设定居点，这样交通和水源都能得到保证。至于土地问题，通过地基改造，我们可以克服这些小困难……” 柳得巴廖夫不愧是二十年的老市长，戈梅利在干涉战争结束后的二十年发展的很快，他出力很多。 听了他的一些即兴发言，杨明志自诩受益匪浅。一个个居民聚落，自然而然形成于河流或交通线周边，原因无他，为的就是物资运输方便。 人是喜欢聚在一起的，再说当前是战争时期，人民需要能够紧急动员，反倒是住在交通线以外，违背了快速动员的初衷。 “根据我们的统计，从北方而来的难民有多达九千五百个家庭，合计两万五千五百人。有的人突击征召为民兵，有的战争孤儿已经分配给三大集体农庄的家庭，刨去这近七千人，尚有一万八千人亟待分配。据我所知，科夫帕克同志还解救了五千余难民。” “对的！”听了他们寥寥几人说话的科夫帕克，意识到自己终于有了说话机会，可是好好好表现一番。 他说：“我们解救了五千五百人左右，非常可惜的是，一些难民死在撤退途中，即便如此我可以保证还有会有五千人进入游击共和国。这些难民中，至少有四千人是从利尔楚奇镇逃出来的！德军不可思议的驱逐了他们，所以我们在接受足够多的平民后，干脆就没有再攻击那座城镇。” 诸如杨明志、耶夫洛夫等人已经知晓科夫帕克不打利尔楚奇的原因，那是一种计谋。在这个问题上，萨林奇金倒是有些不悦。 “我没有见过来自利尔楚奇的难民。科夫帕克同志，您能形容一下么？”柳得巴廖夫继续问。 “难民？哦真是糟糕透了，那是一支几乎有女人和孩子组成的难民队伍！诸位绝对不会相信，我们奔袭一路看到的到处是德军的暴行，他们屠杀了多个城镇的全部居民，包括孩子。至于利尔楚奇镇，很多男人被德军强迫守城，女人儿童和老人被驱逐，不愿走的全部被杀害了！从城里逃出的人，都是一样的口径，小孩子也声称他们看到了杀戮。真是……真是太惨了。” 听着这些，柳得巴廖夫内心压抑的说不上话。他看看其他人，大家都是一脸铁青。是啊，科夫帕克说起这个，真是太让人痛心疾首。 “我们……我们还抓了一百个德军战俘，这群人都是些年轻劳动力，我们没有将其处决。” “你们做的很好！”耶夫洛夫大力拍桌愤而站起，“他们杀了那么多人，简单的枪毙真是太便宜他们了！依我看，这群屠夫全部送到硫磺矿场去，什么时候我们战争胜利了，他们才可被许可从硫磺蒸汽里走出来。” “您消消气！”杨明志按下愤怒的耶夫洛夫，陪以笑脸：“大家莫惊，咱们的副司令总是这样暴躁。他的话倒是正确，科夫帕克同志的措施也很好，不错，我们必须充分利用战俘的廉价劳动力，让他们劳动忏悔。” “战俘的事我们一会儿再议吧！”柳得巴廖夫敲敲桌子，又示意科夫帕克坐下来。 “现在，加上从西边来的难民，既然那些人大部分是妇女儿童，想必也征不到多少合格士兵。如此我们亟待分配的难民人口，就达到两万两千人的规模，依我看，按照三千余人一个农庄的标准，我们在南方建立七个集体农庄！” “什么？七个农庄？这么多？”刚刚还笑盈盈劝慰耶夫洛夫的杨明志，这番瞪大双眼看着柳得巴廖夫。 “怎么？是不是觉得我划分的太细了？” “不！不！我……我有些担心……对，我就是担心您分得这么细，对您的工作会造成很大困扰。” “您完全不用担心，管理各个集体农庄，这根本就是我的本职工作！”说着，柳得巴廖夫笑了笑，“别列科夫同志，列奇察破城后，市苏维埃的组织框架里大部分同志可是转入地下工作了！很多同志跟着我，平安的来到了这里，我们要兴建七个集体农庄，各集体农庄苏维埃的组织框架，就由这些人来负责。我可以保证，农庄第一天建立，第二天就能平稳运作。” “好啊！”杨明志顿时心情舒畅。 既然定下了兴建七个农庄，首先得先把农庄的名字定下来。 关于如何给集体农庄命名，其实也是个麻烦的工作。苏联的集体农庄化运动，兴建的新农庄相当数量是以诸如“列宁”、“红色十月”、“红旗”、“大红星”之类的纪念意义的名词命名。 这类名字听着振奋，结果拥有这类名次的农庄在全联盟到处都是！ 即便是萨林奇金也不免进入这样的俗套。 “七个农庄，就以列宁、斯大林、红旗、镰刀、铁锤、红十月和……和什么来着。” 瞧瞧他犹豫的样子，杨明志不禁拉起老脸，苦笑道：“同志，这些名字仅戈梅利州就有多个吧！它太普遍了，我认为我们还是务实一些。” “务实？怎么个务实法？” “这还不简单？鲶鱼村那里的泥塘鲶鱼泛滥，农庄故而得名。铁匠村出了大量的冶铁工人，故而得名。至于黑土村，村子附近全是泥煤。 我们要建立新的集体农庄，农庄周围的特别事物，我们就以此命名！如果当地松树多，就叫松树农庄。桦树多，就叫桦树农庄。蘑菇多就叫蘑菇农庄。” 杨明志作着这些有趣的列举，已经惹得一些人嗤笑。 “若是蚊子多呢？”萨林奇金突然调侃问，“总不能叫蚊子农庄吧！” 说罢很多人已经笑出声。 “您这是抬杠。”杨明志耸耸肩，“蚊子多？那就叫做青蛙村。因为青蛙吃蚊子。” “您在开玩笑吧！”耶夫洛夫又按捺不住抢话道，“幸亏兵工厂厂长不在这里开会，他的姓就来自青蛙。” 顿时，整个办公室陷入放肆的哄堂大笑。 随着饭点儿的到来，上午的会议不得不中断。至少会议是确定了北方的那些兵站、哨站的曾建工作，说实话也就属这些工作最能趁早落实。 至于南方一口气建立七个新农庄，瞧瞧柳得巴廖夫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杨明志非常愿意相信他能做好这些。不过在落实行动前，大家至少得想出七个靠谱的名字，同时也得派人南下去选出沿着交通线的七个适合大规模盖房子的区域。 这些问题还需下午讨论呢。 第1605章 临时会议（下） 吃罢丰盛午餐，下午会议继续进行。 短暂的中午柳得巴廖夫考虑了一下杨明志的劝告，想想也是，诸如“红色十月”名字的集体农庄过于普遍，也没有更多的特色。 他想来想去，想着索性用数字命名算了。 遂在下午的会议一开始，他果断提出：“我决定了，我们建立七个集体农庄，根据空间上的分布。就以南一、南二直到南七这种代号，直到我们能因地制宜的想出合适的名字。” “唉！这是个好主意！”杨明志不觉眼前一亮。 本来嘛，诸如城市扩建的街道，横向的暂称纬一、纬二、纬三路等待，纵向就是经一、经二路等等，待到正式路名定下来会当众公布。 不过就算是暂用名，全然用数字代表也有些不合适，因为至少有一个地方，是需要改造为新的集体农庄。 当前，硫磺矿场本身就有大量居民定居，那里一开始武装监工的居所，如今亦是。因矿场附近就是战俘营，矿场驻军营房也在其附近。在德军疯狂轰炸后，很多战俘和武装监工死亡，自那以后，矿场区人员就有了些变化。部分村民不得不亲自拿起镐头去挖硫磺，其余的战俘依旧从事挖掘工作。 如果说德军的轰炸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工人不必埋设炸药搞爆破，炸弹炸碎了深层矿层，矿场上到处都是被炸成小块的黄白色矿石，一时间工人只需把矿石抱上马车或火车即可。 矿场能提供的绝非硫磺矿石和少量石灰石，它还有天然的地热资源！ 借着对新定居点命名与建设位置的讨论，杨明志果断畅想起对硫磺矿附带的温泉地热资源的利用。 “同志们，我们终将赢得战争。在胜利之后，整个联盟的重建会快速展开。 我想，在战争之前柳得巴廖夫同志也没料到，我们能在沼泽腹地发现一个硫磺矿，甚至还发现了地热资源。那里流淌着的是富含硫化物的滚烫温泉，这特殊的泉水不但能驱散士兵的疲乏，对于罹患皮肤病的战士，就是绝妙的药物。 我们有必要在温泉附近建设一个集体农庄，给予该农庄的任务，一来是参与硫磺挖掘，二来还能用天然硫磺泉水，大规模的给我们的战士清洗衣物。” “这……我担心居民会受不了淡淡的臭气。”柳得巴廖夫有些担忧的说。 “应该没有问题，您想想，定居那里的居民至少获得一项福利，那就是热水澡，还有冬季无限供应的热水！比起这个，嗅一点臭气算什么，很快就能适应。再说了，那里是我们的战俘营所在，我们理应加强那里的人口密度。至少在心理上就能震慑住敌人。” “好吧！我支持，那里是最靠南的集体农庄，南七农庄，就叫温泉农庄算了。除了这个，您还有什么特别命名？” “暂时没有了。”杨明志耸耸肩，继续看着众人：“诸位，我们表决一下，向南兴建七个集体农庄，同意的举手。” 因为都已经谈妥，众人纷纷举起右手。 “很好！接下来我们开始进一步研讨一下……” 下午会议比较短暂，杨明志希望部队能立刻展开新的定居点建设，萨林奇金和柳得巴廖夫非常识趣的表示，会议结束后立刻开始落实。这两位，真的观察落实了他们的许诺！ 临时会议对整个游击共和国的定居点扩建，初步定下了一套行动措施。 会议也确定了一件事，那便是正式的战役总结会议，计划定在八月十五日召开。 八月十五日，在那个位面，该日子意义非凡，真是一个象征胜利的日子。当前，这一日期真是个平常的日子。 大会定在这一天，是因为撤回来的友军部队需要长时间的休整，每一个战士都需要身体恢复，指挥官身体一样虚弱，在养精蓄锐外，他们也兼顾着在游击共和国进行考察。 休整一周时间，每天做的就是吃饭和低体力的劳动，睡觉时间非常漫长，暂时告别战斗，何乐不为呢？ “唉！身为军事方面的总负责人，其他方面我还真是年轻！” 与会的人大部分离开了，指挥部内恢复了日常的平静。杨明志也清楚，现在是最后的平静，游击共和国迎来了一个时间未知的间战期，可能从明天开始，所有人都要开始连轴转。 大量松树被砍倒，大量新土地被一锄一锄的开垦，军民齐上阵热情奔放地泼洒汗水，一副大规模基础建设的画面浮现在杨明志眼前。 杨明志伸了个懒腰，借着拿起笔记本，开始继续回忆整个战役的过程。 耶夫洛夫走到他的面前，把整整一杯水放在杨明志的小办公桌。 “唉，谢谢。” “没什么。别列科夫，你又要进行一次大计划，你还把那些人给调动起来了。” “是萨林奇金和柳得巴廖夫？似乎，似乎您有些不满？” “不！我有些觉得你们都太急躁了。”耶夫洛夫抱怨说，“可能到今天晚上，科夫帕克的人才全部撤下来，属于他的奔袭战算是全部结束。我们这边刚刚结束战斗，又立刻上马大规模基础建设。我们正在疯狂的使用人力资源，我如何不担心呢？” “是啊！敌人是不会休息的，我们只能趁着敌人打盹儿的机会发展自己。遥远的东方谚语：和平多流汗，战争少流血。再说，我可不打算动员多少军队去帮着难民去盖房子。既然柳得巴廖夫自诩能胜利完成南方的农庄建设，我们何必去管理。我们作为军事指挥员，把北方的几个兵站建好，就行了。” “那么你打算何时启动？”耶夫洛夫继续问：“我不得不警告您，284师再次损失巨大，我军需要长时间休整。” “对！我们损失巨大，还要补充许多民兵到正规部队。我们还得把从难民群里挑出来的年轻女人和年老中年人，训练成凑合的民兵。如果把乌合之众安置在新的兵站，我可不敢这么冒险。所以，北方的行动要靠后一些，至少在参与过战斗的老兵休整好后，我才会行动。” “好吧，我看我这边也得抓紧时间了。”说罢，耶夫洛夫转身要走。 杨明志赶忙拦住：“唉？你去哪儿？” “还能去哪里？您在这里继续专业战役报告，你作为中将司令员，不但要向上级汇报，你的文件还将作为战史资料，以供后人观瞻。至于我，我想我还是去督促一下那群新兵的训练。副司令站在他们面前，我相信没人敢怠慢。” “感谢您的付出。”杨明志会心一笑，目送他离开后，继续拿起钢笔。 第1606章 新战俘 大量的难民涌入黑土村，对他们的安置工作正有条不紊的进行。 虽然指挥部计划兴建多个集体农庄，以安置所有的难民。大量新房屋需要时间建设，难民真的入住新农庄还需要一些时日。 和难民一同来的，还有上五十个德军战俘和一百个伪军。他们作为俘虏，在抵达黑土村后以及被顶着蓝帽子的内务部的干员控制起来。 被苏军抓住会是怎样的下场，德军战俘一路上都在猜测，这伙儿苏军像是正规军，如果想处死自己就不会留到现在。他们还有一点生存的念想，至于那些伪军士兵，几乎都断定了自己被处决的命运。 没有谁比伪军更了解苏军的政策，对付叛国者，难道不是一颗子弹的问题么？ 伪军没有被处死！ 十日下午，这些走了上百公里的人被聚集在鲶鱼村一偏僻的角落，一名基层政委宣读起他们的罪状。 “你们背叛祖国为敌人服务，你们必须用劳动，为你们的叛国行为赎罪。” 给予他们的处罚，就是送到硫磺矿场成为挖矿的苦力不停劳动，罪罚何时终止不得而知。 给予德军战俘处罚也是如出一辙，矿场为此将得到一百五十名“矿工”，不过德军和伪军的待遇是不一样的。 这些人在抵达鲶鱼村后，吃了点东西就被接管他们的民兵押送着，转道向南朝着矿场方向走去。 对于这伙儿人，他们无权享用交通工具，最后的行军之路也不得休息。长久的行走，许多人变得步履蹒跚，他们稍有磨蹭，即遭到民兵的鞭子或枪托殴打，就如同赶牛一般，驱使他们前进。 按照计划，这群人抵达矿场后，如果太阳还高挂着就立刻开始工作。 “我们可以不处决战俘，但他们必须对得起我们给予他们每天的土豆，劳动必须立刻开始！”萨林奇金对战俘是不屑一顾的，尤其是对那些叛徒。在他看来，这群家伙就是累死了也是死有余辜，当然，人民需要他们提供廉价的劳动力。 有的人皮靴磨烂了，有的人浑身酸痛，还有人闹了肚子一裤子污秽。 民兵不可能可怜他们，若不是有军纪压着，怕是有的民兵会因为丧子之痛，向着战俘戳以刺刀报仇。指望苦大仇深的民兵更温柔的对待他们，能平安的走到矿场就是莫大的幸运了。 矿场方面，当地的守军已经获悉会有一批新的战俘抵达，迎接这群人就成了守军的新任务。 长久以来，驻扎在矿场附近的是女兵团乔舒雅的部队。属于该部的战斗在十天前就结束了，部队在霍姆尼奇短暂的布防，后被调回原有的军营。 经过战役，能活下来的女兵都堪称老兵，几乎每一个人都有成为正副班长的资质。因为大量难民涌入，其中的女青年被勒令参军，因此女兵部队的规模已被瞬间扩充了六千人！ 新的部队要抓紧训练，乔舒雅的团得到了新的兵力补充。她当前负责指挥三个营，目前一个营（以老兵为主）已经回到了矿场附近的军营。 硫磺矿的稳定供应以及化肥厂的生产，关系到游击共和国的战争能力。硫磺矿一如既往的使用德军和伪军的战俘充当劳动力，目前指挥部也动员的了一些村民参与挖矿。长久来看，矿产开采将主要是战俘的工作，但开采真的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若是过分压榨其劳动力，活生生将其累死对于游击共和国也是得不偿失的。 这场战争中注定有上百万的德军士兵被苏联俘虏。因上千万年轻人的丧命，空前的战争损失，苏联需要这群战俘的劳动力进行战后重建。碍于德军战争时期的暴行，一开始苏军对德军战俘的态度非常恶劣，提供的待遇非常糟糕，或许也有以牙还牙的意味。许多战俘病死累死在苏联，相对而言，游击共和国对战俘们的待遇就很不一样了。 在二月份，游击共和国尚有公开的杀俘泄愤的举动，杨明志亲自介入后，战俘的住宿、饮食待遇得到提高，生病也有人医治。当然，杨明志是打算人道一点，甚至有一些“圣母”的想法。 他的决意得到落实，却被官兵们认为是一种务实的手段。如果蓄意把战俘饿死，谁来伐木、挖土豆呢？ 经过了五月份的大轰炸后，战俘们的心态也发生了重大变化。 有些人通过轰炸这件事，认为祖国抛弃了他们，那么和苏联人合作，的确是一种保命的手段。 那个在一年前摔兵渗透却全军覆没的德军营长亨舍尔，他是率先同意合作的，现在，和他志同道合的人越来也多。 战俘的反抗意识正在飞速消磨，派遣去的基层政委正试图从精神上，改造这群被希特勒洗脑的可怜人，试图将其变成德国的布尔什维克。一番思想教育，至少有一部分人开始公开的斥责希特勒集团，这是苏军非常乐意看到的。 或是心态变化使然，战俘在六月份的劳动明显变得积极，只是七月份的时候，得知大批德军正向这片沼泽地进攻，很多人的心态再次动摇。迫于武装看守的刺刀，他们继续埋头苦干，将内心的躁动压制着。 德军会战胜这群苏联人吗？ 不！德军赢不了！他们无法战胜这群永不言败的人，德国已经没有可能胜利了！ 已经担任战俘管理者的亨舍尔，非常坚信他的判断。有人问他如果德军打到这里，会如何面对祖国的军队？亨舍尔的回答非常干脆：“俄国人的指挥官是别列科夫，这个男人亲手杀死了第七装甲师师长。没有人能在战场上击败他。” 在接下来的日子，胜利的捷报也不断的传向矿场和战俘营。 德军的一连串失败让战俘多少有些不相信，不过看到武装监工更加的趾高气昂，言语中更多的是轻蔑与嘲讽，战败的传闻怎么想都该是真的。 终于，随着一个不可思议的大人物，被一群穿着光鲜军装的苏军士兵押解来，整个战俘营为之咋舌。 634师师长亨得利森，被连续熬鹰式的审讯后，他不堪压力，终于透露出了一些情报。 此人的确有着普鲁士精神，他透露了一些情报，明显还憋着一大堆情报就是不愿意说。如果对这种人动用皮肉之刑，萨林奇金单纯的觉得又辱自己的品德。 但他不是死硬派**，亨得利森一直在强调，自己是军人，一切行动要服从命令，就算被俘了也不可做有辱军队的事。 第1607章 下马威 用道德批判的方式难以促使其忏悔，萨林奇金没有更多办法，干脆直接扭送到战俘营算了。 介于其是一名师长，令其拎着稿斧去凿石头，只怕他会认为这是一种恶心的羞辱，说不定主动袭击监工妄图被杀以全名节。 聪明的军官都知道，抓住敌人一个大官儿，不管怎样首先得好生养着。无论其是否愿意合作，俘获这种人本身就有重大政治意义。 同样，对于亨得利森，他做梦都没想到，沼泽地中不但有一个巨大的硫磺矿，还有二百多名德军士兵在充当奴隶！ 他和战俘们以见面，立刻摆出一副军官姿态，大声斥责：“混蛋！你们是德意志军人，岂能做奴隶？斯拉夫人才是奴隶！快去反抗！” 可惜，战俘们无动于衷。 一时间，亨舍尔只是失望透顶无奈的摇摇头，其他人皆是木着个脸，双眼空洞地看着可怜的师长被押解走。 在这之后，已经没有人相信会有友军救援自己，友军不再扔炸弹都烧高香了！俄国人居然俘获了一名师长，这说明他们至少歼灭了一个步兵师，他们能做出这样壮举，是不是意味着德军已经要战败了？ 战俘在宿舍中谈论的多是些悲观论调，当然，这种论调也被苏军窃听。就算战俘表现出积极的合作态度，不能排除他们的所做作为是有意麻痹看守，为逃跑策划行动。 更多的德军战败消息传来，自634师师长到来后，又一个被俘军官被押解来。 新来的家伙不是别人，正是幸运又不幸的劳伦斯。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劳伦斯比亨舍尔更乐意合作，他不但招供了所知道的一切，更在被审讯时咒骂希特勒十多次。该举动顿时引得审讯官员的好感，加上他的直言不讳，对于此人的处理，心情很好的萨林奇金决定故意提高此人的待遇。 劳伦斯可不是孤身一人来的，他曾良心发现救了一个女人，现在他将因这个善意的举动给自己捞到好处。被他拯救的喀娅被赋予了新的任务，即以照顾劳伦斯起居的名义定居在矿场，并一直监视着她。 当然，劳伦斯也知道这个女人的监视任务。要让俄国人绝对的放心，自己就必须顺着他们的意图来。 迎接劳伦斯的亨舍尔，两人的厌战情绪非常强烈，他们一拍即合，继而影响了更多的战俘。 再说了，自己每天有足够的食物吃，几乎不用做工，每天几乎就是在战俘营的铁丝网里乱逛，夜里还有那个喀娅陪着，这种好日子若是一直持续到战争结束，不是很好吗？ 时间进入到八月份，战俘们都获悉苏德两军围绕戈梅利地区打了一场恶战，结果苏军取得胜利。战俘们原属的部队，不是重大损失就是被打残。一些战俘在参观了堆积成山的德军钢盔后，确认德军真的是战败了。 八月份后，战俘的工作更加卖力，矿石出现量一天比一天多。 还有人抵触合作吗？已经没有了。没有人会对每天的五公斤土豆过不去！ 战俘们的作息是这样的。 军队的晨号一般在本地时间早晨五点半吹响，战俘也不得不准点集合。本着军人的作风，他们的集结非常迅速，一番简单洗脸后，肥硕的俄罗斯大妈会把煮好的土豆拎入战俘营。 每人早餐四个土豆和一碗鱼肉蘑菇汤，吃罢早餐，每人换上一件统一清洗过了衣服，排队领取稿斧、粗布手套和防毒面具，继续排着队向矿场走去。 再没有绳索的束缚，他们又荷枪实弹的武装监工押运着，踏步走下露天矿场，开始了上午的工作。 与其说他们是战俘，不如说是就是一群矿工。矿场执行的还是老一套办法，即十个人分成一组，完成上午额定任务后，可以申请休息。如若继续劳动，矿场方面会根据多挖的矿石数量给予奖励。“劳动竞赛”在战俘间广泛进行着，往往一罐牛肉罐头的奖品，都能迫使多个小组拼命工作！ 每天五公斤的土豆保证了战俘近4000大卡的热量摄入，加上部分鱼肉和蘑菇提供的优质蛋白质，这群人的身体素质反倒比五月份好很多。尤其是一些战俘获悉，苏军士兵的伙食和自己差不多，顿时一种莫名的感动油然而生。 好待遇是针对德军战俘的，至于那些叛国者，苏军可没有更好的脸色。 难道还有被叛徒更可恨的吗？ 伪军士兵也成了矿工，他们的粮食只有德军战俘的一半，住处也更加简陋。 德军士兵可以声称自己身为军人，明知是侵略战争也必须服从军官的命令。他们可以如此狡辩，伪军则不可以，伪军任何的狡辩都是无比空洞的，如今遭罪也是罪有应得。 八月十日，又是一个平常的工作日。 大清早，劳伦斯吃了早餐，照例在战俘营里抽着烟闲坐，亨舍尔照例准备领着其他战俘下矿。 他突然被一名监工组长叫去。 “嘿！德国人，又有一群人要过来了，其中有五十个德国兵，你让你的人做好迎接的准备。” 亨舍尔一怔，他想多打听提携，监工组长没有多言。 又有五十个弟兄被俘了，他们是哪个部队的？ 在结束了上午的工作，亨舍尔被留在战俘营里。他本人将迎接新来的战俘，并引领他们下矿挖掘。为此劳伦斯也不能再闲着，他身为一介少校团长，稳定新战俘的情绪义不容辞。 战俘营里气氛变得有些微妙，在吃过午饭后，战俘又回去挖矿，他们离开后，一群荷枪实弹的女兵进驻了战俘营的铁丝网里。 亨舍尔知道，这群斯拉夫女人战斗力绝不比男兵差，几乎每个女人都有杀人的经历，最好不要惹到这群“亚马逊”。 她们突然到来显然就是增强安保，这就很令亨舍尔诧异，莫非新来的家伙数量惊人？ “我的上帝啊，俄国人在过去的战役中究竟抓了多少我们的人？！” 带着不安和疑惑，亨舍尔等到了那些可怜人。 德军战俘是要区别对待的，这五十号人步履蹒跚的抵达战俘营，每一个人几乎要虚脱，不过比起伪军的那群人，他们的情况至少要好一些。 他们走进网墙中，面对的本是未知的命运，不曾想他们刚刚抵达就喝上了干净的水。 强壮的村妇拎来几桶水，一度队形完整的战俘，看到水简直发疯般冲了过去，一番抢夺后，他们多多少少都喝到了水。 只是他们糟糕的模样令亨舍尔很是堵心，同胞的举动哪里还有德意志军人的模样？即便是做了战俘，尊严都没了吗？ 终究亨舍尔没有憋住，大吼道：“喂！德意志人，你们喝够了吗？都给我站起来像军人那样站起来！” 熟悉的德语吓得坐在地上的家伙们统统站起身，眼神齐刷刷地瞪着说话之人。 本来，苏军是打算以鸣枪示警的方式迫使战俘立正站好，他们几人已经站起来，接下里也就好办事了。 亨舍尔本就要做新来者的指挥，通过这番举动，见面也不至于太尴尬。 五十名战俘被超过五百名荷枪实弹的苏军士兵包围着，此情此景何人不会战战兢兢？战俘非常诧异于那个说德语的男人，乍一看去，此人金色的头发和白皙的皮肤，和俄国的确有些差别。 不用多想，此人也是一个可怜的战俘。 亨舍尔已经知晓苏军会怎样安排新来者，天色尚早，他们将立刻下矿挖掘，就像老战俘一样迅速投入工作，中间根本没有缓冲时间。 而亨舍尔的任务就是代表苏军向新来者宣读战俘营的政策，例行公事后，即刻发放食物和劳动工具。 于是乎，亨舍尔粗糙的双手捧起一份苏军为他写好的演讲稿，照本宣科的念起来。 什么战俘营的伙食、劳动作息。什么对试图逃跑者、对违反命令者的处罚。还有诸如对超额完成任务的奖励。 林林总总的说辞令新来的战俘大开眼界，许多人本以为自己会被俄国人蓄意折磨死，难道还有这等好事？只要安心劳动，每天能吃上五公斤马铃薯？ 因为后勤补给的问题，许多地方的德国驻军的部分军粮是就地补给的，因对苏联的正常农业的空前破坏，占领区的平民开始大规模种植马铃薯，所以占领军伙食里的马粮食比率居高不下。 战俘最害怕的就是被饿死，因为许多人知晓，德军对待苏军战俘的态度就是蓄意的饿死。 这群沼泽地的苏军，真的会履行诺言？ 不！一定不可能是这样！ 遂在亨舍尔照本宣科朗读文件时，一名排长粗暴地打断了他的话。 “嘿！那个俄国人的走狗，你是哪个部队的？你给他们当狗过的很滋润呐！现在又在蒙骗你的同胞，你有何脸面面对自己的誓言？！” 战俘中绝对不乏桀骜不驯的人，此人嗷嗷了两句，一旁苏军中的翻译人员立刻明白了其叫嚣的意思。接着两个腰里别着棍子的武装监工，死死掐着那人胳膊，将其架出队伍。 亨舍尔一惊，对一名蓝帽子的政委说：“你们不用对这个人太粗暴……” “够了，那个人辱骂了你这个我们定下的管理者，就是在挑战我们的权威。新来的家伙们有些高傲啊，我们需要揪出一个典型以儆效尤。” “这……你们……你们该不会处死他吧。” 政委不屑地说：“这就要看他的表现了，不过抽几鞭子是少不了的。” 以往的有反抗意识的家伙，这群俄国人都是这样对付的，包括自己。亨舍尔可是知道被抽鞭子的滋味，不过自己向俄国人说情，只怕自己也没好果子吃。 他咬了咬牙，索性不管了。 亨舍尔不想给自己惹麻烦，有一个男人看不下去了。 一直旁观的劳伦斯，他知道自己是被苏军的将军特殊对待，那么他们的底线究竟如何？劳伦斯走上前，故意拦着押解着可怜人的监工，以俄语说：“当了战俘谁心里会痛快呢？你们不要对他动粗。” 见状，政委赶忙走去：“嘿！劳伦斯！此事和你没关系，你赶紧走开，否则我会给上级写报告，可能你的好日子就此到头。” “你以为能吓到我？我不想打仗不代表我就是孬种！”劳伦斯被激怒了，直接推开那两位监工，活生生的抓紧战俘的衣领，又以德语质问：“士兵！你是哪个师的？怎么会被他们俘虏？” “呸！你也是德国人，你也是他们的走狗！” 战俘挣扎开，向后退了两步，继续愤怒地咆哮：“你们给俄国人卖命对得起元、首吗？为什么要向俄国人合作？我誓死也不会合作！” 一时间，劳伦斯也不知该如何对付这样棘手的问题。 他顿了一会儿，苦笑说；“你的觉悟竟然这么高，怎么不战死呢？” “我……”战俘刚想辩解，又被武装监工按在地上。那些荷枪实弹的士兵，也都给步枪插上刺刀，以防其余战俘的骚乱。 劳伦斯无奈的摇摇头，苦口婆心的说：“属于我们的战争已经结束了，德国已经没有可能取得胜利！你想要活着回家吗？现在就听从俄国人的安排，只要你老实工作，他们不会要你的命。” “呸！我不想看到你这个恶心的嘴脸。俄国人，你们杀了我！同胞们，我们不要做俄国人的奴隶，去反抗吧！把他们全部消灭！” 此人继续破口大骂，显然就是苏军定义的“死硬派***”。劳伦斯和亨舍尔都非常诧异，这群人不是走了很远的路吗？他们在一个村庄还吃了许多马铃薯，刚刚有喝了水。莫非是吃饱喝足后，终于有力气谩骂了？ 不过劳伦斯和亨舍尔都没弄清楚问题的答案。 “喂，你等一会儿再骂？我告诉你，我是第707师少校团长，比你这个排长高级许多，对待我必须放尊重。现在告诉我你所属部队的番号。” “什么？707师，就是蠢货的代名词？你们707师是德意志的败类，你们只会打败仗，现在还学会做俄国人的狗！” “别废话，告诉我你的番号！” “我们都是611师的部队，我们主体驻扎在乌克兰！现在你这个叛徒满意了吧。” 劳伦斯点点头不再废话，接着对早已眉头紧皱的政委说：“你们随便吧！就是把这个男人打死，我也不会再说什么。我只希望，不要因为一个人的原因，迁怒其他人。我相信大部分人都是愿意合作的。” 政委长出一口气：“唉，我们一直以为在养一个闲人，关键时候你这个闲人也挺有用的。” 等待那个战俘的是在小黑屋里遭受皮肉之苦，并作为实例以震慑其他人。那人先是双腿挨了几棍子，整个人老实后被架走。 继续宣读文件的亨舍尔因此借题发挥：“先生们！你们都看到了，千万不要无事生非！你们不要听信那人所谓的反抗动员，我告诉你们任何试图反抗的后果就是被打！你们想要活着回家，就必须听我的命令！” 第1608章 勘探队 一记实实在在的下马威，震慑了战俘群体中的所有非分想法。 指望战俘瞬间变成温顺的绵羊也是不现实的，因为这件事，战俘营的监管必须加强。 亨舍尔宣读完全部文件，他也得知新来的战俘隶属于第620师和第611师。他无权过问苏军的军事行动，从战俘的只言片语中，他得知苏军袭击的西南方向的德军，恐怕部分部队还打进了乌克兰。当地守军根本那来自沼泽地的苏军毫无办法！ 新来的战俘又吃了一些土豆，接着每一人被发放了稿斧和防毒面罩。 “先生们，我们只能用这种方式让他们满意。赶着我去挖矿吧！你们必须早点适应这一切。” 亨舍尔率先拿起工具，接着催促其他人照办。 还是因为刚刚的事，谁能保证拿起了稿斧的战俘，不会突然搞破坏？若是在古代，稿斧也算是一种武器！ 军队一直押送着新的“矿工”抵达烟雾缭绕的矿场，战俘们枯燥又劳累的生活正式开始了！ 新来的战俘被分成五个组，每个组分配了任务，组员获悉只有完成了任务才有权吃完饭。没有人敢怠慢，戴上防毒面具的他们开始奋力开凿黄白色的矿石，一直到暮色降临。 随着一阵悠扬的军号，老战俘们条件反射般放下手中的工作，带着工具离矿报道。 每天的工作完成后，矿场方面都会对各组进行评判，矿石挖得少要罚，挖得多要奖。多数情况下，各组都是超额完成任务，等待组员是是一顿舒服的温泉浴，和数量惊人的土豆。 老战俘早就习惯了这种生活，洗完澡吃完饭，肮脏的衣服由苏军负责清洗，自己换上一身便装回到自己的营房倒头就睡。生活艰辛又充实，他们知道自己挖掘的矿石将被俄国人拿取制造武器。哪有怎么样呢？自己不但活着，那些俄国人也落实了自己的诺言，现在的生活总体还不错。 一些老战俘因思想的剧烈变化，逐渐愿意学习苏维埃思想，苏军趁机印发一些小册子，以供战俘夜晚的思想学习。 萨林奇金不求能培养出一群德共，只要这群战俘能安心的劳动改造就万事大吉了。 新战俘重复的是老战俘的新路历程，一下午的所见所闻令他们大开眼界。 忙碌了一下午，新战俘的五个组都完成了额定任务，作为报酬，他们每人得到了超过两公斤的煮土豆，另有一碗鱼肉蘑菇熬的浓汤。 洗完温泉又吃过饭，疲惫的他们只想休息。 首次来到营房的新战俘，三观又一次被震惊。只见作为营房的大木屋内，走廊两侧都是床铺，床铺分上下两层，纯木板结构。床铺上铺了一层干草，其上再铺设上两层毯子，一个做褥子一个做铺盖。 那些毯子新战俘真是再熟悉不过，因为那完全就是德军的制式毛毯。 想想今日一整天的遭遇，再在夜里抚着自己鼓胀的肚腩，看到舒服的床铺，战俘们非常诧异。 只是可怜了那个白天死硬的家伙，在被暴打一顿后就被一直关押着，直到次日天明。 …… 八月十日，所有难民完成了回归，同时撤回来的军人也有多达八千人。疲惫不堪的人们需要时间休息，以为更繁琐的根据地建设工作储备体力。 经过会议后，兴建七个新农庄的计划被确定下来，接下来便是有计划的完成落实。 要说七个农庄中哪一个能最早建成，杨明志稍稍挠挠耳朵就能想到，肯定是在硫磺矿周围！ 本身，硫磺矿附近的树林里就有矿石集散地，因为铁路线盐场建设，集散地中还建成了一个小火车站。数百个工人在那里定居，若基于此对营地进一步扩建，集体农庄不就完成了？ 不过也不是这么简单就能完成的。 杨明志可是知晓矿场那里的空气中总是弥漫着一丝来自硫化物的臭味儿，若是大量民众迁移那里定居，普通人的难受力不比民兵，他们会怨声载道，对农庄的发展也是不利的。 “必须在矿场附近找一块场地盖房子，还要在定居点周围开垦土地，虽然已经是八月份，突击种些速成的蔬菜也有巨大积极意义。” 杨明志对萨林奇金和柳得巴廖夫非常放心，此二人当日下午就令鲶鱼村的机关人员和全体共青团员，带着工具南下测量去了。 针对矿场周边区域的土地勘测工作在八月十一日展开，一支有二十人组成的队伍负责该区域的工作。 队伍人数少工作量可是巨大，要在矿场附近的区域找到一片合适的区域大规模兴建驻扎，地区选址至关重要。土壤不能过于泥泞，周遭必须有足够的树木，定居点落成后，附近的区域能够开垦大量农田。 要在南部找到能符合以上几个标准的地方，真是个麻烦事。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这支队伍更像是地质考察队，借着定居点选址任务，顺便被沼泽地南方的地质水文勘探一番，因为当战争胜利后，这些数据资料对战后重建非常总要。 领队的男人是土生土长的鲶鱼村村民，他姓安东诺夫，一个过于常见的姓氏。他是领队又是向导，其麾下队员却是一群年轻面孔。 战争爆发初期，大量共青团员和大学生，奉命渗透到沦陷区，帮助当地游击队展开行动。 渗透到沼泽地的年轻的共青团员们，他们在这里找到了组织，接着全部分配了非战斗岗位。很多人安排在组织机关，作为游击共和国行政方面的人员。又有一部分，根据其所学的才能，分配到化学实验室、兵工厂甚至化肥厂这类重要部门。 队伍里有三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他们从莫斯科来，大学所学内容是化学。他们一直在化学实验室工作，整天调配危险的药剂，甚至是配置水合肼。 化学实验室一直在鲶鱼村，这两位年轻人被借调到南下的考察队，以利用其化学方面的知识，来判断考察区域内的土壤结构。其实要做这类工作，农林专业的大学生是最合适的，介于游击共和国根本没有这种人才，不得已化学口派人客串一下。 除却这两位专业人员，老牌的随军记者别尔斯基，再度奉命出马。 针对南方的考察，属矿场区最甚。考察队必须在两三天内找出一个合适的地方以大兴土木，别尔斯基也必须写出文章，贴在各集体农庄的报烂上。 矿场区考察队在下午五点，才陆续抵达鲶鱼村，大家要在这里住上一夜，次日天亮后，扛着器材南下。 直到这时候，他们还不知道，未来的考察工作，这支人数区区二十人的考察队，将为未来戈梅利地区的工业发展立下大功！ 清晨的曙光来的很早，八月十一日又是一个晴朗的日子。 或许新的降雨正在赶来的路上，至少在可见的未来，天气一片大好。 “八月九月，一旦下雨总是会持续多日。我们必须早点找到目标，必须快点把房子建好，否则就麻烦了。”队长安东诺夫吃早饭的时候，还在向他的队员们嘟囔，这番话也实实在在的加深了队伍的紧张情绪。 紧张也是一种动力，尤其是对于队伍里那些血气方刚的年轻人。 队里年轻的共青团员，他们敬佩在前线作战的勇士，对于自己在后方安稳的工作，总有一种莫名的愧疚，如今得到一个重大任务，必须出色的完成。 吃罢饭，全队抵达鲶鱼村火车站。 每天早晨蒸汽车头都会拉着空载车厢驶向南方，以拉回连夜生产的污浊氨水。将所有装满氨水的铁桶拉回后，火车直接开到矿场区，拉满矿石后直接开到铁匠村。 徒步走到矿场区将浪费两个小时，乘坐火车却只有区区半小时。全队扛着数量不多的工具坐上了平板车厢，迎着晨雾和车头喷出的黑烟，呜呜叫着冲向化肥厂。 不一会儿，忍受着颠簸的别尔斯基嗅到了空气中的糟糕恶臭，顿时整个人流露出痛苦表情。 “记者同志，觉得很难受吗？我们已经到化肥厂了，我们要在那里下车！”队长安东诺夫大声吼道。 “好吧！让我们赶紧到矿场。” 队伍终于开始了徒步行进，队员扛着木质的测量仪器、皮尺以及长柄铁铲。因为此处有野猪、棕熊等野兽出没，自保用的枪械也是必备的。 对于沿着被马车压出深深车辙印的土路前进，不会儿就遇到一辆满载黄色矿石的马车。 火车确实很大程度改善了硫磺矿场的物资运输，要快速把挖到的矿石运走，传统的马车运输也不能荒废。 马车刚过，一种新的恶臭又钻进别尔斯基的鼻孔。 “看来硫磺矿也不是个好地方啊！上级真的要在这种地方建农庄？有谁能忍受这种恶臭呢？” 他的抱怨引得全队人的共鸣，队长无奈的说：“所以我们被赋予了光荣使命！新的定居点要在矿场附近，还要尽量避免硫磺恶臭的袭扰。” “那么您有什么建议？我们很快就该开始工作了。” “绕到矿场以南，我们就在那里寻找！” 队长有自己的考虑，所谓夏季多刮东南风，新的农庄在矿场以南，臭气一般不会被吹到定居点中。秋冬挂北风较多，但冬季时硫磺的臭气不会过分弥漫。 队伍确定了一个大概的搜索方向，他们在和矿场守军接洽后，又得到了一个排的女兵作为行动护卫。 这里有硫磺矿，有温泉，还是战俘营的所在。两个月前这里还是遭遇德军疯狂轰炸！ 别尔斯基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他能清楚的看到战争的痕迹。部队曾经建立了露天澡堂，它们却在轰炸中毁于一旦。没想到露天澡堂再度建成了，若是和平时代，这里的确是个疗养的好地方。 队伍中突然增加了三十多名女兵，她们都是些年轻的姑娘，战争爆发前有些人是城市里的职工，有些则是纯粹的农妇。战争已经一年了，柔弱的女人已经被磨练为优秀士兵，瞧瞧她们胸前挂着的勋章，别尔斯基一眼看出，她们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 被一群女人护卫，队伍中的男人们五味杂陈。倒是也有显得很兴奋，居然主动和她们闲聊起来。 队长安东诺夫因为任务艰巨而心情紧张，队伍在绕开矿场后继续向南，前方就只有半米高的蒿子秆，以及一些浅塘了。 每个人都穿着皮靴，那是从敌人死尸上扒下来的，优秀的皮靴能很大程度的防水，用于野外行动真是再合适不过。 “同志们你们注意！还有女兵同志们！我们现在人手多了，大家就要睁大眼睛，在这片广大的无人区中找寻坚实的土地，一经发现立刻汇报！记住！坚实的土地就是我们未来的农田，给我仔细寻找！” 安东诺夫发布完命令，队伍分散开来，愣是排成宽达两千米的搜索网，向着缺乏树木的沼泽荒野探索。 和其他地区一样，矿场以南的地区树林也是成团的分布，而在靠近河流的区域，树林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极其松软的湿地浅滩，那里芦苇丛生河道密集。 普里佩特河与第聂伯河终将汇聚一处，流入下游水电站蓄水而成的湖泊。 两条河的中间区域，这里的部分土地是非常坚实的，大量松树也于此地生长。 新的集体农庄必然要依托森林掩护，森林好找，就是适合开荒的旷野难找呐！ 别尔斯基站在没腰的蒿子秆中，他的皮靴已经沾满黑泥。以为长期待在化学实验室的共青团员告诉他，他写上沾着的全都是腐泥，接着又简述了一些从腐泥变成无烟煤的漫长过程。 “真是不可思议，难道许多年后，整个普里佩特沼泽会变成一个巨大的煤矿？”想想那个共青团员言之凿凿的说辞，别尔斯基认为这都是必然的。 大量蒿子秆腐烂后形成了这些黑色的泥巴，在其下层泥巴因为重力被压实成为腐泥，再经进一步的压实逐渐形成为泥煤。 白俄罗斯的戈梅利的矿产资源是丰富的，尤其是惊人的泥煤储量。这类热值不高杂质多的燃料简直到处都是，游击共和国当然是第一时间展开利用。 但富含这类燃料的土壤并不是发展农业的好选择，它缺乏诸如氮和钾，战争时期想要改善土质根本没有时间，于战争中挣扎的人们只好利用这类糟糕土壤种植生命力极度顽强的马铃薯。 关于开垦新的农田，游击共和国给予的最低标准只有一个——水分不要太多。 马铃薯在低氮低钾的环境中生存，自然会严重影响其根茎膨大。通过使用氨水和人畜粪便是改善土质的手段，不过土壤水分大，真是毫无改善办法。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在开垦土地前，确定这地方干燥到不会把培育过的马铃薯块茎活活溺死。 第1609章 白色结晶体 忙活了一上午，三个有着干燥土壤的区域被探索发现，这就是勘察队上午的成就。 通过工具测量，可被开垦的面积至少在四平方公里！ 队员在这三个区域狠狠杵上一根木棍，并系上一块红布以确定方位。 另一方面，队伍已经在荒野中搭建了营地，所有队员做好了在野外过夜的心理准备。镰刀和铁铲清除了营地的野草，因为营地所在地本身就是一块营地，未来这里也将变成一块农田。 加上营地的区域，勘察队上午成就颇丰。 负责护卫的女兵排，她们熟练的挖出土坑，并将携带的铁锅支上，以唾手可得的蒿子秆作为燃料，给劳苦功高的勘察队员们做午餐。 空气中根本不存在硫磺的臭气，只有菜汤的香味，以及草木燃烧时的烟熏气息。 就着备好的面包块，大口喝着菜汤，再在铺好的毯子上休息一阵，难道不是惬意的野餐吗？ 因为已经是八月份，气温的降低使得蚂蚱大规模的减少，最讨人厌的蚊子几乎销声匿迹。一年一度的气候巨变有了预兆，自然界已经提前开始了迎接寒冷冬季的降临。 正午的气温上升到二十度，因工作而出汗的队员脱掉外套，突然一阵风吹来，不禁一阵凉意。 “笨蛋，把衣服都穿好！若是生病了，医院为了节省药物，会逼着你去喝野草熬得汤！” 在安东诺夫的嘱咐下，脱衣的人不情愿的再把外衣套上。他们坐下后，顺便在吃饭时撤些话题，比如“喝野草汤”的事。 “嘿，你们都知道医院那里吧！别列科娃医生认为蒲公英是药，一般的感冒病人，医院就让我们喝这种汤。” “据我所知，中国人认为蒲公英是药。既然他们很久以前就这么认为，显然它的确有疗效。” “算了吧，我看一剂磺胺下去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谢苗，你的想法没错。只是我们现在药品全依靠上级空投，如果有草药能治疗一些疾病，我们有必须大规模采草药。” “那么蒲公英也算是药？” “谁知道呢？据说司令还把这东西当做蔬菜，医院采集的蒲公英，总有一部分送到指挥部，最后进了司令的肚子。这种苦味的草，真不知道司令为何喜欢。” …… 闲聊令枯燥的野外勘察增加了些许趣味，别尔斯基匆匆吃完午饭，连忙拿出笔记本开始写些稿子。上午发现了一大片可开垦土地，想必下午还有更多发现。队员们闲聊时还提及了司令夫妇对美丽蒲公英的执念，并解读出“司令在困难时期主动吃野菜”，这也是可以宣传一下提高士气的。 别尔斯基有意在问些关于蒲公英好不好吃的事，最后换来一句“好不好吃问司令去”，这个话题也就不欢而散。 下午工作依旧。 为了能取得更好的勘察成果，队长给全队人员分成三组。一组去森林勘察，一组继续找寻适合开垦的农田，一组把夜晚住宿的营地搭建好。 队伍里女兵的数量很大，她们是合格的士兵却不是勘查高手，部分女兵临时编如考察组外，剩下的二十人留下来营建夜晚营地。 “好了，去森林的同志跟着我，其他人去南边继续找徒弟。姑娘们，你们一定要把营地建好！” 嘱咐一圈儿，背着枪的安东诺夫率先走向森林。 “如果能在森林中猎杀一头鹿，今晚就能开荤了。如果是击毙一头熊，熊肉也是能吃，就是味道比较糟糕。”安东诺夫可不知会在森林里遭遇什么，既然司令曾偶遇一群凶猛的野猪，若是自己遇到类似的，手里的步枪就是救命的手段。 男人们各有各的工作，只有别尔斯基一个人留在营地里，盘腿坐在毯子上，继续着文件撰写。 “嘿！年轻人，难道不打算帮我们搭帐篷么？”女兵排长故意用甜甜的声音招呼埋头工作的别尔斯基。 “很抱歉女士们，我要先写完这个稿子！” “好吧！你可一定要把我们女兵的辛苦写上。” “那是自然。” 一个强壮的男人不做体力活确实令她们不爽，如果能在张贴的报纸上位她们美言两句，这事儿就算了了。 她们在乔舒雅的步兵团里都是老兵，两周以前还参与过阻击德军第100军第371师的作战。 乔舒雅和萨沙诺娃的部队是所有女兵部队的标杆，有着教导部队的性质，两支部队在战争中确实立下赫赫战功。 她们接受的都是正规步兵的训练，《步兵操典》集中研习，又根据游击战的特殊性，她们学到了一些全新的战术。但在日常生活，尤其是布置野外营地方面，《步兵操典》提供了非常好的规范，这方面她们就照本宣科的落实下来。 根据操典规定，野战步兵若有能力，就该在营地中挖出一个散兵坑，并在散兵坑上搭建帐篷。 这样做的好处显而易见，即当营地遭遇不测，诸如偷袭和炮击，士兵能迅速蜷缩在散兵坑中躲避袭击，也为反击提供工事掩护。 女兵们要挖掘大量土坑，她们的举动令刚刚结束写作的别尔斯基一阵迷惑。 “喂，你们在做什么？难道是在挖墓穴？！” “呸！别说晦气的话！”生气的女兵排长擦一把汗，批评说：“我给你挖个坑，你晚上就睡在这里。” “我……我可不想睡在墓穴了。” “笨蛋！这是休息坑，你可真是个幸运的年轻人。如果你是个一线是士兵，恐怕军士长会训练你，最终挖坑技术比我们还要高超。” 意识到误会的别尔斯基吐吐舌，为了摆脱尴尬，他干脆找到一杆长柄铁锹：“我的坑还是由我来挖吧！这样我夜里睡觉能踏实一些。” 营地里，充满了欢愉的嗤笑声。 别尔斯基怎么说也不是四体不勤之人，他没上过战场，散兵坑怎么挖掘了解有限。一把铁锹在手，瞧着女兵们的动作，似乎只要向下挖掘即可。 此处土质比较松软，尤其是挖掉表层蒿子秆的根茎后，继续向下挖掘相当容易。 只是别尔斯基也很担忧，继续深挖难道不会挖出地下水？这里的沼泽腹地，难道过夜时非得挖坑，露宿平地上不也是很好吗？ 为了彰显男人的力量，他撸起袖子奋力挖土，不一会儿愣是挖出了近一尺深的大坑。他知道仅仅这样还是不够的，如果这是在前线，散兵坑怎么着也得挖到一米，若是打算长期驻守，坑道必须挖到两米！ 地下水渗出，这是大家最关心的，不过这一恶心的情况并未发生。 营地里所有人都在向下挖掘，女兵排长给部下的命令是挖到半米即可，之后的工作就是搜寻一些树枝搭起帐篷支架，最后铺上篷布即大功完成。 突然间，一个女兵放下铁锹，一脸惊讶的爬出土坑大呼小叫。 “姐妹们！我这里有情况，你们都过来看看！” 她的呼喊果然把营地所有人吸引过去，在好奇心驱使下，别尔斯基也扔下铁锹凑了过去，心里念叨着：“那个女人该不是挖到了土拨鼠的巢穴？” 二十余人围在出事的土坑前，一名女兵拉着她的排长，指着坑，紧张的说：“我……我想我挖到盐了。” “什么？盐？”排长一阵恍惚，拍拍部下的脸，“你脑子很清醒吗？你说你挖到了什么？盐？” “是的！一定是盐！我的舌头不会欺骗我的脑子。” 别尔斯基抱着胳膊，目视那个女兵跳下土坑，接着蹲下身抓起一把土又兴奋地爬上来。 土壤有什么好看的？结果女兵声称土壤中存在一些白色颗粒。 “白色颗粒？”好奇的别尔斯基干脆也跳入这个不大的土坑，随手抓一把黑土，狠狠挤一下眼睛，真的看到了所谓的白色晶体。 他将鼻子凑过去嗅了一下，腐烂的气息中似乎夹杂着一种特殊的气味，这气味熟悉又陌生。 他又小心的剥离出一些晶体，伸出舌头试探性的舔一下，顷刻间一种咸中带苦的感觉侵彻全身。 “啊！这东西就是盐，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比起那个女兵，别尔斯基表现的更加亢奋。他如猴子般窜出土坑后，毫无顾忌的仅仅攥着女兵排长的手：“同志！快！你快派人去通知队长，告诉他我们发现盐了！我怀疑，我们正站在一处巨大的盐矿上！” 被一个男人突然攥住手，哪个女兵会淡定呢？比起发现盐这间大事，攥手什么的已经无所谓了。 两个女兵接手传话的紧急任务，她们轻装向着队长安东诺夫正勘察的森林区跑去。 对于安东诺夫来说，考察队已经找到了一些可开垦土地，自己的任务完成了一半。接下来再针对一片树林考察一番，把建筑区选址定下任务就彻底完成了。 为了能立下更大的功劳，考察工作要继续进行。在森林中盖大量房子纯粹是为了得到植被掩护，但森林同样能给予很多馈赠！ 沼泽地的树林中主要分布着松树和榉树，部分地区是成片的白桦林。唾手可得的松脂是兵工厂喜欢的，而到了秋季，又是一年一度的采集松子的时节。各种大树之下还往往萌生各类蘑菇，在食物品种匮乏的当下，采集蘑菇也是非常必要的。 “很好，在这片林子盖房子完全没问题。书记员，就在地图上标注这里吧！” “好的，队长同志……” 安东诺夫点点头，随性地掏出一支自己卷的烟，舒服的吞云吐雾。其余人等继续对着大树工作，例如用皮尺测量树干周长，寻思着木材加工的前景。 突然间，一阵女人轻柔的呼喊传到大家耳畔。 安东诺夫侧目，看到有女兵向自己这边跑了，她们的表情急切中带着笑，莫非营地那边出了什么事。 女兵匆匆抵达，开门见山的说：“队长同志！我们在营地……在营地里发现了盐。” “什么？盐？”安东诺夫一听这个，表情和刚刚那位女兵排长如出一辙。“我没有听错？你们说发现了什么？盐？” “是的！我们都在猜测，我们过夜营地的下方，会不会是个盐矿？我们排长希望您能亲自去看看！” “好的，我们这就回去。” 安东诺夫稍微安排了一下，自己带着一位从化学实验室借调来的队员，向着营地匆忙跑去。 两人是带着怀疑与好奇回到营地的，他们归来后，惊讶的看到留守的人们全体都在挖坑，就如同一大群土拨鼠一般，每一个土坑边挖出的土壤堆积成了小山。 就趁着女兵去找队长通报发现盐的时候，别尔斯基和其他人可没有闲着。谁能知道土壤之下到底有什么？ 别尔斯基仗着自己是男人力气十足，他写文件的任务搁置一边，操持着铁锹以挖井的态度，愣是向下挖掘了两米！ 随着深入挖掘，黑土中的晶体比重越来越多，而且土壤也愈发的干燥，就仿佛被盐腌制了似的。 随着安东诺夫的归来，针对土壤中晶体鉴定后，得出它的确是盐的论断。不过这种盐绝非是传统意义上的食用盐，它一定还混有诸如钾、镁、钙等物质。它的组成成分，和海水盐分构成非常相似！ 安东诺夫再也按捺不住兴奋，他还不知道继续挖掘还有何发现，仅就土壤中存在有大量岩盐结晶，把这片区域的盐提取出来，就能很大程度解决游击共和国用盐问题。 食物可以少吃一些，盐可是必须吃的，而且长久以来盐的获取渠道极端的有限。 当前，德军占领了白俄罗斯的所有盐矿，他们正在疯狂的掠夺的同时，能给予占领区百姓的盐非常有限。 即便如此，同情游击队仇恨侵略者的平民，也想方设法把有限的盐送到游击队手里。这种行为非常危险，一经发现必被占领军杀害，即便如此，偷送盐的行为一直存在着。 在这方面，游击共和国因为是沦陷区规模最大、实力最强的抗德力量，自然得到上级的重点对待。所有的空投行动中，仅食盐投放就超过五吨，这些盐客观上保证了士兵的战斗力。 五吨食盐，就是精打细算的用，也是难以供应十万人消耗的。它终将用完，在那之后最可怕的问题就不是饥饿，而是因为士兵开始罹患低钠血症，如此的病人越是训练越是疲惫，最后导致战斗力暴跌。 长久以来艰苦卓绝的沼泽地生活，这里的军民早已被锻炼出了强烈的忧患意识。日常的物资消耗，能节约就尽量节约，很多人把司令吃蒲公英的事当做节约的典范。 安东诺夫真是太知道盐对于人民的重要性，仅仅的现在发现的夹杂多种杂事的盐结晶就令他激动的发抖。 他强压着内心的激动，眼神瞥了一下营地里那口已经洗干净的铁锅，顿时灵光乍现…… 第1610章 析出食盐 发现盐的事决不能简单的通报上级，最好能在通报的时候拿出实实在在的盐巴！ 安东诺夫灵光一闪，便对女兵排长说：“我们需要实实在在的盐，中午煮菜汤的锅我们就用它煮盐！” 排长一愣：“队长？您要煮盐？我们该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就像中午熬汤一样，这是我们这次熬煮的是含盐的泥巴。不要磨蹭了，立刻行动吧！” 现在已经没有比煮盐更重要的事了，安东诺夫立刻安排了一下人手。 一锅水已经烧上，一些含盐的泥巴直接倒入锅内，一名士兵使用铁铲不停的搅拌着。 当水被烧得烫手时，加热立刻终止。士兵合理将铁锅从火上拿开，放在一边静置几分钟。待泥巴沉淀完毕，依旧烫手的水被倒入暂且充当容器的钢盔中。 铁锅被清洗干净后，钢盔里的水再倒回来，接下来加热将一直持续下去。锅里的水随着蒸发越来也少，水也逐渐变成含盐量极高的卤水。 监督这一过程的安东诺夫，非常兴奋的注意到，水位慢慢下降，铁锅上已经出现了一些附着的白色粉末——盐晶体。 “很好！继续加热下去！士兵，锅里放上几根木棍，等盐析出后，把木棍上的盐剔下来！” 队长认真的监督，别尔斯基却热的脱掉了上衣。 考察队发现了盐，这肯定除却军事胜利以及娜塔莎的新战功外，最能令军民振奋人心的大新闻！ 能成为盐的发现在，别尔斯基真是充满了干劲！他手持长柄铁锹，如同挖井人般一直往下挖。地面的铁锅正在煮卤水，他在地下三米的地方，源源不断的挖出富含盐晶体的土壤。 他持续挖掘，一直注视着土壤的变化。令人高兴的是，越是向下，土中晶体比重直线飙升。 “会不会我再挖上两三米，就能挖到盐矿了？如果是我挖到盐矿，我就立大功了！” 谁不渴望功勋呢？自己不被允许上前线，看着得胜而归的战士们胸前挂上一堆勋章，自己却只能在后方写些文章。就是有几次跟随部队作战，也是在打扫战场时，担任拍照的任务。 还是因为深入挖掘，安东诺夫觉得挖一个小坑已经不合适了。别尔斯基是挖坑主力，如同钻头一般持续向下掘进。十名女兵则在土坑周边，开始扩大坑洞范围。 通过几个篮子，新挖的土壤被源源不断送上地面，它们富含细小盐晶体，很快在铁锅周围堆成小山。 那口不大的铁锅在熬煮了半小时后，盐晶体终于开始析出。投入其中的木棍附着了大量晶体，女兵们高高兴兴的开始剥离工作，更有甚者还故意舔舐一下，即便是齁咸的感觉不也是甜蜜的么。 直到现在，考察队只是挖到了大量富含盐晶体的土壤，这就足够了。 煮盐行动从下午两点开始，一直持续到了下午五点。 世界很多国家都有煮海水、卤水取盐的技术，它并不需要多高的科技，一口大锅就足够了。不得不说，熬汤用的铁锅实在太小了，出盐的效率也非常低。 三个小时不间断煮盐，他们得到了不错的结果。 析出的粗制食盐，这里面肯定还有很多杂质，要进一步净化需要化学实验室的直接参与。析出的粗制食盐重量超过了一公斤，晶体是白中带黄，咸中带苦的口感说明了起糟糕的品质。 这都无所谓，盐是配置完成，接下来就是报捷了！ 安东诺夫嘱咐女兵队长：“您差人带着这包粗盐立即跑到矿场那边。你的部下动作必须要快，赶上傍晚运货的火车，把这包盐直接送到指挥部。” “遵命！队长同志。接下来，我们的煮盐行动还要持续吗？” “继续下去吧，我们必须抓紧时间尽量生产盐！” …… 沿着上午的道路，五个女兵担任着押运食盐的重任原路返回。她们在旷野中狂奔，用了半个多小时成功的跑到了硫磺矿场。 傍晚时分，白日挖掘的矿石纷纷运到林子里的小火车站，一列拉着五节车厢的火车已经停在这里，工人们正将矿石往平板车厢上堆放。 带着食盐归来的女兵们，首先跑到她们的指挥部，即乔舒雅的团部，汇报了发现食盐的事。 此事，何人不震惊呢？没有任何拖沓，乔舒雅直接给指挥部发去电报，内容言简意赅：“矿场地区发现盐矿，考察队已获得食盐样本。” 乔舒雅令慌慌张张的部下休息一下，稍微喝点水。 不一会儿，来自指挥部的电报直接发了过来，内容简短中透露着指挥部的急切：“立刻把盐拿回来。” 乔舒雅长舒一口气：“好了，你们几个可以下去休息了，你们押运的拿包盐，接下来由我亲自负责。” 运输矿石的火车，因矿石装载完毕总要拖延时间，通常它在六点半左右发车。 乔舒雅知道指挥部可定不想等那么久，那份电报肯定也是司令本人指点发送。 她给予一位会骑马的部下，将一包盐塞进部下的背包：“喀娅，你以最快速度把这包盐送到指挥部。记住一定要快！” “遵命，团长同志。”女兵中也有优秀的骑手，毕竟在当前，起码传递情报也是合情理的手段，女兵部队也不例外。 骑手疯狂的抽马，她仅用二十分钟杀到鲶鱼村，接着又用了半小时狂奔抵达指挥部所在的铁匠村，此刻的时间才只有六点半！ 另一方面，来自矿场驻军的一份内容神奇的电报，已经令指挥部炸锅。 矿场区发现了盐矿，这可能吗？ 杨明志对白俄罗斯的矿场资源了解的非常少，他目前只知道这里的泥煤储量丰富的吓人，也知晓这个国家地下有盐矿。 普里佩特沼泽地也的确有些矿产资源，只是战争时代，针对这里的发掘无从谈起。再说了，杨明志对于本地最了解的，还是切尔诺贝利事件。本身这片沼泽就人迹罕至，事件之后，霍姆尼奇以南的地区直接变成了自然保护区。因对辐射的恐惧，原本住在沼泽地附近的民众，成群结队的迁移到戈梅利这样的城市，更有甚者去明斯克了。 所以在沼泽地发现盐矿，定了一下神，杨明志觉得这并非天方夜谭。 尤其是在这样的时代发现盐矿，不得不说，这就是所谓的天佑吧！ 指挥部门口突然传来马匹的嘶鸣，接着，一位风尘仆仆的女兵拎着麻布口袋，在门卫护送下走进指挥部。 像是娜塔莎这种进指挥部感觉就像是回家的士兵屈指可数，这位女兵对杨明志也只远远见过几次，其他的军官几乎只有一面之缘。 她有些战战兢兢的模样令耶夫洛夫非常不耐烦。 “同志，你拿的是什么？是盐吗？” “是……是的！长官。” “那就赶紧拿出来！快！” “嘿！老伙计，你吓着这位姑娘了。”杨明志压抑着内心的激动，走上前从紧张的士兵手里拿走那个布袋，“盐就在这里面吗？指挥部已经接收了。卫兵！带着这位同事下去，给她喝点水。” 接着，杨明志从口袋里拿出唯一的布袋，他将此物摊在桌上，直接将里面的东西倒出稍许。 “我说，这东西看起来就是盐。” “盐？和我们吃的食盐不太一样。”耶夫洛夫摇摇头，有问身边另一人：“福明，您怎么看。” “我能怎么看？是不是盐你尝一下不就行了？” “尝一下？还是您来吧。” “怎么？您害怕了？” 如何确定是盐，舔一下就能证实。瞧瞧这些有些泛黄的晶体，自我保护的本能让杨明志作壁上观。福明的激将法做的好啊，耶夫洛夫也不愧是个比较粗鲁的人，他就做起这个第一个吃螃蟹的勇士。 耶夫洛夫舔了一下，突然间，整个人如同触电一般，仿佛失去了自我意识直接瘫倒在地，接着双眼大睁。双手还不停地抽出。 “啊！这东西有毒！”杨明志大吼一声，下意识的握住枪托向后退了两步，接着赶紧蹲下来，可劲吼着耶夫洛夫的名字。 福明表现得更为理智，他大吼着：“卫兵！看管着那个女兵！桌子上的毒药也给我严加看管住。喂，你们两个赶紧去医院，把医生请过来！” 杨明志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起来耶夫洛夫就是吃了毒药似的，整个人处于呼吸麻布状态。 “耶夫洛夫，你还好吗？我……我给你人工呼吸。” 说罢，杨明志直接把脑袋凑了过去，结果整个人被推开了。 “你去亲你的贝茜卡吧！我没事！刚刚都是骗你们的！哈哈哈！”爆笑中，一副要死模样的耶夫洛夫原地复活。 “你……你这个混蛋！”意识到这压根就是个老男人开玩笑，杨明志咬着嘴唇，一拳打个过去，愣是把耶夫洛夫打倒在地。 “呵呵，吓你们一下，你要紧张。”擦擦嘴角耶夫洛夫又嬉皮笑脸的站起来，“我可以肯定，这东西就是盐。我想，我们应该采取一些措施了。” 无聊的玩笑最终把医院院长拉斯柳京引来，在获悉是一个玩笑后，他倒是高兴的离开了。为何？比起无聊的玩笑，指挥部小方桌上的盐难道不令人高兴么？矿场区发现盐的消息已经开始向外扩散，首先就传到了医院那里。 当晚，指挥部又和矿场方面进行了几次联络，因事态重大，考察队长安东诺夫被勒令返回指挥部述职。 一辆吉普车被派去接他回来，当他晚上九点抵达指挥部时，手里拿着的是重大两公斤的食盐。他还并未对今日的考察工作述职，仅仅是提交的合计三公斤粗制食盐本身，就是最好的说明。 此事实在太重大了！ 当晚，诸如萨林奇金和柳得巴廖夫，这两位游击共和国行政方面的一把手，也都齐聚在军队的指挥部里。 安东诺夫丝毫不怵这些大人物，他如实的汇报今日的各种发现，重中之重还是含盐土壤的发现。 “各位长官，我们目前挖到了含有盐分结晶的土壤。目前土坑挖掘已达四米，所挖掘土壤中盐晶体量越来越多，土坑也无地下水溢出。这种地貌过于奇特，我有理由怀疑，如果我们继续深挖，能够挖到盐矿！” 他的猜测难以不让人浮想联翩，尤其是令柳得巴廖夫热血沸腾。 毕竟这位柳得巴廖夫，他管理戈梅利这座城市有十多年了，整个戈梅利地区发现了许多矿产，其中就包括岩盐矿。 不过已经发掘的盐矿都被德军占领了，既然戈梅利有这种矿产，在同属戈梅利地区的普里佩特沼泽，发现新的盐矿也是合理的。 他站起身，面相大家说：“同志们，我想我们必须改变一下当前的工作进度。诸位都知道盐对我们的重要性，现在我们很可能发现了一个盐矿，必须有理由立刻展开深入挖掘。如果我们能够量产食盐，游击共和国有义务成为各地游击队的食盐提供者。为了伟大的游击运动能够蓬勃发展，我们必须立刻展开行动。我认为，明天天亮，针对食盐的发觉立刻进行。即便我们最终是发掘到大量含盐的土壤，也是伟大的胜利。” “他说的很对，我完全支持。”萨林奇金看看杨明志，问道：“您是将军，也是您倡导了生产自救运动。” “那就展开行动吧！既然安东诺夫同志的勘察已经取得很好成果，我看我们就在发现食盐的地方建立一个集体农庄。我们本来就要在矿场附近兴建一个新定居点，现在还有比那里更合适的吗？ 建设定居点事不宜迟，我们应立刻组织难民南下。我们令难民参与挖掘，再组织一些军人作为挖掘主力。所有挖到的含盐土壤不能浪费，全部送到化肥厂，利用那里的设备把食盐析出。” “很好啊，干脆您给新定居点取个名字吧。”柳得巴廖夫高兴地说。 “嗯……名字要因地制宜的取，那里发现了盐。干脆就叫盐村吧” 第1611章 挖掘工地 白俄罗斯的矿场资源中，储量最丰富的莫过于腐泥和泥煤，沧海桑田后，这片区域终将成为巨大的煤田。 除此之外，白俄罗斯的岩盐储备也非常丰富，其中又以戈梅利州为甚。 戈梅利不仅有很多钠盐矿，更有一个巨大的钾盐矿。 她丰富的岩盐资源，在苏联时代就大规模的向苏俄运输，苏联解体后，俄联邦有半数的食盐需求，倚仗从白俄罗斯的进口。 泥煤和食盐外，戈梅利州的地下深层，还存在一个储量达三亿桶的油田，更有一处铝矿。只是这些矿产资源普遍在一千米地下，战争时期苏联当局根本无条件勘探，当它们被陆续发现，苏联已经进入赫鲁晓夫时代了。 坐拥一个宝库，因为发现不了而无从得知。 倒是泥煤之类的资源就在地表，一些盐矿也在较表层的位置，这两种资源易于获得，只需差人仔细勘察。 临时会议结束，杨明志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他要亲自去挖掘现场，去见证一个盐矿的发现！ 整个游击共和国不存在地质专家，杨明志实际也不敢保证地下是否真有岩盐矿脉。他相信盐矿是存在的，顶多挖掘过程要一波三折。 带着对未知的兴奋，杨明志艰难入睡，大清早在强烈亢奋驱使下，他整理好自己的军长，吃上两个土豆，就是上了已经准备好的吉普车。 八月十二日，有指挥部组织的盐矿挖掘项目开始启动。 在旷野睡了一宿的别尔斯基，大清早还是晨雾弥漫的时候，他注意到远方来了一百多人，待其走近后，只见他们全都扛着铁锹。 来者说出自己的身份，他们都是矿场区搬运矿石的工人，以及一些武装监工。因工作调整，部分人员来到发现食盐的地方展开向下的挖掘。 这仅仅是一个开始！ 别尔斯基不用再奋力挖土，他恢复了自己的老本行——写文稿。 关于发现食盐的事的确应该大书特书，他现在也意识到，上级对挖盐这件事非常重视，大规模的挖掘工作从今天开始。 “如果真的挖到了盐矿，我们就创造奇迹了。我必须做好准备，写出最提气的文章！” 来自于硫磺矿的少数工人率先抵达考察队的营地，接下来，营地所在区域即成为可挖掘区域。因为后续还有数千人赶来，当那些人抵达后，声势浩大的挖掘才正式开始。 这一小撮工作作为先遣部队，以考察队营地为中心，规划处了一个长宽各为五百米的区域作为挖掘地。 他们在规划完范围后，立刻展开对土地上蒿子秆的清理。这项工作一直持续到早晨九点，随着近两千名扛着铁锹的强壮男人抵达，挖掘工作全面展开。 承担起主要挖掘工作的，实际是第21游击旅的官兵们。之所以派遣他们执行这一任务，杨明志的动机非常简单——该部队的建制比较完整，基层士兵没有经历过苦战。 是啊，挖土的工作理应由男人负责。目前大部分部队还处于大战后的修养中，大规模挖土是个苦差事，经历苦战的士兵不能再经历新一轮的“苦战”。 旅长菲奥多洛夫对他的新任务没有任何意见，曾作为伪军的经历让他一直有着负罪感，任何能够立功的机会他都不会放弃。 他的部下也是类似的态度，如今部队又安插进来一些民兵，兵力提高的同时，士兵综合实力有些下滑。 他们的武器装备水平得到提升，但组织协调性因为新部队的加入需要磨练。或许全旅一起挖坑，是一种增强组织性的活动。 “兄弟们！等到挖土的时候睁大眼睛，我们随时都可能挖到盐矿！记住，第一个挖到盐矿的人会得到奖赏！” 行军的时候，菲奥多洛夫不忘做一些动员。 担任想到的安东诺夫不觉着这些动员有多大积极意义，挖土的时候，谁都得一锹一锹的挖，如果地下真有盐矿，恐怕得挖上十多米才能发现。最糟的还是地下水渗出的问题，到时候别盐矿没挖到，长久泡在泥巴里，一个个罹患脚气。 21游击旅在铁匠村集结，游击共和国把所有的火车车厢拼在一起，三个车头一起提供动力，愣是把整个游击旅官兵装载。同时，这种运输方式也成为一项新纪录，游击共和国的小火车已经可以一口气运输两千人规模的军队了！ 毕竟拉着近两千号人，火车慢吞吞的开到鲶鱼村，它没有停顿继续向着硫磺矿场开去，在轨道的终点停下来。至此，他们距离目的地也就不到五公里的距离了。 杨明志没有和21游击旅打照面，他乘坐吉普先到鲶鱼村一趟，因为根据规划，未来定居盐场的平民，就从暂居鲶鱼村的难民中挑选。 组织难民南下的工作自然有村长波博斯基负责，他在昨夜接到命令，当夜就组织人手到难民营里下达通知。无论资源与否，必须有一千个家庭南下定居。而对于难民来说，他们已经失去选择的权力，自己的未来全然要听从游击共和国的安排。 波博斯基一宿的工作卓有成效，甚至有些超额完成任务！他接收的命令只是组织一千个家庭南下，结果大部分难民都表示支持，近五千名难民，超过一千五百个家庭，渴望到新的定居点安家落户。 杨明志的吉普直接开到集体农庄苏维埃办公室门口，波博斯基在此等候多时，迎候司令大驾。 就在杨明志进村的时候，他注意到很多居民正在筹备着什么，整个鲶鱼村的道路上满是平民装扮的人。 “难民们，难道已经要南下了？”交给波博斯基的认为杨明志再熟悉不过，他更知道大部分难民挤在控制的军队营房中，所以村子中暂时的人口密集合乎情理。 他进了办公室，喝了一杯水后直接问道：“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我看到路上很多人，他们跑来跑去的，是不是准备着南下呢？” “我正要向您汇报此事，您交待的任务我完成了，而且……” “而且如何？” “那些难民，经过调查后，他们几乎都是来自一个名叫利尔楚奇的城镇。他们本身就是住在一起的邻居朋友，即便是被德军驱逐后也是聚在一起撤离的。所以，他们普遍愿意集体迁移到一个地方，再一同建造一个家园，就像以前的利尔楚奇。” “呵呵，利尔楚奇。我已经给定居点取了新名字，就叫盐村。不过他们都是利尔楚奇的居民，若是取名新利尔楚奇，倒也有些道理。” “定居点命名问题是您考虑的，我现在完成了任务，不过要让全体难民南下，还需要您的批准。您看这件事……” “他们既然是长久的邻居，彼此间都认识，将其统一迁居一地是非常便于我们管理。现在你组织一下难民中身强力壮者，包括一些年轻的女人，给她们发放劳动工具集结一下。我希望他们能在今天南下参与挖掘。” “好的，我这就去办。请您在这里休息一下。” “不必了，我要立刻南下。下午！我要在下午看到你组织的人参与挖掘。” “遵命！司令同志！”波博斯基敬了军礼，目送着杨明志出了门。 …… 从发现盐晶体到组织两千人开始挖掘，这个过程还不到二十四个小时。 别尔斯基认为这就是苏维埃优势的体现，他就站在工地旁，热血沸腾的操持钢笔，在笔记本上记录下慷慨激昂的文字。 突然，一阵汽车的鸣笛声吸引了他的注意。 是谁来了？是司令本人！他怎么来这儿了！ 很显然，司令本人的到访充分证明了指挥部对食盐挖掘的关注度。 待吉普刚刚停稳，他便匆忙跑过去。 “司令同志！共青团员别尔斯基向您报告！” 杨明志抬头看着他会以军礼：“是著名的记者同志别尔斯基，你成为了盐的发现者之一，真是祝贺。” “嗯，恐怕在这个问题上，我想我立下了大功。” “哦？这是怎么回事？” 不管怎么说，自己曾跟随司令本人参与过五月份奔袭战，想要获得更多的荣誉，就必须在司令面前自我表现。再说，挖掘食盐这件事，的确是自己率先挖出了深坑，挥洒的汗水付出的辛劳理应得到表扬！ 杨明志来这里不是和他絮叨的。 “别尔斯基同志，组织上感谢你的贡献。现在，这里应该有多达两千人奋力挖掘，请您把这一盛况写成文章，这就是您最大的任务。现在，那个安东诺夫在哪里？” 敷衍一番后，杨明志左瞧右看，终于和临时担任发觉负责人的安东诺夫会面。 杨明志到这里绝不是看一下就离开，食盐出产关系到游击共和国的后劲。 安东诺夫也非常识趣，他领着杨明志走到了目前最深的土坑边，指着说：“这个最深的土坑是我们最先挖掘的，具体而言是别尔斯基同志亲自挖掘。” “那位记者？” “对！他昨日已经向下掘进了三米，发掘出大量的含盐晶体的腐泥。如您所见，游击旅的同志抵达后，我认为有必要以这个深坑为基准，进一步向下挖掘。如果地下埋藏着一个盐矿，我们将通过这个土坑率先发现。” “这么说来，别尔斯基立了功。”想到这儿，杨明志有些后悔刚刚对那人的敷衍。“好吧，您继续进行。既然别尔斯基立了功，我会给他申请一枚勋章。对了，菲奥多洛夫在哪里？” “他在那里，那个光着臂膀的人就是。” 顺着安东诺夫的指引，杨明志还是没看到游击旅的旅长。原因无他，挖土工作是个苦差事，士兵挥洒汗水时为了更大的效率，大部分人已经把上衣脱掉了。 放眼望去，偌大的挖掘工地白花花一片，想从中分辨出军官，真的非常困难。 杨明志终究还是和菲奥多洛夫攀谈起来，他得到了一个许诺：“我们将深入挖掘，我们将用一天的时间至少向地下掘进五米。即便是渗出地下水，我们还会继续掘进。” 话是很提气，杨明志口头给予支持后就回到地面。他估摸着挖掘五米就能挖到盐矿的可能性不大，目前大量的含盐土壤正源源不断的运上来，实际上仅仅分离出这些土壤中的盐，就是一笔可观收获。 “这些土你派人看管好，我会组织骡马队把它们运走。其他人尽量向下掘进，希望您能创造奇迹。” 杨明志估摸着，自己继续菲奥多洛夫的鼓励应当能变成强大的工作热情。同样的，他也做出决定，在得到满意的答案前，自己就待在这挖掘工地，搭上一个帐篷作为自己的卧榻。 一切如他所料，第21游击旅迸发出了强烈的工作热情。再者高达两千人同时工作，人数众多工作效率也很快，装满含盐泥土的篮子源源不断的拉到地面。 杨明志还注意到，来自硫磺矿支援此处的工人，正用砍伐的树干搭建原始的吊车，很显然，下午的挖掘进度会进一步提升。 论挖土，如果游击共和国有专业的挖掘机，一天挖掘十米真是轻轻松松的。令兵工厂制造一台蒸汽动力的挖掘机并非难事，只是暂时没有必要。 因为仅仅一个上午，第21游击旅就真的针对二十个土坑，向下挖掘了五米！ 只是可惜，这些土坑挖到的依旧是含盐的腐泥。腐泥已经被压的很硬实，其中夹在着大量的盐晶体。唯一值得庆幸的依旧是神奇的地下水，它愣是没有渗出。 至此杨明志也不得不感叹一个地貌之神奇。 中午，军人们回到地面烤土豆吃，他们以随处可见的蒿子秆为燃料，顺便又清理出一片草地。一些士兵还在附近的池塘捞到了鲶鱼和鲈鱼，稍稍丰富了他们的午餐。 围坐篝火旁，杨明志娴熟的用木棍把烤熟的土豆从火堆中拔出了，剥去表层灰尘直接掰开，啃食其中焦香扑鼻的土豆淀粉。 他一边吃一边嘀咕：“一个上午了，我们还是没有发现盐矿，搞不好我们还得向下挖掘二十米。” “如果挖掘二十米能有盐矿，我们的人会非常拼命，一定在短时间内完成任务。” 菲奥多洛夫的话令人感动，杨明志扔给他一个烤土豆，继续说：“下午，应该有数千难民迁移到这里，很快附近的森林将开始大规模的房屋建设。到了明天，第21游击旅将不再是孤军奋战。届时我们组织六千人一起挖掘，向下挖掘三十米，我就不信了，土壤里的盐晶体是凭空出现的。” “对！地下肯定有个盐矿！”安东诺夫断言说，“既没有地下水，硬质腐泥中的盐晶体越来越多，这很说明问题。” “唉，可能我们即将挖出岩盐！”说罢，杨明志站起身，“我作为司令也不该闲着。就当我也是普通的工人，我和我的卫兵全体参与挖掘。” 第1612章 洛阳铲（上） 来自利尔楚奇的难民们，他们获悉可以一起前往南方建立新的家园，几乎所有人都是支持的。 不过要在荒蛮之地修建定居点，该工作不可能一蹴而就。 他们也都知道，自己的目的地附近发现了盐，针对那里的挖掘已经全面展开。自己此行不仅是盖房子这么简单，大家都有义务参与挖掘。 目前，日常的粮食是大量的土豆，游击共和国提供这些并非无常的。一些年轻的女人，以及所有十三岁到六十岁的男人，全部无条件的登记为民兵。一些人已经被编入部队，开始紧张的军事训练。 利尔楚奇籍贯的难民有多达五千人，伤病员还在养病，难民中身强力壮者都已从军，剩下还有三千余人，他们都是老弱妇孺，尤其以三四十岁的妇女最多。 女人的丈夫多数在一年前参军，他们生死未卜。还有一些人在德军占领期间被强制征召为苦力，另有一些人因为反抗而被处决。至于城镇里的犹太人，男女老少早就被侵略者杀害了。 所以对于这些女人来说，利尔楚奇是自己的家，也是个令人痛心的地方。离开那里来到普里佩特沼泽，距离伤心地足有二百公里，又吃上了足量的食物，大家的心情好了一些。 可生活还要继续，现住的鲶鱼村是当地人的家绝非自己的。 她们多数还带着自己年幼的孩子逃难，在新的地方建立新的城镇，这就是最合适的选择。 多达三千五百人的利尔楚奇镇难民，另有其他小型村庄的难民，聚集一起组成了一支近四千人的队伍。他们撤离的时候带着一些财物，除却大量的衣物，那些农业生产的工具，将为他们营建新的定居点提供巨大帮助。 斧子、双人锯、铁锤、长柄镰刀，这些工具他们都不缺，鲶鱼村为他们又提供了一些生产工具，更是锦上添花。 不得不说，在难民问题上，鲶鱼村村长波博斯基做的非常厚道。他提供了一大批粮食和生产工具，又组织了一些马车，专门用来运输腿脚不灵便的老人和年幼的孩子。他更是提供了一些粗制麻绳和铁钉，有了这些小部件，木屋将能迅速落成！ 关于盖房子，这些难民可谓经验丰富。本来他们故乡的房子就是亲手建造，兴建新的定居点，只需游击共和国提供足够工具，他们对迅速入住新房充满信心。 沿着土路向南走，等待大家的将是和平的新生活！唯有这片沼泽，战争的恶魔没有侵蚀。 母亲携着孩子，老翁拉着老叟。有的戴着列宁前进帽，有的戴着头巾，甚至有人顶着圆顶小礼帽。 经过两天的休息，难民的精神面貌有了显著改观，惊慌的表情荡然无存，许多人面色红润，他们的高高兴兴地向南走去。 所谓破家值万贯，他们推着手推车，赶着自己仅剩的牛羊，笼子里塞着家禽。 这支浩浩荡荡的队伍在吃完饭后，在一个连的民兵护送引导下，开始南下旅途。 仅仅是两天的功夫，游击共和国已经给利尔楚奇镇的难民重建了苏维埃委员会，并在难民中选举出了一位集体农庄第一书记。为了加强控制，五名由萨林奇金指导培训的基层政委加入委员会，如此，当难民开始动身时，他们的组织性纪律性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在苏军看来，自己的重大优势就是苏维埃体制，它管理每一位苏联公民，通过协调手段，使得所有人能够充分发挥自己的能力，劳动生产的价值按劳按需求分配，这种公正公平的分配手段在残酷的战争时期，立刻团结了这些难民。 他们毕竟是普通人，其中还有许多老人和孩子。不能幻想着他们能快速移动，队伍在下午两点出发，当队伍绕过硫磺矿时已经是下午五点了。直到下午六点，第一批难民才磨磨蹭蹭的抵达目的地。 瞧瞧他们的模样，杨明志估摸着，就是因为走了太远的路每个人面露疲态。 可是他们不能磨蹭，趁着天还没有黑，盖房子的工作必须立刻展开。 扪心自问，杨明志觉得自己实在高估了难民们的动作，他们陆续抵达，恐怕绝大多数人在定居点的第一个夜晚要露宿野外了。 难民的事都由萨林奇金和柳得巴廖夫等人负责，自己作为军事主管，继续盯着盐矿发觉即可。 时间已经是傍晚了，经过整整一个下午的挖掘，第21游击旅的官兵们累得够呛，传说中的岩盐矿脉并未出现。 目前，已经有五个原始吊车搭建完毕，挖掘泥土的工作效率大幅提升。 合计二十个土坑中，其中有六个已经向下掘进了超过十二米。继续向下挖掘，铁锹接触的已经是比较坚硬的腐泥，仿佛继续深挖，挖到的不是岩盐，而是泥煤，甚至是褐煤。 “如果能挖到褐煤也是好的，万一能挖到高品质无烟焦煤，我们就能炼高速钢了！” 不管怎样，向下挖掘肯定能有所发现。尤其是地质勘探这一行，杨明志对这个了解有限，他站在地面继续躬着背，瞅着坑洞里继续挥汗如雨的战士们。光线越来越昏暗，地面燃起了一些篝火，借着篝火散射的微光，挖掘继续，大有挖掘一宿的趋势。 杨明志在下午时也参与挖掘，累的气喘吁吁后终究变成一介看客。 他抓着一个烤土豆，啃食的同时继续监督，认真的模样引得安东诺夫情不自禁的凑过来。 “司令同志，您还是去休息一阵吧！您放心，我们夜里会加紧工作，我们一定能挖到盐矿。” “你们努力是好，战士们也不能透支体力啊。” “唉，现在多付出，我们就能早一点见到盐矿。如果我们脚下坐拥一座盐矿，在勘探到之前任何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杨明志耸耸肩：“只是我们付出的劳动强度也太大了。” “没有办法。”安东诺夫一副无奈的模样，“如果不挖深坑，我们如何知晓地下究竟有什么？泥土遮蔽了我们的眼睛，挖坑是无奈也是必须的。我们没有更好的办法。” 他说者无意，杨明志听者有意。 如何避开泥土，直接窥探深邃的大地之下有什么，有没有一种工具能完成这一壮举？ 有！当然有。 “哎呀！”杨明志猛地拍一下自己的脑壳，一副懊悔的模样：“我怎么这种时候突然犯蠢？赶紧造一点洛阳铲不就行了？！” 安东诺夫不懂汉语，他质问道：“唉！司令您怎么了？” “我？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你在这里继续监督着。我……嗯！我得会亲自会铁匠村一趟” 夜里的铁匠村，大部分区域已经安安静静，唯有兵工厂的机器持续轰鸣。 夜间生产对于兵工厂非常重要，也只有在夜里，烟囱能够肆无忌惮的排污，所有机器的工作效率达到最大。 工厂还在拼命的生产炮弹、复装旧弹壳，工人们的生产计划被排的满满当当，尤其是那些关键性的蒸汽车床，每一台基本没有休息的时间。工人和机器都在超负荷运转，这一切都是为了在迎战德军下一次进攻时，部队拥有更强大的武器储备。 杨明志乘坐吉普车灯大开，沿着铁路在夜里狂奔。毕竟是走夜路，车速不可能很快，当他回到铁匠村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按理说他归来是要到指挥部报道，因事情重大，吉普绕着铁匠村的边缘，直接开到兵工厂。 机器的轰鸣声是他最想听见的，他也清楚，这个时间点里固施科夫要么在办公室待着，要么还在声称车间里瞪大双眼。 整个兵工厂灯火通明，各个厂房内挂着大量油灯，燃油发电机提供的有限电量，大部分也供应此处照明。 厂房之外，大量的工人依旧游走着。他们多数手中拎着麻袋，通过叮叮当当的声音，证明里面装着的是金属。 杨明志没有犹豫，既然吉普车突然到访引起许多人注意，他下了车，随便拉住一位一把年纪的工人问：“你们的厂长在哪里？我是司令，我必须立刻见他！” 昏暗中，工人看不清杨明志的脸。工人也不想多事，直接指出轰鸣声最大的厂房：“他就在那里。” “很好。阿布拉姆，跟我来。” 杨明志闯入车间大门，轻而易举的看到了那位顶着列宁帽的里固施科夫。 “啊！厂长同志，您在这里。” “您……哦真是不可思议，我听说您去南边找盐矿了，怎么您这个时间会出现在这里？” “您就不要再问这个了！”杨明志急匆匆走上前，直接勾住里固施科夫的肩，直言不讳的说：“挖盐行动出现了些问题，我们盲目的挖土实在的低效率。所以我突击赶到兵工厂，我知道，只有您能帮我解决问题。” “我？愿为您效劳。” 里固施科夫目前一副丈二和尚的姿态，只好完全听从杨明志的安排。 通过一支钢笔和一张纸，杨明志匆匆画出了一份工艺图纸。此乃杨明志的老本行，徒手画图有些粗糙，里固施科夫瞪大双眼，一眼看出司令是打算制造一种特殊的工具。 “这个……它是什么工具？看起来是挖土用的。”接着煤油灯昏暗的光，里固施科夫双手握着图纸，他继续问，“该不会，您指望这个东西拼命挖土吧。” “对！就是一种挖土工具。” “可是，您不觉得这东西的铲头太小了吗？铲子头还有夸张的弧度。恕我直言，您希望挖土效率提高，我想我们可以突击制造一台能驱动铲子的蒸汽机，并装在一辆卡车上，那就是一台挖掘机了！” 杨明志摇头说：“我还没跟您说清楚呢！您现在看到的这份图纸，您按着我写的工艺，按顺序对原理加工。最终它能拼接成一种特殊的铲子，它是我们中国人发明，铲头只在地面打一个小洞，通过不停掘进，硬是能知晓地下五十米究竟埋的有什么！” “啊！我已经完全明白了！您是想探测地下五十米处，是否存在盐？！” “完全正确！”兴奋的杨明志狠狠拍拍里固施科夫的肩膀：“我亲爱的同志，我匆匆赶来就是希望您能迅速把这个东西造出来。您最好在天亮前完成，我要尽快投入使用！” “遵命，司令同志。”本有些疲惫的里固施科夫突然斗志昂扬，他又多嘴问一句：“司令，这种铲子到底叫什么？” “叫洛阳（Лоюн）铲。”说着，杨明志也掐着腰，展望性的感叹：“可能我是第一个把这种工具带入白俄罗斯的人，未来全联盟对矿产资源的勘探，这种工具将立下功勋。” 里固施科夫点点头，他突然明白自己今夜的突击任务，莫看只是生产一种小型工具，却有着重大历史意义。 事实确实如此啊！ 苏联，乃至曾经的沙皇俄国，过去的几百年里从未出现过类似于洛阳铲的特种挖掘工具。 即便是放眼全球，洛阳铲这种发明于二十世纪初的中国盗墓勘探工具，也有着强烈的独特性。 英国人曾在十八世纪末发明了一种名为coring的钻土勘探工具，其工作原理和洛阳铲有些类似。后来，美国人对这项技术发扬光大，它多是用于寻找水源。有时候，则不可思议的成为玄学工具，来断定定居点的风水。 洛阳铲，它发源于中国终于走向了世界，成为各国考古、地质勘探、矿产勘探时必备的一种工具。针对该工具的挖掘原理的进一步研究，某种意义上，南极冰芯的钻探取样，也有洛阳铲技术的影子。 可惜，英国美国名为coring的工具根本没传入俄国，更不说洛阳铲了。沙俄的工业底子过于薄弱，工业大发展还是在于苏联时期斯大林开展的两个五年计划。十年时间，苏联在全联盟发现了许多新矿，尤其是在白俄罗斯中部地区发现了大量盐矿。 苏联是用传统的拆迁勘探队在人迹罕至的区域徒步寻找，确定可疑点后开始用传统方式大规模挖掘。这类手段的确落后，不过全面临待探勘地区规模庞大，发动强大的人力进行挖掘，各类新矿大量建立，可惜战争来的太突然了。 广大苏联公民，尤其是先居普里佩特沼泽的数万军民，根本不知道洛阳铲。平民挖坑的主要理由就是挖井，大多数时候挖一个十米深的坑就能渗出水，接着用石头堆砌井壁，一口井就完成了。 苏联的一些城市也有压水井，其钻洞的技术还是石油钻进术。老实说，用石油钻井技术去勘探地下是否有盐矿，技术上游击共和国可以实现，就是有些费时费力。而洛阳铲，它技术要求不高，根据杨明志的估计，几个小时它就能下生产线投入使用了。至于使用方法，岂是一个简单能够形容的！ 第1613章 洛阳铲（下） 按照杨明志写的工艺，该洛阳铲的铲头就是针对普通铁锹铲头的魔改。 兵工厂本身就承接了生产铁锹的工作，以应对马上进行的大规模住房建设。同时，一批砍树专用的长柄斧头、双人锯，也在生产任务上，且是紧急任务。 可以说洛阳铲的铲头原料有数以百计的现成货，要把平直的铲头改造成带有严重的内弯弧度，这就需要经验丰富的铁匠手工操作了。 还别说，铁匠村的老居民，尤其是那些蓄着马克思般大胡子的老者，他们本身就是经验丰富的铁匠。他们甚至能轻而易举的凭借铁锤敲出有缝钢管，区区给铲头敲出弧度完全轻轻松松。 铁匠开始针对铲头，叮叮当当敲打，很快将有十支洛阳铲铲头制造完成。 仅仅是这样就大功告成了？不！另一个重要的结构，就是铲子的长柄，它必须要长！ 兵工厂兼职制造一大批挖土用普通铁锹，自然用木工车床，拼命车出大量木杆。不过它们普遍只有一米五的长度，以适应普通人身高。 给洛阳铲安装这种长度的木柄显然不合适，为了探究更深的土壤，它至少要长达三米。 本地生长最多的是红松，其次为榉树。松木硬度一般，作为建筑用木材凑合，如今用来制作铁锹木柄，只要木柄不是很长，它完全使用，但洛阳铲就是需要极长的木柄。 兵工厂的两台木工车床已经开始工作，它们使用人力驱动，一辆被改造的自行车（来自空投的那一批）给予车床动力。车床将把一根比之的松树干，削成直径只有四厘米长达三米的木杆，该长度也是车床的加工极限。 三米的柄还是太短，这类长度的洛阳铲终究只能探索区区三米深。 要想探得更深，还得需要金属。 所以在杨明志绘制的工艺图纸上，他认为真正堪用的，是可以螺旋锁紧的铁棍。 高炉在模具中浇铸薄钢板，接着通过小型蒸汽冲压机，慢慢将其敲成有缝钢管。 通过蒸汽车床，将其削成笔直钢管后，在对钢管两头进行精细的攻丝作业，使得加工完成的两根钢管能够螺旋锁死成整体。 针对洛阳铲的制造，杨明志目测现有的机器和出色的工匠，直接能跳到二十一世纪。在那个时代，该技术早已发扬光大，即便是最简陋的洛阳铲，也多是采取合金或碳质材料作为铲柄，根据勘探深度的要求，通过螺旋锁死的方式，把数根铲柄连接。 总体来说兵工厂的劳苦功高之蒸汽车床，它们如同年迈的老翁，要完成洛阳铲的铲柄这需要一定时间。 第一根有缝钢管，经过连续一小时的折腾终于下了生产线，在其身后还有多达二十根，或是小型蒸汽冲床或是纯手工敲打，正紧锣密鼓地生产着。 火卒火之后，依旧温热的有缝钢管立刻开始接受切刀的旋转切削。 杨明志看得津津有味，他想起了很多，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时代。 恍惚一下，耳畔从不消停的噪音终究把人拉回现实，在这个时代，加工的工具比较落后，它最终还是能很好的完成工艺目标。 “唉，效率有点慢呐！我希望能趁早把东西造出来。” “慢工出细活啊。”里固施科夫掐着腰说：“我们很有信心，请您完全放心。再说天已经很晚了，您从白天就忙活挖盐的事，这个时间点您不休息一下？” “休息？”杨明志无奈一笑，“我现在热血沸腾，即便太阳升起来，我依旧精神充沛。” “您还是休息一下吧！您已经回到铁匠村了，或许陪一下贝茜卡，或是到指挥部里和值班的同桌打个招呼。您最好去一个安静的地方，起码休息两三小时。当我们把东西制造完毕，再差人去同志您。” “这是在赶我走吗？” “不！我想我们制造会消耗三个小时的时间将您需要的铲子制造。在制造完毕，我们还需要实验一下它是否好用，这都需要一点点时间。我认为您在新的白天要一直忙碌，一个好精神至关重要。” 想想看他说的没什么问题，杨明志耸耸肩：“好吧，找个安静的地方小睡一会儿。记住！我不在场的时候，你必须保证所有工人兢兢业业，我不希望出现任何问题。” “我以荣誉保证！” 去指挥部？那里应该就剩几位值班的同志，诸如耶夫洛夫和福明，他们肯定待在自己的宿舍呼呼大睡！ 看看表已经十一点多了，说不定在医院工作的老婆还在忙着夜间巡查。 杨明志差遣警卫员阿布拉姆去指挥部一趟，自己孤身一人拐到依旧灯火通明的医院。 他注意到有相当部分的伤病员依旧保持着精神，不少人甚至在闲聊，还有一些妇女坐在病床前，哄着生病的孩子入睡。 伤病员中有许多不是军人，他们是生病的平民，其中以孩子为甚。 毕竟杨明志的样貌太特别，他还一直穿着军装，胸口的两枚金星勋章在煤油灯下反射耀阳的光。 大吃一惊的护士一路小跑，直接闯入休息室，通知刚刚睡下的杨桃司令突然造访。 “什么？司令来了？他……” “贝茜卡医生，您快起来看看吧！” 护士夸张的表情令杨桃本能的心情紧张。她匆匆穿上鞋出了门，直接在大病房里和杨明志撞个正着！ “哥？你怎么到这儿了。” 以胸膛迎接扑过来的老婆，杨明志拂过她额头的一缕柔丝，温柔的说：“没什么，工作再忙，我也得来看看你。” “你……”杨桃听得内心暖暖，不顾一大群好事的伤员瞩目，依偎在丈夫的怀中本能的撒娇。“谢谢你能来看我，我还是觉得工作为重。对了，你明明是在南方监督挖盐？你突然回来，是不是盐已经挖到了？” “这……挖掘出了些问题。走吧，我看看你休息的地方，说真的我一身疲惫。” 毕竟杨桃已经是主刀医师，她地位很高，即便在这比较简陋的医院，她有着独立的休息室，压根就是她的个人房间。那么把丈夫领进个人房间合情合理，何况那还是司令。 卧榻之上，那个男人不会向依偎的妻子展现自身的强大？ “亲爱的，我现在又把一个中国的技术教授给老毛子了。” “啊？又是啥玩应啊？” “盗墓的技术呗。” “啊？”杨桃一愣，“我说哥啊，这儿地方啥玩应儿没有，你盗个啥墓？嗯……不对，你话里有话！忙了一整天挖盐的事，你能想的也是怎么挖盐。盗墓的技术，我看就是挖盐的技术。” “唉！你可真聪明。” “那是，不聪明能怀你的儿？”说着，她又把脑袋贴在丈夫的胸前。 洛阳铲这东西杨桃是知晓的，听丈夫的说法，苏联人对这个工具根本没概念。说起来这工具的确是中国人发明，如今的中国积贫积弱还面临着残酷的战争。洛阳铲，它能帮着老毛子找到盐矿，这难道不代表着一种中国的技术成就。顿时，一种民族自豪感油然而生，夜深了她甚至咯咯地笑出声。 天亮了，几个小时的休息杨明志精神恢复不错。在告别妻子，又到娜塔莎的病房打个招呼，心系洛阳铲的杨明志匆匆离开医院。 他离开前，还不忘在大病房，以司令的身份嘱咐所有伤病员早日康复，引得一种病号激动的吼了几句乌拉。 目前，没有什么事比洛阳铲更重要。 “三个小时！不是说好的三个小时吗？时间已经是五点半了，里固施科夫你的承诺呢？！” 带着一丝起床气，杨明志又是一路小跑冲到兵工厂的生产车间，他闯入厂房，大吼质问：“里固施科夫，铲子在哪里？” 话刚吼完，恍惚间竟看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 “哎呦！耶夫洛夫、福明，你们怎么在这儿？” “你这个男人，你突击回来为何不提前电报通知一下？！”一脸抱怨的耶夫洛夫走过来给了杨明志轻轻一拳，“记住，你是司令员，你不能乱跑！” “好吧！看来你们都在这儿，一定是知道我在指挥制造新工具。” “当然！”耶夫洛夫表情突变，这就笑了笑，“你们中国人太聪明了！刚刚里固施科夫同志给我讲解了一下制造完成的东西，的确，想要知晓很深地下有什么，搞出石油钻井平台是可以的。但你直接制造了一种一个人就能操作，而且效率惊人的工具，我可真佩服。” “这的确是中国人的智慧。那么铲子在哪里？里固施科夫又在哪里？” “在那儿！”福明指了一下，杨明志侧目一看不禁大吃一惊：“哎呦，萨林奇金也在这儿？！他们……他们在干什么？” 本来，得知杨明志突然去了兵工厂造什么特殊挖掘工具，本着监视的本职工作，萨林奇金急匆匆赶来合情合理。 洛阳铲在凌晨三点全部下了生产线，其中九个铲头安装了长达三米的木柄。另一个则非常特别，它的有缝钢管金属柄多达八个，每一根都有三米长，因此理论上它能一路向下掘进，探勘二十四米地下的土质构成。 当里固施科夫奉命就地演示时，木柄洛阳铲轻松在地上凿出小洞，带出了二十厘米厚的土壤。继续掘进了区区三次，经过皮尺测量，铲子已经把五十厘米下的土壤带了出来。 萨林奇金有不是傻子，他明白只要继续向下凿，凿到地下十米也是轻松的。而且测试的地点就是在这机器轰鸣的机床车间，铲子在地面凿出一个小洞，对其他区域没有任何的破坏。 他已经获悉，硫磺矿场以南的工地，挖掘工作并不顺利，虽然挖出许多含盐晶体的土壤，传说中的盐矿影子也没见到。 杨明志压制着兴奋走去，问道：“萨林奇金同志，真想不到您到兵工厂视察了？怎么？心系我军的炮弹生产？” “不！我是特意来看你的神奇铲子的，它叫什么？Лоюн铲？” “对！这是个音译的名字，您要听我仔细讲解一下吗？” “不必了！”萨林奇金摆摆手，“我已经和厂长同志就地进行了实验，您瞧瞧，您的脚边就是我们掘出的泥土。我看，我们赶紧把这些工具运到工地那里，不要再磨蹭了。如果说……” 萨林奇金咽了一口唾沫，换做郑重其事的口气：“如果说我们能勘探到盐矿，那就一定是今天了。今天是十三日，我们的会议在十五日召开。我猜地下一定有盐矿，我们一定要证明这一猜测。我们挖到白花花的盐，为我们的会议献礼！” “那就不要再磨蹭了，此事我亲自监督！” “不，此事我也强烈关注着。听着，别列科夫同志！”萨林奇金把脸凑过去，“您是一位综合性人才，领袖对您高度重视。您挖到盐矿，这就是您的功绩，为了新的荣誉，您一定要成功。” “我会的。”杨明志敬了军礼，顿时一种使命感油然而生。 一辆严重掉漆的卡车装载着所有的洛阳铲和加长用铲柄，以及一百多把普通铁锹，这些工具本就该是运到工地，支援那里的定居点建设。又因为担心工地渗水的可能性，卡车两侧还挂上三十个木桶。 杨明志乘坐吉普，亲自押运洛阳铲，经过两个半小时平安抵达工地。 夜里，工地没有任何的好消息传出，很显然菲奥多洛夫和安东诺夫，都没有挖到传说中的盐矿。不过当杨明志抵达后，他获悉了一些吉兆。 挖出的坚硬土壤即为所谓的腐泥，因压力变得脱水从而比较坚硬，将新挖出的腐泥敲碎，其中的盐晶体比重明显更多。 杨明志在经过化肥厂时，那里的工人经过一宿的煮盐作业，愣是完成了五十公斤的粗盐产量。马车把工地挖出的最新土壤送去，最终析出的粗盐又是个大数字。 不过这些盐对于十万人规模的游击共和国依旧杯水车薪，何况挖土煮盐的事已经人尽皆知，两支游击大队和科夫帕克，届时还要提供给他们的部队一大批盐，那些盐不仅仅要支援作战，还得改善占领区里老百姓的坚信生活。 杨明志下了车，立刻和赶来的安东诺夫攀谈一番。 “没有发现盐矿不是你们不勤劳。战士和工人们都太累了，我本就不打算他们工作一夜。既然很多人还在休息，就不必打扰他们。” “这……司令同志，太阳已经升起，他们不用继续挖掘工作？” 杨明志摇摇头：“不必！如果路径错了，走得太多也都是浪费。我研发的新工具已经到货了，我只需一小撮得力干将。你给我挑选二十位身强力壮的人，到我这里报道！” “遵命！” 他离开了，杨明志立刻吩咐工人把车上的物资歇下来。 新到的一批铁锹，它们要交给正忙着定居点建设的利尔楚奇难民。 杨明志知道难民群是在傍晚时分全部抵达工地附近的树林中，他们的苏维埃组织架构比较成熟，对如何建设定居点杨明志即犯不着特别关注。大清早，凭借肉眼就能看到大量人群在活动。很多人扛着木头从远处走向兴建房屋的林子，所谓兔子不吃窝边草的道理，难民们非常清楚。 很显然，难民抵达后都是露宿了一夜，从现在开始，真正的土木建设才正式开始。 “盐矿，我肯定要找到。等我完成这个，就差遣士兵帮你们盖房子！” 杨明志暗下决心，不一会儿，安东诺夫从21游击旅里挑选了二十位强壮战士，旅长菲奥多洛夫也跟着凑过来。 简单絮叨后，通过洛阳铲的地下探测工作，正式开始！ 第1614章 盐的魅影 二十名战士每两人作为一组，其中九组操持普通木柄洛阳铲，最强壮的两人则操持金属柄洛阳铲。 “你们记住，在坑中操作时，时刻关注挖出的土壤有什么异常变化。我告诉你们，看到挖出的土壤是白花花的，我们就真的找到了盐矿！”杨明志苦口婆心解释一番，新一轮挖掘工作开始。 别尔斯基被嘈杂声唤醒，这一夜他睡得不好，全然就是那群精力充沛的士兵居然愣是在煤油灯的照明下，挖掘到了凌晨两点！忙到这么晚，非常可惜的并没有找到盐矿。 司令紧急回去制造新工具，他苏醒后照着工地扫视几眼，揉揉惺忪睡醒，看清了司令已经归来。 只见司令站在黑黝黝的土坷垃上，背着双手弓着腰，目光直视那最大最深的土坑。 昨日一整天，挖掘的重点就是针对别尔斯基挖的土坑不停扩展，士兵工作很久，终于掘进到地下四米。为了避免坑内人缺氧，士兵也不停扩大坑的范围，以至于从某种意义上，土炕像是被一枚五百公斤航空炸弹炸出的弹坑！ 别尔斯基股不是吃早饭，他晃悠悠走过去，情不自禁走到司令的身边。 “报告……报告司令！记者别尔斯基向您报告。” “看起来您很疲倦，继续休息我不介意。” “不！我必须努力工作，今天的挖掘工作我不能缺席。我想我应该下到这个坑里，毕竟我是一个开始挖的。” “您先继续观望吧。”杨明志随手指了一下，“新型工具已经投入使用，我们拭目以待。” 土坑已经有四米深，土质已经是硬化的腐泥，不得不说向下掘进愈发困难了。 新打造的洛阳铲铲头比较锋利并有轻微内弯，该形状保证能把土壤顺利带出来。 较坚硬的土壤也有好处，即探洞不会塌陷，更没有渗水迹象。 开挖仅仅过去二十分钟，洛阳铲已经掘进了两米。士兵没有把铲柄拔出，而是在末端接上备用金属杆，螺旋拧紧后继续向下开凿。 被挖出的土壤并非杂乱的堆放，杨明志联想到南极冰芯钻探，下令开凿的土壤送到地面，平直的摆放，以供研究。 普里佩特沼泽，千百年来不停的淤泥堆积，芦苇蒿子秆的腐殖质越积越厚，它们一层压一层逐渐煤化，并将地面的宝贝掩藏。 掘进的洛阳铲仿佛打开了时空之门，经过不停开凿一个小时，它已经向下掘进了十三米，取出的土壤已经不能称之为土壤了。 这些黑色物质有点像煤，其中有着更多的盐晶体颗粒。 将洛阳铲从十三米深的探洞拔出了，已经是比较费劲的工作！因为金属柄就长达十三米，它已经非常沉重！ 杨明志这次没有拦着别尔斯基，他又着急了五名战士。土坑里有合计八人，他们的任务就是把金属柄拔出来。 继续掘进愈发艰难，每一次开凿于拔出，人们都付出很大汗水。 时间到了上午十点半，掘进已经是十七米，若加上土坑本来的深度，就是二十一米深了。 如此深的探坑，挖出来的还是混有大量盐晶体的坚硬泥巴，柱状的硬质土壤平摊地面，仿佛一只巨大蚯蚓留下的粪便。 杨明志表面不说，内心焦急万分。 关键是这种时候，安东诺夫居然一副遗憾模样：“可能，这里没有那种巨大盐矿，只有一些吸收大量盐分的土壤。即便如此，我们挖到了含盐土壤，我们已经取得成功？” “不！没有挖到盐矿，没有看见白花花的盐，我们都不算成功！” 说罢，杨明志对坑内吼道：“同志们！继续往下凿，不要气馁！你们把所有的铲柄都接上，挖到最深处，无论有没有盐矿，你们每人都将得到一瓶烈酒作为奖励！” 酒精，还有比这更好的奖励吗？如果还有，那就是优质卷烟了。 伏特加的许诺带给他们强烈的精神动力，浑身是汗的士兵继续操持起长度骇人的洛阳铲。 继续往下掘进有了新的困难，即拔出铲子时，铲柄不得不临时拧开。为了避免铲头掉入探洞，拧开铲柄时，还要有人使劲攥着。 如此这般，每向下掘进二十厘米，前后要折腾近乎十分钟。 时间逐渐到了中午，烤土豆的香味弥漫在偌大的工地。 数以千计的军人好奇的聚集在这土坑周围，另有大量盖房子的难民，受好奇心的驱使，兴致勃勃跑来围观。 杨明志无所谓众多人员聚集，他看着一枚烤土豆，继续监督着挖掘。 …… “真是累死我了，沼泽之下居然是坚硬的，真是不可思议。”汗流浃背的别尔斯基不住地抱怨。 一名士兵顺势调侃：“我听说我们生活在巨大的岩石上，岩石之下就是滚烫的岩浆。如果我们的铲子足够长，我们可以挖到岩石，继续挖掘就能制造一座火山吧。” “算了吧！谢苗，你的想象力非常丰富。与其挖到岩石，我看我们得先挖出地下水。” “地下水？真是奇怪，二十米深还挖不出地下水，我们挖掘的地方真是太奇怪了。这里……真的算是沼泽地的一部分？” 别尔斯基愈发的觉得自己知识匮乏，或许在大学时学习的是地质，地下到底有否盐矿，马上就能断定。只可惜，游击共和国根本没有这种人才，只能依靠司令的新工具探索。 在吃了简单的午餐后，挖掘工作继续。 别尔斯基已经顾不上形象，为了荣誉，以及为了满足好奇心，他脱掉上衣继续工作。 “预备！凿！” “预备！凿！” 他喊着口号，八人合力已经不知道遭了多少下。经过一上午开凿，他再一次断定，铲子又凿了一管坚硬土壤。在费力拔出铲头，土壤和上午开凿的如出一辙，依然是硬质腐泥于盐晶混合。 “来，我们继续！” 他俨然一副劳动队长的姿态，一直监督的杨明志甚至有些于心不忍，坑里的人们一副玩命模样，自己就瞪着双眼看着？ 铲柄再一次拼接好，八个金属柄全部用上，如果还挖不出盐怎么办？杨明志估摸着只能暂停操作，保持探洞的同时，再令兵工厂继续制造金属柄。还是应了老毛子的谚语：大棒一扫横扫千军，如若不行大棒加粗。 “我就不信了，我向下勘探五十米还找不到盐矿？如果还不行，那就一百米！就是挖出古生物化石也不枉我这番忙活！” 说实话，杨明志已经有些不抱希望了。作为司令，许下的诺言还是要旅行了，他点了点头嘱咐道：“同志们，你们八个人继续挖，我去给指挥部发个电报，给你们准备八瓶伏特加！” 杨明志转身离开，坑里八人兴奋异常，围观的战士议论纷纷，不少人针对伏特加的事调侃起来。 又是新的一轮开凿，别尔斯基已经从记者变成了优秀的“勘探高手”。 “同志们准备好！预备！凿！” 他话音刚落，八节长的超长铲柄之洛阳铲，明显的凿到了奇葩物件。是的，别尔斯基知道自己凿到了东西，开凿的手感和之前的上百次完全不同。 就好比都是肉食，鸡肉和牛肉的口感差别实在惊人。 八个人都感觉凿到了特别的东西，那是一种有些偏软的感觉，却也不是凿到软绵绵的东西。 “我的上帝啊，是不是我们终于凿到盐矿了？”一名士兵的猜测立刻引得别尔斯基急躁万分。 “快！快把这该死的铲子头拔出了，让我们看看是不是该死的白花花的盐！” 别尔斯基一声令下，八人合力拔铲子。 他们的手法已经锻炼得异常麻利，金属柄一节节宁可，最后一节终于拔了出来。 奇迹，该来的时候它没有缺席。 铲子被拔出来了，坑内八人看到铲子里白色的东西，不禁全身发抖。 别尔斯基感觉自己的心率因为激动已经奔上一百二，他努力压制着激动，伸出满是泥巴的右手，随意扣下铲子里的白色晶体放入口中。顿时，一股难以忍受的齁咸贯彻全身，整个人为之一震。 他如同失去意识般瘫坐在地，吓得数百围观士兵以为他吃了毒药，顿时对铲子里的东西产生怀疑。 别尔斯基！他完全没事！ 突然间，一声惊天怒吼从土坑中传来：“盐矿！我们挖到盐矿啦！” 整个人群沸腾了，尤其是铲头连同里面的东西拿上来，经过二十多人的过目以及品尝，齁咸的感觉惊动每一个品尝着。证人实在太多，整个工地很快陷入骚动。 杨明志那边刚刚给指挥部发去电报，就听到矿场的剧烈骚动，仔细去听，剧烈的嘈杂声中混有太多的“乌拉”。 “啊！他们成功了？！” 杨明志疯狂的跑去，挤过人群，一脸慌张的站到土坑边。 别尔斯基浑身颤抖着献上那支铲子：“司令……司令同志！我们都验证过了，在场的同志们都是证人。我们……我们可以肯定，这是盐！我们成功了！” 捧着一铲子盐，杨明志却没有丝毫狂喜。仿佛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从发现含盐土壤的时候，只要继续挖掘就能挖到盐矿，这一切都是必然的，只不过是挖掘深度的问题罢了。 但杨明志还要进一步验证。 新一轮挖掘开始了，经过十分钟，又一管白花花的盐被凿了出来。 杨明志的额头满是汗水，即便他相当淡定，整个工地陷入沸腾，他终究被这种气势所感染。 菲奥多洛夫和安东诺夫闻讯赶来，在癫狂中向杨明志报喜。 经过鸣枪示警，骚动终于安静下来，不过广大的士兵，他们的表情依然是狂喜。 这种喜悦当然是要利用的，杨明志挺直身子，大声吼道：“同志们！我们的工地就在一座巨大的矿山之上。二十六米！向下挖掘二十六米，我们就能开始挖出巨大盐块！去挖地吧！我们要在这里建立一个巨大的矿坑！” 好似喜鹊飞进社棠，完全处于亢奋的杨明志亲写好一份电报，火速传到了铁匠村的指挥部，顿时，整个游击共和国振奋了。 萨林奇金、柳得巴廖夫、耶夫洛夫、福明，还有大量的参谋员及机关工作人员。工地现场挖出了白花花的盐，好消息传到各个集体农庄，高音喇叭当即面前军民展开宣传。 盐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但盐一度是非常珍贵的，直到上级空投了一批食盐，游击共和国的用盐压力得到显著缓解。 即便如此，食盐的配给制也针对军民进行详细分类，那些不进行高强度劳作者，因不会大肆出汗，每周分的的盐数量奇少。很显然，如若盐的供应稳定，所有人理论上完全能吃盐吃到吐。 大部分的平民对挖盐的事知之甚少，指挥部知晓的也不多。 因为事态重大，萨林奇金临时起意——去工地亲自考察。 一辆吉普车在曲折的土路狂奔，萨林奇金面色兴奋，他和柳得巴廖夫同程一辆车，此行就是要亲自品尝一下，所谓“地下巨大岩盐矿”的齁咸滋味。 对于杨明志，他已经没工夫去考虑电报发出去后会有何回应，既然那两个男人要来，就让他们来好了。 即便是几天后要召开的会议，都没有盐矿的事更为重要。 洛阳铲在挖到盐后，遂继续开凿，根据铲头形状，挖出的岩盐柱竟超过了十个。 所有岩盐柱在杨明志授意下拼接在一处，总长度达到190cm。这说明，地下盐矿的矿层至少超过两米，因为洛阳铲还在继续凿出岩盐柱，矿层究竟有多深，恐怕只有战争结束后才能真的探究明白。 盐的密度是水的2.1倍，也就是说一立方米的盐足有2.1吨。 杨明志对地质学有一点点的了解，考虑到这工地的附近就是硫磺矿场，显然盐矿的形成一定和那个硫磺矿有关系。 白俄罗斯这片区域，在久远的史前是一片浅海，沧海桑田的变迁浅海干涸，盐分被新的土层覆盖。 因为地质活动，普里佩特沼泽的地下出现一个热源隆起，隆起的盐城顺手带起了深埋地下的岩层。该热源隆起改变了地下水的水网结构，以至于在盐矿所在的核心区是没有地下水，然其周边区域，只要打一口深井，涌出的地下水就是带有咸味。 硫磺矿场附近的部分区域能挖出卤水，这根本就不该成为秘密！却因为矿场区曾经渺无人烟，即便有人定居了，此地地表径流到处都是，根本无需挖井就有用不完的水，何况还有硫磺矿附近涌出的温泉。 假若数个月前，游击共和国有组织在硫磺矿场附近组织大规模挖井行动，地下有盐的秘密也不会现在才发现。 第1615章 我们要科学挖矿 吉普车飞速杀来，经过了热火朝天的硫磺矿场，车子就在满是蒿子秆的荒地上奔进。 原本的无人区彻底变了样，萨林奇金放眼望去，到处都是劳作的人们。甚至车子所行驶的地方已经开始形成一条小路，蒿子秆已经被来来往往的马车压进黑泥。 他左顾右看的扫视，对新定居点的情况有了最切身的了解。 “柳得巴廖夫同志，您支持在这里建设新的集体农庄，看来人民的工作态度非常认真。瞧瞧那片树林，那里就是以后的住宅区了。” “但愿这里的森林能对房屋进行绝好的伪装，只是既然我们挖到了盐，我很担心呐！” “您担心什么？” “一个硫磺矿就很明显，盐矿更是明显。如果我们防空做的不好，劳作的人民会受到伤害。” “不！我们不能因噎废食，我们太需要盐了。” 是啊，只要盐矿能稳定高效的产盐，其带来的影响可不仅仅是军民身体健康的保障和粮食保存的腾飞。盐在斯拉夫民族中的文化含义浓厚，它能代表友谊，在这至暗时刻，盐和粮食能成为军民战斗下去的物质和精神的双重动力。 吉普开到人最多的地方，萨林奇金下了车，肆意的喊：“别列科夫，你在哪里？” 因为在场挖掘的都是21游击旅的官兵，他们多数不认识萨林奇金。 几名士兵好意指引一番，萨林奇金穿过人群，正看到正在一个巨大的坑中，撸起袖子，亲自指挥一群士兵合理举着一根超长钢管。 他刚刚知晓这种东西是一种来自中国的勘探工具，经过亲自试验，工具的可靠性毋庸置疑。只是多跟钢管拼凑一起，着实令他惊愕。 萨林奇金干脆把皮衣扔给副手，无视着自己鼓起的肚腩之下下坑，一不留神还滑倒在坑壁，直接滑到了最低层。 大量的士兵排成对，组成流水线，一篮子一篮子的运输挖出的土石方。另有几个人力吊车，从坑中调走土壤。 很显然，士兵正大规模的扩大这一土坑的规模，乍一看，土坑仿佛一个超重炸弹炸出的大弹坑，其深度还在增加。士兵们要干什么？萨林奇金立刻明白——杨明志定是下了命令，向下挖掘直到挖到盐矿矿床。 他拍了拍土站起身，直接走过去狠狠拍了下杨明志的臂膀。 “嘿！别列科夫同志！情况如何了？” “啊，是您？专员同志，我知道您要来，怎么？居然有心思下坑了。” “我又不是傲慢的官僚，你们挖出盐矿的事将成为我国游击运动的伟大明证。我废话不说，快告诉我，您估计多久能挖到盐矿？” “这……”杨明志犹豫了一下，此事确实比较尴尬，他没有隐瞒：“目前测定，盐矿在地下二十六米处。经测量，矿层至少有三米厚，其真实厚度我还不知道。” “二十六米，这真是个可怕的工程！您打算就这么一直挖下去？” “不！”杨明志摇摇头，“目前挖掘的土质还有些松软，当挖到的腐泥足够坚硬，一个垂直的坑洞将被挖掘出来。” “好吧，您估计多久能稳定出盐。” “唉，我不知道！再说了，即便我们能够大规模把盐矿矿石搬出来，将其变成可以吃的盐，这需要过程？” “怎么？还需要什么过程？我真希望现在就能大规模供盐，我真的希望，我们有能力给每一位苏联公民发上一公斤食盐，以令大家满足。” “面包会有的！萨林奇金同志。您跟我到地面，我们慢慢说。” 盐矿的矿石绝不等同于食盐，挖出的盐晶体也并非纯粹的氯化钠结晶。因为洛阳铲的不停凿击，原本的矿石晶体结构改变，它们成小颗粒状挤压在狭窄的铲头里，使之成为花白色。 矿石实际是一种略有粉色的半透明晶体，它除了含有氯化钠，还有氯化钾、石膏、含镁光卤石、明矾等杂志。所以矿石的口感是齁咸的，后味儿又有苦味。 人需要其中的氯化钠和氯化钾，明矾虽不能食用，通过它却能将土豆淀粉加工成条状土豆粉，而石膏则能把豆浆变成豆腐，除此之外的杂质一律为废料。要将矿石里的钠盐钾盐分离出来，恐怕位于鲶鱼村的化学实验室，需要分出人手操作。 萨林奇金品尝了一下矿场，奇怪的感觉令他断言：“这东西也能叫做盐？士兵吃多了非得到处骂人！” “对！里面的杂物很多，我们必须把对人有害的东西剔除。当然，特殊状况下，直接吃盐矿石是保命的手段。” “那么，您有这方面的策略吗？别列科夫同志？” “有的！”杨明志郑重的点点头：“我相信，化学实验室的主任伊万诺夫，还有从大后方渗透来的莫斯科大学的化学系学生，他们一定能用现有的工具材料，将矿石中的食盐分离出来。为此，我们必须建立一个食盐精制工厂。” “好的！这个工厂我们必须立刻建立，我完全支持。” 此事，萨林奇金和柳得巴廖夫完全支持，至于食盐精制厂的选址，也是由他们两位定夺。 工厂选址，工人招募，令化学实验室指派出技术员和监督员，亦是他们的工作。 杨明志身为军事方面的主管，他真的有些担心两位不能很好完成目标，碍于游击共和国各部门早已分工明确，自己的确不该越权掺上一脚。甚至在矿井挖掘的事上，杨明志也用不着一直盯着。 说来说去，盐矿将带来一场变革，它吸引着杨明志继续待在这儿。 现在，萨林奇金和柳得巴廖夫有了新任务，考虑到新挖的盐矿将很快出矿，目前化肥厂小规模的卤水析出氯化钠的工作已经不合时宜。 既然化肥厂就有能力生产实验，利用古老的卤水析出食盐技术，由化学实验室牵头，新成立的食盐精制厂理应能大规模量产食盐和附属产品。技术上不存在障碍，工厂必须马上建起了。 他们匆匆离开，杨明志依旧待在矿场兴致勃勃的打算再度过一夜。会议毕竟是十五日召开，会上该说什么自己写了一些稿子，而大部分内容镌刻在脑子里，到时候临场发挥定比写稿子更来劲。 终归即将召开的会议是对过去两个月征战的总结，战役的过程真是历历在目，对于未来的发展杨明志因为先知先觉，也有更优见解。 这一切都不是问题，目前唯一的问题，还是如同土拨鼠般，一路向下掘进挖到盐矿。 要大规模的挖出盐晶矿石，绝非坚决向下挖掘即可。部队要用铁锹生生挖出一个矿坑，这需要挖掘数量惊人的土石方。挖成硫磺矿场那种规模的矿坑根本不现实，露天硫磺矿坑是天然存在的，尔后又被德军疯狂轰炸，如此才形成当前的规模。 要用最短的时间开始量产盐晶体矿石，最好的方法莫过于挖一个矿井，就如同传统上的盐矿那般。 波兰有一个规模巨大的地下盐矿，数百年前的工人便针对它展开挖掘。德军占领了波兰，自然也得到了这个战略意义巨大的盐矿。 无疑，建造一个深入地下的矿井，无论是挖盐还是挖煤，如同土拨鼠挖一个深深的洞，可比挖一个如同小行星撞击的巨大“弹坑”来的经济实惠太多。 既然决定挖一个深达地下二十六米的坑，就要考虑许多问题。 根据洛阳铲的勘探，随着挖掘的深入，掘出的土壤都是坚硬的含盐腐泥，其结构相当结实，矿坑几乎不用担忧塌方问题。 对于矿山开采杨明志有着最基本的认识，对矿工威胁最大的问题有两个——塌方和缺氧。 塌方是不可能塌方的，缺氧却极有可能！ 量产食盐已经成为政治任务，萨林奇金将亲自督促建立一个食盐精炼厂，它一定会在短时间内建成。假若工厂建成，矿石还不能量产，就是自己的罪过。 “我担任了新职务，虽然和军事无关，我也必须完成！这关系我的荣誉！” 就在挖掘工地现场，杨明志蹲在地上，手持一根木棍。安东诺夫和旅长菲奥多洛夫，就面色严肃的蹲在其身边。 “同志们，你们负责挖坑，现在必须按照我的计划挖。我们将深入挖掘达到二十六米，这将是艰巨的任务。” “这些不是问题，我的人有足够实力。” “我不怀疑您，菲奥多洛夫同志！现在听我的，我们这么挖坑……” 杨明志决定阶梯式挖坑，他规划，第一阶梯需要在地平线下，构成一个直径至少达到五十米，深度达五米的大坑。 第二阶梯则是深度达十米，直径四十米的土坑。 第三阶梯和第四阶梯，深度都是递增五米，直径每过一个阶梯缩减十米。 直到第四阶梯，土坑已经深入地下二十米，落脚的平台足有二十米直径。 这依然这是个开始，因为士兵将继续挖掘第五阶梯，而落脚点就是盐矿的本体！ “每一个阶梯的墙壁，我们必须用树干加固。我们要建立多个梯子，一直连通到最底部。我们就是要建立一个垂直的矿井，我们甚至要在矿井便建立永久性的吊车，以将盐矿石源源不断的拉上来！” “妙啊！”安东诺夫赞誉说，“其实我想我们可以再扩大一下第一阶梯落脚点的直径。我们目前有足够的人力，即便只有铁锹和稿斧，数千人一起工作，效率惊人。” “呵呵，这就要看游击旅的同志了。” 菲奥多洛夫立刻主动回应司令的眼神：“我们会的，区区挖坑作业，有什么困难的。” “如果仅仅是挖坑，小孩子也可以参与。不过……”杨明志稍叹一口气，“就是我们必须考虑缺氧问题，我们是挖掘竖井，通风做不好，矿工会憋死。” 这个问题相当尖锐，面露难色的安东诺夫不禁问道：“我们……我们有办法吗？我们没有鼓风机，倒是我们挖出像硫磺矿那般的巨大结构，便不用担心通风问题。” “不！此事我相信兵工厂会完成的。”杨明志一直对里固施科夫充满信心，他拍拍裤子站起身，自信的说：“我们需要一批工程机械设备，兵工厂能自主制造小型蒸汽机，理论上我们遭遇的问题都能解决。未来，蒸汽驱动叶轮，源源不断的给狂底送风。蒸汽驱动的绞盘，源源不断的将满载矿石的篮子拉到地面。我们并非那么贫困，我们必须使用科技手段挖矿。” 挖掘工作就根据杨明志的新晋规划进行调整。 他还特意在笔记本上写下一个挖掘规程，撕下这张纸，交给“挖掘监督”的安东诺夫手中。 即便收到新任务，多达两千人的21游击旅官兵，他们根本不满足挖一个区区直径五十米的坑。作为第一阶梯，土坑理所当然要规模大，他们调整了工作，开始有规划的重点挖掘。 数百汗流浃背的士兵集中一地，他们举着铁锹和稿斧挥汗如雨，彰显力量之美，大量土石方被推着独轮车的士兵带出工地，几种堆积一处。 杨明志丝毫不怀疑这些人的工作热情，一定是因为曾作为伪军的经历，令他们的犯罪感挥之不去，在司令面前努力劳动，不正是赎罪的方式？ 他们一定会挖掘到筋疲力尽，才会结束今日的工作。 游击旅的事由其旅长负责，杨明志做完规划后，直接给兵工厂发出一份急电。 八月十三日，夕阳最后一抹余晖也陷入地平线之下，天空星汉灿烂，一牙月亮当头照。夜空是晴朗的，森林却不寂静，尤其是兵工厂所在的区域，所有的机器在夜幕的掩护下开启最大马力。和往常一样，一千余夜班工人，正以全天最高的效率，进行军械的生产。 一份电报被通讯兵急匆匆送到兵工厂厂长里固施科夫的办公室，因署名是司令别列科夫，顿时整个人肃然起敬。 那个特别的铲子已经成功探测地下二十六米存在盐矿矿层，司令是不是猴急的希望量产这种铲子。 好奇的里固施科夫逐字逐句审视电文，顿时明白了事态的重大。 “难道我们的工作进度这么快？还是我们的苏维埃模式必须这种高效率？生产蒸汽动力的鼓风机，还有长度超过五十米的可拼接管道，这倒是没什么问题。除此之外，还要至少生产两个蒸汽动力的绞盘吊车系统。好吧，司令同志，您真的给我找了个好工作。” 就在今天，因为发现了盐矿，所有值白班的工人全体沸腾！盐矿的喜讯蔓延了整个游击共和国，为此，夜班的工人们脸上浮现笑容，里固施科夫有感觉，他们的工作积极性可比昨天强很多。 司令下达一个新命令，还是关系到盐矿石的出产，安排人生产相关工程配件，怕是为了荣誉工人们会抢着争取。 如果说21游击旅要拼了老命展现出挖土的高效率，兵工厂的一票工人，其主观能动性绝对也不差。 关于制造蒸汽机，这方面的技术本就非常成熟，按照之前生产的小型蒸汽火车的蒸汽机和雷达电能的蒸汽发电机，再生产几个小型蒸汽机，无非就是按照以前遗留下来的工艺图纸，调整高炉车间的工作任务，当天就能开始砂型铸造！ 技术实在太成熟了！里固施科夫已经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蒸汽动力鼓风机在太阳升起前下生产线，五十米长的可拼接式通风管（有缝钢管）立即生产。 至于能否在十二个小时内就完成任务，里固施科夫并没有十足的信心，但他愿意拼搏一下。 他扎紧了皮带撸起了袖子，在给司令的回信上，说明了自己大胆决定。 他聚集起一百多工人，这些人是从各个生产线挑出的“高端人才”，面相他们，一个伟大的尝试宣布下来，偌大的生产车间响起了惊人的怒吼。 有谁不会震撼于工人阶级的呐喊呢？ 里固施科夫大手一挥：“同志们！我们行动吧！当太阳升起时，我们给予司令，给予人民一份大礼！” 第1616章 蒸汽吊车 “这个里固施科夫，你要是能一个夜间把蒸汽机给我造好，我想我……我得给你申请勋章！” 那个男人可能不是个好村长，绝对是位好厂长。游击共和国的战斗力保障，那个男人功不可没。 收起里固施科夫的电报，杨明志又走出帐篷，他背着手继续走到挖掘现场。 土坑周围点燃了大量篝火，不远处的森林旁边也有着大量焰火。 在过去的白天，来到此地的利尔楚奇镇难民，已经构筑了一大批木质房屋。按照建筑物的标准，所谓的房屋就是大量的木棚。好在难民对住处的要求并不高，大家只希望在战乱时期能得到一个能够遮风挡雨的小窝。以后的日子还很长，对房屋的修善会持续下去。 这一切不得不令人怀疑，杨明志估计，因为战争原因，长久以来的普里佩特沼泽这片无人区终于迎来开发，今日建成的盐村，待和平后它将一直存在。恐怕这些难民也懒得回到饱经战火的利尔楚奇，而是把这里变成新的利尔楚奇。 将人力资源集中，一个新兴的城镇正拔地而起！ 同理，21游击旅的战士们以及数百个支援挖掘的平民，他们挖出的土石方已经堆成小山。杨明志甚至产生一种错觉，这些人完全能在短时间内挖一个深达二十六米的“陨石坑”，什么通风问题、蒸汽机问题、它们都在斯拉夫人的铁铲和稿斧下，暴力的解决一切问题。 以他们的民族性格，给予这样的命令，他们定会高高兴兴的拼了老命去完成。 不！这群家伙的老命和力气都要保存好，因为战役后的重大人员损失，21游击旅不得不变成未来军事行动的中流砥柱。 杨明志回到自己的帐篷，一切都已经无所谓了。 他躺在一张树干拼成的“行军床”上，毯子裹在身，很快进入梦乡。 …… 这一宿，兵工厂的一众同仁拼了老命，他们注视着高炉中的铁水注入模具，又亲自敲干净铸造完毕的零件附着的大量型砂。蒸汽机的各种小型配件不是浇铸就是冲压完成，至于活塞用皮垫，那就是旧轮胎改造而成。 游击共和国绝不缺乏生产小型蒸汽机的材料，问题无非就是产品的马力比较差罢了。 小型矿井机械不需要多夸张的马力，只要经济适用即可。 挥洒了太多的汗水，里固施科夫双眼泛红，眼底布满血丝，兴奋和疲惫于一身。在他领导下的兵工厂，仅仅用了十个小时，就完成了杨明志下达的任务。 一份署名兵工厂的电报，在天蒙蒙亮的时候派发到南方的挖掘工地。 现在轮到刚刚苏醒的杨明志亢奋了，他攥着电报激动的浑身颤抖：“里固施科夫，你这个混蛋真的成功了！” 按照杨明志的最低标准，三台蒸汽机下了生产线，另有合计长达六十米的可拼凑型通风管道超额完成了任务。 要生产这些设备，金属的投入可是不少。 废旧金属都来自于战场缴获，刚刚结束的战役德军损失了一大批装甲车辆，如同蚁群啃食昆虫，装甲车残骸纷纷被拆成小块运到兵工厂，甚至一些实在不堪使用的老枪，统统回炉伺候。 三台蒸汽机投入了能制造二十枚鲶鱼火箭炮整流罩的金属，里固施科夫丝毫不心疼，时至今日战场上还有大量的残骸，包括战场的土壤中，随手一抓一把土就能发现里面的弹片和子弹头！ 他向杨明志许诺，天亮后会组织车辆，第一时间把所有的机械运到工地。 一切按照计划执行，五辆饱经战火的卡车加满了宝贵的燃油，通过兵工厂唯一的小型龙门吊，构成蒸汽机的配件高效的分装车厢内。 满载货物的卡车，小心谨慎地行驶在曲折的路上。里固施科夫又挑选了五十人，他将亲自亲自带队到挖掘现场进行设备的安装，只是大家可享受不到坐卡车的待遇。一众人带着大量的螺丝钉和大量的工具，乘坐八辆马车，晃晃悠悠的尾随本就不打算跑快的卡车身后。 上午九点，所有的机械设备运抵挖掘现场，卡车停在一处平地后，闻讯赶来的士兵通过手推车将货物卸下。 以兵工厂的办事作风，随行而来的专业工人根本不想磨蹭，他们喝了些水即刻要求投入工作。 现在，一个巨大的土坑展现在里固施科夫面前，他因为疲惫而有些迷惑。 “司令同志，您在这里监督的一宿，就是指挥军人挖掘一个巨大的湖泊？” “湖泊？您在开玩笑吧！不过您的说法很新颖，他们有意挖掘一处露天矿场。我计划挖一个矿井，并不需要如此大费周章，显然我低估了他们的行动力。” “现在机器的零部件已经运到，我当立刻现场装配。” “好的，最好它们今天能投入使用。” 所有的机械零件运到土坑旁边，工人们麻利的展开行动。 杨明志就站在土坑旁，拿着里固施科夫提交的设备图纸仔细审视。图纸上没什么明显的毛病，只是碍于时代和材料的限制，兵工厂确实没有能力生产出高级货色。 能使用就不要抱怨啦，能机械式的挖掘，总比纯粹人力要强。 从上午十点开始，两台蒸汽动力的绞盘系统开始建设。燃烧室、锅炉、气缸，零零总总的零件，工人们仅用半小时就拼接完成。第一台蒸汽机被永久性固定在土坑旁边，它的机械臂控制一个绞盘的旋转，一条麻绳盘在绞盘上，麻绳另一头，被安置在早就搭建完毕的人力木吊车上。 蒸汽绞盘设备不仅仅是为了从未来的矿井内部运输矿石，目前的挖掘阶段，它的存在也能令最底层的挖掘工，更高效的将土壤运出去。 第一胎蒸汽机在上午十一点就开始烧水，又过了半小时，一锅开水提供的蒸汽动力正式开始做工。 兵工厂的所作所为，基本是复刻了十九世纪上半叶的蒸汽机科技，本来蒸汽机就优先用于矿山开采，使得盐矿的挖掘工作，从八月十四日上午开始进入机械化。 蒸汽机的汽笛的独特声响吸引来大量的士兵、工人，土坑周围黑压压的站满了人。大家睁大自己的蓝色、绿色的眼睛，围观绳索将坑底的土拉上来。 经过一宿的拼命，有二百个战士真的挖到太阳升起，他们因筋疲力尽正在帐篷内呼呼大睡。 士兵的努力取得优异成果，第一阶梯已经按计划完成，第二阶梯也向下挖掘了足有三米。只是继续向下挖，面对的都是些硬质腐泥，它们非常结实，塌方的风险小了很多，士兵也不得不更用力的挥舞稿斧，将土壤凿出。 所谓木制的人力吊车，其吊臂根本就是个足有十五米厂的粗树干，虽是松树，它足够粗就足够结实。经过突击改造的吊臂伸向矿坑的第二阶梯，末端吊着一根麻绳，现如今麻绳愣是捆着十多个篮子。 在蒸汽机加入工作前这是不可想象的，因为依靠人力的吊臂，必须依靠大量的人力才能拽起三四个篮子。 现如今，区区一台蒸汽机提供了三十马力的动力，愣是拽起重达近一吨的土壤。 挖土的效率提高了五倍以上，八百多名围观士兵、工人，乃至附近的定居点，奉命给挖掘现场运送午餐和饮水的妇女孩子，大家纷纷看到了这一振奋人心的场面。 “喂！你们这些笨蛋都小心点，缓缓的拉动绳子！”紧张的旅长菲奥多洛夫不免爆粗口，他估摸着只有这样才能令自己的部下上心。 说实话，突然加入工作的蒸汽机的表现堪称惊艳，杨明志在震惊之余也注意到新的问题就在于那个吊臂。 里固施科夫一脸自豪，他掐着腰对司令说：“司令同志，这是第一筐土，我看一次就运上来足足一吨！” “是啊，我现在觉得，我们的木头吊臂比较脆弱。您看，我们现在的手段很像是几百年前的港口卸货，工人要用绳子，把吊臂上的货物拉到岸上。一旦货物太多，木头吊臂断裂，若是砸到下面的人就太疯狂了！” “啊！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我们需要制造金属吊臂！” “不仅如此，新的吊臂要有滑轮系统。还有您使用的麻绳，我记得上次空投的降落伞的高级绳索我们还有残余，我们对绳索进行改造，以令其能拉拽更沉重的货物。” “遵命！这件事我会立刻着手，那么您看我们现在的工作……” “继续做下来，那个吊臂并不脆弱。我对你的成果非常满意，我还看到你运来了大批的金属管道，它们就是通风管？” “是的，请您跟我来。” 杨明志蹲下来检查这些码放地面的有缝钢管，从其样貌，钢管是如何加工的他已经了如指掌。 “浇铸、冲压、热焊、车削、攻丝，你们干的好啊！里固施科夫同志，待在这片沼泽地，您真是太屈才了。” “是嘛？我也是这么觉得。”里固施科夫没有丝毫的谦虚，再说何必谦虚呢？在司令面前就该好好表现！ 如今的里固施科夫在指挥量产火箭炮后，他通过司令绘制的图纸，再研究战斗之后的火箭炮战术成果，他感觉，一道全新的科学大门就摆在自己面前。 苏联早就在研制火箭炮技术，试问沼泽地之外，有谁了解射程四十公里的精确战术火箭炮生产技术的？！ “司令同志，如果有可能，我真的希望去莫斯科一趟。我应该去基洛夫工厂，去生产恐怖的飞鱼火箭炮，四十公里外布置发射场就能打爆敌人的阵地，这能拯救超过十万名战士的生命。” 杨明志耸耸肩，站起身狠狠拍了他的肩膀：“我亲爱的同志，您会有机会。走吧，我们已经错过午餐时间了，我们吃过饭慢慢聊。” 兵工厂的工人们在现场优先装配了两部蒸汽绞盘系统，整个挖掘现场沸腾了，事实证明，一台设备能用区区三分钟时间，将高达八百公斤的土壤运到地面。两台设备一起工作，其运输效率是之前的十倍！ 稍有数学尝试的士兵都能意识到，凭借两台机器的高效率，正拼命挖掘第二阶梯的战士，挖土速率已经赶不上运土速率了！ …… 杨明志心情很不错，在临时挖掘指挥所里，他特别开了一瓶特供伏特加。 “来吧！我亲爱的同志，我们喝上一杯。” “好！为了我们伟大的事业，为了打赢战争！” 里固施科夫举着铁杯爽快的一饮而尽。 帐篷内的陈设简陋，其中有一些临时做的木椅木窗，所谓的桌子也是简单加工的细木杆拼凑。陈设如此，午餐也是如此。 “这里还是太偏僻了，即使作为司令，我的午餐和战士们别无二致。您看，都是些煮土豆，奢侈的就是空投的牛肉罐头了。” “这已足够，您知道，我特别喜欢土豆。” 杨明志呵呵一笑，和所有的白俄罗斯人一样，自己也习惯了啃食土豆。他也注意到里固施科夫的眼睛泛红，很显然此人是熬了一宿的夜，搞不好已经三十个小时未曾休息了。 “亲爱的同志，看起来您很疲惫？” “不碍事！为了能早一点挖出盐，我们兵工厂累一些也是值得的” “好吧！我听说喝酒可以提神，您再喝上一杯，我们再谈一会儿。”说罢，杨明志弓起身亲自给其满上。 “哦，真是感谢。您放心，任何的认为只要理论上我们兵工厂可以完成，我拼了命也会去做。” “不，我可不希望您累死，听着！”杨明志将脑袋凑过去，严肃的说：“我们依然面临空袭威胁！东方的谚语说聪明的兔子有三个洞，所以我们也要挖三个矿井！我已经命令洛阳铲小组在别的地方挖掘，无论是探到盐矿矿层还是卤水，我们就在现在挖二号矿井。所以我们还需要新的蒸汽机设备。” “完全没问题，只是我必须提醒您一点。” “什么？” “我们的金属材料并非取之不竭，除非洛阳铲小组能发现地下存在铁矿。我们的金属主要用于制造武器，尤其是战术型的鲶鱼、飞鱼火箭弹，它们威力巨大却也很费材料。说出来您可能不信，我们一宿的金属投入，足够制造八十枚鲶鱼火箭弹弹胚的了！” “这么多？！”数据过于惊人，杨明志喝酒的水杯落在桌案，洒出不少珍贵的好酒。 “我虽然很疲惫，在这个问题我很清醒。即便如此，您依然坚持，我也坚决服从命令。” “真是个麻烦事。”杨明志拍拍脑袋，“普里佩特河的右岸定居点，那里还有一堆装甲车残骸，尤其是八辆还能使用的三号突击炮。这些疯狂喝油的战争机器我们驾驭不了，要么造工程机械，要么做成炮弹。就这么办！” “是个好主意！” 杨明志点点头，麻利的吃掉四个土豆，他擦干净嘴继续说：“按照计划明天就是整个游击共和国的战后会议，你我都要参加。吃完这一餐，我将结束这里的视察与监督，我想您也该跟着我回去。” “这……我想我应该监督我的人，把器械拼装完成？” “你必须跟我走！工作就让你的人自律，你回去后好好睡一觉，到了明天开会的时候，少不了你的演讲。毕竟兵工厂生产多少弹药，修理、改造了多少枪械，只有你最清楚。” 第1617章 解放勒热夫和维亚济马 当杨明志的第63集团军施行“列奇察保卫战”的时候，远在数百公里外的斯摩棱斯克，部署在这里的德军遭遇苏军主力的大规模反攻。 西方面军司令朱可夫和加里宁方面军司令科涅夫，两人谋划的一场战略反攻，称之为1942年第一次勒热夫-瑟乔夫卡进攻战役，约定的进攻时间正是七月二十九日凌晨三点。 以勒热夫为核心，在过去的十四个月内，苏军已经进行了两次反攻，而七月底的行动则是第三次。 新的行动已经是公开的秘密，唯独进攻日期极度保密，甚至进攻开始后，该行动也没有大肆宣传。所以当游击共和国知晓苏军发动了这次大规模反攻的确切消息，已经是八月初。 一时间，横亘在数百公里战线上的苏军加里宁方面军主力展开战略反攻，进攻矛头直指盘踞在勒热夫突出部的德军第9集团军。为了配合友军反攻，突出部南部的西方面军，也分出精锐部队参与进攻。 因为苏军第39集团军的惨败，导致德军扩大了勒热夫突出部的凸角范围，在这场拉锯战中，德军取得了一次战术胜利。 吃了一次败仗的朱可夫眼光放的很远，他知道，如果歼灭了实力最为雄厚的莫德尔的德军第9集团军，苏军向西推进的大门就打开了。 莫德尔的部队正是德军中央集团军的主力，在这个节骨眼上，南俄围绕着斯大林格勒和周边区域，一场血腥的绞肉机式战役已经开始。如若德军从北方调兵参战，苏军的防守压力徒增。 为了避免德军分兵南下，也是为了压缩战线，发动一场战略反攻合情合理。而起这次反攻，苏军已经筹备了超过两个星期。 官兵心中只有一个愿望，即打破勒热夫的僵局，尽快突破，将斯摩棱斯克这座古老的城市，从德国占领军的魔爪中解放。 早在1812年拿破仑侵俄战争，俄法双方在斯摩棱斯克展开血战，又在博罗季诺展开血战。一百多年后，从斯摩棱斯克到莫斯科，道路再次见证了血腥，苏德双方在长达五百公里的战线合计布置了超过二百万作战军队！ 苏军新组建的部队有大量从未见识过现代战争的偏远地区青年，他们多是二十岁出头，最大不过三十岁。他们是苏联城里后出生的第一代，许多是1921或1922年出生，他们发自内心的愿意保卫苏联，保卫他们习惯的生活方式。 在经历了区区一个月的新兵训练，新兵组成的新的步兵师，火速投入到勒热夫绞肉机。 但大部分新兵根本不知道，苏联在这条战线上，已经付出了一百多万人伤亡失踪的代价！他们，这些新来者，他们才是最可怜的人。 他们只是庞大战役中的一个小棋子，战役在七月二十九日由加里宁方面军率先发动，三天之后，西南方面军投入进攻。 爱国情绪爆棚的新兵，伴随着数百辆坦克展开对勒热夫的重点进攻。 然而莫德尔这位防御大师，以反坦克炮、机枪弹幕，和纵横交错的野战防御体系，在被突破了两道防线后，成功挡住了苏军多达十万人的进攻。德军的防御胜利只是暂时的，为了这个战术胜利，德军第9集团军损失很大！ 如若苏军只有这些兵力投入作战，无疑莫德尔将再度取得防御胜利。 朱可夫率领的西方面军于八月二日展开全面进攻。 西方面军分兵牵制德军第4集团军，使之难以增援北方的莫德尔。苏军主力部队，尤其是坦克部队，在漫长的炮火准备和空军的疯狂轰炸后，开始针对勒热夫突出部南部的维亚济马推进。 从现在开始，因为杨明志在苏联沦陷区的行动，本次反击战的战果，已经和那个位面会发生的结果完全不同！ 一个男人能对历史带来多大的改变？ 杨明志为苏联带来了已经成熟化的RPG技术，这种实用化的新式武器，为普通步兵大幅增强对装甲目标火力，同时对于步兵亦有可观的杀伤力。 德军缴获了苏军的这种武器，但德军丝毫不震惊。本来单兵火箭炮和无后坐力炮就不是新鲜玩意，只是俄国人将其率先小型化便携化。第七装甲师的惨败的确令德军大为震撼，随着一线德军开始装备单兵RPG武器，德军也拥有这类反坦克武器，第一次投入作战就取得击毁大量T3476坦克的战果。 如今，投入本次反击战的T3476，在增厚装甲的同时，大部分还焊上了一圈栅栏。 而德军的四号坦克，装甲厚度强行提升，在基本免疫苏军RPG的同时，也完全免疫了苏军45毫米反坦克炮的在四百米距离内的正面攻击。 投入进攻的苏军坦克，在逼近德军战壕时，旋即遭遇德制RPG轰击。 正面的栅栏装甲挽救了一些坦克，还是有一些被灼热的金属热流洞穿，车组全体阵亡。 西方面军在第一天的突击中投入了四百余辆坦克，然而不到二十四小时的战斗，无法战斗的坦克已多达八十辆。有五十辆坦克的损失就来自于RPG的偷袭，它们经过修理还能继续作战，但在突破状态下，苏军根本无非为其更换零件。 防御状态下的德军取得了一定的战术优势，然而莫德尔被苏联两个方面军重点进攻，他麾下有十八个师，因长期作战兵力补充有限，更糟糕的他们不得不分散守卫。 苏军的战略意图则非常明显，两个方面军，调集十个师和八百余辆坦克，组成钳形攻势的第一轮攻击。 和德军完全不同的是，苏军有兵力雄厚的预备队。科涅夫意识到推进受阻，旋即增兵作战，这一次，德军突出部的北部防线终于被撕开了一个长达三十公里的大口子。 勒热夫突出部，在苏军展开进攻的第五天不复存在！ 八月四日，苏军解放了满目疮痍勒热夫城区，针对正内的德军散兵游勇的肃清正在进行。 苏军很快确定了新的目标——解放维亚济马！ 从八月五日开始，科涅夫和朱可夫，开始针对维亚济马展开最猛烈的进攻。 战争给予莫德尔的感觉就是混乱！ “见鬼！我的援兵在哪里？我需要大量的援兵！” 但第9集团军的防线失守来的太快，援兵不可能一瞬间出现，何况部分援军因为一些恶心的情况，他们的增援时间不得不推迟！ 所谓“恶心的情况”就是那场“列奇察保卫战”！ 德军的冯克鲁格元帅开始在中央集团军中抽掉精锐，以增援岌岌可危的莫德尔，但这需要时间。 苏军会给予德军加强防御的时间吗？不！ 朱可夫下达了新的命令，一时间，西方面军针对维亚济马的重点进攻，增加投入了五百辆坦克和装甲车（为了充数和提高激动力，其中甚至还有五十辆老式的T26）！多达七个步兵师伴随坦克军行动！ 苏军的火箭炮发射车，对着德军前线步兵阵地狂轰烂炸，为了抢占时间，朱可夫命令军队在烟雾散去前就全面冲刺，不给敌人喘息机会。 战争成了这个样子，士兵的勇武对战局的影响已经不存在的。进攻的苏军投入兵力就是庞大，其战术武器的数量也非常骇人。 如果说有那方面不足，就是士兵们的单兵作战能力糟糕。但他们都富有勇气，打仗不怕死，他们不敢后退也不能后退，历史的洪流裹挟着这些幼小的身躯，成为德军机枪下的点点亡灵。而幸存者将踩着战友的尸体，踏上敌人的阵地。 苏军可以忍受很大的伤亡代价，因为他们兵力调运快，人口基数又大。 针对维亚济马的攻坚决战，从八月七日开始，经过了三天血战，在付出巨大伤亡代价后，尤其是损失了高达五百辆坦克的骇人代价，于八月十一日，苏军解放了维亚济马！ 莫德尔的第9集团军损失惨重，十八个师中，一支全军覆没，八支损失惨重。 莫德尔意识到因为友邻的第2和第4集团军都遭遇苏军牵制，元帅许诺的增援绝不可能迅速抵达！如果自己执意在岌岌可危的最后的维亚济马突出部坚持，那么其中的六个师大有被包围歼灭的可能。 战役前的调查数据存在了偏差，或者说过去的两周，苏军增加了大量兵力，且情报隐藏工作做得很好。 他下达撤退命令，被德军占领整整一年的维亚济马被苏军占领。 之所以被称之为防御大师，主要在于莫德尔存在一种“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的情节。在德军军中，他就是被称之为缺乏进取心，被一些将军称之为笨蛋，都是进攻作战，只要是他率领的部队必定打的糟糕。 然而没有人质疑他的防守才能。 在当前，战士撤退就是最佳选择。 莫德尔在斯摩棱斯克以东四十公里处修筑防线，他的所有部队挤在这里。那些为集团军服务的辅助人员，即一大群捷克人、法国人、乌克兰人和俄罗斯人，统统被赶到第一线，发放武器后充当士兵。 勒热夫和维亚济马都是小城市，饱经战火已经成为废墟。 为了解放这里，过去的一年苏军付出惨烈代价，本次反攻，朱可夫和科涅夫为自己部队的胜利大为震撼。 是的，他们也想不到自己居然就这么完成解放，下一步就可以立刻进攻斯摩棱斯克了！ “全军继续进攻，目标斯摩棱斯克，我们必须尽力突破德军防线！” 朱可夫给麾下各个进攻的师发去内容一致的电报，即敦促他们进攻。 当然，他也收到各部队传来的部队伤亡很大的电报，甚至有的步兵师声称，进攻前满编的一万一千人，现在就只有三千多人能投入战斗，本是非战斗人员的师部文书，也发放了步枪，后勤兵前全部转为一线战士。 即便如此，朱可夫相信他的部队还能坚持，如今就是在比拼谁更能忍耐，如果用进攻部队全军覆没的代价换来斯摩棱斯克的解放，他将毫不犹豫的这么选择。 那么，为什么德军就没有守住维亚济马？原因恐怕就归结为他们兵力的绝对不足。 换言之，假若那支增援莫德尔的第100军，还有他们上百门的重炮、数百辆装甲车，没有经历列奇察这一遭，而是坐火车走另一条线路，他们早在七月二十七日就能抵达斯摩棱斯克。 莫德尔的确有十八个师，但每个师的战斗兵力多数才有七八千人。临时组建的第100军还是旧编制，莫看该军才区区三个师，它实际顶的上前线六个师！ 一旦100军顺利增援，维亚济马的德军兵力不但超越苏军，战斗力也绝对不弱，甚至因为第100军的加入，苏军能否攻下勒热夫都是未知数。 然而100军经历了戈梅利血战，不仅总伤亡多达七千人，弹药的消耗更是空前。他们急匆匆的向白俄罗斯北方赶，大部分士兵不得不依靠两条腿走到莫吉廖夫，才能乘坐火车前往斯摩棱斯克。 该军第一批抵达斯摩棱斯克的步兵团区区一千五百号人，他们刚刚经历列奇察血战，又愣是走了近二百公里的路，更糟糕的是，时间已经是八月十日了！ 他们刚刚抵达斯摩棱斯克，前线就传来灾难性消息，第9集团军全面撤退。 第100军姗姗来迟，新来的士兵丝毫没有锐气，莫德尔顾不上那么多，他将这一步兵团立刻拆分成营一级单位，如同木楔一般，立刻命令其火速赶往城东四十公里处修筑的那条新防线。 莫德尔不拘泥于军队编制，他只考虑防线是否结实。防线的各个节点规划了固定的兵力，节点损失多少人，就从援兵中抽掉相应人数。如此操作，援兵的编制被打散，防线的各节点也不会因为增援兵力不同顾此失彼，省的被苏军抓到人员薄弱之处穷追猛打。 苏军的进一步进攻在八月十二日开始，至此苏军已经显露疲态。 在维亚济马战场，一度出现苏德双方一千多辆坦克混战的现场，仅就坦克数量和质量，苏军都相对占优，然而交换比上苏军损失更大。 士兵不得不以血肉之躯去冲击德军防线，而德军改变了战术，并在斯摩棱斯克城外以逸待劳。 和防御突出部完全不同，城外一条二百公里长的平直防线，撤下来的师摆出一字长蛇阵，这可比之前的突出部好守，还不用担心挨了钳形攻势被包围歼灭。 在援兵全面到来前，莫德尔不得不动员所有的可战斗人员，包括斯摩棱斯克城里的由德国人组成的治安警察，也被当做一线士兵投入防线。 简而言之，假若苏军成功打崩德军的这道防线，那么他们将面对一个严重缺乏防守的斯摩棱斯克！ 不过朱可夫和科涅夫都暂不知晓这一点，因为前线传来了非常恶心的情况。 苏军没能突破德军的新防线，士兵伤亡巨大，坦克部队进一步损失。但苏军毕竟已经投入了四十万军人，另有八个师十万人作为机动预备队，大军还在拼命进攻，部队进攻受挫，持续攻击的能力尚在。 时间到了八月十三日，第100军的军长航特，他的脑袋依旧缠着纱布，头疼令他整个人变得昏昏沉沉。 他终于在斯摩棱斯克城里见到了自己的上司莫德尔，非常遗憾的进行一番自我批评。 “非常抱歉，我们在白俄罗斯早已到俄国人留守部队的攻击！我们伤亡很大，也错过参与防御战的最佳时机。” “不！这一切都是圈套”莫德尔没有丝毫抱怨新部下的命令，毕竟收复列奇察的作战是元帅冯克鲁格批准的，终究第100军完成了任务。“你的部队兵力雄厚，如果你们在苏军进攻前抵达阵地，战局的确不会变成这个样子。俄国人终究是要进攻的，他们故意选择你部解决列奇察问题的这一空挡时期发动进攻，致使你部无法增援。不过现在还不算晚。” 航特因为健康问题，暂时无法管理军中事务，军长职能有副军长代理。不过到了斯摩棱斯克，集团军司令莫德尔决定把匆匆赶来的第100军主力拆成一个个步兵营，以拆东墙补西墙的方式投入防御，航特无话可说。 一支四万人的生力军陆续抵达战场，他们的确很疲惫，用于进攻作战不可能，但作为纯粹的阵地防御部队却非常合适。 他们的增援的确只是个开始，冯克鲁格调集了三个步兵师和两个装甲师，以及两个摩托化旅，于八月十三日开始向斯摩棱斯克方向移动。 德军还没有沦落到被动防御的地步，冯克鲁格相信苏军取得现有的胜利，必然付出了极其惨烈的代价，他们未能乘胜攻破莫德尔匆忙修筑的新防线，更有大量情报证明，进攻的苏军阵型中装甲目标数量骤减。 苏军已经缺乏进攻的资本，接下来轮到德军反攻！ 那么德军有底牌吗？加上姗姗来迟的第100军，以及将抵达的援兵，德军拼凑出了一直总兵力达到十一万的反攻重拳。再令第9集团军十八个师的剩余部队加入反攻，一举夺回勒热夫和维亚济马，在战术上是完全可能实现的。 援兵全部抵达要到八月十六日。 冯克鲁格给莫德尔下达反攻命令，日子就选在八月十七日清晨，在那之前，必须守住防线。 第1618章 福明的战役报告书 远方的战局怎样发展，身处沼泽地杨明志没有能力干预。 必将永世留名的斯大林格勒战役已经开打，马马耶夫岗可能已经火光冲天，如同一座暴戾的活火山。以那座并不大的城市为中心，注定有超过百万士兵为之伤亡。 但在沼泽地，随着戈梅利战役的基本结束，久违的和平终于降临了。 将于八月十五召开的会议，就是要总结一下战役，再对游击共和国的未来做一个长远的规划。 吉普载着杨明志，以及昏昏欲睡的里固施科夫向着铁匠村的方向赶去。 挖掘现场的工作已经被安排的明明白白，再不需要司令本人亲自监督。同理，来自兵工厂的工人继续操持着设备的运作，他们手持工具随时应对可能的紧急状况。 是安东诺夫的勘探队发现的盐矿，以后这里的矿井建成，盐矿的负责人自然也是这个安东诺夫！ 吉普直接开到兵工厂的厂长办公室门口。 车子停下，杨明志狠狠拍拍已经无视颠簸呼呼大睡的里固施科夫满是胡茬的老脸。 “嘿！厂长同志，我们到家了。您该下来，去您的宿舍好好休息吧。” “嗯……嗯？已经到了？好吧，好吧……” 可他本身就困，又喝了大半瓶伏特加，整个人还能保持清醒就是个奇迹！ 匆忙赶来的工人搀扶着他们的厂长回到办公室，杨明志插着手目送其离开，也不禁打了个哈欠。 是啊，哪里有自己的宿舍睡得舒坦？过夜的那个所谓的“行军床”真是要硌断了腰。 身体的不适不是消极工作的借口，杨明志转身离开，直奔他的归宿——指挥部办公室。 他匆匆进了屋，整个人一副工作狂的形象。 麻利的将军帽和大衣挂在墙上，杨明志回到自己的办工作前，摊开自己的笔记本。 “同志，您回来的有些晚了。”福明放下钢笔，立刻问到尖锐的问题，“盐矿现在情况如何？听说兵工厂又造了新设备，几辆卡车大清早就向南边奔去，还有一群人坐着马车伴随！到底怎么样了，盐挖出来了？” “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您不要着急，也不要担心！”杨明志环顾看了一下，“怎么，只有您在办公室？副司令去哪了？” “耶夫洛夫同志心系军队建设，如今大量新兵，尤其是一大群女兵在接受最基础的军事训练。他一个大男人，又不是政委，怎么可能一门心思坐在指挥部这间小房间里？” “呵呵，听您的口气，仿佛我们的副司令对女兵特别关注似的。” “女人？但凡是正常的男人总会对漂亮女人动心思。他关心新兵训练无可厚非，您如果打算现在找他，可要亲自动动腿了。” “不必了。”杨明志翘起二郎腿，又给自己倒上一杯水，“明天我们要开会，整个游击共和国重要人士都要来，还有我们的三支友军的指挥官们。很惭愧，我太重视盐矿挖掘，把这件事忽略了。” “不要紧，现在总结材料还来得及。” “这就是我急匆匆回来的原因，很遗憾，因为会议，我不能在挖掘现场成为挖到盐矿矿层的见证者。”杨明志耸耸肩，继续问：“对了，福明同志。您负责整理了我们过去两个月的战争资料，请您拿给我看看。” “好。”福明打了个响指，很快，一位参谋员抱着厚厚的档案袋而来。 参谋员谨慎的说：“司令同志，这些就是战役资料了，它们非常详细！” “就是因为详细我才看！很抱歉，我的笔记本上记录的内容过于简略。” 当大规模的战役基本停息，战争双方的参谋人员、官方书记人员，才会展开详细的战役统计。也只有在战役结束后，统计出的各类数据才是最终数据。 对于游击共和国，大规模的战役在北上部队从列奇察撤离就结束了，之后的战斗还在进行，主角则成了科夫帕克兵团。 一场沿着普里佩特河的奔袭战，被归纳为戈梅利战役的延伸，如今科夫帕克和他的战友们都回来了，甚至还休养了好几天！苏军一直担忧德军会在八月初展开报复行动，德军会歇斯底里的从国内再调新部队，继续对着沼泽地疯狂进攻。 两个星期过去了，苏军一直在自己最靠北的据点杜布罗维察村兵站，这里的哨兵并未发现德军南下的迹象。德军的确出现了，他们的行为乏善可陈，即继续修筑防线，完全是以不变应万变的套路，希望用一条步兵防线防止苏军的北上。 福明对八月份之前的战役进行了总结，五花八门的数据汇总到一起，最终的战役报告的确耐人寻味。 这份冗长的资料记载了苏军各个部队每一天的行军、战斗过程。 这些文字是直白的但不冰冷，杨明志看得心惊肉跳，他仿佛万千亡灵的怒吼，瞬间回想起了战场的可怕壮烈。 过去的两个月仿佛整整一年，那是一场生死博弈，显然苏军取得了胜利。苏联胜的惨烈，德军也败的悲壮，洛耶夫、列奇察、莫济里，这些城市在战火中变成残垣断壁。 尤其是关于伤亡的统计！ 苏军一直惯用的统计就是简单的分类成永久性损失与非永久性损失两类。在杨明志执意要求下，统计方式双轨制，增加了受伤、阵亡、死在医院和失踪的统计。 不管是怎样的统计，其数据都是令人心碎的！一部分阵亡士兵有着最后的幸运，活着的战士把死尸缝在衣服上的身份名片摘下，再对照档案室保存的士兵花名册，立刻确定战士牺牲在那哪场战役。 然而在被疯狂轰击的列奇察，守军士兵伤亡极其惨重，相当数量的士兵被炸得尸骨无存。这类战士被归类为永久性损失，也因找不到尸体，归类为失踪。 没有谁会拘泥于这点字眼，这里所谓的失踪基本就是被真正意义上变成炮灰的意思，那是比起“阵亡”更悲惨的死法。 数据令杨明志的内心难以平静！相比于苏军的大量缴获，以及惊人的战果，己方永久性损失两万八千人，真可谓的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战役是胜利了，他值得庆贺的同时，作为统帅，也必须明白这场战役，几乎让游击共和国拼光家底！ 除却戈梅利战役期间的各类数据，科夫帕克奔袭的战果也值得一看。 科夫帕克拯救了多少难民，此事杨明志非常清楚。 这份总结报告上不仅于此，他记载了科夫帕克攻打莫济里的详细经过，又有沿河西进横扫几个城镇的经过。 突然，他为之一振：“他们发现了敌人的屠杀现场，把万人坑的位置也标注了！” “对！这是敌人的罪证啊。究竟是德军那支部队干的？” “是734师，虽然是我们的手下败将，想不到他们打不赢我们，就拿平民泄愤。” 虽然自己不是白俄罗斯人，在这里生活战斗久了，和他们也产生了许多情感。何况本着人性良知，看到敌人的杀戮报告，杨明志气不打一处来。 他攥紧拳头，低沉的说：“在一万公里外的中国，日本也是这样，他们不能战胜游击队，就对平民下死手。他们都是法茜斯份子，他们已经不能称之为人。734师是德国国防军，如今也做起党卫军的勾当，真是可惜，我们没有在战场上将其彻底歼灭。” “以后会有机会的！我们现在要抓紧时间搜集罪证，当我们打赢了战争，就是我们给他们算总账的时刻！我们是文明人，谁是刽子手，谁是帮凶，还有谁是被迫的，我们要明察秋毫，不可放过一个恶棍，也不能冤枉无辜者。” 杨明志耸耸肩：“您的话是大道理，我有些担心，我们的许多战士会本能的展开复仇。” “这将是我的任务，沉浸于极端是错误的，本来可以做朋友的人，为了点无聊的破事就能大打出手。殊不知大家都是无产阶级，大家的敌人是那些剥削人民的大资本家。我们对战俘的教育已经取得一些成果，我想通过我们政治委员的努力，新来的德军战俘，也有一批人能变成我们的同志。” “那么，请您努力吧，几年之后，我们一定能看到一个红色的德国。” 杨明志合上报告，既然大屠杀的精确位置被定下，以后这些位置理当建立纪念碑。 可以说发现这些万人坑是一个偶然，通常敌人做完这些恶性会尽力掩盖罪证，刽子手丧失人性，负罪感还是有的。所以，即便是战争胜利了，相当多的德军罪行被掩盖在土下，以至于到了21世纪，白俄罗斯的土地上还能发现几十年前德军暴行的遗迹。 人们总是记得奥斯维辛、达豪、卢布林，这些地方的巨型集中营，和数百万死难的犹太人，却对苏联境内的乱葬坑不知情，人们最多知道哈丁村惨案、斯卢茨克惨案。如今，因为科夫帕克的行动报告，终将在钠粹罪行簿上，增加彼得里科夫惨案和图罗夫惨案。 在晚餐之前，杨明志着手于总结资料，福明提供的总结报告中，有大量的数据耐人寻味值得深入研究。 整个戈梅利战役分成五个阶段。 第一阶段：驻军主动进攻并解放洛耶夫，第一次击败德军援军。 第二阶段：以洛耶夫和霍姆尼奇周边区域为主战场，粉碎了德军意图毁灭游击共和国的RUHE行动（报告标注为第三次反围剿）。 第三阶段：在完成反围剿胜利后，苏军乘胜追击解放列奇察。同时来自东北方向的红十月大队和茨冈人大队参战，没有人再各自为战，战争进入“戈梅利战役”时期。 第四阶段：击退德军渗透沼泽地腹地的军队，列奇察守军与德军第100交战，在掩护红十月、茨冈人大队撤退后，主动放弃列奇察。 第五阶段：自东方奔袭来的科夫帕克兵团，主动进攻莫济里以吸引德军主力注意力。兵团沿普里佩特河西进，在戈梅利西南部施行战略进攻，拯救五千余平民后平安返回。 一直以来，杨明志不得不对他的决策自我感慨。戈梅利州终究打成一锅粥，整个白俄罗斯东南部陷入战争，德军在这里的嚣张气焰被狠狠打击，同时苏军和平民也付出了非常惨重的代价。 当然，对于苏联来说，这些损失都是可以接受的。甚至抛开感情，以纯粹的理性来看待，本次战役的战果堪称一次战略反攻！ 战役的整个过程杨明志记忆犹新，现在福明把详细的资料统计完毕，他也不必在思索琐碎的记忆，将报告册里的关键数据抄在自己的笔记本上，会议演讲时即可作为参考。 因为忙活盐矿开采的事，大量时间被耽搁，当平稳坐着捏起钢笔，杨明志也觉得肩膀隐隐作痛。 报告已经看过，大量阵亡士兵成了报告册上冰冷的统计数字。他们付出了生命的代价，那么自己筋骨的一点酸痛又算什么呢？要让活着的人少流血，自己这位军队统帅关于游击共和国的合理的未来规划至关重要。 杨明志定了定神，在未来的几个小时内，一定得把之前个人总结的资料汇总，同时也得参考福明的资料。工作量比较繁忙，他令卫兵到食堂给自己领取几片面包和烤土豆，带食物送来，众目睽睽之下，参谋们注意到，他们的将军啃食土豆的同时，右手也没有停息。 “呵呵，你这个男人真有用不完的精力！” 杨明志的诸多举动令福明钦佩，他站起身走到其面前，侧眼望去，只见黑皮包装的笔记本，书页之上密密麻麻的是方块文字。 那是汉字，一种信息量极大的文字，至于其中的内容福明一无所知。 这种时候打扰勤奋工作的人真不合时宜，福明捂着自己咕咕叫的肚子，最后冲着继续工作的司令微微一笑。他走到墙边，披上自己的呢子外衣，因为气候已经迅速转凉，傍晚的气温不高还频频刮风，这件最近从难民那里征召的大衣的重要性立刻凸显。 福明被杨明志的工作态度感动，他匆匆走到门前，和一位同样匆匆而来的不速之客差点撞在一起。 “啊！萨林奇金同志？！您这个时间来了？” “怎么？不欢迎？我听说司令已经从盐矿那边回来了？” “是。”福明侧开半个身子，将萨林奇金让进去，自己继续匆匆赶路。 门口一阵喧嚣，杨明志的双眼继续对着福明的报告书，以汉字抄写上面的内容。一切都是为了会议做准备，他必须瞪大双眼看清楚报告书上以俄语手书体写着的花里胡哨的文字，再转化为横平竖直的方块汉字，这是一个非常费脑力又费眼力的工作。至此杨明志真的要庆幸，进行报告总结的那些参谋员很是终归总局，他们若是使用猫挠墙般的俄文速记体，自己可真是让把报告书扔了，再配上一句俄语的传统谩骂。突然间，正果然面前突然暗下来，就仿佛一堵墙挡住了窗外照射进来的夕阳柔光。 “亲爱的司令同志！你终于回来了。” “是您！萨林奇金同志。”杨明志一个机灵，整个人站起来…… 第1619章 会议前夕 “您坐下吧。” 萨林奇金亦是搬来一把椅子，坐在杨明志面前。 他继续问：“盐矿那边的情况如何？哦让我猜猜，既然您匆匆归来，那里的情况应该一片大好。” 杨明志自信的提起胸膛：“不错，我们挖掘的时候遇到一些麻烦，如今我们已经在使用重型机械，挖掘速度加快了。我们获悉，矿层就在二十六米地下，一个竖直的矿井正在快速挖掘。嗯，根据我的估计，再过48个小时，我们就能挖到矿石。” “真是一个好消息。我现在来，就是希望得到这样的消息，真是谢谢您。还有您发明的那种特别的铲子。” “不！”杨明志摇摇头，“那是遥远的中国，一群盗墓贼发明的工具，我只是将其用于土地勘探了。” “那又如何，铲子我很喜欢，我甚至为其写了一份报告。你们中国人总是爱谦虚，在这件事上你的功劳很大，你千万不要再谦虚。” 小小的洛阳铲对于萨林奇金的触动的确非常大，只要不停的加长铲柄，它就能一直凿地。以后苏联进行野外勘探，探险队员只需用点体力，就能在一些非常崎岖的地方勘探。 洛阳铲的发展前景非常巨大，它大规模投入使用还得在战争结束后。 萨林奇金来找杨明志有着多重目的。 他坐正了身子，开始交待自己这两天的工作成果。 “亲爱的同志，关于建立一个食盐精炼厂，我已经选好了工人，同时，精炼厂的选址也确定下来了。” “精炼厂？您定在哪个位置？” “它靠近我们的公路，即建设化肥厂时的一个备用选址。我们将在这里建立精炼厂，同时会把一些难民迁移到这里。我非常荣幸的告诉你，经过对难民的甄别，其中竟有博布鲁伊斯克的国营化工厂工人。这些工人是生产硫酸的，他们一部分被分配到兵工厂去加工硫磺矿石，另一部分被我扣下来。很快精炼厂建立，他们就该人尽其才给我们生产钠盐、钾盐，嗯，还有其他一些东西。” “还有石膏、还有明矾。这些东西不能吃，不过可以让一些食物变成神奇的模样。”杨明志笑着说的同时，脑子里已经浮现一幅美妙画面。 空投的大量黄豆，它主食了吃掉容易胀气。能从盐矿矿石中分离出大量石膏，那么豆腐也就能量产。作为主食的土豆，将土豆淀粉分离再混合明矾，即可高效率制作土豆粉丝。 他这么一说，竟弄得萨林奇金非常尴尬。 “你们……你们中国人，对吃饭竟如此的重视，连不能吃的石膏也能变成食品添加剂？！” “不仅仅如此！说出来您可能不信，研磨成粉的石膏还是药材，它能治疗腹泻。您知道，咱们藏匿的沼泽地绝不是什么好地方，尤其是逃难来的大众，还有不少人认为喝生水理所当然。人民的肠道会受细菌侵扰引发腹泻，贝茜卡跟我说了，医院里总要躺着不少腹泻病人，严重的腹泻会让人丧尸大量盐分和水分，人会痛苦死亡！” “唉！”萨林奇金直接把老脸凑过去，煤油灯之下，他的脑门烁烁放光，“我很兴奋！将军同志！我从没想到我们能从盐矿得到的不仅仅是食盐！” “是的，组成矿石的大部分物质，都能为我们所用。” “我懂了，食盐精炼厂必须快速建起来。现在请您听我说，昨日我和柳得巴廖夫同志商议决定，将要建设的南六号集体农庄，它就健在精炼厂旁边，并改称为盐场村（солеварникий）。” 所谓盐场村，这里的俄语称谓，就是“食盐加工厂”这个组合词，再加上白俄罗斯常见的小地名后缀，念作“索利瓦尼奇”。 本来，对新建定居点的明明问题，之前的临时会议就进行了一番没有结果的讨论。 杨明志命令，地名要因地制宜以便管理，不宜随处可见的革命名词。萨林奇金认同他的决定，目前定下的地域名有两个。 现在，索利瓦尼奇（盐场村）定下来，接下来是挖出矿石的地方被确定为“盐村”，那里的定居点已经开始兴建，由于居民大部分是乌克兰人，按照乌克兰的小地名后缀，盐村念作“索尔诺沃”。 “索利瓦尼奇”和“索尔诺沃”，两个地名中核心词汇就是盐，一个村子负责挖盐晶矿石，一个村子负责精加工，村子的名字因读音上有明显差别，杨明志认为这就是地域名的最优解。 杨明志点头认可：“就用这种名称，不过对行政区命名的事并非大事，盐的出产才是硬道理。” 萨林奇金笑着说：“当然，现在我们还有别的任务。按照计划，明日我们要召开会议。和上次大会一样，我已经给各农庄发去命令，所有定居点都会派代表来开会。新增的六个集体农庄，基层苏维埃组织建设完毕，这些新农庄的第一书记们都将参与会议。同时，本次会议还有我们的友军，三支大型游击部队的一众指挥官参与。比起上次会议，本次的与会人员将增加很多。” “啊！这么说来，明日我们将召开一次团结的大会、胜利的大会，嗯，还有展望未来的大会。” “哈哈，您的这些形容词真是妙啊。”萨林奇金精神抖擞：“显然您对这次会议充满期待！” “那是当然的！既然您在这儿，我有义务向您袒露心扉。有人说我是个预言家，其实不然，我只是通过现有的情报进行合理分析罢了。我敢断言，未来的一年，确切说是未来的十二个月，战争一定会有巨变。我们已经遭受了太多苦难，付出了太多的牺牲！ 就像是离弦的箭，德军就是这样一支箭，一年后的德军也该是强弩之末了吧！我们现在就要对未来进行战略筹备，当主力大规模反攻时，我们这些敌后作战的各个游击队，必须充分发挥自己的主观能动性。仅仅是炸铁路搞伏击战已经不合时宜，我的这些想法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我将在会议上确切说明。” “这……”萨林奇金竟一时无言以对。他犹豫了近半分钟，才缓缓问道，“从您的字里行间，我感觉您的意思是，十二个月后，我军主力将展开战略大反攻？” “难道我们现在没有战略反攻吗？”杨明志的微笑耐人寻味，萨林奇金略微明白了他的意思。 萨林奇金可以感觉，这位别列科夫将军对苏联的未来充满希望。现在的局势对于苏联并不太糟，萨林奇金明白现在的苏联的综合国力正遭受挑战，国内的物资开始出现匮乏，好在美国人非常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大批的粮食、肉罐头，还有大批的衣服、军械、机械设备，通过轮船在波斯湾卸货，再通过反***的盟友盟友波斯境内的公路铁路，直接运到苏联的阿塞拜疆和亚美尼亚。 围绕着南俄，尤其是斯大林格勒附近区域，激烈的争夺战愈演愈烈。但苏军有着强大的后备兵力，同时盟友的援助终于开始体现为战斗力。新的增援部队非但不是弱旅，因为普遍装备新装备，编制整齐。他们是大量的哥萨克和中亚的蒙古人，他们自古战斗力彪悍，投入一场铁与火的战役再合适不过。 “将军同志，经过我的分析，我们重创了德军的第100军，尤其是把戈梅利地区弄得天翻地覆，客观上就是减轻了前线压力。我军已经成功解放了勒热夫和维亚济马，我们距离斯摩棱斯克已经很近了。当我们解放斯摩棱斯克，下一步就是解放白俄罗斯。如果战局是这样发展，十二个月后，我们和主力接壤也合情合理。” 的确，原本苏联不该在这个时间点解勒热夫和维亚济马，然事实就是这样，朱可夫和科涅夫在战略上狠狠揍了莫德尔一次。杨明志也不得不乐观起来，现在的局势对于北方战线情况很不错。 看着杨明志一脸高兴，萨林奇金继续说：“我非常希望战争能早点胜利，看来我们红军终于开始掌握战争主动权！关于明日的会议，您一定要把自己的见解好好说明白，我们这里已经盘踞着八万人，大部分人刚刚死里逃生，请您带给他们希望。” “我会的！”说着杨明志还敬了军礼。 “好吧！在您阐述自己观点前，会议的第一部分理应是对战役的总结。我这里还帮您写了一份演讲稿，虽然您已经做好准备，我希望您能看一看。” “这是可以的。” 一份文件被杨明志拿在手里，这就是萨林奇金为自己准备的材料。他扫视一遍，这份文件用俄文书写，写的很是清爽，一看就是专业书记人员所谓。倒是其中的内容，杨明志实在觉得是曾相识，口号性的内容很多，多处打着官腔，劳苦大众听这种说辞？杨明志实在觉得这文章有些不接地气，也就是萨林奇金这号人能写的出来！ 听从命令就念一番吧…… 夜已经深了，杨明志拿着那份萨林奇金给的文件，认真审视到熟读的程度。这份文件有一个很大的好处，它可用于会议开场，能够顺利衔接到自己的观点上，省去了许多尴尬。 杨明志对会议变得非常期待，终究是忙活了一整天，无论是矿场还是会议的事，将一个七尺男儿折腾的够呛。 现在，唯有温暖舒适的床铺能让疲倦的身体舒坦下来。 杨明志回到自己的宿舍，他本是想倒头就睡，不曾想妻子已经在宿舍里等着。 油灯敞亮，一个挺着肚子的姑娘盘坐床上，就着微光看着一本书。 “小桃，我回来了。” “嗯，就等你了……” 瞅着她恬静的笑容，这笑容瞬间抚平了精神的疲劳。杨明志又瞥了一下她手里的书本：“亲爱的，我看到你还在夜战呢？” “夜战？什么夜战？” “你在深夜学习吗？很好。我真是困极了，很抱歉你不能再看书了。” 说罢，杨明志将外套一脱，麻溜的爬上褥子。老婆现在怎样已经无所谓了，一沾床，整个人瞬间进入瞌睡状态。 杨明志向立刻休息为明日的会议养精蓄锐，但杨桃决不允许！ 即便是挺着肚子，一个年轻的姑娘几乎的出于本能的在丈夫面前撒娇，她侧着身子，甚至玩弄起丈夫的耳朵。 “嘿，别闹，麻溜睡觉。你也忙了一天了，明天还得到医院值班。” “嘎哈呀？你还嫌弃你老婆啦？真是的。现在医院不那么忙了，所以我才回来，幸福吧你……” 杨桃憋了一肚子话，最佳倾诉对象就是自己的丈夫，无论他现在多累，心里话肯定要跟他说的。 无可奈何，杨明志也只好配合，嗯啊着回应她的话。 杨明志这番敷衍，脑子里想着的还是会议的事。想想不愿的未来，如果历史不会发生大的偏差，到了1943年秋季，苏军就能把基辅解放了！ 冬季对于苏德双方都是困难，冬季是传统意义的停战期，即便是苏军冬季攻势，恶劣的气候对苏军亦是重大挑战。 所以天气转暖后，到了1944年的春季，苏军将展开解放乌克兰的行动，胜利之后紧接着就是巴格拉基昂行动。 不得不说，东欧的严寒季节客观上左右了苏德双方的作战历程，也是苏军在历史上的1945年五月份才攻克柏林的原因之一。 对于游击共和国，冬季还有一个多月就到了，气候巨变将很快下雪。 冬季绝不是打仗的好时机，甚至施行麻雀战级别的偷袭骚扰都是麻烦的。 杨桃说了一大堆心里话，什么伤员太多护士人手不够，什么一些难民喝了脏水在医院里上吐下泻，以及重伤员突然病重丧命。 “唉！哥，你在听吗？” “我听着呢。” “哥啊，你都明白了吧！我知道我们不得不打这次战役，牺牲的人肯定超过一万人了。这样的战役真的不要在发生了，我不希望再这样死人，太惨了。我……我真希望敌人赶紧投降。” “呵呵，我倒是想命令他们投降，他们用子弹回应我们要死战到底。说真的，这些德军和小鬼子是一样的，不要想着他们会主动投降，必须将其彻底打败。” “嗯！那么你说小鬼子啥时候投降啊！” “啥时候？”杨明志来了兴致，侧过身子瞪着老婆的双眼：“现在是八月十四日，再过整整三年。到了三年后的八月十五日，小鬼子就降了。那个时候，苏联也取得了胜利，世界上爱好和平的人民取得了最后胜利。” “这是真的？你……你怎么这么肯定。” “我？我怎么知道？我就是知道。反正我们肯定要胜利的，不是三年就是四年，最多五年。我们耗得起敌人可耗不起，等啥时候敌人因战争穷困潦倒我们就赢了。” 杨桃内心充满好奇，她总觉得丈夫还是在敷衍自己，战争还要再打三年？真是太残酷了！不过如果三年后战争以胜利告终，它终是胜利了。杨桃的内心里甚至萌生一丝欣慰。 她拽着丈夫的胳膊：“哥，你是英雄，也许……也许你有能力，让我们的胜利提前呢？” “这就要看斯大林的态度了！”杨明志深深叹一口气，突然又流露出一丝无奈的表情，“我就是小庙里的大佛，这里容不下我。沼泽地太贫瘠了，我真的难以施展拳脚。不过已经有了一些预兆，我将离开这里。届时，我也要带你走，听着，我们的孩子一定要出生在安全的大后方。真是对不起，本来许诺你我们暂时不要孩子的……” “没什么，我愿意。只要……只要有你在，一切都好。” 如同一只小猫，依偎在丈夫的身边，温暖着唯一亲人的心灵。 杨明志幸福的抚着妻子的小脑袋：“是啊，你可是我唯一的亲人。不过咱们还有许多战友，萨林奇金已经暗示我了，斯大林有意把我请到大后方，比如说莫斯科。等待我们的一定是幸福生活，可我不能抛弃战友们！我人可以离开，战友们可要继续奋战了！明天要开会，会议会进行多日。我想我这个诸葛亮，得给他们留下一些锦囊妙计。” 女孩咯咯的笑出声：“你呀，你就是个诸葛亮。” “别奉承了，你我都很忙，赶紧休息吧！你负责把受伤的战士治好，而我，明天就用三寸不烂之舌，把未来安排得明明白白。” 第1620章 战后会议召开 针对戈梅利战役亟游击共和国未来规划会议，终于开始了！ 天刚亮，黑土村和鲶鱼村的与会代表，在其村长带领下向铁匠村赶来。而那些新晋成立的新集体农庄的代表们，以及红十月、茨冈人和科夫帕克兵团的一众代表，已经候在铁匠村。 早在会议之前，大部分将参与会议的人员就一定待在铁匠村住宿，村子里亦有数以万计的难民，村子外的一些空场，也成了大量新兵的训练场。小小的铁匠村已经变成了有五万人居留的巨大聚落，堪称一座城市！ 至少对于本时代白俄罗斯来说，五万人的定居点绝对算是一座“中型城市”。 早晨定点吹响的军号将杨明志唤醒，他揉揉眼睛，把老婆的胳膊摘下去。他以军人的素质立刻下地，以最快的速度换上军装。 “唉……哥，这么早你就起床？” “怎么？医院不也是要求医生大清早就值班吗？”杨明志一边系着扣子，一边催促老婆起床。 睡眠总是那么舒服，杨桃又躺了一会儿，无可奈何地爬起来。 大家都很忙，当军号吹响时，这个集体农庄的大部分人必须无条件苏醒，迎接新一天的劳作。 杨明志将妻子送到医院，又顺便探望了一下奉命养病的娜塔莎。无论那丫头怎么说，杨明志已经铁石心肠，娜塔莎这孩子必须继续修养，直到她因长期高强度作战而突显的颧骨再度因体重恢复而掩盖。 他又去食堂吃了几个土豆，根本无所谓食物的好歹，随便填饱肚子，以迎接注定吐沫星子乱飞的会议！ 杨明志匆匆赶到集团军指挥部，他来这里的唯一目的就是把自己做的资料拿上。 会场就是游击共和国的机关办公区，那是一间偌大的房子，根据上次大会的经验，杨明志相信即便这次与会人员很多，它已经能完美的塞下。 大清早，一辆辆马车满载着穿着整齐的会议代表进入铁匠村，而在天尚未亮时，会场已经开始布置。 “您的资料已经准备完毕了？”稍晚一部而来的耶夫洛夫问道。 “已经完毕了，这次会议很重要，我可是做了一番准备的。” “是，会议上我也要做一些报告，还有一些严峻的形势，我们必须指明，我们必须采取紧急措施。” “哦？”杨明志停下手中的活儿，眯起眼睛：“到底是什么事？” “还能有谁什么？那些新兵您知道吧！那六千个新征召的女兵，她们简直是一群废柴！教她们开枪，这枪声一响，一群人居然吓哭又浑身颤抖。您说，这群人当兵，不是难为她们是什么？” “这……这真是个问题。” 新兵第一次上战场，吓得尿裤子是可以理解的，倒是也有的新兵如同战神附体，完全生死置之度外。 不过现在作为的新兵以女人为主，听着耶夫洛夫的只言片语，杨明志能猜的差不多。她们本来就是被萨林奇金强迫参军，原因仅仅是其年龄正合适。 这个时代，许多国家奉行的还是义务兵制，每一个公民有当兵的义务。对于苏联，她所奉行的制度必然遭遇资本主义国家的敌对，每一位苏联公民在必要时刻都应该拿起武器，这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世界大战之前，苏联有着一亿六千万人口，庞大的人口基数使得只需供养一百余万军队进行国防就足够了，只有在大战即将爆发的1941年年初，军队从150万暴增至500万。 至于现在的现役部队，已经达到了惊人的一千万。 萨林奇金强令年轻女人参军无可厚非，她们是不是能变成优秀的军人，耶夫洛夫无情的给予否定答案。 杨明志无奈的问：“她们……她们中总该有勇敢的人吧。” “当然！苏联女性是值得信赖的，她们中有的丈夫孩子死于敌人之手，她们渴望复仇。还有许多人，她们只想逃避战争，幻想着进入沼泽地后就能安全的活命。熟不知，相对的和平是打出来的。如果她们不当兵，谁来保卫沼泽地。” “说得好！”本来不想多搭茬的福明凑了过来。“无论她们是否愿意，都必须当兵。” “可是，您觉得一群听了枪声就吓得瘫倒在地的女人，她们能成为好兵？算了吧！我昨天观察训练一整天，如果不是因为她们是女人，我早就拎着棍子，就抽打那些抱头大哭拒绝训练的废物！” “唉，说她们废物，语言也才激烈了吧！”福明有些不悦。 “您应该亲眼去看看！我们现在有六千个新兵，其中大部分是女人。以我所见，其中一半人得剔出部队。她们根本就不适合那枪，她们还不如扛着锄头铁锹去挖土豆，或者拎着篮子到森林里采集蘑菇和蒲公英。” 杨明志拍拍他的肩膀以安定其暴躁的情绪：“这些事，您会议上再说吧！我认为此事必须得到解决，军队建设从来不是给平民发一支枪就完事的。即便现在我们的人力资源很困难，我们也必须训练出一支能够打仗的军队。” “好吧……好吧……我希望我的话能让萨林奇金同志重视起来，不要仔仔难民里面不加甄别的选人，一股脑的把训练工作扔给我们。” …… 会议室得到了修善，内部也进行了一番装修。讲台被扩大了，讲台之外则是二十多排长木椅，使得整个回城足够装得下三四百号人！ 杨明志在上次大会结束就没有再来这里，本身这个大会议室也是为规模很大的会议所准备，当没有重大会议时，它真的没什么用，一把锈迹斑斑的锁如同将其封印。 杨明志拎着文件包刚刚进入会场，瞟一眼看去，这里已经来了许多人。 他注意到许多熟悉的面孔，也有陌生人，但最受人瞩目的还是自己这个佩戴金星勋章的人。 一番寒暄后，三位熟悉又陌生的人围了过来。 他们分别是兵团司令科夫帕克，红十月大队队长布马日科夫，以及茨冈人大队队长卡尔马诺夫。除却科夫帕克，另外两位参与本次会议，一是作为旁听，二是趁着这次会议，把自己关于游击运动的理念阐述一下，最后还要向“富裕”的游击共和国要点给养。 不同于科夫帕克兵团的传统活动区，红十月和茨冈人，他们的活动区更加险恶，又因为本次奉波诺马连科的命令参战，损失不可谓不大。向友军索要粮食和弹药理所当然，然而这几天关于发现盐矿的消息路人皆知，得知重大喜讯的两位指挥官，对食盐萌生了巨大渴望！ 这两位非常粗鲁的簇拥在杨明志身边，直白的说明自己的三大需求：食物、武器弹药、盐。 “真是见鬼，这些人怎么回事？难不成以为我很吝啬？”杨明志脸上笑嘻嘻的同时腹诽。 打破这一尴尬的还是那个男人，之间一个脑袋反光的男人伴随随从走入房间，他以清脆的嗓音赞誉道：“好啊！你们都很有精神！我的将军同志，我很乐见于您和其他同志打成一片。” 尴尬得意缓解，随着萨林奇金的到来，会议也即将召开。 至少在游击共和国，务实的精神深入人心。望着木墙上挂着素描的马恩列斯画像，还有刻意挂着的红布，以及俄语的标语，萨林奇金定了定神，他恨不得会议马上召开。 会场一直热热闹闹的，毕竟这是持续几乎两个月的战役基本结束后，游击共和国首次召开全体会议。会议意义非凡，人人都知晓，本次会议闭幕后，游击共和国一定有巨变。 该来的人纷纷到来，可惜因为部分地段道路糟糕，所有与会人员到期已经快是上午九点。 和上次会议一样，游击共和国政治地位最高的萨林奇金，利用这次重要的露脸机会，继续担任起会议主持人。当然，向其他人员训话他本就得心应手。 经过一番万金油的会议序幕发言，以及万众瞩目的眼神注视，他的文件宣读完毕，接着右手一挥，大声说：“同志们，让我们请我们的将军别列科夫同志讲话！” 会场了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对此杨明志已经见怪不怪了。 他拎着文件走上台，再扫视一下整个会场。加入游击共和国有小型的会议喇叭，自己也就不必扯着嗓子大声说话。 “好吧……好吧……我还以为我们的书记同志能讲演到中午，会议整体是在下午进行。既然我已经站在这里，正题现在开始。” 本来，游击共和国面临着大规模的基础建设压力，盐矿的建设更加剧了压力。本次会议最好把现有的问题解决掉，不宜过多浪费时间！ 杨明志再看看观众们，瞧着熟悉的与不熟悉的战友那一双双期待的眼神。他尤其注意了一下有话要说的耶夫洛夫，还有那两个一肚子话的游击大队。 他将萨林奇金准备的文件拿在手直接朗读起来。 和福明给予的文件一样，萨林奇金的文件中，也有打断的内容记述着“戈梅利战役”的战斗历程。这份文件很大部分，就是将战役简略的总结一遍。 生硬的文字，直白的数字，对于一般人，这份文件堪称无聊，但对于那些战役的亲历者，对于他们，寥寥一两句话的背后，就是血淋淋的战场，数字的背后就意味着随处可见的悲惨尸体！ 文件将相当数量的与会人员的内心，再度带回了战场，整个会议现场鸦雀无声，杨明志朗读的时候还不时的瞥一眼，他看到的竟是一众人员目不转睛的表情。 当萨林奇金的文件念完，接下来正是杨明志自己做的统计资料，他亲自统计汇总的数据更为详细，数字也更为震撼。 一场大战役下来，苏军究竟损失了多少人？投入战役的部队一定有一个番号，该部队的士兵花名册，也由军队档案室负责。 系统的统计必须战后进行，有因为已经两周没有打仗，先撤回来的部队有足够的时间针对他们进行统计。 统计非常简单，只要统计一支部队撤回来的人（包括医院里的伤员），与固有的花名册对比，永久性损失多少人一目了然。当然不排除还会有失踪士兵在时隔几十天后回来，但这种可能性实在不大。 杨明志给与会的全游击共和国二百余位代表，以及友军三支游击部队的五十多位代表，一个非常恐怖的损失数字——28166人。 编入游击共和国户籍的军民，一场四十天的战役打下来，永久性损失了两万八千余人。 本次战役时间跨度很大，所以一下战役初期的轻伤员，在战役后期又投入作战，甚至还有幸运有不幸的家伙，连续挂彩两次，现在又躺在医院。 “这两万八千余人，他们中有超过一万人，是我们第63集团军的老兵，甚至有一些是1941年春季参加红军的。他们为国牺牲，而我们游击共和国，为这场战役付出了几乎所有的精锐兵力。 到了现在，最精锐的近卫284师，三个主力团加在一起的兵力，还不到三千人！单兵作战能力最强的直属侦察营，六百名战士，就剩下六十名还能继续作战，其余人等几乎都牺牲了！ 我们付出了如此多的人员损失代价，取得的战非常巨大。我杀伤的敌人可能超过五万人，加上科夫帕克兵团、红十月大队、茨冈人大队的积极参与，我们在六月份到八月份的作战，击毙击伤的德军伪军，初步估计可能高达……嗯……高达七万人！” 杨明志在这里停顿了一下，他注意到，在说明己方的重大伤亡时，那些死里逃生的一线指挥官们，他们沧桑的老脸热泪盈眶，不少人甚至浑身颤抖。 营一级的指挥官都参与到本次回忆中，因此与会人员很多，同时他们是战争的直接亲历者，受到的触动也是最大。 一味的诉苦会让人消沉，所以杨明志虽然在笔记本上写着的事“六万人”，他一番添油加醋，就成了“七万人”。 可莫要小看增加了一万人的毙伤，将德军的该数据和苏军对比，恰恰得出来一个喜人的结论：一个苏军士兵伤亡，对等两个德伪士兵伤亡。 在苏德战争，苏军打出这样的伤亡比是不可想象的，可战役后缴获的堆积如山战利品，就证明了这样一个结果，仅缴获的钢盔就查过两万顶。 人们对这个数字毫不怀疑，萨林奇金当然是对这个添油加醋的数字不满，他扶了扶自己的眼镜，然而身边都是与会人员对这个数字的欢迎，自己也就闭嘴了。 是啊，大家没有理由怀疑“毙伤敌人七万人”这一事实是注水的。 如今整个戈梅利州，还有周边的一些地区乱成一锅粥，战役将白俄罗斯的东南地区，与德军铁蹄下苟活的平民，除却死难者，就是大规模的逃离战场。 或是从蒙古人那里学习的，斯拉夫民族对于“焦土抗战”并不陌生，1812年卫国战争的胜利，一部分原因就是沙俄的坚壁清野，最后逼得法军无法就地补给，漫长的补给线物资送不上去，最后崩溃。 如今的戈梅利州的相当数量的居民定居点化作燃烧的废墟，大量平民向主要城市涌动，另有合计三万余人被苏军转移到了普里佩特沼泽地。 本就人口不多的戈梅利州正向着无人区化发展，大片的农田进一步被野草覆盖，本地占领军指望就地经营剥削平民，简直变得不可能。 整个上午的会议，逐渐变成了杨明志的独角戏，他本人也迅速进入状态。 上午的会议正式对漫长战役的总结，在一番沉痛的己方损失总结后，会场的气氛活跃起来。因为饭点前的最后一个小时，完全成了对苏军攻击的歌颂，这一切，正式杨明志希望的。 “好啊，气氛终于热闹起来了。等到下午，是该我阐述未来大战略了！” 第1621章 十二个月战略（上） 午餐时间匆匆而过，就在吃饭的时候，关于下午司令会有什么惊人言论，顿时成为大家的谈资。 司令会在说些什么，就算是耶夫洛夫也没有弄清楚，最后就落得一个“待会儿再说”的答复。 杨明志，没有让大家久等。 吃罢饭，一众人就乌嚷嚷的聚集在大会议室内。一双双烁烁放光的眼睛齐刷刷瞪着台上那人。 “很好，大家吃完饭都到齐了，作为游击共和国的军事主管，同时又是共和国未来发展的重要谋划着，我对游击共和国未来十二个月做出了一套发展规划。” 杨明志拿起自己的笔记当众朗读。 “同志们，斯大林格勒保卫战我们一定会胜利，勒热夫和维亚济马那边的战局一片大好，我们一定也能阻止敌人的反扑，坚强的守住防线。 经过了戈梅利战役，我们损失很大，部队缺兵少将，很快又要冬季了。所以我们期待着一线部队继续打胜仗的同时，我们作为沦陷区的部队要抓紧时间恢复实力。 请诸位注意，我认为，未来的十二月内，我们不宜在发动类似本次戈梅利战役级别的大型进攻战役。 我绝不是担忧部队会再次遭遇大规模伤亡，因为我们已经失去依靠一己之力完成大规模胜利。 我们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唯一要做的就是训练部队，积攒力量。我们要到处渗透，到各地乡村锄奸，然后征召其中的年轻人，无论男女青年，包括十四五岁的孩子也应该征召。如果可以，我们要把村民迁移到沼泽地，我们必须拼命从占领军手里抢人。 我们要积极扩军，但绝对不能大规模主动进攻，频繁的小规模破坏行动决不能停。 我们要继续施行破袭战麻雀战，我们还要拼命的生产物资，把游击共和国变成各个游击队的兵工厂粮仓服装厂。 我们要故意隐忍下来，不再打城镇攻坚战，我们要让敌人相信，经过本次战役后，沼泽地的红军伤亡惨重，再也无力进行大规模军事行动了。通过让敌人放松，不再刺激他们，使得我们大概率不必应对大规模的围剿。 当这个冬季过去，我相信我们有积蓄起很大的力量，但到了春夏，我们依然不会主动进攻，而是进一步积蓄力量……” 听了杨明志说了这么多，在许多人看来，司令口口声声说自己绝不是担心新的大型攻势会伤亡惨重，他难道不就是担心这些吗？ 耶夫洛夫自视是其一个战壕吃土的老战友，毫不顾忌面子，直接举手站起身，质疑道：“我亲爱的将军！我对积蓄力量举双手双脚支持，可是我们积蓄了一个冬天的力量，到了春夏季节，我们为什么不主动进攻？您……您究竟想说什么？” 耶夫洛夫替一众人说出了心里话，尤其是萨林奇金，当他听到杨明志说出“不宜发动大型进攻战役”时就想起身质问凭什么不可以。 杨明志示意他坐下，又挺直胸膛面相大家，整个人严肃着脸，他以纯粹的安静面对大家。 安静会引人猜测，已经聒噪的会场冷静下来，没有人说话，大家焦急的等待司令新的解释。 终于杨明志发话了。 “同志们，我已经料到你们一定会质疑，甚至是反对！我们游击共和国用半年时间恢复实力，凭什么不进攻？拼命生产的弹药留着不用，难道是对着天空放烟花？ 是啊！究竟是为什么？ 现在我就告诉大家这是为什么！未来的十二个月兵工厂会一直生产武器，持续修善枪械。我们要做的这一切就是在等待我们的友军，这里的友军不是友邻的游击队，而是苏联红军正规军！ 我甚至可以保证，，一年之后，我们的主力会打到这里。可能十二个月或者十五个月后，军队将解放基辅！所以我们的任务不是主动大规模战役，而是等待友军主力抵达。 一旦主力抵达，我们就不再是游击部队，摇身一变就是正规军！” 他的话说完了，整个会议现场鸦雀无声。 什么？这就是司令新的推论？仅仅一年之后，红军就反攻到普里佩特沼泽了。 只见众人的眼神中充满了怀疑、迷茫，还有莫名其妙。 杨明志敲了敲桌子：“怎么，你们都懵了？我再说一遍，一年之后，我军主力将取得伟大胜利，我们将与主力胜利会师！届时在没有什么游击队，我们将换上新的军装，得到新的武器，近卫284师将恢复形态，第63集团军将实至名归！” 杨明志说得慷慨激昂，奈何这就是他个人的独角戏，在他人看来这些惊世骇俗的言论过于离奇，实在太尴尬了！ 终于，有人打破了尴尬。 大吃一惊的萨林奇金猛然站起来，伸着脑袋厉声质问：“别列科夫同志，您是认真的吗？虽然您一直对战争非常乐观，可是我们还没有强大到这种程度。您真的这么认为？仅仅一年的时间，我们的主力就反攻到白俄罗斯了？” “怎么，难道您也不相信，以为我只是又在说一些乐观言论。还是些非常不切实际的言论？” “对！您……”萨林奇金绷了绷嘴，换了个温和的口气：“好吧，您做出这种推论是有原因的。那么请您告诉我，理由呢？一年之后，我军就这么强大了？” 杨明志点点头，做出肯定答复：“不错。我敢肯定，一年之后的苏联红军不可同日而语！我们终将取得胜利，未来的十二个月将是转折岁月，且听我仔细分析。” 在这里，一位战略家就如一颗冉冉上升的新星，杨明志又开始了他的表演。 他伏着案，到现在稿子已经无所谓了。因为***终将被消灭，这个过程也绝不会因为他个人的出现，致使历史的进程发生巨变。敌人终将被消灭，当苏军彻底打残德军最后的机动兵力，希特勤集团何时土崩瓦解，就全看苏军的意愿了。 那么苏军如何击垮德军的机动兵力，就在于未来十二个月到十四个月的战争！ 因最终的论点是苏军会在1943年底打到第聂伯河河畔，为什么是1943年年底，杨明志直接说起正激烈交战的斯大林格勒前线。 “同志们，你们都知晓，目前围绕着斯大林格勒，一场规模巨大的战役正在进行。就像德军第100军疯狂炮击列奇察，进攻斯大林格勒的德军也在疯狂开火！他们妄图彻底占领斯大林格勒铁路枢纽，以南下抢占油田区。 敌人不可能取得胜利，苏联人民决不允许，世界反法茜斯力量决不允许。 所以，我们没有可能打输斯大林格勒保卫战，可能这场战役能持续到冬季，而冬将军将成为我们的助力。就这样，因为我军的大规模反攻，还有寒冷冬季的助力，以及敌人崩溃的后勤补给线，我们将打赢这场战役。这一切，就仿佛莫斯科保卫战的重演！ 德军的大量精锐一定会在斯大林格勒和顿河流域丧失，虽然我们也一定会付出非常惨烈的代价，但我们消耗得起，德军却不行。 我们打赢这场保卫战，难道会给予敌人喘息的机会？不！我们会乘胜追击。 所以我们会在1943年在南方展开一次大规模战略反攻，新的战役不会变成第二次哈尔科夫进攻战役的败仗。这就是我们1943年必然发生的夏季攻势，我们会继续付出很大的代价，但经此一战，我有理由相信，德军最后的精锐机动部队会损失殆尽。 同志们！同志们！打赢了1943年夏季攻势的战役，德军就只能被动防御了。 我们拿下的战略主动权，接着我们第63集团军法理上的上级西南方面军，将继续西进。 友军将解放基辅，那么和基辅毗邻的我们，就能和友军主力接壤了。 以我的推测，如果南方的战局是这样的发展，那么现在死守斯摩棱斯克的德军主力，最终会因为乌克兰地区的大崩溃，不得不进行战略收缩……” “乌拉！”耶夫洛夫，他激动地站起身，高举着右拳爆发出惊人的怒吼。 他明知道老战友话没说完，可是之前的这些推断实在是振奋人心，听其说辞，仿佛战争就必须是这样发展。 整个会议室被乌拉的吼声覆盖，人们被热烈的气氛感染，会议干脆中断！ “好吧，其实这就是正确的历史进程。既然朱可夫和科涅夫在本位面的进攻打的更好，搞不好白俄罗斯解放得更早！”杨明志内心嘟囔的同时，有意放纵激动的人群。 他们热闹了好一阵子，气氛逐渐平静下来。 见状，杨明志摆起双手，示意安静。 “真是振奋人心的分析啊！我想你们都是这么看待的。好吧……好吧……下面请诸位继续聆听我的推论。 嗯，我们说到哪里了？对！朱可夫元帅和他英雄的红军成功解放斯摩棱斯克，这一切肯定会发生在几个月之后！他们赢了，德军失败。 不过我们在北方战场面对的敌人兵力超过一百万，敌人战败根本不意味着一百万人全被歼灭！ 大部分德军将后撤，不得不战略收缩到白俄罗斯，那么百万溃兵会进入白俄罗斯，和本地治安部队会和，我们游击共和国将面临严峻的战略压力！ 我们击败了634师和第100军这种德军一线部队，我们胜利的代价是近三万人牺牲。我们刚结束的战役面对的是敌人缺编的十个师，然而到了明年的那个时刻，我们的敌人更多了。白俄罗斯从后方变成了前线，那条该死的铁路线，就不是几个师防卫，可能是二十三十个。 他们不会作死在夏季去淌沼泽地的烂泥，但他们会防守，可能每三公里就有一个德军师布防。 所以，我们还应该在春夏时期主动发动进攻战役？如果没有主力的增援，凭借我们的实力，就算指挥官是我，我完全没有信心。 听着，面对着敌人的好几十万军队，仅仅靠我们这点人，奇迹不会发生！” 说到最后，杨明志故意木着个脸，瞟了几眼一脸严肃的萨林奇金，敲了敲桌子。 “同志们，我很抱歉，我刚刚看到了大家兴奋的样子，现在不得不得罪你们一下。 戈梅利战役是我们的胜利，我们付出了疯狂的的代价，丧失了近八成的老兵，军队永久性损失很大。以至于现在，部队虽然又扩军了，其中却有一半人是女兵。我没有歧视女兵的意思，不过我们也必须注意到，女人天生力气比男人小一些，每个月还有几天身体不适。女兵并不适合作为疯狂战役中的基层战斗力量，而且作为男人，我实在不忍心看到年轻的姑娘牺牲在战场。 可是，除了女兵我们还能依靠谁？ 未来的十二个月我军将取得巨大胜利，而对于我们，一场戈梅利战役打下来我们实实在在的大出血了。 我希望大家不要过于乐观，我们必须隐忍，拼命继续反攻力量。当我们看到第聂伯河左岸站着大量的红军战士和大量的T34坦克，我希望我们游击共和国有能力搭建浮桥把主力部队请过来，再通过我们在沼泽地修筑的一条条坚固的道路，让坦克部队快速推进。 一举……一举解放明斯克！” 说实话杨明志的一番演讲，其内容有些琐碎。 他说了很多激扬澎湃的口号，又有看起来非常靠谱的战略推断。 萨林奇金可不是那种会被几句乐观的话煽动起来的人，在“喊口号”方面他才是真正的专家！萨林奇金敲着二郎腿，当杨明志在讲台上唾沫星子乱飞时，他的钢笔一直在笔记本上，记录着杨明志关于不进行春夏攻势的理由。 “呵呵，这个男人真有意思，我们一年后就解放基辅？”乍一听，萨林奇金觉得将军实在是过于乐观了。继续听下去，情况逐渐就变了。萨林奇金理性地听着，越是倾听，越是觉得将军的话有道理。 如今的战争是彻头彻尾的总体战，一场战术胜利从不意味着战略胜利，答应大规模战役还是得一个师一个师的填。苏德双方一直在以打动则一百万人的战略攻守，双方谁能拼得过消耗，谁就是赢家。战术胜利，如果不能以量变为质变，它一直是锦上添花。 萨林奇金不希望杨明志过于乐观，虽然他自己也听得激情澎湃。好在，如同一辆狂奔的火车被司机拉了急撒车，将军杨明志画风突变！ 会场内安静下俩，萨林奇金缓缓站起身，拍了几下手。 “将军同志，通过您的解释我已经明白了。我绝对想不到，您拒绝明年我军的主动进攻，居然是因为我们主力部队的一系列战役胜利！” “对！”杨明志总感觉萨林奇金还是有意见，斩钉截铁的表态：“我们就是把所有年轻女人武装起来，才不过四五万乌合之众，如何独立面对敌人的几十万精锐部队。我们还是要等待着，在主力到来前，我们不停的破坏敌人交通线，不停进行小规模伏击战。 不过请您注意，也请所有瞪大双眼的同志们注意！ 我再次强调一下，我反对的是通过冬季的战略储备，我们在明年春夏展开新的进攻战役。 我从没有反对过进攻战役，只是坚决反对战役在错误的时间发起！等到主力部队抵达，那就是战役发起的时机。” 听到这个保证，渴望复仇渴望胜利又蔑视死亡崇尚为国牺牲的多有军官们，长舒一口气。 这时候，萨林奇金缓缓问到最关键的问题：“那么，您认为，最合适的时间是何时？” “这……”杨明志本来想说是1943年十月左右，因为另一个位面，南方的苏军在瓦图京大将的指挥下解放了基辅和周边区域。本身游击共和国的核心区距离基辅就一百余公里罢了，基辅的解放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只是本位面苏军的战局肯定要被原本的历史更好，维亚济马都能提前一年解放，基辅呢？谁知道呢！说不定1944年贝格施陶芬还能成功炸飞罪魁祸首小胡子呢！ 杨明志缓了缓，看着萨林奇金的双眼，微笑着说：“这一切，都仰仗伟大的苏亮红军战士们的英勇战斗。战役何时发起？极大可能就是明年的秋冬季节。” 第1622章 十二个月战略（下） 困境中的人们想得到希望，如今，杨明志和所有与会的二百多游击共和国的精英们，摊开了一张美妙的蓝图。 口号化的对于勇气、坚韧和献身的宣传，它能激发人民的士气，却无法触及人民内心深处对于战争结束的渴望。 杨明志勾勒出了未来的战争发展时间线，战局按照他的描述发展，1944年，红军难道不就解放了白俄罗斯全境？！ 萨林奇金故意大嗓门吭吭两声，尔后又站起身，问道：“您可以断定是明年秋冬季节？！虽然一瞬间击败敌人不可能，可是仅仅过去十二个月，我们就能反攻解放基辅。我总觉得还是太牵强了。” “可是……”杨明志皱着眉头，他真是恨不得直接表态，自己就是知晓历史的发展。 整个世界大战，一个优秀的军官的能力注定是有限的，决定战争命运的就是交战国一个个渺小的平民所凝聚起来的强大民心，以及国家的物资产能。 狂热的战争发起国的平民可以疯狂的支持继续战争，但物资供应逐渐捉襟见肘，当平民的配给粮少得难以果腹，战争持续下去，最直接的结果怕就是饥荒吧。 德国在大战之前，因经济体系导向军事工业，配套的钢铁产量，从一战结束后的二三百万吨，飙升突破两千万吨！究其原因，德国因为吞并了奥地利、捷克斯洛伐克，又和罗马尼亚全面能源合作，一时间，钢产量超越了苏联，成为欧洲第一！ 钢铁，在本时代就是衡量一个国家战争潜力的重要指标。 随着战争持续，德国钢铁产量逐渐下降。除此外，因为庞大军队的巨量燃料需求，罗马尼亚石油供应就在德军展开进攻南俄的“蓝色方案”时，达到了生产极限。德军不得不广泛利用合成燃料，也不得不面临各种战争机器因为使用这类燃料造成的发动机损伤之类问题。 杨明志也不想过多解释，他伸着脑袋口气强硬：“我就是知道！历史肯定会是这样的发展。您可以称呼我为预言家。” “好吧！预言家同志，您刚才的论述让我觉得，您得出的结论，都是根据战局进行的沙盘推演。只是结果嘛，比远在莫斯科的国防委员会的那一群人更加乐观。” “他们？”杨明志苦笑着说：“我们战争初期打了几场打败仗，今年五月的战略大反攻又失败了，高级人员产生不自信的思想情有可原。但我军本月通过战略反攻，解放了勒热夫和维亚济马，我认为，如今的红军已经在战争中学习了战争，他们取得了一次胜利，未来的一系列战略决战，我们会不停复刻胜利。 辩证的讲，我们的敌人，德军和他们豢养了猎犬，他们也有疲惫的日子。德军正面临三线作战，我们的盟友却开始源源不断的把物资运来。我军的力量只会越来越强，德军战力却逐渐消磨殆尽。 胜利当然是我们的，通过几次战略决战，会促使胜利提前到来。 我想有的人担心我们的大规模战役还会打输。不会的！我们正在进行的斯大林格勒保卫战不会输，就是拼掉一百万人，我们也不会输。” “是的，我国人民不怕牺牲，那么我们游击共和国也应该不怕牺牲。所以我们明年春季后……” 杨明志一惊，自己刚刚的话存在纰漏。 “不可以，我们不是正规军，不要再展开大规模作战！我们的首要目的已经变了，不再是主动搞大规模军事行动打击敌人有生力量，而是拼命的在敌占区抢救平民。 正如我刚刚所言，我军一旦在斯摩棱斯克反攻胜利，百万德军会撤入白俄罗斯。他们将对艰难生活的平民进一步压榨，我们就是要赶在敌人杀人前，把平民救回来。 游击共和国，她除了是各地游击队的粮食仓库、最大兵工厂、最大的医院、最大的幼儿园外，也该是最大的和平定居点。 我们什么时候进行大规模反攻，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当我们能看到河对岸的正规军，就是我们反攻之日。” 在许多了解杨明志的老战士眼里，他们的司令就是非常睿智的。司令从基层士兵做起，也最了解士兵疾苦，他指挥作战的风格完全不同于一般苏联将领，素以强调机动性、奇袭性著称。 坐在会场上的一些老兵，他们因战功升职为营以上军官，他们就是杨明志的坚强拥趸。 再说了，杨明志的论述已经深入人心，仿佛只要按照他布设的蓝图坚持下去，胜利必然到来。 他们实在不想听萨林奇金和一切过于激进的主战派的提问，他们是刚刚结束战役的经历着，大家还没有从战争创伤中缓过神，尤其是理性的考虑，各位营长不得不面对一种非常糟糕的情况。增添给他们的新兵，其中虽然没有女兵，确实一群五十岁的中年人。 这群所谓的新兵，排除一些年轻时加入红军讨伐白狗子的老战士（这些人很愿意当兵）外，那些专业砍树、种田的一把胡子的老人，他们刚刚脱离险境，想要将其训练成合格士兵，需要时间！ 一个参军入伍的二十岁青年，在战争情况下，也要进行至少一个月的训练时间。苏联目前就在通过这种速成的方式训练动员兵，战争之前，新兵训练却长达三到六个月！ 就是因为训练时间短，动员兵有着一腔热血打仗也勇敢，拙略的技战术使得每次战斗后，动员兵的伤亡非常恐怖。 他们是二十岁，正是最勇敢的年纪，他们尚且如此，那么游击共和国强制征召的五十岁的男人，区区一个月的训练，他们依然是乌合之众。 遂有人举起手，站在讲台上看过去，他注意到举手之人是伏罗希京。 这个伏罗希京是最早参与战役的营级指挥官，他接替了严重崴脚的克拉夫斯基指挥官的职责。本身，此人就是284师第一团的营长，其本人也是被从战俘营中救出来的。 经过杨明志授意他站起身，对明年春季不进行大规模作战表示支持。其支持的原因不是别的，就是对刚刚编入的新兵表示强烈的怀疑。 “他们年纪很大，骨骼还能顶住枪械的后坐力，还有他们的思想情绪！至少我的营中那些上年纪的新兵，有一半人对作战有抵触情绪。我问过几个人，他们只想活命，逃到这片沼泽就是为了活命，不希望做炮灰。” “呸！他们是苏联公民，就必须履行自己的义务！”这个问题正是萨林奇金的逆鳞，态度也是极度坚决。“如果他们不愿意当兵，就是祖国的叛徒！伏罗希京同志，告诉我这些人的名字，我要把他们送到矿场！” “哦我亲爱的萨林奇金同志，请您冷静！”杨明志安慰说。 “好吧，我为我的失态道歉。”萨林奇金不想吵架，他必须顾及许多事。 当战争胜利后，自己打算在白俄罗斯发展。那么现在台下坐着的诸位，他们中大部分会平安看到胜利日。届时白俄罗斯百废待兴，他们都将是重生了的白俄罗斯第一批各地的领导人，和他们交恶对自己未来不利。 萨林奇金又用舒缓的语气说明自己和所有内务人员的态度，即现在已经没有不分军人平民。有什么办法加强那些新兵的思想觉悟？他坚定的说：“此事，我会继续派人进行思想教育。所有人，包括所有新晋来的难民，他们必须知道保卫游击共和国就是保卫自己！” 他说话慷慨激昂，但却无人鼓掌。大家都被刚刚他暴跳如雷的样子吓到，再因为其斯大林专员的身份，敢于在他面前表现得大大咧咧，这号人屈指可数。但萨林奇金根本不是凶恶的人，和他见面，一开始杨明志也是战战兢兢，接触的久了，其人品行已经十分了解。 杨明志带头鼓掌缓解尴尬，见状，其他人也纷纷鼓起掌来。 接着杨明志敲敲桌子：“同志们，关于军队新兵的问题，这方面有诸多的问题，我们要讨论这些事，但并非我们今天的会议内容。现在还请诸位倾听，我的游击共和国发展战略。” 军队不再在未来十二个月搞战役级别的行动，当然从不意味着就什么事也不做。 因为要施展数量惊人的小规模破坏，尤其是针对铁路线的“炸路日常”，这就需要数量惊人的炸药。还因为进入沼泽地避难的苏联公民会越来越多，人的胃口变大，同样人力资源也开始增加。随着人手增多，农田开垦和基础建筑建设也必须加速进行。 在这里，杨明志提出了自己的一套发展战略，这所谓的战略非常奇特，他直接搬出了古代朱元璋的战略措施：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 他当然不会用汉语生硬的说出这九个字。 他声称自己的战略源自于一位中国古代的战略家，而这位战略家用这套战略，击败了蒙古人。 对于斯拉夫民族来说，他们被金帐汗国统治了二百年，蒙古入侵给该民族带来屈辱，却也带来了东方式的大一统思想。纵观灭亡的沙俄，她在摆脱金帐汗国控制后，就以统一所有斯拉夫民族、建立媲美罗马的大帝国为目标，而恢复罗马的象征就是“收复”君士坦丁堡，短短二百多年俄土战争打了十多次，包括一战南部战线。 如今的纳脆入侵，可比蒙古帝国恐怖太多。杨明志谈起“反击蒙古帝国”，迅速引起在做众人对古老时代的追忆。 该战略换成他们能听懂的就是： 第一：游击共和国积极建立起一套核心区防御体系，并在外围建立大量哨站。因为该问题在临时会议上就是重点议题，这次面对更多人说明，杨明志故意说的详细了些。 第二：大规模开垦土地，并大规模建立露天粮仓和地窖，做好充足的粮食储备。 第三：在实力还不够强时，不能过早的刺激敌人，避免自己被敌人针对性进攻。 “抛开1943年春季后的情况，我们现在的问题就在于用一切办法积蓄力量，保证没有人冻死没有人挨饿，平稳度过冬季。 我们在沼泽地边界的确会设立许多哨站，这些哨兵还有一个任务，就是渗透更远处去找平民，将他们带回来。” 解释到这里，杨明志特别面相三位游击大队队长：“科夫帕克同志，布马日科夫同志，还有卡尔马诺夫同志。当一切安稳后，诸位将回到自己的游击区。你们的伤病员如果不能自行救治，就想办法运到我们这里。找到的平民不好安置，也送过来，尤其是孩子，尤其是战争孤儿们，哪怕是一岁的孤儿也送来。” “我们会的！”科夫帕克站起身说，“不过，我们……” “啊！我知道您还有一些物资方面的请求，我们会尽量支持！”杨明志赶紧打断科夫帕克的话，也同样阻止另外两人的提问。 他们想说些什么？或者说他们参与此次会议的目的，不就是要武器要粮食？这些都好说。 他又敲了敲桌子：“所以，我们不会再贸然施行战役级别的军事行动，游击共和国要全面进入到大规模建设中。 既然要建设，我们必须面临诸多的问题。我想在坐的诸位都希望在明天、后天的会议上，把自己遇到的问题说明，并得到合适的解决方式。 那么请允许我，先把我认为亟待解决的问题先提出来。 嗯，刚刚伏罗希京同志指出的新兵就是问题之一。包括这个在内，我们当前面临着六大问题。 即定居点建设问题，军队问题，道路交通问题，农业发展问题，军事武器生产问题，以及工业发展问题。 这其中最关键的，莫过于军事问题，以及工业发展问题。 我们的军事实力遭遇巨大损失，幸亏敌人的损失一样糟糕，我们才没有进一步遭遇损失。 遥远的东方有一句格言，叫做和平时必须考虑如何应对战争（居安思危）。所以我们必须增加兵力，在这个问题上我支持萨林奇金同志，但是伏罗希京同志作为基层指挥官，他的情报也非常重要。” 杨明志相信，这番说辞安抚了内务部的一票人，也安抚了广大基层军官。 因为发生了争吵，让他觉得，既然游击共和国未来一年多的核心战略已经定下来，此事应该立刻开始讨论解决，然而此事非同小可，只怕能讨论很久。 算了算了，若是一口气开会到夜深，我可能不会崩溃，其他人估计能困倦睡倒一片。 开会，尤其是这种重要的大型会议，一众人高度神经紧绷，下午的会议已经开了快三个小时，杨明志注意到许多人已经显露疲态。 还有优先把比较好解决的问题解决掉。 杨明志再敲敲桌子，又看着台下的萨林奇金：“同志，关于军队建设的事，我们明日再说。此事非同小可，我注意到很多同志对此事都有自己的意见，甚至我们的副司令耶夫洛夫同志也有自己的建议。” “对！我甚至写了一份报告！”耶夫洛夫举手说。 瞧瞧这两人一唱一和，萨林奇金瞬间猜出杨明志的意思。 “呵呵，我懂了。是啊，此事非常重要，所有参与此事讨论的人都该冷静一下。给大家一个晚上思考的机会，明日我们才能得出一个满意的结果。”但萨林奇金说话时，语气依旧有些强硬。 无可奈何下，杨明志勉强摆出笑容：“现在天色还早，我们可以解决一下别的问题。您……您没有意见吧。” “我没有意见，甚至情绪很稳定！” 杨明志依旧摆着笑脸，整个会场气氛真的有些微妙。“呸，我看你还是很生气。”腹诽一番后，议题立刻转移。 本来，萨林奇金是会议主持人，现在司令杨明志才是主角。 游击共和国的真正战略家就是他杨明志一个人，以后的所谓引起争议的发展战略也是他提出了，现在的“七大亟待解决之问题”亦是他提出了。 杨明志将议论重点定在了道路建设问题。 他又敲了敲桌子，一是促使会场安静，也是让自己躁动的心冷静下来。 “好了，我们研究这个问题，道路建设，不管怎样，我们必须得在沼泽中，修出一些能承载二十吨重坦克奔跑的道路。” 第1623章 道路建设问题 修建的道路必须能够承载二十吨重的车辆？此巨大的要求完全超出人们的想象。 遂当即就有许多人质疑，修路是应该的，修如此高端的路是否有必要。 它的确非常有必要！ 面对质疑声，提出此计划的杨明志迅速表态：“修建能承载二十吨重车辆的路是有原因的！这绝非我的突发奇想，我们修一条这样的路，并非仅仅是我们自己使用。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一年后，红军主力的坦克能顺利的通过这片沼泽地，以向北进攻！ 因此，我们必须修好这条路。” 有的人顿时恍然大悟，有的人还非常迷茫，亦有许多人理智的看待司令的决定。 佩罗尼斯基，战役已经结束，他回来后又开始兼任“修路队长”的工作。他这个队长并非要下到基层，其主要职务已经是训练军队，真正做实事的是其以前的部下，一个姓伊瓦申科的快六十岁的老铁路职工负责。 司令要修路，佩罗尼斯基和伊瓦申科都参与此次会议，两人对此事非常敏感。 因为当前的铁路运输对游击共和国已经非常重要，毕竟铁轨是铺设好的，道路也是笔直的。当下有两台蒸汽火车头，每天都在三个集体农庄穿梭，运输大量物资。 固然畜力运输也非常重要，因照着地的泥煤资源非常丰富，干燥后的泥煤是极好燃料，这使得铁路运输有着源源不断的动力。不像是马匹，还要准备大量草料喂养。 修一条高规格的公路以使得运兵方便，那还不如修铁路来得舒坦，因为在本时空，任何人都觉得，铁路运兵才是最高效的手段。 伊瓦申科举手起立，他先是自我介绍后，先是支持杨明在意见，接着申请自己能上台说说。 “很好，铁路建设也是非常重要，您是专业的铁路工人，您请！” 杨明志主动退下来，顺便喝些水湿润喉咙。 他抿着水杯，注视着这位一脸胡须穿着背带裤的老人，拎着一些文件走上台。很显然，为了本次会议他是有备而来！ 游击共和国是个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微型加盟共和国，体量再小，目前也是有铁路运输部门的。 原本的戈梅利火车站还活着的那一小撮职工，一部分在沼泽地做起了老本行，一些人则去教授战士如何炸毁德军控制的铁路线，另有一些人在兵工厂，担任钢轨制造顾问。 苏联继承沙俄时代的宽轨铁路，而德国等大部分国家使用的是窄轨。到了游击共和国，铁路更窄，当然其上跑着的列车也更小。 这里的铁路线完全是按照“矿山轨道车”标准建造，设计初衷只是单纯满足游击共和国核心区的物资运输罢了。 轨道大部分路段所使用的钢轨，依旧是坚硬的榉木包裹铁皮，只有部分容易损坏的路段被换成纯粹的工字钢。铁路整体是比较脆弱的，胜在它修善效率非常高。因为铁路部门训练了一批村民，组建了专门的筑路修路队，就是铺设新的铁路，伊瓦申科有着极大的信心。 伊瓦申科代表铁路运输部门，提出了新的铁路修善计划。 “我们应该将铁路线延伸，不仅仅是延伸到硫磺矿场这么简单。我们要修建一条通向霍姆尼奇的铁路，以及通向普里佩特河右岸定居点的铁路。这两个据点是我们的外延防御重镇，是游击共和国的北大门和西大门。修建铁路后，原本北上要走一天半的路程，只需三到四个小时即可抵达，军队效率增加，使得我军机动性加强。 我们修完铁路，也完全不用担心德军可能利用我们的铁路快速进攻我们的核心区。一旦有危险，我们即可炸断铁路线以自保。 总体而言，我们有必要增修这两条铁路！” 会场陷入聒噪，杨明志注意到与会人员大多在交头接耳。 修铁路本身就无可厚非，既然铁路部门已经提出了修建计划，当然是支持了。 杨明志站在一边满意的点头。 这种会议，只要指挥部定调或作出决定，底下人就必须无条件去做，指挥部就好比大脑，下级部门无条件执行。但下级也不可能是一群只会做事的庸才，游击共和国也有他们的一份，包围她就是保卫自己。 杨明志主动边鼓掌边走近讲台：“同志们，他说的很对啊！尤其是霍姆尼奇，围绕着这座化作废墟的小城市，我们已经和德军打了三场大战！今后它的战略地位只会越来越大，我们又必须修建一条铁路，使得运兵迅速。” 杨明志不想再磨蹭，为了彰显民主，他特别的问道：“有谁反对修建铁路的吗？请举起手。” 没有，一个举手的人都没有。 并非是有反对者为避免尴尬而保持沉默，而是所有人都认为增修铁路的必要性。尤其是刚刚打完仗的基层军官们，徒步奔袭的确是63集团军的优良传统，只是这么做对士兵的身体伤害挺大。如果能乘坐火车进驻霍姆尼奇，先不提能节约24个小时的时间，士兵的体力能得到巨大保存，同时也不会消耗太多粮食，它带来的是一种三赢。 在没人反对的状态下，铁路部门针对增修铁路的请求被通过，同时杨明志在其提案上又增加了一个修订案。 即是把已经修到硫磺矿场的铁路线继续向南延伸，一直修到盐矿。 游击共和国的确非常有必要加强铁路线建设，最好能建成一个铁路网。不过铁路线也有自身的局限性，那边是铁路的运力取决于蒸汽车头的数量和马力。 杨明志可不会因为增修铁路了，就弱化对公路的建设。 何况在长远的未来，公路系统才是最重要的。 伊瓦申科沧桑的老脸露出笑容，整个人笑呵呵地走下台，坐回一样高兴的佩罗尼斯基面前。 讲台上的杨明志敲了敲桌子，待会场安静后，继续坚持自己的决定——必须修一条苛刻的公路。 “仅仅是铁路不能满足我们的需求，再说，我们增修的铁路能运输装备轻武器的军队，但是能一口气运输三十辆我军的T34坦克吗？显然是不可能的！ 据我所知，一辆T34坦克足有三十吨，我们缴获的那几辆三号突击炮则有二十吨。 所以我们必须在沼泽中修一条路，使其能让坦克稳定行进。仅仅是二十吨的标准我都认为不太合适，考虑到我们的能力，就先按照这个标准修建。 当我们修好这条路，当我军开始大规模的反攻，我们就可以向上级表示，被认为是天堑的沼泽地中存在一条可以供坦克卡车高效奔驰的路径。” 杨明志的修路计划，都是为了契合自己上午提出来的未来发展战略，道路就是为了己方坦克狂飙。 但也有人提出质疑，霍姆尼奇兵站的负责人科尔金站起来表示怀疑：“我们修了这条路，不也给了敌人机会？利用我们修的路，德军的坦克也能够狂奔，他们南下进攻我们再也不用担忧陷入泥地。我们完成了这些计划，那么通向霍姆尼奇的道路，想必就有一条铁路和一条非常结实的土路吧！请问司令同志，您如何避免糟糕情况的发生。” 这一问有着很强的进攻性，杨明志一惊，不由慌了神。 杨明志压根就没想到德军利用这条路反攻的可能性。明面上他不想损害自己的面子，所以故意手指敲着桌子，表示自己没慌。 正在尴尬时刻，终于有人站起来环境这糟糕的尴尬。 还是刚刚的老铁路职工伊瓦申科，他举手起立，继续支持司令的计划，接着严肃地驳斥科尔金的执意。 “如果是担心敌人南下，我们还修什么路？到处挖水坑，最好挖成一个大湖，使得我们成为湖心岛，那就安全了。这种消极的防御是错误的，我们迄今为止的一切作为，都是为进攻做准备！ 无论司令的语言是否正确，我们早晚有一天要战略大反攻。那么作为沦陷区最大的反抗组织，我们必须为主力的反攻创造突破口。我认为司令几乎修建的路，就是这一北上明斯克的重要突破口。 如果您担心这条路会威胁霍姆尼奇，那就不要修到霍姆尼奇。” “什么？好啊……可是不修到霍姆尼奇，您觉得修到哪里合适？”科尔金问。 其实修这条路，杨明志的计划是修一条从米西渡口直抵霍姆尼奇的好路，它要届时还要尽量平直。霍姆尼奇实在太重要了，所以自己虽然没具体说明，科尔金立刻想到路的末端就是他负责的霍姆尼奇！ 此事，伊瓦申科，或者说是铁路部门的一众人有了新的建议。 “我们应该围绕着沼泽地修这条路，如此就不用担心德军可能利用此路一直杀到我们的核心腹地。如果仅仅是以能够奔跑大量坦克的标准修建，我们只需要修建一条从斯拉夫季奇镇废墟到米西渡口，以及米西渡口到洛耶夫废墟的路。因为本来洛耶夫到霍姆尼奇就有一条固定的路，那里已经是沼泽地的边缘，战争中德军不已经利用那条路跑坦克了吗？ 未来，我们只要在第聂伯河上修筑一座浮桥，反攻的红军坦克就能顺利过河，在他们抵达洛耶夫废墟后，等待他们的就是比较坚硬的土地了。” 比起自己的计划，显然这位伊瓦申科的论述更合适。杨明志不禁感慨，苏联还真是大有人才啊，尤其是在困境中，逼着大家想办法。 所以，这条路将在铁匠村的东北方向修善，它距离游击共和国核心区的直线距离尚有十二公里。 可莫小看这十二公里，从铁匠村到米西渡口，目前就只有一条土路，冬季的时候此路封冻是可以跑坦克的，但到了夏季的雨后，许多路段就成了泥坑。 修一条能在任何集结承载大量坦克行动的道路，技术上没有问题，因为是围着核心区修，的确没有多少人质疑。 在这个问题上，杨明志完全支持了新方案，那么还有什么可质疑的吗？没有了。 仅仅是增修一些铁路，和修建一条专跑坦克的路，根本不能满足游击共和国的交通需求。那条新路，顶多能使得未来将大本营定在斯拉夫季奇的米罗什尼科第17游击旅，和铁匠村的物资人员往来更加迅速罢了。 困扰游击共和国运输稳定的，还在于三个集体农庄固有的道路。 它们清一色的俄罗斯式土路，即冬季结实，开春泥泞。这些道路一直在被修善，奈何一场降雨后，道路立刻不满水坑。若不是三个村子长期使用无线电通信，光是骑马的传令兵都能跑得崩溃，更不说那些闲置下来的自行车。 本次会议就是指在解决内部的各类问题。 经过会议研究，关于交通问题有了一套解决方案。 第一：修建米西-洛耶夫路，修建斯拉夫季奇-米西路。此两路要尽量平直，能够承载坦克，降雨后不积水。 第二：修善现有所有道路，抬高公路路基，并用硫磺矿场挖到的石块提高强度，道路两侧挖掘水沟。 第三：延伸铁路线到霍姆尼奇、普里佩特河右岸定居点、盐矿。 问题一道道得到解决，结果完全超过了杨明志的与其。 他很高兴这些苏联公民表现出了强烈的务实性，想到那个位面的苏联，其末期的腐朽，不禁让他有些唏嘘。至少游击共和国的组织度非常高，这些问题得到解决，明日针对道路的修善就开始了。 该用什么结束第一天的会议呢？ 杨明志依旧站在讲台，他因为说了很多话，嗓音都有些沙哑了：“同志们，我们现在的所做作为，都是为了1944年白俄罗斯全境解放的大战役做准备，也只有那一次的奇袭才是最为猛烈的！诸位想想看，通过我们修好的道路，原本天堑的沼泽地，成为我军的巨大集结地。我军可通过这条路，运来上千辆坦克！沼泽地本身也很大，它足够能装下一个方面军！” 白俄罗斯会在1944年解放？黎明的曙光不远了？！ 司令已经为苏联规划处了一副伟大的反攻蓝图，第一天会议也在热烈中结束。 第1624章 密令与争执 第一天的会议终于结束，杨明志妄图好好休息一宿，他终究被急匆匆的萨林奇金约谈。 被这位斯大林专员约谈的原因不是别的，全然就是他对宏观战局的推演。 “呵呵，难道我们的会谈也要这样秘密么？” 坐在萨林奇金的办公室里，杨明志觉得很不自在。缘何？这间木屋里就只有自己和萨林奇金两人，秘书和其余工作人员全被请出门外。 “请您放松，前往不要紧张。”萨林奇金笑了笑，他倒上一杯红酒，推给办工作另一边的杨明志。 “酒？您喊我来就是喝酒的？” “当然不是，我对您白天的那些演讲非常感兴趣。给我的感觉，您仿佛知晓了整个战争的进程，似乎我们再完成三常战役的胜利，战略主动权就在我们手里了。” “三场？”杨明志闭着眼睛想了想，如果历史的进程没有偏差，确实，苏军只要再打赢三场大战役，再没什么能阻止苏军战略反攻了。 但自己还是不明白这个萨林奇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刻意说道：“在考虑远方的战局前，还是先做好我们自己。” “的确。您为游击共和国制定了未来十二个月的战略，您怎么知道十二个月后，我们的主力就能反攻到基辅城下？但是您认为这是必然的，为此我们从现在就开始准备。我很想知道，您如此坚持的原因是什么。” “呵呵，是什么呢？我该说些什么，因为红军早晚要反攻，我们要提前为主力的反攻提供便利，这是我们的义务。至于十二个月后，具体而言是1943年的冬季，这是我认为的主力反攻的下限。” “好吧，我很乐意听您的战略分析。还有一点，我想您应该明白，您对战局的分析，我也有义务汇报给莫斯科。” “我懂。” 杨明志嘴上说自己很清楚，心里却有些忐忑。现在斯大林格勒激战正酣，莫斯科方面正忙得焦头烂额。这时候有人说，一年之后苏军能反攻到基辅，有谁信呢？他们倒是相信，付出上百万人的生命，天文数字的国帑，苏军能在顿河流域，以巨大代价换掉德军部队。 “我知道，领袖希望得到好消息。我想我非常幸运，不过一介中将，我的言论能直接传到领袖的耳朵里。” “是的，别列科夫同志，我很荣幸的告诉您，您的确是领袖重点关注的对象。领袖和其他同志根本不想听什么类似于我们一定会胜利的口号，这些像是一种奉承，他们需要战略分析。您曾在数个月前，认为我军与德军一定会围绕着斯大林格勒鏖战，您的预言成真的。 您的预言是建立在大量的分析基础上，还有您独到的眼力。再包括您在新型武器研发上的建树，还有指挥大规模作战的能力。 您的这些成就，岂能不被领袖关注？ 我们需要实干家，需要优秀的将领，您就是这样一个任务。” 说到不喜欢奉承，谁能不喜欢呢？杨明志听着萨林奇金的话简直浑身痒痒。 “我感谢您的赞誉。我们还是落实些实际的事吧。您，究竟有什么目的。” “没什么。”萨林奇金双手托着下巴，微笑着说：“关于戈梅利战役的总结报告，我们已经开始向莫斯科方面传输。初步的战果统计的大量数据，已经传递过去了。” 虽然有些简陋，萨林奇金就是指挥部下，依靠电码，逐个字母的将报告内容传到莫斯科。这是个非常耗时的工作，经过了长达三个小时的传输，战役资料的一部分化作紧急文件，送交几个部门。 其中，便有斯大林本人。 文件上的内容令他兴奋不已，因为还有更多的报告尚未传递完毕，斯大林不得不耐着性子等待。 至此，一个早已萌动的心思，是该落实了。 萨林奇金看着杨明志，郑重其事的说：“领袖决定了一件事，希望您听后可以冷静。” “是！我冷静！如果再给我发放几枚勋章，我毫不犹豫笑纳。” “勋章会有的，别列科夫同志。但是您必须亲自到莫斯科，去领取您的荣誉。” 就像孩子呱呱坠地，就像战争必将胜利，该来的总会来。 “您的意思是，我本人要到莫斯科去？” “对。不过此事只是领袖向我透露，他嘱咐我向您说明，希望您做好心理准备。” 坐着的杨明志猛然站起：“什么时候？我真的要撤离？什么时候？我怎么撤离？” “您……”萨林奇金因为受惊，不得不扶扶自己的眼镜：“我还以为您会非常不舍！真是万万没想到，您是渴望离开这里的？” “该怎么说呢？您之前就跟我透露过，我有可能被调离这里。再说了，当初大撤退时，国防委员会也希望我这个武器发明家跟着第六机械化军继续撤退。那时候我拒绝了，当时的理由很简单，就是为我们牺牲的一万四千名战友报仇。就在沼泽地拉起队伍抗击德军。现在我们建立了游击共和国，我们打赢了一场战役，我为我的战友们报仇了。 到现在，我的心态已经变了。我的确不一般，我要证明我的能力，追寻我的正义，红旗将会插在柏林的国会大厦，我要成为这一历史见证人。或者说，我要成为历史的促成者。不仅仅是为了苏联，也是为了苏联的盟友中国，还有所有的盟国。 我想要更大的荣誉，那么我就不能一直待在沼泽地。我指挥打赢了戈梅利战役，这是我面见领袖斯大林时提供的礼物。” “好啊！”萨林奇金激动地站起身，“为了荣誉。您的渴望更加直接，也更加务实。我非常担心您会有抵触情绪，不曾想您渴望这一切。” “那么上级有具体安排吗？我该怎么离开？磨蹭又危险的从敌占区渗透到后方？” “应该是飞机吧！”萨林奇金摇摇头，“具体的命令还没下来。如果真是坐飞机，我们找块平地突击建一个就行了，这并不是问题。这就是我请您来要特别说明的事，希望您早做打算。” 杨明志深深地点点头：“是啊。不过我们现在还是以会议为重，我也请您做好心理准备。明日，我们会研究军队建设问题，如果出现了争执，还请您保持冷静。” “我会的。” …… 八月十六日，会议的第二天。 昨日的会议定下了游击共和国未来十二月的核心战略，又通过了关于增修交通线的决意。 修路这件事，铁路部门的反应非常迅速，那些专业的筑路人员已经扛着大量工具，开始进入旷野规划路线了。 大清早会议继续，又经过一个上午的讨论，将新增定居点的问题也解决完毕。 关于新增七个集体农庄，此事在之前的临时会议已经初步解决，以至于这些新晋农庄的苏维埃代表都来这里开会的了。 七个新农庄的选址已经确定，部分农庄正进行着大规模的基础建设，各位村长一番有些枯燥的工作汇报后，终于到了最后的关键问题——农庄命名。 经过一番讨论，一上午依旧没有什么具体的结果。索尔诺沃和索利瓦尼奇的名字已经确定，另五个村子的命名，干脆依旧以当前的名称暂定，即从南一向南五编号罢了。 整个上午的会议非常和谐，甚至让令一些昨夜没休息好的人昏昏欲睡。 所谓会议，最可怕的就是冗长的报告，如果有争锋相对的辩论，再瞌睡的人也会瞪大双眼。 疾风暴雨前世界总是平静的，当萨林奇金在上午休会前宣布，下午讨论军队建设问题，就是像天气预报似的，宣布了午餐自后会有一场大雨。 对于游击共和国最重要的就是军队建设，这才是保卫这片最后乐土的根本问题。 军队建设，杨明志有自己的见解，也对一些部队有些不满。同样，像是萨林奇金也有自己的见解。甚至所有与会的军官们，都有想要借由这次会议，把自己遇到的麻烦说出来。 下午会议一开场，微妙的气氛贯彻全场。 在众目睽睽之下，集团军副司令耶夫洛夫，拎着一张演讲稿走上讲台。 这令萨林奇金有些吃惊，他问坐在身边的杨明志：“怎么……怎么是他。” “副司令对军队建设非常上心，再说他对这次会议，在这方面非常重视。” “好吧，我就看看他的独到见解。” 耶夫洛夫，他从基层士兵做起，一路升职到集团军副司令的职位。无论他是否有统帅集团军的能力，他至少对基层非常了解。 没有什么繁文缛节，他上台演讲，立刻就指出的女兵问题。 “我们要恢复军事实力，我们的实力不是单纯靠武装人员数量衡量。最近我们突击征召了六千人，其中有五千人是女兵！但是，我们第63集团军一直以高速徒步激动和善于打奇袭战著称，我们的战术模式就决定了，我们需要善于奔跑的新兵，而非发杆枪就收留。 既然有的新兵听到枪声就嚎啕大哭，甚至尿裤子。还有的新兵完全是抵触情绪，即使是关禁闭也不能阻止其做逃兵。 这些新兵加入部队后，一段时间以来他们的新兵训练我都亲自观摩。 新增的六千新兵，我认为，至少有一半人要退役。如果我们不想成为缺乏战斗力的乌合之众，就必须把不合格者剔除！” 在耶夫洛夫发言时，杨明志有意注视着身边萨林奇金的表情，只见这个中年人的右手，居然缓缓攥成拳头。 不好！他生气了！ 还没等杨明志反应过来，萨林奇金猛然站起身，厉声说道：“那些年轻的女人，她们都是苏联公民！现在国家有难，她们岂能苟活？我一直在遵循着国家法律，领袖命令我们，必须动员沦陷区一些反***部队，必须在沦陷区扩充游击队。现在红军中已经有八十万到一百万女兵，她们开飞机开坦克，还有直接在战壕中阻击敌人。难道仅仅是因为是在沦陷区，那些女人就拒接当兵？难道仅仅是因为害怕枪声就愿意做逃兵？对着这种逃兵，干脆直接送去矿场。 别列科夫同志，请问，您的意见是什么？” “啊？！我？”杨明志猛地站起身，赶紧安慰说：“请您冷静一下，耶夫洛夫同志是为军队发展忧虑，绝非是针对您。” “您的意见是什么？”萨林奇金继续不依不饶。 “这……”看起来，自己必须摆明立场了。 杨明志沉下脸，走上讲台咱在耶夫洛夫面前，直言不讳大声说：“我支持副司令的论点！” 话音刚落，台下一片聒噪。那些得到了新兵的基层军官们，他们和两位司令产生了强大的共鸣。 杨明志继续说：“红军在征兵的时候，也是优选征召十八岁到二十八岁的年轻男人，现在我们的确是人力资源匮乏，才不停降低征召标准。但是针对女兵的征召还是非常宽松，我并非出于歧视，大部分女人对战争有着本能的抵触，当战争爆发，她们首先想着的是带着孩子离开战区。 我们征召的女兵，有不少人已经有了孩子。固然如果女兵牺牲我们可以负责照顾孩子，可是驱赶她们去战场，不也是一种人性的悲哀？” 此时的萨林奇金非常生气，他猛然想起昨日和杨明志的对话，尤其是自己“保持冷静”的许诺，他真的冷静下来。 “是……我知道这很残酷，可是我们没有办法。每一个苏联公民有保家卫国的义务，那些女人，即便是有了孩子的女人。敌人不会因为她们是孩子的母亲就停止迫害。她们必须无条件的拿起武器，每个新兵必须克服自己的胆怯。我们可以通过惩罚一些逃兵，来震慑胆怯者。非常时期，我们必须用铁血手段稳定军队。” 杨明志摇摇头：“即便是非常时期，军队依旧是军队。我们不该让不合格编入军队。例如，懦弱者、罪犯和品行不端者着加入。” “我反对！”萨林奇金继续强调：“非常时期，我们必须接纳所有愿意打击侵略者的人成为士兵。” “可是，我们也必须保持军队的纪律。这个纪律，不仅仅是杜绝懦夫和逃兵，还要杜绝军纪涣散。不合格者做了军人，只会给军队带来污名。难道您指望一群被赦免的囚犯能有极高的觉悟？” “只要能打击侵略者，囚犯参战就是赎罪。就算是伪军，只要愿意起义站在人民这一边，以往的罪责既往不咎，何况是罪犯。” 第1625章 让步 这一刻，突然一个黑色的文章段子，浮现在杨明志脑海里。 一度军纪涣散的苏军士兵在柏林城内，被市民询问：“你们不是有着高度素质的红军战士么？为什么要抢劫。” 士兵回答：“你说的那些人我认识，不是饿死在你们德国的战俘营，就是死在了斯大林格勒。” 的确，动员女人当兵，还有动员囚犯，甚至给待处决的杀人犯发枪，迫其戴罪立功，这在苏联的和平时间是不能想象的。就算苏联一直奉行着义务兵制，敢于征召女兵，从来不是有限选项。就算征召了，也是被广泛安置为部队的文员和医院的护士。 战争爆发前，甚至是紧急扩军前，那一百五十万苏军是综合素质最好的，尤其是其中的二十万内卫部队。 即便是紧急扩军的三四月份，苏军兵力达到五百万，新兵大部分是预备役人员，其综合素质很不错。 战争初期的一系列惨败，五百万一线部队有一半战死或被俘。战争爆发后的一年时间，战争爆发前夕的五百万军队，还继续以苏联红军身份投入作战的，已经为数稀少了。 杨明志很清楚那个位面对于这场世界大战的一个统计数字，那便是苏联官方统计的1942全年征召的新兵，活到胜利日的仅有3%。惨烈的战争迫使爱好和平的人变成战斗狂人，并在战争中迷失心智。一大群囚犯，品行不端者，这类本该直接淘汰的人，仅仅是因为他们是适龄男人，而穿上了军装。 这群人也付出了巨大的伤亡代价，但他们手中有了枪，在攻占的区域化身抢劫的土匪，或做出更恶劣的事，自然会闹兵灾。 苏军对于军队的管控，不仅仅需要基层政委苦口婆心的教导，必要时刻对犯罪士兵就地正法，这种本是不和规章的举动，也变成不得已为之。 耶夫洛夫和台下坐着的许多军官，他们普遍认为，应该首先把新兵中的不合格者剔除，不管再艰难，也要订立一个征召的底线。 可杨明志想得更长远些。 萨林奇金的态度是，征召一切可以持枪打仗者，无论是女人还是孩子，亦或者是罪犯。 杨明志给予坚决否定：“不可以，我们应该有底线。挺枪声就哭的女人必须离开军队，还有那些刑事罪犯，绝对不能编入军队。我知道，很多地方已经开始武装监狱里的罪犯了，这是达摩克里斯之剑。这群罪犯在打击敌人的同时，他们也会伤及无辜者。” “不！”萨林奇金斩钉截铁的说，“我们会保证军纪，我们的基层政委绝对会组织士兵胡作非为。” “是啊！可是我告诉你，我看过科夫帕克兵团的行动报告，还有侦察营的报告。有个别游击队员，在战斗结束后居然对着敌人的尸体撒尿。他们还将所有的战俘不加审讯就全部处决。谁阻止这些丑陋行为了？步兵操典上允许吗？当然不允许。但是他们的指挥官就是放纵这一切。” 杨明志也是正在兴头，他说完话突然有些后怕，自己这番反驳萨林奇金，结果伤到了科夫帕克的感情。 萨林奇金对这一情况不知情，他只顾着研究戈梅利战役的报告，至于科夫帕克奔袭战的报告，他尚未审阅。 “什么？您的意思是，他们……”突然，萨林奇金想到科夫帕克本人就坐在这里，何不让他亲自站起身说明呢？ “科夫帕克同志，请您说说这些事吧，它们是否是真的。” 对此，任何的抵赖任何狡辩，都是一种推卸责任。 科夫帕克沉着老脸站起来，承认了这一切，并开始自我批评。 “的确是我治军不严！我的部下，大部分战士对敌人有着深仇大恨，我主观的认为，通过放纵士兵发泄仇恨，能保证战斗力，也能在艰苦状态下维持组织度。这是我的过错，就是因为我的放纵，军队纪律开始越来越糟糕。” “这种人就是害群之马！”萨林奇金斩钉截铁的说，“这种人应该接受军事法庭的审判。对着敌人死尸撒尿，他们的报复心究竟有多严重，已经迷了心智。做了这些事的人，他们回来了吗？” “这……”虽然科夫帕克承认自己治军不严，看到这位斯大林专员的愤怒，他生怕自己把人交出去，落得一个被枪决的下场。他知道，凭着这群人顶着蓝顶帽子，他们绝对会这么做。 他故意说：“当我看到他们做了这些丑事，就赶紧去阻止了。遂在之后进攻图罗夫镇的时候，将他们编入首攻部队。首攻部队伤亡惨重，这些罪人也都战死了。” “好吧……”听到这儿，萨林奇金的气消了不少。 虽然自己和司令杨明志发生争执，从现在的状况来看，司令的担忧的确合情合理。 “看来我们非常有必要重点加强士兵的精神建设，必须整顿风气。将犯错的士兵编入突击部队，令其戴罪立功这是无奈之举。科夫帕克的部队在极度困难的状态下坚持战斗，军人素质下降这是事实，通过教育，他们完全可以成为高素质军人。我想，不仅仅是科夫帕克的部队，在坐的诸位军官，可能你们的队伍里也有一些低素质的士兵。他们在战争中做过一些丑事，可是你们并没有上报。” 萨林奇金仿佛是为了科夫帕克辩解，故意开了一个地图炮。杨明志再寻思一下，坐在台下的军官，大部分是第63集团军的人，也就是自己的部下。等于说，这个老家伙也将自己批判了一番。 杨明志并不生气，扪心自问，自己的部队就真的是“不拿老百姓一针一线”？答案是否定的。 站在台上的杨明志勾着头，做起自我批评。 “在军队纪律方面，我们的63集团军也存在一些问题，作为司令我负有责任。 就在五月份，我军攻击第聂伯河左岸的斯拉夫季奇镇，城镇顺利攻下，在打扫战场时，有士兵对找到的女人动粗，做出了那种事。这真是一桩丑闻，最糟糕的，那次进攻我可是亲临前线指挥。丑事几乎就在我面前发生，我觉没能第一时间阻止。 犯罪的士兵应受军事法庭审理，当时是非常时期，我判处犯罪士兵死刑，以此震慑所有士兵不准他们放肆。” “这件事？是集团军直属侦察营历史上的丑闻吧，此事我知道。”萨林奇金回应说。 杨明志故意说出这件事，一是强调自己对于士兵犯罪绝不姑息，二来也是抒发自己对军队纪律恶化的忧虑。第三点，该案例也是说给科夫帕克听的。 奔袭战中，科夫帕克和巴尔岑并肩作战。63集团军的人就是品德兼优，兵团中就有一群品行不端者？这怎么可能。 本次会议是一场团结的大会胜利的大会，参与作战的部队都有各自的毛病，本次以务实著称的会议必须正视这些问题，谁也别说谁。 很显然，科夫帕克听进去了，杨明志注意到这位留着山羊胡的中年人，他的情绪舒坦了一些。 “我完全承认我治军不严，所以我们进驻到游击共和国，利用难得的休整机会，我们非常有必要加强部队的精神建设！我也认为，造成这一状况的原因有三个，一个是我征召了大量本身就低素质的农民。当然我不是歧视农民，我只想说，只有接受过正规的学校教育，人民的素质才能提高，可惜很多农民尚未得到受教育的机会，战争就爆发了。 第二，因为长久的战争，士兵参与每次军事行动，都担心自己会阵亡。他们的心态正慢慢变得糟糕，看到战友的牺牲，也联想到自己也一定会死。为了自己死难的亲人和阵亡的战友，还有自我放纵，很容易做出虐俘或是更恶劣的事。 第三，我的部队严重缺乏基层政委，仅仅依靠鲁德涅夫等少数人的工作，很难对每一个战士做思想工作。 这三个问题我认为都是可以解决的，而且我认为，只要我能得到大量兢兢业业的基层政委，我的士兵综合素质会快速上升。” 科夫帕克毕竟曾是官员，他说的这些话正中萨林奇金下怀。 “他说的很好啊！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加入军队，只要思想工作做得好，都应该能成为好兵。”萨林奇金看着杨明志的眼睛，“科夫帕克已经说出了他的观点，我很高兴，因为我也是这么想的。 现在我们回到最初的问题，很多军官都在抱怨，自己分到的新兵中，有一些坚决不愿当兵者。对于这些人，我们应该对其思想教育。” 杨明志猛然觉得，气氛似乎对自己有些不利。聪明的人，这时候应该进行一番妥协 “仅仅是思想教育还不够，有的人就不适合当兵。尤其是一些女人，如果……如果思想教育还是不行，那就将其退役吧。可以分配这样的人做苦一些的工作，并非处罚，而是要充分利用其年轻而带来的强大生产力。” “这倒是一个办法。司令同志，您有您的道理，我也有我的理由，我们所坚持的都没有错，显然我们在这里争吵是不对的。” “那么您现在的态度呢？”杨明志赶紧他的话就是借坡下驴，赶紧问。 “进行协调，就像您刚刚说的。” 所以，对于军队建设，会议终于定下了一套方案。 一：集团军政治部抓紧时间培训大量基层政委。并尽快将新政委指派到基层部队去。 二：集团军政治部在会议后，组织人手到各个团级单位，令全团士兵集结后，召开思想整风大会。这种动员会轮流召开。 三：针对不好好训练的士兵，首先进行思想教育，对态度强硬者处于关禁闭的处罚。被评定为极度不配合者，将其开除军队后，分配到矿场、伐木队等需要重体力劳动的部门。 四：追击各部队在刚刚结束的战役中，士兵做出的违反《步兵操典》和法律的行为，并有军事法庭审理。或是写检讨、或是关禁闭，皆有军事法庭定罪。 关于在各团展开军人思想的整风大会，被认为是当务之急！ 许多活跃在敌后的游击队，他们要打击德军也要生存，因为长期处于自律状态，这类部队渐渐的就如同土匪一般。只有那些能一直和游击运动指挥部取得联络的大型游击队，其综合素质才一直有保证。 关于军纪恶化，最典型的莫过于乌克兰的民族主义武装，无论是苏军还有德军，只要不是自己人都是可以袭击的对象。在那个位面上，领导部队打赢库尔斯克会战的瓦图京大将，就是遭遇乌克兰民族主义游击队的偷袭丧命。这群武装人员已经彻底土匪化，即便在苏联打赢了二战，这群真正的土匪依旧在乌克兰“战斗”，只是袭击的敌人变成了老百姓。 剿匪工作一直持续到赫鲁晓夫士气才彻底结束。 第二天的会议有激烈的言语交锋，它终究在和平的氛围中结束。 公开的会议暂时结束，杨明志等高级军官们，包括萨林奇金在内，又不得不在集团军指挥部的办公室内，在开一个小会。 因召集的是各部队的高级军官，小会也变得意义重大。 军官建设意义重大，他们还需进一步商议。终归大家都是希望部队能尽快恢复实力，以应对各种突发事件。 杨明志和耶夫洛夫做出了让步，萨林奇金也做出妥协。 那便是，当前征召的新兵，不合格者全部组织起来，编为后备民兵部队。没有打仗的时候，这种民兵间骨折日常劳作，例如开垦土地种植土豆。当有战事，他们就作为第二梯队，或是作为内部的安保部队。 根据杨明志定下的游击共和国未来一年的国策，其核心就是在国土防御的同时，派遣小部队到远方招兵买马。 当反围剿战争打起来，这类二线部队不必到前线作战，他们负责维护内部的秩序，也协助警察部门的工作。除非到最关键的时刻，这些人才会投入战场。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不合格的女兵，她们摇身一变将履行女警的职责。 疲惫侵蚀着杨明志的身体，小会也结束了，自己终于得以休息。 离开了指挥部，回到自己的宿舍，擦了几把脸后，他伟岸的身躯躺在宽大的木床。他以胳膊为枕头，承载着妻子的小脑袋，听着她温柔的呼吸声，精神为之放松。 “哥……” “嗯，你说。” “听说，你们开会的时候吵架了。没什么事吧。” 杨明志一惊：“谁告诉你这件事的？” “还能有谁，医院也派代表参与了，我能不知道？” “这倒是。唉，终归是吵架，没什么好说的。后来事情也解决了，我和萨林奇金仅仅是理念有些差异而已。” 杨桃嗯了一声，把脸凑到杨明志耳边：“还有一件事，今天我被请到共青团办公室了，维尔京告诉我一件事。他说咱们将离开这片沼泽地，到大后方去。他说……嗯，他说这件事还属于机密，秘密透露给我，就是让我做好心理准备。哥……” “对，我们的确要离开了，可能还是坐飞机离开。”攥着妻子的小手，说着这个话题，杨明志真是难以不激动，“亲爱的，这都是必然的，本来我打算在开完会后跟你说起此事，现在你已经知道了。” “唉……” “怎么？舍不得？” “有一点。我在这里待久了，如果突然离开我的朋友们，我会有些寂寞吧。拉斯柳京医生在这里，还有救了咱们的护士长莉莉娅，还有，还有娜塔莎。他们应该不会离开的吧。我们要到一个新地方开始新的生活，唯一的好处，就是离开这片战场，不用再担惊受怕了。” “呵呵你想得还真多。暂时不要多想，好好睡觉吧……” 第1626章 岩盐带来了改变 或许萨林奇金保留了什么！他令维尔京将此时告知杨桃，定是意在让夫妻二人做好心理准备。 杨明志估摸着离开的日子已经不远，甚至迫在眉睫了。 莫非开完会，给游击共和国定好策略后，自己的工作就圆满完成，被召到莫斯科？那么在离开前，一系列工作都要做好！ 月光透过虚掩的木窗，照在床铺上。幽蓝的微光下，看着妻子熟睡的笑脸，杨明志若有所思。 “已经四个月了，再有两个月，你走路都会步履蹒跚。再待在沼泽地的确非常糟糕。走吧，走吧，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好好生活。” …… 晨号照时吹响，时间已是早晨六点。 一夜熟睡，杨明志的精神状态得以恢复，他没有立刻起床，而是侧卧着身子，继续看着妻子熟睡的笑脸，就是这么甜甜的看着。 直到门外一阵嘈杂声，一名卫兵轻拍木门，以俄语向屋内喊道：“司令同志！有一个重大好消息！副司令请您赶紧到指挥部去。” 嘈杂惊醒了杨桃，也令杨明志有些不耐烦。 “什么？什么好消息。阿布拉姆，我现在脑子很乱，眼睛惺忪！” “是盐！恭喜您司令同志，盐矿那边，我们终于挖到矿层了！” “什么？” 惊愕之中，杨明志猛地挺起身板，再将毯子给妻子盖好后，整个人一个机灵瞬间下地，仅用六十秒就穿好军装。 杠上的木门被从内部打开，惺忪睡眼荡然无存，杨明志站在门前，瞪着双眼好似铜铃。 “阿布拉姆，真的是盐吗？” “是！电报不会有错，他们发来了多分电报。我想，盐矿那边已经开始庆祝了。” “快走！”杨明志刚要离开，侧目看到屋内，妻子已经坐起，神情竟流露一丝不悦与遗憾。“亲爱的，你也快起来吧。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咱们终于挖到盐矿了。你到医院，立刻将此事告知所有人。” “我会的。” 嫁给一个兢兢业业的丈夫，杨桃即满足又自豪。但身为女人的她，是多么渴望多多陪在丈夫身边。 他太忙了！要指挥打仗，还要抓经济建设。这段时间重大事件太多太多，他整个人往往要在指挥部里过夜，只为第一时间获悉紧急军事情报。 “或许我们到了苏联的首都，你就不用这么拼命，我们也能活得安稳许多。”望着丈夫狂奔而去的背影，杨桃微微一笑。 毕竟有盐了，如果是腌酸菜那可是我的拿手好戏，只是这些白俄罗斯人一样技术高超。 长久以来，杨桃对盐的认知有限。她只知道海边的人们煮盐，然后贩售到内地，到了遥远的地方，一张貉子皮才能换一点盐。即便盐很珍贵，父母每年都要腌制一些白菜萝卜过冬食用。 能直接在地下挖出大量的盐？！杨桃迅速换好衣服，麻溜的奔赴医院宣布这一好消息。 比起杨桃，杨明志的精神状态可谓亢奋！几天以来，自己最关注的事莫过于挖盐。 他匆匆跑进指挥部，直接大声嚷嚷：“盐矿那边什么情况？相关电报在哪里？！” “在这里！”正在踱步的耶夫洛夫指着桌案上的一些文件，“就是这些了。” 什么时候挖到了矿层，什么时候第一篮子矿石运到地面，文件上写的非常详细。女通讯兵娟秀的俄文手写体的确漂亮，文字的背后却是振奋人心的事实。 杨明志无法控制自己颤抖的双手，甚至整个人都在发抖。 “您……是不是非常兴奋？”耶夫洛夫试探性的问。 “兴奋？当然！我太兴奋了。快！备车，现在狂奔到挖掘现场还来得及。” “您真是太兴奋了。”耶夫洛夫直接站到门口，摇头说：“还是想想会议的事吧！关于盐矿的事，您再看看后面的一些电报，您不用亲自跑到现场。就是现在，已经有邮差背着硕大的矿石正向着这里策马狂奔呢！” 急匆匆看着后面的文件，杨明志确实看到了安东诺夫的许诺。 不错，当杨明志抵达指挥部时，一块重大十五公斤的岩盐被塞进一个麻布口袋，已经由骑马的士兵送到了鲶鱼村。 杨明志听从耶夫洛夫的意见，包括福明在内，大家就在指挥部里等着。他刚安生了区区二十分钟，萨林奇金也兴致勃勃的跑来，其奔跑时晃动的肚腩，煞是滑稽。 大家都是等待这块矿石的，随着一阵战马的嘶鸣，货物平安运达。 那是一名第21游击旅的士兵，他拎着一个土黄色麻布口袋，气喘吁吁地跑进指挥部办公室。 “司令……司令同志，还有副司令同志。所有的长官们！盐！这里面就是盐！” 说着，杨明志赶紧把桌上被标注得花花绿绿的地区地图折起来，士兵旋即将沉重的货物放在干净的桌案上。麻袋吸引了所有指挥部内在场人员的关注，所有人暂停手中工作，纷纷凑过来，以求见证奇迹的时刻。 该来的一定回来，毫无拖泥带水。 麻布口袋被迅速打开，一块硕大的半透明晶体，浮现在众人面前。 因为一路电报，晶体遭遇麻布的摩擦，晶体外层附着一层粉末。 说起来，人类的婴儿接触外界物体，总是本能的将其放进嘴里，以判定它能不能吃。这一刻，看着这一坨晶体，杨明志情不自禁的伸出右手，轻轻一扣，就从晶体上剥离细小的一块，并果断放进嘴里。 他的举动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怎么样？什么味道？”耶夫洛夫焦急的问。 看着这位焦急神情，几天前被他愚弄的事实猛然浮在杨明志眼前。只见他突然捂住自己的脖子，故意翻白眼，整个人摇摇晃晃，做出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 “啊！别列科夫，您……难道这东西有毒？！卫兵！快来！”萨林奇金大惊失色，尤其是那位运货的士兵，直接懵了，就仿佛自己给货物投毒！ 在意识到他们被吓了一跳，故意瘫软的杨明志不过被架着的胳膊猛地站直，放肆的哈哈大笑。 “嘿，你到底有没有事？！你刚刚是怎么回事？”完全糊涂的萨林奇金紧张质问。 “哦真对不起，惊得您了！萨林奇金同志，我只是给副司令开个玩笑罢了，作为一个回敬。唉，很可惜，我没有吓到他。” “停止拙劣的演技吧！”耶夫洛夫木着个老脸：“这并不好笑。说说看，这块石头什么问道。” “现在我可以确定了，这东西就是盐矿晶体，它不仅咸，还有苦味，这里面除了食盐还有许多杂质。我们终于挖到盐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尝试品尝了一些，大家得到了完全相同的结论。至此，萨林奇金也明白杨明志搞出闹剧的缘由，撂下一句“不可理喻”后，继续沉浸在挖到盐矿的欢愉中。 会议按时召开，只是在会议一开场，这一块巨大的岩盐矿石，向所有与会者展示！ 身为司令的杨明志，精神饱满的向大家宣布：“诸位看到的就是岩盐矿石！就在今日凌晨，我们已经挖到了矿层，那是在地下二十六米深的矿层。从凌晨开始，我们开采盐矿的工作正式开始了。” 欢呼声如期而至，现在的杨明志已经没有一开始见到矿石的狂喜，他沉浸在大家的喜悦中，会议也不得不向后推迟一些。 更令人兴奋的，根据最新收到的电报，盐矿方面声称，他们持续挖掘四个小时，运到地面的矿石已重达三吨！ 固然矿石中含有大量杂质，至少其中的一大半是人类必须的氯化钠和氯化钾，三吨矿石最后可得两吨食用盐。这是区区几个小时的挖掘结果，只要持续下去，矿石将堆积如山！ 会场的气氛非常热烈，而第三天的会议按计划就是重点解决游击共和国物资储备问题。 所谓未雨绸缪，时间已经是八月中旬，早晨的低温扔把人冻醒，只有中午时分气温能飙升到二十五度。气候已经进入秋季，整个世界已经开始有所改变，例如一些榉树和橡树，它们的叶子开始变黄，唯有最为常见的红松，墨绿的针叶如故，只是不会再发新芽。 或许整个游击共和国，没有谁比杨明志更对粮食问题上心。中国人对于粮食的重视，可在登峰造极的美食品种方面窥见一斑。一旦灾荒年月，人们会尝试吃掉树皮、根茎和野草以求果腹。灾荒不会经常出现，冬季的严寒则是实实在在的。 恐怕对于饥饿的恐惧已经深入基因，他们不像西方人那般在教堂中祈祷灾荒过去，而是依靠祖先流传的经验，每一户家庭本能的在祥和时期囤积粮食。对于囤积粮食的固执与坚持，中国人可谓世界第一。 所以当杨明志再度向所有与会代表宣布自己的理念，众人看来，司令不畏惧德军的任何精锐部队，唯有一个——寒冷冬季带来的饥寒交迫。 怎么办？疯狂的囤积粮食！ “同志们，我们打赢了一场战役，自身损失很大。数量惊人的难民涌入，他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变成最基本的民兵，他们的胃口则必须满足。 当冬季到来，任何的粮食种植都将暂停，难道我们要依靠现有的马铃薯度过冬季吗？是的，通过统计部门的计算，现有粮仓中的面粉、马铃薯和黄豆，足够十万人吃到明年春天。但是这就足够了吗？” 目前，粮仓的管理是由柳得巴廖夫差人负责，他举手站起身，以人格保证：“司令同志，请您放心。也请所有的同志们放心。虽然因大雨的原因我们损失了一些马铃薯，那些发芽的块茎又被扔进田地，迫使其利用最后的温暖期继续生长。除此外，我们现有的粮食的确足够十万人吃到明年春季。再说了，到了九月低，我们还能对一些农田进行强行收获，新收获的小马铃薯能继续维持我们的库存。” 柳得巴廖夫给大家吃了一记定心丸，杨明志则不这么看。 “如果不出现任何意外，粮食的确够吃。可是诸位不要忘了，沼泽地的周边盘踞着大量敌人。我们未来的核心策略就是组织生产扩张实力，不主动发起大规模战役。但敌人进攻，我们拼尽全力反击。 请注意，我们的地理位置地热是知晓的。一旦德国空军针对沼泽地轰炸，一旦粮仓受损，我们的粮食有可能出现供给障碍。 或许有人会说，德军的轰炸又算什么？如果出现粮食损失，只要减少一些配给，冬季还是能平安过去的。 我想说，这种思想就是一种错误！ 再说了，我们很快要派遣小分队到远方，去寻找藏起来的平民，或是偷袭被德军占领的小村子，把村民迁到这里。我们的人口只会越来越多，对粮食的需求也只会更大。 我们虽然不能再收一季马铃薯，但我们可以大规模的捕鱼，大规模的采集蘑菇和各类野菜！ 尤其是捕鱼，我们可以像一年前的秋季，复刻一次‘炸鱼行动’。” 顾名思义，“炸鱼行动”就是直接向水里扔爆炸物。 与会的代表着只有三大集体农庄的代表和一些老军官知道此事。萨林奇金在审阅游击共和国保存的早期资料，获悉杨明志曾在一年前干过这件事，他们甚至捞到了几条巨型六须鲶鱼。 鲶鱼村的得名，即是在村西的普里佩特河畔，那里的湿地河道中栖息着大量鲶鱼。当然村子也利用现成的池塘饲养鲶鱼，鲜鱼丰富了军民的餐桌，提供了珍贵的蛋白质。 通过空投的食盐，他们也腌制了许多咸鱼，如今耐储的咸鱼干终于被吃完了。 结合开始挖掘盐矿的事实，萨林奇金顿时眼前一亮。 他猛地站起，质问道：“司令同志，您该不会是想大规模的腌制鱼肉吧！” “您……您猜对了！” 无论是否会发现盐矿，杨明志早就萌生了大规模腌制鱼肉和酸菜过冬的想法。 为什么不腌制呢？白俄罗斯人喜欢吃酸食，因为在长久的历史中，本地人过冬没什么蔬菜，就大规模的将萝卜、洋白菜和黄瓜做成腌酸菜。尤其是腌黄瓜，可谓一绝。 他们对腌制食物从不陌生，甚至大量迁入的难民，其中上年纪的妇女，都是做腌菜的高手！ 唯一限制腌菜的障碍就是食盐。 特殊时期已经顾不上那么多，杨明志本想着，拿出库存的两吨盐，制作大量的腌菜和腌鱼。这类非常咸的食物，即可增加食物储备，又成为盐分的主要提供者。 现在，一切都变了。 “可能我们上午的会议结束，盐矿方面就能挖出十吨矿石。诸位绝对不要担忧战士们的思想觉悟，他们实际挖掘量恐怕比我估计的更高！所以我们只要发动人力大规模捕鱼，我们再不用担忧鱼肉会腐烂变质。” “唉！这个您放心，我们会拼命捞鱼！”激动的卡维茨基站起身说，“这一带的渔业资源一直非常丰富，只要您下达命令，我会组织人手展开大规模行动。说不定我们腌制的鱼肉，就足够十万人吃到明年的了！” 卡维茨基本人就是去年“炸鱼行动”任务的指挥者，他的解释因而很有份量。 乐观的情绪在会场蔓延，听其所言，就仿佛无数大鱼在第聂伯河、在索日河、在普里佩特河游荡。只需要乘着木筏向水里扔手榴弹，接着拿着准备好的捞网，把震昏过去翻白肚的渔获捞起。 第1627章 为了战略冬储 白俄罗斯的湖泊河流极其繁多，利用水域资源养鱼早已有之。 1990年，即苏联解体前夕，这时的白俄罗斯鲜鱼饲养量，已经达到了惊人的1.5万吨。然而随着苏联的解体，经济动荡下的白俄罗斯养鱼量持续降低。 她毕竟是一个小国，在苏联时期大规模养鱼，是为了尽量满足全联盟的渔获需求。苏联解体后，作为一个仅有八百万人口的小国，她狭窄的市场没有太大的渔获需求，每年的渔获产量，就保持在0.4万吨左右。 产量萎缩到苏联时期的四分之一，这其中，有近20%，就是进行河道捕捞所得。 无论是养殖还是捕捞，白俄罗斯的渔获有七成是鲤鱼。甚至特意从中国进口草鱼、鲢鱼和鳙鱼（也归类为鲤鱼）。除此外，大部分是欧洲鲈鱼、六须鲶鱼和欧洲鲟。 而在鲶鱼村，以及广袤的普里佩特沼泽，这里独特的地理环境，使之成为鲶鱼的乐土。 对于这一带的鱼雷资源，长久担任戈梅利市高级官员的柳得巴廖夫比较清楚。结合一年来的捕捞经验，此地捞到的鱼类，第一就是六须鲶鱼，其次则是多个亚种的欧洲鲈鱼。本该是比例最多的鲤鱼，因地理因素，本地的湖泽中数量不多。 杨明志想要大规模捕鱼，有了稳定的食盐供应，捞上多少鱼都能将其制作为耐储腌鱼。 包括新设的七个集体农庄，合计多达十支村苏维埃代表团，都撸起袖子，就在会议上做出表态，宣誓各自的存在必定能够打好“捕鱼战役”。 人民的热情被调动起来，柳得巴廖夫甚是欣慰。 他并非是绝对乐观的人，因担忧大家盲目的自信，这番就又站起来，摆起双手，不合时宜的说：“同志们，你们还是不要过于兴奋。如果是用炸鱼手段捕鱼，我们的确会收获颇丰。不过毕竟我们捕捞的是野生鱼，它们的数量不会很多。那么，我们能补到很多鱼，指望量变变成质变，还是过于乐观了。” 这番话点醒了站在台上跟着乐呵的杨明志。是啊，这里又不是大海，就是有鱼群，其规模也不大。 杨明志拍拍手：“我们的最高苏维埃同志说得很在理啊。我们集中捕鱼的确收获颇丰，诸位还是不要太乐观的以为鱼肉产量能比马铃薯多。当然，鱼肉是越多越好，如果能熬出大量的鱼油，我们还能再制作一批土肥皂呢！ 鱼肉将是我们能得到的数量最多的肉食，除此外，一切能吃的我们都不该放过。” “对！您爱吃的蒲公英，我们也可以派人去挖。”耶夫洛夫站起身调侃，他的话引得许多知情者嗤笑。 “没错，我们的确该挖蒲公英，它可以作为药材又是一种蔬菜。” “不过在我们这里，孩子们更喜欢吹蒲公英的绒球，看其漫天飞舞的美妙景象。” 杨明志摆摆手：“它的确可以吃，能帮助我们度过困难时期。除了它，现在正值秋季，我们也该大规模的采集蘑菇，晾晒烘干或者腌制起来。还有那些高大的红松也该结果了，当我们的伐木工砍倒大树，一定得把松果搜集一下，炒制后的松子也能吃。” 实际上，例如广泛分布在中国的“地菜”，即荠菜，它的原产地就是白俄罗斯所在的东欧，和中国一样，这种野菜在沼泽地也一样到处都是。 另有苦菊、琉璃苣、小蓟等，其产量很少。 很可惜，杨明志仅仅是因为个人喜好，以及特别好分辨的缘故，对于蒲公英特别上心。 他开启了话匣子，那些土生土长的白俄罗斯乡村人民，马上列举出了一大堆他不知道的名词，仔细听其描述，竟是一堆野菜的名字。其中最熟悉的，就莫过于荠菜了。 野菜的产量注定远不如渔获，蘑菇的产量也是如此。唯有渔获才是最重要的辅食和最大的蛋白质来源，那么关系到腌制鱼肉的另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摆在台前。 伏着讲台，杨明志问道萨林奇金：“关于建设一个食盐精制厂，您应该拿出方案了吧。” “当然！现在看来此事不但非常重要，已经迫在眉睫了。” 萨林奇金也是那种追究效率的人，他郑重其事的向左右人保证，食盐精炼工厂，最快可在三天后开始投产。 白俄罗斯这片地界，古代曾是一片浅海，沧海桑田后，水分蒸发，剩下的盐分经过长时间的沉积储存，逐渐变成了“盐化石”。 纯净的岩盐几乎全是氯化钠，因分子结构井然有序而无色透明。 不过现在发觉的矿场挖出的岩盐，它呈现一种天然红黄色，这是因为其中混有少量硫化物和其他杂质。 萨林奇金对化工生产一窍不通，好在游击共和国里有高人。 他可以请化学实验室的总负责人、资历丰富的化学教授伊万诺夫，来讲解这件事。 只不过这位伊万诺夫满口的专业词汇，让大家听的云里梦里，终归这一套说辞，就是讲解如何把岩盐变成纯净的食用盐。 既然理论上完全可以实现，下一步只要把工厂突击盖好，即便是一个简陋的工厂，盐也能开始量产。 杨明志又回到讲台，萨林奇金的许诺真是令人振奋。 “好吧，同志们，可能到了八月二十日，食盐就能量产了。所以在会议结束后，大规模的捕鱼行动也该开始。我们终将解决粮食问题，接下来，该是解决牛羊与马匹的粮食问题。 在我看来，粮食总体还是紧张的，喂马的精细饲料就不必了。黄豆和黑豆，还是留着我们自己吃。沃曼斯基同志，您怎么看？” “我。”爱马如命的沃曼斯基站起来，又刻意看了一眼志同道合的萨林奇金。 “的确，本来那些空投的谷物就是有限给士兵吃的，我们在养马的时候，只给从事了非常繁重的体力劳动的马匹喂食一些豆子和麦子。除此外，它们的食物一直是青草。 我虽然爱马，做过骑兵，我也知道人毕竟是人。如果严冬凛冽，那些马匹也是特殊的食物储备。 但我们一直需要畜力，为了养活这些牲畜，我们理应大规模的割草储备起来。” “我记得，你们一直在做这项工作。” “对。我们黑土村掌管了绝大部分马匹，所有受伤的马匹也在我们这里的兽医院治疗。包括诸如以为死亡、累死的马，也多是在黑土村进行处理。现在，存放干草饲料最多的也是我们黑土村。” “凛冬将至啊！”杨明志稍稍叹口气，“每一年的冬季都是一次考验。据我所知，一匹马只有吃掉数量惊人的草料才能安全越冬，若是以麦谷为食，需求量就小很多。历次作战缴获中，我们现有的马匹，应该还有一千匹？” “目前还有的……”沃曼斯基想了想，肯定的说：“是一千五百匹。我不得不承认，它们的数量真是非常庞大，而且都是些优秀的驮载用马匹。以我的观察经验，一匹劳作的马，比如拉车等工作，一天必须吃掉七公斤草料。而安静不工作的马，只需两公斤就足够了。 即便如此，我们的冬季实在漫长。我们……我们最多应该……” 不等拿着笔记本演算的沃曼斯基得到结论，萨林奇金直接替他回答：“我们需要1500吨干草！如果所有马匹在冬季都忙于工作，我们的确需要这么多数量。” “啊！1500吨，这个数量有些多。我们现存的干草储备才300吨，看来我们还得加紧工作！” 杨明志咳嗽两声：“如果……如果我们宰杀掉一些劣马，腌制成马肉以备过冬，即缓解了草料问题，也缓解了士兵的肉食问题。” 然而，在看到沃曼斯基和萨林奇金这两张怨念极深的脸后，他意识到自己提出了一个非常糟糕的馊主意。 “司令同志！”沃曼斯基焦急的为马匹请命：“它们是我们的重要工具，除非意外情况，我们绝不可杀马！尤其是冬季，道路被积雪覆盖，最高效的运输方式，恐怕就是马拉雪橇了！再说我们根本没到那种严重的地步！您完全不用担心我们，等今天的会议开完，我就动员村民，去更远一些的地方收割青草。嗯，还有突击的大规模放牧，争取在入冬前，把所有的马养的膘肥体壮！” “我……我完全认同。很抱歉，刚刚扯了一个骚主意。” 杨明志深深记得那个位面，关于保卢斯和他的第六集团军最后时光的糟糕历史。 第六集团军三十万人被包围，实际被包围的部队数量更多。那些为德军服务的民夫主要有乌克兰人和俄罗斯人构成，另有一批波兰人、罗马尼亚人等等。 只有少部分的德军实现了机械化和摩托化，大部分的步兵师的后勤模式，和一战时期别无二致。 当保卢斯坚持抵抗时，每天获得的空中补给才区区六吨，更可气的是，这六吨物资里弹药占主要！军粮已经被吃完，加上民夫在内的五十万人需要吃饭！ 每个步兵师至少有着三千匹的军马，他们在饥寒交迫中开始大股杀马充饥。至少保卢斯的情况比一百多年前的拿破仑好很多，战败的法军在风雪中艰难撤退，军粮吃完又面对库图佐夫的坚壁清野战术，真的发生了析骸而爨的惨剧。 军马的必要时的确是重要的粮食来源，现在的游击共和国的确犯不着生存性的杀马充饥，留给沼泽地内现有的八万余军民，还有时间！ 面相整个游击共和国的扩大会议，到第三天基本接近尾声。 这一天，针对各类物资储备的问题，多方人员进行了一方谋划，其战略简而言之便是，倾尽所能，在入冬前搜集所有能得到的粮食，然后以食盐腌制为主要手段储藏起来。 通过举手表决，大家一致通过了增减大批露天粮仓，开挖大量地窖，尤其是针对铁匠村三公里的那个小土坡，所谓“黑山”，对固有的涵洞型粮仓，必须深入挖掘。 确定下来的几大必须研讨的示意，终于在这一天全部研讨完毕，并得到相应的解决方案。 公开的会议终于结束，但指挥部内的会议还要继续召开。 杨明志为整个游击共和国确定了未来的发展战略，也仅仅是游击共和国一隅罢了。 全联盟的游击运动必须听从远在莫斯科的游击运动指挥部的调度，权限所限，杨明志根本不能暂为客人的三个大型游击部队发号施令。不仅如此，就在公开会议结束的当晚，科夫帕克、布马日科夫和卡尔马诺夫，联合说明了他们一直诉求的东西——粮食和弹药。 “你们也太着急了。”坐在指挥部内，翘起二郎腿的杨明志一副不耐烦的模样。“难道就不能再缓缓吗？我们刚刚开完大会，要对会议文件进行总结。会议制定的一些新政策将在明天执行，指挥部现在很忙，整个游击共和国都很忙。” 科夫帕克虽是坐着，整个人恰是浑身不自在。他终于站起身，说：“游击共和国很忙，我们也很忙。我的部队全面撤回来，到今天已经是第七天了。这段日子我一直关注着部队的休整，我非常感谢沼泽地同志们的倾力奉献，但是我们是时候撤离了。” 他们毕竟是客军，战役结束之后，第63集团军对他们的管辖也就暂停了。 他们的活动区主要在布良斯克、绍斯特卡和苏梅等地，不得不说，那里的战斗环境可比沼泽地险恶多了，究其原因，那里靠近德军的进攻锋线，他们所要面对的是大量的德军精锐部队。 一开始，杨明志希望他们在完成任务后早点离开，即便送给他们一些粮食弹药，长久来看，不用多养活两三万人，己方后勤压力能极大缓解。因为战役中63集团军伤亡恐怖，事到如今要是马上催促他们离开，游击共和国的战斗力将暴跌。 此一时彼一时，杨明志倒是乐意他们再多逗留一阵子，比如说逗留到九月份。 那当然是不可能！他们离开自己的游击区，那些为数不多的留守部队难以施展什么战斗力，对德军后勤的破坏力度也是一个暴跌，客观上，这些游击队主力在沼泽地逗留的时间越长，北方战场的一线德军遭遇的后方破坏就少许多，又会导致朱可夫和科涅夫的部队面临压力更大。 第1628章 八月十七日夜 杨明志还在组织语言，心直口快的耶夫洛夫豪放的说：“如果是需要粮食和弹药，我们会倾力奉献的。我们在并肩作战时培养了浓厚的友谊，以后，我们几支队伍还要倾力合作。就像会议上我们提出的战略，游击共和国将成为其他游击队的大粮仓、医院和兵工厂。” “啊！是啊！”茨冈人大队长卡尔马诺夫激动的说：“我知道你们是非常慷慨的。还有一件事，我们的队伍里有许多犹太人，我们注意到你们的队伍里也有一些犹太人。我由衷的希望，你们再支援我们一些战士。如您所见，战斗中我们的兵力损失很大，到现在我们的队伍只有五千多名合格的战士了。” “这……”耶夫洛夫有些支支吾吾，他可以看了看司令杨明志，注意到那双不悦的眼神。 这时政委福明发话了：“诸位，我也是犹太人。卡尔马诺夫同志，您觉得我是否可以到您的部队任职？” “啊？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对不起，我似乎……似乎有些贪婪了。” 不管怎么说，游击共和国的损失才是最大的。卡尔马诺夫看清楚了三位军事主官态度，立刻做出恭敬的态度。 敌后的各个游击队，假若没有一个“游击运动指挥部”长期的管理，很容易各自为战，那么各立山头也就必然了。因为任何的武装部队，他们都是占领军围剿的对象，同时他们在打击德军伪军的同时，最大的问题是如何生存下去。 占领军控制了沦陷区的大部分物资，游击队想要获取生存下去的物资，要么是平民冒着被处决风险偷偷运输，要么在游击区根据自己种田自力更生，要么就是打敌人的伏击。还有一种非常恶劣的，就是如同土匪一般，把被德军搜过一遍的农民，再“征用”一遍。当然，在特殊时期，苏联当局默许游击队的这种行为。 极度艰苦的时期，各个大型游击部队的指挥官为自己的部队着想，想要从富裕的友军手里得到大量的慷慨赠与，这是人类的本能呐。 杨明志吭吭两声，站起身：“科夫帕克同志。” “我在。” “您的部队经过一次奔袭，部队伤亡了上千人，同时也解救了五千多人！您还缴获的一大批物资，据我所知，战利品中有大量的衣物、餐具，以及另一些生活用品。直到现在，您的部队还是自己保留着这些缴获。那么，我们就不必在给你部更多的物资了，您是否满意？” “这……”科夫帕克一时有点懵。他自己缴获的物资当然是自己的部队拥有，就像游击共和国的缴获现在都扔在他们的仓库了，此合情合理。他试探性的说：“我……我没有什么贪婪的想法，如果您有需求，我会拿出一部分缴获的物资。如果您……您是担心分给我们的粮食太多，会对未来产生威胁。我愿意用我掌握的物资，跟您兑换。”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奢求您的物资，我们还会给你们大量的物资。我只是想向诸位郑重的说明一件事！” “您请讲。”科夫帕克洗耳恭听。 “是士兵的事！诸位，你们三支游击队将要离开，你们在战役中损失很大，回到各自的游击区后，战斗力也不如以往了。很遗憾，我们不可能分给你们一兵一卒，我还要劝说你们，留下一些部队给我们。” “什么？”布马日科夫和卡尔马诺夫同时大吃一惊。 最为惊讶的莫过于这位卡尔马诺夫了：“将军同志，您……您非但不把一些经验丰富的犹太族裔战士分给我们，反倒是要我把一些战士留下来。这样一来，我们的大队战斗力不是更弱了？” “难道，你们非要逼着一群十三四岁几乎没什么军事训练的小男孩上战场？我可是知道，你们在搜寻村庄时，把村里的所有到了青春期的男孩征兵。这种行为本身我认为可以，因为我们游击共和国一直有少年营这样的编制。但是，我们的少年营培养了一大批获得战功勋章的十四五岁的孩子，娜塔莎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我们能取得成功，是因为我们对军事训练一直非常上心，再说我们这里也有很好的训练场所。至于你们，我认为，你们驱使一群刚会开枪的男孩打仗，只是让他们送死。” “你！”卡尔马诺夫很是生气，可将军说的的确有道理。 杨明志安慰着说：“把孩子交给我们吧，只有在我们这里，他们才能变成合格的战士。” “我同意。”这时，红十月大队长布马日科夫说明了自己的态度。 这位布马日科夫年逾五十，他的头发几乎掉干净，一双肿泡眼是其显著特征。这双有些丑陋的眼睛投射出的十分犀利的视线，即便是杨明志，和他对视都有点莫名的慌张。 在其威严的外表下蕴藏着的是理智的内心，和茨冈人大队一样，红十月大队强行征召了更多的男孩，因为在战役中面对的军事压力更大，凡是有男孩以报仇为目的报名，只要拿得动枪，布马日科夫就同意其加入。 大队撤到沼泽地，目前幸存的少年兵们，依旧作为红十月大队的游击队员存在。 本次世界大战和其之前的诸多战争，童军是广泛存在的，苏军中一直就有大量的童军。只是这些年纪可能才只有十岁的小男孩，他们因为父亲是牺牲的红军战士，作为遗孤就有军队负责教育，给予其军籍，教授其专业的军事知识。某些关键时刻，这些小战士也会和大人们一起上战场。因为，这就是他们身为军人的责任。 可是，红十月和茨冈人大队的征召太鲁莽，他们也根本不具备训练士兵的能力。 杨明志对布马日科夫的表态非常欣赏，便说：“感谢您的理解。除此之外，我直白的告诉诸位。我认为你们的基层军官体系问题严重，并非是送上一批基层政委就能解决的。你们必须学习一些优秀的步兵战术，以应对游击战争。” 说罢，他马上面对科夫帕克，“同志，我早就说过，当战役结束，我们得组织一个学习班，其目的就是培训你们的基层军官。” “对！此事是要做的，我差一点就忽略了。我的确急着想离开，就是对我的留守部队不放心。” “那也不在乎多等几天吧！”杨明志遗憾的摆摆手，“其实只要几天的功夫，例如三天四天，你们的部队需要学习一些新战术。再说了，还有盐。”说到这儿，杨明志眼角一斜，嘴角一瞥，意味深长的说：“难道，你们就不想带着数量惊人的食盐回归吗？比起大量的土豆，食盐不是更珍贵吗？” 一个盐字惊醒梦中人，就算是最想回到自己远方游击区的茨冈人大队长卡尔马诺夫，也突击改了决定。 “盐！我们要盐。粮食什么的，我们可以继续从当地的平民手里换，或是大规模采集蘑菇，甚至用有限的土地种地。唯有食盐，如果您能赠与我们很多，就是长久的解决我们的问题。同时，还能分给平民！现在德军控制的村庄，村民的食盐都所剩无几了！” “那么我们说好了。第一，把十六周岁以下的男孩女孩留下，除非他们执意要跟着原部队战斗。第二，你们回各自营地后，立刻组织相当于排长级别的军官给我组织起来，明天统统带到指挥部的门口，之后由耶夫洛夫同志组织一个突击性质的军官培训班。” “嘿别列科夫，你觉得我可以？我可不是做教师的料。”耶夫洛夫面露难色。 “此事简单。”杨明志勾着头掐腰想了一下，“巴尔岑、拉夫连季、叶甫根尼，还有崴脚康复的克拉夫斯基，他们深谙我们63集团军特殊的步兵战术，就由他们做教师给友军同志突击培训。而您负责统揽大局。 嗯，还有第三点，你们一定要按耐住性子，等到食盐开始量产，你们带着大量食盐走。我想，到时候我们还应该分配你们一些驮载用的马匹。怎么样，你们有异议吗？” “没有。”三人异口同声。 “好吧，如果没有别的事，你们可以回去了。至于我们，哦真是令人头疼！”杨明志双手抱着脑袋，整个人动作幅度非常夸张，好似痛苦异常。 “嘿，算了吧我的将军。”耶夫洛夫调侃说，“您卓越的演技让我尴尬得浑身发抖，不就是亲自去监督和参与捕鱼行动嘛。再说了，此事是柳得巴廖夫负责计划，各个集体农庄出人参与，我们其实犯不着参与的。” “可是，作为军人我们也该行动起来！再说了，向河道水塘扔大号纸糊的炮仗，也可作为手榴弹投掷训练。我们得连夜制定一个方案，明天至少得派两千人去捕鱼！” 听着，科夫帕克耸耸肩：“既然你们很忙，那就不打扰了。我这就回营地安排参与学习班的军官。”说罢他转身就走，另外两位大队长也没有再逗留。 大规模的捞鱼行动会在十八日进行，届时将是怎样的盛况，杨明志用脚丫子想想也能联想到。 63集团军并非纯粹的正规军，不过是一支以284师残部为核心，有一个高级番号的民兵聚合体。军队一直以屯垦耕战作为传统，那么派遣哪些部队参与行动？ “干脆，把那群新兵全拉到河畔，指挥他们捕鱼。通过这个行动，一是给他们上一堂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课，二来也是通过一起劳作，和部队里的老兵打成一片，增强凝聚力。” 和杨明志的兴致勃勃不同，福明提出了自己的疑惑：“您所谓的捕鱼，其实就是炸鱼。是的，目前没有什么比炸药更高效的捞鱼手段。但那些新兵，我真担心会伤到自己。” “他们早晚都要成长。”耶夫洛夫站在了杨明志的立场上，“那些女兵要剔除掉一些人，不过明天只是单纯的捕鱼，我想就是天生懦弱的人也不会拒绝捕鱼。如果连这个都拒绝，我看得让政委同志您派人好好调查一下。” “好吧。”福明点点头。 似乎要将数万士兵也拉到各地的河畔捞鱼，杨明志当即否决了自己亲密战友们的臆想：“算了吧！正常的军事训练不能破坏掉。这样吧，284师的一团、二团和炮团，他们已经从‘年长者民兵营’里吸收了大量的新兵。各团的兵力距离恢复的满编制还很远，而且新兵毕竟是中老年人，他们的身体素质本来就不怎么样。通过这次行动，将他们好好训练一番吧。 三个团全部出动，在移动到米西渡口后，沿着河道南下，在水网中，无论是炸鱼还是钓鱼，尽可能捞鱼。 对了，还有少年营的孩子们。他们的兵力暴涨到六百人，等那三个游击部队把其中的未成年孩子送来，少年营的兵力恐怕能达到两千人。在可见的未来，这群孩子也将成为重要战斗力，虽然我不情愿将其送上战场。” “那就送去捞鱼吧。还有采集野菜蘑菇什么的，这些工作肯定很安全。唯一要警惕的，莫过于在林子里遭遇野猪群。”说着，耶夫洛夫就笑了。 “能击毙野猪得用反坦克枪！好吧。卫兵！” 杨明志话音刚落，一名战士麻溜的跑进指挥部。 “你火速去少年营的营地，把他们的正副营长给我喊来，我要交给他们重大任务。” “遵命！司令同志……” 哈尔科夫这个刚刚十七岁的青年，经过一整年的战斗生涯，他稚嫩脸庞荡然无存，他眼神犀利，实相者明白，那是杀过人的眼睛。不过他毕竟还是孩子，他忠诚于自己的祖国，有时又极易冲动。担任数百人的指挥官，为了在众人面前表现出威仪，还不得不表现得严苛凶恶。 然而在司令面前，整个人乖得就像个十岁孩子，在面对其他高级军官，温顺的如同羊羔。 哈尔科夫和副营长鲁斯兰紧急到指挥部报道，并领到了率部捕鱼的命令。 捕鱼？这件事在铁匠村已经传开，很多村民接到了农庄苏维埃的命令，开始连夜为明日的行动做准备。坊间甚至传说，补到的渔获不用全部上交，留下一部分要么吃掉，要么还能换到大量马铃薯或面包片。 此事本该和少年营无缘，哈尔科夫想着早点睡觉，因为明日的日常射击训练，还得拼命指导那群新兵。 “哈尔科夫，还有鲁斯兰，你们都明白了吗？明日你们不用带什么渔网，给我在营地准备好。届时会有人给你们发一大堆训练用手榴弹，就是你们日常使用的那个。它威力一般，对于鱼就是致命的。不要多想，你们立即回去，给我乖乖睡觉。” “遵命，司令同志。”哈尔科夫敬了个礼，又弱弱问道：“嗯……这件事我是否应该紧急集合士兵，还告诉他们明日捕鱼？” “不必了！”杨明志摆摆手，“我就怕你们这群孩子激动得睡不着觉。你们赶紧回去吧，作为军官，必须给我休息好。” “遵命……我……我还有一件事。” “还有事？” “是娜塔莎……”哈尔科夫说话有些支支吾吾，这孩子的心思，且从其表情就彻底表露。 “她很好。”杨明志果断回答，“她还需要继续修养，这次钓鱼行动她也不会参与。” “好吧。”失落感以皱纹的形式表现在哈尔科夫的额头，但他又立刻立正，目光犀利的敬礼告辞。 “这孩子，还真是对娜塔莎有想法呢。”望着其背影，耶夫洛夫故意调侃起来。 “他们是在战火中培养的友情，是战火中享受着动荡的青春。” “得了吧，司令同志。”福明跟着调侃，“这样动荡的青春谁会喜欢。倒是他们两个互相喜欢我可是知道的。” “是，此事我也知道。”杨明志耸耸肩，“可惜啊，不是所有的爱情都能修成正果。我看呐，娜塔莎这位苏联英雄，很快要不得不和哈尔科夫分开啦……虽然他们都不希望这样，可是作为军人，他们必须服从上级的一切调令。” 话说的有些大，耶夫洛夫和福明没有太在意。这话实际也是杨明志说给自己听的，经过和萨林奇金的密探，自己在可见的将来要被调走，只因自己这个人蕴含着巨大的战略价值。同理，娜塔莎也必须离开，她存在的本身就能成为全联盟苦苦奋战人民的一剂强心针。 第1629章 青年旅 火药的发明改变了人类社会的进程，人们在将其变成同类厮杀的武器时，也将其作为工具使用。 将手榴弹作为捕鱼的工具，它的诞生恐怕就是一种意外，仅就其效果，那是相当不错。 部队的日常训练中所消耗的弹药，子弹主要为复装弹。亦或者就是纯粹的旧弹壳，进行模拟射击训练。使用的手榴弹也不是真家伙，而是造纸作坊提供粗制纸，再由兵工厂做成大号炮仗。 就像是中国过年放炮时使用的炸雷子，它声音很响，威力方面也很惊人，甚至仅从声音来说，它给予士兵的震撼和真的德制M24手榴弹一个模样。 不过，比起炸鱼捕鱼的这种暴力方式，广大的渔民更钟情于传统，例如撒网式捕捞，或是钓鱼。 大清早，经过了一夜的准备，三个集体农庄数以千计的村民做好准备。大量妇女拎着篮子木桶，扛着简易的鱼竿，开始有组织的向最近的河畔走去。村里上了年纪的老翁，即使是胡子花白了，他们携带者麻绳编织的渔网，将要乘着小船直奔河面中心，展开针对鲈鱼的打捞。 同样的时间，兵工厂将连夜赶制的大量纸糊的“炸雷子”推送出来，于指定的地方分发给将要执行任务的民兵。 就像一般的民兵那样，哈尔科夫领着少年营全体人员领取了这种炸鱼工具，每一个孩子仅得一枚。 “炸雷子”有近乎拳头大小，他们被告知，纸糊的外壳内部，装填的可是真真正正的阿玛托炸药。点燃一条硝化加工的引信后将引爆一枚土雷管，诱发炸药剧烈反应，它被设计在六秒钟后爆炸。 听到分发物资的兵工厂工人声称他们填充了真的高能炸药，难以不令哈尔科夫直冒冷汗。 “天呐，如果这开外不是硬纸，它和手榴弹还有什么区别呢？比训练用的威力大多了。” 瞧瞧战士们对炸鱼行动前景的乐观，哈尔科夫难以不擦一把冷汗，遂在领取物资后，他特意先把队伍集中在一处小树林里，背着双手皱着眉，一脸严肃的叱责大家的乐观。 “同志们！你们都不要笑！你们中很多人还没有经历真正的战斗，即便经历了投掷手榴弹训练，你们经历的不过是投掷训练弹，除了声音很大，杀伤效果并不好。 现在我获悉，兵工厂居然是以制造战术手榴弹的态度制造了你们手里的东西。我问过工人每一枚究竟放了多少炸药。他们声称是120克，比真正的手榴弹装药量还要大！ 所以你们必须明白，这次行动不亚于一次真正的军事行动。你们在训练的时候，有时候会不慎把训练弹扔到比较近的地方，其结果除了巨响吓到心脏外对自己没什么伤害。这一次完全不同。 尤其是你们这些女人！” 说到激动处，哈尔科夫立刻举手指着队伍里的一些女兵，无一例外她们都是曾在训练中出岔子的人。 “你们十几人注意，如果扔的太近，你们……你们的衣服会被强烈的震碎！” “啊！这么恐怖！”一名仅有十五岁的女兵立刻蜷缩一团，眼神中流露着难以启齿的柔弱与惊悚。 “对，就是这么恐惧。喀佳，你要是把它扔的太近，你会被震死，你浑身的衣服，甚至是鞋子，都能被震成粉碎。”意识到自己的话说的有些过激，哈尔科夫掐着腰，把话题引向炸鱼：“同志们，你们几乎都是今年才加入我的部队。去年的捕鱼行动我参与了，我亲眼看到他们捕捞到了超过四米长的巨型鲶鱼。你们以为这样的怪物是怎么捕捞的？就是用这种手榴弹直接将其震死。” 队伍里立刻产生了更大的躁动。 “营长？真的有四米的鱼？我从没见过这么大的怪物。是不是有三个我那么长？” “对！而且有十个你那么重，想想看，如果我们抓过这么大的怪物，一条鱼就够我们全营吃上好几天的了！鲶鱼肉很好吃，想想看我们未来能尽情吃鱼肉。同志好，你们有没有信心抓获大鱼？！” “有！”十几个少年举起拳头大声喊起来。 “女兵们呢，你们的态度呢？都告诉我，有没有信心。” “有！” 这一次，六百号人异口同声！ 他们都是些十五六岁的孩子，最小的也有十三岁。斯拉夫人在进入青春期后，成长速度快得惊人，以至于十五六岁的男孩，乍一看去往往和成年人无异。唯有近距离才能看清其青涩的面容。 战争使得这些孩子失去了天真浪漫，他们必须快速成熟，甚至快速的变成合格的战士，也要做好面对死亡的心理准备。 根据约定，少年营在领取完炸鱼用手榴弹后，会率先到指挥部一趟，在司令别列科夫检阅后，才能前往目的地展开工作。 他们以完全野战军的姿态参与行动，因为行动绝非一个白天能做完的，大家要在野外度过至少一个夜晚。像正规士兵那般，孩子们稚嫩的肩膀不但要背着各自的步枪，背包里装着一些干面包块和新鲜土豆，背包外侧还捆着各自的毯子。 他们不像是去捕鱼，而是执行军事进攻。 的确，因为大家只是负责炸鱼，那些打着大量漏网藤篮的村民，才是专职捕捞炸昏翻白肚的各类渔获。 每个人将“炸雷子”塞入武装带，拍着整齐的队唱着军歌向指挥部走去。 哈尔科夫期待着司令能对自己的部队大家赞赏，他也幻想着娜塔莎能参与到这次行动中。可惜，心怡的姑娘的内伤尚未痊愈，在她完全恢复健康前，司令对其安心养病的命令绝对不会改变。 他希望本次行动，部队能炸翻数以万计的各类鲜鱼，最好还能炸死一条巨型鲶鱼，以向司令表功。 清晨和煦的阳光照耀大地，白俄罗斯正是秋高气爽的好时节，如果这时候捕鱼，大量的鱼雷用一个夏季拼命储备脂肪，意图安心过度冬季，这时候展开捕捞，吃鱼的人也能获得更大能量。 哈尔科夫领着部下兴致勃勃的进入村子，直接走到集团军指挥部所在地。 他惊异的发现，这里居然又聚集了一大堆孩子。瞧瞧他们的年龄，和自己的部下年纪相仿。他尤其注意到，几名军官正在给他们训话。 不错，茨冈人大队和红十月大队，他们加一起提供了超过一千名孩子，也就是他们在战役期间，于战场上强制征兵的少年兵。他们送来的全都是年龄在十三岁到十六岁的男孩，总人数实际达到了一千一百人。 指挥部门口的小空场面积不大，其中还分布着几颗硕大的松树。如此多的人聚在一起，他们金色或黄褐色的头发，在阳光照耀下风光别致！ 福明和耶夫洛夫，已经就他们的未来归属当众下达指示，尤其是福明，趁机先给他们上了一堂思想课。轮到杨明志时已经没有多少要说的话，正巧，他高兴的看到哈尔科夫居然领着那群小战士来了。 他大喊一声：“嘿！哈尔科夫，带着你的人快来报到。” 空场中挤了更多的人，全副武装的战士们看着和他们同样年龄的孩子，不由心生疑虑。 他们是难民？他们是打算当兵么？ 哈尔科夫整顿好队伍，一路小跑站在杨明志面前，举手敬礼。 “报告司令同志。少年营全体集结完毕，已做好参与行动的准备，请指示。” “礼毕。” 说罢，杨明志又面相其他人，大声说道：“新到的同志们们，你们注意，站在我身边的人，就是你们的旅长！伊万·彼得洛维奇·哈尔科夫。” “什么？旅长？！”哈尔科夫确信自己没有听错，惊愕的抬头看着杨明志。 杨明志暂且没有时间回应哈尔科夫的吃惊，就直接宣布起新部队的编制。 原来，因为两个游击大队交付的孩子数量惊人，抛去一些执意跟着老部队打仗的孩子，依旧有一千一百人。 少年营经过吸收难民中的少男少女，又从科夫帕克部队里吸收了一点人，兵力已经达到了六百人。 新的少年兵理所当然由哈尔科夫这位年轻又经验丰富的老军官带领，增加一千余人，部队的编制理应扩大。 根据当下的战争现状，游击运动指挥部给予一下大型游击队以游击旅番号，这些游击队的作战兵力往往才有两千余人，相当于步兵团。 以此为参照，杨明志和其他人研讨一下，决定给予孩子们一个更大的编制。 他们都是非常年轻的孩子，不过几年后他们都到了可以做正规军的年纪。其中一些人已经加入了列宁共青团，他们希望为联盟立功，也死难的苏联公民报仇。而且这个年纪的孩子，经过合适的教育，他们迸发出的强烈战斗意志，绝不逊色于经验丰富的老兵。 当下游击共和国面临的征兵状况极端恶劣，少年孩子必须成为战斗兵力。 这一观念在苏联是非常普遍的，福明甚至打算，干脆全部将他们发展为列宁共青团员，所以他连部队新的番号瞬间想好——游击共和国第一青年旅。 这一名称构想，实在是迎合他们动荡的青春。 杨明志接受了这一称谓，遂直接说明：“同志们，你们的旅就叫做游击共和国第一青年旅，这是暂时的名称，很快将会合法化，你们将得到莫斯科方面的承认。你们也要全部加入列宁共青团，作为一支独特的作战力量，为了联盟而战，为了守护和平而战。” 十几岁的孩子可谓“中二期”，任何时代的孩子都要经历这样的士气。所谓的“中二”，通常是幻想着柔弱的自己能变成万众瞩目的人，能够得到大人们的广泛赞誉，换言之就是成为英雄。 他们有英雄的标杆吗？有的！娜塔莎·斯佩洛斯金娜就是最大的标杆。除此外，哈尔科夫这位少年指挥官，也被他的部下们敬慕。 孩子们的热情之火被点燃，他们都知道自己将参与的是血腥的战争。那有如何？在国仇家恨和强烈爱国主义熏陶下，他们愿意为国牺牲。 这一次，哈尔科夫算是和他的新兵正式见面，他同时也要压制着内心的狂喜，接受自己升职为旅长的事实。 “游击共和国第一青年旅”，这是部队的暂用名，他尚未被游击运动指挥部承认，至少在游击共和国，中将杨明志和少将耶夫洛夫予以认可，这就足够了。 青年旅在八月十八日宣告成立，它成立的第一天，艰苦的军事训练旋即开始。只不过旅长哈尔科夫还要领着老兵去执行一次疯狂的行动，部队原配属的教官，遂开始第一天的训练。 没有什么特别的，对于新兵，首先要务是通过集中整训，培养出部队的团队意识和组织纪律性。等待他们的是枯燥又必须的队列训练，至于操作枪械和班组战术配合，那些都是后来的事。 短暂的接触后，新兵被全体带向村外的训练场。唯有哈尔科夫和他的老兵们，继续站在指挥部大门前。 杨明志微笑着拍拍哈尔科夫的肩膀：“哦亲爱的，你现在已经是旅长了，现在我们谈点实际问题。” “遵命司令同志。” “你现在是旅长，鲁斯兰就是副旅长。目前你的队伍里还有许多的女兵，我决定了，你的旅就按照三个营进行编制。尼娜、舒拉、鲁斯兰，米哈伊尔，你们四个出列。” 杨明志叫出的这四个少男少女，他们在春季的作战中就崭露头角。他们在射击方面都有一条，又亲身参与了右岸定居点的阻击战，战斗经验极其丰富。 他们要投入紧张的炸鱼作战，没有太多时间再逗留于此。 “好吧，我们长话短说。一下是我对青年旅的军官提拔。尼娜、舒拉！” “到！” “尼娜，你担任女兵营的营长。舒拉，你担任副营长。” “遵命，司令同志。”两人异口同声。 “接下来是原少年营中的男孩，你们将拆分成两部分，组成第一营和第二营的骨干，成为班长和副班长，以教导新加入的同志。” 此言一出，队伍里迅速躁动起来。男孩子们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能成为基层军官，荣誉感使命感令大家热血沸腾。 杨明志白白双手示意安静，继续发布指令。 “鲁斯兰。” “到。” “你担任第一营营长，兼任第一副旅长” “遵命司令同志。” “米哈伊尔，你担任第二营营长，兼任第二副旅长” “遵命司令同志。” “很好，现在青年旅高级军官就是你们这五位。基层军官则由你们自行选举。由于你们要执行重要任务，我已没有新的命令，你们立刻开始行动。” 说罢，杨明志大手一挥：“出发吧，勇敢的年轻人，给我捞几条大鱼回来！” 他们呼唤着乌拉，齐刷刷的向集团军指挥官们经历后，向着米西渡口的方向走去…… 第1630章 新一轮捕鱼行动 一切都变了，一切才刚刚开始。 哈尔科夫，他从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居然能成为旅长，带领多达一千七百名战士！ 战争对陷入战争中的人，带来了一些戏剧性的变化。如果没有这场世界大战，哈尔科夫一定会在成年后，成为普通的集体农庄庄员，甚至一名普通的拖拉机手。如今，十七岁的他得到了中将的器重，成为了高级军官，甚至和那些四十多岁的老军官们平级了！ 升职令人狂喜，他也马上发现，自己肩头的担子突然沉重了十倍。 他知道，身为高级军官可不是勇敢就够了。回想第一次上战场，就是因为自己的鲁莽，令草创时期的少年连蒙受重大损失。一旦指挥不当，勇敢就成了鲁莽，再次鲁莽的代价再不是几十人的伤亡。 事到如今，战役结束后少年部队必须承担更加的国防压力，哈尔科夫相信他的部队将不再是锦上添花，几乎是必然会在大规模的战斗中，承担某一防区内的中流砥柱。 “司令一定会把我们当做正规的老兵来用，一旦我指挥不当，我们会蒙受空前的损失！可能……” 哈尔科夫已经不敢在想下去。 和他严肃的表情截然不同，走在通向米西渡口的道路，小战士们可谓喜气洋洋。大家都收到了司令的赞誉，指挥部已经实实在在的承认了大家的重大价值。 鲁斯兰意气风发，在看到哈尔科夫居然有些闷闷不乐，当即的就费解了。 遂戳了他一下，质问：“嘿，你想什么呢？难道还怕捞不到大鱼。” “没什么？就是……有点担忧。” “哎呦我的旅长同志，您担忧什么。就是巨型鲶鱼，我们做成集束手榴弹，坦克都炸毁了，难道炸不死它？我们晚上就在河畔，全营的兄弟姐们一次吃鱼肉大餐。” “这倒是可以。”哈尔科夫勉强一笑，又叹了口气。“这么说吧，我现在身处高位，是该好好想想了。我必须做一个优秀的旅长。” “你当然会是个优秀旅长。” “过誉了，我还有很多不足。我很担心，如果……” “担心什么？是担心战斗？不！在司令同志的指挥下，我们会取得新的胜利。很快，咱们兄妹的胸前都会别上勋章。就像……嘿嘿，就像娜塔莎。” 娜塔莎，一听这个词，哈尔科夫不出意料的换了表情。 “所以你不要想着不好的事。”鲁斯兰继续调侃：“我相信，爱情会让一个战士更有战斗力。现在不要多想了，还记得在指挥部司令说的话吗？” “我知道。抓几条大鱼让司令高兴一下。希望，我们能够成功。” 哈尔科夫心情好了一些。是啊，未来的战斗谁知道呢？说不定还是游击共和国一边倒的暴揍敌人。像是戈梅利战役这样的大规模战争它出现的可能性应该不大，因为会议上司令已经谋划出了未来的战略！ 假若，整整十二个月后，主力部队反攻到河畔，届时至少普里佩特沼泽就彻底解放，对于大家来说，战争已经胜利结束，和平美好的日子已经有奔头啦。 从铁匠村走到米西渡口，那是一条长达十二公里的旅程。 杨明志在训练部队时，强令现役部队，每周必须进行一次十五公里的武装越野，每天更是有五公里的越野必修课。哪怕是刚刚参军的孩子，也必须进行这一堪称苛刻的训练模式。 军队的机动性就是依靠如此的训练方可保证。 因此哈尔科夫基本不担心自己的部下，他是在月初接受了一批新兵，经过两周的训练，即便是柔弱的姑娘，也被迫练就出了不错的肌肉。大家的小腿捆着绑腿，就如同一战时期的士兵，更是令让苗条的姑娘恍若拥有了小鸟腿. 路边盛开着一些野菊花，爱美的姑娘将其取下，别在自己的发髻上。她们普遍留着长辫子，为了作战的需要，几乎都将其盘在脑后，由一根细小的簪子固定。 由孩子组成的部队，他们大多数没有自己的军装，又因为一些人已经加入列宁共青团，红领巾也不用再佩戴。几乎没有一人戴着帽子，更无一人顶着钢盔。 不过是去执行捕鱼的行动，最危险的事莫过于遭遇野兽罢了。那又如何？每个人都携带步枪，即使是凶恶的巨型野猪，一阵排枪下去也直接撂倒了。 哈尔科夫率部用了两个多小时抵达米西渡口，驻扎于此的工兵部队指挥官阿纳托利已经等候多时了。 站在这里渡口，望着茫茫宽阔的第聂伯河，只见河面上已经漂浮着一叶叶木筏，他们都是专业的渔民，哈尔科夫举起望远镜看去，看清了有人在撒网捕鱼。 渡口这里也是人满为患，要从铁匠村到河畔捕鱼，大家都必须首先赶到米西渡口。 来者也不仅仅是捕鱼，根据会议制定的发展战略，一条通向洛耶夫废墟的可以跑二十吨坦克的平坦大道，从这一天开始整修。 要修路，第一要务就是在满是蒿子秆的河畔平整土地。 因此，当下的阿纳托利可谓任务缠身！ “同志们，你们现在这里原地休息。鲁斯兰，你跟着我到这里的指挥部报道。” 少年营的战士们就这么原地或站或坐，他们的出现也引起了大量村民的注意。同时，孩子们也看到一些妇女的藤篮中，已经装了一些鲜鱼，她们的脸上洋溢着丰收的喜悦。 “尼娜，这一带的鱼真是多啊。我看不用手榴弹，只要撒上大网，捞到的鱼就够我们吃很久。” “舒拉你太天真了。我们拿到的手榴弹可不是去捕捞小鱼了。” “是大鱼？就是那种巨型鲶鱼？可饶了我吧，那种怪兽太可怕了。” “笨蛋，你背着的难道是烧火棍吗？” 两个女孩你一言我一语，整个队伍也是躁动不安。 正当部队乱哄哄时，领取完任务的哈尔科夫回来了。 原来，阿纳托利只是暂时协调这里的捕鱼工作，待到中午村长卡维茨基抵达，捕鱼的组织工作就完全有铁匠村苏维埃负责。至于阿纳托利的部队，他们要领着一众民夫开始修路，亦要严格监管摆渡线路的通畅。 “同志们都安静！”哈尔科夫以洪亮的嗓音下达命令：“现在听我说！我们的任务就是沿着河畔南下行动，在河畔的细小河道中展开炸鱼作战。待会儿他们会发给我们一百个藤篮，凡是炸死炸昏的鱼全部搜集起来，在傍晚时送回渡口。都听明白了吗？” “明白。” 大家异口同声众志成城，孩子们期待已久的行动终于开始。 哈尔科夫没有磨蹭：“全体都有，向右转。走！” …… 实际上，米西渡口的捕鱼行动在太阳升起前就开始了。战争之前，米西村本就是一个以渔获捕捞著称的村子，之所以如此，正是本地的野生鱼资源非常丰富。 专业的渔民在宽阔的河道中大规模撒网，有三条摆渡线路的木筏停在河中心，渔民通过垂钓的方式钓鱼。 唯一的炮艇如今又有了新工作，它装载着一副用降落伞绳索编制的面积达一百平米的大网，一路逆行到洛耶夫废墟，并在那里的第聂伯河河道化身成拖网渔船。 当哈尔科夫抵达的时候，米西渡口的捞鱼行动已经持续了四个小时，他们捞到最多的并非鲶鱼，而是欧洲鲈鱼。马车载着成筐的鲜鱼开始向铁匠村输送第一批货物，并将立即成为丰盛的午餐。 以米西渡口为起点，向南根本没有道路。 哈尔科夫和他的部队不得不在松软的草甸上小心前进，即便如此，还是有大量的小战士不慎踩入淤泥。 “真是个糟糕的地方，这里芦苇丛生，还有大量的青苔，空气中一股草腥味。”鲁斯兰对这里的环境没有丝毫的好感。 “那就向西走一点。”已经满腿是淤泥的哈尔科夫无奈回答，“等我们找到第一个小型水道，我们就先休息一下。” 话是如此，孩子们艰难的在淤泥中跋涉，他们除了背着一百个藤筐，还从村民那里得到了五十多支简易鱼竿。所谓鲶鱼食肉，只要目标水域雨多，鱼钩刮着鱼肉，一定能快速钓上鲶鱼。 他们沿着蜿蜒的第聂伯河河道一直在走路并被淤泥疯狂消耗着体力，一直摸索前进的五公里，终于找到了附属于主河道的小型水道。 之所以米西村会在那个位置作为传统渡口和建设村庄的位置，就是那片区域没有附属水道，使得渡河只有主河道一个障碍罢了。 瞧瞧自己的战士们，大家不仅累的气喘吁吁，每个人的腿上满是淤泥，还有倒霉的家伙因为跌倒而浑身淤泥。 “就是这里，我们原地休息。” 命令已下达，多达六百个孩子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个个坐在水道边的草地上。许多人甚至卸下一切负重，直接躺倒在地喘着粗气休息。 但也有一些战士对捕鱼充满巨大兴趣。 为了节约宝贵的炸鱼用手榴弹，十多个男孩拎着简易鱼竿，抱着试试看的心态钓鱼。 还别说，仅仅五分钟过去，就有战士将一条小臂长的鲶鱼拽上岸边。 少年营的行动迎来开门红，自从钓上第一条鲶鱼，后续的鲶鱼真是越来越多。 “这是什么情况，难道我所在的这个位置，是鱼的巢穴？”哈尔科夫觉得有戏，遂做出决定，他们少年营的营地就在当前位置设立。 经过一个小时的休息，大家恢复了精神，而时间也到了中午。 “同志们，我们埋灶做饭。吃完午餐我们全面行动！” 一杆杆步枪，枪口相对，枪刺卡槽互相契合搭建枪塔。通过工兵铲，士兵挖出大量土灶。通过从远处砍伐的松树枝，篝火被点燃，再将土豆扔进炙热的灰烬中，烤土豆就是大家的主食。 少年营也是有炊事班的，两个铁桶成为熬菜汤的厨具。他们携带了一些蔬菜，不过重头戏还是刚刚捕捞的五条鲶鱼。 吃着烤土豆，喝着鱼肉汤，军旅生活寡淡又充实。 午餐一过，意识到时间紧迫的哈尔科夫终于下达了炸鱼作战的命令。 他将全体战士集合后，规划处长达五百米的作业区域。 “所有的女兵，你们暂时留守营地。所有的兄弟们，把你们的上衣和鞋子脱掉。再带着你们的疼筐和手榴弹，跟我到河边。” 八月中旬的河水温度并不糟糕，对于敢于在冬季往身上浇冷水的斯拉夫人，如今的河水依旧可谓凉爽，甚至可以在河里畅快游泳。 不管怎么说，哈尔科夫对自己麾下的绝大多数女兵有些偏见，再说炸鱼的工作，是必须有人跳入河道里去捡拾鱼的，他绝得女兵绝不该做这些脏活累活。倒是渔获上岸后的善后问题，女兵将有大用场。 近三百个男孩，他们以班为单位组成了长达五百米的“作战阵线”。 “兄弟们，你们投掷是是真正的手榴弹。在扔出去后，各班全体卧倒！每个班组各投掷三枚，之后暂停行动。注意，不要受伤，更不要令你的战友受伤！” 一番命令后，行动正式开始。 士兵大吼着“格拉纳达”，将点燃引信的手榴弹被投掷出去，大约七秒后剧烈的爆炸，使得河道内腾起高达二十米的水柱。 趴在草地上的士兵纷纷捂住了耳朵，他们感受到了大地的震动，接着被溅落的水花浇得后背湿漉漉。好在大家的衣服鞋子已经在营地叠放整齐，就是全身湿漉也无所谓了。 火柴点燃第二轮轰击，此处五百米长的河道遭遇猛烈轰炸，对于河道里栖息的生命，冲击破正给予灭顶之灾。 三轮轰击，部队消耗了九十多枚手榴弹，战士们匍匐的草甸也完全湿漉。惊人惊喜的是，抬起头来的战士愣是在草甸上找到了不少被炸上来的鱼，它们都是鲶鱼，已经完全没了生气。另有一些可怜的青蛙、河蚌，令人吃惊的是，它们的身体已经被震碎了！ 不一会儿，河道上漂浮起大量白色物体，仔细一看，他们全是被震死震昏的鱼。 “哈哈！我们成功了！兄弟们，跟着我去捞鱼吧！” 即便十七岁了，哈尔科夫孩子的本性在这一刻表现的淋漓尽致，他身先士卒跳入了河道中，一边游泳一边捞着鱼尾，将鱼搜集起来。 手榴弹基本杀死了五百米小河道中的所有动物，这种捕鱼手段的确高效，但其对自然界的破坏力非常恐怖。现在的游击共和国已经顾不上那么多，在活命还是保护生态环境的选择在，人当然选择了活命。 八月十八日，普里佩特河和第聂伯河，大规模上演炸鱼大戏，疯狂的手段带来巨量收货。尤其在浅滩小河道最多的普里佩特河，那是鲶鱼最丰富的地界，亦是炸鱼最泛滥的区域。 大量的马车载着死鱼向黑土村、向铁匠村赶。库存的食盐已经开始使用，只为第一时间展开对鱼肉的腌制。杨明志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他是亲眼在傍晚时分看到数目惊人的鲜鱼被运回来，军民只能消耗其中的一部分，至于其他部分，必须赶在腐烂变质前腌制起来。 第1631章 暗夜袭击者 这个下午，少年营执行了三轮炸鱼行动，他们扫荡了长达两公里的河道。当然，因为这条附属小河道蜿蜒如同月牙，它的直线长达还不足一公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像是一个小湖。 所有飘起来的死于都被捞上岸，捞鱼的工作并不轻松，上岸的男孩子们气喘吁吁不说，他们在凉飕飕的水里还消耗了许多力量。加上一整天的劳累，大家上岸就只想吃饭，接着再舒服的躺着。 终于，轮到女兵们开始繁重的清点工作了。 她们是战士，对血腥普遍有了心理准备。不过面对的是一堆鱼，本就是农民出身的她们对捕鱼非但不陌生，只要有一支匕首，她们将展现出极好剖鱼的技巧。 经过一番清点，共有八百多条完整鲜鱼上岸，且看这些鱼，它们大多都超过三十厘米，每一条做成烤鱼，足够一个成年人吃饱！然而还有不少鱼实在没法加入统计，它们被强烈的冲击波震碎，这种碎鱼还可以吃，它们就成了少年营今天的晚餐。 捞上的鱼可要及时送会渡口，眼望着麾下的男兵一个个筋疲力尽，哈尔科夫很无奈，运鱼的工作只好交给女兵。 “尼娜，你过来。”哈尔科夫招手将他的女营长喊到身边。 “考虑到现状，能把鱼平安送回去的，也只有你们女兵了。怎么样，有信心完成吗？” “那是当然！”说着，尼娜还故意撸起袖子摆出一个强力的姿势，“我们一点都不柔弱，我会领着姐妹们出色完成任务。” “很好。你组织……嗯，组织一百人，背着所有的藤筐，把鱼全部背回去。八百条鱼，平均一人就背八条。考虑到负重原因，枪械不用带了，每人就带上毯子。” “这……作为士兵，如果不带枪械，司令知道了会批评的。” 尼娜的执意不无道理，哈尔科夫耸耸肩：“如果你觉得能忍受负重，你就把枪械带上。” 一开始尼娜充满了信心，她在女兵中挑选了一百个最为强壮的姑娘，结果她实在低估了鱼的总量。每人八条鱼，那是什么概念？这些鲶鱼，有的个头有整个手臂长，给予人的感觉，它比莫辛纳甘要重很多。 十五岁的孩子负重能力注定不如成年人，何况她们还是姑娘。 事实摆在面前，自信的尼娜当即泄了气。何故？仅仅是鱼的负重绝对超过了二十公斤，就算不带枪只带毯子，以这疯狂的负重再在泥地里前行几公里，真是疯了。即便到达米西渡口，所有的姑娘怕是也得会医院修养累坏的骨头。 尼娜意识到，旅长哈尔科夫给予大家一个无法完成的任务。是不是他升职之后，整个人就飘飘然，真的觉得部队换了“青年旅”的名字就真的无所不能了。 她拉着亲密战友舒拉，一同向哈尔科夫抱怨这糟糕的事实。 “旅长，我们快崩溃了。我们……我们绝对不可能背着四十公斤的东西回去。” “什么？四十公斤？” “您也来试试吧。每人八条鱼，再加上藤筐的重量，姐妹们已经崩溃了。” 当哈尔科夫亲自尝试，他断定，就这分量即便是巴尔岑的精锐侦察营也难以忍受。这可怎么办？ 一天的炸鱼，八百条鱼上了岸，它们的个头普遍不小，甚至还有一些大家伙。他期待着能炸死数米长的巨型鲶鱼，显然那种怪兽的非常罕见的。即便没有，今日的成果也堪称丰硕。 捕捞到许多大鱼是大好事，如果不能及时运回去，就是暴殄天物，是严重的浪费食物。 “你觉得多少人能把这些鱼带回去？” “二百人吧。” 哈尔科夫摇摇头：“算了，你带着所有姑娘把鱼带回去。不管怎么说，能不露宿就不要露宿。你们把物资送到后，在米西渡口住一宿。” “这不好吧，我们……” “听从命令！我会坚守这个营地，你和其他姑娘完全不用担心我们。干脆这样……”哈尔科夫麻溜的拿出笔记本，他撕下一处空白，写了一封信，“你把这个交给村长卡维茨基或是阿纳托利。明天我们还要炸鱼，不能在重蹈今天准备不足了。当你们明天归来时候，务必带来一些民夫。” 尼娜明白了，女兵的行动要完成多个任务。很多女兵已经铺好了自己过夜的窝棚，临近傍晚大家都要撤，许多人多少有些不舍。 三百个女兵，或是背着、或是扛着，她们带着所有的鱼走在转运的归途。 望着她们渐行渐远的背影，哈尔科夫不禁深深打了哈欠。 “怎么？累了？”鲁斯兰问。 “你难道不累？” “我真是太累了，真想现在就睡觉啊。现在我感觉也很糟糕，直到现在我的裤子还是湿漉漉的。” “但是，她们已经离开了。” “对……她们离开了。”鲁斯兰微微一笑，“这下应该不会有尴尬了吧。” 哈尔科夫的营地里只剩下男人，大家现在除了吃饭，就是想办法把所有的衣服弄干。无疑，围着篝火烤裤子是最快的手段。女兵不在，他们也就毫无顾忌…… 纵使疲惫缠身，士兵终究是士兵，即便他们年纪才普遍十五岁。哈尔科夫必须防范可能性极低的野兽袭击，他布设了一些岗哨，哨兵两个小时一换。 夕阳西下，篝火劈啪作响，空气中依旧弥漫着烤鱼和烤土豆的香味。战士们的衣服全部烤干，一个个陷入熟睡。 在静谧的夜里，哈尔科夫和鲁斯兰蹲在河道边，学着大人那般聚众抽烟。 两人的视力还不错，漆黑的夜里，他们注意到不远处宽阔的第聂伯河睡眠，那里不仅反射着天空一牙新月，之前北方的河面上还明亮着许多黄光。 哈尔科夫来了兴致：“鲁斯兰，我听说一种捕鱼的方法，就是在夜里把一战油灯放在船头，这样鱼都会聚集起来。” “我知道这个，鱼都喜欢光亮。” “唉，我又失策了。我们来的时候应该准备几盏煤油灯，这样我们在夜里还能捕鱼。” “算了吧，我们的手段更加高效。几个小时后天又亮了，到时候我们换一个区域继续炸鱼，恐怕就不是捕捞八百条这么简单。” “说的也是。”哈尔科夫熄灭了香烟，尚未抽尽的也保存好。 他和鲁斯兰从不认为吸烟伤害身体，反倒是缓解作战压力的灵丹妙药。至于哈尔科夫如何得到香烟，就是娜塔莎从自己的战利品拿出来的。 娜塔莎将缴获的刮胡刀和一些德国卷烟，通过杨桃交给了杨明志。她还留了几包，在哈尔科夫探望的时候，亲手交给了这个自己心仪的大男孩。 夜已经深了，两位军官回到自己的窝棚，围着篝火倒头就睡。整个营地陷入安静，火苗的微弱噼啪声，还有虫鸣，令夜更加精密。 大家都陷入熟睡，唯有哨兵继续背着枪围着营地打转转。 哨兵不仅要防御任何可能的危险，还负责给所有的篝火添把柴。 哨兵严格按照两个小时一轮岗，等待着天空渐渐放蓝。 所有的男兵都参与过战争，这不是他们第一次在夜间站岗巡逻，因为这一带绝不会有德军，到了后半夜，哨兵们简直不可避免的开始打盹。 有危险吗？能有什么危险？！ 凌晨三点，这是天亮前最后一次换班。哈尔科夫规定，在五点时全体起床，抓紧时间吃早餐。 所以对于最后一班哨兵来说，他们已经连续休息了至少六个小时，如此长时间的睡眠，大家的精神状态实际已经很不错了。 就是夜依旧精密，天空中繁星点点一条绚烂的星河无比璀璨。仰望玩天空，十多个哨兵依旧对北方河面上的那些黄色光点侧目观望。 “谢苗，你看那些渔民，他们已经工作一夜了。” “走吧，我们到河边，那里看得清楚，顺便还能洗洗脸。” 洗完脸后大家都将精神抖擞，十多人聚在河边，在脸洗完后，还有人解开裤袋，直接对着水里撒尿。 “嘿！你不能这样，太恶心了吧！天亮了我们还要捕鱼呢？” “算了吧，水一直在流，你又担忧什么呢？” “也是，我一样内急。”当懒得劝阻的小战士正欲解裤袋，突然，一个黑影从水中窜出。 说时迟那时快，这黑影愣是拱倒了旁边人，那个刚刚说“不用担忧什么”的战士，他双腿被拖着，愣是被黑影向河里拽。 “啊！”持续的撕心裂肺的惨叫响彻整个营地。 他们毕竟是战士，经历过激烈的战斗！ 可怜人正被黑影向河里拽，他的同伴裤袋也不解了，一把抓住同伴的胳膊，试图将其捞上来。 毕竟是十多人聚在岸边，发生意外时，大家一拥而上。虽然不知那黑影是什么，总之可怜的家伙被拽上来了。 人没事，就这微弱的月光，大家瞠目结舌的发现，他的双腿正血流如注！ “不！是怪物！”一名哨兵干脆鸣枪示警，引得所有哨兵对天鸣枪。 睡梦中的所有人都苏醒了，他们顾不上仪表，完全处于条件反射，第一时间从枪塔拿到自己的步枪。得益于战场经验，所有的枪械内都有子弹。短短十秒后，所有人都做好了战斗准备，他们将枪口瞄向任何刻意的方向。开展火力压制。 这番火力可是不得了，强烈的声音居然引得河道沸腾了。那些还在关心受伤战友的哨兵们，完全把目光放在河里的怪物上。 “兄弟们，准备好手榴弹，把那个怪物炸死！” 一名哨兵带头，另外十人旋即拔出装在武装带里的炸鱼用手榴弹。 月光之下，不断翻腾的睡眠非常明显。火柴点燃引信，他们大吼着“格拉纳达”把手榴弹扔出，紧接着，水道炸出三十米高的水柱。河水溅落下来，给三百名紧张的战士洗了把脸。 “到底什么情况？”一无所知的哈尔科夫冲到受伤士兵这里。 “营长，他被怪物袭击了！” “怪物，这里能有什么怪物？啊！难道是那个？”现在，哈尔科夫能想到的也就是巨型鲶鱼了。 想到这儿，他瞟一眼恢复平静的水道，在看看伤员小腿上的可怕伤口。那分明是几个血洞，好在其他人用布条狠狠捆住了其大腿，血才止住。 “快！快把他抬到篝火处。医疗兵，给他撒点磺胺！” 这一突发情况令人始料未及，谁能想到平静的水面下还暗藏凶险？！ 再疲惫的人这一刻也没心思休息，大家早已陷入亢奋。 哈尔科夫很清楚，那种巨型鲶鱼根本不是游动的鱼肉，在它活着的时候可是掠食者。它们巨大的体型在去年给予了哈尔科夫极大印象，想想看，它们若是长得再大些，甚至能把牛给吞掉，更不说人了。 面对着围过来的战士们，他紧张的大吼：“你们都听着，在天亮前没有我的命令，所有人不准靠近河畔。所有人检查武器，一旦发现异常，立刻射击。” 哈尔科夫不想再冒险，现在静候天亮才是正途。反正这个倒霉的战士，他的伤口基本不再流血，得到早晨援兵抵达，就直接将其送回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突发事件令所有人清醒过来，“以面对真正的作战执行本次任务”不再是停留于口号。 天渐渐命令，星河不见了，世界陷入湛蓝，然后是天蓝，遥远的东方，太阳即将升起。 那么，蕴藏怪物的河道，现在终于太平了吗？ 整个过去了两个小时，哈尔科夫派出侦察兵带着枪械到河畔一探究竟。 在河畔，侦察兵看到了伤员流落的殷虹血迹，再看看河道，一个巨大得白色东西飘在河面，它的巨大，就算是河水也没将其冲到下游。 “那个怪物死了！营长你快去看看！” 惊心动魄的哨兵回来了，哈尔科夫也不再抽烟，拎着冲锋枪冲到岸边。 “营长，这东西是什么？就像是一艘船，我们看到的是船底。” 哈尔科夫摇摇头，看到着巨大的白色物体，他浑身震颤：“兄弟们，我想我们抓到了我们有史以来，最大的鱼！你们有没有胆子把他拖上来？” 此言一出，围观者清一色的面露难色。 其实哈尔科夫不非常紧张，他基本可以断定这就是一条食肉的巨型鲶鱼，其巨大的超乎自己的认知。大鱼就是是昏迷了还是死了，谁知道呢！的确，如若贸然下去令这个昏迷的怪物发狂，只怕它一扭动尾鳍就能把人拍死。在联想到伤员腿上的血窟窿，哈尔科夫陷入到自我约束中。 “好吧，我们还是不要冒险！兄弟们，我们就守在这里。如果这怪物要逃走，我们就对它射击。我们决不能把它放走，等援兵来了，我们想办法把它弄上岸。” 第1632章 巨鱼 少年营取得了一次丰收，在各条“捕鱼战线”上奋战的军民，也都获得丰硕战果。 沼泽地面积广大，尤其是普里佩特河，它的河道水网素以交错著称。士兵乘坐小船或是缴获的皮划艇，在水道中缓慢行进。他们向水中投掷爆炸物，之后捕捞翻白肚的鱼。 士兵以右岸定居点为起点，向南北两个方向展开行动。 他们没有向南移动太远了，距离本地五十公里外的切尔诺贝利镇，当下还是德军的一个据点。攻下这个小镇对于苏军可谓信手拈来，然当前的非常时期，一切可能激怒德军疯狂报复的军事行动，都完全暂停了。 不得不说，炸鱼手段收获巨大。 沼泽地中一些六须鲶鱼通过疯狂的吞噬，结果长得越来越大。人类的战争仿佛跟它们无关，食肉鱼遵循自己的本能，每天第一要务就是吃吃吃。 再说欧洲的六须鲶鱼，当它长到一定程度就敢于主动捕获大型动物！像是饮水的野猪野鹿，它就敢于如同鳄鱼一般突然发动袭击。它不但凶猛，寿命也极长，巨型的鲶鱼往往超过一百岁，搞不好这片沼泽中，就存在着出生于1812年的巨型老鱼。 作为见证了两次卫国战争的大鱼，但对于鱼又有什么关系呢？鱼只对吃饭问题关心，它们什么都吃！ 可它们终究是鱼。 再凶猛的动物都敌不过恐怖直立猿发明的恐怖工具，当大量的大威力爆炸物在水中爆炸，三四米长的大鱼，它们的头骨都被震碎了，纷纷从细小河道中的藏身之处现身，成为浮在水面上的诡异的白花花的物体。 留守在铁匠村的那些村民们，他们从仓库中领取食盐，立刻对运来的鲜鱼展开腌制工作。 如果是做咸鱼干，目前最佳的鱼种就是鲶鱼了。它浑身无鳞肉质又嫩，最美妙的它的鱼刺非常上，基本只要把脊椎和肋骨剔除，剩下的肉就能直接做鱼干了。 几个食堂的门口都成了杀鱼现场，地面上已经布满了鱼的鲜血，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鱼腥味。 包括萨林奇金在内，许多官员都亲身站在这工作现场，目睹着震撼的一幕幕。 一样待在现场的杨明志，突然手指向西方：“萨林奇金同志，您瞧，又从鲶鱼村方向来了一辆马车。看来鲶鱼村那边已经没有足够的人力加工这些鱼了。” “又是鱼，我站在这里已经闻到腥味。真是不可思议，我从没想到沼泽地居然是一处大型渔场。” “也许这就是事实吧。以往我们的捕鱼行动都是小规模的，又因为许多水塘我们养了鱼，在去年击中进行一次活动后，就再没有进行大范围的野生鱼捕捞。再说了，一口气动员数万人，这是首次。” 杨明志内心难以不激动，只要能持续复刻第一天的开门红，吃了一个冬天的鱼肉，只怕任何一个战士撸起袖子，就能显露出膨胀的肌肉线条。 “萨林奇金同志，鱼是越来越多的，我们库存的食盐只怕很快就消耗干净了。虽然化肥厂那边能抽出人手立刻展开氯化钠的析出工作，真正能大规模量产，还需要精制厂啊！” “工厂已经开始建设了，这个问题上我们不能急。” “不能急？我当然着急了。”杨明志以为萨林奇金不急，实际没有谁不着急。“鱼太多了，如果腐烂变质我们将损失严重！” “好吧，我会命令他们连夜工作，争取把精制厂连夜建成。” 杨明志和萨林奇金就一直在食堂门口待到傍晚，五辆马车排成一队，车夫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只是这笑容变得有些扭曲，他们像是遇到了天大的好事。 很快，一切都明了了。 五条巨型鲶鱼被拉了回来，每一条身形之大，一辆马车只能拉上一条，即便如此，其尾巴依旧耷拉在车外。 能捞到巨鱼杨明志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萨林奇金确实惊出一身冷汗。 “真是不可思议，怎么会有这样的鱼？”马车一闪而过，只是一瞥，萨林奇金瞪到了死鱼的巨大眼睛，恐惧感支配者身子，弄得他为数不多的头发皆如触电般炸立。 “看来您很害怕？” “难道……难道您不吃惊？” 杨明志的确一点不吃惊，在他看来，这些大鱼就是煎鱼排的好材料，撒上点盐，再撒上点为数不多的辣椒，真是美妙的一餐啊！ 当杨明志幻想出一百零八种吃鱼的方式时，一条大鱼已经被捆着鱼尾，被吊在食堂旁边一颗高达的橡树树枝上。的确，也就是以坚硬结实著称的橡树，能承载大鱼的巨大重量。 食堂处理过多条巨型鲶鱼，他们更是屠宰过许多牛羊，对待大鱼厨师不以为意，不过是一种特别的“大型牲畜”罢了。 萨林奇金却如看西洋景般，他惊得额头满是汗水，也要看看食堂是怎么处理巨型鲶鱼的。 那是一条长达四米的大鱼，厨师仅用十分钟，就将其切割成了大量冒着热气的肉块。 “哦真是太神奇了！别列科夫！你……你觉得我们该怎样处理这些肉？我看，今晚所有的同志吃鱼肉。” “当然，如果您支持的话我这就下达命令。” “我当然支持！大鱼看着挺恐怖，真的变成肉块我又口水连连。如今我们这些高级人员也不得不做出表率，平素要以马铃薯为主食。如今到了能开怀吃肉的机会，我可不想放过。再说了，我并不讨厌吃鱼。” 杨明志点点头。 八月十八日，在普里佩特河补到了八条超过四米长的大鱼，至于两米左右的鲶鱼愣是有三十条至多。就是一般的小鱼，也普遍达到半米。 主河道和两边的水网的确藏匿大量鲶鱼，又因为士兵扫荡的区域很大，捕捞的渔获量就非常惊人。 从第聂伯河那里也捕捞到一些大鲶鱼，论个头普遍就没有普里佩特河大。或是第聂伯河水流急促一些，鲶鱼不爱大量栖息于此，反倒是运回来的鲈鱼数量惊人。 第一天的行动战果丰厚，筋疲力尽的人们在睡过一夜后，待到次日天一亮，捕鱼行动立刻开始。 …… “尼娜，快醒醒！天已经亮了我们快点回去吧。” “啊？已经亮了。” 舒拉将尼娜从她的小帐篷里拽出来，两个女孩看着东方逐渐黄亮的景象，意识到自己必须展开行动。 村长卡维茨基全面接手了第聂伯河的捕鱼工作，他在这里指挥着超过一万人一同行动，从米西渡口到北方的洛耶夫废墟布满了专职和客串的渔民。不过，唯有南方的区域，暂时只有哈尔科夫的那几百号人在行动。 卡维茨基打算分区域捕鱼，在北方捞得差不多了，大部队再向南方移动。 所以少年营充当的更像是侦察兵的行动，只是北方的人们万万没想到，就在凌晨时分，少年营炸死了一条水怪！ 少女士兵们唱着歌，沿着昨天的道路向营地走去。伴随他们的又有五百多农妇，农妇如今都是渔民，她们得到卡维茨基的命令，以增援少年营的捕鱼。 两个半小时的跋涉，她们战胜了淤泥，终于看到了不远处的大量建议帐篷，以及持续燃烧的篝火腾起的青烟。 “我们终于到了，不知道他们早晨就捞到多少鱼！”尼娜充满着期待，不过随着继续前进，她愈发的感觉奇怪。 “怎磨回事，他们没有在炸鱼？” “也许是在钓鱼吧。”舒拉不以为意的回答。 无论是女孩还是年长的农妇，大家丝毫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她们抵达了少年营的营地，却看到哈尔科夫带着他的兵都在河畔聚集。他们手中拿着的也不是木棍，而是步枪，大家严阵以待就仿佛要阻击敌人。 “喂！我们已经到了！哈尔科夫，你的鱼呢？！”尼娜放开嗓子大声呼喊，同时又拼命的摆手。 她天真烂漫的姿态引得鲁斯兰一阵侧目，但鲁斯兰依旧关注着水道中的怪物。 援兵终于到了，哈尔科夫也觉得持续观察了几个小时，怪物就是一动不动，它应该是真的死了。 现在，围观怪物的人更多了。大部分女兵还有那些农妇，在看到这匪夷所思的一幕，本能的采取回避反应。 站在心怡的男人面前，尼娜指着水里的东西大声质问：“鲁斯兰，你们究竟干了什么？水里的是什么东西？” “应该是一条巨型鲶鱼吧，它太凶猛了。” “啊？鲶鱼？哪有这么大的鲶鱼。” 哈尔科夫走过来，严肃的说：“不管怎么样，这东西应该是死了。看起来怪物可以作为食物，怎么样，你们带麻绳没有？” “有。村长卡维茨基给我们发了一些绳索，就是打算当场裁减后捆鱼尾用的。” “很好，快把绳索拿出来。” 她们带了五条麻绳，每一条还算是粗。考虑到怪物总得拉到地面，这一刻男人必须做出表率，就算他们这是一些男孩。 “兄弟们，胆子大的跟我上。捆住怪物把它拽上来！” 在女孩子面前，十五六岁的男孩几乎是发自于基因的要表现出自己的勇敢。 一切如哈尔科夫意料，怪物就是巨型鲶鱼，仅从其黏黏的鱼皮就能感知！五条绳索全部困在硕大的鱼尾，绳索的另一头，岸上的所有人参与到拖拽。 数百人如同拔河一般，愣是将巨型鲶鱼拉到草地上，鱼也露出了自己的庐山真面目。 没有人见过这样的巨型鲶鱼，它实在太大了！ 勇敢的哈尔科夫如今也惊得目瞪口呆，瞧瞧它半张开的大嘴，这里面可全是尖锐的牙齿。而那位受伤的男孩看到给予自己可怕伤口的大鱼，干脆昏了过去。 “怎……怎么办。我们得把它拖回渡口。”尼娜当场发憷，他知道凭借大家的力量，将其拖回去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哈尔科夫摇摇头：“鱼太大了，再说我依旧不知道它是昏迷还是死了。鲶鱼就是离了水面还能活上一阵子，一旦这大鱼突然发狂，我们都有危险。” “那就，直接将其切割？” “也只有这个办法了。你领着所有女兵回避，我现在就动手。只要我们把鱼肉运回去就万事大吉了。对了，我们必须立刻会渡口报告此事，我得马上组织传令兵。” “让我去吧。”鲁斯兰自告奋勇，“此事已经不是捕到大鱼这么简单。我感觉这鱼足有十米长，它是一个怪物，白俄罗斯肯定没有捕到这样大鱼的记录。此事我们还得第一时间通知司令同志。” “你说的很对，快去行动吧！” 就算它长得再大也不过是一条鱼，在一堆手榴弹的轰炸下还不是被拖上了岸？ 哈尔科夫手头有缴获的德军刺刀，它具有切割的功能，也是目前最靠谱的切肉刀。 “只要把大鱼切成小块，如同蚂蚁搬家般运回去就行了。”哈尔科夫的想法就是这么简单，他组织了六个胆子极大的战士参与到行动中。不过有不少农妇对男孩们一点也不放心，最终剖鱼的工作还是农妇来做。 鱼肉开始被切割至于鱼的内脏则无人过问。 白俄罗斯人不爱吃鱼的内脏，即便是非常时期，农妇对腥气严重的鱼内脏的态度，就是想把其拽出来扔掉，省得耽搁切鱼肉。 倒是有农妇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找到了鱼的胃，就是要剖开鱼胃，看看这大鱼究竟吃了什么才长得这么大。 刺刀戳了进去，当即就遇到了硬物。她持续切割，一个雪白的骨头显露出来。 “啊！怪物！这是个怪物！” 农妇扔了刀，接着连滚带爬的逃走。其余的围观者凑近一看，尖叫声此起彼伏。 “喂，你们别害怕！鱼已经死了！” 哈尔科夫干脆举着冲锋枪对天鸣了十几响，才令惶恐的人群安静下来。 他问到那个事论落魄的农妇：“您，您看到了什么？” “是骷髅！人的骷髅！” 那是一个会令所有人震惊的词汇，现在已经没有人再剖鱼，唯有哈尔科夫毫不畏惧的走过去。 但当他看到骸骨时一样被吓得不轻，因为那的确是人的骸骨至于死者是谁还不得而知。 先不管死者是谁，哈尔科夫突然陷入哲学思考：这怪物吞了人，如果我们才吃了鱼，岂不是……不不！我们吃的始终是鱼！我们不能因噎废食。 他定了定神，开始仔细检查鱼胃。 这里有什么？除却骸骨，还有旧衣服和皮带残骸。再仔细检查，居然还有德军的不锈钢镀银的鹰徽！继续检查旧衣服，只见其中还有一些突兀的孔洞，那绝不是胃酸造成的。 现在，哈尔科夫可以断定，这条大鱼要么是主动袭击了德军，要么就是吞了德军士兵的尸体。 按照这个思路想下去，他甚至可以做出大胆推断。 在去年年底的大规模反围剿作战时，部队首次歼灭了一支德军装甲部队。那些敌人慌不择路，许多人希望泅渡到第聂伯河对岸活命。确实有一些人成功登岸，更多的敌人则是被射杀在游泳时。 大量尸体被河水冲向下游，如果那时候一条游弋的大鱼吞了尸体，大半年的时间，尸体的确将变成骸骨。 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大鱼居然将人类默认为了食物，居然开始主动攻击活人了。它，的确成了怪物。 为了安抚惊愕的人群，哈尔科夫将众人聚集一起：“你们都别怕，该割鱼肉不要停。以往的战斗中，一些死了的德军士兵掉入河里，大鱼吞了尸体，就成了现在的骷髅。” “那么鱼肉还能吃吗？！它可是吃人的怪物啊！”人群中一农妇慌张喊道。 “能吃！我就知道会有人这么问，为了生存我们必须吃饭，我们凭什么去管我的猎物生前吃了些什么？再说了，这大鱼吞掉的是敌人尸体，我们难道要怜悯敌人吗？呸！现在你们还有什么顾忌吗？” 显然她们再无顾忌，收到惊吓的农妇又拎着刀回来了，继续开始割鱼作业。 第1633章 盐与鱼 鲁斯兰和他的同伴以竭尽所能的最快速度抵达米西渡口，他向村长卡维茨基汇报了大鱼的事，更是添油加醋的形容那是一条长达十米的史诗般的巨型鲶鱼。 在无形中，在不同流域捕鱼的两拨人都在暗中较劲。 杨明志在夜里给在米西渡口的卡维茨基发去电报，他表扬了普里佩特河那边捞到许多巨型鲶鱼，等同于对卡维茨基工作的不满。 这下可好，连个少年如同吉祥的喜鹊钻入了自己的临时指挥部，卡维茨基激动的瞬间起床，他双眼放光的质问：“什么？十米长的大鱼？！千真万确？！” 鲁斯兰也不含糊：“我以荣誉保证，那是千真万确的！那条大鱼差一点还杀了我们一个战士。” “哦真是个可怕的生物！我决定了，大鱼必须变成肉干！” “具体的事，我们的指挥官又写了一封信，请您过目。” 卡维茨基迅速看了哈尔科夫简短又瞠目结舌的信件，意识到事态重大，赶紧把通讯兵叫了过来。 游击共和国战役后的战略大发展期已经到了，一个个军事据点和居民定居点的建设工作全面开始，而全民捕鱼又将为未来的发展奠定坚实的后勤基础。 尤其是关于粮食储备问题，利好情报一份又一份的传到指挥部。 八月十九日，反正厨房门口依旧成了露天的腌鱼加工厂，杨明志索性待在指挥部内运筹帷幄，也省的自己弄得浑身鱼腥味。 “哥，你是不是亲自去捞鱼了？我怎么觉得好像嫁给了渔夫。”想想昨夜杨桃说得话可真是露怯啊，好在她的忍耐性极强。 今天说什么也不能去凑热闹了，现在洗干净的军装就在户外晾着，等到中午再好生洗个澡，就终于和鱼腥味说再见。 通讯室不停的送来好消息，坐在指挥部内，杨明志沉浸于幻想。 虽然部队损失很大，现在大量新鲜血液的融入，大家正在以极大的热情建立游击共和国，搞不好到了明年春天，军队的实力恢复远大于预期。 就在他正高兴时，卡维茨基将发现史诗级大鱼的喜讯发了过去。 那个卡维茨基，他素以诚实守信刚正不阿著称，一条十米长的大鱼，虽然杨明志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话从那人嘴里说出，应该确有其事。 出了这种事，谁还能坐得住？昨日鲶鱼村那边捕获了一条五米半长的鱼王，大鱼实实在在的变成了肉块。卡维茨基应该不会扯谎。 福明领着一众训练好的政委，下基层亲自给他们安排工作。 耶夫洛夫最关心军队建设，一如既往的在各个训练成视察部队训练。 指挥部了许多参谋员，他们一直充当着助手的工作，目前也是在整理资料。 一般情况下，指挥部里至少要有人镇守的。杨明志的心思全在那条大鱼上，自己必须去一探究竟。 “谢苗诺夫斯基！” “到！”一名参谋麻利的跑来。 “我即将去米西渡口一趟，如果有人紧急找我，就说我在渡口。并告诉来者，我在天黑前一定会回来。” 杨明志这一去可不是只身一人去看大鱼，十米长的大鱼，它应该是个庞然大物吧！ 他先是到了去了共青团办公室，突兀的站在耶莲京娜面前。 “啊，司令同志，您来我这里……” “别尔斯基在吗？” “他在他的办公室，现在正在写新闻稿呢！” “是嘛，别尔斯基必须带着相机跟我走。” “您这么着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一个大新闻。”杨明志跺了跺脚，“他们捞到了十米长的大鱼，他必须给其拍照！” 杨明志亲自开着吉普，他带了老牌警卫员阿布拉姆，以及双眼放光的别尔斯基。 吉普绝尘而去，火速杀到了米西渡口。 一下了车，杨明志猴急的直奔卡维茨基的办公室：“鱼呢？那条鱼呢？！” “啊是司令同志！” 还没等卡维茨基客套几句，着急的杨明志直接把脸贴了过去，继续质问大鱼的事。 “那条大鱼……他在南边的位置。就是少年营的捕鱼营地，如果……” “好了，我知道了。” 杨明志转身就走，唯有卡维茨基整个人一脸懵逼。 就是因为太匆忙，杨明志没有做好面对淤泥的准备。他顾不上那么多，反正自己现在穿的靴子有防污功能，区区一点泥路又算什么？三人沿着大量的脚印前进，很快就遇到了背着疼筐的妇女。她们背着的东西令人震惊，那可是一大坨红白色的肉块啊！ 肉块就来自大鱼，显然卡维茨基所言不假。 终于，巨型鲶鱼的庐山真面目终于为杨明志所看到，而别尔斯基也条件反射般开始拍照。 其实在杨明志抵达时，鱼肉已经被割掉了近一半，卡维茨基差遣的农妇如同工蚁，就是在以蚂蚁搬家的方式背着藤篮运走鱼肉。巨大的鲶鱼头因为面目过于狰狞，没有人敢对恐怖的鱼头动手。 “就在这里，给我拍一张照。” 站在超过一米宽满是牙齿的鱼嘴边，杨明志掐着腰，脸上洋溢着丰收的喜悦。以此角度别尔斯基就拍了两个照片，那张杨明志不在场的照片尚看不出鱼头大小，另一张，世人都将以杨明志为参照物，意识到它真的是一条大鱼，照片底片根本没被修改。 杨明志以微笑回应着数以百计的少年营的小战士，他的突然到场完全出乎哈尔科夫预料，不过司令已经到了还是特意来看大鱼的，这个自我表现的机会怎能放过。 待拍照结束，哈尔科夫直接跑了过去。 “报告司令！是我们……是我们捕获了这条大鱼。” 少年青涩的脸上满是雀斑，他身体很健壮，胸前挂着的勋章证明了其强大的战斗能力。再看看他们今天的成就，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啊。 拍拍他的脸，杨明志说：“干得好。我昨天上午提拔你做旅长，你这个臭小子真是不负我的期望。这条鱼看起来真的有十米，它是要被载入史册的。你们这些孩子都是英雄。” “主要还是您交给我们的战术武器起到了决定性的胜利。它真是凶猛的怪兽，居然还会主动攻击人。” “哦？还有此事？” “一个战士差点丧命。” “看来这怪物也不想束手就擒啊，接下来的工作你们可要小心，我很担心这附近还有别的大鱼。” 杨明志终究是来这里看一下，他已经如愿以偿，是时候回去了。在杨明志的心里，这个哈尔科夫一定是个幸运的人，在世界大战中，运气也是战斗力的一种。 提拔他作为高级军官绝非是赶鸭子上架，瞧瞧这个臭小子的现状，一年的战斗他已经成长为不错的军官了。只要再给予其时间，这小子前途无量！ 渔业资源大丰收，杨明志估摸着，行动持续一周，只怕整个地区的大鱼能被扫荡一空！至于捕鱼总量能有多少，恐怕能有五百吨。 具体的捕捞量恐怕那一计算了，因为第一批捞上的鱼已经开始了鱼干作业。 给鱼肉上盐脱水，放在有漏水供能的木桶里腌制一天，接着点燃篝火，通过烟熏火烤的方式最后加工厂咸鱼肉干。这些操作结束后，熏制。肉干就被麻绳串起来，挂在特别的仓库中随取随吃。 这种加工鱼肉的方法在波罗的海地区非常盛行，因白俄罗斯毗邻波罗的海三国，大部分的农民都懂得熏鱼的做法。 人类在食物保鲜上有着的共性，杨明志感觉村民正积极地制作腊鱼，但其口味和中国的完全不同。 所以在捕鱼行动的第二天下午，整个铁匠村弥漫着令人垂涎的烤鱼香味。 杨明志沉浸在捕到巨型鲶鱼的喜悦中，而别尔斯基的右手已经不自觉的颤抖，渴望拿起钢笔奋笔疾书一篇捕到大鱼的社论！ 风尘仆仆的杨明志回到指挥部，身着的便装如今有多了灰土，他迫不及待的要换上洗好的新衣，也希望能得到一些上级的电报。 莫斯科方面没有新的电报发来，杨明志无所谓，如果斯大林下了命令让自己离开，自己必须从命。或许他们并不着急，那么自己还有足够的时间继续经营沼泽地。 鱼和蔬菜正大规模的收获，为了过冬而对其进行深加工需要大量的盐。 这段日子一直天气晴朗，杨明志获悉，盐矿方面，那个最先挖掘的矿坑，人们砍伐了一些高大松树，树干作为立柱，愣是给它做了一个防水的顶盖。矿坑做了一番防水修善，只要不知持续暴雨，矿底不会积水。 岩盐矿石越挖越多，只有精炼厂才能从中分离出高浓度的氯化钠。此事急不得，相信萨林奇金吧，那人自称三天完成，理应就是八月二十日建成投产。 经过了别尔斯基的奋笔疾书，第聂伯河捞到巨型鲶鱼的事当天就人尽皆知。 当杨明志躺在卧榻渴望休息时，他万万没想到，身边的老婆居然扯到这件事。 “哥你应该知道吧，那条巨大的鲶鱼？今天我们收到了一个伤员，还是哈尔科夫麾下的战士。那孩子就是被怪物袭击了！真是太可怕了，那孩子的小腿明显是被牙齿咬穿了。” “我知道，我还亲自去看了。” “快说说，那东西长什么样？”杨桃干脆坐起身，眼睛里充满了好奇。 “还能怎样？那就是个怪物，它能一口吞下一头牛！那孩子能活命简直是幸运。” “唉呀妈呀，还好我在医院不会见到那孽畜。” “呵呵，你是见不到，那怪物的鱼肉我们可没有浪费哦。对了，哈尔科夫这个臭小子还要去探望娜塔莎，到时候具体情况你去问他。本来抓到这个怪物的功劳就是哈尔科夫的。” “真的？”杨桃实在有些不敢相信。“娜塔莎都不知道是他抓的。” “不过是条大鱼罢了。真是累死我了，赶紧睡觉……” 八月二十日理应又是大规模捞鱼的好日子，人们的脸上应当继续洋溢着丰收的喜悦。 只有少数人逐渐开始焦虑，苏醒后的杨明志不得不考虑一件事：鱼捕的太多了，现有的食盐即将消耗殆尽，精炼厂那边究竟怎么样啦？ 他回到指挥部，却见一位顶着蓝帽子的年轻人候在这里。 “嘿，小同志，您是有事吗？” 年轻人当即敬礼：“报告司令同志，我就等您的。我奉书记的命令来此见您，就是给您带个话。食盐精炼厂经过一夜的紧张施工，终于赶在天亮时将那几个大池子架设完毕了。” 此人定是萨林奇金培养的基层政委之一，从其言论来看，他也的确是搞政工与保卫的，对工业建设基本一窍不通。 所谓的大池子，就是食盐析出池。兵工厂用现有材料分段铸造了几个池子，耗费了许多钢铁，却能大幅度提高盐晶体的析出效率。 杨明志赶忙问：“你的长官他在哪儿？” “他……他就在精炼厂那里。” “很好，我现在开车过去一探究竟。” 食盐精炼厂在萨林奇金亲自督促下，一个昼夜的时间提前至少十二小时完工。 工厂实际并未彻底完工，只是在八月二十日太阳升起时，它已经具备了生产能力。为此萨林奇金就呆在建设工地，当杨明志见到这位光头的中年人时，瞧瞧他双眼的血丝和黑化的眼袋，为了这个项目他真是操碎了心。 “哦亲爱的专员同志，看来我们的工厂已经可以投产了？” “是的。您看，工人们已经开始作业了。如果您愿意等待，可能两三个小时食盐就能出产了。” “好的，我等！” 今日没什么大事，杨明志有意好好观摩第一锅盐的出产。精炼厂的确没有建成，他注意到工人宿舍才建立框架，这几天他们还都是打地铺或是睡吊床。终归设备的投入生产了，能批量产盐就是一切。 工人还是用着煮盐的老一套办法，他们将盐矿石敲碎后，将其熬成卤水。巨型铁池子下一直燃煤加热，通过调节温度，在合适的温度时氯化钠开始结晶。 经过了两个小时，工人们将布满警惕的铁棍拿出来，他们敲下来的就是盐结晶。至此，池子里依旧有着大量液体，只是液体里的氯化钠和氯化钾含量已经不多了。 通过蒸汽动力，铁池子被抬起，其中的废水直接排掉。污水处理？建设时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一点，他们把污水直接拍在一条临时挖的沟渠，最终通向一处池塘。 “算了算了，战争时期，跟他们扯环境保护，肯定都是嗤之以鼻。战争时期，不得不去走先污染后治理的破路。”杨明志说服自己，他必须只关心盐的生产。 工人们成功了，精炼厂有目前有三个大池子，一次批次他们就生产了二百多千克的精制食盐，经过品尝，杨明志丝毫感觉不到苦涩的滋味，只有来自于盐的纯粹的齁咸。 矿石的供应可谓源源不断的，而精炼厂理想状态下平均一小时能生产一百千克盐。如果工厂连轴转，一天生产两吨盐就是稳定发挥。 第1634章 宴席 白俄罗斯人把盐和面包，作为迎接客人的最重要的礼物，他们对于盐有着别样的情感。 刨去其礼仪价值，自盐开始量产，以往长期执行的“每人每天五克盐”的政策直接终止，因为任何人都能吃到足够的盐。 自下午开始，精制食盐开始用于鱼肉腌制，食盐最先供应鲶鱼村的工作，其次是铁匠村。至此，在没有谁会担心堆积如山的渔获，因不能迅速腌制而变质。 树干间绑起许多麻绳，其上往往挂满了鱼。 有的鱼被熏烤烘干后收拢至仓库继续挂着，还有一些则是纯粹的风干作业。 根据跪地，集体农庄的捕捞所得，一部分交付部队，另一部分由村苏维埃自由分配。鱼是一种辅食，它不再居民粮食配给统计范围内。对于数以万计的普通人，他们拿着工厂精致的盐揉搓鲜美的鱼肉，熏烤加工之后，就放在自家门口。鱼肉干就是大家越冬的食物之一。 除了鱼，农庄的各劳动小组还挖掘了一些野菜和蘑菇，野菜或是晒干或是腌制储配，蘑菇则切片后晒干。 每户居民都有一些实物储备，当下纯粹的配给制并不存在，如果能通过发动平民的主观能动性，使其能在远处的森林里找到食物储备起来，那么在最寒冷的时期，游击共和国的后勤压力，因为居民家里多少有些余粮而有所缓解。 再说了，各家都有余粮都有踏实感，这种踏实感客观上大大稳定了民心。 渔获大丰收，盐又开始量产，难道不该庆贺一下吗？ 为了庆祝全民铺张浪费不可取，倒是身居高位的那十多人聚在一起喝酒真是合情合理。 夜里，杨明志给诸如耶夫洛夫和萨林奇金留了话：“我们应该庆祝一下我们的胜利成果。明日中午，二号食堂雅间一句。注意，酒不能喝多。” 高兴的杨明志决定做一顿宴席以示庆贺。 他不是专业的大厨，只不过是众多会做一些家常菜的人。固然这种经济适用男在未来的中国会越来越多，而在苏联，做饭之类的事依旧是苏联妇女的工作，它几乎是一项义务。 不过论做饭而言，杨明志会的那些家常菜，于此也是曼妙珍馐。 “长官，我很高兴我能暂时离开医院。可是我居然在食堂做厨娘……” “怎么？不高兴？听着，中午你要和我们一起吃饭。为了饭菜可口，你可要认真。” “但是您为什么选择我？贝茜卡明明也怀着孕，您也要求她做厨娘。” “目前也就你们两个我放心。娜塔莎，你切土豆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土豆切成丝后过水洗一遍，一定要将浑浊物质洗干净。” “遵命！司令同志。” 为了准备这一餐，杨明志喊来两个厨娘，一个是自己的老婆，另一位就是娜塔莎。 经过十天调理，娜塔莎的内伤基本康复，目前的身体状况参与军事训练也完全没问题。因长期作战，她拖着疲惫身体归来，身子骨瘦了许多。十天以来她顿顿吃得好，如今这姑娘的小脸，愣是有些肉嘟嘟的。 一顿丰盛大餐，其先期准备不得不复杂。杨明志就是想利用现有的常见食材，做出一顿经典，必须做出更多花样。 娜塔莎是因为吃过自己和老婆的小灶很多，有时还亲自上手帮厨，相对于一般的斯拉夫女人，她厨艺了得。 娜塔莎切土豆，因为要做酸辣土豆丝。 挺着肚子的老婆切新收获的胡萝卜，是要做一份蒸菜。 除了熬煮就是烘烤油煎，辅之以酸菜，白俄罗斯人的传统饮食无出其右。炒与蒸，对他们实在新奇。 杨明志按照八菜一汤的模式誓要做一次“豪华中餐”。 罐头酸菜炖鲶鱼，这是汤。 热菜六品：酸辣土豆丝，罐头牛肉炒洋白菜，罐头牛肉炒双孢菇，番茄炒蛋，蒸胡萝卜丝，蒸鲈鱼 凉菜两品：洋葱丝拌蒲公英、酸黄瓜。 因当地人习惯分餐制，众多菜品故多做了些。 关键的主食满满的中国特色——面条。 再不是什么汤煮面条，而是手工捞面。捞面用的卤子就是把储备很多的牛肉罐头和酸菜罐头混在一起，再将切得粉碎碎的酸黄瓜、洋葱、洋姜兑进去。 “也许他们不会太喜欢吃面条，更乐忠于吃黑面包吧。” 饭菜终于是做好了，因借用的是食堂的厨房，广大厨师在准备士兵午餐的同时，情不自禁的想要看看亲自下厨的司令在搞些什么名堂。他们看到了司令在利用蒸汽烹饪一条鱼，又看到司令用煤炉炒菜。只见他左手小铁锅，右手木铲，被切碎的洋白菜正被疯狂翻动着，空气中也飘荡起奇异香味。 很多人没有见过这种景象，他们在惊讶中垂涎欲滴，以至于本职工作都耽搁了。 华丽的烹饪带来奢华的饮食享受，食堂雅间，这是大家以往的“喝酒圣地”，于此展开宴席再合适不过。 “他们还没有来，我们可要等他们到了再动餐具。”杨明志看着杰作，自豪地擦一把汗。 他突然看到，娜塔莎那只纤细的右手，捏着筷子娴熟的夹着一点土豆丝，就往自己嘴里送。 “嘿！娜塔莎，只有客人来齐大家喝了第一杯酒才能吃饭。” “啊对不起，我就是……我控制不住。” “真是个小馋猫。”这一幕倒是有些温馨，瞧瞧妻子恬静的坐姿，相比而言娜塔莎恍若七八岁的小孩。“说说看，感觉怎么样？” “好吃！我从没吃过这样的，它脆的仿佛不是土豆。” “所以我让你拼命搓洗。好了，像你的的贝茜卡姐姐那样，我们安静的坐着等待他们到来。” 聚众就餐是很好的增进情谊的方式，杨明志估摸着这次自己也得都喝上几杯，搞不好娜塔莎被气氛所感染，非得喝上几大杯伏特加，在众多高级军官面前战线一下自己的别样英勇风采。 该来的人陆陆续续到了，此次宴请的人不多，每一位却都是游击共和国最重要人士。也就是所谓的军事指挥部“三巨头”，和负责内政运作的萨林奇金和柳得巴廖夫。加上两个女兵，合计就七人罢了。 做饭的女人不上桌吃饭，这一刻杨明志突然觉得这种封建意味浓厚的行径，此刻也并非毫无道理。来者都是很能喝酒的老毛子，一个个和棕熊摔跤都不虚，瞧瞧推门而入的耶夫洛夫，他最先看到的不是桌上琳琅满目的美食，而是那十瓶伏特加。 “哦我亲爱的朋友，我真是太喜欢喝酒了！您真是懂我的心思，这次我们一醉方休。” “算了吧，副司令同志若是醉了，谁来监督那些新兵训练呢？”紧随其后的福明将其推进了，遂被一桌大战惊得浑身颤抖。“啊！司令同志，这是您一上午的成果？会不会……会不会太奢侈了！我们难道很富裕了吗？” 在他的惊讶中，杨明志感觉到了一丝不悦情绪。 待大家到期，瞧瞧众人惊讶的表情，或是被烈酒吸引，或是被没事香气侵彻了头脑，他们如同一群饿狼，希望一饱口福。 萨林奇金已经是一嘴的哈喇子，进入沼泽地以来，他吃过最美妙的，莫过于杨明志做的那几次汤面条。 “司令同志，很难想象您居然还是一位优秀厨师。想必为了准备这一餐，我们也使用了许多食材。我突然觉得，我们在此大吃大喝，战士们依旧是面包配马铃薯，现在倒是增加了大量鱼肉。我突然有一种负罪感。” “您的意思是奢侈？哈哈！”杨明志随意指着一道菜，“您看，这白中透红的条状物是什么？” “这……我看得出，条状物上面有些洋葱。” “那是胡萝卜，是贝茜卡亲自切丝的。我给胡萝卜丝洒了一些面粉，然后用水蒸气加热。恐怕您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烹饪方式吧，那么您请看这一盘鱼。” 萨林奇金看得出那是一条个头不小的鲈鱼，它鱼刺最多的背脊还被割了两刀。 “这也是水蒸气加热的？” “对！在遥远的中国，我们不烤面包，我们用水蒸气把面团加热成熟。而您您现在看到的，叫做蒸鱼。” “哦真是太神奇了！西方人用水蒸气驱动器械，东方人居然用水蒸气加工食物。” 为了打消他和其他人的顾虑，杨明志干脆挨个介绍起来。 这顿饭没有任何珍贵食材，都是平日里军民常吃的，只不过是用了一些特别的烹饪手段罢了。当然，杨明志也得考虑当地人的分餐制习惯，每盘菜里都放着一支共用餐勺。 “太神奇了，恭喜您，司令同志，您成功勾起了我的食欲。我早已习惯了啃面包果腹的生活，忍耐旧了也就习惯了，我真是想不到……” “呵呵，您的赞誉之情我可以理解。您也该称赞一下贝茜卡和娜塔莎，她们出力很多。” “是嘛！”萨林奇金麻利的给自己的杯子倒上伏特加高举酒杯：“敬你们，勇敢的姑娘们。尤其是你，斯佩洛斯金娜同志，恭喜您成为全联盟最佳女狙击手。” 萨林奇金其人是何等的份量娜塔莎在熟悉不过，她猛地站起身。虽然敬爱的司令有提醒过，对于这位专员不必拘谨，可她终究是心脏狂跳不止。“那……那是我的应该做的！我……我还会继续立功。” “哈哈，专员同志您吓到她了。” 瞧见娜塔莎的表现，杨明志想到了自己最初见到萨林奇金的模样。毕竟这个中年人是从莫斯科来，还是被斯大林本人派来的。鬼知道这个男人是怎样的人，结果一顿大酒喝下肚，杨明志意识到，这家伙在对斯大林忠诚外，和自己一样都是有野心的人，甚至根本就是一路人。 杨明志把娜塔莎拉回座位后，干脆拿起一瓶伏特加：“是时候吃饭了。在吃饭之前，让我们干杯！” 大家齐刷刷站起来举起酒杯，唯有怀了孕的杨桃，她的杯子里是凉白开。 杨明志以浑厚嗓音说道：“向人民英雄致敬。” 这次，萨林奇金的味蕾得到了极大满足，明明都是最常见的食材，如今化腐朽为神奇。 他又注意到，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刀叉吃饭。司令夫妇从遥远东方而来，中国人用两根木棍吃饭，这点常识萨林奇金还是有的。倒是娜塔莎，这孩子的木棍操作手法更加娴熟了，木棍分明是她手指的延伸。 萨林奇金尤为注视着娜塔莎操持的筷子，见她从自己的餐盘夹着一小块蘑菇，这场景，居然令他想到了军医用镊子，从伤员伤口里取出弹片。 而当他给自己盛了一碗，据说是“北部中国重要主食之一”的浇了卤子的捞面条，他发现，用西式餐具的铁叉子，能轻易的将劲道的面条送进嘴里。 这是萨林奇金第一次吃捞面，自己用岔子吃面，照样吃得津津有味，口感和味道却充满东方韵味。 他以极快速度吃完一碗面，不禁打了一个尴尬的饱嗝。 “哈哈！看来您快要吃饱了？那可不行，菜还有许多，我们还要喝酒呢！”杨明志调侃说。 “中国菜真是美味的，伏特加还是我们的好。”拿起酒杯，萨林奇金笑道：“司令同志，您在这里已经改变了本地人的一些生活方式。瞧瞧我们的英雄斯佩洛斯金娜同志，她操纵木棍的能力越来越高超了。” “我也被改变了！文明是需要交流的，尤其是在吃饭的方面，它是最容易交流的。我想，中餐在这里已经融汇了白俄罗斯的元素，同理，白俄罗斯的饮食也吸收了中餐要素。就像是著名的红菜汤，它就是斯拉夫化的中国菜。” “红菜汤？如果我们能收获大量番茄，我们现在就能广泛烹制。恐怕也只有红菜汤和面包，是全联盟都喜爱的。别列科夫，现在你越来越像我们了。” 这是赞誉吗？ 杨明志给自己倒上一杯酒：“苏联有上百个民族，大家为了同一个梦想奋斗。我们都是同志，这个世界上还有许多我们的同志。我们为之奋斗的可不仅仅是打赢世界大战，当我们攻克柏林，战斗仍将继续。” “战斗仍将继续……嗯很好。我们作为列宁的继任者，将会继续战斗。可能我看不到伟大胜利的那一天，我相信我们的孩子们为了全人类的伟大事业一直奋斗下去，胜利是属于我们的！”萨林奇金站起身，他是一个精力充沛的战士，即便年逾半百了，他对于理想始终不移。“干杯！致敬列宁，嗯，还有年轻的列宁……” 两个女孩，即使两位不愿意喝酒，盛情难却下至少得喝上一杯水。 但娜塔莎端着的就是伏特加，她瞬间明白了“年轻的列宁”，就是指的自己。 这一刻，她感觉到萨林奇金其人不再是以高级官员的身份和自己对话，如同一位长辈，对自己充满了无限希望。 “干杯！”一杯烈酒娜塔莎一饮而尽，她强忍着喉咙的烧灼感，以示自己的坚强。 她们毕竟是女人！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杨明志感到强烈的熟悉感，真是又到了饭后扯淡的时间。 “哥，你也不要多喝了。你瞧瞧，娜塔莎都要晕倒了。” “那……那你把她搀扶回去。今天我高兴，虽然……”话没说完，杨明志又灌了自己一杯。 “她们两个还是赶紧离开吧！娜塔莎喝了半瓶酒，她酒量不行，她必须休息。”萨林奇金赶忙催促：“我看，得找人把她搀扶走。” “是吗？娜塔莎很坚强，她可以自己离开。” “算了吧。司令同志，您喝得也不少了。注意您的妻子，你指望您怀孕的妻子能平稳地搀着娜塔莎走？很快你们夫妻就要去莫斯科了，如果贝茜卡有意外，我……我难辞其咎。” “好吧……好吧。美丽的莫斯科，那里真是的大舞台。卫……卫兵！” 门口站岗的两位战士旋即进屋，杨明志迷糊着说：“你们……你们搀着娜塔莎去医院，去她的病房。记得，如果有闪失，你们……你们全都下井挖盐矿。呜快去！” 虽然耶夫洛夫喝得迷迷糊糊，他还没到神志不清的事。酒后的萨林奇金说漏了嘴，自己的亲密战友要去莫斯科了。他没有多问，原则上来说自己的老伙计就不该待在沼泽地。是他抗命非要窝在沼泽地指挥游击战，单纯是因为仗打得好，上级最后认可了，觉得令其坚持打游击效果也不错。 现在，如果上级调走他，还有什么拒绝了理由吗？ 其实一切甚至都不在是他能左右的，必须服从一切命令。 耶夫洛夫早就做好了失去亲密战友的心理准备，看来这个时机终于到了。 他没有再撤这个话题，话从萨林奇金嘴里说出，此事想必就坐实了。他便以高兴为名，抱着一瓶酒对瓶吹，终于成了第一位喝断片的人，遂被卫兵直接搀到医院醒酒…… 第1635章 报复性空袭莫斯科 自1941年十月德军中央集团军群向着莫斯科高歌猛进，莫斯科以及她的门户城市图拉和梁赞，数百万民众开始向东方撤离。 苏共中怏委员会以及大部分机关组织，所有的外国使馆都撤到了“临时首都”古比雪夫。 为了这次大撤离，莫斯科内绝大多数企业关闭，关键的工人和生产设备，大规模的向乌拉尔地区转移。包括著名的莫斯科地铁，它的诸多线路暂停运营，尚未完工的也无限制暂停修建。 也有超过八十万居民不愿离开，他们捐献自己的财物，例如黄金饰品、宝石，以资助卫国战争。他们将城内的建筑改造成防御工事，又在新成立的兵工厂制造武器弹药，直接输送给城外阻击敌人的部队。 大部分政府官员转移到古比雪夫办公，唯有斯大林，他下达了“一步也不后退”的命令，该命令适用于所有人，包括他自己。 无论是在保卫战士气，还是战役胜利后的大半年时间，斯大林坚定不移的执行自己发布的命令，他就待在克里姆林宫里坚持办公。 德军的地面行动始终无法触及到莫斯科的城市区域，尤其是在1942年八月中旬，一场势在反攻抢夺勒热夫和维亚济马的作战，德军未能取得突破。同一时期，南方集团军群干脆陷入到了斯大林格勒即周边地区争夺战的胶着，不仅于此，南方的德军在顿河流域、在高加索山区，苏军的抵抗越来越顽强。 短时间达成攻占南俄的战略目标，小胡子的这一计划已经破产。 如果德军想要胜利，他们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和苏联拼消耗，即便是下士出身的小胡子也知道，硬要这么做，德军的消耗将是空前的。 情况还不糟糕，只不过是局势不尽如人意罢了。狼堡中蔓延着乐观的情绪，因为无论是北方还是南方，战略主动权始终在德军手里。 但北方的反击失败了，德军总参谋部的一众将军一致认为，这一次失败再一次证明了莫德尔就是一个“进攻作战的笨蛋”。据说那人很善于打防御战，可是他的部队没能守住勒热夫，更是丢了维亚济马。 犯了这么多的错误，可是他依旧深受希特勒的器重。 为什么会这样呢？众多来自于魏玛共和国时期的将军们都认为，莫德尔如同一只牧羊犬，对他的主人有着无上的忠诚，仅此而已。 地面反攻失败了，战斗结果很明显是苏军付出了更大的代价，但战略态势是德军的实质退却。部队距离莫斯科更远了些，以至于斯摩棱斯克地区面临的防御压力更大的。 德军空军展开了报复行动！ 海狮行动破产后，西线的德军空军开始大规模的向东线调集，以至于空军的七成作战兵力都放在东线。当下，大部分空军参与到顿河流域的进攻，甚至奉命攻占高加索山区的曼施坦因，他能指挥的战斗机也慢慢的向顿河防线调集。 德军几乎使用了一半的空军力量，和苏军重点争夺斯大林格勒，顿河上空到处是机翼翼尖气流划过了烟雾，不时有冒烟的战机如陨石坠落。地面之上，二百余万作战军队正在长达三百公里的战线激战，个体的生命区区是一个数字，无论是德军还是苏军。 一个连队很快就伤亡惨重失去战斗能力，后续部队踏着前人的尸体，要么继续进攻，要么誓死阻击。 德军已经不能提供给第六集团军更多的战机，尤其是第九集团军司令莫德尔，他突然认为，持续性的空袭能持续削弱苏军实力，亦是对其的报复。 他的想法和空军元帅戈林不谋而合。 本来，针对莫斯科的空袭从没中断过，空袭的目的从“协助地面攻势的重要手段”变成了单纯的“心理威慑”。没有谁会指望持续空袭莫斯科会吓坏苏联人，它反而是给德军部队的强心剂，即是告诉士兵和本国国民，空军依旧能持续袭击苏联的首都，胜利终将属于德国。 但与戈贝尔宣传的有些出入，德军的空袭，其危险性与日俱增。莫斯科的上空危机四伏，大量防空气球夸张得升到三千到五千米，德军轰炸机不得不飞得更高再投弹，纯粹的低阻惯性炸弹能落入城市范围的十不存一。 仅仅是空袭编队飞到城市上空都是非常艰难的，大量的新式苏联战斗机，在移动雷达车的帮助下，甚至是加里宁方面的锋线部队的紧急汇报，苏军总能提前至少半小时获悉德军空袭。 德军的袭击成功率越来越低，其战机损失逐渐增高。 八月十八日，眼见反攻无果，德军空军轰炸了苏军在维亚济马的前线集结地，造成苏军重大人员物资损失。德军没有再进行反攻，反倒是利用空袭争取到的时间用于撤退。 八月十九日，德军继续空袭，这一次的目标就是莫斯科。 包括小胡子在内的所有德军高级人员都知晓，斯大林本人就在莫斯科的克里姆林宫内。非常糟糕的是，克里姆林宫和周边区域布满了伪装，苏联当局又在城内一处区域修建了假的克里姆林宫建筑。到现在，斯大林究竟在何处办公无人知晓，只知道在偌大的莫斯科城市中，那个大胡子就藏匿在某间小房子内，继续对他能控制的近一亿国民发号施令。 八月十九日，苏军出动了1942年度对莫斯科的最大一次空袭。 共有九十架亨舍尔轰炸机出动，另有近二百架FW190战斗机护航。 驻莫斯科周围的所有苏联战机起飞，拉5、拉格3，甚至是伊尔2这样的对地攻击机，都参与到空中狗斗中。苏军出动了多超过三百架战斗机参与阻击。 然而他们未能阻止德军轰炸机飞抵莫斯科上空。 城市内到处响起防空警报，大量防空部队爬上楼房房顶，高射炮、高射机枪对准蓝天。新的防空气球紧急充气升空，现有的气球继续升高到五千米的极限。 各个工厂的工人暂停工作，关闭机器，全体撤入防空洞，尤其是巨大的深邃的莫斯科地铁，它成了最大的防空洞。 所以当德国空军飞抵莫斯科上空，他们面临着高射炮的轰击硬着头皮投放炸弹。 一部分炸弹成功落入城市范围内，炸弹周围的房屋纷纷倒塌。 伤亡发生了，损失几乎都来自国土防空部队，因为大部分平民躲入地下，他们的损失微乎其微。 “懦夫，你们的轰炸毫无意义。” 真正的克里姆林宫里，一号楼第二层的某个小房间，斯大林擦掉稿纸册上的尘土。 一年以来，德军的空袭几乎每周都有一次，这一次的空袭明显更猛烈！ 秘书急匆匆推开门：“领袖同志，您应该立即去地下室。” “不要慌，空袭即将结束，我就坐在这里，哪儿也不去。”他继续笑了笑，“继续做你的事，再给我接游击运动指挥部的电话。如若电话线被炸断，就差人跑步去其办公的传我的命令，令总指挥立刻来见我。” …… 空袭造成了苏联三百余人死亡，另有四百余人受伤。许多建筑倒塌，要清理建筑碎片需要大量人力物力，为此城市居民早已习惯。他们不会抱怨军队没有在轰炸发生前摧毁敌人的空袭，他们的愤怒全然对准了侵略者。空袭不会击垮苏联的士气民心，只会让大家同仇敌忾，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领袖就镇守在城市里，和全联盟共存亡。 一枚炸弹在电报局附近爆炸，此处电线密集，一些重要的电线杆倒塌，其后果就是城内的电话网络大面积瘫痪。 斯大林想要亲自打电话给波诺马连科，包括打电话给尚未撤走的一些机关单位，几天之内是行不通的了，好在游击运动指挥部始终设在莫斯科城里，令他本人赶来报道并不耗时费劲。 市民和军队在全力恢复空袭后的创伤，波诺马连科在得到领袖的命令后，立刻乘车前往克里姆林宫。 城市内多了大量碎石，医疗人员正在废墟中找寻受伤的人，又将死亡者搬上卡车。 “糟糕，我们的防空措施没有做好。我们的损失也比较大。” “但是战局对我们并不糟糕，同志。” 波诺马连科点点头，继续问到这位传话的秘书：“领袖应该没有受伤吧。我是说，并非像宣传的那样，领袖确实是健康的。” “当然。” “那就好，这是人民的万幸。” 莫斯科暂时不再是苏联的行政首都，却是人民心中永远的首都。斯大林坚决留在这里，正是顺应了这种民心。人民不怕空袭，但若领袖出了事，德军试图打击苏联民心的野心也就实现了。 领袖一直待在莫斯科就是在冒险，城市不仅面临空袭，城里还有德国间谍。 德军派遣渗透的间谍主要刺探各类情报，必要时也施行刺杀。城市虽然在1941年十月就进入戒严状态，内务部也一直在搜查间谍，依然有漏网之鱼在行动。 轿车驶入了一处军事戒严区，即便是波诺马连科，进入这里也必须进行全面检查。 卫兵仔细检查了他的证件，在放行之前还将其配枪暂时没收。 战争已经一年有余，德军始终不知道斯大林确凿的工作地点。波诺马连科将要进入的就是克里姆林宫，但在外表上看去，宫殿完全换了模样。 红场上多了许多伪装用的木质建筑，瓦西里大教堂也被强加了一些杂物，包括克里姆林宫在内，一大片区域愣是被伪装成了一片居民区。 卫兵甚至检查了波诺马连科的鞋底，亦是包括秘书和司机的鞋底，甚至轿车本身也检查了一番。 在折腾了十五分钟后，直到卫兵确信来者身份正确，更无任何的武器这才放行。 又过了十多分钟，一扇其貌不扬的木门摆在波诺马连科面前。 他敲了敲门…… “是你吗？潘捷列伊蒙·康德拉季耶维奇？” “是我。” “快请进。” 斯大林念了波诺马连科的本命与父称，这是很高的礼遇。之所以如此，皆是因为在沦陷区的多支游击队，联合施行了一次成功的战役，即是“戈梅利战役”，并大大支援了朱可夫和科涅夫的战略反攻。 作为游击运动总指挥，波诺马连科享有胜利的荣誉。 两人隔着一张办公桌，波诺马连科笔直的站着。斯大林放下烟斗，见得来者在空袭后平安无恙，遂开门见山的说明自己的意思。 “现在我认为时机已经成熟，我已经考虑清楚。第63集团军司令别列科夫中将，必须回到莫斯科，他必须快些回来。” “您终于下了决定，我很高兴。” “那个男人是一只幸运的雄鹰，对于我国，此人的价值难以用言语形容。我们需要他！现在，北方的战局开始进入相对稳定阶段，同时游击共和国也大大打击了白俄罗斯南部德军的势力。这样的时期正是我希望看到的，我们当利用这段时期进行一些战略部署。” “您的决意非常明智。”波诺马连科热情的说：“说实话，我只在证件照片上看过别列科夫同志的面容，很明显那是一个东方面孔。我实际见过一些中国人，但从那个人的照片上我看到了自信，还有一些……嗯……” “一些和其他中国人不同的精神面貌？” “是的！就像他完成的那些科技成就，我实在难以想象，这样的奇人居然是从阿穆尔河南边而来。” “您提醒了我。我看过一些报告，第284师第一任师长普加乔夫，他欺瞒军队保住了这个和他非亲非故的人。如果换一个军官，恐怕我们的别列科夫将军已经被当做日本间谍处决了。我们差一点就失去了这一福人，现在我很信任这个人，我要亲自召见他。” “那么……” “对了。”斯大林抬起头，“戈梅利战役的成功别列科夫和游击共和国是主力，但另外几支大型游击队也出力不少。所有的游击队指挥官都是英雄，他们也要到莫斯科。” 和众多高级官员的想法一致，斯大林一开始不相信游击运动会有多大进展。游击队员最多是发动及小规模的偷袭，最多就是炸毁铁路削弱敌人的后勤能力，真正决定战争胜负的，一定是正面战场的战役胜利。 普里佩特沼泽中突然萌发出一枝独秀，那里的游击队以284师残部为核心，他们有组织有纪律，在自力更生的同时，军事行动有强烈的针对性计划性。当游击运动最艰难的1942年上半年，只有别列科夫领导下的游击队，一边作战一边发展。 事到如今，残酷的战争中别列科夫不再是独一无二的。 在前些天游击运动指挥部提交的“戈梅利战役报告书”中，斯大林获悉了这几个名字：布马日科夫、科夫帕克、巴甫洛夫斯基、里固施科夫等。 诸如科夫帕克和布马日科夫，他们正在变成“游击共和国第二”。 除却这些大型游击队指挥官，文件上提到的“里固施科夫”这个人物，他是游击共和国兵工厂的厂长，报告书上写的非常明白，就是此人根据别列科夫提供的图纸，制造了射程在五到四十公里的火箭炮。 第1636章 召回令 斯大林敲着桌子，情绪强烈：“那些游击队指挥官必须到莫斯科述职，还有那些科技人才。尤其是那个里固施科夫，我要委任他新的工作。还有斯佩洛斯金娜同志，她尚未成年，她必须脱离战争，我们要给这位苏联英雄以极高的荣誉。最重要的莫过于别列科夫，我们必须从他身上获取全部的价值，以使我们快一些打赢战争。” “要有很多人回到莫斯科，恐怕这件事并不能迅速完成。” “所以我请您来商议此事，我希望听听您的意见。” “我的意见？我完全至此您的决意，如果您希望听到一些不同意见，我倒是有一些需要您的裁可。” 全联盟的游击运动都是波诺马连科负责的，他的工作绝非是遥控指挥沦陷区的各支部队作战那么简单。诸如调派飞机给沦陷区空投物资，在后方组织训练游击队指挥官。部分游击区的发展状况较好，因为那些游击区有建议机场，使得可以通过空运的方式，将一些伤员、孩童接回来，亦能使得指挥官定期回来述职。 普里佩特沼泽地实在有些远，不过，因为之前进行的空投行动全部成功，实战充分证明了，从图拉到游击共和国的那条航线是可以长期利用下去的。 本来，别列科夫离开沼泽地是必要的，领袖终于下定决心。他要离开，肯定是到拥有机场的游击区，从那里乘坐小型飞机离开。在抵达友军游击区之前，别列科夫必须从穿越敌占区。 那个男人是从基层士兵做起，经历了许多次血战，他绝不畏惧战斗。只是，倘若穿越火线时他遭遇不测，问题就非常严重了。 对！这里本身就存在一个非常糟糕的问题。 波诺马连科谨慎的问：“领袖同志，我想，您是希望需要召回的人员，通过敌占区到我军控制的机场，乘运输机回来？” “当然，难道还有比这更快捷安全的方式么？您放心，当行动开始时，我们一定会派遣战斗机护航。” “我完全相信空中行动的万无一失，只是他们在穿越敌人控制区，恐怕有些人会……” “不！别列科夫自身就是战士，他并不害怕直接作战。” “但是，他的妻子呢？贝茜卡·伊万诺夫娜·别列科娃，她是苏联英雄称号获得者，她又怀有身孕至少四个月了。如果她没有怀孕，她有足够的能力自我保护。现在的她失去了这一能力！所以我要说是，我们不能让这一行人离开游击共和国。” “嗯，我明白了。”斯大林点点头：“那就命令他们在游击共和国，突击修建一个机场。您就是这样打算吧。” “正是，就像他们曾经做的那样，他们可以再修建一个机场。这就是我的建议。” “修建机场，很好……” 急功近利可谓人之常情，斯大林承认了他因为在五月份的急功近利，迫使南部的局势出现战略性灾难。一个优秀的人总会总结自己的错误并加以改正，现在的斯大林很乐意听一听波诺马连科的意见。 他继续说或：“我对工程建设几乎一窍不通，但我知道修建一个机场需要时间。我很希望能早点见到别列科夫，他真的是一个福人。” “他的确很不一般，在他的组织下，一座崭新的机场一定能迅速建成？恐怕，只需要给他们十天时间，我们的飞机就能正常起降了。” “这么快？等等……”斯大林扶着脑袋想了想，又说：“根据您提交的报告，以及其他一些部门的报告，过去的战役他们损失很大。他们的军队正在休整，难道还有足够的人力物力，在短短十天内，在沼泽地上修筑一个机场？我难以相信。” “哦非常抱歉，我刚获悉的一些情报尚未通报您，根据这些情报，我相信他们的确有强大人力物力。” 毕竟游击共和国发送的电报，游击运动指挥部总是第一时间接收，情报将进行汇总在送到斯大林的办公室。游击运动指挥部在直辖范围内有着充分的自由权力，波诺马连科太明白斯大林的态度，游击运动搞得好才是一切的关键。 “他们损失很大的同时也接收了至少三万难民，游击共和国的人口达到十万人规模，万幸的是他们的粮食足够养活这么多人。他们两天前还召开大会，别列科夫同志在会议上提出了一套发展战略，即是将游击共和国作为粮仓、军工厂、医院和食盐生产基地，以长期稳定的供应自身与其他部队。” “等等，您刚才说什么？食盐生产基地？” “对！”说到这儿，斯大林也难掩心中的激动，“我知道他们开了一个会，我派遣的那位专员发来的情报说明了这件事。但是盐是怎么回事？” “他们发现了一个盐矿，以后的量产只是时间问题。因为对平安越冬的担心，他们又组织了全民捕鱼的行动，试图用挖到的盐大规模加工腌鱼。” （波诺马连科说起盐矿的时候，游击共和国的食盐精炼厂才还在最后的兴建期。萨林奇金发给莫斯科的电报，其内容首先要经历内务部的审核，删删减减后将内务部认为有价值的信息提交给斯大林。） “这……这些情况，我竟浑然不知！”斯大林因为惊讶，他浓厚的眉毛竟在颤抖。 波诺马连科趁机调侃：“也许，那些同志认为我刚刚所述的问题都是些小事，不必呈报于您。” “不！粮食的事情从不是小事！” 朱加什维利自己是苦孩子出身，知晓底层人民疾苦，他渴望改变沙俄时代的一切。他追随列宁渴望理想的未来，但他也意识到革命不是请客吃饭。正如他的化名“钢铁”，朱加什维利成了铁人，他以钢铁的意志发动了针对托派的斗争。 所以，有的人称呼他为新的伊万雷帝，或是新的彼得大帝，或者干脆谓之暴君。 事到如今，世界大战中的苏联，又到了一年的麦收季节。因为男性劳动力纷纷成为士兵，粮食大幅度减产不说，集体农庄的生产主力变成了女人。在今年麦收结束后，根据农业部门提交的计划，1943年的春耕，相当多的土地将用于种植更高产的马铃薯。 马铃薯，穷人的保命粮食！ 斯大林完全支持这一提案，虽然美英的粮食持续援助中，能拯救苏联的还是苏联人民自己。至少苏联还有一些海上交通线能源源不断的获取盟友援助。 至于游击共和国，三次空投主要是武器弹药和御寒衣物，能够养活十万人过冬的粮食的确是他们自行生产的。 “他们能自行生产食盐，真是令人欣慰啊。这样我们未来给他们的空中补给，飞机就有更多的空间存放武器弹药。” 波诺马连科继续说：“我认为粮食方面他们完全能够自给自足，并能持续扩大耕地面积，他们的存才将极大程度削减其他游击区的后勤压力。所以为了游击共和国具备更大的战略价值，机场真是飞修不可。” “很好，我给予他几天时间……”斯大林看看挂在墙上的日历，“就这样吧，在九月之前，他们必须修建一座机场。一座可以起降运输机的机场。” “他们一定可以完成！” “呵呵！别列科夫，他必须完成。”斯大林微微挑起嘴角，他想起了一年前的事情。“别列科夫，这个中国人一开始拒绝了我的召回，也许那时候他的确没有机会回到莫斯科。根据我派去的萨林奇金的报告，当时的别列科夫主观上就不打算回来。 我已经给萨林奇金发去电报，令其将召回的事透露给别列科夫，希望这一次他能想明白。 突击建造一座机场，这是一个死命令，别里科夫必须回来。对了，我得特别警告他，回归莫斯科有莫大的奖励，如果他不愿意回来，就解除他的一切职务，以及他们夫妇的一切荣誉，最后，在取消他们的苏联公民身份。” 听到这儿，波诺马连科不禁一头汗水。他知道，如果别列科夫执意憋在沼泽地，斯大林一定会落实自己的“豪言壮语”。毕竟斯大林本人就是苏联武装力量的最高领袖，他发布的命令就是军令，一个中将敢于抗命的话，军事法庭就会…… 看着波诺马连科有些慌神，斯大林干脆站起身，他背起手威严得如同克里姆林宫曾经的主人历代沙皇，而他是双眼也凝视着办公室墙壁上，挂着的沙俄时期抗法名将。 “如果他拒绝，军事法庭会判处其罪行。抛开纯粹的法律层面，别列科夫，如果他不想身败名裂就必须回来。不能为我国所用，这个外国人就始终是外国人，如果他真的是我们的同志，他就该明白只有我们才是真正的真理。” 斯大林已经把话说绝了，给予杨明志的就只有两个选择：去莫斯科，荣华富贵；不去莫斯科，身败名裂。 当然，波诺马连科非常明白别列科夫是个聪明人，要不然这个家伙1940年就死了。看到斯大林严肃犀利的一面，他离开了那件办公室，顿时感觉如卸重负！ …… 在这之后，斯大林亲自写了一份命令。这份命令并非针对杨明志一人，而是针对整个游击共和国。 这份命令起草完毕，他有于波诺马连科进行一番商议，待正式命令确定下来，已经是八月二十一日。 待命令文件发送到游击共和国，已经是八月二十二日清晨。 普里佩特沼泽，这几天的情况不太好，八月二十日下了一阵小雨，只有的天气有些阴晴不定。 雨水不大，阴雨天气气温进一步降低，整个游击共和国感受到秋的寒意。 那份重要的命令文件终于下达了！ 杨明志对此早有心理准备，但文件真的下达，一种失落感油然而生。 “我很快就要离开这里了吗？真是奇怪，我居然舍不得！” 八月二十二日清晨，他几乎是第一时间看到这份重要电报，诸如耶夫洛夫和福明，亦是跟着他审阅了这冗长的电报。 “哈哈！恭喜您，莫斯科的大门已经为您敞开了”耶夫洛夫兴奋的拍拍老伙计的肩膀，似乎不注意老伙计愁闷的脸。 福明亦是好奇的问：“怎么？去莫斯科您反而不乐意。” “唉……领袖的命令，我怎能不乐意呢？再说，我可是中将，我必须无条件的执行最高军事指挥的命令。我当然是愿意去莫斯科的，但在离开前，我觉得我的工作还没做完。我……我放不下这里的军民。” 耶夫洛夫依旧一脸笑容：“请您安心，虽然您去了莫斯科奔赴远大前程，沼泽地还有我们来守候。” “是啊，因为我的离开，您就是第63集团军的最高军事领袖。说实话，我对您……对您真的有些不放心。” “不！您大可放心，一年以来我成长许多。再说，我们还有许多优秀将领，他们在战争中摸索学习了许多经验。例如巴尔岑，例如叶甫根尼……” 耶夫洛夫话说得正兴奋，杨明志无情的打断了他。 “我亲爱的同志，您再好好看看这份文件。领袖召回的可不仅仅是我，还有兵工厂厂长里固施科夫，还有化学实验室负责的伊万诺夫。他们一个了解远程火箭炮的制造，一个懂得燃料空气武器制造，他们就是现成的人才。娜塔莎也必须离开，贝茜卡也必须跟我离开。除此之外，我还必须带走一些优秀军官。” “什么？还有军官？”耶夫洛夫顿时变了脸色。 “对，巴尔岑、拉夫连季和叶甫根尼，这三人我要带走。还有飞行员波多维奇，英雄坦克手契科夫，优秀炮兵多罗宁。我要把他们带走。” “不！您不能这样做！没有这些军官，我们第63集团军岂不是……” “变得羸弱不堪？”杨明志摇摇头：“我早就再想这些事，我举例的这些军官，并不在命令上必须离开的人员名录上。但是，他们继续待在沼泽地，对于联盟来说根本是浪费人才！拉夫连季和叶甫根尼，他们的才能完全能指挥一个师，甚至一个军。巴尔岑这方面能力差一些，但他是绝佳的侦察兵教官。” “可是……” “我亲爱的同志，难道没有这些人，游击共和国就是乌合之众？托科夫并不逊色于巴尔岑，营长伏罗希京等人的指挥能力也非常不错。再说了，伞兵233旅的几位营长，他们都能升职为团长。” 杨明志觉得自己的话有很大说服了，不曾想福明也报以质疑。 “同志，您要带走这么多人才，第63集团军必将遭遇严重的人员调整，这对我们岂不是动荡？” “对于我们会有短期的动荡，对于联盟长远而言就是巨大的利好。对于这件事我，我们必须召开军事会议。想必萨林奇金同志现在也在研究学习领袖发来的电报，他和柳得巴廖夫同志可能更注重于如何在八天时间修好一座飞机场。我们要讨论一番，然后将讨论的结果传递给莫斯科。” 第1637章 大名单 游击共和国对于阴雨天气有所准备，按照白俄罗斯的气候特征，九月就将进入传统的雨季了。 进入雨季，可能整整半个月都是阴雨天气，大地泥泞不堪，对所有居民，以及所有储备起来的粮食都是极大挑战。 趁着雨停了，居民开始针对自己的房屋展开大规模修缮行动，尤其是木屋的房顶，被加厚了一层，只为在寒冷的冬季更加保暖。 气候已经转凉，黑土村增加了一个新任务——制作煤球。 他们将泥炭和泥煤浸湿混合后烘干，这种燃烧时会产生大量青烟的煤球，就是数万人的烤火燃料。 粮食足够，衣物足够，房屋被修的更厚，取暖燃料暴涨正常。 无论是敌人还是冬季，已经没有什么再能威胁到游击共和国。 建设工作井然有序，但三支友邻游击队，并不参与工作。 科夫帕克倒是领着自己的部下参与到普里佩特河的捕鱼行动，他们收回颇丰，之后几天战士们是土豆鱼肉吃个不停。 这样的好日子简直是在做梦，梦终有醒的一天。 漫长的休整期，长期饥一顿饱一顿游击队员愣是吃出了肚腩，大家变得强壮了，也预示着自己即将离开。 关于组织一个军官培训班，因为游击共和国任务太紧，直到捕鱼行动基本完毕的八月二十日，科夫帕克才代表另外两个游击大队长，向杨明志和萨林奇金提出申请。 该提案当然是通过了，诸如巴尔岑、叶甫根尼等人，临时客串老师。他们的学生就是三支游击队的所有小队长。 如果说杨明志治下部队有哪些战术特点，最具特色还是班组三三制配合。最基层的班组无论进攻防御，总是三角形阵型，放到团一级，就是更大的三角形。这和苏军传统的梯形大阵型完全不同。 要让友军的军官快速掌握杨明志打仗之精髓，少说也得经过一个月的培训。 就算是第63集团军本部部队，下到每一名战士，严苛体能训练一个月，每个人至少具备半程马拉松的能力，哪怕是一般的苏军正规军也是难以想象的。 可各类战术能够达成，士兵的体力就是最基础的。 所以短时间内，各位客串的教官只能教授他们特别的战术理论，并嘱托他们牢牢记在笔记本上。 比起对军官的培训，萨林奇金在会议结束后，第一时间将一些培训完毕的政委输送到各个游击队，以至于每两个小队就有一名政委。 新到的政委一经就任，离开展开游击队员们的思想教育。 新型战术和优秀的武器都是“术”，军队高度组织度纪律性才是“本”。 基层政委依旧在抓纪律，游击队员们恢复日常训练后也都开始学习新式武器的使用，军官本抱愧夜晚在内抓紧时间学习新的战术理论。 科夫帕克兵团，茨冈人大队，红十月大队，他们正在经历的好似“填鸭教育”，在此问题是，无论杨明志还是萨林奇金，大家都是急功近利的，只求一番恶补后，这几支友军终究能成为游击共和国战力强大的盟友。 可是，来自莫斯科的电报，令杨明志不得不改变这一切。 一场关键性会议就在八月二十三日上午召开。 军事指挥部内，大办公室变成会议室。 自昨日莫斯科发来重大命令，许多高级关于已经知晓此事。 司令即将离开沼泽地，要离开的不仅仅是他一人，还有许多骨干力量要跟着离开！ 斯大林列了一个名单，名单上所有人必须回到莫斯科，等待国家新的命令。 杨明志也列了一个名单其中之人更多。今天，诸如契科夫、波多维奇，飞行员伊万诺夫，乃至佩里娅，都坐在军事指挥部的木椅上。 “诸位，我请你们来的原因想必都知道的。我也不再废话，总之你们都要跟我去莫斯科。” 此言一出，全场陷入安静，至少半分钟内，无一人说话。 “怎么？莫非我的决定很唐突？” 其实杨明志的决定却是唐突，昨日他和萨林奇金谈论大名单之事，确实令其大吃一惊。 就像耶夫洛夫担忧的那样，萨林奇金也惊讶的认为，司令这一撤，游击共和国的骨干力量就全撤了。 萨林奇金本就曾身居高位，其视野放得更开阔。杨明志通过一番“国家大义”的说辞，轻松的打消了他的顾虑。 但对于名单上的一些人，必须通过这次会议，逐个跟他们说明“为什么必须带走他”。 为打破尴尬，杨明志站起身，干脆在办公室游走。 “同志们，优秀的钢材要用于坦克装甲，你们都是联盟的精英，就必须把眼界放开阔。或许你们至今还认为自己的能力一般，殊不知，纵观整个联盟，你们完全是联盟不可多得的人才。 领袖发来的撤离名单上有这么几位同志。 斯佩洛斯金娜同志，她毙敌403人的英雄狙击手，更是一位未成年的女孩子，这样一位创造人类历史的英雄必须回到莫斯科。” 杨明志讲话时，情不自禁的撇了一眼娜塔莎。任何的褒奖之词之于她都不为过，那一瞥，杨明志看到这姑娘，那双碧绿的大眼睛烁烁放光。 “好，我们再说说化学教授伊万诺夫同志。”说着杨明志走到此人面前，示意这位乐呵呵的中年人不必起立。“领袖之所以点名要您，正是您在燃料空气武器方面的实战成就。” “不！我的功劳有限，再说是您提出这一武器概念的……” “但是您已经掌握了这类武器的生产方式。您到了大型化工厂任职，通过大规模生产盖武器，能拯救数以万计红军士兵的生命。 同理，里顾施科夫同志，您也是一样。” 话说里顾施科夫一直相信自己会在戈梅利地区住到老死，战争虽然改变了许多，自己会因为在兵工厂的卓越表现成为领袖的座上宾？此事根本无法想象。 那份领袖亲自起草的电报，自己的大名标注得明明白白。 他联想起了数个月前第一次造rpg的事。 那时候司令做出了预言：你会因为自己的贡献得到国家荣誉，你的后半生将享受荣华富贵。 司令的预言再一次成为现实。 杨明志：“您不仅仅会造火箭炮，还懂的如何制造射程达四十公里的火箭炮。我用的不谦虚，您在诸如基洛夫工厂，在您主持下，这类射程堪比战列舰舰炮的火箭炮的量产，恐怕能改变战争格局。” 说到激动处杨明志故意捶捶自己胸口的勋章：“金星勋章，一定有您一份。” 杨明志挨个介绍斯大林大名单上的人物，不错，他们每一人都有过人之处，个别之人不但有望帮助苏联更快取得胜利，还能掀起一些领域的科技跃进。 接下来，他要说的便是自己质疑要带走的人们。 一个十四岁的瘦小姑娘，她安静地坐在宽大的座椅上。第一次参与会议，说不紧张那是不可能。 那位侃侃而谈的男人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更是统帅数万人的将军，他即将去莫斯科，自己也将跟随。 去了莫斯科会怎么样呢？那里应该有我的同志吧。 佩里娅安静地想着，直到司令站在自己面前。 “佩里娅。”杨明志以俄语说。 “我在。” “佩里娅，你是一位留学生，待在这片沼泽你始终面临危险。你必须去莫斯科，你是敌人恶行的见证人，你存在的本身又具有重大国际意义。无论你是否乐意，你必须去莫斯科。” “是，我懂。”女孩深深的点点头。 到目前为止，一个重要的问题始终困扰着她。女孩猛地抬起头，以汉语说：“义父，当战争胜利后，您会回中国吗？” “嗯？”她问了一个非常尴尬的问题！ 回到中国？还能回到中国吗？现在的杨明志早已明白，个人的命运已经不为自己左右了！ 他对斯大林这个人没有更多幻想，想想也是，对于任何聪明的国家，放走一个高科技人才谁能保证不对自己是个隐患，而牢牢地控制住这个人才，反而会给自身带来荣耀。 斯大林的那份电报上写的非常明白，总结成一句话就是：顺者昌逆者亡。 恐怕即便是战争胜利，自己有意去中国，斯大林定会差遣内务部克格勃之类的组织，给自己罗织一个罪名看押起来。杨明志可以断定，以那个人的性格绝对会如此办事。如果说有机会去中国，前提至少是赫鲁晓夫会在本位面依旧取得胜利。 未来，还能按照这样的历程发展吗？ 很多的偶然事件就是混沌中不可预知的变量，它是蝴蝶效应的本源，恐怕…… 杨明志没有再多想下去，他也没时间再多想。 终归要回答这丫头的提问，柳红秀是个单纯的姑娘，杨明志微微一下：“会的，我会的。至少我和你的桃姐也要回中国祭祖。” “嗯！到时候您再见到我，您就会发现我以成才。” 他们说的是汉语，会议室里唯有杨桃听得真真切切。 难道还有机会去中国么？ 昨夜她看到了电报的全部内容，自己的名字赫然写于纸上。命令是苏联的最高领袖斯大林本人发的，字里行间中她看到威胁，那种威压感真的令人畏惧！如果有什么可以行动斯大林，恐怕只有皇帝。 那个人掌握着丈夫和自己的生杀大权，命令文件非常直白，假若丈夫不同意离开，作为妻子的自己也将连坐。所有的荣誉将全部取消，自己更是将成为囚犯，就仿佛是“无法为我所用就除之后快”。 当战争结束了，一家人能否去中国呢？ 杨桃知道丈夫那是在安抚柳红秀，对于一个十四岁的姑娘，此刻善意的谎言非常有必要。事到如今，杨桃对此事愈发的悲观，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等真的能够回到故乡，只怕已经是膝下儿孙满堂的老妇了！故乡已经没什么亲人，有的只是极少数的远方亲戚，以及一些有所交集的故人。 嫁了人那就是他的女人，杨桃懂得不多，她朴素的觉得，为了自己和腹中的孩子，必须永远跟着丈夫。无论丈夫愿意在哪里定居，那里就是自己的家。 若真的是自己一把年纪再会故乡看看，到了那时候，中国恐怕已经变成和苏联一样的强国了吧。 女孩是见识确实非常有限，她是那么得相信丈夫，又是那么得相信自己眼镜所看到的。在一年半前随军前往白俄罗斯，夫妻二人在斯维尔德洛夫斯克（叶卡捷琳堡）买了些东西，又有幸去了明斯克城市。听丈夫所言，五六十年后的中国国富民强，几乎所有的城市都比明斯克更繁华。 第一次见到大城市的杨桃在叶卡捷琳堡已经花了眼，有生之年真能看到中国的复兴，真是此生无憾。 莫斯科应该更加漂亮，正因如此，敌人才发了疯似的一定要占领她。昨夜卧榻之上，杨桃与丈夫谈了许多未来的希冀。 在沼泽地，卢布钞票就像是德军搞的PPK代金券，根本毫无价值。钞票在大后方可是不一般，拥有74个毙敌战绩，至少等同于7400卢布奖金！再加上获得勋章的奖金，以及欠发的津贴，杨桃给自己算了一笔账，至少得有两万卢布。她太清楚卢布的购买力，两万卢布真是一笔巨款！ 丈夫的情况又是怎样？他是将军，取得的荣誉数不胜数，奖金恐怕要超过十万卢布。夫妻加一起有十多万卢布，然而这才仅仅是一个开始。 杨桃毕竟是女人，她本能的喜欢漂亮衣服和首饰，又希望永远过着衣食无忧的好日子。但她也永远不会忘记自己的另一个身份。 “莫斯科肯定有我的同志！我自己的奖金可以全部捐献出去，支援中国人民抗击侵略者。” 杨桃陷入深思，丈夫究竟讲了什么她毫无心思去听。她的心思已经飞到了莫斯科，已经迫不及待的面对新的人生。 杨明志这番当然没工夫去关注妻子在幻想些什么，他挨个介绍起自己名单上的人们。 斯大林确定的必须要走之人一双手就数的过来。 杨明志这里又增加了诸如波多维奇（战斗机飞行员），伊万诺夫（运输机驾驶员），多罗宁（自身炮兵），以及注定会产生争议的巴尔岑、叶甫根尼和拉夫连季三人。 “叶甫根尼和拉夫连季，他们完全有能力担任正规师的师长。巴尔岑同志也能担任师长，也可以作为教官，训练数以万计的优秀侦察兵，为了国家大义，他们有必要物尽其用。诸位请不要再有质疑，更不用担心什么。” 杨明志知道很多人心有忧虑，无外乎是优秀的军官离开，或导致游击共和国战力下滑。 如果要说服所有人，必要损耗冗长时间，此事反正已经和萨林奇金、耶夫洛夫等人解释得清清楚楚，并得到了他们的认可，此事再无异议。 本次会议不仅仅是宣布撤离人员的名单，最重要的就是修筑机场的事。 第1638章 新机场 “同志们，我们要离开沼泽地，但这绝非是永久离开。上级完全认同我们的会议理念，将游击共和国建成各个友邻游击队的物资仓库！上级体恤我们在艰难环境中生产自救的精神，他们依旧非常担忧我们会遭遇困难。 在战役期间，第101远程航空团对我们进行多次空投，极大程度支援了我们的作战。 现在，上级有意将这种支援常态化。常态化的基础就是修筑一座机场，使得运输机能稳定起降！” 毕竟这次会议也很重要，三大集体农庄的代表又齐聚这里。从感情上来说，他们不希望司令去莫斯科，从国家大义而言，也只有像司令这样的人才，才能帮助国家早一天答应战争。 他们担心的根本就是一大批人才离开后，游击共和国何去何从。就算大会上定下了未来一整年的战略计划，可那个计划难道不过于乐观吗？到1943年底红军真的能解放基辅？ 就算这将是事实，谁又能保证未来十二个月，德军不会再发动一次类似于类似于RUHE行动的围剿？届时没有别列科夫将军的指挥，部队能否稳操胜券？一切充满了未知。 一切又充满希望！ “同志们，我们建成一座机场后，就和后方建立起一条空中走廊。我们所需的面粉、药品、衣物、被褥、弹药、燃油，就能够源源不断的运来。我们的大量伤病员，还有许多年幼的战争孤儿，都能运到安全的后方。 后方也能运来许多优秀的军官，甚至是成建制的正规军部队。就像是跳伞而来的福明同志，以及伞兵233旅。 我知道，随着我的离开，广大军民一定会普遍很担心，部队没有我指挥以后打仗的自信心问题。你们真是太高看我的价值了。 难道我就是完美无缺的么？战役期间我也软弱过，也曾不自信。扪心自问，我更善于打信心十足的仗，一旦陷入困境，我也会惶恐。而在那种时刻，是我们的副司令耶夫洛夫少将执意继续进攻，也正是他的坚持，我们在列奇察和敌人鏖战，客观上保证了红十月、茨冈人大队，以及大量的难民，总计多达近四万人的撤离。 所以，诸位绝对不要依赖我！ 当我离开后，耶夫洛夫同志就是这里的最高军事指挥。在日常生活上，柳得巴廖夫同志有着近二十年管理城市的经验，这一点我们可以完全放心。在思想建设与内部保卫上，萨林奇金同志是绝对的专家。 即便没有我，游击共和国也能运行的很好。在可预见的未来，随着飞机的频繁起降，我们的实力只会越来越强大。 我的态度始终不移，只要我们沿着大会定下的发展战略办事，以后只会越来越好。” 这番话很大程度的褒奖了耶夫洛夫，因为在杨明志看来，斯拉夫人对于强者的个人崇拜，简直属于他们的民族性格。 按照正常的规定，耶夫洛夫完全有资格代替杨明志的职位。 “同志们，这一去可不是永别，毕竟我是游击共和国的重要缔造者这一点毋庸置疑。以后你们工作上有什么问题，肯定是要联络游击运动指挥部的。如果我们的总指挥波诺马连科拿捏得不好，无论我会在怎样的部门工作，他定会找上我。我会提供一些帮助。 但在军事问题上，耶夫洛夫将有绝对实权，请诸位认真听从他的命令。” “别列科夫，您的话言中了！”耶夫洛夫站起身，“我将作为新的军事指挥，我会努力生人这一职位。但是我也不是什么全能者，您的离开意味着正职司令和参谋长的缺席，您说，我难道不担心吗？” “那就让耶莲京娜担任您的助手。” “嘿，我们是说正经呢？” “哦对不起，我倒是觉得那位女同志能有更大作为。目前军队里女兵数量非常多，女兵将有更多的话语权。耶莲京娜也是老兵，以后你们开军事会议，请务必叫上她。” “好吧……” 耶夫洛夫和耶莲京娜有着亲密关系，游击共和国已经人尽皆知，大家都相信，等到战争结束这两位一定回去领取结婚证。因涉及到私人问题，耶夫洛夫不愿多言。 很显然，修筑一个机场不仅仅是上级的命令，对游击共和国的长远发展有着巨大的利好。 机场是必须立刻开始修建，当杨明志说明，领袖仅仅给了大家不到十天的时间，只见许多人脸上，有浮现出疑虑于不自信。 “怎么？是不是觉得时间太短了？请注意，这是领袖的命令，我们必须完成！” “但是时间真的太短了，司令同志！”站起说话的事波多维奇，关于机场的事，他最有发言权。 “咦？我记得我们在鲶鱼村修机场时，好像就用了一星期时间。波博斯基同志，您一直是村长，您应该知晓。” “的确是一星期，波多维奇同志的战斗机的确能在那种简陋机场起飞。只是……” “难道是担忧人力不足？”杨明志伸着脑袋面露一丝不悦，“我们真的必须执行斯大林同志的命令！即便命令有些苛刻，我们也必须完成！说吧，究竟是那些困难，我们集思广益。” “还是我说吧。”波多维奇站起身：“最大的问题是松软的土壤。我所驾驶的И153战斗机非常轻便，松软的草地就能起降。然而根据领袖的电报，新的机场将能够起降诸如里2这样的大型运输机。如果土地不够坚硬结实，它的轮胎陷入地里，飞机有很大概率在起降时发生严重事故！我们这里到处是松软的土地，几天前又下了一场小雨，恐怕到了九月份雨会更多！” “我懂您的意思了。的确，对于重型飞机，松软或容易积水的跑道真是一场灾难。” 诸如本时空的B29轰炸机，它往往以六十吨的沉重姿态起飞。承载如此大的重量完全倚靠三组起落架的轮胎罢了。很小的地面接触面积带来了巨大压强，一般的土地根本不能承载如此沉重巨大的飞机！ 杨明志对B29具体技术参数了解有限，倒是会议室里有人对里2飞机的几乎所有参数了如指掌。 他问飞行员伊万诺夫：“同志，如果我们修建一座跑道足够结实的机场，里2飞机能否正常起降。” “完全可以！我最后一次执行任务是从图拉军用机场起飞，那里有十条跑道，却只有三条是水泥路面，其余皆为草地。只要草地足够结实，里2飞机的起降畅通无阻。” “很好！那么您认为……”杨明志突然捏起下巴，突然想到一件事，迅速摸过脑袋转向令人人：“对了，契科夫同志，那些缴获的三号突击炮，至少还有一辆能开动吧。” “当然，它们只是单纯的没油，给其填满燃油依旧可以作战。” 真是一个令人满意的答复，杨明志继续问到伊万诺夫：“如果我们修建一条跑道，突击炮能毫无障碍的奔驰，我是不是可以认为，运输机也能安稳起降？” “是！即便是满载起飞的运输机，也没有突击炮沉重。” “好，我决定了，机场就在霍姆尼奇建设！我们就在城市废墟中修建一座机场。” “什么？您这么快就决定地点了？”反应最大的正是萨林奇金，他本以为关于机场选址，会用掉整整一天用于讨论。 “我想最合适的地点莫过于霍姆尼奇了。” “哦我亲爱的战友，我很欣赏您的果断。现在请告诉我们您的理由吧。” 杨明志为何选择霍姆尼奇城市废墟，他基于两方面考虑。 第一，那片区域之所以能建造一座城镇，绝非是苏联当局执意而为，建城之前地质队肯定做了勘探，以确定该地域土地坚硬适合修筑各类建筑。 第二，时至今日，建筑废墟中还有大量的砖头瓦砾。这些东西不能盖房子，却能作为土壤填充物。压实之后的土地，能进一步承载运输机的重量！ 此两点解释，杨明志的决定顿时说服力满满。 这时候飞行员波多维奇又献出助攻：“我想，敌人绝对想不到，我们会在城市废墟区域修建机场！我想终究需要的只是一个飞机的起降区域，我们可以最大程度的保持废墟的模样，废墟本身就是机场的伪装。” “可是我们必须修建跑道，我们还要修建一些信号导引设备。否则我们的飞机起降时，如何找到正确的跑到呢？”同为飞行员的伊万诺夫质疑道。 “您说的是跑道指示灯？这个好办？我们在真正的跑道两边挖些整齐排列的土坑，并在土堆里放上柴火，等飞机快抵达时我们点燃柴火。青烟会给飞机标注机场位置，那些排列有序土坑中的明火，就是指示灯。” “啊真是妙啊！” 杨明志也不禁鼓起掌，飞行员们都是内行，有他们在，很多自己想不到又非常重要的问题，今天便能突击解决。 会议连续开到下午两点，八月二十三日下午三点，行动能力强大的游击共和国，宣布修筑机场行动正式开始！ 两辆加满燃油的三号突击炮，由契科夫亲自引领，向着霍姆尼奇兵站奔去。 当前霍姆尼奇兵站的定居点已经有两千余平民定居，又有四百多位民兵驻扎。在九月份之前完成任务，恐怕仅靠这些人员也是不够。 游击共和国最缺乏大型机械，尤其是压路机根本不存在。倒是在以往修路的时候，用到了集体农庄里本就有的压路用石碾子。 石碾子压路模式基本全球通行，只是不同于中国，白俄罗斯这里习惯用马拉的方式，包括他们开垦荒地，也是马拉重犁。 铁匠村一些刚刚结束了捕鱼行动的民兵，摇身一变成为机场建设者。 如果说捕鱼能满足越冬的后顾之忧，机场一旦修好，游击共和国再无什么可担忧的了。 这段时间，一系列的好消息振奋人心。最可怕的战役部队打赢了，盐矿的发现使得食盐供应无比稳定，鱼肉和马铃薯根本吃不完。整个游击共和国正在快速发展，待到机场建成，未来一片大好。 人民迫切需要一座机场，也是因为它是领袖斯大林特别下达的任务。所以，几天之内把机场修好，它压根就是一项政治任务！身为苏联公民，修好机场就是完成领袖的任务。 铁匠村突击动员的两千人，以及村里的四个石碾子。要把跑到修得结实，需要频繁夯地或是重型车辆轧实。 水泥作坊开始突击制造混凝土石碾，硫磺矿场的那些战俘也增加了新的任务，即在发现的花岗岩层，凿出大个头石块。 兵工厂也没有闲着，里固施科夫知道自己可能最快十天后就要去莫斯科了，他在会后第一时间委任副厂长以重任，尔后再给高炉车间交待紧急铸造任务。 平整轧实土地，最高效的莫过于轧路机，而轧路机的工作核心正是那硕大的金属滚筒碾子。 当指挥部给霍姆尼奇兵站战场科尔金发去命令，时间也是下午三点，那里的军民已经开始行动。三号突击炮单纯的赶路，速度还是不错的，只是它将松软曲折的土路压出两条深深的车辙印。突击炮赶在天黑之前抵达，后续的两千工人却不得不在中途过夜。 所以，机场基本是在八月二十四日正式开始修建，并在傍晚时分，城市的南部废墟成了巨大工地。四千余人以强烈的工作热情，用手头五花八门的工具压实土地。 这其中，五个直径达一米，长两米的巨型铁管道，正承担着碾子的工作。 它们就是兵工厂连夜制造的成果，铸造原料就来自拆卸的三号突击炮。部队缴获了八辆突击炮，奈何德军打光了炮弹，它们唯一用武之地就是作为装甲载具罢了。多余的车辆回炉，金属本是打算造火箭炮的，现在修机场的最重要的事，材料全做了巨型滚筒。 每一个滚筒有近一吨，第一个滚筒是用龙门吊吊上卡车，直到中午才运抵。拜开车司机高效率所赐，五个碾子全部投入使用。 它们由多达十匹马拽着，来自黑土村的御夫不停驱赶，完全成了压实路面的中坚力量。 而那两辆先到的突击炮，它们的责任是负责检验。 机场如何才算是修好呢？波多维奇和伊万诺夫联合定下了一个标准，即压实的路面让突击炮自由奔跑，直到其车辙印非常微弱即为合格！ 第1639章 离开的人们（上） 天空一直灰蒙蒙的，气候转凉，肃杀的北风下，不时有枯叶落下。 白俄罗斯仿佛一夜之间进入深秋，好在广大军民有足够的衣服储备，虽然五花八门的衣服穿在身上，许多人臃肿斯熊毫无美感可言，至少身子暖和杜绝了疾病。 八月二十五日，白天最高气温愣是只有十五度，一场寒流杀来，万幸的事它竟没带来大规模降雨。 风力逐渐增强，有涉猎气象学的共青团员声称，这风力至少有四级。 四级的北风嗖嗖地刮，它丝毫不能阻挠军民建设新机场的热情。甚至有的人不知是真的热还是逞能，他们将外衣脱掉，袒露着满是汗毛的后背，推着石碾子不停的在土地上疾走。 一个长两千米宽一千米的区域，就是未来的“霍姆尼奇野战机场”，经过昨日加今日凌晨的加紧施工，规划区域内已经完全被碾压一遍。 早晨，三号突击炮在施工过的地域走了一遍，那依旧明显的车辙印充分说明，夯筑与碾压还得持续。 它毕竟是要起降运输机的机场，恐怕在战略反攻阶段，它还将成为苏军的重要空军基地呢。 得到了司令的命令，契科夫丝毫不敢怠慢，他表现出的苛刻令许多汗流浃背的工人很是为难。无奈，命令就是命令，他们值得把土地夯得更坚硬。 机场正如火如荼的修筑着，军民依然在加固他们的住房，针对捕捞渔获的腌制工作也在进行着。 可是，数以万计的军民心情复杂。无他，虽然机场修好后，会有物资远远不断的运来，尊敬的司令同志也要离开。 不过在杨明志离开之前，有些人已经在整理行囊了。 红十月和茨冈人两支游击大队，他们抵达沼泽地已经超过三个星期。二十多天以来，基层游击队员每天吃饱喝足，身体状况得到迅猛恢复。他们的军队进行了整编，一些实在不适合作战的人被游击共和国收编，相对的，在武器装备上他们得到极大加强。 例如红十月大队，他们奔袭到白俄罗斯境内时，平均一百人才有一挺机枪，子弹更是少的可怜。 现在完全不同，每十人至少有一挺ZB26，每挺机枪还配了五百发重头机枪弹。 每三十人有一名RPG射手，每五十人又有一挺无后坐力炮或是迫击炮。炮弹方面实际不太充裕，至少也是得他们拥有较强攻坚能力。 杨明志很乐意帮助红十月和茨冈人，却也不是像疼儿子那般砸锅卖铁的支援。比起这两个大队，杨明志更欣赏科夫帕克兵团。 现在游击共和国的三个盟友，最令他敬佩的就是科夫帕克，全然是因为该部队组织度本身就高，在最后的奔袭作战，他们的行动力让杨明志真切的感受到，他们有望成为“63集团军第二”。对于这种特别能打仗的部队，难道不该大力支持吗？ 布马日科夫和卡尔马诺夫希望得到更多的武器装备，杨明志委婉的拒绝，另一方面却支援科夫帕克鲶鱼火箭弹。 根据斯大林的命令，三位游击队指挥官，必须和杨明志乘一架飞机去莫斯科。几人的任务各不相同，例如三位指挥官，最大的工作就是去游击运动指挥部大楼，向波诺马连科本人汇报工作。 指挥官暂时离开，其麾下部队是该启程去自己的游击区继续战斗了。 各部队撤离的时间定了下来，就是八月二十八日。除了针对军官的战术课程依旧在上，基层士兵开始积极整理行囊。 窗外北风萧瑟，又将有近一万五千名游击队员离开，他们的离去将瞬间导致游击共和国的国防力量暴跌。 他们是客军，完成任务当然要走。包括自己，很快也要离开。 杨明志突然有一种内疚感，待在沼泽地久了难免产生情谊，离开这里仿佛就是抛弃了自己的战友。 已经没什么事好做…… 杨明志无所事事地待在指挥官办公室内，户外的北风一直在刮，站在户外那种凉爽感令内心一片凄凉。室内的壁炉已经点燃煤球，温度恒定在令人舒适的二十度。 他敲着二郎腿抽着烟，过了一会儿又是看着地图发呆。 福明关切的说：“如果您实在无聊的话，或许可以去机场工地视察一下。” “不必了，我相信他们的工作！说真的，想到机场我就想到离开。后天，我们的友军都要开拔走人了。” “他们已经完成任务，理所当然回到各自的游击区。他们从我们这里得到了一大批给养，他们回到自己的地盘，定能更好的打击侵略者。” “那是当然。”杨明志稍稍叹口气，“为了增援他们，我们可是大出血啊。” “我们慷慨的增援是为了卫国战争的胜利，更是贯彻落实了我们的战略指导方针。我看啊，等到未来空运正常化，我们还得继续往友军的控制区持续送给养。” 杨明志耸耸肩：“这是必然的，只怕他们到时候狮子大开口。我只希望我不在是时候，你们可不要过分慷慨，至少要给在咱们的部队储备足够打一场一个月战争的武器弹药。” “这件事您还是跟副司令去说吧。” “他？算了吧，那个男人爱好喝酒，他和友军指挥官喝的高兴，怕是热情地把库存的所有鲶鱼火箭炮都送出去。” 说到此时，办公室的木门竟开了。 “嘿，看来我们的副司令同志已经到了。” 杨明志有意和耶夫洛夫再说道说道这些事，不曾想，来者竟是科夫帕克。 奔袭战过去了整整两周，这两周时间作为指挥官的科夫帕克也是大吃特吃，原本消瘦的脸庞圆润了一些，那种感觉不靠谱的苍老感已经荡然无存。 “哦，是您。科夫帕克同志，您突然到指挥部，有什么事吗？” “我就开门见山的说吧，是食盐的事。” “我还以为您希望得到更多武器支援。”杨明志长舒一口气。 “呵呵，如果您乐意继续慷慨，我的部队照单全收。” “您可饶了我吧。卫兵！”杨明志赶紧扯开话题，“拿来一个水杯！” 时间是八月二十六日下午，科夫帕克这番刚刚在他的营区监督士兵们打包物资装备。根据计划，他的部队会在二十八日大清早撤离，政委鲁德涅夫代理兵团司令职责，率部返程。 因此留给科夫帕克兵团准备的时间已经不足四十个小时了。 人的贪婪之心总是无法满足的，或许正是挥之不去的危机感作祟呢？和茨冈人、红十月两个大队有所不同，科夫帕克兵团的游击区距离沼泽地较远，彼此交流一次至少步行五天时间。 如果在作战时有意解决弹药，战士们获得的弹药补给能供应部队消耗许久，唯有一个东西，它恐怕比粮食弹药更珍贵。 喝了一杯凉白开，科夫帕克舒坦很多。他真切的说：“司令同志，我需要盐，更多的盐！越多越好。” “唉？等等，科夫帕克同志，您的部队整编后有着近乎五千人的作战兵力，他们都是经过筛选后的优秀战士。我记得每个战士都分配了一公斤食盐，总量可是五吨啊。在这个问题上，我们对另外两支游击队也是一视同仁的。所有人员达到一万五千人，我们可是提供了十五吨的食盐！您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 “是什么概念？” 看着他的眼睛，杨明志果断明白，科夫帕克完全不知道食盐精制厂正在以最大产能生产食盐。不仅仅是他们，化肥厂也分出部分设备开始食盐析出设备。甚至各集体农庄都分出人手，利用各种容器尤其是陶罐，开始小规模的食盐精制。 “科夫帕克同志，实不相瞒，除却了必要消耗，这段日子食盐精制厂的精盐产出，全部输送给你们这些即将回去的游击队员们。每人一公斤盐，按照一人一天至少六克盐的标准，足够一名战士消耗半年的了！如果您希望得到更多盐，我们……我们也难以提供啊。” “事情……居然是这样？！” “司令说的不错。”福明离开办工桌，背着手走过来。“我们的食盐精制效率是有限的，倘若各游击队再多待上几日，你们当然能带走更多食盐。可是您的部队后天撤离，我们真的无法短时间再生产大量实验。亲爱的同志，请您务必告诉我们，您为何需要难么多的食盐呢？” “唉！”科夫帕克非常无奈的狠狠跺了几脚，“为什么？当然是为了那些可怜的平民。我们的游击区完全不像是沼泽地易守难攻，我们以往的粮食供给都是依靠游击区内的村庄偷偷供应。如今德军加大管理力度，尤其是限制实验运输。不仅仅是留守部队生活困难，那些平民一样困苦。” “所以您希望分出一些盐，给那些平民？” “对！唉，是我要求太高。” 看着一个中老年人遗憾的勾下高傲的头颅，一种内疚感竟浮在心头，杨明志顿时心软了。 “干脆这样，我这就给食盐精制厂下命令，令其权利生产。新的产出全部给您。” 科夫帕克猛地抬头：“这……这不合适吧。” “没什么不合适，如果您觉得不该吃独食。那么我就按照人员比例，分给三个游击部队。” “如果是这样，我倒是没有内疚感。我对食盐工业不了解，我现在很想知道，那些岩盐矿石，是否能直接作为食盐呢？如果可以，我干脆带走矿石算了。” “这……如果您执意带走矿石，我没什么意见。的确，那些矿石本身就能当做盐来用。” “真的？！” “您不要太高兴，那些矿石里有口感苦涩的杂质，除了口感糟糕对人基本是无害的。” “这就好！这就好！干脆这样，您直接提供矿石算了，矿石供应应该没有问题。苦涩的感觉真的无所谓，只要矿石含盐就行。” 杨明志心想着，他的要求还真是低，也罢，岩盐矿石本就高度含盐，这东西真是要多少有多少。 不过自己已经说明，今夜的食盐产出供应撤离的友军，身为中将司令，说出的话就该负责。 他给科夫帕克敬个礼：“您放心，您的部队会带着大量食盐高高兴兴地回去。” 科夫帕克兵团来的时候全军几乎只装备了栓动步枪，回归之路，每一个战士背着厚重的行囊。一个士兵，如果负重超过二十公斤行军，他的体能会快速消耗。兵团获得了一些手推车，以及一百匹马，大部分物资还是依靠士兵的背包与肩膀。 兵团士兵的平均负重超过十二公斤，受科夫帕克的强烈要求，每个战士又额外背了五公斤的岩盐矿石。一切都是为了的作战与生活，未来的回归之路，所有人都面临着巨大的崴脚风险。 他们现在的付出都是值得，一般士兵无所谓岩盐矿石的苦涩，过去的一年大家极度缺盐，大家的要求真的很低。兵团全体官兵将额外携带二十五吨的岩盐矿石回家，大家相信，以盐为货币，更能轻易的从平民手里换取粮食，而非强制征用！ 在分配盐的问题上，游击共和国的确亦是同时。三支游击队各分得一百匹马，精制食盐也是按人头分配。由于许可科夫帕克自由携带矿石离开，针对其他两支部队，许可令也是一样的。他们能带走多少矿石，就看其能耐。 …… 八月二十八日，经过几天的不间断修善，契科夫声称他已经看不清楚突击炮的车辙印了，这说明土地被夯得足够坚硬，做到了这一步，机场算是建设完毕了一大半。 杨明志尚未亲自去视察一番，他必须通过亲眼所见，才该给莫斯科发去电报确定机场完工。 机场工地是要视察的，在这之前，自己必须先为劳苦功高的友军官兵送行。 大清早，第63集团军一众军官聚集在指挥部的门口，萨林奇金和柳得巴廖夫等官员们也聚集在这里，三位游击队指挥官亦如是。 将要离开的部队会排着整齐的队列，从指挥部门口走过，之后再通过铁匠村内最宽阔的土路，继续前进直到抵达米西渡口。 通过改造一条摆渡线路，苏军在第聂伯河上将大量的松木制造的木筏拼接起来，制造了一座较窄的浮桥。 三支游击队合计一万五千人，必将在中午之前抵达渡口，有了这座突击制造的浮桥和其他的摆渡线路，一天内渡过一万余人并非不可能。 大地开始震动，军号突然吹响！ 有一些难民是带着他们的乐器撤离的，他们算是音乐家，本着物尽其用的原则，这些难民摇身一变成了63集团军的军乐队。只是乐队总共就五人，一人会拉小提琴，两人会吹奏黑管，还有两人会拉俄罗斯传统手风琴。 有什么歌曲最合适当前的气氛呢？ 他们吹奏起著名曲目《告别斯拉夫女人》，接着是哥萨克喜欢的《草原啊草原》，《国际歌》，等等，这些歌曲重复吹奏。 住在铁匠村的人们受村苏维埃指挥，数以千计的人聚集在道路两边，尤其是年幼的孩子，他们举着小旗，为战士们喝彩。 第1640章 离开的人们 娜塔莎的弟弟科斯佳，他和诸多的同龄人都戴着红领巾，顶着赶制的船形帽。虽然没有真正的列宁少先队制服，各个裁缝作坊以现有的材料仿制了一批，至少孩子们的蓬勃生气展示得淋漓尽致。 “孩子们，等红军战士们走过来时，你们要加油呐喊！听到了吗？”临时小学的辅导老师再一次嘱咐道。 “遵命！”一百多人异口同声。 秋风萧瑟，整个世界唯有野菊花还在盛开。再爱美的女孩也不会用代表着不祥的菊花做花环，孩子们普遍举着一些简陋制作的小红旗，以备摇旗呐喊。 对于科斯佳来说，今天他送走数以万计的红军叔叔阿姨，过几天，自己也要乘坐飞机离开这里。他从未做过飞机，仅有九岁的他什么没离开过戈梅利地区。 莫斯科？真是令人向往。 科斯佳和娜塔莎是亲姐弟，两人却注定面对不同的命运。 作为一个有情有义的人，杨明志对于这对姐弟的许诺是真挚的。娜塔莎已经成材，接着是科斯佳，他还是区区刚满九岁的小孩儿，他的巨大优势是有大量的时间用于学习。 杨明志承认这孩子是自己的学生，他估摸着在见到斯大林后，身为科学工作者的自己，一定会被请去某某研究机构或是兵工厂，以从事自己的老本行。如此一来，科斯佳便是自己的关门弟子，而且更像是自己的养子。 恐怕只需要几年的功夫，当科斯佳十八岁的时候，恐怕已经是独当一面的武器设计专家。 杨明志心意已决！ “康斯坦丁·伊万诺维奇·斯佩罗斯基”的名字，也就是科斯佳的正式名字，写在了杨明志制定的大名单了。 以后再不用去树林里采蘑菇，不用去尝试捕鱼，以后等待我的是学习，我必须成为科学家。 小小的心灵里立下了远大前程，科斯佳知道，以后跟着老师一起生活拼命的学习，只有如此才能像姐姐那样，成为被领袖亲自接见的英雄。 可是，一种遗憾感挥之不去。 这一去，恐怕是与故乡的永别！ 别了！故乡！ 他木着脸，随着道路的远处传来人们的欢呼，他知道红军战士们正向这里走来。 几位教师再次祝福：“孩子们，他们就要来了，准备好你们的旗帜！” 兵力最多装备最精良的科夫帕克兵团官兵率先接受杨明志等人的检阅，其次是红十月大队，最后是茨冈人大队。 杨明志注意到，每一名战士的麻布背包鼓胀至极，背包外侧还捆着毯子。 每一名游击队员腰间皆挂载一支铁铲，那是兵工厂量产制造，毕竟工兵铲是必备物。 除此外又有缴获的德军饭盒与军用匕首。 最特别的，莫过于一个满是褶皱的金属铁桶。那本是德军士兵的防毒面具桶，因战争中根本没有毒气战，德军士兵基本将其作为特别储物盒，例如塞些压缩饼干和散碎子弹。它落在游击队员手里，直接变成了装盐的容器。 三支游击部队，每个战士携带大量食盐，杨明志甚至看到，随军的马匹干脆驮载起未经加工的岩盐矿石，部分矿石因提醒硕大，暴露麻包之外。 杨明志不禁啧啧嘴：“科夫帕克同志，让我怎么说您好……您简直把马匹当大象用，它们背的太多了，我真担心马会中途累死。” “哈哈，没关系！如果马累死了，我的部队就有马肉吃。您看马匹背着许多盐，那就是烹饪马肉的调料吧。” “您……唉，您应该庆幸萨林奇金同志没听到您的这番言论。我想，您的部队还是对这些军马好一些。” 这些部队排成四列纵队，经过一段时间的集训，仅在走正步方面，他们做的很不错。 踏步一致至少说明军队的组织纪律性比较好，表现出的气势令人敬畏，在平民看来，这就是战斗力的保证啊。 有的军马背着盐矿石，有的扛着无后坐力炮，或是堆成小山的弹药箱。 军马如此，士兵的武装更甚，他们不像是回自己的游击区，更像是展开新一轮武装攻击。 三支大型游击队合起来的作战兵力相当于两个步兵师，于八月二十八日上午，全体离开游击共和国，唯有各游击队的指挥官还留在这里。 杨明志目送队伍的末端离开视线，他摆摆手说：“各位指挥官们，我们都进屋吧。” 回到指挥部办公室，暂时失去军队的科夫帕克、布马日科夫和卡尔马诺夫三人突然成了光杆老将，很快大家也要去莫斯科了，迎接未知的命运。 “嘿，同志们，你们不要垂头丧气。” “您不必安慰我们，我的心态很好。”科夫帕克说，“我的部队还有一些伤员继续接受治疗，等他们康复后，可要将他们送归我的部队。” “那是当然。在他们康复后，我们会训练他们。当我们把人归还时，您将获得一批优秀的指挥官。”说罢，杨明志又看看另外两位指挥官。“很快我将要离开，副司令耶夫洛夫全面接手我的工作，伤病员康复后的安排，您该跟他说。” 耶夫洛夫他真的希望所有伤病员在伤愈后，直接编入63集团军，因为突然失去了一万五千人的武装力量，游击共和国实力暴跌，任何能够武装起来的人都不该再度失去。 他勉强地说：“我支持司令的决定，康复的伤员会还给你们。接下来……”耶夫洛夫再看看杨明志：“司令同志，领袖给我们的死命令，九月之前必须把机场修好，距离九月仅剩三天了。” “额……您在赶我走么？” “不！我不是，我没有！我的意思是，如果我们不能按时完成领袖的命令，那就太糟了。” “那么，吃完午饭我们就去看看吧。” 就在杨明志等高级军官吃午餐的时候，数以万计的撤离途中的游击队员们，他们齐刷刷的聚集在第聂伯河畔的米西渡口排队过河。 如今，米罗什尼科的第17游击旅的七百多号人已经去了河对岸，他们在昔日的斯拉夫季奇镇废墟附近的树林里，营建军营。游击共和国的势力扩张计划已经启动，在可见的未来，本已几乎全军覆没的米罗什尼科要杀回切尔尼戈夫北方的拉提兹森林，并主动找寻村庄，或是策反城市居民，以试图恢复队伍的规模。 他再不是孤军奋战！征召的新兵首先送到沼泽地整训，收留的战争难民也一股脑送去沼泽地安置。曾经的第17游击旅一边打仗，一边还要分出兵力照顾难民。结果在五月初的进攻作战失败后，部队没有能力照顾数以千计的难民，最终导致难民惨遭杀戮。 惨剧再不会发生，新生的第17游击旅就以整编后七百人为骨干，逐渐扩大的将是纯粹的战斗兵力。以后再不用漫无章法的作战，也并非再直接听从游击运动指挥部的调令。 根据命令调整，米罗什尼科的部队首先听从游击共和国的命令。 今天，当大量游击队员展开渡河行动，第17游击旅全体抵达河对岸作为接应。甚至在铺设浮桥时，他们也参与帮助。 第聂伯河河水不再湍急，可能两个月后，它就有封冻的可能！ 河水将有红松构成的浮桥推成了新月状，它桥面较窄，只能容纳并排两人安全过桥。 所有过桥人员都在桥面奔跑，一来是不给后方人员添堵，二来是早点到河对岸吃午饭。 待到下午四点，一万五千人全部渡河完毕，他们给游击共和国指挥部发去电报汇报这件好事，便马不停蹄继续奔向自己的活动区。 随着他们的离开，未来在沼泽地的东方，将出现四个大型游击区！ 米罗什尼科的第17游击旅，该部在乌克兰的切尔尼戈夫西北方的弧形森林区活动，甚至向东渗透直到绍斯特卡。 红十月大队是在苏俄的布良斯克州最西的庞大森林区活动，去活动区距离第17游击旅最近可能才七十公里。 茨冈人大队在苏俄布良斯克州西北部，面积超过一万平方公里的森林区活动，那里距离红十月大队活动区边缘有着五十公里。 科夫帕克兵团的活动范围就更大，整个布良斯克州南部的森林，甚至延伸到乌克兰的苏梅、绍斯特卡，都是该部的活动区。同时，该部将在可见的未来，和第17游击旅连成一片。 同时期的中国，各个抗日根据地如同星星之火，一点点的扩大范围，很多根据地互相连接，最终变成巨大的解放区！ 苏联并没有明确的“抗德根据地”这一名词，同等概念的是“游击区”这一词汇。游击共和国就是最大的一个游击区，如今她干脆是合法的加盟共和国。 在沦陷区，游击共和国在戈梅利战役期间，完全承担起了中流砥柱的作用。如今战役结束，在宏观战略上，由她为起始，游击队的游击区互相协同，愣是造就了一个长达三百九十公里的阵线！ 茨冈人大队的游击区就在德军第四集团军的后方，而该集团军面对的正是朱可夫的红军主力。从斯摩棱斯克到布良斯克，再到奥廖尔，这些城市的西部连成一片的森林，苏军的游击队也连成一片。 各个大型游击队永远不再会孤军奋战，戈梅利战役的胜利令普通战士不再畏惧和敌人打大规模战役，他们的回归又携带了大量给养，自信心更为暴涨。 一万五千人渡过第聂伯河，行动甚至有一丝“千里跃进大别山”的意味。因为各支大型游击队能够互相配合，若是将其看做一个整体，那就是德军中央集团军群的身后，存在一个现有作战兵力高达五万人的苏军部队，即一支苏军集团军！ 这些游击队的确是一支集团军，即第63集团军。 “势”是不会因一个人的离开而改变。 杨明志等人定下了这一战略，在近四百公里的游击战线所有大型游击队互为犄角，德军的任何清剿行动只能采取各个击破的战术，可惜时间已经不是1942年上半年了，一方有难八方支援，一支游击队遭袭，友邻部队将大举增援。 反倒是德军要考虑自身是否有被反包围惨遭歼灭的可能。 …… 杨明志、萨林奇金，以及游击共和国的所有高级军官干部们，乘坐吉普杀向霍姆尼奇的机场工地。 “哈哈，道路变整齐了，我上次来颠簸得骨头都要碎了。我甚至很后悔，我应该骑马！” “很显然，他们顺便把路也压实了。”杨明志回应萨林奇金的话，他心里也赶紧舒服极了。 通向霍姆尼奇的土路蜿蜒曲折，它本是坑坑洼洼，雨后更是处处泥塘。道路明显是被碾压夯筑一遍，坐在副驾驶，杨明志赶紧到了久违的畅快。 “如果他们甚至有时间把路修一下，机场跑道恐怕早就修好了。” 杨明志充满了期待，当几辆吉普抵达目的地，所有人都看到，偌大的空地上，密密麻麻的人群正在工作。 只见许多胡子邋遢的中年人，七八个人袒露后背，拽着绳子操持石夯，将松软泥土夯得致密。最高效的莫过于金属滚筒碾子，它由马匹操作碾压不停。 杨明志下了车，介于车子已经开到工地上，想必车轮以下已经是夯土了。 他蹲在地上，随意尝试扣动土地。还别说，扣起来挺费劲得。 “嘿，司令同志，您在做什么？”萨林奇金问。 “我是看看土地是否结实。” “那么您觉得如何？或者说工人们的工作如何？” “如何？”杨明志站起身蹭蹭双手，“他们做的还不错啊，土地被压得很致密了。” 话是如此，萨林奇金依旧心有顾虑，直到他本人注意到，所有到场的吉普车，它们的车辙印居然不存在。 “真是不可思议！司令同志，我觉得土地已经非常致密。车辙印居然不存在。” “是啊，吉普车还不到一吨，我们还是得看看突击炮的测试结果。” 杨明志来此根本不想浪费时间，吉普车没有车辙印真是个好兆头。自己能在地上抠出一点土并不能说明问题，因为如果是匕首，花岗岩上也能凿下石块。关键在于机场能否忍受住运输机与地面的接触面积的压强。 他见到了霍姆尼奇兵站的站长科尔金，不停其正常的汇报工作，立即命令契科夫启动突击炮。 一辆被挂掉黑十字涂装的突击炮轰起油门，它在夯筑碾压许多遍的土地上狂奔。它转了一大圈，杨明志等人就尾随其痕迹一路探查。 “不妙，看来他们的工作还需加强啊。”因为看到了被履带掀起来的泥土，萨林奇金不由担心飞机起降的前景。 杨明志说：“您还是不要太悲观，我觉得他们的工作成果还不错。” “也许您是太乐观了。” “唉。在两千多年前的中国，一位皇帝决定修一条通向边境的公路。皇帝发动数以万计的工人，以夯土碾压的手段，将土壤几乎压成了岩石，直到现在那条路还能使用。我们现在的手段比那时候反而高明一点，但我们严重缺乏时间，如果给工人们更多时间，他们也能将这片土地压得无比致密，甚至雨水都难以侵蚀。” “也许您是对的。”萨林奇金稍稍叹口气，“我们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司令同志，我现在感觉二十吨的突击炮造成的痕迹并不严重，也许满载十吨重的运输机情况要好很多。” “的确如此。我记得拉5战斗机最大重量是三吨，它的起降估计不会有任何痕迹。可能运输机造成的痕迹微乎其微。很可惜我们太着急了，此行应该带上那几位飞行员，让他们做做评估。” “现在时间并不晚，我们可以令他们来。” “不必了。”杨明志摆摆手，“他们来不来都是一样的。我们只有最后三天时间，无论结果如何机场必须投入使用！就目前结果而言我认为可以，所以我决定了，工人们继续压实土地。我们在八月三十日给莫斯科发去电报，我们向领袖汇报，游击共和国的霍姆尼奇野战机场已经能够投入使用。” 第1641章 最后的安排 1942年，德军针对莫斯科的空袭次数屈指可数，所以德军在八月份展开的行动可谓是罕见。 轰炸取得了一定战果，但在莫斯科上空二十余架轰炸机被高炮部队击落，在其返航途中也遭遇苏军战斗机拦截。苏德双方就在维亚济马上空三千米处爆发空战，最终导致德军的前线空军实力受损。参与轰炸的一百五十架亨舍尔轰炸机，只有七十余架成功返航。即便它们返航了，地勤人员检查发现，所有的飞机机身或多或少留有弹孔。 可想而知，假若苏军的防空火力更强一些，全军覆没也并非不可能。 苏军战机一直在追击返航的轰炸机群，德军第二航空队紧急升空二百余架战机。一场鏖战之后，又有五十余名德军飞行员追击，一些人跳伞，因风向原因竟落在苏军战地内。比起战机的损失，飞行员的损失对德军的伤害太大！ 可以说，本次由小胡子本人决定的报复性空袭，结果真是一场失败。但德军并不气馁，毕竟有一些炸弹在莫斯科城内爆炸。 行动充分证明了一件事——莫斯科的防空的确有漏洞，德军有可乘之机。 空袭过去了好几天，莫斯科城里的秩序早已恢复。城内的建筑废墟全部清理完毕，死难者的尸体得到收敛，医院里的大量伤病员被转移出莫斯科，空袭的影响几乎消弭殆尽。 斯大林对德军的本次空袭极为愤怒，负责城市防空的各部队长官都受到质询。 莫斯科为何又遭遇空袭，军官们自然难逃其咎，但理性的想这件事，如若德军发了疯般不惜代价，如同一枚钻头拼命向莫斯科钻，就算雷达发现了其踪迹，对敌机悉数拦截也是高难度的操作。 本时空，防空导弹、高炮VT信管、火控雷达、火神炮等高性能防空武器，或是不存在或是仅仅有了理论。 任何国家的地面防空部队，几乎都倚仗高性能的防空炮与技术高超的炮兵。 莫斯科增加的防空火力，城内的高炮部队兵力增加，飘在空中的放空气球数量更甚。 苏联歼击航空兵团报复性的袭击了德军的三处前线机场，一百余架伊尔2对敌攻击机参与进攻。它们倚仗自身装甲硬抗德军的防空火力，以高机动性能躲避德军的高射炮，纷纷飞抵敌人机场，以航炮攻击停在跑道上的敌机，又有挂载的航弹轰炸敌人机库。 进攻可谓最好的防守，德军的前线空军部队遭遇沉重打击，至少朱可夫和科涅夫部队的锋线，受到的空中威胁将降低很多。 不过德军的轰炸机几乎都来自明斯克和维捷布斯克的机场，莫斯科面临着的空中威胁将一直存在，除非白俄罗斯全境解放。 在一段时间内，德军再度展开空袭的可能性不大，游击共和国的那些人于此空档期飞回莫斯科，他们遭遇的空中截击可能性也很小。 八月二十八日夜，波诺马连科收到了来自游击共和国的电报，次日大清早，他兴高采烈地直奔斯大林于克里姆林宫的办公室。 那扇其貌不扬的门再度打开，依旧难掩兴奋的他站在了斯大林本人面前。 “报告领袖同志，我们收到了游击共和国的电报，他们汇报声称，机场已经修建文笔。” “您不要过于兴奋，坐下来慢慢说吧。”斯大林端起烟斗吸了一口，显然他的心情很不错。 “波诺马连科同志，我也收到了一份电报，昨天晚上我已获悉，他们将机场修好了。而在几天前，我收到的电报现实，别列科夫同志声称我们定下的名单人数太少，他认为要将更多人转移而来。” “是的。”波诺马连科正襟危坐，“我认为名单增加得合情合理。我真的想不到，他们成功解救了留学生！另一些优秀的军官，也是我军不可或缺的至宝。” 这些话说到斯大林的心坎里！ 扪心自问，这位苏联的最高领袖在评价战争初期的失败，他现在认为，如果那个时候，军队中有大量的优秀军官，部队也就不会成建制的大规模投降。清洗掉的一些有能力的军官，他们不一定为我所用，突击提拔的军官还缺乏经验。 不过本着国内战争时期的惊讶，斯大林非常清楚，战争时期会出现许多新星，许多战前其貌不扬的基层军官，会凭军功成为非常优秀的军官。 别列科夫扩大的名单他看过了，其中提到了三名军官，都是近卫284师的骨干，这些人最次也能担任师长！ 除却这个，游击共和国拯救了一些被德军奴役的孩子，这一情况实在令人细思极恐。 “他们解救了被绑架的国际小学的孩子，其中还有一名中国人。中国的使馆已经迁移到了古比雪夫，那名留学生将乘机抵达莫斯科，此事我们有必要向驻莫斯科的中国办事处的那些人说明一下。” “这……或许此事我们应慎重一些。” “为何？” “因为这个孩子的身份比较特殊。” “我明白，但她是中国公民，我们必须通知中国方面，至于她的家人是我们的中国同志这件事，我们不用过于纠结。” “好吧……” “不过……”斯大林敲敲桌子，“等到别列科夫同志归来，我们必须避免他和城里的中国办事处的人接触。我不希望节外生枝，别列科夫的行动要尽量保密。届时我会差人办好这件事，所以当他抵达后，您对他的管辖权限就结束了。” 波诺马连科深深地点点头，他的心中真的有些不舍。 他顿了顿气，又说：“德军在占领区将我们的孩子运到德国做奴隶，那位被解救的留学生一定能为提供很多情报。他们解救的不仅仅是中国留学生，还有南斯拉夫的孩子。恐怕数以万计的孩子被运到了德国做奴隶，上百万计的苏联公民在做奴隶劳工，所以当我军反攻德国的时候要注意这一点。” “此事我们应该注意，我们要竭尽所能的救助那些人。根据他们提供的电报，几支游击队从敌人手中拯救了至少一千个孩子，他们是我国未来的希望，他们必须全部接回来。波诺马连科同志，此事是您的分内之事，告诉我，您能否完成？运输机数量是否足够？” “完全足够，我将完美的完成任务。”波诺马连科站起身，面对着领袖炯炯有神的双眼，他发了誓。 为了使得领袖更加放心，遂继续说：“101远程航空团执行过几次对游击共和国的空投任务，西南方面军的航空兵执行空投的任务次数更多，他们对普里佩特沼泽的地理环境已经非常熟悉，所飞行的航线也可以确定是非常安全的。新的机场位于霍姆尼奇镇，别列科夫同志在几年年初就解放了该城市，那里始终是他们的防区，地理位置可谓绝对安全！” “是否绝对安全我要看结果。好吧，此事由你全权负责，你必须做好。几天之后，别列科夫夫妇必须站在我们的面前述职，您去准备吧，尽快将行动粉干交给我！” “遵命！领袖同志。” 第101、102远程航空团，如今合编为第1远程航运师，该师依旧受游击运动指挥部直接领导，由于顿河地区的战局非常紧张，该师的各机组，大多都参与到了支援斯大林格勒保卫战的行动中。 著名的飞行英雄戈里佐杜波娃，她依然担任第101远程航空团团长。实际上，在完成了七月份对戈梅利战役的支援工作，她的部队马不停蹄的又开始支援西南方面军，和新组建的斯大林格勒方面军。 波诺马连科认为，令戈里佐杜波娃派遣优秀机组飞抵游击共和国，该任务对于他们定是轻车熟路。何况现在的第101团今非昔比，因为几乎所有的运输机，都进行了一番战斗改装。 在整个战争期间，苏联一直缺乏远程轰炸机，或者说一直缺乏轰炸机。所以当战争结束，苏联开始拼命的弥补他们的技术短板，以至于硬是研发出了超音速远程轰炸机这种绚丽的“科幻”产品。 无论是怎样的飞机，只要能远程飞行携带大量炸弹，它就等同于轰炸机。所以苏军在1942年对国内民航飞机进行大规模改装，里2这种纯民航运输机，一些完全成了轰炸机。 就算是纯粹担任运输工作的里2，机背处安装炮台，一座双联德什卡重机枪成为主要火力。 运输机有了自卫能力，客观上也减轻了护航战斗机的任务压力，更使得指挥官更有信心令其独自执行远程航空任务。 对于两支远程航空团的官兵，他们总要执行渗透空投任务，增加的强大自卫火力使得官兵更有信心。 从克里姆林宫出来，回到办公室的波诺马连科立即给戈里佐杜波娃打去电话：“你带领一支航空中队，立即飞抵图拉机场，等待执行一次特别行动！” 为了表现出诚意，也是为了行动的可靠性更高，波诺马连科决定让团长戈里佐杜波娃执行“接人”的任务。 他估摸了一下，本次行动至少要派去五架运输机。飞机也不可能空手而去，已经是秋季了，想必游击共和国又面临严峻的越冬压力。 恐怕情况并非别列科夫声称的那么乐观，给予他们一批新棉衣，尤其是个士兵一些新的军装，除了有了越冬保障，他们的军心士气也会有所提高。 当飞机返航，接回来的绝非名单上的那些人。 他们不是救了一大堆孩子吗，幼年的孩子恐怕最重才三十公斤，一架运输机强行塞上一百个孩子绝对没问题！ 一支由里2运输机组成的航空中队将抵达图拉的军用机场，飞机的燃油也足够一个来回的飞行，波诺马连科估摸着，仅这一次行动，整个游击共和国收拢的战争孤儿都将接到后方。 行动已经迫在眉睫，斯大林的性格怎样，和他接触过的人再熟悉不过。 平心而论，波诺马连科认为斯大林其人在面对问题时，总希望以一种最简单粗暴的方式完成且做好，有时候也很任性，自以为是的认为苏军优势很大。五月份，他力排众议强行施行南线战略大反攻，现在可好，上半年的反攻态势荡然无存，苏联反而被德军打了战略反攻，苏军不得不在顿河全流域展开保卫战。 这一战略灾难终于令他清醒，自此之后，波诺马连科也认为自己的工作比较好展开，和他的交流也能察觉到，曾经的钢铁领袖，言语间和善许多。 变得和善的恐怕也只是他的言语，斯大林希望的是绝对服从，下属必须完成好他发布的任务。 波诺马连科很清楚，如果他不能很好完成本次任务，那么自己游击运动指挥部总指挥的工作就可以结束了，届时恐怕自己会一直赋闲，直到白俄罗斯全境解放，自己再回去任职。至少在莫斯科，那是没法再待了。 在与戈里佐杜波娃后，波诺马连科立刻召开了一次小会，详细的行动方案遂在会议中研讨完毕。 原本斯大林命令游击共和国在九月一日前完成机场建设，急产一旦建成，行动立刻展开。 由于机场提前建成，参与行动的航空部队遂可提前行动。 二十九日当晚，一份报告文件提交斯大林的案头。 同时，波诺马连科向游击共和国发去电报，汇报了整套行动方案。 戈里佐杜波娃将亲率一支航空航空中队，总计十架里2运输机，于九月一日凌晨两点从图拉军用机场起飞，预计于早晨六点抵达霍姆尼奇机场。 机群返航时间初步定在九月一日晚上八点，预计在九月二日凌晨抵达图拉。 别列科夫夫妇将在九月二日下午抵达克里姆林宫。 就是为了迎合斯大林的心思，波诺马连科故意定下如此苛刻之命令，以至于所有参与此事的人时间都很赶。 所以他在给游击共和国发去的电报末尾，特别强调：“你们必须立刻开始行动，最好在接到电报后就开始准备。” 第1642章 设计局搬家 “他们……他们难道急不可待了？九月二日，我就要站在克里姆林宫里？”杨明志几乎是第一时间看到这份电文，他实在难以想象区区三天自后自己将抵达莫斯科。 很明显，斯大林将自己的急切情绪明明白白的写入电报，难道自己的战略价值真的那么大么？ 他难以不受宠若惊。 随着明确的“撤离电报”传达到位，整个游击共和国的指挥层瞬间躁动起来。 司令要带着一些人离开这是必然事件，但事件真的近在眼前，留下来的人们真是五味杂陈。 毕竟那是领袖斯大林亲自下达的死命令，谁敢表示质疑，就是很大的罪过。 萨林奇金和柳得巴廖夫大清早匆匆跑去军事指挥部，他们急切的样子完全不像是高级干部，就仿佛奔向码头，为即将远行的挚友送行。 “别列科夫，电报收到了吗？您……您即将出发。” “哦，我亲爱的专员同志，我已知晓此事。”杨明志故作镇定站起来说：“我们必须完美的完成领袖的命令。” “对！对！”萨林奇金依旧急切：“我们必须召开紧急会议。既然主要人员都到了，我们立刻行动。我们的时间真的已经不多了。” 留给游击共和国的最后时间的确不多，虽然之前的多次会议已经把“后别列科夫时期”的诸多工作事宜，安排得明明白白。临近一批精英真的离开了，方发觉还有许多事尚未解决，难免不手忙脚乱。 杨明志和妻子可谓干干净净的抵达白俄罗斯，私人物品屈指可数，一个小盒子即全部装下。 他们干净地来，也能以简洁姿态走人。 然后同时离开的必将有许多人，电报内容表明，将有十架里2运输机降落。如果仅是接走名单上的人何故如此大费周章？就算是把“普里皮亚季武器设计局”整理的图纸带上，一架飞机也足够了。 游击共和国收拢的大量战争孤儿，以及伤残人士可以通过飞机撤离。杨明志和萨林奇金完全认同上级的态度，即大量非战斗人员留在沼泽地总体弊大于利，通过某种方式将其护送到后方此合情合理。 很明显，上级太重视这一次撤离行动了。 萨林奇金没有任何稿子，他毕竟是政委出身，他的发言很有口号性。 “同志们，十架运输机在戈里佐杜波娃同志的领航下飞抵霍姆尼奇机场。她是伟大的苏联英雄，在和平时期曾驾机从莫斯科飞到勘察加，创造了全联盟和世界的飞行历史。 在戈梅利战役期间，她率领第101远程航空团对我们展开大规模空投，不但增强我列奇察守军的实力，也大大支援了军民的生活。 她对我们的地理位置非常了解，由她执行本次任务，可谓万无一失。” 穿越敌占区的行为岂能是绝对安全？萨林奇金可不傻，因为至少有八架运输机要执行特别任务，倘若自己扯出什么“可能遭遇德军战斗机拦截”的话，只怕整个办公室会人心惶惶！ “同志们，孩子是国家的未来。我掌握了非常确凿的数据，目前我们收拢的纯粹战争孤儿高达一千四百人。其中一些孩子因为年纪较大而加入了青年旅，目前尚有八百余年幼的孩子亟待照料。” “是八百二十二人！”柳得巴廖夫指正说。 “好吧，八百多个孩子，他们需要最好的照顾，可惜我们甚至不能为他们提供一个安全的环境。上级考虑到这一情况才派遣飞机而来，我们尽可能将他们一口气算不送走。” 运走战争孤儿无可厚非，新的问题接踵而至。 耶夫洛夫挠挠他满是胡茬的下巴，萨林奇金说话总是慷慨陈词，可是他分明说了一个不得了的数据！ 他执意道：“什么？您认为十架飞机就能把八百多个孩子全部接走？您……您也太高看那些飞机了。” 杨明志轻轻敲敲桌子：“耶夫洛夫同志，这应该是可行的。” “是，我懂！领袖下达这样的命令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我的数学一塌糊涂，我不理解。” “您很快就能理解了。一个年幼的孩子还不到三十公斤，一架飞机一定能挤下一百个孩子。为了能快点让孩子们脱离苦海，我们需要冒险。” “我完全赞成。”萨林奇金拍拍手说，“所以我们现在就该行动，将全部的战争孤儿击中起来，第一时间送到霍姆尼奇兵站等候着。别列科夫同志。” “嗯。” “我想，您和名单上的所有人都该立即动身去霍姆尼奇。” “唉？事情还没有着急到这种地步吧。” 刚看到电报，杨明志固然认为时间很紧迫，这番安静地坐下来开会，静下心仔细审读电文内容，他认为要是硬挤时间，时间还是充裕的。 就像是赶火车，因为害怕不能准时等车，就提前好几个小时进站候车，固然是安心了，却也浪费了许多时间。 回想起那个时代，无聊的等候时间可以由手机拯救，本时空要么看书消磨时间，要么就干瞪着双眼。 杨明志一直贯彻着“我的时间非常值钱”的原则，无论是乘坐高铁还是飞机，总要卡着点，在一个不早不晚的时间安稳抵达。人的习惯是难以改变的，即便在这一时代依旧如此。 萨林奇金巴不得他立刻驱车抵达霍姆尼奇，直接在兵站住着，直到飞机抵达。杨明志认为根本用不着这么着急。 他定了定神，提出反对。 “根据电报，飞机将在九月一日早晨抵达，在当日夜里离开。之所以不是直接离开，一定是为了躲避可能的敌机骚扰。所以我有一个白天的时间，这段时间我们可以做许多事。” “许多事？什么事？！”萨林奇金伸长了脖子问。 杨明志耸耸肩：“嗯……比如说，邀请一下机组人员来我们铁匠村做客？再请戈里佐杜波娃吃顿中午饭。” “您……”萨林奇金一时无语，最后憋出一句：“您对吃饭这种小事居然如此看重？” “吃饭可不是小事！再说了，我即将离开，岂能不在临行前和同志们再吃最后一餐呢？共进午餐后，我再启程去霍姆尼奇。再说了，铁匠村到霍姆尼奇的公路不是被修善一番了吗？吉普行驶也就两个小时，我们的时间明明是充裕的！再说了，我不到，飞机敢离开？” 这话也说到了萨林奇金的心坎，他不再反对，撂下一句：“您觉得自己的举措得当就行。” 面对电报，游击共和国该怎么做？很简单，按照电文中的要求办事即可。 会议很快结束，大家必须按照命令行事，唯一有变动的，就是在九月一日，就在这指挥部内，除了邀请千里迢迢而来的苏联英雄、领航员戈里佐杜波娃共进午餐外，也是游击共和国指挥层的最后午餐。 午餐之后，奋战一年的战友们奔向各自的全新战场。战事无常，谁能保证这一离去不是永别呢？ …… 杨明志自己没什么私人物品需要整理的，会议之后，他站在户外狠狠地舒展一下筋骨，接着直奔武器设计局。 设计局的波波夫，此人年逾半百，他也在离开的名单上。 关于上级下达了撤离命令的消息第一时间传到了设计局，主要就是告知波波夫他即将撤离。和杨明志完全不同的是，身为设计局的局长，波波夫不是夹起文件包就登机。设计局成立大半年，每一天众多年轻的成员夜以继日的搞武器研发，有时也搞些生产工具的图纸设计。 例如在制造蒸汽机方面，设计局出力很大。 他们最大的成就还是在于无后坐力炮、RPG和多种火箭炮的研发，有价值的绝非是这一群非凡的“头脑”，还有大量的设计图纸。 且说这些手绘设计图纸，它们的强大之处在于，将其带回后方交付相关工厂，例如飞鱼火箭炮这种超时代的大杀器即可生产。因为设计图和工艺卡片是放在一起的，工厂能够生产喀秋莎火箭炮，也就能生产威力更猛的产品。 除此外，设计局还有一些五花八门的图纸。 许多时候，为了生产一种优秀的武器或工具，不得不进行许多次失败的尝试，科研往往就是试错的过程，而这类尝试首先是由工程师画图开始。 本次世界大战已经是1942年，残酷战争使得交战各国蒙受巨大人员损失，各国也都明白，人口是国家机器的原动力，通过科技手段增强军事实力，就不必再投入大量士兵的血肉之躯去争取胜利。 战争的紧迫性迫使许多还处于概念阶段的武器匆忙上马，通过实战来证明哪些新武器性价比最好。 各国的武器设计部门不乏脑洞大开的新设计，大量的设计被认定的失败品，也有一大批新设计，推动了战后的大规模武器革新。 就连穷得叮当响的“普里皮亚季武器设计局”也不乏新奇设计。 例如曾投入实战的反步兵跳雷。德军已经在使用一种专打步兵的跳雷，介于德军在东线长期处于进攻作战，大量使用地雷的情况并不多见。苏军至今还没生产这类跳雷，而且投入使用最多的是反坦克雷。 德国虽然战败，他们发明了各类新式武器被战后各国纷纷效仿，甚至中国在学会跳雷原理后，也发明了自己的反步兵跳雷。 跳雷的原理其实简单，杨明志就是按照72式跳雷为模板制造，使得敌军碰到绊线，藏匿的地雷直接被微量炸药炸到半米高爆炸杀敌。杨明志的魔改非常疯狂，一枚地雷足足可以连接八条绊线，足够覆盖半径五米的区域，而大量的破片将能杀伤五十米外的敌人。 该武器在年初的作战时投入使用，取得了很不错的战果。只是考虑到游击共和国的战术通常为运动战与奇袭战，这类防御类武器完全停产。 杨明志匆匆赶到设计局，和以往很不一样，众多的设计员没人在工作。 他们在波波夫的指挥下，居然在各自的工作台，参与清点大量的文件。 “你们在干什么？已经开始准备要带走的资料了吗？” “是的，司令同志。”因为听到了杨明志的嘀咕，波波夫麻溜停下手中工作，匆匆走来。 “报告司令同志，我们正在整理文件资料。为了战争胜利，这些资料必须带去莫斯科。” 杨明志满意的点点头：“这是必须的。真是令我欣慰啊，我来此就是向您交待这一任务，没想到您已经开始落实了。” “当然，这是我的职责。” “很好，咱们借一步说话。” 两人走进局长办公室，木门也被杨明志随手关上。给予波波夫的赶紧，司令分明有特别的话要说。 “同志，其他人的情绪稳定么？你我都要离开，只怕武器设计局要凉了。我真是担心。” “这……确实是个问题。”既然司令提到了，波波夫说出自己的担忧：“任何地方，人们都需要一个领袖。如果我离开了，武器设计局真的群龙无首。那些孩子们，他们的技术水平很高，思想觉悟非凡，只是他们并非天才。新式武器的发明需要天才的构思，我想我们离开后，他们再不能发明先武器。” “唉，您提醒了我。但游击共和国不再需要更优秀的武器，火箭炮和RPG已经足够了。” 波波夫点点头：“您这么说也不错，我想领袖给您下了死命令，肯定是希望您在武器研发上有新的建树。小小的普里皮亚季武器设计局已经完美的完成了自己的历史使命，它最终也将光荣的解散。” “不！至少在战争胜利前它不会解散。”杨明志突然灵机一动，反问道：“同志，您认为我们武器设计局，它的核心是什么？” “核心？当然是您了。” “对，我十分怀疑领袖斯大林同志会委派我继续担任武器设计专家，也包括您和化学教授伊万诺夫。只要我还在从事这个，普里皮亚季武器设计局不但不会解散，还会做大做强。您不必有任何的惋惜。” 杨明志的话彻底点醒了波波夫，“啊！离开反而是发展的开始？唉，我真的有些兴奋了。只是也有些惋惜，我们还有许多同志，他们冒死穿越战区来到沼泽地工作，他们都是国家培养的珍贵的大学生。他们年轻富有朝气，专业水平也很过硬，您是他们的局长也是他们的老师。只可惜，他们要继续留守。” 杨明志沉默了一会，默默地说：“我刚开完会，现在情况有点特殊。也许……我们能在设计局挑些得力干将，这样，我们就能把设计局直接搬到莫斯科。” 第1643章 娜塔莎的忧郁 “真的？啊，真是一件好事。可是飞机能够装下那么多人么？” 这时候，看着波波夫兴奋的表情，杨明志突然想到此人收到的消息过于简单，他可定不知道即将抵达的是十架运输机。 “九月一日会有十架飞机抵达，上级希望能接走所有年幼的战争孤儿。您应该知晓，里2运输机的机舱很大，孩子们体重很轻，届时恐怕还有不少飞机有足够空间。嗯，干脆这样，我们集合一下设计局的同志们，挑选十人跟我们走。” “好啊！我想他们求之不得！” 所有的设计局排成两列横队，总让人数二十二人。待杨明志说明自己的意图后，立即开始挑人。 因职务原因，整个战役期间杨明志仅到设计局一次，也是因为该原因，设计局再无什么特别发明。众多的设计员乐忠于追随他们的局长，大家本意做好了“后杨明志时代”工作的心理准备，不曾想有一半人将继续得到局长重用，有幸跟随搬迁的设计局继续工作，谁人不高兴呢？ 纪律所在，大家都绷着脸站得笔直，一双双渴求的眼睛纷纷盯着杨明志，那眼神分明是说：“快选我。” 人员迅速选好，被选中的人兴高采烈，落选着垂头丧气。 有人欢喜有人忧，甚至还有人因落选而哭泣！ 杨明志走了过去，拍拍哭泣着的背，语重心长的说：“亲爱的谢苗，我并非认为你在专业上不优秀，只是需要有人留在这里，监督兵工厂生产武器。” 就是因为杨明志太过于温柔，令他的小弟哭得更加悲惨。 苏联目前实行着十年义务教育，所以这群年轻的设计员在上大学时可能还未成年。杨明志很了解自己的部下，就如这位哭泣的谢苗，他才刚过了二十岁生日。 一年前，刚刚大学二年级的他响应斯大林的号召参军入伍，因为学的是机械类的专业，故而进入沼泽地后被分配到设计局。 落选者最大的共性，即他们都是大学未毕业。 武器设计才是杨明志的真正本行，他在这方面才是最精通的，只不过指挥打仗纯粹是不得已为之，至于指挥作战得当可谓是后来发掘出的天赋。 波波夫很看不惯有人哭泣，厉声呵斥：“都冷静下来，像个男人，不要沮丧不要哭泣。” “是啊！忧郁的日子里须要镇静，快乐的日子将会来临。普希金的话。” 波波夫的呵斥令整个设计局安定下来，杨明志顺势一说，居然有人偷偷笑出声。 “波波夫同志，也许您不该呵斥他们。” “不！他们是男人不是女人，他们穿越火线是来打击侵略者的，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也对。” 杨明志注意到已经无人再哭泣，显然大家都已认命。 设计员们继续着自己的工作，被选中的人则多了整理行李的工作。考虑到飞机有限的载荷必须承载有价值的东西，无关紧要的私人物品就不用多带了。 杨明志向选中者下令，除了一套换洗衣服外，个人物品不得超过两公斤。 “你们都注意，登机前我不想看到任何一人打扮得像是去远征打仗，你们必须轻装出发，最好再去上个厕所，把肚子里的东西弄干净。” 话糙理不糙，杨明志相信他们会严格要求自己。 趁着午餐时间之前还有些时间，设计局的未来这番规划完毕，了却一桩大事，杨明志遂有心情再在设计局的大门口抽上几根烟。 他和波波夫一起冒烟，看着手中的烟盒，不禁感慨起来：“哎呀，我已经有些适应德国卷烟了。等去了莫斯科，再不能抽到这个了。为了避免麻烦，我看登机前，所有的卷烟留给其他同志算了。” 波波夫不以为然：“香烟是个好东西，挑灯夜战就靠它提神。您完全不用担心，等到了莫斯科，您会得到更好的卷烟。我听说，美国援助了一些特别的物资，例如一种黑褐色的特别口味的荷兰水，还有一种骆驼牌香烟。” 通过波波夫的描述，杨明志瞬间明白了他说的是哪两种事物。 黑褐色的荷兰水，这东西不就是可口可乐嘛。 美国已经投入战争，这个1.37亿人口的国家，动员的4300万人投入战争生产，另招募了1000万军队，真可谓举国参战。在当今总体战的时代，美国各行各业为战争服务。 战争打的是钱，战役打得是后勤物资。 美国大兵再各个后勤中心，仅花费五分钱就能买到含糖量极高又有很强提神功能的可乐，反观苏军士兵，喝到没有异味的洁净饮水都是一种幸福。 美国支援苏联的物资中，粮食占有的比重很大，而可乐这种物资愣是算作一种特别的军粮。在大战中，它可不是什么肥宅快乐水，它糖水的本质，能够起到医用葡萄糖的功效。 至于骆驼牌香烟，即便到了21世纪，它依旧流行。 “骆驼牌香烟，也是美国货吧。嘿嘿，我对新鲜事物很有好奇心，但愿它比德国货更舒服。” 波波夫一副英雄所见略同的点点头：“至少比上级空投的那些烟丝质量好。您知道吗？旧的真理报都被咱们的同志拿去卷烟丝了，用造纸作坊做的那些粗纸卷烟，那口味如同烧柴。” “哈哈！期待莫斯科吧！” …… 九月一日，名单上所有人要撤离，萨林奇金在会议后即可着手派人去传达命令，告诉大家具体的时间。除了名单上的人，各集体农庄也必须将所有的年幼战争孤儿进行统计与甄别，然后转进时间将孤儿们先行送到霍姆尼奇安置。 他告知所有的派遣员：“你们在通知完毕后告诉他们要抓紧时间做最后的筹备，所有人前往不要拿太多行李，如若有任何的疑问，直接给机关发电报。” 萨林奇金不反对杨明志的决定，从感情考虑来看，几个月前自己空降时，别列科夫为自己准备了一顿接风宴。如今别列科夫要离开，一次送别宴有何不妥呢？只要宴席不耽搁时间就好。 因此一名戴着蓝帽子的年轻政委直接去了医院，把会议精神通报给了正在工作的杨桃。 “就是这样吗？还有最后三天时间。” “是的，别列科娃同志，请您做好心理准备。还有斯佩洛斯金娜同志，也请您做好准备。” “我明白了，此事我会详实地询问司令同志。” 娜塔莎经过三周的修养，她气色恢复了，表明看不出任何问题，不过她若再全副武装连续奔袭几十公里，内伤尚未痊愈的本质还能露馅。毕竟她几乎连续在战场摸爬滚打四个月，连续三个星期的修养可谓时间超长。 即便她认为自己完全康复，在捕鱼行动结束后，她不得不听从杨明志的命令，在撤离前到最后日子，继续在病房里躺着。 身为医生的杨桃在责任心的驱使下继续救死扶伤，大规模作战结束有三周了，漫长的时期内德军并未主动进攻，苏军也非常识时务的没有再刺激德军。没有战斗就没有伤亡，医院中的病号纷纷稳定，许多人因为伤势康复得差不多纷纷出院。新晋住院的，都是少数在劳作中的工伤者，就是因吃了不干净食物或水的腹泻者，或是可怜的伤风感冒病人。 如今药品储备充裕，医院对于消炎药的管控直接放松，使得病人也总是几天内康复。 没有外科手术要做，在送走了传达消息的年轻政委后，杨桃又回到了病房中，和她珍重的义妹，继续探讨着去了莫斯科以后的生活。 “一切都变了，一切又刚刚开始。那是著名作家伏尔泰的话。”抱着双腿蜷缩在病床上，娜塔莎对于未来充满期望，又很是担忧。 杨桃何尝不是这样呢？她对于莫斯科几乎一无所知，只知道那是苏联的首都。 她对于伏尔泰的认知仅仅局限于娜塔莎放在床头柜上的《战争与和平》一书，只知道这位作家参与到了一百多年前的1812年卫国战争。 中国美丽富饶，历史上却也饱经战火，无数无辜的人死于战争，来到了白俄罗斯，杨桃也了解的，这个苏联的加盟共和国，数百年间也饱经战火。两个不同的民族不同的国家相隔一万公里，却都有着坚韧不拔的抗争精神。 杨桃侧坐在洁白的床铺上，和煦的阳光照进来，整个人有些懒洋洋的。 她轻抚着自己日渐膨大的肚子，不禁感慨：“我从没想到，领袖会召见我这样一个平凡的女人。真的，一切都变了，一切又刚刚开始。我真的不知道未来为怎样，我一直是随波逐流，真的只希望能和平安全的生活着。现在我怀了孩子，这种渴望就更深重了。” “我们已经回不到过去了，姐姐。”娜塔莎俏皮的揪起杨桃的小辫子，她心里还有话，可是那些言语过于沉重。她欲言又止，望着这位战友兼义姐的女人，莞儿一笑。 “你笑什么！等我的孩子出生了，你就是他的姨妈，我们失去了很多，也能得到很多。我想，我和司令会得到非常安稳的生活，只是这样的生活会不会……我突然有种负罪感，感觉我抛弃了游击共和国的同志们。” 娜塔莎轻轻地摇摇头：“不会的。我们是遵从于领袖的命令，虽然我们都想远离战争，只要敌人一天不投降，战阵就不会结束。”说着，她稍稍叹了一口气：“白色死神，我真想超越他呢！那是一个可敬的敌人，我真想成为战绩最高的狙击手。我感觉，到了后方我就没有机会了。” “亲爱的，你已经是英雄了，四百个战绩，你就是最强的女人。” “是四百零三个。”娜塔莎撅起小嘴指正道，接着欢愉的笑出声。 可杨桃根本笑不出来，这里讨论的数字的背后，可是四百零三的活生生的人！他们有德国人、有罗马尼亚人还有一大群伪军。的确，他们因进行侵略而丧命不值得同情，可是他们或是丈夫或是父亲，他们死了，他们的家人蒙受痛苦。 杨桃估摸着，娜塔莎依然认为杀敌报仇是自己义不容辞的义务，甚至都没有想过，自己是个女人，应该找到如意郎君再生下许多孩子，那才是女人的义务吧。在这方面，杨桃的想法非常单纯，尤其是自己的丈夫，他有时也会说谎，有时像个不知满足的孩子。 丈夫实在是个优秀的人，正因为如此，以后自己生下五六个孩子也并非不可能。 杨桃对这一问题丝毫不害臊，她给娜塔莎一记眼色：“亲爱的，别在玩我的头发辫了。你老实地坐好吧，等会儿我们吃午饭。到了下午，科斯佳还得来探望你呢。” “好吧，我真的有些饿了。” 娜塔莎乖乖做好，眼神又情不自禁的瞟着杨桃的肚子。明明那是一个是十八岁的姑娘身形却如小孩，蹲在河边看看自己的面容，娜塔莎有时觉得自己才是姐姐。 “她说得不错啊，总有一天我也得生孩子，孩子的父亲应该是哈尔科夫吧……” 想到这儿，娜塔莎真的有些忧虑。 “嘿！亲爱的你在想什么，怎么皱起眉头了？” “唉，是哈尔科夫，我喜欢他，可是……他不在名单上。” 这时杨桃才想到，如果娜塔莎有心结的话，这个心结就是哈尔科夫。那个少年如今升职了，他统帅着“青年旅”一千多名小战士，以后的战斗该部队一定是战力中坚。 娜塔莎和他彼此相爱，动荡的青春多了一分美丽的浪漫，可哪个女人会对征战前线的爱人放心呢？再说了，青年旅里有着很多姑娘，娜塔莎并不对自己的容颜有绝对的自信，她有些担忧，留守沼泽地的哈尔科夫会看上别的姑娘。 不一会儿，护士将午餐送进病房。 “嘿嘿，土豆炖菜还有面包！真是美味呀！娜塔莎，快下床吃饭。” 杨桃高兴的回眸，却听到抱着双腿蜷缩的娜塔莎的嘟囔：“姐姐，你说，我去了莫斯科，哈尔科夫会不会喜欢别的女人？” 杨桃刚刚把半片面包塞进嘴里，差点全喷出来。 “傻丫头，你在说什么？” “是哈尔科夫，我害怕……我有些担心他……他会。” 杨桃明白了她的顾虑，只觉得纯粹的姑娘的杞人忧天。“你在开玩笑吗？他从去年就追求你，再说了，整个青年旅的老兵都知道你们的关系？我看呐，反倒哈尔科夫担忧你去了莫斯科，看上了更优秀的小伙子。” “唉？听你这么一说好像真有这种可能。”这下娜塔莎可不再犹豫，麻溜的下了床，“等我吃完饭了，我亲自找他一趟。我要他发誓，嗯……我也会向他发誓。” 杨桃耸耸肩，调侃说：“我看你们现在就结婚算了。” “你以为我不想啊？我还有一年多才成年，他还有大半年。我可真羡慕你，姐姐，真羡慕你和司令那般的恩爱。” 这番话，杨桃听在耳里暖在心里，情不自禁的又轻抚起肚子，说：“司令有令，你要离开医院必须请示。我看你继续待在病床，吃过饭去亲自帮你把哈尔科夫带来，你们有什么话慢慢说。” “嗯，我等他。” 第1644章 他们的承诺和杨明志的迷思 要找到哈尔科夫非常简单！ 匆匆吃罢午餐，杨桃直接去了铁匠村的四号餐厅，并在众多就餐的“青年旅”官兵中，找到了旅长哈尔科夫。 直到现在杨桃还穿着白大褂，她一身白衣是那么的引人注目。数以百计的眼睛看着这样一个矮小的姑娘，老兵们都认识杨桃，更是知道她除了是司令的妻子，亦是少年营的老战士。如今少年营升级为旅，官兵们看待她完全是看待自己的战友。 哈尔科夫放下汤勺，好奇的问：“贝茜卡，你怎么来了？有事吗？” “嗯。是娜塔莎，她想见你，似乎有些话要对你说。” “她？！” 就如同被电到，哈尔科夫瞬间站起，激动的脸庞令同桌就餐的人们大为吃惊。 鲁斯兰摆着手调侃：“我看你也别再吃饭了，难道有什么理由，去令你的女神苦等吗。” “闭嘴，老实吃饭。”哈尔科夫摆摆手，他夸张的动作分明证明了内心的激动。 的确，难道还要在此安心的吃饭？呸！她亲自下了请帖，甚至还让贝茜卡做传话人，恐怕这事并不简单。 “她叫我去到底有什么事呢？是不是关于她要离开这件事？” “到底怎么回事啊，她该不会出了什么意外？” “嘿！贝茜卡，你别忙着偷笑，快告诉情况啊。她真的没事？！” 紧跟在杨桃身后，哈尔科夫喋喋不休。 碍于这家伙的碎嘴子，杨桃终于收起笑容，猛地停下脚步转过身，着实吓了哈尔科夫一跳。 “到底……娜塔莎到底什么情况。她……我本来打算在下午训练结束后探望她的。” “她需要你的一个承诺。”杨桃郑重其事的说。 “承诺？什么承诺。” “爱的承诺……走吧。” 哈尔科夫冷静下来，他不再多言，因为他已经明白了一切。 特殊病房的门缓缓打开，杨桃拉着门把手：“哈尔科夫，你进去吧。你们有什么话自己说，我就不打扰了。” “谢谢。” 房门轻轻关上，哈尔科夫抬起头，只见一位漂亮的姑娘，她身着素衣静坐床沿，和煦的阳光透过木窗照在她金色的长发。她翠绿的双眼炯炯有神，就如同奇幻的湖之妖精，她醉人的微笑完全俘虏了少年萌动的心。 是娜塔莎，她真是太美，美的如梦如幻。 “娜塔莎……” “嗯。” 娜塔莎踩着拖鞋径直走上前张开双臂，互相爱慕的两人抱在一起。他们都是战争孤儿，又都拿起了武器誓为死难的亲人同胞、为饱经战火蹂躏的国家而战，在战争中，战友情化作爱情，甚至，化作亲情。 娜塔莎已经热泪盈眶，她情绪有些失控，只为得到哈尔科夫的承诺。 “你给我保证，即便是我去了莫斯科，我不准你爱上别的女人。等到战争结束了，你……你要娶我。” 她的渴求不正是自己的梦想？哈尔科夫亦是情绪激动，“亲爱的，我爱你，我想你发誓，我的一生只爱你这一个女人。” “你……你发誓？” “等等，还包括我们的孩子。等到战争结束我们一定要结婚！一定要生很多孩子！你愿意吗？哈尔科娃女士？” 结婚之后，女人从夫姓并冠以阴性后缀，联盟并不反对这样传统也并不支持。对于娜塔莎而言，哈尔科夫的一席话，字里行间之间分明将自己认作了他的妻子。 但娜塔莎希望的绝非是一句口头承诺那么简单！ 她擦干眼泪从哈尔科夫的怀里挣脱，将床头柜盛满凉白开的水杯拿来。 “亲爱的，我们要喝水吗？这是什么礼节？” “是一个仪式。” “仪式？” “一个东方的仪式，贝茜卡告诉我的。亲爱的，你有匕首吗？” “有。可是……” “拿出来！快！” 哈尔科夫不知她要做什么只好照办。 娜塔莎继续睁大自己那双大眼睛，几乎零距离的注视着哈尔科夫的脸。继续说：“我听贝茜卡说，当年她与司令相识，为了保证双方永不背叛，就纷纷划破了自己的手指，将各自的血水滴在共同的水杯里，他们将杯中之水喝掉。” 哈尔科夫一惊：“我知道，鞑靼人或是巴什基尔人也有这种做法，甚至一些顿河哥萨克也有这种仪式。这的确是东方仪式。” “那么，你愿意么？” “我……我愿意。” 心怡的姑娘不但是苏联英雄，还是将要被领袖接见的苏联英雄，更是全联盟共青团员的楷模，是伟大的战斗英雄。如果上级有意，哈尔科夫相信，可以有五十荣誉头衔加在她身上。追求一位如此优秀的女孩真的合适么？ 哈尔科夫突然有一些自卑，甚至有点觉得，或许娜塔莎去了莫斯科遇见更优秀的男孩，她将得到更幸福的生活。现在看来，不过是自己错误的臆想。 她是有心上人的，就是我！ 匕首钻在右手，哈尔科夫毫不犹豫的轻戳自己的左手拇指，鲜血滴入水中。 轮到娜塔莎，哈尔科夫清楚的看到女孩那毫不犹豫的动作，她专著的眼神也充分证明了她是多么专注这份感情。 其实，如果一个人要背叛，就算发了毒誓也没用。任何增进感情的活动或是仪式，甚至的一直结婚证书，都是希望用某种方式稳固这份感情。两情相悦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两人歃血为盟，互相做了郑重的承诺。 “我们是普里皮亚季还是莫斯科，无论多远的距离，我都爱着你，除非我在战场上牺牲……” 哈尔科夫话未说完，娜塔莎伸出食指堵住了他的嘴：“这是晦气，我不准你乱说。” “好，我不乱说！听司令说，到了明年年底基辅将被解放，到时候戈梅利地区也应该解放了。亲爱的，你安心的去莫斯科，不要担心，一年之后我们一定会见面。” “嗯，我快十七岁了，到了明年年底我就成年了。你比我年长几个月，等到那个时候我们都到了合法的结婚年龄，你明白我说的意思吗？” “一个婚约？！我懂。” “到时候，你一定要给我买一枚婚戒。” “我会的。” 杨桃不想打扰这对鸳鸯，她非常识趣的去照顾病人，还吩咐护士们不要闯入那间病房。所以当哈尔科夫高高兴兴的离开，杨桃也不清楚他们两人到底说了什么。 哈尔科夫的喜悦自然传染给了杨桃，她进了屋恭喜说：“看来你们的感情更深厚了，我想应该发生了些美妙的事。” “当然！”娜塔莎依旧蜷缩的双腿坐于床铺一脸的幸福。 “很高兴看到你快乐的样子，等一会儿科斯佳应该过来了，我把这里收拾一下，你也把自己打扮一下吧。” 说罢，杨桃顺手收拾餐具，顺便把空水杯带走。 餐具是共用的，为了保证卫生，它们都将进行沸水消毒。 拿着空水杯，杨桃以自己医生的素养，突然嗅到了一丝特别的气味，似乎是一种铁锈味？不！是血！ 对于一位临床经验丰富的医生来说，血腥味真是太容易辨识了。血腥气息从水杯而来，它不该出现于此。 到底是怎么回事？ 突然，一个念头浮现而出，杨桃觉得，她已经完全明白了哈尔科夫开心的缘由。 “傻丫头还有那个臭小子，你们居然会歃血为盟了！你们还真是一家子。” …… 整个下午杨明志忙于公事，他即将离开，临行前所有的工作亦不能荒废。 他是多么希望时间再多一些，再多安排些工作，使得出发前不会手忙脚乱。 铁匠村的下午以往忙碌，那些战争孤儿被纷纷送到这里，待到傍晚，第一批开车队载着二百多孩子，开始奔向霍姆尼奇。 为了保证机场的绝对安全，两支女兵团在吃罢午餐后，就紧急全副武装，乘坐大量马车奔袭，以增强霍姆尼奇防卫。 在指挥部内啃了几个土豆，杨明志如此结局了自己的晚餐。他又合上笔记本，情不自禁打了个哈欠。 福明见状，建议说：“如果感觉累了，你就先去宿舍吧。暂时我们也没有新的工作。” “就怕上级再下达新的命令啊。” “这个时间？应该不会，为了足够隐蔽就算是高度加密的电文，一般也是在后半夜发来。我看您还是好生休息早点起床。” “您……这是在赶我走吗？” “不，只是关心罢了。您要离开，也该整理一下私人物品。” “好吧，私人物品！”杨明志站起身，他估摸着自个还有哪些私人物品？除了那个小木箱还有什么东西？ 他出了门，站在户外看着橘色的夕阳，突然一股凉风吹来，顿感秋风萧瑟。 “该死，怎么有种凄凉的感觉？！” 糟糕的景色往往令人心情不悦，杨明志正是如此。 “啊，我依旧不过是这大时代的一介尘埃罢了……” 杨明志拉低军帽，不禁打了个十足的喷嚏。 “您感冒了？”卫兵阿布拉姆问。 “不，我很好。对了，亲爱的阿布拉姆，以后你就不是我的贴身警卫员了。你要像保卫我一样保卫副司令同志，您明白了吗？以后，谁是军事主官，警卫排就誓死保卫谁。你们千万不能让耶夫洛夫有任何闪失。” “遵命，司令同志。” “很好，你不用送我了，继续在指挥部站岗。” 杨明志摆摆手，他独自离开，阿布拉姆目送着他，直到那背影消失在落叶纷飞的树林中。 在游击共和国，没有紧急事件，卫兵不敢闯入杨明志的宿舍。即便是闯入了，也只是站在门口汇报事情。 萨林奇金和他的部下都属于监视者，杨明志自觉没什么需要瞒他们的，如果有什么会令他们起疑的，莫过于塞在床底下的小木箱。 回到宿舍里，杨明志点亮煤油灯，接着便将床底木箱拽出来。 箱子不大，里面的内容也不多。对于自己这木箱和里面的东西价值并不大，对于妻子，那可是无价的至宝！ 他将箱子放在桌案，用布擦去表面尘土，接着从木门一角挖出埋藏的钥匙，将铜锁打开。 一顶有些破损的八角帽，一件女人的红色肚兜，还有两双换洗的袜子。它们其实都是老婆的私人物品，属于自己的是二十多卢布的小面值钞票和戈比硬币，以及一副由麻布包好的眼镜。 “再放进去一副刮胡刀，这就是我和她的私人物品了，真是寒酸可怜！” 作为一个低度近视的人，杨明志已经习惯于不佩戴眼镜。或是因为过得清贫，有时工作非常劳累，因并非长期对着书本或是对着电脑，视力状况并没有恶化。 一个男人独处时，指不定会有什么匪夷所思的行为。杨明志将他的苏军大檐军帽放在一边，下意识的将木箱内的那顶灰色八角帽拿出来，并由双手捧着目光如炬。 这顶帽子，它出现在白俄罗斯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八角帽的正中间缝着一枚布做的红星，它的主人是谁杨明志实际非常清楚。 回想起两年前的往事，他喃喃自语：“已经两年了！你们想不到吧，我和卫生员都活得好好呢，我们不但到了苏联还成了苏联英雄。虽然你们都牺牲了，你们的灵魂安息吧。再过几年，黑暗时代就将过去，你们为之奋斗的美好未来就实现了！” 突然间，杨明志惊讶的发现，自己居然忘记了那几个抗联老兵的名字，甚至是这顶军帽主人的名字，只记得那几张模糊的面孔。 至少妻子绝对记得，而且毕生不会忘记，甚至在战争结束后回去了，还要给他们立碑纪念。 杨明志捧起那意义重大的八角帽，情不自禁戴在头上。他又打开麻布，将那副来自21世纪的树脂框架的眼镜戴在耳朵上。 “唉，只可惜没有镜子啊！” “什么没有镜子？唉！哥，你戴着这顶帽子？！” 姑娘银铃的声音下了杨明志一大跳，“哎呦，我亲爱的媳妇儿，你回来时不要这么突然。” 杨桃吐吐舌：“我倒是不想这么突然。你瞧瞧你，待在屋里，拿着我们的木箱摆弄，我都不想打扰你。现在你把帽子拿下来吧，这顶帽子破旧得很严重了。” “但是它意义重大呀。”杨明志说着，还故意掐起腰，“怎么样？是不是很英俊？” “嗯，就像我当初遇见你的样子，两年过去了，你的样子没变。尤其是戴着八角帽，让我想起了……” “一个故人？” “是牺牲的战友们！哥，你是男人，更是个中国人，你戴着这顶帽子，真是让我……”回忆的大门被打开，当年的一幕幕浮现脑海，杨桃不禁眼含热泪，直接扑了过去。 第1645章 破碎的眼镜 一顶帽子就能让她哭泣？不，是这帽子承载了太多的东西。 “好啦，别哭了。” 轻轻地推开她，杨明志摘下八角帽直接扣在她的头上。 “这是你的私人物品，你可要好好保管。还记得我曾经对你的许诺吗？现在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着，我们在游击共和国已经积累了极大功绩，现在你我都要去莫斯科投奔远大前程。我刚从指挥部里回来，我早早回来就是把咱们的私人物品整理一下。既然你也来了，咱们就不要磨蹭了。” 杨桃点点头，不过哪里有什么私人物品啊。 “哥，我们最重要的不就是这个箱子吗？还有什么东西？” “好像也确实没有什么。诸如钢笔和笔记本的都是随身携带的，倒是娜塔莎送我的刮胡刀我可以放进箱子。” “你的眼镜呢？”杨桃好奇的问。“今天的你有些奇怪，平时你也不常戴眼镜的。” “唉，不过是心血来潮。再说了，这幅眼镜也差不多到日子了。” “怎么？它坏了？” “它完好无损，我保养的很好。只不过我们去了莫斯科，我绝不会把它也戴上。” 杨桃听得一头雾水，干脆伸出手，直接从丈夫的鼻梁上把眼镜给拽了下来，好奇地戴在自己的脸上。 “不好呀，我感觉有些模糊。” “废话，你眼睛又没毛病，快摘下来。” 正当杨桃正欲摘眼镜，猛地又被杨明志阻止。 “怎么了？又不让我摘了？” “你先等等。”杨明志捏着下巴故意退后两步，“你站好了，给我保持微笑，再把你的长辫子舒展开，辫子搭在胸前。很好，很好，真是一个漂亮的文学少女。” 丈夫那分明是非常开心的模样，杨桃捋着自己的头发辫，好奇地问：“你刚说的哈玩意儿？文学少女？那是什么？” “那个就是……”杨明志立刻激灵地语噎，这个时候跟她说什么天野远子她是一定不懂的，而且提到的分明是日本的名字，只怕她在费解的基础上还会愤怒。可她的模样，确实令杨明志想到了那个角色。 或者再换个角度像，她戴着眼镜的样子的确好看。如果她不是活在这一时代，安静地坐下，好一个文静的女高中生。十八岁的大好年纪，恐怕因为备战高考，因为用眼过度，双眼甚至近视三百度。如果她说话再温柔一些就更好了，可惜啊，这丫头的大碴子味的汉语怕是一辈子也甭想改掉了。 “亲爱的，我想说的是，你真像是个知识分子。” “是嘛。”杨桃疑惑的脸顿时流露微笑，“嗯，我想我已经是个知识分子了。你说，一个医生难道不是知识分子吗？” “当然啦，那就先把眼镜摘下来吧。” “不，再等等。对了，娜塔莎给你的装刮胡刀的小盒，里面有一面小镜子吧，快拿给我，我要看看我啥模样。” “臭美的丫头。”杨明志耸耸肩，把镜子交给她后，又顺手拿着刮胡刀清理自己的胡茬。 他的眼神是不是的瞥一眼坐在床头的妻子，就这煤油灯的微光，这丫头就是不听地咯咯笑。 “嘿！别臭美了，快把镜子摘了。你眼睛很健康，你戴着时间长一点，眼睛会非常酸痛！” “不要！我的眼睛似乎出了一些问题。” “什么？！”对于杨明志来说，自己的媳妇儿可是最重要的宝贝，她明明才十八岁，眼睛出毛病了？“是拉斯柳京说的？你眼睛怎么了？” “嗯……就是这段日子赶紧看东西有一点模糊，医生说可能是因为我短时间内做了太多的手术，总是在油灯下工作，眼睛出了些问题。” “唉，不过是轻度近视罢了。”杨明志拍拍心脏，“我还以为是你打仗时落下得病。” “对了，医生跟我说，如果觉得看东西有障碍就该配一副眼镜。哥啊，我想你若是不常用，你的眼镜就给我用吧。” “傻丫头，我真是想笑。你戴着眼镜看东西更加模糊，你要它有何用？” “这……” 很显然，她对自己眼睛的状况一无所知，甚至对近视的概念仅有一个模糊的认知。杨明志走上前，将自己的眼镜拽下来，轻拍她的小脑袋：“亲爱的，等我们到了莫斯科，我亲自带你去眼镜商店。你很喜欢眼镜吗？到时候给你买一个最合适的。” “买眼镜？”杨桃轻轻瞥了一眼那依旧敞开的木盒，“就靠盒子里面的钱吗？” “当然不！亲爱的，你以为你很普通吗？等到了莫斯科，属于你的津贴和奖金都会拿到手的，到时候你用自己的钱去买你喜欢的，比如衣服比如金手镯，还有一副眼镜。” “这倒也是，我消灭了74个敌人，应该有7400卢布的奖金吧。加上别的奖励还有津贴，一两万卢布可能也是有的。” “当然！”说着，杨明志将眼镜放置木桌，晃悠着走到壁炉边，将干柴堆积起来以缴获的打火机点燃：“我是将军，我的奖金会非常多！到时候你想买什么，只要苏联的商店在出售，我都卖给你。” “这是真的吗？”杨桃激动的问。 “当然，你是我的女人，给你和孩子提供一个安稳的生活，这是我的责任。” 一个女人最渴望的是富足安稳的生活，杨桃虽只有十八岁，她短暂的生涯却经历了太多的苦难。儿时极度的贫困又时逢敌人入侵，人民在夹缝中苟活，即便如此还是迎来家破人亡。 眼前这个正在生活的男人，和他的相遇真是一个奇迹。 他究竟从何而来？难道他从天上来？ “你总是说天机不可泄露，我都嫁给你了，你还是不告诉我实情。你隐瞒了许多事，你简直知道了未来的一切，你难道要瞒我一辈子？还是说你从来没骗过我，你就是来自未来，你就是知道了一切……”看着他蹲着的背影，杨桃陷入迷思。 世间有鬼神吗？杨桃觉得应该有的，即便她遇到的老毛子们都再说根本没什么救世主，鬼神不过是荒唐的臆想。 看着这正在生火的男人，杨桃甚至觉得，也许他是下凡的神仙呢？ 此刻的杨明志丝毫没有察觉妻子正眯着眼，目不转睛的注视着自己，同时她的小脑瓜里还浮想联翩。 壁炉是越烧越旺，碍于这段时间气候突然转凉，整个游击共和国的民居，纷纷点燃壁炉以此取暖。作为燃料的泥煤和泥炭储量非常丰富，开采也非常简单，杨明志对新的一个冬季军民安稳越冬一点担心都不存在。 夜里的温度降一路跌到区区十度，舒适的壁炉将使得室内温度恒定在二十度左右，这是最令人舒服的温度，不高不低。 “很好，火苗已经窜起来了，接下来还有重要工作。” “是什么啊？杨桃好奇的问。 “当然是把眼镜烧掉。” “啊？哥，你刚刚说啥？” “哦，是把眼镜框烧掉，我没说全。” “等等！”杨桃麻溜的下了床，费解的问：“好端端的一副眼镜，怎么突然毁了。既然你不愿意把眼镜带去莫斯科，你送给别人也行啊。比如送给副司令，或是别的同志。” “永远不！”杨明志以坚定的眼神看着妻子：“有些东西，它必须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非得……非得烧掉不可么？” “必须烧掉。” “我还记得，四个月前你把你的那双鞋子也烧掉了，更早的时间，你的衣服也扔了。这是何苦呢？你看我，我的贴身肚兜一直保存着，你的衣服鞋子一个不留。难道它们对你不重要么？” “它们，是烫手的山芋啊！” 杨明志的想法很简单，此身所有的来自21世纪的随身物品，必须销毁掉。 内务部乃至克格勃，这些组织部门听命于斯大林本人，而那个大胡子的领袖，绝对不会百分百的相信一个中国人，就算是加入了苏联国籍，就算是立下赫赫战功，想要得到完全的信任也是不可能的，来自情报部门的监视明里暗里会一直存在着。 杨明志很庆幸妻子有些傻白甜，那么只要自己不大声嚷嚷“苏联会解体”或是“我来自未来我知道一切”，这样自个能免去大量麻烦。 唯一能带来麻烦的就是那些特别的私人物品。 运动鞋已经化作缕缕青烟，最后就是这幅眼镜了。 “说实在的，早在四月份我就想把眼镜也毁了。考虑到我可能还需要它当时就没有动手，我们到了莫斯科可以配新眼镜，这个旧东西现在可以销毁了。” “到底是为什么呢？好，我不问，很多事你都瞒着我。你还骗我，说好的今年我们不生孩子，你瞧瞧我的肚子，拉斯柳京医生说，等到明年的俄国圣诞节，孩子就呱呱坠地了。” “得得得，你可真是个女人，唠叨的本领真是与生俱来的。”这一刻，杨明志突然担心起来，因为她从不是温顺的绵羊。只怕二十年后，一个碎嘴子的老妈子就闪亮登场了。 杨明志又抚摸着老婆的脑袋瓜，安慰说：“有些事，你还是不知道的为妙。有些东西，它必须在别人起疑心前销毁为妙。” “就像你的眼镜？” “还有那双你觉得非常奇怪又舒服的鞋子，它们必须永远的消失。等到我们膝下儿孙满堂时，当我即将走完一生，我会把我的秘密全部告诉你。” 杨桃冷静下来，退回床边安静地坐下：“我懂了，你去做吧。” 即便是夫妻有时候并非无话不谈，杨桃明白“烫手山芋”这个成语的意思，既然会招来灾祸，眼镜毁了就毁了。 杨明志左手按住自己的眼镜，右手拿着自己的配枪（因托卡列夫送给娜塔莎，配枪成了缴获的鲁格），用枪托直接砸碎了两枚耐磨镜片。 眼镜其貌不扬，却是高科技的结晶！它的镜框是染色加工的聚甲基丙烯酸甲脂，镜片虽是玻璃，还有消除偏光的能力。以苏联当前的科技水平，制造这样的眼镜尚不可能，但苏联的科学家的确有能力分析出它的材料构成。 这就非常糟糕了，因为一个来自积贫积弱中国的家伙，他作为中国的精英掌握大量科技知识说得通，但如何拥有一副过分高科技的眼镜呢？ 眼镜片别成粉末，杨明志用麻布将其收集后，连同麻布扔进壁炉中。那些组成玻璃的硅酸盐终究会和煤灰混在一起，作为燃料的泥煤中本就存有少量的石英晶体，未来没有人会注意煤灰中还有特别的东西。 接着，杨明志直接将眼镜框扔进火堆中，树脂开始燃烧，最后变成了纯粹的青烟，消失在大自然中。 “这下你满意了？”杨桃冷静地问。 “已经满意了。亲爱的，忘掉我的所做作为吧。时间已晚，我去接点水，你安静坐好，待会儿给你洗脚……” 一切仿佛没有发生或，次日早晨，杨明志确定褐白相交的煤灰中没有可疑杂物，直接将其扔到户外。 进入秋季以来，几乎家家户户都在燃煤取暖，毕竟泥煤泥炭真可谓取之不竭。游击共和国对煤渣是有二次利用的，因为它含有二氧化硅，那是做水泥的不错材料。 新的一天工作依旧，即便是最后的日子了，有始有终不是最应该的吗？ 唤醒了熟睡的妻子后，杨明志对她说：“很快就到时间了，今天你去医院后跟娜塔莎说一下，她今天把自己的内务整理一下，行李就放在她的病房中。” “嗯，我会的。” “对了，即将去莫斯科，她的情绪怎么样？” “她？情绪还不错，而且……”杨桃觉得自己有义务把那件事汇报给丈夫，又因为丈夫是司令，此事必须汇报。 听罢，杨明志嘿嘿一笑，麻利的下了地：“哈尔科夫，这个臭小子。等一年后我回来的时候，希望你已成才。” “一年之后，希望他们都安好。”杨桃一边穿衣一边嘟囔，杨明志却听到了一丝画外音。 “你担心哈尔科夫吗？不用担心，我提拔了那个臭小子，他绝对不会让我失望。” “是啊。哥，他们希望在明年年底结婚，因为那时候娜塔莎正好到了法定的结婚年龄。等到那个时候，我们一定要参加他们的婚礼。” “当然！到时候我站在高大的坦克上，祝福他们一生幸福。” 第1646章 八月三十一日夜 不是所有人都像杨明志这样私人物品屈指可数，例如里固施科夫，他被斯大林本人钦点去莫斯科委以重任，这固然是大好事，可是这一去，不但可以带走的东西不多，他还必须和家人分离。 斯大林需要的仅他一人，并不需要他的妻子，需要的仅仅是他的头脑。 倒是有一大群人注定轻装，这就是数以百计的孩子们，他们平均年龄还不到十岁，有许多是七月底八月初从北方逃来的难民儿童。将要孩童在八月三十一日上午全部抵达了霍姆尼奇，他们住进驻军和于此定居平民的木制营房，享受着壁炉的温暖，吃着土豆与面包块。 他们获悉，只要再等两天，大飞机就能抵达，大家登上飞机就能去安全的地方。 他们是战争孤儿，失去了父母亲人，如今唯一能相信的就是霍姆尼奇兵站的女兵阿姨们。也正是女人善于照顾孩子，杨明志才决定把女兵派去增加防卫。 杨明志在八月的最后一天，亲自开车去机场视察了一番。自上次视察过去三天，这三天时间，军民对炮弹的建设从未停止。土地被夯土碾压得更为致密，以至于当突击炮狂奔时，履带掀起的泥土可以忽略不计了。 “很好，没有谁会担心了。飞机将安全起降。” 如今，唯一可能干扰飞机的是糟糕的气象，杨明志站在坚实的土地上，他的双眼望着西方血红的夕阳。 夕阳预示着明天是个大晴天，或许九月份的白俄罗斯将阴雨绵绵，至少九月一日不会。 戈里佐杜波娃将亲自带领一支航空中队降落在霍姆尼奇，作为将军，亲自迎接这位女性苏联英雄可谓是当仁不让的义务。 十架里2运输机将在明日大清早抵达，这一宿，杨明志必须在此过夜。 除了他，游击共和国的高级人员几乎全都来了，以至于军事指挥部内只有十几位年轻的参谋员留守着。杨明志估摸着，假若德军出动大量飞机对着霍姆尼奇附近区域狂轰滥炸，游击共和国说不定会陷入群龙无首的地步。 这种可能性并非没有，所以杨明志等高级人员今晚的宿舍就是在树林深处。这里定居的人们并非高度聚居，驻军营地也比较分散，如此操作是为了得到大树植被的遮掩，也是在忍受空袭时将损毁降到最底。 完全被动是不可取的，防空部队开着改装后装有四联MG34高射机枪的吉普，和所有的德什卡重机枪而来，并在机场附近建立了十个防空阵地。 八月最后的一个傍晚，呼呼吹来的北风预示着凛冬将至，平坦的机场上，依旧有数以千计不停跑动的军民。基于这些人的任务增加了，即增盖建筑，以使得霍姆尼奇兵站能在未来容下更多的驻军居住。 “嘿，我说，他们明天就到了，终于等到了这一时刻，一想起别列科夫你就要离开，我心里空唠唠的。” “为了真正能提早结束战争，我必须离开。耶夫洛夫同志，依旧的第63集团军和同志们，可就要由你独立指挥了。” “所以我真的担心。你的离开意味着司令和参谋长都离开，如果我们参与了大规模战役，我……我真的很发憷。” “那就不要主动招惹德国人。用东方的谚语就叫做闷声才能发大财。” “别列科夫，也许您有些低估了我们。”萨林奇金反对说，“我觉得，如果第63集团军实力足够强了，有理由发动大规模作战。身为军人，我时刻做好了牺牲的准备，为祖国牺牲死而无憾。” “战争的事还是冷静一些吧！我即将去莫斯科，这是好事。或许我应该亲自跟领袖说说，不要盲目的用士兵的血肉之躯去盲目冲锋，我们需要更灵活的战术。如果苏联的年轻小伙子都牺牲了，以后可怎么办？” 萨林奇金摇摇头：“我劝你不要跟他说这些话，在这里只有我最了解斯大林同志。您知道沙皇吗？或者说您能联想起你们中国曾经的那些皇帝吗？您要顺着他的想法，在一些原则问题上千万不要质疑他。” “我懂了，或许只有让我们的战士获得高科技武器，获得更强的战斗力与防御力，方可减少伤亡。我在领袖面前人微言轻，但在这里，目前我依旧是司令。在我临行前，我必须嘱托你们，不要高估自己，更不要轻视自己的生命。如果你们要执行较大规模的军事行动，比如一口气出动一个团的兵力，必须把详细情况告知游击运动指挥部，届时我可以提供一些参谋建议。” “好吧。”耶夫洛夫点点头，“你的话让我安心许多，如果我有困难，我就直接给莫斯科方面发电报。” 这时，只顾着抽烟的科夫帕克直接扔了烟蒂：“如果以后的作战中你们有困难，我会义不容辞率部增援，就像刚刚结束的战役那样。” “还要我的部队。”说话者是红十月大队队长布马日科夫，茨冈人大队队长亦是同样发言。 “对！我们可以互相协同啊。”耶夫洛夫陷入兴奋，“同志们，以后我们有困难，你们要帮助我们。你们有困难，我们也会出兵。所有的游击队联合起来，我看我们就是一支方面军！” 围着篝火的人们陷入笑声中，杨明志亦是尴尬的赔笑。几支游击队互相协同是好事，如果他们足够默契，联合施行一次大规模战役完全可行。只是这样做的后果，会遭遇惨烈的报复啊。 杨明志于此再不想说什么悲观论调，或许他们都做好了牺牲的觉悟，求仁得仁，他们或许把战死沙场作为毕生最大的光荣。 他们围着一摊篝火聊到了晚上八点，甚至围着篝火，甚至如同普通士兵一般粗狂的吃完了晚餐。 他们的确都是战士，就算是年过半百的柳得巴廖夫和萨林奇金，在苏俄内战与干涉战争期间他们都是战士。 战士的生活是粗狂的！一匹马在拉动金属碾子的时候前蹄突然滑道，沉重的碾子因为惯性直接碾碎了马匹的大腿骨，这匹马不一会儿吐血而亡。 马匹牺牲在了建造机场的任务中，萨林奇金揪心归揪心，他以树枝插着马肉炙烤，愣是吃下三大块。其他人则完全没这方面顾虑，马肉固然不如牛肉好吃，它毕竟是稀缺的红肉。蘸着盐，以烤马肉和烤土豆填饱了肚子。 几乎每个人都喝了些伏特加，为了明天一早大家精神抖擞，没有人贪杯，在喝得微醉时后，熊熊燃烧的篝火因没有再添柴渐渐熄灭。 当它化作暗红的灰烬时，一间不大的林间木屋里，传来杨明志的阵阵鼾声…… 飞机要来了。兴奋？紧张？作为经历过许多次惨烈激战的杨明志，他的心态早已放得平和，唯有想到要零距离的和历史上赫赫扬名的斯大林面对面才会有所激动，不过，恐怕以后会经常见到这位苏联领袖，见得多了也就习惯了。 就像是当初不了解萨林奇金，仿佛这个家伙嚣张傲慢，其实呢，他竟是布琼尼的亲密战友，爱马的同时却也还不犹豫的抱着马肉大快朵颐，这一点真是有些矛盾。 或许，斯大林在暴君的恶名以外，真的就是个慈父呢？四十八个小时候即见分晓！ 在八月三十一日的下午，游击共和国直接收到了来自图拉某军用机场的电报，电文末端的署名处理机场编号外，还有本次空中行动的代号“大雁”。 戈里佐杜波娃亲自下令发了这一电报，她很快收到回电，游击共和国告诉她：“你部按照地图飞抵霍姆尼奇镇，看到焰火信号后飞抵目标，在焰火指示灯指引下陆续着陆。” 她是一个干练的女人，又因为沼泽地的那些战友们在敌后大破敌军，她难以不对司令别列科夫产生强烈好奇心。 “终于我能见到您了，我倒要看看您是怎样的强人！” 作为一个永不服输有着爆棚拼搏精神的女人，她对这次行动充满希望。 遵从于命令，她在航空团中挑选了经验最丰富、心理素质过硬的十个机组，组成了特别飞行中队，以执行这次“大雁”行动。 斯大林格勒的战局如火如荼，两支远程航空团一直担任着空中支援的任务，戈里佐杜波娃相信她完成了本次任务，必定继续支援南部作战。 八月三十一日晚，十架运输机一切检查完毕，飞机处于最佳状态。各机组燃油充沛，其中的五架飞机内部棉衣塞得满满当当，却有五架战机依旧空落落的。 这是怎么回事？ 如果是增援友军，就不该有运输机什么货物也不装。机场地勤人员没有做出任何解释，她甚至亲自问过机场负责人，得到了一个非常特别的答复。 “我们也是刚刚收到通知，将有一批乘客登机。” 这倒地是怎么回事？负责人本身也不了解，他在无话可说。 此事只能询问自己的最高上司，遂在入夜后，戈里佐杜波娃向总指挥波诺马连科汇报工作，除了表示所有机组时刻做好了升空准备，便是询问乘客何许人也。 “对，确有其事。今天上午，西南方面军司令给我打了个电话，他交待我，既然有运输机抵达游击共和国，那就派去一些优秀的战士，以支援名义上还隶属于西南方面军的第63集团军。这件事您不用多问，在您起飞前，那些乘客一定会到的。” “好吧，我安静的等待。” 结束了通信，戈里佐杜波娃一头雾水。 直到晚上十点，正欲小睡的她听到了户外的机场，突然传来一阵特别的轰鸣声。今夜除了自己的飞行中队将要起飞，这一军用机场再无飞行任务。那阵轰鸣声也不是来自于飞机，似乎是卡车？ 她麻利的披上皮大衣走出宿舍，直接前往跑道。 夜里的机场依旧灯火通明，十辆卡车亮着大灯，这场面和机场景象真是格格不入。一批批全副武装的士兵从车上下来，迅速排好了队列，其军官正与机场人员交涉。 “这就是那些特别的乘客？他们分明是士兵！” 戈里佐杜波娃好奇地走过去，正巧遇到了机场总负责人。 “啊！亲爱的同志，我正欲差人去通知您，没想到您亲自来了。” “我是来了，这些新来的同志，他们……他们是谁？该不会……” “他们就是那些乘客啊，整整一支步兵连。” 话说，因为驾驶飞机从莫斯科一路杀到勘察加半岛，戈里佐杜波娃成为苏联体制优越性的绝佳证明，她成了家喻户晓的英雄，战前发行的一些邮票，甚至就有她的头像。 所在站在这些士兵面前，她的身份人尽皆知。 为首的军官向前三步走，他站在戈里佐杜波娃面前如若一座山。 “您一定是著名的戈里佐杜波娃！我是洪吉·伊万诺维奇·谢苗诺夫大尉，隶属于空降兵第二军，第234旅。我部奉命增援位于游击共和国的第233旅。” “我是第一远程航空师第101远程航空团团长戈里佐杜波娃。” 双方互敬了军礼，在机场探照灯的照亮下，她彻底看清了所有的战士，很明显他们就是穿着空降兵制服，尤其是作为衬里的海魂衫无比显著。 在七月份时，伞兵234旅的两个营被投入到勒热夫地区的渗透作战中。伞兵承担破坏敌人交通线，并伺机摸到德军炮兵阵地，以炸药将敌重炮炸毁。他们取得了一定的战果，给予德军第6集团军带来一些后勤方面的麻烦。但莫德尔调整了一些兵力进行围堵作战，渗透作战的伞兵一千多人，仅有二百余人成功突围回苏军的防线。 可以说，经此一战伞兵234旅已经失去了战斗能力，他们必须需要时间进行修养。 在后方，苏军正在培训新的空降兵，只有最勇敢的、素质最高的、心理素质过硬的人能分配到这一兵种，损失惨重的伞兵旅将逐渐恢复它的实力。 然而由沦陷区游击队发起的戈梅利战役，此战，曾在西南方面军司令铁木辛哥命令下，全旅空降的第233旅成为战役中坚，在长达四十天的战役期间立下赫赫战功！ 这一情况大大启发了苏联的国防委员会。单纯的把精锐空降兵当做一锤子买卖，实在是对精英的巨大浪费！一年来的实战证明，伞兵在执行完任务后，完全是四面受敌，他们往往在和包围而来数倍于己的敌人战斗到最后，全体壮烈牺牲。 唯有233旅成了特例！ 空降兵第二军改变了其一贯的战术，例如将幸存的第234旅的官兵全部送到游击共和国以支援233旅，以物尽其用，亦是增强了敌后游击队的实力！因为，这些伞兵许多1932年就入伍了，他们不但精通跳伞，下放到一般部队，各个都是班长排长的好材料！ 第1647章 向着霍姆尼奇机场高傲的飞去 伞兵战士们被安排至一处仓库，他们背靠着堆积如山的越冬棉衣，裹着自己带的摊子，姑且睡到凌晨两点。 唯有那位姓谢苗诺夫的连长，戈里佐杜波娃对他和他的部队产生强烈的好奇。 “您坐吧，这是我的临时指挥办公室，请不要介意。” 连长的确不介意，此刻他人在图拉，心思已经飞到了白俄罗斯。234旅的作战部队，唯有这位谢苗诺夫所在的营没有参与勒热夫渗透作战。这种情况下，存活反倒是一种耻辱，因为234旅应该是一个整体，战友们陷入枪林弹雨，后方的人如何心安理得呢？ 终于，情况发生重大变化。 谢苗诺夫坐下来，他喝了一杯热水，心情平复许多。 戈里佐杜波娃探着半个身子，郑重的说：“我是刚刚才获悉，您的部队要前往白俄罗斯。真是惊人，您的连队要全部坐在机舱内。” “具体而言，我们收到的任务是伞兵234旅全体官兵进驻位于普里佩特沼泽的游击共和国，就像我们的友军伞兵233旅那样。” “哦我从没想过会是这样。”戈里佐杜波娃瞪大双眼，“也许，在我将您送抵目的地后，我还将持续送人，直到将你们一个旅，嗯，应该是两千人，全部送去。” “不！应该只有一千人。或许您不知道，我们234旅在七月的作战中伤亡很大。反倒是早早降落的233旅在七月的作战屡立战功，我的上级调整了战略。似乎我们所属的空降军第二军将大规模的降落游击共和国，归由当地的第63集团军指挥。说实话，我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戈里佐杜波娃从这个人的脸上看到的只有兴奋，他仿佛不是去打仗的，而是去度假。 也许这就是大无畏精神？还是说他们这群人是天生的冒险家？ “你们……你们真的不怕死么。” “死？”谢苗诺夫摇摇头，“每个人都会死，是一把年纪安静终老，还是为了伟大事业死得轰轰烈烈，我当然选择为国牺牲。再说了，伞兵天生就是要被包围的，我们既然当了伞兵，就是要到最危险的境遇去。哈哈，我看反倒是敌人要小心他们的脖子，我们的匕首锋利无比。” “好啊，希望您一直乐观。不过我的首要任务是将别列科夫中将接回来，也就是打了许多次胜仗的第63集团军的司令员。” “我知道这个人！”谢苗诺夫兴奋地抬起头颅，“真是羡慕233旅的家伙们，他们在一位战术天才的率领下一直打胜仗。我还知道，那位别列科夫将军还是一位发明家，我的连装备了一些火箭助推榴弹，就是他改良的。” 毕竟RPG的本质就是无后坐力炮，是经过魔改的超口径无后坐力炮，整个三十年代，苏联这方面的研究尚在摸索阶段，杨明志的突然出现，瞬间解决了困扰科学家的许多问题，到了1942年下半年，因为RPG在巷战中有着极其优秀的战术优势，其产量开始大幅提升，并直接用于斯大林格勒城内的巷战。 但杨明志毕竟是加入苏联国籍的外国人，在宣传上，各部门故意忽略这一点，在这一问题上，只说明“近卫师的别列科夫将军改良的这种武器”。唯有一些精锐部队，知晓那个别列科夫是怎样的奇人。 “说实话，我对别列科夫将军充满好奇！也包括您，家喻户晓的英雄飞行员同志。” “您是在说我吗？”戈里佐杜波娃竟情不自禁地眨动她的那双大眼睛，被一个英俊的男人夸奖，哪个女人不高兴呢。 “对，就是您。我非常的荣幸能加入您的团队，您曾多次飞抵普里佩特沼泽，也只有您能安全执行这一任务。” “那是当然的，执行穿越战线的远程飞行，这是我的本职工作。”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彼此有了更深一些的了解。同为不同兵种的红军战士，为之奋斗的都是答应这场战争。 飞过战场抵达目标，真的能规避任何可能的敌机拦截么？戈里佐杜波娃没有十足的把握，看着这位连长自信满满的样子，她什么不吉利的话只字不提。 但她的内心却不禁幻想出一副恐怖画面，即机群如大雁那般编队飞行到候鸟越冬的普里佩特沼泽，中途遭遇德军拦截，一架运输机冒着黑烟坠落。 虽然机舱内的战士都是伞兵，这一次他们根本就没带降落伞，失速下坠时他们任何活命的可能性都没有！ 真的，只有最勇敢的人才会参与到这次“大雁行动”中。 约定的起飞时间是凌晨四点，待到凌晨两点，整个军用机场开始奏响集结号。 机场内有相当人员并不参与本次行动，甚至连地勤服务也不参与。可他们必须苏醒，不是因为号声的吵闹，而是待会儿飞机起飞的轰鸣，没有人能够安睡。 执行任务的所有机组人员与伞兵提前起床，他们迅速穿戴好衣服，齐刷刷的赶去机场食堂去吃他们行动前的最后一餐。 “也许，这是我最后的晚餐？任何行动都有着危险性，但愿我能平安。” 戈里佐杜波娃闭着眼，双手抱拳，内心里默默祈祷，她奇怪的样子正巧被那位自信心爆棚的谢苗诺夫看到。 谢苗诺夫拎着面包片凑过来，啧啧说：“想不到您依旧相信上帝呢？我出生时也被牧师施洗，现在我觉得那不过是迷信罢了。” “我的确在祈祷，希望行动中我们不会遭遇敌机，希望我们足够幸运。” 谢苗诺夫耸耸肩：“作为心理慰藉，您的祈祷有些必要。但是我更相信您的运输机顶部的可转动炮塔，仅仅一发航炮命中就能击毁敌机，而任何一架飞机却有两门航炮。如此武装，我并不担心。” …… 那么，谢苗诺夫真的不担心？呸！他的连队被突击调到图拉的这一军用机场前，他恶补了一些资料。 以往支援沼泽地的空中行动，一直存在着飞机遭遇击毁的情况。 作为一个男人，理所当然应该在女人面前表现自己勇武坚强一面，即便那是装的。何况这位戈里佐杜波娃是苏联英雄，自卑感作祟下，谢苗诺夫故意表现的有些自负。 当他登上一架运输机后，遂对全副武装整齐坐在机舱两侧的战士们严格命令。他一改自信模样，直接向部下描述一种可怕场面，那便是戈里佐杜波娃也非常担忧的——坠落。 “同志们，我们此行都没有带降落伞，我们执行的也不是空降任务。祝我们好运吧！不要遭遇敌机，平安着落。” “乌拉！” 士兵们用吼声振奋自己的士气，紧接着，运输机两台巨大的发动起传来了震耳欲聋的轰鸣，即便是大声吼叫，也会被这噪音淹没。 时间已经到了凌晨四点，天空渐渐放蓝，太阳即将升起。 早晨凉飕飕的，与炙热的飞机发动机形成鲜明对比。 十架运输机排成两行纵队，所有发动机集体轰鸣，随着队首戈里佐杜波娃的长机率先升空，拉开了行动序幕。 它们组成“大雁”队形向着西南方向飞去，因为要高负重飞一个来回，以“大雁”编队飞行正是省油料的好方法，又因为是从北方去相对温暖的南方，真的仿佛候鸟的迁徙。 不过大雁这种生物，飞行时必须时刻盯着老鹰袭击。它不得不非得更高躲避之，所以机群在升空后就一直疯狂爬升，并稳定在近六千米的高空。 当他们飞抵维亚济马的苏军前线时，一段不停重复的无线电喊话，传入戈里佐杜波娃的耳朵里。 “大雁！大雁！我是金雕！重复！我是金雕！重复！” “我是大雁！我是大雁！重复！” “金雕收到！大雁注意！三个航空中队已看到你，保持镇定！重复！” 苏军可不敢让十架里2运输机堂而皇之的穿越战线，或许一架飞机的出现，德军犯不着出动战绩阻拦。但飞机多达十架，这已经是个大数目了，德军可不傻，虽然不知道苏军搞什么鬼，让如此数量的敌人从头顶飞过，德军不会这么做。 航程中最危险的莫过于穿越苏德双方最烈激烈交火的锋线！ 在戈梅利战役期间，第404航空团很好支援了第101远程航空团对列奇察守军的支援行动，大量的拉5战斗机甚至和戈梅利的德国空军守军大打出手，那场空战可谓对德军的屠杀！ 第404航空团的本职工作，就是加入到和德国空军争夺制空权的残酷大战。地面的大规模作战基本暂停，空战战斗却依旧激烈。该团的三个中队，即三十六架崭新的拉5战斗机，带着硕大的副油箱开始加入“大雁”行动。 从维亚济马开始，戈里佐杜波娃不再独行，战斗机会持续护航，直到大家能看到第聂伯河为止战斗机全体返航。 加上战斗机，苏军浩浩荡荡的空中大军，军机达到四十六架至众！ 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德军前线部队因没有雷达，还是使用一战时发明的那种巨大的耳朵型设备，对空探测飞机噪音。 早起的德军官兵照例进入一线战壕坚守，高射炮部队陆续进入阵地。随着对空侦察员抠干净耳朵，还是能听到骇人的噪音，空袭预警直接传到了莫德尔的后方指挥部内。 德军的反应很快，两个中队的战斗机率先起飞，向着噪音传来的方向飞来。 地面的防空火力也开始对着大概位置开炮，一发发88炮拼命对空射击。 这些炮弹急速划破空气，强大的压力将空气中的水汽压成雾，炮弹快的肉眼看不清，那些雾气却成了淡淡的尾迹。 88炮的防空射程可达一万米，所以戈里佐杜波娃的编队在六千米飞行依旧危险重重。 她冷静的拿起步话机：“各机组注意，立刻拉高至七千米！” 对于里2这种飞机，它在六千米空域巡航飞行最为实用，继续爬升是可以的，只是因为空气变得稀薄，燃油不能充分燃烧，对宝贵的燃料真是一种浪费。 为了保命，她已经顾不上那么多，必须暂时冒险！ 七千米高空真的很冷，原本冷静坐着的谢苗诺夫，他感觉到阵阵寒意不说，又开始觉得呼吸变得困难。他看到机组人员已经纷纷戴上氧气面罩了，可怜的伞兵战士们不得不继续忍耐。 通过苏军运输机疯狂的爬升，想要靠纯粹纯粹惯性的炮弹击中七千米的目标，即便是德军优秀的88毫米高射炮也难以做到。 而在三千到四千米的空域，拉5大战FW190的大戏绚丽上演。德军派遣两个中队参战，苏军亦是两个中队。不过战场距离苏军的防线并不远，当交火的情报传到了404航空团指挥部，它引发了连锁反应。 空中到处是棉线般的奇特云朵，它们是机翼翼尖气流制造的云雾，双方狗斗异常激烈，无数云雾聚合起来，就防卫一团无比巨大的线团。 改良后的FW190拥有了更快的速度，武备方面也有所增加。德军空战能力有所加强，苏军也绝不是弱者，尤其是三千米狗斗，拉5的技术性能处于顶峰！ 又有两个中队的二十四架拉5战机正在驰援，趁着下放空域处于胶着混战，运输机编队在唯一的一支战斗机护航下，飞离战区。 戈里佐杜波娃长舒一口气，她想到几个小时前的祈祷。 “我期望不要遭遇敌机，遭遇却几乎是必然的。那个人说得不错，这种情况我更应该相信机顶炮塔的重机枪。” 她定了定神，努力平复狂跳的心脏。 她又拿起步话机，向各机组询问伤亡情况，万幸，各机组毫发无损。 更为奇妙的，她甚至在耳机中听到了谢苗诺夫的声音。 “哦亲爱的同志，我们刚刚仿佛站在世界屋脊，那里不但寒冷，空气又非常稀薄！您真不愧是飞抵勘察加的英雄，您居然把运输机飞到了七千米的极限高度，您是那么渴望非得更高么？” 那人还是一副骄傲自豪的样子，不过听其哆哆嗦嗦的口气，在七千米巡航的那十分钟里，可是把众多伞兵战士折腾得不轻。 她不禁笑出声，既然那个家伙是在共频讲话，十个机组都能听到，这便顺水推舟，笑着说：“对！我们是空军！高飞！高飞！飞得更高！” 紧接着，众多的机长听到了他们的上司哼唱起著名的《斯大林空军进行曲》。歌声的感染力是无与伦比，大家相信，就是因为非得更高，才能在高空中意持续飞行，来嘲讽德军防空炮的窳劣。 甚至当唯一伴行的拉5战机中队队长再度打开无线电，听到的就是戈里佐杜波娃优美的歌声，以及对空军的礼赞。 他们唱着歌，向着霍姆尼奇机场高傲的飞去。 第1648章 戈里佐杜波娃的着陆 雷达在战役期间受损，因战事激烈，杨明志丝毫没有动再造雷达的念头，虽然“心脏”般的磁控管完好无损。 没有雷达就难以早一步探测到友军飞机的下落，好在戈里佐杜波娃在即将抵达前，通过机载无线电，直接向游击共和国发去电报。 机群在大概绍斯特卡上空的位置，向游击共和国发去电报，待到身处霍姆尼奇的杨明志获悉电报内容时，机群都快到切尔尼戈夫了。 机群自起飞后，航向只有轻微变动。他们飞过奥廖尔，又飞过绍斯特卡，再贴着切尔尼戈夫飞行，再突然转向西北方向，实际是从铁匠村的上空飞过，再在霍姆尼奇机场降落。 戈里佐杜波娃故意选取这样的形同“左勾拳”的航线，而非绝对平直，也有迷惑敌人的意味。 杨明志放下电报纸，在他的面前站着十多人，他们都是游击共和国领导层！ “他们即将抵达，同志们，我们可要整理好衣着，一定要表现出最佳风度。至少向那位苏联女英雄表现出我们高傲的精气神！” “司令说的很对！”萨林奇金高举起右拳：“我们都是男人，可不能让尊敬的女士感觉不适。尤其是您，耶夫洛夫同志！” “我？我怎么了？”耶夫洛夫猛地抬起头，一脸无辜。 “我说您能把手指放下吗？您不要再抠鼻子，您好歹也是副司令。请注意形象！” “好吧……好吧……您瞧，您的话已经把大家逗乐了。” 这一宿耶夫洛夫睡得不好，一想到自己同袍两年多的别列科夫要离开，他心里岂能好受？ 他辗转反侧，结果不慎着凉，鼻子囔囔得实在难受。他寻思一下，萨林奇金的话很对，不管怎么说，自己穿着整洁的军装，胸前还挂着多枚勋章，众多荣誉加身却又做出粗鄙之举，实乃是对自我身份的亵渎。 耶夫洛夫作为一个有些大大咧咧的人，看到其他人笑话自己不简单，自个也加入进来。一番欢乐，迎接飞机的紧张氛围荡然无存，大家离开林中的驻扎去，在数以千计的士兵护卫下，走向机场。 戈里佐杜波娃有些担忧霍姆尼奇机场的人们会手忙脚乱！这次行动是直接降落，以前发生过这种事吗？根本没有。 事实瓦全不是这样，她是纯粹的杞人忧天，霍姆尼奇这里早已做好迎接准备！ 一团黑烟滚滚升起，它如同一个柱子，可以在高空看到。 已经独立飞行的运输机编队，各机组降低到仅有一千米的高度，在戈里佐杜波娃领航下，直接从铁匠村和米西渡口上空略过。 数以万计的军民向着高空的飞机挥舞帽子，甚至有视觉犀利的人，看清了那机翼上的硕大五角星！ 对军民来说，铁十字符号象征死亡，红色五角星就代表着美好希望，因为那是苏联空军的涂装。祖国的运输机正向着霍姆尼奇飞去，一切的传言都成了现实！ “乌拉！祖国没有抛弃我们！” “斯大林万岁！伟大联盟万岁！” …… 许多人甚至爬上木房顶，向着渐行渐远的飞机欢呼，直到飞机消失在视野里，他们非常麻利的从房顶上下来。机群去霍姆尼奇了，不代表欢呼至此结束。 那些英雄的飞行员在节奏司令前，将抵达铁匠村参观做客。这可是几个月以来的第一批空中来客，难道不该夹道欢迎吗？ 远方，沉闷的轰鸣声传入杨明志耳朵里，他拿起望远镜，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瞄去。 “好极了，他们正在飞来。” “我也看到了！别列科夫！您觉得，他们像不像是即将着陆的信天翁？”耶夫洛夫兴奋地问。 “是像大雁吧，真是配得上这次行动的代号。这是今天飞抵普里佩特沼泽地越冬的大雁，是一群钢铁。” 此刻，那些排列在跑道两侧的大坑，各个燃起橘黄色的火苗。士兵掀开了木盖，点着了坑里的木柴，这些大坑呈矩阵排列，所以熊熊燃烧的火焰，完全承担起了跑道指示灯的作用。 大清早的阳光还有点点昏暗，作为长机的戈里佐杜波娃机组，因看到了那些奇怪又有序的篝火，瞬间明白了其用意。 “别列科夫同志，您真是个天才！您居然懂得指示灯！真是谢谢您的指引。” 一番兴奋的嘀咕，她除了指示飞行员按照篝火指示灯的指引降落，又握紧步话机：“各机组注意！准备着陆！所有机组按照编号着陆，未到编号者低空盘旋。” 里2运输机体积并不算小，当然和后世的波音747想必，可谓是侏儒面对居然。 在本时空，该型运输机依旧能给旁观者庞然大物的感觉，一个女人能完美操作这样的巨大机器平安着陆，杨明志除了佩服未曾谋面却熟知其大名的戈里佐杜波娃外，也是佩服军民修筑的机场它没有浇铸水泥竟也坚固异常！ 莫斯科时间，九月一日早晨六点五十分，十架里2运输机平稳的着陆在霍姆尼奇机场。 螺旋桨纷纷停车，厚重的侧面机舱门被打开，杨明志令率领着同志们向飞机走出，令人震惊的场面发生了！ 只见一位位荷枪实弹的苏军士兵，从机舱里鱼贯而出。他们下了飞机立刻站起队列，从其严重有别于一般士兵的装束来看，他们是伞兵！杨明志瞬间想到五个月前第一次见到伞兵233旅的官兵，新来的士兵和那些人如出一辙。 他眉头一紧，意识到事情绝不简单。 “萨林奇金同志，您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为什么会有许多伞兵抵达？” “您问我？我想我应该直接问波诺马连科！电报上根本没有关于伞兵的情况，肯定是上级做本次行动作出调整。” “好吧。”杨明志耸耸肩，“见到了那位著名的戈里佐杜波娃同志，我想我将明白。” 对于杨明志来说，那个女人并非只闻其名而未曾谋面，通过萨林奇金提供的一张破旧的邮票，他获悉了这个女人的长相。 既然是贴在油票上的肖像，图像经过了处理。PS技术可不是信息时代的特产，当胶片照相技术发明，对照片的处理技术同时诞生。她的肖像明显进行了美化，那一头微卷的头发甚是饱满，她的脸颊亦是面色温柔。 不过她并非是杨明志认为的貌美之人，仅从肖像上以貌取人，她分明就是个女强人。联想到其功绩，杨明志能联想最贴近她的人物，莫过于典型意义上的“居委会大妈”了。 俄罗斯的年轻女人，她们非常愿意为心怡的男人梳妆打扮，然而一旦结婚了，她们就觉得男人已经到手，再不用悉心打扮，因为敞开了胃口，又因必须吃大量的面包对抗严冬，身材往往发福。 但在战争时期，苏联的粮食大部分供应军队，平民普遍只能勉强果腹。 唯有一些高级人员，在吃饭问题上依旧能保持高规格。 杨明志估摸着，距离戈里佐杜波娃的壮举过去四年多了，只怕走下的飞机的就是一个有些肥胖的专家。 然而，他的估计大错特错。 一位穿着飞行员制服的女人下了机舱，她一甩脖子，短发随风摇曳。 苏联空军的制服完全统一，即便军中的女战斗机飞行员数量不少，她们的装束和男兵并无特别。 这个女人穿着战斗机飞行员制服，和其他下了机的机组成员别无二致。这类衣服都是修身，自觉的无视她身上的其他装备，杨明志深深的感觉，这个女人甚至比较苗条。倒是她的脸四四方方，与娜塔莎那种瓜子脸完全不同。 “呵呵，我还是喜欢姑娘有洋娃娃般的漂亮脸蛋。是啊，哪个男人不喜欢呢？” 定了定神，杨明志微微问到身边的萨林奇金：“这位，就是戈里佐杜波娃吧？” “就是她！当年领袖亲自为她授勋时我就在场。啧啧，几年过去了，她胖了不少呢。” “什么？她并不胖嘛。” “当然不是，四年前的她就如同体操运动员。她的身体素质好极了，也只有这样，她才能完成飞行壮举。” 的确，斯拉夫民族有着粗犷憨厚的民族性格，却也是文艺高手！斯拉夫女人用《天鹅湖》诠释了芭蕾的优美，又诸如艺术体操、花样滑冰等竞技运动等等。 不管怎么说，一年以来第一位从天而降的女人就是她——苏联英雄戈里佐杜波娃。 同为苏联英雄，论金星勋章自己还有两枚，杨明志赶紧擦拭干净勋章上的黄金，他高傲其自己的胸膛，站在了历史人物戈里佐杜波娃的面前。 对于戈里佐杜波娃，别列科夫的名号不是更响亮吗？ 人民需要胜利的鼓舞，军队中一直盛传，在沦陷区，第63集团军拼命的吸收打散的部队，又发展了无数的民兵。他们在别列科夫将军的带领下不停骚扰敌人。 无论是《真理报》还是《消息报》都写了相关社论，将游击共和国的作用比作1812年卫国战争时期的达维多夫游击队。民众都知道家喻户晓的游击队长达维多夫，他的游击队员超过一万人，给予了法军的后勤给予灾难性打击，一些列作战客观上导致了法军的崩溃。 戈里佐杜波娃对大量的传言充满好奇，这一次，她终于看到了著名的别列科夫中将。 她甚至不用众多的来者中进行分兵，因为别列科夫实际是中国人，还有其胸前两颗进行勋章，她瞬间认出了那个人。 她麻利的整理好自己的衣装，面带笑容地迎上去，甚至顾不上尚未完全停车的螺旋桨吹得她的头发四散飘扬。 “报告长官，第一远程航空运输师第101远程航空团团长，戈里佐杜波娃向您报告。” 她是径直走来向自己汇报工作的，杨明志大吃一惊，马上回礼：“您好，我是第63集团军司令员，别列科夫。祝贺您，戈里佐杜波娃同志，您和您的机组人员全部平安抵达了游击共和国的霍姆尼奇机场。” 杨明志伸出右手和她的手握在一起，或是因为激动或是紧张，杨明志甚至再把左手握了过去。 “您……”女人看到了将军兴奋的模样，那双眼神中似乎写着感激。 “一个月前，我们获悉，就是您指挥参与了对我们的空投援助，真是大大改善了我们的生活，极大支援了我军的作战。这一次，您终于着陆了。” “是的，司令员同志，我们奉命将您和名单上之人全部接走，还要接走所有的战争孤儿。请您和其他同志放心，我以荣誉发誓，我的部队会完美的完成这一伟大任务。” 杨明志点点头，松开了双手。 仅仅是松开手这么简单吗？刚刚的杨明志略施小计，他以左手掩护，右手可是故意使劲捏压戈里佐杜波娃的手骨。这是斯拉夫民族喜闻乐见的礼节，当然，对于素未交集之人，该礼节还有一丝下马威的意味。 很显然，这个女人不一般呐！ 杨明志觉得自己捏着的恍若花岗岩，戈里佐杜波娃就是个女强人，没有抵触没有抱怨，她绷紧筋骨对抗压力，脸上的微笑竟丝毫没有走形。 杨明志轻轻甩甩手，又情不自禁将发红的右手塞入衣兜，眼角注意到那个女人嘴角的一丝高傲的微笑。糟了，被她发现了？！ 为了缓解尴尬，杨明志立刻开始接机的大人物们。 大家都是军人，纷纷站似红松笔直站成一排。戈里佐杜波娃的军衔是上校，在游击共和国的军官中，比她军衔高的也就正副司令两人而已。 趁着她正与其他人礼节性的握手，杨明志趁机瞧瞧向身边的萨林奇金说出自己的感触。 “您说的太多了，她真的不一般，她的身体硬的像一块石头！” “呵呵，别以为我不知道您刚才做了什么。怎么样，是不是大开眼界？！” “当然！运输机由她驾驶，我现在完全放心。” …… 飞机全部降落，它们虽然都漆成了墨绿色，在森林区是很好的伪装。不过因为建设机场，把所在地区的废墟大规模清理，所有弹坑被填平。假若德军侦察机乍现，其飞行员不费吹灰之力即可看到地面被改造，当持续占察，即可看到地面停着大量飞机！ 那辆三号坦克承担起了拖车的人物，所有飞机被统一拉到一处，数以千计的军民在参与搬卸货物后，就用大量树枝俘获机翼机身上，意图伪装。 至于戈里佐杜波娃和她的六十多名机组人员们，他们在早晨七点半即到了林子中的临时指挥部。 也包括那些伞兵战士，到到了临时指挥部，杨明志终于开始问及这些人的身份。 上尉谢苗诺夫汇报了自己的番号——234旅，是泰普诺夫的233旅的兄弟部队。 “真是我们的幸福啊！伞兵234旅将全体降落我们这里，有了你们这些精锐，第63集团军的实力将得到大幅提升。” “我所在的旅在七月份的作战伤亡很大，能抵达这里的部队可能只有一千人，而我们就是第一支先遣部队。” “终究您是来了，我代表第63集团军，游击共和国全体军民欢迎您！谢苗诺夫同志。只是我有些气愤，上级调遣234旅增援，岂能不先打个报告？” “非常抱歉，我们其实是昨日早晨接到的命令，对于我们，上级的命令也非常仓促。” “那么，您对进驻沼泽地作战怎么看？会不会有些遗憾，居然会安排到我们这满是泥巴的环境作战？” “不！我们身为军人，必须无条件遵守命令！何况我们居然降落在无比坚实的野战机场，我看到了数以千计的军人。军队的战斗力如何，我认为士兵的表情和身体健康状况就说明的一切。我十分荣幸，能加入英雄的第63集团军。” 他有些奉承的话实在说到了杨明志的心坎，又有谁不喜欢豪言壮语呢？ 正当杨明志和伞兵连长谈笑风生时，萨林奇金等人一直在向戈里佐杜波娃说明今天的安排…… 第1649章 参观游击共和国（上） “尊敬的戈里佐杜波娃同志，我以游击共和国最高苏维埃的名义邀请您，前往我们的铁匠村做客。”萨林奇金激动地说。 戈里佐杜波娃一脸诧异：“铁匠村？我知道你们的营地由三个大型集体农庄构成，我在这里看到了大量的建筑，难道这里不是一个村子？难道这里不是您说的铁匠村？” 萨林奇金绷着嘴忍俊不禁，耶夫洛夫向前三步走，他凑过来探着那胡子邋遢的老脸：“这里可不是铁匠村，这里是霍姆尼奇镇，是我们控制区的边缘。” “霍姆尼奇我知道，那是一座城市。我在飞行前看过这方面的资料，它已经会议战争！” “看来您的准备工作尚不充足啊！”萨林奇金摇摇头，接着他大手随意指着机场：“您瞧，您的众多飞机停放之处，曾经有着大量的建筑！那里似乎是非常平整的跑套，它其实是城镇！为了争夺这一城镇，我们累计打死打伤了超过两万名德军士兵。可惜，德军疯狂的报复，城市被夷为平地。” “我……听着您的供述，我已经能感受到战斗的恐怕。我实在难以相信，仅仅围绕这一小城市，你们打倒了两万敌人？！” “远不止如此啊！一年来的战斗，我有理由相信德军已经付出了多达七万人的伤亡。我们取得了巨大的成功，我军付出的代价也非常大。但我军的伤亡愈加严重，人民的抗争意志就更加坚定。” 戈里佐杜波娃完全认同萨林奇金的说法。而且因为她一年来担任的几乎都是执行给敌后游击队空投物资的行动，因此游击队发展状况她知晓的比较相识。 真正的游击运动掌控和官方宣传有些出入，苏联并非铁板一块，一些苏联公民给予许多原因，在战争伊始乐意德军的入侵。他们以为德军是所谓的拯救者，当德军露出獠牙，他们意识到自己犯了错误。 当德军开始抢掠、毫无理由的杀人，仇恨从这一刻诞生，许多反对斯大林的人意识到，斯大林制定的苛刻政策可以忍受，但德军是要人的命。 “敌人在占领区为非作歹，越来越多的人愿意加入或帮助游击队，即便这么做会有被杀的风险。” “这就是全民的战争，游击共和国是全民战争中的瑰宝，铁匠村便是其中最大最灿烂的宝石。”萨林奇金继续邀请说：“还是去我们的核心区域铁匠村一探究竟吧，您一定会有振奋的发现！嗯，按照计划，您将在晚上出发。请您完全放心，我们有足够的时间。” “好吧。请问，铁匠村距离这里多远？” “有七十公里远？” “什么？！”这个数字如何不让人大吃一惊？戈里佐杜波娃使劲扣扣耳朵，继续问：“我难道没有听错，您说的数字是七十？” “却是七十公里，似乎是非常遥远的旅程？” “当然！难道您不觉得太疯狂了吗？据我所知，步兵一天行军三十公里是正常的，而我晚上就要执行返航命令，难道我要在十二个小时往返一百四十公里？即便……即便是马车也不行的！” “如果是车辆呢？如果有平坦的公路，以及燃油充足的吉普车呢？您还觉得很远么？” “什么？你们还有吉普车？” “那是当然的！难道您以为我们只缴获了唯一一辆突击炮？怎么可能。” 似乎那里出现了争执，杨明志在于伞兵连长掰扯一番后，旋即回来欲与戈里佐杜波娃继续交谈。 他明白了那不是争执，仅仅是一个远道而来的客人因出于对游击共和国的了解匮乏，而发出了种种惊讶。 他凑上来说：“同志，我们游击共和国最高苏维埃已经决定了，一定要邀请您这位苏联英雄到我们的核心区游览。您真的完全不用担忧道路与时间的问题，它们都不是问题，我以荣誉保证。” 很显然，此事还是杨明志说话最管用。 毕竟，一个身材高大、年富力强、荣誉一身、又有着特别气质的男人站在自己面前，反倒是戈里佐杜波娃有些紧张发憷。 她对杨明志充满好奇，对游击共和国更是好奇心严重，盛情难却之下干脆答应了邀请。 “但愿，我们不会辜负领袖的期望。我接受邀请，但我要留一部分人在这里检查飞机，并进行一番休息为晚上的任务养精蓄锐。我想我一人去足矣。” 杨明志满意的点点头：“本来我们希望邀请所有机组人员的，显然您的决定更为稳妥。我们将完美的完成任务，我会在约定的时间站在领袖面前。现在，姑且就由我来担任您的司机。” 可以说，杨明志的这番说辞也太绅士了。 一个中将为一名上校开车？戈里佐杜波娃觉得匪夷所思，也能清楚的察觉到，自己在他们的眼中竟极其重要。 “也许，他是给予我个人的尊重，还是打算以这种方式，为我一个月前的行动予以答谢？”戈里佐杜波娃从没有这样的经历，他们对于自己的完全是人格上的尊重。 苏联名义上完成了妇女解放，在日常生活中，许多人对妇女还是有所轻视。 她弱弱的问：“您？您的资料上没有写明您会开车。” “资料？哈哈，估计您更不知道，我们的别列科夫将军还是位技术精湛的厨师！”耶夫洛夫说罢哈哈大笑，接着萨林奇金干脆透露，今日的午餐正是极具东方特色的面条。 …… 终于，戈里佐杜波娃坐上了吉普车。车的确是缴获的德军制式的82桶车，她是第一次坐这种吉普，赫然注意到车头原本是标注有黑十字图案，如今被刮掉了。 她坐在副驾驶精神很是紧张，原因无他，担任司机的正是自己执行的“大雁行动”，必须不惜代价接回的人——别列科夫中将。 瞧瞧他，娴熟的换挡，方向盘操纵优秀，善于操控油门和刹车的双脚，如此操作技术没有两三年的驾龄是不可能的。 如此戈里佐杜波娃更加好奇，不过她的眼神很快被那些卡车吸引过去。 至少有十辆卡车停在树林中，当吉普撤退从其身边擦肩而过时，她注意到那些同行而来的伞兵战士们，正带着他们的各类轻武器与装备登上卡车。 “将军同志，那些伞兵，他们将被运往铁匠村？” “您都看到了？当然！233旅的营区就在铁匠村附近，伞兵当然要和自己的战友们会和！您说说我们的卡车怎么样？” “卡车……它们都是德国的，你们把黑十字涂装刮掉，它的外形依旧证明了其身份，就是卡车普遍非常破旧了。” “是的，因为它们饱经战火。” 杨明志所谓的七十公里的旅程，实际地图上的直线距离才四十公里。道路因要避开大量水塘与软泥地，不得不修得非常蜿蜒。好在土路被碾压夯筑一遍，它因为变得结实，杨明志也就有能力在优秀的女人秀一把自己的车技。 “戈里佐杜波娃同志！您渴望两个小时内抵达目的地吗？” “两小时？当然！” “请您抓紧门把手，当心被甩出去！” 杨明志咬紧牙关，嘴角愣是露出一丝狂妄的微笑。 飙车的高速带来精神上的亢奋，那是一种令人上瘾的欢快，反正是赶时间，杨明志顾不上身后的那几辆卡车，管不住耶夫洛夫还有萨林奇金。作为首车，杨明志一脚油门瞬间破了四十码，弯道就直接后轮抱死飘过去。 有段日子没有大规模降雨，他的飘移弄得身后烟雾缭绕，戈里佐杜波娃却没有杨明志期望的那些露出惊恐神色。 她，根本是镇定自若的抓住门把手，眼神犀利地看着前往。 “怎么样？还能适应吗？如果害怕您就大声喊出来！”杨明志问道。 “算了吧！难道还有比开飞机更复杂的操作？我能驾机做螺旋上升，或是冒着散架的风险俯冲。” “真是精彩啊！”杨明志随口一说，“也许，您还能做眼镜蛇机动？” “眼镜蛇机动，那是什么？” “嗯，就是飞行时突然昂起机头拉高达到失速的状态，机头一直拉高到100°，接着压下机头回归水平飞行。那动作，就如同眼镜蛇昂起胸膛似的。” “这？怎么可能？！显然您对飞机的了解知之甚少，达到失速难道能迅速恢复高速？以我的经验，一旦失速，我将坠落超过五百米，才能把机头拉起来，恢复速度要至少三分钟！” “它是有可能的！您知道我是怎么理解飞行的么？只要推力足够大，一块石头也能飞上天，甚至飞到大气层外面。假若您的飞机足够结实，而且在机翼上还安装有助推火箭，那么您能完成眼镜蛇机动。我对火箭的研究很有一套，我有自信能够制造出超音速的火箭。我更相信，苏联的科学家还能造出超音速的飞机，甚至飞到大气层意外。就像那首著名的歌曲，我们要飞得更高。” 戈里佐杜波娃可不傻，她在航空学校学到了不少前沿理论，即当物体速度达到一个临界值，物体将突破引力的束缚，就是所谓“大力飞砖”。 表面上将军是抒发自己的科学展望，仔细琢磨，她愈发的觉得将军胸有成竹。将军其实很了解飞机，甚至有独到的见解，他似乎在做一番宣誓，即到了莫斯科后迅速投入科研工作，一些超乎人类想象的新装备就能诞生了？！ 他的确是一个科学家，既然提到了火箭，一戈里佐杜波娃个疑问必须解决。 “将军，您……真的研究出一种射程四十公里的火箭炮？” “当然。” “您有实物吗？我充满好奇。” 杨明志摇摇头：“很遗憾，那种武器消耗资源很大，我认为那近乎一种进攻性战略武器，目前我们不在生产它，但全套的图纸是必须献给领袖的礼物，那些图纸已经全部运抵机场了。” 戈里佐杜波娃有一丝遗憾，不过无所谓。听起来四十公里射程的火箭炮也太疯狂了，将军总不会在领袖面前扯谎吧。 她情不自禁地多看几眼杨明志，心里想着，这个男人去了莫斯科，或许仅以他一人之力，通过制造大量新式武器，苏军将短时间内结束战争！ “将军！”她大声说这：“您去了莫斯科，领袖一定委与您重任。您改良的RPG武器帮助我军有了很强的反坦克能力，德军引以为傲的装甲兵优势突然削弱，这就是先进兵器的力量，也许您就是苏联的救世主呢？” “救世主？算了吧！从来没有什么救世主，能拯救世界的就是爱好和平的人们！和平万岁！” “对！和平万岁！正义万岁！” “等等，先别呐喊了，我们放慢脚步。” 吉普车慢了下来，只因前面出现了马车队。从马车样式来看，那些就是缴获的罗军马车，所有的御夫也都是罗马尼亚人。 一辆吉普孤独的在蜿蜒的土路是飙车，因为驾驶员大耍飘移，它留下了大量的车辙印。 戈里佐杜波娃冷静下来，她的双眼又开始关注马车。 只见将军刻意放慢车速，缓速从马车队身边开过，她惊讶的看到，司令居然和一名押运物资的御夫对视过眼神，互相还打了招呼。 “嘿嘿，看来您对这些运输马铃薯的村民们也很和善。您真是给了我特别的感觉，身为将军，对于所有人都是这么的和善！” “这叫做谦虚，一个很好的品格。很抱歉，我要向您更正一件事，您所谓的运马铃薯的村民，他们并不是村民。他们是罗马尼亚人，具体而言是战俘。” “什么？战俘？” 趁车还没开走，戈里佐杜波娃赶紧扭过头，望着渐行渐远的车队一脸惊讶。 “您不用惊愕，他们曾是战俘，包括那些马车也是我军的战利品。” “您……第63集团军难道还曾与罗马尼亚人交手？” “当然，去年一次，今年又一次。您果然只是知道我们的皮毛，或者说您得到的我军资料，内容不够详实啊。 五月下旬，我军和罗军第六师作战，我们击毙了超过六千名敌人，甚至俘虏的二百人。现在，这些罗马尼亚人战俘，经过我们政委的不懈努力，他们几乎成为了罗籍红军。真是可悲，其实有许多敌人士兵，他们因为是军人所以必须执行命令，即便是参与侵略战争。这种人天生有一些反战情绪，我想我们有必要利用这种情绪，将这种敌人争取到我们的阵营。 我想，随着正义力量逐渐占据上风，会有越来越多的敌人弃暗投明。” 第1650章 参观游击共和国（中） 话题突然变得沉重，戈里佐杜波娃长叹一口气：“他们无法赢得战争，为了一场无法打赢的战争，他们也将流尽鲜血！这是何苦呢？” “或许仅仅是一小撮人的野心，或许是一大群人的野心，总之就算是爱好和平的德国人，也被裹挟到他们的战争机器中。但是参与侵略的家伙们，他们是都有罪的，我毫不怜悯。” “不！您已经非常仁慈了，听您的口气，所有抓获的战俘都活着，您并没有处决他们。据我所知，许多游击队抓到俘虏后，一番审讯后就被枪决。甚至有民兵为了泄愤而侮辱尸体。” 杨明志面色严肃，他紧握方向盘狠狠地说：“毕竟我们的第63集团军，核心部队是近卫红旗第284步兵师，以及伞兵233旅。我们是正规军，我们在这里恢复了法律，又由合法的戈梅利市苏维埃恢复秩序。对待战俘，就算是的愤恨我们也没有必要将其枪毙，不仅仅是出于遵守军纪，也是为了合理的利用战俘。他们犯了罪，他们必须用劳动赎罪。” “那么，您将战俘安置去了哪里？” “我们委任他们去挖矿伐木，主要工作还是挖矿。真是遗憾，我们晚上就要出发，如果时间允许，您可以花上两天时间好好参观一下我们的营地。不……可能对您而言，已经是一座城市了。” 戈里佐杜波娃获悉，因为游击共和国接收的难民超过三万人，即便排除其战役期间的损失，总人口增多了。 他们可能有七万或八万人口，如此多的人聚居在沼泽地的一片区域，一座崭新的城市“诺夫戈梅利”，她真的是现实意义上的城市！ 戈里佐杜波娃答谢说：“您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是我们的时间的确不多。我看到大量的孩子已经到了霍姆尼奇，他们都是战争孤儿，理应早点前往安全的后方。我私人的事无关紧要，任务才是最重要的。在有限的时间里，我必须将孩子们一个不少的运到后方。您如实的告诉我，所有的孩子去了机场吗？” “嗯……一些年纪达到下限的孩子加入了列宁共青团，他们火线入团。他们是苏联公民，保卫联盟是他们应尽的义务。至于年幼的孩子，纯粹的战争孤儿现在都在霍姆尼奇，那些父母健在的孩子依旧留在村里，我们也不能让父母和孩子分离呐。” “这么说还有许多孩子留在铁匠村里？尊敬的将军同志，我必须告诉您，里2运输机的载客量很大，也许一些母亲和她的孩子应该撤离。” 杨明志摇摇头：“此事我们以后再说，终归机场未来将频繁使用。” “的确，可能我以后将频繁光顾这里。” 戈里佐杜波娃的话不无道理，杨明志经营沼泽地有一年了，说实话这里的气候条件并不好。夏季蚊子较多，通过烟熏的方式能很好的灭蚊。蚊虫问题都是些小问题，最大的问题是潮湿，的亏硫磺能治疗湿疹，否则皮肤病都能削弱军士的战斗力。 他灵光一闪：“如果您觉得空间足够，干脆这样吧！我们抓获了一名德军师长，即634师师长。该师在切尔尼戈夫西北部展开了对无辜平民的杀戮，有超过三千人死亡！这个师长罪大恶极，他必须接受正义审判！再说了，这个人也是我们游击共和国抓获的最高级军官。” “真的？确有其事？！”原本目视前方的女人突然转过身，“我从不知道我军曾抓获这样的高级军官，这是您的功劳啊！” “不，那是所有战士们的功劳！您答应了吗？” “当然，那个人必须送到后方接受审判，人民会为之振奋。” “等到了铁匠村，我会立刻改战俘营发报。至于您……”杨明志看看表：“我们即将抵达铁匠村，时间也快到中午了。我们为您准备了一场宴席。” “宴席？希望不要铺张。” 杨明志笑而不语，因为一路狂飙，区区一百分钟，吉普已经杀到铁匠村的外围。 哨卡放开路障，十名哨兵认得司令那张脸，他们获悉司令将去莫斯科奔向远大前程，不禁有些惋惜。现在，司令亲自开着吉普突击回来，副驾驶居然坐着一名女兵，她胸口上的金星勋章真的无比眨眼。 吉普停下，一记响指后，杨明志招呼来一个哨兵。 “嘿，你们知道我载着的是谁么？” “不……不知道。” “是莫斯科来的飞行员！现在你们跑步通知村里的大家，可以开始欢呼了。” 戈里佐杜波娃有些莫名其妙，又觉得司令突然变得有些轻浮，她惊奇的发现，哨兵见到司令并非那种老鼠见了猫似的畏惧。 “别列科夫，您可真是个有趣的人。”她把话憋在心理，既然不远处就是传说中的铁匠村，这番短暂的相遇自己可要睁大眼睛！ …… 数以千计的村民聚集在铁匠村的中央大路两侧。 土地被平整过，道路的两侧又是林荫繁茂，大量的建筑就在大树之下。 那个男人拯救了数以万计的人，人民感激杨明志的贡献，他将要奔赴莫斯科参与拯救整个联盟，人民自发的为他送行。当然，他们上午聚集在这里，也是迎接从天而降的人们。 戈里佐杜波娃很快被眼前的景象惊呆，她看到了大量戴着头巾的女人，她们人头攒动，其中也不乏戴着列宁帽一脸胡须的男人。 最令她惊讶的莫过于戴着红领巾的孩子们，他们见到车来，非常卖力的挥舞手中的红旗。 数以千计的人同时欢呼，戈里佐杜波娃惊觉，自己上次见到这类似一场面还是在1940年的红场阅兵。 这欢呼是给谁的呢？她估摸应该不是给初来乍到的自己，爱戴都是给予司令别列科夫。 “您瞧！”已经无暇好好开车的杨明志扯着嗓子喊：“他们在为您欢呼！大家欢迎您的飞机平安降落。” “算了吧！掌声欢呼声都是给司令您的。” “好吧！等到后面的车队抵达，欢呼将更为壮烈。” 杨明志故意放慢车速，是不是向围观群众回收。他很高兴那些维持秩序的士兵卖力工作，否则定是会有不少人围上来，最后整个街道变得水泄不通。 今日，铁匠村里的留守村民全部聚集在这一街道，甚至有来自黑土村和鲶鱼村的村民，也之一参与进来。 此时此刻，杨明志觉得自己就像是国王，那种被千万人爱戴的感觉令人沉醉，甚至不可自拔。 “呵呵，也许斯大林就是因为这个，才会疯狂的追求权力吧。” 杨明志强行自我冷静后，直接把车开到集团军指挥部门口。 他下了车，很绅士的为副驾驶的女性拉开车门：“尊敬的客人，欢迎您来到第63集团军指挥部。” 既然戈里佐杜波娃未来将长期执行对游击共和国的援助，她目前是第一次来，只怕以后就轻车熟路了。 短暂的时间里她有必要尽量了解游击共和国的真实情况，首先就从指挥部开始吧！ 现在杨明志化身导游，赶在车队全部抵达前，先带着这位女士了解一番近卫284师的过往。 破损的军旗，马恩列斯的画像，还有桌案上摊开的硕大地区地图，虽身处蛮荒之地，他们的指挥部像模像样。联想到一路的见闻，他们真的在沼泽中兴建了一座“森林城市”。 她在桌岸边走着，时不时看一眼桌上的地图。地图被彩色铅笔做了花花绿绿的标注，其上还放着一些木块。 “司令同志，您地图上标注的，莫非正是当前的态势图？” “当然！莫非您看得懂军事地图？” “是的，我可不仅仅是一名飞行员。” 自信的女人最是好看，她说完话还流露一副自信的微笑。杨明志示意参谋员倒上两杯红茶，就凑到地图边，“您现在看到的正是目前的态势，黑色木块是德军单位，红色的是我们。” 戈里佐杜波娃很快看明白，经过一场战役后，德军对游击共和国依旧是包围状态，只是这个包围圈实在是太大了，以至于游击共和国有足够的空间进行发展。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反倒是德军采取了被动措施。 “我在地图上找到了霍姆尼奇的位置，以后的空运行动，任何航空队都需要安全的着陆环境。看起来，最近的敌人距离霍姆尼奇足有三十公里，我很放心。” 杨明志笑着摇摇头：“三十公里外的北方，那里的敌人修筑了一跳防线，只要我们不主动进攻，德军也不会主动南下。请您放心，我给其他军官下了命令，为了长远考虑，类似于戈梅利战役的大规模行动，未来一年不会再搞。如此我们的霍姆尼奇机场将长期安稳。” “唉？仅仅是为了我们？或许，发现能重创敌人的机会你们真的不该错过，发动一场战役不也是挺好的么？虽然我们伤亡很大，据我所知，敌人的伤亡不是更为严重吗？尤其是您的部队施展的戈梅利战役，直接打乱了德军的部署，领袖和许多将军都认为，正是游击共和国的贡献，我军才解放了勒热夫和维亚济马。” “您……您过誉了。” 杨明志知道了那些褒奖，他绝对想不到，自己和其他同志硬着头皮的冒险举动，真的改变的历史的进程。勒热夫居然提前一年解放！ 正当两人谈论时，指挥部户外传来一阵轰鸣，接着木门突然被打开。 “嘿！别列科夫，我还疑惑您在于谁说话，原来是戈里佐杜波娃同志。”耶夫洛夫大大咧咧的走进屋，随手将皮大衣挂在墙上。 他丝毫不管女人的感受，搬来一个木凳坐下后，直接嚷嚷：“真是饿死我了！我亲爱的老战友，您的东方大餐呢？我已经迫不及待了！”说着，耶夫洛夫还故意揉揉自己干瘪的肚子。 “作为副司令，您还是快起来吧。等我去了莫斯科，您就履行司令的职责，身为未来的最高军事长官，您真的该注意形象。” 耶夫洛夫倒是丝毫不见外，炯炯有神的看着干练的戈里佐杜波娃：“尊敬的飞行员同志，既然您以后竟频繁为我军输送给养，未来您就是这里的常客。所以对于您，我丝毫不见外。” “可是，您真的要注意自己的形象！”一个脑袋反光的中年人走进了，他戴着小眼镜，皮靴踢踏作响。 耶夫洛夫赶紧站起身，突然的变化真是滑稽可笑。 萨林奇金看看左右，接着直勾勾盯着戈里佐杜波娃：“您率先抵达我们游击共和国最大的集体农庄铁匠村，感觉如何？” “感觉？真是太美妙了，只可惜我的时间真的不多。” “那就不必磨蹭了。”说罢，萨林奇金猛地转身：“走吧，我们吃饭的时候好好聊。” 杨明志耸耸肩，他正欲跟着走，就被耶夫洛夫黏了上来。 “瞧，他才是最饿的人。嘿嘿……” “他是碍于身份不好意思说，反倒是你这个家伙，在女人面前应该文雅。” “算了吧。”耶夫洛夫绷着嘴摇摇头，“她们更在乎你是不是纯粹的男人。”说罢，他拍拍杨明志的肩膀，一脸愉悦的走了。 杨明志有些奇怪，他不明白耶夫洛夫为何表现的像是吃了兴奋剂，以往他这般兴奋都是在打胜仗之后。 “你小子，莫非是巴不得我去了莫斯科，你好成为63集团军的一把手？亏得我以为你会哭着不希望我离开呢……”腹诽一番加引号的兄弟情，转念一想，杨明志突然觉得，或许这个家伙只对中午的大餐感兴趣。 毕竟这个耶夫洛夫，他升职为少将，最大的原因在于他运气实在太好了，他骨子里还是一副下级军官做派，或许自己离开后，他真的担任部队一把手，才会变得深沉内敛一肚子谋略？ 谁知道呢…… 话说中午的“东方大餐”，其实就是一大锅捞面罢了。这种中国北方很常见的面食，在白俄罗斯可谓奇葩。 本身欧洲人吃面包的原因，仅仅是因为历史上难以接触到其他方式烹饪的面食。即便是意大利面条，和真正的中国面条也有很大的差别。 食堂的那些厨师们已经学会了正宗中国面条的制作方法。擀面切面再煮面，煮熟的面又在凉水里抄一遍。他们又用牛肉罐头为底料，熬了一锅卤子。一桶面条一桶卤子，被厨娘拎到雅间里那张拼凑而成的大桌子上。 当然，食堂也得考虑客人的饮食习惯，烤土豆、面包片，以及熬煮的蘑菇烩菜汤也被端了去。 对于戈里佐杜波娃，她一直以为自己对吃饭没什么特别追求，和平时期一顿午餐不也是几片黑面包和一碗菜汤吗？战友们非常习惯也喜欢这样的餐饮。用很短时间填饱肚子，就有更多的时间去学习。 可是现在，她觉得自己错了。 第1651章 参观游击共和国（下） “这……就是中国的面条？我倒是吃过几次意大利面。” 戈里佐杜波娃肚子咕咕叫，毕竟凌晨简单吃了几片面包，之后的十个小时就只喝了些水。 她哈喇子留了一嘴，对白胖散发浓厚面香的面条充满好奇。 因为苏联在二十年代驱逐了二十余万境内的中国人，有在肃反期间逮捕了超过两万人，加之苏联取缔的小资产阶级，本该在华人聚居区出现的面馆，随着华人的消失跟着消失了。那时候戈里佐杜波娃还非常青涩，她三十多年的人生中，见到的第一个中国人就是杨明志。 不过，在她看来因为这个中国人加入了苏联国籍，就是自己的同志了。 国籍能变，来自于灵魂深处的许多东西是改变不了的，就比如这做面条的技艺。 听其所言，铁匠村的多个厨房，众多的厨师全面学会了正宗中国面条的制作工艺。论工艺，那可比意大利面简单许多。 一只铁碗装满了捞面，其上浇了一层卤子。戈里佐杜波娃瞬间明白，中国面条也是伴着吃得，和意大利面居然很像。 且慢，应该是意大利面酷似中国面条才对。 只是捧着这碗饭，一个麻烦的问题又困扰着她——该怎么吃。 意面是用叉子吃，司令确实用两根木棍。再瞧瞧其他人，大家都在用叉子，唯有司令是特例。 她拾起钢叉，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戳起一坨面，满是酱料的面头凑在笔尖，浓郁诱人的香味令她忽略了一切顾虑，而那完美的口感更是令她几乎没怎么嚼，直接囫囵吞下。 戈里佐杜波娃从不觉得自己是传统意义的淑女，做事应该追求本心，而不要太在乎别人的看法。尤其作为军人，在吃饭问题上过分拘谨只会显得做作。 她从未有今天的体验，不仅仅是正宗中国面条的美味，更在于它是出自沼泽地游击队之手。许多的游击队完全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极端状态下为了活命，游击队员甚至吃蚂蚱。 既然是吃面，戈里佐杜波娃在囫囵吃掉一大碗后，她抿了抿嘴赞誉说：“司令同志，我真的感谢您的款待。我只吃过几次意大利面，单纯的以为那就是面条的真滴。不曾想，我有幸在这里品尝到真正的面条。” “是嘛，或许您真的过誉了。”杨明志摆摆手。 “不，是您过谦了。” “不！不！显然您对于面条的了解太少了。毕竟我们只是将面拉伸成条状罢了，面条可以煮，可以炸，可以烧烤，有许多的烹饪方式，甚至是用高温水蒸气。也许当战争胜利，您可以去中国一趟。至少在吃饭的问题上，我们中国人花样繁多。” “他说的很对！”耶夫洛夫打起哈哈，“士兵长时间啃土豆吃黑面包，过于千篇一律的饮食会影响士气。食堂如今每周提供两次面条餐饮，为此，许多士兵开始学习用两根木棍吃饭。” “那么，副司令同志您学会了吗？” “这……您的问题有些尖锐。” 萨林奇金摇摇头：“木棍的使用需要长期练习，显然副司令同志没工夫练习，他最热衷于将大把时间用在监督士兵训练，对吃饭从不过分要求。” 萨林奇金的话分明是一种褒奖，耶夫洛夫心里听着暗爽，它亦是对戈里佐杜波娃的一个说明——副司令特别重视军队建设。 光吃饭怎能没有酒呢？本次中午的饭局参与者还不到十个人，但这几个人都是喝酒的一把好手。 桌子上不禁有美食，还有伏特加、葡萄酒，甚至两瓶缴获的威士忌。 一桶面条已经吃尽，又萨林奇金带头，他高举起装满伏特加的水杯。 “同志们，几个小时后，我们的别列科夫将军将登上前往莫斯科的飞机。感谢您对游击运动的贡献，敬你，别列科夫同志……” 望着萨林奇金真诚的眼神，杨明志忽觉一丝不自在。他给自己倒上一杯酒，看着散发浓郁气息的酒杯若有所思。 是啊，终于到了离别的时刻。 他沉默了足有半分钟才开口说话：“我将前往莫斯科，这是斯大林同志的命令，我必须遵守。说实话，临近离别的关头，我对于你们，真是不舍。” “是的，和您共处虽只有短暂的五个月，我们共事一直非常愉快。”萨林奇金又敲敲桌子；“也是因为这番经历，我意识到您的巨大才能不该埋没在这小小的沼泽地。为了战争早日胜利，您必须去莫斯科。” “是，我懂。但是，在这里我有很多兄弟，大家并肩作战，经历了无数次死亡的考验。事到如今我离开沼泽地，暂时我们无法再度并肩作战。”说罢，杨明志故意看了几眼耶夫洛夫。 杨明志注意到，耶夫洛夫那张眼窝深邃的老脸写满了哀愁，想必他是真心不希望自己离开，奈何上意难违。 耶夫洛夫没有哭，他也不会哭，而是以粗哑的嗓音会议其许多往事。 “那是在远东，师长认为您是个奇怪的人，那时我与您相遇。在去年的明斯克郊外，我们创造了奇迹又面临绝境。当我们来到普里佩特沼泽，您带领人民创造了游击共和国的辉煌。即便您即将离开，也为游击共和国定下了未来的决策。 我想，这些作为已经仁至义尽。放心吧，司令同志，您离开后，我接替您的工作，会把游击共和国经营的更好。” 他的话突然变得严肃，言语间多有敬语，这可他平日的画风差别也太大了。杨明志耸耸肩，或许也就是耶夫洛夫动了感情的证明。 没有谁是真的铁石心肠，耶夫洛夫可谓铁汉柔情，今日“最后的午餐”定是触动了其内心柔软的部分。 所谓人生的四种最真挚的感情之一便是战友情，对于这个家伙，杨明志内心里已经将他看做是自己的异域兄弟。 看着一同就餐的大家，他们没一人都为游击共和国，为近卫284师，为第63集团军做出巨大贡献。 没有人盼着自己离开，大家举杯祝福，之希望立下赫赫战功的将军在新的领域再创辉煌。 在这里，即便是不该喝酒的戈里佐杜波娃，受强烈气氛的熏陶，也喝了一大杯伏特加。 反观男人们，耶夫洛夫终究没有再按捺住自己的感情，他抱着酒瓶，瓶口几乎插进食管，几乎一口气喝光了一整瓶。 “唉！你这个家伙疯了？如此饮酒你会受伤。” “我……我难受……”耶夫洛夫狠狠的将酒瓶扔到一边，或是过于兴奋，他竟哈哈大笑，然笑容逐渐消失，他抱着脑袋阴沉下来，居然传来阵阵啜泣。 本该的欢快的送别宴，被耶夫洛夫这么一搞，气氛突然陷入尴尬。倒是这个家伙的酒品还不错，随着酒精慢慢上头，他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不过话是说不停了。 他呜呜囔囔说了一大堆，无非是对过去辉煌战果的畅谈，甚至还有旧时美好时光的追忆。 这些的确是非常好的谈资，甚至是萨林奇金也敲着桌子，接着酒劲高唱起《草原骑兵歌》。 直到迷糊的耶夫洛夫问道：“别……别列科夫，您说的都是真的？十二个月后，我们的主力将……将解放基辅？” “那是当然！”因为也喝了酒杨明志陷入兴奋，他拍着胸膛做出郑重保证：“我告诉你们！十二个月后红军将解放基辅，到了那个时候，我一定会亲自带兵杀回来。届时我想我就不再是一名集团军司令，而是方面军司令。” “呵呵，还方面军司令，你以为自己是谁？”萨林奇金调侃着问。 “我？我是别列科夫，一个将永载史册的人。等我回来的时候，留守沼泽地的所有63集团军官兵都将加入我的方面军，然后我们……嗯……我们一口气冲向明斯克，为咱们284师死在明斯克郊外的一万兄弟……报仇！” 最后一个“报仇”说得那真是慷锵有力，雅间里的人们陷入群体性的狂欢，大家嗷嗷大叫着乌拉，着实吓得唯一的女性戈里佐杜波娃神经紧张。 她觉得自己像是进了黑熊巢穴，这里都是群吃人的怪物。 将军酒后的战局展望真可谓梦幻，十二个月后解放基辅意味着什么？当然是苏军反攻到了第聂伯河，意味着苏联必将取得胜利。 待气氛稳定下来后，戈里佐杜波娃果断问及此事：“将军同志，您是认真的吗？您如何断定十二个月后的战局？” “我当然是认真的。您很在意一年后我们能否解放基辅？” “那是当然的！我是哈尔科夫人，解放基辅意味着我的故乡也跟着解放了。一想到我的同胞还在忍受着敌人的残暴统治，我就心痛不已。” “啊！原来您竟是哈尔科夫人。”萨林奇金显得有些吃惊，“我去过那里，那是一座伟大的城市啊。五月份为了解放这座城市的战略进攻失败了，但是不要灰心，伟大的苏联红军会坚持不懈的抗争，我们将一直作战，直到消灭所有的战争罪犯。” 如此提起的话说到了戈里佐杜波娃心坎里，兴奋之余，她又灌了自己一杯酒。 事实证明，在返航之前的几个小时喝酒，绝对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乘客因痛饮烈酒昏昏欲睡，这没什么关系，倒是飞行员喝醉了真是糟糕。 饭局结束了，戈里佐杜波娃拍拍有些昏沉的脑袋，心底里痛骂自己的不自觉。 但她惊讶的注意到，最重要的乘客别列科夫，他竟像没事人似的。 “尊敬的戈里佐杜波娃同志，您略有醉意。我想您可以休息几个小时，目前还不到下午两点，我们时间充沛。”杨明志关切的说。 “不必了，我还可以。区区一点酒不耽搁我开飞机。” “哦天呐，酒后开飞机，您也真是个疯狂的人。” “您这是赞许么？”她拍拍胸口的那枚金星勋章，“我不停的飞行，直到看到了太平洋。我就是个疯狂的人，这个时代需要这样疯狂的人。包括您！” 话虽如此，杨明志对酒后开车都有很大的顾忌，何况自己的身家性命将在几个小时后，交给这位喝了酒的飞行员。鬼知道她到了晚上八点是否恢复精神，但是现在她应该好生休息。 杨明志招来两名卫兵，搀扶着戈里佐杜波娃去了集团军指挥部的休息室。 吃罢了饭杨明志并非闲着，他和萨林奇金等人商量了一下后，给硫磺矿场打了一通电话。内容无他，就是令警卫看守将德军620师师长亨得利森捆起来，立刻押到指挥部。 …… 一间昏暗的木屋厚重的房门被打开，其中关押着一个身形消瘦的囚犯——德军师长亨得利森。 苏军并没有对他拷打，完全是将其作为一个囚犯，限制了他所有的人身自由。他被俘的近两个月时间，所处的环境就仅限于区区十平米的小屋内。或是出于傲骨，他透露一些无关紧要的情报后就紧闭双嘴，或许动用肉刑能撬开这家伙的嘴，然萨林奇金为了自己的荣誉，拒绝滥用这种刑罚。这个亨得利森的态度也的确坚硬，熬鹰的手段取得的成果极其有限。 亨得利森终被折腾的不轻，苏军懒得再审讯后，他就被一直关押，户外发生的一切他几乎一无所知。 这和“弃暗投明”的707师团长劳伦斯的处境可谓天差地别。 房门突然被荷枪实弹的警卫看守打开，强烈的阳光照进来，亨得利森竟下意识的用手遮住眼眸。 他气愤的质问：“是不是我的时间到了？你们要杀了我。” 话是用德语说的，由中老年人构成的看守群体听不懂德语，他们对于侵略者的头目更无任何好感。两个警卫冲进了，他们拎着麻绳，直接捆住了亨得利森的双手双脚。 被捆着如同待宰的肥猪，刚被俘的时候亨得利森就遭遇这番奇耻大辱，如今竟再遭一次。 他拼命的用德语咒骂，用词无比肮脏，随着一坨麻布塞入他的嘴，整个人也就仅剩无意义的呜呜。 战俘营里闹了大动静，所有留守的德军战俘纷纷凑了过来。诸如劳伦斯，他拥有不劳动的特权，平日里就担任一般战俘的管理，更是与许多警卫关系还不错。 隔着一层铁丝网，劳伦斯问道墙外的警卫：“他是少将师长，你们将把他怎么样？难道是处决？” 警卫摇摇头：“是司令下达的命令，那个战服必须立刻送到指挥部。他长期不配合我们的工作，为了避免他逃跑或是咬舌自尽，我们只能出此下策。” “好吧……”劳伦斯没有再多问，他生怕自己追问的太多会引起怀疑。目前的生活状态还算凑合，显然不激怒俄国人才是最明智的。 没人知道师长亨得利森会去哪了，只是大家透过铁丝网看到，那些粗鲁的警卫将可怜的师长抬上一辆吉普，接着向着北方扬长而去。 第1652章 离开 杨桃没有参与到中午的饭局，不过作为著名的外科医生，中午时分，医院为她准备了一场欢送会。 长期的临床工作，她一个区区十八岁的姑娘，竟积累了非常丰富的经验。 众多的护士，包括那些德国裔的护士为她唱歌，她眼窝实在是浅，深受感动的姑娘竟哭得双眼通红。 “亲爱的大家，这一去我不知道能否回来，可能这是我们一生中最后相见。”她向着所有为她舒服的人们深鞠三躬，因为隆起的肚子，她躬得不深，当她抬起头已是泪流满面。 那些和她感情很深的护士，尤其是曾深入聊天同样挺着肚子的德裔护士格雷塔，亦是泪流满面。 离别是无比痛苦的，虽然身处战地，虽一直面临着生命危险，这样的生活艰辛又充实。在这里，她对战争的本质有了无比清醒的认识。 这场战争，仅仅是一小撮人策划发动，用哄骗或其他的方法，唤醒普通人人性中的恶，最终裹挟一个国家的全体人民，去入侵伤害令一国的老百姓。 战争能给国家带来繁荣么？不，只会是无尽的鲜血。 因为全家罹难，幼小的姑娘单纯的选择复仇，复仇的对象就是所有的鬼子。 奇遇的丈夫又奇迹般来到苏联，安稳的日子刚过了一年，更为惨烈的战争爆发了。在白俄罗斯，她幼小的心灵惨遭更大规模的震撼，既然德意日为了统治全世界而发动这场针对他国老百姓的肮脏战争，白俄罗斯人的痛苦她感同身受。 然而，当和被俘的德国女护士们深入谈心，杨桃突然意识到，她们是多么的可悲。 战争的本质是什么？她觉得，就是一小撮野心家哄骗本国的劳苦大众去伤害另一国的劳苦大众。那些被俘的德国女护士，她们哪个家境优越？她们曾被欺骗，如今幡然悔悟，就以救死扶伤赎罪。 “也许小鬼子里面也有好人？如果我们消灭了所有的恶人，战争不就结束了。他们必须接受制裁，为他们犯过的罪付出代价。” 杨桃和关系要好的同事们一一拥抱，尤其是和德国人格蕾塔，凑在她的耳边，甚至小声说：“司令告诉我，当战争结束，德国会在废土上重生。爱好和平的人们会建立一个新德国。” “但愿如此。亲爱的贝茜卡，希望你和司令去了莫斯科能有更好的生活。” “是啊，只是有些遗憾我不能看到你和维尔京的孩子出世了。” “没关系，我会一直待在这里，终有一天你会再见到我。” 杨桃实在没有什么个人物品，她从医院离开完全是空着手。 “我踏过这扇门，将不会再来这座医院，除非战争胜利。” 女孩横下一条心出了门，她眼含热泪向送行的人们拼命挥手：“你们不要送我了！同志们，一路保重！为了胜利！乌拉！” 她眼含热泪回到自家的宿舍，和卫兵们打了招呼，进屋便将床底下的木箱搬出来。 “啊！去了苏联的首都，我应该不会再住简陋的房子，那里应该温暖舒适。我也能过着阔太太的日子？” 杨桃对现代化的生活几乎一无所知，即便曾住在苏联远东军区部队的营房，那里的环境也堪称简陋。 丈夫曾说，有一种床垫，底下全是弹簧，躺上去无比柔软。还有一种名曰自来水的系统，打开开关就有能直接饮用的净水。最神奇的是一种名叫“电视”的家用电器，杨桃完全不懂丈夫的解释，总之那是很神奇的东西。 “今天我和战友们告别，到了明天晚上我就能睡在莫斯科城里的软床上？” 杨桃内心里充满了期待，不过她的眼眸泪水未退。 她拎着小木箱出现在宿舍门口立刻引起卫兵的注意。 “尊敬的贝茜卡医生，您的行李就我们帮您拎吧。” “不，它并不沉重。” “可是您还是孕妇，我们有义务对您特别照顾。” 杨桃想了想，这些警卫连的战士们恐怕也是这辈子最后相见了。她将行李递过去，掐着腰望着宿舍区兴叹。 “我将离开这里，这一去真不知还能否回来。” “您可别这么说！”卫兵安慰说，“固然司令的离开令我们很惋惜，司令向我们许诺，一年之后他回来时，一定会带来一个方面军，还有数以千计的坦克。仅仅一年后，我们一定会见面的。” “您真的很自信！”杨桃抬起头，看着卫兵的笑脸自己流露一丝可爱的微笑。 话说杨桃的身高，以斯拉夫人的角度看她实在太矮了，不仅是矮小还有些消瘦，似乎营养都供应腹中胎儿了。她清秀的面庞恍若十三四岁的俄罗斯女孩那般充满童稚，其实她已经成年。反观即将十七岁的白俄罗斯女孩娜塔莎，她和成年人并无二致。 今日的杨桃换上自己有着多处布丁的军装，碍于肚子隆起，潇洒的武装带已经无所谓了。她也没有打绑腿，头顶着一副船形帽，径直地走向军事指挥部，那是和丈夫的约定之地。 下午三点，绝大多数将要登记的人已经在霍姆尼奇机场候着。 包括娜塔莎和她的弟弟科斯佳，还有波波夫以及大量的武器设计图纸。 杨桃对娜塔莎的事非常了解，她大清早和哈尔科夫在木门紧闭的特别病房了说了许多情话，拥别后，她带着泪水拉扯着可爱的弟弟，背着空荡荡的背包坐上了开往霍姆尼奇的卡车。 娜塔莎真的几乎什么都没带，倒是伊戈尔带上了记载着她战绩的资料本。功勋卓著的SVT40，她送给了“青年旅”女兵营营长尼娜，唯独司令送的那支托卡列夫手随身携带。 想起了娜塔莎，杨桃恨不得立刻抵达霍姆尼奇再见到她。大家都是庞大战争中渺小的个体，每个人有着各自的归宿。 “像她那样优秀的姑娘，她一定有着更美妙的前程，也许以后再与她相见就很困难了。” 杨桃陷入了伤感中，她走在平坦的路上扶着自己的肚子，在她的内心里，早已把娜塔莎当做自己孩子的小姨。 她走近军事指挥部门口，正看到两个卫兵正押解着一个人，硬生生的按进一辆吉普车。从其军服拉看，此人是德军战俘。 杨桃不以为意，不一会儿，她看到丈夫沉着脸背着双手，站在了门口，直到看到自己，那副老脸露出醉人的笑容。 “亲爱的，东西都准备齐了吗？” “都好啦！该拿的的都在箱子里，还有一些我背在身上。” “很好。”杨明志点点头，接着一个机灵鬼从他身后钻出。 是佩里娅，也就是留学生柳红秀：“桃姐姐，我也准备好了。我们……我们很快就能坐着飞机去莫斯科啦。” 杨明志轻抚着柳红秀的肩，小声说：“去和你姐聊聊，等车都到齐了，我们即刻出发。” 下午五点整，出发的日子终于到了。 终于到了这个节骨眼，望着陈旧的指挥部，过于的种种如同幻灯片，在杨明志的脑海里不停闪过。 一身军装穿在身，勋章戴的整整齐齐，他最后一次深情回望指挥部的大木屋，头也不回的坐上吉普车。 萨林奇金、耶夫洛夫、福明还有柳得巴廖夫，还有许多人，留守游击共和国的高级人员们执意再去机场一趟，直到看到所有的飞机升空飞走。 和上午一样杨明志依旧客串司机，副驾驶依旧坐着戈里佐杜波娃。后座的情况截然不同，两个分明年幼的姑娘，杨桃和柳红秀，她们带着为数不多的行李乖巧的坐着，同时也对据说是苏联最著名女飞行的副驾驶乘客充满好奇。 对于戈里佐杜波娃她何尝不是好奇呢？她绝对想不到，别列科夫将军的妻子，年幼的恍若是个孩子。她侧过头悄悄问：“将军，我冒昧的问，您的妻子她。她真的成年了吗？” “当然！她不但成年，跟您一样也是苏联英雄，因为她干掉了74个德军士兵。”说罢，杨明志耸耸肩，接着扭过大半个身子，眼望身后的车队。 他竖起大拇指，大声吼道：“同志们，都准备好了！我们出发！” 最后的旅途带队者依旧是杨明志，他的吉普恍若火车车头，引领所有车厢前进。 对于游击共和国亦或是整个苏联的游击运动，他的形象不也是火车头吗？ 杨明志一边开车，也注意着戈里佐杜波娃的精神状态，似乎她的情况还不错。 “飞行员同志，您喝了两大杯酒现在的情况如何？” “什么？风有些大，我听不见！” “我说，你状态如何？影响开飞机吗？” “我已经非常清醒了，完全没问题。您看，现在起风了，如果我逆风飞行，飞机将迅速起飞！啊，真是妙极了！” 下午刮起了北风，瞬时风力可能有四级。北风一点不柔和，它如同刀子，白俄罗斯的气候可谓一场北风一场寒，很可能本月底第一场雪就会改变大地的一切。无论是第聂伯河还是普里佩特河，冰封时节即将到来。 白俄罗斯如此，莫斯科的情况只怕更糟糕。但对于中国人来说，东北的寒冷是可以轻易跌到零下三十度，摩尔曼斯克的冬季都没有这般寒冷。 杨明志丝毫不畏惧寒冷，既然刮起北风，却如戈里佐杜波娃所以，风吹之下载重巨大的飞行将能获得更大的升力。 他好奇的问道：“同志，我们将直飞莫斯科吗？” “不！是图拉的一处军用机场，那里是我们101远程航空团的临时驻地。七月底我们对你们的援助，所有飞机就是从那里起飞的。” “啊？”杨明志突然懊恼自己，为何到了现在，才把自己着陆地弄清楚，真是所有的时间都用于喝酒吃饭了。 他继续问：“图拉机场到莫斯科有多远？” “走公路，大概有一百四十公里的旅途。” “什么？这么远？！”杨明志大吃一惊，以至于吉普车为之一晃。 “您不必紧张，我们将在凌晨抵达，之后所有名单上的人，上级都派了专人接待。您下了飞机将直接乘车出发，可能在明日下午就能进入莫斯科了。” “真是……真是令我无语。难道飞机就不能降落更靠近莫斯科的机场么？” “非常抱歉，现在莫斯科半径五十公里内都是禁飞区，我必须服从禁飞区的规定。” “好吧，这是个无可辩驳的理由。”杨明志耸耸肩他加大了马力。 约莫两个小时后，吉普车队由回到了霍姆尼奇。 夕阳西下，凉飕飕的西风吹着松林哗哗作响。突击炮担任牵引车的工作，将所有运输机拉到跑到的最南端，所有飞机排成两行纵队，机头清一色面相北方，正面迎接呼啸的大风。 即便摧毁了眼镜，光线又昏暗，杨明志照样看得出机场上人头攒动。他注意到似乎有许多小身影正在攀爬梯子登上机舱。 “那些孩子们，看来他们都在登机啊。” 戈里佐杜波娃看看表：“时间还不错，我们尚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我不得不说，您开车真是狂野，但是我喜欢。” “谢谢您的夸奖，希望您和游击共和国能永远合作愉快。我们继续前进，我要迅速登机。这该死的风，我真担心长期吹凉风会生病。” 十架运输机，名单上的人并不多，大家齐刷刷挤在一架飞机中。剩余的九架飞机，塞进了多达八百名战争孤儿。 杨明志深刻的感觉到，老毛子习惯于把一个团体全部塞入一架飞机，或许不仅仅是老毛子，这个毛病是整个斯拉夫民族共有的。一旦飞机失事，整个团体全部打出GG。 这种事不必多想，杨明志至少能想出三起糟糕的事故。最糟心的莫过于亚历山大红旗歌舞团的悲剧，好在现在这个歌舞团不但存在，成员们作为苏联重要的文艺工作者，要么是到朱可夫的部队中做文艺表演劳军，要么就是去了铁木辛哥的部队，他们仿佛就是给前线战士增加战力BUFF而存在，并为此在各个战场奔波。 整个苏联时期乃至世界大战，他们平安无事。然而苏联蜕变为俄联邦，随着一架失事飞机，他们随着苏联一同化作历史。 吉普停在硕大的飞机边，杨明志下了车，隐约听到了机舱内的说话声。 “看来其他同志已经登机了。”戈里佐杜波娃下了车，没有人能看出来几个小时前她曾大口喝酒。 拍拍身上的灰土，这位英雄飞行员立刻决定将各机机组人员集结一下，因为编队飞行就如同打仗，她也必须做一番战前动员。 机群计划晚上八点整全部起飞，因为苏联执行莫斯科时间，普里佩特沼泽实际比莫斯科晚了一个小时。夜里八点，太阳才刚刚落入地平线，昏暗的光线对飞行的干扰不大。再说，戈里佐杜波娃长期执行的特种空投任务，决定了她的团队夜间行动经验及其丰富。 第1653章 远行 杨明志先行登上扶梯，探着半个身子向机舱里看了几眼。 “原来里2飞机里面是这样的啊，怎么感觉有点像公共汽车？！”杨明志看到的是成排的软座椅，只是椅子的数量并不错，毕竟里2运输机对于后市而来，真是不折不扣的小飞机。 它是苏联仿造的美国飞机，其性能出众，是当今苏联民航的常用机型。战争爆发，苏联民航系统暂停功能，话说它是飞机，即有改造为战争机器的潜力。所有民航用里2飞机，要么担任武装运输机，要么改成轰炸机，这番改动确实不需多少工时，在开战初期苏军飞机大规模损失的大背景下，改造民航可谓不得已为之。 机舱内全是些熟悉的面孔，杨明志尤其注意到了娜塔莎和她的弟弟科斯佳，这对姐弟坐在不错的位置。 瞧瞧两人兴奋的模样，今天绝对是他们人生中首次坐飞机。 对于杨明志来说，那个位面什么波音747的乘坐体验还算是丰富，时间退回好几十年前，古老的里2飞机今天真是首次乘坐。 他拍拍妻子和柳红秀的肩膀，对着两个一脸兴奋的姑娘嘱咐说：“你们快上飞机吧！不要感慨它的巨大神奇，外面刮风有些冷，着凉感冒可就糟了。” “遵命！”柳红秀深深地点了点头，接着，她扶着陷入惊呆状态的杨桃，意欲爬上扶梯。 登机至一半，杨桃猛地扭过身子：“哥，你啥时候上来？” “亲爱的，你先登机，给我找一个好座位。我要和其他同志再聊一会儿！” “好吧！” 两个姑娘进入机舱，放眼望去全是自己认识的人。大家有说有笑不知在说些什么，或许就是对这架巨大的飞行机器品头论足吧。 杨桃，她零距离的接触到飞机，整个人完全被惊呆。 她贪婪的抚摸着座椅的海绵坐垫，柔软的感觉令人迷醉。她轻柔的抚摸墙壁，发现那些都是金属制造，唯有舷窗是通透的玻璃。 透过舷窗，只见两侧机翼都附着巨大的螺旋桨，她明白那是飞行的动力来源。不过想想看，两幅螺旋桨就能牵引巨大的飞机飞行，那是何其壮观啊！ 她如同刘姥姥进了大观园，所见的都是新奇事物。 当她和柳红秀携手坐下来，突然被一双手捂住的了眼睛。 “猜猜我是谁？” “是你！娜塔莎！” 杨桃不假思索脱口而出，那双手也迅速放了下来。 娜塔莎和科斯佳就坐在后座，为了这个恶作剧，娜塔莎还故意压低声音，奈何满是茧子的双手刺激到杨桃的眼神，这是谁的手，杨桃瞬间明白。 有道是三个女人一台戏，即便她们还处于女孩的状态。 孩子聚集在一起总免不了叽叽喳喳，杨桃和娜塔莎都难掩自己坐上飞机的兴奋，倒是柳红秀，她一副少见多怪的模样。 原因无他，多年前柳红秀就是乘坐飞机进入苏联国境，她有着一次宝贵的飞行经验。 首次坐飞机，柳红秀也是一副惊奇模样，现在的她再也不会。透过两个姐姐夸张的表情，她不但明白姐姐们没做过飞机，对飞行的风险更是一无所知。 “咳咳，作为一个过来人，两位姐姐，我有必要向你们讲解一下飞行的经验。” “经验，你有经验？”杨桃好奇的问。 “当然，我可是从中国飞到苏联来的。看到你们这么兴奋，我什么不说也不好。亲爱的姐姐，你们不要只顾着高兴，你们必须知道，我们前往莫斯科的旅途可是充满危险呢？” “危险？那是什么危险？” “可能是敌人吧。”娜塔莎突然冷静下来，“我们必须飞跃敌占区，很可能会进入敌人防空阵地，虽然……”娜塔莎的话戛然而止，她的表情也渐渐变得严肃。 “到底怎么回事啊。”杨桃追问道。 柳红秀赶紧说：“唉，就是我们有遭遇攻击的危险，如果我们暴露了，地面的敌人会展开防空火力。” “对空射击？”关于这个杨桃倒是不陌生，尤其是五月底的德军空袭，己方的防空机枪击落了几架敌机，投掷的炸弹可是造成矿场区灾难般人员损失。 可她也知道，那些防空机枪射程达两千米，反观自己乘坐的运输机，它应该飞的更高。 “唉，我觉得敌人的那些防空机枪没什么威胁，我们飞的更高不就行了？” “不！”柳红秀立刻予以否定，“敌人有一种对空火炮，我们会始终处于敌人的火力范围内。” “是那种88毫米火炮？！”娜塔莎突然想起了往事，那是自己刚刚被司令解救，紧接着撤退的军队就在莫济里和罗马尼亚人打了一仗。万幸的是，当时军队使用了缴获的德军88毫米高射炮，用其平射打败了罗军的坦克冲锋。 你一言我一语，两个姑娘胡乱猜测令杨桃浑身起满鸡皮疙瘩：“难道，我们去莫斯科充满危险。真是太糟糕了！我……我害怕。” “你怕什么？我看趁着黑夜飞行，我们能瞧瞧的越过战线，一定不会有问题的。” 娜塔莎的安慰令杨桃安心了一些，她坐下来，心脏依旧狂跳不已。 自从家人罹难，杨桃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她因一无所有而毫无顾忌，因为作风勇敢屡立战功。 但是现在，她可以不考虑自己的安慰，也必须为腹中的孩子着想。名为母爱的人类本能正在她的小脑袋里不断的被强化，哪怕是为了孩子，自己必须要活着，更好和丈夫好好的活着。 到了莫斯科一家人一定能得到特别美好的生活！一定！一定有满是弹簧的床，还有流不尽的自来水，还有很多美妙的东西。 此时此刻，唯一能让这只受惊的小猫安静下来的，唯有她的丈夫——正在扶梯边，和几个老战友抽最后一根烟的杨明志。 …… 杨明志在户外一根接着一根抽烟，几十分钟后自己将远走高飞奔向未知的命运。 他可以预言苏军会打赢斯大林格勒战役，以及在大致库尔斯克的位置打赢战役，一年以后苏军也理应顺利反攻至第聂伯河。但是那个时候，自己放出的豪言能否实现，带领一支方面军杀回沼泽地，他心里没谱。 因为历史上的游击共和国，不过是几支大型游击队联合作战达到极致的产物，普里佩特沼泽也从未形成人口众多的最强大抗德根据地。 历史上的二战也没有杨明志这个人，德军的第七装甲师也没有在明斯克城外损失惨重，杀良冒功的德军707师则是在1944年被歼灭的。 但杨明志相信，他的豪言壮语并非不可操作。战后的史学家对斯大林有着诸多的评价，有人说他是暴君是新的沙皇，有人说他是为了苏联的稳定做了很多极端之事，等等等。众多的评论中可以剥离出一条共有了信息——斯大林对于自己的拥趸从来非常慷慨。 既然如此就非常好办了，拥护他，拍马屁，从而得到自己所希望的。 吞云吐雾中，杨明志继续和耶夫洛夫萨林奇金等人交谈，以及闻风感慨的霍姆尼奇负责人科尔金，顺便也听听给飞行员训话中的戈里佐杜波娃的慷慨陈词。 烟一根一根的抽，杨明志震惊的发现自己如何有了这么大的烟瘾，也许仅仅是要和亲密战友离别，心里难以言表的苦闷就化作吞吐不停的烟雾体现。 突然间，戈里佐杜波娃的停滞了，杨明志侧过脸，直接扔掉抽了一半的烟，又踩了一脚。 他看看表，已经是七点四十五分了。 “糟糕，看来离别的时间终于到了。”说罢，杨明志张开双臂，走向耶夫洛夫。 身经百战又大难不死的两人紧紧抱在一起。 “保重了，我的兄弟。” “哦，耶夫洛夫，我还以为你是个铁人，从来不会流泪。” “终于到了这一时刻，我……我不能控制情绪。” “保重吧兄弟，我们不是永别，只是单纯的职务调动。” “职务调动”这个词用词很好，耶夫洛夫的心情好了许多。喝了太多的酒，他的精神状况有些糟糕外，情绪变化也见得极端。杨明志还记得上次见这老家伙哭，还是284师第一任师长普加乔夫牺牲时。 杨明志带着微笑，又和其他人进行拥抱，包括萨林奇金。 接着，他站在扶梯向着战友们挥手致意，整个形象变得伟岸：“同志们，完全不用担心。等到明年年底我会带着一支方面军回来！一定！” 攥紧的拳头就是一种宣誓，萨林奇金还有耶夫洛夫，大家相信祖国的大军必然打到国境线，然后向着柏林推进，那个时候别列科夫将军绝对有机会回来瞧瞧。 带着一支方面军回来，这可能吗？ 萨林奇金对这个不以为意，那只是别列科夫为了提气故意说的。他摘下军帽，笑着挥帽致意：“将军，到时候你可不能让大家失望。一年后，我要看到第聂伯河左岸的坦克大军，我们会搭建一座浮桥，我要看到你本人站在坦克上，回到游击共和国。” “我会的，请诸位拭目以待！乌拉！” 最后吼了一声，杨明志钻进灯火通明的机舱。他的内心蹦蹦直跳，遥想一年前，一群残兵败将踉跄进入沼泽地躲避战乱，仅仅是因为友军成建制的损失，唯有特种反坦克营编制尚存。一介小小的营长掌握了实权，接着一路高升，达到了集团军中将司令的职位。 几个小时后，将军在图拉着陆，二十个小时候，他将站在斯大林面前！ 杨明志长舒一口气，压制内心的躁动，他和机舱里的同志们打了一番招呼，接着坐在妻子的身边。 “亲爱的，我们在沼泽地的生涯告一段落，我们将奔向全新的生活。”杨明志话还没说完，妻子就如同抱一颗能够在洪水中救活小命的大树一般，抱住杨明志的左臂。 “哥……我……我怕。” “你怕？你怕什么？我还以为你看到飞机，非得兴奋的发疯。” “我就是怕！我们要飞跃战场，万一被敌人的防空炮打下来，那可如何是好。” “你……”杨明志一时无语，他实在不知道自己在完美谈笑风生，机舱里的妻子受了哪门子刺激。再看看前后左右，柳红秀和娜塔莎都在这里，指不定她们几个姑娘叽叽喳喳，结果自己吓唬了自己。 仅仅是畏惧防空炮？扪心自问，杨明志也有这方面的担忧。 飞机本是最安全的交通工具，不过它一旦飞行途中失事，一旦酿成事故只怕所有的乘客必死无疑。那还是在和平时期，如今的战争状态，对于德军而言，针对任何飞跃己方防空区的敌机理应干脆利落的击落，他们才不会管飞机运的是否是平民。 更是因为对斯大林民族的蔑视，德军空军塞瓦斯托波尔时期疯狂攻击苏军的难民船，甚至酿成数千人溺死的惨剧。德军却认为这是空军的丰功伟绩。 杨明志抚摸着妻子的小脑袋，这是最能让她冷静下来的方式。 “安心吧，敌人的任何防空武器在夜间都会失效。再说了，亲自即使飞机的可是苏联最厉害的驾驶员，你还要害怕么？等飞机起飞后，你就继续抱着我安心睡觉吧。等你睡醒了，我们也将平安着陆。” “嗯，我听你的。” 大家渴望再立新功，渴望为了国家贡献更多力量，飞机将向着东方飞，东方意味着曙光，那里一定有着远大前程！ 然而整个机舱内，唯有一个人一脸愁云。 德军第620师师长亨得利森，他依然被捆住双脚，嘴里还咬着一团麻布。用军用运输机运送战俘，戈里佐杜波娃实属首次。 亨得利森呜呜直叫，他的身边坐着两名机组人员，一直看押着他，直到飞机降落图拉。 军事委员会高层早已获悉游击共和国抓到一名高级战俘，碍于条件所致，战俘无法押解到后方。趁着这次机会，在飞机临行前游击共和国给上级发了一份电报，特别说明此事，于是乎亨得利森的归宿也明朗了。待飞机着陆，荷枪实弹的内务部部队直接将其逮捕。 杨明志不想和那个手下败将再扯些什么，何况那个家伙就坐在机舱尾端，和其他人有着两排座位的间隔。 是啊，一个死硬派的德军军官有什么和他扯的？讲道理那家伙不听，泄愤性的毒打上级又明令禁止。亨得利森在游击共和国根本就是个烫手山芋，把他甩给内务部，那些人有五花八门的手段逼其真心投降。 杨明志更关注机舱顶部的那尊炮塔，随着戈里佐杜波娃进入驾驶室，一名机组人员也站在机舱走廊的木凳上，操持起凶悍的双联德什卡…… 第1654章 穿越瑟乔夫卡的上空 突然间，机舱内的扩音喇叭响起了轻柔的女声。 “尊敬的乘客同志们，欢迎你乘坐联盟特种民用航空航班，我们的终点站是图拉市。飞机起飞时有一些颠簸，请所有的乘客系好安全带。预计我们的飞行时间将有三个小时，中途内急的同志，厕所就在机舱末端……” 那是戈里佐杜波娃的声音，现在居然扯了一堆民航的说辞，配合她军人的身份，这番说辞还真是幽默。 杨明志转念一想，她自我介绍时就说过自己民航飞行员的本职工作，因为战争爆发才勇敢的加入空军。 话说她的说辞真的还有趣了，机舱内充斥着嗤笑。 “好吧！同志们，我是第101远程航空团团长戈里佐杜波娃。现在，我们前进！” 这架里2运输机看来就是民航版本，唯有机舱中部的炮塔是后加的。 杨明志惊奇的发现，所谓安全带就是两条宽帆布绳子，双臂从其中穿过，身子便基本被固定在座椅上。 杨桃的双手依旧抓住丈夫的胳膊，即便自身已经被安全带固定。 “哥！我们飞在空中绝对没危险吧？” “当然，唯有在起飞时会有颠簸，现在继续拽着我。” “嗯，我听你的。” 抓着丈夫的胳膊，杨桃内心安稳下来，突然间，她觉得整个机舱开始震动，飞机要起飞了？！ 天色暗淡，火星与月亮交相辉映，太阳的最后一抹余光也将消逝，黑暗即刻笼罩大地。 杨明志自觉所坐位置还不错，透过舷窗除了能看到一侧螺旋桨，更能看到略微翘起的翼尖，发散红光的信标防撞灯不停闪烁。机舱的隔音效果还不错，来自于螺旋桨的轰鸣宣告飞机即将起飞。 十架里2运输机，每一架以超载状态装满了乘客。 它设计的最大起飞重量接近十二吨，若是超重并不意味着绝对飞不起来，那需要很长的助跑，以及飞行员完美的操作能力。要把飞机巨大的身体拉起来，稍有不慎拉过了头，突然时速造成的坠毁将导致无人生还。 可以说戈里佐杜波娃那番有些黑色幽默的民航式会话，就是为了安定乘客躁动之心。 现在的她顶着巨大的压力，更是赌上了一辈子的荣誉，乃至自己的生命。 飞机将迎着北风助跑，机翼将获得更大的升力，她定了定神，对着对讲机向各机组下达排队起飞的命令后，她横下一条心，拉下扳手至底部，发动机瞬间进入满功率状态。 每一架运输机，它们因携带了一些备用燃油，当下剩余燃油足够飞到图拉。但各机组的燃油绝不富裕，此次返航绝对不能出岔子，编队必须向着目的地机场一头冲过去。 为何？九架运输机里装满了孩子，一旦一架失事，就意味着一百人的死亡。 所有机组谨遵戈里佐杜波娃的命令，大家横下一条心，目视着长机开始缓慢的加速起飞。 硕大沉重的飞机在平坦土路狂奔，其整体重量已经近乎十一吨了，这和卸下弹药的三号突击炮几乎一个重量。 飞机如同一只信天翁，它以最大马力狂奔，迎着呼啸的北风试图飞跃。 它重量不轻，身处座舱的杨明志压力不小，也感觉到自己的左臂被妻子钳得更紧了。通过机舱电灯，只见杨桃她双眼紧闭，整个形象好似受惊的兔子。 “亲爱的，没有那么可怕。飞机在弹跳，很快它就飞起来了。” “就是！”刘红秀如同没事人似的，她调皮的插嘴：“姐姐啊，没有那么可怕。你看这窗外吧，很快我们就像老鹰那般翱翔了。” 终于颠簸结束了，因此沉重的飞机已经飞到森林之上。 戈里佐杜波娃额头满是汗水，她长处一口气，再度拿起对讲机向机舱内广播：“同志们！我们起飞了！欢呼吧。” 机舱内除了可怜的德军战俘亨得利森，其他人都在吼着乌拉。 大部分人是首次坐飞机，这种人生中的非凡体验令人兴奋，一想到将前往祖国的首都，人们陷入狂热的兴奋。 直到坐在舷窗边的人们注意到窗外的世界，只见一条银龙镶嵌在林海中。 此刻太阳最后一抹余晖荡然无存，天空炫目的银河笼罩苍穹，残缺的月光旁的火星也异常闪亮。 今日的东欧夜幕将能看到火星凌月的美景，话说这种景象并不罕见。斯拉夫民族吸收了大量的罗马文化，加之他们固有的文化，对月亮和火星有着特别的感情。 月神与战神交相辉映，这意味着什么？也许是个好预兆。 十架运输机全部升空，夜幕之下通过机翼和机尾的一串信号灯，各机组互相识别，还是通过这些信号灯，他们娴熟的在夜里排起人字形的大雁。 坐在机头位置，戈里佐杜波娃看看左右，她的长机就担任起“头雁”工作，只见左右两侧的僚机排好了阵势，她的担忧又少了一个。 她拿起步话机，切换到公频：“各机组注意，我们已经脱离游击共和国控制区，现在坚实保持现有航速与飞行高度，以确保编队阵型不乱。给你们二十秒记录各类参数。” “各机组，立刻关闭所有信号灯。” “各机组全部关闭机舱照明灯管！” 她继续看着左右，终于就剩自己的长机，机舱内依旧灯火通明。 杨明志不知道驾驶室的飞行员做了什么，他听到游走机舱内的机组人员嘚啵：“很快，我们将陷入黑暗，我们要在黑暗中悄悄的通过交战区，仿佛我们根本不存在。” 那人只是在自言自语，很快杨明志看到翼尖的信号灯全部关闭，他明白了一切。 “小桃！嘿，你可以松手了。” “嗯？现在很安全了？” “很快就要关灯了，不要担心，你赶紧睡上一觉，什么也不要多想。” “好吧。” 刚安抚完紧张的妻子，只听得机舱喇叭又想起戈里佐杜波娃的警告：“同志们，我们即将关灯，还将飞到四千米高空。我们将飞跃交战区，一旦需要情况，我们将立刻升高。请诸位做好心理准备。” 她说的这话真是不讨巧，最危险的时机很快就到了！ 突然间机舱内陷入黑暗，杨明志看不清妻子的表情，不过她依旧钳着自己的胳膊，钳得更紧了…… 因为是夜间飞行，敌人在夜间展开拦截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这也是敌后空投任务多是夜间执行的原因。 机群采取一条捷径，在蹭过戈梅利南部后，就继续向着布良斯克北部冲去。 经过七十分钟的飞行，机群已经抵达战区。 即便毁了眼镜，杨明志并不觉得浑身难受。他近视度数不高，平日里也早就习惯了不戴眼镜。既然获悉将要抵达战区，他刻意和临窗的柳红秀换了座位，当然，这下老婆就是可劲儿钳着自个的右臂。 “今天会有夜袭吗？” 杨明志的双眼死死盯着外面，除了看到被月光照得发亮的云层，也看到了地面是不是闪烁的火光。 他马上明白了情况——苏德双方白天打完还不够，夜间还得继续战斗。 这里已经是前线了，杨明志估摸着，飞机已经飞抵朱可夫所部先锋部队的防御工事上空。 这就是漫长的勒热夫—瑟乔夫卡战役时期的日常。 如今的历史进程发生了变化，德国中央集团军群丧失了勒热夫和维亚济马的防线后，反攻也没有将地盘夺回来。所以在瑟乔夫卡市为核心的区域，驻守于此的德军路德维希将军的第4集团军的防区，成了一处彻彻底底的突出部。 不过这个突出部并不糟糕，从某种意义上讲，它很像是古代棱堡的一个角。 一个突出部，苏军看似有能力以钳形攻势将其从后端切断，从而达到完全歼灭的目的。可惜，苏军暂时没有这一能力。 朱可夫的西方面军和罗科索夫斯基的沃罗涅日方面军各有各的困难。 朱可夫与科涅夫为了对抗德军的反攻，以很大的损失取得了防御战的胜利。原本在进攻作战时，部队伤亡很大，其后的防御战又遭遇一轮损失。他们已经丧失了继续战役级反攻的能力，除非等到后方大批新组建的师、旅到位，以及大量重型装备得意集结，新的反攻才能发起。 只是碍于当前的状况，新的部队将优先送到顿河流域的战场，以打赢斯大林格勒战役。 八月三十一日全天，德军第四航空队出动了近三千架次飞机，对斯大林格勒城区狂轰滥炸。的确，对于恶心的巷战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将城市炸平。保卢斯之所以这么做，全然是因为第一支冲入城内的德军遭遇到残酷巷战，两个团在激战中仅仅一天就基本全军覆没。 残酷的损失令他坚信，狂轰滥炸之后，新的进攻部队能迅速夺取整个城市。 可惜他错了，九月一日，挨过炮轰的那一小撮苏军以子弹和迫击炮弹，向德军宣誓了谁是斯大林格勒的主人。 这一次，保卢斯并没有再派遣飞机二度倾泻弹药。为何？第四航空队的航弹储量已经岌岌可危。 所以斯大林格勒惨烈的巷战，终于在九月一日上午全面爆发。 一旦德军开始陷入拼消耗的拉锯战，那么凭借强大的生产组织能力、以及国际盟友源源不断的物资运抵，虽然德军还掌握着战役主动权，到了这一天，战场形势开始悄然变化。 整个东线长达一千公里战线，介于北部的激烈战斗暂停，加里宁方面军和西方面军暂时进入全面防御状态，如此沃罗涅日方面军和布良斯克方面军，就有机会将部分兵力投送到斯大林格勒。尤其是沃罗涅日方面军，瓦图京大将把方面军一分为二，北部军队支援布良斯克方面军，南部军队就直接参与到斯大林格勒战役的北部边缘的战斗，配合西南方面军作战。 实际上双方都在增兵，见得苏军不想再度大规模进攻，莫德尔和路德维希都收到希特勒关于抽掉部分部队南下增援的命令。 莫德尔也就象征性的派了些后勤兵南下应付，反倒是第四集团军的路德维希，他真是觉得元首的脑子有问题。 在路德维希看来，不管斯大林格勒和高加索地区的战斗多么胶着，自己守着这个突出部，还要把兵分出去，谁能保证苏军不会见缝插针呢？ 就目前的情况而言，路德维希根本不敢把兵力调走，他正遭遇到新的恶梦，因为每一天，该死的苏军都要趁着夜幕掩护搞偷袭。 大规模战役暂停，小规模的日常破坏，苏德双方从没罢休过。 有时候，德军派遣突击队，利用一战时总结的战术，总能摸到苏军防线的雷区。他们趁着夜色解除地雷引信，接着摸到铁丝网处以老虎钳剪断，接着摸进苏军前线战壕展开战斗。 但苏军也不是软柿子，一样的突击队战术苏军也能操作，完全相同的套路，或许苏军的突击队做的比较笨拙，他们依然能取得成功。 双方都有意趁着夜幕去互相阵地抓舌头，指望从战俘嘴里弄清对方的意图。 毕竟苏德双方对对方都有忌惮，因为大家都处于大战后的疲惫其，突然遭遇对方新一轮猛攻，必然吐血三升。 而杨明志看到的地面景象，他觉得，那正是德军突击队玩脱儿了的结果。 为了避免被偷袭，隶属于西方面军的苏军锋线机枪堡垒，机枪手在紧张的夜里总是对着远方的德军阵地打上几百发威慑性子弹。一来是壮胆，二来也是担任肉侦。 苏军巴不得敌人的突击队来打这种火力点，或是德军后方的火炮阵地开炮。 这一次，德军终于中计了。 德军的突击队攻击了三个机枪堡，即刻遭遇到苏军暗堡的反击。随着苏军大量火力点暴露，德军的炮兵兴奋的以为自己抓到的好机会。 德军炮兵开炮后，苏联军中的一群“数学家”通过现有的数据，很快在指挥部内逆推出了德军炮兵阵地的大概位置。 不知道精确位置怎么打？苏军的喀秋莎火箭炮本就精度感人，大规模使用以弹幕弥补精度。 所以在四千米高空，杨明志目睹了地面盛开的朵朵黄花，它们闪着刺眼的光，简直把飞机给照亮了。 高空中杨明志听不到地面的爆炸声，大地的震动更和高空的飞机无关。 他以自己军人的直觉敏锐的觉察出，制造密集又无比绚丽火光的，肯定不是一般火炮所为。那肯定是火箭炮，也只有火箭炮能在短时间内对一处区域投射火山爆发般的火光！ 他的内心砰砰直跳，地面的两国军队依然在深夜厮杀，这一宿过后，定有数以百计的人看不到新一天的太阳。 杨明志不再看了，他扭过头，注意到坐在机舱另一侧舷窗的人们，都在争先恐后的看着窗外，嘴里念念有词。 或是惊恐，或是兴奋，甚至看似镇定的柳红秀，她似乎在发抖。 “秀儿，你没事吧？” “我……我没事，似乎地面在打仗。谢天谢地，他们没有对空开火。” “当然！地面的爆炸声发飞机噪音都遮盖了。”杨明志勉强笑一笑试图安抚女孩的紧张：“我们正穿越火线，感谢地面奋战的友军吧。他们的行动迫使敌人无暇顾及，敌人根本没工夫探测天空，我们很快就平安了。” “嗯，您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杨明志点点头，又看看身边的妻子。自个被钳着的右臂终于不再难受，再将耳朵凑过去，便听到妻子的弱弱吐息——她真的睡着了。 “睡着了？好啊！啥也不想了，想的越多越闹心，我也小憩一会儿。” 杨明志闭上双眼，地面的战斗已久，对于战斗他也没更多的寻思。 但他绝对想不到，这一切都是一个计谋！斯大林听取了波诺马连科的建议，在九月一日夜里发动，朱可夫的部队发动一次夜袭，以掩护运输机群不受任何可能的干扰。 所以，无论德军的突击队是否攻击苏军机枪堡，劈头盖脸的喀秋莎火箭炮都会砸过来，只不过德军的偷袭暴露了，苏军将计就计，攻击德军大概的炮兵阵地。 东方的大地被猛烈的炮灰炸得通红，被惊醒的路德维希将军如坐针毡，惊恐中他认为，苏军终于发动对瑟乔夫卡突出部的进攻了！ 第1655章 着陆图拉 位于莫斯科市南方一百余公里的图拉，早已化作巨大的军营。 诸如图拉、卡卢加、梁赞等莫斯科外围卫星城，城市里机器轰鸣，坚决不撤的上百万军民加紧生产军火，城市外围的大片森林掩护下的是无数军营。 有道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它并非是一种对军魂的赞誉，而是战争残酷的直白提现。 营区的主人上了前线，因为八月份的大反攻朱可夫的部队伤亡很大，空旷的营房很快又热闹起来。乘坐火车而来的新部队斗志昂扬，他们住在营房中丝毫不觉得战争的残酷，直到新的进攻战役到来…… 苏军在拼命集结力量，不仅是兵力，大量的武器装备，以及被服、粮食，它们堆积如山！ 甚至一些高科技设备被运到特别区域，这就包括巨大的防空预警雷达。 八月下旬德军对莫斯科的空袭，德军方面宣传他们取得胜利，又夸张的宣传“莫斯科的防空如若一张纸一捅就破”。 德军的狂妄令斯大林愤怒，再说德军说的不全错，莫斯科和周边区域的防空亟待加强！ 仅仅增加国土防空部队兵力乃至增加卫戍战斗机数量是不够的，苏联需要一些新设备。 终于，八月底那些所谓的新设备终于开始投入使用。 图拉的各个军用机场都安排了两辆雷达监测车，两车雷达交替开机，能够全天候对空探测。 但这些雷达车功率较高，它们探测范围有半径近三百公里。 图拉城内设立一个大型雷达站，一座火力发电站为他供电，它庞大的能量能探测半径三百公里，高度在三百米至一万米的庞大空域。 这是什么概念？德军战机刚刚飞抵西方面军的新防线即可被探测，如果德军意欲空袭大城市，苏军前线的各个机场战机可提前半小时起飞拦截。 诸如八月份的德军空袭，苏军能将其完全扼杀中途？唯有实战能够验证。 这些雷达站一直对空探测，图拉雷达站接到任务，九月二日凌晨，第101远程航空团运输机中队将降落图拉五号机场，雷达站必须在发现确定其身份后，引导其平安降落。 戈里佐杜波娃有着极强的夜航自信，这一次她态度冷静，在飞跃战前后，遂直接尝试与雷达站联络。 “站长！屏幕有情况！” 检测员小姑娘瞪大双眼，只见进口自美国的大型示波器突然出现巨大波峰。 雷达站长看看时钟是晚上十点半，时间尚未到九月四日。 也许不是那些大雁？也许大雁提前起飞了？ 站长问道：“亮点具体方向？” “西偏南35°。” 站长立刻窜进地图室，他以图拉市为中心，按照监视员提供的角度，以直尺逆推可疑飞机航线，只见这航线极度贴近白俄罗斯南部沼泽。 应该就是他们！ 本有些疲惫的站长兴冲冲回到雷达监测室，他赫然看到，另一位部下候在这里。 “谢苗？收到什么特别电报了？” “报告站长，是大雁！是戈里佐杜波娃同志，他们快到了。他们渴望和您通话。” “明语通信？快走。” 里2运输机机载无线电功能强悍，图拉电报电话局的设备一样强悍。 戈里佐杜波娃在四千米高空飞，她距离图拉仅有二百公里了，如此距离用高级设备，明语通信信号非常清晰。 “好的，我将调整航向，降落五号机场。完毕！” 剪短的通讯后，蕴藏在她平静表情下是狂喜的心！ 雷达站发现并基本定位了运输机群的位置，站长除了紧急通知五号机场塔台与雷达，也一直关注着机群位置。 站长更是给图拉市苏维埃第一书记打去紧急电话：“领袖的贵客将飞过图拉上空，请暂停灯火管制两小时，就让图拉最为最好的灯塔。” 电话打过区区五分钟，站在窗边的站长被突然亮起的路灯吓了一跳，接着，他的嘴角流露一丝笑意。 苏联转入战时体制，国家的一切资源都该供给战争！ 此刻，人字形编队的机群开始降低高度，渐渐的和云层持平。 或是因为降低空域机身轻微晃动，睡得很轻的杨明志突然苏醒。 “怎么回事，他们降低高度了？那是云层？” 突然间，透过云层的缝隙，他看到了地面一片灯火通明。那是属于城市的特征，莫非这是到了莫斯科？ 不！莫斯科是个巨型城市，它的光亮应更加闪耀。 杨明志确定那不是莫斯科，他唯一能想到的只有图拉。 在本时空，交流电开始广泛还是在二十年代，全然是天才的特斯拉不要交流电的专利费，人造光源开始点亮蔚蓝地球的阴暗。 但大规模照明需要巨大能量，杨明志对苏联的电煤供应完全有信心，对发电机组功率可就不怎么看好。 再说了，正直残酷战争时期，他们难道还把大量电能用于照明？这难道不是浪费能源么？ 虽然电灯不是很耗电，市民家里基本不存在高耗电家电。照亮整个城市除了用电巨大外，不也是给潜在的德军的声明：我在这里夜间快来轰炸。 而且若从工业生产角度来看，一切电能都该驱动车床转动，以最大效率生产炮弹才是硬道理。 对于戈里佐杜波娃来说，来自图拉市的光就是完美的灯塔，原因无他，莫斯科以南最近的一座较大城市就是它，宏大的夜间光芒也只有城市内综合交错道路的两侧路灯能够发出。 发现图拉意味着调整航向。 她握紧步话机：“各机组注意，全体转向正北，立刻行动。” 所有机组人员，他们或有民航工作的经历，然残酷的战争迫使他们在驾机飞行时要做些剧烈动作。再说了，他们可是俄罗斯人。无论刮风下雨，勇敢的俄罗斯飞行员无视这些恶劣自然条件，更不说驾驶民航耍战斗机才有的紧急机动。 杨明志又陷入迷糊，突然间他被一股作用于下身的强大的向心力弄醒。长久的战地生涯驱使他时刻保持警惕，他猛地惊醒，下意识的捂住腰上的枪盒。 “哎呀，我这是在飞机上，可把我吓得。等等，飞机怎么感觉倾斜了？不，他们在做紧急机动！” “他们为何这么做？莫非遭遇敌机了？” 杨明志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不过是戈里佐杜波娃的正常操作，民航时期她被飞行法规的条条框框拴住，那时候民航可不敢玩极低急转半径的侧倾转弯。 她骨子里是对自由飞行的向往，渴望成为老鹰自由翱翔，更要像老鹰能疾速俯冲。 十架运输机全部来了一记紧急转弯，几乎所有的乘客全部惊醒了。 杨明志所在的长机情况还好，苏醒的大家陷入小小骚动。倒是那些装满战争孤儿的九架僚机发生混乱，受到惊吓的孩子们或是高声怪叫，或是放声大哭，岂是一个凄惨能形容。 好在身经百战的机组人员抑制住爆炸的内心，他们以强大的精神自制力战胜了熊孩子的吵闹。 很快，长机机舱内各处扩音喇叭想起了戈里佐杜波娃的慷慨陈词：“同志们！我们刚刚飞跃图拉！我们的最终目的地是图拉第五军用机场，预计还有二十分钟着陆。请所有人做好准备。” 终于，到目的地了？ 此刻机舱照明灯悉数打开，杨明志看看腕表，已经是十一点半了。他不禁打了个哈欠，又晃了晃依旧迷糊的妻子。 妻子的小脸肉嘟嘟的，她的睡相一直很可爱，真是难以想象，飞机之上她不但沉沉睡去，机载喇叭也没将其唤醒。 “真是，飞机上坐着睡觉难道很舒服？”杨明志晃晃她的身子，这才将其唤醒。 “怎么……到底怎么了？到……到了？” 女孩眯着眼睛，半张着嘴无视着嘴角的哈喇子。 “很快就到了。” 可她还是一副慵懒的样子，杨明志伸出双手，划拉干净她的口水，有对着粉嫩的脸颊捏了几下：“给我马上清醒起来，你是一名苏联英雄，一会儿下了飞机，必须给我保持精神，别让接机的人看笑话。” 会不会看笑话杨明志不知道，另一边坐着的柳红秀可是咯咯的笑出声。 话说，杨明志只知道一定有人接机，究竟是哪个部门哪种级别的人在场，他一无所知。甚至于，在降落后的住宿事宜、交通事宜，更是不知情。 唯有一点他可以确定，既然那是属于图拉的机场，想必距离莫斯科的克里姆林宫，直线距离肯定得有一百公里。 …… 飞机开始缓速下降，那是为着陆做准备。 正当杨明志对下机后怎么办犯迷糊时，一位机组人员走来，向他说明了情况。 “报告将军同志，待飞机降落我们的任务就完成了，解释内务部将派人接您去莫斯科。” “这样啊，是内务部的人我就放心了。” 话是这么说，杨明志心里真是忐忑不安。内务部的那群人经常干着“秘密警察”的事，大清洗是在自个穿越之前发生的，因为不是亲历者，他只能从各类信息上感知那运动的可怕罢了。 但内务部搞监视实在在行，这一刻杨明志不得不感慨，自己在普里佩特沼泽待了整整十三个月，不是被耶莲京娜盯着，就是被萨林奇金盯着。尤其是萨林奇金，他主持游击共和国工作不假，监视自己的任务也是真。 他们都是内务部的人，即便到了莫斯科，我依旧要被监视。 对呀，我凭什么不会被监视？那些人的存在就像是锦衣卫，尤其是这种非常时期，对全苏的高级军官和干部，来自内务部的监察力度都是极高的。也唯有这一措施，才能将“打入苏军内部的德军间谍”揪出来。 杨明志认为他已经用太多的行动向斯大林表明自己的忠诚，不过自己这中国人的灵魂是不会改变，就像黑色的头发与发黄的皮肤，还有单眼皮面部扁平的特征，都和斯拉夫人差别太大。 更糟糕的，如果他们问及我的年轻过往，这可如何是好？如果内务部有心，他们会想方设法的和现在的中国官方展开合作，调查别列科夫将军的履历。试想，一个所谓的年轻抗联士兵居然一肚子智慧，如果现在中国的高等学府查不到这样的人才，他总不是泥土里钻出来的奇人吧。 听了机组人员的话，短短两三分钟的时间，杨明志陷入一系列的思维混乱中。他向妻子付诸笑脸，拼命隐藏起内心的彷徨。 不一会，那位传话的机组人员又走来，似乎是与炮塔的同志换岗？ 杨明志赶忙拦住他，好奇的问起别的事：“同志，其他人的安排呢？我是说，所有名单上的人。” “这……我不知道。他们应该有各自的去处，请您放心，上级肯定会把所有人安排好。” 显然整个参与“大雁行动”的飞行员们没有权限获悉上级的全部命令。 杨明志坐正身子品味着那人说的话，他的眼角轻撇身边的柳红秀，内心突发一阵波澜。 “对呀，如果大家都有各自的归宿，秀儿她一下飞机，不得有专门人士将她这个小留学生接走？” 不管怎么说，和柳红秀的遭遇真是天大的巧合。也正因如此，彼此间恐怕就不是一路人。在可见的未来虽同在苏联，恐怕自己要在兵工厂里搞新武器，或是继续带兵大战。而她，她必须完成因战争而荒废一年的学业，再说她来苏联就是为了学习知识的。 恐怕，当飞机着陆，机舱内的许多同志要第一时间分道扬镳了。大家必须服从当局安排，大家想必都有为联盟做贡献的觉悟。 但一想到这样的结果，杨明志自觉就站在快乐时光的终点，就像一支连队的官兵全体退伍那般。曾经生死与共的兄弟们即将各奔东西，杨明志心底堵得慌，表面上看却平静如水。 没有人能读懂他的忧虑、他的烦闷，包括杨桃，她这是觉得丈夫变得深沉。 杨桃没有再多想，她不但系紧了安全带，又一次钳住丈夫的胳膊，因为她看到了地面上以矩阵排列的一串灯光。 聪明的女孩马上意识到那是跑道信号灯，飞机即将结束。 伸展开的起落架猛得触地，弹簧系统减震效果一般，机舱为之猛烈震颤一下。也是这一震颤，它胜过千言万语，以向所有人飞机平安着陆。在漆黑的夜里，众多乘客透过舷窗看到了不远处的的灯塔，月光则把水泥跑道照得发白。 “尊敬的乘客们，欢迎您乘坐联盟航空，我们的终点站图拉市第五军用机场已经到了，请您拿好您的行李物品，待飞机机舱门打开后，排队下机。” 第1656章 拉林大尉 “真是滑稽，我还是觉得这是民航！”杨明志摇摇头，又嘱咐妻子：“亲爱的，拿着包，拎好木箱我们走！” 飞机完全停下，厚重的舱门已经打开，机舱内所有人全体起立。 漫长又紧张的飞行终于结束，机群刚刚飞跃炮火连天的战区，现在应该是到了图拉市的某个机场？这里几乎已经是安全之地，所有人如释重负。 十架飞机全部停稳，机场等候多时的地勤人员精神紧张地向各机跑去。他们的任务是负责着陆飞机处于绝对安全，甚至还有疾驰而来的消防车，谨防可能的火灾。 真正接应乘客的当然不是这群地勤，内务部的内卫部队将接应那些名单上的贵客，以及数以百计的战争孤儿。 战争爆发伊始，内卫部队尚有精兵三十万，其中边防军的近二十万人于战争初期遭遇巨大损失。另外的十多万人许多参与到1941年的斯摩棱斯克保卫战，战斗失败后，部分部队担任起莫斯科的卫戍。 战争已经整整一年了，昔日的精锐士兵悉数化作苏联土地上的点点英灵。 苏联的内务部是捷尔任斯基缔造，他推行“苏联孤儿互助”政策，以至于十多万边防军官兵都是来自孤儿院的孩子，如此一来捷尔任斯基也成了全体边防军的父亲。正是这一份原因，内务部边防军几乎没有人投降。 诸如耶莲京娜，她是内务部边防军中的女兵，她能活着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因战事吃紧，内务部队不可能在恢复战前三十余万人的规模。因人手的绝对匮乏，这类部队也不能再很好履行以往的职务。 而如今，内务部的大量人手被差遣去顿河、伏尔加河流域，尤其是在斯大林格勒周边，他们听从斯大林的指令，履行正常历史应该负有的责任——把逃兵全部赶回去打仗。 依旧留守莫斯科的内务部队，他们的最大任务是维持治安，当然，清理建筑垃圾、修桥补路、消防卫生，依旧是他们的本职工作。 他们可以担任的工作种类繁多，与其说他们是苏联的秘密警察，不如说秘密警察只是他们的工作之一。 一群头顶蓝帽子的人来了，他们穿着清一色的灰色呢子大衣，在呼啸的北风中哗啦啦的响。 为首的一人干劲十足意气风发，这一伙儿得到了斯大林的亲笔命令，其任务只有一个——将几位被钦点的贵客，以最快的速度送进克里姆林宫。 冷风灌入机舱内，尚未下机的人们纷纷打起寒战。 杨明志有些后悔，他以白俄罗斯的经验以为莫斯科这个时节还不会很冷，他真得大错特错。 人还没下飞机就大了几个强烈的喷嚏，似乎这是个糟糕的开局？ 杨明志拍拍妻子的肩膀：“亲爱的，冷么？” “嗯，有一点。我……我可以忍。” “好吧，但愿下了飞机我们能去烤暖气。” 杨明志处于较靠近舱门的位置，他没有再多逗留，顺着舒展的梯子，站在了北方的水泥地上。 他丝毫不必担心夜的黑暗，只见机舱内所有探照灯，灯柱将一架架飞机照的透亮。再说机场上到处都是人，杨明志看得出有的是检查飞机的敌人人员，还突击赶来的一辆辆卡车，这又是什么情况？ 带着一丝疑惑，一位不速之客突然唤起了他的名字。 “别列科夫将军，您在哪里？” “我在这里！”杨明志下意识的回应，他估摸着说话人就是传说中接机的内务部人员，顺便还高举起右手。 接着，就在刺眼的灯光中，他看清了十多顶蓝帽子，很显然，他们是所谓接应者。 该来的总会来，看看他们会说些什么？ 杨明志定了定神，轻轻一甩脖子示意妻子跟上，这边脱离下飞机的其他人，向着内务部干员们走去。他内心有些忐忑，只因丝毫不了解对方，对于这些接机者情况不也一样么？ 在煞白灯光下，他们的形象更加刺眼，他们又纷纷举手经历，一种难以明说的违和感浮现杨明志的心头。 为首的一人似乎一脸激动？ “您一定是别列科夫将军，您是一位中国人，看到您的面庞，我相信您就是我们等候多时的人！” “是，我是别列科夫。彼得·伊万诺维奇·别列科夫。还有我的妻子。”杨明志轻轻示意杨桃，令其走上前。 “啊！就是你们夫妇，欢迎你们，来到图拉市五号军用机场。我是内务人民委员部边防与国内保卫总局的谢苗·伊万诺维奇·拉林大尉。” “拉林大尉。所以，我可以称呼您拉林大尉？” “是的长官。我们收到的任务，正是接应大名单上的所有人，尤其是将军同志您。我们奉命护送您和您的妻子，以最短时间送抵莫斯科。” 杨明志轻轻的点点头：“我已经基本知道你们的任务，我将完全配合。不过，也许你们应该先看看我的军官证。即便是流落到沼泽地，我的证件依旧保存的很好。” 拉林大尉摇了摇头：“暂时不必了，您和证件上的照片一模一样。我有这样的能力，看过照片就永远不会忘记那人的长相，即便时间过去十年，依旧能够辨认。” 听他的说辞，杨明志心头一惊。他转念一想，似乎这个家伙是收到斯大林的直接命令，他几乎就是“钦差”，很显然他肯定有许多能力是被斯大林和贝利亚所看中。 对呀！这种人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正是做间谍特工的人才，正是内务部需要重点培养的人。 或许他接手这一任务，就是为了镀金呢？ 杨明志摸了摸衣兜里破损严重的军官证，终究没有掏出来。 他突然鬼使神差的多问一句；“同志，为什么……为什么是内务部派人接待我？仅仅是因为斯大林同志下了命令？” “不仅仅如此。”拉林大尉的表情变得耐人寻味，似乎其中蕴含着惊讶的意味。 “还有什么？”杨明志追问。 “还能有什么，您所在的近卫284师，本身就是内务部的部队啊！或许您一直没有注意到这些，但是法理上近卫284师是内务部参与组建的部队，当然，只是法理上。毕竟近卫284师和第63集团军的情况实在太特殊了。” 被这么一说，杨明志顿时豁然开朗。“哈哈，我们本来就是同属内务部的同志？” “这……理论上确是如此。” 如今，法理上属于内务部的部队有很多，近卫284师打出来的战绩，甚至比一些集团军都多。而且，63集团军几乎就是扩大版的近卫284师，部队打出恐怖的战绩，一切的一切，都是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别列科夫将军。 对于这号强人，拉林大尉充满了敬畏，何况自己年龄还比他年长一些。不过从这次短暂的接触，拉林以他的慧眼瞬间看得出，将军年龄只有三十岁，面容也不见沧桑，但他身上的气质，只有久经战阵的老将才能显露出来。那是一种为将者的自信，以及一种不可名状的咄咄武威，但丝毫不令人畏惧。 “加入我将奔赴战场，我成为这位将军的部下，我将一直取得胜利。”看着杨明志胸前那一排勋章，拉林大尉再度心生佩服。 历史的进程发生了一些改变，而这些改变中的一小部分，有向着原本该有的历史进程偏执。 在本时空，苏军编号第284的步兵师，该师以残部姿态在沼泽地复活，基本恢复该有的实力后获取了法理上内务部的身份。 而在原本的失控，拥有该编号的步兵师，是由西伯利亚地区的内务部队抽掉兵力，扩充而成的师，并挂着NKVD的头衔。这类步兵师和战争伊始的内卫部队完全不是一个概念，只因为内务部的剩余兵力中基本都是老兵，以这些人为核心组件的新部队，被认为战斗力很强。 贝利亚更是相信，给予这类部队内务部的头衔，每一个士兵都能获得强大的精神鼓舞，高涨的士气就是战斗力。 当然，对于一个从未打过仗，醉心于政工的人，他如此认为合情合理。 原本历史的番号为NKVD284师和另外九个有着NKVD头衔的步兵师，隶属于第62集团军，该集团军在崔可夫带领下，死死捍卫斯大林格勒！ 本时空，崔可夫在八月底就被从第64集团军调到第62集团军，接替不善守城的帕罗京将军担任司令员，他向斯大林发誓：“我将坚持守卫斯大林格勒，除非我们的部队全军阵亡。” 所谓将熊熊一窝，仅在第一天的激烈巷战，苏军计划歼灭了德军两个团，虽然这招致后来德军疯狂的轰炸，第62集团军伤亡巨大，没有人敢于后退。 只是，本时空第284步兵师不在第62集团军战斗序列内，该师获得了近卫和红旗双料头衔，他们隶属于死而复生的第63集团军，结束一月有余的戈梅利战役，第63集团军与其核心的NKVD近卫红旗284师，向全联盟人民证明了，游击队拥有发动战役的能力，而且还取得了巨大成功！ 两个位面的历史进程，如果有一点相似的，莫过于第284步兵师，都是法理上的内务部部队。 拉林大尉此行有两个目的，一个是护送将军夫妇和斯佩洛斯金娜姐弟去莫斯科，另一个是向名单上的所有人宣布各自的归宿。 至于数以百计的战争孤儿，大尉内心充满欣慰，尤其是其中的男孩子和部分女孩，也许十多年之后，他们将成为内务部边防军的新兵，也可能成为祖国建设的生力军。孩子们永远的脱离的战区，他们由专门机构负责接待，拉林大尉完全放心，他只需按照上级任务，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北风依旧吹拂着整个机场，拉林大尉迎接了所有名单上的人，并引领大家到了机场边一处灯火通明的大仓库。 第五号军用机场，有一个战斗机航空团驻扎于此，同时它也是戈里佐杜波娃所部的临时驻地。如果有需要，五号机场也能起降轰炸机。 基于这一原因，机场周边的仓库内，囤积了大量的军用物资。尤其是时间进入九月份，俄罗斯凛冬将至，一线奋战的将士们将大量消耗许多特别的物资，例如用铁皮桶装着的烈酒。通过空投，许多特殊物资可迅速送到前线战士手中。 当然，仓库里囤积最多的还是供给战斗机作战的机枪子弹与航炮炮弹。 这间仓库有着高大的穹顶，两侧墙壁挂着大量电灯，对于杨明志，一股熟悉感扑面而来。 真是太像了，实在太像工厂的厂房，如果这里在有些工业加工车床，那就太美妙了。 杨明志突然一阵恍惚，仿佛和这里有着极大的缘分。 他左顾右看，因近视问题实在看不清不远处堆放木箱上标注的字母，稍稍寻思一下，那里堆放的应该是武器弹药吧！因为在运输机降落时，透过舷窗，杨明志看到不远处有大量排列整齐的战斗机，从其外形来看似乎是拉5，也许还有伊尔2。 “呵呵，我现在置身于弹药仓库？我还以为你们接应我，能提供一个雅间呢。” 时间已经是凌晨零点，九月二日已到。在户外吹了一阵冷风，困窘的人被冻得精神抖擞。杨明志和杨桃都是如此，奈何进入遮风挡雨的仓库，温度回升后，这服身体又开始变成懒洋洋。 突然间，杨明志想到了一个他从未考虑的问题——我要见斯大林，见到那人之前必须保持好精神，可我在哪里睡觉呢？机场还能给我们夫妇提供有暖气或壁炉的雅间？ 谁知道呢，看看这个拉林大尉怎么说。 杨明志和其他人一样，目光炯炯有神看着面前的十多位顶着蓝帽子的同志，然身体的疲态也直白的显露出来。 拉林大尉清清嗓子，他没有多少时间在这里磨蹭。 “诸位从游击共和国胜利归来的同志们，欢迎你们平安着陆。你们都是联盟急需的精英，没一人都能为这场伟大的卫国战争，为我们的祖国贡献超乎常人的重大力量。 所以，国家针对名单上的每个人，都有完全不同的安排。请诸位稍安勿躁……” 说话间，拉林大尉从李兜里拿出一份文件，并展示给所有人看。 且见这文件，因光线比较昏暗，密密麻麻的打印体俄语根本看不清。倒是文件有着官方的署名，在其下端还有一些签名。 唯有一个签名无比的醒目——约瑟夫·斯大林 第1657章 新西伯利亚的召唤 拉林大尉当众宣读这份关系到大家未来命运的重要文件。 根据斯大林的命令，真正去克里姆林宫面见他本人的只有三人——杨明志、杨桃和娜塔莎。 关于其他人的安排： 波波夫和里固施科夫，两人必须紧急去一趟苏联国家科学院，包括运来的各类设计图纸也要一并运去。 前往科学院的还有随机而来的“普里皮亚季武器设计局”的十人，话说这十人本就是苏联几个重要大学的在校或毕业生，他们身为列宁共青团员奉命进入敌后，通过自己的知识帮助各游击区发展自己的兵工厂。 在场的所有游击共和国武器设计制造的骨干人员，全都收到前往科学院的死命令。 毕竟斯大林知晓那个特别的武器设计局的存在，他得到了大量证据，甚至特供提交的部分德军文件，这些情报充分证明，该武器设计局在火箭炮的研发方面有独到的技巧。 这些人将全部去科学院报道，其中的佼佼者，将得到重大荣誉。 “波波夫同志、里固施科夫同志，两位抵达科学院后，将获得荣誉会员身份，将得到正式会员的一切待遇。接着你们将被委以重任，为国家做贡献。” 拉林大尉所谓的贡献肯定是继续制造火箭炮咯。 杨明志稍稍瞥一眼里固施科夫，只见这个老家伙高兴地鼻听泡都要乐出来了。 里固施科夫的确乐得浑身发抖，试想一下，一个本该在沼泽地终老的五十岁老家伙，他浓密的大胡子跟城市人截然不同，他仿佛应该存在于沙俄时代，几乎一辈子都不可能也没理由去苏联科学院，这一苏联顶尖的科学殿堂。 那么这些人去了科学院，对我又有什么影响呢？ 杨明志捏着下巴稍稍寻思，他恍然大悟：“果然，斯大林肯定是打算让我制造武器的。” 正当他若有所思，突然间，有人呼唤起他的名字。 “别列科夫将军！” “唉，拉林大尉还有何事？” “是这样的，有些话我想我应该在此向您说明白。领袖决定召见您，在这时候，您应该也要去科学院一趟。您是联盟不可多得的科学家，又是身经百战的将军。在我来之前，领袖并没有向我透露过多，不过我推测……” “是获得荣誉会员的身份吧？”杨明志抢话说。 “对，应该就是如此。和他们一样，您也将获得相应的地位。” 杨明志点点头，事情若是这样发展，也在其预料之内。 不过苏联科学院的位置究竟在哪里？未来的中科院是在中国的首都，苏联的科学院应该是在莫斯科吧。 且慢！莫斯科不是在去年就进行大规模疏散了么？大量的机关单位，大量的工厂，以各种方式向东方转移，尤其是机关单位，大部分移动到了古比雪夫。 他好奇的问：“苏联科学院，现在的位置在哪里？加入我将前往那里，又需要多久？” “它是核心就在新西伯利亚市。”拉林大尉非常直白的表示。 拉林大尉的言语非常直白，说话时更面无表情，仅仅是听到这个名字，杨明志就深感一丝寒意——新西伯利亚，这地方的气候跟大兴安岭几乎一样。就一个字，冷。 拉林大尉顺着话题继续解释，科学院坐落于新西伯利亚的原因才令人所理解。 的确，新西伯利亚实在是冷，好在她是坐落于西伯利亚大铁路变的城市，繁忙的交通线为城市诸如源源不断的生命力。再说沙俄时代乃至这时的苏联，以及遥远的未来，北亚的大城市无一例外不是西伯利亚铁路穿城而过，诸如极端寒冷的克拉斯诺亚尔斯克也是如此。 在战争爆发之前，科学院除了莫斯科的总院外，还有远东分院和乌拉尔分院。两个分院相对独立于莫斯科的总院，进行着独立的科学研究。 随着战争的爆发，苏联科学院也加入到东撤的大潮中。关于总院的位置安置在哪里，苏联当局选定了新西伯利亚市。 仅就人口而言，新西伯利亚市可谓十足的大城市，她的地理位置正处于苏联的中间位置，来自东方的新组建的军队，都将通过这里，投入到欧洲战场。当然，美国通过北太平洋航线运输的战略物资，也最终通过这座城市，继续向西输送到战场。 她的价值还不仅仅如此，大量移民突击涌入，她就是苏联中部最大的工业城市，当然仅就工业产值而言是比不过战争之前诸如哈尔科夫、斯大林格勒这样的城市。 残酷的战争使得苏联失去了大量精华区域，新西伯利亚这座城市的“造血”能力，随着战争的持续就显得愈发重要。 城市也不得不进行扩建，来自西方的数以万计的难民开始向东方疏散。 本来在沙俄时期，沙俄当局对北亚和远东的开发比较有限。那里太冷了，即便是号称不怕了的俄国人，对那种极寒也要掂量一下。 战争爆发了，一无所有的难民们渴望一个和平的环境，很快的，莫斯科以东乌拉尔山以西的各个城市充斥起大量难民，沉重的人口压力，迫使苏联当局号召人民越过山脉，继续向东方移民。 就像中国在抗战初期的战略大转移那边，苏联在1941年开启了他们的战略大转移。 人民渴望的第一要素是安全，至于顺便开启了一场“东部大开发”，那都是后话。 尤其是有着高度知识的技术人员，战争时期他们的作用愈发凸显。那些满脑子机械制造至知识，有着丰富钢铁冶炼的工人们，他们必须迁移到工业城市以发挥自身价值。 所以对于迁移中的苏联科学院，转移到乌拉尔分院的构想因为分院的反对而取消，转移到远东分院，那里的局势也并不太平。在1941年，未来局势还不命令，谁能保证德国和日本不会沆瀣一气夹击苏联呢？即便远东的百万苏军并不畏惧日军。 迁移到新西伯利亚市，显然就是最优选。 原本的历史进程，苏联当在1943年在新西伯利亚市建立分院，接着又在克拉斯诺亚尔斯克、伊尔库兹克、秋明等地建立研究机构，合计多达76个研究所。 本位面，这里历史进程被提前了整整一年。 科学家们一番扯皮最终得到了斯大林本人的仲裁，拿起钢笔，直接写下科学院总院的战时地址就放在新西伯利亚市。 如此，科学院增加了一个西伯利亚分院，该分院在1942年春季开始兴建，大批科学专家自夏季宜居那里工作。条件虽比较简陋，战争的压力荡然无存。众多的研究员完全不必担心战争对自身的潜在威胁，例如永远不必担心敌机轰炸，大家醉心于研究。 对于科学家们，跟战争有关的课题研究放在首位。他们研发新型炸药以增强苏军武器武力。研发新的装备，试图在军事科技上超过德军。 苏联当局早在二十年代就对火箭炮产生浓厚兴趣，如今的喀秋莎等多种火箭炮，能短时间内给予敌人恐怖打击，奈何它必须解决一个问题——短腿。 绰号是“飞鱼”的由不为人知的“普里皮亚季武器设计局”研发完毕并投入实战，他的情报一出，立即令苏联科学院产生浓厚兴趣。 既然里固施科夫和波波夫这两个神秘人了解全套制作流程，他们理应得到崇高的荣誉。 科学院有着自己的节操，他们认为哪些人对苏联的科学发展有着巨大贡献，给予其荣誉会员的身份，委员会有着自己的权力。当然，科学院的想法和斯大林为首的最高苏维埃态度出奇的一致。 毕竟射程达到四十公里，那可是大口径舰炮的射程啊！现在已经失守的塞瓦斯托波尔的十座海岸炮台，它们疯狂炮击三十余公里外的德军，几乎是德军战役初期推进磨蹭的直接原因。最后德军也是用同样的模式，制造其需要一千五百人才能伺候的了的多拉列车炮，以超远距离的炮轰将炮台炸毁。 无论用怎样的投送方式，将炮弹送到四十公里外敌人的头顶，那就是大赢家。 杨明志感受到了新西伯利亚的召唤，搞不好那里就是自己未来的归宿。但那里距离战场实在太远了！ 虽然能够远离战争是一件好事，可是许诺呢？杨明志觉得，自己若是被斯大林拆迁到西伯利亚地区，搞不好会一辈子待在那儿。 西伯利亚是流放犯人的苦寒之地，无论她在战争时期战略价值多么重要，一种难以明说的郁闷感，他真的很不悦。 可他又不能有任何的怀疑，身在苏联，个人的自由本就相对有限，自己又是军人，听命于最高军事指挥斯大林，更是义务。 在大名单上，最重要的就是这些科学工作者，其次则是三位军官。 拉夫连季、叶甫根尼和巴尔岑，三位都得到了升迁命令。 这一方面和杨明志估计的真的一模一样，他们三位的军衔被直接提拔成了上校，并担任新组建步兵师的师长。 苏联在东线的作战兵力，最萎靡的时候也有五百三十万人。苏军打仗总是损失很大，奈何该国人口庞大，还征召了百万作战女兵。当大反攻时苏军反攻到国境线，这时候的兵力轻易突破了六百万大观。 整个四年的卫国战争，苏军累计征召兵力高达两千万，无论战争胜利，官兵是死是活，都有两千万人在大战期间服役。士兵众多，需要的军官更多。师长一级的高级军官的需求量一样很大。 所以很多军衔低的军官，因为战功往往火线提拔。他们牺牲了，新的下级军官再度被提拔。只可惜，这类军官多数缺乏指挥大型部队的经验，客观上也是几乎每次作战，苏军伤亡就搞不下的客观原因。 那么有着充分的指挥较大人数军队的军官，他们的价值不言而喻。 再怎么说，在列奇察守城战时，拉夫连季和叶甫根尼合力指挥了游击共和国的几乎所有主力部队，兵力一度达到一万两千人。这是什么概念？当今的苏军，几乎没有编制整齐的步兵师，一个个步兵师或有着响亮番号，奈何不得不把后勤兵当做一线战斗步兵来用，兵力能有七千人情况就是极好的。 从某种意义上讲，拉夫连季和叶甫根尼有着指挥一个军的能力。 至于巴尔岑，杨明志当然一直不看好这家伙指挥大型部队的能力。他学到了许多优秀的技能，在科夫帕克奔袭战时提供了许多妙计。可是他也有许多劣迹，弄得部队伤亡很大。 杨明志显然是把标准提得太高了！ 本时空的苏军步兵师，各个师长有什么特别的战术吗？几乎没有！他们的战术其实就一个，接到进攻命令，那就疯狂进攻，即便是奔赴敌人的炮兵机枪火力网，最终落得伤亡一半的代价也再错不惜。相比而言，巴尔岑这种人都算得上是战术大师了！ 听得大林大尉宣读的升迁命令，身经百战的三位新晋师长，他们根本没有里固施科夫那般狂喜。 原因实在太简单了！ 担任师长，势必就将带领一万人投入作战，自己也将听从新的领导指挥。 拉夫连季和叶甫根尼，他们听得命令，首先不是兴奋，而是先眼神复杂的看着杨明志。大家都清楚，别列科夫将军如今离开了63集团军，指挥实权交付给耶夫洛夫少将，那么他自己已经完全丧失军权，其归宿很可能是去搞武器研发。 仅就战友情，拉夫连季和叶甫根尼，两位对于杨明志的感情极度真挚，彼此间恍若亲兄弟。从1940年底开始，就是他的部下，从一开始的质疑到后来的信任，整整两年的生死与共，无数次的共赴激战，如今真的要离开了？！ 他们没有看到将军的面色有何变化，也许将军内心里也是五味杂陈吧。 抛去这些感情角度的想法，担任师长，势必要带领新的兄弟去第一线奋战。 仅有战斗经验，他们三位真是经验丰富啊！毕竟德军第100军现在就是德军第9集团军的作战部队，他们和西方面军正面作战，在八月下旬的鏖战中打得难解难分。 三位新晋师长一点都不怵这个讨厌的第100军，那几万人根本就是巷战白痴，其战斗力几乎就是建立在充分的炮弹储备上，没了炮兵的几万人战斗力一塌糊涂。 但他们三人蔑视敌人，对自己的未来难免很是担忧。列奇察保卫战的巷战，第100军伤亡很大，能给予敌人重大伤亡，那是因为游击共和国出动了几乎所有的老兵。大部分苏军士兵身经百战，那场战役可谓是精英对新兵，事到如今，游击共和国的精英部队伤亡巨大，在法国养尊处优半年的第100军，经过列奇察的激战以及勒热夫和维亚济马失败的进攻，基层士兵理应变得机智。 反观自己的未来，手头上恐怕是一群突进训练区区三个星期的动员兵，搞不好其中还充斥着大量的雅库特人、哈萨克人等等。 他们几乎不用想，就知道未来自己的生涯必定是九死一生，而且是要以新兵对德军的老兵，战场的变数更大。 可大家是军人，更是被斯大林点了名的军人。即便是付出生命，也要保卫联盟。没有人忘得下在白俄罗斯的所见所闻，尤其是看到的那些人万人坑，巴尔岑巴恨不得有更多为同胞报仇雪恨的机会。 他们并不兴奋，心中只有本分，还有和老长官离别的那种惆怅。 第1658章 许诺 正当名单上的人聚集在这间大仓库挺厚拉林大尉的讲解，八百多战争孤儿，他们下了飞机后，旋即被地勤人员统一接到另一间仓库。 苏联的民政部门对这批孩子高度重视，虽然计划上机群是在凌晨两点左右抵达，他们在九月一日就抵达五号机场。战士条件下孩子也必须立刻运到靠谱的地域，他们将用客车带孩子们去往东方，去乌拉尔地区，送到那里的儿童学校统一管理起来。 乌拉尔地区也是苏联的兵员地之一，当地几乎所有的20岁到28岁的男子几乎征召完毕，苏军已经在提高征兵年龄上限。 高烈度的战争带来了巨大的人员损失，母亲哭着送走征召上前线的儿子，不久后，当地治安警察一脸忧愁的送来信件，那是牺牲士兵的死亡证明。 爱子为国捐躯，再多的歌颂都难以磨平家庭的创伤。这一时刻，苏联当局有意许可这些英雄家庭优先领养战争孤儿，即安抚人心有减轻了民政管理的负担。 照顾孤儿，这是负责任大国的义务之一，苏联对此的态度更加坚决，战事条件下，只要是战争孤儿，孩子们所需的一切即便国家很艰难都由国家负责，甚至还能提供很不错的物质帮助，确保每一个孩子都能健康的活着。 他们能吃饱饭住得温暖，但家人全部罹难，那种挥之不去的创伤，只怕需要半个世纪才能磨平。 战争状态下，谁又能注意到孩子们的情感呢？当务之急就是把孩子带到绝对安全之地。 孩子们排着队，他们穿着的衣物五花八门，甚至还有从德军死尸上扒下来的衣服拼凑改造的。长久的飞行又因为是夜里着陆，大家的精神都很糟糕。 孩子经历了人生中的第一次飞行，他们对未来根本没有概念，站在机场上，呼啸的北风弄得人蜷缩发抖。 图拉比戈梅利冷上不少，孩子们衣着不多，瘦小的身体使得抗寒能力更弱。 几十名年轻的女民政人员接待了这些孩子们，如同驱赶一群小羊羔，将他们带入了一幢温暖的仓库中。 自现在起，八百余名战争孤儿开始由相关机构全权负责，无论男孩女孩，第一时间换上了统一又崭新的衣服——苏联小学的冬季校服。 紧接着，每人一块面包一碗热汤，他们按照年龄约五十人为一组，突击分成了十九个班级。 按照计划，所有的孩子不得不在机场仓库糟糕的环境过夜，待天亮后，将有五十辆客车开赴机场，浩荡的车队以乌拉尔地区为目标开始伟大的旅程。 很多人要在天亮后离开，而杨明志受到的是特别命令，即便夜再黑，此身也必须快速离开。 很快的，拉林大尉宣布起了佩里娅·柳娜的归宿，也就是杨明志的义女柳红秀的安排。 名单上的众多人，杨明志和杨桃因为加入了白俄罗斯国籍，自然就拥有了苏联国籍。这里唯一的特别正是柳红秀，她苏联一直享有着留学签证，她是各种意义上的中国人。 1942年九月，随着中国驻苏联的大使和一票工作人员全部迁移到了古比雪夫，莫斯科城里已经没有一个中国人。 古比雪夫作为战时首都，莫斯科则成为战争前线的超大兵营。 莫斯科始终面临着空袭危险，滞留这里的外国人，恐怕就只剩下外国记者和联络办事处的代表。 话说柳红秀奇迹般的获救，苏联方面按照外交义务通知了中国方面，也就仅此而已了。 毕竟在漫长的历史中，她真的不过是个小人物。波及整个地球的世界大战，一个还不到十五岁的孩子，她的意义又有多大呢？ 她身为留学生，苏联方面有义务保证她的安全，并保证她能够完成学业。 但这个孩子绝非一般意义上的留学生，她的胸口挂着一枚一级卫国战争勋章。因为她突击担任雷达兵并完成预警立功，荣誉毋庸置疑。 苏联和西方国家的意识形态截然不同，斯大林和他的亲密战友，普遍认为列宁的理想必须实现，那是一个伟大的梦想，为了快点实现它也必须实用些非常手段，即便斯大林搞出了大国沙文主义。 大量的国际学校建立有着多方面的考虑，苏联当局基本负责了这些留学生日常的一切消费。 战争爆发，苏联大量的学习加入东进大潮，所有的国际学校也是如此。 西部地区的国际学校纷纷迁移到乌拉尔山地区，柳红秀一年来的经历的确传奇，但她已经平安着陆到了图拉，未来她必须去往乌拉尔，在新的学校继续完成学业，因为那才是她的义务。 拉林大尉的嗓音很洪亮，名单上所有人的安排宣读完毕，他看看表，时间也才凌晨零点半。 少女的脸颊流露出不舍，她一直本能般的站在杨明志的身边，听到了对自己的安排，情不自禁的抓起了杨明志的手。 乌拉尔地区在哪里她真的太清楚了，结合刚刚大尉的解释，假若以后自己在乌拉尔，义父在新西伯利亚，那可是相隔两千公里啊！ 她紧握着杨明志的手，抬起那忧伤的小脑袋，“义父？” “怎么了？你……” 柳红秀的眼睛很大，她笑起来的样子很是喜人，忧愁的模样令人怜惜。杨明志看着她的眼睛，只见两行热泪从那双宝石般的眼睛涌出，化作两行热泪。 杨明志能感受她的悲伤，再说了，又是和战友分别，谁又能坦然呢？ “亲爱的，你别哭嘛。” 这番安慰反倒加重了女孩的悲伤，此时此刻她无所顾忌，直接扑在杨明志的身上，闷闷的哭起来，泪水沾湿了衣服。 “妹妹，你别伤心了，这都是我们的命运呐！”杨桃试图安慰这只悲伤的小鸟，结果她自己的眼角也挂上了泪珠。 男人悲伤时总是深沉的，会痛哭的往往是女人。 痛哭的柳红秀带动了许多人的情感，拉夫连季、叶甫根尼还有巴尔岑，情不自禁的聚在杨明志的身边。 见得那几位来了，杨明志轻轻抚着女孩的肩膀将她推开，接着半跪着身子，这一幕真的恍若父亲安抚伤心的女儿。呵呵，他们毕竟都是中国人，在场的其他人看来，他们的关系真的太像是父女了。 杨明志睁大了双眼面色严肃：“亲爱的，无论如何你都是留学生，你的任务就是好好学习。当战争结束了，你学成而归，你必须回去报效中国。不要忘了你来苏联学习是为了什么！” “可是，您救了我的命。以后我会在乌拉尔，我会好好学习。您会在哪里？我担心，我们以后再也不会见面了！” “不会的。”杨明志微笑着摇摇头：“我们还会见面的，以后你还会得到些我的故事。我将有更大的前途，以后我还会打听你的事，如果你不是安心努力的学习，我会非常生气的。听着，我们不是永别，不过是因为工作的关系，不能经常见到你。” 听他这么一说，柳红秀的心情好了一点点。 “你现在还小，也许等你长大后，我还有机会做你的老师。到时候教授你的就是更高端的知识，在此之前你必须以优异成绩十年级毕业。只有如此，你猜能够理解吸收更深奥的知识，才有资格做的我学生！” “那么，如果我十年级毕业了，您会推荐我上大学么？我……我想学习更多的知识。” “这需要看你全国统一考试的成绩，我没有权力推荐你上大学。” 杨明志还笑着揉着柳红秀的小脑袋，他的话真的令女孩莫名其妙。 “义父，您在说什么？统一考试是什么？如果我要上一所大学，我要通过入学考试。” “啊？”突然间，一种强烈的违和感油然而生。 这一刻，杨明志意识到，这个时代苏联根本不存在高考这一概念吗？目测应该是的。他拼命的回想，马上想到了娜塔莎。 那还是战争爆发前是九年级学生，其实相当于他认知概念上的“高二”。自己从没听说过娜塔莎说过什么类似于高考的考试，只是所谓取得了上大学的资格。究竟如何获得这一资格，她从未说明。 但对于柳红秀，细节问题她实际知道不少。 这一时代，苏联执行的是七年义务教育，之后的三个学年，学生需要支付学费。娜塔莎之所以上到了九年级，而非义务教育结束就会农庄做普通庄员，正是因为她学习好，农庄集体给她众筹学费。她自己也很争气，在列奇察中学一直是奖学金的获益者。 一个优秀的人，在许多领域都是优秀的。如果不是战争，她一旦完成了某大学的入学考试被成功录取，苏联教育部门会减免一些学费，农庄集体还会给她众筹学费，接着又是争取奖学金的老模式。 苏联当前没有统一高考，来自于工农阶层的学生上完十个学年，要么通过目标大学的入学考试，要么通过特别的介绍入学的途径。 不过对于留学生而言，他们上大学几乎用不着入学考试，毕竟本时空可以到苏联上大学的外国人，其身份都不会普通。 柳红秀的身份当然也很特别，她是中国军人的孩子，如今中国和苏联更是一条战壕上的战友。即便如此，她并不相信当局会为自己开绿灯，再说她来苏联是有着极大的抱负，通过考试获得入学资格，这也是对自身价值的承认。 唯有一个问题困扰着她——学费。 柳红秀需要一个许诺：“义父，能答应我一个请求么？” “当然可以，只要我能做到。” “上大学能学到更多的知识，但学费是个大问题，应该还是一笔巨款呢。我不太相信我的亲生父亲和他的战友们能拿出那么一大笔钱，但是您可以。” “应该的！”杨明志回答的非常爽快，紧接着，面前的女孩竟浮现笑容。 她的笑有着多重意思，父亲给孩子支付学费理所当然，杨明志继续说：“我是你义父，你是我义女。再说了，我们是同一个民族，更有着共同的信仰。” 柳红秀和他的父亲是自己人，他们必是未来中国的栋梁，如今的资助，杨明志觉得那是自己的义务。 如果仅仅是履行义务，还不至于那么心安理得，柳红秀渴望上大学，目的是得到更多的知识，她拼命的学习是为了更伟大的目标——为了中国的复兴。 全新的中国和她的五亿人民站起来了，届时，也只有苏联会因为自身战略考虑，愿意帮助还有60%的人处于中古时代的中国，突击建立起最基本的工业实力。 未来的中苏双方理所当然会有蜜月期吧，届时全新的中国输送数一万五千名留学生到苏联学习，他们学成归国，无条件地服从分配，奔赴国家最需要的地方，后来成为发展工业和全面建立科研体系的骨干力量。 杨明志从不知道历史上有一个名叫柳红秀的孩子，也许仅仅是历史的一个意外，使得这个本应死于战争的孩子活了下来。也许她本来就熬过了战争艰难活命，并成为中国大规模建设的一颗意义重大也默默无闻的螺丝钉，就像那个时代的千万人，一腔热忱渴望国家复兴。 想要学习更高端的知识只是只能上大学，学费就是巨大的门槛。 现在的杨明志非常有底气，他相信斯大林急需自己满脑子的知识，以帮助苏联打赢战争，那么作为交换，得到一些报酬是理所当然的。 杨明志可不傻，如果仅仅是渴望财富，便显露一点势利之徒做派，斯大林会非常高兴。很显然，斯大林最担心的是什么，杨明志非常清楚，只要不刺斯大林某方面的逆鳞，那么获取大笔现金不就理所当然？ 给柳红秀支付全部学费，真可谓轻轻松松。 但是仅仅如此就够了么？ 柳红秀的请求直击杨明志心里柔软的部分，他不是没有想到战争结束以后的日子。 到了那个时候我有可能去中国吗？斯大林会放我走？再说了，我去了中国就是最合适的么？我对于中国最大的价值又是什么呢？ 扪心自问，杨明志终于明白到，假若未来大批的中国留学生到了苏联，那么自己可以作为教授，把满脑子知识的一切教会他们，甚至一些超时代的知识，还能自掏腰包给自己的学生支付学费。 未来国际大趋势是不会变的，只是其中的小变数谁又知晓？ 在这里，杨明志郑重的向柳红秀许诺：“你要好好学习，我就是你在苏联的亲人，一切困难你就联络我。” “嗯！”女孩站直了身子，她擦一把泪水，突然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想了想，最终以俄语说道：“遵命！司令同志！” 第1659章 前往波多利斯克 女孩的情绪得到安抚，她终于认清了现实。 其他人的情绪呢？ 面对着生死与共的战友，杨明志深情的与他们拥抱。 “我们才刚刚下了飞机，现在又要分别了。同志们，很高兴和你们并肩作战的两年时间。还有你，巴尔岑，虽然我们认识只有一年多，如今是已经是师长，过去我对你能否担任大型部队的指挥官很有看法。事到如今你被提拔了，我只希望你能灵活的运用从我这里学到的知识。” “我会的！”巴尔岑敬礼回复。 他们三位都是耿直之人，有的甚至脾气暴躁，委婉的说话实在无聊，杨明志遂把话说的非常直白，就像粗犷的伏特加，要对着瓶子吨吨吨灌下肚。 给予杨明志的时间真的不多了，他希望在这儿多停留一会儿，奈何拉林大尉催得紧。 要去莫斯科的只有杨明志夫妇和娜塔莎姐弟四人，除此外还有些文件和交卷要一并运走。 如果条件许可，他刚刚下飞机第一时间就该坐车离开。机群提前抵达，而接人的轿车尚未开来。 直到凌晨一点半，几阵鸣笛声，那些轿车来了。 此刻的杨明志已经昏昏欲睡但也不能睡，他就安静的坐在着，以保证坐在自己怀里搂着脖子的妻子能小憩一会儿。 最后的等待时间，杨明志还有点机会和战友们轻声聊点未来的展望。 该来的终于到来，拉林大尉微笑着走上前：“走吧，将军同志，等待您的还有一百多公里的旅程。” “好的。” 轻轻晃醒睡着不久的妻子，杨明志又抖抖身上的尘土。要去见斯大林，衣着邋遢是不行的！很显然那些人都非常着急，在面见斯大林之前，根本没机会换新军装，恐怕只有洗把脸的机会。 杨明志继续问：“大尉，我们离开后，其他人还有什么安排？他们就临时睡在这里？” “不，我的人和驻扎机场的战斗机航空团交涉了一下，他们会腾出一些营房给同志们住一宿，待到明日车辆抵达了，他们将奔向各自的目的地。” 杨明志点点头：“听起来还不错。不是我说你，我还以为迎接我们的会有豪华的仪仗队，毕竟我们也是从游击共和国而来的优秀人才。没相当仅有你们十几位内务部的同志，真是太寒酸了。” “这……真的很抱歉。” “算了！”杨明志摆摆手：“非常时期，繁文缛节的事我就不考虑了。倒是你们甚至没有提供些实物，我现在很饿。” “啊！这个？机场厨房已经在做了。” “很显然我是吃不上一口热汤，对不对？” 拉林大尉当然听得出这是批评，扪心自问自己也的确是急功近利，渴望更早的完成上级指派的重大任务。他卖乖说：“如果您不嫌弃，车上还有些应急食品。” “应急食品？是什么？” “罐头。” 很显然拉林大尉觉得罐头食品也太掉价，说出这个单词后，不禁乐了。 “哦，是罐头食品！真是太极品了。也罢，有面包吗？即便是硬的像木头的面包也是极好的，我对我的门牙很有信心。” “没有面包，至于罐头……” “算了算了，我现在只想早一点见到斯大林同志。” 在仓库了，杨明志最后一次向大家挥手告别，从今以后，昔日并肩作战的战斗们，将在各自的领域继续战斗下去。以后还会有机会共事吗？也许是有的。 杨明志内心有些惋惜，转念一想，只要踏上轿车，人生的新篇章正式开启！ 杨桃仅仅拽着丈夫的胳膊，另一支手拎着意义重大的小木箱。他们夫妻身后跟着的正是有些懵懂的娜塔莎姐弟。 杨明志的抱负非常明确，更是几乎明白了未来的归宿。娜塔莎姐弟完全不同，置身于黑夜中，前路根本不明朗。纵使拥有极大的荣誉，未来又会如何呢？ 毕竟娜塔莎和杨桃经常混在一起，学习汉语成为无聊间战时期的乐子。佩里娅哭泣着和司令聊了很久，他们全程用中文，娜塔莎多少明白一点，又经过杨桃的转述，她获悉那是关于上大学的事。 上大学？！我的学业还没有完成！ 几个小时后我也到了莫斯科，我还要见到伟大的斯大林同志。他会给我怎样的安排呢？我想把最后一年的学业完成，我还想去国家最好的大学上课。如果我向领袖请求，他会破格让我立刻去大学深造吧！ 娜塔莎可不是单纯的女孩，或者说她曾经很单纯，残酷的战争她失去了太多，所以终于有了安稳的生活，理所当然要得到更多。 她渴望快点长大，那样就可以得到弟弟的监护权。过去的事无可奈何的过去了，逝去的亲人不会复生，所以自己必须加倍努力，要独当一面，做一个内心无比强大的女人。 她想是这么想，一想到将见到那位只在素描画上或是邮票上见到的斯大林同志，一种不可抗拒的敬畏感，竟令她双腿打哆嗦。上一次发生这种事还是和杨桃并肩作战时，那次差点被德军重炮炮弹炸成灰。 夜已经深了，抬头仰望星空真可谓银河灿烂。硕大的猎户星座就在月亮的附近，参宿四不停闪烁，仔细凝视，金腰带下的幸运还若隐若现。 没有雾霾影响，星光是多么灿烂啊！就是在这样美景照耀下，三百公里外的前线，苏德双方的夜间作战一直持续着。 两辆嘎斯轿车停在仓库门口，其前后两端各有一辆军用卡车。 拉林大尉来开轿车后门：“两位同志，你们上去吧。” “好吧！记得给我们一个罐头，把盖子打开。”说罢，杨明志抱着妻子上了车。 说起来，他这辈子还没坐上过这种老爷车，而且这种款式的车子，在那些三四十年代的影视题材作品里倒是非常常见。 座椅的真皮的，其下是舒服的海绵。车床是可摇动玻璃，还配有绸子窗帘。 车内照明灯一直开着，杨明志好奇的看了一下驾驶室。车是纯粹的手动挡，仪表盘就两个，结构也非常简单。 毕竟信息革命还要在四十年后呢，各类民用车辆的操作模式将继续如此，至于豪华轿车，也就是在制造材料和装饰上更加华丽。 它比较简陋模样复古，杨明志丝毫没有怨言。缘何？车内空间很宽敞，座椅海绵真皮还足够大，以至于妻子蜷缩着身子可以躺着，还不影响自己安静地坐着。 不一会，拉林大尉奉命奉上一盒罐头，还有相应的叉子。 “将军同志，您还有什么安排么？” “有一个，给我一条毯子。真是糟糕，看来我们要在车上过夜了。” “我向您道歉，领袖下达命令，要求我们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任务。我很快给您拿两条毯子。还有后车的斯佩洛斯金娜姐弟。” 杨明志点点头：“是领袖的命令，我完全可以理解。你快去办吧，我们也好尽快发车。” 一切需要运到莫斯科的文件，还有那些证明了游击共和国疯狂战绩，以及敌人罄竹难书罪证的交卷，都被放进三个木箱中。木箱都被放在最后的卡车，有一个班的内务部战士看押。至于拉林一开始带来的人，则全部坐在队首的卡车。 杨桃裹上毯子，又脱了鞋乖巧地盘腿坐在软椅上。 本着再饿不能饿老婆的原则，杨明志打开罐头，里面的一坨满是油脂的牛肉，全进了老婆的肚子。 此刻的拉林大尉刚刚上了车，透过倒车镜正好看到了温馨一幕。 “将军同志，您真的很爱您的妻子。” “当然，她还怀着我们的孩子呢。我可以饿一顿，我的妻子和孩子可不能饿着。” “好啊，温馨的一幕我许久没有看到了。我所了解的，是许多家庭的破碎，该死的敌人，不把他们彻底击败我们还要流血。” “我认同你的话。也许当我见到斯大林同志后，我的能力将得到充分发挥。” 拉林大尉猛地扭过头：“我真的希望您能立刻制造一大批新式武器，让我们痛揍敌人。” “拭目以待吧！” 拉林大尉目视前方，司机又按了一下；喇叭，随着前车的出发，整个车队向着莫斯科方向前进。 本时代的苏联，可以使用汽车是十足的特权。沙俄的汽车工业非常落后，导致苏联继承的工业底子非常薄弱。得益于西方世界的大萧条，为销路焦头烂额的一批美国汽车企业纷纷到苏联发展市场。苏联也趁着大萧条拼命网罗西方技术人才，苏联汽车工业开始腾飞。 杨明志现在坐着的轿车，其设计理念借鉴了福特，又结合苏联的情况，其车内空间更大更宽敞。 吃光了罐头顺着搬开的玻璃窗直接扔了出去，杨桃蜷缩着身子，以丈夫的大腿为枕头，裹着半个毯子，她什么都不想，舟车劳顿疲惫不堪的沉沉睡去。 “睡吧！睡吧！”把玩着妻子的小辫子，杨明志也头靠玻璃窗，安静的休息。 既然他们都是睡了，打着哈欠的拉林大尉强行瞪大双眼，在将贵客送到克里姆林宫前，所有内务部干员没有睡觉的权力。 车队行驶在路况非常一般的水泥公路上，相对于本时空，这已经是苏联最好的公路，也只有在莫斯科周边的一些区域存在着。 路况一般，道路两边根本不存在路灯，本时空亮瞎眼的氙气大灯也不存在。所有车辆开着的都是近光灯，没有车子敢开快，不是因为害怕撞到人，而是担忧撞到野鹿。 不得不说莫斯科周边地区的环境十分野性，高大的松树极多，人口又高度集中在城市，以至于除了城市人口就很稀少了。尤其是战争状态下，图拉曾一度被古德里安的部队突破，尔后被苏军硬生生打了反击战。 这使得图拉州的居民早就大规模的向东方撤离，一年过去了，迁移走的人可不敢回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杨明志行进着的这条公路，堪称在无人区中穿行。 但他们并非唯一的旅人，这一宿，时不时有开着大灯满载物资的军车开过，待到白天，这条公路又会繁忙。 车队保持着仅仅二十码的龟速，拉林大尉可不敢冒险，甚至在一些过于坑洼的路段，速度真的成了蜗牛爬。 莫斯科时间五点钟，天终于开始蒙蒙亮，半个小时后，第一缕阳光划破地平线。 为了完成任务拉林大尉一宿没睡，然咕咕叫的肚子催促他必须找个地方吃顿丰盛晚餐。将心比心的想，别列科夫应该更加饥饿。 假若上级知道自己为了尽快完成任务好给领袖一个惊喜，万一饥饿的将军向领袖告状，我和兄弟们可就惨了！ “我们行驶多远了，距离最近的城市是哪里？还有多久？”拉林焦急的问。 “应该快到波多利斯克了，我们可以在那里吃早餐。” “好的，我们超越首车。” 超车的举动晃醒了瞌睡的杨明志，他揉揉眼睛尽量不打扰妻子的睡眠。 “怎么回事？已经到莫斯科了？” “还没有，将军同志。非常抱歉，我们不敢在夜里高速开车，想必您也非常饿了。既然已经天亮，我们要找个合适的地方吃顿像样的早餐。将军同志，您觉得如何？” “很好！我们去哪里吃饭。” “是波多利斯克，我们直接去步兵学校，那里的食堂早餐五点就开饭了。” “啊！波多利斯克，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杨明志随口一说，却激起了拉林大尉的浓厚兴趣。 “您知道那里？波多利斯克的步兵学校和炮兵学校，那些学员都是英雄。去年的莫斯科保卫战到了最紧张的时刻，所有的学员拿起武器上了战场。他们堵住了一处防线缺口，将德军堵在战线外！试想一下，如果他们没有参战，或者阵地被攻破，说不定德军真的从那条缺口攻入波多利斯克，攻入莫斯科呢！” 被他这么一说，杨明志拼命思考，猛然间想起了一些事。那个位面苏联拍摄了大量卫国战争题材的电影，在描写保卫莫斯科的电影中，就有军校学生参战的桥段，陷入说的就是这些人。 德军曾一度狂飙，甚至看到了圣瓦西里大教堂顶部的红星，接着他们被击退。 如果有一支德军能真的威胁到莫斯科的安危，那就是古德里安的部队。他们从图拉方向进攻，但他们的推进止步于波多利斯克，这一方向苏军出现致命失误，一个防御空档出现在波多利斯克附近。但德军还是没有进一步突破。 步兵炮兵学校的学生们以大量的伤亡硬抗古德里安坦克部队的猛攻，三千学员战斗到只剩下一千人，直到援军抵达才撤出，或许某种意义上，这些年轻的学生挽救了莫斯科。 第1660章 在昔日的步兵学校食堂 这场战争中不乏英雄，与敌人同归于尽的战士数不胜数。 学生的战斗发生在去年十月份，距今已经是十一个月前的事。 三百多天过去了，北部的战况发生了极大利好，朱可夫和科涅夫的部队一度距离斯摩棱斯克仅有十五公里远，几乎到了大炮射程之内！而那些打赢了防御战的波多利斯克军校学生们，他们突击完成学业，这些学员每个人都是做军官的材料，如今不少人已经做了团长！还有不少人，他们已经用鲜血证明了自己对国家的忠诚。 听拉林大尉所言，步兵学校和炮兵学校，全部迁移到了东方的伊万诺沃，但学校校园依旧在完好。虽遭遇过德军轰炸，依旧是作为军营的好场所。 正因为那里是军营，本是可以供应三四千人一同吃饭的食堂，如今进一步扩建。 如今，任何的有工业制造能力的城市对苏联都至关重要。波多利斯克是莫斯科的重要卫星城，城内的男人纷纷去了前线，各个工厂的流水线上充斥着妇女的身影。 这座城市超过十万女性夜以继日的生产弹药，她们的生产效率很快，工厂的运输效率更快。以至于一批最普通、消耗最大的步枪弹，晚上下了生产线，十二小时后就可由陆路运输到西方面军的后勤中心。 中年人和女性成为物资生产主力军，甚至大量的列宁少先队员，他们的义务劳动变成了兵工厂劳作。 苏联尚控制着近一亿人口，但苏联动员了一切人口。 反观德国，德军有着巨大的占领区，他们极端的政策使得调动占领区的资源却很有限，那种掠夺性的手段不能使得德军有着源源不断的后劲。何况德国在第一个四年计划就限制本国女性工作权，148万女工迅速缩减到仅有58万。即便世界大战已经开始，德国依旧没有战争动员，或者说他们并不认为这场战争必须通过全民动员的方式才能击败苏联。 车队向着波多利斯克开去，一个检查站横亘公路。 “前面什么情况？是检查？”杨明志问。 “是的将军同志。这条公路一直处于军事管制状态，我们只要通过这个检查站，即可抵达波多利斯克。” “检查是应该的，或许我也应该下车，接受他们的检查。” “不必了。”拉林大尉摇摇头，“我们内务部有特权，他们没有权限为难我们。” 车队停下来，拉林大尉叼着烟麻溜的下车。 当下的1942年苏军没有换装新制服，所谓为了体现阶级属性，苏军的制服都很朴素。 即便是内务部人员，他们最有特点的莫过于头上的蓝帽子。 几位“蓝帽子”走了过去，向检查站出示自己的证件后，有说有笑的又给几位哨兵递过去香烟。短短的两分钟时间，路障被士兵搬开，车队得意继续行进。 检查站这么快就放行了？能早点出动当然是好事，杨明志也有一丝疑虑。 他问道大尉：“我怎么觉得这群哨兵有着渎职嫌疑，因为是内务部的人，他们就不认真检查了？如果德军的间谍浑水摸鱼，这可如何是好。” “这不可能！”拉林大尉回答的非常果断，“我们内务部的一项工作就是找出这样的间谍，每个月我们总能清理出一批。那些家伙就像是一群老鼠，可能很狡猾，依然逃不过我们的眼线。” “真的是这样吗？” “当然！对了，将军同志。”大尉扭过身子特别嘱咐，“您的形象的确非常出众，所以您如果有机会在莫斯科城里闲逛时可要当心，我很担心我的同事会怀疑您。” “哈哈！是我的长相么？看来我得把我的证件一直揣身上，还有我的各类勋章。我想，金星勋章能够证明我的身份。” “这……我倒是建议您把金星勋章收起来。或许我的同事不会调查你，保不齐那些尚未抓到的间谍会向您偷袭。那群老鼠很狡猾，可能他们不知道您的身份，终归您是苏联英雄，他们会毫不犹豫伺机下手。” “啊，看起来得悠着点。” 大尉的忠告的确有道理，在这方面杨明志是比较警惕的，他离开了沼泽地，目前真的是孤家寡人一个。 在游击共和国时期，流落沼泽地的内务部同志，完全承担起了控制区的内部防卫。 间谍是有被抓到的，那些人混入难民中意欲浑水摸鱼，在被甄别出来后，直接被处以枪决。 “我到了莫斯科，身边一个卫兵都没有，有的只是腰里的配枪，该死的居然还是支鲁格。这要是不引起怀疑就怪了。” 杨明志赶紧摘下枪盒，扔给拉林大尉：“很显然这东西会给我招祸，除非它是一支托卡列夫。” “很明智的决定！也许您应该将勋章收起来，我们即将进城，您还是表现得低调些。” 全面战争状态下，整个联盟处于军事管制，位于战争前线的莫斯科更是个大军营。 为了拱卫“永恒的首都”，莫斯科周围的卫星城突击建设了一批野战机场。那里的环境很一般，仅能起降战斗机和对地攻击机。当然对于通常比较心大的苏联飞行员来说，他们不对机场挑剔，只要轮子不会陷入跑道中就行。 波多利斯克周边有一些机场，另有超过十万军队驻扎于此，以随时增援前线。 城市是武器弹药的生产基地，同时也是个大医院。前线的伤员经由卡车运到后方的城市进行集中治疗，以至于站在波多利斯克的街道上，能闻到硝烟味，更能闻到酒精味。 酒精的气息，对于老百姓真是醉人的芳香。 苏联的体制决定了她没有自由商业活动，全联盟所有的经济来往都靠五花八门的国营企业完成。杨明志并不反对这种模式，他也没得反对。他甚至会觉得一丝亲切感，因为他的父辈就曾生活在这样的社会模式中。 战争爆发前，城里的工人阶级每月领取超稳定的报酬。不仅仅的工资超稳定，物价也是超稳定，这种稳定愣是持续到八十年代。 但在战争时期，想维持超稳定的工资和物价，这怎么可能？ 大量的物资送到前线，后方的人们全部吃配给粮。国营商店有限的向公民销售商品，紧俏货要么是都给了军队导致没有货，要么是价格高得惊人。 波多利斯克和许多苏联工业城市一样，平日里的市民是用卢布买粮食，他们是吃商品粮的工人阶级，平均工资也只有每月六十卢布。技术人员工资较高，足有每月一百卢布。仅仅一卢布就能买到十公斤马铃薯，它的购买力始终惊人。 然而现在，马铃薯作为极其重要的战时军粮，绝大部分运到前线了。 国营商店依旧在贩售，但价格之高令人望而却步。一公斤可以涨到40卢布，没有家庭为了吃一顿饱饭，把一个月的工资都拿出来。 什么叫吃饱？吃得半饱就是饱，吃了些东西感觉不那么饿了，就是饱了。 但饥荒是不存在的，城市居民几乎都在啃土豆，所有的工厂工人，他们和家属的一日三餐都靠粮票获得，国家只是提供的粮食是糊口的程度。依据工作强度，只有那些最卖力的工作者方可吃饱饭。 的确，苏联必须拼命压榨工人的劳动价值，也只有如此，苏联才能赢得战争。 没有多少人为之抱怨，因为几乎每一户家庭都出了人当兵打仗，儿子、丈夫战死沙场，活着的人不会抱怨自己的国家，只有对敌人与战争罪魁祸首的愤怒。 车队又经过了一个检查站，再穿越一片小树林，整个世界豁然开朗。 波多利斯克城内没有特别高的建筑，然到处浓烟滚滚，工厂正在拼命生产呢！ 杨明志好奇的问大尉：“这座城市依旧人口众多吗？我还以为工业都转移到后方了。” “还有三十多万人在拼命工作！许多工厂难以牵走，还有数十万人不愿后撤。他们冒着敌人空袭的风险一直在拼命工作！” “他们真的很伟大。” “我替他们谢谢您的赞誉，将军同志。接下来我们直接去步兵学校的食堂。” 杨明志对拉林大尉的过去一无所知，他估摸着以后自己和他也不会再有什么交集。车子开入了据说是步兵学校的地方，通过了宽大的大门，其内部还真有学校的模样，倒是一些倒塌的建筑增添了极大的不和谐。杨明志敏锐的意识到，这地方曾遭遇敌人轰炸，他通过一个锈迹斑斑的足球门铁框，意识到那片满是弹坑的空地居然是足球场。 “将军同志，这里其实就是步兵学院。战争爆发前我来过这里多次，我对这里很了解。待会儿我们去吃饭，顺便上个厕所。” “好吧，大尉同志。我现在觉得，似乎您曾在这里上学？” “不！我们内务部在这所学校留有派驻员，我曾到这里交流工作。不得不说，这里的食堂炖的汤很不错，希望还能喝到美味的汤。” 杨明志已经12个小时没吃饭，他饥肠辘辘，就算大厨手艺欠佳，只要是煮熟的浓汤他毫不介意盐放多方少。 步兵学院旧址目前是城市驻军的一个营地，有两个步兵营驻扎于此。他们早早在食堂吃过早餐，但食堂的烤炉依旧繁忙。 学校食堂有着整个城市最大的食堂，自然而然他们承担起给多个工厂供应食品的任务。他们给工厂输送面包、烤土豆，获得卢布报酬。他们实际一直对外销售，只不过对于用完了饭票的士兵，要解馋就必须自掏腰包用津贴去买，价格也高得惊人。 卢布什么的拉林大尉已经无所谓了。 车队停在食堂大舍门口，一些路过的士兵眼睁睁的看着一群内务部士兵下了车，没有人敢招惹内务部的家伙们，瞬间食堂门口空荡荡得就只剩下拉林大尉一行人。 此时的杨明志把勋章全部揣进兜里，身上也披上一件内务部的制式大衣。他拉着妻子下了车，只见一样站在水泥地的娜塔莎和科斯佳，显然他们夜里睡得不好。 早晨天气最凉，又因为没有吃饭，身体的感觉更为糟糕。杨明志感觉如此，娜塔莎的情况就更糟了。反倒是杨桃，她机智的用毯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免疫一切冷风。 “娜塔莎。” “在，司令同志。” “不，我站在这里已经没了军权，你现在叫我将军同志。” “遵命，将军同志。” “我给你提个要求，你现在把勋章全部扎下放在衣兜。记着，进了莫斯科不要太招摇。” “遵命！” 他们一行跟着拉林大尉进了据说是食堂的大厂房，杨明志进了屋，一切不出所料，这里就是个大食堂，而且就布置格局来看，一种熟悉感扑面而来。他产生了一种错觉，若不是桌椅板凳都是朴素木质了，自己当年上学的食堂不就是这德性？ 杨明志继续留着一个心眼，只见拉林大尉左摇右晃，身姿不可谓不潇洒，虽然和他相遇也就几个小时，此人如此的放松，只怕事情并不简单。 可不嘛！ 很快的，这家伙居然跟食堂的几个老头子谈笑风生，接着掏出烟他们聚众冒烟儿。 身材真壮硕戴着头巾的教科书般的食堂大妈，很快从后厨拎出两篮子面包，接着又拎出一铁桶热气腾腾的红菜汤。 毕竟要吃饭的不仅是杨明志等人，所有的内务部战士也都饿着呢。 为了所谓的低调，杨明志自诩不宜加入拉林大尉和工作人员的谈笑，但他的耳朵如兔子般始终机警惕着。 果不其然，突然间拉林大尉的语气就变得强烈了，瞧瞧你脸色更是涨的通红。 “怎么可能？！一块面包50卢布？一桶菜汤也是50卢布？您的良心不会痛吗？” “请您息怒，根据规定给普通公民送餐，我们就是这样价格。” “普通公民，您觉得我们是普通公民么？” “从某种意义上说，在我们送餐任务意外的所有人，都归类为普通公民，即便斯大林同志在此，我们……我们也是这样的价格。” 第1661章 敌人的生命就值两块面包 拉林大尉在这个食堂吃过多次，他自诩和这群厨师关系很不错，奈何这群人今天是铁了心的要收巨款。 他要了六公斤面包，还有一桶红菜汤，食堂还提供了一些酸黄瓜，所需费用高达351卢布。 这个价格实在奇葩，面包如今是战略物资，国营食堂对此疯长物价达到五十倍，而酸黄瓜的价格才提高了两倍。 “你们的良心全给了酸黄瓜。” 工作人员并不生气，351卢布在和平时期就是一笔巨款。至于现在？有再多的钱还是粮食实在。 车上虽然还有些罐头，今天的拉林实在是不想吃罐头，再说了如果自己怠慢了别列科夫中将，万一他向领袖抱怨此事可就糟了。 拉林大尉摇了摇牙，他掏出钱包，仔细清点一番后给了食堂七张50面值的卢布。他仔细看看钱包，里面还有一些戈比硬币。 在打了一个响指后，那些等待就餐的士兵全部围了过来，如此阵仗，惊得柜台的食堂职工们还以为他们要搞事。 大尉示意他的部下：“这顿饭基本我请客，你们摸摸衣兜，把零钱拿出来。” 就这样，大尉以各种面值的戈比硬币，加起来竟有二十多枚。 他支付钞票时很是爽快，现在拿着一叠营地，非常郑重的交到职工手里：“硬币折合一卢布。你们很幸运，如果我们全部用戈比支付这顿饭钱，钱比面包还要重！” 食堂知道这是内务部的家伙们成心恶心自己，那有如何呢？他们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日子还是照样过。 不过一个月以来，还没有人来此掏钱吃饭，来者即便是略有熟悉的拉林大尉，该收钱还是要收的。 他们口口声声说高物价是上级的规定，所谓避免人们疯抢“战略粮食”，导致破坏了配给制原则。其实呢，谁还没有些小九九。 值得让内务部的家伙们如此破费，恐怕就是那四个奇怪的人吧。 杨明志大衣盖着军装，唯有那顶军帽和内务部的完全不同。军帽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标志，只要不故意暴露，他身上任何显露自己中将身份的东西都不存在。 他的穿着甚至还很简陋，尤其是脚上踩着的那双苏军旧靴子。 其他三人的情况也很糟糕。就算是娜塔莎，她的军装也满是补丁，科斯佳压根是便装。 很显然，十多名内务部士兵带着四名奇怪的人，直接驱车跑到步兵学校老校舍吃饭，真是个怪事。 学校食堂没有跟着搬迁，所有职工继续做饭，以供应数以千计工人的巨大胃口。 再说了，在食堂工作可是个肥差。谁都知道当下配给制之严苛，如果调换单位，还能享受偷吃饱餐的特别待遇嘛？ 他们懒的搭理那个奇怪的黑头发的鞑靼人，以及另外三个孩子。内务部的人办差，他们还按照食堂的规定支付了巨额饭钱。 这样食堂对上级有了交代，甚至还能瞒报一些。所谓一大群内务部士兵办差，他们人很多，吃了很多面包。如此食堂就能偷偷扣一部分，让所有职工合理的饱餐一顿。 对此拉林大尉不懂他们的花花肠子，就算现在物资吃紧，一公斤面包哪里有50卢布？ 大尉懒的纠结，他只想早点完成任务，只要干得好，上级的奖金天知道多少。 当然，他在内卫部队里有这大尉军衔，工资有近400卢布。他还有职位奖金，每个月又有近100卢布。这是当前的收入，当前的状态，基本能保证收入月月上涨。 大尉还经常的出公差，每次公差都有不同额度的奖金，他没有向杨明志透露，完成任务将中将最终送到克里姆林宫外门，即可得到1000卢奖金。当然还有额外奖金，只要斯大林高兴，那是一个妙不可言的期待。 比起前线的战士、一线奋战的同属内务部的战友们，拉林大尉实在太幸福了。他不用在前线拼命，自然享受不到击毁坦克奖金五百的待遇，但生命不受威胁不是最好的么？ 再说了，许诺士兵杀敌一人奖励一百，战役期间钱到了士兵手里又有何用？根本花不出去。 如今开始执行新政策，士兵薪酬奖金可发给家属，那有如何呢？又不会增加家属的粮食配给量，50卢布买一个面包，杀一个敌人等于两公斤面包。 敌人的生命就值两块儿面包？真是讽刺。 于是乎，所有人得到丰盛一餐，杨明志如厕归来，只见自己的位置前，放好了一叠切好的面包块，另有一碗热汤。话说这饭在他这个中国人看来的确很一般，老毛子没有那么多华丽的烹饪技巧，对此杨明志不多想，空气中飘荡的诱人香气勾引出他的馋虫。 他也刻意的看了看对面而坐的拉林大尉的表情，那人是热脸相迎的，就是给人很别扭的感情——这家伙在苦笑吧？！ 面包进了肚子，就是口感有些怪怪的。 突然间杨明志意识到，他吃的是波多利斯克制造，而非游击共和国的产品。口感塞拉拉的，就好似加了些奇葩玩意儿。 不对，他们就是给面包加料了！ 顿时他脑子里浮现出很多糟糕的情况，例如说目前还处于被包围状态的列宁格勒，军民依旧啃食加了木屑的面包。 给面包加木屑并非战争时期不得已为之，俄国缺乏香料，为了给面包增加点异香，用特殊树木的锯末做填充物是合理的手段。战时，这类填充物加个量就多。 只是这么做了，口感真的有些别扭。 它终究是面包，不是么。既然这顿饭是拉林大尉请客，杨明志很识趣的啥也不说，他明白自己必须低调。 吃几口面包，再喝一口菜汤，对于他这个饿了十多小时的肠胃，就是一种享受。他还吃了点莫斯科式的酸黄瓜，和白俄罗斯的差别略大，甚至还有一丝怪味儿。 鬼知道这酸黄瓜是储藏了多久！ 杨明志风卷残云一般把自己的一餐吃的干干净净，他看看其他人，妻子依旧在细嚼慢咽，娜塔莎和科斯佳吃饭就更文雅了。 要不说当兵的多半孔武有力，吃饭的姿态就如同一群狼，唯有他们的头狼，这位支付了整顿饭钱的拉林大尉面色有些不悦。 “嘿，大尉同志。” “将军同志，您有吩咐。” “我就问您一件事。您买了这些丰盛的早餐，花了多少钱？似乎很多。” “很多？”这话直接说到大尉心坎，他苦笑着摇摇头：“是啊，的确很多，一共花了351卢布。您能想到这是怎样概念么？！这些过国营食堂的家伙们，振振有词的瞎胡搞。” “我没有听错？！真是一笔巨款呐。” 杨明志的确非常惊讶，且说他一年多前随着军列初入白俄罗斯，那时候是四月份他担任特种反坦克营营长一职，军衔还是中尉。那时候的他每月的津贴还不足100卢布，放在1940年，这比津贴相当于两个产业工人的月收入。 似乎津贴很有限，实则卢布的购买力非常强大，再者这个时期的卢布并非信用货币，它和国际金价直接挂钩，也就是所谓的金卢布。他还记得，以前拿着津贴在叶卡捷琳堡里逛游了一天，没了一些生活用品，尤其是给妻子置办一些必须的衣物用品，里外里才花了三十卢布。期间甚至还乘了公交车，合计就花了20戈比。 “现在情况不同了、如今很多物资紧缺，百货商店里许多商品属于有价无货。明码标价的面包还是一卢布一公斤，前提是能买得到。商店里是那个样子，真想不到这里也是一样。” “供不应求的时候涨价也是一种调节机制嘛。” 大尉遗憾的摇摇头：“至少是遏制了大部分潜在的投机者。您知道吗，有些人趁这这个机会倒弄粮食，对于这种人，发现就从速判罪了。我不懂经济，我很讨厌那些冒着生命危险破坏国家经济的家伙们。他们可以自称有着现实需求，那些行为就是敌人的帮凶无疑，” 大尉没把问题说透彻，杨明志认真地听，基本能分析出个门道。苏联的全面计划经济体质也必须需要货币，因为这一时代，货币还是衡量公民劳动报酬的媒介，再说它又和黄金挂钩，等同于苏联在以有天然货币著称的黄金，来衡量公民的劳动所得。 有道是再多的金子，当饥荒发生时，它的价值还不如一顿饱饭。 很显然，内务部肯定处决了一批投机倒把份子。仅靠杀人这种粗暴的方式维持秩序当然不行，联盟施行战时配给制，再故意令所有国营机构提高粮食价格，在加强内政管理。投机倒把份子获得粮食的渠道极大受限，且各类成本定是居高不下，最终的价格高到公民无法接受。 也就是说，全面战争状态下，当局就是有意让公民买不起商品粮，安安心心用粮票兑换发放的配给粮。至于有人愿意出高价购买，那也没什么好说的。 当下流通的1938年版卢布，其汇率和国际金价挂钩，斯大林不打算改汇率，它的币值对外因为是用“黄金卢布”，故而非常坚挺。对内，超发钞票，等同于人民手中的财富已经贬值。而这种贬值，正是联盟能维持战争的财政本源。 巨额资金买一点粮食，意味着国库能得到更多的钱，这对战时苏联捉襟见肘的财政状况很有益处。 然而这里面一定会滋生一些猫腻，就比如现在，杨明志哪里会相信，拉林大尉会非常高兴的掏出这351卢布。 本着自己的一些经验，这群内务部的家伙们办差，其上级肯定要拨些行动经费的，甚至还是比很大的经费。 杨明志继续问：“谢谢您的邀请。您支付了一笔巨款，也许您最后并不会有什么损失吧？” 拉林大尉一愣：“您这是什么意思？” “如果您的上级问及我们再次吃早餐，你们的任务是接我去莫斯科，这是公事。难道上级会让您一个人破费？这不合常理。” “呵呵……”拉林大尉的老脸浮现意思笑容：“当然，等我们吃完饭了，我会让食堂写个条子，回去后即按照这个进行报销经费。” “报销？”顿时一股必须熟悉的感觉浮上心头，“万一他们不写呢？” “那么他们就是疯了！” 杨明志看看左右，接着伸着脖子笑呵呵轻声问：“条子上总不会写着351卢布开销吧？” 大尉没有发声，只是忍俊不禁的点点头，他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我全懂了。”杨明志坐正了身子：“您并不比那些人差，甚至还很有谋略。看来我真的是吃了一顿彻彻底底的高价饭，我们可真是前方吃惊后方紧吃。弄得我都有些惭愧。” “不！”大尉指正说：“反正那些被定在战略物资名单上的商品价格纷纷翻了几十倍，就是再多的钱用处也有限。” “的确，给予人民的工资，目前还不如一麻袋土豆实在。” “但是您不一样。您是身份很高级，战争时期您依旧有极好的待遇。我们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都去食堂就餐，区别在于您吃得极好。如果仅仅是吃饭问题您完全不用担心，您的职务比我高太多，津贴也是极高的。” “有多高？” “可能一个月有一千卢布，或者两千，或者更高。毕竟您不是一般的将军，您应该还有其他的一些补贴，甚至是科学技术方面的奖金。您打赢了许多胜仗，奖金加一起也是比巨款。” “呵呵，听您的那些解释，如今的巨款又有什么用。”杨明志苦笑着摇摇头，“我想天天买牛肉，我倒是能买到啊？” “不，您的身份可以享受每天吃牛排的待遇。” “我只是打个比方。算了，在沼泽地我适应了俭朴的生活，每天吃些马铃薯也挺好的。总之谢谢您，莫斯科风味的面包片舒服了我的肠胃。” 杨明志明白，目前苏联的经济问题其实是严重的通货紧缩，关系到国计民生的基本物资，绝大多数运到了前线，供应一千万军人了，或是运到工厂制造武器弹药。 想要改善人民生活状况，只有加大生产力一条路径，奈何苏联可用的劳动力大部分当了兵，后勤生产女性成了主力军。苏联的生产力快达到她的极限，除非军队继续打胜仗，通过收复失地解放沦陷区百姓，因得到新的劳动力，生产力才能上去。 尤其是粮食供应，美国的援助几乎都是供应军队的军粮，只有在解放了最大粮仓之乌克兰全境，全联盟人民的生活才能开始得到改善。 杨明志并不佩服这些手段，但凡一个靠谱的国家，战时配给制操作都很娴熟。再说苏俄成立伊始在国内战争时搞的比这还极端，那时候货币直接取消，如今，战争的消耗空前，至少公民还是能花大价钱买些东西。 倒是苏联快要解体的那几年，公民手里有钱也买不到货物。造成那种情况的不是战争，是过度的补贴，以及石油经济面对国际萎靡的油价而逐渐本贵，整个联盟的商品市场也跟着陷入混乱。 当前苏联的计划经济比较正常，何况战争时期更适合计划经济的运作。斯大林和他的亲密战友行动能力很高效，虽然开始出现异变的端倪，一个能够影响国运的庞大特权阶层尚未出现。苏联的所有人为了生存进行这场国家防卫战，固然有腐败，它始终被压制在很低的程度。即便是贪腐分子他们也不是白痴，如果国家完了，他们的一切也跟着完了。 毕竟上至斯大林下到老百姓，敌人进行战争的目的就是为了毁灭苏联，肉体消灭斯拉夫民族。 民众的确同仇敌忾，面对着重要物资超高的价格，他们选择隐忍。因战争导致的极端经济状态的原因正是物资的绝对匮乏，除非德国投降，这种混乱才能逐渐缓解。 第1662章 向着莫斯科前进 车队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当驻扎旧校舍部队的长官前往食堂探明情况时，杨明志等人已经乘车离开了。 一行人并非独自离开，两辆装满烤熟面包的卡车就跟着他们后面，再进入城市的大陆后，卡车拐向一个专职生产迫击炮弹的兵工厂。 吃饱喝足的杨明志精神很不错，他以为经过了这一遭，接着车队直奔莫斯科最终停靠在克里姆林宫门口。 “拉林大尉，接下来我将直接面见斯大林同志，您说，我在见到他时该说怎样的问候语？” “就像平常那样吧。再说了，我们并非直接去克里姆林宫。” 杨明志一愣，这家伙几个小时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不直接去？我们要拐弯？去哪里？” “我们先去卢比扬卡，我要先回总部报道。你们刚从沼泽地回来，如果邋遢着去见领袖，那是对他的极度不尊重。何况在你们面见领袖前，一些必要的从程序必须走一遍。” 想想也是，这番直接面见苏联最高权力者，就是非正式会面，不过是上衣不打领带而已。杨明志低头看看自己的衣着，这间军装是四个多月前空投的，一百多天的战地生涯，身为中将必要时也必须亲赴前线，军装为此满是补丁。 “糟了，这就是我唯一一件正式的衣服！看看内务部会怎么安排。” 杨明志内心有些忐忑，他很清楚苏联内务部的职权之一，就是保卫斯大林本人，任何接见他的人，当然是要经历繁琐的检查。 九月二日，莫斯科的天气还不错，也是如此，城市面临着极大的空袭威胁。 也是这一天，斯大林格勒和周边地区依旧激战中，宏观上来看苏军处于一定的劣势，但德军也没有能力短时间内在宽达四百公里的战线上取得重大突破性进展。 斯大林已经签署了一些命令，他将一些重要指挥官调到最危险的展现，指望这些战术大师指挥部队顶住敌人攻势。 他需要更多的优秀军事将领，而近日凌晨，三位被突击提拔的师长已经着陆图拉。 在他的工作日常上，九月二日最重要的工作，正是和未曾谋面的别列科夫中将见面。他需要一个时间梳洗打扮，要表现出领袖的威严，更要保证自己的绝对安全。 一个钢铁般意志的男人，他一直待在许多苏联高官并不喜欢的克里姆林宫里，从去年战争爆发，他一直住在这里。斯大林丝毫不畏惧德军战机的轰炸，唯独担心遭遇暗算。 任何要见他的人都要先接收内务部的检查，要确认身份再解除武装。斯大林还给自己找了两个替身，在一些非正式活动就由替身代劳。 是斯大林点名要见心爱的别列科夫将军，只是这个将军的身份无比特殊，对其详细情况了解的也有限。 杨明志化名别列科夫，传世的照片目前也只有一张，除此外便是萨林奇金提供的大量情报。 他的确非常优秀，在见面问题上，斯大林本人有理由保持警惕。 自飞机着陆后，机场方面直接给克里姆林宫打了热线电话，拉林大尉则是一个电话打到了内务部。 计划是飞机着陆的同时，斯大林便知晓了这件事。 他顾不上瞌睡，连夜定下自己的安排。 会面时间被定在下午，他又给目前滞留在莫斯科的贝利亚打去电话交待任务：“仔细审查所有人，检查所有的衣服和行李。给中将准备一套干净的军装，给他们一顿丰盛的午餐，以保证会面不尴尬。” 他又给列宁共青团驻莫斯科支部打去电话：“你们派人去卢比扬卡的内务部总部办公室，你们必须见到斯佩洛斯金娜姐弟，以及别列科夫中将的妻子，以保证这些孩子不受惊。” 联盟的领袖必须有着钢铁的意志，如果松懈了，那么暗自摸到的国内的和国外的敌人就会发难。为了保证自己的权力稳固，斯大林执意留在斯拉夫民族神圣永恒的首都莫斯科，即便这里依旧是战争前线。 从三十年代到现在，整整十年时间，他没有享受几天安稳的日子。刚解决完国内的政敌，落得一个屠夫的恶名不说，崛起的德意志已经露出血腥獠牙，最终一场决定苏联存亡的战争还是爆发了。 1941年六月二十二日，斯大林独自坐在自己的办公室。 他觉得自己是联盟的罪人，就是所谓自己的一厢情愿相信了德国人的鬼话，精锐部队没有趁早进入边境，国家也没有进行战时体系，边境部队很多还处于人枪分离的三级战备。最高苏维埃的秘密会议上，所有人都认为苏德战争不可避免，有很多情报指出德国会在夏至展开进攻，但他认为战争日期会是1942年。 得知德军全面进攻的消息，一时间斯大林头疼欲裂，当他冷静下来后就独自坐在办公室内。他就那么安静的坐着，等着最高苏维埃下达的逮捕命令。 然而贝利亚第一个走进他的办公室，心平气和的说：“领袖同志，战争已经爆发，只有您能组织所有的工作。” 因为这场猝不及防的战争，斯大林的权势反而得到巩固，他成为国家精神的象征，他坚定不移的态度令人民想到了彼得大帝，也只有彼得大帝这样的领袖能再一次拯救俄罗斯，拯救苏联。 如今的斯大林在多次战役失败后清楚的意识到，作为联盟的领袖，不应该过于干涉将军们的战役谋划。自五月的惨败后，他只给各个方面军指挥员定下大概的指导方针，如何完成战役目标则是将军们分内之事。 事实证明，随着将军们有了极大的自主权，苏军的作战变得灵活了，胶着整整一年的勒热夫——瑟乔夫卡一线，苏军取得了一次成功的战役突破。 而被给予极大自主权的别列科夫，那个男人更是创造了一连串军事奇迹。 斯大林有太多的话要和杨明志说，他真是急不可待的想接见之，然该走的程序必须走。他就一直待在自己其貌不扬的办公室内，等候着桌案上直通内务部总部大楼的电话铃声。 …… 如果告诉杨明志，你现在正被斯大林惦记着，他憋了一大堆话要问你，他恨不得和你彻夜长谈。 杨明志会信么？ 他相信，他当然会相信！毕竟军衔达到中将，再往上是大将，最终是元帅。能达到中将军衔，在军队体系中已经屈指可数，何况自己还是被斯大林破格提拔。 想想看，一个1942年突击加入苏联国籍的外国人，加入国籍的同时被赋予中将军衔，如果拒绝入籍，即被解除一切军职。要么座上宾，要么阶下囚，如此严苛的命令即是“不能为我所用，即为废弃物”。 车队继续向着莫斯科开，一行人迅速通过波多利斯克后，走在了德军梦寐以求的大道上。 “将军同志，我们很快就到莫斯科了！请您在观看风景时不要被眼前的景象吓到。” “大尉同志，我怎会吓到呢？即便面对斯大林同志，我也将镇定自若。” “好吧！请您要下车窗注意一下蓝天，很快您会看到奇景。” 蓝天有什么好看的？莫非这里的天空还能出现彩虹？ 杨明志睁大双眼，奈何轻度的近视也够他看不清远处的物件。 他摇下车床只为看得更清楚，冷风灌入车厢，本就蜷缩着的杨桃更是缩成一团。 “亲爱的，是不是太冷了？” “嗯。” “要不我把窗户关上？” “不用了，大尉说天空有特别的东西，我也想看看。” 比起杨明志，杨桃对于莫斯科的好奇心极为凝重。她是苏联的中心，是非常巨大的城市，更是被冠以文明宏伟之类的曼妙头衔。在医院工作时期，所有人都在夸耀莫斯科的悠久历史，战争爆发前的美丽，以及保卫战时期的不屈。 车队继续前行，很快道路两边开始出现军事设施。 杨桃以毯子包住脑袋，一张小脸探出车床，无视着冷风的吹打。她的目光完全被那些高炮阵地所吸引，狭长的炮管对着天空，一个防空炮阵地就在公路外不远处，它们成矩阵排列，瞧那威武的阵势，德军飞机难道还能平安通过这里么？ “哥！那边高炮阵地唉！比咱们在沼泽地搞的防空营厉害多了，你瞧瞧，它们可比你搞的八联防空机枪好用。” “那是当然的，它们可是防空炮！”杨明志以手指贴着妻子的笑脸，感受到的只有冷冰冰的皮肤：“傻姑娘，我还是关闭玻璃，再这样下去你非得冻伤。” “我不。” 杨明志也不废话，身为丈夫岂能由着老婆的任性。 玻璃被突击拉上，本打算介绍一些莫斯科郊区防空情况的拉林大尉马上换了一番口吻：“将军同志，也许您还是再把玻璃拉开吧。” “不必了，您显然不知道别列科娃同志的好奇心非常强烈。她是第一次来莫斯科，我可不希望她的脸颊冻伤，或是着凉生病。” “好吧。”拉林大尉耸耸肩，“这里是莫斯科郊区，目前有十多个防空团部署城市外围，数百门各种口径的高炮守护空中安全。现在您再看看我们的正前方！” 拉林大尉用手指了指，杨明志顺着看去，只见远方的天空出现了一片白云。 白云什么的有何特殊？多云的日子里，如棉花糖般的朵朵白云随风飘过，以至于形成各种奇特形状。 但是且慢，那些云朵非常特别。 杨明志只恨自己现在没有望远镜，他视觉即便有些模糊，也看得出那是一团定格的云朵，在太阳的照耀下居然反射亮丽的光。 那些东西，根本不是云。 如果不是云，又是什么东西呢？ 杨明志捏着下巴想了下，顿时豁然开朗。 “拉林大尉，您所谓蓝天的奇景，该不会是气球吧。” “哈哈！您猜对了！” “原来如此，话说气球下面就是莫斯科市区咯？气球组成了巨大的防空阵，它好似一团巨大的白云，我真是佩服。” “唉，您的佩服实际是我们的无奈。”拉林大尉苦笑一阵，趁着进城前的最后时间，给杨明志说明了一番八月下旬的空袭情况。 无论架设多少高炮和高机，还是升起多少防空气球，如果德军有意不惜代价的空袭，这些防空措施无法使城市免疫。不过，那些防空气球简直是遮天蔽日组成了一大团白云，恍若一副保护伞，戈林除非疯了才会再来空袭莫斯科。 再说了，这个关键的时间点，东线的德军战机不应该全部调往斯大林格勒么，莫斯科搞出这般极端状态的防空架势，简直是矫枉过甚。 终归严密的防空阵能换来市民的安心，如若是为了保卫斯大林，再大的阵势也无可厚非。 杨明志从拉林大尉嘴里获悉，时至今日城市里没有搬迁的工厂依旧在生产武器弹药，搬迁企业的旧厂房，也突击改造成了仓库，或是新的兵工厂。 和波多利斯克一样，莫斯科城里依旧滞留着超过六十万平民。市民踊跃参军、踊跃贡献自己的财物。他们坚决不愿加入东撤的大军，尤其是大量的年轻女市民，女人的丈夫许多牺牲在了前线，带着国仇家恨又哀于自己不能达到征兵资格，她们成为兵工厂的生产主力。 莫斯科市苏维埃宣传市民的爱国热情，不过实情并非如此。 我的家在这里，难道就因为德国人打来了，我就该背井离乡？敌人也没有攻陷莫斯科，我继续留在城市工作还是去后方，得到的都是等量的配给粮食。那么我留下来工作就是最优选，至于德军的空袭，人固有一死，我又能怎么办呢？ 大部分留下来的平民其实是这样的想法，并没有那么高尚，也没有经过深思熟虑，不过是渺小的人在历史浪潮中的随波逐流。 不过莫斯科还是进一步分流平民，即便是兵工厂的工人们，相当一部分安排去了波多利斯克，以及一百公里外的图拉。 迫于战争压力，苏联女性承担了一半的武器产能，农业生产几乎成了女性的工作。 截止到1942年九月，苏联各个兵工厂在战时生产的各类炮弹多达五千万枚，其中超过两千万枚完全有女工制造，产能还在快速提升。如今，苏联不断放宽征兵标准，年龄下限一直在降低，四十岁的男人也开始进入征兵范围。面对越来越大的军工缺口，更多的女性将走向兵工厂。 当然，对于广大苏联女性，进入兵工厂工作不仅仅是支援国家打胜仗，它更有重大现实意义——兵工厂提供每天的工作餐。 莫斯科城内的兵工厂并不多，而且多是突击建立，所用厂房简陋不说，承担的也主要是小口径炮弹的总装工作，以及最基本的子弹的装填。例如制造子弹，弹壳、弹头和无烟火药都是后方兵工厂生产，它们产量很大，但总装需要劳动密集型车间。 滞留在莫斯科等地的工人们，他们被组织起来，从事着并不复杂相对安全的子弹总装等工作。 他们本身就是莫斯科市民，家就在城内，只需供应足够的粮食，即可保证稳定的物资产出。 而且莫斯科本身就是个大兵营，城内驻军超过十万，另有多达二十万伤员在城内治疗。城内工厂生产的武器弹药几乎瞬间就能供应给朱可夫的西方面军，其物资供应线还不到一百公里。 反观德国莫德尔的第9集团军，该部所需要的所有物资，都需要从本土运来。那是一条必须穿越波兰和白俄罗斯的漫长补给线，事到如今，戈梅利战役期间被炸毁了列奇察铁路桥还没被修好，莫德尔所需物资的一半，暂时不得不依赖华沙——明斯克——莫吉廖夫这唯一的铁路运输。 第1663章 前往卢比扬卡 那团由防空气球组成的云团越来越近，即便是关闭了所有的车窗，杨明志手指轻轻按动自己的眼角，他以物理手段强行改变左眼角膜的屈光度，彻底看清了防空气球的端倪。 莫斯科城已经到了，不远处出现了大量建筑。碍于本时空的建筑水平，只有美国这样的国家有能力造出帝国大厦这样的摩天大楼。目前莫斯科城里最高的建筑还是克里姆林宫和圣瓦西里大教堂，未来她也将呈现高楼林立的壮美景观，那都是后话了。 穿越最后一片树林，整个大地豁然开朗，车队即将进入市区。 突然间，又一个检查站横亘在大路上，杨明志注意到，不仅仅是自己所在的车队，许多车辆正于此排队呢。 “奇怪，难道莫斯科也要进城证？对啊，怎能不要证件呢？进入一个军事管制的城市，没有证件或是伪造证件，都有间谍的嫌疑。” 杨明志轻拍前座的拉林大尉：“我们通过了这个检查站就算是真正进入莫斯科了？” “当然。将军同志，您不用担心，您就在车上安静的坐着。” 所有车辆必须排队接受检查，当轮到自己所在的车队被检查，杨明志清楚的看到，合着这个检查站也是内务部负责的。 “真是极品，我的确什么都不必担心。” 杨明志搂紧自己的妻子，“亲爱的，我们已经到莫斯科了。你瞧前面的楼房，那些就是城市建筑。” “啊，我已经看到了。真漂亮，他们居然能建造那么高的建筑。” 她所谓的高大建筑，不过是一栋四层高的居民楼。毕竟莫斯科是个大城市，苏联当局为了照顾大量进城工作的人们建造了大量的公寓。 城市建设需要吸收大量农村劳动力，苏联要解决进城年轻人的后顾之忧，所以国营企业工人开始工作，往往把一家人全部接进城。 按照和平时期的工资标准，一个国营企业工人的月工资，足够养得起四口之家。就是住房问题不是那么好解决的，以至于许多家庭不得不挤在面积有限的公寓中。 斯大林专注于优先发展工业，提高工人的各方面待遇理所当然。他的继任者赫鲁晓夫，在解决市民住房问题上下了大工夫。 而在本时代，莫斯科城里并不高楼，杨桃所看到的不过是个大号筒子楼，这类筒子楼在城里到处都是！反正俄国人在漫长历史中就习惯于自发的组成自然村，人们也习惯于集体生活，住在筒子楼公寓热闹又温馨。 他们乐意住在这样的建筑里，如若一些新兴的居民楼兴建后，抛弃筒子楼住进赫鲁晓夫楼这种高级安置房，也是瞬间的事。 正常的历史上，莫斯科在1947年开始大兴土木。 这一年，斯大林命令贝利亚差遣 内务部的同志们，广泛的在莫斯科郊区种树，以改善自然环境。 对于莫斯科的城建，部长会议通过了斯大林的《关于在莫斯科建设高层大楼》的提议，旋即有八座大楼开建。 为何要建大楼？“大楼竞赛”也是铁幕伊始的一种相对和平的意识形态之争，所谓建设一批大楼，以挑战纽约的摩天大楼群，体现苏联的国力。 杨明志丝毫不喜欢筒子楼，甚至提起这个名词，首先浮现脑海的，正是从公共浴室传来，贯彻整个楼道每一个房间挥之不去的香皂气味。大家住在一起确实其乐融融，但就私密空间而言，基本是不存在的。 “身为将军，我和老婆肯定得住个靠谱的地方。等我见了铁男，我得跟他说说这事儿。” 正当杨明志望着筒子楼兴叹时，拉林大尉已经解决完进城手续。 本身大尉就拿着贝利亚和斯大林签名的通关证明，证件一切合格。在和检查站负责人短暂聊了几句，大尉直接拨通了卢比扬卡内务部总部的电话，甚至直接打到了贝利亚的办公室。 一切都在行动计划内，贝利亚对部下工作很满意，他的回答仅有一句：“你立刻把别列科夫中将带来，我们立刻展开工作。” 拉林大尉自诩是内务人民委员乐意差遣的人，同时他也认识主动调往游击共和国的萨林奇金。上级交代的任务即将胜利完成，等待自己的将是仕途高升。 他一脸高兴的回到城市，示意司机继续前进。 杨明志注意到此人表情变化，好奇的问：“大尉同志，看来我们得到了个好消息？” “算是好消息吧，说起来您是否知道我们要去哪里？” “当然是你们的总部。难不成，斯大林同志乐意立刻见到有些邋遢的我们？” “是我们的总部不假，那是一片特别的建筑群，希望您不要惊讶。” “我不会惊讶的。卢比扬卡，就是你们总部的名字。” “是萨林奇金同志告诉您的吧。”拉林大尉不假思索的说，“我想您对我们的组织应该有一些了解。” 卢比扬卡，这个名词绝非内务部总部那么简单。纵观整个苏联历史，卢比扬卡这个词承载了太多故事，太多灰暗的故事…… 契科曾在卢比扬卡的地下室内处决了一大批“反苏份子”，然而本时代的广大苏联人民根本不知道！ 人民并不知道苏俄刚成立时，发生在卢比扬卡地下室的屠杀事件，很多人其实是无辜的，或者罪不该死，结果统统被处以枪决。 直到戈尔巴乔夫主动把这些事的文件公开出来，尘封的文件令公众哗然。如果是人民对联盟已经非常失望，戈尔巴这么做了，人民的失望更加严重。苏俄当年是如此罪恶，维持联盟还有必要？ 如果联盟的解体是命运使然，戈尔巴在这方面就是战斗力极强的催化剂和促进剂。 内务部是契卡的继任者，地下室曾发生那些事，知情者守口如瓶。何况在大清洗时期，内务部也被洗了一遍，顺便又有一些知情者被物理清洗。 就仿佛那些二十年前的往事已经随着列宁的去世永远的消失了。 聪明的杨明志可不敢胡说八道，有些事他就是知道也必须埋在心里。无论自己有着怎样的知识，对于苏联的卫国战争有着怎样的促进作用，一旦被认为有可能威胁到斯大林的权力，杨明志可是从不怀疑斯大林的铁腕。 为了自己和家人的安危，卢比扬卡，就当它单纯是拉林大尉所谓的“单纯的内务部办公楼”罢了。 杨明志面不改色继续回应：“萨林奇金同志声称他之前一直在卢比扬卡大楼里工作。” “的确如此，您还知道些什么？” “这……”内心有了一丝波澜，杨明志强行稳定情绪，回应说：“他还告诉我，内务人民委员是贝利亚，他们是关系不错的同事。” “您说的不全对呀。本来按照履历，萨林奇金同志会担任要职。然而那位同志和贝利亚同志发生了一些正直，最终就如您所知，萨林奇金去了游击共和国。” “这是真的？我万万没想到，萨林奇金同志他……” 杨明志一时间非常惊讶，如若大尉所言是真的，那么萨林奇金这个家伙可不是专员那么简单。 内务部被斯大林清洗过，一些资格老的人被清理出去，萨林奇金年过半百了，已久在内务部担任要职。杨明志可以分析，因为布琼尼是斯大林的拥趸，作为布琼尼的部下，萨林奇金等同于斯大林的拥趸， 论起拥趸，贝利亚几乎成了斯大林的哈巴狗。为了争夺内务部的绝对掌控，贝利亚故意排挤走不听话的萨林奇金逻辑上也是正常的。 杨明志觉得，离开苏联的权力中心，对于萨林奇金应该是最好的选择。现在的他注定将成为白俄罗斯的英雄，当战争胜利后，他在白俄罗斯最高苏维埃担任第一书记，也不是不可能。 至于贝利亚，如果注定是目前参与指挥斯大林格勒战役的赫鲁晓夫掌握大权，也意味着贝利亚集团大权旁落。 也许萨林奇金已经意识到这一点，亦或是，他只是想换个地方从新开始。 “现在我的顶头上司就是贝利亚同志。当然，我也有资格进入克里姆林宫，面见伟大的斯大林同志。” 杨明志听得出，大尉说话时故意带着一丝炫耀的成分。是啊，苏联头号和二号人物斯大林和贝利亚都能见到并汇报工作，杨明志不禁眯起眼睛，他再度审视这个拉林大尉，不禁五味杂陈。 这个家伙，你说他追求权力吧，他能直接被斯大林和贝利亚差遣，他分明有着亲信的事实，以后继续升至要职理所当然。然而还是这么个人物，去食堂吃高价饭不说，还让人家写个高额发票，相对于自身的职务与权力，居然一百卢布也愿意贪。 “你这贪得也真没水平，但是你绝对有自己的才干。珍惜吧，因为战争时期需要实干家。”杨明志腹诽归腹诽，毕竟人的未来是自己选择的，如若大尉有罪被捕，跟自己毫无关系。 大尉充其量就是个接应者引路人罢了，等面见斯大林后，听从新的安排，未来还能在于拉林大尉见面？杨明志觉得可能性不大了。 “我们将直奔内务部，贝利亚同志将率先召见您，请将军做好心理准备。” “我明白了，希望贝利亚同志不会对我邋遢的样貌感到不适。”说罢杨明志哈哈乐起来，可他的内心并不高兴。 杨明志不喜欢贝利亚，在他看来此人不过是摆弄权术的家伙，又因为承担起了实际是恐怖侏儒叶若夫的许多事迹，赫鲁晓夫称其为屠夫，那么枪决一个屠夫不是合情合理么。 有人说斯大林是残暴的，而贝利亚是彻头彻尾的屠夫。概观定论一个人功过是非，尤其是一个国家的重要人物，首先要确定他为这个国家做了什么。 如果说战争时期，斯大林维持了苏联的人心，而贝利亚便是维持了军队的纪律。 斯大林接手这个国家时苏联只有木犁，当他逝世时，苏联已经有了蘑菇弹。丘吉尔在评价斯大林时，自然忽略了贝利亚的作为。早在1939年，贝利亚便主持挖掘苏联第一口铀矿，尔后德国战败，为苏联抢夺火箭技术资料和人才，亦是贝利亚主持。 固然贝利亚接手的是最高苏维埃的命令，他掌管的内务人民委员部以高效的执行能力，出色完成了这些任务。 作为内务人民委员，他必须保持时刻警惕，必须迅捷的完成斯大林交给的任务。 一个清瘦的男人坐在卢比扬卡内务部办公大楼的一间装饰豪华的办公室内，他年仅43岁就接近秃顶，一副小眼镜夹在鼻梁上，锐利的目光盯着那扇紧闭的木门。 贝利亚就安静的坐在这里，半小时前他得到城市郊区检查站的电话——领袖的客人，别列科夫中将等人已经进城了。 …… 车队穿行在莫斯科宽大的街道上，因为卢比扬卡广场就在红场东北九百米处，车队实际是直奔克里姆林宫方向而去。 宽大的街道令从未来到首都的娜塔莎震撼，印在邮票上百闻不如一见的景象，今日它以炫目的景观映入眼帘。 杨桃顾不上冷风，她再度拉开车床，探着脑袋饱览城市风光。 “亲爱的，这里就是莫斯科，是不是觉得很惊奇。” “对！真是太漂亮了！”杨桃兴奋的扭过半个身子，她非常乐意和丈夫共赏这奇景，却看到丈夫那张身经百战的脸。 “的确很漂亮，如果没有战争，这里就更漂亮了。”揪揪她的小辫子，杨明志再嘱咐说：“以后我们可能就住在这样的大城市里，说不定还能在这座城市定居。你不要太惊讶，先把窗户拉上，以免冻伤。” “我不！” 杨桃如同任性的孩子，她的确就是个孩子，面对奇景她的好奇心占据整个头脑，希望把所见所闻镌刻在脑子里。 杨明志则不然，论起城市建筑，本时空的莫斯科也就那么回事。车队行进的肯定是核心道路，这里固然宽广就是周遭的建筑多是其貌不扬。 莫斯科是文化古城，自基辅罗斯毁灭，百万斯拉夫人从基辅移民到莫斯科和诺夫哥罗德。巨量的移民人口促成了莫斯科公国的崛起，斯拉夫人的核心转移到了莫斯科，作为核心，她也命运多舛。 1812年卫国战争，莫斯科基本焚毁，城市几乎是在废墟上重建。到了二十世纪，随着军事技术的突飞猛进，城墙不但无法保卫城市，更成了城建的负担。 苏俄建立，莫斯科外城墙完全消失，唯有内城依旧有着高耸厚重的城墙系统。只是这时候的城墙，比起它的防卫作用，象征意义更为强烈——它象征着俄罗斯悠久的历史。 杨明志注意到，城市里并无高楼大厦，最宽阔的大路两侧，基本是四层到五层的住宅楼。 它们的确是住宅楼，不少穿着大衣的市民正进进出出呢。 莫斯科有那些著名的建筑杨明志是知晓的，除此外的区域，它和大部分苏联城市非常雷同。列宁亲自定下了一类住房标准，这使得莫斯科城里有着数量巨大造型一致的低矮居民楼，甚至一些国营商店大楼也是类似模样，唯有门口用艺术字体标注的招牌，表明了其功能。 妻子仅仅是看热闹，作为军事将领，自己理由特别关注莫斯科的城防。 第1664章 伪装的城市 德军把不能攻陷莫斯科的原因，归结为俄国寒冷的天气。 的确，当保卫战打到了冬季，整个庞大的战场，个别区域突然发生了超过零下三十度的低温，不过那也只是在无关紧要的局部地区。德军获悉了这一低温，顿时给了自己被迫撤退找到了借口。 情况并非这么糟糕，当时的气氛的确很低，夜间普遍达到零下十度。如此低温下，德军的坦克装甲车经过对关键部位的加温尚能启动作战，虽然一时间严重缺乏御寒衣物，通过掠夺斯摩棱斯克和周边地区的苏联公民的财物，严寒不再是困扰德军作战的障碍。当然，他们这样的结果造成了一百余万苏联公民冻死于这个冬天。 德军进攻失败的最大原因，正是他们已经成为强弩之末。德军占领了斯摩棱斯克，其脆弱的后勤线能够将大量物资运抵这里，继续试图向东运输困难重重。 在进入莫斯科的郊外，凭借一双肉眼，杨明志已经看清了大量的防御工事。 时至今日德军已经不能在陆路上威胁莫斯科，抵挡坦克进攻的大量设施也已经拆除，然大量的防空设施兴建完毕。 终于进入了城内，大街上的行人不多，考虑到莫斯科其实是个面积极大的城市，原本的数百万市民如今加上驻军，总人口也不足一百万，如此情况城市显得有些空旷也就合情合理了。 人口降低，全联盟采取战时配给制，苏联体制下原本就比较有限的经济活动，现在更加的萎靡。那些国营商店依旧挂着开业的牌子，至于顾客嘛，排队的人还是有的，数量不多。 作为一个中国人，到一个新的城市，难道不是理所当然买些土特产么？就算城市很萧条，来都来了，不买点什么实在不应该。杨明志有意到这些商店里看一看，不过他必须解决完许多事后，方可落实自己的夙愿。 他的眼睛注意到很多样貌奇特的装甲卡车，很现在卡车的装甲都很薄，估计只能抵抗一般的机枪弹。 它们的数量非常多，甚至到处都是！ 它们是非常特殊的防空车，每辆车负责拖拽一个放空气球。一条坚固又轻巧的缆绳控制直径达五米的氢气球，气球通过装甲车的电动绞盘控制，随命令控制高度。 大量的卡车释放大量的放空气球，洁白的气球组成一片白云，置身于城市内，它们已经遮住了一些阳关。 “大尉同志！城市的防空工作做得太极端了，今天本该是大晴天，愣是成了多云天气！”杨明志打趣的说。 “没办法啊，将军同志。十多天前德军又一次空袭城市，领袖给莫斯科市防空总指挥下了命令，如果敌人再度得逞，负责人将要受罚。” “受罚？” “对！会接受我们内务部的调查，还要上军事法庭。您看看那些防空部队的家伙们，很快城市里到处都是车辆，天空中到处都是气球，甚至把阳光全给遮住了。” 听他的吐槽，杨明志不禁乐了。 “现在，我们很快到你们的总部大楼了吗？” “是的！再过三个路口，我们就到红场了。将军同志，欢迎您来到伟大联盟的中心，但愿您不会疑惑于眼前的景观。” 大尉的话有些模棱两可，红场是个有趣的地方，它周围不仅有卢比扬卡，还有圣瓦西里大教堂，更是雄伟的克里姆林宫所在地。 杨明志从没来过莫斯科，就更不曾来过红城。有道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苏联阅兵的老片子，乃至俄联邦阅兵的电视直播，杨明志可是没少看。红场和周边的建筑，它们都很有历史感，未来的岁月拆除也不可能。一百年来，红场周遭的建筑几乎没有变化，对于它，杨明志实在是既熟悉又陌生。 车队拐过一个街巷，杨明志瞬间明白自己已经置身红场。 克里姆林宫在哪里？彩色洋葱头的教堂又在哪里？ 杨明志焦急的轻拍拉林的后背：“大尉同志，这里肯定是红场。为什么？为什么我看不到克里姆林宫？” “宫殿就在那里！” 顺着大尉的手指方向，杨明志终于看到了传说中的克里姆林宫。 宫殿被彻头彻尾的改造。 宫墙的二十座塔楼，被裹上一圈木板，被强行改造成烟囱，原本塔顶的五角星也被拆除。偏白色的外墙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一块无比巨大的帆布，就如同一件雨衣，笼罩几乎整个宫殿。 圣瓦西里大教堂，它一样被帆布遮盖，帆布的颜色也很特别，它几乎和马路水泥一种颜色，就仿佛一块巨大的花岗岩矗立红场。 拉林大尉很乐意描述他所知道的莫斯科防空伪装。 所谓重要的建筑都做了伪装，克里姆林宫不仅盖了一层布，内部的空地还突击兴建了一批木头板房。 “德军采取轰炸，肯定要根据战前航拍的照片来确定克里姆林宫的模样。只要我们消除宫内空地，德军飞行员一定会认为那里是居民区。莫斯科非常大，德军轰炸机群如果要袭击宫殿，他们没时间仔细揣摩宫殿去了哪儿。他们必须做出抉择，否则他们将失去返航的燃油。” 杨明志深深的点点头，本来嘛，自飞机用于战争，防空伪装应运而生。碍于科技水平原因，本时空的侦察机航拍水平精度一般，技术高超的侦察员也难以分辨两千米之下的地面，停放的究竟是坦克，还是一堆特殊形状的木块。 听大尉所言，苏军给克里姆林宫用了障眼法，高空看去就是一片拥有工厂烟囱的居民区。 杨明志继续问：“既然如此，卢比扬卡现在的情况如何？是不是也做了伪装？” “当然，包括我们办公大楼门口的广场，现在搭起了大量木板房。空军的侦察机曾多次检查全城的伪装情况，我看过友军的航拍，卢比扬卡区也成了居民区。” “真是令人佩服！” “哦谢谢您的赞誉。其实让我表态，我觉得城市的防空做得太极端！防空气球升到了四千米，它已经超过了敌人轰炸机的合理作战高度。敌人不得不在更高的高度投弹，精度大打折扣不说，估计大量炸弹会优先炸中气球。防空气球组成了一面盾牌，能消除敌人的伤害，我觉得已经可以把大楼的破布揭开了。” “哈哈。”杨明志笑着调侃说，“如果德军再度空袭得逞，哪怕落下来一枚炸弹，不是有人要受罚么？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他可不敢怠慢。一旦出了事，卢比扬卡不就是为那人准备的监狱么？” “呵呵，您说的很对。直到现在，我们这里还关着一些囚犯呢。” “还有囚犯？那些囚犯不都扔到古拉格劳动营了？” “不！还有一些反对苏维埃的坏分子关在这里，另有历次作战抓获了德军高级军官。对了！”拉林大尉说到那个师长，“您指挥的部队抓获了德军第634师师长，我可以向您透露，如果不出意外，此人最终也要关进卢比扬卡。” 杨明志耸耸肩，至少比起一般的德军军官，可能那位死硬的亨得利森先生，会在卢比扬卡被内务部的家伙们收拾的服服帖帖。对于此人，因其下令在切尔尼戈夫西北部森林杀害了超过三千名平民，当战争结束时进行的大审判，恐怕此人终会被判处有罪，并处以死刑。 “那个军官是有罪的，而且态度强硬。那人肯定知道许多情报，我们撬不开他的嘴，希望你们可以。” “当然，刑讯方面我们真可谓经验丰富。” 车队最终抵达了目的地——卢比扬卡广场。 如大尉所言，办公大楼，即第11号建筑，它的确被罩上一层帆布。原本的广场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大量木板房。 强行伪装建筑不过是针对敌人的障眼法，在伪装之下隐藏着一座座高射炮阵地，就在内务部办公大楼前，杨明志注意到，他们至少布置了六座高炮阵地。 从高射炮形制来看，恐怕T3485坦克用的也是该款式。 “下车吧，将军同志。建筑的主人已经在等候您了。” “好的，大尉同志。希望内务人民委员同志，不会对我这个从沼泽地钻出来的鲶鱼感觉不适。” “哈哈，您说笑了。” 杨明志寄希望于说些玩笑话缓和紧张的内心，毕竟要见的是贝利亚，尔后还是斯大林。他嘴上说自己身经百战，就是希特勒站在自己面前，能毫不犹豫的将其打翻。 贝利亚就在这栋宏伟的新巴洛克式大楼的某一房间，和他的会面究竟如何？ 杨明志狠狠定了定神，他拽着妻子下了车，麻溜的整理一下自己的旧军装。 内务部的人将那些从沼泽地带来的箱子小心卸下，大量的文件，还有珍贵的交卷，这些物件的研究审理工作全然由内务部负责。 杨明志一直看着士兵将箱子全部拿走，甚至包括自己的行李，那个对夫妻俩意义重大的小木箱，也被一并拿走了。 “嘿！大尉同志，那是我们的私人物品，莫非你们也要带走？” “当然不是，您的行李暂时将由我们保管。”大尉催促说，“您不用担心，我们可不敢贪墨您的东西。” “好吧……” 杨明志转过头，突然看到正门的台阶顶端站着几个人。除却大楼的站岗士兵，两个佩戴特别领章的中年人径直第走了下来。 来者领章完全不同于内务部人员的，领章是一面红旗，其上有着列宁的浮雕。 他们的苏联共青团的人！ 顿时，这个念头浮现脑海。杨明志瞬间明白过来，这些家伙肯定是接应杨桃和娜塔莎的。 在和贝利亚见面之前，杨明志首先和驻莫斯科共青团支部的同志会了面。一番短暂寒暄后，娜塔莎和杨桃算是找到了组织。 娜塔莎和那些人交谈甚欢，唯有杨桃一副不想多谈的意思。 杨明志很清楚妻子的感觉，时至今日，她身为妻子一直在迁就丈夫，她成了苏联公民，而灵魂依然在一万公里外的中国。本来嘛，入团也是大半年前耶莲京娜为了强行扩充组织而逼迫的，对于此事，杨桃的态度属于可有可无。 “只要是对丈夫有利，对我们一家有利，入团就入团吧。” 她没什么思想觉悟，娜塔莎却是另一种情况。 至此杨明志终于感觉到，来到了莫斯科的娜塔莎，就像离开笼子的百灵。普里佩特沼泽就是一盏硕大的笼子，她这只美丽的鸟儿如今飞到了莫斯科！ “呵呵，看来我都猜对了。仅就战绩，你是苏联最优秀的女狙击手，你还是个未成年的列宁共青团员，从现在开始你的人生完全不一样了。”杨明志内心里为她祝福着，同样，自己的人生不也是翻开新的一页。 大尉催促说：“将军同志，跟随我，我直接带您去见内务人民委员同志！” 现在的杨明志一副干练身姿，他的军装是很旧，也证明了他身经百战的本质。卸下的勋章这番再全部佩戴，胸口处一片五花八门的勋章，更证明了他不凡的经历。 苏联红军目前有七十一个集团军，就算第63集团军如今兵力很小，它好歹也是战略意义重大的集团军。杨明志依然是正直司令员，在众多的同僚中，截止到1942年九月，也就他获得的勋章最多。 两枚硕大的金星勋章是他骄傲的资本，亦是证明身份的最好明证。 “只要踏过这里，我就进入著名了卢比扬卡内务部总部大楼。” 杨明志定了定神，踏入了这百闻不如一见、象征着苏联苏维埃绝对权威的神圣殿堂。 大楼外部做了彻头彻尾的伪装，其内部装修的还真是不错。宽大的走廊两侧有着大量精美装饰物，一些地方似乎镀了金，整体有一种奢侈的感觉。 难道这些装修也是贝利亚要求或支持的？还是说，当苏俄占领这栋建筑前，他就是这样子了？ 杨明志保持着绝对的沉默，因为妻子和娜塔莎是苏联共青团员的身份，她们包括年幼的科斯佳，都先有共青团干部看管着，将要进入贝利亚办公室的，纯属他一人。 一扇厚重涂漆的橡木门横亘杨明志的面前，拉林大尉平静的说：“就是这里，您即将见到他。”说罢，大尉按动了门铃…… 第1665章 面见贝利亚 “请进。” 一声厚重的中年男声从门后发出。那人是谁？就是贝利亚本人。 拉林大尉麻利的推开木门，接着，做好一切心理准备的杨明志，将右脚迈了进去。 宽大敞亮的办公室雕梁画栋，浓郁的俄罗斯风格装饰品到处都是。 一张厚重又宽大的木桌正对窗户，桌子上放着一些书籍，还有多达四台电话。 一个几乎秃顶清瘦男人泰然自若的坐着，他目光如炬，一副小眼镜挂在鼻梁上。和办公室的豪华装修完全不同的是，房间的主人衣着简单。然而对于贝利亚来说，满足吃饭穿衣的欲望实在太肤浅了，难道还有什么比拥有无上的权力更令人兴奋的？ 贝利亚本人并不高，充其量只有170cm。相比而言，杨明志实实在在比他高了半头！ “您就是别列科夫同志吧？我看过您的资料，不错，和照片上一模一样。” 杨明志首次听到历史人物贝利亚的说话声，不由的为之一振。 此人在苏联的历史上可谓毁誉参半，诸多的资料表明，这个家伙的人品恶劣，在追逐权力的道路上就如同狂奔的马？在国家层面的大是大非上，他以铁腕著称，为了国家利益对那些“反苏份子”痛下杀手。 恶人总是该有一副狰狞的面目，因为人民需要恶人必须满嘴獠牙。其实不然！贝利亚可以是个刽子手，可以是个色鬼，如果仅仅的评论其长相，他也不过是个干练的中年人罢了。 说实话，杨明志真的不想和这个家伙多打交道。 早在沼泽地，喝醉了的萨林奇金声称他不喜欢贝利亚，因完全不存在工作上的矛盾，贝利亚不管做什么，萨林奇金毫不搭理，唯在内心里拼命腹诽着。 虽然内心里对这个矮个子很厌恶，该有的礼节必须要有。杨明志挺直胸膛一副威风凛凛的模样，他直接走进贝利亚的办公桌，笔直立正敬了军礼。 这些礼节真的非常重要，因为法理上，第63集团军属于内务部的内卫部队，贝利亚就是杨明志的顶头上司之一，可以说，互相都是自己人。 贝利亚麻利的站起身，拉开凳子站在杨明志面前，他背着手，向着比自己高大许多的这个中国人品头论足。 “很好，很好。您就是别列科夫同志，斯大林同志给我下达了命令，内务部完成接待后，将把你直接送入克里姆林宫。” “是的，内务人民委员同志。今日的安排，拉林大尉同志已经向我说明，我将严格完成领袖交待的任务。” “很好，您的思想觉悟很高，完全超乎了我的想法。” 贝利亚嘴角泛出一丝微笑：“您是中国人，却成为了我们伟大联盟的一名战功卓著的将军。和您的见面真可谓一次奇妙经历，而您，也是今年我见到的第一个中国人。” 他话里有话，杨明志马上听出了端倪。 “不，内务人民委员同志。我已经加入白俄罗斯国籍，等同于取得了苏联国籍，按照联盟的法律，法理上我是苏联公民。” “是的，但是……”说着，贝利亚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如今正值世界大战，有些苏联公民忘记了他们的义务，居然站在了敌人的立场上反对苏维埃。将军同志，对此您怎么看？您的立场又是如何？” 他们真是标准的俄国人，杨明志还以为会继续寒暄一阵子，不曾想，贝利亚突然化身为审判者，开始审讯自己这个将军。 话说杨明志可以不给这家伙赏脸，有道是最能威胁到一号人物的莫过于二号人物。贝利亚就是这个二号人物，如果斯大林不再信任他，就意味着贝利亚的失宠。或者说，谁担任部长会议主席，都有权力免去内务人民委员的一切职务。 历史上，拥有了大权的赫鲁晓夫秘密处决了斯大林的“忠犬”贝利亚。 杨明志犹豫了十多秒，厉声说道：“任何对苏维埃有威胁的家伙们，都应该消灭！我们要把这些人关起来，有大罪着处决，罪行较轻者，送到西伯利亚去挖马铃薯！” “哈哈，果不其然，您和我们实际的一样的人。” 从贝利亚的表情来看，杨明志觉得自己是触及到了这家伙的痒痒肉。自己说的这番话，杨明志自觉太激进太过火了，也唯有这样偏执的话能让贝利亚感觉舒坦。 果不其然，这个秃顶的家伙又开始了高谈阔论。 “别列科夫将军，您应该很清楚我是谁，很清楚您站在的地方是哪里。” “是的，内务人民委员贝利亚同志。我正站着的，正是内务人民委员部的办公大楼。您和您的同志们，一开始作为秘密警察，如今也是一支军事力量。” “不全对。请注意您的措辞，将军同志，法理上您也属于这个组织。你必须明白，我们正是一支专门针对反苏维埃分子的专门委员会，这是我们革命的最伟大的创造。” “是的，我完全同意。” “您抽烟吗？”贝利亚问。 “这……我有意戒烟，因为抽烟有害健康。” “但是烟草能让你的头脑时刻保持警惕。”贝利亚自己点上一根雪茄，很快，办公室内漂浮起厚重的烟云。 贝利亚继续他的高谈阔论：“法国大革命发明了断头台，和斧头、绞刑架相比是前进了一步。但是断头台效率还是太低，所以法国大革命失败了。 和法国人相比，我们就非常高效。全球的红色革命将取得胜利，轴心国集团、西方资本主义，还有全世界的封建王国，所有人民的敌人都将被消灭。 伟大的苏联红军正在消灭武装起来的敌人，而我们的任务，就是优先消灭内部的敌人。您明白了吗？” “这一点我很清楚。” “当然！我非常相信您是清楚这一点的。” 一根雪茄可以抽很久，贝利亚强行熄灭了雪茄，直接扔进桌下的垃圾斗。 “我们终将取得整个地球的胜利，然而我们要首先解决威胁最大、伤害我们最深的轴心集团，为了这一目标，我们不得不暂时和西方国家联盟。记住，只是暂时的。列宁未尽的事业由最高苏维埃所有人继承，而捷尔任斯基同志未尽的事业由我继承。我负责监督整个联盟中，任何会威胁到苏维埃的敌人，并将其投入监狱。尤其是战争时期，这是非常必要的。别列科夫将军，您真的明白了吗？” “我明白了。” 贝利亚分明带了种威胁的口气，杨明志感觉到了深深的不适感。 这个家伙话里有话，很明显，他口口声声说着信任，内心里依旧是怀疑的。的确，即便成了苏联公民，非常神奇的是，1942年的中国是承认双重国籍的。所以无论自己如何表忠心，脱离苏联回归中国，至少中国方面的法律是完全支持的。 贝利亚的权力来自于苏联，任何对苏联有威胁的人都是对他本人的威胁。 所谓“如果你背叛苏联，那么内务部将采取严厉的制裁”。 卢比扬卡11号大楼，它是恢弘的，作为苏联集权的象征，仅从外表就能感觉一丝压抑。置身于其中，面对着苏联的二号实权人物，杨明志感觉到了一丝强烈的压迫感。 当德军大军压境沼泽地，多达五万人展开军事进攻，那种时候杨明志丝毫不觉得是巨大威胁，反倒觉得那是巨大机遇。 现在则不然，真是因为自己法理上是属于内务部管理的人，除非斯大林下达命令，别列科夫中将不再担任第63集团军司令员。只有那时候，自己才能和内务部划清关系。 可以说，贝利亚上来就是一记下马威，实实在在震慑住了高傲的杨明志。 大棒挥完了，接下来是萝卜。 贝利亚清清嗓子，说明了针对杨明志的安排。 “斯大林同志命令我们先好生招待您和您的妻子，您身为将军，理应保持绝佳状态进入克里姆林宫。您将换上全新的军装，并在我们的内部澡堂清洗干净，并在我们的内部食堂吃完午餐。到了下午两点，专车会将您送入克里姆林宫。” 杨明志点点头，他猛地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 “同志，和我同时到来的还有斯佩洛斯金娜同志和她的弟弟。难道他们并不和我们夫妻同时进入克里姆林宫？” “对那两人，驻莫斯科的共青团支部将全权负责那两个孩子的起居，他们的事不必您操心。” “好吧！好吧……” 杨明志不再多言，他万万没想到，今天就将和娜塔莎告别了。每个人都有着不同的人生，娜塔莎也必须独自面对全新的人生。 顿时，杨明志陷入一种独特的情感中，就仿佛老父亲面对着即将远嫁的女儿那般。 “不！我和她只是上下级的关系，她是我钟爱的士兵罢了！” 完全恢复清醒的杨明志，即刻接受内务部接下来的安排。 那么作为安排的第一项——洗澡。那真是喜闻乐见！ 沼泽地的部队驻地有澡堂，只是整体比较简易，尤其是进入冬季，洗澡是一种冒险行为。直到含硫温泉开始得到利用，广大军民的身体卫生状况得到改善。即便如此，洗澡依旧是一种奢侈的活动。 杨明志早就不喜欢这间缝缝补补的旧军装，作为一个汉族人，他确定自己和妻子都不携带狐臭基因，所以旧军装有着一丝臭味，老毛子却基本闻不见。但军装实在太破了，继续缝缝补补有沽名钓誉的嫌疑外，对日常生活也愈发是个麻烦。 苏联目前面临着全方位的物资紧缺，再穷也不能穷军队，一件合身的将军军装如何是困难？ 杨明志退出了贝利亚的办公室，短暂的交谈令他对贝利亚其人有了一番特别的了解。 关于此人的风流轶事放在一边，此人绝对是个办事高效的人，其性格还很偏执。对于一切会威胁到他的人，他将穷追猛打赶尽杀绝！ “我真的不想再和这个家伙扯淡。幸亏我老婆没有见到这个家伙。” 杨明志继续跟着拉林大尉，很快的两人直接去了位于地下室的澡堂。 话说这个澡堂，二十多年前是不是发生了那种事？苏俄建立仪式，捷尔任斯基和托洛茨基决定处决俄国的富农，那是一场浩劫，很快被列宁下令终止。很多反苏份子就死在卢比扬卡的地下洗澡堂。 卢比扬卡是个很大的地方，把澡堂健在地下室，废水很容易排如莫斯科河，所以这里的地下澡堂有许多。 但是，谁能保证二十多年前，契科没有在11号楼地下大规模处决囚犯呢？ 拉林一脸愉悦：“我们的地下室是个休息的好地方，冬季地面会非常寒冷，全楼的工作人员却能在地下室享受桑拿浴。” “哦，是嘛！你们可真会享受。您看我，我们在沼泽地挖到了温泉，也是一种享受。如果让我选择的话，我还是习惯于露天温泉。” “莫斯科里可没有这种条件啊，但愿您喜欢我们的澡堂。请注意，您只有一个小时的洗浴时间，专人会定时把全新的军装送来。如果有什么问题，我就一直待在门外听候您的差遣。” “好吧。” 卢比扬卡的地下澡堂，赶紧洗完离开这里。杨明志把旧衣服一扔，唯有勋章命令拉林大尉严加看管。很快的，他身上的肌肉还有胳膊上恐怖的伤疤，令拉林大尉目瞪口呆。 这个来自异域的男人，他不仅身材高大，分明就是个硬汉。 目送杨明志钻入蒸汽浓郁的淋浴室，站在门外的拉林大尉不由的摸起自己的肚子：“该死的肚腩，我如何才能练出腹肌？非得去前线打仗么？！” 拉林大尉有何想法杨明志丝毫管不着，他在云雾中撞见了一个有趣的小家伙——科斯佳。 “哦，亲爱的科斯佳，他们也安排你来清洗了？” “对的，叔叔。谢天谢地，我觉得浑身都是泥巴，我必须清洗干净。那些大叔说了，洗完澡就能吃到丰盛的午餐。有肉、有蛋糕，还有很多美味佳肴。” “是嘛！”扶着他湿漉漉的脑袋，杨明志也对午餐充满希望。 因为贝利亚把话说的很透彻，斯大林下达命令，这顿招待午餐必须丰盛。 “他们总不会呈上一大盆烤羊肉吧？” 第1666章 卢比扬卡包吃住 杨明志其实愿意成为科斯佳的监护人，毕竟这孩子是自己拯救的，仅仅是担任他的老师，那还不如做监护人来得爽快。 再说了，这孩子真是继承了老毛子的优良传统——对数学有着不错的兴趣。 研究军事武器，所有的研究员必须数学优越，要培养一个优秀的研究员，必须得从数学高超者中选拔。既然科斯佳有这样的能力，让其做关门弟子不是合情合理么？ 当这孩子的新父亲，孩子自己一定也是愿意的。 要实现这一结果是麻烦的，苏联有自己的一套孤儿收养体系，内务部对此更是极力监督。想要当科斯佳的父亲，恐怕只有得到斯大林本人的特别授权。 铁男会同意么？谁知道呢。 姐姐娜塔莎一定会成为苏联的名人，她将得到美妙梦幻的人生。科斯佳作为她的弟弟，处于姐姐荣耀光环下，对他的人生绝非好事。 好男儿应该建功立业，他是土生土长的白俄罗斯人，战争结束后为故乡谋福利不正是应该的么？也只有这样，他们姐弟才能对得起死难的父母亲人。 杨明志这是基于中国人光宗耀祖的传统观念，对于白俄罗斯人，可能没有这方面的执念。 不过就是为了科斯佳的自尊心，他必须强大起来，至少在某一领域有所建树，以让人民谈起斯佩罗斯基姐弟时，都竖起大拇哥。 就在杨明志用粗麻布拼命搓洗浑身老茧的皮肤时，内务部的人员丝毫没有闲着。 那些从沼泽地运来的资料已经开始整理，珍贵重要的胶卷已经送到大楼里的暗室。正如贝利亚所言，内务部办事必须高效。 当然，杨明志前脚把旧衣服一扔，后脚就被内务部拿走的。 同样的事也发生在杨桃和娜塔莎身上，她们也在舒服的清理浑身污泥，衣服直接被没收。 对大家来说，身着的旧衣服并没有特别的意义，如果能换上崭新的衣服，旧衣服就是烧掉也无所谓。 内务部拿走旧衣服，再提供一套全新的着装，他们执行的是一项特别任务。 旧衣服接受全面的搜查，连带着杨明志的小木箱，直接作为重点检查对象。 贝利亚说了那些话，聪明的杨明志非常明白此人的态度——从内心里，贝利亚对自己并不信任。 斯大林是否也有这种想法？不！贝利亚和斯大林完全不同。 “如果斯大林不信任我，如何任命我为将军？” 小木箱接受了全面检查，里面的所有物件都被翻了出来，拉林大尉正是检查的负责人。 一名士兵问：“大尉同志，您看看，一件奇怪的红色衣服，还有一定缝着红五星的八角帽。除此外，再无特别东西，您怎么看？” 拉林能够担任大尉，他必然见多识广。 许多年前，苏联派出不少人员去中国工作，内务部继而获取了大量的中国情报。 “根据别列科夫夫妇早期的资料，他们是从阿穆尔河对岸逃来的。他们是和日本人作战的中国游击队，瞧瞧那顶破损的八角帽，这就是身份的证明。他们曾是中国的红军，是我们的同志。” 那顶八角帽令拉林大尉倍感欣慰，这个时代，苏联人民广泛相信红旗终将插满整个世界，团结各个国家的劳苦大众是义不容辞的责任。拉林有着这方面的梦想，内务部曾怀疑别列科夫夫妇有间谍的怀疑，事到如今怀疑早已破产，而这顶帽子证明了太多的事。 士兵又问：“那么，那件红色衣服又是什么？看起来是特别的衣服。” “是什么？”拉林将其拿起了，置于鼻子前嗅了一下，一股特别的气味窜入鼻腔。他不禁咧起嘴，将其放归木箱。 “大尉同志，那究竟是什么衣服？” “没什么，肯定是女人的内衣。” “不对吧。这也算内衣？” “谢苗，你这个笨蛋！等你娶了媳妇，就能分辨什么叫做女人的衣物。” 一番检查什么可以物品都没有，如此拉林直接向贝利亚如实交差。 因为是去克里姆林宫面见斯大林本人，不是什么替身，就是德军梦寐以求希望杀死的斯大林本人，所以任何严苛的审查都不为过。 杨明志的私人物品全然合格，他还将换上一套新衣，军帽和靴子也将是新的。作为将军他理应配枪，现在的他暂时没有配枪的权力。 没了军权，连配枪也没了，杨明志完全成了手无寸铁光杆老将，进入克里姆林宫的他毫无危险性。 繁琐的检查是针对所有人的，就是朱可夫去面见斯大林，也是接受全面搜身卸下配枪。 洗漱干净，杨明志换上了一套非常合身的新军装。 这套军装可不一般！ 内衣是柔软的面料，衬衣和秋裤也是棉衣，外衣军装全然是舒适耐磨的呢子。苏军尚未换新军装，这套军装朴实中带着亮丽，所有的勋章佩戴好，照照镜子，杨明志觉得自己的形象舒服极了。 科斯佳也换了一套衣服，按照年龄他是列宁少先队的一份子，换上的正是其冬季制服。 不一会儿，杨明志在餐厅见到了杨桃和娜塔莎。 虽然只离开了不到两个小时，杨明志只觉得妻子完全变了一个人，直到她以无比熟悉的嗓音亲切地呼唤自己的名字。 两个姑娘换上了列宁共青团的冬季制服，制服通体是偏黑色，黑裙子之下是黑色的外裤，如若是夏季，裤子将被长筒袜代替。的确，脱下军装换上了这件特别的制服，年轻人的朝气显露无疑。 娜塔莎很高兴的向她尊敬的将军展示自己的新衣服，而杨明志的眼神更多的关注自己妻子那隆起的肚子。 是啊，孕妇穿着有些修身的制服，总是感觉很别扭。 但大家都没得选择，除非拿着一笔钱跑到城里的国营服装店里，花一笔巨款买一套自己看得上的衣服。 …… 娜塔莎变得喋喋不休，就差扑进杨明志的怀里述说自己来到莫斯科后的高兴。 “好了！亲爱的不要太兴奋，等我吃完饭，我还得去克里姆林宫面见斯大林。” “好的，司令同志。等到明天，我也要去面见伟大领袖。共青团的同志透露了，我会有保送上大学的机会，真是太美妙了。” 杨明志一怔：“这是真的？！” “的确是真的！”一个姓伊万诺夫、戴着苏联共青团领章的中年人诚实地说：“斯佩洛斯金娜同志是苏联英雄，是人民的英雄。我们团组织将郑重的向最高苏维发去推荐信。” “哦真是太感谢你们了，她梦寐以求渴望上大学，我还以为是由我写推荐信呢！伊万诺夫同志，你们会推荐娜塔莎去哪所大学？” “是莫斯科大学，这个问题我们也得考虑斯佩洛斯金娜同志的意见。” “那么你怎么看呢？娜塔莎？”杨明志兴奋地问。 “我……我是军人，我想去伏龙芝军事学院。” “你……你这姑娘口气不小。这件事你的态度很重要，组织上的意见更重要。亲爱的，对于你的战争时期已经结束了，很快你将迎来崭新的人生。好好学习吧。” 娜塔莎听得出这是长辈的忠告，其中似乎还有些司令失落的感情。她很有自知之明，以后做了大学生，再和司令联络就非常困难了。 杨明志很高兴他们安排娜塔莎上好大学，尤其是这一时间点，恐怕是娜塔莎前脚见完斯大林，后脚就被安排入学了。 他万万没想到的事，自己的老婆也获得了直接上大学的资格。 本来嘛，本时空的苏联大学招收新生，一批是通过学校自己的招生考试入学，另一批就来自推荐。特别的战争时期，大学必须毕业一大批专业人才，各个军事院校直接开设军官速成班。一切的操作都是为了战争！ 杨桃获得了去专业的医学院进修的机会，同样也是苏联共青团许诺推荐的。 对于杨桃，她真的处在非常尴尬的境遇。肚子一天比一天大，理论上九月怀胎，她在沼泽地的医院里获悉了一些妇产科知识，干脆推测出了自己的预产期——苏联的圣诞节，一月七日所在的那一周。 是家庭还是学业，她果断选择了家庭。 “也许我那时候管住了自己，很快她就是某医学院的学生，唉，我的错。” 杨明志刚刚还在自责，随着打扮清秀的女服务员推着餐车进入内部食堂特别包间，饥饿的杨明志只想再度填饱肚子。 等待大家的是丰盛的俄式大餐。 杨明志以为他们会上一盘烤全羊，结果上了一盘烤乳猪。除了这道硬菜，大量的俄式香肠也摆上餐桌。另有土豆泥和面包片，唯一的蔬菜则是甘蓝沙拉。 仅就饮食文化而言，中国世界一绝。西方长期以来受神权统治，在文艺复兴以前，人们普遍认为朴素的饮食象征着虔诚，再说广大农民普遍贫穷，能不饿着肚子都是一种奢侈。 也就是意大利和法国在吃饭问题上搞出很多花样，沙俄学习西方的时代，顺便学了一些法式餐饮。即便如此，杨明志认为这一餐堪称丰盛的俄式大餐，它的确分量十足诚意满满，终归就是那老几样。 想是这么想，目前正值战争时期，前线官兵的主食是土豆，很多战壕中坚守的战士，每天只能啃几个土豆应付下去。 相比那些军人，游击共和国的部队能保证土豆管够，已经是一种奢侈。 但是自己来到莫斯科，居然坐在卢比扬卡的内部食堂对着烤乳猪大啃特啃，顿时一种负罪感油然而生。 因为大清早已经吃了一顿高价饭，吃了一些肉后，年对满桌子的饭菜，杨明志已经不想再动手。 他站起身，背着双手走向床边，无所谓依旧在大快朵颐吃肉的孩子们。 拉林大尉走近他：“将军同志，您已吃好？” “当然。现在才十二点半，去克里姆林宫我们还有时间。” “是的，如果您愿意，抽一根烟吧。” 看着大尉递来的烟卷，杨明志摇了摇头：“孩子们都在吃饭，他们不宜嗅到烟气。干脆这样吧。”杨明志指指天花板，“我们能到楼顶看看么？” “上楼？当然可以。” 卢比扬卡第11号楼，真是所谓的卢比扬卡第一高楼。就是放眼整个莫斯科，它也是座十足的高楼！ 坐着有着卷闸门的老式电梯，杨明志抵达了大楼的顶层。 所谓整个大楼做了伪装，楼顶的伪装不得不更加精湛。除却涂了特殊图案的伪装反驳，还有两座四联小口径高射炮阵地。 杨明志从阵地指挥官那里借来望远镜，情不自禁观赏整个莫斯科的风景。 不远处，承载着历史的莫斯科平静的流淌，红场和克里姆林宫就坐落在河边。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城防部队甚至对河流也进行了伪装，一些河段搭建起浮桥，以浮桥为支点铺设了特殊涂装的帆布，杨明志身处搞出，通过望远镜清楚看清了城防部队的妙计——帆布上涂着建筑的俯视图，高空鸟瞰那里分明就是居民楼。 上帆布之下就是平静流淌的莫斯科河。 杨明志能站在大楼上看清莫斯科城市全景，全然是因为他得到了贝利亚的信任。 试想如果一个德军间谍站在此处，德军难道不会展开不惜代价的空袭？只要除掉斯大林，或许斯大林格勒的战局就能瞬间改变。 杨明志在楼顶没有停留多久，他看看腕表，时间快到了。 “走吧！拉林大尉，我现在非常想见斯大林同志！” “您即将见到他。” 洗了澡换了崭新军装，胃里满是烤肉，杨明志自觉处决最佳精神状态。 杨桃的情况也很不错，或是因为吃饱了饭精神抖擞，或是要见到这个国家的领袖，她也出于亢奋中。 夫妻俩暂将行李扔在这卢比扬卡，杨明志可是知晓“卢比扬卡包吃住”这个笑话，恐怕这事儿真的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今日在卢比扬卡的所见所闻完全改变了他的看法，或许这里曾是罪恶的地方，倘若自己担任内务部的官员，那么在此工作绝非糟糕的事。 杨明志注意到了，这栋大楼的人们以贝利亚核心，成天嚷嚷着解放全人类，全身心的保卫苏联的内务建设。实际上，他们的生活已经开始特殊化。 这里有内部食堂、内部宿舍、内务电影院、内部澡堂，各种生活设施都能冠以“内部专用”一词。内务部人员拿着工资和津贴，平日里的诸多消费是免费的，例如吃放问题、清洁卫生问题全是免费的。这就是贝利亚所谓的“对工作人员的犒劳”。 何况他们出公差的开销不但是报销，真可谓虚报一些照样能够领取开销。 前方吃紧后方紧吃，内务部大楼里有着这类乱象，可是谁敢去查贝利亚的问题？斯大林当然知道这一情况，那有如何？不过是一点微不足道的可以容忍的小事罢了！ 杨明志牵着妻子的小手，两人什么行李也没有，任何的武装不存在。虽然通往克里姆林宫真正入口才一千多米，为了显示将军应有的待遇，拉林大尉还是使用内务部的专车，载着将军夫妇通过这段短暂有漫长的道路。 车门已经关上，杨明志做好了一切心理准备…… 第1667章 面见斯大林（上） 斯大林稍稍调整了自己的用人方略。 所谓既然我不是优秀的军事家，就让将军们放手去做吧！ 遂在1942年五月之后，针对大规模战役，他只在最后拍板，其他事则全权由将军做。那些自己派出的专员们，如今也回归高级政委的本职工作。 斯大林有意重用杨明志，他积极听取了铁木辛哥、波诺马连科等人的评价。 内务部在总结了萨林奇金提供的大量资料，认定此人非常可信，所以贝利亚实际是拿话敲打杨明志，他的心里认同这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工具”。 的确，重用一个外国人，苏联需要的正是这个人的才智。 赋予他国籍，乃至赋予极高地位，都是拉拢人才的手段。大萧条时期，苏联用这类手段网罗了一大批美国人才，并成了工业化的推动力量。 也许，这个中国人能够帮助苏联开展一次新的变革？！ 总参谋长华系列夫斯基对这个中国人的特殊评价，令斯大林为之振奋。 “很多战线上，我们不得不依靠士兵的血肉之躯战斗，战斗虽然胜利了，我们也付出了惨重代价。 如果我们的年轻人大规模牺牲在战场上，即便我们取得了最终的胜利，我国未来的建设也将遭遇极大挑战。 我不是唯武器论者，不过，我军若是装备大量新式武器，只要比敌人新式一点，就能频频取得战术优势。无数的战术优势将转化为战略优势，届时拥有极高战斗力的苏联红军有望快速取得胜利。 为此，我们需要别列科夫将军将毕生所学贡献给苏联。” 是的，必须榨干他的所有知识，然而这样一个神奇的家伙，他早期的履历就是一个迷。 斯大林询问过驻苏联的中国外交官，对方的回复却耐人寻味——查无此人。 就仿佛这么个奇人在中国始终默默无闻，逃到苏联的那一刹那，恍若远东升起了一颗新星。 他就是个福星，终于，这个男人已经站在克里姆林宫宫墙外。 中午这顿饭斯大林吃的很简单，他的思绪全然在下午的会面上，在整理好军装，佩戴上所有的荣誉勋章，斯大林就坐在自己的办公室内，就留下一名贴身的书记员，接下来的将是一次不公开的秘密会见！ 轿车通过了伪装后的红场，又经过马涅什广场，在做了全面伪装的库塔菲亚外，平静抵达克里姆林宫外最后一道检查站。 因为是要进入宫殿，来者必须进行详细检查，特殊时期，拥有免检权的恐怕也只有贝利亚一人。 任何可能对领袖造成威胁的东西都在被怀疑之列，甚至是钢笔。 杨明志下了车，他伸开双臂接受卫兵的仔细检查。 “哦！那里是腿，我求求你们轻点。我全身上下也就皮带有一些金属，你们究竟担心些什么？”杨明志只觉得，曾经坐高铁接受安检都弱爆了。“哎呀，也许除非我仅着内裤，你们才能完全放心。” 卫兵完全不听他的抱怨，拉林大尉嘱咐说：“这些都是例行公事，您不要再抱怨了。” “好吧，如果这些家伙们对我妻子有不轨行为，等我见了斯大林同志，我要向他举报。” “呵呵，这些卫戍部队还不会蠢到对一位女共青团员动粗。” 其实完全是因为杨明志有别于俄罗斯人的长相，令卫兵神经紧张。他们可不管来者是怎样的客人，凡是要从这个门过，必须接受详细检查。 一番糟糕的折腾，杨明志长舒一口气。他注意到拉林大尉也跟着通过安检门，想必此人会领着自己，一直走到斯大林的办公室。 发生在三十年代的大清洗，斯大林洗掉了内务部不忠于自己的人，如今包括贝利亚，内务部所有人员都是他的拥趸。如此斯大林直接差遣拉林大尉办差合情合理。 想是这么想，看着拉林大尉的背影，杨明志不禁为这个人的仕途之路细思极恐。 直到这个时候，杨明志才意识到自己对苏联内务人民委员部了解的是多么的肤浅！他从没听说过苏联历史上有个拉林大尉，恐怕仅仅是自己孤陋寡闻。 “大尉就是个引导者，会把我直接送到斯大林面前！话说这克里姆林宫，我这辈子居然是以这种方式进来了！” 话说苏联乃至以后的俄联邦时期，克里姆林宫并非禁城。斯大林和一些机构在宫内办公，苏共的许多会议也是在宫内金色大厅召开。这个宫殿很大，相当多的地方是对人们开放的，所谓人民推翻了沙皇的残酷统治，那么曾经沙皇的财产自然成了全联盟公民的共有财产。 在开放日，通过售票方式欢迎人民进宫殿参观，所得款项成为宫殿日常修善经费，这不是很好么。 战争时期宫殿终止一切旅游行为，克里姆林本为内城的意思，如今它成为完全意义上的禁城。 为了不干扰伪装，一行人没有再乘车。 杨明志拉着妻子的小手，仅仅跟在拉林大尉的身后，而他的双眼不停的左顾右看。 “这里就是宫墙内部，真是宏伟漂亮啊，即便做了伪装，我在地面上依然感受到它的壮观。” “谢谢您的评价，现在它是人民的财产。”大尉顺手指了一栋建筑，“那里就是领袖坐在的办公楼。请您保持一个好心态，您即将见到伟大联盟的领袖。” 杨明志意气风发，杨桃却保持矜持一言不发。 女孩被巨大的排场吓到了，她长在白山黑水，父辈普遍和老毛子打过交道。杨桃一直知晓俄国是有皇帝的，木曾想，自己如今居然站在了昔日的皇宫中。这是何等的奇妙感觉？！ 她仅仅拉着丈夫的手，那种紧握的姿态充分诠释了自己的紧张。 大尉介绍说：“将军同志，我们正走在历史悠久的教堂广场上，您看看自己脚下的帆布，我觉得伪装涂装已经惟妙惟肖。” 教堂广场可谓克里姆林宫内著名景点，杨明志对这里有着一定了解，因为一尊从未开火的巨炮，它象征着沙皇的权威，一直坐落于此。 很快的杨明志看见了那尊巨炮！ “大尉同志，看来你们没有把巨炮搬走，是否因为它太沉了？” 大尉一怔：“您……您还知道这里有巨炮？” “当然……嗯，是萨林奇金同志告诉我的。”杨明志猛地抖了个机灵，“他告诉我克里姆林宫妙不可言，他特别提到了那门巨炮。” “好吧！好吧……那曾是沙皇的象征，停放于此已经数百年了，它恍若和整个宫殿融为一体。为什么要搬运呢，这尊一炮未发的巨炮恍若一尊雕像，更具有象征意义。它不会被搬走，领袖同志也将始终坐镇莫斯科。继续走吧，我们很快就到了。” 说实话克里姆林宫远远不如北京故宫大，俄国人更没有中轴线以及尊者坐北朝南的概念，所以这座宫殿居然是三角形的。它作为莫斯科的古代内城，根本就是一座防御性极强的城堡。然而三百多年间，克里姆林宫也见证了三场浩劫。 1612年，俄国国民义勇军在宫外最终打败了波兰入侵者。1812年，拿破仑置身宫殿地下室，兴叹于燃烧的城市。1941年，呼啸的德军轰炸机向包括宫殿在内的整个莫斯科城区大规模空袭。 宫殿见证了历史的沧桑，数百年历史，它恍若俄国人的圣殿，就是拼了老命，也必须保护它的安危。莫斯科是俄国乃至苏联永恒的首都，克里姆林宫就是永恒的宫殿。 斯大林要保证自己的权势永固，他理所当然要把办公室放在宫内的最高苏维埃办公大楼，也就是后来戈尔巴改名的总统府。 通过了不大的广场，站在了楼的正门口，杨明志不禁停下脚步。 “怎么不走了？将军同志。”大尉问。 “我……我要冷静一下。对了，您说我见了斯大林同志，第一句话说什么好？” “您要听我的建议吗？您的俄语说得不错，弹舌音掌握的居然很不错。您见了领袖，一句标准的俄式问候，也许他会觉得非常亲切。” 杨明志深深地点点头：“您的建议很有道理。” 身着礼服的卫兵目送一位样貌奇特的将军进入领袖的办公楼，他们啧啧称奇，能进入这里的将军有许多，怎么一个东方人也进来了？因为他是领袖的贵客，或许可以给胶着的战局带来一些变化？ 卫兵是这么想的，斯大林更是如此。 …… “这里就是苏联高层人员的办公楼，内部装修还真是豪华。不愧是沙皇花费巨资不间断的修善。” 杨明志不得不佩服，话说克里姆林宫从外面看去，它有一种粗犷朴素的壮美，建筑内部却充满了文艺。就好似这个民族，粗鲁是真粗鲁，文艺是真的文艺。 他和妻子跟随大尉上了二楼，最终在一扇看似非常普通的红木门前停下。 “就是这里了，我来敲门。” “好的。但愿斯大林同志对我会有极好的第一映像。” 拉林大尉轻轻敲了门，很快，门后传来一阵浑厚男音。 那必然是斯大林本人的声音！通过在沼泽地收听到的斯大林讲话录音，杨明志对他的声音很是敏感。 门平稳的打开了，杨明志最后定了定神，就恍若殖民时代的线列阵火枪手，他没有权力犹豫不决，毅然决然拉着妻子的手，向前迈出坚定一步。 杨明志强作冷静，进了屋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位无比著名的、目光深邃留着大胡子的人，那是斯大林本人无误。 毕竟那是苏联武装力量的最高领导人，身为将军，杨明志示意妻子，两人就站在斯大林的办公桌前立正敬礼。 两人依次汇报了自己的姓名和职务，等待两人的，却是领袖的沉默。 沉默有时是一种武器，正如杨明志现在感受到的，完全是来自于这一历史伟人的威严。他自以为能够应对这一切，然而他被大檐帽遮住的额头，已经开始渗出汗水。 斯大林故意沉默了半分钟，就是要以这短短的三十秒，通过自己的这双慧眼，初步审视一下初来乍到的别列科夫将军，他是否是可用之才。 杨明志的五官以中国审美来看是很端正的，唯一的缺憾莫过于天生有些眯眯眼，没有佩戴眼镜，使得他总情不自禁的轻皱眉头。他实在给人一种略显忧郁的感觉，在斯大林看来，那是一种沧桑感。 身处这个位置斯大林已经阅人无数，他的确不是靠谱的军事将领，在选贤用人方面着实有一套。虽然以貌取人是不对的，多数情况下，一个正直的人总会以堂堂仪表示人，坚定的眼神映衬着坚定的内心。 斯大林睁大双眼，从杨明志的眼神中看到了许多，他感觉无比的熟悉，就仿佛看到了布琼尼、华西列夫斯基、铁木辛哥。 这个中国人，可以变成自己人！ 大量的资料和厚厚的战功博、以及两枚金星勋章，证明了别列科夫将军的光辉事迹。这些荣誉充分证明了这是一个对苏联有益的人，但斯大林更相信自己的眼睛，更愿意接受自己内心的判断。 这短短的半分钟，斯大林对杨明志已经有了很高的评价。他站起身，面带微笑地点了点头。 “别列科夫同志，还有别列科娃同志，欢迎你们来到我的身边。你们今日凌晨下了飞机，十二小时后就站在了这里。” “是的领袖同志！我们遵从您的命令，以最快的速度抵达这里，请指示。” “你们的确完美遵从了命令，却也牺牲了很多。没有安稳的睡觉，理应非常疲惫。” “不！领袖同志。”杨明志立正站好严肃回应：“本来我是有些疲惫的，但是见到了您，我精神抖擞！” 话说给上级做汇报杨明志可谓得心应手，这番以纯粹军人的姿态致意，进一步取得斯大林的好感。 “请叫我斯大林同志。好了，我们不再废话。是我给你下达了紧急命令，我需要立刻见到你，苏联更需要你做出更大的贡献。” “遵命！斯大林同志！” 斯大林轻轻摇了摇头，“但是你有着自己的想法，你曾抗拒我的命令执意留在普里佩特沼泽。你打算在白俄罗斯打游击，实在是浪费自己的才智，更使得苏联蒙受损失。不过，事实证明，是你缔造了游击共和国，客观帮助了我军解放勒热夫和维亚济马。现在看来，你的确是一名出色的游击战指挥专家。但是你偏偏不仅善于游击战，集团军级别指挥作战、研发新式武器、工农业建设，你几乎是全方位的人才。 这种人才苏联屈指可数，所以你必须离开沼泽地，你必须接受最高苏维埃的全新任命。所以我在我的办公室内秘密的接见了你们夫妇。” 这辈子居然被斯大林夸奖了一番，杨明志真是觉得自己的非凡。 “斯大林同志，我很感激您的赞誉，或许您真的有些过誉了。” “呵呵，即便加入了苏联国籍，你依然有着中国的灵魂，你的谦虚令我满意。” 第1668章 面见斯大林（下） 斯大林的那双慧眼又瞟上安静站着的杨桃，苏联共青团的女性制服略有修身感，设计初衷正是为了凸显女青年的青春活力，衣服被杨桃穿在身上，隆起的肚子实在显露无疑。 仅就美感而言，她不适合穿着这件衣服，但根据其身份，这真是最应该的。 “别列科娃同志！” “唔……” “别列科娃同志！” 妻子被斯大林念了两遍名字居然还不回音，这丫头莫非是吓愣了？ 杨明志伸出右手，宽大的手掌猛地拍了一下妻子的小腰，终于将呆滞的她唤醒。 “啊！” 斯大林丝毫没有生气，毕竟这种场面他见得太多了。他从到一些学校访问，所到之处不乏激动得话不能言的学生，甚至还有人浑身颤抖。他们绝非是害怕，而是过于激动，以至于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 此刻的杨桃的确非常激动，但她的内心也有一种至深的恐惧。 斯大林何许人也？他是这个庞大国家的最高领袖，是取代了俄国沙皇的人。杨桃在沼泽地，尤其是在医院工作时，和形形色色的人接触过。 有的人直言不讳的赞誉斯大林是伟大的人，有的人，诸如索尔金娜，她曾悄咪咪地说斯大林下令处决了一百万人。 这个大胡子的大叔是个毁誉参半的人？从肖像画来看，杨桃单纯的觉得这个人还有一丝和蔼。 可她身为人妻，最相信的莫过于的自己的丈夫。 丈夫对斯大林有着非常简洁、自己能听懂的评价：“他就好似皇帝，忠诚于他将得到充分的奖赏，如若背叛他或是威胁他，将是满门抄斩。” 杨明志碍于妻子的认知，故意做了一番不恰当比方。 单纯的杨桃遂相信，自己和丈夫的命运将完全有斯大林掌控，生或死，只限于这个大胡子中年人的一念之间，因为这就是皇帝的权威。 可斯大林不是新的沙皇，他对于别列科夫夫妇有着厚爱，除非他们突然拒绝为苏联服务。 “别列科娃同志！” “我……我在！斯……斯大林大叔……” “哈哈，将军同志，您看您妻子，居然叫我大叔。” 杨明志一怔，赶忙赔笑说：“对不起，斯大林同志。她本是普通的农村姑娘，根据中国的习俗她两年前就嫁给我。到了现在她才刚满十八岁，瞧瞧她，怎么看都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 “不！话不能这么说，你的妻子只是单纯的害羞罢了，她胸前的数枚勋章，已经证明了她的能力。何况，我掌握了大量有关于你们夫妇的资料，别列科娃同志的确仅仅是害羞罢了。” 在任何场合，杨桃都不想给丈夫丢脸，真是万万没想到，自己在苏联最高领袖面前出了洋相。 她咬紧牙关强作镇定：“对……对不起，领袖同志！莫斯科真是太壮观了，还有这座宫殿，还有您。我觉得，这里真是无比美妙的地方。” “请叫我斯大林同志。话说我们的莫斯科是全世界无产者的首都，亦是你们两位永远的首都。可惜，如此美妙的地方，敌人发誓要摧毁它。敌人打算摧毁伟大的联盟，毁灭整个世界。为了人类的伟大目标，我们必须击败德国，击败日本，还给世界以和平。 这是场面前战争，没有一个苏联公民可以独善其身，没有人可以置之度外。别列科娃同志，您能明白么？” “我……我明白！”杨桃勉强说道。 “我相信你是明白的。虽然你还是个孩子，却取得了非凡的战绩。是我签发文件，授予你苏联英雄称号和金星勋章，以表彰你的突出贡献。现在你还怀孕了，冒昧地问一句，几个月了？” 这是一个令杨桃羞耻的问题，身为丈夫的杨明志抢白说：“已经是第五个月了。” “这么说来，孩子将在明年一月份降生！真是恭喜你，别列科夫将军。你们的孩子很幸运，将降生在绝对和平的环境中，那里远离战争。亲爱的将军，真希望你们的孩子也像您这般优秀。” “谢谢您的嘱咐！” 杨明志敬罢军礼，突然间，他觉得斯大林话里有话。 绝对和平的环境？难道斯大林成了梦想家，难道我来到莫斯科后，他觉得我贡献出的聪敏才智，将帮助苏军在明年春季到来前就答应战争？ 不！绝对不是如此！明年一月份，保卢斯的第六集团军能被歼灭或是全面击退，苏军最多能做到这一步。 斯大林究竟想怎样？杨明志稍稍寻思一下，基本已经明白了。 对于斯大林来说，他现在有一大堆问题指望杨明志一一作答，他真正的客人仅此一位，如同小孩子一般的杨桃，这里并无她的事。 他轻轻嗓子，对杨明志说：“别列科夫将军，接下来这间办公室将只有你我两位。我会把书记员也请走，也许，我该邀请您的妻子去克里姆林宫，这座人民的宫殿好好逛逛。” “哦！谢谢您的邀请，她是一位孕妇。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希望您能安排人，带她去休息。当然，如果她愿意在这座美丽的宫殿徒步参观。” “哥？”杨桃抬起头睁大双眼看着自己的丈夫。 “亲爱的，接下来是男人的时间，你去外面逛逛吧，开开眼界。” 一抹微笑换来了妻子的信任，说实话杨桃很乐意在克里姆林宫内做个游客，毕竟这也是皇帝的宫殿嘛，不抓紧时间逛逛这辈子恐怕就没机会了。 再说了，男人们将讨论军国大事，自己一妇道人家瞎凑合啥。 虽然接触仅有一天，杨桃认为拉林大尉是极度可信赖之人，由他做导游，显然丈夫也是乐意的。 …… 斯大林的办公室并没有花里胡哨的装饰，它有着木地板、橡木墙板、铺着绿色呢的大桌子、带有白灯罩的灯、套着白布罩的沙发。墙上挂着斯大林最崇拜的俄国统帅苏沃洛夫和库图佐夫的像。 斯大林崇拜俄国的历史伟人，在这全面战争的至暗时刻，历史选择了他这个格鲁吉亚人，为古老的俄国、为了列宁的事业、为了牢不可破的联盟力挽狂澜。 终于，这间朴素中带着军队气息的办公室，就剩下两个人。 杨明志从没想过，自己居然会和斯大林本人独处。如果是以前，有人告诉他“你将和斯大林面对面谈笑风生”，那可真是幽默笑话。现在，杨明志不得不冷静的面的这一切。 杨桃刚刚离开，厚重的红色橡木门被紧紧关闭。 斯大林深深吸了一口烟斗，舒服地如同烟囱喷出一团烟雾。 “啊，别列科夫同志，这里就剩下我们两人。你喜爱烟草吗？” “不，斯大林同志，吸烟有害健康。” “可是我听萨林奇金同志说，你挺喜欢吸烟的。”看到杨明志欲有解释，他摆摆手站起身，背着手拎着持续冒烟的烟斗，就在杨明志身边，在地毯式踱步说话：“我是挺喜欢烟草的，它能让我保持清醒的头脑。现在，我们必须保持清醒，否则我的错误决定将最终导致国家的毁灭。” “您……我们都该保持清醒，唯独敌人应该接连犯错。” “是的，他们胆敢进攻斯大林格勒就是一个错误，德军将会惨败。对此，您怎么看？别列科夫同志？” “我？敌人当然会惨败，世界正义力量将取得最终的光辉胜利。” “这是当然的，因为人人都这么说，我也相信这是必然结果。然而这个过程会持续多久，我无法估计。”说着，斯大林停下脚步，就面对着杨明志的脸瞪大了他的双眼，“萨林奇金给了我很多情报。有许多次，你在喝醉后抒发了许多豪言壮语，其中不乏对战争的乐观分析。尤其是这场战役，我简直不敢相信萨林奇金给我发来的文件中，关于你对哈尔科夫进攻战役的预测，乃至以后的战局发展。早在五月份你就预测了当今顿河流域乃至伏尔加河流域的胶着战局。你……你难道是个预言家？” 斯大林这番面对面的夸奖，可是令杨明志心惊肉跳。因为那些并非预言，而是战局的惯性发展，就算给德军十次机会，1942年向南俄进军就是德军可能取得最终胜利的最优选。 杨明志解释说：“我那只是喝醉后一时兴起，它成为现实有巧合的因素。” “不！人在喝醉后往往说出真话，你的分析都应验了，这说明你有仔细研究战局发展。说实话，华西列夫斯基同志对眼下的战局也有些迷茫，我倒是希望听听你有何高见。” “这……” 华西列夫斯基何许人也？他是斯大林的救火队员，是苏军的总参谋长，就是负责东线六百万苏军调动的“大军师”。如果连他对现在的战局都有些迷茫，自己这个中将岂能妄自菲薄呢？ 杨明志觉得心虚，如果战局的惯性不会变，自己知晓的后续几次战役也当成真。 奈何斯大林求知欲极强：“别列科夫将军，您放心，这里只有我们两人。你畅所欲言无妨，你不要把我当做高高在上的人，请把我作为战友。或许，喝下一杯伏特加，你能自信起来。” “不必了！”杨明志完全明白了斯大林的意思，此时此刻，一种既视感浮现眼前。 当年自己逃命泅渡过黑龙江，被对岸的苏军巡逻队抓获，的亏当时的团长普加乔夫过于无聊，把审讯自己当做找乐子，跟他扯了一堆奇怪言论自己小命得保，而当时的言论就是向他们说明一次全新世界大战的基本过程。 杨明志估摸着，是普加乔夫觉得自己有才，加上审讯后得知自己和妻子属于“中国同志”，冒着风险保护之。 当然，以军人荣誉而言，普加乔夫的冒险，最终促成了近卫284师的丰功伟绩，并以涅槃的第63集团军的姿态，取得更大胜利。 斯大林是后来知晓普加乔夫当年的违规，介于人已经为国捐躯，而其偷偷保护的别列科夫的确是人才，所以普加乔夫牺牲后，被追授少将军衔。 斯大林是真的不知道当年的那些审讯记录遭遇删减，他可以知道别列科夫中文名叫杨明志，关于对苏德战争的预言浑然不知。 现在的斯大林面对着杨明志，一个巨大的问题亟待解决：“别列科夫同志，现在展开你的推演，告诉我，苏联将在何时战胜德国？世界和平将在何时到来？！我们的鲜血不能再流了！” “这……我只是一名中将，也许还是总参谋长为您推演更为合适。” “不！我就要你的推演。听着，你的谦虚令我不悦。现在你什么都不要担心，我就想听听你的推演。” “好吧！好吧……” 杨明志免为其难的答应了，心中却是窃喜。他知道自己已经给予斯大林极好的印象，那么自己未来还有多大的发展空间，就看今日下午自己的这张三寸不烂之舌——我，已经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 斯大林有许多别墅，亦有一些秘密会议室，包括正式办公室在内，这些属于他私人的场所都有一些共同特点。例如墙壁上要挂着诸如“库图佐夫”“巴格拉季昂”等沙俄名将，以及延展巨大的苏联全图。 杨明志注意到墙上的苏联地图，那真是一副大地图，不仅包括有苏联全境，还把整个欧洲绘了上去。 某种意义上，这幅地图代表了斯大林的雄心，着重表现出整个欧洲，不就是想要鲸吞整个欧罗巴么。而这，正是当年列宁为苏俄定下的使命，先是建立联盟，接着解放欧洲，最终是整个世界，从而达成“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的理想夙愿。 “斯大林同志，我的确有话要说。既然您愿意听听我这个中将的愚见，请随我到地图前来吧……” 话说在这间办公室，斯大林已经听取了来自总参谋长华西列夫斯基的大量的建议。以前的他总是自命不凡，战争初期的战斗，苏军拼命送人头，斯大林一直处于战战兢兢状态。他身为苏联的实权一把手，绝非真正的孤家寡人。他必须向最高苏维埃证明自己有能力带领联盟取得胜利，而非被罢黜一切领袖职位。 苏联需要一个“硬汉”带领人民保卫国家，所以他坚持待在莫斯科，以让自己“钢铁”的名号落实。 如今的他有了自知之明，并通过各地传来的战报，积极一把一批战绩优秀的师旅一级指挥官，即便杨明志身为外国人，他力排众议还是要提拔之。自然，苏联国防委员会对杨明志提出升迁的条件是入籍，斯大林想了想完全同意。 终归，这位来自中国的“别列科夫将军”非常识趣，固然国防委员会的其他人对这么一个实质上的外人心有抵触，斯大林可是高兴坏了。 谁会驱逐自己的拥趸呢？聪明的斯大林只会更加重用之，以帮助他打赢战争。 现在，这位由自己亲自提拔的中将，正手指着地图，以带着细微口音的俄语对战争论述过人的见解。 渐渐地，一副战争胜利的路线图，正缓缓铺开…… 第1669章 战争是这样胜利的 一开始，杨明志只是单纯的叙述现在的战争形势，不过仅仅如此就已经令斯大林非常吃惊。 缘何？一个在普里佩特沼泽地这一战争中的孤岛，对整个战局了解的竟颇为透彻。这个人凌晨时才抵达图拉，如果仅通过广播获取外界信息，就能把战局分析的头头是道，这个人还真是个军事天才。 杨明志其实根本没有展现自己所谓“军事天才”的表演，全然是苏联卫国战争时期的各大战役，以及战局的宏观发展，他非常了解。或许这就是穿越者拥有的唯一优势，也是最大优势。当然，一旦操作不当也是极大的祸患。 所以杨明志对于战局的论述，其核心只有一个——苏军当下正在参与的战役将全部取得胜利。 话说这类言论如同口号般响彻整个联盟，没有谁会希望苏联战役失败。 必胜的口号喊得震天响，斯大林只想明白苏军必胜的原因。 他眯着眼睛问：“看来你已经了解了整个战局，听你所言，我们实际在各个战场都拥有优势？” “是的！”杨明志坚定不移地回答，“苏联拥有着巨大的人口优势，如今又开始接受盟友的物资援助。苏联还是一个工业国家，具体而言是您缔造了这一工业国家。仿佛您已经洞察到这场战争必然发生，真是太巧了，当战争发生时，本是只有木犁的苏联已经具备量产战争机器的能力。” 这话即使在挠斯大林的痒痒肉，话说这还是人人爱听的奉承话。 “所以，你的意思是，苏联因为可以大规模生产武器，再依靠大量的人口，最后是得到来自盟友的援助，我们就能打赢现阶段的所有战役。” “如今发生的是全面战争，只有兵力雄厚物资充沛生产力高的国家，才能取得胜利。而这就是我们拥有的优势。当然，这类言论恐怕很多将军乃至总参谋长向您说过无数遍，您希望听到更多有价值的言论。” “是的！”斯大林急迫的问：“现在，斯大林格勒开始进入全面巷战，整个顿河在燃烧。我军虽然打破了维亚济马的僵局，德军却把斯摩棱斯克修成了堡垒。我军的处境依旧危险。” “我们会取得这些战役的胜利，现在我只想说的是，当我军击败了进攻顿河流域和高加索的德军后，我军下一步进展。” 斯大林兴致勃勃，但他想着重听听别列科夫中将关于斯大林战役以怎样的场面结束，这就是他当下最关注的。 “快告诉我，那个德军将领保卢斯，你认为他的结果是什么？” “是投降！”杨明志坚定的说。 “向谁投降？” “向伟大的苏联红军投降，包括他麾下数以万计的士兵。” “理由呢？那个人是德军的将军，难道那个家伙不会逃跑吗？他怎么会向我们投降？” “因为我军吸引德军围绕斯大林格勒城市区陷入战争泥潭，当德军难以脱身时，我军优势兵力展开钳形攻势。德军把他们的盟友罗马尼亚人放在侧翼，结果被我军轻松击溃。钳形攻势成功化作包围圈，被围状态的德军没有粮食供应，他们为了活命甚至开始吃尸体。到了这时候，保卢斯决定投降。” “哦！真是这样？！听起来很有意思，就仿佛必然会如此。” 斯大林大部分时候沉默寡言低调张扬，权力欲极强，为了权力稳固，定时赏赐“自己人”非常重要，拉拢发展新的“自己人”亦是必要的。 这个别列科夫的表现出谄媚的态度，但此人有着真才实学！无论此人是否真心实意，放在当先时期，都是一件得心应手的工具。 这一次斯大林真的震惊了，因为他居然简述出了总参谋长关于斯大林格勒战役的苏军战略，而且那个战略是在军事委员会的一次不公开会议上首次提出，具体知情的也只有委员会的人们。 何况，率部作战的师长旅长，他们仅听从上级的军事命令作战，对宏观战局的战术制定，根本无权也不可能知晓。 这个别列科夫却清清楚楚！首先他肯定是不知情的，萨林奇金不知道会议内容，任何泄密的可能性都不存在。 但别列科夫分析的头头是道，这只能说明一件事——就是他自己分析出来的。 斯大林冷静的脸庞显露一丝疑虑，以至于语气更加温柔：“将军同志，这些都是您分析出来的？” “当然。”杨明志察觉到一丝异样，继续面不改色的解释：“如果让我指挥这么庞大的战役，我一定会采取用弱势部队诱敌深入战术，甚至会主动出击一下，诱使德军主动攻击。一旦敌人陷入我制定的陷阱，当敌人疲惫，我战斗力很强的战略预备队就将投入作战，完成包围。我认为，优秀的将领都会选择这一最合理的战术。” 这么一说斯大林轻松许多，他叹了口气：“然而，优秀的将领是少见的，基本上不犯错，就已经很优秀了。尤其是朱可夫，他需要大量的部队来执行一次军事行动，所用战术基本就是正面进攻。所以我任命朱可夫元帅指挥斯大林格勒战役，而战略战术由华西列夫斯基上将制定。” 待斯大林话音刚落，杨明志赶忙说：“斯大林同志，我只是一名中将，是远远比不上朱可夫元帅的。” “但是您分明有很大的发展空间，也许您应该和华西列夫斯基同志好好交流一下。”斯大林微微一笑，继续问：“我们将在何时完成战役胜利？” “这……我推测，会在明年春季到来前，或许是在一月，或是二月。” “好吧，假设我们二月份取得胜利，接下来战局会如何发展？” “这就要看我军的情况了。我军击败了所有进攻顿河流域的敌人，德军损失巨大，我军的损失一样很大。我军暂时没有发动新一轮进攻战役的实力，或者说，我们暂时无法发动新一轮决定性战役。 而当我军恢复兵力时，德军将把他们最后一支战略机动部队投入战场。我推测，我军将在夏季和秋季，我军将展开针对基辅的大规模战役。而完成这次决战，我军将解放第聂伯河以东所有地区，同时，德军将丧失最后的战略机动兵力，攻守之势完全转变！” 斯大林听得津津有味，从长远角度来看，世界大部分国家组成的反法茜斯同盟必将击败德国，苏联终将取得胜利。然而没有一个人向斯大林勾勒出胜利的路线图。 听别列科夫将军所言，到了1943年夏季，苏军有能力击败德军最后一支精锐，之后的时光，德军再无进攻的能力，不得不进入全面的防御！如果战争变成这个样子，苏军取得了完全的主动权，那还不是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斯大林继续问：“我们歼灭了德军最后精锐，然后呢？是解放基辅？” “对！我姑且叫它转折点战役吧。”说道这一部分，杨明志特地向前一步走，更加靠近斯大林：“尊敬的斯大林同志，如果我们明年夏季打赢转折点战役，秋季就能解放哈尔科夫和基辅。我军还能继续向着右岸乌克兰突破，并在合适的位置停顿下来休整部队，以备新的攻势。不过这仅是针对右岸乌克兰的突破。” “您还有什么意图？等等！”斯大林猛地注意到，地图上标注基辅的位置，就在城市北边非常近的地方，就是普里佩特沼泽地，也就是当前的游击共和国。突然间，这位苏联的领袖嗅到了一丝别样的气息，接着倒吸一口凉气——这个别列科夫，似乎在布置一场非常的棋局。 他不禁问道：“别列科夫同志，您是国际象棋大师么？” “不是。” “你不用谦虚。你还有一部隐藏的谋略，当我军解放了基辅，就等同于和你的游击共和国接壤。你在沼泽地经营了一年，63集团军也绝非羸弱部队。我们可以通过这一跳板，向北方突破，甚至解放明斯克！直接切断北方敌人的后路！” “斯大林同志，您也是一位战略家！不错，我正有这样的打算，所谓在我来到莫斯科前，已经给沼泽地的同志们下了命令。即未来一年内的唯一任务就是养精蓄锐，我禁止他们发动战役级别的军事行动，拼命训练军队，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训练出大量民兵，为我军北上作战的主力提供支援。 白俄罗斯人民一直在坚持战斗，我向他们许诺，我将在一年后，带领着解放了切尔尼戈夫的大军，兵临第聂伯河河畔。我告诉沼泽地的战友们，必须修建可以跑坦克的道路，以便部队顺利通过沼泽区，以打德军一个措手不及。 虽然我不能保证能否打到明斯克，但是解放整个戈梅利地区，我对红军信心十足！” 现在的斯大林有了一丝英雄所见略同的感觉，他意识到自己察觉了别列科夫将军的策略，很显然这就是自己军事水平提升巨大的体现。他在自我满意的同时，更加惊喜于别列科夫的谋略。 然后战局就是这样发展，，宏观上整个白俄罗斯的东北部以及靠近波罗的海的区域，就成了巨大的突出部！ “好吧，将军同志，假若在明年冬季前我们解放了基辅，到了1944年又会发生什么？” “是全境解放，斯大林同志！”杨明志斩钉截铁中带着笑意：“不仅是全境解放，红军开始进入波兰进入罗马尼亚！可能到了1944年秋季，红军就开始进入德国本土了。” 杨明志是相信“势”的，也就是事物的发展趋势。德国的工业能力有限，经济能力本来就糟糕，长久的战争令经济崩溃的同时，粮食生产也会越来越糟糕。德国人民开始出现反战情绪，拥有这种情绪者往往被吊死在电线杆。 造成德军愈发缺乏后劲的直接原因，正源自于他们愈发糟糕的综合国力。坦克飞机火炮的生产达到峰值，然而因为失去了罗马尼亚的燃油供应，大量坦克跑不动，飞机飞不起来，即便合成燃料产量越来越高，石油的绝对缺口，他们引以为傲的闪电战不能实施，失去了优势的战争机器，德军只能依靠步兵去抵挡苏军和盟军的钢铁战争机器。 德国的战败是必然的，至于确切的时间，杨明志估计，德国的投降日绝对不会是5月9日，很可能更早的结束战争。 最终，斯大林问到了非常尖锐，亦是全联盟人民都想知道的：“告诉我，我们大概何时攻克柏林，何时才能将战争的罪魁祸首抓住。” “大概会在四月底或五月初。如果我们打得好，可能四月初就能抓获那个有着小胡子的恶棍，结束这场该死的战争！所以，我无法估计精确的时间，只能肯定一点，我们1945年展开的春季攻势，它将以德国战败告终。我们打赢了战争！” 一双厚重的大手鼓起掌来，斯大林听得这番论述真可谓浑身舒坦。 杨明志不知道的是，因为斯大林格勒城内开始巷战，德军攻势很猛，苏军大有失去城区控制的可能。当然，战役胜利与否不在于城区的得失，再说斯大林格勒的城区远不如莫斯科这么大。 但城区得失关系到一百余万军队的士气，那是以自己这个领袖名字命令的城市，就是拼得尸山血海，城市也不能丢。 想是这么想，苏军面临的问题非常严峻，今天杨明志的精彩论述令斯大林精神抖擞。 “别列科夫同志，您的论述真是精彩极了！仿佛战争就是要按照这个趋势发展，您仿佛洞察了一切。” 杨明志其实一直保持着警惕，对于此事他不想再多说，这便谦逊起来：“这些不过是我这个中将的愚见，承蒙您的信任，我才有机会把这些想法告诉您。” “真是美妙的想法！” 斯大林很期待这次和杨明志的见面，“战争胜利路线图”令他非常高兴。 他背着手勾着头，若有所思的在棕色地毯上若有所思的踱步。 突然间，他停下脚步，一个新的问题需要杨明志的解答：“别列科夫将军，如果战局就是这样发展的，我们应该想办法把每一场战役都打好。我很清楚，你目前只是一名集团军司令员，向您这样的司令员全军中还有七十位，但是没有一位能做出如此长远的战争推演。现在，假设你担任总参谋长，你有权力制定所有的战役，你有何新的想法。” 第1670章 V1火箭提前问世 杨明志一怔，他清楚斯大林只是打个比方，可是谁知道呢？保不齐这个求胜心切的男人为了胜利，真的疯狂提拔自己这个骨子依旧的中国人！ 话说，那个位面的战争进程就是这么发展的，本位面一些事件因为自己的介入，因为一开始的些许小的偏差，正逐渐变成重大利好改变。维亚济马和勒热夫提前一年的解放就非常说明问题。 “如果斯大林真的让我当参谋长，即便是副参谋长，我真的可以大显身手！”杨明志内心里嘀咕着，然而再好好想想，那基本是不可能的。原因很简单——不够格。 斯大林只会重用忠诚于自身的有才能者，大清洗后的苏军将领都是他的拥趸，其中资历老又有能力就身兼要职，杨明志这个仅有三十岁的实质外国人，就是很有才干，斯大林才不会疯狂到把参谋长的权力交给他。 斯大林急需强调：“不用担忧什么，我只是打个比方。别列科夫同志，你就告诉我，你认为我军未来三年的作战一路胜利到柏林，胜利的关键是什么？” 杨明志点点头：“是雄厚的兵力，数量极多的坦克、飞机等等军械，还有供应充沛的军粮。您刚刚问我，如果我有机会给所有苏军制定战役，我姑且就说说我的看法吧。” “你赶紧说。”斯大林催促道。 “我会仔细考察执行军事行动部队的具体状况，给予他们合理的任务。我有着自己的指挥艺术，就是以最小的人员伤亡代价，并在较短时间内完成任务目标，” “这听起来和德军的闪电战类似？” “不！完全不是这样！我认为，我们必须以强大的火力击垮敌人，使得不必用战士们的血肉之躯冲击敌人的防线，从而达到少量伤亡即可取得胜利的目的。 然而，我发现一些传统的将军，他们只会命令部队猛烈冲锋，即便全体牺牲。固然为国牺牲是值得歌颂的，但让部下大规模送命，统帅是否要调整战术呢？” 斯大林认真的听，到了最后一句，他听到了一些令人浑身难受的杂音。 是的，斯大林还以为杨明志在点名说自己呢！ 苏军打出“比亚韦斯托克口袋”和“乌克兰之围”，仅两场惨败，苏军被俘整整一百万人！这还不算其他小规模战役的损失！就算枪毙了那个擅自命令部队逃命的巴甫洛夫大将，当莫斯科保卫战结束，斯大林仔细寻思一下，巴甫洛夫的抗命保住了三十万兵力。如果那个家伙严格坚守命令，苏军不但损失更多，莫斯科保卫战打得也会更加困难。 既然斯大林对战役布置一直亲自参与，失败的责任自然有他的责任。五月份，就是他强行下令没准备好的苏军强行进攻，斯大林乐观的认为红军趁着莫斯科保卫战胜利余威，一口气把德军赶出国境线，换来的却是整个乌克兰和南俄布局的崩溃。 非常神奇的事，萨林奇金在四月底的电报中记述了别列科夫将军针对“哈尔科夫进攻战役”的推论，战局真的完全在此人的推论中。 虽然这个男人可能是在指责自己，但此人对于战局洞察力的确了得。这个男人四月份就估测到了九月份的战局，时间回到四月份，就是华西列夫斯基也不会想到苏德双方会围绕斯大林格勒和伏尔加河顿河流域，爆发针对整个南俄的争夺战。 斯大林诚恳的说：“别列科夫将军，你的大量资料我是看过的。您指挥部队善于打巧仗，多次打出以少胜多的战例。你指挥的游击共和国部队，累计歼灭了可能有五万敌人！通过内务部的调查，这个数字是非常真是的。仅从军事角度来说您是一名优秀将领，如果全军的师长旅长都像你，恐怕我们在1944年就取得战争最终胜利。” “完全有可能。” “什么？我只是夸奖了一下，您是认真的？” “是的，斯大林同志！您赞誉我善于打巧仗，我是有胜利法宝到。我认为，所有的部队掌握这些法宝，基层部队战斗力都将得到巨大提高。” “快说，什么法宝？” “高科技武器！斯大林同志！这场战争的胜利，取决谁的火炮射程更远，谁到火力更加猛烈，攻势更加迅速猛烈。谁将拥有这些能力！是我们！尊敬的领袖同志，我向您保证，我有能力让每一个红军班组，都拥有强大战斗力！” 在斯大林看来，杨明志的许诺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意味，不仅仅是对未来战局有着高见，这个男人对军械发展也有重大见解。 单纯在武器研发上，这个神奇的男人真可谓是奇才！他惊艳的亮相感动了国防委员会同仁，一枚硕大的金星勋章实至名归！ 苏联固然不乏武器研发专家，以及大量专业的武器设计局。大量的专家有着大量的奇思妙想，他们可以拿出一大堆概念性武器，或是干脆停留在图纸上，能够在战场上展现极好战术优势，实乃凤毛麟角。 当新式武器足够的多，小规模部队的战斗力提升，将有量变变成质变。不过苏联的军工部门也必须在成本和产量间权衡。 这一点斯大林是清楚的，所谓杨明志许诺的诸多新式武器是吸金的怪物，那就只能小规模生产，充当这场世界大战中各种稀奇古怪，有些战术优势就是产量稀少的新鲜货。这种玩意儿的结局，要么战后回炉，要么成为收藏家的藏品。 那么，这个男人能搞出什么？ 斯大林陈述性的说：“别列科夫将军，您改良火箭助推榴弹，帮助我国军工解决了这一武器的设计时的种种问题。现在这种武器已经装备部队，使得我军的反坦克能力得到很大提升。不过德国人也研发了他们的同类型武器，使得我们的坦克也要面临巨大威胁。 德国的军事研发水平很强，或许您不知道，英国人声称，他们的首都伦敦开始遭遇一种新型武器的袭击。那是一种射程很远的火箭炮，德军从欧洲大陆发射，直接轰炸数百公里外的伦敦！ 您也发明了一种远程火箭炮，射程有多少？” “是四十公里。” “四十公里，这个距离的确很远！当获悉你们在沼泽地架设发射阵地，直接轰击切尔尼戈夫的情报，国防委员会一致认为这一情报夸大其词。你这个发明人就在这里，告诉我，这一切就是真的！” “的确是真的。”杨明志昂起高傲的胸膛，“在克里姆林宫里，任何的谎言都将被识破。我实话实说，这就是事实。” 斯大林当然相信这是真的，然而任何的情报可有发明家本人的话更可信吗？这是一个有着较重猜疑心的人，他必须亲自确定。 “四十公里，的确很远。对军事的了解，我比不上朱可夫、布琼尼、铁木辛哥这些元帅，但我知道战舰主炮的射程，与德军列车炮的射程。您发明的火箭炮射程惊人，但比起德国人的新武器，还是劣势太多。我们不得不承认，苏联在军事技术上，对比德国是有劣势的。” 宏观上，苏联的武器装备整体的确不如德军，当然，一切都只是暂时的。 目前的德军掌握着许多军事技术的优势，斯大林所言的那种袭击伦敦的超远程火箭炮，杨明志真是太知道这个德国人的新玩具是什么东西。但是很奇怪，这才是1942年啊，德国人真的这么快就把“V1火箭”这种黑科技搞出来了。 杨明志压着内心的惊讶，问道：“您说的德军超远程火箭，它是真实的？” 苏联和英国即为盟友，请报上的事英国固然有时会押着一些，重要情报有理由和苏联分享。斯大林最终得到的情报也是非常有限的，他当下只知道，德军研制了一种酷似飞机的火箭，它可以飞行很远，并在八月下旬的袭击中，导致多达五十名伦敦市民死亡。 这一武器的情报传到克里姆林宫后，斯大林立刻想到了派驻沼泽地的萨林奇金六月初的情报。 即所谓关于沼泽地苏军通过“飞鱼”火箭炮成功轰炸切尔尼戈夫的事，此事本是苏军罗军于第聂伯河左岸鏖战时的插曲，它的确有着巨大意义，斯大林遂仔细看了这份特别情报，对内容引起浓厚兴趣——因为，“飞鱼”火箭炮也拥有机翼。 斯大林不禁又一次走到杨明志面前，他摆弄着双手，将两种武器做出比较：“将军同志，德国人的新发明和你的飞鱼火箭炮，它们都有着机翼，或许说它们的本质是一样的。我想到一种可能，您或许有能力进一步研发，使得我军的火箭炮能非得更远。” “这……”杨明志陷入短暂的犹豫，他的心思全然在V1火箭上。 一只蝴蝶究竟有多大的力量，从一开始的微小改变，究竟能给整个战局带来多大的变化？！ 杨明志绝对想不到，他决定用新研发的“飞鱼”火箭炮轰击切尔尼戈夫的德军驻军，以报复德军634师对于平民的杀戮，这次轰击取得的直接战果有限，间接战果惊人！ 很早以前，包括小胡子在内的一票德国高级人员，都知道普里佩特沼泽是个恶心的癌症区，现在这群癌细胞的攻击性更强了。 德国的军事专家都认为，是一种远程火箭炮轰炸了切尔尼戈夫，这就引出了一个非常恶心的问题——为什么德国没有这种新式武器？ 德国关于远程火箭的研发始于1931年，自小胡子当时魏玛共和国总理后，加大了火箭方面的研发工作。不过这种武器属于新锐兵器，它能对战争有多大进展，第二帝国崩溃后在魏玛任职的德国将军，并不看好这种武器。 当然远程火箭的研发力度，还得看小胡子本人的意图，而他那时并非完全的独裁者，控制国家经济的容克财阀们并不看好远程火箭炮。 通过发展军事工业的确是解决失业的好手段，向给予人民羞辱的敌人复仇，更是顺应了本时代德国的人心，当然也不乏被关进达豪集中营的德国清醒者。 财阀们投资和军界皆为闪电战理论拥趸，有限的钢铁大规模用于生产飞机大炮，至于远程火箭，既然早就立项了，研发还是要搞的，至于经费则是几乎暂停。 随着战争爆发，德国远程火箭研发进度接近暂停，科研人员转而去研制短程支援类火箭炮，以帮助德军营级部队拥有更强支援火力。 切尔尼戈夫的爆炸令项目组找到完美的理由，尤其是冯布劳恩亲自面见希特勒，向他说明了事态的严重性。 “一群深处沼泽地的俄国人，用简陋的工具制造了一种射程四十公里的火箭炮。很显然，苏军充分掌握了这种战术武器，一旦俄国开始量产，是不是能将射程提高到一百公里，亦或者二百、三百公里。如果俄国人成功了，一定会将该技术送给英国人，届时柏林将长期处于远程火箭的轰炸。” 冯布劳恩是德国著名的武器专家，这对这种科技人才，小胡子可不敢对他的话置若罔闻。他的话并非危言耸听，假设德国的敌人将装备一种超远程火箭，德国必须抢先在敌人之前研发成功。 德国的远程火箭是冯布劳恩负责，一次见面，小胡子非常爽快的做出许诺：“我将扩大经费投入，你的项目组必须早早完成实验。” 拿到一大笔帝国马克，冯布劳恩的项目很快有了突破性进展，仅仅到了七月中低，在法国的试验场德军完成发射实验，发射的三枚弹，射程达到220公里，落点击中在一片半径三公里的狭小区域内。 对于本时代的远程火箭先驱者，在后世看来严重缺乏精确性的火箭，冯布劳恩认为他已经获得成功。 是的，落点散布达到两公里足够了，因为伦敦的城区面积可是非常巨大！何况火箭完全没有制导功能，经过一些列的精密计算，在发射前确定燃料的装填量，实验取得不俗成果。 在小胡子看来，他的专家们果然不负众望，更多的经费投入，使得V1火箭比原时空更早的投入实战。 自1942年八月下旬开始，伦敦开始遭遇VI火箭的轰炸，纵使英国在不列颠空战后，继续加大雷达站建设，本土战机数量也更多，海军的实力进一步增强，面对这种无人驾驶的“自爆小飞机”，它的出现惊奇中带有恐怖，一时间英国人不知所措。 正是杨明志下令轰击切尔尼戈夫，仅仅三个月后，伦敦遭遇到不列颠空战后，最为猛烈的轰炸（虽然伤亡不到二百人）。 而当VI火箭开始带给战争中的德国人士气的同时，冯布劳恩抓紧了将要带来人类航天启蒙的V2火箭的研发，他觉得，自己距离成功已经越来越近了。 但他万万没想到，一群苏联的同行，就是在切尔尼戈夫搞出大新闻的同行，有的已经迅速坐上开往新西伯利亚的火车。还有一个非常年轻的男人，正作为斯大林的贵客站在克里姆林宫。 第1671章 巨额奖金 关于德国的VI火箭用于实战的详情杨明志一概不知，但他实在比苏联的情报部门还要了解这种火箭的基本构造。 它就像是一架小飞机，一台脉冲式喷气发动机为其提供动力，燃料则是辛烷。 世界第一架喷气式飞机早在三十年代就诞生了，相关发动机研究得也更早。大战期间，主要参战国并未停止对喷气式飞机的研究，唯有德国的冯布劳恩，天才般的将炸弹与喷气式航空发动机完美组合起来，一款高效的巡航导弹投入作战。 斯大林并不知道德国搞出这种新武器，期间投入了多少人力物力，又有多少科学家为德国工作。 他只想要结果，不管用什么办法，能把苏联的炸弹投送到二三百公里外的德军目标，而苏军不会伤亡一兵一卒，这是最好的！ 他见得杨明志犹豫，跺了跺脚，质问：“别列科夫将军，您能否改良您的火箭炮，让它飞得更远。” “飞得更远？完全可以！” “真是太好了！”激动之中，斯大林居然伸开双臂，狠狠的拍在杨明志的肩头：“我就等着你的这份承诺。” 看着这位苏联领袖炯炯有神的双眼，杨明志知道自己正面临人生重大抉择时刻。自己终于取得了斯大林的信任，唯有进一步让他满意。 杨明志继续说：“我们研发的飞鱼火箭炮，它的科技水平比德国人的低。我们改良了燃料配方，降低推力从而延长推进时间。我们为其安装短小的机翼和方向舵，使之具备滑行能力。它能飞行四十公里，有近一半的距离实际靠滑行实现。” “所以，它很像是滑翔机？” “正如我们给它取的绰号飞鱼，它因为具备滑翔能力从而非得更远。所以按照这一思路，如果我们增加火箭炮的体积，增加燃料量，它理应非得更远。” 斯大林也是有着俄罗斯常有的直线思维，增加燃料从而非得更远，逻辑上一点问题都没有。 杨明志继续添油加醋介绍起飞鱼火箭炮的优势：“比起德国人的武器，我的火箭炮有着自己的优势，即成本低廉。在沼泽地，我们使用战场上的废铜烂铁，和自己就地取材配置的燃料，即可完成远程轰炸的壮举。倘若我掌握了绝佳的物质资源，以及大量的专业人士，我相信，四十公里级别的火箭炮将得到量产。当它的数量达到一种级别，我军即可拥有一种战略优势。” “真是好极了。” 斯大林兴奋的几乎跳起，趁着兴头，杨明志进一步介绍自己。 “斯大林同志，除却火箭炮，我还有许多新型武器研发计划，从火炮到最基本的枪械，甚至炸药！您看，我甚至把我组建的设计局骨干人员全部带来了，就是渴望在科研事业上有更大的发展。我向您郑重保证，我没有任何的谎言，如果我失败了，我愿意接受任何处罚。” “不！你会成功的！我会给你拨款，你发明的新武器将继续增强红军战斗力，你必须研发更多的新式武器。呵呵，您真的是一位伟大的国际主义战士。” 杨明志站得笔直，严肃外表下压制着的正是狂喜的内心。 “我是军人，是苏联武装力量的一员，而您是最高军事指挥，这一切正是我的义务。” 此言斯大林极其爱听，他眯起眼睛继续听着。 “我也是个现实的人，或许我并没有您想象的那般伟大。在白俄罗斯，在明斯克的郊外，我们284师一万七千人几乎全军覆没。在沼泽地的一年时间，我更是见证了多达四万战友的牺牲，仅仅戈梅利战役，单是游击共和国就有两万八千人牺牲。 他们都是我的战友，作为他们的司令员，我有理由为他们报仇。” 斯大林满意的点点头，他背着手又走到自己的办工作前，舒缓地坐下，拉开抽屉。他拿出一份牛皮纸的文件袋，念念有词：“这个时代，理想主义者是稀少的，现实主义者才是最多的。既然您自诩现实的人，我们就谈谈现实的事。” 文件袋被打开，斯大林亲自宣读文件内容。 该文件实际是对杨明志各项荣誉的最终总结，在他服役期间指挥或参与的历次战斗，取得的各项荣誉，以及这些荣誉将带来多少精神与物质上的奖励。 斯大林自己也很现实，想要士兵能安心打仗，充分的物质支持是必须的。即便现在的苏联很困难，一线士兵至少得吃得上饭。就算吃得不好，军饷不但照发，还进行了小幅上涨。 在前线，卢布现金基本没用，许多士兵是把军饷送给家人以补贴家用。击毙一个德国兵赏金一百卢布，击毁坦克则是五百卢布，击落敌机则高达两千卢布。等于说，击毁一辆坦克所得的奖金，几乎是战前士兵一年的收入。 当然士兵最需要的是精神鼓舞，在勋章问题上，斯大林毫不吝啬，一个身经百战的士兵不仅能从列兵迅速晋升，也能迅速拥有一副由勋章构成的胸甲。 杨明志认真的听着，一切如他之前的预料，自己获得的各类战功，都可用不同额度的卢布衡量。 根据一年来上交的各类战报，以及苏联情报人员确认的德军多个战败事实。杨明志所率部队，的确重创或基本歼灭了德军707师、715师、722师、734师、634师、815师、罗马尼亚第6师、SS59团、SS元首团，以及还有德军第7装甲师的主力坦克团。 斯大林和国防委员会就是对敌人的明码标价，战士们的确是以保卫家园的态度作战，但高额的卢布奖金不能停。 任何指挥作战有功的将领，在职位晋升的同时，奖金远超一般立功士兵。 话说仅凭一支军队，一年内击败多达十万敌人，苏联情报部门评估，杨明志指挥的部队合计击毙了不少于七万名敌人。这个战果实在太恐怖了，所以在计划该给这个不可思议的将军多少奖金时，斯大林实在懒得仔细琢磨。 斯大林必须考虑一点，如果疯狂的给这个男人发奖金，会有许多将领心存不满。如若发得少了，铁木辛哥、波诺马连科，乃至许多大型游击队指挥官也会不满。 在奖金问题上，斯大林干脆由着性子做出特别决定。 所谓击毙一个普通德国士兵奖金一百卢布，SS士兵则是五百卢布，作为指挥官的别列科夫进行10%的抽成。所以，一个德国师按照一万人计算，它被基本歼灭，指挥官获得十万卢布奖金。 而缴获或摧毁的坦克装甲车，亦是按照相同的比例，对奖金抽成。 如此粗略的计算，杨明志得到的真是一个天价的特殊战争奖金！ 而斯大林，的确很乐意支付这一笔特别巨款，以把别列科夫驯服得服服帖帖。 特别奖金清单如下： 基本歼灭德军715师、722师、634师、罗马尼亚第6师，奖金：四十万卢布。 两次歼灭德军707师，奖金：二十万卢布。 抓获德军707师师长，奖金：五万卢布。 歼灭SS59团、重创SS元首团，奖金：二十万卢布。 重创德军722师、815师，奖金：十万卢布。 亲自率部歼灭德军第七装甲师主力坦克团，为局部反攻创立条件，奖金：二十万卢布。 亲手击毙装甲师师长，奖金：十万卢布。 累计击毁坦克装甲车超过四百辆，奖金两万卢布 累计击落、炸毁德军飞机超过三十架，奖金三千卢布。 奖金累计总额高达一百二十七万卢布！ 杨明志听得是浑身发抖，一百余万卢布在本时空可谓巨款，难道自己在沼泽地憋了一年，真的能够合法的领取这一巨额奖金么？ 斯大林暂停下来，特别解释说：“别列科夫将军，您千万不要惊讶，这些都是属于您的奖金。苏维埃不会委屈为她服务的人，这也只是您将得到奖金的一部分。” 本就吃惊的杨明志更加惊愕了：“什么？斯大林同志，我的奖金还有？” “当然！您研发并投入实战的单兵反坦克武器，这项发明价值五万卢布。如果您的四十公里射程的火箭炮能够量产，您将再获得十万奖金。这些都是只是奖金，您身为军人，一年以来欠发的军饷和今天，如今也要一并补上。” 相比之奖金，正式工资也很可观。 斯大林给自己定了月薪一万卢布，其他人不能超过他，并逐级降低。这位苏联领袖是军队的最高指挥，向下一级便是元帅，再向下则是大将、中将，等等等。 到了九月份，杨明志担任中将已经是第四个月，仅仅硬性工资便有两万卢布。在这之前，他又担任了八个月的上校，工资有着一万卢布。至于担任少尉营长时的工资杨明志再熟悉不过，那时候还是战前，一个月两百余卢布的收入对比低物价，日子过得实在不错。 然而钱还是没有发完，因为每一枚勋章的背后都有着对等的奖金，其中金星奖章连带着的奖金最多。 各类奖金和欠发的工资以及一些补助加在一起，斯大林将要给予杨明志的，是一笔多达一百四十万卢布的巨款！ 而这笔钱，诠释了他在白俄罗斯的作战。 话说这笔钱真是数额巨大，杨明志不得不产生疑虑，他根本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来承接这比巨款。 压抑着内心的激动与惶恐，杨明志面色冷静的说：“斯大林同志，我率部打仗可不是为了钱！再说身处前线，钞票远不如源源不断的炮弹实在。” 杨明志这番处乱不惊的表象令斯大林很是惊讶，一笔巨款即将到手，这个男人竟丝毫不惊讶？ “你终究是帮助了联盟，很好的履行了你的职责，放眼全军一千余万人，你都是不可多得的奇才，如此奖励是你理所应得的。难道……难道您依旧不满意。” “不！不是的！” “那么你究竟想要什么？你既然是现实的人，必然有现实需求。说出来吧，我会尽量满足你。” 到了现在，杨明志想起了天刚亮时，自己在波多利斯克的某食堂的那顿天价早餐。他基本理解了为何价格会高得惊人，就是因为斯大林签署了一系列命令，以巨额的奖金鼓励士兵杀敌。士兵还真的不负众望，所以苏联的切尔文银行券就可劲的印，大量的卢布热钱充斥着苏联国内市场，各类物资本就因战争匮乏，大量热钱涌入，进一步加剧了通胀。 反正苏联施行战时配给制，物价涨到天文数字，老百姓还是老实吃配给粮。 当战争胜利了，斯大林亲自搞出的“奖金刺激计划”的恶果还得由他善后，处理方法也很简单，发型新卢布，按比例旧卢布兑换，就像苏联刚刚诞生时列宁曾做的的那样。 但无论怎么改币值，就是在未来化作新版卢布，一百多万就是缩水为二三十万，对比苏联极低的物价，还是一笔巨款！ 钱再多，能够买到靠谱的物资才是硬道理。 既然被斯大林提问想要什么，杨明志当然有许多需求，而这些需求恐怕是卢布买不来的。 都说你们这些人成了特权阶层，最后活生生把苏联耗得经济萎靡。我是不是也可以变成特权阶层呢？有道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无论有怎样的伟大理想，我都得先把自己的家庭安顿好！ 杨明志定了定神，心中已经有了计划。 他依旧故意表现出一副谦逊的模样：“现在是战争时代，和平的生活才是最珍贵的，和平终将到来。我是军人，我有义务参与战争并通过击败敌人结束战争，如果担任科学工作者研发新式武器，以使得部队更早击败也是可以的。所以我理应想想战争结束后的生活，如果可以，我希望我和家人能回到白俄罗斯，回到我战斗过的土地上。守着那数万英灵，继续发展由我亲手缔造的诺夫戈梅利。” “呵呵，真是一个即朴素又务实的想法。” 话说杨明志的这番说辞很令斯大林惊讶，众所周知，苏联最繁华的城市莫过于莫斯科和列宁格勒，这个男人居然点名去偏远地区。这家伙究竟在想什么？ 第1672章 与斯大林的密约 话说到这里，一个埋藏心底的疑问，斯大林不得不现在就问：“别列科夫同志，当战争胜利后，您难道不愿去中国么？哪里才是您的故乡，难道您就一门心思扎根在白俄罗斯了？” 对于杨明志，这是一个非常敏感又尖锐的问题，他看着斯大林的双眼，勉强苦笑：“您会允许么？我现在是苏联公民，我的妻子也是，我未来的孩子更是。据我所知，苏联禁止公民处境，除非有特别许可。” 斯大林可不傻，他发现杨明志在陈述苏联移民政策的同时，实际也是对该政策有一些抱怨。 这个男人亦是很有自知之明，知晓自己不会放他离开。而他的内心对于中国，怎么可能没有依恋？ 斯大林轻轻敲敲桌子：“如果，我许可你去中国呢？” “哦！那真是太谢谢您了。可是，即便我去了中国也是去扫墓。这场波及全球的战争我失去了太多，只有我和妻子两人因为逃入苏联境内才得以幸存，到了现在，我们夫妻在中国已经没有亲人了。何况在中国我只是普通人，我在苏联却得到了大量荣誉，以及一笔巨款不是么？作为一个理性现实主义者，在苏联安家才是务实的。在白俄罗斯，那里有我的许多战友，那里基本是我的第二故乡，选择那里才是最优选。” 听到这儿，斯大林陷入沉默，目光深邃的凝视办公桌，一言不发…… 杨明志知道，斯大林最无法容忍背叛。假若自己并没有才能，斯大林绝不会挽留。现在可好，这个大胡子的男人绝不会许可一个科学精英、优秀将领便宜了他国，任何一个不傻的国家领袖，都会竭力挽留甚至用特别手段控制住这样的人才。 斯大林从杨明志的话中听出了许多意味。 这个中国人的确理性现实，此人愿意留在苏联的最大原因，正是因为只有在苏联他才享有地位。想想看也是，如今的中国非常混乱，就算别列科夫战后去了中国，又有何用武之地呢？ 斯大林琢磨着，正是因为无用武之地，这样的人才得到联盟的重用，而这样一个聪明又有才能的势利之徒，只要给他喂饱了肚子，那就是一条忠于自己的忠犬！ 很多的话在这个场合绝对不能说透，它只能埋在两人心中。 斯大林非常爱惜重视这个人才，而杨明志对未来的生活又有着新的抱负，对于中国，他更是在酝酿一个长久的计划。 “亲爱的彼得·伊万诺维奇！”这是杨明志的俄语的名与父名，斯大林开始如此称呼杨明志，充分证明了对他的关爱。“我非常支持您的决定，白俄罗斯是个美丽的地方，你对那里充满情感。你愿意在那里安家，我完全支持。还有什么新的要求吗？我会尽量满足。” “当然，那是一些并不苛刻的想法。我……我想首先在莫斯科有一处自己的住宅。” “住宅？这只是一个小问题。” 杨明志敏锐的注意到斯大林改变了对自己的称谓，既然这位苏联的领袖更加信任自己，得此良机必须抓紧时间邀功请赏。 “谢谢，斯大林同志。我要一处舒适宽大的住宅，要有暖气，要电力充沛，不能距离莫斯科城区太远。我还要一辆车，一辆一般的军用吉普即可，这样我可以亲自带着家人度假，甚至还能游历联盟的许多地方。” “您想要的是别墅吧？没有问题，我想也只有别墅能配得上您的将军身份。关于别墅与私人车辆的要求，我今日就可下达命令，满足您的要求。” 那么，斯大林爽快的送给杨明志一套问题，真的没问题？ 当然没问题，因为如今莫斯科郊区，就是有着大量的别墅。 莫斯科是苏联第一大城市，不仅城内街道纵横，郊区也是别墅林立。沙俄时代，贵族们广泛在城郊兴建私人住宅，王朝落幕，苏俄合法的接受了这些贵族财产，冠名以“人民的财富”。 但沙皇和贵族的别墅并没有变成莫斯科市民的住宅，苏联的许多官员合情合理的成为别墅新的主人。许多官员挑肥拣瘦，装饰精美地理优越的别墅被一抢而空，剩下的那些大部分闲置下来。 有的因年久失修坍塌，建筑材料倒是没有被浪费，在1941年莫斯科保卫战时期，倒塌的别墅砖瓦，很快用作堆砌机枪堡垒。 在众多空置的别墅中挑出一个送给别列科夫有何问题，自来水和供电问题更是好解决。 “将军同志，既然您将拥有一套大房子，配属的女佣是必须的，您是将军，还需要一支专属的警卫员部队。” 杨明志点点头：“这些的确是必须。何况我的身份的确不一般，说不定德国人正想着刺杀我，所以我真的需要一支精明强干的贴身保镖。” 斯大林不动声色，别列科夫这是玩了一出阳谋，他一定清楚，警卫员在贴身保卫的同时，也是作为监视员的存在。 “关于警卫的事，我看就在内务部挑人吧。”斯大林看着杨明志的眼镜，直白的说：“内务部的同志都是精英，他们能在一万个市民中分辨出刺客和间谍，也只有这样的精英才能保护您。” “当然，法理上近卫284师也是内务部队，我和内务部一直有着紧密的关系。” “嘿嘿，我居然忘了这一点。很好，我会差人办好这件事。您还有什么别的要求，说吧。” “的确还有新的，就是关于我家人的安排。” “是您的妻子吗？” “是的。我的妻子别列科娃，她本是一孤女，是联盟给予她全新的人生。在白俄罗斯战斗的一年多里，她不但击毙了七十多名敌人，更是成长为为数不多的外科医生。明斯克第三人民医院的外科专家逃到了沼泽地，我的妻子就做了这位专家的学生。” 斯大林点点头：“一个可怜的孤儿，在苏联成长为英雄，真是令人欣慰。这充分证明了我们制度的优越性。” “我认为，别列科娃同志有着远大的前景，我希望她能去专业的医学院深造，成为一名优秀的医生。她的文化知识很欠缺，但是她有刻苦学习的毅力。我肯请您做出特别批准，让她成为大学生。” “这依然是个小问题。但是她怀孕了，一个孕妇实在不适合上学，不是么？” “是的，别列科娃有自己的优势。她很年轻，即便孩子出世了她才刚刚十九岁，孩子断了奶她也才二十岁。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应该打赢了战争，这时候她也能安心的去大学深造。” “完全没问题。”斯大林答应的非常爽快，几秒之后，他发觉到别列科夫依然话里有话。 战争胜利了，妻子就成了苏联的大学生，这对夫妻还想回中国吗？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杨明志继续说：“我知道联盟的工龄制度，我和妻子都是在1940年在军中服役的，理应从那时开始计算工龄。当我的孩子出生，孩子必须享有苏联公民应有的一切权力。当孩子长大，他要在最好的幼儿园，然后是最好的中学学习，当孩子长大了要在最好的大学深造。” “这些都没问题，本身就是你们该享有的权益。” 对于斯大林来说，他的身边不乏邀功请赏的真正的势利之徒。瞧瞧别列科夫，他自诩势利之徒，所要求的中规中矩又都符合常理。 在关注杨明志的同时，斯大林也注意了一下他的妻子。 别列科娃怎么看都像是小孩，她的确就是个刚成年的孩子。众多资料表明，这个姑娘也不是常人，可以说这对夫妻都是苏联的福星。 斯大林陈述说：“您的妻子也将得到一笔奖金，她击毙了74个敌人，得到七千四百卢布。再加上其他的奖金和拖欠的津贴，有不少于两万卢布的奖励。她是一位立下功勋的妇女同志，当你们的孩子出世，别列科娃同志有权享有两年产假，她的津贴照发，工龄照样统计。您觉得如何？” “感谢伟大的联盟，感谢您，尊敬的斯大林同志。” “这些都是应该的。现在，您还有新的要求吗？您尽管说。” “暂时……暂时没有了。” 当前杨明志的确没有新的想法，因为自己并未安顿下来，斯大林许诺的巨额奖金，如今一戈比硬币也没见到。 见其不言，斯大林耸耸肩：“下面也听听我们对你的安排吧。国防委员会一致认为，比起指挥军队，您更适合担任科学家。这一点您已经非常清楚了！” “是的，我实话实话，相比于指挥军队作战，研发新式武器才是我的本职工作。我有信心成为全联盟最优秀的武器研发专家之一，我带来的普里皮亚季武器设计局，也能成为最优秀的设计局之一。 我将信守承诺。只要您许可我一处场地，一批专业的军工人，我有能力做到迅速研发迅速生产，最终迅速使得新武器装备部队。” “很好，我不怀疑您的行动力。事实却如您所言，您将去后方的某个工业城市开始武器研发，还将管理至少两个工厂以独家生产您的新武器。国防委员会将免去您第63集团军司令员的职位，但您享受中将军衔的一些权力。您看如何？” “我完全服从安排！”说罢，杨明志郑重的敬了军礼。 本来嘛，当武器设计局的那群年轻人都被火速赶到新西伯利亚，带着大量的图纸，去迁移这里的科学院总院报道，杨明志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未来。 斯大林没有把话说透，这里所谓的“工业城市”恐怕说的就是新西伯利亚。 寒冷是可以克服的，如果能拥有自己的舞台，设计局拥有自己的配属工厂，那的确是一桩美事。 恐怕这就是自己的命运吧，杨明志知道，能够决定自己命运的人，正是这个大胡子的铁人。 所以，一个新的问题摆在杨明志的面前。 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斯大林同志！我……我还有一份请求。” “说吧！” “遵命！就是当我们大反攻时，我恳请再次出战，最好能指挥一支部队，亲自杀到第聂伯河畔，以向沼泽地的人民兑现我的承诺。” 这件事杨明志刚刚就说过了，斯大林捏着下巴，说实话这样一个优秀的武器专家，偏偏还是个打仗的好手。 甚至从领兵打仗的能力来说，此人真是奇才，不禁善于打森林游击战，指挥大型军队也游刃有余。 “别列科夫同志，也许，您应该继续从事科学工作，不应该去前线冒险的。” “但是那是我的承诺，再说了，我在沼泽地已经布好了局。我还是渴望打仗的，不仅仅是为牺牲的战友和罹难的苏联公民报仇，我也想证明自己。向世人证明我可以，可以率部一口气打到柏林，能够亲手抓获那个不可一世的奥地利小胡子。” 这话说得很提气，正值兴头的斯大林没有多想，口头答应了：“可以，我赞赏这种精神，好吧，前提是你的新武器令我满意。当我们开始大反攻，你继续做实权的63集团军司令。” “不仅仅如此！我……我想担任方面军司令。” 杨明志突然的豪言壮语真的令斯大林那位震惊，而他自己亦是对自己的狂言心有余悸。 斯大林震惊归震惊，稍稍寻思一下，这个男人野心真是不小，但他有自己的资本。 “方面军司令？并非不可以。有一个条件，你的武器令我满意，我就任命你做方面军司令员。你也要注意，如果您担任方面军司令却打了重大败仗，我也会毫不犹豫撤了你的职。” “遵命！斯大林同志。” 杨明志目光坚毅深深敬了军礼，但这只是斯大林的口头承诺，如果忘了，自己到时候也不好意思提。 杨明志继续说：“也许，我们能立一个字据。” “字据？担忧我不会履行承诺？好吧，我就给你立个字据。” 斯大林撕下一张文件纸，写上这样一句话：许可彼得·伊万诺维奇·别列科夫中将，在大反攻时期，有权担任方面军司令。 末了文件署上斯大林的签名，又加盖了国防委员会公章，使得文件有了法律效益。 当然，杨明志不认为斯大林会在未来记得今日的承诺，至少斯大林签名了，到了合适的时机拿出这份文件，他应该会落实下去。 “现在你满意了吧？” “满意了！完全满意了！尊敬的斯大林同志，您用一双慧眼发现了提拔了我。很快，我将回报您的厚爱，回报整个联盟。” “已经够了，今日与你的会面我非常满意。但是对你的安排尚不明确，国防委员会还需再度研究一下您这位中将安排到哪里合适。” “我的事不是已经安排妥当了么？” “是一些细节问题。终归您和您的武器设计局要去后方的某个城市，究竟去哪里还需研究。除此外还有些无关紧要的小问题。因此您可能要在莫斯科住上几天，可能是一周，也可能更长。” 他们怎么安排自己那是无权过问的，杨明志深知问得太多斯大林肯定心生不悦。 其实这也安排也好，自己今天可谓连轴转，因为面见斯大林从而精神亢奋，恐怕离开克里姆林宫，疲劳感恐怕立刻侵彻全身。 好好的修养几天，陪着老婆在莫斯科溜达一阵子。 第1673章 杨桃的克里姆林宫之旅 斯大林又对“决定”做出了一番解释，比起所谓“开会研究需要时间”这种有些无聊的借口，杨明志在莫斯科多逗留一些时日真的理所当然。 “未来的几天，你和妻子去银行开新账户吧，巨额的奖金当打在你们的户头上。我许诺的住房、车，还有女佣、警卫员，都将迅速落实的。至于您今晚，我郑重的邀请您睡在克里姆林宫里。” “睡在克里姆林宫？！”杨明志万万没想到，斯大林居然会给予自己这样的礼遇，“您……” “哈哈，沙皇早已成为历史，这座宫殿如今是人民的宫殿。您作为苏联公民，是可以享受这样的待遇。干脆这样，今晚我们共进晚餐，在这之后我许你一间大房间，你们夫妇安稳的睡上一夜。明日，我会安排专人为你们安排正事。”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敬的酒岂能不一饮而尽呢？ 杨明志估摸着，他受到的已经是超国民的待遇，切不可辜负这位大胡子铁人的特别关注。 “遵命！斯大林同志！” 克里姆林宫是苏联当局的代名词，它是权力的象征，抛去这些，这座宫殿的确如斯大林所言，是“人民的宫殿”。 苏俄刚刚建立，国家财政吃紧，国民生活糟糕，尤其是人民的住房状况非常恶劣。例如莫斯科城内，当时许多旧建筑成了危房，吃紧的财政导致国家没能力在首都大兴土木建造新宅。 为了解决这个紧迫问题，列宁等人提出了住房公社制度。无论你过去是否拥有房屋，都必须搬到住房公社中，与其他人家共享一座房子。在这样一种制度下，苏联人均只能分到两三平米的居住空间。尽管对于很多富裕的人而言，这很不公平，但是确实解决了当时迫在眉睫的问题，也让列宁赢得了贫苦人民的拥护。 至少在那个时代，苏联的官员们没搞什么特殊化，就连列宁本人也是和一家人挤在小房间内。 随着全联盟经济状态得到改善，财政有了钱，针对莫斯科就开始大兴土木。 尤其是斯大林掌权后，大量多层居民楼建成，市民的平均住房面积得到提高。 许多高级官员一开始是住在克里姆林宫里，因为这里不仅居住条件优越，装饰得也富丽堂皇。 可是克里姆林宫是属于国家的，高级官员纷纷搬出去，在莫斯科郊区，或是修善沙俄遗存的旧别墅或是兴建新的。 如今斯大林是在宫中办公，到了下班时间，专车也会拉着这位苏联领袖，去往属于他的郊区别墅。如今莫斯科宽大的街道不可能有堵车，回家睡觉的车程还不到二十分钟，斯大林自然很习惯于这样的工作生活。 杨明志则不然，他得到的许诺尚未兑现，至少今日势必得找个靠谱的地方舒坦睡上一觉。 既然克里姆林宫里有着大量的住房，住在这里的确是很好的选择。 突然间，杨明志觉得宫殿拥有了旅馆的性质，只是四十年代还能享有住在这里的特权，他感觉，自己恍若触及到了权力的巅峰。 不，过高的权力将带来过大的压力，人想要舒坦的活着，要努力奋斗，也不能让巨大的野心反噬自己。 杨明志完全接受了斯大林的邀请，包括晚上的那顿晚餐。 …… 相比于丈夫在斯大林办公室内的谈笑风生，作为妻子的杨桃，她跟着拉林大尉游览空空荡荡的克里姆林宫，整个人震撼于宫殿的威严与历史的厚重。 宫内的确是空空荡荡的，就是在战前岁月，宫内也不曾喧嚣。 原沙俄枢密院大楼更名为简单的一号楼，斯大林决定就在这里办公，尔后的俄联邦总统亦是于此办公。 大部分的高级官员，例如部长会议主席、两位第一副主席和八位副主席，都在所谓的二号楼办公。 众多的官员，他们的办公室面积完全相同，布局亦是一模一样，还配有秘书室休息室，以及独立的厕所。 唯有斯大林的办公室最为特别，也只有这位最高领袖，可以在这方面搞些特别的。 宫内的大部分建筑是十足的禁区，战前的一些国家大使进入宫殿和斯大林接洽，他们可以作为游客，在专业人员陪同下在宫内的道路上随便走动，大部分的建筑内部却无权进入。 当然，还有有不少建筑是可以进入内部欣赏的。 大克里姆林宫、钻石馆、武器馆，还有位于重点中心的伊凡大钟楼。宫内的禁区只有一号和二号大楼，其余地区要么是沙皇和贵族、仆人的起居室，要么是会议大厅，要么就是沙皇的私人博物馆和图书馆。 杨桃紧跟着大尉，宫内的五个大型东正教教堂转了个遍。 她小小的身躯站在宫内最大的圣母升天大教堂内，阳光透过五光十色的百叶窗，庄严感侵彻全身。建筑的墙壁上绘制着大量的圣象，以及彩色浮雕画，她从没有见过如此华美的东西，更是不知道这座建筑的悠久历史。 她就像是进了大观园的刘姥姥，所见所闻全是新奇的，甚至以她的那些三观，难以理解现在的见闻。 “大尉同志，这些墙壁上画着的都是人物，他们是谁？” “他们是俄罗斯的古代人。”拉林大尉化身为导游，他对这些了解的也不多。“都是一些宗教人物，抛去宗教成分，您看到的都是些历史人物。” 杨桃至少知道老毛子们本来是信奉上帝的，但上帝不能拯救他们，大部分人就不信了。就像这场战争，能拯救他们的也只有他们自己。 所有的教堂都做了防空伪装，建筑顶部的十字架其实在二十年代就拆下了，尔后安置的红五星也被藏起来。 比起列宁，斯大林对东正教多了一丝好感，尤其是残酷的战争爆发了，斯大林认识到宗教对于团结人民、凝聚人心、抗击敌人的作用，开始逐步改善对教会的政策。一些东正教活动得以恢复，而苏联东正教也积极投身于反珐茜斯战争事业。 毕竟大部分的苏联民众是出生在沙俄时期，他们刚出生时都在各地教堂受洗，且东正教已经融入人民的生活。罗斯人就是接受了东罗马的信仰，才发展出属于自己的文明，仅仅二十年就能使得一亿六千万人忘却它，实在不切实际。 大教堂内的贵重物品被封装，搬入宫内的地下室内，以防止空袭中损毁。而那些墙上的有着数百年历史的壁画没有进一步保护。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信仰，拉林大尉注意到杨桃的双眼一直望着那些壁画浮雕出身，不由的说：“这里是个迷信的场所，绘画是很美丽，可是没什么用。现在，几乎没有人再信仰这些东西了。走吧……” 杨桃点了点头，准备追上转身离开的拉林大尉。 她并不清楚，拉林大尉对于东正教的没什么好感，即便他出生时也受洗了。在苏联建立仪式，旧教会反对新生的布尔斯维克。所以列宁毫不犹豫的下令契卡，在全国范围内逮捕神职人员。 年轻的拉林大尉参与到这一过程的后期阶段，直到教会几乎覆亡。 事到如今，领袖又许可教会恢复活动，大尉明白斯大林的意图，通过控制教会，命教会做出有利于苏联的宣传，以保持战争中的国民时期。这终究只是特殊时期的手段，拉林大尉始终认为这些都是古老的迷信，世界既然进入新的时代，古老的俄罗斯化身为当今的苏联，也该全民接受全新的、进步的思想。 因为得到了领袖的许可，拉林大尉有权领着杨桃在宫内四处转转。五个教堂都参观过了，以杨桃的感觉来说，建筑外部包裹了木板罩着帆布，内部的景致华丽无比。 大尉所谓的愚昧迷信究竟该怎么理解？杨桃以她的小脑瓜，想当然的联想到跳大神的巫婆萨满。只是那群巫婆就是装神弄鬼，除此外没什么能耐。 反观这些教堂，能把古代的人物绘画的栩栩如生，这是何等的技能。真的愚昧迷信能做到这一切，显然是大尉的解释存在谬误。 终归自己是个游客，能参观这座宫殿就是人生莫大的幸运。她很识相的闭紧双唇，安静地游览着。 她终于站在了高达的伊凡大帝钟楼上，双手触及到了那据说有五百年的大钟。 钟楼之下的沙皇大炮，她从进入宫殿的广场就特别注意到这一恐怖战争兵器的存在。 然而她万万没想到，大尉却说这尊大炮自建造完成后就没有投入作战。 “它仅仅代表了沙皇的权威，证明了沙皇有权力命令工匠铸造这这样的装饰品，仅此而已。” 杨桃不以为意，她抚摸着巨型炮管，就是抚摸着这个国家的历史。 她在宫内溜达了整个三个小时，直到拉林大尉觉得领袖和别列科夫中将的长谈可以告一段落，才将这位好奇的姑娘带回一号楼。 对于广大的苏联公民，克里姆林宫充满了神秘，杨桃有幸成为深入其中的游览者。她似乎看尽了宫殿的美丽与悠久的历史，其实不然。包括对于斯大林，宫殿的许多地方都是神秘的！ 这座自莫斯科公国时代开始修筑的宫殿，数百年时间内埋藏了太多的秘密，许多巨大的建筑内有着五花八门的密室，亦有一些被藏匿起来通向什么地下室的暗道。那是一些只有沙皇家族才了解的秘密，事到如今，恐怕唯有建筑修缮队，能凑巧的发现秘密中的冰山一角。 在教堂里，她见识了庄严；在武器馆里，她见识了威武；在钻石馆里，她见识了绚丽；抚摸炮王，她感受了震撼。而站在钟楼顶端，杨桃看见了大半个莫斯科，抬起头，更是看到了遮天蔽日的防空气球。 这就是克里姆林宫，一座被厚重围墙包裹着的军事堡垒。 这里的确是个伟大的地方，众多的感觉融合一起，一种难以用语言表达的压抑感，浮在女孩的心头。 “真是美丽的地方，它不是我的家，我和丈夫都真是过客。我部署于这里，还是白俄罗斯是个安家的好地方。” 仅就战争胜利的在哪里落户，杨桃以自己“嫁谁随谁”的传统观点，自然无条件的支持丈夫的决定。如果她可以选择，还是白俄罗斯最好，尤其是在戈梅利地区。 原因无他，在一个地方住着旧了，感情也就有了。 杨桃的精神本就欠佳，有在宫内逛游了整整三个小时，见识太多惊奇的事，头脑被强烈冲击不说，双腿和脚踝也酸痛不已。 昔日的长跑健将不复存在，自怀孕后她就没有再做体能训练，又因为愈发隆起的肚子，体能被进一步衰落。 自己要吃饭，腹中的孩子也要吃饭，杨桃饥肠辘辘地回到丈夫身边，震惊的得知，自己又将被苏联的最高领袖，邀去共进晚餐，而晚餐地点就在大克里姆林宫内。 她不知道丈夫究竟和斯大林说了些什么，先让丈夫得到了极大的信任，自己也才跟着享有荣耀。 …… 宫内的大克里姆林宫，那是一座非常巨大的建筑。全联盟的许多会议就是在那里召开，来自全国的与会代表的吃饭和住宿问题，也是这座最大的建筑里解决的。 可以说，苏联但凡要开大会，大克里姆林宫立刻拥有起酒店的性质。 杨明志完全接受了斯大林的邀请，他更是得到许诺：“我们在大克里姆林宫吃饭，尔后我就下班回家了。你们继续留在那座建筑内，我会安排值得信赖的拉林大尉照顾你们今晚的起居。吃过饭再泡个澡，然后睡在宽大的软床上。别列科夫将军，您将享受旧时沙俄王公才能享受的生活。” 而杨明志还多嘴的问了一句：“您下班了，还要回自己的住所？作为全联盟的领袖，也许您住在宫中最合适。” “不！这一切都是属于人民的，我也给您提个醒，您拥有的也只是使用权，如若损坏了宫中器物，国家将从您的奖金中扣除相关资金，以做赔偿。” 斯大林打算用俄罗斯的传统大菜招呼这位令自己无比舒服的贵客，作为格鲁吉亚人，斯大林也不非常乐意搞出一些家乡的美食。 他可是记得萨林奇金的报告中，特别强调了这个别列科夫对吃饭问题特别的偏执。 “这个男人，他对于美食有着极大的渴望。但他并不专注于珍贵的食材，而是有将最普通的马铃薯加工成异国美味，能做出最正宗的中国面条。他其实是一个厨师，或是因为对美食的特别关注，才会特别重视游击共和国的粮食生产。正是因为他的正确决定，使得我们在艰难环境中能养活十万人！” 这是萨林奇金对杨明志的总结之一，既然这个男人还是个没时间，也该让他尝尝苏联的国宴。 第1674章 斯大林的格鲁吉亚大餐 如琉璃般的地板反射炫目的灯光，大道两侧十八根雕梁画栋的金柱矗立着，这里空间巨大装饰奢华。 这就是大克里姆林宫，更是克里姆林宫的本体。它在1812年战争中毁于战火，新建的宫殿，沙皇为之穷尽奢华。 在那个位面，杨明志只从电视中看到过这座宫殿的内部，一切如梦如幻，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也能成为宫殿的客人。 斯大林意气风发在前引路，杨明志亦是挺起胸膛，挽着妻子的胳膊。在他们的身后，则是十多名穿着朴素制服的内务部人员。 相比于宫殿的繁华，所有来者皆衣着俭朴，时代真的已经变了。 它本是贵族的殿堂，如今成为人民的殿堂，今日傍晚，杨明志将在她的最高层，接受斯大林的宴请。 一张宽大的涂漆橡木桌安置在鎏金的房间中，面相红场和莫斯科河的玻璃窗微微打开缝隙，舒适的秋风轻柔灌入房间。 斯大林穿着转为他量身打造的俭朴便装坐在主人的位置，穿着军服的杨明志，以及穿着苏联共青团制服的杨桃，就坐在他的右手边。 “请在稍微等一下吧，美味佳肴即将奉上。”斯大林笑着说的同时，眼神还瞥了一下虚弱的杨桃。 “别里科夫将军，看来您的妻子真是饿极了？” “她……还好吧。”杨明志尴尬地笑了笑。 他很清楚妻子的感觉，整个下午这姑娘参观了大半个宫殿，中午吃的那些肉想必就消化干净了。何况她还是孕妇，小小的身躯需要应付 两个人的消耗。 可杨桃的面子上挂不住：“尊敬的领袖同志，我……我还好。” “不！我觉得你的状况不好。”斯大林故作怒气，“我吩咐内务部好好招待你们，看来贝利亚同志这方面做得不周。” “并不是这样。”杨明志赶紧说，“他为我们一行准备了丰盛大餐！有吃不尽的面包，还有一只烤乳猪。我的妻子吃了很多肉，我还亲 眼看到英雄狙击手斯佩洛斯金娜同志，啃掉了一整条猪腿。” “哦？看来姑娘们都很能吃？！” “是的，我们在沼泽地吃得清淡，来到莫斯科我们一直在吃丰盛大餐。我想，敌人一定认为苏联物资匮乏到面包都吃不起了，显然不是这 样。” 斯大林没有马上回答，他不动声色木着脸，接着给自己点上一根雪茄。 别列科夫将军的话带有讽刺意味，斯大林可是很清楚现在的苏联老百姓过着的是怎样的日子。城里的国营工厂职工日子还算凑合，而地 方上的集体农庄庄员们，真是只能靠啃马铃薯糊口了，抓只土拨鼠捕条鱼，就是改善生活。 但是各地的官员们生活水平依旧较高，尤其是内务部的那帮人！ 不过区区吃饭问题，斯大林认为这都是小问题。一个人再怎么贪吃又能吃多少？再说了，高级人员吃得好，中级人员吃得次一些，逐级 下降，这也是能够刺激下级认同努力办事从而晋升的手段。 斯大林抽了几口烟说：“贝利亚同志比较贪吃，不知道您是否也贪吃，别列科夫同志？” “我……我的肚子非常有限，我很容吃饱。在我看来人不该吃饱，只有在半饱状态下，无论工作还是学习，效率都是最高的。” 说完这句话，杨明志真是长出一口气。他实在不知道斯大林犹豫一阵子后突然说的这话，究竟有何深意。 反正这个大胡子的男人是老谋深算的，现在表现的和蔼可亲如同慈父，都可以理解为一种伪装。终归默认话里有话，从而巧妙回答，才 是最明智的。 是的，斯大林的确话里有话，他用一个“贪吃”形容贝利亚的确贴切。贝利亚虽然很贪婪，此人确是台非常高效的办事机器。如果因为 此人的贪就将其免职，内务部的工作效率将灾难性暴跌，对于卫国战争更是一场灾难。 其实斯大林是默许部下贪婪一些，并以一些五花八门的名头，给予一些特别奖金或者特别津贴，从而加强对部下的控制。但贪得太过也 是不行的，因为部长会议和国防委员会也不是铁板一块，许多高级人员属于斯大林的盟友，大家是集体领导苏维埃联盟发展的。 “一头喂不饱的肥猪”适当的时候就该除掉，即便此人是斯大林的心腹。 “很好，别列科夫同志。您的妻子身为孕妇理应多吃，明天我将会见斯佩洛斯金娜同志，她的情况就更特殊了。我知道是您在众多难民中 发现了这位在将来书写传奇的英雄，就像对您一样，针对她，国家也将给予一笔高额奖金，并补齐拖欠的津贴。” “我替她感谢您！领袖同志。” 斯大林瑶瑶夹着雪茄的手：“是我要感谢您。您有所不知，如今针对斯佩洛斯金娜同志的宣传已经开始了。您应该知道帕夫柳琴科同志？ ” “我知道，传奇的女狙击手，更是娜塔莎的榜样。” “娜塔莎？” “啊，就是斯佩洛斯金娜同志的名字。” “一个漂亮的名字。现在我告诉您，帕夫柳琴科正代表苏联去了美国访问，在这个节点上，我们必须塑造新的帕夫柳琴科。很显然，娜塔 莎，这个可怜的孩子遭遇最为悲惨，而她打出的战绩最高，她将成为全苏共青团员的标杆。当然，她的成功您也起到了很强的作用。” “感谢您的夸奖。” “我说的是事实。任何对伟大联盟做出卓越贡献的人都将得到丰厚回报，在战争期间尤其重要。我很期待明日和她的见面。” “她也非常期待和您的见面，斯大林同志。”既然话赶在这里，杨明志不妨率先给斯大林说说那个姑娘的想法，“斯佩洛斯金娜同志有一 些梦想，她希望能去军校学习，或是去大学深造。” “她的梦想将变成现实。” “她还非常牵挂她的弟弟，一个还不到九岁的男孩。那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这也好办。我会给这对姐弟找到最优秀的监护人，一切不用担心。” “这……我倒是有一个建议。” 趁着尚未上菜，斯大林心情也不错，杨明志说出了他最希望的想法：“我向您突出请求，我希望成为那个男孩的监护人。” “什么？”斯大林有些糊涂，“您是说，打算做斯佩洛斯金娜同志弟弟的继父？”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实不相瞒，是我亲手救了她们姐弟的，在后来的一年时间，我发现那个男孩是可塑之才。那个男孩不应该生活在 姐姐的光辉下，我打算亲自培养他，十多年后，他将成才。” 斯大林再度犹豫下来，继续抿了一口雪茄：“这件事可以落实，程序有些繁琐。既然您只是打算做男孩的教师，何必非要取得监护权？既 然您几个月后就将做父亲，何必再纠结多一个继子呢。” “如果您反对，我无话可说。” “孩子还不到九岁，他还需要学习大量的文化知识。根据我们制定的计划，您不日将前往后方的工厂组织新武器研发，如何抽时间照看 孩子。再说他若真的有才，等到他十年级毕业了，就直接做你的学生，这是最合适的！” “还是您说的对。” 杨明志回答的非常果断，接下来才是寻思一下，斯大林的话没有错啊。再说了娜塔莎和科斯佳都是自由的，他们身为苏联的公民，听从 国家安排也是义务。 正在这时，久违的大餐终于开始上菜了。 打扮朴素的女工作人员，推着飘香四溢的餐车走来。杨明志注意到，一辆最大的餐车上有着最大的银盘，它被银盖罩住，通过飘香是诱 人气息，是烤羊肉无误。 顿时，一种前方吃紧后方紧吃的感觉浮在杨明志的心头。 真是讽刺，斯大林指责贝利亚各种意义上的贪吃，这番巨大的银盘装着肉量不明的烤羊肉上餐桌，大家不都是贪吃的家伙么？！ 当服务人员打开盖子，那里面的确握着一只烤羊。 “哈哈，别列科夫同志，我是格鲁吉亚人，今天就请您这位中国人尝尝我钟爱的格鲁吉亚大餐。贝利亚同志为您提供了烤乳猪，看来我的 宴请需要提高档次，还好我有先见之明。您看如何？” “啊！是烤羊，我真是太喜欢了。实不相瞒，我们中国人也是非常爱吃羊肉的。” 斯大林感觉不到一丝奉承的感觉，瞧瞧这位东方面孔将军的脸，写满了对吃饭的强烈热情。 相对于莫斯科地区，远在联盟南方的格鲁吉亚和南俄地区，在吃饭问题上比较喜欢搞些花样。 斯大林还是习惯格鲁吉亚菜，所以本时代的苏联国宴，充斥着格鲁吉亚菜品。至于到了赫鲁晓夫时代，除了有了乌克兰大草原风情外，就 是五花八门做法的玉米了。 烤羊是一道硬菜，除此次还有多种格鲁吉亚菜品。 哈拉秋牛肉浓汤、奶油蘑菇汤、阿扎尔哈恰普利（一种奶酪面包）、格鲁吉亚麻排，以及生菜洋葱沙拉。 主食则是全联盟人民都喜爱的加了柞树木屑提香的黑面包。 酒也是全联盟人民喜爱的，格鲁吉亚代表的高加索地区更是生产全苏最好的葡萄酒。不过餐桌上的酒杨明志已经非常熟悉了，标注的吉奥 尔牌红酒，细节标签上杨明志发现了不同。因为空投给沼泽地的红酒，标注“内务部特供”，这个红酒则写着“克里姆林宫专供”。 显然这就是苏联最好的红酒。 面对这些菜品，杨明志以中国人的眼光，也看得出这是一顿丰盛的晚餐，更是要用大鱼大肉形容。 沼泽地生活是清苦的，油脂的摄入主要来自空投或缴获的肉罐头，或是来自熬制的鱼油。 西方流行分餐制，当工作人员把菜品分配完毕，摆在杨明志面前的依旧非常丰盛。 仅仅三个人吃的完一只小号烤羊吗？答案是否定的。 当然杨明志也严重低估了斯大林的食量，这位钢铁般意志的男人，也是个粗犷的家伙。 斯大林吃掉了一条羊腿，来不及擦去嘴角的油脂，又消灭了两片面包。唯独在喝酒方面，这位格鲁吉亚鞋匠的儿子，故作风雅的对着高 脚玻璃杯，轻轻嘬起来。 杨明志也不说话，他实在知道西方人吃饭，是比较忌讳吃饭说话的，除非大家吃得差不多了。 斯大林喝了半瓶红酒，趁着兴头，情不自禁抚着酒瓶说起来如今的战局。 “现在，德国人逼近高加索山了，他们翻过山就到了我的故乡。格鲁吉亚人民、阿塞拜疆人民，还有南俄人们会拼死反抗！” “我们会取得伟大胜利的，斯大林同志。” “当然，如果我们失败了，最美妙的红酒就喝不上了，为了保卫红酒，我们必须战斗。” 斯大林已经许久没有去格鲁吉亚视察了，如今战局胶着，他更不能离开莫斯科。无论格鲁吉亚是怎样的偏僻，她都是自己美丽的故乡。 看着红酒瓶，斯大林触景生情，情不自禁哼唱起了格鲁吉亚欢快的名额。 苏联领袖也是凡人，哼个歌曲合情合理，只是对于杨明志，这个曲调怎么那么熟悉呢？ 恍然间，杨明志猛然想起在那个位面，自己看过的毛子的某电视剧，其中就有这个歌曲的插曲。 “是列兹金舞曲！曲名就叫格鲁吉亚人。” 杨明志挺起了胸膛，他的话令斯大林大为震惊。 “别列科夫同志，你知道这个？” “当然，格鲁吉亚著名的舞曲呢！” “您居然知道这个？！”斯大林已经瞪大了他那璀璨的大眼睛，一脸惊喜。 “这……”杨明志抖了个机灵，谎称说：“我们在沼泽地的部队有五花八门的人士组成，其中不乏格鲁吉亚人。沼泽地的生活枯燥，音 乐和舞蹈是绝佳的娱乐方式。” 身在莫斯科，斯大林的身边找不到格鲁吉亚人，别列科夫也不是格鲁吉亚人，但是这个男人对格鲁吉亚至少了解一些。 他举起酒杯：“亲爱的彼得·伊万诺维奇，我们干了这杯酒。祝愿我们顺利打赢斯大林格勒战役。” “祝愿我们更快一些打赢这场战争。” 第1675章 夜宿大克里姆林宫 一顿格鲁吉亚式大餐充分满足了自己的胃，而斯大林重用自己的态度，杨明志觉得自己正走在通向梦幻前途的康庄大道上。 吃罢了饭，衣着朴素的斯大林撂下一桌子残羹，精神轻松的离开大克里姆林宫。他上了自己的专车离开了宫殿，前往城郊自己的家。 杨明志和杨桃留在了宫内，接应两人的不是别人，依旧是拉林大尉。 凌晨就候在图拉，前往莫斯科时小憩一阵子，后面的时间连轴转。杨明志不得不佩服拉林大尉的精力！ “大尉同志，今晚，我们究竟睡在哪里？” “在第三层，请跟我来。” 杨明志挽着妻子的胳膊，又是一顿大餐，这姑娘文雅的吃掉了大量烤肉。 紧跟大尉的身后，杨明志情不自禁的问：“大尉同志，也就是说我们将住在曾经沙俄贵族的房间里？” “对！看来您对这些还是一无所知啊。” “是啊，今日我是平生第一次来到这里。” “宫内也就那样。”拉林大尉分明是无所谓的摇摇头，给予他人的感觉，就是因为见得太多早已习惯。“曾经的沙俄贵族太腐败了，城里的平民衣衫褴褛，他们却睡在丝绸铺就的床铺。当然，现在这些财富都贵了人民。” “很荣幸，我能享受一天的高规格待遇。” “这是您应得的！”大尉继续说，“这些房间本是给高级官员准备，但大家都不愿住在这里。您知道吗？没有人敢做出霸占人民财产的行为，这里就像是最高规格的宾馆，仅此而已了。” 杨明志点点头，这里曾是沙皇的财产，如果斯大林在宫内安家，会不会有一种“我是沙皇继承者”的嫌疑呢？无论如何，出现这类言论对任何官员都是危险的。 大尉继续说：“平日里的确没人住在这些曾经贵族的房间，但若是全联盟开大会，相当多的代表是要住在宫内的。您完全不用担心，所有的居住房间都有日常打扫，您只要想象成这里是高级旅馆就可以了。” 这番说辞令杨明志舒坦不少，看来大克里姆林宫成了“总统套房”。不！就是真正意义上的“总统套房”。 “好吧，我必须落实领袖的邀请。再说了，我也要带着批判的眼光，看看沙俄旧贵族的生活是怎样的奢靡。” “哈哈！批判的眼光。” 夜幕已经降临莫斯科，城内的对空探照灯照例打开，一道道光束照着高空中随风飘扬的放空气球，亦是照到高空的云朵。 拉林大尉有意再闲谈些，既然撤到了沙皇集团，他情不自禁的说：“马克思同志不认为我们会取得成功，列宁同志却说，如果仅仅是十三万贵族，通过对各地的控制管理，就能维持数百年的统治。为什么我们不能通过拥有十三万活跃分子的党，坚持几十年呢？所以，您看，我们成功了。” “是啊，确实成功了。” 杨明志不想对此事多谈，何况如果这真是列宁的原话，他可真是说对了。 在那个位面，苏联的确就坚持了71年，然后解体成一堆国家，或许本位面会是另一种情况也说不定。 杨明志始终认为，苏联的解体实在是个偶然事件。戈尔巴乔夫从一介战争孤儿，愣是成长为苏联领袖，真可谓一部奇幻史诗了。八十年代末的苏联固然弊病缠身，戈尔巴的改革堪称有病乱投医，经济改革失败就继续内政改革，他对自己从事一生的苏共组织全盘否定，解散了苏共，那苏联还有存在的必要吗？当然就不复存在了。 但凡是换一个人，站在那个位置上一定会比戈尔巴做得好。或是为了自己的私立，或是为了重蹈玉米大帝被软禁的覆辙，还是因为种种原因，戈尔巴摧毁了联盟。 也许本位面，年幼的戈尔巴乔夫在战争时期就死于战火了。 不过不管苏联是否会解体，今日在克里姆林宫的遭遇，乃至在卢比扬卡，以及在波多利斯克吃饭的遭遇，杨明志清晰的感觉到，一个庞大的特权群体已经产生。 “我在沼泽地因为是将军，才能偶尔吃到肉。若不是集中展开炸鱼行动，全军都得啃土豆。可是你们这群莫斯科的家伙们倒好，烤肉吃不停！”这番腹诽只能压在心里，再说了如果苏联终将毁灭，自己这样的小人物又能做些什么呢？ 这就像是正在进行的庞大战争，历史大趋势就是盟国的最终胜利，苏联的衰败恐怕也是一种趋势。 或许联盟不会瓦解，但到时那个时候，她还能维持自己的大国地位吗？不！她要么解体死的轰轰烈烈，要么一点一点糜烂成神志不清的醉鬼。 “管他呢，在这个位面我相当于1912年出生，我若是活到1992年都是个八十岁老头儿了，鬼知道我阳寿能否到八十。” 杨明志只能确定一个历史大趋势，太多的偶然时间谁又能预测呢？身为军人，一直有着牺牲的风险。再说不当兵了，人生保不齐还有各种意外呢。 与其为好几十年后是苏联担心，还是特别关注下如何快点打败德军结束战争，同时再把自己的小家庭照顾好，这才是身为将军、丈夫的责任义务。 …… 到了三楼，拉林将两人领导一扇进门前。 墙壁、吊灯还有大门，一切的一切都是镀金的，柔和的灯光将整个走廊照得恍如金色海洋。 在杨明志看了，任何高档酒店就该有这样的装饰，不过这里是克里姆林宫，没有东西是虚假的，它们都是货真价实的宝贝。 出了到处挂着的牌子，宣称这是人民的财产。 若忽略这牌子，仅以走廊的面貌，确有一丝熟悉感浮在杨明志心头。 “就是这间房了。”大尉停下脚步，接着介绍起几位工作人员。 有一批专业人士负责偌大的克里姆林宫日常打扫与维护，杨明志看到的三人仅是负责大克里姆林宫本层的内务。 她们都是穿着朴素的年轻女人，在制服上还套着围裙，工作重心就是打扫卫生。 如果是在几十年前，宫殿里也充斥着各类宫女。因为沙皇的喜恶，宫女也都是些漂亮女人。 如今的这座人民的宫殿可是不然，曾经宫女回归平民生活，如今的女性工作人员，她们长相真的一般。 斯大林渴望至高权力，其人并不好色。贝利亚虽然好色，也不可能惦记着这里的女人。 但是，且慢！ 能在这里工作，她们必然得到斯大林的信任！她们不是一半人，一定是内务部的人。 杨明志突然感觉，搞不好这些所谓工作人员的身世就和耶莲京娜一样。 “一群女特务。”杨明志心里犯着嘀咕，身在克里姆林宫，自己的一切都被内务部安排好了。 他觉得，斯大林或是对自己颇为信任了，贝利亚又是如何呢？ 这些面带微笑的女人，她们也是被内务部训练得职业性微笑，鬼知道其内心的想法。 “可是你们并不明白，我绝非是单纯的羊羔。” 这个房间也被做了手脚。 做了手脚又如何？杨明志在听取她们说明的同时，故作一副疲惫相，恍如沾床就睡。 据女人们说，房间已经打扫妥当，全新的衣装也叠放整齐。 “什么，还有换洗的新衣？”对于这点杨明志很是惊喜。 “当然。”大尉解释说，“我们明日还要办事，您总不能一直穿着这一件衣服出行。您放心，各类衣物准备妥当，那是斯大林同志赠送的礼物。” “哦真是太美妙。” “那就请您进屋休息吧，安顿完了你们，我也可以下班了。” 就这样，拉林大尉终于完成了他一整天的繁忙劳累，那三个女工作人员表示，若有要求，按动房间一按钮她们随叫随到。 “你们还是别来得好，不要打扰我们一家的清梦。” 杨明志难以面前的一切人员，当他们离开后，这才牵着兴致勃勃的妻子的小手，轻轻攥着镀金的门把手，拉开鎏金的橡木门。 宫殿仅仅是炫目尊贵的，人心也是高洁的吗？ 苏联的内务人民委员部有理由铲除内外部的敌人，如何确定敌人，势必用点手段。 房门被打开，呈相在杨家夫妇面前的就是一张大型软床。 床上平铺着有着金丝线的毛毯，毯子上平放着一些整洁的衣服。 甚至还有女人的内衣。 “哈哈，他们想的很周到。”杨明志示意惊喜中的妻子，“你看，有你的新衣。” “嗯，它们都是属于我的？” “你快去看看吧，这张床就是传说中的软床，你这辈子还没体验过呢。” 席梦思软床，丝绸被子，羊毛毯子，还有铺在整个房间的棕色地毯!墙上贴着厚实的壁纸，它们在装饰的同时也有保暖功能。 房间内还有白漆鎏金的茶几和椅子，茶几上放着俄式传统的青铜饮水器，杯子则是特别形制的玻璃杯。 这一切令杨明志觉得，房内的所有物件都是沙俄时代剩余物资。 除了一个非常显眼的东西——暖气叶片。 暖气管道和叶片杨明志真是太有亲切感，和其他高贵物件陪在一起，真是奇特的感觉。 房间很大很宽敞，玻璃窗雕梁画栋，就是整个楼被裹了伪装帆布，窗户处只留有通风口。 房间内还有专门的衣帽间，另有一个厕所洗手间。 此刻的杨桃根本不知丈夫所想，她平生一直渴望幸福的生活，如今居然住在昔日俄国皇帝的宫殿，这是何等奇妙？ 她已经顾不上挺着的肚子，径直跑近床铺，麻利踢掉今天才换的崭新皮鞋，整个身子平躺在弹力十足的大床上，犯癫般嘿嘿乐个不停。 软床固然不是什么新鲜玩意儿，杨明志并想亲身试试弹性力度，他还有事要做。 “亲爱的，感觉如何？” “太好了。哥，你快来。我……我梦想成真了!” “好吧，你先躺一会儿歇歇脚，我待会儿再来。” 杨桃恍若一婴孩，不停在软床上扭动，是不是拿起自己的新衣，那是用极度柔软面料缝纫的秋衣秋裤。当然还有丝绸做的女性专用内心。 1940年，在奔赴明斯克前于中途的城市，下火车购物时，夫和自己去了国营服装店。 衣服倒是琳琅满目，价格可是不菲。 女性专柜有高档各类衣物，价格太惊人了。 仅仅凭直觉，杨桃知道这些衣服价格不菲。战争之前苏联的普通人怕是要攒一个月的工资才能买一件大衣，现在恐怕更加昂贵。 她拧了一会儿身子，接着盘腿坐起，一不留神又跌在床铺。 “这软床也有些不好，不像上炕坐着稳。”她心里寻思着再度坐起身，麻利的将外衣换下，换上新衣让丈夫瞧瞧。 她惊讶的发现，丈夫就在房间内踱步，时而还蹲下瞧瞧，恍若寻宝似的。 “哥，你嘎哈呢？” “嘘，别瞎吵吵……” 虽不懂，杨桃还是闭上嘴，静静看着已经跪趴在地毯上的丈夫，她可以确定，丈夫就是在寻找东西。 是的，被贝利亚敲打一番后，杨明志难以不特别警惕内务部的特工们。 克里姆林宫除了斯大林，其他人都不可过于相信。 “既然他们能把窃听器放马桶里听赫鲁晓夫放屁，他们会不会针对我？既然在沼泽地他们就差人监视我，这都是公开的秘密了，让我瞧瞧这群人还有什么手段。” 抱着这样的态度，杨明志刻意如耗子一般，双眼就盯着房间的各个角落。 终于在装饰华丽的茶几下，具体是一条木腿与桌面相连处，摸到了一个特别物体。 它似乎没什么特别的，杨明志摸了一下，那种别致的光滑度只能来自一种物质——树脂。 具体而言，它大有窃听器的可能。 顿时，杨明志如过电似的马上站起来，木这脸将外衣脱下。 “哥？你……” “安静……” 假若自己被监听，内务部的家伙们有懂汉语的人么？具体有懂东北方言的人么？ 他们既然放了这么可疑的玩意儿，肯定是做了番工作的。 杨明志不敢冒险，他自觉得至今的所作所为，从没有对不起斯大林的，对于苏联更是帮助了许多。 “大林子想制裁我，何必让我住在这里？肯定是贝利亚偷偷摸摸干的。不过，也许……”突然间一个新的念头又浮现在杨明志的头脑：“如果有窃听器，每个房间应该都有。那些全联盟来的代表很多会住在这样的房间，如果有谁发表反苏言论，内务部就能抓住证据，斯大林就能制裁他们。恐怕监听不仅存在，已经是内务部的重要工作了。” 不过那东西是否是窃听器，只有再查查才能确定。 杨明志甚至觉得本时空的苏联，还没有把窃听器小型化的技术。当然也许自己低估了苏联的科技，这个国家不乏高人。 第1676章 窃听风云 不理会妻子的莫名其妙，杨明志将自己的勋章悉数摘下，接着将外衣叠放整齐，平整放在凳子上。 杨明志继续半跪着，注意观察整个茶几，和那个奇怪的凸起物。 可疑的真就还有这一个？不！整个茶几都是可疑的！ 杨明志注意到这一装饰豪华的白色茶几，它被固定在床边，实在难以移动。按说这类家具就该能轻易搬运的，沙皇时代的贵族们没理由搞个死物件扔这儿。 经过仔细观察，他发现桌子腿是被钉着的，唯独一条桌腿处没有钉子。 顿时，一种恍然大悟感浮在杨明志心头。 他扭过头：“小桃！” “嗯。” “你过来，喝杯水吧。” “嗯？” 杨桃更加疑惑，既然丈夫叫了，自个这便过去。再说喝杯水也没什么，刚刚吃了那么多肉，这会儿也确实口渴。 她赤着脚站在地毯式，杨明志一把将她拉下来，故意凑在她的耳边，神经兮兮的说：“亲爱的，我们……可能被监视了。” “什么？！”杨桃刚欲失声尖叫，小嘴就被一张大手狠狠捂住。 “傻丫头，保持镇定！” 杨明志轻轻松开手，看着妻子惊异的目光，接着拽动她的头发辫，轻声说：“把你的头绳解开，快。” 杨桃不敢怠慢，她将自己从沼泽地带来的红头绳递给丈夫。 此刻的杨明志心生一计，他只取头绳的麻纤维数根，拧成一条细线后，绕在目标木腿处。 本时空的苏联的确能搞出一些黑科技，至于把窃听器搞成纽扣大小，真是太疯狂了。如果这个只是窃听器的部分元器件，势必有电线连接至机器主体！甚至，那个所谓的机器主体就在几百米外的一处隐秘的房间。 既然这个木腿没有被钉钉子，它和地板总会有一个缝隙。 杨明志捏着这根麻线，轻轻穿过缝隙。果不其然，一个障碍物挡住了细线的路径。再将细线绕着障碍物缠绕，一切非常明了了。 事实摆在面前，它就是真的！ “他们很聪明，我也不是傻子。”杨明志轻声抱怨，看了一眼妻子后，又凑到她的耳畔：“他们在房间里按了窃听器，这个桌子已被改造，今晚我们一定要小心。” “哥！我……我们该怎么办？” “我们将计就计，一切听我的。只是你说话时务必贴着我的耳朵，声音必须轻柔。” 茶几上没有任何电器，奇怪桌腿内有乾坤，一条电线从中穿过。 杨明志坚信这就是窃听器，要摧毁它非常荣誉，只不过一旦这么做了，实在说明了太多的事。 这一切很可能是贝利亚主导，斯大林默许，而且存在许多年了。他们不是针对我，应该是针对所有的住客。我不应该拆穿他们，知道的太多，对我愈发不利。我不能和贝利亚为敌，亦不能和斯大林为敌。我必须装作看不见，也不能让这些该死的偷窥者获悉我的所有想法。 杨明志这么想着，他更是不寒而栗，恐怕这个房间还有多个窃听器。 姑且就相信这里只有一台吧！ 杨明志继续将外裤脱去叠放整齐，甚至把妻子扔到一边的外套也拿过来，三件衣服叠在一起。 木凳贴着桌子腿，凳面上堆着衣服，仅仅贴着桌面下端的塑料凸起物。 “有着这些障碍，它能收到的声音应该更加微弱。我们再小声说话，他们什么也不知晓。” 杨明志觉得自己做的很不错了，他也估摸着，假若此刻有人监听，他们发现异常后肯定会进来检查。 呵呵，如果届时有人进来了，岂不是不打自招？！ 监听的破事先放在一边，疲惫的杨明志只想洗漱一番后，和一样疲惫的老婆躺在宽大的软床上，最好和她说说一大笔巨款的事，也让贫苦一辈子的老婆幸福一番。 如果没有窃听器的搅局，这个昔日贵族的房间真是精彩。 它是真正的贵族起居室，唯有华丽一词可形容，怪不得后日的高档酒店，也是按照这一规格修建套房。 但它严重缺乏高科技设备，没有电脑、没有电视、没有音响设备，甚至收音机也没有，不说信息革命，这里似乎仅仅刚刚经历了电器胳膊。 天花板的吊顶水晶灯，柔和的电力照明使得整个房间散布柔光。 大床两侧也挂着壁灯，轻轻按动粗糙的按钮，柔和绿光晶莹剔透。 杨桃很快忘却了窃听器的事，她的强烈好奇心被壁灯吸引。 她就是个孩子，幼稚的居然万能起开关。 “哈哈，哥，你看我能控制光亮呢。” “好奇吗？” “太有趣了。” “以后你就习惯了。”杨明志耸耸肩，拉起玩耍的妻子，“走，去厕所看看，那里好像还有洗澡设备。” 世界大战有几个尴尬的好处，例如打破了老欧洲的秩序格局，例如迫使混战几十年的中国凝聚成牢不可摧的整体。它还强烈刺激了科技发展，交战的各个大国都希望通过高科技武器加强本国战斗力。然而不禁军事方面出现科技革新，继续是所有方面都发生巨大变革。 大战之后，巨量的人口损失引发全球婴儿潮，而让这股浪潮猛烈爆发的，即来自于人类以繁殖应对大灾难的生物本能，亦是来自于医疗技术和药品发展的强大助力。 电器设备也有了长足发展，对于电子管、磁控管的深入研究，亦有对图灵机原理应用，人类开始蓄力，仅仅二十余年后，信息时代的大门终于打开了缝隙。 这里没有电视没有收音机，书籍倒是有几本，都是苏联的那几本著名的主旋律著作。说实在的，千篇一律的几本书，它们甚至丧失了打发无聊的作用。 装饰的再豪华，恨不得处处镀金镀银，匮乏的娱乐对居住着都是无比艰难的。 杨明志不禁感慨，一个宅男之所以宅，因为一台电脑已经联通了整个世界，足不出户就成了地球村一员。 本时空会有宅男宅女么？当然是有的，他们或是可怜的自闭症患者，或者就是可怜的重度残疾人。至少苏联不会否定这些病人的生命权。 对于男人来讲，妻子在怀中撒娇，实在是种趣事。 现在，杨明志看到了一些新鲜场面，难以不让人惊喜。 这里有自来水管，神奇的是，一个水龙头出凉水，另一个则是热水。 所谓的厕所，它不如叫做浴室，给予杨明志的又是一种亲切感。 自古以来似乎只有中国可以烧制陶瓷，因为只有中国发现了珍贵的高岭土。进入工业时代，法国偶然间发现了这种特殊矿产，接着英国和美国也发现了高岭土。 西方开始自产陶瓷，并用瓷片装饰起贵族的宫殿与别墅。 昔日的沙皇从法国订购一批瓷片，从而装饰了克里姆林宫内。它不仅仅是装饰品，因其具备防水性，防潮性得到保障。 在地瓷砖上承载着的是木质大浴盆，此物并无稀罕的。 这里唯有一物特别稀罕——抽水马桶。 如果仅看形制，杨明志觉得它分明是21世纪的产物，可它就是出现在1942年的克里姆林宫里。 人都是要上厕所，对于杨桃，她简直不敢相信这东西的作用。 “我……我居然……我难道还是小孩子。” 杨桃瞬间红了脸，即便丈夫就在身边，她还是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 未来的时代司空见惯的事，对于她实在是强烈的心灵冲击。今日吃了太多东西，这会儿她的确感觉有些胀痛，可是…… 妻子一副憋屈难堪的表情杨明志完全不以为意，以他的三观，不会是坐着如厕嘛，多正常？ 本着对妻子的关爱，亦是抱着有热水不用白不用的原则。杨明志把木桶推倒水管子处，两个水龙头，一冷一热双管齐下。 “哥！我……我真是……” 话说女孩努力保着矜持模样，杨明志只觉得麻烦。到底是男女有别，杨明志白了她一眼：“别叽歪歪的。上了厕所麻溜的跳进水里，瞧瞧你，步行一天浑身汗味。你洗干净了换好新衣服。接着你出去，我进来。” “好……好吧……唉……” 杨明志再不想逗留，他关了木门，就在房间内待着。站了一会儿略有无聊，这便走进开着的窗户，透过伪装帆布的小小通风口，双眼看着远方的莫斯科河，和硕大的城市。 只见城市里依旧灯光闪烁，十多条探照灯对空照射。 失去了眼镜，夜幕下杨明志看得不远，亦看不清。只见高空中似乎乌云密布？不！他们没搞全面灯火管制，更没把防空气球收起来！ “老毛子们，你们有时真的粗枝大叶，有时又心细过头了。” 杨明志摇摇头，突然间房门被敲了三下。 “将军同志！我是服务员安娜，可以进来吗？” 服务员？安娜？杨明志寻思着，之前做互相介绍时，一个女人的确如此自称。 此女子绝非等闲，必须保持警惕。 “您有什么事吗？”杨明志隔着门问道。 “是这样，为您和夫人送些宵夜，还有您的私人物品？” 私人物品？！杨明志狠狠地拍了下脑门儿！小皮箱一直扔在卢比扬卡，显然里头的东西肯定被内务部的家伙们，按照每平方厘米都检查一下的标准，无死角的检查了数遍。 皮箱里没有什么秘密物品，然每个东西纪念意义极大。 “好吧，您可以进来。” 杨明志解除反锁，让女人进屋。 一切如其所言，女人的确是来送皮箱的。她更是拎来一个小篮子，其中有些小块蛋糕，小玻璃瓶装着蜂蜜果酱，大瓶子内则是一瓶红酒。 饥饿是不可能的，喝一杯红酒倒是有助睡眠。杨明志估摸着，这顿夜宵也是斯大林特别安排的。 不过夜宵和木箱绝不是女人的主要目的，杨明志和她虚与委蛇地攀谈几句后，故意退到床边坐下。 而女人瞄准了那被改造的茶几，再将篮中小食放好后，趁着把木箱放地上的功夫，她的左腿膝盖，故意磕了一下堆满三件衣服的凳子。 凳子上衣服本是死死贴近那窃听器接受元件的，被她磕一下，正好露出不大不小的缝隙，如此接收器不再有障碍物。 这一举动可瞒不住杨明志的眼角，他猛地站起身，瞬间注意到女人表情的一丝波澜。 女人马上扯开话题：“我听到厕所内传来水声，您的夫人……” “是的。今天她在这座伟大的人民宫殿内游览许久，她浑身是汗，感谢斯大林同志，不但为我们提供舒适的床铺，还能睡前洗个澡。我还要感谢您，送来一瓶红酒。我真是太喜欢了。” 女人亦是职业性的笑了笑：“这是我们的职责。我看到您把换下的衣服叠放整齐，也许它们不适合放在凳子上。如果您不介意……” “不必了。”杨明志警惕起来，表面上还在推辞，“就放在这里吧，我们明日还要办事呢。我身为军人理应穿着军装，身为军人更要军装不离身！” “好吧！好吧……” 或许这个女人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暗示，或者什么都不懂！ 杨明志挠挠头，又说起桌子的事：“您把这么多美味夜宵摆在桌上，我真的很高兴。也许我妻子洗完澡，会想要吃点小食。如若我们把桌子搬到窗户边，吹着微风喝着红酒，真是浪漫啊。您看如何，我们……” “您要搬桌子？！” “对呀。” “不！不可以这样。” “为什么？” “这是人民的财产。您……”女人明显犹豫了一下，接着坚定与其，“您真的不能动。” “稍稍动一下都不会弄坏。再说这里光线也有些暗淡，桌子搬到明亮处不是更好。” “对不起，将军同志！这是规定，您不可以这样。” “既然我是将军，我应该有权动一下桌子。再说就动一点点。”说着，杨明志故意抓住桌子两条腿，一副将其拽走的趋势。 女人亦不示弱，拽着另两条桌子腿，两人仿佛角力一般。 此时此刻，杨明志心里已经有了谱。他故意做出不耐烦的表情：“不过是移动家具位置。我既然住在这里，即便只有一个晚上，难道我连这点基本权利都没有么？” “对不起，将军同志，您的这点基本权利，我们基本不保证！” 瞧瞧这女人的表情还有其强硬态度，杨明志理解了许多东西。 “什么？难道是斯大林同志下了禁令。” “真的非常对不起将军同志，您真的没有权力这么做。内务人民委员部负责克里姆林宫的安全，包括宫内一切含有‘人民的财富’标签的物件。如果您移动了它，真的是违法行为。即便您的将军，也会被开罚单的。” “真是这样？！” “就是这样。” 杨明志松开了手，这个女人终于承认她是内务部的人，所以一切的奇怪举动都有了解释。 完全是因为听到房间内的骚动，杨桃麻溜地披上浴巾，无师自通地脖子以下完全裹上。木门打开一个缝，她探出小脑袋：“哥，你们在闹什么？” “没什么？这个姐姐来给你送宵夜了。”杨明志说。 “啊，真是太感谢了。等我换好衣服就出来。”杨桃内心乐开了花，只因她透过门缝又看到美味的面包。 杨桃的插话，令尴尬紧张的气氛得到缓和，当然，这丫头完全不知道，丈夫和那个女服务员已经心照不宣的进行了一场暗战。 此时此刻，内务部的女人没什么好说的，深鞠一躬：“对不起将军同志，我失态了。” “我很抱歉，这是您的工作。对不起，看来这个桌子我还真的不能移动。干脆这样，您给您的上级汇报一下，最终知会贝利亚同志。我别列科夫无疑冒犯，这个桌子既然是人民的财产，我不会乱动它。” “遵命！将军同志。” 第1677章 现代化生活 什么叫做阳谋？这就叫做阳谋。 内务部的安娜出门了，杨明志基本猜到了她会怎么做。 两个小时候，卢比扬卡贝利亚办公室。 精明的贝利亚一直守在这里，等待着安排去的人送回情报。 终于电话打进了他的办公室内，听闻克里姆林宫特别监事组的汇报，贝利亚已经完全明白了。 整个场面简直是谍报战，可杨明志的确不是日本间谍，因固有的偏见，贝利亚自然对于杨明志这号事实上的外来者特别关注。 再说了，此人和主动请缨去沼泽地发展的萨林奇金关系很好，又是游击运动总指挥波诺马连科的大红人，还受到斯大林的特别关爱。 关于游击运动的发展，贝利亚实际也起到很大作用。不过他是幕后人员，向沦陷区投送大量基层政委和共青团员，就是他的手段之一。 波诺马连科负责具体的游击队作战工作，贝利亚就负责数十万游击队员的心理工作。 可是贝利亚真的对杨明志缺乏了解，除非他能够和萨林奇金关系要好。不！那是不可能的，萨林奇金必须滚出莫斯科！ 现在，很显然，贝利亚对别列科夫中将终于有了更深一层了解——这个人非常机智，察言观色的能力足够强，反侦查意识也很强。那个 木桌里暗藏设备，那些不是针对他一人的，这么多年来只有他一人识破。 也许，这就是他能在普里佩特沼泽战斗一整年的原因。没有这点洞察力，他还如何战斗，他和他的游击区，早在年初就在德军三个师的 围剿下土崩瓦解了。 显然别列科夫不是自己人，在大是大非上贝利亚也不傻。他很清楚，自己的权势来源于部长会议的同志们的认可，来源于斯大林的支持。 斯大林有九名贴身护卫，就在晚餐时，这九人与其他保卫人员一直待在房门外。一旦屋内发生异常，他们即可第一时间冲进去。 贝利亚觉得，别列科夫的表现可谓毕恭毕敬，给予自己的倒是非常实相的“无意冒犯”的答复，或许是一种人畜无害的自证。 “也许他不想和我有交集，也不想打扰我？”贝利亚如此向着，想来想去无非是继续头脑发梦。 终归时间已晚，卢比扬卡办公大楼，除了守夜人，全体下班。 负责监听的人员也将整夜忙活，其中却有懂得汉语的能人，然其技术水平确实一般。 房间之内也确实不只有一支窃听器的接收元件，至于能偷听到什么秘密，没有人有把握。 …… 现在真可谓是隔墙有耳，本是极度好心情的杨明志心有郁闷。 他简单的用肥皂涂抹全身，热水一冲，必要的清洁就完事了。一个男人洗澡往往可以几分钟结束，杨明志也是如此。 他使用了湿漉木桌上放着的肥皂和牙膏并没有多少惊异的。 这里可是克里姆林宫，现代的香皂和牙膏早就问世，即便相对封闭的苏联，部分地方能供应高级日用品合情合理。牙膏亦是压在锡条内，几十年后就是材料换成苏联，形状并无差异。 奶油般的牙膏挤在猪鬃牙刷上，杨明志用鼻子嗅了嗅。 “老毛子也挺聪明的，这东西肯定是本国自产，配方里肯定加了香精。也许是玫瑰精油？” 牙膏实在不是什么高科技产品，他的舌尖充斥甜味，口腔里满是泡沫。他突然有些恍惚，仿佛错乱了时代！ 一年多了，我从没用过牙膏，我甚至用肥皂清洗牙齿。波诺马连科搞的什么，既然莫斯科有牙膏和靠谱的牙刷，怎么不在空投目录上？还是说这东西是货真价实的稀有货？ 腹诽一番，波诺马连科本人肯定在莫斯科城里，等见了他后，此事和他唠两句？ 话说牙膏牙刷真是个好东西，它对于牙齿的保护效果往往会在人年纪大时体现出来，唯有清新口气的效果，真是立竿见影。 妻子是美丽的，奈何沼泽地的生活条件太差，五花八门的破烂货都得修修补补继续用，她面对的就是一种清苦生活。 食物方面，供应最稳定的莫过于土豆和鱼肉。说实在的，鱼是真的腥，因为爱她，杨明志才不会抱怨妻子长期存在的淡淡口臭。自己也的确没理由抱怨，因为自己的情况也一样糟糕。 需要仔细修剪的头发得到美妙的清洗，头皮的污垢和油泥一扫而空。身上的死皮被粗麻布进一步祛除，如果身上有寄生虫，它们如今是荡然无存的。 最令杨明志高兴的还是首次把口腔清洗了个干干净净，强力的毛刷不停刷牙齿，简直把吸烟的痕迹剐蹭干净。 “牙膏真是个好东西，天亮了我从这里离开，我就把牙膏牙刷全部带走。斯大林同志，原谅我的贪婪吧……” 换了一套新的内衣，杨明志走出湿漉漉的浴室厕所。 只见巨大的软床上，一个文静的姑娘钻入被窝，松软的被子盖到肚子，她抱着一本书背靠海绵拷贝，在壁灯柔光下，安静看书。 “你还有精神了？我还以为你沾床就睡呢。” “当然是等你了。”杨桃侧过可爱的脑袋莞儿一笑。 “还是把书收起来吧，看来看去就是那几本。我也不喜欢你在台灯下看书，会伤害眼睛，最后还得戴上眼镜。” “是嘛？真是太好了。哥，我也想戴眼镜，显得我多有知识。” “你可拉到吧。” 杨明志不再饶舌，麻利的坐在床边，趁机修剪起自己的脚指甲。 他的举动引起杨桃的注意：“咦？你从哪搞出的剪指甲的工具？是剪刀？” “就在厕所里放着的，你没仔细找。” 杨桃当然知道修脚工，也知道只有男人会接受这种服务。传统是男女授受不亲，女人指甲长了怎么办？自己想办法摩短就完了。 “唉，要不……你在……也帮我剪一下？” 杨桃的话有些腼腆，丈夫倒是欣然答应，瞧瞧他的大手直接伸进被子，拽着自己一只脚掐着脚脖子，灵巧的指甲刀已经行动。 给老婆剪剪指甲不过举手之劳，给她揉揉肩更是应该的。 杨明志就抱着妻子的脚丫子，小心的修剪脚趾，嘴里还念念有词：“小桃啊，跟着我你现在就开始享福了，以后只有享不尽的福。” “是……我懂。我会听话，你让我干啥我干啥。” “你当热要听我的话，我可是一家之主。我这会儿倒不是跟你说这些，你知道我们正在过着的是什么样的生活么？” “生活？当然是幸福生活。” “不。”扔下她的这只脚换做另一只，杨明志继续说：“这叫现代化生活！以后我们过着的，都会是现代化生活，绝对超乎你的想象。你也会很快适应并乐在其中。” “现代化”这一名词杨桃听过多次，以她的小脑瓜理解，大概就是幸福安全又不愁吃喝的好日子吧。她实在不敢奢望太多，例如今日的遭遇，恍若置身梦境。 “哥，你看咱们正住在古代俄国皇帝的宫殿里，今天我见到了很多，也吃了很多。” “对！桌子上的奶酪蛋糕你咬了一半就撂在那里了。你这丫头，也开始浪费粮食了。” “啥呀！那玩意儿太酸了，吃了一口我就不想再吃。”杨桃抱怨说。 “呵呵，也许几十年前，这个床铺的主人可是俄国公主呢！现在成了你这个丫头的床，难不成你也沾染了公主病？还是俭朴一些，现在正是战争时期。” “好吧，反正明天我们就离开了，像是今天的享受可能不会再有。” “不会的。”杨明志突然以俄语说话，“这算啥？现代化的生活？不是的，以后我们生活的只会更好。再说了，宫殿装饰在漂亮也不是你我的，它是人民的财产。” 说这话时，杨明志故意加大声量，恍若呐喊一般。杨桃亦是清醒，丈夫的话就是给隔墙有耳的家伙们听的。 说完话，再狠狠扑打了一番场面，趾甲碎屑全被弹掉。杨明志熟练的将指甲刀扔到床头柜，熟练的钻入被窝，杨桃亦是非常娴熟的贴了过去，轻轻枕着丈夫结实有力却有可怕伤疤的左臂上。 她继续刚刚的话题：“这里既然是宫殿，以前的贵族们都去哪里了？搬走了吗？” “不。”杨明志压低了声音，“他们都死了，被处决了，整个皇帝家族，无分老幼全都死了。” “这……这是真的？” “如果几十年前这是某个公主的闺房，我很遗憾的告诉你，公主早就死了，被枪毙，虽然她并没有犯罪。公主和皇子全部被处决了。” 改朝换代，新朝诛杀前朝王公大臣，这种行为杨桃是有概念的，“没想到这种事俄国也会发生。” “是啊，我们都是渺小的个体，我现在似乎很强势，一旦失去斯大林的信任，搞不好咱们一家都是阶下囚了。而沙皇失去了人民的信任，无辜的年幼的公主也成了罪人。” “真可悲。” “也许这就是一种无奈吧。俄国人并不反对女人当皇帝，如果沙皇家族哪怕就剩最后一个公主，哪怕还非常年幼，忠诚于贵族的军队会推选出他们的新女皇，并继续作战。俄国的内战会更加漫长，苏联也注定不会是这个样子。唉，生为皇族，有时候真是悲哀。” 那个女人没有公主梦呢？对于美好生活的追求是人类的本能，进入克里姆林宫的杨桃在震撼之余，闭上眼睛，她小小的头脑就开始勾勒起一副美妙的玛丽苏画面。 我本是猎户之女，如今享受了贵族生活，还是住在昔日张牙舞爪的老毛子，他们皇帝的宫殿里。哈哈，真是荣幸。 可听了丈夫的解释，宫殿再美，她明白这不是自己的，甚至还是一个避之不及的烫手山芋。 那些到处挂着的“人民的财产”牌子明显有了更深一层寒意，没有哪个官员敢冒着天下之大不韪占有这座宫殿，它就是人民的财产，苏联公民有权在此居住一晚上，仅仅一晚。 她叹了一口气…… 杨明志问：“是不是为那些死去的人悲伤了？” “不是。哥，你说以后会有更好的生活。瞧瞧这个宫殿很多地方镀着金子，茶几上除了玻璃杯就是银器了。它们真是值大钱，我是不是有些肤浅了？你说我们的日子会比这里的更好，我们至少可以买些高级的杯子，高级的椅子，还有这个软床，岂不是要花大价钱。你……你有那么多钱吗？” “傻丫头，能用钱摆平的事都不是事，何况我们现在真的有钱了。” 杨桃的精神觉悟的确有限，她真的只是在夹缝中求生的人，抓到了幸福可是绝对不撒手，而幸福的关键不仅仅是亲人，还有钱——卢布钞票。 在沼泽地钱真的没用，进入城市就有大用处了。 杨桃凑近丈夫的耳朵：“有多少钱？可别是木箱里的那点钞票和零钱。” “呵呵，一百多万卢布罢了。” “什么？你说多少？” “一百多万卢布。” “这么多？！”杨桃大吃一惊，整个人干脆坐起来。 杨明志和斯大林的私密谈话她一概不知，她唯独知道一点，战争爆发前，自己算是随军医院里的护士，一个月的津贴最高拿了五十卢布。 那时候五十卢布很是够用，许多日常用品，虽然多是限量供应的，买到它往往花费不到一卢布。 一百万卢布，那可是自己的两万个月的津贴，实在是天位数字。 她惊讶的样子杨明志着实没想到，这边拽拽她解开辫子而披肩的长发：“别一惊一乍的，给我乖乖躺好。” “好的……哥……真……真有一百多万。” “你也真是的。”杨明志已经能感受到她颤动的身子，“瞧把你惊得，一百多万是老子赢得的报酬。打赢那么多仗，发明那么多武器，我还觉得报酬给少了。亲爱的，你也别惊讶，你也有一笔钱。” “我？！”杨桃有些懵。 “当然，你可是苏联英雄，你还击毙了74个敌人。你的奖金也要好几万呢。” “啊！真的？” “你可小声点，吓着我了。”捂住她的嘴，待其冷静下来后，杨明志才继续说：“咱们是夫妻，你也是有经济基础的女人。你很快会手握一笔巨款，怎么花费我不管，明白了吗。至于我的这笔巨款，咱们用它实现我们的美好未来。我估计，天亮后我们就能得到这笔巨款。” 第1678章 钱的用处 杨桃或将得到的津贴和奖金高达三万卢布，虽然远不如丈夫的百万赏金，三万卢布握在手中，它真是一笔巨款。 “亲爱的，我再强调一下，你的钱是你的，想怎么用我是不会管。” “所以，天亮后我肯定能拿到这比钱？” “也许吧。”捏捏妻子的鼻头，“真看不出来，你也是财迷？” “谁不是呢？再说它本就是我的钱，你为了苏联奋斗很多，我也是一样的。我当然要拿到这笔钱，去做伟大的事。” “哟，伟大的事？”杨明志来了兴致，轻轻的问：“你想怎样支配。我可不太希望你把钱都用在买衣服买首饰上面。如果想买衣服，我就给你买齐了。等以后孩子出生了，一切费用也是我全包。” “那是理所当然的，你可是顶梁柱。至于我的钱，我才不稀罕什么新衣服或是宝石项链，比起那些东西，我们能活着就是幸福了。我……我想用来支援中国，这个计划没问题吧？” “这是一个伟大的理想啊。” 她提到一个杨明志必须面对的问题！ 杨明志，一开始他仅是个小人物，在历史洪流裹挟下，他不再渺小，甚至能发挥出强大威力。 应该支援中国吗？当然，本着自己的内心，这是必须的。 杨明志一直想着，经过了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苏联会拼命恢复战争创伤，曾四分五裂的中国又凝聚成一个整体。一个新生的中国将大力发展经济，奈何经济发展需要资金的支持。 现在杨明志将得到的是1938年版卢布，他记得战后苏联又发型了新货币，以稳定因货币严重超发而混乱的国内经济。此事实际并不需要什么先知先觉，拜新中国的通才教育所赐，杨明志本职的确是搞军事工业的，对经济理论也有着一定了解。 全联盟已经在大规模超发货币，对于士兵的奖赏过了头，而士兵的规模高达两千万人。 现在的百万卢布可能缩水成十万新卢布，即便如此，按照当前全球的金本位货币体质，十万卢布等同于货真价实的黄金。 “如果到了那个时候，我将全部的奖金捐献出去，我会成为中国的英雄吧。”他稍稍想了想，这简直是必然的事。 杨桃的想法很直接，自己一旦拿到三万卢布，就立刻存起来。等小鬼子投降了，这笔钱就给自己的同志。 “哥。” “唉。” “在战争胜利之前，我会拼命攒钱。战争胜利了，中国的建设需要钱。我把我的钱全部送给咱们的中国战友，只有这样我才对得起良心。” “是，我懂。”抚着妻子长发，杨明志再度压低了声音，“咱们要过幸福的生活，可不能忘记中国的父老乡亲，你是这么想的。” “我就是这么想。牺牲了那么多战友，大家都是希望生活好起来。整个队伍就咱们两人活下来，我现在有了一笔巨款，一定要带去中国，拜托国内的同志建设中国。就像你说的，几十年后中国会比苏联还要富强，老百姓更是幸福。” “是千古未有的盛世，到那时候，中国人早已吃饱了饭，甚至因为吃了太多肉喝了太多油，甚至因为天天吃糖，许多人成了大胖子。到那时候，中国复兴为世界第一强国，现在猖狂的小鬼子，那时候就只能卑躬屈膝了，哈哈。” “唔，也不知我能看到那一天吗？如果可以，我也是个老太婆了。” “会的。当然会的。” “干脆这样，哥。”杨桃凑了过去，贴在丈夫面前。“你有一百万卢布，干脆全存起来，等到了时候咱们带去中国。一笔巨款一定能带来巨大贡献，这样我可以告诉牺牲的战友们，我们没有辜负他们的希望。” 杨明志沉默了一阵，终于缓缓说道：“你呀，有些天真。” “怎么？你反对？” “我是支持的。我早就跟你说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灵魂的归宿。老毛子不会因为你我加入了苏联国籍，就对咱们完全放心。包括斯大林也觉得，我是支持苏联卫国战争的国际主义战士，我的真正祖国依旧是中国。但是他需要我，所以给予我许多奖励，只希望以后我能留下了继续为他所用。” 凭着这句话，杨桃猛地听出一丝异样。 “难道，你……你还是想回到中国？” “世事难料啊！我觉得还是留在这里最稳妥，至于钱，它们实际是货真价实的黄金，赠与未来的中国也算是我作为炎黄子孙应尽的义务。这样后人评价我杨明志时，会给予我一个好评价。” “那就把钱全存起来吧。”杨桃温柔地说。 她的心已经被深深感动，论起感情，她难以割舍故土，对于战斗生活一年多的白俄罗斯，亦是割舍不下。 “好吧！钱尽量存下来，这本来就是应该的。不过必要的消费还是要的，我从没想过去做守财奴。白天的时候我和斯大林相谈甚欢，亲爱的……” “嗯。” “以后我会飞黄腾达，一百万卢布只是一个开始。也许到了最合适的时机，我们手头可能就是数百万卢布，这笔钱捐出去，我们将名留青史。” 杨明志非常相信，斯大林对于中国的了解实际非常的肤浅。 所谓一个曾经伟大的民族会不永远沉沦，中国屹立于世界，就是靠着她的“广土巨族”。中国可以陷入血腥内斗军阀割据，如今强大的敌人针对的是整个中国，一盘散沙的中国人万众一心一致抗战。 百年动荡即将结束，万众一心的中国拥有了不可阻挡的发展趋势，没有任何国家能够压制这种发展趋势。 原因异常简单，百年时间，面对沉沦的中国，这片土地上的各色人物用着五花八门的方式拯救这古老的国家。人民必须抗争，必须改变国运，只有如此才无愧于祖宗。 因为五亿人有着共同的始祖，人民终将获得最后的胜利，也唯有这样的中国，才是杨明志心中真正的根。 不超过十年，一切都变了样，一切也才刚刚开始。 杨明志已经联想到，那时候自己送去百万卢布，真是雪中送炭啊。 一场美梦已经在杨家夫妇脑海里浮现，他们带着幸福的微笑，在偌大的克里姆林宫里静静休息。 …… 夜幕下的莫斯科依旧繁忙。 如今的城市防空体系更加完善，斯大林就在城市里，苏军在莫斯科周围摆出铁桶阵，而这些施行卫戍工作的部队，大部分也是西方面军的战略预备队。 每一天，或是从乌拉尔地区，或是更远的西伯利亚地区，新组建的部队坐着从东方开来的军列，陆续在弗拉基米尔和莫斯科下车。新部队会在莫斯科接收补给，接着替换掉前线伤亡不小的部队。 为了能答应战争，苏德双方都在争分夺秒。 杨明志离开了沼泽地，尔后白俄罗斯的游击战只会更加有针对性——德军的后勤线将更加脆弱。 苏军亦是要加强防守，也是必须要加强防守。因为朱可夫调去指挥惨烈的斯大林格勒保卫战，当下北部战线的战局依旧犬牙交错，苏军没有任何的战略反攻计划，小规模激战固然天天发生，它绝不可能演化为战役。 原因无他，北部战线的苏德双方，暂时都不拥有兵力雄厚的战略机动部队。或者说双方都曾想着拼命增兵以压倒敌人，主要战场却变了，如今顿河、伏尔加河乃至高加索，苏德双方几乎将所有精锐调了过去。 苏联正在和敌人展开一场决定国家命运的战略决战，全联盟所有的兵工厂正开足马力，满载炮弹的卡车一辆接一辆的开向南方，军列十分钟就驶过一列。 莫斯科可是苏联最大交通枢纽，杨明志和杨桃累了一整天，他们根本未被持续不断的火车汽笛吵醒。 留守的数十万市民亦是接受火车不断的新常态，也完全听从国家安排，拼命生产消耗量巨大的弹药。基本上，上午生产的新炮弹，下午就能装上南下的军列，效率没的说。 天渐渐亮了，广大上白班的工人，要在八点前赶到各自工作单位，接替夜班同事的岗。 非常时期，依旧坚持生产的工厂普遍采取两班制，为了战争的胜利，工人坚决的奉献一切。作为交换，工厂提供工人的餐饮。 人是非常能适应恶劣的，只要保证不会被饿死渴死，莫斯科绝不会乱。 工厂会给每个工人提供免费三餐，虽然量不多。工资依旧照发，无业的家属还能拿到配给粮。本着尽量多吃的原则，相当多的工人天才蒙蒙亮就起床了，只为早点跑去工厂食堂，领取免费早餐，再投身于炮弹加工中。 沉睡的杨明志根本想不到，天亮后的莫斯科突然变得热闹起来。 战前，这座城市有着三四百万的人口，且人口还在高速增加。大规模疏散后，城内军民还有百万。 没给早晨，宽大的道路上都会出现早高峰，对于莫斯科，气候已是深秋，穿着淑巴大衣顶着前进帽的中年人到处都是。 另一群随处可见的人物则是带着头巾的大妈，她们着急得大清早外出就只有一个目的，即去国营商店看看，夜里的火车是否运来了些廉价商品。甭管运来什么，就是一些绣花针，发现就买到。 毕竟现在连“永恒的首都”都出现物资供应匮乏的状况，苏联只是对一些干系到军队战斗力的物资故意提高价码，相当多的生活用品还是老价格，前提当然是能够买到。 早在清晨六点半，拉林大尉和随从就提前来到克里姆林宫。 今日斯大林会继续他的日常办公，另有一些重要官员汇聚在二号楼。这位苏联领袖将在今日上午召见英雄狙击手娜塔莎，这一切已经和杨明志没有关系，亦和拉林大尉没有关系了。 夜里，大尉一直住在卢比扬卡办公大楼的休息室内，天蒙蒙亮的时候他领取了自己今日的全部任务。 任务有些繁杂，一切都是所谓“让别列科夫将军能顺利在莫斯科安家”。 趾高气昂的大尉来到大克里姆林宫，快步走近杨明志睡熟的房间。 他叫来那几位值班的女工作人员：“夜里，将军都说了些什么？” “没有。一切静悄悄的。前半夜倒是隐约听到了一些，那是汉语。即便是我，我听不明白。” “能力还有待提高。”大尉没工夫和这几个内务部的下级人员絮叨，继续问：“将军起床了吗？” “没有。而且门也是反锁的。” “好吧，你们把钥匙拿出来。” 几个女人马上明白了意思，为首的安娜担忧的说：“这样不礼貌吧。” “将军不会介意了，领袖下达了命令，将军必须以最快时间执行。今天，我不得不得罪他一下。” 反锁的房门被打开，大尉看到，宽大的软床上，别列科夫夫妇依旧在熟睡。 “看来你们是真的太累了。”想着想着，大尉也不禁打了个哈欠。 他不急着立刻叫醒将军，虽然说监听一位将军实在不仗义，那是上司的决定，大尉无从干涉。不过将军有意识的搞了点反监听的操作，只见最关键的一处窃听器接受部，它依然被压上许多衣服。 那绝对不是偶然行为，是将军有意为之。 本就理亏的大尉很识趣，内心里盘算了一下，假若将军问及此事，自己已经想好理由搪塞。 拉林大尉定了定神，用力敲打几下房门，嘴里说道：“将军同志，已经早上。” “将军同志！已经上午八点了，我们还有要事！” 他一连敲了三下，睡眼惺忪的杨明志才勉为其难地扭了几下身子，把抱着自己胳膊的妻子轻轻一推，这便缓缓坐起身，揉揉惺忪睡眼。 “什么情况？我不是下了命令吗？阿布拉姆，你不要突然闯进宿舍里。” “啊！真是对不起，将军同志。可是已经……” 大尉话未说完，稍微清醒头脑的杨明志猛地意识到，这里不是沼泽地，这里是克里姆林宫，来者也是拉林大尉。 “哦，您不必说了。真是尴尬，我还以为还在戈梅利呢。” 杨明志以军人的作风，捞开毯子麻溜的下地。接着把妻子摇晃清醒，不管她是否乐意，必须以最短时间换好衣服。 他一边穿衣，一边问：“是上级有安排吗？对了，快告诉我今日的安排。” “遵命，将军同志……” 杨明志穿衣的功夫，完全知道了他今日的日程安排。 其实就是三件大事： 第一，上午去游击运动指挥部述职，拜访总指挥波诺马连科。 第二，去储蓄银行把津贴与奖金的事落实。 第三，接收住房。 此三者皆为重大任务！ 杨明志只从柳得巴廖夫提供的两寸黑白证件照片上，知道了波诺马连科的长相，一年多以来彼此从未面见。他相信，上午的会面会和那人一见如故。 此乃公事，剩下的就是私事了。 一笔巨款一座豪宅，这就是斯大林的赏赐。所在在苏联安家落户，一座赏心悦目的好房子可是必须。不过因为夜里的那点破事，杨明志不得不对新房子产生怀疑。 第1679章 拜访波诺马连科（上） 为了避免招摇，杨明志身着他们提供的便装，外衣就套着一件呢子大衣，头顶着的亦是一顶前进帽。如若不是他扁平的东方面孔，乍一看去，就和大街上的行者一个模样。 不，他还是挺特别的。因为街上走着的男人多是中年人，略微驼背的身影证明了一切。 杨明志则不然，一昂首挺胸的七尺男儿，这样的男人还能自由的晃荡实在罕见，他应该去当兵，应该去前线。 莫斯科城里，年轻男子全都当兵，大街上能见到的，几乎都是中老年人，而且年轻女人也被组织起来，成为工厂的生产主力。 新衣服还算合身，皮鞋也挺合脚。杨明志看看妻子，不得不说比起成年的俄罗斯女人，她还是显得太年幼了。 这就是人种的差距，他们是按照十八岁俄国女孩的标准身材，发给杨桃了一些衣服。其中也就是弹性极强的内衣可以完美贴合她的身材，其余衣物普遍偏大。她穿上御寒大衣，着实过于宽松。 “哥，昨天我没发现，这衣服有些不合适。” “你就不用抱了，有衣服穿总被没有强。”杨明志说的是汉语，拉林大尉听不懂，也能猜得大概。 “将军同志，似乎您夫人的服饰不合身？” “当然，如您所见，这是很明显的。” “哦真是对不起，是我们照顾的不周。我想我可以差人找来些合身新衣……” “不必了。如果您执意如此，我不反对。” 杨明志想到一些事，即和波诺马连科扯淡到中午后，吃罢午饭后总不会瞬间把后面两件事办完。去储蓄银行搞定钱的事，顺便取一笔钱去国营服装商店买些新衣服，虽然现在物资比较吃紧，总不会货架空空如也吧。再说了，搬入新家，老毛子提供的那些生活用品合乎自己的胃口吗？恐怕不会的。 任何时代，搬入新家都得置办些新建。有道是破家值万贯，老宅在的一些生活用品也得搬去。 自己旧时的财富一无所有，唯有和妻子的那点微不足道又意义非凡的些许共同财产——小木箱和里面的东西。 “大尉同志，今天晚上，我是否会住在我自己的房子里？” “是的！那是在莫斯科近郊的一处别墅。它是国家财产，原居住者搬到古比雪夫了，它的使用权就交付给您了。” 杨明志点点头。 国家给公民发房子住，产权是国家的，公民只有使用权。那个位面的中国在一段时期内，也是学习的苏联这一策略，例如毕业大学生，统统发一套房子，至于房产证则是没有的，使用期限更无上限。以务实的角度来看，这就是免费住房。 他对老毛子的这一套有着亲切感，房子不是私有的，至少买些衣服日常用品，那都是私有的。 莫斯科这么大，就算物资紧张，“永恒的首都”总不会供应障碍吧。无非是供应量少一些，价格高一些罢了。 这两者并非困难，我有一百四十万卢布，还怕不能给老婆买几身合适的衣服？ 杨明志没有想那么多，继续说：“有新房子住我很满意，毕竟克里姆林宫是全联盟人民的财产，我的确不合适在此久居。等解决重要的事后，你得陪我一趟在城里转转。” “您想要逛街吗？” “当然！无论如何，我都要游览一番，顺便买些需要的用品。” “愿为您效劳。” 杨明志点点头，他在洗手间悉数完毕后，又催促清醒的老婆把牙刷一遍。这还不算完，清洁结束，那管牙膏杨明志是一并拿出来了。 “大尉同志，我听说城里物资供应有些匮乏，为了避免尴尬，我把牙膏带上，您看可以吧？当然，我会付钱的。” “哦？这……这当然没问题。也需您该仔细看看，牙膏锡管上喷涂有一行小字。” “小字？”杨明志仔细敲了一下，看清了“NKVD特供”的字样。 “哈哈，这是特供用品？” “当然！”大尉解释说，“您担忧的不错，针对普通公民的物资供应的确受限，针对军队的物资可是一直充裕，也是必须保证充裕的。我们属于内务部卫戍莫斯科的部队，享受的待遇也是极高的。您是将军，指挥的还是法理上的内务部队。只要您有意，清洁卫生用品我们将无偿提供。” “这倒是解决了一件大事。好啊，那就拜托您了。” 他们给予自己的一切衣物，杨明志全部带上，甚至还在厕所里“搜刮”了一番。他得到的东西依旧有限，毕竟房间里计划一切器具，都是所谓“人民的财富”。 莫斯科当下防御得固若金汤，因为巨量的由放空气球组成的云朵屏障，城市遭遇空袭的伤害也被降到最底。也许城里混入了德军间谍破坏分子，再者杨明志也不想招摇。 他离开了房间，在吃了极其简单的早餐后，便和妻子非常低调的离开了雄伟的克里姆林宫。 早晨的莫斯科又是怎样的呢？ 轿车行驶在略显狭窄的红场上，杨明志左顾右看，一来的欣赏战时城市的景致，二来也是找找正常营业的商店。 “大尉，今天也有劳您了。” “这是我的任务。” “好吧，我由衷的感谢您。我的军装和一些更换的衣服，乃至我最重要的那点私人物品，都放在车子后备箱了。您一定要看管好。” “那是当然的。”坐在副驾驶的拉林大尉不屑的笑了笑，“有哪个笨蛋敢于招惹我们？在这座城里，敢于招惹我们的只有一类人，那就是德国间谍。您完全放心，东西我会严密看管。” “的确没人敢招惹你们，只有你们招惹他人。”杨明志摇摇头，继续问，“接下来，我们是直奔游击运动指挥部？” “对，我们一会儿就到了。” 且说莫斯科的城市布局，这座俄罗斯人的“永恒首都”，一开始就是在莫斯科河上修建的小城堡。八百年来，城堡被不停改造，终究成了今日城市的中心，即克里姆林宫。 以宫殿为中心，十多条大路呈放射状，向四面八方散去，几条环城大街又一层层地把市中心围住。 轿车行进在名为高尔基的宽大街道上，不错，该街道就是以故去的苏联文豪高尔基命名。 整个城市进行伪装，所有宽阔的主干道更要加紧伪装。市政工人用油漆给水泥路图上迷彩，使得鸟瞰的侦察机驾驶员，根本看不清街道，恍若地面全是居民区。 见得将军有意，拉林大尉顺便介绍说：“这里是高尔基大街，请您注意，道路两侧是有些商店的。” “是的，我都看到了。等到下午，我们可以来这里逛逛？” “我并不建议。”大尉好心说，“我们可以前往克里姆林宫东边，莫斯科最大的百货大楼就在那里。说不出来您可能不信，即便形现在物资供应紧张，至少那栋大楼里，一些物资的供应还是充分的。” “好吧，我就听您的。” 手握大量钞票潇洒购物，这种剁手的感觉实在令人期待。 杨明志亦是很期待和波诺马连科的正面接触，那必将是一次爽快的会晤。 轿车沿着大道行进约莫三公里，然后在一处略窄的小路拐进去，不一会儿，它停在一栋外饰豪华的四层大楼前。 至少本时空，沙俄时代建造的四层得有着罗马柱的楼房，的确是高楼。 “我们到了，这里就是游击运动指挥部。” “很好，终于能和遥控指挥我们一年的上司见面了。”杨明志狠狠拍打自己的脸，精神顿时抖擞。 他来开车门，又把略显紧张的妻子拉下来。 站岗的卫兵警惕着所有前往此处的人员，卫兵领队获悉今日的任务，知晓游击战专家别列科夫将军要来。他们都知晓，将军长者一张少见的东方面孔，只见来者就是这样的面孔。 卫兵们丝毫不敢松懈，即便基本能确定那就是将军，必要的检查也要走程序。 杨明志亦是不敢冲动，所谓要见自己的上司，充足的精气神是必要的。 现在突击换上将官军装有些来不及，就在台阶之下，他突击把塞在衣兜的那些勋章，悉数挂在胸口，勋章之多内涵之深，着实令卫兵大为惊愕。 不仅仅是将军，包括将军的夫人也不一般，一枚金星勋章有着说不尽的说服力。 就在卫兵们强压着精神紧张，照例检查将军的证件时，卫兵领班一个电话，打给正在三楼等待的波诺马连科本人——别列科夫将军已经到了。 …… 全联盟的游击运动宏观上在入夏后走出低谷，其中当属白俄罗斯地区的工作做得最好。其次则是存在于列宁格勒附近森林中的游击队，城市能坚持到现在，在饥饿中依旧能抵挡住敌人的攻势，游击队也做出很大贡献。 许多大型的游击队在自己的游击区修建了小型机场，这样苏军只需用轻型侦察机，就能灵巧的起降。例如运来珍贵的盐和药品，接走优秀指挥官回后方汇报工作。 波诺马连科的工作曾遭到军事委员会的执意，如今，他得到了斯大林的极大信任。说来也是滑稽，他能得到信任的主要原因，就是游击共和国连续性的高强度军事行动。 波诺马连科并没有做出重大决策，他发布的命令，杨明志也没有完全的执行。实际上，一年来杨明志的抗命多次，因为执行能力超强，所有的抗命最终都变成了重大胜利。 斯大林要考虑的东西太多太多，针对胜利的结果，他不但改变了对游击运动效果的怀疑态度，更是认为只有波诺马连科能统揽大局。 曾经有些冷清的大楼开始热闹起来，九月三日，他和三位降落的游击队长相谈甚欢，座谈会一直开到夜里，直到远道而来的贵客因不能再抵抗舟车劳顿，会晤这才结束。 暂且送走一批客，次日又是最大最重要的客人——别列科夫中将。 因为疲惫还有激动，波诺马连科没有回自己家，就在大楼的休息室内睡到天明，第一时间又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他守着电话，也不时的站在窗边，看看是否有客拜访。 终于，他苦等已久的电话终于来了。 “我知道了，立刻让他们上楼。” 挂了电话，波诺马连科手忙脚乱起来。他麻利的穿戴整齐，正襟危坐在自己的办工作前。 斯大林在会见任何的客人，都能保持处乱不惊的仪态。波诺马连科不然，他镇定的外表下，就是情不自禁抖动的双腿，还好又宽大的办工作挡住才不会很尴尬。 “我已经和斯大林见过面了，这个国家再没什么可怕的。那个波氏，我们应该是朋友，就以老友相见的态度，去和他热烈拥抱吧。”杨明志已经想好了见面对策。 紧闭的木门被打开，两个素未谋面却又长期并肩作战的人，目光终于交织在一起。 “哦！一定是您！别列科夫同志。”强压着的激动终于压制不住，波诺马连科的那双腿简直是自己站起来的，驱动着整个身子，一路小跑到杨明志面前。 这是什么情况？这么热情？ 杨明志挺起胸膛，一脸严肃的敬礼：“报告总指挥同志！彼得·伊万诺维奇·别列科夫，携夫人，向您报道。” “您过礼了。我是潘捷列伊蒙·康德拉季耶维奇·波诺马连科。我们……我们终于见面了。” “哦，是啊！” 杨明志无视着对方热情伸出的右手，他张开双臂直接抱了过去，这番不见外的热烈表现，着实令波诺马连科深深感动。 拥抱是短暂的，述职才是最重要的。 杨明志平静下来，接着介绍起自己的妻子，尤其是要突出她获得了多枚勋章。 波诺马连科在感慨之余，也特别注意了一下将军夫人隆起的肚子，不禁寻思很多：“这真是个幸运的人，他年纪轻轻得到领袖接见并将得以重用，美丽的妻子有怀有身孕。真是羡慕啊，这个男人的军衔和我一样。” 第1680章 拜访波诺马连科（下） 波诺马连科是随和的人，白俄罗斯正遭遇苦难，他认为自己也有一定责任。 他平日里给各个敌后游击队下命令，大部分命令就是在白俄罗斯地区展开袭击行动。 或许就是这种负罪感，趋势他必须认真工作，有时甚至急功近利，酿成一些可怕的挫折。 还好，在白俄罗斯创造奇迹的男人，就在站在自己面前。看看这位英雄恭敬的样子，更加令人愧疚。 “您和别列科娃同志坐吧。”波诺马连科命秘书搬来两个软凳，见得别列科夫将军依旧正襟危坐，摇了摇头，狠狠地吸了一口自己的烟斗。“您必须如此拘礼。论军衔，我们都是中将。我们基本是平级了，事到如今，恐怕我已不再是您是上级。” 杨明志有些懵，“什么？我们是平级的？” “是的，甚至在戈梅利战役初期，我的正式军衔仅是少将。可以说我这个下级军官，在指挥您这位高级军官作战。唉，这就是您不完全执行我的命令原因之一吧。” 这难道不是苛责吗？一上来就遭遇一个下马威，杨明志做好了心理准备。 其实不然，波诺马连科心情还不错，他吸着烟斗，向着老朋友吐着烟雾，亦吐露心声。 杨明志谨慎表态：“总指挥同志，我正是来向您述职的。我们进行的诸多军事行动，的确大部分是按照自己的意图来，反倒是您不得不迁就我们的行动，调整工作计划。” “是这个道理，但我不是官僚主义份子。我是务实的人，我在白俄罗斯工作多年，很清楚当地人的性格，因为身处莫斯科，肯定不如您对现实问题了解的透彻。您还是不要太拘礼了，正是戈梅利战役打得太好了，我因此升职。您是我的福人，又是我的朋友，更是人民需要的英雄。” “您过誉了。” “绝非过誉。昨日我和与您坐同一架飞机而来的三位游击队长聊了整个下午，甚至一直聊到夜里。他们对您的评价非常高。” 杨明志的痒痒肉又被挠了一番，以至于精神完全放松。 即便波诺马连科不想拘谨，自己又何必正襟危坐呢？坐着久了可是浑身难受！ 两人的会面可谓一见如故，因为军衔是平级的，就是面对面的坐下来扯淡，没有谁会感觉不适。 杨明志憋了一肚子话，波诺马连科何尝不是如此。 且说他俩，一个在1941年七月遁入沼泽地，收拾起残兵开始打游击。另一位也是在当年七月撤到莫斯科，因白俄罗斯已经名存实亡，第一书记立刻担任游击运动总指挥。 很显然，波诺马连科虽曾在战争初期指挥过集团军级别的作战，自本月份开始，他就一直坐镇莫斯科，遥控指挥各地的游击队和后方训练营了。 因为这些经历，一开始他对游击运动的了解，还是来源于内战时期的经历，以及列宁所写的《游击战手册》，这是那本手册已经脱离了时代。 办公室内荡漾着烟尘，杨桃知道她不能离开，可是吸着烟尘，嗓子真是难受，更糟的是自己竟下意识的屏住呼吸。 所谓香烟真的香吗？她不明白男人的奇特享受，终究受不住咳嗽起来。 正踱步边抽烟边忆往昔的波诺马连科，发现了姑娘的咳嗽：“唉，别列科娃同志，您难道感冒了？” “不！也许……咳……也许你们能不要抽烟，或者就让我出去透透风。” 突然间，正在兴头的杨明志惊觉起妻子对烟气的极大反感。 “哦真是抱歉。”波诺马连科面露歉意，连忙将窗户打开，至于烟斗也磕掉烟草。 “太对不起了，您是苏联英雄，我的举动令您难受，很是抱歉。” “不碍事，也许我还是出去为妙。我不反对你们抽烟，只要不让我闻到就好。” “不！您还是留在这里的好。我不抽烟即是。”波诺马连科挽留杨桃，原因很简单，整个游击共和国有两个狙击英雄。让人浮想联翩的是，假若这个女孩没有怀孕，她一定会和娜塔莎继续并肩战斗。这样的结果恐怕就是娜塔莎战绩下降，值得高兴的是，苏联拥有了一对狙击双子，更是一桩美谈。 在当前的苏联，她继承的基本是俄罗斯帝国的衣钵。俄国的传统文化是相当保守的，对女性的限制非常多。虽说苏联城里后，全联盟的妇女解放运动如火如荼的展开，并在二十年后，生产力解放的数千万妇女将成为苏联打赢世界大战的后勤关键。 不过许多方面，苏联女性依旧保守，且这种保守被认为是淑女的必须。 例如女性必须穿裙子，天冷的时候多戴厚围巾，而非“男人专属”的护耳帽。酒是个好东西，男人女人都可以喝。香烟则是男人的专属，女性吸烟，则被认为是不检点行为。 毕竟本时代，全世界还不存在多元化的理念，且该理念诞生的原因，正是来自对二次大战核心原因的深刻反思。数千万人死亡，几十亿人被波及，受伤者数以亿计。 在未来的时代，俄国吸烟的女性会越来越多，这绝非是什么好事。 杨桃稳稳地坐着，在一年多的战斗中，她为苏联的游击运动奉献巨大。更因为她长期作为外科医生，她直白的描述将令波诺马连科了解游击运动中，医疗工作最真实的情况。 只是这个挺着肚子的姑娘，还是因为尚未消散的烟尘略显郁闷。 杨明志一副什么都懂的态度：“在残酷的战斗中，香烟能让精神崩溃的恢复镇定，它的确是个好东西。可是这东西会让人上瘾，我现在戒烟了。这是我对她的约定，到了安全的后方立刻戒烟。” “为了她而戒烟，您的确很爱您的妻子。这样的男人这是难能可贵啊！” “还是开始正题吧，我亲爱的战友！我们……我们从哪里开始呢？” 坐在自己的办公椅，波诺马连科彻底来了精神，他轻轻敲了桌子，给手拿笔记本的秘书使眼色，继续说：“我的好朋友，就从去年七月份你们的撤退开始说吧。虽然我获悉了许多资料，还是您这位一切军事行动的策划者指挥者亲自说明，来得最为贴切。” 所谓述职，基本就是述职者尽可能详细的回忆他的工作情况。 杨明志的确有许多话要说，也不是事无巨细的全说出来。因为一年多以来由沼泽地发起或策源的军事行动，各类书面报告已经呈交至莫斯科。 波诺马连科想要知道的，定是报告书之外那些各种各样的小事上。所谓细致入微，这个男人肯定是希望获悉尽可能多的游击共和国详细信息，从五花八门的小事中，评估游击运动发展状况，以及分析游击共和国屡次成功的关键。 成功的关键究竟是什么？这就是波诺马连科最想知道的，并寄希望于在所有的游击部队中推广。 上午几乎成了杨明志的独角戏，他一张嘴嘚啵了一个半小时，生动说明了游击共和国的许多奇闻异事，亦有大量的他对各个战斗的感悟。 他们在艰难生活中苦中作乐。 他们从没放弃也从不打算浑浑噩噩逃避战争。 在别列科夫控制管理下，游击共和国简直像是个城邦，整个控制区被完美调动起来，组织度高得惊人。 如果这个别列科夫是纯正的白俄罗斯人，等战争胜利了，白俄罗斯第一书记的人选还有另外人吗？只可惜，他不是白俄罗斯民族。 波诺马连科从杨明志身上感受到很强的人格魅力，彬彬有礼的态度在军人中的确少见，而此人更是全能型人才，放在任何的岗位恐怕他都能胜任。 这个男人简直是天生的领导人，波诺马连科不禁想入非非：“假若，斯大林同志是这样的人，我国的发展恐怕更为高效。如若战争不可避免，我们也能在战争初期就展开胜利大反攻。” 杨明志得到了极高的评价的同时，波诺马连科也一直找寻着隐藏在话语里，关于游击共和国屡次胜利的关键。 优先保证粮食供应、各种方式获得金属、因地制宜并发挥创造力生产武器、极度高效的组织度、极高强度的军事训练与全民总动员体制、无论多大规模的军事行动都有极强的针对性、优先攻击劣势状态的敌人获取利益最大化，等等等…… 能否用一两句话，如同秘诀一般诠释胜利的关键？那是不可能的。 波诺马连科自觉自己的天真，他希望通过今日的亲密会晤，能从别列科夫这里取经成功。谁成想，这本经书实在太厚了。 想要全面复刻游击共和国的成功实在苛刻，例如许多大型游击队生存的区域非常恶劣，他们可没有沼泽天堑，队伍要兼顾作战与生存，被迫不停迁移。最严峻的莫过于粮食供给，唯一能自给自足的就只有沼泽地的部队，也唯有沼泽地的第63集团军，为了解决吃饭问题，简直是要把整个沼泽区，所有能吃的粮食、昆虫、蘑菇还有鱼虾，甚至远道而来的候鸟，全部扫荡一空。 但是呢，许多方面是值得学习的。 杨明志终于说了个口干舌燥，在喝了一大杯水后，摆手示意：“真是不妙，我恍若一名讲话不停的教师。再这么下去，我的声带就要受伤了。” “呵呵，您暂且休息，我也说一些吧。” 波诺马连科对于游击战有着自己的见解：“听您的话我学到很多。真是糟糕，本来我以为自己是游击战专家了，现在看来，全联盟只有您这样一位专家。我一直认为，列宁同志些的那本游击战指南就是完美的，事实却证明，游击战有自己的特点，不能指望游击队如正规军那般打仗。在敌占区广泛开展破坏活动，例如尽可能的让交通线瘫痪，其作用是非常巨大的。我认为，这就是我们未来的工作，持续这样的破坏，占领区的敌人终将彻底失败。” 杨明志点头同意，他略微沙哑着嗓音回答：“您的决定是正确，通过数以千计的小规模破坏行动，让占领军不得安宁，并疯狂破坏交通线，这是最合乎游击队的作战模式。” “您不必称赞了，我们是在战争中学习战争，游击战的正确方式也是通过流血摸索出来的。反倒是您，仿佛您天生就是游击战专家。” “那是当然的。”杨明志骄傲的将妻子摆在前台，“我和妻子曾在中国抗击侵略者，您不是希望得到一些游击战秘诀吗？中国人总结了四句话。” “您请讲。” “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杨明志将这十六字真言用俄语描述，他特别强调：“我从不是什么天生的游击战专家，我们在中国作战时，中国的反抗军们也是用血的代价，研究出了这套战术。因为游击部队存在着兵员素质和后勤的两个大问题，我们是劣势的部队，就不能和优势敌人硬碰硬，更要避免以劣势部队主动进攻。 优秀的游击战指挥官，会因地制宜的引诱敌人，并在合适的时机展开作战。 我倒是认为，这款游击战战术，它有着更广阔的应用前景。即便是放在集团军规模乃至方面军规模的战役，都是可以应用的。这是能否用得好，需要指挥官的指挥能力。” 波诺马连科面色凝重，他完全听明白了别列科夫将军描述的这套理论，这难道不就是诱敌深入包围歼灭的战术么？ 但这种诱敌深入战术更为聪明。什么样的敌人最好打？当然是缺乏给养疲惫不堪的敌人。如果能把敌人累得气喘吁吁，己方养精蓄锐的部队一拥而上，胜利简直是必然的。 克劳塞维茨的《战争论》上有对类似情况的描述，只是又哪个学校里出来的“军事专家”能完美的灵活应用所学的军事理论。 何况这套“特别的诱敌深入战术”，要实现它很是苛刻，首先战术的第一道策略，简直就是错误。 波诺马连科是上过军校的，学习过正规的集团军规模部队的指挥。 当时代进入到二十世纪，战争变成国家间实力总对决，战场宽度可达数百公里，双方甚至能投入一千万作战兵力，步兵师排着队，战线犬牙交错密不透风。 第1681章 斥责 要调动数百万人进攻，极其考验最高指挥官的能力。就算指挥官能力拔群，也不可能给每一个士兵下达周密任务，最多也是给师长下命令。兵力多通常意味着实力强劲，但若指挥层出了问题，严密的防线就出现破绽，庞大军队容易各自为战，即被各个击破。 阵线避免稳定，战壕必须深挖，地雷必须多埋。主动后撤造成诱敌深入，若操作不当就满盘皆输。何况摊上个对军队主动撤退暴跳如雷的统帅斯大林，波诺马连科很清楚曾经的西北方面军司令员巴甫洛夫是死因，主动撤退是不能撤退，就算有着更大的谋略也不能撤。 当然，集合戈梅利战役时期的资料，别列科夫将军就是用“违规”的战术，逐个鲸吞了成建制的德军部队，而令人细思极恐的事，他指挥的部队以夸张的机动性做出极其复杂的战术运动，才取得了成功。 如今的苏军，有那支部队拥有如此强组织度？呸！新组建的步兵师，一万名官兵能死守岗位，逃兵数量能够微乎其微，那就是奇迹了！ 本时空的大国作战，普遍选用简单高效的“钳形攻势”。 波诺马连科也是认为“钳形攻势”就是万能战术，它战术目的狠毒，也不需要复杂的战术任务。真正能决定战役成败的，也在于敌我双方，谁能够最先胜利完成钳形攻势，将对方包围歼灭。 他寻思了一会儿，缓缓说：“如果我们的目的是最终消灭敌人，只要构成一个严密的包围圈，就成功了。至于如何造就包围圈的结果，也许不必拘泥于一种战术。” “是的。”杨明志肯定道：“我认为，袭扰战、炸铁路、打伏击，等待小规模的破坏行动，只能令游击区自保，最多是支援友军作战。您现在认为，通过大规模的小型破坏，能达成量变成质变的目的，是比较难实现的。想要取得胜利，还是要打大规模战役。” “这……您这么说，我糊涂了。” “并不难懂嘛。”杨明志一脸认真的说：“当游击队非弱小时，频繁的小规模破坏是最佳手段。不但打击敌人，还能通过缴获各类物资满足自己生存需求。” “对，大部分游击分队就是这样的战术，也只能这样作战。” “当部队的兵力扩充到一定程度，就应该主动出击以应对新形势。但敌人也会展开大规模的围剿行动，难道要像正规军那样建构防线，去打阵地战？那是不可取的。我们要把敌人引诱尽量，待其疲惫时在猛烈进攻。整个戈梅利战役，我们奉行的实际是这样的战术，直到进攻列奇察之前，我们的损失远小于德军。但是您……” 说起来，是谁下令了部队强行进攻列奇察？就是这位波诺马连科下令，萨林奇金和耶夫洛夫认为必须无条件执行。 既然波诺马连科就在这里，杨明志情不自禁绷起嘴，说出自己的矛盾与纠结。 针对列奇察的战斗可是整个戈梅利战役期间，战斗最为激烈、己方伤亡最为惨烈的战斗。杨明志站起身，就对着办公桌笔直的站着，目光直视波诺马连科本人。 “您命令我们进攻列奇察，以支援北方作战的友军，就结果来看我们完成了任务。” “是的。” “为了这一战，我们第63集团军损失惨重！甚至……甚至把家底都快赔进去了。”说到了激动处，杨明志甚至双手扶着桌子，伸着脑袋一副苛责的姿态。 “我们的部队中，有一万两千人最为精锐。在七月上旬和德军634师的血战中，精锐部队战死了一半！我们上报了部队面临的巨大问题，但您在这个时候认为游击运动面临了巨大优越战机，遂派遣各路大型游击队介入战斗。 您说您昨日和茨冈人、红十月的两位大队长相谈甚欢，可是您也必须清楚，正是因为您的决定，将已经高强度战斗了四个星期的我们拉上战车。 我绝非是反对友军主动进攻，如若在错误的时机展开进攻，就会造成恐怖的损失。 尊敬的总指挥同志，我现在就站在您的面前，我不得不告诉您，因为我们第63集团军基本丧失了全部精锐，不得不全面武装起妇女和儿童。这些所谓的新兵严重缺乏战斗力，他们只能针对游击区自我防卫。至于想要继续进攻，已经没有实力了。 既然您认为我是同级的朋友，那么我就以挚友的立场告诉您。 您错了，而且错的很严重。” “你……” 波诺马连科一直是笑呵呵的，现在的他真是浑身难受。 这不对呀！领袖和国防委员会，贺电叠起来都有一厘米厚了，明明是一场小型战役级别的胜利，到了别列科夫将军嘴里，就成了重大失败呢？ 他气不过，压着内心的不悦，反驳说：“斯大林同志都定性了，那是一场战役胜利。” “是啊，难道您不觉得为了胜利，让苦心经营一年的庞大游击区伤亡惨重，对全联盟的游击运动有帮助吗？您好好看看数据，参战的各个游击部队，谁的伤亡最惨重，谁的战果最大，杀敌与损失的比例谁最悬殊？ 您以为茨冈人和红十月大队战斗力很强，实际非常有限。他们严重缺乏攻坚能力，人数是近乎一万人，基本都是轻步兵。他们严重缺乏反坦克能力，所以当德军371师参战，那可是德军第100军集中了大部分装甲车的部队，简单的冲锋，就把两个游击大队的战果冲得七零八落。就是这个原因，我们不得不在列奇察和德军拼得基本失血休克。 您以为我们损失多少？参与守城的兵力相当于三个整编步兵团，当我们撤离时，仅有不到三千人。 而这三千人，就是我们最后的主力了。” “的确，你们伤亡很大，所以我紧急调派同样实力雄厚的科夫帕克部队增援。或许我真是操之过急了，可是科夫帕克出动了六千生力军，他们的到来实实在在帮助了你们。” 杨明志觉得这番说辞更是一个槽点，这便摇摇头：“什么叫做实力雄厚？恕我直言，科夫帕克所部，他们除了一腔热血，也就剩下一些微不足道的烧火棍了。” “他们确实取得了巨大战果！这是举世瞩目的事实。” “我承认！只是您真的了解那支部队么？当我初次和科夫帕克见面，他们的部队的确兵力雄厚，武器装备十分落后。一百人才有一挺机枪，最基本的步枪倒是满足了，弹药方面十分匮乏。他们是轻步兵，也是只能保证最基本战斗力的轻步兵。他们丝毫没有攻坚能力，更无能力对付坦克装甲车。” 说到这里时，波诺马连科脸色已经变得难看，即便是会激怒这个人，杨明志已经决定，此事关游击运动大业，今天就是要得罪一下他。 “科夫帕克的奔袭取得重大胜利，这场胜利我们出力巨大！当这六千人抵达后就立刻更换武器装备。 我送给他们三百挺机枪，保证每个班拥有一挺。我赠予他们的子弹超过一百万发！ 除此外，他们也获得了RPG和无后坐力炮，甚至拥有火箭炮小组。如此豪华的火力，恐怕已经超越普通正规军部队。 即便如此我认为他们依旧战力不足，遂将我认为最精锐的侦察兵八十人编入其中，甚至是英雄狙击手斯佩洛斯金娜同志。 这才是我们取得胜利的原因，可即便如此，科夫帕克伤亡也不小。您稍稍想想，假若他们就靠机枪支步枪和匮乏的弹药，能有多大作为？或许他们可以暂时取得胜利，因为缺乏后劲，其结果恐怕是全军覆没。” 杨明志是无意，其所言在波诺马连科看来，就是直指他在五月份下令第17旅搞的局部反攻，那是一次惨烈的失败。经历失败的游击旅残部在别列科夫将军的训练下参与到漫长戈梅利战役，战斗力的确大幅上升。 不管怎么说，戈梅利战役确实是可圈可点的胜仗，因为它出现节点是精妙的，可观上造成了整个北方战局的重大利好。 波诺马连科亦不想抬杠，免得别列科夫再生气咯。 他站起身，面有愧色：“过去的战役，我是有些欠考虑。” “对不起，刚刚我言语激动了。”杨明志深鞠一躬，态度依旧不变。 “不碍事，列宁教导人民，要抽出时间学习。我的确需要学习，我接受您的批评。” 杨明志定了定神，故作谦逊的说：“有些话我不知该不该说。” “您说吧，您是最优秀的游击战专家，我接受您的一切教导。” “好吧。我现在只想说，也许您并不适合在这个位置。您是合法的白俄罗斯第一书记，您的本职工作是治理国家，至于负责游击战争的事务，或许需要纯粹的军事专家。很抱歉，我的话言重了。” “不！”波诺马连科摇摇头，“我承认，我的确有许多问题。其实我现在萌生一个想法，假若您在我的位子上，如何指挥戈梅利战役，或者说如何指挥战役的后半段？” 呵呵，这里顿时一股子“你行你上啊”的意味。 杨明志勉强笑了笑，对整个战役，他本就想到了一些策略，如今纸上谈兵扯一番也不是不行。 “如果是我指挥？我还是会进攻列奇察，虽然一开始因为部队伤亡很大，有怯战的想法。经过一番分析，我发现，只有进攻列奇察才能使得我军利益最大化。 我攻击列奇察的原因就是为了控制铁路，当占领城市后，全面的物资掠夺就开始了。我很抱歉，我军是生存在沼泽地中，严重的物资匮乏迫使我们必须想尽办法抢物资。物资清点完毕后，列奇察铁路桥和公路桥都被炸断。 据我所知，白俄罗斯有两条铁路大动脉，列奇察所在的正是一条动脉。只要废了铁路，宏观战局就不一样了。” “德军第100军向列奇察进攻，你们会怎么办？” “撤！果断撤退。” “可是，如果没有你们牵制住这支部队，他们成功再度占领列奇察，很快就将参与到北方的作战。如果……” 杨明志犹豫了一下，波氏说得也有道理。假若第100军没有陷入战局，朱可夫的进攻就应该面对更强劲的敌人。不行！这里不能露怯。 “没有如果！”杨明志顾不上那么多，一口咬定苏军必胜：“第100军，他们战斗力的确很强，这支部队的作为也将是有限的！我甚至认为，我军不可能和这支部队交手。我军将面对的是北方的老对手们，对于这群手下败将，我军还能取得更大战果。而且仅靠这群敌人，不能攻下列奇察。 那么第100军或是顺利北上，或是中途帮助其他德军进攻列奇察。 退一步讲，第100军选择最快速度奔赴斯摩棱斯克，他们的到来能帮助德军取得防御战的胜利？我不这么认为。或者说，现实中的战局取得的结果是有限的，我们只是帮助朱可夫元帅更快的取得胜利。 维亚济马和勒热夫的解放是必然的，问题只在于西方面军伤亡多少。现在，我们第63集团军因为和德军第100军硬磕，为朱可夫元帅承担了许多伤亡。 每一位战士的生命都是宝贵的，如果是牺牲，战士们也必须牺牲的有价值。 抛去感情色彩，纯粹理性的说，我认为，还是我们第63集团军的士兵更加重要。” 对于战役的各类分析，战局将有五花八门的结果。纸上谈兵和现实相差太远，现实也是唯一的，如今的战局只有一个，死去的人无法复生，再多的惋惜都没用。 话说别列科夫所谓“第63集团军的士兵更加重要”，此言的确非常的政治不正确。 杨明志知道波氏会生气，继续说：“如果第100军几乎没有伤亡，将导致西方面军更大伤亡，而我们游击共和国的实力就保住了。现在我们精锐兵力少得可怜，因为兵员素质低得出奇，即便我们休战一个冬季，待春季到来，战斗力都不能得到恢复。很遗憾，我在撤离沼泽地时给予滞留的战友们最重要的一道命令，即未来的十二个月后，禁止发动战役级别军事行动。” 第1682章 礼物 波诺马连科可是看过萨林奇金发来的电报，关于他们战后会议决定了那些事，他的相当清楚的。 别列科夫有着超于常人的眼光，他有着极大的能力，更有远见。 关于如何治理国家，波诺马连科自诩有一套手段，各类数据证明了，他担任第一书记期间，白俄罗斯在内战后的发展速度的确非常快。 新一轮世界大战将他苦心经营的成果摧毁，数百万人民也沦为奴隶。 必须解放受压迫的人民，波诺马连科拥有这样的义务，他惊喜的发现，自己手握游击运动指挥大权，仅仅是拯救白俄罗斯人民，他是有能力的。所谓只要游击运动蓬勃发展，游击队想办法迁移走人民，人民就不会被德军继续奴役。 自古白俄罗斯地广人稀，全民在森林里隐居，其中的年轻人神出鬼没的攻击敌人，理论上都是可以的。 而游击共和国的存在，令该战略拥有更大的执行前景。 无论他们伤亡多么严重，德军的损失一样巨大。白俄罗斯南部存在一处德军无暇顾及之地，那里即可恢复苏维埃的统治。 萨林奇金的电报里说明了一件事，实在令人记忆犹新。 “别列科夫将军，您制订了十二个月战略，您坚定的认为，十二个月后，我军就反攻到基辅了？” “看来您已经获悉我们的会议报告了？” “当然。” “是的。”杨明志回答得斩钉截铁，顺便简单说明一下这番推断的理由。“我们会解放基辅，主力部队将和游击共和国会师。主力将沿着我们在沼泽地修好的道路，坦克部队可以直接进攻明斯克方向。我给予第63集团军十二个月按兵不动从不是畏战，我们必须用一年时间积蓄力量，接着一口气解放明斯克。对于这个问题，我是绝对不会谦虚的。我所说的从不是预言，而是根据宏观战略进行得推演，它一定会成功的。” “好啊！真是一个伟大的战略，我们必须成功。” 波诺马连科兴奋的快要跳起来，毕竟白俄罗斯是他仕途的福地，十多年的白俄罗斯生涯，他已经将其看做自己的第二故乡。 仅就这个问题，自己和别列科夫不也是一样的么？彼此都是外乡人，荣誉与地位都在白俄罗斯获得的。 那么给予苦难中的人民，当然是给予他们救赎，带来胜利。 经过这些提问，波诺马连科不得不承认，就军事指挥自己确实技不如人。他试探性的说：“看来，我应该向领袖举荐您，由您担任游击运动总指挥。” “不！”杨明志断然拒绝，“领秀已经决定了，把我分配到某个兵工厂。” “继续造武器？哈。”听到这个，波诺马连科真得想笑：“真是屈才了！您可以成长为优秀的战略家。” “我并不这么认为。联盟不缺战略家，而我，我可以有特别突出的作为。因为对军队的了解，我认为戈梅利战役之前的第63集团军，核心的近卫284师，其战斗力已经是军队第一。 我绝非吹牛！因为部队的最基层士兵，都是经历多场血战的老兵，每一个战斗经验丰富。士兵的武器装备极好，每一个步兵班不但有一挺机枪，RPG弹头也至少有六枚。每个排必有无后坐力炮或迫击炮，而步兵连则直接装备有107毫米口径射程不输榴弹炮的火箭炮。恩，您想想看喀秋莎直射四号坦克的结果。 至于射程四十公里的火箭炮，它的价值恐怕您已经难以估计了。 您也是指挥过正规集团军的，平心而论，您见过如此武装部队么？” “我没见过！真是太疯狂。” “所以我还是去后方吧！我把武器设计局也带回来了，我们将在后方另起炉灶，尽可能生产各类先进武器，帮助军队增强战斗力。您知道我怎样看待这场世界大战么？” “不知道。” “一战的时候，有位法国将军说，战争的胜利将取决于，谁先将75毫米炮装在履带拖拉机上。现在是二战，我这个中将认为，战争的胜利将取决于谁拥有更强的火力。 所以，我们不仅要奉行大炮兵主义，还要拼命增强基层部队火力。 我去了后方，我可能掀起一场军事装备的革新。我已经有超过二十项新型武器的研发计划，只要国家给予我场地和足够的资源，这些计划将能迅速落实，并能迅速带给军队成倍的战力提升。 远得不说，仅仅是火箭炮一项。以联盟的强大工业生产力，遮天蔽日的四十公里射程的火箭弹，将带来战场新态势。” “妙啊！” 波诺马连科恍若被打了鸡血，当然，杨明志说了这么多自己也是激动异常，两个大男人仿佛已经在为战争胜利提前庆祝了。 “看来您真的应该去后方，您将是全联盟最伟大的军事技术专家，您获得的徽章必将铺满整个上衣。” “由勋章构成的盔甲？” “哈哈，您的解释真贴切。” “哦，还是算了。”杨明志摆摆手，“我们还是务实的做事吧。话说领袖确实给予我一个重大许诺。” “请讲。” “有朝一日，我将成为方面军司令员。我的部队将跨过第聂伯河上的桥梁，成为首批进入普里佩特沼泽的正规军。因为我撤离的时候，站在飞机的梯子上向所有在机场的同志许诺，我将带着主力部队回来，带着第63集团军和所有民兵，如战斧般，冲向明斯克。” 这番许诺充满诗意的盛情，更有着无限的浪漫！ 杨明志和波诺马连科相谈甚欢，甚至超过了午餐时间。他们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最后波诺马连科干脆搬出来凳子，就坐在杨明志面前，两人敲着二郎腿无视着咕咕叫的肚子，继续讨论起军国大事。 两人的讨论的确有了重大成果。 一年前，白俄罗斯是首先沦陷的加盟共和国，一时间波诺马连科完全失去了实际权力。 那时候全联盟没多少人对游击运动看好，军事将领乃至斯大林，都认为游击运动虽然必须展开，取得的成果必将非常有限。 斯大林令波诺马连科负责这一工作，确实有一点“打发”的用意。 事到如今，也确实没有另一人比这位更了解全联盟游击运动的发展。所以杨明志只是抱怨这个老家伙有这急功近利的毛病，如果能够变得更加有智谋，什么问题都没了。因为，暂时也确实没有谁能替代他的工作。 “好吧！就这么结束吧。” 因为精神激动，波诺马连科额头已经湿漉漉得，他损失了非常多的精力，是时候结束这次意味深长醍醐灌顶的会谈。 “那就结束吧。我还能忍受，我就怕我的妻子会不耐烦。” 杨桃边吃着面包片，边观摩了两个男人的交谈大喜。她不怎么饿，对于两人的谈话内容亦是听得津津有味。 几个小时的时间，她恍若局外人。或许这位总指挥同志会继续问自己许多话呢？想必他已经忘却了。 波诺马连科的确没工夫再询问杨桃，否则天就黑了。他知道的，别列科夫将军结束述职，还要跟着内务部的同志继续办事。说实在的，会谈该在正午结束，现在已经是下午两点了。 漫长的会谈，令这位总指挥收获巨大。他不仅是理解了一套新战术，所谓特殊的“诱敌深入歼灭战术”更是直白的理解，优秀的军械对士兵战斗力的重大影响。所谓勇敢的部队配上最优秀的武器，一加一将等于十。 “现在时间还不算晚，你们下午还有许多事要办，时间理应充裕。” 杨明志看看表，有些担心：“现在白昼时间越来越短，几个小时后天就黑了。我的时间有些紧张，也许逛街购物的安排只能缓缓了。” “这……真是抱歉。您提到了购物，冒昧的问一句，您需要什么？我会尽量帮助。”波诺马连科非常乐意帮助自己的这位朋友，“您还抽烟吗？我还有备用烟斗，就送给您吧。” “还是算了。我听说丈夫吸烟，会伤害到怀孕的妻子。您应该知道我的妻子的情况，还是算了。如果……” 杨明志寻思一下，自己在莫斯科逛逛，最需要的是一些衣服被褥。以他21世纪的三观看来，上街购物恍若探寻宝藏，因为那是一个消费主义统治的时代，人类超强的想象力以强大生产力为依托，制造了五花八门的商品。 那些商品有的经济适用，有的真是脑洞大开华而不实了。 本时代的苏联则不然，消费主义存在的重要土壤可是物质的极大丰富，即使没有战争，苏联的物资供应也是紧巴巴的。因为各类物资都是国家下计划生产，缺乏商品竞争，自然不需要琳琅满目的商品品牌。 哪怕是未来，杨明志估摸着也只有大城市的国营商店，才有琳琅满目的商品。 那种场面杨明志倒是能够理解，因为自己诞生的那个位面的中国，三十年的计划经济时代和同时代的苏联非常相似。那个时期，偏远地方人民刚刚开始吃饱饭，唯有首都一切物资供应稳定。 所以，那个位面，苏联海平太平洋司令部，一票高级军官万里迢迢到莫斯科开会，疯狂购买商品，最后压得飞机直接坠毁。 想要买到苏联最好的商品，还是在莫斯科。 “总指挥同志，我们夫妇要搬去新家。我需要一些舒服的被褥，还有合身的新衣服。想必这些东西您是提供不了的。” “的确，您总不能穿我们的旧衣服吧。” “那么洗漱用品呢？比如说肥皂、牙膏。” “这些？我可以提供，您要多少我给多少。” “真是太谢谢您了。” “您必须拘礼，毕竟我们是平级的。走吧，我的朋友。很抛弃让你们饿着了，跟我到餐厅去。” …… 波诺马连科非常慷慨，赠予了杨明志十卷牙膏。 俄国人似乎对大的事物有着极端的喜好，例如大列巴就是一次烘烤直径三十厘米的大面包，伏特加或红酒，也喜欢大瓶子。对待食物态度如此，武器方面要求就更为直接。所谓口径即是正义，以舰炮上岸的原则，B4和B5重型榴弹炮，仅就口径那可是重型巡洋舰的炮啊！ 他提供的牙膏，杨明志估摸着自己就是天天刷牙，一个月能用完一卷就是好的。 而提供的肥皂数量更是惊人，土黄色的肥皂块分量十足，它们被装载一个铁盒中，参见铁盒标识，内有二十块，每一块重半斤。 有道是土肥皂消耗得比较慢，这一箱肥皂，杨明志估摸着你自己就是天天洗澡，用完之时，白俄罗斯都全境解放了。 波诺马连科的礼物还不仅这些，因为杨明志是中国人，为了增进感情，四个青花瓷盘和两个白瓷碗，也在礼物清单内。 他们赠送毛巾肥皂之类的卫生清洁用品杨明志丝毫不好奇，他们居然还会送瓷器，瓷器又是从何而来。 波诺马连科的解释也非常简单：“我所在的这栋建筑在沙俄时代，是邮政的办公楼之一。您应该知道，中国的瓷器在欧洲一直很畅销，大部分国家有权有势者都乐意搜藏。如今苏维埃掌握了全联盟政权，沙俄的遗留物资，自然为我们所用。” “好吧，我真的感谢您的礼物。” 杨明志空手而来，几个小时后满载而去。话说，肥皂和牙膏之类的，针对官方机构都有着特别供应。毕竟斯大林需要一支高效且忠诚于自己的干部队伍，物资再紧张，也不能苦了自己人。 波诺马连科的大礼他照单全收，反正轿车的后备箱还能继续装东西，它最好塞得满满当当。 毕竟是通过电磁波，协同作战一整年的老战友。 杨明志出了大楼，穿戴整齐佩好所有勋章的波诺马连科，叼着烟斗一直走到大门口。 “您回去吧。”再将妻子率先安置在车内，杨明志又和这位抽着烟斗的家伙深深地握手，“我现在退居后方，您以后可要好好指挥各个游击大队。我没有更多的话要说，只希望您能做出最聪明的决断，以让游击运动蓬勃发展。当大反攻开始时，这些游击战士摇身一变就是正规军。” “我会的。真是非常遗憾，我的参谋们没有一人像您这般高明。我也很高兴您将有重大作为，您会令一千万军队拥有更强战斗力。我期待着您，胸前拥有第三枚金星勋章。” “谢谢您，它终将实现，只希望胜利之日，我的勋章不会太重。我们也算是亲密战友了，虽然我现在不再掌握兵权，作为参谋员还是够格的。未来的日子里，我必然在后方工作，若是关于游击运动您有什么疑惑，我很乐意替您分忧。当然，如若是关系到游击共和国的情报，您可一定要通知我啊。” “一定。” 第1683章 去储蓄银行 轿车缓缓开动，车内的杨桃紧拽着丈夫的胳膊，不禁打了一个哈欠。 “怎么？吃得太饱，困了？” “确实困了。你们男人真是的，讨论个问题，一会儿笑呵呵，一会儿又张牙舞爪，最后呢，要是给你们一盘瓜子，只怕能扯到天黑。咱们的其他正事还办不办了，真是……” “好好，咱们还有些时间，赶紧把事情办好。” 老婆因为不耐烦而略有生气，倒是她生气的样子还真是少见。 她生气抱怨的样子，不也很可爱么？ 杨明志估摸着，或许女人天生就是喜爱逛街的，恐怕她是巴不得把钱的事解决好，接着去购物。 “现在还不到下午三点，我们确实有些时间呢。”看看表，杨明志觉得时间还行，这便问到副驾驶的拉林大尉：“大尉同志，接下来我们是去银行？” “对！看起来别列科娃同志有些闷闷不乐。” “我才没有。”杨桃果断伸着脖子嘟起小嘴反驳。 从后车镜中，大尉亦是看到一个小姑娘撒娇的模样，一种幸福感油然而生，不由的为杨明志感到欣慰。 “唉，我们即将去储蓄银行。我们的人已经和网点分行长联络好了，将军同志，您到了后将立刻办理业务，届时由我们内务部当面监督。请您完全放心，您的钱会如实落在您的账户。” “我完全信任你们，真是感谢。” 平坦的大街依旧有些颠簸，因为整个莫斯科只有少数主干道铺设成柏油路，其他路面还是传统的水泥路。 进入到下午，这一时间也是莫斯科市民抓紧时间集中办事。透过车窗，杨明志再度看到一些拎着篮子的妇女。她们普遍身材健硕，穿着黑灰色裙子，绝大多数都戴着头巾。 她们排着整齐的队伍站在在国营商店门口！ “那些人在买东西吗？”杨明志大声质问拉林大尉。 “是的！每一天的下午，很多妇女就会出门购物。” “奇怪，联盟不是在竭尽所能的动员劳动力，像是那些年纪大的妇女，在沼泽地我也是命令她们工作的。” “这里毕竟是莫斯科，情况还不至于太坏。那些人有的是无业的工人家属，有的的退休工人。他们的生活很是简单，现在没有德军空袭的迹象，城市生活正开始恢复。” 大尉的话有些讽刺，更有一丝无奈的意味。 空中依旧放空气球飘荡，大街上随处可见沙袋堆砌的堡垒，其中往往有一门炮楼朝天的大口径高射炮。而且治安警察也有了新帮手——现役士兵。 军队帮助警察在大街巡逻，除了稳定秩序的主要任务，也是监察可疑之人。 另有一些黑衣人，他们穿着传统的俄式大衣，甚至脸上贴着假胡子。这群人装扮得恍若退休大爷，实则不然，他们就是拉林大尉的同僚，内务部的真正秘密警察。他们寄希望以这种伪装混在人群，揪出混入其中的德国间谍。 如此的状态，城市生活如何恢复呢？再说当前的战争年代，和平安详根本不可能。 倒是那些排气长队购物的市民，引得杨明志一阵担忧。 “大尉同志。” “在。” “我们到了银行，总不会也是如此排队？” “不会的，至少给您办业务绝不会排队。” “是因为特权么？” “对，那是您应享有的权力。军人优先，何况您还是高级军官。请您放心，我们的人与储蓄银行的人交待过了，您的业务会优先办理。” 轿车最终在苏联储蓄银行位于莫斯科的某一网点停下。 该网点位于一处沙俄时期的老建筑，整个建筑很有艺术性，只是招牌没有任何的装饰，朴素的以俄文拼着“储蓄银行”字样。 苏联从建立仪式就很重视公民的素质建设，所谓公民都是平等的，买东西办事一定要排队，除非是为国家有着突出贡献的人。 银行这样的地方也是如此，透过敞开的门，杨明志看到一楼的大厅内确实有排队者。可相比于刚刚的所见所闻，银行排队的队伍也太短了。 “接下来我们怎么办？”下了车的杨明志问道。 “您请跟我来。”说话间，大尉正了正衣服，又把标志性的大檐帽戴在头顶。 紧拽着妻子的小手，杨明志跟着大尉直接到了银行的后门，大步跨入了这一充满油墨气息的建筑中。 1942年，图灵成功发明出了具有解析功能的图灵机，电子计算机最核心的东西已经诞生，只是距离真正意义上的第一台电脑的诞生还有多年。 杨明志根本无法想象，如果没有电脑和全球互联网，金融系统该是如何运作呢？ 答案就是纯粹的手工记录，每一笔交易都是手工记账。所有的交易记录也都是纸质档案，那里将记录客户从办理存折开始后的每一笔业务。管理如此众多的数据考验着所有业务员的工作能力，纵使一群银行职员能力出众，每天花费在记账和统计的时间都是极高的。 这种状态下，银行除了要支付给储户利息，也要收取账目的管理费。 还是因为这种落后的，从威尼斯商人时代就开始的，已经持续了长达五百年的银行体系，经济犯罪的成本实在是低。所谓职员在收了储户钱后，不记账或者少记账，所谓雁过拔毛中饱私囊。 列宁决定恢复苏联的银行业，复兴的国家银行体系完全采用现代银行模式。 任何时代都不乏贪腐之人，苏联的银行业亦是如此。如今是艰难的战争时期，给储户乱记账，哪怕少记多记一个卢布，性质都是恶劣的，数额巨大者干脆被内务部当做德国间谍处理。贝利亚自然不管银行业，然金融系统的稳定干系到全联盟经济运作。他的解释很简单：“无论他们是否是间谍，破坏联盟的经济，该行为等同于敌对行为，必须立刻消灭。” 战争刚爆发的时候，因莫斯科城一度岌岌可危，城内曾陷入混乱。内务部处决了一大批人，这才稳定了秩序。 所以在当前的1942年九月，经济罪犯已经成了尘埃泥土，整个莫斯科的银行业，清廉度达到了顶峰。 正如大尉所言，一个姓尼科诺夫的秃头中年人接待了一行人，听其所言，他就是该网点的主任。 “您一定就是别列科夫将军，只有您能拥有这么多勋章。” 网点主任的自来熟令杨明志有些不悦，虽说以貌取人不对，相由心生的说法也不是胡说八道啊。此人绝不是憨厚老实时而粗鲁的俄罗斯大叔，他有着很大的眼睛，双眼皮亦是明显，就恍若东正教教堂的玻璃镶嵌画中的人物，这双大眼睛不经意间流露着精明。 他穿着白衬衫有扎着背带，胸口挂着身份名片，如此装束和其他职员有着鲜明对比。 杨明志略显尴尬的和他握了手，不料，拉林大尉提出抗议。 “主任同志，您为何不像其他人那般穿制服？穿着便衣，这是对将军的不尊重。” “啊！真是抱歉。”这个尼科诺夫有自己的解释，就是室内太热了。 在匆匆换好制服后，他嘴里依旧念念有词：“一次过户一百多万卢布给个人，这是一笔巨款。即便那是领袖下达的命令，最终由我的网点落实，想想这件事，我就情不自禁的冒汗。” “是太紧张了。”杨明志善意的问。 “当然！我在报纸上看到过相关报告，您不远万里到我们的国家，就是为了打击侵略者，我敬佩您的国际主义精神。您取得了很多重大胜利，所以得到一笔特别奖金。真是一笔巨款啊！一百五十万卢布，大概能造八辆T34坦克了。” 《真理报》《消息报》等国家报社，为了鼓舞国民时期，肯定是修正一些英雄人物的光辉事迹猛吹。 这里杨明志就无力吐槽自己“高尚的国际主义战士”的报社给的称号，只是没料到主任会用坦克造价打比方，借此，一辆T34坦克大概二十万卢布造价的事实不也是透露了？ 本来因为低物价原因，卢布购买力很强，如今苏联超发货币，恐怕这个二十万卢布造价也是夹杂了通胀水分。 “一辆战争兵器是昂贵的，我倒是认为，战争中最宝贵的还是人命。至于卢布钞票，我也只能在城市里使用，如若是在战场，我只希望国家能把粮食供应做到绝对的稳定。” “钱还是非常重要的，请您跟我来吧。我们立刻把事办好。” 话不再多说，这个秃头的尼科诺夫一记响指，迅速招来两个人。跟着他，杨明志拉着妻子进入一间独立房间，和走廊一样，这里的空气中也存有油墨的污浊气，还有纸张特有的气味。 银行内部的一切令杨明志有一种亲切感，除了不存在电脑以及光纤网线，又有着强烈的陌生感。 “欢迎你们，这里就是我的办公室里。” 正在杨明志左顾右看寻思着这个光头的生活品味时，主任却径直走向保险柜，最终从中取出一个上了锁的木盒。 究竟是什么东西要使这个家伙大费周章的保存？当他打开木箱锁之后，一切真相大白。 箱子内有两副存折，第一页的证件信息，直指在场的杨明志和杨桃两人。 光头的主人一副笑脸，“这就是你们夫妇的全新存折。请你们打开瞧瞧。” “好吧，我还以为是一张卡。” “什么？名牌卡？” 意识到口误，杨明志不多言，一把拿起一副硬质做的存折，翻开第一页，刻意嗷嗷着：“真是一笔巨款啊。” 然仔细一看，在性命一栏上，折子的主人是“别列科娃”。 这是老婆大人的存折！ 看看这丫头领了多少前吧，毕竟昨天斯大林确实没有透露。 杨明志火速翻开下一页，只见上面印刻着的一个很大的数字——十万卢布。 “这什么情况，斯大林莫非一拍大腿，就增加了奖金。按照那套计算方法，杨桃她怎么可能拿到这么多？”终归没有谁嫌弃自己合法所有的钱太多，终止胡思乱想，杨明志扭过头注意看看老婆的反应，只见她挺着大肚子依旧娇小的身子，居然在发抖。 “嘿，亲爱的，看着一笔巨款吓着了。” “是……是你的奖金。居然真的……真的有一百多万。” “还是看看你的存折吧。”杨明志带着笑意掐住老婆的脖子，只为令她冷静下来后，再收一次喜悦的冲击。 她终于看到了自己的存折，虽说不如丈夫的多，着实也是一笔巨款。 那可是十万卢布啊！ 她恍如一只渴望自由的金丝雀，没有丈夫一只大手的按压，整个人都能挑着顶到天花板。即便如此，她攥着自己的存折，已经顾不上那么多，又蹦又跳的开始庆祝了。 她嘴里更是语无伦次：“太好了，你真是最好的丈夫……我现在有钱了，你承诺不会用一个戈比对不对……我的钱我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哈哈……” 毕竟在绝大多数正常的俄罗斯人看来，杨桃这小身板就恍若俄国十二岁的孩子。瞧瞧她兴奋的样子，拉林大尉能想起战争之前，莫斯科举行各类活动时，活跃着的列宁少先队姑娘们活泼的模样。 可是这个姑娘，不，是这个女人，这位将军夫人已经高兴得忘乎所以了。 要令老婆冷静下来杨明志是有秘方的，通过拽她因为时间来不及只能临时扎成的马尾辫，她真的如同一匹马驹，被御夫完全驾驭住。 人是冷静下来了，杨桃那猛然睁大的眼睛恍若绽放金子的光芒，因为高兴，整个脸红扑扑得，微笑并未消退，就仿佛为更大的庆祝积蓄力量。 相比于老婆暴发户般的癫狂，杨明志则冷静很多。 想想看，大概斯大林最后还是想着最快速度把钱的事办好，四舍五入，最后凑个一百五十万拉到。 反正钱是刻在存折上了，它当然没有后世的芯片银行卡安全，在本时空，能掌握一百万卢布巨款的人，全联盟都是极其少数的。 手握巨款，人最怕的当然是丢。有银行卡的时候，是怕被盗刷。 杨明志询问了一番尼科诺夫主任，如何堪称光速的处理完这次重大业务，最后来了一记守株待兔后，问及了重要又务实的问题——如果丢了怎么办。 第1684章 五千卢布 “丢？不应该的。哦，我无意冒犯，您绝不是丢三落四之人。倘若您真的丢失了存折，不用担心，到我这里挂失就好了。我们会检查您的存取记录，您是将军，相关记录必然是独立保存的。如若确定无误，我们会迅速为您补办。” “好吧，我相信你们的能力。我再问，假若存折丢失，有人偷偷取钱呢？” “这……这可属于经济犯罪。”说着，主任可以看了几眼杨明志身边的拉林大尉：“此事内务部的同志最清楚。” “偷偷取钱属于盗窃，非常时期敢于盗窃军人的钱，此事不由治安警察管理，我们会迅速抓捕犯罪分子，并立刻处于刑罚。” “刑罚？什么刑罚？” “当然是扭送给部队，编入一线部队。苏维埃是公平的，他们伤害了国家，那就用战斗为自己赎罪吧。” 杨明志深深的点点头，不再纠结于这件事。 “主任同志，您给我的账户是新的编号，我以前的账户呢？那上面应该还有近一千卢布存款。” “已经并入您现在的存款。”突然间，主任觉察到这里恐怕会引人怀疑，这便猛地立正，画蛇添足的说：“一切都是按照上级的命令，我没有贪墨一个戈比。如有怀疑，我愿意接受组织调查。” 自己的旧存折就在户外的轿车里，它破损有些严重，恐怕银行核查还需要很多时间呢。至于老婆的存折里有多少钱，只能要求银行人工查档案了。 对比一百五十万卢布，一千卢布已经是毛毛雨了。 “好吧，我相信您的人格和职业素养。但是我现在需要用钱，莫斯科现在变成大军营，我看很多人还在排队买东西，也许还能再买些商品。” “您是要取钱买东西？” “对。您有什么建议吗？” “是买什么？”一脑门汗水的主任终于长舒一口气，他很乐意回答杨明志的新问题，继续说：“现在的情况有些不好，一些紧俏物品价格很高，有时就是价格高也不见得有货。如果您是想买些面包，我建议您多取一些钱。” “为什么？有什么说法吗？”杨明志虽以基本猜到，怕是和自己在波多利斯克一个遭遇，故意这么问。 “价格太高了。一公斤三十卢布，有时还能涨到五十卢布。真是一天一个价，好在马铃薯相对便宜。像是我们这样的机构，都是国家提供粮食，您也是如此。只是您想要多买些粮食储备以备不时之需，很遗憾，您真的只能花大价钱。” “好吧，那就取一万卢布，大部分换成五百面值，其次是一百面值。我还要一些一卢布的硬币。我就不信了，偌大的莫斯科，所有商品都是价格高昂。” 杨明志绝对想不到，他的话令这个尼科诺夫大吃一惊。 “将军同志！一万卢布？您……您不能？您不能取钱。” “什么？您说什么？” “您只能取走五千卢布，一周之内也不能再度取钱。也就是说，您每个月只能取走两万卢布。” “拿到说银行对储户也做限额了？” “是的。这是国家的规定，您的存折的确有一笔巨款，但是您不能一次取走，汇款更是受到限制。” 他这么说，杨明志基本上明白了个七七八八。 其实也很好理解，全面的战争可从不是旷野中、在街巷中，士兵和战争机器的铁血搏斗。间谍战、经济战，也是全面战争的组成部分。 所谓“大炮一响黄金万两”，它可以是军火商抢钱的盛宴，亦是对国家财政的疯狂消耗。 “是担心伤害到脆弱的战时经济吧。”杨明志木着脸问。 “既然您都清楚，是的，的确是如此。这是领袖的命令，谁超过了这一数额，都将被调查。” “是这样吗？”杨明志转头问身边的拉林大尉，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杨明志意识到某些事怕是不好运作了，他无奈的叹口气，继续道：“那就五千卢布。购置家具还有别的物件，我需要钱。请您给我换成低面值的。” “好的，我立刻差人去办。” …… 一番等待，一把整洁的、充满油墨气息的崭新钞票，送交到杨明志的手中。 “这是您的钱，将军同志。如果您急需用钱的话……”主任看了看有些迷茫的杨桃：“您的妻子也有每周五千卢布的额度。” “不必了。”杨明志摇摇头，“五千卢布也是一笔巨款。只要我不乱买东西，绝对够用。” “当然！当然。我住在城里十多年了，如今真是物价飞腾。商品粮翻了好几十倍，甚至一百倍的价格，国营商店的那些家伙们就是不愿让我们买。其实他们想的也高妙，花取大价钱买粮食，挣得的钱全部补贴军用，以后买盟国的物资了。”主任带着深深的无奈说了这些，言语中充满了对现状的不满。 “但是，我在大街上没有看到乞丐。人民还是排着队买东西，这说明物资供应并未中断，人民还有力气排队，人民没有饿肚子。” “毕竟这里不是列宁格勒，只是钱的价值削弱了。何况国家正在大量印刷钱币，您手里的就是最新印好的。还有，您应该觉察到我们这一分行中弥漫的油墨味。” “是的。” “我们的仓库里堆了很多全新纸钞，以前从没有这么多。莫斯科和周边城市，几乎所有家庭都出人参军，大部分人依旧在前线奋战，立功者数量庞大。那些战士通常要求把自己的战功奖金发给家里，由家属带为领取。 家属们领了钱，很快就用于城市消费，我们永恒的首都流动的现金数量庞大，以至于全市的各类国营商店，针对紧俏物品全面涨价，尤其是的粮食！ 啊，这些都是经济学的东西，也许您……” “经济学常识我懂。好在我们的体制有着优越性，任何时期只要交通线通畅，就没有人饿肚子。普通市民还是吃到保命的配给粮，只是生活艰苦一些。” “对！”主任提起胸膛，“就是再艰难，也被沙皇时期要好过。我们银行也会发行粮票布票，市民每月击中领取一次。您瞧，一切都是井然有序的。” 杨明志点点头，在手指沾了一点口水，娴熟的数钱。 这无心之举立刻引起了主任的注意，就仿佛将军还曾做过会计员？ “很好，一共五千卢布，四十九张一百的，还有十张零钱。” “我们办事从来一丝不苟，而您。将军同志，您也是数钱的高手？” “哦？是嘛，不过是整理文件时被迫学的技能。” 再那个位面，哪个中国人不得是数钱能手？毕竟新的中国在很长时间内奉行着低面值钞票政策，无数人觉得国家该提高钞票面值，但随着信息时代的降临，金融业掀起了全面电子支付的革命，货币数字化，低面值的问题也就没人提了。 而形成鲜明的对比的莫过于苏联，物价长期低廉，一戈比都能买到东西，而最大面值却是一千卢布，彼此相差了十万倍！ 由于没有钱包，钱只能装进衣服口袋。 杨明志的确是穿着传统的俄式大衣，大衣里面则是崭新的军人制服。当前的苏军可没有换装，从上到下的军装朴素中带着强烈的实用性，就是威武不足。衣服的衣兜很多，一叠钞票轻松揣入。 当然，作为好男人，老婆身无分文怎能行呢？遂有十多张百卢布大钞成了杨桃的钱。 既然银行办好事了，尤其是这位尼科诺夫主任跑前跑后出力甚大，俄罗斯人其实也是乐意收小费的，然此特殊时期，只怕收小费又行贿受贿的嫌疑。 杨明志便暖心的说：“我对先进的需求量并不大，剩下的钱就安心的存在银行，等到战争胜利了，一切区域平静我在慢慢消费。真是谢谢您了。” “不用谢，这是我们的任务。”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 “请讲。” “城里的眼镜商店应该还营业吧。实不相瞒，我因为长期的紧张工作，罹患了近视。我必须佩戴一副眼镜，我的妻子也是一样的。” “您的眼睛生病了？不，城里不存在什么眼镜商店。您要佩戴眼睛，需要去医院。”说着，主任赶紧看了看表，“不妙啊，眼科医生按时下班，他们恐怕不会为了您加班的。” “那我就得抓紧时间了。但愿配眼镜的价钱不会很贵。” 主任肯定的说：“市民的医疗都是免费的，不过某些时候也要付钱，例如眼镜的制作费用。恐怕，现在一副眼镜价格更高了。” “是因为专业的镜片打磨师，被征兆制造军用望远镜了？” “也许吧，总之价格是贵了。”说着，主任很快叫来一位戴着眼镜的银行职工。 根据此人所述，他的眼镜是在战前购买的，花费了二十卢布。 话说眼镜再贵能贵到哪里？莫非还能变成两千卢布？ 杨明志寻思着，这里又不是下个世纪的中国，本时代苏联十年义务教育都没普及，高年级的孩子学费还得照交，曾经娜塔莎是全村的希望，学费还是众筹的。没有那么多玩命学习的孩子，如何造成全民戴眼镜，又如何导致眼镜暴利行业？而且苏联当局也一定要打击这种投机倒把行为。 “我手里攥着五千卢布，有哪个眼镜店敢狮子大开口？” 从银行的后门出来，杨明志面色冷静，倒是杨桃，攥着丈夫的手，脸上浮着丰收的喜悦。她这辈子还没见过一百面值的卢布，更是明白战前一百卢布的恐怖购买力呢——能买两三件质量很好的毛衣。 杨明志上了车，问到大尉：“现在去医院是否来得及？” “还来得及。司机，去第二人民医院。” 贝利亚和他的部下掌握着重大权力，本来莫斯科市民已经优先于全联盟，早就享受了免费医疗的福利，内务部人员凭借证件，享受的医疗待遇就更高了。 除此之外，官员、军官以及他们的家属，都享有最好的医疗待遇，可谓超脱平民的特权。 杨明志可想不到这些，更是想不到大尉已经下定决心，此事就是要蛮横一下，眼镜的事不办妥，第二医院的眼科今天就甭想下班。 轿车火速赶到医院门口，太阳将要落山，此刻也是许多市民瞧病的时间。 商店和医院门口，永远是人群聚集之地。市民们更是畏惧内务部，看到了蓝帽子情不自禁的做出回避，也使得杨明志夫妇得以一路快走，进入酒精味弥漫了医院大楼。 战时能源使用被限制，莫斯科也在夜间施行居民限电政策，唯有诸多要害部门必须保证供电充足。并装备汽油发电机，以保证如若德军轰炸了电力设施，各部门电力供应稳定。 这里是医院，它永远都充斥着大量病人。 杨明志仅仅拽着妻子的手左顾右看，所见所闻真可谓强烈的亲切感！ 缘何？瞧瞧走廊的模样吧，墙壁整体提着白腻子，墙下端又图着绿漆。在墙角处排布着金属管道，透过一些科室虚掩的门缝，杨明志看到了里面的暖气片。 他难以不有亲切感，因为在那个位面的新中国成立伊始，所谓现代医疗体系就是重点学习苏联的，156项目中的医院建设项目简直是照办。白墙绿漆，还有大暖气片，倘若不是来来往往都是说着俄语棕黄头发的俄国人，杨明志真是绝得，自己又穿越了。 而空气中永久弥漫的酒精味，给予杨桃更大的亲切感。 她仅仅拽着丈夫的胳膊，喃喃说：“哥啊，以后我生完孩子了，也要到这样的医院工作。对吧。” “你的意愿不就是这个？” “是的。” “在此之前你得抓紧时间学习，等孩子降生后，到了合适的时间你去专业学校学习。你只有获得资格证书，才能到这样的医院工作。毕竟这里不是战场，一切都是凭证书的。” “好吧。” 杨明志又补充一句：“生孩子也是女人的一大关，我就怕你出事。等到了明年，你就到医院的妇产科住院。我会尽量陪着你。” “好，我听你的。” 很显然，丈夫来了城市就仿佛回家似的，对自己来说一切都是极度新鲜，丈夫却瞬间适应。他似乎对大型医院还有很深的了解。 “真不知道你小时候经历了什么？”瞎想只是伤脑筋，很快的，紧拽丈夫的杨桃，终于到了所谓的眼科。 第1685章 配眼镜 “天冷了，这段时间罹患感冒的人越来越多。”拉林大尉的抱怨让杨明志有一丝担忧。 “我的故乡有一句谚语，有什么别有病，没什么别没钱。但愿不要发生严重的流感，大规模传染病的威力太猛了。医院的药品供应稳定吗？” “您想得多了。药品储备一切正常，就是全城一半人生病，医院也能把大家治好。” 大尉的话有开玩笑的意味，真的全城半数生病，那真是大灾难。 杨明志的担心不无道理，一战的终结于德国的主动投降。国力被疯狂透支使得第二帝国注定战败，1918年席卷欧洲并导致千万人死亡的西班牙大流感，也迫使交战双方都乐见于迅速结束战争。 六月初的重病杨明志记忆犹新，得亏老毛子开启了黑科技，干脆不怎么搞临床实验，把各种方法制造的青霉素，和磺胺一道投入前线医院。让伤兵做了小白鼠，就结果而言，大量伤兵真的迅速康复了！ 只要病毒不变异，秋季流感高发期的莫斯科，理应不会造成什么波澜。 拉林大尉以内务部的特权，在登记完毕后，院方直接给眼科科室打去电话。没有预约，也没有周折，很短的时间内，杨明志携夫人，进入了眼科诊室。 莫斯科乃国家的永恒首都，市内的医院各科室医生，就是全苏联最好的医生。 他们这些妙手回春的专业人士是各种意义上的身经百战，见得高级官员多了，即便是斯大林本人以病人的身份到来，至少这位据说是最优秀的眼科医生，也不会发怵。 又是一个姓安东诺夫的人，既然此人是医生，杨明志也就懒得吐槽这随处可见的姓。 且看这位医生，头顶白帽，绵口罩挂在脖子上，身上套着一件白衣。他白皙的皮肤上已经出现多个老年斑，有着鹰钩鼻，眼睛却深深的凹陷。 很显然他是一位老者，对于医生，越是年纪大往往意味着能力出众。 再看看诊室里的构造，涂刷红漆的普通办公桌，上面的用具没什么稀罕的，唯一有特点的，莫过于一台验光仪。 正当杨明志好奇的左顾右看，医生发话了。 “我是安东诺夫医生，你们突然到了，我不得不重新规划下班后的行程。” “所以，我们让您困扰了？”大尉心有不悦，故意抬抬自己的帽子以强调身份。 他哪知这医生丝毫不怵，还挺着胸膛说：“任何人都应该按照规矩，所有的病人都有着平等的权力。你们既然要来看病，就该在上午预约挂号。为了你们，我看我必须要加班了。” 医生嘴上如此抱怨，还不得是按部就班的工作？还是因为自己职务很高，才有资本壮着胆子和内务部的人饶舌。 杨明志并不像做个协调人，他还是更乐忠于看看本时空的眼科设备。 没有电脑的时代，医院该如何运作得当呢？ 大尉掐着腰反驳：“反正我们已经到了，瞧瞧这间诊室，哪里有别的病人？您和您的助手在这里无非是喝着红茶，看着今天的真理报，就这么坐到晚餐时间。给我们看病，本来就是您的责任，何必要抱怨呢？” “好。同志，您这位病人是不是一只眼睛瞎了？也是，你们的工作一直很危险。” “你……”这话分明是在激怒自己，拉林大尉忍着不悦按捺着愤怒，还不得不摆出一副笑脸：“病人不是我，是我身边的两位。” “他们？” 杨明志觉得医生有些傲慢，不由的担忧其接下来自己的境况。 “啊，是你们，刚刚电话里告诉我，有两位东边来的病人，要在这里配眼镜。看起来你们是巴什基尔人？” “如果您说的是民族的话，我们是中国人。” 杨明志给予医生干脆利落的回答，他的答案实在另类。 安东诺夫瞪大双眼：“中国人？整个莫斯科的外国人几乎都迁移到东方了，您怎么在这里？” “因为……” “啊！我不多问，我是医生，您生病了，我会帮助医治。说吧，您是什么情况。” 这个医生是不是有点表演性人格啊，刚刚还和拉林大尉吹胡子瞪眼，十几秒后就跟着我谈笑风生？因医院已经开启暖气，气温似乎稳定在二十度左右，着实有些热了。杨明志脱下外衣，亮出了自己的军装以及大量的勋章。 每一枚勋章都记录了它的主人光辉战绩，杨明志注意到，医生笑呵呵的脸突然变了模样，衰老的面容突然瞪起一双蔚蓝的大眼睛。 “啊！您是苏联英雄！真是对不起，刚刚失礼了。我向您道歉。” “还是赶紧解决我们的事吧。” “是眼睛的问题？您来，坐到的办公桌前。” 苏联这里没有中医那种严格的“望闻问切”的理念，在诊断之前，医生也有理由通过一番询问，获悉病人的基本状况。 杨明志的情况非常简单，他一直记得自己双眼的近视度数。 “我左眼175度，右眼225度，您只要以此标准，磨出合适的镜片做眼镜即可。您看如何？” 安东诺夫医生恍若演员，这会儿他又绷着个脸，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简短的回答一个词：“不行。” “哪里有那么麻烦？” “对不起，即便您是将军，到了医院也有义务听从医嘱。您近视度数如何，需要由我决断。您看那边的机器了吗？”说着，医生指了指。 “那是什么？” “是验光机，或许您是明白的。现在跟我来吧。” “好的。等我的事忙完，您也务必检查一下我妻子的眼睛。” “什么？”安东诺夫一惊：“那是您的妻子？我还以为是您的女儿。” “的确是我的妻子。” “哦真是太神奇了，真是像个孩子。”医生不在多言走近机器，杨明志跟着去了。 刚刚医生的话实在有趣，杨桃觉得医生说得也不错。自己比丈夫小了一轮，按照中国的“辈分论”，生肖十二年就是差一辈啊。 她乖巧地坐在一边的木椅，她毕竟是接受正规医院的医学专家教育的，懂得在科室内的礼仪。 她就这么安静的坐着，好奇地瞪大双眼，看着丈夫滑稽地伸着脑袋，下巴贴在机器平台，双眼对着两个圆筒镜头。 医生和病人似乎是隔着机器互相看着，其内情如何，杨桃已经充满好奇。 话说验光仪在这个时代并非稀奇，一个美国眼镜商普伦蒂提斯改良了真正现代意义上的验光仪。时代不停的发展，验光仪变得更加精密，核心原理与十九世纪的版本并无变化。 仪器检查用时不长，安东诺夫现在可以凭经验确认病人近视度数，更有意外发现。 “将军同志，您近视轻微，唯有散光一项有些糟糕。看来您平日工作真是忙，莫非是为了缓解眼疲劳，双眼一闭一睁交替使用？” “这……”医生的话实在滑稽，杨明志才不会说自己是因为在那个位面，老是夜里玩手机，才把一只眼弄出了散光。“啊，您不愧是优秀医生，您说的完全正确。” “唉，您为我们伟大的联盟立下功勋，就该保养好自己的身体。还好，现在的情况还不糟糕。来吧，我们进一步检查。” 是的，眼底镜也不是什么新鲜玩意儿。本时空的医学界已经弄清人类视觉原理，检查视网膜早就是眼科的正常操作。 像是苏联这样的苏维埃体制，沙俄时期的眼镜技师全部成了国营医院眼科医生，制造眼镜的工作也被国营医院垄断。 通过检查杨明志的眼底，医生没有检查出任何异常。 两项检查后，医生基本确定了杨明志的眼睛状况，接下来又是重头戏——看眼图。 安东诺夫给他的助手机箱任务，接着一个铁盒被搬来。瞧瞧里面的物件，杨明志又是一种亲切感。 佩戴普通的眼镜，自然要靠传统方式矫正视力。 “您右眼有些散光，近视度数也高一些，我不得不给您增加一些镜片，请您不要奇怪。” “没什么，只要看得清东西就行。” 一番杨明志很是熟悉的操作后，该制造怎样的眼睛以使得将军的双眼，能矫正到标准水平，医生已经将方案记录在册。 “您的事已经完毕了，接下来是您的妻子。” “但愿她不会过分好奇。”杨明志笑了笑，麻溜的走向长椅，把好奇了好一阵子的杨桃拽起来，“亲爱的，该你了。” “嗯，真是太有趣了，没想到整个眼镜是这么的麻烦。” “别磨蹭了，医生们赶着下班，我们麻溜的办完事不要给他们添麻烦。”说着，杨明志轻轻捏着老婆的脖子，直接将她带到仪器前。 的确，一切的一切对于杨桃都是新奇的，她自诩已经对正规大型医院很了解，如今面对这台新鲜的机器，方知自己的短视与自负。 她的双眼对准仪器，自己的视野里出现了一间小木屋。 这是什么情况？西洋景？ “女同志，您盯着房子看，前往不要乱动。等到看得无比清晰时给我汇报一声。” 杨桃轻轻嗯了一句。 身为没有任何证书却经验丰富的外科医生，她真切的懂得，作为病人必须无条件听从医嘱。 她极力配合，包括后来的所有检测，虽然新新鲜，医生让怎么做她绝不拒绝。 一番按部就班的检查，杨桃的结果也出来了。 杨明志走上前，故意靠在正在记笔记的医生住手身边，瞥了一眼笔记。 “医生，她的情况怎么样。” “没什么问题，双眼也就区区一百度的近视。这样的状况，犯不着戴眼镜。” “这……恐怕我的妻子不同意。” “为什么？近视度数也太低了，几乎对生活没有影响？” “她这是单纯的想要做知识分子啊。” 安东诺夫行医一辈子，而今在国家提供的岗位有了很高的收入和待遇，他从未遇到过这样的病人。眼睛只是轻度近视就希望戴眼镜，仿佛只要戴眼镜就成了知识分子。不，因为知识分子拼命的学习，才累坏了眼镜。 当然，这一切还需要病人自己决断。 “同志，不是戴着眼镜就是知识分子了，我建议您不必像您的丈夫那样。” “不”杨桃的拒绝非常干脆，甚至还有些急躁。“医生同志，其实我也是医生。我们……我们昨日凌晨才飞抵图拉，何况国家要给我们安排非常重大的任务呢。我在游击队的医院跟着白俄罗斯的医学教授学习，我做过上千台临床手术。因为太累了的，我的眼睛才出了些毛病。” “这是真的？真是看不出来。” 安东诺夫如何相信一个小姑娘的鬼话？瞧瞧她的小身板，让人相信她已为人妻，都得先审视一下她所谓的丈夫是否合乎法律。 杨桃不甘示弱，她一直穿着大衣，不仅遮盖了自己的肚子，也遮盖了荣誉。 女人获得苏联英雄称号和金星奖章不足为奇，杨桃拥有它们，实在令医生惊愕。 面对着医生震惊的老脸，杨桃也做出不悦姿态：“都看到了吧，我也是身经百战了。以后我会取得合法的行医证书，我会拼命学习，尔后还要继续做手术。为了一切万无一失，我必须清晰的看清一切。” “好吧。您是一个很有抱负的人。我明白了。” 莫斯科的医院完全吃财政拨款，最多是某些项目收取病人不多的钱。也是因此，国家的拨款数通过一张张的医疗单据核算。 杨明志夫妇做完一番统计，免费的医疗也享受完毕，终于到了此行最重要的环节。 “医生同志，我们何时能得到自己的眼镜呢？” “很快，明天任何时候还是我们二院，还是我。明日您找我即可，不过有件事我必须说明。” “是关于眼镜制作费用的事吧。” “既然您明白，我就直说了。将军同志，您必须明白如今战事吃紧，很多商品不得不涨价，尤其是干系到军事的。眼镜正是这类物品……” 杨明志实在不想磨蹭，他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医生以为自己没有钱。 “您就说，两副眼镜多少钱。” “我们根据功能不同收费。两位合计是三千卢布。” “什么？这么贵？！” “是的，真是抱歉，这是硬性的规定。即便您是将军，除非……” “我懂了。”密不做声许久的拉林大尉开腔了，“我们内务部会代将军报销，联系你们的院长，我亲自去交涉。” “不必了。”杨明志赶忙拦下躁动的大尉，“我不该做乱了规定的人。三千卢布的定价也不是医院擅自抬价，这笔钱我现在就支付。” “啊，那您就得去财务一趟，现在即将下班，您必须快点行动。”医生说。 第1686章 宅子与警卫班 支付了一笔巨款，换做了两副票据，还有安东诺夫医生的许诺，依靠这些东西，明天就来医院取眼镜，但愿眼镜样式不会太奇葩。 杨明志已经估计到，他能领取的眼镜必然是大众款式，就像是自己见过的贝利亚戴着的那种。 本时空的各个国家，眼镜只是一种工具，它的时尚作用才刚刚开始被挖掘。在苏联乃至中国，眼镜更是知识分子的象征。 杨明志当然是喜欢老婆戴眼镜的模样，他尚未“处决”自己的21世纪树脂眼镜时，就让老婆试着戴过。还别说，小模样真是标致极了，整个人多了一分文静。明明这丫头击毙了七十多个敌人。 兜里的钞票少了许多，更糟糕的是，现在确实到了国营商店纷纷关门的时间。 “真是糟糕，过了六点，他们就关门了。您……如果您要购物，只得等到明天。” 轿车之上的拉林大尉一脸无奈。 “不碍事。”杨明志明白自己也没什么好遗憾的，因为轿车后备箱可是有着大量礼物。“等到明天，您再陪我一趟，把需要的东西买齐。” “不。很抱歉将军同志，将您送到您的新家，我的任务就全部完成了。” “什么。上级接下来给我有什么安排，没有您，我又如何知晓。” 大尉笑了笑：“不用担心，只是工作交接。上级给您派了一支警卫班，除却负责您本人的保卫工作，如若有事，您也可差遣他们。” “好吧，我身为将军，还以为是孤身一人了。真是欣慰啊，我这个集团军司令还能做个班长。” 一股子讽刺的意味浮在杨明志心头，真是太逗了。短短几天功夫，一个统帅数万人的将军，此番就只能领着十个人。 此十人也绝不简单，他们必然是内务部的人。这些人战斗能力理应出众，恐怕还会五花八门的技能，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有后世“特工”的意味。 他们第一要务是保卫，同时也是监视。 就算是生气我又能如何呢？贝利亚的许多所作所为，斯大林都不能阻止。他们监视我一整年了，继续监视我又如何？ 贝利亚，虽然这算是你的分内之事，你的触角伸得也太长了。终有一天，你这个秘密警察头子会被枪毙。 杨明志绷着个嘴，心里话就是单纯的腹诽。 他木着个脸一副疲态，透过后车镜，拉林大尉想当然的认为将军又饿了。 “要去吃晚餐吗？”大尉问。 “晚餐？去哪里？说实话我并不饿。” “还是吃一些吧。我们先去卢比扬卡一趟，吃过晚饭，再带上一些宵夜，我送您去您的新家。” …… 夕阳柔光映照在遍布全城上空的气球，整个城市也泛着橙光。 战争爆发前，众多工人就是在此时间下班。数以万计的人走向各自的住所，或是赶在国营商店关门前，突击买些东西。 如今，莫斯科多条宽阔的主干道上，行人稀稀拉拉，行驶的车辆更是少的可怜。 全城的工厂不再严格实行八小时工作制，工人上班时间延长到十二小时，几乎所有还在运作的工厂皆实行两班倒。更严苛的是，每周的单休日，也跟最基础的工人暂时无缘了。 在内务部总部大楼食堂吃过简单的晚餐，杨明志乘坐轿车，终于去往属于他的居所。 新家会是什么样呢？希望今晚休息得舒坦。 对于他来讲，夜间游览莫斯科还是头一遭。 车子行进在列宁大街上，道路两侧的路灯并未电量，而气球又很大程度遮蔽了星光，整个世界真是暗得出奇。 好在轿车的两盏大灯打破了黑暗，使得车子能朝着目的地，在宽阔少人的大街上一路狂奔。 终于，经历了几个拐弯，走过多条绿树林阴的辅路，车子终于停在一栋亮着灯的二层小楼前。 “就是这里吗？”杨明志问。 “是的，将军同志。以后这就是您的家，您有无限期使用权。当然，您每年是要交一笔租金给国家，这笔钱会从您的津贴中扣除。完全不用担心。” “好吧。看起来真是一栋优秀的别墅。” 拉林大尉旋即示意司机，三声响亮的鸣笛后，很快的，十多人从建筑大门中鱼贯而出。 突然来了一群人，依靠着灯光背景，杨明志敏锐的觉察出，来者都是军人。 “这些又是什么人？” “是您的警卫员们，合计十人。除此外还有一名女佣，负责房屋的打扫，以及做饭。” 杨明志难以不惊讶，因为到了现在，他一直不习惯由他人伺候自己。 什么叫做特权？这就是特权，因为将军的身份，享受这番特权是合情理的。 不仅仅是一支警卫班的特别护卫，整个宅子不就是最大的特权么？ 在八十年代，苏联曾许诺每一个公民，都有权在野外获得一块约六百平米的宅基地，并发挥想象建造自己的别墅。所以很多苏联人真的建起大量的房子，碍于个人经济能力有限，所谓的别墅，往往就是一些木屋。 总体来说，勃列日涅夫集团搞出的这套政策是让广大人民满意的。因为权限的放宽，许多工人只建立一栋不大的木刻楞，剩下的土地份额是“事实上的私有物”，故而往往成为自家菜园。 在苏联解体伊始的艰难时代，俄国并未发生饥荒，很大程度就仰仗于许多公民有着自己的一块“自留地”，种些土豆蔬菜，日子还能凑合得过。 但在斯大林时代，土地方面的良政不存在。诸如集体农庄，普通庄员甚至不能私自养鸡，所有家禽家畜都是集体所有，包括每一枚鸡蛋。 住房方面，斯大林倒是贯彻列宁的政策，至少广大人民都有自己的住所，真理报早就宣称，流离失所的苏联公民已经成为历史。 当然，因为战争原因，大量西部人民逃离家园不得不流离失所，他们大部分输送到乌拉尔山地区或是更偏远的地方，苏联顺便开始着手自己的移民开发工程。 由于所有公民的住房都是国家分配的，公民拥有使用权。随着莫斯科百万市民的大迁移，城内大量空置住宅，自然成了驻军的营房。 城郊的大量别墅空置率更高，只是杨明志将拥有的别墅，它是最近时间翻修的。 大尉顺便解释一下：“很多别墅成了军队暂时的营房，一栋建筑有时能驻扎一个连。因为不管怎么说，挤着睡在地板，总比睡在泥土上舒坦。” 大尉简要的解释了许多，杨明志继而对情况有了大致的了解。 这栋别墅上下两层，还有一个小型地下储藏室。它毕竟是沙俄时代的遗留物，大门口的两支罗马柱，体现了它的尊贵。除此之外，整个建筑棱角分明，有着一种普鲁士风格。而窗户的位置留有雕像，似乎还有些法国韵味。 建筑正门口，由罗马柱支撑着的正是二楼的阳台，至于它的房顶，几乎是四面锥。 微弱星光下，整个宅子的模样杨明志有了基本了解。他搀着妻子下了车，立刻检阅起自己的兵——唯一的警卫班。 这时，一名战士火速站在了他的面前。 “报告，将军同志。我是伊万·伊里奇·格里申科，军衔少尉，您的警卫班班长。” “还是内务人民委员部成员吧。” 杨明志的话着实令来者有些吃惊。 “是的，内务部将竭尽所能保证您的安全，我们听从您的指挥。” 杨明志点点头：“很好，我要先进屋看看。你们几个。你，少尉同志。” “是。” “你和你的人，把轿车后备箱里的所有东西全都抬进屋里。” “遵命。” 有了一支实力微小的卫队，初次见面杨明志的感觉很不错。只是他们都是内务部的人，能否成为忠实的亲卫队，还有待考察。 好在他们在执行命令方面真是果断。 “但愿你们都能有着阿布拉姆那样的忠诚。” 现在的杨明志是多么希望身边有着自己最信赖的左膀右臂，比如巴尔岑的老兵们，比如忠实的警卫员阿布拉姆。一切都不一样了，一切又得从零开始。 瞥了一眼那个少尉忙活的背影，杨明志想到很多。 他依旧攥着妻子的手：“走吧，亲爱的，我们回家了。” 新家充满了新鲜感，宽阔的大厅灯火通明，一盏玻璃水晶灯吊在天花板，在本时空，此物件价格不菲。 杨明志以近乎于“验收装修成果”的心态审视这栋宅子，只见所有的墙壁都贴着俄式印花墙纸，中心大厅内没有什么家具，而右手边才是真正的客厅。 各个房间电灯敞亮，透过房门，杨明志看到了同样稀罕的真皮沙发。 “一般的木桌，沙发并无特点，椅子有些浮雕终归是木椅。家用电器恐怕就只有电灯，倒是客厅还有壁炉。二楼的情况，应该就是卧室吧。” 真是滑稽，杨明志并不觉得这栋别墅很高雅，因为没有家用电器，甚至收音机都没有，站在这里时代恍若回到电灯刚刚发明之时。 真可谓贵族的生活也不过如此！他觉得沙皇在克里姆林宫的日子，过得并不比后世的五星级酒店舒坦。既然该建筑的主人曾是小贵族，日子过得固然比沙皇差很多。 “这里，也就比快捷酒店高级点。” 杨明志对自己的家做出一番滑稽的评价，反观杨桃，她是彻底的满足了。 每个人对幸福的定义有所不同，杨桃一直以来都是渴望安定的生活状态，只要衣食无忧，宅子不漏风不漏雨，就是最完美的。克里姆林宫金碧辉煌雕梁画栋，那不属于自己。 这栋大宅子已经非常不错，甚至还有十个“家丁”全天候保护。强烈的安全感已经冲垮了女孩的内心，如果可以，一家人抱着一笔巨款，安心的住在这里不是很好吗？ 正当杨桃左顾右看，检查一楼的四个房间时，所有的警卫员拎着箱子口袋进了大厅。除了这十人，还有一个拎着拖把的女人。 一个女人？她就是保洁员？ 杨明志敏锐的注意到一个金发女人，从其面容来看，她并不年轻。 女人将湿漉漉的拖把放在一边，毕恭毕敬的走近杨明志，双手束在身前，微微鞠了一躬。 “将军同志，我是安妮·伊瓦耶夫娜·安德罗娃，我将全面负责这栋房子的打扫，也是您的专属厨娘。” “一位女仆？”惊讶之余，杨明志随口一问。 “是的，您可以这么理解。具体而言，我是您的女佣。” “好吧。” 在杨明志的印象里，女佣是一种高薪工作。只有在封建时代，女佣才是可怜的。如今苏联改变了一切，“佣人”这种职业依旧有它存在的需求，所以这个叫安妮的女佣，她也是国营企业职工，每月领取的工资相当可观。 这个女人身着朴素，金发扎成辫子，最后盘在脑后。杨明志认为的那种典型女仆装看来只存在于全联盟的中小学校园，是女生的制服。而真正的女佣，穿着的分明是传统俄国女性的便装，撸起的袖子和墙角的拖把，证明了她的身份。 女人明显姗姗来迟，拉林大尉不得不对此批评：“同志，您该第一时间接应将军同志。” “对不起，我……我刚刚在涮拖把。” 女人的脸颊露出一丝惊恐。呵呵，我是将军你都不害怕，反倒是对内务部的高级一些人员，如同一只受惊的兔子。 既然她是女佣，杨明志有意多问些，甚至是一些会令女人不悦的问题。 “安德罗娃同志……” “您称呼我安妮即可。” “好吧，安妮同志。您看起来并不年轻，年龄如何？会多少生活技能？”话说到一半，杨明志将老婆拉到身边，双手搭在她的肩膀。“这是我的妻子，也许你们能成为朋友。” 女佣看不出眼前的将军有摆架子的打算，态度自然很是随和。 “我今年三十岁，有一个女儿。我的丈夫参军了，他已经为国捐躯。” “哦，我很抱歉。您的丈夫是一位英雄。” “但是他牺牲了，为了我的孩子我也必须工作。我的女儿暂由我的妹妹抚养，她们去了东边，我就留在这里尽量多挣一些钱。希望我未来的付出能得到您的肯定。” 这个女人主动说出了自己的家庭状况，她应该是诚实的。 第1687章 女佣与警卫班的机遇 杨明志有意和这个女人多聊些。 他抚着妻子的肚子，说：“既然您曾生育，想必懂得如何带孩子。我是将军，我必将为军队的事繁忙，为此不得不牺牲家庭生活。实不相瞒我的妻子比您小上十岁。如果您悉心的照顾她，那真是对我们一家莫大的帮助。” “当然！我乐意这么做。” “您愿意是最好的，我也必须有所表示。您月收入多少？” “这……一般有三百卢布。” 因为卢布的大规模超发，国营商店也是物价上涨，相对得各行各业人员的薪酬也提高了。 三百卢布买不了什么紧俏的“战略物资”，许多日常用品似乎还是原来价格。三百卢布，这位女佣自己用这笔钱肯定绰绰有余，只是她还有家人要养呢。 “干脆这样吧。您努力工作，以后更是要贴心照顾我的妻子，也许您可以把她看做是妹妹。以后我额外送您二百卢布作为奖金，或是其他实物补助。您看如何。” “真的？真的可以吗？” 女佣文静的脸庞猛地露出惊喜，她睁大着翠绿的双眼，额头竟泛起皱纹。 “我说到做到，当然也要看看我妻子的态度。亲爱的，你怎么看？” “我？好吧。尊敬的安妮同志，我会听从我丈夫的命令，我们可以做朋友。您看，我们既然是朋友了，等一会儿可否帮我把辫子扎一下呢，就像您的发型。” “当然……当然！” 安妮，这个名字令杨明志和杨桃，想到了同一个故人。 那是一个可怜的少女，她被强制征兵，结果游击共和国一年历史上，第一个死于军事训练的新兵。 杨明志继续问：“安妮同志，想必二楼就是卧室?” “是的。我领您去看看？” “不必了，我还要和警卫员们多说些话。” 丈夫对待任何人都是随和的，甚至是对待德军战俘！杨桃实际希望丈夫有时可以故意摆摆将军的架子，这样自己这个将军夫人，还能趁机满足下虚荣心。 她跟着女佣安妮顺着楼梯上了二楼，很快就听到楼下，丈夫和那群男兵高谈阔论。 “现在都变了，他们都是些新的警卫员。还有这个安妮，如果她是莉莉娅就好了！” 杨桃并非那种自来熟的人，既然是丈夫的命令，自己就必须和这位安妮交朋友。理性的想，交友也有着巨大的积极意义。 所谓这栋房子和庭院侧面的营房，合计能住上十三人。似乎能承担厨师工作的就只有安妮一人，更糟糕的，十三人中就只有两个女人。 相比于一楼，二楼的居住空间就更大了，它足有六个房间——三个卧室，一个衣帽间，一个餐厅，还有一间能兼顾洗澡的厕所。 安妮将杨桃直接领到最大的房间，骄傲的说：“别列科娃同志，这里就是您和将军的卧室。” 杨桃仔细扫视房间的一切。 看一眼就引起舒适的大床，平铺的花纹毯子，枕头定是塞了海绵。墙壁都包裹着花纹壁纸，在墙壁一处有着扎眼的暖气页片，墙根还铺设了金属管。 房间的顶部挂着一盏小型玻璃吊灯，柔和的黄光温柔不刺眼。 正对着床铺的墙壁上，还挂着一幅吊钟，安静聆听，她听到了轻柔的滴答声。 室内还有一朴素方桌，其上还有些许玻璃器皿。最令人惊讶的莫过于一台转轮电话！ 杨桃早就明白电话原理，自己家里安有私人电话，真是始料未及的惊喜。 它不像是克里姆林宫内部房间之华丽绚烂，给予杨桃最直接的感觉，这儿着实就是个安详的小窝。远离战争、告别贫穷，真正的生活莫过于此！ “我们既然要做朋友，叫我贝茜卡就行。安妮姐姐，我看到房间里还有一扇门，那是哪里？”杨桃又指着一扇小门问。 “您叫我姐姐？好吧，我很高兴。请跟我来。” 跟在安妮身后，杨桃又抚摸了一下大床。真是惊人，它还是一张巨大的软床。 而当安妮打开木门，一股凉风吹进整个房间——门外就是阳台。 “这里就是阳台了。等天亮了，我们甚至能看到远方的克里姆林宫！” “应该看不到吧。”说着，杨桃走进栏杆。 夜幕中吹着秋风，一种凄凉感油然而生，杨桃穿着厚实的呢子外衣，还是情不自禁的缩起双臂。 “冷了吗？可爱的姑娘？” “没事。在这里我看到了月亮，还有那一大团防空气球。唉现在克里姆林宫也做了一套伪装，就是白天了我也看不清楚吧。” “等战争结束了，红星还会挂在宫殿上，那时候您就能看到了。” “嗯，也就是三年后吧。” 杨桃蜷缩着身子，不由的打了个哈欠。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的随口一说，引得女佣安妮极大的兴趣。 战争打得太惨烈了，谁不希望战争早点结束呢？当然，保守欺凌的苏联人朴素的希望复仇，尤其是这个安妮，她丈夫死的惨，只能希望红军战士们一口气打到柏林，将战争的罪魁祸首处决。 “你是说，战争会在三年后结束？” 杨桃没有注意安妮惊讶的表情，继续漫不经心的说：“是我丈夫说的，到了1945年，我们赢得了整场战争，世界恢复该有的和平。” “唉，还有三年呢。也许，将军依旧是乐观了。” “不！我相信这是真的。您应该知道吧，我们其实是中国人。” “我知道，我们是盟友，你我也是朋友。” “未来，我们将一直是朋友。”望着时隐时现的月亮，杨桃露出一丝醉人的微笑。 杨桃着实和安妮有着共同语言，两人都有亲人死于这场波及全球的战争。当然，就痛苦而言，恐怕杨桃的痛苦更为严重。 安妮一开始接收的任务，只是照顾一位东方血统的将军，不曾想，将军夫妇的经历真可谓坎坷。而将军夫人的经历，真可谓悲痛中带着感动。 丈夫战死在勒热夫绞肉机，安妮一度精神崩溃。只是为了养活自己的孩子，她不得不振作起来。 而这个叫“贝茜卡”的仅有十八岁的中国姑娘，安妮能想到的，这简直是女版的“保尔柯察金”。她一直选择抗争，待到其脱掉大衣，露出一排勋章时，安妮肃然起敬得不知所措——她居然是苏联英雄。 杨桃盘腿坐在舒适的软床上，极度的舒适弄得她昏昏欲睡。她的黑色长发则成了安妮的玩物，被娴熟的编成一条俄式长辫，最后于脑后再盘成一团。 趁着这个功夫，两个女人又聊了很多。除了聊聊各自的生活，最后终于落到关键问题。 杨桃愿意多一个姐姐，多一个朋友多一分帮助，她一个可怜的人儿，必须通过这种方式努力挣扎生存。 她吐露自己私密之事，更是说出了自己的预产期。 既然安妮有带孩子的经验，自己的孩子多一个保姆不也是挺好的？ 何况这里面也有现实需求！ 杨桃她估计自己不怎么会带孩子，未来丈夫更是大忙人，此时有一个女佣真是太好了。 她说起了明日大致的安排，即是去医院领取眼镜，顺便再在城里买些东西。 安妮听者有意，她说：“如果是购物，我可以做出帮助。将军或是您需求什么，吩咐于我即可。” “这……不必了吧。我的事应该我自己做，不必劳烦您。” “并不是劳烦。”安妮觉得眼前的准妈妈，她幼稚的如同一个孩子，“各类商品，有的价格低廉、有的高得吓人，它们都有共同的特性。想要买到商品必须排队，还要排长队。我想将军总不会花费一个小时排队买东西，何况有时还买不到。如若将军想使用特权，或许有漏网的德国间谍会采取行动。我真的很担心……” “不要再说了！”杨桃呵止之。 女佣话很有建设性，一路之上杨桃已经听了拉林大尉的各类警告，其中之一就是所谓城内依旧有敌人。做好自己，低调不暴露，此乃弱者的生存之道。 丈夫曾是强者，直到他失去了统帅一支集团军的实权。而今的他，麾下士兵区区十人，还都是些新面孔。 杨桃稍稍叹了口气：“您才是最了解莫斯科生活的人。亲爱的姐姐，我听您的。明天，就拜托您买些东西，我们分头行动。” “好的。亲爱的妹妹，您的头发也扎完毕。如果接下来没什么事，是否要就寝呢？我去准备一下洗澡水。当然，如果您执意要洗个澡的话。” “我……我只想洗一下脸，最后再泡泡脚。这些事您不用帮我，只要准备好热水就行。” 一个淑女要表现的温文尔雅，更要懂得清洁自己。 无论是否准备好，她都要接受自己全新的人生，即是所谓丈夫口吻里“现代化的生活”。 拥有一栋有庭院的大房子，还有“家丁”还有“佣人”，一个猎户家的女儿，突然就成了大家闺秀！ 杨桃有意表现的非常文雅，她所理解的大户人家女子莫过于此。她努力压制着内心的随性，走路变得稳重，说话语气轻柔，吐字尽是敬语。 楼上发生了诸多事情杨明志不甚关心，毕竟作为一个男人，在接收这间房后，他必须非常务实。 现在，拉林大尉终于完成了自己的工作，他把接力棒甩给格里申科少尉。如同一块石头落了地，大尉高高兴兴窜到轿车，两束车灯很快消失在夜幕中。 大尉离开前至少把接下来的事简单的说明一下： 杨明志身为将军，未经过国防委员会批准，不准离开莫斯科市区。下周二，针对他的集体安排会定下来，之后前往正式的工作单位。 在约定的时间内，杨明志有权在莫斯科城里行动，唯一注意的是不宜暴露身份。出行必由警卫人员陪同。 当正式调令下达，住房所有权、车辆所有权皆不变。 车，杨明志没有看到，一栋大房子而今是落入自己口袋里。 他在客厅里招待了自己的十位警卫员，除却依次知晓了他们的名字，也基本明白了各自的出身——居然都是孤儿，或者说都是捷尔任斯基的养子。 契卡在成立早期几乎负责了全苏孤儿的照顾工作，有道是伟大的运动需要忠实的战士，数以十万计的孤儿加入内务人民委员部体系，且这一政策依旧在施行。 经过一番聊天，杨明志能感受到，自己的新部下不但对战争胜利充满信心，如若上级令他们参与九死一生的任务，牺牲也在所不惜。 杨明志敲着二郎腿，听取了一众站着的警卫员，一个个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待最后一人说完，他鼓了鼓掌：“我基本了解你们了，你们曾是可怜人。苏维埃给予你们继续活下去的权力，你们自然也是忠诚于苏维埃的。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们，一定也要忠诚于我，而我将为你们带来更大的前途。” 杨明志觉得，内务部的基层人员在贝利亚看来，简直是一种可以消耗的工具。 两年多来的经历令他觉得，年轻的俄国士兵，他们大部分时候真是逆来顺受，如果一个将领对他们稍微好一点，底下的士兵就会士气爆棚。 固然这些苏联养大的孤儿都非常感激联盟救了他们的命，然这些人已经长大，联盟已经仁至义尽，接下来的路是他们自己的。 苏联体制决定了她必须奉行集体主义，为了贯彻落实这一策略，压制住个体的主观能动性也在所不惜。 至少在这一时期，苏联的上下层交流之路还是畅通的，尤其是血腥的战争，哪怕是最普通的农庄庄员，只要不怕死又幸运，都有可能在战时立功，在胜利后拿着巨额奖金，瞬间开始富足的生活。 听着自己新部下的诉苦，他们真是可怜极了。一个个都是二十岁出头最大的不过二十五岁。倘若不是身为内务部的卫戍部队，怕是去年战争伊始，他们已经牺牲在白俄罗斯。 他们年纪轻轻无人结婚，最年长的莫过于格里申科少尉，年纪轻轻获得少尉军衔，此人定是有过人的工作技能。 只是可惜啊，这位孤儿尚未分配到自己的住房，自从军校毕业后，他就一直与战友住宿舍。 而今他们接到全新的工作，整个班搬到城郊的别墅庭院内，成为一位“光杆勇将”的亲兵。 所以，有这样身世的年轻人最需要什么？财富、家庭，还有最重要的尊严。杨明志相信，无论任何时代，一个正常的男人都会拼命争取安居乐业。 十束橄榄枝抛了下去！ 杨明志背靠着沙发，二郎腿的姿态甚至带有一丝傲慢。他故意以满是勋章的军装面对新部下，以炫耀自己的赫赫武功。 “你们十个人非常幸运，因为我并不打算将你们作为简单的警卫员看待。同志们，你们必须做好心理准备。你们既然将长期接受我指挥，我将教会你们很多东西。在未来的大反攻时期，我必然回归战场。到了那个时候，你们将不再是小小的警卫员。” 杨明志看得出他们眼神中的波澜，抓住时机，他特地从衣兜里拿出一张纸，摊开向大家展示。 纸上的内容是一份来自斯大林的声明，在看到了末尾处斯大林本人的签名后，格里申科少尉真切的觉得自己的正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 “我……我愿意追随您！愿意为您牺牲。”少尉大声发誓，也引得其他九人接连立誓。 “不，我不打算你们牺牲。你们十人必须好好的活着！我将给你们提供建立功勋的机会，能否成功也仰赖你们个人的奋斗。记住，永远记得自己的信仰，永远不要辜负我的期望。” 第1688章 将军的特殊待遇 斯大林的那份字据派上了大用处，杨明志这番着实使出一记突发奇想的阳谋。 他相信，自己的警卫班有理由向贝利亚通风报信，而能让贝利亚心有敬畏的，恐怕就只有斯大林了。 杨明志心里嘀咕着：“我是斯大林需要的人才，以后还得是跟高级的军官。贝利亚，你看到了斯大林的承诺，你应该明白，以选择性失明的态度对待我，才是对你有利的。” “我看到户外还有一些帐篷，那里可是你们的住所？”杨明志问道。 “是的，将军同志。”少尉冷静的回答。 “唉，住帐篷可是很可怜的。我觉得这栋建筑很大，你们大可住在屋里。” “不，我们不可以。” “为什么？如果我说，这是一个命令呢？” “这……”少尉犹豫了一下，接着立正说：“我们没有这个权力！何况，另一个能住在室内的就是刚刚您见的那位女佣。至于我们，上级命令我们如同猎犬一般，守护者您的居所。我们还会轮番站岗，确保您和夫人的绝对安全。” 听着他的话，杨明志着实有些感动。不管他们是出于绝对遵从命令，亦或是决定在将军面前自我表现，他们真的保持夜间站岗，全天候的防卫，真是配得上忠犬之名。 既然是忠犬，主人自然要给予一些奖励。 杨明志觉得他们需要精神鼓舞，也要得到一些金钱奖励。他打开衣兜，拿了一张一百面值的卢布，递到少尉手里。 “我不知道莫斯科城里平均物价状况。这笔钱算是我给你们的津贴，买些物美价廉的东西满足自己。格里申科同志，你们每人均得十卢布。” 杨明志知道这些人不缺钱，他们每个月收入在内务部体系内也是比较高的。 此刻的钱还有这信物的作用，有道是拿人手软吃人手短。他们绝对不知道，自己努力工作尽力而为，将军是否还会进一步加强“特别津贴”的力度。 用钱稳固他们的责任是暂时之举，等到我以后进一步腾达，我的个人魅力也许会征服你们吧。 这些警卫员全部出了门，八人回到帐篷内，两人站在门口，就那么笔直的站着。 偌大的莫斯科，夜幕下的城市许多区域采取宵禁，夜间巡逻的士兵一轮接着一轮。如果德国间谍要搞破坏，夜间无疑是最佳时机，同理苏军的巡逻兵更为卖力。 “如果德国佬想袭击我，仅靠他们十个人和托卡列夫手枪就够了吗？如果房子阳台上立上一挺重机枪，这是最好的。” 放弃了不切实际的幻想，杨明志深深打了个一个哈欠。 他上了楼，无所谓女佣安妮是否介绍，就凭着双眼检查二楼的布置。 “呵呵，我也有属于自己的别墅。偌大的房子，人丁若是不兴旺，岂不是浪费空间？” 杨明志背着手走进最大的卧室，妻子已经盘腿坐在大床上，正你一言我一语，和安静坐在皮椅的女佣安妮谈笑风生。 “很高兴你们交谈甚欢。”他轻轻一语，才打断两个女人的交谈。 “哦，将军同志。”安妮立刻站起身。 “您不用拘礼。天色已完，我想您可以去休息了。” “我会的。将军同志，那些战士的工作完成了么？所有行李都摆放好了？” “当然。” 女佣向着杨明志鞠了一躬：“我去看看还有什么可打扫的。将军还有夫人，明早我会早早做好早餐，请安心休息吧。” 终于，在没有人打扰杨明志和爱妻共处一室。他简单洗漱一下后，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大床。 “呵呵，电话还有吊钟，这两件东西真是有用。” 打了个哈欠，身体极度疲惫的杨明志，如同一滩烂泥似的直接躺在羊毛毯子上。他无视着妻子的逗弄，只想得到舒服的安宁。 “唉，你就不想跟我说说话吗？” “啊……睡吧，有什么话明天说。” “你……”杨桃有些不悦，她真的渴望和最亲近的人分享一下自己的喜悦，不曾想，丈夫只想休息。“你就不觉得高兴。我们的梦想终于成功了。” “是，我很高兴……” “你敷衍我。你看看啊，这是咱们的大房子。就是几天前我们还是住简陋的木屋，平日还得注意蚊子跳蚤。你看看啊，这里真是整洁。” “这才是正常的，亲爱的，以前真是苦了你的。我劝你也别兴奋，一切才是开始，不要少见多怪，抓紧时间适应新生活吧。以后还有好日子等着你呢。” 杨桃谓之富足，杨明志谓之简陋。 21世纪，消费主义享乐主义侵蚀整个世界，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力，什么是幸福，多数人觉得幸福莫过于过得舒坦。人类迎来了全新的时代，全人类愈发注意生活品质和精神需求。 而今，尤其是本时空依旧战火燎原的中国，广大人民还在为填饱肚子作者不屑努力。苏联人民也是一样，得益于严苛的战时分配策略，饥荒没有发生，大部分人却也只能温饱。 所以杨明志真的难以理解妻子兴奋的样子，他真的只是想单纯的把这幅疲惫的身体，和长期超负荷运行的大脑，好好的得到喘息。 奈何妻子一直拽着自己的胳膊，脸颊贴着耳朵，小嘴叭叭叭的说个不停。 当然，待杨桃说累了，方才发现，自己的老公已经睡着了…… 清晨的莫斯科一如既往。 早班的士兵换掉夜班战友，进驻各自的对空防御阵地。 大街之上，早班的工人徒步前进，以换掉夜班的工友。甚至还有人骑着自行车，有轨电车上也挤满了人。 还有一些戴着头巾的妇女，天刚亮时她们离开家门，只为去各个国营商店，寄希望于自己的早起能够买到有用的东西，哪怕是的绣花针。 城市居民的基本生活早已恢复，然谁都不敢肯定，德军不会再度展开空袭。 保不齐一支敌人的空袭部队就迎着朝阳前进，或许本国的空军能完成拦截，一旦有漏网之鱼进入市区上空，非战斗人员只能四处躲藏，以求不会丧命。 没有人面色轻松，唯有少数人能强作乐观。大家的心理压力很大，却也不想离开“永恒的首都”。 因为斯大林还在城中，每天清早，领袖都会乘车离开郊区的官邸，抵达克里姆林宫。 每一天，宽阔的大街上都会跑着一些黑色轿车。每个市民都明白，能拥有这类轿车者，不是高级军官，就是高级官员。 莫斯科毕竟是全联盟的首都，战争原因，大量人员搬家去了古比雪夫，或是更东方的地方。他们不可能将一切都带走，遂在大撤离时期，一些不那么重要的东西就扔在莫斯科。 曾经莫斯科的各类机关，公车（多指轿车）数量超过三百，而今还有近二百辆能稳定行驶。 配有专车，此乃高级人员才能享有的特权，也只有这些人能拥有实际意义上的“私家车”。 大清早，夜里收起的部分防空气球，经过一夜检修又重新放到空中。朝阳的金光照在高空的云朵，亦是照得数以千计的大型氢气球烁烁放光。 城市内传着悠扬的军号，士兵识趣的迅速起床，广大留守市民也将次作为闹钟。 号声无法打破杨明志的美梦，一切都是那么美好那么舒适，和妻子在一起，睡在自己家中的大床上，仿佛战争已经是上个世纪的东西。 女佣安妮可是早早起床，她要负责警卫班的伙食，也必须给将军夫妇准备一顿小灶。 士兵和将军接受的待遇有所不同，前者就是用以前烤制的大列巴切片，配上军队提供的罐头食品凑合。将军的生活待遇必须该规格，至少煎蛋和牛奶是必须的。甚至还要来一些红酒。 杨明志是嗅觉仿佛失灵似的，明明诱人的饭菜香味充斥着整个二楼，愣是没有揪起他的馋虫。 杨桃一样睡得很死，也许仅仅是因为陷入到无比的舒适中。她仅仅抱着丈夫的胳膊，侧倾着身子，一条腿习惯性的搭在丈夫肚子上。 她简直不像是这个男人的妻子，分明如同调皮的女儿，即便是睡觉也要撒娇一番。 他们迟迟不来就餐，安妮又有何办法呢？ 她独自拿着扫帚清扫着庭院，不一会儿，拎着半块面包的格里申科少尉走过来，问及一个尴尬的问题：“将军还没起床吗？真是糟糕，等会儿他的车就到了。” “车？！糟了。”安妮了解到，内务部欠着将军一辆车呢。 “将军应该早早起床，等一会儿车会开进庭院，他最好吃过饭后检查一下他的新坐骑。” 安妮基本明白了少尉的意思：“可是，将军和夫人睡得正香。您是他的警卫员，还请您……” “不，我可不敢。”年轻的少尉顿时漏了怯，“尊敬的的安妮姐姐，我求您了。您去唤醒将军好不好。” “你……饶人清梦的事让我做？！” 整个苏联军队，真的没有哪个士兵，在见到统帅自己的将军时能坦然面对。那是对权威的本能恐惧，亦是对权威的敬畏。 “你们就是一群新兵蛋子。”安妮咧着嘴不屑的摇摇头，她想起了自己阵亡的丈夫，不禁感慨，真正的勇士都上前线和敌人拼命了，留在后方的就是一群畏畏缩缩的人？ 她将扫把放在一边，接着急匆匆走上楼。 话是那么说，安妮也是心有余悸，自己贸然吵醒了将军，那个和善的人会不会突然向自己发泄一番起床气？是啊，这个将军可是有着令人震惊的战绩，更是证明了，一个基层士兵只要有战功，短短一年就能成为将军。 真可谓越是想着，麻烦就越是找上门。 她刚刚上了二楼，干脆直接和起床的杨明志，差一点撞在一起。 不管怎么说，这个安妮明年才满三十周岁。俄罗斯女人普遍能长得挺高，她的身高超过一米七，身材着实还不错。在杨明志印象里，俄国女人的保质期很短，嫁人生育后，很快就成壮硕的俄罗斯大妈。 这个女人则不然，之所以没有大妈化，恐怕是因为当今的苏联也就满足人民的温饱，饭菜如何有油水？战争时期，老百姓能不饿死都是幸福的。 她身着白围裙，棕黄的长辫子盘在脑后，头顶戴着头巾，小臂还套着一副套袖。整个人一副保洁员的形象，她匆匆而来究竟何事？ “什么情况，您很着急。” “不……我……我没有。” “那就好。”说着，杨明志直指一间房，“真的很感谢，您已经准备好早餐了。” “啊，也许您……可以再早一些起床，明明今天还有些重要事宜。” “抱歉，我真的很喜欢这栋宅子。我内急，出来上个厕所。至于我的妻子，拜托您也跟我去看看，您做的那几个煎蛋怕是都被她吃了。” 牛奶、面包和煎蛋，似乎西方人的早餐总离不开这三样。 杨明志并不挑食，何况在沼泽地的一年经历，他什么都吃。身为男人，吃饭问题要求次一些也没什么，唯独怀孕的妻子绝对不能怠慢。 如今鸡蛋也算是昂贵的营养品，每枚鸡蛋，国营养鸡场的供货价格已经高达五卢布，而到了国营商店，价格继续抬高到二十卢布，前提还是能够买到。 瞧着妻子吃光了全部的四只煎蛋，杨明志看着高兴。至于他自己，啃点面包，就着吃些罐头酸菜就行了。什么牛奶、鸡蛋，亦或是别的高营养的东西，最好全部送进老婆的肚子里。 “怎么办？我的小馋猫？四个鸡蛋了，好吃不。” “好吃！”杨桃随性的擦一把嘴边的油渍，“真是太好了，我终于还能吃鸡蛋吗？我从没发现鸡蛋还能这样做，总觉得还有些特殊的浓郁香味。” “是嘛？安妮同志，您是不是做饭时加料了？” 杨明志随口一问却见得女人的表情中竟有一丝尴尬，这便继续问：“有什么隐情吗？” “没……没什么。就是煎蛋时，我放了一点干酪。” “还不错，是个美味。既然我妻子想吃，终于再做几只煎蛋如何？” “这……请您借一步说话。” 杨明志有些莫名其妙，他跟着安妮去了走廊，立刻明白了女人的顾虑，整个人顿时不好了。 “对不起将军同志，您的伙食实际都是内务部提供的。实际内务部的物资也不充裕，例如鸡蛋，他们的供应标准就是每人每天两个。” “哈哈？所以正好是四个？” “是的！如果您真的需要，我一会儿去市场看一看，只是您必须提供给我购买物资的钱。” “那是当然的，要多少我给。” “这……一个鸡蛋可能要二十卢布一个，或是更高的价格。至于能否买到，我都没有谱。” “什么？这也太贵了，难道国营商店的负责人突然成了黑心资本家。” “可现实就是这样的！没有什么资本家，价格都是统一制定的。几乎……几乎两三天就更改一次价格。” 安妮的无奈就写在脸上。 一种名为“败家子”的负罪感浮上心头，杨明志不得不特别重视一下，仅仅是吃饭的成本，居然就能让自己大出血。虽然自己坐拥一百万卢布，奈何每周有提取上限。倘若一枚小小的鸡蛋都要二十卢布，鬼知道其他的好东西紧俏货，优势怎样的天文数字。 “他们！根本就不是打算让我们这些普通人买得起！” “将军，您不是普通人。您有享受特别照顾的权力！”安妮指正说。 “好吧，我是个将军。我的妻子怀有身孕，现在正是关键时期，她需要大量的营养品。但愿每天四个鸡蛋足够她的消耗。现在告诉我，中午我们能吃什么？” “嗯……是新鲜的牛排。” “什么？还有牛排？！您在开玩笑吧！”杨明志简直懵了，“难道牛很多吗？既然很多，就做成肉干送去前线！” “因为您是将军啊！您的伙食上就有牛排一项，您每天的额度是……” “是多少？” “五百克鲜牛肉。” “哦！真是太极品。”杨明志狠狠撸了一下自己的老脸…… 第1689章 礼物 高级人员的确该有高级待遇，一想到自己以后天天一斤牛肉的待遇，一种负罪感油然而生。 在吃饭的问题上，不仅仅是牛肉，还有许多高档的食材。 如今关系到国计民生的最基本的粮食问题，苏联的老百姓全是靠每月的粮票去换取，偶尔去买国家提供的高价粮食。所以自己这个将军，每日的饮食花费就是很高的。 杨明志继续问：“晚餐还有什么？” “面包、红菜汤，如果您愿意，还有酒。”安妮错误的以为，将军希望得到更高的待遇。她不禁挺起胸膛：“您放心，我不是凭着脸蛋就能有权服侍您的，我是个很好的厨师。” “你？好吧，好吧，我只想吃得清淡些。我也更希望我的妻子能得到更好的待遇。餐桌之上太多的面粉和肉，你能否搞些新鲜蔬菜？” “这……您真是为难我了。” “难道偌大的莫斯科数以百计的国营商店不贩售蔬菜？还是钱的问题？即便价格昂贵我也必须买，我必须保证我妻子的维生素摄入。” 只言片语中，女佣安妮真切的感受到将军对夫人的爱。 采购新鲜蔬菜，对她真是巨大的困难！ “对不起，将军同志。国营商店真的不卖蔬菜，即便是有，也是第一时间供应军队。如果有能替代蔬菜作用的，莫过于马铃薯。据我所知，马铃薯的售价您还是可以应付的。” “你就买些新鲜的马铃薯，给我买上五公斤放在你的厨房中。需要多少经费，我给。” “遵命！那么食材买回来后，是烘烤还是水煮？” “不着急，一会儿我去看看你的厨房。” 杨明志萌生的亲自下厨的念头。按理说，一般的苏联将军根本就不具备做饭的能力，原因无他，在沙俄乃至现在的苏联，做饭被认为是妇女的义务，即便法律并不支持这种传统。因为这种传统，整个苏联，会下厨的男人寥寥无几。 杨明志的想法真的令安妮大为震惊，她脸上一副惶恐模样：“将军，莫非您对我有意见？如果菜品您不满意，我会努力调整。” “我不是这个意思！倒是您猜的也有几分道理，我们还是喜欢东方式的餐饮。就如这餐具，我们更习惯于操作两根木棍。您是一位美食家，而我也拥有厨师的技能。 见到您我萌生了许多想法！未来您会长期跟着我们夫妇，您是作用恐怕近似于管家。因此您必须学习一下我们的饮食方式，作为交换，我会特别支付您一笔钱。” “我明白了，我会努力学习。例如东方的面条吗？我保证完成任务。” 杨明志点点头，他寻思着，这个女人的确有成为秘书的潜质。 这场世界大战带来浩劫的同时，也会给许多人带来机遇，也许这个女人跟着自己，未来前途似锦？ 两人的谈论杨桃认真的听着，她不说话不代表左耳进右耳出。丈夫对自己的关爱使得她鼻子酸酸的，得益于强大的抑制力，才没有让泪水滴在餐盘中。 突然间，门外传来三声清脆的鸣笛，还伴随有汽油发动机的轰鸣。 “啊！是您的车到了！将军同志！”安妮喜出望外的走近玻璃窗。 杨明志也无暇慢慢嚼酸菜，他拎着半拉酸酸的黑面包走近床边，只见一辆黑色的轿车就停在庭院了，自己的卫兵们已经围了过去。 “下去看看吧。” “遵命，将军同志。” 拥有私家车可谓男人身份地位的象征物之一，后世是如此，本时空它的意义更为显著。 杨明志可是晓得，沙俄时期的汽车工业非常薄弱，尔后的苏联开始发展自己的汽车工业，因联盟一直面临着敌对国家的军事威胁，工厂所造车辆几乎都是军用。 纯粹民用的轿车数量稀少，只有职务高贵之人可以享受。 站在二楼俯视漆黑的轿车，车辆的模样他觉得没什么美感。“这个车应该是进口美国或者英国的吧。” 对国际汽车工业的发展，杨明志有着一点点了解。美国和德国可谓在汽油机全面运用伊始，就迅速建立起本国的汽车产业，其中美国最为强大。 德国也是不甘落后，小胡子宣布将以政策性手段，使得每一户德国家庭都能买到私家车。 该计划在其刚刚担任总理时，的确振奋人心！这样的背景下，价格低廉的大众甲壳虫汽车应运而生，当德国入侵波兰的1939年，机动车保有量已经达到389万辆，柏林街头已经车水马龙，私家车到处都是！ 德国是如此的强大，美国就更是汽车工业的巨人。 而苏联，就是要用自己有限的工业，一边打仗，一边扩大工业产能。尤其是车辆生产，除了大规模生产坦克装甲车，仅有的几个能生产民用车的工厂，例如“下诺夫哥罗德汽车厂”，全部生产运输卡车！ 拥有一辆轿车的使用权杨明志很高兴，而最高兴的莫过于杨桃。 两人下了车后，只见一个非常熟悉的身影就站在车门旁边——拉林大尉，他怎么突然来了？莫非有重大命令？ 除却这个熟悉的家伙，杨明志更注意这辆车。 就在车头处镶嵌着很小的艺术体四个字母，合起来就是福特。 它是一辆福特汽车，显然就是美国进口货。 美国轿车出现在现在的苏联，真是有些幽默。 当大萧条时期，美国的福特和通用两大汽车公司，正面临着巨大的财政压力。生产的汽车因缺乏消费者，显然越是生产越是赔钱。他们急需海外市场消费掉自己的产能，遂与继续建立本国汽车工业的苏联一拍即合。 如今，仿制的美国卡车数以十万计，它们正作为苏军的钢铁骡马！ 说来有趣，虽然德国的汽车产能远强于苏联，然在军车装备上，双方相差无几。原因无他，除了苏联在拼命生产外，美国英国还在拼命输送呢！ 像是把玩一个大玩具，杨明志敷衍了几句拉林大尉的问候，就继续上下打点这俩汽车。 “嘿，将军同志，您看，这就是您的车。” “我都看见了。” “您觉得如何？” “很好。我甚至看到了它的标致，这是一辆进口车，还是美国进口的。” “对！”大尉好奇的问，“您怎么知道它是美国进口？” “福特。这种车行销全世界，中国虽然穷，我在这中国时还是见过的。” 拉林大尉点点头，甚至把将军的话牢记脑中。 “现在告诉我吧。你早晨突然来，就是亲自来送车的？还是有别的事？上级有命令了？” “暂时还没有。”大尉耸耸肩，“您昨夜睡得还舒坦吗？您的卫兵们工作还卖力吗？还有那位……” “保洁员兼厨师的安德罗娃同志？她很优秀。还有内务部指派给我的警卫人员，他们都很优秀。” 大尉舒服的长舒一口气：“真是太好了，看得您脸色不错，显然很适应莫斯科的生活。我很放心。” 话音未落，大尉示意杨明志走近车后备箱，并以钥匙打开，其中又放着两个木箱。 “这是什么？新的礼物？”杨明志问。 “是食物！也是内务部的礼物，包括这辆车也是。车是领袖赠与您使用的，这两个箱子则是我的最高上司心血来潮。” “是贝利亚？” “真是他。” 听到这个名字，杨明志当场就糊涂了。那个戴着着小眼镜、有时一脸奸相的家伙，为何给自己送礼？ 唉，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总不能愚蠢的拒绝礼物吧！ 杨明志狠了狠心收下了特别礼物，旋即问道：“里面究竟装的是什么？总不会是满登登的香烟？我现在戒烟了。” “是好东西，是伟大苏联的珍贵特产，也是您有权享用的。” 当着将军的面，大尉打开了木箱。 只见不大的箱子中摆放着八个玻璃瓶，瓶子里都是些黑色物质。杨明志本能的意识到那是可以吃的东西，再仔细一看，结果已经非常明白了。 “真是太惊人了，是黑鱼子酱！” “哈哈！您也知道这个！” “当然，它们本就价格不菲，现在岂不是更为珍贵？” 大尉摇摇头：“珍贵是相对的。对于我们来说，这东西比较充足。至于另一个箱子，您是否也要看看？” “开箱吧，不知道你们还有什么礼品。” 另一个木箱也被打开，其中用油脂包着的事一些黄油块，以及一个密封的纸包。 那个特别的纸包看起来像是信封，里面鼓囊囊的总不会是什么特别的食品吧！ 突然，一个念头浮上心头，杨明志伸手取走纸包，表面上看它是信封无误。然邮票不存在，信封口也被胶水糊上。 如此打扮，这里面除了装钱，还能装些什么玩意？ 杨明志撕开纸，果不其然，这里面就是钞票无疑！ 纸袋里的钞票散发新鲜油墨味，它们有手指那么后，每一张的面值全是一百的。 他将纸袋连同钱全部扔进木箱，虽然因为莫斯科战事物价的高昂令人需要一笔巨款生活，杨明志也算是取之有道，就算这笔钱是礼物，也必须问清缘由。 他小声问道：“大尉同志，钱又是什么情况？我存折里可是有一百万的。” “但是您每周只能取五千卢布。”拉林大尉的爽快令人措手不及，仿佛一切理所当然使得。 “可是，这会不会给人一种，我这个将军收受贿赂的感觉？不！我想我不能要这笔钱？” “哎呀，您想多了。它是您的特别津贴而已，您别惊奇。一万卢布的现金，您肯定是需要。” 这笔钱是谁提供的杨明志真的不知道，而拉林大尉也是故意扯谎。 一万卢布的“红包”此乃斯大林特别批准的，无他，他就是要用金钱攻势招揽着别列科夫这位奇才。何况，战争爆发前莫斯科的生活水平就高于联盟其他城市，随着战事经济的特殊状态，如若强行消费，势必消耗大量金钱。 斯大林很爱开会，他挺享受运筹帷幄的感觉。针对别列科夫将军未来的安排也在未来的会议议程中，国防委员会的成员们基本有了相似的决定，只需要一次会议就能做出最终裁定。 会议结束还有好几天时间！斯大林非常相信，别列科夫这个在沼泽地如同乌龟一般憋了一年的“可怜人”，来到莫斯科这样的花花世界，肯定要大肆购物一般，哪怕城市远不如战争前繁华。 斯大林觉得，一万卢布已经够他挥霍了！ 既然“特殊津贴”是斯大林批准的，它是一种“津贴”，合法性方面肯定没的说，杨明志就收下了。 “好吧，我还是全部收下吧。等一会儿我想去主城区转转，我就开着这辆车出发。您看如何？” “当然。”大尉大度的说，“这是您的权力！至于我，我将徒步离开。” “不。那样太委屈您了。”杨明志摇摇头，“您帮了我很多，或者我开车送您回卢比扬卡？” “不必了，也就三四公里的路程。我和我的人现在就离开，再见。” 大尉的表现还真是干脆，杨明志还没怎么反应过来，他和两位随从半个身子已经跨过大门。 杨明志耸耸肩，娴熟的将一信封的钞票塞入衣兜，又对自己的十个部下命令说：“你们把箱子全部搬进房子里，然后给我到庭院集合。” 他们匆匆进屋，杨明志也没闲着。他继续检查车辆，又在后备箱里发现了一个五加仑的汽油桶，其中却是满当当的被染成略微粉色的含铅汽油。 “试试这辆破车手感吧！亲爱的，还有安妮，你们靠边一点。” 杨明志窜入驾驶室，当着两个女人的面，在庭院里炫起车技。不过是绕圆圈罢了，带搬运箱子的卫兵们回来，他们看到开车的居然是将军，一个个鼓起掌来。 车子终于停下，格里申科少尉匆匆走向前，严谨的打开车门。 “将军，我们万万没想到您还会开车！您真是全能的将军。” “少尉啊，过誉了！您会开车吗？”杨明志问。 “我和其他同志都会，这是我们的必须技能。” 杨明志随口说：“很好。曾经我是作战部队的营长，那时候学会了许多技能，例如开车。我真是太喜欢车了，一会儿我就开着它去城区，而你。” “到！” “格里申科同志，莫斯科的交通道路您都了解吗？哪里有不错的商店，都晓得吗？” “我都知道！” “很好，一会儿我开车进城，您给我做向导。” “遵命，将军同志。” 第1690章 一只蚂蚁市场遇险（上） 斯大林懂得用钱收买部下的忠诚，杨明志何尝不知道。 待卫兵集合后，他给每人又发了一百卢布，并嘱咐说：“你们就在庭院里，坚守自己的岗位。如若有人问到我，就汇报轿车车牌以便找寻。” 本时代困扰人们的重大问题之一，便是信息的交流难以迅速。无线电话的技术全面运用军事，然该技术很是耗电，又很受自然环境的制约。 杨明志寻思着，等会儿自己带着老婆开着车，在列宁大街上高速行驶。有谁跑到自己家门，想找到主人，恐怕只能请内务部去联络各个路口的交警亭，电话询问警察是否看到相关牌照的车子。 他亲自坐在驾驶室，令格里申科少尉坐于副驾驶。妻子和拎着篮子的女佣安妮则在后排。 “将军，这不合适吧。”少尉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谨慎的问。 “非常合适，开车的感觉谁会讨厌呢？” “可是，您……您还没有执照。” “呵呵，执照。”它的确是个理由，杨明志真的不想多说。驾照的确是个重要的证件，没有苏联的驾照就不能在苏联的大街上开车了？ 杨明志摇摇头，“刚刚忘记问拉林大尉一件事。” “将军，什么事。” “我需要一个证件，一个证明这栋房子是使用权是我的。唉，我没有证件就住在如此精美的房子里，没有证件开车又如何。” “将军！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要再说了，我们出发。而你，给我指引到道路。我们先去……嗯。安妮同志。” “到！将军。” “你要去那个市场买菜？” “去伊兹麦罗沃市场，我想，那里能买到一些有用的商品。”安妮说。 “好吧，就去那里。少尉同志您来指路。” 且说杨明志，他听到“伊兹麦罗沃”这个冗长的名字后，竟萌发了一种熟悉感。 怎么会有些熟悉呢？哎呦！那个市场，该不会就是所谓的“一只蚂蚁市场”？ 他越想越觉得那就是事实，更加充满好奇。 “真是……一只蚂蚁市场市场难道历史悠久？不是吧，可能是那个地区第一个市场？和以后的那个，应该完全不同。”杨明志寻思着。 其实伊兹麦罗沃是个历史悠久的地名，它是莫斯科公国的一个定居点，尔后成为莫斯科市的一部分。该地区在莫斯科东北部，其中有一座古老的伊兹麦罗沃三一教堂。 然整个伊兹麦罗沃区并未特别奇妙的，它就是个大型定居点，其中有一个商品集散地，算是莫斯科东北部的最大露天市场。 战争之前，来自莫斯科西方的的货物，往往运抵伊兹麦罗沃区的大市场，再分流到城市的各个国营商店，以供全城市民消费。而市场本身也是个巨型国营商店，附近的居民一直到市场购买第一手商品，虽然商品无论怎么运输，价格都是恒定的。 战争爆发了，稳定的市场体系遭遇沉痛打击！不仅仅是来自西方的物流中断，伊兹麦罗沃区数以十万计的市民撤离莫斯科。物资集散量降低，人口大幅下滑，整个市场的商业活动萎靡了，可并不意味着，市场所在的那片空地就荒废掉。 今日的重要任务是去医院取眼镜，杨明志估摸着，太早前往会给医生带来困扰？晚一点去也好，此行莫斯科，整个两天的功夫，自己和妻子都如超负荷运转的机械。 是应该游览一下苏联的首都，以及这座未来的欧洲第一大人口的大都会。 宽大的柏油马路只有聊聊车辆行驶，偶尔还会有军车开过。杨明志不想太引人注目，然路人难以不注意挂着内务部拍照的轿车，虽然离得够远了，还是本能的避而远之。 杨明志倒是无所谓这一切，他开着车，对后面的安妮说：“本来我是打算把你放在市场，我就去办别的事。现在我改主意了。” “不碍事将军，我买完东西会自行走回去。” “算了吧，我们已经行驶了快四公里了，您不是军人，我对您完全不放心。再说了，我也想去市场逛逛，是该散散心了。” 盛情难却，女佣安妮也就从了。 “既然您执意如此，我愿意做您的向导。我对市场比较了解。” “真是太好了，那么我们快到了吗？” “是的，我们就在伊兹麦罗沃区，再有五百米就是目的地。” 等待杨明志一行的是一个大型露天市场，出乎他的意料，这里仿佛就不是市场。 “真是奇怪，我怎么觉得到了军营？”杨明志放慢车速，不必用多犀利的眼神，只见来来往往有许多戴着船形帽的士兵，这里难道不是军营。 “安妮同志，到处是军人，究竟是什么情况？” “很正常，因为市场已经被军队接管了。” “什么？那还能买到什么靠谱的东西吗？” “正是因为如此才可以。”安妮一副什么都明白似的，嘿嘿的乐起来。 在杨明志一头雾水时，副驾驶的少尉洞悉了缘由。“将军，我懂得安德诺娃同志的想法了。您想要买些马铃薯，这里的确是很好的选择。” “什么？难道一般的商店买不到？” “您说的不错，恐怕就是买不到。基于这种情况，最好还是去物资集散地买。” 被这么已解释，杨明志瞬间明白了那个女人的精明。不错，不管哪个城市，外部物资进来首先是集中输送到一处集散地再二次运输的，如今莫斯科整体的物流状况有些糟糕，集散地市场情况肯定还可以。 安妮继续骄傲的卖弄自己的聪明：“莫斯科真的很大，所以即便全城留守人民知晓，可以在伊兹麦罗沃大市场买些价格低廉的好东西，他们也难以成功的。一来是路途远，二来很多人要拼命在工厂工作，如何有时间出远门呢？” “那么市场除了买马铃薯，还有什么？” 安妮捏着下巴寻思着：“大概是衣服吧，一些高级的衣服。我想将军您是买得起的，至于我，我不敢奢求。如果我有一笔巨款，我就寄给我女儿了。” 她说着无意，杨明志听着有意。难道这个女人在撺掇自己，她渴望更多的金钱？ 的确，只要能买到有用物资，钱真的宝贵的东西。 凭借一双眼睛，杨明志很快明白过来，这座露天市场的大量临街房间，分明已经被军队管理了。偶尔还有开车开来与轿车回车，杨明志看清了卡车上堆砌着的绿漆涂装的木箱，其上还有俄语铭文标注——那些都是一箱箱步枪子弹！ 既然有子弹，恐怕还有炮弹吧！一想到这个，杨明志就不寒而栗，更是由着深深的费解。 “我真是服了这群毛子，用数千个防空气球组成云彩以防备空袭，难道是自信满满了，炮弹子弹能露天堆砌？一枚航弹就能将整个市场变成火山？” 老毛子许多时候有着粗枝大叶的一面，他寻思着，也许是前线需要的弹药量太多，部分弹药就以该市场为起点，转运给朱可夫的部队？ 当然，杨明志可不是行走无人之境。 巡逻的一组士兵注意到一辆挂着内务部拍照的卡车，形迹可疑的在路上慢速行进。 这辆车难道不可疑吗？ 真是太可疑了！内务部孤零零一辆车，大白天到这里干什么？ “谢苗，你去通知其他人，立刻集结在三号库区道路，把路障架设起来。伊戈尔还有埃尔金，你们分别去四号和五号库区，也去通知那里的弟兄架设路障。弗拉基米，你跑步通知团长。其他人，跟我瞧瞧的跟踪。” 一名班长觉得自己发现了伪装成内务部人员的间谍，虽然有些不可思议，有多疯狂的间谍会冒充内务部呢？ 或许德国人也是这么想的吧，所谓看起来最危险，搞不好就是最安全的。 “狡猾的敌人，这一次你们太疯狂了，以为我是傻子吗？同志们，悄悄跟踪，不要暴露。所有人，打开手枪保险。” 负责该市场防卫的有一个整编团，他们化整为零成许多支巡逻队，彻夜巡逻。他们难以不高度警惕，无他，整个市场还在进行有限的商品流通运作，有超过一边的仓库却成了军火库。 杨明志害怕苏军露天堆放数以万计的炮弹，会导致市场变成潜在的火药桶。实则非也，整个市场只露天存放子弹。毕竟老毛子也不是真的白痴，前线的确需要许多后方的军火库，诸如子弹这样的不易被破坏的弹药是可以露天堆放的。 身为军人的杨明志真的想下车，找到他们的指挥官然后将其批判一番。想想自己此行不过是买些土豆，或是些衣服，批判的事就免了吧。 他也不得不把车子放慢，因为随着深入市场，杨明志想多逛逛，车子拐进了一些狭窄巷子，结果号称对这里很清楚的安妮居然迷路了。 正在兴头的杨明志只得漫无目的的晃悠，左拐右拐又一次拐回大路。 只是突然间，前面的道路中断了。 何止是中断，路上的士兵也都消失，唯有车子正前方，在路障后面，一群士兵居然架好了轻机枪。 “哎呦？这是什么情况？少尉同志，我怎么觉得他们的枪口在瞄着我们啊。” “还真是的。这群蠢货，居然把枪口对准内务部的车？真是疯了。将军您别担心，我下车看看。” “好吧，你可要担心。” “没关系，这群笨蛋除非疯了。” 杨明志对自己的处境一点都不担心，他什么大阵仗没见过。反倒是对格里申科少尉他有些担心，无他，少尉很年轻，更有着内务部的身份，只怕这样的人难免有些跋扈。 结果呢？还真是有意思。 坐在驾驶室的杨明志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新部下、新的贴身警卫员、一个有望成为“阿布拉姆二号”的金毛年轻人，他的脾气还真的应了他的发色，恍若一头雄狮。 他手舞足蹈的和士兵理论，似乎还掏出了证件。然士兵不已理会，直接夹住他的胳膊，将其控制起来。 场面有些混乱，安妮本能的紧张起来，杨桃则不耐烦的催促说：“哥，怎么回事啊。你开车过去看看。” “好吧。我们去看看。” 杨明志本是想开车接近看看情况。。 荷枪实弹的士兵然看着停着的车突然启动，速度还有些快，顿时紧张起来，他们觉得这辆不该出现这里的内务部车辆分明是要冲卡。 一个真正的老兵是能感受到对方杀气的，杨明志突然觉得情况有些不对劲，他的眼角注意到远处一名机枪手分明做了拉栓的动作！ 他们是玩真格的！误会已经发生。 “都趴下！” 杨明志大吼一声，自己果断扑向副驾驶位置。杨桃怎么说也是老兵，她条件反射般执行丈夫的命令，又拉着不知所措的安妮，两个女人蜷缩在后座。 那挺机枪开火了，一名仅有19岁的新入伍小战士，操持一挺DP28向着轿车上方开火。 子弹划破空气，嗖嗖的从车顶一扫而过。 其实这就是威慑性射击，以令车子不再继续行驶。荷枪实弹的士兵也非常紧张，因为来者是内务部牌照车辆，要控制这样的车，若没有营长的命令，那个士兵该作死呢？可车辆万一冲卡，就是自身的渎职。 不管怎么说，内务部没权力对正规军队的检查站、巡逻队指手画脚。 开火的声音真的令被按住的格里申科少尉大尉惊恐，他呲着牙向摁着自己的家伙们嚷嚷：“你们这群混蛋！你们在向一名将军开火。如果他死了，你们和你们的家属全都发配去西伯利亚种马铃薯！” 可惜，少尉的警告只换来更严重的按压。 对着车子停止，一个排的战士冲了上去，接着暴力的拉开车门，居然活生生将杨明志往外面拽。 此情此景，惊的安妮惊声尖叫。杨桃则反锁住车门，仅仅抱住受惊的安妮。此时此刻她只有一个朴素的想法，无论任何情况，自己的肚子决不能受伤。 车上还有老婆和未出生的孩子，一种名为父亲的责任感浮上心头。 “一群新兵蛋子，还跟我动粗？” 杨明志一脚踹翻一人，两记重拳又打晕一人。 他也晃过一人的枪托，又以过肩摔解决一人。 他的腿被人用枪托砸了一下，当即半跪在地。经历了这番刺激，他陷入了一种错觉，自己正在和德国人拼刺刀！ 那就不用废话了。 杨明志还穿着大衣，这衣服着实是碍事。再连续打翻无人后，当着一种畏畏缩缩的士兵的面，脱下来了大衣。 “来啊，蠢货们！本将军可是从士兵一路走来，不是杀了多少人！你们怎么愣住了？怎么？一个个都傻了，不敢进攻了？” 不错，真的没人再敢动手，甚至还有许多人直接扔了上次枪刺的步枪。 原因无他，瞧瞧那个鞑靼面孔的男人，此人的勋章简直铺面胸口，数量之多令这些新兵瞠目结舌，一个个完全怂了！ 尤其是两枚红绶带的金星勋章，就是新兵也知道那是苏联英雄的象征。 “我们，差点犯了大错！”士兵们纷纷追悔莫及。 第1691章 一只蚂蚁市场遇险（下） “现在你们知道怕了。” 杨明志长舒一口气，又不禁感慨，自己的确是脱离战斗有段时间了，打群架居然露出破绽，若是真的刺刀大战，自己真是凶多吉少。 当然，今早面临的事不也是个巨大危急？ 他大声嚷嚷着：“我是第63集团军司令员别列科夫，你们的指挥官是谁，让他过来见我。” 此一声还有杀气的呵斥，着实吓到了躲在人墙后、蹲在路障下的营长。他可不敢出来，因为那个男人真是身手了得，还有那一身的勋章，他后悔极了，又悲愤的斥责自己的部下：“这就是所谓的间谍？我的前途都完了。” 至少被按着的少尉被松开，接着他整了整自己的衣领，噘着嘴不屑的说：“告诉你们，此事没完。很快，内务人民委员部会彻查你们。你们……你们这么有精神，全去前线和德军拼命吧！” 其实，在市场里当“仓管”的步兵团普通战士，还真的朴素的对上前线充满期望。 他们得到的教育总结为一句话便是：保家卫国，为死难的同胞报仇。 除此外，通过战功获得巨大的荣誉和经济上的奖励，也是广大出身农村的新兵迫切希望的。 死？人固有一死，他们血气方刚，没有谁愿意做懦夫。 士兵态度朴素，一些军官则不然。那位缩成一团的营长是真的上过战场，知道何为血肉模糊。留在莫斯科郊区管好一个仓库，这是最好的差事不是么？什么荣誉什么伟大，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机枪的连续射击声打破了市场的宁静，那些装满粮食的国营仓库，管理员赶紧关闭大门。市场内的一些国营商店也是突击的大门紧闭，连带一些赶早买日用品的附近市民，也毫不犹豫的选择躲进房间，并议论纷纷。 负责安全保卫的团长谢苗诺夫，此人身材矮小却一副干练模样。 此人在战场上负伤，子弹基本打折了他的右腿骨。他大明不死，康复后走路一瘸一拐。苏军念其劳苦功高，遂给他升职，并安排在这一市场管理隶属西方面军的一个后勤仓库。 “是什么情况？谁在开火？！” 团长带着副团长、政委等人匆匆而来。待其抵达，方看到一个胸口挂着琳琅满目勋章的男人，已经控制住了局势。 只见此人坐在木凳，敲着二郎腿，而自己的兵呢，居然一个个卑躬屈膝模样候在一边。就仿佛这些年轻的战士已经不属于自己，而归了这一东方面孔的家伙。 情况明细更加糟糕，团长看到了另一人，此人顶着一只蓝顶大檐帽，瞧瞧其打扮，他是内务部的人。 “该死的，你们这群臭小子怎么惹到内务部的家伙了。”团长心里暗骂了一连串苏卡布列，还是要接受一个身为位置又注定高贵的男人的质问。 “您……您好，我是负责管理这里的团长安德烈·伊万诺维奇·谢苗诺夫。”说着，又敬了军礼。 “哦，是团长？”杨明志站起身，作为一个超过一米八的壮汉，足足比这个谢苗诺夫高过一头，而两枚金星勋章更拔高了他的身材。 “你的具体番号呢？” “西方面军第61集团军第300师。” “哈哈，西方面军，是朱可夫元帅的部队？很好，很好……”杨明志自报了一番个人身份，接着掏出自己的证件，又抱怨说：“你的部下都是些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可惜只有勇气却缺乏技巧。” 团长带着怀疑翻看了杨明志的证件，意识到来者就是这个大人物，整个人如过电一般立正敬礼。 “对不起！将军……将军同志。我的人给您造成了不愉快，我……我带他们道歉。” “是啊！非常的不愉快。”得了理，杨明志挺起胸膛故意摆出兴师问罪模样：“你的人太警惕了！居然敢袭击内务部的车。你们不但袭击了，还要袭击车上的人。我的妻子因此遭遇惊吓。而你们非法控制内务部干员的行为性质更为严重。” “是！我治军不严，我接受您的一切批评。那么……”谢苗诺夫抬起头。 此人桀骜不驯的眼神让杨明志想起很多，再瞧瞧他残疾的腿，以及其胸口的勋章。这个军官定是有着光辉的历史。 老婆和女佣安妮都已经下车了，杨明志看得出老婆很是气愤，而女佣则如受惊的羊羔般不知所措。 杨明志插话说：“我接受你言语上的道歉，然而其他人呢？何况我还是遭受了物质损失，你的兵用枪托夯了我的腿。我觉得我有必要去医院检查一番。” “这……还有这种事？！真是抱歉。我马上把人集结起来，任凭您的责罚。” “不必了！”杨明志摇摇头。“我不是来找事的，虽然你的人冒犯了我，他们也是奉命行事。那些袭击我的士兵被我揍了一顿，可是我坐在车上的妻子遭到了严重的惊吓。你们更是严重冒犯了内务部的同志。” “是！这是我们的失职。将军同志，我只能向您道歉。如果我还能为您做些什么以弥补罪过，我会竭尽所能。” 杨明志掐着腰：“你们的确要为我做些什么。我需要物质上的补偿。看起来整个市场几乎都成了军队的仓库，对于这件事我可要狠狠批评你们，为什么要把弹药露天摆放？德军轰炸机紧要一枚炸弹，就能摧毁这里。” “将军！这是上级的命令。再说了，我们借用的市场，储存的都是些子弹，这里没有炮弹更没有军用炸药。城里的许多工厂生产的子弹大部分运到了这里，装车后直接拉到前线。” “原来如此。除此之外，你们控制的仓库还有什么货物，例如面包、例如酒？这个市场还在正常运作吗？” “还在正常运作。将军，如果您的需要酒，我会无偿为您提供，以弥补您的损失。” “酒？你把库存的酒拿出来送人，岂不是一种贪污行为？内务部难道不给予彻查？” “它将一切合法。”谢苗诺夫放大声音，就是故意让格里申科少尉听的，“此事是我们团过分警惕，长期以来这片区域没有内务部的车来过。何况城里的确还有德国间谍，此处是军事仓库之一，我们难以不提高警惕。所以给予您的酒，就动用我们团的物资吧。” “所以你们就怀疑我，为了杜绝一切恶果，就果断采取行动？” “是……是的。” 杨明志叹了口气；“如果是这样，我的愤怒已经消去不少。很好，很高兴你的师长有你们这样的兵，就是太过冲动了。好吧，我接受你的酒，我不要很多，给我二十瓶伏特加。” “遵命！” “我也不是傲慢的人，我会支付一笔钱。我给你二百卢布，你给我二十瓶？如何？” “这……好吧。伊万诺夫，你领几个人去咱们的仓库拿酒。” 不一会儿，装着二十个玻璃瓶的木箱被装入车的后备箱。 此事就这么了了？当然不是。 杨明志继续问：“我听说这座市场里的所有国营商店，货物供应是非常稳定的。我们需要各种生活物品，需要新鲜的马铃薯。对了，既然你们团有自己的仓库，里面是否有新鲜的马铃薯？” “有！当然有。您需要多少，我会提供。” 如今，苏联就是以一种“再苦不能苦军队”的态度，最好的面粉都是供应军队的。只是优质产粮区被德军占领，苏联不得不依靠有限的农田种植最高产的农作物。土豆就是最好的战时粮食，它含糖量不高却能满足士兵“填饱肚子”的最低限度要求。何况，如果没有高强度的行军，士兵只是单纯待在战壕坚守，一天吃上三四个拳头大的土豆，也就完美的应付了。 而杨明志，他只是想用能得到的有限新鲜蔬菜，做些合乎胃口的美食罢了。 误会完全解除，谢苗诺夫引领者轿车，直接开到了步兵团仓库。 一件偌大的仓库，里面囤积着如山的土豆。经其接受，仓库内的粮食便是全团战士的一个月的伙食。 “哦，真是糟糕。难道你们一个月就只能吃马铃薯？”杨明志吃惊的问，“面包呢？你们可是军人，每人每天五百克黑面包，难道也不能满足吗？” 谢苗诺夫诚恳的说：“我们不是一线部队，自然无权享用面包。除了马铃薯，我们还有一些黑麦，那是用来熬汤的。像是我们这样的部队，每天就是啃着马铃薯喝着麦汤，比起普通人的生活，还是相当不错的。” 相当不错？怎么可能，只是在这比烂的世界，每天吃到可以塞满肚子的土豆，比普通人确实算是好过一些。也仅此而已了。 “好吧。现在你告诉我，如今这个市场的马铃薯零售价格如何？黑麦的价格又如何？” “马铃薯一公斤三十卢布，黑麦一公斤一百五十卢布。” 这是来自于物资集散地的报价，杨明志估摸着，例如黑麦，它被运到其他区的国营商店，恐怕价格还能上调一点。即便是这里的价格已经高达一百五十卢布，普通工人如何支付得起呢？ “同志，您身为团长，一个月津贴如何？” “目前有六百卢布，这个数字应该还会上涨。” “至少您的津贴够买四公斤黑麦，或是二十公斤的马铃薯。仅仅是活着，也许，六百卢布全买食物还是勉强可以的。” 谢苗诺夫摇摇头：“我是军人，我们的伙食由军队后勤负责。您也是军人，伙食不也是后勤负责么？我很好奇，您为何要到我们这里，以至于弄出误会。难道您仅仅是想多买些东西，顺便了解一下行情？”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图。除却食物，我还想买些别的东西。不管怎么说，莫斯科也是联盟的神圣首都，就是再艰难，我总能买些有用物品。” “原来如此。小型家具、儿童玩具，甚至是收音机，这类东西价格还不是很昂贵。唯独粮食和衣服，这是最贵的。您是将军，您的津贴注定远超我们，也只有您能大量购买。” 在仓库的一番交谈，杨明志对整个“一只蚂蚁大市场”的状况有了最基本的了解。 团长有意提供一些马铃薯和黑麦仁，杨明志予以拒绝。不管这群士兵怎么冒犯自己，克扣他们的粮食那真是“喝兵血”的行为。就算是自己强行买走五公斤土豆，他们的本月伙食就只好减少相应数额。 基层战士每月的津贴还不到二百卢布，如此微薄的收入往往还要寄给家人。 杨明志唯独手下了他们提供的酒，毕竟酒这种东西并非必需品。自己把他们的酒拿走，省的这群大兵喝得醉醺醺，结果仓库疏于管理酿成一些祸患。 误会算是解除了，那位团长列举了市场还在贩售的一些不怎么畅销的东西，实在引人注意。 杨明志继续开着车，缓慢行进于街道。 透过后视镜，只见杨桃撅着小嘴，明显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妻子是安然无恙的，想到刚刚的是身为丈夫的自己还是心有余悸。的亏妻子也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老兵，警惕性和反应速度快的惊人。但她还是受到惊吓和不公正对待，恐怕她的好心情消磨的也很严重了。 但论到心情不悦，少尉的情况不是更糟吗？ 杨明志安慰说：“亲爱的，不要把刚才的事放在心上。他们也赔礼道歉了。” “哦……”杨桃没有多言，一个哦字敷衍了一切。 “她怎么能不放在心上？！”少尉恨得咬牙切齿，“那群笨蛋，他们在挑战我们内务部的权威。将军，我应该向上级汇报，应该要好好调查那个团长。” “唉！不要冲动。” “为什么？我们是人民的军队，奈何人民的军队中也有一群人民的败类。如此粗暴的家伙，他们在国内如此，到了国外还不得无法无天。” “是有些道理。好吧，随便您怎样，我是无所谓了，毕竟他们是隶属于第61集团军的部队。” “这又有什么不同吗？您和那支部队有何渊源？”少尉问道。 “未来会有的，注定会有的。他们是西方面军的部队，解放了勒热夫和维亚济马的，都是西方面军。未来他们会解放斯摩棱斯克，然后进入白俄罗斯，最终有望解放基辅或是明斯克。他们好勇斗狠的劲给了我很大触动，这股力气用在敌人身上，我看我军推到国境线已经指日可待了。” 杨桃肚子里窝火，表面上还是想表现着恬静。 她竖起耳朵听着丈夫的高谈阔论，一听到第61集团军有极大可能打近白俄罗斯，她的气瞬间消了不少。 妻子面容有了细微的变化，意味着她的心态也变了。 杨明志继续说：“等我们离开军事仓库区，找找国营商店。亲爱的，这里可能还有贩售貂皮大衣呢！不用担心，钱不是问题，为了弥补你，我得给你买一件。除此外再买些粮食，毕竟食物储备是越多越好的。” 第1692章 强化队伍 中国人总是认为，无论刮风下雨还是晴空万里，家里必须储备一些粮食。全世界鲜有民族像中国这般，对粮食储备有着强烈执念。 或许最大的原因，是因为中国持续了长达三千年的小农经济使然，虽然国家有着大量粮仓，每一户自耕农也有私人粮仓。家庭粮仓使得人们对抗灾荒的能力，强于其他民族。 苏联则不然。农奴制被取缔，沙皇寄希望于新生的大量自耕农中的富农，成为皇权拥趸。奈何改革反倒成了新一轮搜刮民脂民膏的盛宴，当列宁回到沙俄，很快的，一切都变了。 苏联不存在自耕农，集体农庄的人民仓库负责储备全体庄员的粮食。至于城市居民，他们都是无产者，只能用卢布购买商品粮。 战争爆发了，农庄仓库的存粮十之八九为军队征用，农民每天的平均口粮还不足五百克土豆。城市居民好一点，每天的伙食配给，最好的也不过是的七百克黑面包。 若问苏联的粮食哪里最多，莫过于一个个食品仓库。谁是粮食的主要消耗者？是前线军人。 东线战壕中的六百万张嗷嗷待哺的嘴，他们每天需要四千大卡的热量以应对战争。很遗憾，在美国的大量spam罐头运抵前的最后关头，大家还得老实的啃土豆。 杨明志曾担心大市场里没什么靠谱的东西了，今日一看，情况还不太糟。 随着枪声被宣布为“一场士兵走火的误会”，市场中各类国营商店再度开门，营业活动似乎未被打扰。 杨明志身着淑巴大衣，头顶前进帽。杨桃也做了一番打扮，甚至还戴上头巾，她捂得有些严实，乍一看就是个年轻姑娘。 四人中只有格里申科少尉依旧穿着内务部的制服，待车子停到目标商店，他就待在车边抽着烟静静等候，以免再闹出误会。 在大市场，杨明志干脆买了二十公斤土豆，并支付了六百卢布。它们被麻绳网兜装着，商店工作人员高高兴兴的将其抬出门口，待其看到少尉的那顶蓝帽子，脸色瞬间严肃。 是啊，杨明志向保持低调，有车在手，再多的掩饰都是毫无意义的。 二十公斤土豆还有三公斤的燕麦，黑麦就只买了一公斤，仅此三项就花费了一千卢布。 光有主食没有蔬菜可是不行，站在商店内空荡荡的货架，杨明志感受到的是一种熟悉与陌生。商店并非连根葱都没有，歪好有几个卖相很糟糕的西红柿。它们都有些干瘪，明显是许久无人问津了。按理说这等最糟糕的蔬菜可能还不到十个戈比，工作人员却态度强硬的表示，无论品相如何，每公斤也是二十卢布。 也罢，不管在哪个时代，俄国的新鲜蔬菜都是昂贵的。有什么办法呢？这个地方太冷了，大棚种植技术尚未发展，他们只能渴望俄国的冬将军温柔一些，以令冻土期短一些。 新鲜蔬菜如此，腌制泡菜却又是另一种情况。且看玻璃瓶里的酸黄瓜，一瓶标注着一升重，实物超过一半，售价也才十个卢布。 最便宜的依旧是牛奶，据店员所言，玻璃瓶一升装的新鲜牛奶是奶牛场凌晨刚挤的，一瓶仅有二卢布。 既然牛奶这么便宜，那就多买一些吧。 店员又做出新的解释：“上级规定，每人每天只能买一次，并且限量销售。” 食物维持生命，艰难时期花费大价钱买粮食是没有办法的。除此外，穿衣问题有时另一个重点。 杨明志估摸着衣服会更加昂贵，现在他手握一笔巨额“特殊津贴”，难道一件貂绒大衣还能贵到一万卢布？ 终于，在一间国营服装店里，他以一千二百卢布的巨资买了一件貂绒大衣，作为安慰妻子的礼物。 听店员介绍，廉价的服装往往一挂上，就被排队的人买走。战争持续，服装价格整体上涨，即便如此，价格中等的衣服也被买走了。 “到现在，就剩下一些价格昂贵的衣服卖不出去。既然您是要买给您的妻子，我建议您还是买了吧。看您的面容是从南俄来的？很抱歉，莫斯科的冬季真是太冷了，您现在买还不是很贵，等到冬季，怕是三千卢布也买不了。再说了，我们的衣服都是红十月第二服装厂生产，质量有的保证。” 店员有些碎嘴子，不管他们怎么推荐，该买的还是得买的。 在买衣服这一项，杨明志真可谓狠狠的出血，当他指挥店员拎着十多件衣服出了门，衣兜里的一万卢布津贴，已经削减成了九张百元钞票，还有一些低面值硬币。 他的脸色有些难堪，只有看到可爱的妻子穿着一身貂臭美的样子，心情顿时舒畅。 杨明志这可不是只给自己和老婆买衣服，要培养一批忠实的部下，不停的给予财物支援是非常重要的。 他就明白一个道理：施恩如放贷。 欠了钱要还，拿了别人的恩惠要还人情。杨明志相信自己的部下都是善良单纯之辈，好好操作，他们才会是自己的拥趸。 他相信自己的决定非常正确，瞧瞧现在格里申科少尉的表情就可见一斑。 缘何？少尉另外九名卫兵，每人都得到一件价值三百块卢布的毛衣。 如今紧俏物资物价飞涨，三百卢布的羊毛毛衣已经不算昂贵了。此刻的礼物不可用金钱衡量，他们得到的感情慰藉是物价的。 坐在轿车上，少尉几乎感激涕零。他没有哭，只是意味深长的说：“尊敬的将军，我活了二十多年，除了组织外，您唯一赠予我大礼的人。” “呵呵，是嘛？那真是我的荣耀。” “是的！我相信您是一位爱兵如子的将军，我……我将用生命保卫您和夫人的安全。” “好吧，我是很看重结果的人。接下来，我们先回家，把货物卸下。” 轿车一路狂奔回归，匆匆下车的少尉立刻招呼所有人手，后备箱里沉甸甸的一堆货物，才迅速搬入独立的厨房。 至于那些衣服，杨明志将自己所需搬到二楼。待其下楼后，只见的麾下的十个卫兵都换上新的毛衣，仔细看去，一个二个的，大家的眼中还泛着泪光？ “哎呦，你们可别哭？不过是我给你们的一些礼物。我的恩惠还没完呢！同志们，我告诉你们，等到傍晚我会亲自下厨，届时我会宴请你们。” “什么？”少尉大吃一惊，而女佣安妮就只有震惊的份儿了。 杨明志继续背着手一副和善的表情，这表情真是吸引人去亲近。 “我去了大市场一圈，得知了莫斯科人民的一些日常生活的真是情况。同志们，你们也是在过苦日子啊！反观我，凭什么我就可以一天吃上大量牛肉？就因为我是将军吗？现在，我们要重新立个规矩。以后我吃肉，你们也跟着吃肉。区别只在于我吃的多你们吃得少而已。” 卫兵们听得真真切切，穿着将军买的保暖毛衣，生活已经有了盼头。以后日子还会更好，还能顿顿吃肉？真是太美妙了。 唉，他们绝对想不到，自己的将军在军中是个实实在在的奇人。 论当前苏军的集团军司令中又谁对后勤问题执念最为严重，莫过于杨明志一人。所谓精神鼓舞的作用有限，面包和肉才是士兵力量的源泉，只有足够的粮草，军队才有战斗力。即便军队被缩减成仅有十人的规模，那就更要注重吃饭问题了。 终于，杨明志说出自己对他们十人的重大希望。 “你们十个将增加饮食，空闲时必须要加强体能训练。我需要一支精干的警卫部队，你们必须练就一身肌肉，最好拥有一拳打死一头牛的能力。唯有这样，我才对自己的安危完全放心！” …… 车子再度离开家门，依旧在副驾驶的少尉对将军的话有着自己的了解。 “将军，您希望我们都拼命训练军体拳？” “当然。未来你们还要学习很多东西，我想我会叫你们指挥打仗的本领。还有很多很多，某种意义上，我将是你们的老师。” “真是……真是太感谢了。” 杨明志笑了笑，“年轻人，我告诉过你。努力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你会得到不可思议的回报。” 上午十一点，车子停在医院门口。它就那么突兀的挺着，进进出出的市民难以不侧目观看，又迅速避而远之。 “少尉同志，你就候在这里。我们上楼取个眼镜很快下来。” “这样好吗？我是您的警卫员，我应该随时陪同。” “算了吧。”杨明志摇摇头，“你就在这里看车，我去去就来。” 杨明志还是喜欢没有随从的行动，所谓自由。被警卫员一双眼睛无时无刻的盯着，那也真是挺难受的。 穿着太昂贵的衣服就是给间谍可乘之机，杨明志和杨桃换了身简洁外衣，直奔去安东诺夫的诊室。 莫斯科第二人民医院的眼科，平日里光顾的人很少，原因无他，本时空的天生远视眼都比近视眼多。 医生和他的随从一如既往的八点准时上班，无事可做的他们有自己的闲事——喝着红茶，看着今天的《真理报》，然后对着报上对战局的乐观展望侃侃而谈。 见得自己的病人到了，他马上站起来：“哦，您是别列科夫将军同志，此行就是来取眼镜的。” “是的。看起来您很悠闲。” “没有病人，我也就只能看看报纸。谢苗，你去把眼镜拿来。” 趁着这个功夫，有意和他人聊聊时局的医生启动了话匣子。 话题无非还是激战正酣的斯大林格勒城区的战斗，而今正是战况最胶着时刻。人人都相信苏军必胜，唯有《真理报》上的文章，编辑一支笔，仿佛战役将迅速打赢，仿佛报纸就要渲染一种强烈的乐观。 终于眼镜连同木盒都送来了，话题戛然而止。 “您看看吧，伟大苏联的最新工艺磨制的镜片，您绝对满意。” “谢谢。”杨明志缓缓打开属于自己的木盒，果不其然，其中被软丝绸包裹着的，就是一副复古风极强的小眼镜。在他看来此乃复古，他人看来，小而圆的镜片还有纤细的不锈钢支架，那就是最流行的款式。 他戴上眼镜面对着杨桃：“亲爱的，你看我怎么样？帅吗？” “真好看。”女孩一脸高兴得如同水蜜桃，她也急匆匆打开自己的木盒，佩戴上自己的眼镜：“我……我现在是不是知识分子了？” “是！是知识分子，还是文学少女！总之，真是斯文的好姑娘。” “唔，我还是找个镜子自己看看吧。” 面对着科室的落地镜，杨桃看清了自己的一切，包括脸上的雀斑。她一直觉得自己的眼睛小，不曾想戴上眼镜后一切都变了。 “哈哈！哥，我的眼睛看起来更大了，真是太好看了。” “是！可爱的姑娘。” 在医院的短暂逗留是愉快的，医生赶着吃午餐，杨明志也想早点回去看看女佣安妮又做了那些午餐。 夫妻俩匆匆回去，两人戴着眼镜示人，形象简直发生了巨变。 原本一脸干练的将军变得斯文有城府了，将军妻子，若不注意她挺起的肚子，整个人就恍若十年级的刻苦学生似的。 …… 一切平静下来，上午拉林大尉送来一些礼物，下午就没有来过，甚至连个电话也没有。 家里有一台手摇电话，其下放还压着一张纸，上面写着一套使用方式，以及打去卢比扬卡时，要给接线员汇报怎样的数字。 十个卫兵依旧轮番站岗，闲暇的人顺便拿起扫把打扫庭院，或是用麻布清洗汽车。 杨明志把妻子安顿午睡，他自己又下到一楼，直奔庭院东侧的厨房。他的突然造访，着实吓到正闷头劈柴的女佣安妮。 “啊！将军。” “不用站起来，你继续工作。”说罢，杨明志又观摩一番这间堪称有些简陋的厨房，“唉，扑些瓷砖多好。别墅很精美，厨房还是有土灶台土烤箱。” “将军，您在抱怨么？我接手的时候，它就是这个模样的。” “是抱怨，真是太落后了。等我们打赢了战争，国家是该重视人民生活的改善。尤其是吃饭问题，不仅仅是满足每一个公民每天足够的面包和肉，还要制造一些干净卫生又高效的烹饪工具。” “但愿如此吧，我奢望不多。” 杨明志拉来一个板凳坐下，他不拘小节，就坐在女佣安妮的正面。 “唉，将军，您……” 且说安妮，她现在所遭遇的如何不令她多想一些。自己的丈夫战死了，她好不容易走出来，而今居然摊上个特别关系下属的将军。他待人真是太善良了，尤其是对待女人，他可真是男人的典范，和粗鲁又爱喝酒的俄罗斯男人完全不同。 “没什么。我就看着你劈柴。你这是准备晚上的燃料？看起来都是些松木，还不错。”说着，杨明志随手拿起一块劈碎的细木条，又放在自己的小臂上比划了一下：“这个长度可以了。” “将军……” “哦，只是做一种中国式的餐具，我会自己制作的。你劈柴完毕，再去清洗二十个马铃薯。我告诉你，我上午说了要亲自下厨宴请你们所有人，我说到做到。至于你，厨房就是你的战场，这一次，我们是并将作战的战友。” 一番大字眼把安妮逗乐了，而在她勾着头咯咯笑的表象下，几滴泪珠，滴落在正在劈砍的松木上…… 第1693章 照相馆 生活仿佛恢复了和平，九月五日，杨明志只接到一通来自卢比扬卡由拉林大尉打来电话。他以为上级会有针对自己的重大安排，真是万万 没想到，大尉打电话的目的只有一个——问好。 一个忙碌的人不得不安静下来，它恍若真正的假期，而那通“早安”为目的的电话，更是宣布了今日就是难得的假日。 “呵呵，明明是星期六。” 看了一下桌案上摆放着的粗纸印刷的简陋日历，纸被撕到了九月五日这一天。 苏联目前施行一周六天的工作制，即便是战争原因，大部分工厂职工的休息日被免除，如今依旧有许多人，就要迎来周日的休假。 根据上级的命令，给予杨明志最终安排将在下周二给予答复。 下周二就是九月八日，休假至少还有三天！ 这是一个没有电脑，电视也是稀罕物的时代。苏联的国家电视台在1938年诞生在莫斯科的电视中心，他们定期录制节目，奈何节目也只 能在莫斯科和列宁格勒能够接受。电视节目是有了，电视机呢？当战争爆发前，全联盟电视机数量还不到一万台。苏联刚刚从美国那里学到 先进电视机制造技术，战争就爆发了。 大战结束后，苏联的战后重建速度非常快，电视台重新录制节目，电视机的大规模生产也提上日程。尤其是随着人类步入太空时代，苏 联疯狂的向近地轨道发射各类卫星，大量电视卫星上天，更刺激了全联盟电视产业发展。 待到六十年代中期，苏联家庭的电视机保有量已经突破一千万台，并以每天一万台的数量高速生产。 按理说杨明志居住的这个宅子，内务部该给他配一台电视机的。 这其实是非常不现实的，原因无他，战争爆发后，莫斯科电视台跟着全体搬迁，而电视台中的相当多精通无线传输技术者，统统换上军 装，成了通讯部队一员。 没有电视台，倒是有广播台。莫斯科的广播还是想全市和周边地区播放消息，至少宅子里有一台需要安装锰电池的收音机，因每天播放 时间很短，想要打发无聊，杨明志估摸着，自己还是抓紧时间睡懒觉吧。 他就这么在家里呆了一整天，也是浑浑噩噩了一整天。唯独傍晚时分，他催促妻子一起去厨房，操持菜刀激情澎湃的切土豆丝，方觉得 一整天没有白过。 自九月四日上午买了一堆土豆，餐桌之上终于开始出现正儿八经的中餐。 炖菜汤的大锅立在烧柴土灶台上，杨明志用它来炒菜，如此烹饪着实令女佣安妮眼前一亮。 安妮很愿意精进自己的厨师能力，自接触到杨明志后，她才发现，比起将军，自己的烹饪技术是在太逊了。 做饭消耗了更多时间，宅子里的所有人，吃饭也变了花样。 “真是无聊。明天我还是去城里转转好了！”扔下筷子，杨明志抱紧自己的脑袋，又不禁打了个哈欠。 “还去买东西吗？”杨桃问，“还是去那个市场？” “不，随便逛逛吧。我是个军人，现在的生活是安稳，真是如同软禁一般。” “不是挺好的吗？不用打仗，我们就安心的享受和平。” 杨明志摇摇头：“亲爱的，你变了，自从怀了孕又去医院工作，你变得沉稳了。我倒是挺喜欢以前的你，像个小老虎，喜欢在户外闲逛 。” “你……” “走吧，我们兜里还有些钱。我们也不开车，叫上两卫兵我们徒步游览一下莫斯科。再去路过的商店看看，或许还能买到糖呢。” 拗不过丈夫她只好答应，当然，如果能买到糖块那是坠吼的。 谁会不喜欢零食呢？ 九月六日，天气晴朗，显然今日也是和平的一天！ 那些放空气球随风摇曳，地面的人们来来往往。因为是星期天，一周仅此一日的休息日，街道上的人们明显多了许多。 大部分的国营商店是照常营业的，而那些留守的机关单位人员，以及部分休息的工人，得此良机当然要上街采购一番。 既然全联盟的物资都比较匮乏，抱怨也都无所谓了。终归买东西大家都要老实排队，等轮到自己，商店里有什么，只要带的的钱够就直 接买下，保不齐以后会用到。 杨明志倒是另有打算。粮食买了不少，衣服也有多件，甚至还有备用鞋子。 自己的宅子面积很大，大部分房间壁纸非常华丽，房间内却空落落的。尤其是自己的卧室，总是缺少一些东西。 是啊，我和她还没照过婚纱！这个时代在苏联搞个婚纱照可能不切实际，至少也得有个大幅合影吧。 于是乎，原本的“休息日闲逛”变成有目的的行动。 为此，杨明志好生洗漱一番，又穿上全套的军装，所有的勋章也佩戴整齐，整个人恍若要去参加正式的军事会议。 “不过是去照个大幅相片，你穿的也太正式了。不是说好的么？在城里不要太暴露。”吃饭的杨桃抱怨说。 “此事非同小可，亲爱的，等照片洗出来我可要将其装裱，然后挂在咱们的卧室里。” “哎呀！那样是不是太……” “你害羞了？早早接受吧，以后我们还得拍很多照片。这样等半个世纪后，你还能知道你年轻时的模样。” 一席话中，杨桃听出了一丝沧桑感。五十年可是所谓的金婚！丈夫说的很有道理，趁着年轻多拍些照片，以免老了留下遗憾。 只是她还是有些受不了，自己的大幅照片放在明显的位置，真是太羞了…… 她照例吃掉了四个鸡蛋，连同昨日内务部提供的牛肉吃剩下的部分。“如果我一直这样吃饭，我会变得很肥。为了孩子，我忍了。” 杨桃心里有数，天天四个鸡蛋还有半斤牛肉，面包和土豆能吃到撑，比起以往，这样的伙食标准可谓沼泽地病号饭的好几倍。 “幸福的生活一直维系下去，真是美妙。不行！绝对不行！我要是吃成了肥猪，他还会爱我么？” 想到这儿，咬了半截的煎牛肉被放在盘子里。杨桃放下了松木做的简陋筷子，“我吃饱了。” “呵呵，你这个妮子可不能浪费粮食，剩下的肉给我吃了。” “不要。” “给我吃！”杨明志故作怒气，换来的是杨桃的坚决抵制。 “我知道你脾气犟，你想想，肉是从军粮中挤出来，你不吃就是浪费。我们怎能浪费粮食呢？” “我已经饱了，大不了留到中午，或者给安妮吃。哥啊，我还是你老婆吗？这几天你是抽了哪门子风，非要逼我多吃饭。已经够了，我 又不怎么运动，吃的多就是浪费。” “那就不吃了。走，你也该运动运动了。说实话我是不情愿你这个孕妇徒步乱走的，你性子倔。走吧，走吧。” 杨明志给安妮打了个招呼，令其清理剩饭，留着以后吃。 他又召集全体为名，挑选格里申科少尉为贴身护卫，有选择名为利亚申和伊格纳特的战士做随从。 腰里别着一支手枪，穿着一件大衣裹住满是勋章的军装，头顶前进帽，小眼镜挂鼻梁，衣兜里又揣着近三千卢布，这就是杨明志的新打 扮，乍一看去酷似毛国大叔。 杨桃亦是乔装打扮一番，她的辫子盘在脑后，一条红头巾套住脑袋，又顶上一只高加索风格羊绒圆顶帽。 身为内务部人员的卫兵们，打扮的也和普通人一样。 他们一行五人走出家门，杨明志攥着妻子的手，不一会儿就拐入大路，混入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和普通的莫斯科市民已经别无二致，唯 有脱去外衣，才能彰显杨明志身为将军的荣耀。 大家走在共青团大街进入闹市，奈何所谓的闹市一副肃杀景象。莫斯科国立马戏团搬迁了，儿童剧院也搬迁了，莫斯科少年宫更是搬迁 了。 “美丽的城市，如果没有战争，一切都会祥和，今天也是个和善的周末吧。”杨明志不禁摇头感慨。 他接着问到妻子：“我们已经走了很远了，你没问题吗？” “我没事，以前我可以带着武器徒步奔袭三十公里，那种负重可比我挺着肚子还要沉重呢！” 杨明志点点头：“很快我们就过了莫斯科河。格里申科，前面是哪里了？” “是列宁山（俄联邦的麻雀山），过了那里就很繁华了。如果您愿意，我们能一直走到红场。” “走吧，走吧。你说的著名的照相馆就在前方？” “千真万确！” 杨桃挺着肚子，她知道自己已经开始了第五个月的孕育。听女佣安妮说，孕妇到了这个时期肚子会快速变大，很快的，连许多家务活都 变得吃力了。 想到这儿她真的有些惶恐，今日挽着丈夫的胳膊，很好的弥补了走路的摇晃。怕是到了苏联的国庆日，自己这个大肚婆可真的要卧床养 胎了！ 珍惜逛街的机会吧！ …… 自战争爆发后，苏军累计征兵已经超过一千万人，除却一线部队，还有大量新兵在后方的一个个训练营，接受可能只有一个月的训练，就 整编成新部队投送战场。 大部分年轻人对参加军队保家卫国有着最朴素的责任感，那么参军之前，当然要去照相馆里，把自己入伍时的荣光永远的保存下来。因 为，那即是对自己的一个交代，亦是假若自己牺牲了，还以照片的形式留给家人念想。 “你知道哪里有好的照相馆吗？”杨明志问到少尉。 “我知道，您跟我走即可。” 配属给杨明志的十个卫兵，对莫斯科四通八达的道路相当清楚，即便城市做了一番大规模伪装。 少尉领着自己的长官走了三公里路，只为找到一个名为“老战士”的国营照相馆。 只是杨明志来的有些不凑巧，他进了照相馆，不得不和许多年轻人和一群上年纪的人一起等候。 “人有些多呢！” 看看等候者的模样，年轻的男孩怕是刚刚二十岁，那些带着粗布头巾的老女人，恐怕就是年轻人的母亲。 “将军，您看……” “这种场合，你叫我别列科夫！”杨明志再重申一番，继续问：“这里是什么情况？” “母亲送儿上战场前，再拍摄一张照。” “唉，可歌可涕。我有些惋惜啊。” “您惋惜什么呢？” 有些话杨明志真是不吐不快，他故意凑到格里申科少尉耳畔，悄悄说：“他们还不知道战争的恐怖，我敢肯定，今年征召的新兵，几乎 都死在战场上。” “真的？！”少尉瞪大双眼，接着，他看着其他待拍摄照片的同龄人，心情完全变了。 杨明志没有回答，低沉着脸不再说话。 他是想不说话，却有人实在无聊了，想找人聊天解闷。得益于一张少见的东方面孔，杨明志又成了被搭讪的对象。 静候的长椅之上，有人凑过来顶了杨明志一下：“嘿，同志，您是巴什基尔人？” “什么？” “您，是从高加索那边来的？” 又是巴什基尔人，怎么老毛子都觉得我是巴什基尔人，只因为黑头发黄皮肤？ 看着面前的涉世未深的年轻人，一副乐天的模样真是喜感。可一想到他若是当兵，1942年的新兵只有3%的概率活到胜利日，又不禁悲从中来。 杨明志索性将错就错：“是的，以前我在格鲁吉亚住，后来搬到莫斯科。” “哦！难怪您有些口音。我是尼古拉·伊里奇·列奇卡诺夫，我二十三岁，以前在食品加工厂工作，很快，我将成为光荣的苏联工农红军 的一员！我将和其他同志一起努力，把侵略者赶出去。” 这样的年轻人杨明志真是见得太多了，他们嘴上慷慨陈词，往往到了战场，还真是一点都不怂。只是就因为过于勇敢，往往牺牲在第一 场战斗。再怎样讴歌只能构筑一种悲壮，并促使其他人化悲痛为力量。对于他们，死了，一切都结束了。 杨明志随便编了一个伊万的身份，因为身经百战见得太多，而今只有三十岁的他，城府简直有四十岁。 他的沉稳和中国人天生的那种谦虚内敛，在这个年轻的准新兵列奇卡诺夫看来，就是一种木讷的表现。 列奇卡诺夫注意到，这位内向的同志竟挽着一位年轻的女同志，看起来女同志也已经怀孕了。此情此景，着实触痛了他这个单纯的年轻 人。 杨明志才不是内向沉闷的，既然摊上一个热情洋溢的年轻人，多聊一些也是可以的。他始终没有暴露身份，也通过眼神，命令时刻保持 警惕的三个卫兵不用过于警惕。 所有等候的人坐在等候室的长椅上，大家实际也是在排队，因而每个人的位置正不断移动，直到移动到照相室门口。 “哈哈！伊万，和您聊天我很高兴。祝愿我们上了战场，能为伟大祖国建功立业吧！” 说罢，年轻的列奇卡诺夫拉开照相室的门帘，过了这个帘子，就恍若迎接了新的人生，年轻的工人变成了年轻的战士。 通过短暂攀谈杨明志知道，这个年轻人有些心怡的姑娘，待拿到冲洗后的照片了，就像心怡姑娘传达爱意，并以自己的黑白照片作为定情信物。 “还真是浪漫的人呢！但愿你是幸运的。” 等了一会儿，那个年轻人笑呵呵的出来了，接着，轮到了杨明志，拉着自己的妻子进了摄影室。 这是一间不大的房间，灯光打的很足，光线尽量集中在一块硕大的红布上。 距离红布四米的地方，则是一台老式的照相机。瞧其模样，杨明志简直觉得它就是沙俄时代的剩余物资。 “同志，还有那位女同志，你们是夫妻关系？”摄像师问。 “是的。”杨明志干脆的回答。 “好吧，今天来拍照的全是即将入伍的新兵，想必您也是。我很敬佩你们，看面相，你们两位都是从东方来的，是西伯利亚，可能更晚。 ” “呵呵，就当我们是巴什基尔人吧。” “无所谓。”摄像师耸耸肩，“我们是莫斯科最优秀的照相馆，无论您从哪里来，我们会提供各类道具服装，我们将拍出您最英俊的军容 模样。” 第1694章 突然间疾风暴雨 摄像师穿着背带裤，还留着络腮胡，恰似一个身经百战的老者。 说不定，此人年轻人还做过战地记者。 杨明志本来是不打算张扬的，被摄像师一说，难以不对其所为“各种道具”产生质疑。 “是打扮成当兵的样子吗？拿到您还能提供枪械模型？” “当然！”摄像师特别指正说，“我们得到军队的授权，您既然将要参军，可提前在这摄影室内提前穿上军装。枪械我们也是有的，只是那不是道具，而是货真价实的枪。” “哦？真是出乎我的意料，想不到现在的征兵部门如此聪明！” 苏联如今还是施行强制征兵制，当大战结束，就回归到募兵制。 男人的好勇斗狠是印刻在基因中的，暴力的本能得到很好的诱导，他们终将成为极好的兵源。所以，后世的大大小小募兵制国家，经常拍摄些战争大片，这方面美国做的登峰造极。除却商业挣钱外的原因，拍摄这种影片，就是为时两小时的火爆征兵片。 谁不想立下赫赫战功，谁不想英姿飒爽？！ 杨明志继续问：“既然如此，你们这里也只有普通士兵的制服，以及最普通的步枪。” “那是当然。” “不适合我呀。”杨明志摇摇头，解开了自己的黑色淑巴大衣…… 制式军装，胸前满是勋章，两枚红绶带的硕大黄金五角星，正在聚光灯下烁烁放光。 来者绝非准新兵，他分明是有着赫赫战功的老兵！ 不！他绝不是老兵！ 没有谁能同时获得两次苏联英雄称号，也没有人敢作死的伪造勋章！ 他绝对是将军，恐怕还是个高级将领！今日只怕是心情好，微服私访到照相馆。 摄像师惊得一时不知所措，待其缓过神来后，马上踢了一脚同样不知所措的助手，命令说：“快去暗室！把……把馆长请来！” 杨明志有些不耐烦：“我和妻子只是来拍照的，您不用紧张。” “不！您是贵客……必须得到最好的待遇。” 过了一会儿，那位传说中的馆长终于来了。 有道是人生中的许多关键时刻都该拍照留念，就是斯大林也得请专业人士为其拍照。 馆长自称谢苗诺夫斯基，他自诩见多识广，于照相馆内也见过许多军官。他密切关注国营商店各类商品浮动的价格，也关心着报纸上的战局报告，以及英雄的事迹。 一位拥有两位金星勋章的军官光临这里，真可谓的蓬荜生辉，而这位军官偏偏有着一张东方面孔。 他，究竟是谁？ 难道他就是。 “您……您是……” “我……”杨明志还想继续编个身份搪塞，就被馆长直接抢话。 “您的勋章不会撒谎！您一定是那个人，我在报纸上看过你的实际。是别列科夫！就是别列科夫将军。” 听到这个，杨明志和善的表情顿时严肃起来。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威名在莫斯科简直家喻户晓了？ 既然如此，再多的掩饰已经多余。 他索性曝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是的，我就是别列科夫，我奉领袖的命令回到莫斯科。” “哦，遇到您真是我的荣幸！说实话，有不少将官曾到我们的照相馆拍照，您是最特别的顾客，也是拥有最多荣誉的顾客。” “呵呵，恐怕也是最高军衔的顾客吧？我是中将。”杨明志调侃的说。 “啊！我……我真是荣幸。” 莫斯科城里还剩十多家照相馆，每个馆子往往只有五六人工作。拍照和冲洗照片都是技术活，战争时期，这样的技术性人才许多被征召，他们作为高尖端的技术兵种，往往专职为侦察机的航拍胶卷冲洗照片。 谢苗诺夫斯基没有那么高的技术水平，只好继续留在城里，为广大的市民，尤其是那些兴致勃勃渴望上战场的准新兵拍照。 此行，杨明志穿着全套的军装，唯独没有帽子。 照相馆有货真价实的下级军官的帽子，他想了想，当前的苏军制服还是来版本，以至于能证明高级军官身份的，只有朴素军装上了一些特别部件。 杨明志以飒爽英姿面对相机镜头。 杨桃只是脱去外衣，又摘下头巾。今天的她穿着非常朴素，胸前别着的勋章却说明了自己的赫赫战功，而那挺起的肚子和战功遥相呼应，令人啧啧称奇。 谢苗诺夫斯基感受不到这位中将的威严，他见过不少高级军官，其中张扬跋扈者并不少见。所有人的人格都是平等的，大家都在老老实实排队，个别的军官却非得大大咧咧的闯入照相室，强行要求率先拍照。 《真理报》和《消息报》都宣传过这个别列科夫，他是个发明家，也是优秀的游击队指挥官。如果眼前的人的确是别列科夫，那么这个男人真算是温文尔雅风度翩翩。 也许这就是中国人吧，他和他的妻子内敛中带着沉稳。不经意的对视，从他的眼神中，谢苗诺夫斯基感觉不出杀气，那是一种身进百战见过太多鲜血后的稳健。 人的阅历多了，曾经的毛头小子将变得沉稳世故。军人也是如此。那些天不怕地不怕的准新兵，当他们参与过几次血战侥幸活命，恐怕锐气早已磨得干干净净，他们不会鲁莽也不会畏战，只剩下坦然的面对一切。 谢苗诺夫斯基很想知道别列科夫的伟大经历，奈何这段时间参军的年轻人数量庞大，仅他的暗室就有五百多张等待曝光的照片。 “真是遗憾啊，将军。我很想和您多聊一些，看看后面排队的同志，我想我们不能再磨蹭了。您……您需要一些道具么？” “还有道具？是什么？” “比如说，一支哥萨克马刀。” “不用了。”杨明志摇头催促，“我不是哥萨克人，更不是巴什基尔人。我是中国人，仅此而已。快拍照吧，不要给其他人添麻烦。” 拍照的工作非常简单，亦是相当的快捷。 杨明志就直挺挺的站着，他努力停止胸膛，刻意展现所有的勋章。他表情严肃，似乎也只有这样才能彰显将军风采。 杨桃面目和善，侧着身子抱着丈夫的左臂，小脑袋更是贴着丈夫的肩膀。 两人以照证件照的心态，完成了今天的拍摄…… 一切似乎都结束了，亲自按下快门的馆长谢苗诺夫斯基特别询问：“将军，我必须告诉您，您是将军，我可以提前为您洗出照片。我估计到了明日下午，您就可以来领取。请问，您还有什么需求么？” “有！我要大幅照片，就作为我们夫妻的结婚照。它至少要十五英尺大。除此外，嗯……一定要给我装裱一下。除却这个最大的，我还要原版胶片，以及通常大小的照片两张。” “您的要求有些多。”谢苗诺夫斯基面露难色，“我的工作量不得不提高，不过……” “是钱的问题？没关系，我将立刻支付现金。” “好吧。本来拍照和冲洗胶片，全套的价格不过十卢布。按照您的要求做，根据规定就需要五十卢布。我们还能提供些高级的装裱材料，价格也有好几种。” “停止！”杨明志连忙打住这位天然的推销员，“就要最贵的，一千卢布够不够？” “够！完全足够。您一共需要支付四百卢布，您觉得如何？” “可以。” “您还有要求吗？” 杨明志觉得已经可以了，自己该携着爱妻去别的商店，如同打猎似的看看还有什么可买的。 杨桃却伸起纤细的小手：“我有要求。” “拍照不满意吗？”杨明志有些不耐烦。 “不！来都来了，多拍几张嘛。反正我是你的女人，你总不会让你的女人就拍一张照？我看更衣室里还有一些道具衣服呢？” 杨明志觉得，面对照相机镜头，老婆的自恋之魂被勾起来了。 也罢，此行兜里预备的钱多，绝对有足够的钱供她臭美。 “馆长同志，那就有劳您了。完成这一切，我会支付一千卢布。” “什么？一千卢布？！太多了。”谢苗诺夫斯基很高兴今天接了一桩大活儿，可一千卢布着实是一笔巨款。 国营照相馆的收入是交给相关委员会的，大部分的收入又上缴国库，成为武器采购金。所有工作人员也是凭粮票换粮食，每人的配给量不过是日均四百克黑面包这样的低限度。 “怎么？一千卢布太少了？人不可贪心。” “不是的，不管您的妻子如何拍摄，您支付的金额这是五百卢布。剩下的钱……” “剩下的就作为小费吧！用这笔钱买些粮食，稍稍改善一下大家的伙食。” “好吧，谢谢您，可敬的将军。” 杨明志拼了老命耗死了无数脑细胞，也依靠强大的运气，才爬到了中将的位置。 他已经适应了中将身份，却根本不可能在几天之内适应自己成为百万富翁的事实。 由穷入奢易，他非常确信自己未来会继续立下赫赫功勋，将得到的金钱报酬难以估量。几天时间，杨明志已经花掉了一万卢布，而在战争爆发前，莫斯科的一切物资供应顺产，只通过到国营商店一周消费一万卢布根本不可能。 他能疯狂消费的原因只有一个——关系国计民生的物资疯狂涨价。 也是因为物价出现实实在在的混乱，杨明志跟着陷入混乱，他已经无法用经济学常识来评判商品该有的价值。他唯独能确定以前，以一个中国人来自于灵魂最深处的本能——囤积衣服和粮食。 所以，杨明志夫妇成了最墨迹的人，两人在镜头前折腾了二十分钟。 那些静坐等候的人们也真是高素质，他们一直有说有笑，丝毫没有焦躁情绪。 “将军，因为工作量变多了，我们不得不今夜加班。您放心，明日下午您来领取，如果您缺乏实现，给我留下一个地址，我会派人骑自行车将照片送去。” “还是我亲自来吧。”杨明志耸耸肩，就将十张一百面值的卢布交到馆长手里。 接下来，他看到的就是所有的工作人员兴高采烈的表情。 真是太现实了，你们肯定会拿钱去买粮食！ 杨明志无意再在此处逗留，他除了照相室，和等候多时的格里申科少尉碰头。 “将军，一切都完毕了？” “是的。走吧，我们去别的地方逛逛。” 就在刚刚，老婆突击换上了好几件衣服，有按照工作人员的要求，对着镜头摆出好几种动作，只为战线劳动女性的劳动之美。想到刚才的一幕幕，杨明志难以不浮想联翩。 毕竟自己是得到了斯大林许诺，有朝一日还是要带兵打仗，以旅行自己的诺言。那种时候老婆和孩子肯定要留在安全的后方。 想老婆了怎么办？好办啊！对着老婆的照片亲上几口，思念之苦就减轻许多了。 杨明志心情很不错，拉着同样心情无限好的杨桃的小手，在三名便装卫兵的护送下，一行人刚刚走近门口，异常发生了。 转瞬之间，平静的莫斯科城正面临着巨大危急，整个城市突然躁动起来。 许多大楼的顶端不仅有沙袋堆砌的高射炮阵地，往往还有穿透力很强的高音大喇叭。 喇叭的作用就是向全体军民发出警报，现在，所有的喇叭正以最大功率，发出刺耳的警笛声。 同时还伴随着人声，一个男人以浑厚嗓音发出警报：“公民同志们！空袭预警，所有人进入地铁避难。我们还有二十分钟时间。这不是演习！这不是演习！” 播报员正拼命的重复这番话语，待杨明志听清楚时，所有排队等候照相的人民，全都炸了锅。 包括刚刚拿了一笔“巨款”的照相馆工作人员，包括那位谢苗诺夫斯基，他们人心惶惶的冲到等候室，几乎什么也没拿就冲出大门，发疯般向某个方向跑去。 所有人，哪怕是老者，整个等候室的人们非常默契的作鸟兽散，大街上闲庭若步者，甚至一些明显上年纪的妇女，也突然健步如飞。 杨明志随手抓住一人，大声质问：“到底什么情况？你们怎么突然……” 那个被拽住的年轻人心直口快：“你是笨蛋吗？！德国人的轰炸机来了！我们必须去地下防空洞。” 格里申科少尉反应的很快，他拽着杨明志，厉声嘱咐说：“将军，是可怕的空袭。您跟我走，我们去最近的地铁站，那里就是防空洞。” “唉！你不要这么急，我的妻子。” 杨明志焦急的转过头只见的两位两个卫兵，其中最强壮的名为伊格纳特的，他直接将杨桃抱起来，并在另一人的陪同下，追了过来。 “哥！到底什么情况，怎么劝乱了！所有人都在跑，在逃命！”杨桃真是相当的不自在，因为这个世界上能对自己公主抱的，只有丈夫。非常时刻，她暂时没有再抱怨什么男女有别，只希望弄清楚混乱的原因。 一行人都没有停下，少尉格里申科做起了解说员：“防空警报已经拉响了，我们必须去最近的文化公园，从那里的地铁口进入地下。将军，但愿您曾坐过地铁。” 第1695章 地铁1942 “地铁？我没有，那是什么？” 我的卫兵是内务部出身，他们声称要忠诚于我，就等于会对内务部隐瞒吗？ 杨明志故意留了一个心眼，对于“地铁”这一概念他真是太清楚了，毕竟那个位面的中国，简直所有的省会城市都有自己的地铁线路，个别的城市的地下交通已经登峰造极。 他甚至对著名的莫斯科地铁也有着最基本的了解，例如他非常清楚某款以莫斯科地铁改编的科幻文学和相关游戏。除此之外，莫斯科地铁真是深得惊人，以至于后人认为，它就是为了预防冷战变成全面热战时的恐怖辐射。当地面变得地狱之时，莫斯科市民还能在地下继续躲避灾难。 它的确非常深，之所以如此也不是为了躲蘑菇的。 一战时的德国“巴黎大炮”至少说明了，德军掌握了超级攻城武器的制造技术。 加之全球航空业的发展，轰炸机挂载重两吨的超级炸弹并不稀奇了。 何况，已经失守的塞瓦斯托波尔，城市附近的撒彭山拥有苏军的军火库，它在地面之下二十七米处！而德国的多拉列车炮发射的恐怖炸弹，真的摧毁了这一深邃地下的弹药库。 莫斯科地铁的设计者决定挖得更深，这样，纵使莫斯科又一次葬身火海，人民还能在深深的地下躲避灾难。 杨明志从沼泽地到莫斯科才几天的功夫，几天时间他吃了许多肉，只不过是让精瘦的身子多了一点点脂肪，整个人显得更为强壮。 他是身体素质很高，故而在奔向“文化公园”的竟跑人群中，他和卫兵们都不落下风。 谁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尤其是对德军轰炸机能搞出什么杰作门儿清的杨明志最为害怕，他非常讨厌炸弹毁坏莫斯科的街道和美丽的建筑，更希望没有人在空袭中受伤。 最重要的还是自己和老婆的生命，无论如何，夫妻二人乃至正在孕育的孩子，必须平安！ 不过狂奔的杨明志也想到了非常糟心的事——难道苏军的陆基机场的战斗机不能完成阻击？ 事态肯定非常严重，否则也不会引得全城恐慌。 恍惚间，杨明志突然想起几天前自己和斯大林的若干闲聊，其中就有关于对莫斯科防空的评价。 “糟糕，恐怕有人要为此事吃枪子。但愿城里的防空火力，还有防空气球们，能击落所有敌机。” 可惜，杨明志绝对想不到，莫斯科面临的是另一种高科技的空袭方式。 那是小胡子等人酝酿了好几天才拍板的，所谓全新方式的第二轮报复性空袭。小胡子更是自信满满，疯狂的叫嚣着：“新一轮空袭，死的只有俄国人，我们将无一人受伤！” 文化公园并不远，地铁站的入口也很好找。因为所有人都朝着几个相同的地方跑，他们拼命奔跑，以至于秩序很是混乱，最终狂奔的人都在几个三角形的建筑前停下脚步并焦躁的排队，一个接一个的消失在视野中。 很快的，杨明志也加入了排队的队伍。 危机情况下，没有谁会顾忌杨明志将军的身份，唯有自己的生命最为宝贵。然秩序的意识已经深入人心，在排队时，混乱并未发生。 “呵呵，他们倒是冷静的排队呢。”很快，杨明志就明白过来，好的秩序全然是有人在指挥。 瞧瞧，巡逻的内务部人员，甚至一些便衣，他们正配合巡逻警察维持秩序。 直到这一时刻，强壮的卫兵伊格纳特才将杨桃放下来，使得她能够加入排队的队伍。 杨桃瞪着双眼，展现在她面前的东西过于壮观。所有人都在排队，而在队伍的劲头，是一条通向地下的巨大隧洞。 “啊！这里，就是莫斯科的地铁。” “对呀，莫斯科的伟大杰作！”伊格纳特自豪的说。 地铁是什么东西？杨桃从丈夫那里获得了最基本的了解——一种在地下行驶的火车。 火车还能在地下走？巨大的车头冒出的黑烟，岂不是会把隧洞弄得乌烟瘴气，人难道不会被熏死？ 莫斯科的地面之下有着四通八达的地下交通网，杨桃她真的想去看看这人类的工程奇迹，可绝不是在这种状况下进入“参观”。 她刚被放下，就第一时间找到丈夫，并一把搂住他的胳膊生怕被人群冲散，也唯有牢牢拽着丈夫才能抵消对于空袭的恐惧。 “哥！到底怎么回事！德国人的轰炸机已经杀过来了？” “看起来是的。”看到妻子安然无恙，杨明志真是长舒一口气，“亲爱的，你没有受伤吧？” “没有，是警卫员把我抱过来的。” 瞥一眼自己的三个卫兵，杨明志对着他们流露着欣慰的眼神。 杨明志继续对着妻子解释：“看起来我们要像兔子一样钻入地下，这样就能抵御敌人的炸弹。但愿，所有市民都能藏起来。” “炸弹？敌机真的能飞到我们头顶？军队不是……” “我不知道！”整个场面依旧有些混乱，杨明志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猛然大声说。直到看到妻子被惊得煞白的脸，才舒缓语气：“对不起，我真是不知道。总之响起了防空警报，谢天谢地，我们正在城里，有时间钻入地下。” 防空警报的剧烈响声不绝于耳，杨明志一度单纯的以为莫斯科几乎不会再遭遇袭击，看来一切都错了。莫斯科依旧危险，这里依然是战地！ 杨明志心里很是不爽，自己刚享受两天安稳，敌人又来找事。 格里申科少尉安慰说：“将军，您不用担心。城里已经布置了很多防空炮阵地，天上还有大量的防空气球，我们还有战斗机进行拦截。能进入莫斯科的敌人注定很少，造成的伤害已经很弱了。” “唉。可是这样还是会有染伤亡。但愿，全体军民都是幸运的。” 哪怕是一枚炸弹落下来，那巨大的装药量，往往一枚弹就能炸塌一座楼。 杨明志深深的感觉到，自己的胳膊简直要被妻子搂断。 她在害怕！ “哥！安妮她，她出去买菜了。她怎么办？我们的家里，还有其他的警卫同志，他们有怎么办？家里还有些东西，还有我们的重要东西。如果……” “不会的。你不用多想，他们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你想说那顶八角帽，不用担心！” 被妻子这么问，原本没想过这些事的杨明志，突然有些忧心忡忡。 我不会那么倒霉吧！莫斯科那么大，难道德军的漏网之鱼的极少量炸弹，就有一枚不偏不倚的摧毁了我的财产？德国人你们最好别这么做，否则两三年后，苏军的火箭炮会把你们的柏林炸烂以视报仇。 他继续安抚妻子：“莫斯科太大了，咱们家出事的概率几乎没有。我们都是些幸运的，你看我们今天就很幸运。你听着，认真的听着！只要你我都安然无恙，咱们家就安然无恙。没有什么，比你我的生命更重要的。” 杨桃弱弱的点点头，而此刻，他们已经顺着排队的人群，正式进入地铁站的入口。 现在，迎接他们的，是一条近百米长的超长倾斜隧道。 而令杨明志大为震惊的，是有关部门居然还启动着电动扶梯！ 我的天啊，老毛子简直疯了！遇到空袭了，各类电梯不得关闭吗？！ 杨明志的感慨压在心里，他只是默默的嘱咐妻子必须抓紧自己，两人几乎同时踩上扶梯。他的三名卫兵亦是非常称职，格里申科在前，其余二人在后，将他们必须保护的夫妇夹在中间。 此时此刻，数以百计的市民要从“高尔基文化广场”的二号地铁口进入地下，警报发出十五分钟后，地铁口之外的宽阔公路，就只剩下寥寥几个狂奔而来的市民。 “你们几个！快点进来！大门即将封闭！”警察做着最后的督导。 待最后的市民进入，厚重的铁门被合上，唯有如此，当空袭发生后，飞溅的砖头瓦砾才不会顺着倾斜的通道，进入人满为患的地下地铁站。 杨桃瞪大双眼注视着一切，她的感觉微妙极了！自己明明是直挺挺的站着，地面却在自己移动。 “哥，这也是电梯的一种？”她问。 “当然，这叫做扶梯。是不是觉得很奇妙？” “是，我是第一次接触过。” 杨明志依旧努力保持镇定：“现在请安静，可以多看，不要多说。让我们等待该死的空袭结束。” 地铁并非本时空的高科技东西，它在19世纪就诞生了。 苏联人在建设地铁上有着极大的自信，它被设计在地下很深的地方，尤其是以红场为中心的、目前城市所拥有的两条地铁线，它的诸多站点的地下候车室，完全能够装下三百万人！ 它根本就是一座正在建设的地下城市，只为保护全体市民免疫空袭危险。 如若没有这场世界大战，莫斯科地铁的建设进度会加速，而不像现在，所有建设被暂停。 不仅是工人停止了新的隧道挖掘，在1941年十月，那时候德军已经占领了斯摩棱斯克，莫斯科面临着巨大军事压力。斯大林下达了一道命令，即军队和所有地铁工作人员，用十个小时拆除所有的地铁设施。 所谓的拆除，最重要的就是拆除地铁列车的电力系统，接着将车辆和轨道全部拆掉。 斯大林下达这一命令绝非心血来潮，那是经过国防委员会讨论后的结果，而莫斯科市苏维埃也予以支持。因为苏联高层已经想到了最坏的结果——与德军在莫斯科打巷战。 斯大林深知自己的权威来自于亲密战友的支持和人民的拥戴，假若他在危急时刻离开了莫斯科，就意味着抛弃了联盟。这样的人又如何做领袖呢？ 即便是打巷战，他也不会撤的，除非此身战死，让尸体撤走。 如此一来，苏军完全能够利用现有和正在建设的所有地下铁路线，作为快速运兵的甬道。每条线路的站点很多，每个站点又有多个出站口。再者莫斯科真是一座大城市，德军进入了市区，想要迅速控制全城是非常困难的。而苏军就能通过地下甬道，出其不意的钻出来，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甚至瓮中捉鳖。 终究德军是战败了，甚至一败再败，到了1942年九月，他们在北部战场，就剩下最为重要的瑟乔夫卡突出部。 地铁网络目前是无法起到巷战作用，它变成了巨大的地下仓库和市民的防空洞。 既然要营造一个巨大的防空洞，为何不把设施做的更好一些呢？ 它本身就有着一套优良的通风系统，另有专属发电站，驱动保留着的一切电力设施，包括依旧运作的电力扶梯。苏联真是对自己的杰作太过自信，没有人相信德军的炸弹能威胁到地下五十多米的一个个人满为患的“巨大空泡”，所以发电机依旧在运作，不仅扶梯在动，大量的排气扇还在向地下输送新鲜空气，一个人冷静的站着，甚至能感觉到微风。 杨明志没有多等，他终于抵达了地铁站的底部。他回头望去，惊讶的看到很远处的入口已经被关闭，那几名戴着大沿帽的治安警察，也踉踉跄跄的跑下来。 “亲爱的，你稍稍松开手，我看看时间。” 唯有这么说，妻子才不情愿的松手。杨明志看看腕表，不由心头一惊：“已经超过二十分钟了，德军的空袭呢？” 他的惊讶被格里申科听到：“也许，都被我们的战斗机击落了，哈哈。” 其实，不仅仅是杨明志一人发现了时间上的问题，警报的高音喇叭声称，德军空袭将在二十分钟后发生。如今已经过去了近半个小时，整个世界都是平静的。 即便是地下五十米，如若地面有威力巨大的重磅炸弹爆炸，那是一种能把土地炸出十米深巨坑的怪物。巨大的震动在哪里？它并不存在。 夫妻二人已经站在昔日的站台上，他们都看到，已经有许多市民进入曾经的地铁隧道，沿着铺设过轨道的路基，向着深处走去。 这类行为都是在警察和守备士兵的督促下进行了，所谓万一地面的铁门被炸碎，有杂物飞入地铁站，人民因为藏的更深，不会遭遇损害。 进入了地下就仿佛进入安全之地，杨明志和那些通过其他进站口深入地下的市民一样，终于长出一口气，仿佛地面发生的一切，和自己暂时没了关系。 到现在，人群的秩序还算井然有序。 人变得太多了，他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还有许多戴着头巾穿着背带裤的年轻女人，她们是刚从工厂撤离的女工。杨桃再一次攥紧丈夫的胳膊，俏皮的调侃：“你看，我们进入这个隧洞，真的就像是兔子。” “狡兔三窟啊，敌人伤不到我们。唉。我真希望空军能把那些该死的飞机揍下来，我们还有希望下午继续逛逛。” “嗯，就是不知道娜塔莎她现在怎么样了。她现在归苏联共青团管，她应该在绝对安全的地方。” “这……被你这么一说我还……” 突然间，恍若地震。 不！那就是地震！五十米之上的地面，有东西发生了爆炸。 一切来的太突然，秩序井然的队伍突然慌乱起来。人们开始加速向隧洞更深处走去，大家不得不忍受拥挤，忽明忽暗的灯光更加剧了人们的焦躁。 杨明志再一次感受到胳膊计划被拧断的痛苦。老婆真是害怕，自从坏了孩子，曾经可谓胆大包天的她，如今真的在畏惧战争，也许这就是身为人母的必然？ 来不及他继续感慨，身为丈夫，自己必须在昏暗灯光下，确保妻子一直被自己保护着。 “小桃，你死死抓紧我，等找到合适的地方我们坐下来，等待空袭结束。” “嗯，我听你的。” “格里申科！” “我在。” “你，还有伊格纳特，还有利亚申。你们都跟紧我，我们五个人等空袭结束了，一定要平安回到地面。” 第1696章 V1导弹袭击莫斯科 高音喇叭宣布德军的空袭还有二十分钟抵达，他们在宣传时故意缩短了时间，只为让市民意识到事态的紧迫性，督促大家尽快的前往最近的防空洞。 莫斯科长期面临着遭遇空袭的风险，有些人认为莫斯科的防空体系已经固若金汤，八月中旬的空袭摧毁了所有的乐观。 地铁站和冗长的隧洞就是最佳防空洞，只是全城现在还有近八十万和平居民分布在偌大的城市中，不可能所有人在极短时间内进入最近的地铁站躲避。 在许多的区，苏军有挖掘了一些临时防空洞，它们就是一些深入地下二十米深的“地窖”。“地窖”的墙壁增加一层铁丝网，又用水泥糊墙。每个“地窖”的通风系统只能靠抽风机，空袭发生时候，机器全部关闭。 “地窖”之内也都准备一些干面包块和罐头，所谓避难者的应急食品。亦有大型水箱长期储备饮水。 相比之简易防空洞，地铁网络的每个站点都有厨房，避难的市民甚至能在隧洞里喝上热腾腾的菜汤。 空袭终于还是发生了。 “该死的敌人，你们真是疯了！你们来轰炸吧，这样我们就能摧毁你们的全部轰炸机。” 斯大林在听到防空警报时暴跳如雷，仅仅一分钟后，他就收到莫斯科防空方面军司令的热线电话。 斯大林正想了解到德军的具体情况，不由对方说话，抢先愤怒质问：“德军飞机有多少？战斗机是否已经起飞？我们城内的防空状况如何？所有人员是否进入阵地。” 司令员是一个战功赫赫的中年人，部队改组并扩编成方面军，他的部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战斗力。 只是这一次的敌人来势汹汹却有非常奇怪。 他谨慎的说：“领袖同志，敌人是一种特别的飞机。我们的雷达发现了它们的微弱信号，待巡逻战斗机前往拦截时，发现敌机非得真是太快，我们的战机根本无法拦截？” “什么？还有这种怪事。” “请您放心，我们会竭尽所能保证莫斯科的安全，还请您暂且回避。” “但愿，你能取得胜利。否则，你将被撤职！” 斯大林感受到了来自于小胡子的侮辱，只言片语中，他突然觉得可能是德国使用了某种新型武器——一种战斗机难以拦截的新型轰炸机。 在这个问题上，可以说斯大林猜对了一半。 所谓的飞机轰炸，究其结果而言，只要稳定的将炸弹投入目标处，即达成战果。只要能达成这一目的就是成功，至于达成袭击的过程，德军决定使用他们引以为傲的新型武器——VI导弹。 因为杨明志在戈梅利战役期间率先使用了远程火箭，这令德军相信，苏联的正规军也掌握了这类武器。 德国的远程火箭必须追赶苏联的脚步，还要比苏联做的更好。 第一枚V1火箭迅速下了生产线，它没有经过几次发射实验，就展开对伦敦的空袭。正是因为它是赶工的项目，它有着导弹之名，实际确实一种“安装有脉冲式发动机的滑翔飞弹”，许多了解这种武器的德国人，还是愿意根据其性能，称呼它是火箭弹。 希特勒亲自下达命令，要求国内的相关兵工厂，在冯布劳恩的督促下，加大力度生产VI火箭的一切零部件。 德国的工业能力很强，他们在十天内愣是制造了一百九十枚弹。小胡子当然不满足于这点成就，德国在战场上暴露出非常大的问题，想要改变颓势，德军需要大量的新式武器带来战斗力质的飞跃。 近二百枚VI火箭，在九月二日就全部秘密的运到了德军的“瑟乔夫卡突出部”。 小胡子授意了一个指在用VI火箭轰炸莫斯科的行动，他亲自命名为“复仇者行动”。行动的关键就在于所有V1火箭都能顺利升空，只是它必须达到飞行距离的极限，才能大概率的落在莫斯科市区内。 为了能达成战术目标，冯布劳恩的研发团队，也不得不坐着汽车，和运载着火箭的车队，秘密抵达一个名为格洛诺沃斯科耶的村子。 德军早就占领这个村子，全体村民也在一年前就被驱逐干净了。到了现在，村子的建筑全成了德国第四集团军某个营的营房，而村子的附近还是其他德军的营地。 德军在村子的边缘确定了一块平地，冯布劳恩下令就把发射基地健在这里。 不得不说德军的基建水平相当高超，仅用了两天时间，五台钢制发射架建设完毕，严谨的他们甚至还铺设了运输铁轨和矿山用轨道车。 一百九十枚弹被卸在简易木棚中，有多达一个步兵团的德军，在发射阵地周围严谨的建设防御阵地，只为严防一切的苏联游击队破坏行为。 难道这里还有游击队吗？不！不但没有，半径十公里内，所有人都是德意志人。 一切的安装与调试工作非常顺利，冯布劳恩亲自计算一切参数，他最后自信的确定，至少将有90%的弹能袭击莫斯科。至于损失掉的那10%，他固然对火箭发动机有着巨大自信，他也知道苏军在莫斯科外布置了大量的警备空军基地，更糟的苏联人也在使用对空雷达。 即便有些弹体意外坠落，必然还得有一百多发完成战术目的。 每一枚弹的战斗部可是装药量700千克的怪物，针对城市目标，想想看，投送给莫斯科至少一百吨TNT的伤害，说不定能直接把斯大林炸死，那样，苏联会迅速溃坝，德国将迅速胜利。 那么谁将是胜利的第一功臣？冯布劳恩相信他就是最大功臣，不过这位科学家对科学非常痴迷，政治是事他不想过问，他只在意完成辉煌胜利后，谁会拼命的继续投资，使他能够继续完成自己的科研。 斯大林当然不可能被炸死，哪怕是德国最恐怖的1800千克的超级航弹，也注定不会伤及他一根毫毛。 和广大的市民一样，人民的领袖也和人民一样，无出其右的钻入地下。 作为领袖斯大林是有着特权的，例如人民藏在五十米地下，领袖就要藏得更深。 克里姆林宫所有工作人员迅速开始撤离，其中就属斯大林撤的最为迅速。因为他觉得，既然德军似乎使用了新式武器，恐怕德军已经知晓了真正的克里姆林宫，奔袭空袭的重点很可能就是他。 到1940年底，苏联地铁工程局在莫斯科地铁的基洛夫站附近，秘密挖掘了一个巨型地下掩体。 基洛夫站在地下五十米处，秘密掩体更深了二十米。有一个竖井直接从地面深入地下，另有几条通道，直接连通通向基洛夫站的地铁甬道。 那是斯大林的秘密指挥部之一，向这样的地下指挥部，苏联还有多个。其中一个距离克里姆林宫非常之近，那是贝利亚主持修建的，所以获悉空袭将至的斯大林，他匆匆上了轿车，车子仅仅狂奔了一千五百米就抵达了秘密地堡的入口。 斯大林和大量随同人员，沿着螺旋的楼梯深入地下十米，继而又乘坐电梯展开速降，一直下降到距离地面足有九十米的地堡中。 如此深度，再没有什么能够威胁斯大林的安全。他长舒一口后，旋即开始利用地堡没的设备，开始联络留守莫斯科的各个机关单位和大量工厂。一个人成功逃命不算什么，只有了解到留在地面上的只有防空部队的官兵时，他才真的安心。 终于，袭击发生！ 冯布劳恩一直待在他亲自确定的发射基地，在九月五日他收到小胡子亲自发来的电报，确定发射时间就定在莫斯科时间早晨八点整。 “我们将给予俄国人一件刻骨铭心的大礼，他们将永远忘不了今日的恐怖场景。先生们，你们是新时代的见证者，我们开始行动吧。所有V1导弹，今日全部发射！” 冯布劳恩做了简短的行动动员，他的研发项目组人员全都到了，许多人还亲自上阵，指导着穿着银白色防护衣的工作人员，将危险的辛烷灌注燃料箱中。 待到发射日的凌晨，最初的五枚弹被吊车吊入长达二十米的发射轨道上，目标，莫斯科！ 八点整一到，一度非常平静的发射阵地，突然间烟雾大起，V1火箭腾空而起。早晨的雾气还很旺盛，喷着火的火箭留下了纯白的尾迹，不过它越飞越高，尾迹也就消失了。 滑轨还是温热的，吊车旋即开始安防第二轮发射的弹体。 冯布劳恩很清楚，他的行动必须快速，否则磨磨蹭蹭的发射，俄国人在意识到危险后，会如同老鼠一般迅速钻入地下。想要最大程度的制造破坏，就必须以极限速度发射。 他需要的就是一个快，随即在完成第二轮发射后，所有发射阵位被许可自由发射。 几乎没每四分钟，就有一枚弹从轨道腾空而起，向着目标飞去。 苏军的各个雷达站捕捉到了一些微弱信号，原因无他，V1火箭体积小飞的又非常快，在示波器上的波动，几乎和大雁群如出一辙，可它不是大雁，剧烈的波动一闪而过，迫使雷达天线不得不不停调整方向以追踪它。 如此神奇的景象令雷达站不敢怠慢，他们通知游弋的巡逻飞机，才发现了一些朝着莫斯科方向，以不可思议速度飞行的“小飞机”。 全城的防空警报拉响了，苏联空军却慢了一步，他们根本没有展开拦截，袭击已经发生。 V1火箭各个都偏移了一定方向，这种早期巡航导弹的技术劣势面对莫斯科巨大的市区倒是成了优势。 最初的五枚弹彼此距离拉的很开，它们弹头部的计时器已经到时间了，发动机关闭，整个弹体如同滑翔机开始迅速降落。 说来真是苏联的悲剧，苏军的防空气球许多都升到了四千米，只有少部分降到两千米高度。而滑翔状态V1火箭许多只有八百米高度，最终以较低的角度和60%音速的疯狂速度，撞击莫斯科的建筑并剧烈爆炸。 一枚弹直接击中了莫斯科国立马戏团的圆形舞台顶盖，整个建筑轰然倒塌了一半，剧烈的黑烟迅速腾空。爆炸导致的强大冲击波如同剃刀，割断了防空气球的绳子。扶摇直上的热浪更是点燃了是多支防空氢气球。 这仅仅是一个开始！ 库图佐夫大街遭遇轰炸，列宁大街遭遇轰炸，为防空而作的大量伪装毫无意义，整齐干净的街道瞬间一片狼藉。 爆炸区域附近的建筑玻璃全部碎裂，爆心半径一百米的建筑不同程度遭遇破坏。 这依然仅仅是一个开始！ 特维尔区，普列斯尼亚区，阿尔巴特区，这三个区承受了最猛烈的攻击。原因无他，它们都是位于城市东郊的区，碍于V1火箭实际在以设计的飞行极限进行攻击的，自然最为悲惨。 有一枚倔强的V1火箭，或是收到了风向的助力，它飞的更高，滑翔阶段自然滑得更远，它居然落在了克里姆林宫内。 弹体发生剧烈爆炸，当即炸出一个深达五米的大坑。真的只能庆幸于当前的克里姆林宫还是19世纪上半叶修善的，所有墙体有大量的花岗岩成分，也很缺少玻璃。 宫殿的建筑群都不同程度遭遇损害，所有的窗户玻璃全都碎裂，万幸的事，除了伊凡大帝钟楼基座墙壁坍塌一部分，以及广场的沙皇大炮被超音速崩飞的弹片划出深深凹痕，便没有再严重的损害。 对于苏联的防空部队，众多的防空炮阵地官兵，目睹到的是一种全新的攻击！ 在之前的多次空袭时，德军轰炸机主要是100kg航空炸弹。主力机型亨舍尔轰炸机，它一次装填往往超过二十枚，通过小型炸弹的大规模投放，往往能取得不错的效果。只是100kg炸弹面对钢筋混凝土建筑的伤害是有限的，而700kgTNT的V1火箭战斗部，带来的真是可怕的打击。 被击中的斯大林式民宿楼，一栋楼本可居住近五十户人家，在新型攻击面前，一枚弹就造成整个楼的坍塌。 空袭发生时候，就是有一些自信的人决定躲在家里。他们远离有玻璃的房间，躲在木桌之下，全身裹着毯子，指望这些防护低消一些攻击。可他们遭遇的却是天崩地裂，被坍塌的建筑彻底掩埋！ 损失惨重的当然不是这些鲁莽的拒绝逃命的市民，他们毕竟是少数人。 莫斯科防空方面军的所有战士，保卫“永恒首都”的天空，必要时刻必须付出自己的生命。现在，他们正用血肉之躯操持着并不合适的武器，对战德国全新的武器。 这份身为战士的责任与无奈，也令他们看明白了，袭击者究竟是些什么！ 第1697章 我们在地下 地面防空部队向他们的指挥所发出可怕的悲鸣。 “德国人使用了肯定是一种火箭弹，他们炸毁了动物园，仅用一枚弹，一切都完了！” “我们的高射炮根本毫无用处，他们不是轰炸机，它们如同陨石，坠落就是剧烈爆炸！” “我必须命令我的人降低防空气球的高度，只有这样才能可能巧合的阻止敌人的武器落入城里。” “我们应该增加八联高射机枪阵地，只有用密集又高速的弹幕，才能摧毁这个可怕的火箭。” …… 藏在深深地下的斯大林焦头烂额，无线电喇叭一直开机，在嘈杂的背景轰鸣声中，他听到了无数个防空阵地官兵的悲鸣。 所有官兵在不同的阵地，提到的情况却异常的相同——莫斯科正在遭受一种火箭类武器的攻击。 斯大林已经是一头汗水，其他人也是不知所措，他们希望不停踱步的领袖能想出反击对策。 “是火箭！该死的，是火箭！德国人用那种新式武器开始攻击我们了！”斯大林猛地停下脚步。 “就是传说中袭击英国的V1火箭？”内务人民委员贝利亚谨慎的问。 “对！只有这种该死的武器能够袭击我们。” “啊！您真是英明的领袖。” 贝利亚的这个马屁只令斯大林更为光火：“呸！我们必须立刻想出反击的对策，我们必须研发出我们自己的超远程火箭弹！贝利亚，别列科夫将军的保卫问题是你的内务部负责的，他的住址电话是多少？你立刻拨打电话！” “好吧。” 城市正在遭遇特殊空袭，整个莫斯科的任何角落，都有概率遭遇袭击。贝利亚难以不担忧，如果那个别列科夫被直接炸死了，苏联的损失就太大了。 贝利亚拨打了电话，电话接线站目前在地下依旧运作着，他万万没想到，接线员居然接通了别列科夫家的电话号码。 是一名警卫员接的电话，他并不知道，那人就是内务部的最高领导，亦是自己的最高级上司贝利亚。 警卫员格尽职守，他们没有离开房子四散奔逃，故而接了这个电话，并强制冷静的说：“将军夫妇在格里申科少尉陪同下，沿着共青团大道徒步进城了。” 听到这个，贝利亚顿时脸色铁青，他故作冷静的向斯大林说明了情况。 “哦！真是太糟糕了。”斯大林狠狠怕打几下自己的脸，“但愿那个男人已经找到防空洞。” 斯大林几乎放弃了，贝利亚提出新的建议；“现在，我们和大部分地铁站是能够直接联系的。或许我们可以命令各站点人员，在所有的避难者中找寻。” “什么？我们如何联络？” “通过电话。” “电话联络？难道电话线不会被炸断吗？” “那是不可能的。地铁内有自己的电话网络，我们可以联系到他们。” “好吧，就这么做吧！但愿奇迹会发生。” 贝利亚相信内务部的人不会说谎，那些卫兵声称别列科夫是沿着共青团大街走动，事实必然如此。 共青团大街的地下就是莫斯科修建的第一条地铁线，大街上有多个地铁站点。 别列科夫既然身经百战，身边又有熟悉莫斯科城市的卫兵护卫。他难道会傻傻的在地面等待德军轰炸？绝对不会！ 贝利亚立刻去了地堡通信室，命令通讯员给共青团大街沿线的所有地铁站发去紧急电报。 “你们必须找到彼得·伊万诺维奇·别里科夫中将。那是一副有着蒙古人面孔的人，他没有胡子，可能佩戴眼镜。找到此人，立刻报告。” 命令已经下达，全城的地铁站产生连锁反应。 虽然莫斯科地铁已经完全停运，所有的地铁职工摇身一变，成了巨大防空洞的维护职工。每一个站点的站长肩负重任，一旦空袭发生，他将负责指挥安顿所有进入的难民。 此时此刻，杨明志只能搂着妻子缩成一团。所有人的避难者都是一样的，大家平静的坐在隧洞两侧，勾着脑袋内心祈祷着。 很多人不敢看忽明忽暗的照明灯，恐惧的支配下，还有许多人瑟瑟发抖。 地面之上正是疾风暴雨！ 留守城市的莫斯科市民，此次已经不是大家遭遇的第一次空袭。以往的几次袭击，人民也是钻入地下，遭袭的次数多了，大家逃命的速度被迫练习的非常快。 此次袭击却完全不同，炸弹造成的震动真是太大了，以至于混凝土的隧洞拱形穹顶，都开始震落碎块。 “德国人在用大型炸弹，一定是这样。但愿地面的士兵不会伤亡巨大。”一名穿着粗布背带裤的中年人紧张的说。 “伊万，还是想想你的家。一枚炸弹足够摧毁一栋房子，如果你的家没了，那可如何是好。”明显是中年人工友的另一人悲观的说。 “我家里也没什么东西，我的妻子死得早，儿子还在前线服役，我了无牵挂。该死的德国人，如果我的家没了，就继续等着分配。如果暂时没有现房，我就住在工厂。这样，我就能全天24小时生产子弹，给我带来损失的敌人必须付出代价。” “你……你可真看得开……” “那还能怎么办？抱头痛哭？要不是我老了，我就报名参军。” 两个中年人就坐在杨明志身边不远处，他们的对话被杨明志听得一清二楚。 真正乐观的人是凤毛麟角的，大部分的避难者最担心的，还是他们的家。凡是逃入地铁站的，几乎都是拖家带口同时撤离。逃命的时间太短暂了，只有少数人拎着篮子，或是将非常少量的财物装入麻袋，遁入地下。 有道是破家值万贯，苏联人民身处的体制，使得广大平民只有极少的各人财产。在后世的俄联邦，那时候的人们最贵重的财富就怕是房子这一不动产了，其来源大部分就是苏联时期国家的分配房。 当前，所有的住房都是国有财产，人民只有使用权。所以房子被炸塌，人们真的不太惋惜。他们只希望轰炸不会把房子里的那些带不走的锅碗瓢盆一并摧毁，最好连储存的那点余粮也应该安然无恙。 对于这一切杨明志是无所谓的，他经历的事二十一世纪的美好和平生活，那是一个消费主义泛滥物欲横流的时代，无数的科学家甚至担忧，人类开始堕入享乐主义，人类的发展已经进入瓶颈。 而今在1942，自己得到了不错的住宅，还有一张大软床，每天能吃饱饭。但是这就叫幸福吗？不！不过是满足生活的最基本需求罢了。 如此这般失去了也无所谓，只要我活着，我就能创造，失去的还能回来。 可是，对于杨桃，她听到了那几人的嘀咕，内心里恍若架子鼓乱敲。 她口头上声称，只要自己和丈夫平安一切都好。她终究不可能舍弃才得到几天的如同天堂般的生活。 难道不是天堂么？房子宽敞舒适，有独立的厕所和家庭浴室，没有水井，用水还是神奇的自来水，墙边有神奇的暖气片，有厨娘又有家丁护院，一家人有身份有地位还有一笔巨款。 一切的身份、财富、地位，都是痛击德国侵略者所得，而今，那些侵略者或将摧毁一切。 突然间，一枚滑翔中的V1火箭，以四十度角坠落莫斯科河。它穿过了河面的伪装帆布缝隙，重重接触水面并剧烈爆炸。 腾起的水柱高达四十米，强烈的冲击波斩断了近百个河畔护栏柱子，更是将半径一百米漂浮着的木筏，与伪装帆布一并撕碎。 可怕的并不仅仅是这样，冲击波给予河水强大压力，这份压力由水做媒介，直接传递到河床！ 沙俄时期的莫斯科河，因为附近工厂的疯狂排污，它变得臭气熏天。苏联在战前好好整顿了一番河道，更是在流经城市的河段，挖掘了半米厚的淤泥。 河床变得更深，相当于给予地铁隧洞的“盾牌”就不再是五十米厚！ 顷刻之间，隧洞遭遇了轰炸期间最严重的震动，那些避难的女人更是放声哀嚎，仿佛要天塌地陷一般。 穹顶部大量细小的混凝土碎片震落下来，虽没有人吸烟，整个隧洞还是被弄得乌烟瘴气的。 借助忽明忽暗的灯光，杨明志觉得世界陷入烟雾中。 他马上察觉到了一场：“怎么回事，难道通风系统关闭了。少尉你解释一下。” “我？我不知道！” “真是见鬼，如果通风糟糕，我们会窒息而死。” 杨明志无心的抱怨可是为不少人听到，本就害怕的人们现在变成了彻头彻尾的恐惧。 杨桃依旧紧拽着丈夫，她的眼眸已经满是泪水：“哥，敌人再这么轰炸，会不会这个隧道塌方？我们，会不会死？” “不会的，绝对不会！有我在，你不会有事。” 杨明志强作阵地，恐慌还是发生了。大家的密闭恐惧症被唤醒，许多人干脆站起身，向着地铁站走去。之所以如此，他们相信地铁站是更为宽大的空间，那里的氧气定是充足的。再说了，那是一处更大的地下空泡，反观隧洞这里，人悲观的呆在这儿，仿佛被装入棺材活埋。 二十多人率先行动，其余是数百人跃跃欲试。 少尉看到了人们的骚动，他还不知发生了，可大家都在行动，自己就跟着将军依旧坐着，会不会…… 少尉不敢多想，他焦急的问到杨明志：“将军，要不，我们也走？” “不！你给我老实坐着。” “可是，你看看其他人，大家都在移动。” “听着，格里申科，我是你的将军，执行我们的命令。你知道羊群效应么？看看那些人，他们都是些羊，我敢肯定，很快维持秩序的牧羊犬，会将他们都赶回洞穴。” 格里申科有所怀疑，事实的发展却如司令所料。打算逃出隧洞这一“墓穴”的人们又被警察和士兵驱赶回来，这个过程中，市民和士兵还爆发了一场冲突。 士兵的任务是维持秩序，他们被命令不准放一个平民进入地铁站的地下大厅，为了完成任务不惜用枪托砸人。 还是有人挣脱出来，直到目睹了地铁站地面上那大量的碎石，顿时明白了一切，乖乖的又钻回隧洞。 通风系统失效的原因很是简单，就在高尔基文化广场之上，有多达三枚V1火箭袭击了这里，累计两吨TNT的恐怕破坏，冲击波如战斧般，削掉了进站口的一半，铁门的碎片伴随大量碎石被吹进地下。 通风用的金属管道绝大部分扭曲变形，并混入大量石块，所有的鼓风机虽然还在由汽油发电机驱动，通风效率只能维持在20%了。 破坏的过程中，五名士兵被碎石劈头盖脸的击中，得亏他们顶着钢盔才没有脑袋开花。他们的躯干遭遇撞击，甚至有人骨折。 站点长期设立的地下临时医院承担了伤者的治疗，可惜，对于骨折患者只能给予最简单的治疗。 一名士兵因折断的肋骨插进心脏身亡，他的战友正是义愤填膺，却面临着大量士兵想要掏出最安全隧洞的举动，顿时怒火中烧。 “你们这些人，最安全的地方给了你们，我们却在危险的大厅守卫。你们全都回去！” 人们都会回来了，看过糟糕场面的人添油加醋的声称吗，地铁站的入口遭遇残酷袭击，此时此刻只有狭窄的隧洞才能避免伤害。 有人庆幸吗？没有。很多人之所以要逃，都是觉得隧洞就是“坟墓”，不曾想，跑到宽大的地铁站大厅，不过是前往新的“乱葬岗”罢了。而地铁站大厅，真的会遭遇死亡打击。 没人知道地面究竟发生了什么，绝望开始蔓延。 此情此景，不少妇女在嚎啕大哭，哭声引发更多人的啜泣。 杨桃被绝望的气氛所感染，恨不得钻进丈夫的大衣里，她横下一条心，说：“哥，我们要死一起死。下辈子，我……我还做你老婆。” “你！”杨明志一时无语，他沉默十多秒才捏着妻子的下巴，“竟说些没用！你瞧瞧那些人，都是些平凡懦弱的人，你我什么大场面没见过？做了几个月医生，你忘了自己是军人了？你的梦想呢？我们还要继续攒钱支援未来中国建设，你怎么能想到死？” 说罢，他又狠狠的掐了一下妻子的耳朵，就仿佛家长教训不听话的孩子那般：“你懂了吗？” “嗯……懂了……” 第1698章 将军平安 地铁站文化公园站收到了来自内务人民委员的直接电报，一切只是为了在人群中找到一个将军。 “有一个东方面孔的将军躲在了地铁隧道中？这怎么可能？”站长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然命令就是命令。 二十多名士兵背着枪，旋即进入隧道中。 看看坐在隧道两侧的人吧，他们一个个典型斯拉夫长相，除却戴着头巾的女人外，男人几乎都是大鼻子，普遍还蓄着胡子。 士兵一边走着，一边呼唤着：“别列科夫将军，你在这里吗？” 士兵和治安警察，他们完全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探寻着。躲入这一站点的市民超过五百人，如果其中有东方面孔者，他将第一时间被发现。原因无他，那种面孔在当前的莫斯科真是少见。 如果检查了一圈没有发现，他们就上报没有发现人，予以交差。 而此刻的杨明志，他还不知道斯大林正在满世界的寻找自己。 他更关心自己妻子的安危，这便盘起双腿，将妻子放在自己面前，张开双臂将她搂入怀中，以使得这个被轰炸吓得发抖的姑娘，获得宝贵的安全感。 轰炸依旧在继续，杨明志还不知道德军使用了怎样的武器，大地一直在震动着，恍若一大群敌机就绕着城市转圈，拼命的投掷炸弹。 “防空部队是一群养尊处优的笨蛋，还是敌人太强了？空袭持续半个多小时了，怎么还没结束？！” 杨明志真是很费解，他非常清楚德军最优秀的轰炸机，炸弹装载量有限又是个短腿。他们也不应该能够突击研发出重型轰炸机，就像美国的B29那般。再说就是研发成功了，不该是全力空袭英国在苏格兰的海军基地和飞机工厂么？ 想来想去，他愈发的觉得莫斯科是遭遇了远程火箭炮的袭击，毕竟那是唯一合理的解释了。 士兵正挨个检查难民，尤其是其中的男性难民，直到看清他们的脸。 隧道内一直很喧闹，低沉的轰鸣声持续着，市民也在议论纷纷。 杨明志一直没有听到那些士兵的呼唤，直到士兵距离自己仅有十多米，他才注意到异常。 “什么？有人在喊我？” 他猛地抬起头，看到一伙儿士兵正蹲着身子挨个检查每一个避难者。 “喂！你们在找别列科夫？”杨明志冷不丁的大声吼道。 这声吼叫着实惊动了那些士兵，他们结束手头一些清点工作，齐刷刷的跑了过来。 彼此之间仅有一个眼神的对视，以为找寻无望的士兵，觉得自己成了大奖得主。 “您……您是别列科夫将军？！”一名士兵试探性的询问。 “当然。”杨明志将妻子抱开，旋即站起身。他的三个卫兵更是警惕的陪在将军身边。 “说吧，是谁在找我？” “您……”年轻是士兵其实每一个比杨明志高，他们届时被一个身材高大的东方男人俯视着。他们也没有丝毫军人的威严霸道，因为，完全被一个身经百战的老家伙的强大气场所深深的压制住了。 “是身份证明问题吗？” “是！” “这个简单！”杨明志当即解开大衣，漏出来自己的军装，乃至胸口挂着的一串勋章。他有个格里申科示以眼色：“你们三个也拿出证件，让这些小同志看看。” 见到高级军官要绝对服从，士兵纷纷立正敬礼，接着，有些不知所措。 “你们不用紧张，难道我比敌人的轰炸更可怕？告诉我，有谁在寻找我吗？” 那名士兵俩忙说：“是一名高级军官，比您的身份更为高级。真是不可思议，我们居然找到您了。请您……请您立刻到电话室一趟，那位领导希望与您通话。” “好吧，我这就走。” 看了几眼妻子莫名的表情，杨明志嘱咐卫兵看好她，这便跟着士兵离开了隧洞。 在地铁站大厅里，他看到了满地都是碎石，尤其是顺着进来的电动扶梯向出口瞥了一眼，这才惊讶的发现，四条扶梯线已经满是杂物一片狼藉。原本闭合的入口大铁门也荡然无存，现在，大厅里散落的大块金属片，恐怕就是铁门碎片。 他很快到了所谓的电话室，穿着军装满是勋章的模样，着实令站长又惊又喜。 “我是别列科夫，军衔中将。到底是什么情况？谁在找我。” “是……是内务人民委员同志，将军同志。”此刻，站长这个中年人丝毫不敢怀疑来者身份。 一切都和电报上的叙述吻合，来者就是一副东方面孔，比蒙古人更加的东方。 “啊！是贝利亚？估计他是要确定我安然无恙。好吧，我现在是否应该和那人联络。” “当然，电报机已经准备好了！请您……请您亲自向他用明语报平安吧！” 内务部的权力很大，还有许多特权，其人员有权扣押审查一切可疑者，往往不需要理由。尤其是经历过大清洗时代，凡是苏联的官吏，都生怕被扣上“反苏份子”的帽子，而被内务部审查。 这位人到中年的站长经历了那一切，他只在邮票和巨幅海报上看过贝利亚的模样，对于这个掌握极大权力的内务人民委员会，真的不想有一点交际。 杨明志倒是真的无所谓，他是真的毫不畏惧贝利亚的权威，如果他敬畏一些人，莫过于对斯大林的敬畏。 所有地铁站都在找寻别列科夫将军，贝利亚和斯大林没有报多大希望，不曾想，命令发出半个多小时候，成功收到了来自高尔基文化广场站的喜讯。 和斯大林秘密地堡的无线电通信已经建立，彼此间直接明语通信，就仿佛两个距离仅三公里的人打手机一般。 毕竟，沿着高尔基文化广场站的地铁隧道继续走，仅仅3300米就能到卢比扬卡站了。此刻，杨明志距离斯大林的直线距离，确实在三千米之内。 两人是如此之近，斯大林担忧自己几乎失去了别列科夫，终于，他在贝利亚抓起的硕大耳机中，听到了那有着特别口音的俄语。 杨明志向贝利亚汇报了自己的身份，他还想继续说明自己如何到了地下避难，突然间，无线电的另一方已经换人了。 “我是约瑟夫·斯大林！别列科夫将军，感谢列宁，我又一次听到了您的声音。告诉我，您是否安然无恙？” 对方绝对就是斯大林，除了那人的提升，全联盟没人敢用领袖的名字招摇。 杨明志顿时绷直了身体，回复说：“我是别列科夫，我和妻子安然无恙！” “很好！现在我告诉你，德国人正在使用一种新型武器攻击莫斯科，那是一种远程火箭，和袭击英国的那些一模一样。情报部门获悉，那就是所谓的V1火箭，您必然知道这种武器。” 猜测成了真，话是从斯大林嘴里说出的，它必然就是事实。 杨明志万万没想到，德国确实在用V1火箭攻击苏联。 此事，恐怕绝非表面上那么简单。 “斯大林同志，我能为联盟做些什么？。” “等到空袭结束后，你继续在高尔基文化广场地铁站等候，我会派人直接前往，将你接到我的防空地堡！” “遵命！斯大林同志。” …… 所谓大炮一响，计划作废一半。国防委员会本打算在两天后开会研究对自己的安排，杨明志估摸着，斯大林面对小胡子的可耻挑衅，他已经坐不住了。 杨明志猜的非常对，莫斯科正在遭遇袭击时，斯大林第一时间开始着手反击策略。 通话结束了，空袭何时结束却无人得知。 斯大林从不是迂腐的人，他非常愿意接受新型武器，以增强军队的战斗力。 例如二十年代末，他钦点巴甫洛夫和朱可夫，这两位是亲密战友布琼尼麾下的骑兵团长，他们担任新组建的坦克团的团长。然残酷的世界大战，“拼花地板”将军巴甫洛夫打出比亚韦斯托克口袋的惨败，朱可夫则作为救火队员，打赢了莫斯科保卫战，又在九月打赢了勒热夫反攻，而今又被调到斯大林格勒去了。 朱可夫非常重视部队的火力，更善于将优势部队集中起来重拳出击。要达成这一战术优势，必须把坦克和火箭炮部队紧凑的结合在一起。 到了现在，斯大林真是越来越发现，苏军的喀秋莎火箭炮，无论是进攻还是防守，短时间给予敌人的强大破坏，往往不会给敌人逃亡时间，就将对手轰杀至渣！ 斯大林从不是军事专家，但他很善于学习。自从与别列科夫深入会谈一番后，他不仅意识到自己似乎得到了“一只聪明的忠犬”，以及对火箭炮前景的重大认识。 现在，莫斯科正在遭遇她建城以来最奇特的攻击模式，根据英国人送来的V1火箭情报，他获悉这种火箭射程往往超过二百公里。 德国的发射阵地究竟在哪里？斯大林很了解现在北部战场的局势，能从德国占领区打到莫斯科的最短途径，一定是在瑟乔夫卡突出部！只有那个突出部距离莫斯科仅有二百公里！ 就在刚刚，斯大林脑子里已经做出最坏打算，即别列科夫死于空袭。如果失去了这个人，苏联依旧有能力根据此人的遗产，由里固施科夫和波波夫，在“飞鱼”火箭的基础上，研发出更远距离的火箭，从而以牙还牙。 别列科夫安然无恙，斯大林被强烈的危机感缠身，他觉得针对这个人男人的安排已经不能再拖了。 “贝利亚，立刻给新西伯利亚方面发电报，命令科学院立刻组织人手，提供合适的房间，令刚刚抵达的里固施科夫和普里皮亚季武器设计局人员，立刻开始研究。命令各地的火箭炮工厂的一切人员，做好生产新型火箭炮的心理准备。” 空袭尚未结束，贝利亚已经开始亲自草拟电文。他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瞧瞧斯大林的样子，上次见到领袖如此着急，还是战争爆发的当天凌晨！ 德军自上午八点展开攻击，冯布劳恩原本希望以极短时间将近二百枚弹全部发射出去，终究是因为技术原因，发射的速度是越来越慢。 计时器现实，德军一共用了72分钟，才将最后一枚弹发射。他们已经没有弹药了，至于轰炸的效果如何，德军的高空侦察机已经做好起飞准备。 最后一枚弹在莫斯科时间上午九点四十分左右落入城市，完成了最后一次攻击。 空袭已经结束了，莫斯科上空浓烟滚滚！ 防空部队伤亡很大，那些降低了高度的防空气球损失了一大半。苏联空军的战斗机和地面防空部队，一共才摧毁了不到二十枚弹。其余的V1火箭都完成了战术目标，每一次爆炸，都造成了莫斯科城市的重大破坏。 到了上午十点，德军的高空侦查机起飞了，那是一种被涂刷成上黑下白的高速侦察机，轻盈的身体只有一挺轻机枪做自卫火力。 飞机成功飞抵莫斯科上空，三名机组人员看到了骇人的一幕，不由的脸上露出愉悦的笑容。 通过机载无线电，侦察员骄傲的向德国空军汇报：“博士的火箭击中了莫斯科，整个城市都在冒烟，仿佛一个巨大的火山口！我们看到了大量的弹坑，还有大量坍塌的建筑。俄国人的伤亡无法估计，我军却毫无损失。我们将立刻拍摄照片，平安返航！” 信息是第一时间传到了发射阵地，同时，胜利的好消息也转发到了小胡子的狼堡指挥部。 今日是个和善的星期天，小胡子决定今日展开攻击，就是认定大量俄国人在享受周末，攻击必将获得重大战果。 莫斯科比柏林早了几个小时，小胡子简直是刚刚起床，就收到了“燃烧的莫斯科”这一喜讯。 他如同神经质一般从床上跳起来，马不停蹄的就安排副手：“给我准备车，我要立刻去柏林，离开开始一场新的演讲。” 是啊，现在的德军在斯大林格勒开始陷入苦战，指望戈贝尔的一张嘴拼命鼓噪，民众还是会对前线的战况有些担忧。帝国正在进行一场战略决战，占领斯大林格勒就意味着占领南俄，最终胜利即将到来。 关键时刻必须稳定人心，现在小胡子自认为他可以告诉七千万德国人：帝国的新式武器已经严重轰炸了莫斯科，而德国人毫无伤亡。 德国人一定会为之沸腾，国民士气又达到顶峰！ 那么，一切真如小胡子利用现有的一点情报，臆想的那般，是“伟大的胜利”么？ 仅从苏联的人员伤亡和基础设施破坏程度的角度，的确是德国的重大胜利。 莫斯科的市民能怎么办？他们只能舔舐自己的伤口，在忍耐的同时磨着刀子，万众一心促成苏军全面反攻的战略态势，彻底报仇。 第1699章 斯大林地堡 防空警报戛然而止，躲在地下的人们并没有因为警报的解除而放下心来。许多人甚至之一继续待在地下更多一段时间，只为避免遭到敌人可能的二次空袭。 杨明志继续套上他的大衣，经此劫难，一天的好心情已经荡然无存。 他拉着妻子的手和三个卫兵一道，安静的候在满是瓦砾的地铁站大厅，目视着士兵和治安警察弯腰捡拾大块碎石，或是用铁锹扫把，清理数不尽的小碎片。 万幸的是，城市遭袭期间，这个地铁站直接启动备用的汽油发电机，这才保证了最基本的照明。 “哥！这里……这里太惨了。我……我有些害怕。” “亲爱的，你在害怕什么？” “外面。我真的有些害怕，我们到了地面，会不会到处都是死难者的尸体。会不会……” “什么都不要担心，无论任何危机，我们必须从容面对。做个坚强的女人！” 杨桃弱弱的点点头。 他们一行人是出来照相，顺便一直走到红场徒步游历一番的。现在彼此都是劫后余生的幸运儿，向他们这样的挨过轰炸的，整个莫斯科还有八十万人，几乎都是和平市民。 单纯的待在五十米地下实在无聊，强烈的好奇心也趋势杨明志打算到地面看看。 是啊，我必须离开这里，过一会儿我还要去斯大林的秘密地堡。 杨明志一把搂住妻子的肩膀，一甩脖子示意自己当兵：“同志们，跟我走。格里申科，我们到地面抽根烟，压压惊。” “唉！将军，您不是戒烟了吗？” “戒烟？是的。和平时我是不会抽烟的，现在莫斯科就是战场。我现在，急需一根卷烟。” 格里申科少尉认识自己的将军也就几天功夫，短短的时间，他觉得将军在睿智中透露着极大的奇怪。这就是将军对待战争的态度，仿佛一瞬间整个人都变了模样！变得，坚强无比！ 杨明志向地下的站长、士兵等人示意后，意欲站在地面继续等待斯大林派来的接应人员。 此刻，电动扶梯完全停运，其上更是铺满了大量碎石。 “亲爱的，你小心点，一定要双手抓紧。” 听从丈夫的命令，杨桃可谓双手抓住丈夫的左臂，她恨不得用一根绳子，和丈夫连在一起。 倾斜入口隧洞真是太长了，大家不得不一级一级的向上攀登，还要注意脚下的碎石当心摔跤。阶梯总攻有多少级，杨明志低头查看每一级台阶的长度，再根据地铁站的深度与隧洞的长度，估计出自己居然要持续攀登近三百级！ 如果没有电动扶梯，那真是一次痛苦的攀登！ 终究大家都不是普通人，杨桃挺着肚子抵达地面，一番大喘气后，终于和大家看到了一副骇人的画卷——城市在燃烧。 杨明志注意到，原是被园艺师修善的非常漂亮的文化广场，花卉和草坪上出现了两个巨大弹坑，其中一个距离地铁站出口仅有五十米。他逃命的时候注意到广场上本有一尊不大的高尔基雕像，而今雕像荡然无存。同样消失的还有许多树木，它们毁于爆炸，光秃秃又焦黑的地面，一些树桩正在燃烧。 更远处的地方，尤其是自己的东风，那里腾起的黑烟遮天蔽日。 一个恐怖的念头顿时浮在杨明志心头：“糟了，我的家就是那个方向。” 在地下的时候，杨明志完全是眼睛看不见，才会给妻子高谈阔论一番“人在一切都在”的理论，而今新家大有毁灭的可能，他不由的慌了神，恨不得这就跑回去，以确定平安无事。 命令就是命令，如果身为中将不能起带头作用，以后又如何统帅部队呢？ 他想回去，只有在见到斯大林后，才能回家。 一根香烟挽救了杨明志的躁动，他和卫兵们蹲在地上休息着，杨桃则坐在一边的大块碎石上，承受着扑面而来的、夹杂奇怪气味的热风。 带啊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没有失魂落魄也没有庆幸幸存，整个世界一片狼藉，如此糟心的场面，更多的恐怕就是一种麻木与不知所措吧。 杨明志就这么蹲着，时不时望着蓝天，调侃一番防空气球的无用，又感慨防空部队的勇敢。 他没有等的太久，到了十点半左右，斯大林差遣的接应人员，终于开着吉普，无视着到处可见的碎石杀了过来。 “他们终于来了！居然敢在废墟中飙车，真是疯狂的家伙。” 扔了烟蒂，杨明志站起来：“做好准备同志们，我们要去见斯大林同志啦！” 吉普车直接开到杨明志面前，接应者居然只有两人。来者也不是别人，坐在副驾驶的就是拉林大尉。 “哈哈，大尉同志，看来德国人的新武器也不能伤您一根头发。” 拉林笑的笑很是勉强：“我们都藏在卢比扬卡的地下洗澡堂里，我们真是幸运极了，敌人的武器只震碎了大楼许多玻璃。我万万没想到，您居然机智的躲在地铁站里，那里才是最佳的防空洞。” “别说这些了，我接下来要做什么？去见斯大林同志？” “对，您和别列科娃同志快上车。”说罢，大尉又看了另外三人，继而嘱咐说：“格里申科同志，你领着其他兄弟先去卢比扬卡静候着，等将军完成任务，你们再回合。” 吉普车快速开入红场，杨明志赫然看到，格里姆林宫的高大围墙内也冒着浓烟。 他不由的惊呼：“啊！宫殿！那里也被袭击了？” “没什么，坍塌了我们再盖。” “大尉同志，您可真可观。” “呵呵，不乐观难道嚎啕大哭？德国人就是想打击我们的士气，他们这么做只是适得其反。全体人民都是这个态度，领袖同志也是如此。” 杨明志点点头不再多言。 很快的，吉普停在红场边一栋不起眼的建筑旁。 大尉下了车，继续说：“您跟我来，还请您脱去外衣，卸下所有的武装。” “好的。” 杨明志顺从的将随身的手枪连同武装带一并扔在吉普上，他和妻子跟着大尉进入一扇小门，而门内的世界真是别有洞天！ 看来这里就是斯大林的秘密地堡，它真的不起眼。 杨明志看到此刻屋子里站着十多名顶着蓝帽子的家伙，他们都是内务部的人。房间一侧的墙壁有着一扇厚实的铁门。不！瞧瞧那色泽，恐怕的铅门！门的两侧各站一名手持冲锋枪的士兵，恍若一对门神。 杨明志夫妇再次接受了进一步检查，即为非常严苛的搜身。男女有别，内务部的女干员遂仔细检查一番杨桃。 真是德军轰炸结束之事，危机时刻，领袖的安保有理由做的非常严苛。 “难道我们打扮似游泳运动员去接见斯大林，你们这群家伙才放心？”杨明志表面一切配合内心不停腹诽。 两人终于被认定一切合格，这才有幸进入贝利亚亲自建设的这一斯大林专属的秘密地堡。 又是旋转楼梯，又是垂直的电梯。 这要是地面上闹生化危机，我藏到地下肯定平安无恙。贝利亚，你修的这个地堡，颇有保护伞公司秘密基地的样子。 杨明志终于来到最底层，他被告知，这里距离地面接近一百米，以至于建设的时候，抽水机一直疯狂抽出深层地下水。 地堡入口很小，最底层则别有洞天。 他挽着妻子的手，谨慎的跟在拉林大尉身后，仿佛大尉根本是这里的常客。 大尉没有做任何的介绍，径直的走向斯大林的地下办公室。那是一个宽大的拥有拼花地毯的空间，墙壁更是被卡累利阿柞木装饰一番，故意做成俄式古朴风。墙壁上挂着苏沃洛夫和库图佐夫这两位沙俄名将的油画。办公室正中心，是一台宽大的办公桌，杨明志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巨大的办工桌究竟是怎么放进来的？ “将军，请您现在这里等候，很快领袖会到。” 杨明志点头示意，接着大尉迅速跑开了。 他和妻子就安静的站着，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审视着房间内的一切。 一阵厚重的咳嗽吸引了两人的注意，接着，只见办公桌侧面的木门打开了，十多人从门后走出，把头的正是叼着烟斗面色慈祥的斯大林。 在斯大林的身后便是苏联的二号人物，面色冷静的贝利亚。 另有一个微胖的戴着黑框小眼镜的男人，这个人杨明志不认识，可总觉得此人那么的面熟。此人能进入这一秘密地堡，显然深受斯大林器重。 一切更是细思极恐，杨明志估摸着，恐怕苏联的主要领导人，此刻就待着这一地堡。 斯大林是发自内心的需要别列科夫安然无恙，现在看来，将军不但平安，也没有在轰炸中受惊。女人应该是最容易精神崩溃的，他的妻子也一并来了，这佩戴金星勋章身材矮小的年轻姑娘，她也是面色镇定。 斯大林径直了走了过去，杨明志连忙敬了军礼。 “报告斯大林同志，我是第63集团军司令员别列科夫中将，听从您的指示。” 斯大林回以军礼，满意的说：“在这里你不必拘礼，我们不必废话，立刻进入正题。将军，想必你已经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是的！敌人用远程火箭武器攻击了莫斯科，也唯有那种武器能对城市造成巨大伤害。” “那么，作为武器制造专家，你对此有什么看法？” “我们必须避免这样的悲剧重演。” “你有什么看法吗？” “这……”斯大林问的问题实在尖锐，杨明志不得不暂停下来组织语言。 不管怎么说，V1火箭是一种量产型武器，它应该不存在主动指导设计，能否击中目标，完全在于数学计算后对燃料的精确把控和计时器的合理操作。所以它还是一种新型火箭炮，对付这种武器的威胁，后世的大国军队都找到了合适的办法。 如何摧毁飞行的火箭弹或者导弹呢？办法有多种，最常用的则是两种。第一，发射防空导弹，直接击落。第二，用近防炮将其击落。 用火箭炮进行防空，至少本时空的日本海军搞出了一种名为“火箭喷进炮”的新式武器，原理本身没有错，奈何它根本不会主动指导。 而转管近防炮，它就是一挺重型电动加特林机枪。 科技是积累传承的，天才的武器制造专家能带来军武发展腾飞，产生跨世纪的质变却是困难的。 杨明志可不相信他能短时间内复刻出到了21世纪非常成熟的防空武器，何况那也不是他的本职专业啊。 他当下最精通的武器只有一个——搞出火箭炮。 “报告斯大林同志，我认为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我们必须抓紧时间研发出自己的远程火箭炮。敌人今天轰炸了莫斯科，以后，我们就该远远的发射火箭，直接轰炸柏林！” 斯大林摇摇头：“您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不过我喜欢。您的话实际也不错，我们有些方面的科技不如敌人，我们必须快速赶超。所以苏联需要您的力量。” “很愿意为伟大联盟服务，我听从您的一切安排。” 斯大林示意部下搬来凳子，让杨明志夫妇坐下。其余人等也都搬来凳子，所有人彼此间不拘小节，坐下来讨论关系到杨明志未来的重大事宜。 “本来，我们将在下周二召开国防委员会会议以安排您接下来的工作，现在我们没有更多时间等待了，我决定会议就在这里召开。” “什么？”杨明志大吃一惊，“难道，我要亲自加入会议？” “不，您只是旁听。”斯大林笑了一下，旋即打开天窗说亮话：“军队的总参谋长华西列夫斯基同志去了斯大林格勒，他赶不回来。沃兹涅先斯基在乌拉尔地区正督促大量新的军事工厂建设，也回不来。要召开国防委员会的会议，许多同志是回不来的。” “如果是这样，会议还能开的下去？”杨明志大为吃惊的同时不由好奇询问。 “当然可以。我们这里有部长会议主席，有国防部长，有总正治部主任，有内务人民委员，等等。” 杨明志看来看去，斯大林列举了很多职务，最终就只有三人是真的高级官员。突然，他恍然大悟。 的确，斯大林一人就身兼数职，他的决定实际就代表了许多部门的决定。基于这一特殊状况，自己还纠结什么？ 提前又突击召开的会议，杨明志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会是怎样的场面——完全是斯大林的独角戏。 “别列科夫同志，我已经决定了，将您率先送到新西伯利亚市，和您的武器设计局的同志会和。您看如何？” “那里有些远啊。” “可是，国防委员会已经会议决定了！” “啊……”杨明志长舒一口气，仅就这个结果而言，的确算是个好结果。 “您现在支持吗？” 杨明志故作面前：“这件事，一开始我有些拒绝，那里的冬季太冷。但是我想了想，新西伯利亚是做工业城市，我听闻那里又是科学院的驻地。那里集结了联盟的优秀资源，我可以利用这些资源，加速我的武器研发。” “好！既然您同意了，您就准备动身吧！” 事情发展的太快。 “我……我何时动身？” “明天。明天下午大概两点时分，我会差人到您的寓所接您，将您直接送到莫斯科火车站。我很抱歉您没能在莫斯科多住几日，又遭遇了今天的空袭。为了您的安全，也是为了联盟的军事科技进展，只能委屈您一下。” “不！这不是委屈。我身为军人，必须服从最高统帅的命令。再说了，我远离了战场也能更好的工作。对此我只有一个希望。” “希望，您请讲。” 杨明志没有说话，他直勾勾的看着斯大林的大眼睛，用眼神清晰表达出自己的意思。 那是两个男人之间的密约，斯大林明白了一切：“您必须抓紧时间研发武器，您可以充分发挥自己的才智，军队会立刻使用您的发明成果。完成这一切，您将被继续委以重任。至于您现在的身份，我决定您继续享有第63集团军司令员的职位和一切待遇。我还会给科学院写信，亲自推进您为院士。我还想……” 斯大林猛地瞪大双眼：“同志，想不想成为我们的同志？加入我们的组织？” 杨明志也明白，斯大林不想说出密约，言语间也完全明白。这个男人就是在拉拢自己，现在又抛出新的橄榄枝。 “我愿意！” 斯大林满意的点点头：“想加入布尔什维克，组织上需要更多时间对你进行观察。你好好工作，合适的时候，我将亲自做你的介绍人！” “遵命！斯大林同志！”杨明志再度敬礼，眼光炯炯有神。 第1700章 回家 为了生存逃入苏联，为了继续攀升加入苏联国籍。 到了现在，杨明志应该真正得到了斯大林的信任，那个男人居然说出“我做您的介绍人”这种话，这话真是意义重大！ 他是怀着复杂的心情离开了斯大林的秘密地堡，又在拉林大尉的护送下，吉普直接开到卢比扬卡。 如大尉所言，卢比扬卡办公大楼安然无恙，真的进入了内部，方才发现建筑还是有些受损。 杨明志本是没有理由再在这里逗留的，他和自己的卫兵会面后质疑要回家，只为看看自己才住了几天的大宅子是否安然无恙。 “您不必这么着急。您还没有吃午餐吧，就在我们这里……” “谢谢您的好意。”杨明志摇摇头，“家里还有我的其他卫兵，我只想回去看看。” “您还是暂且留下来，我想跟您喝个酒。” “酒？算了算了。” “难道我们不该算是朋友么？明天您就要坐上东行的列车了，恐怕再度见面时，您已经是方面军司令。” 杨明志绷起嘴摇摇头：“一切不会那么顺利。如果仅仅是送行宴，我随便吃点也无妨。请注意，酒我是不会多喝的。” 盛情难却，杨明志念及拉林大尉几日来对自己的照顾，和他共进午餐也是合情理的。今日在地堡的一系列经历，完全体现了拉林大尉在苏联高层的体系中，居然还有重要的一席之位。和此人深交，绝对是百利而无一害！ 即便城市遭遇轰炸，卢比扬卡办公大楼所有窗户都碎了，楼内的所有内务部工作人员却不可思议的一番见得太多的模样，自顾自的清理各个房间的杂物后，就开始日常的工作。 杨明志不得不佩服，因为这不是心大，是真正的临危不惧！ 许多建筑倒塌，许多市民流离失所。救援行动在空袭结束后立刻开始，要稳定住所有人的情绪，莫过于提供免费的粮食，以让大家明白无论遭遇怎样磨难，人都是能生存下去。 同样是吃饭，卢比扬卡的伙食依旧是优越的。 面包、香肠，甚至还有奶酪，红酒更是产自格鲁吉亚的特供品。 “我吃得也太好了，真是有些负罪感。既然他们都没有心理压力，我就敞开胃口吃吧，反正明天下午我就细软跑了。”基于这种心态，杨明志亦是督促妻子，照着肉菜可劲吃，以补充蛋白质。 饭毕，杨明志喝了半瓶伏特加，这点酒令他精神抖擞。 倒是拉林大尉不知是为何灌了自己整整一瓶，饭桌之上骂了一番敌人的无耻后，就干脆断片了。 内务部还是非常够意思的，杨明志离开卢比扬卡时，又接受了他们一公斤的香肠馈赠。所谓新西伯利亚太冷，多带些粮食很重要。 他们又提供两辆轿车，将杨明志一行五人，统统拉回寓所。 回家之路绝不是坦途！道路两侧都是可怕的场景！ 宽大的共青团大街，越是向西南延伸，砖头瓦砾越多。 更可怕的，杨明志亲眼看到，士兵正抬着人的尸体，将其从废墟中搬出来，粗暴的扔到卡车上。瞧瞧死者的样子，那像是一个中年妇女。再看看停放的卡车，那里已经堆满了死尸。 此情此景，杨桃真是睁大了双眼，双手捂着嘴，一脸惊愕。 “亲爱的，你别看了。” “哥！太惨了。” “对，闭上眼睛吧。”说罢，杨明志将妻子按在怀中，也让妻子听到了自己狂跳的内心。 一个巨大的弹坑切断的道路，对弹坑的填平工作已经开始。负责维持治安的士兵除了寻找死难者尸体，就化作修路队，暂且徒手将各类石块向弹坑投掷，待推土机就位后，弹坑将被填平，再紧急铺设水泥使得未来不影响通行。 轿车不得不绕道去东边的列宁大街，杨明志到了这里，才发现破坏明显更加严重。 有的建筑正熊熊燃烧，消防车已经展开灭火。回到地面的人们，无论男女，皆徒手搬动碎石向道路两侧清理。 没有大型机械，清理建筑废墟真是难以想象的艰巨工程。得亏列宁大街更为宽阔，突然横亘的巨大弹坑，车子只要绕过去依旧能行进。 快速前进现在是不行，轮胎不得不碾压碎石，杨明志不由的担心，轿车又不是吉普，车胎大有扎破的可能。 纵使是浓烟滚滚，回家之路的确没有遭遇什么阻拦。 杨明志就一直轻拍着蜷缩在自己怀中的妻子，他透过车窗随意望去，看到的都是弥漫城市上空的滚滚浓烟。 他心情消沉着，直到车子停靠在自己家门口，由衷的长舒一口气。 “亲爱的，我们到家了。你快看，真是谢天谢地！” “真的？”杨桃猛地坐起，只见到宅子还是遭到了损坏，好在损坏并不严重。 分给杨明志的房子处于本时代莫斯科的郊区，周围有着大量的植被，其中以高大的红松最多。 一枚V1火箭就在三百米开外剧烈爆炸，冲击波如刀子般，斩断了半径一百米的所有树木，更远一些的也有不少大树折断。 两棵松树倒了，硬生生的砸在宅子的一侧围墙，造成严重坍塌。 相比这个，剧烈震动造成的所有玻璃碎裂，这才是最闹心的。 杨明志急匆匆的拉来车门，旋即又把妻子拽出来。 夫妻俩匆匆跑进满是松枝的院子，继而跑进房子里，最后跑到二楼的大卧室。 杨桃已经顾不上斯文形象，更顾不得怀孕的肚子。她趴在地上，试图将床底的重要箱子拽出来。 “傻姑娘，你别瞎折腾了！” “不行！我们的箱子！唉……有些够不着。” 杨明志摇摇头，将妻子拉开后，自己趴着将箱子拽出来，直接扔在床上。 “你瞧，它平安无事，这下你安心了？” “嗯，太好了！” 杨桃一副如卸重负的样子，杨明志却笑不出来——窗户玻璃碎了一地，这番只得叫来卫兵清扫一番。 对了！卫兵！他们都平安无事？那个安妮呢？她会平安吧？ 想到这儿，他直接推开校门，站在自家阳台上，向着院子里的所有人大声命令：“你们所有人全体集合！” 士兵卫兵扔了扫把铁锹，排好队列。这些人一个也不少，奈何安妮不见了踪影。 “你们……你们谁看见女佣了？她回来了吗？” “没有！”一名卫兵举手说。 “不妙！” 那个女人的经历刺痛了自己内心柔软之处，何况几天以来自己和老婆被她细心照顾，这么一位可怜又可敬的女人，她难道遇难了？ 正踌躇满志的时候，一个额头满是血痕的女人，踉踉跄跄的逃了回来。 是女佣安妮。 杨明志麻溜的下了楼，一直跑到女人面前，扶着她的双肩，目视着她惊恐的脸。 “安妮同志！您……您究竟去了哪？您没事吧？！” “被石头砸了一下，我想……我想我没事。”她话没说完，就迫不及待的亮出自己的篮子，“我排队买东西还是有成果的。一个讨孩子欢喜的套娃玩具，还有两根香肠，还有……” 她根本没有说完话，突然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啊！”杨明志大吃一惊，立刻和卫兵缠着瘫软的安妮，顾不得掉落的篮子与里面的东西，就将女人往屋里抬。他嘴里亦是嚷嚷：“小桃，准备好药品纱布，快来救人！” …… 待安妮清醒过来时已经是下午三点了。她整整昏迷了一个小时，此番睁开眼睛，惊讶的发现自己竟躺在将军夫妇的大床上。身上的脏衣服被换掉了，额头上还裹上了一圈纱布。 看看屋内的都是谁，有将军夫妇，还有那些警卫员们。 “我……” “你不要紧张，不要大声说话。”杨明志轻柔的安慰。 “我到底是怎么了。” 此刻的杨桃就坐在床边一脸温柔：“莫斯科遭遇空袭，你受伤了。现在感觉好些了么？” “嗯，可能是我太累了。我……我昏迷了多久，我是被专业医生救治了？哦真是对不起！将军，我给您添麻烦了。” 杨明志摇摇头：“你没有添任何麻烦，救你的人就在你面前。” “是我。”杨桃故意摆弄起辫子，露出一副机灵劲儿。 “是……是你？” “当然！我可是医生啊，在游击共和国做了上千台手术。安妮姐姐，你额头伤势不重，因为太累而昏迷。幸亏这间宅子里储备了一些药品，你现在已经平安了。” “原来是这样。”欣慰中，安妮的眼角流下一行泪痕。 轰炸的时候，其他人究竟经历了什么？ 留守的卫兵表示，他们一直守护着房子，即便轰炸发生，全体人员躲进房子里，幸运的躲过一劫。 安妮则自诉她一直在排队，待买到东西不久，防空警报突然响起。她跟着万千市民奔向最近的地铁站钻了进去，直到空袭结束。只可惜在返回的路途中不慎摔了一跤，这才把脑袋磕破。伤不严重，她为了早点回去看看情况就拼命奔跑，坚持到宅子门口终于累晕。 听着他们的自述，杨明志看看左右，应有十三人住在这里，清点一下确实十三人齐聚一间房。到了这一时刻，杨明志终于如卸重负。 他拍拍手令所有人打起精神：“同志们你们都注意，我已经得到了斯大林同志的直接命令。明天下午，你们所有人将跟着我，乘坐向东的列车，所有人就在新西伯利亚市下车。” 这一情况完全出乎所有人意料。 其实大家都认为，像是将军这样的武器设计天才，一定会被委以重任，去某一兵工厂研发新武器的。将军注定离开，不曾想，离开之日居然被领袖定到了下周一？！ 杨明志再看看桌子上放着的一台古朴小闹钟：“已经快四点了！糟糕，给予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到二十四小时了。格里申科！” “到！” “你和兄弟们立刻行动起来，把这几天我购买的物资，还有接受的礼物，一并严密的打包，明日统统给我装到火车！” “遵命！” 身为军人，就必须有面对突发事件而义无反顾执行命令的觉悟。时间根本没有给予格里申科以及其他卫兵反应的时间，无论是否乐意，很显然，大家因为必须无条件的保卫别列科夫将军，也理应跟着他，登上开往新西伯利亚的火车。 安妮不是军人，她只是个厨娘。可组织上委派她担任别列科夫将军的“后勤总司令”，无论如何，也必须追随将军。 她勉强爬起来坐在床上，弱弱的问：“将军，我也要跟着您去新西伯利亚？” “当然！怎么，您不愿意。新西伯利亚应该还冷，如果您不愿意，我也不会为难您。” “不！我不想逃避，我会听从您的命令。” “不过您的伤势，我真的有些担忧。” “真的不碍事！”安妮猛地感觉到，将军似乎在说自己是个累赘。为了表明自己一切正常，这便直接下了地，赤足站在地毯式：“您看，我没事。今天的晚餐我会照常烹饪，大家……大家都不用担心。” “算了吧！”杨明志摇摇头，“您现在是伤员，晚餐的事您就不用担心了。都是怪我，打发您去城里买东西，为此受伤。” “不！一切都是敌人害得。我能有什么办法呢？我只能尽力做好自己的工作，让您有更好的状态制造最好的武器！为了……为了我牺牲的丈夫，还有所有的牺牲战士，报仇！” 她说起大字眼着实有些勉强，倒是这种起誓的态度着实令杨明志满意。身为将军，而今就指挥着十个卫兵一个厨娘，着实寒酸到了极点。 将军就是将军，杨明志干脆给安妮下达命令：“你安心静养，这是一个命令！等到明日天亮后，我会根据你康复状况，决定是否许可你恢复工作。现在我命令你，立刻躺下！” 他又命令杨桃：“你就在这里监控着，身为医生你知道该做些什么。” 莫斯科浓烟滚滚，德军用了某种新式武器展开进攻。杨明志亲自领着部下，在厨房内准备着大家的晚餐，顺便解答起大家的疑惑。 今日之轰炸不是第一次，卫兵们自加入内务部后，就一直在莫斯科工作，一年多来的战争城市遭遇多少次空袭，他们一一记得。 唯独这次真是奇怪的攻击，仅就破坏力来看，和去年十月份的袭击不相上下。 糟心的却是，德国造成了大量苏联公民和士兵的伤亡，德军却毫无损失。精心构筑的防空体系是针对敌人的轰炸机的，对付新式的超远程火箭，真是招架乏术。 这可如何是好？卫兵们猛地发现，今日客串主厨的将军就是能扭转颓势的英雄。 第1701章 准备撤 新的一天，杨明志如弹簧似的坐起来，先不管熟睡的妻子，第一时间洗漱干净，以迎来在莫斯科的最后一天。 厕所内弥漫着肥皂味，走廊里却是煎肉的香气。 安妮，她已经恢复了？ 昨日夜里，女佣安妮回到自己的房间继续静养。虽然自己在莫斯科的工作快要结束了，坚持到接应的车辆到来，正是她的职责。周一的早饭午饭还是要做，纵使额头有伤，面包要继续烤，土豆要接着煮。当前还是要应付十多人的伙食，累也必须忍着。 安妮真是太累了，那些卫兵们翻箱倒柜的搬运将军的物资，轰隆隆的响声着实恼人。 她闭着眼忍耐着，心里腹诽几句，还是沉沉的睡去。 太阳照常升起，她也照常起床。 天蒙蒙亮的时候，独立厨房的烟囱已经冒气炊烟。太阳终于升起来了，当她拎着一篮子土豆片试图扔到林子的大树下时，才注意到，整个城市竟然被一层灰暗的薄纱笼罩着。 “是烟尘！着火的建筑还在冒烟？！还是有些建筑的大火尚未被扑灭。” 安妮从未想过莫斯科市区居然又成了战场，昨日德军展开一轮空袭，谁能保证没有下一次呢？ 目睹恐怖一幕令人惊恐，一想到今日就有权跟着将军离开，纵使去寒冷的西伯利亚，也比被炸死好。 “我必须活着，我得把将军夫妇伺候好。这样我才有更多的钱，改善我孩子的生活。” …… 和妻子匆匆吃罢早餐，杨明志闲来无事，直奔楼下的庭院左顾右看。 大树倒塌砸毁了部分围墙，四散的砖头虽被清理一番，整个场面依旧糟糕。 “还有一堆玻璃碴子堆在墙角。真是的，窗户没玻璃，夜里还挂着微风，长此以往非得吹我一个偏头疼。”想到这儿，他都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晕，这便轻轻敲打几下。 正在这时，格里申科少尉匆匆跑来。 “报告将军！您的所有个人物品都装箱了，您看，就是这些箱子。” 杨明志侧目看去，只见有五个木箱整齐摆放在独立厨房的墙角之下。 “木箱？你们从哪搞到的？” “就是厨房里的那些。” 原来，这栋宅子里的粮食储备都是塞在木箱中，用以便捷的运来。一个木箱曾装着两个麻包，其中则是合计一百公斤面粉。另外的木箱则是散装的土豆。至于牛肉，基本的内务部的专员每天骑自行车运来。 由于刚刚经历空袭，莫斯科肉联厂遭遇破坏，厂区暂停工作，导致所有卫戍莫斯科的军人的肉类供应都中断了！ 中断的不仅是肉类，杨明志站在庭院里，目视着天空中依旧弥漫的烟尘，忽然觉得，整个世界静的厉害。 “昨天晚上就停电了，莫非现在还没来电？” 他又连忙跑回屋内，按动开关，大厅内的那盏白炽灯依旧黑暗。 现在，莫斯科正面临着大停电。不是因为防空而被迫的无差别灯火管制，单纯是因为，有两枚V1火箭直接把城郊的发电站炸了个稀巴烂！ 电能对于城市，绝非令灯泡明亮那么简单。 四座发电站为莫斯科提供电力，其中一座的所有汽轮机被炸毁，该发电站遂终止一切工作。而其余发电站为保护现有的设备，空袭进行时，工人们紧急终止已经运行数年的电力机组停车，又连忙搬来砖头、木箱，以求用五花八门的东西堆在机器上，试图构筑一个屏障，以将轰炸的伤害降到最小。 那些生产完毕的发电机组，通常是不应该突然停车。既然所有燃气轮机停止运作，想要它再度启动，这首先需要数个小时的调试，以确定突然停车没有对机组造成损害再度启动。即便它重新开始运行，想要达到能力输出峰值，也需要时间。 九月七日，星期一，直到太阳升起来了，完好的三座发电站依旧处于停运状态。 城市依旧处于危险中，机组何时启动，发电站需要得到莫斯科市委的批准。 没有电力，白天的城市依旧昏暗，那是飘荡在城市上空的灰黑烟尘，还有紧急升空的、高度仅有500米的防空气球组成的乌色云彩。事实过于滑稽，城内许多地方的废墟依旧在焖烧，烟雾将白色气球熏黑。 对于坚决留守的莫斯科使命来说，他们就是抱着一种与城市共存亡的殉道者般姿态，和他们尊敬的领袖一道，牢牢坚守住。 大部分的居民区，一到夜里九点就落实灯火管制，居民用电被切断。国营商店还特别限制蜡烛的使用，固然这对人民日常生活造成巨大障碍，一想到灯光有可能诱导敌人的夜间轰炸机偷袭，朴素的市民对此就毫无怨言。 平民百姓可以忍受困难，何况家家户户用上电的日子也才十多年。普通市民最关心的实际上轰炸之后，城市的粮食供应是否能维持。 对电力最敏感的当属城内的各个工厂！ 莫斯科市区内的工厂几乎都在做军火。电力驱动车床的三角卡盘疯狂运转，车刀将一块大致形状的棒料，通过车削、镗孔等工艺，加工成迫击炮弹弹胚。这是比单纯铸造快上十多倍的加工工艺，也只能依靠大量的车床和熟练的技工，才能生产可供前线步兵师疯狂消耗的弹药。 而今，没了电力，所有车床全部停车。唯有少量又古老的蒸汽车床，能够继续运作。 杨明志还不知道事态的严重性。 一场轰炸下来，一百多枚V1火箭重点袭击了莫斯科市区的西南部与南部。 根据收敛的尸体统计，以及死在医院的热，截止到九月六日晚上十点，袭击共造成350名士兵和210名市民死亡，另有720名士兵和1530名市民不同程度受伤。 待到天亮后，死亡人数进一步上升不多，又有一百余人因为轰炸后的次生灾害去了医院。 唯一值得庆幸的，莫斯科作为一个临时的后勤节点，这里储备的药品很多，准备前往前线的军医卫生员人数充沛。 突然出现两千多伤员，莫斯科现有的医疗能力完全应对成功。 可还是有近三千人伤亡，失踪者亦有数百名尚未从废墟里挖出尸体以定性。 冷血的讲，死伤如此，相比之前线的部队伤亡，它实在不算严重。 空袭带来最糟糕的境况，即城内多条通向西方的公路遭遇严重破坏。 本时空的苏联是铁路优先公路发展，联盟基本不存在什么公路体系，很多公路完全是“人走出来的路”，冬季它能变得硬邦邦，春夏连续几场雨，旋即成了泥塘。 要说哪里的公路最好，当属莫斯科和她的卫星城卡卢加、梁赞、波多利斯克和图拉。莫斯科城里主干道皆铺设柏油，通向卫星城的也都是许可T34坦克狂奔的水泥大路。 因为交通的便利，来自东方的各类物资与弹药的陆路运输交通线，往往会选择通过莫斯科市区，以送给西方面军。 几条重要街道被迫封停，莫斯科市委在大清早发出动员令，大量市民组织起来，进一步清理废墟残骸。包括那些因电力中断不能继续生产的工人，也带着工具，去帮助士兵清理杂物。 军民在大清早得到了一条死命令：48小时内，列宁大街路面的弹坑全部填平铺设柏油，两侧所有建筑废墟清理干净。 仅凭那些依旧漂浮的烟尘，杨明志就能断定莫斯科受的伤很严重，不过她是一座英勇的城市，修复创伤的能力也是极强的。 “唉，有没有电跟我已经没关系了，去了新西伯利亚，那里有电就是最好的。” 他调整一番心态，看看腕表，寻思着自己滞留于此的时间不到十个小时。 想到这儿，不禁悲从中来。 “真是一个悲剧，我还以为能拿到这栋房子的使用许可证呢？没曾想，计划赶不上变化。” 格里申科安慰说：“将军，这个房子您的使用权是毋庸置疑的！” “算了吧，因为以前住在这里的人去了古比雪夫，我就成了继任者。现在，我要去新西伯利亚。说真的，苏联的制度真是好极了，它不是我的私有财产。你瞧。”杨明志指着砸塌了围墙的大树树冠，“正因为不是我的私有财产，我也不用为房子的损坏痛苦。走吧，走吧，我把它上交，领袖肯定会在新西伯利亚再批给我一间房。” “那是当然的！您是将军，我想，我和其他同志，也能沾您的光住在大房子。” “也许吧。”杨明志耸耸肩，继续目视着庭院里的箱子。 格里申科顺势说：“您看，房子的确是国家的，这些货物都是您的财产。” “是啊，粮食！战争之中，粮食比黄金宝贵无数倍！” “您说的很对。所以我们将所有粮食全部装箱，包括那些堆在厨房角落的所有马铃薯。” “什么？那些马铃薯？它们……它们可不是我花钱买的。” 格里申科觉得自己帮将军做了一件好事，他眉头紧皱，“将军，那些粮食……” “拿出来，留在厨房里。我告诉你，除了我花钱买的，其余粮食一概不要。” “可是……我们已经装箱了，甚至钉了钉子。再说了……” “还是让我来解释吧。” 头上缠着一圈纱布的安妮，她因个人原因没有去汇报自己受伤，故而莫斯科的灾害统计就漏掉这么一位伤者。事实上，还有数百名市民受伤较轻，他们朴素的不希望给医疗系统添麻烦，故意隐瞒了自己的伤情。 她听到了户外的争吵，就停下了手中削土豆皮的工作。 杨明志看了她一眼：“现在情况如何，还头疼吗？” “有一些，不过已经无所谓了。将军，我必须告诉您，除了给您和其他人准备的午餐，其余粮食全部装入木箱了。您或许以为这不合规定，我必须告诉您，厨房里储备的那些粮食，都是供应您和我们的，甚至仓库方面已经销账了。为了不浪费粮食，我们应该把它们带上。” “唉？是这样吗？” 杨明志不禁摇摇头，既然兼任“食品保管员”的厨娘都这么说，想来这就是事实。 不过杨明志不想做一个贪婪的家伙，有道是君子有所得有所不得，他还指望以这种价值观能够多给自己捞一些以后所需的资本。 “好吧，所有的粮食运到西伯利亚。此事我应该向上级说明一下，所有等到我们到了目的地，首先吃这些自带的粮食，再去领取或购买新的。或者，到了目的地后，粮食一并捐给当地的学校，让孩子们多吃一些总没坏处。” “将军。您……您真是仁慈。”格里申科对这一席话真是大为感动，他的情绪就写在眼睛里。 “哦，少尉同志，你既然把箱子都钉死了，其余箱子又都是些什么？” “是您接收的内务部的礼物，还有购买的启动东西。例如大量的酒，还有大量的肥皂。您看那一个箱子，那里面都是您这几天购置和领取的衣物。” 杨明志点点头，他刚刚在房间里看过一遍，确实自己的绝大部分私人物品已经荡然无存，想必都已经装箱。 只是他还是有着一个人类固有的毛病——担忧落下什么。 如此稍稍一想，确实有件事尚未解决。 “格里申科少尉！” “到！” “你开车把我拉到昨天照相的照相馆，我得把照片拿走，你来开车。” “遵命！” “其他同志，你们也不用继续围着。你们去楼里，从一楼到二楼，搜索所有忘记拿的东西，给我一并装箱。记住，不准落下一块肥皂、一卷牙膏！我的目标就只有一个，属于我们的，能拿走的全部带走。不属于我们的，全部留下。” 众多的物品里，最重要的还是属于自己和妻子的那个小木箱，具体而言是箱子中的两件珍宝——一顶破损的八角帽和一条红色肚兜。除此之外，最有现实意义的，莫过于存折了。 对啊！今天可是星期一！管他什么大轰炸呢，我得去银行把钱都取出来。 有什么别有事，没什么别没钱！ 一想到这里，杨明志觉得上午不禁得把照片的事搞定，钞票也得取出来。 轿车就停在庭院里，不用的时候，其上一直罩着一条防尘帆布。格里申科已经做起司机的工作，他在驾驶室静候着，很快见得将军拉着夫人的手匆匆走来，又迅速上了车。 “将军，我们去哪？” “先去银行，去列宁大街的网点。” “好的，请您坐稳。” 第1702章 取钱傍身 轿车也是空袭的受害者，它的车顶被飞溅的石块砸出两个坑。面对这两处严重凹陷，坐在车内的杨明志真是浑身难受。 车子变成很不雅观，更糟的是，莫斯科有不存在四儿子店，修车以恢复美观，真可谓一个费时费力的手艺活。 好在，他的闹心将随着自己的细软跑而结束。 好端端的一辆“古典”轿车，待自己上了火车，它就仍回给内务部，让他们去费劲修理吧。 轿车缓缓开出大门，杨桃依偎着丈夫身边，面对满城的肃杀，精神有些恍惚。 “哥，我们真的要去银行取钱吗？” “当然。怎么，你不愿意。” “也不是不愿意，你说过的，我的钱你不动的，可是……” “是啊，是说过，以后也这么做。只是这次有些特殊，算你借我钱怎么样？” “不用了。”杨桃又在丈夫怀里撒娇得扭了一阵：“反正我人都是你的，我的钱你要用就用吧。再说了，我们去了新地方肯定要花钱的。在莫斯科买点土豆都那么贵，说不定新地方的售价更贵呢。” “很好，有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 婚后的生活，夫妻能够一条心，那真是莫大的幸福。 在用钱的问题上，杨明志非常理性的决定实现取钱最大化，夫妻二人按照上限，一起突击取走一万卢布现金，这是完全合法的操作。加上兜里现有的钱，合计一万多卢布巨款，在新西伯利亚绝对够花。 杨桃是聪明的，这个道理她一点就透。再说了，丈夫已经斥巨资给自己马了一条堪称奢侈品、战前需要耗费普通工人一年多工资，才能买得起的貂绒大衣。拿了丈夫的好处，自己岂能抠门呢？ 轿车在依旧满是杂物的路面行进，它黑色的身影是那么的突出，要知道所有劳动的工人和士兵，一双双眼睛齐刷刷的瞄准突然出现的黑色轿车。 人们纷纷站起身行注目礼，弄得开车的格里申科干脆笑出声。 “嘿，少尉，你笑什么？” “将军，您看看，他们都在注视我们。” “唉？真是如此，他们在看什么？看我？我有那么大名气吗？” “也许是吧！您是优秀的将军。至于围观的人们，他们应该是觉得有位高级人员来视察道路疏通状况了。” “别注意这些了，继续仔细开车。” 话是如此，杨明志可是不会错过这一机会，以零距离观摩莫斯科军民将以怎样的速度，恢复轰炸创伤。 很快，随着一台冒着黑烟的机器带来的巨大轰鸣声，莫斯科多久能把废墟清理干净，杨明志已经心里有数。 虽说救人的时间有着黄金72小时的概念，在本时空，这一概念恐怕不存在。 时间已经是九月了，莫斯科第一场雪经常在九月底降下。如今夜里的气温已经非常低，哪怕有人被压在建筑废墟下，死亡已经成了定局。固然可能有生命的奇迹，莫斯科已经没有时间等待。 命令是定死的，列宁大街和其他主干道的所有废墟必须全部清理。 大清早，烧柴油的履带挖掘机已经就位，建筑废墟正开始部分皂白的往开车上运。挖掘期间当然也能挖到人的尸体，届时守候的医生卫生员，抓紧时间将尸体运走以集中焚烧。 一切无言，一切都是肃杀的。昨日早晨还嘻嘻哈哈的人们，今早就成了无生命的死物。 饱经战火的市民被迫适应了着一些，没有哭喊，没有疯狂，人们停下来，以木讷的脸看着刚刚挖出来的残缺尸体被运走，并在内心里哀悼一番后，继续埋头自己的清理工作。 车子在颠簸中安全抵达了银行，令杨明志庆幸的是，银行的建筑平安无事。他也不禁感慨，到底是沙俄时代拼命用坚固花岗岩建造的建筑，它真是坚硬。 接着，他看得银行的大门开始开着的，这说明今日依旧照常营业，不由的长出一口气。 而当天从衣兜里把眼镜拿出来，才看清楚大门的玻璃已经荡然无存。再仔细瞧瞧，不禁遗憾的摇头：“这个建筑，玻璃碎得也太彻底了！” 或许是袭击太过可怕，银行是照常营业的，大厅内不但没人排队，透过柜台，似乎上班的职员也严重缺勤了。 见得有人到来，一名男职员以他职业性的本能前来问询，第一时间就发现了来者的特别。 就在几天前，分明有一个东方面孔、一身勋章的将军前来领取了一笔巨款。那个将军，难道不就是他么？ 空袭之后，将军居然又来了。 在苏联，能搞金融的都是精明的家伙。职员瞬间猜到了来者的用意：“您是将军！将军，您今天来是取钱的？” “对，叫你们的网点负责人来。” “好的，请您稍等。” 待人离开，杨明志令妻子现在一边长椅安静的坐下，自己继续站在厅堂里左顾右看，考量着空袭对这栋古老楼房的影响。 仅从户外乍一眼看去，建筑依旧坚如磐石，如今进得内部，他惊愕的发觉，墙壁之上已经多了一些可怕的裂缝！ 难道建筑都快快成危楼了？倒是原本柜台是有厚玻璃的，如今的玻璃荡然无存。 杨明志没有等待多久，主任急匆匆跑到大厅。 这个中年人还是穿着背带裤，干练的模样丝毫不受空袭的影响。 “将军，您……哦对了，今天是星期一，您是来取钱的？！” “你很聪明啊！怎么样，我可以取钱吗？” “当然，那是完全合法的。您是今天第一位来的客户，也是非常尊贵的客户。您需要取多少钱？” “一万卢布！” 杨明志的回答干净利落，只见得主任脸庞流露一丝难色。 “怎么？是不是数额太大了？” “不！不……好吧！好吧……一切都是合法，请您把存折拿出吧。按照规定您能够取出五千卢布。” “还有我的妻子。”说着，杨明志示意安静的杨桃起身。 空袭来的太突然，给予各个银行网点的应对时间非常短暂。这一网点有一个大型地下金库，成捆的钞票和少量黄金就放在地下，大量的纸质账簿也和它们存放一起。金库恍若地堡，还用铅板拼成了加固加固。一切操作只为卢布和金卢布的绝对安全。 然而还是有大量钞票和账簿放在地上，空袭警报之下，职员们就是要用非常有限的时间，尽量将装有账簿的箱子往地下般。 爆轰的剧烈震动导致所有玻璃粉碎，那可是如同子弹飞溅的玻璃碎片！好在灾难发生时，气喘吁吁的职员们都钻到了地下金库躲过一劫。 空袭之后，整个城市开始自救，银行系统也是如此。这个网点就是全体职员的一切，他们连夜工作，清扫杂物，清点损坏的器物，竭力止损。万幸的事，所有的账簿完好无损。只有柜台的抽屉大部分被震碎，里面为收拢的钞票和玻璃碎片混在一起铺满一地。 主任将厚厚的钞票交付给杨明志，又悲哀的将这一切的遭遇说出来。 “但是，即便这样你们还是会工作的。无论遭遇怎样的袭击，你们作为城市的服务部门，会第一时间恢复工作。因为你们知道，如果因为袭击而暂停工作，敌人就真的达成目的了。” 杨明志的话很是朴素但说到了所有职员的心里。 “您说的太对，所以我们照常营业。哪怕这栋楼半坍塌，我们也会在废墟中继续营业。只要敌人不会炸毁我们的地下金库，我们就能继续营业。” 两双大手握在一起，目睹了街道上发生的，还有这银行发生的，杨明志是动了真情：“同志，你们继续工作。当人民看到银行继续营业，他们就将相信自己存的钱依旧有保障。” 战争时期钱财有保障又有何用呢？ 苏联关系国计民生的物价一直在涨价，老百姓的日常吃喝用度，只能严格按照战事配给制。苏联认为自己的配给制证明了自身体制的优越性。至于物资涨价的本源，大部分原因是来自当局故意提高物价，次级原因则在于卢布钞票的滥发。 工人的工资开始罕见的增长，人们的劳动积极性突然提升，不过人们也很快发现，自己增加了收入，物价涨得更厉害。 而苏联的敌人德国呢？德国也在搞配给制，也在超发货币。和苏联有所不同的是，小胡子当局可没有官方的将诸如食品的价格抬高数倍，仅就1942年九月，一切的经济活动还是遵循着市场规律。之所以德国还能暂时维持，几乎就是依赖尚且存在着的战争红利。 不过就时局来看，德国的战时经济模式正在加速恶化，全面的经济管控只是个时间问题。不过到了那一时期，如日总天的帝国，也注定了将落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杨明志是完全同意战时军事管控的，自己和妻子一共取了一万卢布，他相信，敢于这么做的苏联公民必然寥寥无几。那些高级官员，即便国家再困难，至少他们的吃穿用度不必发愁，一切由国家报销了。 军人就更不犯愁了，各个战场指挥作战的高级将领，有谁要为自己的生活买单呢？ 杨明志很清楚，仅就吃饭、穿衣还有住房的问题，他因为是中将，享受着苏联赐予的近乎免费的待遇。不过还有许多事是需要用现金操作，以一万卢布的巨款傍身，万一遇到什么事就好办了！ 所谓能用钱解决的事还算是事吗？如若真的遇到这类麻烦，怕是五六百卢布就摆平了。 新西伯利亚是未知是所在，昔日自己奔赴白俄罗斯，火车经过那座城市根本就没停过。 他成了法理上的苏联公民，灵魂依然是中国的，生活习惯于三观是无法改变的。中国人在漫长的岁月里总是要面临灾难，干旱、洪涝、台风，乃至残酷的战争。五花八门的灾难经历的太多，人们几乎骨子里都明白，平常时多囤积粮食，多埋些银子，荒年时候足够保命。 有种理论更是认为，明末的连续自然灾害迫使全国老百姓囤积白银，大量银子埋在地下，就导致了明末的“银荒”，进一步恶化了全国经济，摧毁了国家财政。且不论这个理论是否合理，后世的新中国，确实是全世界大国中，储蓄率最高的国家！ 杨明志夫妇一口气取出一万卢布先进，据悉是用作日常消费，在银行网点一票劫后余生的职员看来可谓匪夷所思的疯狂行为。因为物价涨得再厉害，工人的工资普遍涨到了五百卢布，这比战前已经涨了两三倍了！将军倒好，一口气取走了相当于普通工人两年的收入。 杨明志把钱揣在大衣里，他还需抓紧时间去照相馆看看。 他不知道的是，这番刚刚上了被咋的很不雅观的轿车，后脚，一名换成普通人打扮的银行职员，带着自己上司的书信，骑着自行车就向着总行狂飙，只为报告：别列科夫将军夫妇突击取了一万卢布，用处不详。 有了钱就有了底气，轿车继而直奔照相馆。 “但愿，空袭之后那一带一切平安。” 杨明志这么幻想的，事实又如何能像他的幻想呢？ 照相馆玻璃全被震碎，内部的器物倒了许多。固执的馆长命令自己的职员，在警报开始响起的时候狂奔去最近的地铁站躲避，而他坚决的留在暗室中，抓紧时间抢救财物。 待洗的交卷被扔进铁盒，已经洗出来的照片统统搜集起来。最后，他抱着一个大盒子蜷缩在木桌下，硬生生忍过了轰炸。 照相馆还是遭遇很大损失，因为警报响起时，暗室的冲洗工作还在进行着。时间真是太紧迫了，那一池子显影剂，因为池子被震碎而全部洒出来，根本无时间回收。 损失了大部分显影剂，照相馆以后的工作面临巨大困难，洗照片的效率降低严重。 城市遭遇轰炸，馆长和所有人一样悲愤，但生活还要继续，工作不能听。也许一天后，那些顾客还会来取照片。抱着这种态度，他将临时收起来的湿漉漉的照片继续晾晒，尤其是那张硕大的照片，它必须晾晒干净。因为，它属于一个将军。 杨明志乘着前来着实吓了馆长一条，也令他长舒一口气。 “将军，谢天谢地，轰炸的时候您平安无事！” “当然，听到警报我抓紧时间就进地铁了，我真是幸运。” 谈笑间，杨明志能看得出照相馆被空袭波及，包括馆长在内，其他职员也面露疲态。 一番简短的攀谈，一个被绳子细着的纸卷，馆长亲手将其奉上。 “非常抱歉，如果您下午来，我还有时间装裱。既然您到了，正好您可以先看看原件。” 杨明志点点头：“你们真是兢兢业业。” 旋即，纸卷被打开了。 黑白照片，后世总是将它用于葬礼上。一想到这儿，杨明志突然觉得有些不适。再仔细寻思一个，在1942年就不用抱怨苏联人不能普及高级照相技术了。 彩色照片在这一时代，不但成本很高，且设备也非常稀少。 而家用照相机的普及，照相技术的全面革新，这要等到五十年代了！苏联这方面底子本来就薄弱，照相馆能搞出大幅黑白照片，已经属于高科技！ 杨明志满意的点点头：“很好，我就收下它了。” “且慢！将军同志……” “装裱？不了，今天下午我就要离开莫斯科，我只想拿着相纸离开。”说着，又掏出一百卢布钞票，塞了过去。“您拿着吧，感谢您轰炸时还能坚持工作。” 第1703章 去喀山站 午餐还算是丰盛，且说这顿饭的确有着中国风味。 厨房原本是烧煤球炖汤的灶台，杨明志要求把炖肉铁锅当做炒锅，而炒菜的铲子也是他闲来无事用匕首削的。虽仅认识了几天，杨明志以华丽的东方厨艺，令自诩“高级厨师”的女佣安妮大开眼界。 她以巨大的学习热情，渴望以最短的时间增进自己的厨艺，尤其是学会炒土豆丝。 杨明志在游击共和国一直在用筷子吃饭，上行下效，大量军民也乐忠于学习操作两根木棍吃饭。筷子的使用需要长时间的练习，初次接触它，无论是女佣安妮还是那些新晋的卫兵，大家一个个的都觉得自己的动手能力遭遇严重打击。 凭什么将军夫妇的双手那么的灵活？灵活的不可思议？就像将军能将简单的食材做出神奇的花样，那更是不可思议！ “好了！我们没有浪费，最后的粮食都吃完了。” 杨明志拍拍肚子一脸满足。 瞧瞧他的模样，似乎对莫斯科没什么留恋似的。杨桃舔舐一番从游击共和国带回来的木筷，略带忧伤的说：“我们……我们要去更远的地方了。我还是有些担心，真不知道那里的生活会怎样。” “安心吧，一切都会好起来。亲爱的，你应该明白，那个地方很像我们的东北老家，只不过居民都是老毛子。也许你到了那里，反而会有一些亲切感。” “也许吧。”杨桃摇摇头，“我倒是想去温暖一些的地方，白俄罗斯就挺不错的。咱们的老家，那嘎达冬天贼啦冷，能把脑子给冻裂了，老虎都能冻成冰棍。” “怕冷？这不是问题。等打完了仗，我这里可就不是一百万卢布，搞不好能有一千万。到时候我们到索契修一间别墅，以后咱们一家三口年年夏天去那里游玩。你能想象吗？美丽的沙滩，还有温暖的海风。” 杨桃看着丈夫，他真是一副慵懒的样子。背靠着座椅敲着二郎腿，仿佛把未来的生活安排的明明白白。 她不禁嗤笑：“怎么是一家三口呢？万一我肚子争气，给你生好几个。” “行啊，我是我所谓的，你若是照顾得来，咱们就生，生上一个步兵班。到时候赫鲁晓夫还得给你颁发英雄母亲勋章呢！” “什么？赫鲁晓夫是谁。” “没什么。”意识到说漏了嘴，杨明志麻溜的坐正身子。“饭都吃完了，我们得做到有始有终。现在不劳安妮，我把这些盘子都收收，你把筷子勺子保存好。明白吗？” “哦……” 属于自己的必须拿着，宅子里本来就有了，杨明志绝不贪墨一点。他甚至没有拿走一只碗，这不仅是出于他的原则，也是要刻意做出一副正直的好形象。 他真是太清楚了，斯大林对自己的拥护者总是会给予恩惠，但这并不是可以贪墨的理由。那个位面，朱可夫元帅在柏林捞了十节火车皮的战利品往自己家里搬，气的斯大林勃然大怒，最后将他其发配到偏远军区养老以示惩罚。 坚持清廉的原则不可穷，只要按照苏联的制度合理合法的办事，想要致富也是可以的，一切只在于当事人想不想动脑子，有没有致富的能力。 杨明志寻思着，一家搬到新西伯利亚，那里可不是苦寒之地，而是以后飞黄腾达的新起点！ …… 一辆轿车和两辆卡车在下午一点半时开到了杨明志的家门口，下来一穿皮夹克头顶蓝帽子的人。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老朋友拉林大尉。 “哦，我亲爱的将军！我奉命将您……” 大尉看到了静候的将军夫妇，也看到了庭院里摆放的许多箱子，不禁大吃一惊：“将军同志！这些……这些都是您的行李？” “是的。难道很惊奇？” “当然！本来觉得，一辆轿车的后备箱就足够了，考虑到这几天您买了不少东西，就多带了一辆卡车，看来我做了最正确的选择。” 杨明志径直的走了过去，大量了一下新来的开车，一股熟悉感扑面而来：“这是……这好像是美国货？道奇卡车？” “您真实货。是的，美国人的东西质量都很不错，未来伟大的联盟必然赶超。既然我们已经到了，您的大批行李这就装车了。”说着，大尉轻轻一笑：“冒昧的问一句，您装的都是些什么？” “主要是粮食，还有你们内务部送的礼物。我必须告诉您，我是非常有原则的人，不是我的东西我可没有拿，虽然这里的毯子软床都很舒适。” 大尉耸耸肩：“其实您拿走也没关系的。”他熟练的从衣兜掏出一根烟，一脸忧愁的看着玻璃全碎的房子，又瞥了一眼倒塌的大树和碎裂的围墙，畅谈一口烟气：“唉，即便您离开了，这栋房子很长时间内也没人来住。” “什么？房子会空置？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您看看这一切，城市刚刚遭遇空袭，只怕这次袭击后，一大批高级别留守人员还要继续向古比雪夫撤退。更多的市民也要搬迁。我甚至担心，德军的下一次空袭可能将这里夷为平地。” “您说得也太悲观了，敌人的新式武器又不是无解的东西，军队会调整战术，莫斯科将会平安的。” “但愿如此。但愿您有能力助我们早日取得胜利。而我，我将继续留守莫斯科。” “我明白，您不畏惧一切困难。” “不，您把我看得太有觉悟了。”大尉迅速抽完烟，狠狠把冒烟的烟蒂踩灭，“昨晚我们开了个会，决定留守的一切同志全体涨工资，津贴翻倍，升职优先，战争胜利后分房子优先。想要更好的生活要冒险，我就是这么想的。” “哈哈，看来我们是同道中人。现在，我得嘱咐我的人把货物全部装车。您告诉我，火车何时发车？” “不出意外的话是下午三点半。” “什么？就剩下两个小时了。” “不碍事。”大尉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您的时间很充沛，在莫斯科，火车晚点也很正常。那些铁路工人会拼命的增加空置车皮往东方送，一切只为拉回更多的军火和军队。那是一个复杂又费时的工作，但愿您能明白。” “我理解。但愿，昨日的轰炸后，火车站还是一切正常。” 所有的货物中最重的还是粮食，其余东西倒是挺轻的。 一辆卡车装满货物，另一辆则齐刷刷的站着以格里申科少尉为首的全体卫兵，安妮这个厨娘也跟着挤了上去。 车队动身了，杨明志坐在轿车副驾驶看着自己的家渐行渐远，他内心里只有对未来生活的无限向往。 “大尉，我现在很担心，到了新西伯利亚谁来接应我。” “此事您完全不用担心，内务部已经派遣来同志，他们已经在列成上候着了。他们将首先护送您一行人和所有的行李，抵达科学院。您带回来的那些同志们，尤其是您的设计局同志，已经在翘首以盼您的到来了。” “真是太好，看来我将迅速投入工作。” 杨明志对工作有着巨大的热忱，他可不是所谓的“对苏联有着巨大的建设热情”，而是单纯的要大显神通。 …… 车队沿着共青团大街一直向着东北方向前进，杨明志注意到，自己又回到上午取照片的地方。 “也许我当时可以督促一下那位馆长，这时候说不定我就拿到装裱好的相片了。” 杨明志没有多想此事，车队继续前进，很快，就听过了昨日自己避难的文化广场地铁站了，继而绕过克里姆林宫，穿过了红场。到现在，杨明志已经不清楚这里的城区了。 “大尉，我们要去哪个火车站？” “去喀山站。” “哦？一个很新奇的名字。我曾单纯的以为，莫斯科只有一个最大的火车站，就好比人只有一颗心脏。” “不，将军同志。莫斯科有很多火车站，看来您完全不懂这里面的门道啊。” 拉林大尉毕竟对莫斯科很是了解，铁路的问题也了解许多。 原来，莫斯科火车站的命名方式简单粗暴，它简单的完全超乎杨明志想象。他本来觉得，既然莫斯科非常大，有多个火车站也是合理的。但他应该有一个中心车站，命名为“莫斯科站”。其他的火车站，在城市南边，就该叫“莫斯科南站”。或是健在特维尔区，就该叫“特维尔站”。 结果完全不是这样。 火车主要开往列宁格勒，就叫列宁格勒站。主要开往喀山方向，就叫喀山站。 喀山就在莫斯科的东方，继续沿着向东的铁路进发，途径下诺夫哥罗德、喀山、乌法、车里雅宾斯克、鄂木斯克，最后抵达新西伯利亚。 拉林大尉介绍了这一条东进的线路，对于路径上的城市，杨明志多少是有一些了解的。 尤其是喀山这座城市，数百年前，莫斯科大公国用了一百年时间才征服喀山汗国，完成这一壮举后，莫斯科公国开始了疯狂的陆路扩张，继而升级为沙俄。这种对土地的执念一直延续到现在，并佐以“解救全世界受苦的人”这一理想，武力扩张拥有了伟大的理由。而这，或许就是斯大林主义最为人诟病的。 但这条线路令杨明志有些诧异。 他问开车的大尉：“去年春，我所在的部队调到白俄罗斯途径了斯维尔德洛夫斯克（叶卡捷琳堡），为何您提供的线路没有？那真是一座大城市。” “呵呵，您把莫斯科的火车站比作心脏，莫斯科有好几条心脏，而大动脉和大静脉是有限的。如果满载军火的列车开往莫斯科，它大概率会经过斯维尔德洛夫斯克，您要前往东方，甚至要经过哈萨克呢。” 杨明志点点头：“希望我手里有一副苏联交通图啊。您的话我明白了，希望这是一次漫长又令人激动的旅行。” “激动？”大尉摇摇头，“乘坐飞机是最快捷的方式，不过上级对飞机很担心。无论如何，您必须绝对安全的抵达新西伯利亚，显然乘坐军列是最安全的。等待您的将是多日的旅途，但愿您不会因漫长的旅途，无聊得精神烦躁。” 杨明志无所谓的耸耸肩：“好在我带了几本书，尤其是奥斯托洛夫斯基和高尔基的书。其实饱览一下窗外的风景也是很美妙的。” “您可真想得开。”大尉啧啧嘴，严肃的表示：“等待您的将是三千公里的旅程，我数学不怎么样也能明白，就算军列保持每小时五十公里的速度，也必将行进好几天呢？” “哇！这个距离真是……”这一刻，杨明志想起了去年从远东前往明斯克的漫长旅行，那一次军列连续跑了八天！ 三千公里，以本时空的蒸汽火车头的动力，还要考虑到苏联继承的俄国宽轨的性能，军列保持五十公里的速度怎么可能？每到大型车站，列车必须停下来加水加煤，铁路工人还需时间检查一番。 本时空的蒸汽火车的维护更为费时费力，这里面消耗的时间又有多少呢？ “也许，等我到了新西伯利亚，最快也得九月十日了。” 大尉耸耸肩：“这件事，恁上了列车应该能了解他们的时刻表。请您注意，我们快到共青团广场了，您很快就能看到喀山火车站，尖塔就是它的标致。” 本时空的莫斯科没什么高大建筑，大量的五层左右的“斯大林楼”是市民的住处，它们是一个模子统一建设的，而沙俄时代遗留下来的各类建筑，就和后来新建的差别巨大。 喀山火车站是沙俄时期建造，奈何火车站刚刚竣工，沙俄就垮了。苏联在二十年代继续对它修善，并在钟楼尖塔顶端，安置一颗硕大的红色五角星。 而今莫斯科全城防空伪装，五角星自然被拆下来，它在众多低矮楼房中的尖塔一枝独秀，杨明志还是能远远看到它的景致，乃至悬挂着的时钟。 “还不错，即将两点半，我们的时间的确很充裕。” 大尉接话说，“我将直接将您送到站内，和那里的同志会和。至此我的任务就完成了，将军同志。” “这……听您的意思，您还是有些不舍？” “嘿嘿，有一些。您身上有一种特别的魅力，如果追随您，我可能会获得更大的荣誉。真是羡慕那些同志，尤其是那个格里申科，现在，我估计那个人会庆幸自己的美妙遭遇。” “您过奖了。可能……可能也是个事实吧。这里我就不谦虚了，我可以培养许多优秀的军官，也能培养许多优秀的武器设计专家。至于您，看得出斯大林同志对您非常器重。您应该继续认真工作，我可以保证，您的矜矜业业将获得更大的荣耀。” “好吧，谢谢您……您看，火车站已经到了。” 第1704章 军列 莫斯科笼罩在烟尘中，时间到了下午，整个天空逐渐飘来乌云，北方的摩尔曼斯克气象站早在两天前就向莫斯科发来电报，声称一股北极寒冷正在南下，当地已经进入秋雨状态。 毕竟已经是九月份了，如果这个月不下雨，那么等待莫斯科和周边地区的，一定是冬季更大规模的降雪。 轿车和卡车穿过了喀山火车站广场，通过了一扇大铁门，直接进入了繁忙的火车站内部。 “真是超乎我的想象，这里真的非常繁忙。”杨明志赶紧拿出眼镜，只见不远处的站台上，居然滞留着一些民众。“大尉同志，那些人准备上火车离开？” “也许吧！昨天的轰炸太可怕了，莫斯科还需要进一步疏散呐。我们来的时机还不错，等一会儿应该有新的军列开来，您将看到大量新兵下车。” “是，我懂。我将乘坐的列车是哪一个？我看到，这里已经停了太多的列车。” “这个我不清楚，您先稍等一下。”说罢，大尉鸣了十多下喇叭，将应该接应的人全都吸引过来。 现在的火车站一副繁忙景象，仿佛空袭未对它造成任何影响。 喀山站有着十八条铁轨，经过负责的边柜匝道系统，再汇聚为两条铁轨。大量的铁工工人正在从车厢里卸下木箱，继而装在平板车上退走。他们也使用一些叉车，工作更为快捷。 杨明志有意多看了一会儿，眼前的列车满满的历史沧桑感。 所有的火车头的前段，都挂着一颗硕大的红五星，中心还镶嵌着CCCP浮雕。所有的车头都是烧煤的蒸汽车头，他们都是一副蒸汽朋克的暴力美感，如同浑身散发白雾的蒸汽怪物，动力十足的牵引着几十辆平板车。 车头牵引的都是统一制造的平板车，它没有任何的电力系统，一节一节的互相挂载，恍若蜈蚣。大部分平板车安置了金属框架，又钉上木板，以此装载散碎货物。至于沉重的坦克就直接固定在平板车上，无论是坦克还是重型火炮，一辆板车只能装载一辆。 杨明志在众多车辆中找寻自己将乘坐的，很快的，一趟整体造型怪异的车就引得他的注意。 且说这趟军列，它的车头明显背对着站台，一副前往东方的模样。奇怪的还不仅如此，一些车厢顶盖还安置了沙袋堆砌的机枪堡垒，现在就有荷枪实弹的士兵牢固的坐着。 “额，你们也不怕掉下来？” 既然有士兵能坐在车顶，列车开动后速度也一定快不来。杨明志估摸着，平均时速能有四十公里都是非常不错的。 他猜得合情合理。 目前停在喀山火车站的军列，其所用车头统统是Ов系列6640型货运蒸汽机车，首车由普吉洛维茨工厂生产于1902年，到停产时，产量近乎八千台。因为是沙俄时代定型的车型，它的设计时速只有五十五公里。 苏联当然有些高速型的蒸汽车头，它们高速的缘由是更强大的马力，最高甚至能飙到九十公里！以苏联的铁路状态，用蒸汽车头跑出如此高速实属难得。 这些高速车头更多的用于调兵，而数量众多的货运车头，他们的时速往往只能保持在五十公里。 考虑到西伯利亚铁路有许多不好的路段，车速快反而是危险的。这只是单纯的技术问题，即便快车被调入繁忙的西伯利亚铁路，它也必须降低速度，以迁就慢车。 苏联的慢速车头保有量高达一万两千台，仅Ов系列就近万台，快车被编入Ов大军中，除非有紧急任务，快速军列才会接受新的调度，以最大速度狂奔。 现在的西伯利亚大铁路正处于它建成后，交通最为繁忙的历史时期。几乎每十分钟就有一辆军列开过，各类物资源源不断的运输。 假若德军使用某种武器炸断铁路一处，纵使只能造成几天的运输中断，恶果很快就能在战场体现。 杨明志想要进一步了解这趟特别的列车，真是莫过于零距离的去仔细瞧瞧。这时候，接应的人们终于来了！ “将军，他们到了。”大尉说。 杨明志拉开车门，只见不远处，一个穿灰色西服头顶前黑色大檐帽的中年人正快步走，其人身边还有几名相似打扮的人。另有两人非常的别致，蓝顶帽子充分证明了自己的身份。 “大尉同志？我看到内务部的同志了，他们就是负责护送我去新西伯利亚的人？” “就是他们。” 现在的杨明志也是一身戎装，他穿着几天前领取的全套军装，所有的勋章全部佩戴整齐，直挺起要把，高大的形象孔武有力，鼻梁上的眼镜有增加了一丝斯文。 很快，西服男就站在杨明志面前，有主动伸出右手：“您好，您一定就是别列科夫将军。” “是的，我是别列科夫。”杨明志先是敬了军礼，再伸出右手，以俄国人的礼仪，狠狠捏了一下来者的手骨。 西服男也非文弱，他自称就是喀山站的站长博里索夫，其余的随从都是火车站的官员。 接着，那两名内务部的人也做了一番自我介绍。 “我是尼基塔·伊万诺维奇·费留多夫。” “我是伊万·谢苗诺维奇·卡斯特留拉。” 杨明志点点头：“内务部的同志们，我现在认识你们了。不得不说，你们的名字都很长，甚至有些绕口。尼基塔，还有伊万，我这样称呼你们没问题吧？” “当然可以！将军同志。”费留多夫继续说：“我们奉命将您和其他同志，全部平安的护送到新西伯利亚。未来的旅途中，我们都是您忠实的卫兵。” “忠实的卫兵？”杨明志不禁乐了，他打了个响指，将一边扎堆抽烟的格里申科和其余人员一并叫来。“既然你们都穿着一样的制服，你们可能还互相认识。少尉同志，现在您有新的部下了。” “部下？将军，您在开玩笑吧。我不认识他们，再说从级别来说，这两位同志比我高级！” “他说的很对，将军同志。”费留多夫继续说，“我们是中尉，他是少尉。当然，如果您下了命令，我们是坚决执行的。” “算了。”杨明志耸耸肩，不想在为此事饶舌。 当下最重要的事莫过于登上东进的列车，站长与随从被撇在一边，杨明志转过身，指着轨道上停着的各类列车：“我不想再磨蹭。您是站长，告诉我，我将乘坐那辆军列？我可要告诉你，我和妻子，乃至所有的卫兵，我们必须住在舒适车厢。” “那是当然！您是将军，对于您我哪有胆子敢怠慢呢？” 刚刚的使劲握手，还有故意被撇在一边，现在有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战争有了这样的感觉。他倒是不觉得意外，显然别列科夫东方式的外表下，有着和其他将军一样的内心。一定是这样的，这个将军也不例外，个人表现的粗野一些，在战场是才能更为勇猛。 站长连忙指着一趟军列：“就是它，车顶有许多机枪堡垒的，就是您的车。您是将军，所以我们为您准备了豪华车厢，您和您的妻子一定都会满意的。” “我的卫兵们呢？他们住在哪里？” “他们住在卧铺车厢，和其他的护卫士兵住在一切。您完全放心，卧铺的位置可比所有乘客多。” “现在我算是明白了，何为必须保证我的安全。真是一趟军列，恐怕不止是机枪堡吧。”杨明志以谁都不懂的汉语嘀咕一阵，抬起头，大手指着远处的车头：“站长同志，您所谓的豪华车厢一定在前端，我们去看看吧。” “好的，我们首先要下到轨道。至于您的所有行李，我现在就安排人手搬运。” “有劳您了。” 吃饱了午餐又坐了一会儿车，杨桃难免有些倦意。她在轿车里休息了一会儿，当被丈夫抱下来，又手拉着手走在满是石子的路基上，零距离的看着黑漆漆的车皮，精神头又回来了。 站长博里索夫在前引路，嘴上是喋喋不休，说来说去都是在赞誉列车的完美防护，乃至给予高级人员的是高级待遇。 他甚至放言：“斯大林同志乘坐列车视察就住在豪华车厢中，您将享受到和领袖一样的高规格待遇，所有的高级军官都可享受这样的待遇。” “我还是想多看看火车头啊！我就是要看看它是否向您所说的绝对安全。” 这趟军列到底有多长？杨明志举得自己已经走过二十多节车厢了，车头依旧在挺远的地方。 他注意到，一些车皮的大门已经关闭还落了锁，身后远处的一些车厢铁门是打开，铁路工人正在往上搬运货物，他们搬运的绝非是自己的行李！ “站长同志，这些车皮难道装着一些货物么？” “当然！都是一些废铜烂铁。” “废铁？你们把废铁往东方拉做什么？不对！这些废铁，东方的钢铁厂肯定是将其回炉。” “您……您说的太对了！”站长博里索夫很是惊讶，他是单纯的不知道，这个别列科夫将军对废铁回炉实在太熟悉了，就顺便解释一番。 原来，所有拉满货物抵达莫斯科的军列，它们往往在检查一番后就直接返程继续拉货了。军列前往东方往往还要拉着一些东西，且说这趟军列，车头将拉着六十节车厢行进，其中有一半车不是空的！ 站长声称，有十四节车厢堆满了废铁，例如修不好的坦克配件、被炸毁的车辆残骸，乃至不能修善的枪械。 这个时代，维持战争机器运转的是钢铁、能源和粮食。战争之前，苏联的顿巴斯地区，那里的铁矿极为富集，以至于干扰了地区磁场。现在苏联失去了最大的铁矿区和扎波罗热的超大型钢铁联合体，德国人占有了这些后，开始疯狂榨取苏联的资源以战养战。 苏联也不得不开始搜集废铜烂铁，尤其是在靠近战场的地区，各种渠道获得的废铁都在向后方输送。因为，它们就是一种特别优秀的“铁矿石”。 莫斯科和周边的卫星城，战争时期这里的大型炼钢厂多数内迁，留下来的工厂产能也很有限。 大量的废铜烂铁很多向着乌拉尔地区运输，或是直接运抵喀山，甚至是新西伯利亚。 “这趟军列所拉的废铁，将全部运抵下诺夫哥罗德，德国没有任何飞机或是火箭炮能飞到那里。等到了喀山，我们还要装载一批粮食，接着不再停歇直奔新西伯利亚。” 杨明志有些诧异：“粮食不是都在向战场击中么？怎么还要将粮食往东边送。” 站长没有细讲，只是耐人寻味的说了已经：“以前，新西伯利亚市人口还不到五十万，战争爆发了，它已经是近一百五十万人口的大城市了！” 杨明志何许人也？仅此一句话他已经参透了一切。 毕竟那个地域是西伯利亚，有着漫长的冬季不说，许多地域还是终年冻土。即便是夏季，挖掘机向下掘进两三米，恐怕就能挖到硬如岩石的冻土。只有工业钻头以钻油井的心态继续掘进，才能挖出恒温四度的地下水。 战争打了有一年多，新西伯利亚人口涨了三倍，这意味着粮食供应也必须达到之前的三倍！不，三倍可能还算少了的。百万移民绝非是农民，他们一定都是跟随工厂搬迁的城市工人阶级，他们每天都在从事重体力劳动，以生产诸如坦克、重炮这些大型战争机器。从事这类劳动的每个人，无论男人女人，那可是新增了一百万张大胃口！ 如此人口，新西伯利亚不会闹粮食危机么？ 那里的农业不发达，常年冻土真是金坷垃也救不了。短暂的温暖期只能种一季春小麦，直到大棚栽培和无水栽培的技术成熟了，才能大幅改观。 其实新西伯利亚的气候条件比哈尔滨好一些，奈何俄国人并没有中国人的精耕细作的农业文化，好在那是一片很大的地域，即便土地粮食产量低，开垦更多土地种植，新西伯利亚纵使有一百五十万人还是能够养活。 实际上，以整个新西伯利亚州的粮食产出，别说一百五十万人，三百万人也能养活！一切，都是苏联的战时体制！ 集体农庄的大部分粮食产出要上缴，人后严格的按照战时条例，对不同的人按照不同标准分配食物，普通农庄庄员也是如此。 庄员有闲工夫去河里钓野鱼、捕捉野兔，甚至是猎杀棕熊以熊肉冲击，这是没人反对的。 上缴的粮食有限调运给前线军队，其次是各地的兵工厂。粮食再运到新西伯利亚的粮仓，工人凭粮票领取领取粮食，或是凭工厂餐票在食堂吃饭。至于薪资，卢布钞票还是每月定时发放，它主要用来购买廉价日常用具，或是购买故意高价出售的商品粮。 先上缴再分配，如此复杂又堪称繁琐的操作，由管理后勤调度的委员会全权负责，一切行动，只为保证各个行政区征收的粮食能全部上缴，也能保证粮食能优先供应军队和军工人员，维持住苏联的战争机器。 第1705章 高级车厢 站长停下脚步，介绍说：“您看，这就是您的专车，前面是餐车，再向前的两节就是普通卧铺车。” “这就是我的专车？粉刷的确实漂亮。” 高级车厢被通体刷上蓝漆，靠近窗户处又刷上醒目的黄漆。杨明志熟数了一下，车厢每一侧的玻璃多达十三面，以关上沿途分光角度来说，该车确实不错。 “同志，我还有一问题，这个车厢里铺位有多少？” “是六个。” “哦真是不错。有件事我必须说明，此次我和妻子住在高级车厢我很满意，不过负责我内务的厨娘也跟着来了，她总不能和一群大兵在住一起。” “啊？还有这种情况。”站长一拍脑门意识到此乃工作疏忽。 原来这趟列车都是男人来操作，餐车工作人员还有所有的护卫士兵也都是男人，将军夫人应该就是唯一的女人。 “干脆这样吧。”杨明志掐着腰一副大度模样：“高级车厢床铺多，两位护送我的内务部同志也坐上去，负责我饮食的厨娘也坐上去。您看如何？” “可以！只要您愿意。”站长连忙称是。 “按照规定，她应该不能享受这种待遇。那么等列车启动后，她晚上住在高级车厢，白天就在餐车帮工。我还是喜欢吃些东方餐饮，那个厨娘已经学会了这些，您务必答应。” “当然，我完全答应。我只希望这趟漫长的旅途您能快乐。” “好吧，请问列车长已经在车上了吗？” “他？那个男人可能在检查煤车……” “就去前面看看。” 零距离的欣赏旧日的蒸汽火车头，用手触摸它巨大的轮轴，甚至触摸它巨大的锅炉，近距离的看烟囱吐露壮观的蒸汽。杨明志只是从影片里看到过蒸汽机车如何运作的，今日定要好好观摩，其次才是和列车长混个脸熟。 他嘱咐妻子还有有些木讷的女佣安妮，率先在两位内务部同志护送下上了高级车厢，接着继续摸到了火车头。 巨大的车轮刷着黑漆，边缘部分刷上一圈红色。整个车头的主色调黑红相间，真是符合本时空苏联的艺术习惯。 此刻列车长谢苗诺夫就站在煤车顶上，顺手扔掉一个漏检的煤矸石。他听从站长的命令麻利得下了车，一听得是本次任务最重要的乘客别列科夫将军到了，不由的对这身满是煤灰的背带裤心感自责；我就要穿着这一身去见将军？ 杨明志真是完全不以为意，他才不关心列车长穿的是否邋遢，此刻的他完全被火车头吸引过去。 只见，硕大的车头挂着一颗巨大红五星，中心还有CCCP标致。圆筒形的锅炉最顶端自然有一个高耸的烟囱，烟囱前还放置了一盏巨大的探照灯。 车头的前段没有安装扫雪器，取而代之的是一节平板车。 这个平板车被彻头彻尾的武器化，其上用沙袋堆砌成了防御阵地，一门76毫米野战炮成了攻击主力，其次是四艇水冷马克沁构成的强大火力。 “啊！列车已经装甲列车化了？向东去没有德军更没有土匪，如此武装，他们难道这么重视我？” 正是诧异之时，正无聊着抽烟的十多名守军官兵，看到一个浑身勋章的大官直勾勾的瞪着自己，不由齐刷刷站起身。 杨明志不想和他们饶舌，耸耸肩这便转过身去，差一点就和满身煤灰的列车长撞个正着。 “您……您是别列科夫将军？” “是的，我就是。” “啊！我是……我是列车长谢苗诺夫，很荣幸为您服务。”说罢，他伸出右手，突然地又满路难色的缩了回去。 杨明志万万没想到，一个列车长怎么打扮的如同司炉，或是司煤的角色。倒是这个人打扮的真是教科书般的“劳动人民”。粗布制作的朴实耐磨的背带裤沾满煤灰，他还顶着前进帽，下巴和嘴唇满是黑胡子，仿佛整个人都六十岁了。 实际呢，这个人脸上皱纹不多，他还不够老。 杨明志想了一下，先是敬礼，接着主动伸出手。 “将军……” “怎么？您指挥这趟列车，未来几天我都将听从您的指挥，难道您很紧张？还是……” “没什么。”他伸出手，一番俄式握手礼，杨明志的手掌也沾上了煤灰。 从这名自称谢苗诺夫的列车长眼神里，杨明志真是看到了熟悉的东西——对权力的敬畏。 整个联盟的拥有中将军衔的将军也就一百个，他们几乎都在抢前线指挥作战。俄国人真是骨子里都崇尚着强权，一个合法的将军，敬畏真是发自肺腑的。 要让人灭亡，要首先要人疯狂？这个至理名言，越有着高职位越该遵守。在这方面，杨明志自诩是身经百战。表现出待人亲近的姿态，收获的都是很好的声誉，和他人的尊重。 整个列车几乎参观了一遍，列车长就站在这里，杨明志干脆问出非常尖锐的问题：“同志，我们预计会在哪一天地下新西伯利亚。” “是九月十一日中午所有，将军同志。如若中途出现些问题，我们也可能十二日抵达。” “果然如此，它的速度不快。” “对不起，将军同志，铁路局给所有走西伯利亚铁路的机车下了命令，行驶时要统一速度，即便我想要开快，我没有这种权力，为了您的安全，我也不敢开快。” “哦我不是向您抱怨。看来您是执行过很多任务的老列车长，您的团队定能完美的跑完这趟旅程。” “那是当然的。”年龄才刚刚五十岁的列车长谢苗诺夫挺起胸膛，“等所有货物装车完毕，我们就要发车了。我已经检查了煤车，锅炉已经开始预热，等一会儿这里就将正气弥漫。您还是先在车厢内等候吧，我的人为您提供了红酒和蛋糕。” 说实话，杨明志对这个列车长的第一眼印象确实很一般，此人因为工作原因而邋遢。他所谓提供红酒和蛋糕，这种话从其嘴里说出，真是有些滑稽。 “好吧，我就先上车厢，红酒和糕点固然是好，您还不如给我找一些报纸，过期的那些也行。我读一些文章，也能打发无聊。” “遵命，我即刻去办。” …… 豪华车厢前，杨明志最后一次和拉林大尉深深握手。 “我这一走，但愿您的工作能越做越好。虽然我们认识仅仅一周，您干练的工作作坊让我记忆深刻。等我再度见到领袖时，我会当面夸赞您。” “真是太谢谢您。我也会在领袖面前夸赞您。” “彼此勉励吧。” 杨明志主动张开双臂，抱住这个帮助自己好几天的拉林大尉，重重拍了几下他的肩膀以示告别。 这一刻，他又想到了一周前自己登上飞机的那一刻，也是和所有的亲密战友拥抱致意。 拉林大尉真是可靠的人，如果他不是在当前的职位，而是在军队中，一起能力担任集团军政治主任都是够格的！ 突然间，杨明志突发奇想：“大尉同志，等到我一年后重新率领部队，参与到全联盟的战略大反攻时，我希望您来担任我的方面军总政委，您看如何？” “您还做着方面军司令的美梦呢？好吧！如果领袖能批准您担任这一职务，想必也会批准我。如果能成为您的部下，也是可以的。” “这一切都会实现的。” 杨明志回敬以无比自信的微笑，这微笑让人看到胜利的希望。 几天的繁忙工作，拉林大尉觉得自己身体要散架了。他负责接应别里科夫将军，并照顾他在莫斯科的短暂生活，还要通过这些零距离接触，写出珍贵切必要的第一手报告。 是的，内务部就是要重点关注别列科夫，一开始是怀疑此人有敌方间谍可能性，现在呢？这个男人在中国的经历是个迷，他是带着一身本事到的苏联。这个一个谜一般的男人，要发掘他的一切才能，身边理应跟着一戳内务部的同志。 拉林大尉，他知道自己也是监视行动中的一员，现在接力棒已经交给了格里申科少尉，未来也是更为亲密的包围兼监视。 杨桃先一步登上豪华车厢，先一步的享受到高级别待遇。 她永远忘不了自己一年半前是怎样坐火车抵达明斯克的，当时乘坐的也是类似这种的高规格车厢。只是今日所见，这个车厢真是更加高级。 车厢内部装饰有大量浮雕，墙壁似乎是硬木，又贴了一层柔软的海绵，配以真皮蒙皮。 三个大型卧铺房间面积可不不小，以至于走廊只能一人通过。卧铺房间的边缘另有一个房间，其上标注“厕所”。 倒是房间内真是宽敞，有小型的搭衣架，以及两张软床。床铺由一张小方桌隔开，方桌更是贴着窗户，杨桃瞬间明白了这种设计的精妙。 “我和丈夫住在这里就是我们的私密房间，可以安静的看看风景，真是好极了。” 她继续拉着安妮的胳膊向里走，走过了卧铺房间，呈现眼帘的是大厅。这里有着许多自由摆放的皮椅，地板也铺设一层拼花地板。靠近窗户的位置有一些可拼接的桌子，待到需要时，就能支起来，平时桌子则挂靠墙壁。 其实整个车厢并没有什么高科技，它只有一套夜间照明的线路，由锰电池供电。供暖系统不存在，若要在寒冬保持温暖，只能将独立的煤炉安置进来。 在车厢漂亮的外表下，另一个可以称赞的，莫过于它的减震系统。比起一般的卧铺车厢，它的减震系统更好，做到绝对平稳可以立起一戈比硬币是不可能，若是睡眠基本是没有影响的。 杨桃并非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车厢，安妮就真的是头一次的。 只有高级别人员才能享受这般待遇，陷入深深感动中的女人，愣是挤出两行热泪。 “安妮大姐，你……你哭了？”杨桃一阵好奇。 “没什么，眼睛有些酸。” 她擦了一把眼泪恢复情绪，就继续的左顾右看，找到一个椅子安静的坐下来。 以为打扮非常整齐的列车员，他拉起折叠在墙壁的桌子，语气轻柔的说：“尊敬的乘客们，你们要不要喝一些红酒，还有简单的蛋糕？” “我要！”杨桃毫不犹豫的举起手一脸笑意。 在克里姆林宫的一天一宿，她吃到了最美味的东西——奶油蛋糕。 人造奶油早就发明出来，尤其是英国的联合利华，它不仅是造香皂的大户，更是本时期制造“人造奶油”的巨无霸。 现在的苏联最缺乏的就是油脂，但凡是获得的植物油、动物油，也是优先供应军队。生产人造奶油？战争时期苏联真的不存在这方面的生产意义。也因此，本时空的苏联，能吃到奶油蛋糕的，真是极少数人！ 杨桃是单纯的，她才刚刚开始学会用自己丈夫的崇高地位，来满足自己的一些微不足道的欲望。 她才不是苦行僧式的圣人，待人接物可以温文尔雅，吃饭穿衣的问题上，能够奢侈的享受一把，何乐而不为呢？ 当杨明志兴致勃勃的登上豪华车厢，第一时间就目睹到妻子穿着貂绒大衣，端着高脚杯喝红酒的模样，面前的小桌还放着一叠吃了一半的蛋糕。 这是怎样的形象？简直是小布尔乔亚。 妻子到现在还穿着领自苏联共青团的制服上衣，获得的勋章也都一直挂着。 “表面上是小资，内在是个布尔什维克？打扮还真是有趣。”杨明志其实很明白妻子的信仰着什么，就是能给她带来幸福的丈夫，以及中国必将复兴。 他没有说话，径直走近妻子的身后，趁其不备，夺走了她的高脚杯。 “唉？哥，你回来了！视察火车头怎么样？” “一切都好。你真是的，我不看着你，你就在车厢里和安妮喝酒。” “嘿嘿，我高兴啊。”她的笑容灿烂的如同月季花，看来是喝了酒，小脸开始泛起潮红。 “别喝了，除非你想早点睡觉。” “唉，你说道睡觉了。我刚刚看了那些房间，真是舒服极了。你知道吗，所有的床都是软的，只是……” “只是什么？”杨明志察觉到妻子突然变得活跃了，几天以来她明明是打算表现的安静文雅的，“你啊，喝了酒都不是你了。不要兴奋，你慢慢说。” “就是……就是今晚我们得分开睡了。老毛子也真是的，他们怎么就是爱睡窄床，所有床铺都是固定的，也不能挪动。” “入乡随俗吧，是不是一天不黏着着我，你就害怕？” “嗯，有点。” “你忍着几天吧，我们可能会在十一日抵达目的地，慢一些也是在十二日。我们要在火车站住上整整四天或是五天。” 话说到了非常关键的地方，杨桃大吃一惊。因为话是汉语说的，女佣安妮，乃至令两位内务部的同志都不慎明白。 旅途最少长达四天，杨桃本以为两天就能到了，因为一年半前到明斯克，也才八天的时间。她不知道的是，当时的军列是十足的快车，中途停车的次数也少。这一次乘坐的军列车速不快，且从地理角度说，新西伯利亚距离中国的最近距离已经非常近。四天的旅途已经是最保守的估计！ “是列车长说的。”杨明志以俄语附属一边，吃惊写在其他人脸上。 正常人什么时候最难受，无聊啊！本时空又没有手机消遣，以苏联现在的状态，文化产业被限制住，文学作品几乎都是关于“革命”的，这类书籍看多了就烦了。 无聊就看风景，还是无聊那就睡觉。 眼看着标注“内务部特供”的红酒还有小半瓶，杨明志估摸着，妻子只怕是喝了许多。这一瓶是干红，正好解除奶油蛋糕的油腻，妻子吃上许多也不足为奇了。 他夺下酒杯给高脚杯倒满，接着很粗鲁的一饮而尽。 第1706章 新的旅程 论后劲，红酒可比伏特加猛太多。 何况一个孕妇怎能喝酒呢？妻子果不其然的慢慢变得有些迷糊，甚至会对着自己嗤嗤的傻笑。 杨明志无可奈何的缠着妻子，宣布对一间卧铺房间的占领。给她拿去大衣，脱了鞋，整个人安静的侧躺着，轻轻的为之盖上羊绒毯子。 “也好，你安静的睡觉，反正发车后不久就该天黑了。一口气睡到天明，我们节约一下粮食，顺便更快的抵消掉无聊。” 杨明志的逻辑很是清奇，但他坐在舒服的软床上，整个人仿佛也瘫软下来。 到了这儿，他真是不禁感慨：“到底是高级车厢，确实有独到的舒服之处！” 她安静的睡觉就好了，杨明志守在妻子身边看着他入睡后，又回到车厢客厅，和内务部的人继续聊聊。 车窗被悉数打开，杨明志本意是不想抽烟的，盛情难却下，不得不和内务部的两人吞云吐雾。 “听列车长说，最快我们要到九月十一日抵达，真是一个漫长的旅途。等到了地方，有什么具体的安排？” “列车抵达的时间我们本来就是知晓的。”费留多夫诚恳的说：“您真的完全不用担心，一切都会井井有条。” “当然，你们办事一贯高效。我只有一个担心，我的所有行李，它们不可有任何闪失。” “它们不会有事，此事我们还将通知列车长，和军列保卫人员。” “好吧，但愿到了新西伯利亚，你们还能给我安排一个不错的住宅。” “难道您还担心住房问题？”费留多夫诧异的说，“您是将军，你会享受独栋住宅的福利，就像您在莫斯科享受的那样。” “唉，我享受这些是合理合法，就像现在我红酒当水喝，也是合法的。只是我有些负罪感，普通工人还挤在小房子里，可是我……” “您大可放心。”卡斯特留拉抢话，“我曾去过新西伯利亚，那里的多层住宅楼不多，大量的建筑实际是仅有一层的木屋。即便现在城市人口超过一百万，大部分人还是住在木屋里的。” 原来，新西伯利亚涌入近百万人口，粮食问题通过增派粮食供应解决，住房问题真不是一朝一夕能改观的。 苏联人有自己的办法，既然“斯大林楼”不能在战争期间突击建立，那就拼命建造最为传统的木刻楞吧。城市周边有大量的森林，有些高大的松树有三十米高，树干粗的惊人。 大量的传统木屋建立而成，至于驱散寒冬的方法，多数房屋就不能采取集中供暖模式，供暖还是非常传统的烟囱壁炉。标准化的木屋大量建成，由于难以向上层发展，住宅区不得不扩大规模，如今的新西伯利亚市的城区面积足足涨了一倍！ 在那个位面，杨明志对新西伯利亚的了解极其有限，就仿佛俄罗斯远东的那些城市，城市情况应该都差不多。 内务部的中尉卡斯特留拉，此人非常渴望立功升职，他只去过新西伯利亚几次，就在将军面前自吹自擂为“新西伯利亚通”。 了解那里的人不多，杨明志也就只好听他瞎掰，再自我思考一番理解其中的有价值信息。 现在的他基本清楚了一件事，那座城市的确是强大的工业城市，城里的洗煤厂、钢铁联合体、军工联合体一应俱全。使得从原料输入，到成品的武器弹药制造，都在一座城市内完成！ 那么自己研发出的新式武器，先关的工厂即可拿着图纸生产出试验品，量产化也能迅速实现。 也只有像是新西伯利亚这样的重工业城市，兵器的产出将是非常高效的。 谈了一些军事与战争，杨明志也抽了掉五根卷烟。他与两位内务部的同志相谈甚欢，顺便也谈起了各自的过往。 一切不出他所料，他们是非常兴奋的询问起自己家乡的事。这可如何是好？他们护送部下，监视也是老本行。 一番虚与委蛇，杨明志相信这两位从未到过中国，自己自然有机会瞎掰。 他努力的转移话题，主动询问这二位的家乡，可是这两个家伙真不愧是NKVD，说话的确很好听，结果总是询问“我的故乡有鹿，你故乡有么”这类话题，无非还是想套话。 此时此刻，杨明志真是有些后悔，可是突然结束聊天终归是自己的不是。 突然间，一阵刺耳的火车鸣笛，破解了一切尴尬。 “到此为止吧！有新的军列开来，我们看看是什么情况。” 杨明志把烟头扔出床位，双手插兜，他先是看着一辆巨大的冒着浓厚白雾的车头缓速开过，接着看到其身后拉着的大量铁皮车厢。 戴着眼镜看得确实非常清晰，他看到那些车厢的大门都被拉开了，一大群穿着军装的年轻人，正好奇又亢奋的争取呼吸新鲜空气，一个个努力探头，以欣赏苏联的永恒首都莫斯科。 “是新兵？” “是啊！将军同志，都是新征召的部队。”费留多夫凑过来说：“瞧瞧他们的模样，可能还有些雅库特人。” “雅库特？” “您不知道吗？嗯，就是比新西伯利亚更东方的地方，可能距离您的中国比较近了。也许他们是来自伊尔库兹克，或者是克拉斯诺亚尔斯克，许多人说不定还是森林猎人。其中可能有大量的神枪手，这种人将轻易的打爆敌人的脑袋！” “唉，但愿如此。” 杨明志稍稍叹了一口气，因为他看到那些新兵的脸庞洋溢着笑容，都是些年轻的小伙子，可能许多人才刚刚二十岁。他们应征入伍却不知道战争的残酷，杨明志已经能联想到，年轻的战士们在思想保守的军官带领下，以巨大的勇气吼着乌拉，冲向德军的阵地，结果以巨大的伤亡取得惨胜，亦或是撂下一地尸体退了回去。 来了一群年轻的战士，杨明志也就继续看着火车完全停下。 只见那些新兵麻利的跳下车厢，他们真可谓两手空空，只有身上的新制服能证明其身份。 苏联不可能提供大量的标准卧铺车厢，新兵如同牲口般被塞入货运车厢，忍受数天的烦闷旅途才能在军营接受一个短暂的休整。在此期间，新兵将得到各自的武器，有条件的话还能再增进一下技战术水平。通常情况，他们领取武器编入军队，就直接成建制的开到前线。 杨明志很了解这些情况，毕竟一年半前，自己和战友们，就是这样来到明斯克的。 没人知道这些新兵的名字，他们衣着相同，一个个长相也非常相似，就仿佛是一群克隆人。 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名字——苏联工农红军战士。 他们几乎也都有一个共同的归宿——在未来三年内战死。 毕竟，这群热情洋溢一路小跑的年轻战士，他们还不知道，凡是今年征召的新兵，97%在战争胜利前就牺牲了！ 一想到这儿，杨明志就悲从中来。今年三个月前，游击共和国决定展开旷日持久的戈梅利战役第一战时，主力兵力高达一万两千人，各类民兵还有三万人。 四十天的鏖战下来，主力剩下区区三千人！ 苏军很多步兵师都遭遇过这种恐怖的损失，可惜数以千计战士的阵亡，他们是死并没有针对敌人以一换一。那么这一趟军列的新兵，他们战斗到最后能消灭多少敌人呢？ 杨明志真是无法估计。 新兵刚刚下了车，很快就在他的视野中消失了，这充分证明了前线苏军对兵力补充是多么的迫切。 小插曲很快就结束了，装载大量新兵的军列安静的听着，一众顶着有照明钢盔的铁路工人，拎着铁锤下到路基，开始对军列车轮挨个检查。 这时，换了一身装扮的列车长谢苗诺夫走进了列车客厅。 “将军同志！”他谨慎的呼唤。 “嗯，我在这里。” 杨明志扭过头，赫然看到了一个陌生的男人。此人穿着制服，大檐帽正中心挂着铁路单位的标致，杨明志自信看了两眼，才通过标志性的大胡子认出，此人就是本次军列的列车长。 “啊？您是列车长同志？” “是的，将军同志。我换了一身制服，好好的洗了脸，甚至把胡子也清洗一遍，但愿刚刚的邋遢形象没有让您反感。” 这人真是毕恭毕敬，杨明志满意的点点头：“没什么，您对军列安全非常重视，我非常高兴。” “哈哈，谢谢您的理解。从事我们的工作，总是要与煤灰为伴。您觉得这节豪华车厢如何，是否也觉得满意。” “当然，您瞧，地面是地毯，墙壁都嵌着真皮。我检查过那些宿舍房间了，所有的床铺都是软床。” “那么您还有什么要求么？如果有，我会立刻想办法。” “这……” 杨明志捏着下巴，他寻思着如果自己真的什么刺也不挑也不好，故意挑些小毛病，列车长不会觉得工作没有做好，反而会把工作做得更好。 “干脆这样吧。我们要去新西伯利亚，那里可能很冷。我的妻子怀有身孕，我自己也不喜欢寒冷。我听闻这节车厢也是有保暖系统的。” “是的！是独立的煤炉！” “就是它，你把炉子搬进来，连好通风管道。” “遵命将军同志，我这就去办。还有一件事我要通知您。” “什么事？” “列车还有半小时就要开了，请您做好心理准备。” “我明白了，在军列开动前，你必须先解决火炉的问题！我可不希望到了目的地罹患感冒。” 穿着呢子外衣，杨明志并不觉得冷，尤其是喝了些红酒，身子温暖舒服。只是他有一个习惯，睡觉的时候连睡衣都不要，顶多穿一件裤衩，如此裹着毛毯或是棉被，所谓无拘无束的睡眠。 尤其是当下，即将担任长时期的脑力工作者，全身心的放松对以后的工作真是重要极了！ 要无拘束的睡眠，保暖就显得异常重要，万一气温低自己又把被子等了，没有脂肪保护的肚脐眼，凉气能直接作用在内脏，带早期起来，不一定立刻感冒，先去蹲半个小时厕所简直是必然了。 他就坐在皮椅上安静的等着，再喝点酒漱漱口。 列车长真是说到做到，他指挥着戴着石棉手套的铁路工人，将一尊滚烫的小煤炉抬如车厢，后续的工人三下五除二，又将排烟管道接上。 要说他们办事为何这么快，因为这些设备本就是配套，单纯是气候还不冷，就先拆了下来。 列车长带来的可不仅仅是这个，他手里还拎着用麻绳捆扎好的一大叠报纸。 “将军，这些是您要的《真理报》《消息报》。我们火车站总要订购大量报纸，我突击搜集了一些，其中还有些去年的，希望您能喜欢。” “哦！当然。”毕竟是旧闻多，他点名问：“最近一个月的报纸都有吗？” “有！都有。” “您将报纸先放在地上吧，无论旧闻新闻，只要解闷我都喜欢。再说这些报纸也是卷烟的好东西，上厕所也能用得着。列车长同志，当我下了车把这些报纸全部拿走，您不介意吧？” “您当然可以拿走。” 旧报纸有许多好处，它甚至可以用来糊墙！但杨明志更清楚报纸都是用轻薄易吸水的新闻纸印刷，使劲揉搓后就变得异常柔软。现在正是极端匮乏时期，搜集旧报纸作为如厕的手纸，在未来一段时间内是非常必要的。 这一刻，他觉得一年多的沼泽地生涯，自己对废物再利用已经变成了一种偏执。 凡事用好的，不喜欢直接扔，吃完的剩菜也扔掉。铺张浪费要建立在物资充裕的基础性。现在，铺张浪费无异于自掘坟墓！ 列车长很快就消失了，他穿过豪华车厢，又去后面的车厢视察了一圈，以向所有人宣布军列即将启程的讯息。 其实明眼人站在车窗前，通过地面弥漫的雾气，就能判断军列即将发车。 “终于要出发了！”杨明志看看表，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一刻。他又瞟了一眼天空，乌云确实比上午多了很多。 总不会我离开后莫斯科就开始降雨吧？不对，如果一定要下雨，我乘坐的军列也要在雨水中行进许久。 杨明志不喜欢凄凉的感觉，偏偏秋雨总是带来阴冷与肃杀。 他继续看着窗外，雾气弥漫得更为浓厚了。 突然，一阵猛烈的震颤，杨明志差一点为之跌倒。接着，悠扬洪亮的火车鸣笛声，伴随着巨量的蒸汽响起，很快窗外就满是雾气。 “终于，列车开动了。等待我们的事前往新西伯利亚的漫长旅途。” 他的自言自语被内务部的同志所听到。 “呵呵，但愿是个美妙的旅途吧。” “你说的对，费留多夫同志，但愿我的妻子也是这么想。” 杨明志摆摆手，直接走进自己的包厢，只见的妻子已经被强烈推背感的震动和汽笛的轰鸣所惊醒，她还在揉眼睛呢！ “小桃，现在感觉如何？” “嗯……不怎么舒服，有些头疼。” “你也真是的，都快做孩子妈了，怎么能喝酒呢？” 杨桃吐吐舌，羞愧的给丈夫陪不是之余，也嗅到了丈夫身上的烟味。， “哥，你抽烟了？” “抽了几根。” “哼哼，你还说我呢！结果你不破戒了。” 杨桃故作生气模样，杨明志一时真的有些应接不暇。 “我们互相监督，你不喝酒，我也不抽烟。” “嗯，好吧。其实……其实你抽烟也没什么，只要不要让我闻到气味就好。” 杨桃其实觉得有权势的男人没有理由不抽烟，尤其是那种奇怪的雪茄，它更能代表丈夫的尊贵。也就是说，她只是单纯的不像闻二手烟仅此而已。 她的眼睛很快就看着窗外。 “我们……我们现在出发了？” “是啊，可能一会儿还会下雨呢。你不用担心，继续安心睡觉就好。” 杨桃撅起小嘴，故意撒起娇，嗲里嗲气的嘟囔：“我不，我要看看风景。哥，你也不要走，你和我。咱们一家看看风景。” “行！一起看风景。还想不想吃些点心？比如说奶油蛋糕？” “可以吗？我要。” “好，你稍等，我这就给你再要一块……” 第1707章 第一天的旅行 蒸汽机车缓速加速，逐渐定格在四十公里时速。 这一速度在杨明志看着真是磨蹭，想想也是，下个世纪的中国，普通公民都是乘坐时速三百五的高速列车穿梭在各个城市的，那时候中国的货运列车，也往往以每小时一百五的速度狂奔。 谁都知道高速列车能更高效的运输物资，奈何本时空苏联必须迁就所有的慢速车头，以构筑一张巨大的战时物资输送网。 现在，盟军的物资大部分是走北海线路，船队在苏联北方的摩尔曼斯克港卸货，少部分直接开到阿尔汉格尔斯克港。 部分美国物资是走的北太平洋航线，为此美日两国海军还在阿留申群岛附近爆发海战，美军取得了胜利，从而稳定了援助苏联的太平洋航线。 来自美国的物资，以及苏联的远东、西伯利亚的物资，全是通过慢吞吞又扎实稳健的货运军列运抵前线。 德军也主要用军列给前线部队运输给养，以及源源不断的新兵，越来越频繁的游击队袭击，令德军的铁路运输愈发的艰难。 苏联完全没有这方面的考虑，如果有，也是提防渗透进来的德军间谍故意破坏铁路的行为。 经过一年来的严密检查，德军特工试图对西伯利亚铁路的破坏，已经被完全杜绝了。 杨明志想到了许多事，不禁有感而发。 现在，如果告诉他人，仅仅七十年后，积贫积弱饱经战乱的中国，又变成了世界第一等强国，有谁会相信么？ 斯大林这种老谋深算的家伙，他绝对不相信，而德国的小胡子更完全是一种蔑视的态度。 未来的中国将会重新定义什么叫做告诉铁路网络，而苏联人，他们的这条西伯利亚大铁路，修修补补却还是没有多大改观。 以至于那时候凡是去过俄国中部城市旅行的中国人，总是表示苏联解体后，俄国人就没有再修善铁路，本来能飙到一百码的内燃机车，还是在以蒸汽动力时代的龟速磨蹭，就仿佛没有搞过铁路大提速。 西伯利亚大铁最早是利用海拔最平缓的区域修建，它有一些拐弯，但拐弯半径非常大。而进入城市了，就开始弯弯绕绕。 莫斯科是大城市，这趟开往喀山防线的列车也是饶了好几个弯，通过西方时隐时现的太阳，杨明志能判别方向，他也有些猝不及防，生怕这辆军列开错了方向。 一切，待军列开出了莫斯科，进入郊外茂密的树林，它真是一骑绝尘向着东方径直的奔去。 如今的西伯利亚铁路正是繁忙巅峰，战事紧张，每个月有八百趟军列，约合4.5万车皮，从东方运到莫斯科方向。如此众多的军列又和正在东欧繁忙行驶的军列混在一起，每一天，就有超过一万辆火车头行驶在苏联的铁路网上。 西伯利亚铁路总长超过九千公里，但相当多的路段是单行道。苏联对其改建，增加了双行道，还增加了一些支路。在第一、第二两个五年计划，想要用短短十年大规模增强铁路运力，斯大林和他的亲密战友们能想到的，还是优先加强东欧部分的铁路建设。 毕竟顿巴斯的煤、扎波罗热的钢铁、西乌克兰的小麦、白俄罗斯的盐与木材，这些承载重工业发展的根本最依赖铁路运输。 现在，问题非常尴尬！ 轴心军团正利用苏联精修修筑的铁路网运输物资，使得他们的攻势总能来势汹汹。 苏联需要亚洲部分提供大量的人力物力支援欧洲部分，这时候，大家猜尴尬的意识到，早知如此就该好好把西伯利亚铁路全面修善一番。 铁路方面的事是苏联各个铁路局的，杨明志对此不慎关心，他只希望自己能更快速的抵达目的地，少在颠簸的列车继续受罪。 他看着妻子吃下两块油腻的奶油蛋糕，虽然只是过了几天好日子，妻子本就圆滚滚的小脸更圆了。她吃得胖了一些，如果妻子一直有好胃口，等孩子出生，她想恢复以前的干练身材，只怕得逼着她每天跑步了。 忙碌的人一旦停止下来就理解了做咸鱼的好处，惰性作用在全身，唯独不会干扰胃口。 她吃过蛋糕，又吃了些面包，还有三个煎蛋。不得不说，这丫头的伙食以当前的标准真是优越，变成小胖妮儿简直是必然的。 晚餐之后，天色完全阴暗下去，犹豫是乌云密布，整个世界陷入黑暗中。 车厢内的灯光昏暗柔和，杨明志盘腿坐着，把手里的九月初发行的报纸放在小方桌欣慰地看着妻子的恬静睡相。 由于小火炉的原因，车厢内变得温暖一些。她侧卧着身子，毛毯裹得严严实实，以微笑的表情轻柔吐息。 “真是吃饱了睡，睡饱了吃，孩子还没生，你现在是生活就像坐月子。也罢，你一直在艰苦奋斗，现在老子是你男人，从现在开始，你该开始享受剩下大半个世纪的清福。” …… 昏暗灯光看报纸实在难受，没过多久，杨明志把外衣一脱挂于木墙，自己也安静的睡去。 待到夜里十点，整个车厢都熄灯了，只有少数值夜班的士兵继续站岗，轮班的司炉司机继续操纵列车，其余人等全都陷入梦乡。 这一宿，杨明志仅有微弱的呼噜，普通卧铺车厢真是鼾声一片。 格里申科少尉万万想不到，他因为是内务部的身份，被列车的护卫守军官兵极度敬畏，待到睡觉时候，那些士兵的鼾声着实吵得他浑身难受。 以至于他不得不向列车长提出申请，以保护将军为由，领着自己的部下卷着铺盖，统统窜到豪华车厢大厅了，今夜就打上密集地铺，顺便感受大炉火的温暖。 夜深了，预计的降雨也如约而至。军列正向着第一个站点弗拉基米尔市前进，并在晚上十点半平安的抵达。 雨水伴随着北风悄然而至，户外的气温骤降，站在户外的人都会打寒战。 一切都没有影响杨明志的睡眠，守着妻子他睡得很香。 军列在弗拉基米尔停靠的半个小时，列车长下了车，一个电话就打到喀山铁路局，电话不为别的，只是询问那里的天气状况。 “全线已经下雨，所有列车全面降速，速度不得超过每小时三十公里。” 新的旅途自夜里十一点开始，列车长非常认同喀山铁路局的决定。现在不但是夜晚，雨水也把轨道弄得湿滑，如此状态降速才能安全。 上级在调度时，就考虑到因降雨等影响车速不得不降低的情况，故而抵达新西伯利亚的时间下限也定在九月十二日。 杨明志不知道军列降速的，他一宿睡得很舒坦，其中的缘由，和降速后颠簸更加轻弱有关。 时间已经是早晨六点，杨明志慵懒的爬起身，迷迷糊糊的光着肩膀，钻进厕所里结束个人问题。他又洗了把脸恢复清醒，这才看到大厅低碳之上，既然横七竖八的睡了一堆人。 “哎呦，格里申科，你们……你们怎么睡在这儿。”杨明志瞪大双眼，并没有打扰这些不速之客的清梦。 精神恢复清醒，透过窗户，杨明志瞬间看到了异常。 整个世界灰蒙蒙的，玻璃山满是水珠，一些玻璃上还有一层哈气？！ “外面终于下雨了。现在我在哪？军列正开往哪个城市？” 他想要搞明白这一切情况，看看现状，自己又麻溜的钻回被窝，继续睡个回笼觉。 反正我肯定要到新西伯利亚，关心其他没用的又嘎哈呢？ 窗外的雨继续下着，听着雨水敲打的声音，降雨量绝对不小。 1942年，俄罗斯的传统秋雨终于降临了！ 一场席卷苏联东欧部分的寒流，引发了一次大规模的降雨降雪过程。还处于包围状态的列宁格勒温度骤降，雨夹雪的糟糕天气，除了给一直试图突破的德军带来困境，更是给予挣扎中的列宁格勒军民重大打击。 最北方的摩尔曼斯克下起了下半年的第一场雪，未来半年内风雪会持续，港口却永远不会被冻结。 港口的军民丝毫没有被突如其来的降雪影响，他们甚至神采奕奕，已迎接久违的客人。 军列在风雨中奋勇前进，距离下诺夫哥罗德越来越近，终于在早晨七点半，列车抵达城市的边缘。 啪！啪！ 一阵清脆的敲门声，杨明志揉揉惺忪睡眼。 “将军同志，我是费留多夫。告诉您一个好消息，我们即将抵达诺夫哥罗德站了。” “哦，是嘛。” 杨明志坐起身，只见妻子还是侧卧着身子轻柔的吐息，她的睡相真是醉人。 窗外的世界也是别有一番风味，无视掉窗户上的雨水，以及透过缝隙渗进来的丝丝凉意，杨明志看见的是成片的麦田。 “真的和未来的中国有些像呢。俄国也到了麦收时节？这场雨来的真不凑巧，但愿麦子还没有完全成熟。” 杨明志看到的就是下诺夫哥罗德附近的那些大型集体农庄所拥有的大片庄稼地，大战之前的几年，苏联的农业发展的比较迅速，在没有足够化肥的当下，苏联的粮食产量已经逼近瓶颈。 在乌克兰，当地人可以种植冬小麦，收获后还能再种一季土豆。在温暖时期短暂的西伯利亚，就只好利用温暖的半年种一季春小麦。 “麦子，麦子。磨成面粉，可比土豆的能量密度高太多，大兵作战还是啃面包靠谱。”他一边嘀咕着，一边换好了衣服。咕咕叫的肚子催促他去吃点东西，想必还在睡懒觉的妻子也饿了。 得益于小火炉持续的供暖，户外的气温仅有五度，室内却有十五度，穿着厚厚呢子大衣的杨明志甚至觉得有些热。 和自己的部下一番寒暄，他领到了自己的早餐：面包片、一只煎蛋、一小块煎牛肉，以及一碗燕麦牛奶。 此乃将军的早餐，其他人员就只能就这燕麦粥啃面包，甚至杨桃也不出意外。 高营养的当然要有限给妻子，直到看到自己舒服的咬着牛肉，杨明志才心满意足的啃了一口面包。 这一行径真是令列车长谢苗诺夫大吃一惊，仿佛将军就是在对故意怠慢而示威。 “啊！将军，您……对不起，我立刻通知厨房再给您准备一餐。”说罢，他转身就要走。 “什么？你先别走，我正好有些话要问你。” “遵命。” 本来，列车长就是要亲自找到将军，向他说明今天的旅行安排，不曾想，将军先说话了。 杨明志指着窗外的景致：“我对农业有一点点了解。您看，外面的那些东西，都是麦子吧？” “是，您观察的真仔细。它们都是麦子。” “嘿嘿，聪明的军人总是保持警惕。现在你告诉我，麦子何时收获？” “这……一般都是本月结束，最迟也是在十月初收获完毕。” “好啊！”杨明志若有所思的搬来凳子，拍拍列车长的肩膀，“早晨闲来无事，我们来聊聊。” 此刻的列车长憋着话，暂且只有洗耳恭听的份儿，将军一开口，就提到了非常现实的战局。 “现在斯大林格勒战斗很胶着啊，整个南俄到处是战场。我们有数百万军队正在浴血奋战，等到本月底收完粮食，应该第一时间输送给南方军队？” “当然！那是必要，也许到了那个时候，我负责的这摊列车，也得从事南下的物资运输工作。” “到那个时候，恐怕的西伯利亚和远东的粮食，都在向南俄战场汇集！这场战争已经演化成拼国力拼消耗，我们日子过得苦一些，前线战士就能以更好的状态作战。” 将军说了这种话，列车长该怎么想？他寻思着，也许将军执意吃一般人员的早餐，就是在抗议规格太高了？ 列车长奔赴在莫斯科——远东这条线好几个月了，他非常关心联盟的状态，继而能对未来短期的任务量做出一个推测。 既然将军提到了粮食的问题，他突然想起上周在真理报上看到了一则简讯。 “将军，我获悉了一个消息，应该是个好消息。” “请讲。” “我们的盟友，英国人还有美国人，他们又组织了一支船队，现在已经航行在前往摩尔曼斯克的航线上。报纸说，这次盟友的护航力量很强，再次失败已经不可能了。” “还有这种事？！啊！真是个好消息。”杨明志猛地坐正身子，兴奋之情难以言表，立刻就抓住列车长的胳膊：“告诉我，您从哪获得的消息？” 列车长有些受宠若惊：“是真理报，如果您看到九月一日的那一份，您就……” “哎呀！”杨明志猛地一拍额头，说好的让人带来些报纸，无论旧闻新闻，能打发时间就行。报纸送来了，结果还是被麻绳捆着，孤独的放在地上。 很快的，列车长翻出真理报关键期刊，特意找到那则新闻版面，奉给莫名其妙兴奋异常的将军。 “您看，就是这一则。” 第1708章 下诺夫哥罗德换车头 杨明志捧起报纸，立刻看到了劲爆的新闻标题，所谓“实力雄厚的盟军运输船队强势归来”。 压制着双手的颤抖，他很快看完了文章的全部。 苏联老百姓开过很多真理报的笑话，仿佛它成了“歪理报”。现在的苏联还是斯大林时代，更是处于残酷的战争中，真理报的编辑们逮住能振奋人民士气的机会，大规模的报道合情合理。 他们经常用主要版面宣传战役或是战斗的胜利，选择性的不报道苏军的战败案例。 这一次，头版描述的正是斯大林格勒城里的激烈巷战，第二版，就是宣称盟军重启了北极航线，大量的物资正源源不断的运过来。 六月份被德国海军袭击近乎歼灭的PQ船队，又以新姿态回来了！ 这一次，英美海军组成了更为强大的护航船队，所谓三艘战列舰护，两艘航母，以及十五艘巡洋舰驱逐舰，以送五十艘运输船开往苏联。 是的，报纸上就是这么描述盟军的护航舰艇与货轮数量。杨明志当然不信英美会声势浩大的搞出这么一支“灭国舰队”，去护送一支总吨位更加恐怖的运输船队。太奇怪了！五十艘运输船，护航的舰艇超过二十艘！那真是浩浩荡荡，皇家海军简直出动了主力核心，！就仿佛他们护送船队是假，想和德军再打一场“日德兰”式的大海战似的。 杨明志稍稍想了一下，马上明白了其中的端倪。什么叫做阳谋？这就是！苏联控制区一定还有许多德国间谍，而德国的情报系统也不是笨蛋。 标注名为“第十八”的运输船队确实启程了，那么真理报这样一胡吹，能振奋苏联人民的士气，或许也能干扰到德军的判断。 不管是怎样的数据，报纸至少以苏联官方的立场宣布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盟军针对苏联援助的北极航线，现在再次启动。 实际上报纸做了夸大，正在航行的盟军船队，货船只有三十五搜，护航舰艇累计二十艘。船队的确有很强的战斗力，但他们走在危机四伏的北极航线上，和德国Z舰队的遭遇战是板上钉钉。激战不可避免，杨明志相信，货物里的大批午餐肉、黄油块，乃至纯粹的面粉，大部分会成功运抵。 这可真是雪中送炭！在南俄激战正酣时，正好的苏联的麦收季，又迎来盟友的一记强有力的后勤资源，加之苏联源源不断的兵力支援。 斯大林格勒战役，苏联怎么输？！ 杨明志合上了报纸，压制内心的激动心平气和的说：“我明白了，看来军队拥有了第二支后勤力量，现代战争也是后勤的战争，我们的后勤实力比敌人强，兵力比敌人多，我们赢定了。” “哈哈！您的话令我精神澎湃。将军同志，还是听听我叙述今天的安排吧。” “好啊！” 杨明志获悉，军列即将到达旅途的重要城市之一——下诺夫哥罗德。 诺夫哥罗德是怎样的存在，杨明志有着最基本的了解。当蒙古帝国摧毁了基辅罗斯，统治了一个又一个的斯拉夫公国。最后，斯拉夫世界就只剩下拥有一定自治权是莫斯科公国，与臣服蒙古的诺夫哥罗德共和国。 诺夫哥罗德能让咄咄逼人的蒙古帝国有所让步，正是因为她拥有着不错的实力，而这实力，正源自于这片肥沃的土地出产的大量粮食。 整个苏俄，无论是沦陷区还是苏联控制区，重要的秋收快要开始了。所谓秋收是收麦子，在麦收之前，最新一季的土豆已经完成收获。 下诺夫哥罗德市的仓库里装了大量土豆，苏联后勤部门分配出一部分，通过列车运到铁路沿线东方的几座大城市，尤其是工业重镇新西伯利亚。 …… 城市终于进入城区，大量的长相一模一样斯大林式住宅楼出现在人们面前。 列车放慢了速度，轰鸣的汽笛声就是一种警报，以声音通知火车站的工作人员列车到了。 杨明志披上了大衣，还把大檐帽戴在头顶，以保证脑袋不被着凉。 “我在车厢已经憋了太久了，大清早的应该下去透透气。费留多夫，等军列停了，我下车你们不反对吧？” “那是您的自由，不过我们会始终陪着您。” “是啊，我的自由，也是你们的任务。” 豪华车厢内现在很是热闹，格里申科和他的战友们都汇聚于此。杨明志顺便嘱咐说：“你们十人也别像哨兵一样挤在这里侧暖了，跟我下去。我知道你们肯定憋坏了，下去抽烟吧。” 格里申科和其他人，露出欣慰的笑容。 车厢再豪华，它们就像是狭窄的监狱，甚至有士兵调侃说，我们是坐在能看沿途风景的“潜艇”中。 能下车休息一会儿，大家都是高兴的，杨桃更是满心的欢喜。 杨明志已经换好了衣服，他就坐在皮椅上，等着换好衣服走出包厢。 “外面肯定很冷，你最好穿得足够暖和。”他相信，妻子一定会听从自己的嘱咐。 房门终于打开了。 头戴圆顶白狐皮帽，身着黑貂绒皮衣，踩着加了棉花的皮鞋，一个身材矮小的姑娘站在杨明志面前。 厚厚的衣服保证了温暖，也遮盖住她正在变化的身形。 她的微笑是那么的醉人，杨明志痴痴的看着，陷入无限的幸福。 “哥，你看我穿成这样怎么样？” “嗯啊！贼啦好看，给你买这身行头真是我最正确的决定。” “唔，也许在莫斯科能买到口红，我会更好看。” “也许下诺夫哥罗德的商店有呢……” 杨明志耸耸肩，就等着军列最终停下来。 列车伴随的大量蒸汽进入匝道口，从这儿开始，双行道迅速变成四行道，最终，军列进入车站，一个拥有十条铁道的车站。 当然它也可能不止十条道，杨明志似乎觉得看到了一些分离出主干道的支路，毕竟这也是苏联的重要大城市呢，真是不仅感慨她在战争状态下，拥有的强大运输能力。 在一阵猛烈的晃动后，军列伴随巨量蒸汽，终于停滞下来。 紧闭的车门缓缓打开，接应的火车站工作人员将一块木板拼在豪华车厢车门处，以使得乘客直接站在月台。 “看起来，他们等候这趟军列多时了。唉，雨水还没有停，得亏火车站的大棚子遮住的雨。” 先是卫兵们鱼贯而出，杨明志紧握着妻子的手，迎接着阴冷带有土腥味的北风，踏在潮湿的月台上。 “啊！真是沁人心脾啊！”杨桃深深来了一记深呼吸，整个身子为之一振，旅途的劳顿都减轻一半。 “亲爱的，这儿也太冷了。” “不啊，比咱们东北老家可暖和不少呢，嘿嘿。” 很显然妻子的心情很不错，看到她开心的小模样，杨明志也是美滋滋。 “走吧，难得出来透透气，我们就散散步。我听说，孕妇平时多走走，等生孩子时就会非常顺利。” “你……哼，你听谁说的？是安妮？” “反正对你有好处。” 杨桃故意撅起小嘴，她表明一副不满的模样，明眼人一看就是装的。她抱住丈夫的左臂，夫妻二人在一众卫兵的跟随下，就在月台漫无目的的散步。 腹中的孩子已经可以察觉的胎动了，待到老毛子的新年节庆，孩子说不定就呱呱坠地。生孩子是非常疼痛的吧，总不会比打仗中枪子儿更疼？ “唉，我真的怕疼。可是作为女人，这一关必须得走呢。” 她强迫自己不想这件事，现在，就把全部的精力放在欣赏宏伟的火车上。 这番零距离的观摩狭长的军列，杨桃惊异的发觉，它是那么的雄伟！ 巨大的蒸汽车头有着巨大的车轮，车头还在不停释放夹杂着焦糊气息的蒸汽。孔武有力又一身乌黑的司炉下了车，和巨大机械交相辉映，杨桃只能以“伟大”来形容它。 突然间，车头又是一阵刺耳的鸣笛，烟囱喷出大量蒸汽，仿佛就是在给锅炉降低压力。 气温低，水雾显得极其浓烈，雾气很快沉到月台，如同一股大浪，扑向格里申科等人，接着将杨明志夫妇卷入其中。 “我了个去！真是蒸汽朋克，太刺激了。” “唉？哥，你刚刚说啥？蒸汽什么客人？” “是蒸汽朋克，记住这个词吧。”杨明志内心激动，一把搂着妻子的腰，“雾气太浓郁，我们后退一些。” 刚刚的鸣笛突然且刺耳，按理说军列停滞下来，火车站的众多搬运工应该开始卸货与装货。现在，似乎军列还有别的动作。 就在雾气弥漫的时候，车头与后面的车厢已经完成了分离！那声鸣笛也是一个信号，所以待雾气被微风吹散，杨明志注意到，那位列车长同志正站在车头栏杆处，奋力和月台人员比划着双手，车头也完全脱离车厢开始前进。 “唉？哥，这是咋回事儿啊。我们的车头没了。”杨桃一脸蒙圈。 “也许……也许是换车头？”杨明志只能想到这个，“我们拭目以待吧，看看老毛子还有什么操作。” 杨明志一辈子还没见过蒸汽火车换车头呢，这一点，他和爱妻是一样的单纯。 他就携夫人，还有一众卫兵，大家瞪大双眼看着车头拉着煤车，通过匝道拐入另一条轨道，逐渐拐入建筑里，消失在大家视野中。 “要么是检修，要么是不用这个车头了。”杨明志以俄语嘀咕着。 费留多夫马上插话：“应该是更换更好的车头。” “哦？您知道。” “我推测的，拭目以待吧。” 不一会儿，又是一阵悠长又雄壮有力的鸣笛。杨明志记得列车长跟自己嘚啵一堆话，没提到停车换车头这件事，也许是临时决定？听听鸣笛声，看来就是要换车头了！ 杨明志猜对了换车头的事实，他万万没想到新来的可不是一辆新车头，是串联的三辆！ 三辆车头串在一起，三倍的数量就带来三倍的动力，车头的样貌也发生很大变化，例如锅炉的更大了。 “也许，马力能提高五倍？” 这是没有动车技术是时代，更是存在了一百多年，还要再持续半个世纪的时代。火车遵守这一个套路，即一辆车头动力不足，就增加车头。 在下诺夫哥洛夫火车站，军列变成了三车头动力，这代表了什么。杨明志立刻想明白了，不由的感叹：“废铜烂铁在喀山卸货，其余的空置车厢塞入土豆，还有少量的面粉，火车皮还有五十多节，一共多重呢？” 戴上眼睛的杨明志突然变得火眼金睛，隔着一段距离就看清货运篷车上标注的铭文，所谓这些狭长且款式统一的车厢，标准自重达到十六吨。 如果是装土豆，一车厢能塞入多少？四五十吨也得有吧！就以四十吨货物计算，一节车厢总重约莫六十吨了！五十多节车厢，合计必将超过三千吨。 杨明志心算出这个结果，不禁额头满是水珠。 “将军？您出汗了？”凑过来的格里申科问。 “是，我很惊讶啊！” “是啊，三辆车头串联，我也是头一次见到，为什么会这样呢？” “也许是要拉的货物太多了。我猜，至少有两千吨的货物要运走，或许还能更多！” “啊，这么重，三辆车头，应该……应该够了。”格里申科震惊于将军估算的数字，实际情况更为可怕！ 军列调整车头后，总重量真的只有三千多吨？ 大错特错！现在的军列已经变成长达一千一百米的钢铁巨蟒，巨蟒的肚子里有着大量金属，还有大量的粮食。所有的货物加起来有多少？重量已经超过的四千吨！ 这辆军列的总重量已经接近六千吨，已经完全达到了二十一世纪的铁路货运列车的运输标准！只是本时空的蒸汽车头动力并不强劲，这才有“三连车头”的壮观景象。 基于这种思维，列车车厢还能连接的更多，车头再串联一两台，它的运力将更加疯狂。 “如果前线需要大量士兵，他们恨不得把一个旅官兵都塞进一趟军列吧？”杨明志不禁浮想联翩。 第1709章 候车厅奇遇 车头和煤车增加了，锅炉要加新水，燃煤也许填满。列车长还是那个谢苗诺夫，列车进站唯有他得不到任何休息，反而要重点弄清楚煤和水的存量，以对未来的行驶做出评估。 做完这些，他还需督导铁路工人，进行对全车轮轴的检查，包括补充润滑油。 林林总总的工作要持续很长时间，军列是早晨八点进站，它占用这条车道，直到十一点钟再度启程。 所以，留给杨明志的有足足三个小时的休息时间。 “亲爱的，别看了。户外还是有风雨，我们……我们去火车站里面坐会儿？”杨明志问道。 “好吧，接下来是那些工人的工作。我们站在这儿反而会妨碍他们。”杨桃继续抓住丈夫的胳膊，慵懒得轻轻打了个哈欠。 “额，果然睡在车厢里，颠簸得睡得不舒坦？” “当然。不过，出来走走也好。” 正在这时，又是一阵悠长的火车鸣笛声，一辆新的军列出现在众人眼前。 杨明志寻着声音，第一时间看到的是滚滚而来的黑烟，终于车头出现了，最前端的巨大红五星实在别致！ “哈！又是一辆军列，这里也是非常繁忙？！” “当然！”费留多夫大声说：“它应该不会停，会如猎豹般冲过去。我敢肯定，它载了一堆马铃薯，去支援东方的那些大城市了！” “这样的军列还有多少？我是说，未来两小时内，过往的军列有多少？” “谁知道呢？”费留多夫耸耸肩，“也许十分钟一辆。” 大量的军列开往东方，它们有着各自的任务，多数是不会在下诺夫哥罗德停靠。 “好吧，我现在只想去车站的候车厅走走，如果可以，还想去城市里逛逛。” “这……”费留多夫马上慌了神，“将军，我建议您不要这么做。我们是时间非常有限，再说……” “算了，我开玩笑呢？站台这里过于嘈杂，你瞧，大量的工人还在忙碌，让我们去情景一些的地方坐一会儿。就到候车厅里，这应该可以吧？” “当然！” “对了，候车厅应该有些商店吧？” “商店当然是有的，不过……”费留多夫面露难色。 “怎么？难不成商店关门了？” “不，应该不会。您是想买些东西吗？也许商店什么也不会销售。” “为什么？” “物资紧缺。” “好吧，好吧，又是物资紧缺，苏联的物资什么时候不紧缺了。”杨明志咧起嘴摇晃着脑袋，他太清楚，苏联任何时候都物资紧缺。 他看着费留多夫和卡斯特留拉：“你们都知道，我是从中国来的，我们中国人有一个豁达的习惯。” “什么习惯？”费留多夫好奇的问。 “还能有什么？来都来了。我到了下诺夫哥罗德就如同旅游一般，总得带走什么东西。我不管商店销售什么，如果有香烟，我就买一点，如果有酒，我就买一瓶。走吧，不要磨蹭时间了。” 费留多夫和卡斯特留拉，这两位内务部的干员对他们护送对象的了解，仅限于组织提供了一些材料。 对方究竟是怎样的性格，真的只有接触一段时间后才明白。 两人不明白，将军为何非要带走些东西，仿佛不这么做就是巨大的遗憾。 就这样，杨明志在十多人的护送下，携夫人大跨步的迈向候车大厅，并决定就在这里等待发车。 …… “啊，不一样的时空，却是一样的感觉。” 以苏联的标准，下诺夫哥罗德是十足的大城市。 但以21世纪中国的标准，以人口来衡量，它就是个三线城市。 本时空的下诺夫哥罗德人口有六十万人，战争爆发后，数十万人移民与此。她吸收了大量的西部移民，尤其是莫斯科的部分城市人口，已经变成一百万人的大型城市。 人口巨大，火车站却并不大。 杨明志一行人进入候车厅，迅速吸引到一众工作人员的眼球，原因无他，他们是一群内务部人员，更是从站台上走进了，就仿佛兴师问罪一般。 和工作人员一番寒暄后，误会完美的解除，杨明志领着杨桃，就随便找了长木椅安静的坐下来，他的卫兵们也是如此。 看看现在的处境吧！ 杨明志昂着头，瞟了几眼涂满白灰的天花板，又看看四周的墙壁。 那个位面，中国和苏联在许多方面是学的苏联，例如火车站的内部状况，颇有些中国八九十年代的感觉。 墙是白墙，下端一米绝对都刷着绿漆。候车厅面积不大布局紧凑，期内有公厕，另有一个不大的小商店。 “格里申科。” “到。” “你把帽子摘下来，然后去商店看看。” “将军，您要买东西？您……” “别磨蹭，看看有什么销售。你觉得可以就买下来，我给你报销。” “好吧，我这就去，但是帽子。” “哦亲爱的年轻人，你难道还要把内务部证件给售货员看看吗？他们会被吓晕的。” 就在刚刚，一行人已经和一众工作人员交涉过。原则上，旅客当然不可以逆向进入候车厅，所谓下了车理应直接出站。来者既然都是内务部，那是一群普通人不愿招惹的对象，内务部的家伙们既然只是想在这里休息一下，还有什么好拒绝的呢？有哪个笨蛋敢刚正不阿的请走他们？ 就是这一番交涉，杨明志略略明白一件事，当前的候车厅一直保持冷清的状态，只有周末能热闹一阵子。 原来，现在全联盟的铁路系统，基本让步给货运列车与军列，原本就不怎么发达的旅客列车已经被压缩到最底的限度。 每周只有星期天，莫斯科会发出两趟客运列车，糟糕的是，一旦前线战事吃紧，仅有的两个班次也会被暂停。 客运列车被压缩成这个样子，普通人这里并没有怨声载道，毕竟如果没机会、没有理由乘坐列车去另一座城市，自然不会抱怨每周班次就两趟。 苏联打赢了莫斯科保卫战同时，人口的东方大迁移也基本胜利完成。莫斯科以东的许多大城市人口大量增加，尤其是大量的年轻女人，城市吸收了这些女人，并迅速将她们转化为劳动力。 下诺夫哥罗德就是一座重要的工业城市，她吸收了大量年轻女人后，制造业能力提升极大。 城市禁锢住了大量人口，在严苛的配给制下，各色人等为了生计，为了定时领取粮食，如何选择离开呢？ 格里申科去的匆匆忙忙，回来得也很迅速，他手里拿着一些纸包，脸上的表情真是复杂极了。 “将军。”他匆匆跑来，展示着手中的东西：“您觉得想不到，这里……这里居然还有卷烟，太不可思议了。” 杨明志看了一眼，顿时每一根汗毛都竖起来。 “什么？怎么可能？这分明是美国货色。这是什么情况？骆驼牌香烟？” 在场的都是内务部人员，他们因为工作形式原因，不但能够接触到苏联意外国家的商品，他们还必须上课，以了解资本主义国家的基本状况，对其风土人情物产情况有所了解，使得展开渗透行动刺探情报时，不会暴露。 不由得杨明志震惊，格里申科也是大为惊讶：“真是奇怪，莫斯科都没有的卷烟，这里居然有！” “也许是随着铁路运来的。”费留多夫捏着下巴想了一会儿，突然间茅塞顿开，“啊！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 “首先，这些卷烟一定是从北方港口运来的，它们的最终目的地一定是古比雪夫？”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将军同志，您应该知道，大量的外国使馆人员，尤其是美国的外交官员和西方记者都搬到了古比雪夫，那是一大群生活奢侈的人，仿佛苏联的面包就不能吃似的，所有的东西都希望是美国制造。我甚至听说过一种黑色的糖水，哦真是太奇怪了。” 费留多夫竟是如此看待美国人，这令杨明志有些惊讶。此人明面上是批评美国人奢侈，怕是骨子里也是羡慕。 经其这么一猜测，杨明志相信这就是事实吧。 所谓在摩尔曼斯克、阿尔汉格尔斯克等刚刚卸下的英美援助品种，一定有些五花八门的东西。 美国参与到世界大战，一个近乎一亿四千万人口的大国，动员了其中了五千三百万人参与到战争。美国商人站出来，向全联邦公民宣布，美国大兵在任何一个战场，都能以喝到五美分一瓶的可乐。而spam午餐肉制造商的巨大产量，很快就令吃腻了的大兵抱怨，为何不送来真正的肉。 美国正在全面落实国会老爷们和罗斯福合力停下来的国家战略——所有物资生产必须两倍于轴心国，使美国成为民主国家的兵工厂。 他们正在向苏联输送大量肉罐头，还有堪称奢侈品的有滤嘴的卷烟。随着运输量的提升，苏联几乎不生产的卷烟，大部分士兵都能享受到，自己用真理报卷烟丝的时代，正逐渐终结。 杨明志估摸着，下诺夫哥罗德已经获得了一些美国援助的生活用品，卷烟已经不足为奇。 现在，他必须弄明白一件事。 “格里申科，我看你买了五盒，一共多少钱？” “将军，是我自掏腰包付款的，每一盒都足有五十卢布。” “是嘛，总值并不高嘛。”杨明志看得出自己的卫兵明显对价格是不满的，想想看，老毛子的粮食价格已经非常高，本该廉价的美国香烟也被抬高了价格，但价格并不比粮食贵。 五包香烟就是二百五十块，这个数字真是晦气。杨明志想了想，递给格里申科三张一百卢布，“你再去跑一趟，再给我买一包。” “对不起将军，就剩下五包了。” “什么？真是……真是神奇。” 难道我就真的要做二百五了？呸！ “格里申科。”杨明志提高嗓门，“现在听命，给你五分钟时间，必须再花掉五十卢布。不管买什么东西，给我去买。” “遵命！” 自己的兵有麻溜的跑走，安静下来的杨明志刚刚舒坦没十多秒，猛地想起一尴尬的事。 商店能有什么？本时空没有方便面，没有包装精美的速食糕点，塑料瓶装的肥宅快乐水也没有。 且慢！这里居然能有骆驼牌香烟，会不会连可口可乐也有？ 想到这儿，杨明志干脆站起来，弄得杨桃莫名其妙。 “哥，你要去厕所？” “不，你跟我去商店瞧瞧，看看我们还能搜出什么美国货。” 空空的货架简直能长草，本就不大的国营商店，的确没有销售什么东西。这里还能买到什么？杨明志看中了一套刮胡刀，话说这东西还是挺珍贵的，自己在莫斯科逛街愣是没买到。不过包装盒上厚厚的灰尘，真是令人怀疑。如果它真是好东西，早就被人买走了。 商店里的工作人员都是年轻的女人，她们从没见过这样的阵势，有生之年居然被十多个内务部人员集体围观，仿佛自己犯了很大罪过。 费留多夫的态度也很傲慢，他敲敲同样没什么东西的玻璃柜说：“把你们这里最好的东西都拿出来！” 她们都是些年轻的女人，估计是被迫节衣缩食，身材的确都很苗条，脸色却有些亚健康，被费留多夫这么一惊吓，情况更糟了。 到底还是有淡定的人，一个沉着冷静的女职员不畏强权，“同志，如您所见，我们所有的商品都在柜台。您若有所需，自取拿取即可。如果是残疾顾客，我们倒是会为之代劳。” “你！你讥讽我，你知道我们是谁？” 杨明志看到，这女人毫不退缩继续说：“我知道，你们都是苏联公民。既然是公民，就需要按照法律行事。”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杨明志都快看不下去了，他试图去劝劝激动的费留多夫，换来的却是拒绝。 费留多夫示意自己的亲密战友：“看来这个商店有些猫腻啊！” “对！”卡斯特留拉直接亮出自己的证件：“根据联盟的法律，我有权检查这间商店。你们居然在销售美国货，还有什么东西，你们都拿出来！” “你……”女职员顿时慌了神。 内务部拥有警察权，而且卡斯特留拉和费留多夫的证件上都直接表明了，他们是从卢比扬卡来的，难道还能招惹这样的人么？ 几名女职员一时间不知所措，她们的忧虑实在令人怀疑，费留多夫干脆撸起袖子：“看来，内务部要行使权力，搜查这间商店。格里申科，你和你的人也准备行动。” 杨明志本是想劝阻的，他想了想，内务部应该是跋扈惯了，自己的确不宜瞎搀和。 有道是被搜出来，还不如主动拿出来。两个女职员可不想引火烧身，就从仓库里搬出一个小木箱，她们根本不顾店长的不悦，向内务部人员坦白。 一人说：“我们这里最珍贵的商品就是它了，除此之外，还有几瓶酒。” 本来，杨明志已经拉着老婆下意识的后退几步，所谓此事和自己绝对没关系。 那个所谓的“最珍贵商品”究竟是什么，他顺着缝隙瞥了一眼，差点把早餐喷出来。 他顿时松开妻子的小手，拉开自己两个卫兵，直接挤到费留多夫身边，兴致勃勃的指着这个木箱：“这东西什么价钱？我全都要。” 对于杨明志来说，真可谓是渴望什么来什么。 这个木箱究竟有何特别的？它分明被钉子钉得很靠靠，只因箱子之上的铭文中存在一个极度特殊的艺术体的喷漆词汇，一个让他倍感熟悉、倍感欣慰的词汇——cocacola 第1710章 美国货 一见到这一词汇，杨明志顿时精神抖擞。 难道木箱里面的，就是1942年的肥宅快乐水？不！它才不是快乐水，而是一种可以救命的糖水！ “就是这样东西，我全要了。你们要多少钱？我给。” 费留多夫从将军的脸上看到的只有兴奋，木箱上标识的确实是“美国制造”，难道将军就是喜欢美国货？的确，美国确实能生产一些稀奇古怪的有趣玩意。 话说这一箱可口可乐价值究竟如何，所有商店职员并不清楚。因为，如果美国造的香烟存在柜台上是可以容忍的，这一箱可口可乐出现于此，简直是不可思议。 职员们变化的表情令人生疑，在场的内务部人员都能够断言，这里面定有贪腐问题。 绝对的权利带来绝对的腐败，斯大林给予自己的拥趸很大的特权，诸如给予杨明志的那一笔巨款，正是一种合法的腐败，可是有谁反对这个呢？ 职员对此守口如瓶，她们才不想说，是火车站站长节流了一些新鲜货物，如果这一群内务部人员进入小仓库检查，还能发现更多。是站长命令商店以高价格销售掉那些美国卷烟，所挣的“巨款”作为所有铁路工人的额外补贴。 该行为当然是非法的，奈何战争状态下，大家的生活质量已经暴跌，多一点点钱至少能改善一下伙食。 如果经过一番审讯，下诺夫哥罗德火车站的所有内幕都能被揪出来。费留多夫等人，大家都是从莫斯科来的老油条，既然当地的同志默许了商店售卖美国货物，自己也就甭讨没趣了。 那位女职员犹豫了好长一阵子，只因她根本不知道这箱货物的价值。 杨明志就等她回答呢，这下子尴尬癌都犯了。 “说吧，到底多少钱？我们会如实付款。” “这……您……您给二百卢布……不！您给一百五十卢布。” “真的？是不是有点贵呢？”杨明志故意这么说。 “啊！尊敬的……您是一名将军？将军同志，它毕竟是从摩尔曼斯克运到这里的，价格不该再降了。” “是嘛？也许你们的仓库里还有相同的，我全都要。”说着，杨明志给予格里申科一个眼神，大有进一步搜查的样子。 所有女职员们都慌了神。 “没了！这是最后一箱，真的没了！” “最后一箱？这说明曾经有很多箱？”看着那女人的眼神，她惊慌的模样难以用语言形容。 可杨明志还是来了极大的兴趣，如果能继续搜出几箱可口可乐，支出大价钱也是可以的。 他已经顾不上女人们眼神的哀求，下令道：“格里申科，你们去她们的仓库搜搜，凡是商品都搬出来，我全要。” 格里申科率先掀开柜台的木门，第一个走进商店仓库。而那些职员们，一个个发呆靠墙站着，就仿佛等待着最终审判。 费留多夫和卡斯特留拉也加入到搜查的盛宴中，指望找到些稀奇货色。 …… 小仓库内正发生很大的声响，仓库之外，许多火车站职工也闻讯赶来，原本冷清的候车厅热闹非凡。 有二十多名戴着安全帽身着粗布背带裤的工人聚在商店周围，他们在见到一位一身勋章的军官，顿时怂得呆站原地，或瞪大双眼，或窃窃私语。 情况确实变得太尴尬了，杨明志示意那个说话很多的女店员：“你……你给我过来。别怕。” 那女人嘟嘟囔囔走来，心里充满忐忑。 “你在害怕，因为你们私藏了一些美国货物，看来这些东西原则上是不能销售。对不对？” 她没有说话，用轻轻的点头和坚定的眼神默认了。 “那好，如果我的人搜到了什么，你们必须全部卖个我们。我是很讲原则的人，我将支付一些钱。至于你们私藏货物的事，我不会也没有意愿上报。你们就当这件事没有发生。” 话音刚落，这女人僵直的表情顿时变了。她振作起来，低声问道：“您说的都是真的？！” “真的！现在你真诚的告诉我，你们的仓库里还有什么？” 杨明志觉得，先用“大棒政策”吓唬一番，再循循善诱的放出“萝卜”，面前的这群人肯定会说实话。 果不其然，女职员们纷纷招了，甚至把谁是幕后指使说出来，就是站长本人。杨明志当然犯不着去管谁是腐败的根源，他只想知道仓库里有什么。 听得女职员的叙述，他觉得自己捡到了巨大的宝贝。 “真是不可思议……你们截留的货物，真是品种丰富！”杨明志低沉的回答，有压抑着兴奋的新。 有道是雁过拔毛，凡是停靠这一车站的军列，从车厢拿走一点点的货物，待货物运抵目的地，也没有人追究消失的那点“零头”。 下诺夫哥洛夫火车站私自截留的货物很少，品种倒是很丰富。 “还是再看看这个箱子吧。你们这里的开箱撬棍呢？给我拿来，我要验验货。” 很快的，杨明志手持外形熟悉的撬棍，硬生生的将箱子别开，就像打开弹药箱那般，动作无比娴熟。 开箱的那一刻，对着顶盖木板被打开，杨明志有的，只剩下幸福的颤抖了。 不错，箱子里有十五瓶玻璃瓶包装的可口可乐。 他压抑着心中的兴奋，随手拿出一瓶。瓶子上自然没有任何的贴纸标签，更不存在配方表和营养表。玻璃瓶是特制的，有着cocacola的艺术体浮雕，瓶盖也是金属制造。 他把玩着整个瓶子，晃动着其中的深褐色液体，还故意晃荡一下，顿时出现大量气泡。 杨桃就在一边看着自己丈夫的怪异举动，话说这“黑水”确实很有趣，难道这东西还能喝么？也许是一种酒？ “哥，你在兴奋的玩什么？这个是葡萄酒吗？” “是可口可乐啊傻丫头。” “什么乐？是什么？” “唉，说出来你也不懂，等到了火车，你亲自品尝一下。那种滋味，真是妙不可言。” “是嘛？似乎你喝过似的。” “当然。”杨明志不假思索脱口而出，但马上就后悔了。 糟了！我跟她说这些干啥！此刻我得装作知之甚少！ 杨明志灵机一动，考虑到本时空的中国，诸如在东南沿河的几座重要城市，就有销售这种神奇的美国饮料，它可是富人的宠儿。 “这个东西我曾有机会品尝，那种滋味难以用语言形容，真是太美妙了。真是万万没想到，在下诺夫哥罗德我们还能搞到这个！我不知该怎样称呼它，姑且就叫做快乐水吧。” “呵，快乐水！”杨桃不禁捂着嘴，噗呲乐了。 丈夫不吝褒扬之词，弄得杨桃跃跃欲试。 杨明志估计，这些玻璃瓶是五百毫升左右的容量，一共十五瓶，快乐水足有七升。他又看到，木箱内还塞了两个启瓶器，如果要打开，现在就可以。 显然，饮料还是搬到车上慢慢享用的好。候车厅正站在不少人呢，自己还是不要太张扬。 不一会儿，格里申科和他的亲密战友们抱着一些木箱出来了，大家的脸上只有丰收的喜悦。 所有的木箱都标注有USA字样，内务部干员们毫不犹豫认定，它们都是截留品，一并搬出来等待检验。 而那些女职员们已经吓得花容失色，围观的火车站职员纷纷作鸟兽散。 “看来他们不想和此事有牵连呐。”杨明志瞥了一眼跑走的让人们，继续下令：“你们把所有箱子都打开，看看都有什么。” 现在，瞧瞧货物都多少吧！ 骆驼牌卷烟二十包。 黄桃罐头一箱，共六听。 橙汁两箱，共三十瓶。 可口可乐三箱，共四十五瓶。 好时巧克力军用型一箱，共二十块。 四铁皮罐饼干。 除了香烟，就是些高糖分高能量的饮料食品，甚至还有军粮。 杨明志懂得英语，它看得清瓶瓶罐罐上所有包装纸是标签，甚至对那几个装满饼干的铁皮罐大为震惊。 如果说能搞到可口可乐已经是不可思议了，那些饼干不更是神奇么？铁皮罐子上都喷着图画，以及生产商的一切信息。 “真是不可思议，这不是奥利奥么？美国人，你们可真是的，支援苏联的同时，顺便疯狂宣传你们的消费主义。” 美国的卡夫公司早就成立了，其中奥利奥就是其拳头产品。本来，美国的一些类型军粮里就有饼干，诸如卡夫这样的食品制造巨头，当然会拼命拿下订单拼命生产。 本时空的塑料制造业比较有限，故而在食品包装上，油纸、玻璃和马口铁罐最为常用。这里的奥利奥饼干就是大铁罐包装，至于这些货物究竟要送到哪里？杨明志猜测，它应该是一种儿童零食，或许是送到古比雪夫，给那些希望外交官子女的？ 想到这儿，他也不禁感慨，初未谋面的火车站战争真是识货，截流物资专挑稀罕货。 压制着内心的激动，杨明志大手一挥：“这些东西我全要了。你们开个价钱，我立刻就买。” “这……”那名女职员面对着巨大压力，因为其中一些货物，站长并不打算卖出去。 “喂，到底多少钱你们报个价。” 正当所有女职员犹豫不决时，费留多夫凑到杨明志身边，义正言辞：“这些东西全部没收！你们没有权力销售这些货品。你们有意见吗？我禁止你们有意见，否则你们所有人都将受到制裁。” 费留多夫的话说得太极端，杨明志为之一震，甚至有女职员干脆吓得蹲在地上。 杨明志拍拍他的肩膀：“您太武断了，您瞧瞧，她们都快吓晕了。” “将军同志，如果您想要这些货物，我有权全部没收。” “是嘛？也许你们是对的。可是我……我觉得买东西付钱是必须的，我一个卢布也不支付，我就成罪人了。” 杨明志觉得现在到了考验自个原则的时刻，他从衣兜里磨出一叠钞票，手指啐了口唾沫数了二十张，放在玻璃柜台上。 “香烟二十包，一包三十卢布，合计六百卢布。其余物品该是怎样的价格我不知晓，应该比较贵。这里一共是两千卢布，你们就以这个价格卖个我，如何？” 到现在，她们还有拒绝的权力吗？没有！何况，这位将军完全是一副希望用钱息事宁人的做派，似乎收了钱所有事都了了。 那女职员颤颤巍巍的伸出右手，她收下钱，交易就成交了。 对于杨明志，用两千卢布买下这么多的吃吃喝喝，实在是大赚一笔呢！为何？老婆的肚子已经六个月了，胎儿正在快速发育中，准妈妈必须获得更多的营养。这些高糖分高热量的食物在当前的苏联是罕有，它们的出现简直解决了自家的燃眉之急！ 他知道，按照美国的价格买下这些东西，其实并没有多少钱。例如可口可乐，美国国内也就五美分一瓶，四十五瓶零售价还不超过三美元。 杨明志不知道的是，现在的金卢布对金美元的汇率被恒定在5.4比1，所以折合卢布，四十五瓶肥宅快乐水顶多十七卢布。他很清楚，自己身为中将，每月各类收入加起来两千卢布是绝对有的，而在吃饭问题上，恐怕还真不需自己掏腰包，身为有极大才干的高级将领，苏联是拿钱养着的。 杨明志就看着那女人把钱拿走，不料，费留多夫直接将那女人的手拍到一边，厉声说：“这笔钱，她不可以拿？” “为什么？！” 费留多夫一副严肃模样，继续提醒：“将军同志，她们没有权力销售这些东西，我说过了，内务部没收这些赃物。按照常理，我们应该应该审讯这些人，念其初犯，没收玩货物后此事一笔勾销。” “你……”杨明志真是纳闷儿，火车站肯定不是第一次截留美国货，本城的内务部人员都不追究，他费留多夫在此非要主持正义？ 他们还主持正义？呸！卢比扬卡的内务部人员们，他们一样是吃拿卡要，如何真的清廉呢？这就是人性，有了难以受到的约束，凭什么不为自己谋点福利呢？ 杨明志还是气不过：“既然如此，我要这些货物，我必须付账。你们不要跟我抢，费留多夫同志，现在你既然听我的指挥，必须无条件听从我的命令，懂了吗？钱我一定要给的，也许你想免费得到那些香烟！那么你就自己花钱买吧！” 说罢，杨明志从钱堆里拿回六张百卢布钞票，示意格里申科：“你们几个，把剩下的货给我全部搬回火车。” 第1711章 喝可乐 捡到一大堆宝贝，杨明志的心情好极了。他到底还是支付了一千四百卢布，内心里也就没有对吃拿卡要的愧疚。 而那二十包骆驼牌卷烟还是被没收了，就是费留多夫和卡斯特留拉所谓，他们只是拿走所有卷烟，没有再对那些女职员说些什么。 就这样，火车站小仓库被扫荡一番，站长已经知晓了发生了一切，他祈祷着内务部的家伙们就到此为止，拿着东西上了军列，赶紧从这里离开，不要再出事端。 至于截留的事情以后还会做吗？当然！不做白不做，只是下一次可不能这么张扬，截留的东西全部藏起来，货物也不再对外销售，全部由全体铁路职工内部消化掉。 所有的木箱都被搬进豪华车厢里，并和杨明志的其他重要行李放到一处，安静的安置在一个角落。 “真是有些贪婪。”站在车厢内，杨明志瞥了几眼站在站台上的费留多夫和卡斯特留拉。这两位随身的包里塞了一堆卷烟，此刻，两人正自顾自的站在月台，无比舒服的吞云吐雾。 “我亲爱的哥哥，他们在抽烟唉。你……你看着他们，是不是也想冒烟儿？” “可拉倒吧！你这个小妮子，现在怎么突然说肉麻的话，是心情很好吗？” “那是当然，你给我买了好多好吃好喝的，我怎能不高兴呢。你们大老爷们儿的，想要抽烟就抽嘛，不用在意我。” “你……我咋能不在意你的感受。”杨明志耸耸肩，走近妻子身边，轻抚着她的肩膀。 “你也别憋着自己了，你抽一根，我真的不碍事。” “不了。我说不抽就不抽，吸烟有害健康，我得健健康康的。” 杨桃幸福的会心一笑，贴在丈夫的怀里。 距离发车还是有最后二十分钟，短短两个多小时内，累计有五趟军列疾驰而过，另有一列正在停靠卸货。整个火车站月台上保持忙碌，终于，最后一麻袋土豆在发车前完成装卸。 列车长谢苗诺夫亲自领着人，从车头到最末车厢，依次检查了轮轴，监督最前端武装平板车完成对接。 杨明志安静地坐在皮椅上，时间快到中午，餐车已经在准备今日的午餐。 “亲爱的，看来安妮已经在餐车帮佣了。” “嗯，我们将在行驶中吃完午餐。等到一会儿，格里申科他们回到自己的卧铺车厢，这个豪华车厢又只有几人了。” “觉得有些寂寞？” “不啊，不过热闹一些，大家聚在一起聊聊天，我觉得很有趣呢。” 杨明志看着妻子柔情的眼睛，心里琢磨着，这丫头一辈子没做过几次火车，对火车旅行却是适应力极强。 在没有手机的时代，火车旅行往往就靠书籍打发时间了。当然，一群互不相识的旅客聚在一起侃大山，确实别有风味。甚至一些聊得过于投机的男男女女，能走进婚姻的殿堂。 他继续抚着妻子的小脑袋：“等吃完了饭你就去休息吧，你是孕妇必须多休息。” “唔，我像个小孩子似的，一天到晚都要睡觉？这不行！等到了新西伯利亚，也许我可以到当地医院工作。” “可拉到吧！别逞能了，你就安心的养胎，等到午餐时，给你开一瓶可乐。” 说到了这个，杨桃顿时来了精神：“对啊，你买的一大堆东西我还想自己瞧瞧的，我倒是要看看美国货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也就那样。”杨明志耸耸肩，站起身从那些木箱中拿出一听可乐，以及一罐黄桃罐头。 他将这些摆在妻子面前，苦口婆心的说：“这两个东西是非常甜蜜的，和蜂蜜一样甜，作为女人补身体的东西再合适不过了。亲爱的，等你坐月子的时候，它们就是极佳的营养品。” “是嘛！你对我真好。” “废话，你是我媳妇儿。”摸摸她的脑袋，杨明志继续说，“你能吃到喝到很好的东西，但凡是有个度。瞧瞧这些甜蜜的东西，你可能有机会天天吃，连续吃两三个月就能变成肥婆。如果真是如此，我可就不高兴了。所以这些营养品，你每天吃多少都由我说了算，懂了吗？” “嗯！我听你的。”杨桃深深的点点头。 话说，现在杨桃已经对自己有些不满。因为怀孕体重涨的很厉害，以至于走路完全不如以往轻盈，在莫斯科走了七公里已经非常疲惫，然而区区六个月前，自己扛着枪背着行囊，一天奔袭三十公里还能投入作战呢？ 一个运动健将泯然众人矣，若是吃了这么多糖变成肥婆，那就太糟糕了！ …… 一阵响亮的汽笛声宣告了军列即将启动，月台上抽烟的两个蓝帽子的家伙，麻溜的迅速吸完剩下的烟，猛烈的突出烟气，皮靴狠狠把烟头踩灭，迅速上了车。 费留多夫和卡斯特留拉一身烟味儿，短暂的时间，两位都吸了半包烟，实实在在的过了把瘾，留下一地烟头的证据。 “将军同志，看来快发车了。真是舒坦呐，美国的卷烟真是无比舒服。”费留多夫说着，搬来一皮椅，坐在杨明志身边。 杨桃崛起小嘴白了他一眼，站起身回到自己的包厢。 “唉，您妻子是对我有意见吗？” “是啊！”杨明志笑了笑，“她不喜欢闻烟味，我不得不说，您整个人就仿佛一大捆烤烟似的。” “哈哈，您过奖了。我不得不说，美国人的东西确实不错，我现在就想，为什么我们苏维埃联盟不能生产呢？” “嘿！这个问题可不是一句话能解释的。” “不，其实很好解释。就是这该死的战争，我们无法去搞经济建设，全民都在为军事工业服务，另外还有一千万军人呢！真是羡慕美国人呢！他们有大西洋有太平洋的保护，德军的飞机根本炸不到他们的华盛顿，而我们伟大的莫斯科，已经不知道遭遇多少次空袭了。”一说到这里，费留多夫话匣子就止不住了。 无论是自来熟的费留多夫还是比较沉默的卡斯特留拉，怕是因为吸了一大堆烟草，两人都变得非常健谈。 “也好，我正愁没人唠嗑呢。”杨明志也就听他们瞎掰。 与此同时，军列已经完成了最后的调试。三台锅炉已经处于最佳工作状态，它们无视户外的风雨，即将牵引全车在雨中疾驰。 是的，换了新的车头，整个军列动力十足！所有的车厢里都塞满了货物，轨道湿滑又如何，巨大的重量带来的极大的抓地力。列车长不再担心开的太快会出事。因为出了城市，铁路将保持近乎笔直，向着喀山延伸。=如果有完美的轨道真的莫过于此了，军列将在部分路段跑出六十公里的“高速”呢！ 时间终于到了上午十一点，伴随一阵剧烈的震动，停滞的军列再度启程。 三个烟囱冒出浓重黑烟，军列缓速前进，并逐渐加速。 从现在开始，军列已经奔驰才通往喀山的大道上，那是长达三百五十公里的漫长旅途。 以二十一世纪的标准，这段旅程并不漫长。但是现在，军列足可以磨蹭的行驶长达十二个小时。 列车恢复行驶不久，列车长就在豪华车厢里宣布了接下来行程的详细安排，所谓军列将沿着伏尔加河前行，沿途的许多小车站将不再停歇，直到在太阳落山后，在小城切博克萨雷停车，加水加煤，补充餐车的粮食储备，休整一小时后继续出发。 列车长的意思是，旅途中只要不发生什么意外，时间不被耽搁，军列将在次日（九月九日）凌晨抵达旅途中的重要车站——喀山。 杨桃安静的坐在自己的包厢内，她没有休息，眼神直勾勾的看着窗外，只见得不远处出现一条长河，和苍苍茫茫的世界混在一起。 一种莫名的凄凉感席卷全身，明明因为小火炉的关系车厢内并不冷，她还是裹着毯子盘腿而坐，看着风景，忍耐着肚子的咕咕叫。 “啊，午餐时间该到了吧。” 军列开出下诺夫哥罗德不久，户外的风雨似乎减弱许多，窗户上逐渐没有雨滴，降雨似乎停了。 离开了城市又是贴着伏尔加河行进，杨桃先是看到大面积的农田，渐渐的，她只能看到大片的荒地。 是啊，老毛子的人口一直很少地盘却非常巨大，他们肯定不需要太多的农田，故而许多地区还是荒草丛生呢。整个世界看似荒凉，远方的河面上却有些黑影存在。 那些一定是船，杨桃自然的扶扶眼镜，她可以断定，俄国人正积极使用船舶运输。据说现在正处于激战的斯大林格勒，她是建在伏尔加河旁边的城市，如此一来大量的物资由船舶顺流而下，不就直接支援战场了吗。 很多问题，女孩知道丈夫肯定是明白的，自己的丈夫就是一个博学多才的奇人。 可他毕竟是个男人，包厢的木门不怎么隔音，他正和那两个男人谈笑风生呢！ 杨桃就这么安静的等待开饭，她的等待终于有了回报。随着诱人的香气钻入她的鼻孔，饥饿的身体顿时进入亢奋。她麻利的披上大衣，迅速换上鞋，猛然打开木门，满怀欣喜的问：“开饭了吗？！” 苏联对餐饮烹饪远不如中国人那般复杂，所以在火车上，所有饭菜烹饪完毕，比起正常的餐厅并无不同。 午餐分成三六九等，杨明志吃最好的，其余人吃的就比较一般。杨明志是不会亏得自己老婆的，自己的煎牛肉不但让给她，还要特别加上新花样。 杨桃就坐在包厢的床铺上，对面而坐的正是自己的丈夫。 夫妻二人面前的小木桌上堆着今日的午餐。 午餐和昨日大抵相同，有面包有煎蛋、还有煎牛排、腌黄瓜。除此外，便是黄桃罐头和可口可乐的惊艳亮相。 黄桃罐头被剪开，所有的内容放在一个铁腕中，充当杨桃的水果甜点，华丽的摆在木桌上。 杨明志更是当着老婆的面，非常熟练的用启瓶器打开可乐瓶盖，随着“啵”的一声，瓶盖还弹飞了。 “哥，这是什么情况？！”杨桃看得啧啧称奇，她根本不明白，丈夫的表现也太熟练了。 “亲爱的，你来尝尝这个，美味至极。” 杨桃睁大双眼，她看到瓶子里的棕黑色液体正在生成大量气泡，她以自己三观所能联想的，就是烧开的水。但它是常温的，瓶子中还飘出一种自己从未嗅过的不可思议的异响，勾起了自己饮用的渴望。 她试探性的拿起瓶子，待瓶口贴着自己的嘴，舌头轻轻一舔，整个心都融化了。 根本不需要学习，杨桃吨吨吨喝了半瓶，虽然有种苦涩的感觉，但伴随而来的甘甜，以及大量气泡在口腔中的沸腾感，彻底刷新的她的三观。 杨明志高兴的看着妻子喝下半瓶，看着她吧唧嘴品味着后味儿。 “怎么样，感觉如何？” “嗯，很奇妙的……嗝~” 这一次，杨桃打了自己这辈子最悠长的嗝，她的鼻子更是嗅到，从自己口腔喷出的居然是一种香气。 “啊！我到底是怎么了。”杨桃瞪大了双眼，瞬间明白，自己打嗝的原因就是瓶子了液体。 她疑惑的看着丈夫，“到底怎么回事，我不会有事吧。” “呵呵，傻丫头，这叫做碳酸饮料，喝完就会打嗝，很有趣的。感觉如何，是不是非常甜蜜。” “嗯，是的，还有一种想继续喝的冲动。” 杨明志点点头，他很清楚，1942年的可口可乐还没有修改配方。最初的可乐就是古柯水，是用来治疗头疼的药水，人们在其中勾兑蔗糖来压制苦味，这便是最初的可乐。 随着荷兰水的发明，可乐出现了碳酸版本，它进一步发展，逐渐从药水变成了饮料，当然，一百余年后还成了二型糖尿病的重大元凶之一。 例如杨桃所饮用的，它配方里还是有古柯，二战之后，古柯才被咖啡因所取代，喝的多了上瘾是必然的。 跟她讲太多只会增加她的疑惑，杨明志催促说：“你把它全部喝完，接着吃饭。喏，桌上的罐头黄桃，你要尽量吃啊，毕竟你的名字就是以这种果子命名的。” “咦？是嘛？你不是说加上我的姓，我的名字是一种五角星一样的果子吗？” “当然，你的名字是两种水果啊。亲爱的，不要磨蹭了，你吃饱了饭继续休息。” 在拉斯柳京医生那里杨桃了解到有一种名为胰岛素的物质，专门负责把糖变成脂肪，也就是所谓的肥肉。太甜蜜的东西是美味的，每天大鱼大肉的日子也是令人神往的。可凡是有个度，就这么吃了睡睡了吃，想不胖也难啊。 丈夫就在面前，他下达了“吃饭”的命令，自己就必须去执行。 也罢，等到了新西伯利亚了，还是要尽量恢复到正常状态！ 第1712章 笔记本草图 一开始，杨桃是希望裹着毛毯舒服睡个午觉的，奈何翻来覆去，自己就是睡不着。 再看看丈夫呢，因为那两位内务部的同志也去午休了，他只好陪着自己，现在正安静的睡觉呢！ “还是睡觉最能打发无聊，可是我怎么睡不着呢？以往吃完午饭总有一点困意，为什么现在这么兴奋？” 杨桃知道有一种名为咖啡的东西，午餐后安妮来收拾盘子，丈夫也问过她是否有咖啡。 餐车上当然准备了有咖啡，那是高级人员的享受品，也是一些值夜班同志的提神良药。 “我根本没有喝咖啡，据说咖啡还苦的不可思议，和中药有何不同呢？可是我怎么这么兴奋，不应该啊！” 杨桃就是睡不着，户外的风景也是千篇一律，看得多了也就倦了。丈夫睡得“不省人事”，她就蹑手蹑脚的搬出准备的老书，小心的摘下自己的眼镜，用麻布包好放进木盒。接着往床铺一趴，侧躺着安静的看书消磨时间。 她完全不明白，自己的兴奋实际就来自拿一瓶棕黑色的糖水。可口可乐的药效时间并不长，她以不佳的姿势看书，终于还是睡着了。 下午三点，苏醒的后的杨明志意识到，自己不应该继续荒废掉时间。 他坐起身，看看另一侧床铺的妻子，她睡相恬静的真是像个孩子。 他没有吵醒妻子，而是拎着笔记本出了包厢，搬来一直皮椅安静的坐在床边，时不时的看看风景又陷入冥想。 杨明志不止一次的扪心自问：我到了新西伯利亚都需要做些什么轰轰烈烈的大事？ 历史给予我巨大的机遇，我有能力进行伟大的创造。不仅是为了打赢这场战争，也要俄国历史上留下我的名号，在中国历史上留下名字，还要成为世界名人。 历史将不仅记住各个国家的领导者，一些推动了历史进程、科学进步的人，必将流传到遥远的未来。 一个武器发明家也可以留下自己的名号。 四百年前，匈牙利人乌尔班，凭借着自己制造的巨型火炮，宣告了厚重城市围墙防御时代的终结。 人类何时开始修筑城墙的？自君士坦丁堡陷落，只怕人类已经修了五六千年的城墙，一种新型武器改变了这一切。而这，就是一位军械发明家名留青史的原因。 现在，人类的战争日新月异，可能十年时间，新的战争就能将曾经的那些战略战术全部推翻，迭代速度之快，以至于军校的学生还没毕业，战争就换了形式。 “我能做些什么呢？我明白了，我要对苏军的武器装备进行一次全面的改造。首先，从提高班组火力开始。” 杨明志，在那个位面他在PLA服役过，自然对那个时代的军队模式非常了解。 二十一世纪的战争是怎么打的？以最短的时间投射出恰到好处的火力，非常精确的击中敌人，而己方军队却在战场以外。 这就叫做非接触性战争，如果告诉诸如朱可夫、铁木辛哥这些苏联元帅，一百年后战争都是这样打的，他们会相信吗？太科幻了！他们很可能相信百年之后这些必然是真的，就好比上溯到1812年卫国战争，那时候的库图佐夫、巴格拉季昂，会相信一百年后的战争，斯拉夫民族能动员一千多万士兵投入战争么。 现在的苏联，根本无法信息化时代的战争，更糟糕的，很多士兵手里拿着的还是沙俄时代定型的栓动步枪。 变革，首先从士兵的单兵武器开始！ 杨明志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勾勒出枪械的草图、单兵火箭炮的草图。 对他而言，若论什么步枪最好用，要么是八一杠，要么是零三。九五式当然也可以，但它结构比较复杂不说，制造的材料也是本时空难以量产的。 他们是老毛子，老毛子该用什么枪？那还用说么？当然是AK枪族咯？ “啊，卡拉什尼科夫同志，您现在应该意气风发的操作坦克吧！或许您已经有了一些枪械的构思，很遗憾，我已经有了现成的成果。” 杨明志一直觉得，苏军单兵作战能力必须得到提升，首先就从提升火力开始。他也很明白，老毛子有很多高人，再说中间威力弹也不是新鲜玩意。 如果说小口径弹很容易演化成中间威力弹，那么日军的六毫米步枪弹已经全面使用了。 那个位面上，德国强行上马MP44项目，忽悠着小胡子开始量产出STG44。苏军攻入波兰境内后，就遭遇大规模装备STG44的德国步兵师，恍若远处的敌人阵地，到处都是机枪堡垒似的，苏军步兵吃了大亏，最终还是靠火箭炮的密集轰炸才撬开缺口。 正是突击步枪在二战中的惊艳表现，逼迫战后的许多国家，认定全威力弹的时代已经落幕，未来的单兵武器需要基于中间威力单研发出的枪族，来武装本国大兵。 “好吧，本来AK47的原型枪在1946年就完成了，以苏联现在的技术，完全可以量产。我既然到了苏联，何必要苦等卡拉什尼科夫呢？再说，也许本时空的他会因为许多原因，没有从事枪械发明。甚至，他成为牺牲的坦克兵之一呢？我没有理由等他，也不可能去等。如果我可以控制一些兵工厂，我画了图纸就强行让他们去生产，我要给斯大林写信，让他批准我的一切生产计划！” 杨明志定了定神，他对AK47的结构非常了解，对它的优点缺点更是门儿清。 AK47的改进型就是AKM，华约国家乃至中国，大量仿制的就是AKM，在这方面未来的中国可是集大成者。以至于中国的仿品数量过于庞大，质量还不错，国外的买主并不称呼它五六冲，直接冠名为AK47。 他在笔记本上勾勒出AKM步枪的模样，简要勾勒出它的结构布局，一些重要部件的参数。简图旁边更是用汉语写着，诸如“枪械用冲压技术”，“弹匣使用冲压”、“枪托要可折叠”之类的话， 他甚至画出了一套弹股系统，虽然当前苏军的冲锋枪都能安弹股，然其构造和杨明志的这个差别很大。 因为，杨明志所采用的可是那个位面，中国军械工程师巧夺天工的发明。所谓打开弹股盖子，将子弹摆放进去，合上盖子扭动几圈旋钮，内置在中心的发条即为齿轮盘提供动力。当枪械开火时，弹股内的齿轮盘也在旋转，这实际是一种轮式供弹机构。 比起苏军常用的波波沙的发条弹力弹股结构，该结构更为简单灵巧，故障率极低，维护非常简单。对制造厂家而言，其生产工艺更为简便，产量自然就更大。 杨明志知道自己带兵时，那些装备波波德冲锋枪的战士，从没有人把弹股塞满，往往塞到六十发就停了。为何？塞到71发，发条老化的厉害，也非常容易卡弹。他对此已经诟病良久，奈何作战时期，苏联的军工部门显然没有时间对这个弹股进行一些改进，或是根本就没有这样想过。 “唉，还是八一式枪族的弹股系统最高明，用的时候再给发条上劲，永远不会老化！” 闲来无事，他简直勾勒出了一套枪族系统。 突觉得腹部一阵不爽，杨明志没有合上笔记本直接往皮椅一方，自个直奔厕所而去。 …… 蹲了一次大号，待其走出们，只见的那两位内务部的同志，居然聚精会神的看着自己的笔记本。 “糟了，我的手稿还没到给他们看的时候。”杨明志有些慌神，连忙走去。“嘿，你们在看什么？” “是您的绘画。”费留多夫随口一说。 杨明志二话不说，走上前拿起笔记本直接合上。 费留多夫心有不舍，继续问：“唉，将军同志，我看得出您似乎是在绘制一种枪械？” “哦？您明白这些？” “应该就是一种枪械，虽然只是草图吧？说真的，它很漂亮，我们的军队中也从未有这个模样的枪械。” 杨明志耸耸肩：“会有的。等到了新西伯利亚，我重新组织起我的武器设计局，一种新枪械会诞生的。” “就是您现在绘制的？” “它现在只是一个草图，我还有进行很多修改。两位，你们是头两个看到我草图的人，我只有一个请求。” “您讲。”费留多夫跃跃欲试的问。 “还请你们保密，我想为联盟设计一些新式又好用的武器，我不希望有竞争者，不希望有人制造我在搞这方面的制造。” “好的，我只当没看见。” 杨明志虚与委蛇的点点头，他心里实际什么事都明白。 等结束这趟旅途，费留多夫和卡斯特留拉肯定要回卢比扬卡述职，届时自己的许多事定会向贝利亚乃至斯大林汇报。 苏联永远都需要新武器，以增强军队的实力。所谓的“不希望”实际就是“希望”让斯大林知道，自己在火车上就在构思新武器。 杨明志知道一点，那个位面AK47的表现的确惊艳，当时枪械委员会希望得到一支适合军队的新型突击步枪，一时间全联盟有几十个研发小组提交了自己的产品。卡拉什尼科夫的作品击败了所有人，才获得了量产许可。 现在，西蒙诺夫等人肯定也研发了中间威力弹，他们最好不要知晓有一个叫别列科夫的家伙，已经决定撸起袖子，直接绕过漫长的研发和繁琐的实验缓解，迅速绘制图纸，希望兵工厂量产枪械和配属弹药。 话是已经传达到了，剩下的就看这两位是不是非常勤快的上报。 …… 俄国人继西欧传统，把晚餐作为正餐。军列上的晚餐不能保证丰盛，至少杨明志这里，他还是吃到了煎牛肉。 所有的护卫士兵和自己的卫兵，大家的菜谱中多了一道汤——牛杂西红柿土豆浓汤。 老毛子对动物内脏普遍不抵触，尤其是当前的艰难时期，谁会去抱怨牛心牛肝和牛肉的不同呢？有的吃就不错了！ 杨明志照例还是把装着牛肉的餐盘推给妻子，嘱咐说：“亲爱的，你把它吃掉。” 杨桃饿吗？她真的不怎么饿！是啊，她为什么饿呢？ 这丫头就算怀有身孕，中午的时候她确是听从丈夫的命令，着实来了一番“胡吃海塞”。一瓶甜蜜的可乐下了肚，另有大半听黄桃罐头。中午还吃了半斤煎牛肉，牛肉本就是不太好消化的东西，再加上别的食物，她的嘟囔装得鼓鼓的，难道区区六个小时过去了，还要再可劲塞一顿。 她终究表示了拒绝。 “傻丫头，你怎么可以不听命令呢？”杨明志故作怒气。 “哎呀，哥啊！你就别逼我了，我实在吃不下了。” “真的？” “当然啦，你要撑死我么？牛肉你自己吃，面包你也吃掉。最多给我留一小块吧，我不饿。” “这……也许是我太逼你了。” 杨明志耸耸肩，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女佣安妮的确是个不错的厨子。她的厨艺碾压餐车的所有厨师，晚上的浓汤正是她制导烹饪，得到了所有官兵的一致好评。 “嗯，牛肉还是她做的好吃。”杨明志用刀子把牛排切成小块，在用自己带的筷子夹起来塞入自己嘴里，或是命令老婆张嘴，塞入她的嘴里。 小小的包厢就成了夫妻二人甜蜜的小世界，幸福的被丈夫喂食，杨桃一阵恍惚，旅途的生活是这么的和平温馨，旅途如果一直下去，那是多么美好啊！ 但军列还是在晚上七点时逐渐停下来，它已抵达切博克萨雷。 又是正常的加水加煤，杨明志也得意到户外透透气。 冰凉的空气扑打在夫妻二人的脸上，这一地带似乎没下雨，气温却接近冰点。切博克萨雷确实是小城，火车站也很小，几盏大灯照在六条铁轨上，所有的轨道泛着寒光。 这里倒是一副忙碌景象，一些铁路工人正在伺候着刚刚抵达的军列，还有一些人等候着，似乎要迎接下一辆列车。 给予杨明志的感觉这座小车站，就是为那些过往车辆进行安全检查。 “走吧！透气时间适可而止，我们还是回到车上继续暖和着。” 杨桃点点头，挽着丈夫的手登上车厢。 她搬来一支皮椅坐在窗边；“我们，就要到喀山了。” “嗯。” “听说我们要在那里停留很长时间？” “当然，大量的货物要卸下，还要装上新的货物，这需要很长时间呢。” “唉？！”她猛地扭过身子，“既然如此，我们是否可以到城里转转，据说喀山可是个大城市。” “呵，你可真是个女人，逛街之魂简直与生俱来。”杨明志不禁摇摇头。 “唔……”杨桃嘟起小嘴，一副不满模样，在杨明志看来确实一种可爱。 “算了吧，你就老实的待在，我们最多就在候车厅或是火车站转转。进城？没时间。” 第1713章 喀山 包厢之内一盏黄灯照着昏暗的光，杨桃侧着身子，因为天黑，她已无法去看窗外景致，她吃过晚餐一副慵懒的样子却丝毫没有睡意。 她见得自己的丈夫就盘腿坐在床铺，无视着车厢晃动，继续拿着笔记本画着据说我新式武器的草图。 “哥，光线这么暗，你别画了。” “呵呵，现在我有的是时间，时间则能荒废呢？” “要不，你和那两个人聊聊天，或者是扑克牌消遣？” “我可不要。那才是真正的浪费时间！你看我现在，我感觉把图画好，等到了新西伯利亚，波波夫还有那几个年轻人，他们将迅速看懂的。” “好吧。” 既然睡不着那就不要再躺着。杨桃缓缓爬起来，背靠着木墙盘腿而坐。 白天的时候天空就一片阴霾，到了夜里，窗外完全是漆黑一片。 “哥，再过几个小时我们就到喀山了。” “嗯，怎么了。” “你……你对那个城市了解吗？似乎，那是一个大城市。” “当然，那里就是一座大城市，还是对苏联非常重要的大城市。” “唉？你还了解多少？” “怎么？是无聊了？”杨明志轻轻放下笔记本，妻子对喀山的追问，顿时让他来了些许精神。 他挠挠头，话匣子旋即打开。 “喀山就是个大城市，数百年前它就存在了。喀山本来是蒙古人建立的国家，当俄罗斯还是公国的时候，两国可是打了一百年的战争，最终老毛子征服了那里。不过这都是四百年前的事了，现在，喀山应该还有许多蒙古人后裔。” “咦？居然还有这种事？咱们中国也有蒙古人，我真是不知道，蒙古人都快逼近莫斯科了？” “何止是莫斯科，成吉思汗你可知道？那个人的子孙一直打到了现在德国。后来蒙古人统治了俄罗斯二百年，教会了他们扩张还有大一统的理念。所以老毛子本来就是活跃在欧洲的民族，他们拼命的扩张，最终和中国接壤。但是扩张是一种侵略，俄罗斯民族也曾深深的伤害了咱们。” “是嘛？真是这样？他们居然曾伤害过我们？”杨桃瞪大了双眼。 看着妻子的眼睛，杨明志觉得有时候知道的少一些，糊涂一些，对个人还是不错的。他一直觉得，妻子有民族主义的倾向。其实这也无可厚非，家人罹难同胞被屠戮，即便是做敌人治下的顺民也不过是任人宰割的肥羊。松散的群众聚集一起，万众一心成就强有力的拳头，此乃救国之道。 不过，把这种凝聚起来的力量用来故意伤害另一个国家的人民，这便是不耻与罪恶。 杨明志耸耸肩：“是的，沙皇俄国伤害过我们，现在，俄国的老百姓消灭了他们残暴的皇帝，苏联是庶民的胜利。大家都曾是贫苦的老百姓，所以十多个国家的贫苦百姓共同建立起一个联盟，成为人类历史的第一次，并给予其他国家受苦受难的百姓巨大的启示。得民心者得天下，斯大林你是见过的，那个人就是苏联老百姓认可的领导人。你看看他，无视敌人的轰炸，一直坚持在莫斯科，他没有撤退，所以军队也不会撤退。” 杨桃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我至少懂一点，军官身先士卒，下面的小兵会非常勇敢。联盟的领袖站在战争第一线，数百万军人也会勇敢吧。所以，以后你前往不要再想着身先士卒了，实在太危险了。” “好的，我答应你。” 看着丈夫的微笑，杨桃感觉自己很安全：“还是继续说说喀山吧。” “好吧！喀山还是个很大的工业城市，能制造飞机、坦克等等。城市居民很多，可能城市里的年轻男人都入伍了，现在工厂里劳作的都是女人。我猜，男人打仗，女人负责后勤，大部分城市都是这样的模式。” 刚刚有些舒坦的杨桃突觉一阵恶寒：“你……你跟我说过一件事。今年征兵入伍的年轻人，几乎都不能看到胜利的那一天。” “大概是这样，的确非常残酷。虽然说胜利必然是我们的，并不意味着只要坐着不动就能等到胜利，胜利需要人去推动。总要有人付出牺牲，他们的牺牲换来其他人的生存。他们的牺牲非常伟大。” 杨桃轻轻叹口气：“可是，年轻男人都死了，岂不是很多女人会守寡？真是……太残酷了。” “残酷？的确非常残酷！如果敌人有良心，就该立即挺火，双方坐下来谈判！我想，苏联还有盟国，是会许可德国有条件投降的。这样，大家都不用再死人，多好吧。” 杨桃轻轻的抱着双肩：“是啊，如果小鬼子也立刻投降，结束战争，多好啊。我现在已经不想要求太多，他们立刻离开中国，中止罪行，再进行全面赔偿，我想大家是会接受的。” “你啊……突然又有些圣母了。”杨明志摇摇头，嗓音也不自觉的大起来：“有道是事情不做绝以后好见面，现在我们指望日本立刻投降，那是不可能的。战争成了这个样子，战争不再是一小撮野心家造成的，而是一个民族彻底陷入疯狂后的结果。日本的老百姓已经陷入疯狂，他们觉得自己的国家应该统治整个世界！日本必须无条件投降，然后滚回他们的小岛去，全民族重新进行思想教育，把野心剥离开，收束到一个棺材里深深埋入地下。” 突然间，杨桃觉得丈夫的话模棱两可：“凭什么。凭什么德国有条件的投降就能接受？听你的意思，德国人也都陷入疯狂了？咱们在白俄罗斯见到了那么多的暴行，死了成千上万无辜老百姓，即便这样还能接受有条件的投降？” 杨明志无奈的耸耸肩：“也许是我错了，有道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撞南墙不回头，德国肯定觉得自己能够打赢，就是付出一千万德国人死亡的代价，他们还是觉得自己能赢。我想，只有那个魔头死了，德国人才会正视自己必将战败的事实。只是到了那个时候，苏联人还有西方的那几个国家，可是不会给德国台阶下的。一切都太迟了。 不过现在呢，德国还是觉得自己能赢。德国以为占领苏联的几个大型城市，控制了许多精华区，苏联就要灭亡？其实不然。 亲爱的，你可知道，俄罗斯打下喀山可是付出巨大代价，现在的斯大林格勒，曾经也是蒙古人的地盘。喀山往南，整个伏尔加河流域都曾是蒙古人的。俄罗斯人用了两百年战争夺下了他。接着有何邻国土耳其打了十场战争。所以，苏联人不怕死不惜死，如果牺牲能换来国家尊严，他们宁可战死。现在，昔日蒙古帝国的地盘成了苏联另一个精华区。” 如果斯大林格勒战役苏联战败，苏联确实有亡国的危险，所以他们不能战败。就是拼上一千万人的生命能打赢战争，苏联也会接受这个惨胜，然后一亿人同仇敌忾，再组织起数百万由女人和老人组成的军队，打到柏林。” 听到这儿，杨桃已经瑟瑟发抖。她并不是佩服苏联人的毅力，而是觉得，战争上升到数千万人在同一个战场厮杀，这彻底超过了她的想象。如果说沼泽地是全民皆兵所有人都要接受训练，沼泽地是六万人，极限动员四万五千人。苏联难道也按照这个比例？据说苏联快两亿人了，现在控制的也有一亿人。难道说，苏联能极限动员出七千万人？ “真是疯了疯了。哥，历史上绝对没有这样的战争吧？” 杨明志勉强微笑说，“是的，我们正在见证历史。你丈夫我，正在推动历史。” “好吧，你对喀山还有什么了解吗？” “没有了，真的没有了。” 杨明志这儿说的是实话，他对喀山就这点了解。 他绝对不知道关于喀山的另一件往事。 1928年，苏联开始兴建一座坦克学校，并在次年开始教学。一战之后，苏联和德国几乎成了“欧洲弃儿”，苏联被资本主义世界排挤，德国被英法等国羞辱，两个国家遂展开大规模合作。 所以，有多名德国军官曾在喀山坦克学校进修，甚至古德里安也曾到这一学校参观考察，以至于被讹传他曾是这里的学员。 苏德双方的坦克作战理论，一开始是非常相似的。 这其中，古德里安和朱可夫，二人对坦克的运用理念上有着极大的相似性，不过苏联的巴甫洛夫大将还是决定违心的用原来那一套。 是图哈切夫斯基要求大力发展坦克部队的，并在骑兵中间选出两个骑兵团长，成为最初的坦克兵兵指挥官——朱可夫和巴甫洛夫。 然而，因为图哈切夫斯基被判有罪，他所支持的“坦克击中使用”理论成了实实在在的“错误”，为了自己的前途，巴甫洛夫果断和他划清界限，遂否定“坦克集中使用论”。 时间终于到了1941年，同样都跟喀山坦克学校有缘，古德里安和巴甫洛夫在白俄罗斯有了对战的机会。明明是苏军坦克多一些，奈何集中起来的德国装甲部队重拳出击，击穿苏军防线，完成口袋阵。巴甫洛夫为此惨败付出生命的代价。 而朱可夫一直要求坦克必须击中使用，本来斯大林是反对的，尤其是在第一次勒热夫反击战的坦克兵失败，两人曾大动肝火。然战败的事实确实如此，到了现在，斯大林已经完全认同朱可夫所坚持的理念。 现在喀山坦克学校已经停办，那些教员到了新的学校，担任大量的“坦克兵速成班”教员。 夜渐渐深了，时间即将到达强制熄灯的十点，杨明志终于停下了钢笔，他的草图工作不得不告一段落。看着再度熟睡的妻子甜甜睡相，自个也裹上了毯子…… 军列在凌晨两点就抵达喀山了，此刻偌大的喀山火车站正是灯火通明。 喀山本身也是一个交通枢纽，不仅铁路系统发达，伏尔加河航运系统更为发达。 杨明志这是睡熟了，军列通过伏尔加铁路桥时他浑然不知。如若他曾爬起来，就能看到河面上那由灯光排成的长龙！ 大量的运输船排成纵队，它们大开着灯光，运载着大量的粮食、弹药，向着下游城市运输。 战争时期的喀山，它的作用仿佛就是“北方的斯大林格勒”，是重要的交通枢纽。大量来自于东方和更北方，乃至是从摩尔曼斯克、阿尔汉格尔斯克卸货的英美援助品，纷纷向喀山聚集。 货物抵达这里后，即可通过军列或是货轮，顺着伏尔加河波涛的方向，运抵南方的战时首都古比雪夫。 更多的货物会继续向南运输，尤其是航运，它能大量运输弹药、军粮和新兵，源源不断的补充正在斯大林格勒和周边地区奋战的苏军。 所以，喀山——古比雪夫——斯大林格勒，乃至整个伏尔加河流域，一条苏联的物资大动脉已经形成。 夜已经深了，喀山的几个火车站一片忙碌，所有的铁路工人往往一天只睡六个小时，其他时间全部奉献在工作上。他们挥洒的汗水，累得腰酸陪同，只为准时准点的完成装卸，并保证列车运行处于最佳状态。 火车站最多的人并不是铁路工人，而是大量的新兵。 那些从东方运来的新部队，他们在喀山下车，就是要投入到斯大林格勒血战中。这些年轻人有着五花八门的面孔，其中充斥着大量的中亚、西伯利亚土著居民，其民族属性五花八门。可是他们都穿着同样的军装，拿着相同的武器，投入到同一个战场。 他们热情洋溢，似乎无所谓坐在简陋的火车皮的多日糟糕旅途。因为对于许多新兵，这是他们第一次乘坐火车，更是第一次抵达距离家乡怕是有两三千公里的地方。 然而他们中的许多人还不能想象到，这是自己的首次火车经历，也是人生中的最后一次。 “快跑！你们赶快！” 一辆满载新兵的军列停下，随行军官旋即大吼。 新兵踉踉跄跄的排队奔跑，很快又上了另一辆军列。他们只在喀山停留了不到一小时，开始了最后的旅途。 户外的世界一片热闹，新兵狂奔的脚步打破了夜的宁静，而工厂里持续不断的轰鸣，带给城市街道的确实全天二十四小时的喧闹。 的亏今夜多云，喀山的夜空完全被密云所遮盖，世界故而漆黑的厉害。 其实漆黑的本源还有一个——来自各个工厂高大烟囱的浓烟。 大量的新工厂在开战后半年内建设完毕并迅速投产，到了现在，喀山的所有工业全部向重工业倾斜，重工业产能已经是战前的五倍！喀山也变成了巨大的军火工厂，又因为喀山有着历史悠久的畜牧业，城内的所有棉纺厂被服厂也是效率全满，大量制造毛衣、棉衣，以供应苏军冬季的被服要求。 第1714章 去乌法 杨明志终于被吵醒了，他知道军列已经停下，想要继续说睡觉，终究碍于车厢不停的震荡，是得他睡意全无。 “究竟怎么回事？！” 他爬起来看着窗外的景致，只见整个车站都被照亮，一条条钢轨正泛着幽光。 户外真可谓嘈杂，他看到，已经有许多戴着安全帽的铁路工人已经聚集到自己所在的军列。 “难道现在就开始卸货了？”他拍拍脑袋，这才想起列车长所谓的那些废铜烂铁，统统是要送到喀山的。 一个舒坦的睡眠就被这样打破了，再看看妻子，她也被震颤和嘈杂所闹醒。 时间毕竟已是三点钟了，在杨明志看来，这几乎已经算是大清早。在那个位面，自己当时忙于学业，早晨三四点就爬起来也是常有的事。不过以现在的标准，早早起来读书是好事，三点钟就起床着实太早了。 “亲爱的，你还睡得着吗？” 杨桃揉揉眼，慵懒地晃晃脑袋。 “算了，你还是继续躺着，我到户外站站。” “唉！别啊。我……要不我也下去。” “可拉倒吧，外面凉飕飕的，再把你冻病了！我就下去看看情况。看看那些工人究竟在做什么。你可要听我的话，继续待在这个包厢里。” 杨桃默默点点头，杨明志则麻利的穿上全套保暖的衣物。 喀山的九月，按照中国人的标准已经很冷了。又是因为阴雨天气，今日的喀山最低气温才区区四度。 杨明志被闹醒，整个军列所有人都没了睡意。 费留多夫和卡斯特留拉瞪大双眼，格里申科和其余的卫兵，也都自觉的聚到豪华车厢，只因将军决定下车视察一番。 当杨明志打开车门，首先迎接他的真是凛冽的北风，冰冷的空气入冬刀子，让他彻头彻尾的感受到冬将军的咄咄敌意。 “见鬼，居然这么冷，我看再过两个星期都能下雪了。” “呵呵！将军同志，这里就是俄罗斯的腹地，真的非常冷。”费留多夫一副完全适应的模样，然帅气不过十秒，一击强力的喷嚏证明了他并非无畏严寒。 杨明志真是感慨自己的先知先觉，拿着一笔巨款在莫斯科城内斥巨资买了不少衣服，如今统统派上了用场。他穿着一件非常厚实保暖的呢子大衣，衬里更是疏松保暖的羊毛。一顶经典的俄式大号护耳帽戴在头顶，完美的保护他易冻伤的耳朵。 “还是太冷了，你们瞧瞧，我说话时，嘴里吐出的全是雾气。” “您真是太幽默了，等到真的冬季，只怕您吐出的都是碎冰了。”费留多夫哈哈一乐，接着娴熟的掏出烟盒，拿出一根递给杨明志：“您妻子不再这儿，啥也别说了，抽一根舒服一下。” “好吧，香烟的烟雾是温暖的。” 杨明志其实也有意到户外抽一根烟，他毕竟已经有了烟瘾，就在两周前他还能在沼泽地肆无忌惮的跟一群伙计吞云吐雾，现在向妻子许诺戒严，现在还是破了戒。 “它毕竟是安神的好东西。”杨明志自己也有带烟盒，他毫不犹豫的又给自己的卫兵们一人发一根，十多人就聚在车厢边，聚众吞云吐雾。 杨明志可不是单纯的透气抽烟，喀山这座大城市就在自己面前，若是处于和平的时代，这里定是非常优美的，有许多名胜古迹可以瞧瞧。只可惜自己不是游客，不过是乘坐火车的过客罢了。 军列刚刚停下，五十节车厢里，看起来所有装废铁的车厢大门都被打开了。 杨明志很快明白了噪音的根源！ 老毛子平素给人一种粗枝大叶的感觉，他们也的确如此，只是有时候也会有精细的表现，惹人啧啧称奇。 他们实在是注重结果的民族，大量废铁的最终归宿是回炉重铸，至于搬运的过程，当然是怎么方便怎么来。 工人爬上车厢，用绳子捆住各种形状的废铁，再由地面人员将其拽下。这一过程早就很大动静，想想看，有的废铁模块近乎一吨重，它沉甸甸的从距离地面近乎一米五的车厢直接被拉下来，砸在石子铺设的地面，声音不过是闷响，但强烈的低频震动却能激发人们本能的恐惧——这就是地震！ 仅仅把废铁弄下来就很费事，要将其运出车站更是麻烦。杨明志看了一阵子，自觉得户外还是太冷，乖乖的又回到车厢去。 拜着震动所赐，整个军列已经无人睡眠。 列车长谢苗诺夫再一次进入豪华车厢，只为见到尊敬的将军。 “啊！将军同志，看来您已经苏醒。” “是啊。”杨明志抿了一口红茶，一阵哈欠宣布了自己的疲倦：“噪音太大，我无法安睡。” “真是抱歉，工人们正在抓紧时间装卸货物，您知道的，那些金属非常沉重，所以……” “不用磨蹭了，您有什么事吗？” “是的，是向您汇报接下里的的安排。” “这件事我也很想知道，说吧，究竟有什么安排。” 就在杨明志等人在户外聚众抽烟的时候，列车长下了车，直奔喀山中心站的列车调度办事处，向本地的调度负责人报道。 本时空不存在电脑网络，繁忙的铁路线必须由对时间观念极其重视的一个个调度员负责，他们将列车抵达的时间记录，并送交自己的上司，那里有专门人士分析这些数据。 若从后世的标准来看，当前所谓的繁忙铁路也并非那么繁忙，每辆军列的间隔足有十多公里，待到夜晚，一些列车停靠车站，使得夜间行进的列车数量少了许多。 每辆列车都有自己的编号，它经过一个车站，就被当地调度员记录。到了停靠的大站，统计工作更为详细。 杨明志所在的军列终于抵达了伏尔加湖畔美丽的城市喀山，列车长谢苗诺夫的重大任务也完成了阶段性胜利。 列车长汇报了工作，也领取了自己的新任务，现在，他就把接下来的行程告知给杨明志。 “工人们将把所有的废铁搬走，空置下来的车厢并不会浪费。等到天亮后，粮仓会把调拨的粮食运到车站。待粮食装载完毕，我们开始奔向乌法的旅途……” 杨明志认认真真的听着，列车长说的着实很详细，只是一些细节方面自己难以明白。 例如，他对乌法这座城市略有耳闻，那里具体如何真是一概不知。 杨明志放下茶杯，欢迎列车长坐到自己身边。 “既然接下来我们要去乌法，您至少得告诉我那里是怎样的城市。” “嗯……那里……”列车长看着将军的双眼，以及那独特的脸庞，不禁傻傻的笑起来。 “唉，您怎么笑了。” “是这样，您似乎不知道乌法，您可曾听过巴什基尔人？他们是一群有着黑头发的游牧民族。您……您也是黑色的头发。甚至你们的脸庞，也有些相似之处。” 又是巴什基尔，杨明志觉得自己跟这个词汇已经有了太多的缘分。 例如在白俄罗斯，自己和妻子，曾被不少人称之为“来自巴什基尔”，或是“布里亚特人”、“雅库特人”等等，反正这些都是黑头发的民族。只因为这张面孔和斯拉夫民族相差甚远，而斯拉夫人见到东方的民族也往往脸盲。 杨明志咳嗽两声，真是又好气又好笑：“的确，我的这张脸很像是蒙古人。所以在生物学上，我们东方人被笼统的标注为蒙古利亚人种。当然我不认为这就是真理，我是中国的汉人，和蒙古人或是巴什基尔人相差甚远。” 列车长耸耸肩：“对不起，我说的也的确是事实，乌法有很多黑头发的人，他们就是那些游牧民族的后裔，现在全部是苏联公民。很快，我们就会抵达巴什基尔自治共和国的首府乌法。” “能途经乌法我很荣幸，只可惜我只是过客，不是游客。就像现在的我身在著名的喀山，时间太短暂了，我只能待在这火车站，不能游览一下这座城市，甚至不能去伏尔加湖畔看看风景。” “您说的很对，非常抱歉将军同志，虽然这次停靠会消磨掉许多时间，您还是不要离开车站。” “现在告诉我什么时候发车吧。” “嗯……”列车长犹豫了一下；“如果那些工人能准时装满货物，我们就在中午左右再度启程。” “啊！这么说我们明明有许多时间？”杨明志情不自禁站起身，“我的确可以到喀山城里转转。” “将军！我……我不建议您这样。如果那些工人工作迅速，我们会提前发车的。再说了，如若您去了城里，没有及时赶回来，不但耽搁本次列车的行程，也会造成整个线路的调度混乱。” “没有这么严重，难道我连看风景的权力都没有吗？” “将军！”列车长也斗起胆子，“您现在是乘客，我希望您听从我的建议。” 目睹列车长气冲斗牛的样子，自觉理亏的杨明志突然怂了。的确，自己只是乘客，任性的跑出火车站着实不好。 “好吧！好吧！我现在不是将军，只是一名乘客，看来我只能听从您的指挥。也罢，但愿那些搬粮食的人不会搞出大动静，今天上午我就继续睡觉。” 清晨来得很晚，待到天亮时，给予所有人的还是阴霾的天空，以及持续呼啸而过的北风。 和冰凉空气相对着的，是火车站的一派热闹景象！ 精神了几个小时，杨明志在吃罢早餐后困意卷土重来，奈何户外的嘈杂声从未停止，安然入睡真是艰难。 现在他也不得不感慨，喀山真可谓的目前苏联北方的重要铁路枢纽与内河航运枢纽，那些嘈杂声有许多就来自于新到的军人。大量新兵简直什么武器也没有，他们下了来自东方的火车，或是直接登上等候着的南下火车，或是狂奔到码头，乘坐运输船顺流而下。 喀山往南最近的大城市就是乌里扬诺夫斯克，以列宁的本姓命名。接着就是战时首都古比雪夫。再向南不久，就是残酷的战场了。 杨明志也意识到，斯大林重视自己的同时，也不想开那么多的绿灯。 他觉得针对自己的安排，不过是在原本的货运列车上增加一个包厢罢了。自己身为中将面子没那么大，苏联犯不着为之调整铁路调度。现在，苏联人的铁路调度的井井有条，他们构筑了一个紧密的运输系统，正是因为紧密，最忌讳的就是加塞儿。 他混混沉沉的睡去，再度苏醒时已经是上午十一点多了。 “已经快到午餐时间，现在那些工人把粮食都装满了？军列什么时候启程？” 他拍拍自己有些昏沉的脑袋，没有跑去餐车看看厨娘安妮是否搞出什么新花样，而是到处寻找列车长的下落。 当他找到谢苗诺夫的时候，也瞬间明白了另一件事。 列车在中午启程？呸！ “我真是服了！您说的中午之前他们会把粮食装满，您瞧瞧，他们就是一大群工蚁，还在热火朝天的搬运物资。”站在石子路基上的杨明志毫不犹豫的展示自己的焦躁，面对指责，列车长谢苗诺夫也只能尴尬的赔笑，再做一番缺乏新意的解释。 杨明志实在无可奈何的回去了，吃了些安妮亲自烹饪的煎牛排，自个的心情好了一些。 喀山方面对粮食的管控非常严格，当地的粮仓提供了大批新鲜马铃薯，还有一部分去年压仓的旧面粉。如今粮食太报告了，大量粮食运输仓库，有关部门不得不做出“特别认真”的出库检查。 那是怎样的认真呢？简而言之就是磨蹭。 军列被活活折腾到近乎下午三点，最有一麻袋面粉才完成堆砌。随着厚实铁门关闭并上锁，军列才终于可以再度远行。 不过杨明志已经没有什么好期待的了，他觉得自己过的日子仿佛一头猪，成了午餐又浑浑噩噩的钻入包厢，鞋子一脱毯子一裹，甭管是否瞌睡，躺着总比坐着舒服。 何况妻子就在自己面对面的铺位，瞅着她认真看书的小模样，可比那两个内务部的同志胡侃有意思。再说了言多必失，那两个家伙也有监视的任务，许多事，他们最好不知道…… 第1715章 霾城 列车终于离开了喀山，向着其东南方向的乌法前进。 从喀山到乌法有多远？五百公里！ “呵呵，又是一次漫长的旅途。最理想的状态是十一日抵达目的地，现在看来，能十二日抵达就烧高香了！” 杨明志坐在床边，继续看着窗外的苍凉景致。 在列车启动后，列车长又详细叙述了一下接下来的行程。所谓军列在喀山加足了水和煤，餐车的粮食储备也得到补充，甚至还得到了一些新鲜食材。 自出发之后，直到抵达乌法前军列是不会停车的。军列或将以平均四十公里的速度，拉着数千吨货物“飙车”，至于何时抵达乌法。列车长觉得，至少得是看到九月十日早晨的太阳。 话说进入喀山的有两条铁路线，自喀山开始，铁路分成南北两线，杨明志所乘坐的列车走着南线，铁轨也变成了单行道。 一列孤寂的火车伴随着汽笛嘶吼，在苍茫的大地狂飙。 喀山以东，已经难以看到沃野千里的景色，这一带几乎没有麦田，有的只是大面积的草原。草原与森林交相呼应，伏尔加河的支流卡马河滋养着两岸的土地。 就是因为草原较多的特点，远征于此的突厥人蒙古人，乃至和基辅罗斯、东罗马战斗百年的佩切涅格人，才愿意在这一带游居。 可这些游牧民族从没想到，他们占据之地的地下，就是一座大油田！ 喀山就是建在油田之上的城市，由于巴库油田的开采量艰难的应对苏军的消耗，如今油田更面临被德军占领的威胁，苏联不得不加紧对其他油田的开发力度。 喀山在19世纪就发现石油，苏联成立不久就开始在喀山探测油田。第一桶原油在1929年喷出，后来的喀山油田建设速度渐缓慢，然随着战争变成完全的消耗战，苏联正式启动了大规模挖掘。石油工人的努力获得了充分的汇报，喀山地区的原油产量远超专家的预期。虽然这里的原油较粘含硫量高，它的油品着实一般。 本着能练出柴油汽油就是好油的原则，多个新炼油厂就在喀山市郊兴建完毕，并在1942年二月投产，到了九月份，产能还在扩大。 军列已经离开了喀山，如果杨明志有机会深入了解这座城市，定会发觉它于石油化工的缘分。 即便他知晓了喀山石油的秘密，他绝对不会惊讶。 巴库算什么？喀山又算什么？现在的苏联人绝对想不到，就在茫茫西伯利亚，就在秋明附近，一个超大型油田……不！那已经不能简单的称之为油田。那是一个规模巨大的油库区，它一旦被发现，将彻底改变苏联的命运。 秋明也是因为西伯利亚铁路的修建而兴盛的城市，其附近的旷野里，简直是打下一口深井，向下掘进八百米，石油就能被抽出来。虽然秋明油库区的油品多很一般，其储量实在是惊人。 只要国际油价处于中高位，苏联的中等品质燃油依然能卖个好价钱。奈何，苏联用倾销石油的利润，到了勃列日涅夫手里就成了广发福利的资本，乍一看去，苏联的生产力已经达到巅峰，列宁梦想的伟大事业已经成功。 成功是建立在高油价的基础的，随着伊朗的动乱，高油价的时代突然终结，经济寒冬给予苏联的破坏，简直如同又打了一次二战。 苏联早晚都会发现秋明油库区，杨明志也知道在那个位置挖井，有极大概率挖出原油。 他已经下定决心，为了自身的安全，这件事绝不会成为自己邀功的资本，毕竟针对他的怀疑已经太多了。 喀山有数以千计的烟囱疯狂的向空中排污，时逢冬季，整个城市被淡淡的雾霾笼罩，空气中更是弥漫着一丝焦糊气息。杨明志曾一度觉得那像是烧煤炼钢，其实呢，空气中还夹杂着炼油的气味。 终于军列离开了，只是他绝对想不到，乌法的情况并不比喀山好到哪儿去。 巴什基尔人认同了俄罗斯的统治，大公在这里建立一座城堡宣布统治。乌法和喀山有许多相似之处，两者都曾是游牧民族的领地，都为俄罗斯人征服吞并。还有一个相似之处，彼此的地下都有石油。 规模巨大的乌法炼油厂就坐落在城市里，为改善供不应求的现状，新乌法炼油厂正抓紧时间建造。 如今的苏联已经顾不上去走先污染后治理的糟糕路线，为了能打赢战争，炼油厂必须以最大效率生产！ 乌法本身就是个工业城市，它也吸收了大量西部技术移民，各类工业产能提升的同时，污水废弃的排放也达到新的高度。若是没有风吹，城市长期身陷雾霾。大量污水经过简单的处理就往城郊的河里排放，以至于自来水都有些石油的臭气，深层压井水成了市民的新宠。 杨明志就要在这样的城市稍作停留，他根本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就在九月十日早晨七点，军列平静的抵达重要车站——乌法。 难道要下去透气吗？不！车窗必须关紧，谁愿下车谁笨蛋。 杨明志轻轻来开包厢的窗帘，一脸不悦的看着窗外。 “这就是乌法？世界灰蒙蒙的，难道……不，我可不能下去。” “你在嘟囔囔说些什么啊。”杨桃瞪大着双眼，更是凑到丈夫身边，腻歪着说：“终于停车了，从昨天下午到现在，十多个小时了，我待在车厢如同坐牢。走吧，我们出去透透气。” “你……还是算了吧。” 杨明志一脸尴尬，着实令杨桃费解：“怎么了？难道你还怕我冷？” “不！我是怕你刚下车还得上来。你瞧瞧户外，怕是PM2.5都快400了。” “啥？什么屁，你肚子难受？” “呸！呸！算我胡说。亲爱的，你执意要下去我不拦你，反正你还得马上上来。” 像是被激将法刺激到了，杨桃故意撇起嘴角，“哦？我们要打赌吗？我保证不会马上上来。” “可拉倒吧！你如实逞能我就伤心了。也罢，我们下去看看，我也想体验一下，他们究竟是干了什么，把空气污染成这个德性。” 大清早的，餐车还在烹饪着早餐，开饭还需一点时间。 列车终究是听了，漫长的旅途把所有人懂得浑身酸痛，狭窄的车厢更是如同牢笼。列车终于听了，所有人都有着共同的想法，出去站一会儿。 当然，男人们的想法非常干脆，下去抽根烟舒坦一番，接着回来吃饭。 杨明志挽着妻子的手，后面跟着那两位内务部干员。 厚实的车门打开了，不出意外，迎接夫妻俩的是咄咄逼人的冷气。好在衣服穿着非常厚实，这点冷气算不得什么。 到现在为止还一切正常，两人无视着灰蒙蒙的世界，就是跳上了月台，在水泥上走走停停。 可该来的还回来，毫无征兆的一记咳嗽，可是让本来开心的杨桃大吃一惊。 “啊！我这是感冒了？！” “亲爱的，你怎么了？！”杨明志把脸贴过去，急迫的问。 “没……没什么，就是刚刚深呼气，肚子里突然一阵难受。我好像闻到了一些东西，就像是……” “是什么？” “有点像战场的硝烟味。还有，像是烧煤的气味。还有像是汽车的那糟糕的尾气。” “唉……所以我不想让你下来。这里似乎就是乌法，我没有想到，1942年这座城市就污染严重。走吧，我们还是回去。” 有道是第一次见面非常重要，那么乌法给予杨明志的就是最糟糕的见面。 杨明志完全没了抽烟的打算，他觉得自己站在户外，只要多停留一阵子，就仿佛嘴里叼着三四根烟一起抽。若是烟瘾极大的家伙，怕是可以适应这里污浊的空气，奈何自己这个把抽烟当调味剂的低度烟瘾的家伙，就是一种折磨。 上了车，杨桃继续回到包厢休息，并在包厢内把早餐吃完。 杨明志没有多大的食欲，他啃了一块面包，就又坐在车窗边，翘起二郎腿向着无所事事的两位内务部干员抱怨：“乌法的空气非常污浊啊。难道伟大的联盟在这方面也要向英国人靠拢？我们可千万不能走资本主义先污染后治理的老路啊！” “啊！您说的很对，可是……”费留多夫摊开双手，“可是我们的坦克需要燃油。乌法的炼油厂正全天候工作，敌人的空军无法袭击这里，我们得以稳定的生产燃油。” “我知道这里有炼油厂，我也知道汽油的重要性。但是，我更知道，污浊的空气会击垮健康的身体。” “唉！这就是把双刃剑，军队或是工厂的许多机器，甚至是发电站需要大量燃油，各地的炼油厂必须大量生产，哪怕是牺牲工人们的健康。我相信，他们能够忍受这一切。” “是吗？”杨明志当然是不信的，谁不喜欢山清水秀呢？再说了，就算是战争结束了，苏联真的会下大力度搞什么节能减排？不会的，绝对不会。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听说乌法曾是鞑靼人的领地，想必这里的羊毛加工很好。希望我们打赢战争后，我以游客的身份来到这里购买羊毛毯，那时候能够空气清新。” “您放心，一定如此。” 军列又在乌法停了几个小时，只为必要的设备检查，以及照例加水加煤。 杨明志下了一次车就没有再出去，车厢里有些憋闷，那也比户外的污浊好很多。 乌拉尔地区的油田挖出的石油油品一般，遂在炼油时候排污较为严重。 苏联的燃料情况不管怎么说比德国要好，德国只有西里西亚的大油田和罗马尼亚的油田。德国不得不搞合成燃料供应军队。所有参战国里，唯一得天独厚的只有美国。 美国国内坐拥巨大的德克萨斯和加州油田，其次就是苏联，有着巴库和乌拉尔两大油田。喀山和乌法都属于乌拉尔油田的范围内。 苏联的特点是地广人稀，苏联的体制也强调把劳动力集中起来，所谓集中力量办大事。乌法的人口超过百万，它在战争中的意义，就相当于的罗马尼亚的普洛耶什蒂炼油厂。整个乌法最大的工业就是石油化工，以生产出大量的汽油、煤油、柴油、重油，以及铺路用沥青、做蜡烛的石蜡，甚至是暂时用处较狭窄的塑料。 乌法这座城市从事石油相关产业的都多少人？三十万！ 如果是上好的轻质原油，炼油时的烟尘不多，奈何乌法的石油不好，粘度高是可以改善的，含硫高，却需要复杂的脱硫过程。苏联当然有这方面的技术，可是完全落实下来，产量有会下降。仅仅是吸臭气人还是能活命，为此牺牲了肺脏的细胞换来的是更多的燃油，更多的能源供给意味着苏联的所有装甲车、战斗机，有着更强的战斗力。 这些牺牲都是值得的。不过老百姓也并没有那么高尚，他们的确知道吸雾霾对身体不好，苏联官方却几乎没什么这方面负面宣传。更多的则是，烟囱的黑烟象征着生产力，烟雾越多越证明制度的优越性。 如此一来，对空气的污浊抱怨归抱怨，老百姓最关心的还是在战争时期的吃饭问题，以及去往前线的男人们何时凯旋。 三个车头提供三倍的动力，军列的烟囱冒着黑烟，以雄壮气魄离开了烟雾缭绕的乌法，下一站车里雅宾斯克。 离开了乌法，污浊的空气似乎渐渐消失了。列车在乌法站停靠两个多小时候，而今到了中午，户外真可谓阳光明媚。 今日的午餐没有什么特别的，在伺候完老婆吃罢了饭，杨明志继续拿着自己的笔记本，钻进自己的包厢内作画。 至少，妻子绝对不会打扰自己的工作。 因为，杨桃正抱着一大块美国的军粮巧克力，费劲吧啦却有欲罢不爽的嚼着。 “呵，明明是最劣质的巧克力，你这辈子还没吃过这个，慢慢品尝美味吧，以后你苏联大规模进口古巴可可豆，你就知道什么才是美味。”瞥了她几眼，两人对视一笑，杨明志更专注于枪械图纸的线条勾勒。 第1716章 我们已经到了亚洲 安装弹股的波波沙或是波波德重量太大，且没有可折叠枪托。杨明志记得很清楚，之前巴尔岑的侦察营比较喜欢缴获的德制MP38或是MP40 ，原因有两个：轻便、容易补充弹药。 不过正规部队还是喜欢有弹股的波波沙，原因也很简单，当阻击战或是伏击战打起来时，所有士兵都希望自己的武器弹药充沛火力强劲 。 可冲锋枪的终究有着时代的局限性，它用于野战的时代很快就结束了，发射全威力弹步枪的时代也逐渐落幕，从现在开始，突击步枪的 时代降临了。 它可不是时间安排的那样必然诞生，而是无数士兵用生命来验证，战场上怎样的武器最有性价比。 这个代价确实很高，可军事武器的发展就是伴随着可怕的杀戮。 就好比二十多年前，英国军人普遍认为百发百中的神枪手才是最高效的杀人机器，结果英法军队在凡尔登的一次冲锋，当天被德军重机 枪打死六万人。 之所以如此，德军在阵地上布置了大量的马克沁机枪，一个班操作一挺，数千挺机枪短时间内打出上千万发子弹，平摊每个英法士兵就 有五百多发。机枪打的是全威力重头机枪弹，只要命中一发，士兵不是毙命就是重残。再由机枪大炮造就的无人区，受伤只是缓慢的等死！ 马克沁还是太沉重了，德国虽然有广泛使用通用步枪，它发射的依旧是重头机枪弹，依然是强烈的火力过剩。 而苏军派出去打巷战的部队，一个班里可以有五支冲锋枪。狭窄环境就需要超强火力，冲锋枪能够做到，就是距离一远，精度没了，威 力也没了。 如果每一个士兵都是机枪手，近距离火力很强，远距离依旧能保证比较准确的命中率，这就需要一款折中的枪械。 两天时间，杨明志在自己笔记本的空白页面足足画了十页。 他所绘画的枪械样本就是那个位面老毛子自己研制的AKM。 杨明志可不相信苏联现在就能迅速搞出小口径弹，再说就是搞出来了，军队方面能瞬间接受不到6毫米的弹头？不！他们都是一群迷信 7.62毫米的老家伙。 AK枪族的枪机结构导气结构都是一样的，所用子弹更是通用。 基本长度枪管，木质枪托，这是普通战斗步兵使用。 截断枪管，安装可折叠枪托，这是侦察兵、坦克兵等使用。 增长枪管，前段安装两脚架，可使用弹匣或弹股，这就是一种班用机枪。 “等我到了新西伯利亚，这三种武器应该作为优先项目开始研发。” 他已经勾勒完毕前两种枪械蓝图，正全力勾勒班用机枪。他估摸着，现在的苏联制枪工艺，能否生产出特别耐热的枪管？还是不要报以 太大的希望，这便可以在枪管上画上些散热片。 他轻轻的放下笔记本，面色凝重，额头之上已经泛起豆大汗珠。 杨桃轻轻撇过小脸，惊讶的问：“哥，你怎么了？很热？” “没什么，就是有些紧张。” “你紧张什么啊，火车跑的多稳，你紧张个啥玩应？” “唉，你丈夫我，应该……应该又要创造历史了。” “什么？你啊？！”她把啃了区区三分之一的巧克力扔放桌上，精神抖擞的凑过来：“到底啥呀。” “是一些枪械啊。我终于把基本草图画完了，就在这个笔记本上！”杨明志兴奋之时难免有些激动，他的声音大了不少，惹得杨桃跟着激 动。 他将笔记本摆在妻子面前，骄傲的说：“你看看这些图，等到了那些兵工厂，我就命工人这么制造。很快，一种全新的武器会装备军队 ，你能想象那是怎样的场面吗？” “怎样的场面？”杨桃瞬间皱起额头，原因无它，她看不懂工艺图纸，对上面的符号一无所知。“哥……我，这个图我看不明白。不过看 你的绘画，枪械的模样真有些漂亮呢。” “啊，我忘了我没教你这个，你现在想想看，一种比SVT40枪管短，重量轻，弹匣装三十发特别子弹，后坐力比较小的枪，你觉得如何？ ” 话是这么说，对作战很敏感的杨桃瞬间就明白了：“哎呀！那样，岂不是每个士兵都想伞兵那样了？不，比伞兵们的战斗力还要强。” “对，想想看，泰普诺夫他们是清一色装备SVT40的精锐，新武器比它更为强大，伞兵也不是现在的伞兵了，是更强力的存在。听着，这 个笔记本就是一个宝物。我现在，真是恨不得在车里雅宾斯克上飞机，直接飞到目的地。” 杨明志耸耸肩，合上笔记本，面前的妻子摆着一副无比崇拜的小模样，那个男人不为之动容自豪呢？ 夫妻两人全程都在用汉语嘚啵，两人没有提防隔墙有耳。 贝利亚委派的两个两人全程护送，这两人针对别列科夫将军的监视是重大工作，杨明志当然知道这一点，但他绝对想不到，费留多夫的 活跃就是给沉默的卡斯特留拉打掩护。 所谓只要不那么话多，别人就不容易了解你。 卡斯特留拉基本懂得汉语更会说汉语，他的自我表现却是个深沉忧郁又可靠的人。 豪华车厢面积不大，木质的包厢墙壁几乎没有隔音效果。 当杨明志夫妇在车厢里说话时，卡斯特留拉很自然的回到自己的包厢，将耳朵贴紧木墙，又在自己的笔记本上龙飞凤舞的写着。 这一天他终于听到了重大消息，似乎别列科夫将军就在这趟军列上完成了新枪的设计？ 他又瞧瞧窜到豪华车厢的大厅，和不知道从哪儿搞出一把葵花籽，正如耗子般嗑瓜子的费留多夫小声说说明这一切。 “将军的那个笔记本，上面有新武器的秘密，我想我们应该迅速获悉。” “这件事……这……我们应该将它悄悄的拿过来？此事很困难。” “即便是困难，我们也必须做，我们需要任何有利于国家的情报。” “那你还不如直接问他要。我不懂汉字，我可以肯定将军的笔记本上几乎都是汉字。我们最大的任务是保护他，如果将军得知我们偷了他 的笔记本，我们……不！不仅仅是我们，他会对我们的上级非常失望。” “所以你不想动手？” “对！再说了，你能保证拿到笔记本后，能完全看懂那些奇怪的文字。亲爱的同志，整个卢比扬卡没有几个懂汉语汉字的，你只是其中水 平较高者。你自我评价一下，你确定可以？” “这……”卡斯特留拉想了想，最终确定说：“的确，一些汉字我不懂，它们简直就是古代的象形符号！不过我们有大把的时间回去分析 ，我们拿到笔记本，照着模样完全临摹出来。想想看，我们拿到图纸，或许新武器在图拉或是波多利斯克的工厂就能制造。你我都将是国家 的英雄，想想我们的未来。” 被这么一说，费留多夫突然精神抖擞，显然在豪华车厢窃窃私语不合时宜了，他便拉着卡斯特留拉直接跑到普通士兵的卧铺车厢，以抽 烟为名，继续窃窃私语。 …… 有人在谋划自己的笔记本，对此杨明志不知道也没有关心过，他口口声声对妻子说笔记本上的简陋图纸意义重大，实际呢，不过是些草 图。通过绘图，杨明志已经在脑海里理清了思路。只要给予一张白纸、直尺、圆规和铅笔，他能立刻动手，绘制最标准的工艺图纸。 妻子终于把那块硬邦邦的巧克力啃完，按她的形容，这东西的确好吃，就是很费牙口。“也许你给我买了很多，我会控制不住自己，最 后牙也磨平了。” 杨明志愈发觉得，妻子是越来越胖了。离开沼泽地已经十多天，并不算漫长的时间发生了很多事，她也吃了大量高热量高蛋白的食物， 胎儿必然在茁壮成长，作为母亲的她本就有些圆的小脸就更圆了。 经过了刚刚的兴奋，杨桃又侧卧着身子睡起午觉。 “你这样样子，吃饱了睡，睡醒接着吃，想不胖也难啊。也罢，以前你过的日子也太苦了。” 杨明志也平躺着身子盖上毛毯小憩，突然间，关闭的房门被轻轻敲打。 身为军人的条件反射令他猛地坐起。 “怎么会所？有事吗？” “是我！将军同志，谢苗诺夫。” “啊，是列车长同志，有什么事吗？我们在休息呢。” “有一件事，我想我有必要告诉您。我们即将抵达山区，那就是乌拉尔山脉了，过了山区我们就到亚洲了。” “哦是嘛！” 杨明志赶紧把木桌搬到一边，他把脸贴近窗户，只见远方出现了山的模样，墨绿色的山包乍现地平线。 杨桃也被这阵骚动所惊醒，她揉揉眼睛，只见丈夫居然要打开车窗。 “唉！哥，你嘎哈啊，冷不冷啊！” “亲爱的，你裹好毯子，过来看看山。” 所有卧铺车厢的窗户只能打开一半，随着窗户被打开，冷风瞬间灌进来。 杨明志已经无所谓了，他直接把脑袋伸出去，只见的军列就是朝着大山冲去，他已经能看清山的详细精致，情不自禁发出兴奋的吼叫。 “你把窗户关着吧，我脸冻得冰凉无所谓，要是再把孩子冻着了可不好。” “好吧。”杨明志无可奈何，又麻利的合上窗户，面对着妻子不悦的脸。 “你也真是的，山有什么好看的，咱们老家不到处是山吗？” “是吗？”杨明志把手凑过去，贴着妻子的笑脸：“的确，你的脸很凉。” “还不都是你害得，你也是的，山有啥稀奇的。” “这个山可不一样啊。它就是乌拉尔山，过了这片山区你知道意味着什么？” “是什么？” “是亚洲。德军疯狂的攻击苏联，就是希望能打到这里。敌人渴望打到亚洲，这样就能够和小鬼子会师，如果这成了真的，整个世界就完 了！现在我们又回到了亚洲，过了这座山就是巨大的西伯利亚，接下来你可要穿暖和了。很快，气候会变得和东北老家一样冷。” “噫！”杨桃咧着小嘴不由的蜷缩一团，非常做作的表现发抖状。 “可拉倒，你冷就把那件大衣穿上。很快就热的你直冒汗！” 军列完全进入山区，铁轨两侧全是郁郁葱葱的松树林，这里渺无人烟，除了铁轨，丝毫没有人为开发过的迹象。终于，军列通过了一些 山区里的小车站，列车疾驰而过，它才不会在这类小车站停靠。 到现在为止，铁路还是双行道，到了车里雅宾斯克这一交通枢纽，继续向东就只有单行道了。 因为这个缘故，从东方开来的列车很少，所以会车情况不多。那些列车大部分是直奔古比雪夫而去，至于拉着什么货物，杨明志估摸着 可能就是新部队。 军列一连经过了十二个城镇，它从下午两点进入山区，到了晚上七点，在一片漆黑中悄悄进入了亚洲。 车里雅宾斯克就是建在靠近乌拉尔山的大城市，它本是沙俄对东方部分重要的贸易节点，而今也是非常重要的工业重镇。大规模的冶炼 钢铁需要燃煤，整个城市故而有着一定的雾霾，比起乌法的空气状况自然好许多。 这座城里有着大型拖拉机厂和大型化肥厂，战争时期，拖拉机厂开始造坦克地盘，化肥厂兼职搞合成炸药。整个城市趋向于军事工业。 但就工业产出而言，还是比不上新西伯利亚这座本地区最强大的工业城市。 最终，当列车抵达车里雅宾斯克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杨明志直到又到了一个大车站，户外的灯光很刺眼，漂浮的蒸汽也令灯光忽明忽 暗。 “外面一定冷极了，下去透气绝不是这个时间点。” 杨明志遂把毯子一蒙，反正已经是深夜，就是睡不着也继续躺着，没有什么比温暖的小窝更舒服的了。再说，列车终于停了，没有震动 的感觉无比舒适。 这里，就是进入亚洲后，我所抵达的第一座大城市…… 第1717章 抵达鄂木斯克 时间平静的到达九月十一日，这天早晨，军列也平安抵达小城库尔甘。 列车要在这里稍事停留，以补充燃煤和水，甚至补充一些奶酪充实餐车。 “又是一个平静的早晨，看看我们到哪里了？” 杨明志揉揉惺忪睡眼，狠狠敲打一番自己的脑袋，他更是在包厢内做了几个深蹲，以令长时间躺着变得松软的身体再度有力。 “亲爱的，别再睡了，跟我吃饭去。” 轻拍她的身子，杨桃缓缓坐起来，一副晕乎乎的模样。 “哎，你怎么了？不舒服？” “不是。就是有一些……有些烦闷。” “没办法，我们都想在平静的地方睡觉，结果列车晃荡了一夜。再忍忍吧，快到目的地了。现在我们到哪儿了？” 今日的早餐比之前要丰盛，甚至是普通士兵都喝上了鲜奶和燕麦熬成的粥。因为是将军，杨明志得到更高待遇，他的餐盘出现了一块干酪！ 干酪有着软糯的口感，闻着略臭，咸咸的口感后又是回味无穷。 他很快明白了大量奶制品的来源，原来军列停靠在库尔甘市，该城距离彼得罗巴甫尔已经非常近了。 彼得罗巴甫尔将是今日中午途径的大站，亦是唯一一座非苏俄的大站。 正当杨明志夫妇对面而坐品尝着美味哈萨克奶酪时候，列车长谢苗诺夫笑呵呵的走进包厢。 “一切可好？将军同志？” “可好？”杨明志真的舒坦？呸！真是浑身难受。“啊，感觉还可以，您看这块干酪又大有黄，就像这列军列，又大又长。” “啊……看来您并不满意。” “当然。”杨明志耸耸肩，脸上还带着笑意；“漫长的旅途我都快崩溃了，您告诉我，接下里是哪一站？您在出发时告诉我，如果一切顺利，我们将在今天上午抵达新西伯利亚。依我看，我们距离目的地还有很远。” “您非常关心这件事？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因为我们拉了太多的货物，列车跑不快。再说在欧洲的时候我们总是面对阴雨天气，为了安全着想，我们也不能高速啊。” “您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好吧。我们中午左右会抵达彼得罗巴甫尔，那是哈萨克的一座城市。接下来我们还将停靠鄂木斯克，过了那座城市，我们将抵达终点站。” “时间呢？” “明天！”列车长绷直了身子做出保证，“我以荣誉担保，我们必然在十二日抵达。如果我失败了，我会辞去列车长的职务，去当司机或是司炉。” “算了吧。”杨明志绷着嘴摇摇头，“就是在九月十二日的最后两秒钟，军列还是在十二日抵达了。您是否辞职我不关心，我只关心自己的精神状态。旅途多一天，我的精力就衰弱一点。我不得不告诉您，我的时间非常宝贵。” “我……我明白您的意思了。看来，接下来的时间我们需要一些冒险。” “冒险？什么冒险？” “是加速！将军同志。我们现在走着的是单行道，再不会发生回车。等到了彼得罗巴甫尔，我就和调度机构联络，让我们前面的车加速，我们也能快速行动。” “您去做吧，我只有一个要求。明天晚上，我一定要睡在真正的床铺上，而不这个火车包厢！您可以离开了。” …… 枪械的设计草图已经完成，它必须快一些交给自己的亲密战友手里。杨明志估摸着，自己要去新西伯利亚的事，武器设计局的同志们，以及里固施科夫等人都是非常了解的。 尤其是武器设计局的那几位，定是做好了充分的迎接工作，只等着自己这位“设计局长”大驾光临。 中午十二点半，军列抵达彼得罗巴甫尔，停靠至下午两天，列车继续启程。 杨明志对于哈萨克的了解也是非常有限的，哈萨克人努力反抗着沙俄的入侵，终究被沙俄吞并。他们终究还是反抗了沙俄的统治，成为了苏联的缔造者之一。 现在，潘菲诺夫二十八勇士的精神一支再被宣扬，无论这是否真实，哈萨克人毫不犹豫认为这就是事实。因为那是哈萨克人创造的辉煌，是属于哈萨克人的荣耀。 列车终究到达了亚洲，苏军在亚洲征召的部队，少数民族的成分越来越大。如果说德国是整合了西欧南欧五花八门的民族进攻苏联，苏联就是整合了东欧与北亚上百个民族投入保卫战。甚至是北亚针叶林中的世代猎鹿人，也能打到柏林城下。 杨明志有一种预感，假若自己未来继续掌兵，麾下军队怕是大量的东方面孔，恍若时隔了七百年，“蒙古大军”再一次打到维也纳城下。 整个下午军列都在狂奔，据说列车已经提速了，窗外的景致还是慢悠悠的消失，杨明志丝毫感觉不出来快在哪里。 天色再度暗淡下去，窗外的景色千篇一律。目睹苍翠的西伯利亚针叶林，第一次看它真是感慨自然的纯粹，看的过多也就腻歪了。 每一处景致都是无比相识，偶尔出现的小湖这才略微带来趣味。 没有什么可欣赏的，杨明志早早的休息，沉闷的睡去，直到晚上十点，列车突然停滞下来——它平安抵达鄂木斯克。 到了一座新城市有什么特别的么？杨明志本想继续门头睡觉，只希望再度苏醒时列车已经到达新西伯利亚。 包厢房门一阵轻敲：“将军同志，我是费留多夫，您开一下门。” “有什么事吗？” “我希望您出来一下，还有别列科娃同志。我们已经抵达鄂木斯克，我在当地的火车站商店发现了些好东西。” “是什么好东西。”好奇心驱使慵懒的身体爬起来，杨明志也唤醒妻子，“别睡了，我们下去透透气。” “透气？嘎哈玩意儿怪冷的，继续睡吧。” “这里的商店有些特别的东西，走吧，去瞧瞧。” 巧克力硬邦邦的就是好吃，棕黑色的可乐让人欲罢不能，也许这里的商店还有？杨桃寻思着，自己来都来了更是苏醒状态，下车买点新东西也不错。 这里已经是西伯利亚腹地，夜晚的寒冷没的说，夫妻二人穿上厚实的外衣，尤其是杨桃，昂贵的貂绒大衣着实温暖过了头。 士兵们可无所谓寒冷，一些人依旧坚守在车顶，悠闲的抽着烟更多的人就在满是碎石的路基上聚众抽烟，搞得光线昏暗的军列旁星光点点。更令人惊讶的，杨明志发现有士兵在喝酒！ “真不愧是老毛子，你们该不会是藏了一路的酒，酒留着到了西伯利亚天冷时喝？”对着那些家伙品头论足一番，杨明志继续踏步。 夫妻二人，还有格里申科少尉一行，十多人就跟在费留多夫的身后。 “同志，您侦查过了，都这个时间了，商店还会开门？” “当然！如果没有侦查，如何邀请您下来呢？国营商店永远都希望顾客光临。再说了您也应该联盟的国情，领袖同志命令军人们，每天只许喝一百毫升伏特加，至于有没有监管就很难说了。尤其是到了夜里，希望您能理解……” 费留多夫故意卖关子，杨明志估摸着商店的情况肯定跟酒有关系。 一行人进入车站，就仿佛进了温暖的天堂。整个城市实行集中供暖，暖气已经普及到所有工业区居民区，也唯有这项惠民措施，令鄂木斯克这座城市能在寒冷之地持续发展。 杨明志很快明白了费留多夫执意要自己来的原因——酒。 车站里面的商店现在颇为热闹，原因无他，守夜的职员果断将仓库的一瓶瓶伏特加摆在柜台，以使得下了列车的人们买走。 纵使是一瓶伏特加被故意标到二十卢布一瓶，人们对它还是趋之若鹜。 或许是俄罗斯人天生就很喜欢酒精，费留多夫已经两眼放光：“将军同志，如果您可以，可以将其全部包下。” “算了吧！喝酒伤肝，我可不想酗酒。” “怎么可以酗酒呢？我也是反对的。不过当气温达到零下二十度，一瓶伏特加会让你舒服的如同夏日艳阳下。” “算了吧，喝酒不会让人暖和，只会让人快速失去热量。寒冷之时喝酒是自寻死路！我宁可喝一杯格瓦斯。” “不！酒真的是好东西，当然，我估计他们的仓库还有更多的好东西。将军您需要格瓦斯？现在我要行使权力检查一番，也许能够找到。” 值夜的商店职员没想到，顾客中还有一个内务部的人，他们顿时惊慌失措。缘何？商店现在违规开张，更是在违规的无限量卖酒。 费留多夫一句话：“你们把仓库里最好的东西拿出来，我们会付钱购买，你们偷偷卖酒的事我就不追究了。” 还有什么要拒绝的么？费留多夫跟在店员身后，还故意看向杨明志使以眼色。 也许这个家伙还能在挖出来什么宝贝？杨明志本来都想回去了，万一那个家伙又搜出来私藏的可口可乐，今天的自己可不会丝毫磨蹭，价格再高也得买下来！ …… 杨明志翘首以盼着，偏偏就是不见人出来。 “算了，我们去长椅那儿坐着，这里真是暖和？”他扶着妻子的背，妻子却摇摇头。 “我们可以出了这个火车站，过了那扇大门就进入这个城市了吧。这儿叫什么？什么斯克？” “鄂木斯克。走吧。” 突然间，格里申科凑了过来：“将军，我们不该离开火车站。” “没什么，你派人去跟列车长说一下，我就在火车站的广场转转，不会耽搁多长时间。” 夫妻俩在簇拥下进入了市区，一切和杨明志想的一样，宽大的广场空无一人，唯有冷风在水泥地上呼啸而过。远处的街道有一些路灯，每一盏灯光都很暗淡。 但城市并不萧条，静谧的晚上凸显出工厂的噪音，无数叮叮咣咣的声音聚在一起，杨明志觉得，也许整个城市正在大规模生产坦克呢？ 户外还是太冷，两人站了不到十分钟又回去了。 过去了十分钟，费留多夫仿佛消失一般。实际呢，他在仓库搜到大量的酒，自个正找个角落抽烟呢。 终于又磨蹭了十多分钟，费留多夫觉得计划已经完毕，这才命令几个值夜职员，帮着搬出去两箱酒。 “啊！将军同志让您久等了，很抱歉，我还以为他们有些稀罕的东西，花费很多时间寻找，就差审讯他们了。没想到没有格瓦斯，真的只有伏特加，您看，我们是否全部买下？” “你……”杨明志着实无语，抬手也不能打笑脸人，干脆摇摇头：“你自己去买吧，最好在抵达新西伯利亚前，你一口气喝干净。” 费留多夫耸耸肩，直白的说：“既然您不高兴，我就不买了。”说罢，示意职员们再把酒搬回去。 回去的路上，费留多夫面无表情，似乎是在生气。 一股自己做错了事的感觉令杨明志很不爽，他也知这个费留多夫本身绝不是省油的灯，其在下诺夫哥洛夫的表现基于自己不佳感觉。 可他绝对不知道，在费留多夫平静的外表下却是兴奋的心。 只要找个理由把将军夫妇骗下车，卡斯特留拉就有机会实展计划，也许半个多小时的时间，一切都完成了。 一行人上了车，卡斯特留拉已经在车厢里候着，他更是摆出一副抱怨：“将军，听说您出了火车站？” “是的。” “哦真是谢天谢地您是平安的，如果您出了事，我们大家都会遭殃。” “这算是品评？”杨明志耸耸肩，“您还是跟费留多夫说吧，是他把我哄下去的。哼，一无所获。” 说罢，杨明志拉着妻子的手又回到自己的包间，木门直接关上。不过近来的一瞬间，一种奇怪我违和感是怎么回事？ 杨明志没多想，裹着毯子继续躺着，只等着军列再度启动。 而在豪华车厢大厅里，费留多夫和卡斯特留拉交换了眼神——计划成功。 第1718章 守株待兔 军列在深夜中继续奔走，列车长谢苗诺夫既然做了决定，就必须在十二日抵达新西伯利亚。 由于和调度站做了协商，列车速度飙到接近五十，他估摸着或许中午左右即可抵达。 他没有将这一好消息告诉军列的所有人，一切只为基于将军一个惊喜。 杨明志和杨桃继续休息着。包括女佣安妮，又结束了一天餐车帮佣工作，疲惫的她甚至夜间打鼾。 豪华车厢内本就住着五人，现在，唯有费留多夫和卡斯特留拉瞪大双眼，悄悄的办着自己的大事。 就在鄂木斯克站，费留多夫一出调虎离山，杨明志夫妇全部下了车，得此良机卡斯特留拉开始盗窃行为。他溜进杨明志的包厢，成功摸到了那个从沼泽地带来的笔记本，一门心思的想弄清楚将军的新武器究竟是什么。 木门被反锁，两人更是围着方桌，头上蒙着巨大的毯子，照明仅靠小手电。 “好的，现在我们看看将军的秘密。”费留多夫轻轻打开笔记本，好奇心使然，他故意翻到最前面的内容。“这……看起来是将军对一次战役的记述？” “应该是的，我看到了第聂伯河的标注，还有普里佩特河。还有许多汉字。” “卡斯特留拉，你懂汉字，快告诉我是什么意思？” “嗯……大概……大概是对战术的描？有些汉字我看不懂。” “咦？你不是中国通吗？为何不懂？” “为什么？中国人的汉字超过一万个，你能记得三十二个字母，难道还能记住一万个？或许我们都可以记住这么多，那必将付出大量的时间用于学习。” “是嘛！难怪将军那么有才能。我们继续翻阅。” 话说，杨明志所带的笔记本是缴获德军的，故而黑色蒙皮上还有德文字母。至于其中的内容，是由俄语汉语甚至是英语单词构成的。毕竟笔记本是个人私用品，记录东西当然是怎么简洁怎么来。 笔记本记录了太多的东西，其内容看似杂乱，却记录了杨明志七八个月的经历。作为笔者，他写的文字只是自己看，其中大部分的记述就是用的汉字，更是简体中文。 本来，本时空的民国是要推行简体字的，碍于诸多原因，终究只有新中国完成了汉字简体化。对于这项措施故而有着诸多非议，汉字简体化后，文字的教育终于面向了全体大众迅速普及。 毕竟文字是语言的载体，简练是大势所趋。故而简体化的汉字几乎都是常用汉字，甚至一些汉字简化的不成样子。 当然，二十一世纪的中国人简直都看得懂繁体字，放在1942年的这趟军列上，卡斯特留拉着实犯了难。 “真是糟糕，我只能看懂一部分文字，将军写的大段内容，我需要大量时间去分析。” 费留多夫轻叹一口气：“算了，我们现在没有时间。我们翻到书写的最后一页，看看将军都写了什么。” 这两位都有着自己的能耐，他们是从基层爬到中尉军衔，又因为担任的工作所需，各类轻武器的操作必须清楚。 笔记本翻到重要一页，不管上面写着怎样奇葩的文字，两人都看得懂图画——那是枪！ “你怎么看？费留多夫，这算是步枪？” “不像，我觉得是步枪和冲锋枪的混合。你看，将军已经对零件部分标注了数字，还有毫米的符号，孔径的符号，等等。这些东西你我肯定看得懂。” “当然！”卡斯特留拉笑了笑，很快就陷入迷惑。 因为笔记本上勾勒了一种子弹，看似和普通步枪弹结构没什么不同，数字的标注上却是7.62X39。 “不对啊，我们的弹药是7.62X54，口径没变化，弹壳变短了。我们有使用这种子弹的步枪吗？” “没有！”费留多夫干脆的回答，同时冒出冷汗：“看来，将军确实搞了新武器！” “我们该怎么办？说实话，将军用了大量的汉字注解，有很多我看不懂。” “我们这么办，完全把这几页抄写下来，包括所有的图画一并抄下，等我们回到卢比扬卡，也有重大发现向上级汇报！虽然还不知道将军究竟搞得是什么新武器，目前可以确定，它定是给士兵用的。不管怎样，我们上交材料，一笔奖金已经是必然。” …… 车厢内一直很温暖，还是因为炉子的原因，车厢内空气颇为干燥。过低的湿度迫使他多喝些红茶，肚子鼓鼓的入睡，三更半夜愣是被尿憋醒。 “额，总感觉有些不对，是肚子胀么？总感觉一丝郁闷，好像自己的东西被人翻动。” “是被她翻动？不，她是媳妇，媳妇是自己人。格里申科那几个家伙也应该很识趣，安妮就更不可能了。” “能翻动我东西的还可能会是谁？只有内务部的那两个家伙。” 寻思着，杨明志缓缓坐起身，他揉揉脑袋继续泛着迷糊。 “难道违和感就是这个？他们不是都和我一起下车过么？部队！还有一个卡斯特留拉！” 突然间，杨明志觉得几个小时前费留多夫的举动绝不简单。也许那个男人是再给卡斯特留拉打掩护，一切都是调虎离山的计谋。 几天以来，卡斯特留拉给人以内向的感觉，此人为人低调。存在感着实有些匮乏。 “难道我有什么东西又被他们盯上了？我还有什么东西足够神秘么？是笔记本！” 这一刻，杨明志脑子嗡的一下。 他感觉把手伸进床垫子下，慌张的摸了摸，东西，没了！ “该死！没了！卡斯特留拉，你们两个终究还是对我的笔记本下手！难道你们就那么中意我的新型枪械设计？！” 杨明志腹诽一番，他可以确定笔记本是被内务部的家伙拿走了。他们如果要调查，直接询问不就得了，又不是不给。为何要用如此下贱的手段偷窃呢？还是说他们只是想悄无声息的完成秘密工作。 “笔记本里还能有什么秘密，也就是枪械那点事。” 东西被拿走，如同一笔巨款不翼而飞！ 被这么一折腾，杨明志自觉睡意全无。腹中不爽也要迅速去厕所，突然间，一个妙计酝酿出来。 如厕完毕，他看了一眼费留多夫和卡斯特留拉紧闭的包厢门，那两个家伙肯定就在里面，也许正在研究自己的笔记本呢！ “看看一会儿我给你们来个突然袭击。” 杨明志轻轻关闭自己包厢的门，故意弄出一些轻微声响，就好似自己已经进去了。他对妻子的睡眠很有信心，杨桃那孩子一旦熟睡，非得可劲晃几下才能清醒。 房门已经紧闭，他拎着鞋子，打着赤脚蹑手蹑脚的走进车厢大厅，随意坐在靠窗的皮椅上，裹紧大衣一声不吭，瞪着眼睛瞄准那两人的房门。 这就好比打仗，敌人会进入埋伏圈，为了伏击战打得漂亮，自己必须忍耐着。 “我就不信了，你们两个还能一直憋在里面直到餐车开火？！” 与此同时，费留多夫能确定有人离开了隔壁房间，他听到了如厕的声音，又听到了关门声，看来将军不过是起个夜。 两人已经想好了对策，所谓天亮后，由费留多夫找个做饭的理由，把将军夫妇支到餐车。由他来一个亲自下厨的把戏，所谓犒劳将军，以给漫长枯燥的旅途带来乐子。 趁此机会，卡斯特留拉把笔记本放回原来的位置。两人都估摸着，将军把笔记本塞床底下，仅仅几个小时，将军绝不会察觉。 这两位忙活了一宿，枪械的草图和费解的汉字，一并照猫画虎的临摹下来。 大功告成，费留多夫沾沾自喜，他肚子也是一阵胀痛，只想立刻找个厕所。 紧闭的房门终于打开了，他没有多想，门一打开，就直奔厕所而去。 不了，一个人影就出现在一面的车窗边…… “看来兔子已经撞到木桩，我等到你了，费留多夫。” “啊！”费留多夫大吃一惊，全身的毛发都战栗，若不是身体素质够强，裤子就已经湿了。“是……是……是……” “怎么？突然结巴了？” “啊，将军同志，您怎么没去睡觉？！您可真是吓死我了！还以为撞见幽灵。”费留多夫也是急中生智，也许将军醒得早，想要在车窗边看日出呢？ “幽灵？那也是徘徊在欧洲大陆的马克思主义幽灵。” “哦，我确实不相信，只是突然在黑夜中看到一个人影，我……我有本能的恐惧。” 杨明志从其惊讶的表现，已经确定了自己的猜测，这便缓缓的说：“是吗？遥远的中国有一个谚语，不做不道德的事，就不会害怕幽灵。显然，你做了亏心事。” “这……是不是在下诺夫哥罗德的时候，您现在还是很生气。将军，此事您听我解释……” “住口！”杨明志加大音量呵斥说，“有人偷走了我的笔记本，我知道犯人是谁。” “啊？还有这种事？我们是内务部人员，我们有理由抓住这个窃贼。” “是的，内务部也在行使秘密警察的职能，所以你很顺理成章的拿走了我的笔记本。” “哎！将军，您……”费留多夫还想狡辩，不料将军已经站起来，一个健步就冲进那间包厢。 杨明志来了一个人赃俱获，自己的笔记本是缴获所得，蒙皮之上镶嵌德文，就算光线很昏暗，他还是发现了自己所有物。 到了现在，任何辩驳都没有意义。 “是我做的，将军同志，我偷了您的东西，我甘愿接受责罚。”卡斯特留拉站起来，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你……责罚？我又不是你的上级，如何责罚？” 说着，杨明志坐在床铺边，审问起这两位：“你们实话实说，究竟为了什么?” 费留多夫还想狡辩一番，卡斯特留拉见状，说明了一切：“显然，任何的谎言都会被您戳穿。我实话实话，我们非常关注您关于新型武器的设计。我看到您在勾勒新枪械的图纸，从那一刻时起，我就希望得到它。您也告诉我们，军队需要新武器以更快的取得胜利，那么我的工作也要与时俱进。” “我基本明白了。”杨明志尴尬的笑了笑，“所以你们使用了情报窃取手段，现在已经得到新枪械的资料了？” “是的。既然事情已经是这个样子，我真诚的告诉您。在您抵达目的地后，我们火速返程，将图纸送到莫斯科，或许新枪械能迅速研制出来。” “这就是全部的目的？”杨明志厉声质问。 “是的！” “你啊，愚蠢！”现在，杨明志已经懒得发火了。他们的身份就是“苏联制度的捍卫者”，内务部搞些见不得光的事确实正常，可杨明志还是希望他们能明着来。 “你们两个以为拿了我的图纸，莫斯科方面就能快速生产出来？呸，那只是草图，意义非常有限！那边的工厂需要很长时间真正研究出我的构思，至于制造，只怕能拖到明年去。你们如此着急，我只能想到一点，你们两个想要立功。” “将军！我们……” “卡斯特留拉，你闭嘴。拿破仑曾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两年前我就是最基层的士兵，我是实打实的用战功获得中将军衔。而你们的，我看你们想投机取巧，想要盗用其他同志的科研成果，以成就自己的功勋？这是错误的。” “将军，我错了，我们错了！您批评的是。” 杨明志抬起头，只见面前的两人态度着实很不错。或许他们知道自己真的错了？ 他还不敢掉以轻心，这便直白的说：“你们两个很聪明，知道新枪械的前景。不过你们知道还是太少，我所设计的枪械会令每一个士兵脱胎换骨，如果普及到前线每个战士，那将是德军的噩梦。你们想提前交给莫斯科？现在我改主意了。你们将把成品枪械带去莫斯科，而不是粗糙的设计草图。你们想要立功，我可以成全你们，但是在那之前你俩必须听我的。否则，我会直接给莫斯科方面发电报，向斯大林同志举报你们两个。” 两人顿时怂了，如果真的惹恼了将军，只怕他会抖出很多对自己不利的事，怕是前途堪忧！ 杨明志觉得自己终于抓住这两人的把柄，接着说：“我实际也不想为难你们。我需要一个信使，你俩几人送我到新西伯利亚了，就继续陪着我，我会尽快把枪械造出来。我的效率可比这趟磨蹭的军列快太多。到时候，我要培训你们操作新枪械，你们就是我的首席实验员。 你们讲带着新武器去莫斯科述职。因为我需要得到授权得以量产，届时就由你们率先给领袖展示吧！你们两人正见证一个新的武器时代，会不会很激动？” “带着成品去莫斯科？”费留多夫觉得自己已经别无选择，他看过将军的许多资料，将军确实是七人，那种行动能力简直不可思议！“我同意，我会上报上级，继续在新西伯利亚逗留。” “我也同意。”卡斯特留拉表态，“我乐意为您效劳，也更想看看什么叫做划时代的新步枪。” 第1719章 旅途的终点 一列庞然大物伴随着大量的蒸汽，停靠在新西伯利亚，经历了漫长旅途，杨明志终于抵达了终点城市。 最后的六百公里军列一直在狂奔，最终它在下午两点平安抵达。 “会有谁来迎接我呢？还是直奔科学院？” 此刻，车站月聚满了人，他们一个个戴着有头灯钢盔，证明了他们铁路工人的身份。 这些人甚至还把叉车和卡车开到铁道路基上，一看便知他们的任务是卸货。 来的人可是不少，杨明志睁大眼睛，努力找寻熟悉的身影。 他的眼神很锐利，只见一个男人穿着呢子大衣，头戴园丁礼帽。“是波波夫，居然是这个家伙来了。” 说实话杨明志有些遗憾，如果来者是里顾施科夫就好了。 他携妻子下了车，踏在新西伯利亚坚实的土地。 空气中有着燃煤的焦糊气味，虽然太阳当头挂，整个世界还是笼罩一层薄雾。 “这里也有些空气污染，幸亏不那么严重。” 杨明志招呼身后的卫兵们：“格里申科，把我是行李小心的搬到月台，然后原地待命。” 交代了任务，杨明志很快见到了波波夫，两只大手握在一起。 “已经两周不见，我觉得仿佛阔别多年！” “没有那么长久，波波夫，看起来你在新西伯利亚过得不错，脸胖了一些。” “是吗？倒是您的妻子，的确胖了不少。” “她是孕妇，自然要多吃一些。现在我很想知道你的近况，还有里顾施科夫他们的情况！” “啊！”波波夫顿时激动起来：“国家给予他们重任，他们不再平凡。” “是科学院委派的工作么？” “差不多，尤其是里顾施科夫，还有我们送来的那些技术图纸。您绝对想不到，新西伯利亚这座城市，即将开始量产飞鱼火箭！” “真的？”杨明志为之一振。 “当然是真的。您下了车，一会儿我们直奔科学院的院社。我现在必须告诉您另一件好消息，咱们的武器研究所就被安置在院社内，如果您乐意，我们能立刻开始工作。” 听了这么多杨明志真是太激动了，他耸耸肩：“也许我不在场你们也该坚持工作。” “哦，非常抱歉。我们……我们没有一个人有您这样的智慧。” “您太谦虚了。看得出您还有大量的话要说，我们还是去科学院聊聊。” “好的，您和夫人赶紧上车。” “上车？不，我的行李很多，非常多。”说着，杨明志还特别指着一下。 波波夫顺着看去，他根本想不到，那些大大小小的箱子居然全是将军的行李？ “您……我记得您几乎是两手空空去了莫斯科，怎么到了新西伯利亚……” “当然是花钱买的。虽然是战争时期，莫斯科并不萧条，我买了很多。” “看来准备的轿车不够了，我们需要一些卡车。” “当然！”杨明志友指了指，“他们是我的卫兵，格里申科，他是我的新警卫营长。另外两位是莫斯科内务部总部的同志，他们也要在新西伯利亚多停留些时间。” 波波夫犯了难，他是来接应将军的，因情报有误，准备的车辆实在太少了！ 一行人没有办法，只好继续在车站耽搁一段时间。 新西伯利亚可谓整个西伯利亚最大的城市，它人口一百五十万，还在缓慢增员。 如此多的人口，在缺乏高层建筑建造术的苏联，城市不得不扩大城区面积。 波波夫和其他接应人员不得不临时多叫三辆卡车。 趁此机会，杨明志坐在火车站候车室的长椅上，得以听听波波夫的介绍，以及另一位姓巴甫洛夫斯基的科学院工作人员的详细安排。 杨明志本来对抵达火车站充满期待，也许当地会在车站组织一个欢迎仪式，使得自己在军乐声中走下火车。 原来欢迎式变成欢迎会，地点就在科学院的宴会厅中，通过一次自助参会迎接远道而来的别列科夫中将。 是谁决定举办这次宴会？杨明志万万没想到，居然是李森科。 那个秃顶的巴甫洛夫斯基特别强调了一下李森科。 “李森科？他是苏联科学院院长？” “将军同志看来您孤陋寡闻了。也对，您一直在军中服役，可能对科学院的人事调动不甚关心。” “的确如此。” 杨明志的回答非常谨慎，他对李森科这个人了解很少。倒是有一点，李森科的“春化处理”法被苏联奉若圭臬，甚至新中国也引进过这套技术。 但科学就是科学，“春化处理”并不是帮助庄稼抗击霜冻的灵丹妙药，也不能保证增产。 李森科在后世的科学界流下恶名，因为西方科学界认为基因是存在的，且决定了物种的演化与物质遗传。 他因意识形态原因坚决反对，并指责苏联国内的基因论支持者。 奈何，无论他怎样坚持，二战结束没几年，基因与基因的双螺旋结构都被证实。 他终究跌落神坛，并在晚年见证了基因科学的黎明。到了二十一世纪，怕是李森林都想不到，基因工程已经在撬动一次全新的工业革命。人类甚至拥有修改基因的技术，在哲学层面上，开始挑战造物主的权威。 那时候的中国，在“人类基因组计划”贡献巨大，中美两国从中获益巨大。 苏联是绝不相信有上帝的，从来都没有造物主，能创造未来的只有人类自己。 杨明志不喜欢李森科，根据其人的照片，那人的长相着实有些怪异，想想其不择手段的作为，仿佛李森科就是个可憎的家伙。 “难道今晚要与那个家伙喝酒？真是糟糕，可是我必须面对他。” 杨明志先入为主的担忧其李森科不是好人，他斗胆问问波波夫和巴甫洛夫斯基关于李森科的详细情况。 和自己脑补的大相径庭，这两位对李森科的评价，居然是：一个忠诚的马克思主义者，一个真正的科学家，一个热爱科研的专家。 他们不吝褒奖之词，杨明志顿时糊涂了。 …… 大家在火车站磨蹭了许久，五辆卡车才晃晃悠悠的开来。 时间已是下午，本该是全天最温暖的时间，新西伯利亚的寒冷已经露出爪牙。也许再过两三个星期就会下大雪，很快整个世界银光素裹，那个时候再不需要什么卡车，马拉雪橇就是最好的交通工具？ “也许，这里会像是我记忆中的那些东北城市，外面下着大雪，钢铁厂还在短少钢锭，真是冰与火的歌。” 他令自己的卫兵把所有的行李，一件一件的小心搬到卡车上。对于自己最重要的木箱，则始终由自己带着，一直带上了轿车。 他握紧妻子的手，询问坐在副驾驶的波波夫：“现在，我们直奔科学院？” “是的，这需要一些时间，请您见谅。” “没关系，以后我将在这座城市工作一段时间，趁此机会我还能了解一下，新西伯利亚是否能落实我的计划。” 波波夫为之一振：“哦？将军，您还有哪些计划呢？上级已经给里固施科夫安排了工作，给我也是如此。我们都在从事远程火箭炮的研发工作，我想着，您到来后能为研发提供巨大动力。看起来，您还有许多新计划。” “当然，我们可要继承在游击共和国的光荣传统。咱们的普里皮亚季武器设计局应该成立分局，我们要设计重型武器，也要设计轻型装备。我将成为一切的总设计师，我将给苏联带来一场军械技术的变革，这就是我对斯大林的承诺。我想，我们应该从今晚开始。” “唉！司令，您不必这么着急。” “呵呵，不要叫我司令！”杨明志尴尬的摇摇头；“我现在只保留第63集团军司令员职位和待遇，暂时没有兵权。你现在叫我局长，我是很高兴的。” “好吧，局长同志。”波波夫笑了笑，“您坐了许久的火车，一会儿还有一个欢迎会。您这几天真是太疲惫了，难道不该修养几日么？毕竟武器研发不是一天两天就完成的，何必这么累呢？” “唉，敌人是不会睡觉的！每一天都有成百上千的战士牺牲，如果部队拥有新型武器，各个像咱们的老部队那样，我们不用付出那么大的伤亡就能迅速打到国境线。” “局长同志，您的觉悟真高。” “不！我是务实的人，我也需要尽快落实对领袖的承诺。”说着，杨明志把手伸进自己的大衣里，拿出那本曾被偷走的笔记本，直接翻到记录的最后三页，直接递给副驾驶。“您看看把，这是我的军列上的工作结晶，也是咱们设计局未来的工作。” 话说波波夫，此人从事武器研发足有一年了。游击共和国的确穷苦，潦倒可是谈不上。那里有着最基本的工业基础，以及一颗最强大脑。 工业基础是薄弱的，所以设计局的一大工作，就是指导部队修善现有枪械，或进行有限的改装。 例如杨明志用莫辛纳甘的PU瞄准镜和反坦克枪组合在一起，又安装更为高效的枪口制退器，造出一款反器材狙击步枪。该枪械的设计图纸也一并打包，随着迁移的设计局抵达了新西伯利亚。改图纸伴随着其他一些脑洞大开的设计，安静的塞进木箱，暂且摆在一个仓库内。 波波夫很清楚，局长一直有意搞些新型轻武器，在沼泽地时碍于条件所限，想法只能是想法。 他瞬间就看明白了，将军是在设计一系列的新型枪械。他看不懂简体的汉字，通过草图和少量的俄语单词，三张图看过后，他得出令人震惊的决定。车子是颠簸的，波波夫整个人却在剧烈的颤抖，他陷入精神亢奋中，只因脑袋受到了极其强烈的刺激。 他猛地扭过身子，身子吓了司机一跳！ “局长！局长同志！我……我都明白了！您……您的想法真是太大胆了。您居然要把冲锋枪、步枪还有机枪，融为一体？” 杨明志很理解波波夫现在的感受，也只有内行的人才能看出这份草图的精彩。 “没错，就像斯拉夫民族分成好几个支脉，一款枪械也可以分成多个种类。我已完成了草图，一旦开始工作，我将用很短时间内，将精细图纸勾勒下来。波波夫，你来新西伯利亚已经有段时间了，你明确的告诉我，这座城市能否生产轻武器？能否生产子弹？” “能！城里有枪械制造厂。” “很好，这样我就放心了。其实你说的也很对，这些事真的不该操之过急。我就是做完了图纸，那些工厂是否愿意生产也是个大问题。我首先要解决住宿问题，其次的工作环境的问题。” “您放心，这些都不是问题。” 杨明志点点头：“那个李森科应该会解决我的这些问题，但愿那个家伙能提供帮助，而不是找麻烦。” 波波夫有些不解，将军似乎对李森科院长有些成见。仔细想想大概也不难理解，他们都是科学工作者，所以对科研存在一些分歧也是合情理的。 虽仅有几面之缘，波波夫觉得李森科其人还不错。 他继续说：“局长，也许巴甫洛夫斯基能告诉您更多详情。我与李森科见过几次面，我觉得那个男人是心系国家的实干家。院长是农业专家，您也知道，现在国家非常需要粮食，说出来您可能不信，我获悉自科学院总部搬到新西伯利亚后，城市周边的农田作业，即开始接受李森科院士的指导。您知道春化处理么？” “春化处理？略有耳闻。” “将麦种稍微冻一下，再在春季播种，麦子的生长周期会变短，很快新西伯利亚也要开始麦收了。” 杨明志点点头：“一路之上途径的一些城市，我都看到了麦田或是马铃薯田。但愿，李森科同志的技术，能为新西伯利亚到来大丰收。” “谢谢您的祝福。很快就是麦收了，希望今年的麦收，全联盟都能大丰收。” 九月份正是苏联传统的春小麦收获季，碍于苏联高纬度的环境，一旦麦子生长慢了，抽穗时期滞后，一次寒流南下，后果将是灾难性的。它毫不亚于中国的冬小麦收获季遭遇大雨袭击。 今年的麦收情况如何？李森科的技术能否给饥饿中的苏联红军带来更多的粮食。一切都要等到下旬了。 但农业不是自己的事业，对于李森科，杨明志也不想和他扯上关系。原因也非常朴素：没有谁会喜欢偏执的家伙。 第1720章 李森科与科学院 “只要他不对我的事业指手画脚，他是怎样的人，或是得罪了多少人，跟我都毫无关系。” 杨明志定了精神，就是以这样的态度等待着见到李森科本人。 今日的天气还算不错，空气有些雾霾，给予杨明志的感觉，一切的烟尘都来自于那些高耸的烟囱。这里不可能遭遇敌人的破坏，所有的工厂都能肆无忌惮的生产，排出废气亦是肆无忌惮。 烟尘会对庄稼造成什么影响么？例如减少了光照，使得本就温暖期较短的新西伯利亚，种植的小麦产量无法达到预期。 或许李森科的技术手段，能为之带来增产。 车队直奔科学院所在地址而去，杨明志绕到城市的西北角，据波波夫所言，目视所及的这些成片的木屋，就是“苏联科学院”！ “局长同志，这里虽然有些寒酸，我听他们说，科学院的行政工作在去年刚搬来时就开始了，到现在，大部分的学术工作已经恢复。” 杨明志点点头：“军事方面的工作呢？我和关心，搬迁到这里的科学院的诸多人员，他们有多少直接从事武器生产。我很想知道，我有多少同行？” “这……其实没有多少人。” 波波夫的回答非常简练，的确，苏联科学家被一场世界大战折腾，所有的工作都在艰难维持着。全联盟的经费都很紧张，为了得到大量紧俏的战略物质，联盟不得不接受美国提出的《租借法案》。所谓先使用盟友的援助，待战争结束后，再慢慢还钱。 科学院对所有院士、项目组的科研项目分了三六九等，凡是与军事国防有关系的项目继续拨款，于此无关的，项目无限期暂停。 许多苏联院士跟着单位搬迁，其中一部分搬到了新西伯利亚。他们的科研经费暂停供应，所有项目成员领着配给粮，继续聚在一起，自发的继续自费进行自己的项目，这样的科研进度之慢可想而知。 不过农业与遗传学相关的研究依旧在进行着，只因李森科本人就是科学院院长，他拥有着科研方面的特权。 有道是同行才是最纯粹的仇恨，李森科一生都在专注于农业研究，扶持亲信打击竞争者，军事武器的研究他不关心也不紧张。 “科学院里有两个军械项目部，我想您会感兴趣的。” “快讲！”杨明志焦急催促。 “有一个科研小组，他们在研究子弹的材料与弹头的空气动力学。另一个小组，想要研发出更大威力的炸药。还有其他一些小组。” “子弹？炸药？我想我们可以在未来进行合作。” “当然！我已经和那些两位项目负责人有所接洽，他们是愿意合作的。” 波波夫顺便又向杨明志介绍了一番该城军械制造的境况：“目前，城里有十家兵工厂。有的专职造子弹，拖拉机厂负责生产坦克地盘，有的工厂生产特种胶合板制造机翼，还有的专职生产多种型号火炮。” 轿车引领整个车队进入科学院院区，整个院区是根据一所小学的校舍进行的大规模扩建。一年的时间，大量的俄式传统木刻楞建造完成，它们大多是工作者的宿舍。至于办公的地方，新西伯利亚市苏维埃，斥巨资兴建了一批砖石结构的三层小楼。 那些钢筋混凝土结构的楼房，或是科学院行政机关所在地，或是大量档案资料存放地。 依旧从事研发工作的人们，大家的工作环境多半就是在一栋栋木刻楞里。 杨明志还不清楚这里的办公状况，他估摸着，日子比不过莫斯科，总是远远强于在沼泽地。 现在，他也没有想着工作环境，他只想着，在与李森科见面后，马上去会会那两个项目组的人员，以商谈合作的事。 …… 科学院的存在，就仿佛在新西伯利亚师西北角建立了一座卫星城。本来，这座大城市也是吸收了大量的西部移民，城市不得不瞬间扩大。 苏俄持续二十年的经营，城市的老城区已经全面了钢筋混凝土建筑，城市边缘还有大量的传统木刻楞存在。人人都坚信，在很长的一段历史时期内，城市里依旧要存在着大量的木质建筑。 对于普通市民来说，住独立的木刻楞可是比挤在混凝土构筑的“鸽子笼”里舒服。 “鸽子笼”是狭窄了，它只有一个好，房屋实现了集体供暖。但这并不意味着住木刻楞就是寒冷，恰恰相反，每一栋木屋都有自己的壁炉系统，想要屋里暖和，外出捡柴火即可。 科学院院区不同于城区，大量的木刻楞是统一建筑的，它们呈矩阵排列。 坐在车上，杨明志已经感受不到车子的震动，只因院区不但铺设了水泥路，主干道更是铺了柏油。 大路两侧都是成片的木刻楞，它们的外形完全一致，排列无比整齐。定睛一看，只见每一栋木屋的木墙上，都有油漆标注的编号。 显然，房屋的居住者非常需要数字编号认清家门。 整齐的房屋不足为奇，苏联就是喜欢这种整齐划一的感觉。最令杨明志惊喜的，莫过于那些暖气管道。 他可以断定那些裹着帆布的金属管就是暖气管道，瞧瞧连接处滋滋喷出的蒸汽，它们证明了一切。 “嘿嘿？！难道整个院区真的实现了集体供暖。我还以为他们夸大其词了呢？” “局长同志！您完全放心吧，实不相瞒，属于咱们设计局的工作区，室内温度可是恒定在十五摄氏度呢！” “呵！这么暖和？！看来李森科同志真是用了心的。” “当然。”波波夫轻轻摇了摇头，“其实院长同志的享受的是更高的待遇，他的办公室合适恒定二十度呢！” “是嘛？难道温度是根据职务高低而定的？真是奇怪。” 杨明志在莫斯科的时候，没有去过科学院的老院区，现在到了新院区，他仔细审视一番周遭，渐渐的，一种熟悉感油然而生。 真是太像了，太像未来的中国了。很多中国的老机关单位，乃至国营企业的家属院、工作厂房，都是这种氛围。 不！这一方面，是中国学习了苏联。 “等到人民的中国登上历史舞台，大批的科学工作者，也会在这样的木屋，或是中国特色的砖瓦房里，开始新中国的国防建设。一定会是这样。现在，我却是在苏联。” 杨明志看到了道路两边整齐排列的路灯，看到了耐寒的行道松，又看到了整齐划一的龙柏。 他拉开一半车床，迎面吹来的风也有别样的气味。 整个城市陷入工厂的轰鸣，坐落城市西北角的科学院院区，却是颇为安静。 院区仿佛是卫星城，轿车拐了多少个弯杨明志已经记不得了。一路之上他见到了许多身着大檐帽的人，那些人都很年轻，或许都是些年轻的科学工作者？也许只是行政人员。 科学院不是有着大量的院士吗？他们是不是也住在院区？ 杨明志根据自己的理解，他觉得新西伯利亚城区，才是迁移而来的院士们的栖身之所，院区不过是工作地点罢了。 这里的道路是颇为宽敞的，两侧还有一些古典造型的轿车存在。在一些木屋旁，还安静摆放着自行车。 “波波夫，我们快到了吗？为什么我觉得院长同志不在这里呢？我们还要绕路？” “局长同志，我们快要到了。还请您见谅，这个院区是很大的，我们进入院区的线路本身不理想，很快您就将见到大量的砖石建筑，那里就是李森科同志的办公室。” “是嘛？宝贝总是藏在最厚实的保险箱里，李森科这位院长还挺会藏得。” 波波夫笑了笑：“您真会说笑话。我们来的时机还不错，等到下午五点，很多人到时间下班，您现在所见的空旷道路会变得热闹起来。” “是吗？有多热闹？难道还会堵车？” “堵车是不会的，只是有一些拥挤。一些工作人员步行回宿舍，还有一些进入城里。” “那么李森科同志下班后回去哪里？去城市中心？” “当然！他可是院长，他一直住在市苏维埃招待所里，每天的工作车接车送。当然今天肯定有所不同，结束了今晚的晚宴，他才会乘车离开。” “哈哈，看来我要干扰他的工作了？” “不！您是苏联英雄，是领袖同志特别关注的人，武器设计局的同志们都是您的部下，我也因此沾光呢！李森科同志很欢迎您的到来，就是不知道这次晚宴会有怎样的餐饮。” “无所谓，只要有足够的面包，再来一些红菜汤就好了。” 杨明志本来对晚宴还有些兴趣的，在得知科学院还有自己的有合作潜力的同行，内心里顿时有些长草。再说了，有哪个民族的烹饪技能可以赶上中国的？！ 李森科一定准备不了什么丰盛晚餐，最多是搞些奢侈的黑鱼子酱，弄点奶油蛋糕罢了。 …… 很快的，一幢四层大楼横亘在杨明志面前。它就是整个院区最高的建筑，亦是科学院部分机关的办公地，李森科的办公室也在这里。 对于李森科来说，迎接别列科夫将军是自己这几天的重要任务。那是领袖亲自下达的任务，一切不容有失。 可他更热衷于科研与学术，绝非是交际天才。这一点上他很有自知之明，所谓要坚持自己的理念，总会得罪一批人。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斯大林给李森科交待了一通任务，使得这个人已经非常清楚别列科夫将军，千里迢迢而来的工作，不过是制造新型武器罢了。 别列科夫为联盟立下大功，也必将另立新功。李森科只从内务部提供的部分资料，以及一张证件照，对将军有了最初的了解。 初次见面的感觉往往能左右很多事。 “也许，这是个沉稳的军人，也是个沉稳的发明家，仅此而已。” 身为科学院院长，李森科真的满意现在的工作与生活？不！科学院的战略大迁移是正确的，可凭什么自己也要跟着搬迁？明明可以将乌拉尔分院变成总院，现在，总院搬迁了数千公里，就在新西伯利亚落户了。 更有甚者，待战争胜利，科学院还是要在新西伯利亚设立分院，以作为庞大西伯利亚地区科研的中枢。 他并不反对这项举措，只是自己到了新西伯利亚，就仿佛是被贬黜到偏远地方似的。大量机关单位搬到了古比雪夫，科学院却在更遥远的东方，难道只有这样，才能保证科学院一劳永逸的杜绝遭遇敌人的袭击？ 的确，搬迁到这里，新西伯利亚完全置身战争之外。联盟在欧洲的部分，无数城市、乡村在战火中化作废墟，已经有数百万人死亡，数千万人进行了战略大迁移。 有许多人干脆沿着铁路一路东迁，新西伯利亚这座大城市正是主要迁移目的地之一。 在这里，李森科听闻了许多战争亲历者讲述的战争惨状，顿时，一股爱国热情驱使他必须为联盟做出突出贡献，以挽救自己为之奋斗的事业。 李森科把大量的时间用于指导本地农民种地，他觉得，自己即将获得新的成功。 麦收一定会是一场丰收的盛会，为此是要召开宴会的。在丰收喜宴之前还有一场小型宴会，只为迎接别列科夫将军。 终于，将军经历了漫长的旅途，而今已经抵达办公楼前的小广场。 当车队进入院区时，李森科的办公室电话喧闹不已。他旋即着急科学院的主要领导，纷纷换好西装，佩戴好各自的荣誉勋章，齐聚在大门口。 这些人，他们是科学院多个部门的负责人，但不是相关科研的领军人物。 真正的科学院是废寝忘食的泡在实验室和研究所的，而这些人都是行政人员，除了李森科。 只有李森科，他胸前佩戴有多枚意义非凡的荣誉勋章，以证明自己对苏联科学的贡献。他亦是这样最高级的行政官员，统筹整个科学院总院在新西伯利亚的运作，也与乌拉尔分院、远东分院保持联络，与科研方面的长久合作。 浩荡的车队终于出现在李森科等人面前，他大为吃惊，竟不知别列科夫将军居然带来了一支“浩荡大军”！明明将军的另一些部下一周前就带着大量资料抵达，那支队伍也是相当庞大。 李森科还未见到将军本人，瞧瞧这阵势，他不得不感慨：“到底是一个集团军司令，连更换工作场地也特别注重排场？难道那些资料有谬误，这是一个好大喜功的男人？” 一丝厌恶感油然而生，并化作李森科没有表情的老脸。 他摆出认真模样时候，整个脸颊都会向内塌陷，他知道，自己这样的面孔会给一些人以冷酷的感觉，他却觉得此乃干练务实的表现。 事情进展的有些滑稽，素未谋面的两人针对彼此都萌生一丝忌惮。 透过车窗，杨明志一眼就看出李森科其人，不错，那个男人的面孔确实很犀利，故而在人群里脱颖而出！ 而李森科也认出了杨明志，毕竟，那可是有着一副亚洲人面孔的男人，相貌亦是非常独特。 就隔着一层玻璃，两人发生了第一次对视。 “李森科，你究竟是什么人？是骗子？还是科学家？今天我可要会会你！”杨明志定了定神，待车停稳后拉开车门，接着摆出一副商业性的微笑，径直的向着李森科本人走去…… 第1721章 虚与委蛇 李森科很是惊讶，将军竟会径直的走向自己。 “哦尊敬的将军，您认识我？” 杨明志奉承的说：“当然，全联盟人民都知晓您，您可是伟大的科学家！” “是啊？我也认识您。”李森科紧绷的脸露出一丝笑意，“您一定就是睿智的武器发明专家，别列科夫将军，您胸前的勋章已经说明一切。” “是嘛？很显然，您的勋章不比我少呢！” 一番简单的互相吹捧，李森科犀利的眼神注意到将军的那些随从，这便询问了一下：“看来，您是带了一支庞大的军队抵达偏远的新西伯利亚。” “队伍是有的，它谈不上庞大。不错，我带来了一支人数非常有限、成员都是精明强干的队伍。” 杨明志做了一番手势，卫兵格里申科等人纷纷聚集在他的身边。 “您瞧，这些就是我的警卫部队，还有这位姑娘，她是我的妻子。我奉领袖的命令抵达这里工作，我现在已经要把家安在这里了！” 李森科点点头：“新西伯利亚虽然偏远，它是一个庞大的城市，您愿意在此生活，也是不错的选择。我们实际远离了残酷战争，不是么？有了这样和平的环境，我们就有更多的时间进行科研。” “您说的很对，现在我还要向您介绍这两位。” 杨明志旋即把费留多夫与卡斯特留拉推向前台。这二位都顶着内务部标志性的蓝顶大檐帽，又身着皮衣皮靴，甚至还有这皮手套。两位一身干练，甚至有一种冷酷的气质。 李森科当然不认识这两位的姓名，仅从其着装来看，必然是内务部中比较高级的家伙。 费留多夫与卡斯特留拉各自向李森科说明了自己接下来的工作，结果实在令人吃惊。 “怎么回事？你们已经把将军护送到科学院，工作理应完成，你们将第一时间返回莫斯科？为什么？你们为什么突然决定留下来？” 两人把准备好的无懈可击的说辞和盘托出，所谓协助将军接下来的工作。至于是如何的“协作”，总之就是“协作”。 内务部是贝利亚负责的，李森科不想和那个男人太多的交集。他估摸着，或许这两位内务部人员临时有了新的任务？再看看将军带来的卫兵，李森科猛然意识到，他们所有人，都是内务部成员。 李森科的内心有些不悦，毕竟留在科学院院区的内务部成员突然增加许多，谁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呢？被内务部特别关注，总没什么好事。 他沉默了一会儿，平静的说：“看来，我们要多准备一些住房了。” “什么？院长同志？”杨明志话没听清，旋即询问。 “将军同志，我是说，你们来的人和之前的通报上不一样。实际到场的人数更多，我必须为你们提供更多住房。请您放心，院方将很好的完成这件事。” “住房问题一直是我担心的，真的有劳您了。”说着，杨明志还轻轻鞠了一躬。 话说这一举动着实令李森科惊讶。缘何？他见过一些军队的高级军官，迄今为止还没有人对自己鞠躬，甚至一个尊敬的眼神都不曾有过。 军人都是一群粗俗的家伙，打仗时固然非常勇敢，待人接物一个个没有脑子。 李森科对军人的态度有些偏颇，唯有这个初来乍到的别列科夫将军，给予自己独特的感觉——这个面容酷似雅库特人或是蒙古人的男人，他有着军人少有的谦卑精神。 就是这轻轻鞠躬，李森科顿是新生好感。他的好感可不会写在脸上，这便继续绷着脸说：“现在时间比较晚，晚餐尚未开饭。诸位先进入我们的办公大楼，去我们的招待室休息一下。等到时间到了，我们一起去餐厅。” 杨明志满意的点点头：“谢谢您，关于晚餐，是自助餐吧？” “的确是自助餐会，您觉得如何？” “谢谢，非常的谢谢。不过还有一件事需要解决，我这次来可是带了大量的行李。您看，它们应该被安置在一间仓库，总不能占用科学院大办公楼前漂亮的广场吧？” “当然，如果您不反对，您的所有行李现在就运抵您未来的工作单位，就是您的普里皮亚季武器设计局的现在地址。” “真是太好了。”本有些虚与委蛇的谈话，杨明志已经觉得自己的拍马屁技巧愈发精进。终于到了关键的事，他提起精神：“我创建的设计局，应该就在院区之内？” “是的。” “真是我的荣幸，我居然能在联盟的科学院院区内工作。” “您的确应该骄傲，这里可是联盟的最高科学殿堂。无数科学工作者梦寐以求想要进来工作，只有少数人才能享受此殊荣，您就是这样优秀的少数人。走吧，您跟着我进入办公楼，您完全不用担心自己的行李，更不用担心以后的住宿。我相信，我针对您一行人的安排，绝对会令你们满意。” 至少到现在，杨明志对李森科是非常满意的。 每一个人都是复杂的，或许李森科也是如此，杨明志觉得此人面色虽然有些冷，一番交涉，他还是觉得此人是可以交谈的。 不过杨明志估摸着，李森科既然在世界学术上存在着恶名，对于这种人可不能深交，彼此终究不是一路人。 以后要在新西伯利亚工作了，可能要工作大半年，也有可能更久，最坏的可能是工作到战争结束。斯大林给予的那些承诺天知道到了1943年能否落实，再者，根据那张字据，自己能否再度掌握兵权，几乎完全依赖自己在新西伯利亚的奋斗！ “恐怕，我未来接触更多的还是市长和第一书记等人，李森科这个男人，他终究只是一介院长。李森科是得到斯大林的青睐才获得现在的地位，我何尝不是受到斯大林的青睐？我们的相遇只是历史的偶然，肯定擦不出什么火花。” 杨明志跟着李森科的脚步进入科学院办公大楼，不一会儿，就坐在了招待室松软的海绵沙发上，敲着二郎腿拼着红茶，以缓解舟车劳顿。他在招待室里认识了许多科学院的官员，继续和李森科聊了一些住房的事，直到期待的晚餐时间到来。 “跟我来吧，将军同志，但愿自助餐领您满意。” 李森科站起身，大踏步的走着，他昂首挺胸意气风发，身为科学院院长，联盟科学工作者能拥有的最高地位就是这个。李森科真是自信满满，只是他难以想象，随着战争的胜利，自己的辉煌生涯也渐渐暗淡下去。 至少现在，李森科真是如日中天，他已经不存在科研上的敌人，而那些战争时期开始高速发展的军事科研，与他的科研领域完全不在一个频道，自然不会令他有丝毫的警惕。 就比如现在，他完全不觉得也完全不会认为，这个天才般的别列科夫将军会威胁到自己的地位，反而可以发展成盟友。 杨桃挽着丈夫的胳膊，夫妻二人就混在队伍里。 在军列的包厢里，丈夫多次表示，李森科可能不是个好人，那是一个品行不端的家伙。 今日的见面，李森科其人看起来人还不错，就是面色有些生硬、有些怕人。他还是可以交流的，其人的只言片语，也令杨桃觉得这个科学家有着官僚的感觉，或许就是这个原因令丈夫对其有意见？ 无所谓，还是一会儿多吃一些，也许那个李森科还能准备一些奶油面包呢？ 不管怎么说，奶油面包好好吃啊~ 杨明志能轻易看得出妻子的期待眼神：“小馋猫，等会儿你也不要多吃，我就怕你吃坏肚子。” “嘎哈啊，怀着你的孩子，还不让你媳妇吃饭了？” “就怕你水土不服啊。” “哪有什么水土不服的，我下了火车就觉得，这个地方有些咱们老家的感觉。到了这地方我还觉得舒服呢！” “是吗？但愿我也能觉得舒坦。” 杨明志和所有的随从，包括厨娘安妮，大家都去参加自助餐会。军列的伙食花样不错，就餐环境一直都很糟糕，许多人已经憋坏了，他们都知道自助餐是时刻随意取食的，自诩粗俗的人就不必故作风雅，届时大快朵颐把好吃的好喝的一扫而空，也不枉院长同志的招待。 大家要步行去餐厅，走在昏黄路灯着凉的大路有说有笑。 李森科走在队伍前面，他的耳朵机警的在众多俄语交谈中分辨出另一种语言。 那是中国的语言，至于意思真是完全不懂。就是因为不懂，李森科才越是好奇，越想知道其内容。 他慢慢凑近杨明志身边：“将军同志，您刚刚是要和我说话吗？” “什么？” “我是说……” 杨明志可是不傻，凑过来的李森科果然是对自己有着一丝警惕。不由得其人说完话，杨明志马上打断：“啊，刚刚我的妻子问我，自助餐会是什么情况？她可从没吃过自助餐啊！” “哈！就是这点事？”李森科稍稍舒心，还刻意看了一眼矮小的杨桃，继而挺起胸膛尴尬的讲起大道理：“您就这样告诉您美丽的妻子，自助餐，所有的饭菜都做好了，参与宴会的人自己拿着盘子各取所需。自助餐无疑是属于苏维埃的伟大发明，在吃饭方面是非常公平公正的，它是一种按需分配的餐饮模式，所有人都能吃到完美的一顿饭。” 杨明志万万没有想到，区区一个自助餐，到了李森科嘴里居然上升到对意识形态的思辨，真是服了！ “是啊，您的思想觉悟之高，也是我需要学习的。我完全认同您的观点，自助餐就象征我们的联盟、我们的制度。” 杨明志的附和真是太对李森科的胃口，很快，一行人终于来到院内的招待餐厅。 苏联科学院，它的科研机构，也是一个行政机构。杨明志完全能联想到这样的机关单位，它们的办公场所该有些怎样的配制。 在那个位面，杨明志深知自己所在单位的招待大楼是怎样的存在。 “以后的中国很可能还是遵循历史的进程，去学习一些苏联的东西，例如各个单位修建内部食堂，还有内部的住宿所？反正这样的食堂，大厨多半就是从饭馆挖过来高薪聘用的。”杨明志以自己的理解估摸着，搬迁到新西伯利亚的科学院，也是如此。 几座大楼出现在众人面前，这些大楼各个灯火通明，然户外的光线实在太暗淡，究竟有多少楼房杨明志还不得而知。 根据李森科的描述，这里是外来人员的招待所，也是整个科学院的大食堂所在。 李森科站在台阶之上，其人一副热情洋溢模样，丝毫无所谓吹来的凉风。 “将军，晚餐已经开始了。绝大多数还在工作的人们，都会在此时间前来就餐。您看看这些建筑，它们是巨大的餐厅，都是在半年时间建成的。伟大的联盟用极短时间建筑了这些恢弘的大楼，还有一批专业厨师离开莫斯科，于此就职……” 李森科不吝褒奖之词说了许多，杨明志看得出这个男人很兴奋，这便在昏暗路灯照耀下，以笑脸回应之。 “院长同志，想必今晚您是把所有工作人员都召集来了？大家一起参加自助餐会？就是为了庆贺我的到来？我……真是令我感动。” “呵呵，您想到了。”李森科耸耸肩，“跟我去三楼，那里有一个高级的小餐厅。将军，您毕竟是将军。而我，我可是全联盟科学院的院长。你我都有很高的职位，自然要去高级的餐厅，吃上高级的餐饮。” “好吧。不过，我并不抵触和大家吃的一样，我的要求很简单，只要填饱肚子就行。” “您不要再说了。朴实无华是很好的品德，但是每个人都该有更高的追求。联盟必须建立并落实一套优秀的奖励机制。我是位苏联英雄，您也是位苏联英雄，如果给予英雄的奖励太少，还有多少人愿意做英雄呢？” 朴实的确是个好品德，然国家制定了一套对突出贡献者的奖励办法，有了成就而不去领取，肯定是有沽名钓誉之嫌的。 话是从李森科嘴里说出，杨明志听了听，的确也没什么问题，这便紧跟李森科步伐，进入被暖气烘烤到二十多度的招待所一号楼内…… 第1722章 和李森科说（上） 不大的餐厅里非常亮堂，光明都来自于穹顶的四盏硕大的玻璃吊灯，整个房间沉浸于柔和中。 墙壁统一贴着柔和色调的拼花墙纸，地面则是一层棕红色地毯。 房间内有五张大桌，其上菜品五花八门。 高级人员享有高级待遇，正如这顿晚餐，虽是自助餐，菜品的确可用丰富多彩以形容。 “有冬季少有的新鲜水果，有多种奶油蛋糕，有各种肉品，还有几种浓汤。”杨明志刚刚进屋，只是轻轻瞥了两眼，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油然而生。 那个位面上，西方式的自助餐已经在中国遍地开花。似乎去自助餐厅大快朵颐，是一种以最少的钱吃最多的东西的最好办法，遂有着扶墙进扶墙出之笑谈。 可是那样的自助餐已经渐渐脱离了自助餐的本质。 中国人一直非常注重宴席，自古以来，许多大事往往是在餐桌上落实下来。 西方人一直施行着分餐制，他们不可能几十人聚在一个大桌子上，一边吃饭一边商谈政务。 政务还是要谈的，路易十四最喜欢举办各种餐会，以至于许多政事就在餐会上制定。而那种餐会，逐渐变成了现在意义的自助餐。 吃饭只是次要的，社交才是根本！ 杨明志对自助餐并不抵触，把肚子填饱后，他估摸着李森科还得找上自己，坐到房间的一边继续敲着二郎腿谈些事情。 然而，如此“酒池肉林”的场面，给予杨桃的真可谓妙不可言的感官刺激。 一个出生在贫穷家庭的姑娘，她早已适应了粗犷的生活，适应了吃糠咽菜。莫斯科的短暂经历已经令她大开眼界，而今，面对着一屋子的飘香餐饮，进食的本能已经彻底左右了她的小脑袋。 杨桃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一张桌子上的各类熏肉、烤肉，就好似一匹饿狼盯上了鹿。她已经一嘴的哈喇子，只因自觉得不可让丈夫丢脸，这才继续攥着丈夫的胳膊，唯有双腿的肌肉紧绷着，仿佛一旦松手，全身就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杀过去大快朵颐。 杨明志丝毫没有注意到妻子的亢奋，他还是全身心的注意着李森科。 “将军同志，来吃饭吧，虽然只是自助餐，至少，您能吃饱。” “啊，吃饱的感觉？！上次吃饱饭是什么时候，我已经忘了。谢谢您的关心。” 杨桃一直竖着耳朵，聆听着丈夫与那个院长的对话，她猛地抬起头问：“现在已经开饭了？我……我可以去吃？” “当然！”李森科使以温柔颜色：“您可以尽情享用，唯独有一点，不要浪费粮食。” “我会的。”杨桃再看着丈夫：“我去吃饭，没问题吧。” “你去吧，多吃些肉。” 杨桃当然还是最愿听丈夫的，丈夫的话更像是军令一般。 “吃肉吃肉，以前难得有机会吃肉，我现在要使劲吃。”她大步流星的走近桌子，几乎是出于本能就上手去抓。还好，餐厅内的工作人员第一时间阻止了她的粗俗举动。 此时此刻，李森科也不曾想将军夫人居然会直接上手！他完全是一副看戏的态度，又对杨明志调侃：“看来，您对您的妻子疏于训练呐。” 杨明志还能怎么办，只好无奈的赔以笑脸：“她是农民的女儿，从未参加过自助餐会，还请您见谅。” “农民的女儿？哦，我也是农民的儿子。将军同志，还请您不要说这些不正确的话。她是第一次见到，难免会非常好奇，以后应该就熟悉了。” “好吧。”杨明志耸耸肩，示意自己的随从们，一众人走了过去。 对于格里申科等卫兵来说，他们是长期吃食堂，参与自助餐会今天也实属首次。虽未曾参与过，餐会的礼仪他们都是晓得的。像是杨桃那样，对自助餐的理解就是“各取所需”，实属滑稽。她盯上一只烤羊，试图暴力拽下一条羊腿慢慢的啃，粗野的举动被制止，但她还是得偿所愿。 工作人员操持剔肉刀，顺着杨桃的要求，愣是给她剃了一盘烤羊肉，最后又撒上一些孜然。 新西伯利亚距离哈萨克较近，附近区域有自古生活着大量蒙古、突厥后裔。这些民族对烤羊肉、牛肉有着特别的技巧，例如孜然这种东欧用的不多的调料使用一直很足。 传统的东欧俄罗斯族或许对这种不刷胡椒酱或蜜汁的烤肉很是奇怪，而对于杨明志，刷酱的烤肉才是奇怪呢！烤肉就该撒自然。 现在，看看妻子的吃相吧！她端着盘子就操持钢叉大快朵颐，斯文矜持什么的已经荡然无存。精致的小脸满是羊肉，她吃着嘴里双目还盯着餐桌。一名女工作人员就仿佛她的私人助理，只等着她吃完这一盘，再给添满。 “唉，你有那么饿么？”杨明志暗暗叹了口气，端着自己的铁板，拼着据说是“哈萨克式烤羊”与“乌兹别克式炒米饭”。 他一点不惊奇这里的餐桌还有大米，毕竟南俄生产大米，中亚几国数百年前又从印度学会了炒饭。 “您觉得如何？将军同志？”李森科凑过来问。 “很好，很和我胃口。” “那就好，如果您愿意，我们还可以喝点酒。” “酒？伏特加？” 李森科摇摇头：“伏特加过于热烈。喝些红酒吧，可以冲淡肉的油腻。” 虽然只是吃了半盘子，杨明志觉得已经有些舒坦了。原因也很简单，他觉得今天这顿饭，比在克里姆林宫里吃到的更加油腻。想想也是合情理，新西伯利亚的冬季甚至可以达到零下四十度的恐怖低温，吃饭脂肪少了，可是要命的！ 杨明志已经无所谓其他人怎么吃饭，更是无暇顾及化身小狼的妻子。 李森科要请自己喝酒，分明就是把自己支到一边，借着喝酒说些其他事。 还能有什么事？借着饭局畅谈人生？ 餐厅里有一些小方桌，多数人已经坐于木凳就餐了。在餐厅较偏僻的角落，一张小木桌前坐下两人。 李森科拿着高脚杯，餐厅工作人员为其倒满。 注视着酒瓶的标签，杨明志注意到，这红酒居然也是特供品，其上标注“科学院专供”。那工作人员很快也给自己斟满酒，轻轻一品，却是口感很好香气宜人的干红。 他又小酌几口，只等着李森科说话。 “将军同志，有一件喜事我想现在告诉您。” “哦？何事？” “领袖几天前给我打来长途电话，最高苏维埃已经决定了，在您抵达新西伯利亚后，获得全苏科学院院士的称号。” “啊！真是一件好事。” 杨明志并未表现特别的亢奋，他早已估计到了这件事，所谓斯大林都给了一百多万卢布的奖金了，再给些新的头衔亦不新奇。 李森科定定神：“将军，您……” “我怎么了。” “我还觉得您会非常高兴的。果然，到底是身经百战的名将，可以非常淡定的面对新的荣誉。” “所以，我应该狂喜吗？当然，我现在心跳很快。干杯吧，院长同志！感谢伟大的领袖，感谢伟大的联盟，还有您，尊敬的院长同志。。”赞誉的话连珠炮般从杨明志嘴里说出，李森科亦是举起酒杯，两人碰了杯子一饮而尽。 李森科再给自己满上，热情洋溢的说：“明天会有一个简短的仪式，我们会为您颁发荣誉证书。之后，我们就是同志啦！” “同志？” “对，我们都是科学工作者，都是科学院的同志。” “这是好事啊。我真的很高兴能为唯爱的联盟服务。不过我的时间非常宝贵，我希望能够立刻投入工作。” 李森科点点头：“您的思想觉悟很高，更是个务实的人，我很欣赏。既然您谈起工作了，我的确有些事，有意闻讯您一番。” 杨明志本有些松弛的神经又紧绷起来，他捉摸着，李森科想要说什么，现在终于说了。 “将军同志，您知道的，我本身是一位农业专家。我看过您的许多资料，对于军事问题我不了解，唯独有一点，您令我非常惊讶。我万万没想到，您不但是军事专家、武器制造专家，居然也是位农业专家。” “农业专家？您过誉了。”杨明志尴尬着笑了笑。 “不！您在游击共和国的诸多表现，充分证明了您对种地一事非常精通。” 喝了些酒，也由于房间非常温暖，杨明志脑子一热，精神难免有些飘飘然。 他认真起来，这便提起胸膛，高兴的说：“遥远的中国有一个谚语，民以食为天。中国人无论任何时候在任何地点，都特别重视种地。可能这已经印刻在中国人的……中国人的基因中。” “哦？您刚才说什么？基因？您还了解基因？” “当然……”杨明志本还想继续说下去，突然发现自己言多必失。 “基因”这个词汇在世界各国几乎都是一个念法，杨明志脑子一懵，面对李森科明明最怕扯到这个，不曾想还是说漏了嘴。 他强作镇定，马上解释说：“我听过一种有趣的理论。有一种叫做基因的东西，每种生物都有一套基因，甚至还有更极端的说法，所谓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基因。男人女人都不同的基因，黄种人和白种人也有不同的基因。之所以没有长相一模一样的人，也是因为基因的不同所导致的。” 杨明志以为自己的这番解释已经足够圆场了，不料实在是越描越黑。 李森科并没有生气，而是咧着嘴，直白的表示：“将军同志，虽然我不知道您从哪里听到的这些奇怪理论，我很负责的告诉您，那些都是谬论。基因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没人能证明它的存在。它不过是一种概念。” “好吧，我只是道听途说。” “还是相信科学吧！千万不要道听途说。”李森科一本正经的坐正身子，“我经过了大量研究，从未发现基因这种物质，如果它真的存在，为何显微镜看不到呢？” 听到这句话，杨明志实在不想吐槽。如果李森科拥有特别高级的显微镜，他就能看到DNA的双螺旋结构，写成论文发表出去，瑞典人也不会因为他的苏联公民的原因拒绝发放诺贝尔奖的。 单纯的光学显微镜的确有它的极限，不过人类在21世纪开始使用电子显微镜，那惊人的放大倍数，已经能给单个原子拍照了！ 李森科继续表态：“因为白人黄人有着不同的肤色，所以基因也是不同的，这种解释是错误的。我非常担心，您通过错误的渠道获得了这些错误的理论。我非常怀疑这就是我们的敌人炮制出来的谬论，以支持他们的极端思想。我们必须明白，所有人都是平等的，我们都是平等的无产阶级，可千万不能被那些布尔乔亚份子好托拉斯份子所洗脑啊……” 洗脑？杨明志觉得自己正在被李森科洗脑。不！这个李森科真是担任了行政工作，说话怎么一股子政委的感觉？ 他仔细寻思一下，李森科在历史上留下恶名的最大原因，就是其人因为贯彻自己的意识形态，而否定许多西方科学家的研究成果。这种做法不但违背了科学精神，也违背了唯物史观。 如今所闻真是名不虚传，自己不过是口误提起了“基因”这个词，就被愣是上了一堂荒唐的政治课。 话从李森科的嘴里说出，进入杨明志的左耳，再从他的右耳原封不动的飘出去。 待其稍稍冷静下来，杨明志马上撇开话题：“我的意思是说，中国人最看不得土地被抛荒，这仿佛成了一种特别的癖好。任何能被耕种的土地都不该被抛荒，一些的荒地，也都有被开垦的价值。真是没有办法，中国人就是这样生存了数千年。” “但是现在的中国非常贫穷，我很遗憾。” “是的！一切都是因为战争，一百年的战争国家已经民不聊生，但贫穷只是暂时的。一个曾经伟大的国家不用永远的沉沦！等中国赶走了入侵者，中国将开始恢复建设。苏联打赢了战争，也将开始战后重建。到了那个时候，我真的希望您能提供一些先进的农业技术，给予百废待兴的中国。” 第1723章 和李森科说（下） 这些话令李森科紧张的心平静的不少，“能帮助另一个国家发展农业，这是我的荣幸。不过您的成就也令我吃惊。您在一片沼泽地中，用了多种手段使得粮食增产。一开始我甚至怀疑那些资料，事实证明，你们的确生产了大量的粮食，从而维持了数万人的生存。这就是您的成就，我真想知道您究竟用了哪些手段。” “您想要听听？” “当然，也许我能从您这里学到一些新的知识。您知道的，联盟真是太需要粮食增产了。” 杨明志点点头，不管这个李森科其人怎样，他是科学院的院长。他可以是个伪科学者，科学院里大部分人可是真正的专家，把经验告诉李森科，或许李森科还能转述给那些专家呢。 “那么我就随便说说吧。我命令军民搜集自己的粪便，还有家禽家畜的粪便，以此作为肥料。后来我们利用当地随处可见的泥煤，开始生产初级氨水灌入田地，又在沼泽中寻找合适的淤泥进一步肥田。我们甚至制造了硝酸铵，一部分作为化肥使用，一部分作为武器。” “哦真是不可思议！你们！你们居然在生产化肥。” “是的。毕竟我们需要大量的炸药，而部分种类的化肥本身就能作为军用炸药。沼泽地毕竟有着最基本的工业能力，又有着一批工业人才，自化肥厂建成后，我们的粮食得到更大规模的增产。” 李森科当然知晓化肥的使用能带来粮食的高产，只是苏联当前的化肥产量捉襟见肘。因为战争原因，原本的新化肥厂建设项目被无限期搁置，原有的化肥厂也开始生产炸药。 整个国家动员了几乎所有的工业力量用于战争，国家对于农业的资金、技术投入，已经大幅度萎缩了。 就是这样的困境，广大集体农庄，必须使用传统办法耕种。至于化肥？它根本不存在。 那么，没有化肥，是否可以利用一些技术手段，使得农作物获得高产。 这便是李森科引以为傲的东西！ “将军，您必须知晓，联盟的绝大多数地区的农业，都是以传统模式耕种。您和您的战友们经营的沼泽地使用了化肥，实在是可喜的个例。我知道你们主要种植的是马铃薯，这种优秀的农作物总能在恶劣的环境高产。” “是的，我们可以种麦子，一想到麦子需要一年的等待才能收获，计划就不得不改变了。唯有马铃薯，我们可在三个月内完成收获。” 李森科点点头：“如果，你们能预先把马铃薯块茎冷冻一下，它的生长周期会被缩短，收获时也能带来高产。” “哦？这是真的？” “是真的。”李森科自信的笑了笑，“这叫春化处理，沙俄时期的农民曾使用这种办法，使得麦子提前收获。我重点研究了这一现象，经过周密的研究，我取得了重大科研成果。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您，几乎所有的农作物，我们给予它们预先的低温冷冻，都能诱导它们加速生长。您应该明白，苏联的国土大部分是寒冷了，漫长的冬季使得我们必须利用有限的温暖期多收获，我们必须加速农作物的生长速度，就像我们在一五二五时期，加速工业化建设。我们唯有这样的操作，才能带来国家繁荣。” “几乎所有的农作物？”杨明志不敢苟同，或许冻一下麦种可以让麦子加速生长。 杨明志对农业的了解非常有限，听了李森科嘚啵了半天，他猛然觉得，中国的华北往往在每年的十月份就播种冬小麦。而华北平原往往在十一月份就下雪了，麦子刚刚发芽就被白雪覆盖。所谓瑞雪兆丰年，被白雪覆盖的麦苗将带来来年的大丰收。 这难道也是一种“春化处理”？ 麦子是这样，莫非土豆也能这样。杨明志觉得李森科太多乐观了，为了避免尴尬，自己只得顺着他的话，所谓见鬼说鬼话。 “冷冻一下？院长同志，您提醒了我，我们去年收获的马铃薯囤积在仓库了，几乎每一个都经过了冬季的寒冷，大概这就是所谓的冷冻？到了今年的二月低，我们发现土地已经松动，气温也开始转暖。我们就在这一时刻开始播种，结果到了五月份我们迎来的粮食大丰收！ 我一直觉得，这是因为肥料的使用，以及人们的悉心照顾。或许，实际是因为我们无意间使用了您倡导的春化处理，才迎来丰收。” “当然！绝对是这样！” 李森科突然想被电了一样，他猛地站起身，以至于高脚杯的红酒都洒了一半。 此人的咋呼表现着实吓了杨明志一条：“院长同志，您别激动。” “我岂能不激动，将军同志，您为我提供了一个成功案例。我真是太需要成功了。” 有些事，李森科实在不想和外界说。那便是他的奉若万能法宝的“春化处理技术”，在今年的运用上出现了一些问题。 苏联控制区的秋粮收获即将开始，大量的农业技术员进入田间地头考察，李森科获得的统计数据都表示，今年的谷物（以小麦为主）的产量，最多能达到三千五百万吨。 对比1940年的九千五百万吨谷物的产量，李森科悲观的认为，联盟控制区的粮食产能已经萎缩至战前的三分之一。 “春化处理”在许多集体农庄使用了，今年，它恐怕也不能带来喜人的增产。 李森科已经想好对策，要么向全社会声称，粮食产量低迷的最大原因是敌人占领了绝大多数产粮区，其次则是今年的气候整体偏冷。唯独有一件事，他的科研成果是绝对正确的，是毋庸置疑的！ 不管这个别列科夫将军使用的化肥，给予马铃薯的增产效果究竟如何，将军毕竟也使用了“春化处理”手法。 一个美妙的案例已经出现，李森科觉得，他可以利用该案例借题发挥，去堵住反对者的嘴！ 在全联盟，李森科永远不乏学术上的敌人，一大群人批驳其为伪科学份子，是彻头彻尾的大骗子。 如果斩断母兽的腿，其生下的小兽腿部必有一定缺陷。继续斩断小兽的腿，下一代的腿部缺陷会更加严重。一代又一代的斩断与繁衍，最终将培育出没有腿的小兽。 李森科集团正是固执的认同这一套遗传理论，批驳那些支持基因科学的先驱是“反苏份子”。 他能获得成功，几乎全赖斯大林的支持。 毕竟对于斯大林来说，在二战之前，他在国内的个人威望是有限的。这时候，全苏科学界的翘楚李森科，如同尊敬父亲似的尊敬斯大林，就差跪下了亲吻斯大林的脚趾，喜得拥趸的斯大林也没有理由不提携这位遗传学专家。 尤其到了大清洗时期，斯大林排除大量异己，在科学界李森科便是其代言人，许多科学家顺便被清洗掉。 公开质疑李森科的人突然少了，更多的人选择了隐忍。 李森科终于获得了全苏科学界的最高地位，但他也知道，自己站在高位一直充满了危险，一旦失去了领袖的支持，那些反对者必然会站出来群起而攻之。 因为，李森科只是一个科学工作者。 他渐渐觉得自己开始遭遇信任危机，如果粮食不能高产，那么…… 李森科极力将内心的担忧压制住，表面上尽量表示乐观。 不过多年的麦收数据终究会证明他的理论是谬论，他并不能为联盟带来粮食增产，能带来增产的唯有一个——化肥广泛使用！ 尤其是现在，联盟需要大量的粮食以拯救饥饿的人民，现在，巨大的粮食缺口几乎都依赖美国的援助。 距离麦收还有大概两周时间，“春化处理”理论尚未破产。 李森科尽量保持乐观，以自信的面容面对杨明志：“将军，最迟两周之后就是全面麦收了。我去新西伯利亚附近的麦田看过，今年的情况非常不错。虽然麦子成熟的似乎晚了一点，整体的出穗状况非常良好。我敢肯定，今年定是一个大丰收。” “丰收！真是太美妙了。”杨明志给自己由倒上酒，更是给李森科的酒杯斟满。他举起高脚杯：“祝愿您获得巨大成功，祝愿联盟获得伟大胜利。” 和李森科扯了许多农业方面的事，杨明志又去餐桌上取了一些小食，甚至还啃了一个新鲜的苹果。 聪明的士兵都知道，漫长的战争中所需的军粮绝非是面包和肉罐头这么简单，长期吃这些东西人还是会生病。如果军粮里能增加一些柠檬、橘子，人才会真的保持健康。 杨明志不知道科学院从哪里搞来了苹果、血橙这些新鲜水果，反正已经在餐桌上了，不去吃它真是不应该。 饥饿的人们将自助餐会变成饕餮盛宴，杨明志注意到所有人都是一张大胃口，也包括自己的妻子，她真是在贯彻落实自己的命令，居然在一门心思的撕咬着烤羊肉。 到了最后，杨明志突然觉得饿，恐怕自己就是那位吃的最少的人。 …… 本该文雅的自助餐会变了样，瞧瞧就餐的家伙们，真的是扶墙进扶墙出。 杨明志不怀好意的拍拍格里申科少尉的肚子，只觉得里面像是坠了一块石头。 “少尉同志，您今晚吃了多少东西？！” “我也不知道，也许有一头猪？” “不，我看您已经是一头猪了。听着，吃了太多可不是好事。” “您批评的对。”格里申科轻轻指了指还在往嘴里塞奶油蛋糕的杨桃：“长官，您还是看看您的妻子吧，她吃完羊肉又去吃蛋糕了。她是那么的瘦小，再这样下去……” “是该让她闭嘴了！” 杨桃被丈夫强行终止了进食，即便这丫头真的如同小孩似的，嗷嗷着想要更多蛋糕。 “你这妮子，再吃就成肥猪了！” “唉！让我多吃的是你，不让我吃的还是你。” “现在执行新命令！闭嘴！” 杨明志已经顾不上那么多，拽着妻子就撤。或是动作过激了些，他刚把妻子拽到一边，妻子脸色骤变，接着猛锤自己的胸口。 “啊！你怎么了！”杨明志大吃一惊。 “噎着了！快！快拍我。” “真是疯狂！”杨明志猛地抬起头：“格里申科！等一会儿再摆弄你的皮带扣！给我拿来一杯水。” 关键时刻还是那些餐厅工作人员反应快，随着一杯温水下肚，杨桃只觉得进入天堂，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可她好了伤疤忘了疼，也是因为人类对于甜食的本能追求，不会因为吃饱而终止。 所有的高级生物，恐怕也只有人类拥有嗜糖基因。杨桃屈从于对糖的本能渴望，还想要往肚子里继续塞奶油蛋糕。 “哥！至少，至少让我把奶油吃完吧！” “够了，我还从没见过你这么任性过，到此为止！” “唔……” 真是一场不苟言笑的小插曲，此刻，所有餐桌的餐品几乎消失殆尽。 李森科凑近说：“将军同志，您的妻子很喜欢奶油蛋糕？这不是问题，如果您愿意，我可以命令食堂每天做这个。” “还是算了吧！那东西能把我可爱的妻子变成胖子，我一点都不喜欢。”说着，杨明志抚着妻子的小脑袋，温柔中带着警告：“你觉得呢？” “唔……还是算了。” 为了这场自助餐会，科学院方面实在破费很多。李森科实际非常高兴将军夫妇并不打算在餐饮上做过分的要求，这样科学院的经费状况也能好一些。 毕竟为了这顿饭，许多食材都是千里迢迢运来的，尤其是那些南俄、高加索地区产的水果，如今仅仅是收获都面临着风险。 一场宴会结束，李森科的迎接工作宣告结束，接下来就是将军自己的事了。 饭毕的众人又走到招待所的大门口，门窗现在都关闭着，户外的凉风顺着门缝吹进来，阵阵凉意令杨明志有些担忧。 招待所内部真是太热了，餐疼更是温暖如春。室内室外有着巨大的温差，突然的一冷一热，人有感冒的风险。 李森科再度凑近：“将军同志，到了现在我的工作就结束了。” “啊？您……” “不用担心什么，您将前往您的普里皮亚季武器设计局。您的住宅也在那里，请您完全放心，我们永远不会怠慢一位将军。” 杨明志点点头，李森科应该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他突然多嘴问一句：“我的新宅子如何？是集中供暖吗？有供我们夫妻休息的大床吗？” “有的！当然有的，甚至是那种有弹簧的软床。” “哦！真是太美妙了！” 能睡软床真是治疗舟车劳顿的特效药，杨明志其实对软床硬床都无所谓，倒是妻子，从她笑盈盈红扑扑的笑脸可以解读出，对于未来的生活，她充满了期待。 “将军，您再稍等一下，轿车马上就到。当然，如果您愿意不行的话，路程也不远。” “还是步行吧，吃了太多东西消消食。再说了，我和我的卫兵们应该在一起。” 第1724章 武器设计局突击会议 李森科决定再送将军一程，以示友好。 杨明志倒是不反对，饭后步行在科学院内部的道路上，也能顺便看看这里的夜景。 那些食堂的楼房依旧亮着灯，远处的许多建筑也是星星点点。 杨明志问：“院长同志，看来这里的电力供应一直充沛。” “当然，电煤供应一直稳定。充足的电力保证了整个城市的电力需求，更保证了所有工厂的稳定生产。也许您应该抽空去老城看看城市的夜景，所有的工厂不会因为夜幕而停歇，整个城市都是光明的。” 听他这么一说，杨明志转头望向东南方。那里是城市的主要部分，可是并没有自己概念里的那种“灯火通明”。 或许本时空的纽约，数以百万计的霓虹灯已经把长岛弄得亮如白昼。苏联这里是绝对缺乏霓虹灯的，新西伯利亚永远不会遭遇敌人空袭，对空探照灯也不存在。 杨明志顺便问了句：“大部分市民的家里，已经安装电灯了？” “当然，至少在这里，蜡烛和煤油灯已经边缘化。” 李森科说这话时真是无比的自豪，因为科学院总院搬迁到这里，大量的科学技术也带到这里。 制造灯泡不是什么高端技术，一个生产玻璃的工厂，顺便制造了一批白炽灯。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至少新西伯利亚已经完成了电气普及。 如今苏联只有少数城市基本完成电灯泡的普及，广大的农村，进入夜里后，人们还得依靠传统的煤油灯照明。 李森科顺便有说起明日的安排：“将军，明日我们将为您颁发荣誉证书，就在上午十点。仪式完毕后，您就是光荣的全苏科学院的荣誉院士了。” “是吗？真是太感谢了。” “早晨，食堂会将早餐直接送到您的武器设计局，饭毕后，专车将带您直接去礼堂。” “谢谢。我很期待，真是美妙的明天。” 杨明志一直觉得，有朝一日成为苏联科学院的院士真是令人露怯，再仔细寻思一下，如果像是自己这样的高科技人才不能获此殊荣，还有谁可以呢？ 荣誉院士和院士有所不同，仅从个人荣誉的角度来说，“荣誉院士”可谓更高规格的奖励。 成为荣誉院士，据说能享有正规院士的所有权益，例如一笔不菲的院士今天，还有林林总总的奖金？ 钱是个好东西，新西伯利亚也是个大城市，但是现在，能在这个百万人人口的大城市买到什么好东西，恐怕就不用奢望了——苏联，它的商品经济就没充裕过。 大家身子都是暖洋洋的，被西伯利亚的冷风一吹，略有萎靡的精神为之振奋。 走了一段路，杨明志自觉身子骨更热了些，精神头也非常不错。 一行人没有走多远，李森科表示，远处的一片平方，就是“普里皮亚季武器设计局”的现在地址。 “将军你看，那里就是您的设计局！那里有办公场所，有宿舍，甚至还有独立的澡堂。您是将军，我们为您的准备了完全独立的宿舍。您在这里办公生活，我可以保证，您将过得非常舒坦。” 杨明志点点头：“谢谢您，我们去瞧瞧？” “那么，就由我带您稍稍参观一下。” 夜虽然深了，道路两侧都有着路灯，故而能基本看明白周遭的建筑。 它们都是一些非常传统的俄式木刻楞，每一间都很宽大，各个几乎完全一样，显然它们都是统一建造。 步行的道路全都铺设了水泥，即便现在已经属于小路了，亦是完全的水泥路。倒是道路的两边存在着大量的光秃秃的平地，亦有一些地方种植了低矮纤细的松树，显然树也是突击种植的。 李森科略带遗憾的说：“很抱歉，整个科学院院区都是突击建造的，短时间内，国家只能建造大量的木质建筑，在这样的环境办公，但愿您能适应。” “呵呵，我怎能不适应呢？” 李森科觉得将军在谦虚，其实不然。 “院长同志，这里的环境令我有一种亲切感。我们在游击共和国，所有的建筑全是木质的，论质量还不如我看到的这些。我还看到，道路一侧一直架起了巨大的管道，那是暖气管道，将使得所有的房屋温暖如春。难道我应该奢求更好吗？不！我真是太感谢您了。” “您不用谢，您是将军，理应享受更高的待遇。新西伯利亚的住房状况整体不太好，我很高兴您对现在的住房没什么意见。” “我怎么能有意见呢？我听说数十万人突击移民到这里，城市多了近一倍人口。至少我作为科学工作者，还能有妥善的住房。” “您的觉悟非常高，我很欣赏。”一番枯燥的意识形态互吹，话多了人也乏味。李森科顺便说起现实的事：“现在院内还有大大小小二十多个项目研究组，所有的组都在院内宿舍区居住。整个院区的科研人员，已经多达四千人！” “哇！已经是个小城市了。” “科研人员四千人，还有一些行政人员、辅助人员，甚至的负责安保的士兵。所有人员加起来，整个庞大的院区，现有各类居民近乎一万人。我们这里俨然成了新西伯利亚的卫星城。现在跟我来吧，您看到那些卡车了吗？它们停靠的地方，就是您的设计局仓库了。” 杨明志更愿意和自己的伙计们见面，只见到一个波波夫是完全不够的，自己带过来的还有不少经验丰富的年轻人，他们定是坐在温暖的室内。 很快的，在李森科直接带领下，两扇厚实的木门被打开。 杨明志，终于踏进了属于他的武器研究所。 到了这里李森科终于可以说，他的接待任务胜利、圆满的完成了。他完美的完成了领袖交待的第一项任务，遂没有再度逗留，再寒暄两句，最后撂下一个пока就带着随从离开了。 …… “好了！武器设计局的同志们！院长同志已经回去了，现在，你们的局长已经站在这里。” 杨明志面带微笑，伸展开双臂，如同天使般华丽的登场，引起了整个办公室的沸腾欢呼。 虽然只是半个月没见，那些千里迢迢从白俄罗斯抵达西伯利亚腹地的设计局年轻人们，他们觉得和局长的分别，恍若半个世纪那么久远。 他们内心极为激动，行为倒是非常的内敛。 他们都知道局长同志今日抵达，也知道局长的喜好，遂一个个坚守在干净整洁的工作台，继续整理着带回来的技术图纸，指望着大驾光临的局长能看清大家认认真真的模样。 波波夫高兴的走近：“局长同志！欢迎您。” “不必说什么欢迎，我看到同志们都在认真工作，我真是高兴。我不知道没有我督导的两周你们有什么成果，现在，同志们全体集合！” 杨明志以洪亮的嗓音宣布命令，设计部的所有人齐刷刷离开各自工作台，排成了两行横队。 格里申科少尉亦是整队，站在将军的身边。 整个场面颇有些滑稽的韵味。 杨明志背着手，犀利的眼神扫视两支队伍，他尤其注意到，设计局的人变多了，其中居然还有一些陌生的新面孔。 “看来，这里有老同志，还有许多新同志啊！无论新老同志，你们现在都是我的部下。格里申科！”杨明志猛地扭头。 “到！” “现在，听从我的命令。从现在看是，你的部队开始担任整个武器设计局的安全护卫！” “遵命！” “你和你的人立刻执行命令，全体门口站岗！” “遵命！” 此情此景，设计局的老人们都完全明白了，局长招呼的那位姓格里申科的人，他显然成了“新的阿布拉姆”。 “好了，贝茜卡、安妮，你们两位先去一边搬着椅子安静的坐着。” 杨桃哦了一声，拉着女佣安妮的手，非常娴熟的暂且回避。 一个武器设计局，重要的绝非是科研设备与大量数据图纸，唯一重要的就是其中的人才。 “全体立正，完全站好！” 杨明志突然大声训话，接着向前三步走。他可以走到队伍中的新面孔面前，完全是以军官看新兵的姿态，他瞄准一个新面孔的年轻人，两人几乎脸对脸。 近距离的眼神对视，杨明志看不出这个人有任何的惶恐，其人仿佛就是一个士兵，是那种打仗不怕死的无畏战士。 但此人绝不是战士，他应该有着精锐士兵的资质，也定然有着非凡的头脑，所以才能在武器设计局任职。 杨明志的眼角顺便注意到了波波夫的反应，显然他是想说些什么的，现在正是犹豫不决。 盯了一阵子，杨明志对此人产生了浓厚情绪。 “同志，您叫什么名字？” “谢苗·伊里奇·多布洛夫。局长同志。” “很好，多布洛夫同志。我看得出你很年轻，告诉我，你是什么原因到了我的武器设计局。你觉得到了我这里，你能为联盟，为战争胜利做出贡献？还是为了你自己？！” “局长同志，我是莫斯科大学的毕业生，机械相关专业。组织将我分配到您的武器设计局，我贡献出我的所有能力，为了国家胜利努力工作。” “的确，您必须为了国家努力。”杨明志点点头：“那么，你对我的武器设计局了解多少？” “是一个伟大的设计局。” “呵呵，伟大？！波波夫。”杨明志扭过身子，“看来，这些新同志对工作还非常生疏啊。” “对不起。”波波夫尴尬的说：“这几位新同志是三天前才下了火车，我和其他同志尽量告知他们设计局的辉煌历史，他们并非是亲历者，可能他不能完全理解。” 杨明志点点头：“也许，多布洛夫同志，你还有其他的新同志，依旧不能意识到，你们现在加入的武器设计局是怎样的存在。老同志们，你们也不要骄傲，因为，你们几位一样不知道，我们将开创出怎样的事业！ 既然设计局的同志们都在这里，我身为局长，有必要给你们开个临时会议。” 杨明志站在这里可不是给部下一记下马威，他不打算摆威风，奈何这番举动着实令人紧张。 他再度审视一下全体人员，突然意识到缺了点人。 “唉？波波夫！里固施科夫那个老家伙去哪了？还有伊万诺夫！你们可是一起上飞机的，也是一起到新西伯利亚的。” “啊！这件事，我正想向您汇报呢！” 杨明志一点不觉得惊奇，因为掌握了制造射程达到40公里的火箭炮的技术，里固施科夫获得了苏联科学院院士的身份。就是因为其人是土生土长的苏联公民，称号之前没有“荣誉”一词。 一切不出所料，离开沼泽地的里固施科夫已经半百，他的人生终于迎来辉煌。 本时空，所有研究火箭的都是这个领域的先驱者，里固施科夫属于半路出家，在当今的苏联，他真是罕见的人才。令波波夫所言，里固施科夫刚刚获得“院士”的职称，马上有得到新的任命。 里固施科夫自己负责了一个项目组，更是直接掌控了一个工厂，专职生产远程火箭炮，即复刻“飞鱼”火箭炮的工作。他已经获得了成功，火箭炮终于开始大量生产了。 “所以，那个老家伙现在还在工厂里盯着生产线？甚至没有功夫来见我？”杨明志故作不悦的表情，内心里可是非常高兴。 毕竟自己是“飞鱼”火箭炮的第一设计者，它终于开始了量产，这就意味着自己的极大成功！ “还有伊万诺夫呢？”杨明志继续问。 “很不凑巧，他在前天坐上东方的火车，去伊尔库兹克工作了，只为指导那里的化工厂生产军用炸药。” 听到这儿，杨明志有些遗憾：“真是可惜啊，我到了新西伯利亚，他跑去更远的东风！明明那个男人是会配置水合肼的人才！” “您是说高能燃料？”波波夫急切的说，“里固施科夫同志还是兼任兵工厂厂长，他的工厂还负责火箭炮的总装呢！他能搞到各种材料，哪怕是那些消毒剂，都能搞到。” “连环氧乙烷都能搞到？我记得喀山的化工厂有生产这东西。” “这……”波波夫自觉有些吹牛了，立刻改口：“您还是问他吧。我去打个电话，只要是您的明白，我想他肯定就在今晚坐车前来。” “好！你快去！” 里固施科夫麻溜的跑去打电话，站在众多新老部下的面前，杨明志更加精神抖擞。 “同志们！尤其是老同志们。我们现在的情况真的有些像五月份。我们的武器设计局提供图纸，里固施科夫的兵工厂负责制造。而我呢？我不必再对粮食、军事的事焦头烂额，只要一门心思制造武器就行了。也许你们有些人觉得，设计局将继续在火箭炮的领域大力钻研？是的，当然会继续钻研。但我们必须开拓新的领域，我们要把武器设计局做强做大，成为一个综合性的武器设计局！ 这不仅仅是为了苏维埃联盟，也不仅是为了尽早打赢战争。也是我们所有人个人的奋斗！我们要为了联盟的荣誉，为了军人的荣誉，还要为了我们个人的荣誉。 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们，在沼泽地，我的许多计划被束缚了。现在，我们掌握了大量生产资料，我将把这些计划立刻付诸实施。 从现在开始，我们所有人都将变得忙碌，也变得非常充实。 我会要求你们拼命工作，当然我也会非常努力的工作。我说这些话，会不会让你们感觉紧张了？不用担心，我是你们的局长，你们是我的部下。我们都是同一个战壕的同志，现在，我至少也得给你们一些鼓励。” 第1725章 借可乐发挥 据说里固施科夫还在主城区的兵工厂加夜班，他急匆匆赶来也需要些时间。 杨明志不介意继续等一会儿，现在，他觉得自己正面对着的“普里皮亚季武器设计局”的一票新老同志，需要一些手段重新树立起自己的权威，再用一些手段鼓舞士气。 他决定立刻给予同志们一些物质上的支援，所谓的支援品，就来自自己千里迢迢带来的那些购自莫斯科的宝贵物资。 他先是询问了一下那位二十岁出头的多布洛夫：“同志，你和其他同志，平日里都吃什么？” “是面包。昨天我们吃了一些面包，又辅以一些马铃薯。” 杨明志点点头：“面包是宝贵的，面包的分量又是如何？” “是四百克，局长同志。” “四百克？这是一顿饭的量？” “是一整天的。” “粮食有些少啊，你们都是这样吗？”杨明志抬起头，面对着众人的眼神，他明白了一切。 从事武器方面的科研可是非常消耗能量的，要使得聪明的大脑高效运作，工作者的粮食需求量不比一线士兵差。而从社会与军事的贡献角度对比，后方的科研工作者真是太重要。 看看他们再联想起刚才的大餐，一种负罪感油然而生。 不行，我个人大鱼大肉，我的部下每天吃的面包甚至不到一斤，这是错误的！ 杨明志定了定神，他基本估计出了，科学院对科研工作者的粮食配给状况。很显然，配给粮的发放量与工作者的等级是正比的，像是今天才认识的多布洛夫，这个年轻人初来乍到是十足的新人，配给的量定是一个底线。 如今，对这些工作者谈工资收入，其意义已经不大。粮食的配给量，简直就是衡量一个工作者贡献的唯一标准。 或许在这里，一切恍若回到1920年列宁主政的时期，一切回到了“战时共产主义”的状态。 只是这种极端的状态只适合极端的时局，待战争结束，卢布已然是衡量工作者贡献的标杆。 “看来，同志们每天都可能饿肚子啊！这是不对的，是必须要被改变的。同志们，我们在沼泽地，虽然一直面临着敌人围剿的风险，我们何时面临过粮食危机？尤其是我们的武器设计局，面包的供应量的确有限，马铃薯可是近乎无限的。”杨明志随手指指：“你们几个老人，每每工作到凌晨，都能再吃几个马铃薯。我估计，若是我命令你们加班，只怕一个个都能饿昏。” 杨明志的话说出了大家的新生，毕竟老人们抵达新西伯利亚有一周的，这一周时间，他们都觉得，虽然住宿条件得到巨大改观，伙食方面与沼泽地相比不但没有改观，量还降低了。 他们按捺不住心里的烦躁，这便纷纷说出自己的诉求。 到了现在，杨明志也才终于弄清楚，科学院的粮食配给之底线：最基层的工作者，每天面包四百克，马铃薯五百克，酸菜一百克，辅食不定期供应。 “真是太糟糕了！难道伟大的联盟居然成了这个样子，连一天一公斤的粮食都不能保证了么？！” 多布洛夫觉得自己的新领导很值得交谈，听其抱怨，他也壮着胆子说：“局长同志，我们的确希望吃到更多的粮食。联盟现在的确困难，作为苏联公民我们会忍耐饥饿。也许……也许等麦子收获了，科学院的伙食状况能得到改善。” “苦行僧式的生活我不喜欢，你们也不该做苦行僧。”杨明志耸耸肩，看着此人微蓝的双眼：“麦收了，粮食状况能得到缓解？这是错的！想要更高的粮食配给？我们必须拿出成绩。这样我会向上级申请，以提高我们的待遇。不过，我已经来了，至少在一段时间内，我能改善大家的生活。” 那些购进的粮食全是装在木箱里，箱子被钉子钉得非常严实，不知内情者如何知道里面全是粮食？ 科学院的内卫部队帮着卡车司机，把将军带来的所有行李，一股脑的装卸进科学院的小仓库内。那是一些五花八门的东西，也全都是将军规模庞大的私人物品。 波波夫以敏锐的嗅觉，闻到了土豆的气味，但他没有声张。他已经打完了电话，正欲急匆匆赶回来向将军汇报，不曾想，听到了将军对全体人员的重要指示。 “我从莫斯科买了一些粮食，还有其他一些宝贝，例如伏特加。把那些平坦到每个人，增加的口粮并不多，若仅仅是以改善生活的角度来看，未来的两周，大家都是能吃上夜宵了。” 此言一出，杨明志觉得自己恍若面对着一群饿犬，大家竭尽所能保持淡定，脸上清一色欣喜表情。 “哈哈？诸位很高兴？当然！你们当然高兴，一切还和在沼泽地一样，我别列科夫吃肉，你们所有人跟着我吃肉。我们的武器设计局是一个大家庭，我们所有人都是设计局的一份子。我比你们都年长一些，我一直不喜欢一些军队的军官，因军职高，面对基层士兵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我是你们的局长，也是你们的兄长。先在，我这个兄长应该立刻给予你们一些礼物。” 所谓的礼物就是伏特加，杨明志始终坚信着，烈酒之于毛子，就如蜂蜜之于棕熊。的确，得到了喝酒的承诺，整个大办公室沸腾了！ 急于汇报的波波夫马上凑过来：“将军，我亲自指挥那些士兵搬您的行李。我听到了一些玻璃瓶的碰撞声，难道那些都是酒！它们……真是很多。” “当然！我可是搞了许多酒，就是为了现在准备的。也不仅仅是酒，还有一些珍贵且特殊的饮料。” “是格瓦斯？！”波波夫惊讶的问。 “不。是一种比格瓦斯更为甜腻的，待会儿你就知晓了。既然你已经来了，走，你带我去仓库看看。” “好吧。在这之前，我还要向您汇报。里固施科夫同志已经获悉了您的命令，他暂停了手头的工作，正抓紧时间向这里赶路，大概半个小时后他就到了。” 杨明志点点头：“好的。我们先解决酒的问题。” …… 武器设计局所在的区域，一幢独立的木刻楞作为了设计局的专门仓库。它的内部是温暖的，先有的所有货物亦是码放的很整齐。 那些木箱都是自己的私人物件，遂在木箱上，杨明志早就做了些许自己认得懂的符号——其实就是汉字。 哪个箱子装的全是土豆，哪些又都是酒，他门儿清。 杨明志以撬棍撬开一箱，其中皆是整齐码放的玻璃瓶，瓶中透明的液体是什么，不言而喻。 “将军！这里面真的都是酒？！”激动中，波波夫干脆称呼杨明志为将军。 “呵呵，看来你您非常兴奋？不错！都是酒。还有一个箱子，里面装着更为神奇的饮料。” 毕竟已经是晚上，让大家喝太多酒着实不好。杨明志亦是担心，若把一箱子伏特加全拎到大办公室，只怕这群骨子里就好酒量的毛子，两三个小时，就能造就一堆空酒瓶。 他就给波波夫三瓶：“这次我带来的酒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斯大林同志说了，每人一天最多喝一百毫升，至于咱们的同志，今晚喝一口解解馋就行了。” “*****波夫点点头：“他们还有许多资料要整理，适当的酒令人精神抖擞，喝的多了就非常糟糕。” “嗯，接下来看看这个……” 一个特别的木箱又被打开，其中装着的不是别的，都是些原装进口的美国可口可乐。这里面已经有几个喝过的空瓶子，剩下的量还有很多呢。 杨明志估摸着，初次见到这种饮料的人们，很可能会因为液体是棕褐色的而有本能的恐惧，但若知晓其是何等的甜蜜，欲罢不能的简直就是必然的。 他就拎起一瓶可乐，以及专用的启瓶器。 “走吧，波波夫同志，给兄弟们看看眼。” 一切不出所料，伏特加的出现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还有一些眼神尖锐者，震惊的看到了酒瓶的标签，这些居然是内务部特供。 因议论纷纷，整个办公室热热闹闹的。 “够了，全体肃静！” 一声大声的训示，房间安静下来。 “很好，你们去取自己的水杯，我们共进一杯酒，以庆祝咱们的武器设计局新的开始。” 其实普里皮亚季武器设计局早就重新开张了，实际上，仅仅是依靠那些带回来的各类技术图纸，设计局吃老本就能吃上很久。尤其是其中的火箭炮相关图纸，出自于设计局的原始图纸在科学院内的印刷室紧急复印，里固施科夫已经拿着大量的复制图纸，在其负责的工厂内制造火箭炮了。 包括波波夫，所有人迅速拿来酒杯，等候着局长的奖励。 杨明志还不着急与众人分享究竟，他做了一出人意料的举动，当众展示其一个装满黑色不明液体的特殊玻璃瓶。 “同志们，你们可识得此物？” 在平静了十多秒后，终于有一人通过玻璃瓶上的铭文，读出了COKACOLA的发音。 “哦？你知道这种饮料？”杨明志惊讶的问。 “不，局长同志，我不知道。或许，这是一种美国的援助品？” “是的，亲爱的谢苗。这是一种非常甜蜜的饮料，你们看它特别的颜色，这可是焦糖的颜色！你们可以发挥联想，它将会是多么的甜蜜。你们也都是联盟的高级知识分子，一定知道糖分对于人的重要性。我告诉你们，这是美国人是一种神奇饮料，美国的士兵几乎每天都能喝到！美军士兵天天都在吃大量的糖，所以，那些军人才能时刻保持非常充沛的体力。” 如今的战争却是如此，美国的后勤状况最为优秀，罗斯福当局定下的战时国策，就是把军事生产与后勤保障，提升到第一位。遂在美国士兵的休息地，总能有着堆积起成山的物资。甜蜜的饮料以及甜蜜的黄桃罐头，过量的供应甚至造成部分士兵超重。 但在如今的苏联，一瓶可口可乐出现在1942年的新西伯利亚，就仿佛一块月球岩石出现在1942年的地球表面，神奇不可思议。 话已经说到激动处，杨明志干脆借题发挥：“同志们，一会儿我将与大家分享这瓶甜蜜的美国饮料。你们千万不能小看这瓶饮料，它简直就是美国科技的象征。 我们必须放眼整个地球，我们也不得不承认，现在的苏联科技是比不上美国的，这是一个现实又无奈的事实。我们也应该明白，联盟的两个五年计划使得我们成为了工业国家，我们才有强大的制造业实力去对抗由德国组织的，几乎大半个欧洲的入侵者。联盟如何有着这等非凡的工业实力？固然有我们体质的优越性，数千万工人阶级同志的奋斗热情，也有美国的一些技术帮助。 现在，美国正是我们最大的盟友，我手里的这瓶饮料，就是从阿尔汉格尔斯克下船的。我获悉，同时下船的还有大量的粮食、大量的肉罐头，还有特种铝、特种钢。 也许你们并不了解美国，我在莫斯科遇到过一些美国人。那些人告诉我，美国的首都，那里有着高度超过一百米的大楼，那里的大街不比莫斯科的狭窄，几乎所有的街道都有汽车狂奔。 那些美国人还告诉我，苏联进行了全民动员，美国几乎也做到了这一点。他们动员了至少五千万人投入有关于军事的后勤生产，更是动员了整个国家的科学家。他们在大规模的研究高科技武器，以求以最小的伤亡代价获得更大的胜利。 我们必须明白，他们的科学技术比我们高超，甚至比全世界的其他国家都要高超。这场残酷的战争大大刺激的美国的科技发展，当战争胜利后，美国的科技必将达到一个新的高度。 我说的这些话并非是吹捧美国，我所说的都是事实。那么，我们现在就面临一个问题，战争结束后，我们的苏维埃联盟，又将是怎样的处境。或许诸位会认为，国家的治理是斯大林同志的事，和我们这些科学工作者无关。 不！有巨大的关系！我们也必须紧抓这次世界大战的契机，拼命发展我们的科技水平，否则，我们将与美国有着巨大的差距。 现在一切都来得及，我们必须奋起追赶，如果我们这么做了，是可以超过他们的！” 杨明志洋洋洒洒说了一大段，所有人瞪着双眼认真听着，每个人心里都有着自己的思考。 他们都是些苏联的年轻人，许多人干脆是在十月革命后出生的。 一个人的三观如何，往往和他儿童期与青春期的遭遇有着巨大的关系。这些年轻人，他们就生长在苏联蒸蒸日上之时，而非腐朽黑暗的沙俄，一个个更是联盟培养的绝对精英。 战争爆发，家园沦陷，入侵者疯狂杀戮的可怕事实人尽皆知。 处于这样状况下的年轻人该有着怎样的心理动态，杨明志一想便知他们渴望的究竟是什么。 见得大家的情绪激动起来，杨明志觉得时机完全成熟，这便拿出“究极大饼”：“同志们！咱们的武器设计局一定会在某些技术方面，短时间内超越美国，并成为领域的第一。我们将制造一些新锐武器，恐怕还能改变战争的方式。 你们这些年轻人，有的跟着我一年了，有的刚刚加入。 那些老同志们，你们对我了解多少？你们以为很了解我了？不！你们只是了解了皮毛。” 说至此，杨明志伸着脑袋，右手突然指着自己的脑子：“我告诉你们，我的这颗颅骨就是一个宝箱，里面全都是比黄金珍贵无数倍的知识。你们作为我的部下，我们把这些知识落实成实实在在的高科技武器，以助我们早日胜利。而我们这些科学工作者，也将获得无上光荣！听着，你们所有人，有朝一日必然像我一样，胸口挂满勋章！甚至去克里姆林宫，接受领袖的接见。甚至于走完了这美妙的一生，安息在新圣女公墓，和那些昔日的伟人一样，接受后人的祭奠。” 第1726章 又见里固施科夫（上） 说是喝酒，反倒开成了最热泪的“战前动员”。 整个办公室陷入精神狂人，甚至于负责护卫的格里申科等人，听到将军的那番豪言，也激动的浑身颤抖。 波波夫感动的都快哭了，他没有鼓掌没有高呼乌拉，而是努力压制着颤抖的身子，凑到将军身边。把他脑袋凑到杨明志耳畔，谨慎的问：“将军，您是不是有了一套完美的计划。” “当然。”杨明志干脆回答，继而又面相众人加大音量：“同志们都肃静！刚才波波夫同志问我，是否定好的新的研发计划。也许会有人觉得我的话过于口号性，甚至有些空洞。这是错误的！新的研发计划我已经制定好了，碍于天色已晚，新计划的颁布具体放在明天。不过我可以稍稍给诸位透露一下，所谓新计划，就是制造新型轻武器。我敢肯定，未来战争，这类新型轻武器将成为每个士兵的标配。如果我们的研发足够强筋，新式武器恐怕将在明年就开始装备军队。我们将成为这方面的先驱者领先者，在这一方面，我们将超越美国，成为世界第一。” 杨明志故意保持一些神秘，以使得大家足够的时间去猜想，能给战争带来变革的新型轻武器究竟是什么。 豪言与壮志要适可而止，现在，设计局的所有人举杯相庆，才是最重要的。 又喝了些酒，杨明志的精神进一步亢奋。 伏特加和可口可乐混在一起，热辣的口感上多了一丝醇厚的甜蜜，甚至有人觉得，干红葡萄酒就是这个样子，引得一阵哄堂大笑。 每个人都喝了一杯酒，它算是一个“序幕”。 “同志们，你们都喝了酒，稍微等一下，我将给予你们新的礼物。” 此言一出，大家有报以浓厚的期待。局长又领着他的卫兵出门了，大家议论的一小会儿，两个木箱被搬进屋。 “同志们，西伯利亚虽然是寒冷的，日常的皮肤清洁依旧重要。我还不知道科学院方面给咱们提供了多少卫生用品，至少我从莫斯科带了许多。这两个箱子里都是肥皂和珍贵的牙膏。但愿，你们每个人手里都有牙刷。” 这难道不是美妙的馈赠么？波波夫惊喜得瞪大双眼，麻溜的示意大家撬开木箱。待木箱被打开的那一刻，土肥皂固有的那种臭味弥漫开来，只是对大家来说，这种特殊的臭味至少比狐臭和汗臭可以接受。 礼物很快发完了，设计局每人一块土肥皂，至于牙膏则是公用的。 杨明志觉得，今天自己和大家见过面，今日真可谓冗长又充实的一天，是要到休息的时刻了。 但自己还不能歇着，待里固施科夫急匆匆杀过来，两人再絮叨一阵子，比黄金还珍贵的休息时间才会到来。 “同志们，已经很晚了，时间居然已经是九点半，距离天亮还有很久，你们也不要太忙，早点休息吧。” 杨明志处于好心，不料，许多人居然噗呲笑了。 “怎么？你们笑什么？！” 波波夫赶紧凑过来：“局长同志，实际已经快要天亮了。” “什么？快天亮了？” “因为时差！新西伯利亚比莫斯科快了整整三个小时，整个联盟却都在用莫斯科时间。您现在看到的是莫斯科的九点半，地理上的新西伯利亚已经是十二点半了。” 波波夫的说法着实令杨明志吃惊，他甚至还未想过时差的问题。 他恍然大悟：“啊！难怪我刚下火车，就觉得已经是傍晚了。” “是的！我们刚刚抵达这里也非常困惑。”波波夫继续解释，“两三天后我们就完全适应了。根据莫斯科时间，新西伯利亚明天早晨可能两点半就拂晓，待到三点整就可能日出了。” “三个小时……”杨明志再看看他们，突然间得出惊奇的结论，“所以，现在实际相当于凌晨零点了？！你们真是疯狂，难道今天也要工作一夜么？” 局长的话仿佛是鼓励，波波夫一个眼色下去，大家齐刷刷提起胸膛，以绝对的自豪面对长官。 波波夫更是骄傲的表态：“我们有大量的资料要整体，那些资料对国家非常重要，我们在后方努力工作，就更更快的完成新的科研。我们疲惫没什么，一切都是为了国家，我们在所不惜！” “你们……你们都是这么想的？波波夫同志，您这番话应该亲自对斯大林同志说，他一定会很高兴。不过像你们这样的科学工作者，全联盟有超过一万名！不！仅仅这个科学院就有超过数千人。你们拼命工作当然是为了国家为了人民，但是你们累垮了也是国家与人民的重大损失。 现在我是局长，未来，我将带领你们整体这些资料。为了大家不会精神崩溃，我命令你们全体睡觉。我是局长！执行我的命令！” 杨明志还嫌自己的话不够严肃，又刻意加大音量：“全体立正，昂首挺胸！” “很好，现在我命令。普里皮亚季武器设计局所有设计员，在九月十三日，莫斯科时间中午十一点之前，全体安心休息。到了明日下午，我再系统的交待工作。从现在开始，你们要执行我制定的作息时间。” 所以说，早上的十点，已经相当于地理上的下午一点了。虽然非常的别扭，所谓全国一盘棋，这里的人们也不能搞特殊，也唯有如此，莫斯科的政令再能稳固下达。 从而不会出现，克里姆林宫傍晚发来政令，新西伯利亚一票官员已经下班回家就寝的尴尬。 局长下达了新命令，继续坚持工作就是犯错，得此命令，解散后的设计员们纷纷收拾起自己的工具，那些待开封的文件箱，也继续扔在一边。 一切都和在沼泽地一样，设计局的骨干们很快打扫干净自己的工作台，无需局长的监督，整理完自己的台面，他们还从角落拿来扫把，打扫大办公室的内务。 他们的所作所为真是令人无比舒适！ “波波夫，看来所有人都适应了新了工作场地！” “当然！大家的心态很好，现在我们有了更好的工作场地，自然要更加的爱护。” “很好。内务一定要抓好，我再特别强调一点，有抽烟嗜好的同志，烟瘾犯了必去去户外冒烟。和沼泽地一样，禁止室内抽烟！记住，宿舍也不能抽。” “这……宿舍也不行。” “不行。的确现在的生活条件好了很多，可能烟草供应也多了。为了避免火灾，同志们一律户外抽烟。嗯，看来我要修正一下之前制定的那份规章。” 对于杨明志来说，他苦心经营的武器设计局换了个办公好地方，新气象之下必须有新的规章。 在他的固有挂念里，一个优秀的企业之所以优秀，其在人员管理上必是注重组织性纪律性。然过分严苛的纪律规定，往往也成为个体的枷锁。 纪律要抓，纪律也更要人性化。要挖掘每个人的潜能，也要保证没有人偷懒摸鱼。 杨明志就搬来木凳，监督着他们打扫卫生，顺便一边寻思着新的纪律，一边等候里固施科夫。 不一会儿，该来的人终于到了。 一阵轿车的鸣笛，里固施科夫下了车，只见的设计局大办公室的门口突然矗立着许多卫兵。 还有谁有这样的排场？必是将军无疑。 他匆匆跑向打办公室，嘴里更是大声嚷嚷：“将军同志，我到了！” 杨明志已经两周没有见过这个老家伙，再次见到他，只见这家伙已经变了许多。 头顶前进帽，身着黑色呢子大衣，脚上踏着皮靴。 杨明志着重观察这人的脸，端详了十多秒得出一重大结论。 “嘿！里固施科夫同志，您这样可是不行的！您定是吃了不知多少根血肠，多少块面包。再这样下去，您就胖成肥猪了。” “哦是嘛？但是这里的伙食真是太好了，我甚至每天都有干酪吃。” 说罢，里固施科夫伸开双臂，两个老友高兴的抱在一起。 接着，两人面对面的坐在一起，兴奋中的里固施科夫毫不犹豫把手伸进衣兜，掏出一包烟来：“来吧将军同志，您看，这是我搞到的进口卷烟。” “不错啊，看来是美国货。” “您真是见多识广。来吧，抽上一根，我们再好好聊聊。” “香烟就免了吧。”杨明志尴尬的耸耸肩，“我刚刚给设计局的同志们下了新规定，室内禁止抽烟。” “真的这么严格？还好，我记得在沼泽地，您也是这样命令的。不过我的兵工厂可没有这么严苛的规定。” “那就制定一个新规定吧！我就怕你的手下有人一个疏忽，因为吸烟的问题引爆了正在总装的武器，最后我将痛苦的失去你这个老朋友。” “应该……应该不会吧。” 杨明志看着里固施科夫的双眼，意识到此人或有些担心了：“危险的可能性必须降到零。我的确没有权限给你下命令，我现在以朋友的身份劝解你，你应该戒烟，你的部下们也应该戒烟。不仅是要保证工作场地不会酿成火灾，也是因为吸烟有害健康。” 里固施科夫尴尬的笑了笑，对于他，酒是不能戒的，烟草更是不能停。 怎么可以戒烟呢？吸了大半辈子的劣质烟草，现在终于可以毫无顾忌的吸卷烟了，那种滋味恍若天堂，吸了烟再工作，真是浑身充满力量。 “唉。”杨明志稍稍的叹息，“看来，您需要一个女人照顾您的生活啊。” “女人？啊，这个您不用担心。下一步他们会把我的妻子接来，这样我的生活会更加舒坦。” “是嘛！我听说许多男人发达后，可能就另寻新欢了，我很讨厌这样的人。” “您……您是在担心我。”里固施科夫轻轻瞥了一片安静坐着的杨桃，拎着凳子直接凑到杨明志面前，更是凑到其耳畔，“将军，您的妻子就在这里，说这些话会不会……” “她？你知道，我是很有原则的人。” “原则？好吧，您的确是经历过了女人的考验。您的确也是很有女人缘的优秀男人，如果我是个女人，恐怕我还会爱上你。” “您在开玩笑吧！”杨明志猛地坐直身子，想到以前发生过的一些轶事，真是有些糗。 “所以您不用担心我。我的工厂里的确有很多年轻美丽的姑娘，我顶多是看看罢了。我现在有着更大的追求，那就是制造武器获得荣誉！等我的家人来了，一切都会美好起来。” “但愿如此！一切都会好起来。” 里固施科夫的一席话真是令人思考，杨明志从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女人缘的，尤其是在那个位面，自己即将修炼成“魔法师”呢。 难道就是因为现在的兵荒马乱的战争年代，女人们是趋于求生的本能，优先选择孔武有力之人作为如意郎君？应该就是这个道理，越是战功赫赫的将军，越是受到青睐。 两人没有抽烟，酒还是要喝一点的。 里固施科夫一杯烈酒下了肚，狠狠地扭了一下脖子：“真是好酒啊！” “当然，那可是内务部特供的美酒。” “是嘛？您还有吗？” “哈哈，您可真不见外。我可以送您几瓶，我们毕竟是战友。一切还像是以前那样，我负责提供图纸，您的兵工厂来制造，这是最好的。” “的确很好啊！”里固施科夫又灌了自己两杯酒，一瓶伏特加愣是被他一人喝了一半，“一切真是不同了，我居然能喝上内务部的伏特加。将军同志，现在兵工厂的情况也有些不同了。” “不同？有什么不同？” “既然我已经见到您了，您不嫌时间晚，我就直说。” “你……别磨蹭了，快说！”杨明志一脸急切。 “整个新西伯利亚有好多兵工厂，每一个各有任务。或许您已经听说我的工厂，我专门负责生产火箭炮。从鲶鱼火箭炮到飞鱼火箭炮，乃至我国产量最高的喀秋莎火箭炮。但我的工厂不会生产哪怕一枚RPG担忧，不会生产哪怕一枚手榴弹。在沼泽地，兵工厂生产多种军械，我都是要统筹监督，甚至还要监督黑火药和硫磺的生产。现在，钢板、炸药、推进药等等，它们送到我的工厂里，我只有一个任务，就是把这些原材料总装成火箭弹。仅此而已了。 啊，我的工作量实际缩减了，我能用全部的经历去监督指挥火箭炮的生产！我是昨天收到的命令，我的工厂要分出大部分的产能，去生产飞鱼火箭炮，他们还给该武器一个新编号БМ-40。” 第1727章 又见里固施科夫（下） 飞鱼火箭炮居然获得新编号？！杨明志对新编号本身不奇怪，毕竟“飞鱼”只能是绰号，自己曾给它定的变化，到了苏联的军工部门这里，必须赋予新编号。 “为什么是БМ-40？” “因为射程是四十公里啊！将军同志！除了这个，鲶鱼火箭炮也获得БМ-14的编号”此刻的里固施科夫面色红润，双眼更是烁烁放光；“整个联盟，我的工厂率先量产飞鱼火箭炮。不！是БМ-40火箭炮。未来，我毕竟将因为它取得巨大荣耀。将军，你是该武器的主要设计者，我获得荣誉，您将获得更大的荣誉。我想以后军队中还是会称呼飞鱼和鲶鱼这种老绰号，至少咱们远在沼泽地的战友们，还是称呼老绰号。” 杨明志完全听明白了，里固施科夫真的成了术业有专攻的人才：“我们都会得到荣誉。同志，我听说吗，您还获得了苏联科学院院士的职称？” “当然！这真是美妙的荣誉！”里固施科夫顿时坐直了身子，“我也是刚刚获悉，整个联盟有能力制造超远射程火箭炮的人，除了您就是我。领袖提前授予我荣誉，就在三天前，按照图纸突击制造的飞鱼火箭炮完成了实验，为此，我还将得到一万卢布的奖金！现在仅靠我院士的职称，我除了一千卢布的工资外，还有两千卢布的额外奖金，一切真是太美妙了……” 里固施科夫丝毫不见外，他恨不得将自己的所有荣誉，乃至兜里有几张卢布几个戈比，都告诉他的有知遇之恩的老朋友别列科夫将军。 一番嗷嗷叫的扯皮，杨明志至少明白了一点，即院士的额外奖金，居然是一个月两千卢布。 或许这只是里固施科夫个人的情况，自己给予苏联的科学贡献将是更大的，两千卢布的将军会不会是下限呢？他唯独明白一点，任何对现在的苏联有重大贡献的科学家，斯大林和他的亲密战友们，绝对不会吝啬。 激动之余，里固施科夫还故作清高的姿态：“钱财都是小问题，我的奋斗可不是为了钱。我现在有着更大的抱负，还有一些新的计划？” “新计划？” “对！我已经和多个兵工厂厂长取得友谊，所以如若您有了新的理念，有了新的科研成果，就可以找到那些厂长，以落实您的科研。为了一切能高效运转，我觉得我们可以组建一个委员会。” “委员会？一个联合生产的委员会？” “对。我很高兴您能瞬间明白我的意思。” “不！你先等等……”杨明志扶着自己的额头，他还需仔细琢磨一下这个老家伙的想法。 “将军，您还是有些疑惑？我知道您是有远大目标的设计专家，我们在沼泽地的兵工厂规模太小，真的难以实现您的抱负。现在完全不同，城里有许多兵工厂，他们在按照任务进度表完成产能的同时，也在抽出时间承接其他设计局的新产品。” “且慢！”杨明志猛然抬起头：“你是说，有些兵工厂在承接一些研究所提交的新产品？” “是的！我觉得，那些研究所缺乏开创新，反观咱们的设计局，尤其是您，比那些人智慧太多。所以，理应由您带头整合整个新西伯利亚的兵工厂。这样您有了新计划，相关的工厂立刻就能着实实施。 里固施科夫所言的确有建设性，杨明志点点头：“领袖曾许诺我，当我抵达新西伯利亚担任设计局局长，设计局将直辖至少两个工厂。我还是初来乍到……” “竟有这种好事？！”里固施科夫大为惊喜。 “此事我应该继续询问李森科，或是直接去市苏维埃一趟。您提出的这些理念我很高兴，我想，我们应该在新西伯利亚组建一个军工联合体，把所有的兵工厂整合起来，成为超级兵工厂。恐怕时期还不仅仅如此。” 杨明志面色冷静，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只是个人对于未来的些许宏观展望，但在里固施科夫看来，将军真不愧为将军，到了任何地方都有极为长远的视角。 “我们应该调动整个城市，把城市变成一个巨型国营企业。也许在联盟的二十多年历史中，尚未出现如此庞大的企业。” “对！一个一百万人的企业，从未有过，哪怕整个世界，都从未出现过。” “那么，新西伯利亚能变成这样的企业吗？”杨明志自顾自的摇摇头，当即否定了自己的说辞，“可能联盟的未来会实现这样的奇迹。现在？它太超前了！亲爱的同志，我倒是非常愿意和您说的那些兵工厂厂长以及及相关人员亲切见面，大家应该坐在一起洽谈未来的合作示意。我觉得组建一个委员会是可行的，不过此时还需师长和市苏维埃的批准。” “好的，我明天就去和那些厂长联络，如果大家都是支持的，我们可以组织一个洽谈会。” “那就有劳您了！真是谢谢。只是，如果一定有会议，我真的希望能滞后一些。” “为什么？” 杨明志笑了笑：“我承蒙领袖同志的特别照顾，难道不该给予一些回报么？您在这里，正好我有些事要拜托您。” “您请讲。” “领袖希望我研发出更为优秀的火箭炮，此事我会做的。您的兵工厂利用过去的图纸生产飞鱼火箭炮，我将抽出时间亲自去参观考察，然后根据考察的结果，我会领着同志们，开始火箭炮的改进工作。” “啊！我大力欢迎！” “您不要高兴太早，还有一件事我需要您的帮助。” “我无条件遵从您的命令！” “似乎城里有兵工厂专职生产步枪？如果有，我要……”杨明志捏了捏下巴，这便说，“就放在后天吧，后天上午，您帮我斡旋一下，我想和步枪工厂的同志取得联络。” “好的，我先可以告诉您，那位步枪工厂的厂长姓费德洛夫，我和那人已经喝过几次酒，有了一定的友谊。如果那人知道，一位将军指名要与其见面，他将是非常高兴的。” “太好！此事就有劳您了。” “遵命。但是将军同志，我很好奇，显然您是想落实您的新项目？是怎样的项目？” “是枪！一种新型枪械，这就是我将赠与领袖同志还有人民克敌制胜的法宝。您去做吧。” 所谓枪械，就是突击步枪！ 直到现在，杨明志不但没有将此事告诉设计局的诸位，对于里固施科夫也只提到，新的项目是关于造新枪。 枪械还能有什么出彩的？难不能还可以每个士兵都能抱着一挺威力巨大之冲锋枪，打出去的子弹各个有着榴弹炮的威力？太疯狂了，纯粹是不切实际的幻想。 里固施科夫还是高高兴兴的离开了设计局的大办公室，他上了轿车，立刻要求司机开往步枪工厂。他相信这个时间点，那位费德洛夫厂长只是刚刚就寝。 无论如何，将军同志拜托的事必须趁早落实，里固施科夫已经下定决心，即便是得罪一下同行，也必须在今晚把“希望会谈”的事宜传达到，最好立刻得到一个答复交给将军。 设计局大办公室终于打扫干净，停下工作的大家纷纷对局长投来好奇的目光。 新的枪械是什么？ 研发新枪就是下一阶段的主要任务？ 局长到来后，新型火箭炮的深入研发立刻开始吗？ 以前的那些特种地雷的图纸，是否深入研发呢？ 大家有着大量的疑问，终究因为天色太晚，结束了工作，这便一个个离开办公室，去往自己的宿舍，贯彻落实将军下达的休息令。 所以，这是设计局搬入后几天以来，办公室首次在十一点前熄灯。其实这里的人们基本都适应了新的作息，大家依旧是早晨五点或六点起床，赶早去食堂吃早餐，哪怕那个时候太阳早已高挂。 杨明志现在是真扛不住了，再看看妻子，她一直和安妮一道安静地坐着，两人已然哈欠不断。 大办公室熄灯了，现在就由波波夫带领着夫妻俩，走到了两人新的住所。 不得不说，科学院分给设计局的区域房屋是较多的，因为那也是斯大林的许诺，即给予杨明志宽大的住房。新西伯利亚缺乏精美的别墅，为了弥补，杨明志的设计局所有住宅，干脆能住下一百人。 现在实际有多少人呢？加上格里申科等卫兵，还有一位专职厨娘安妮，统共还不足三十人。没有人愿意独自居住，亦是为了更加温暖热闹，住宅使用率很低。 安妮的住房已经解决了，那是一幢木刻楞，因为她是事实上的孤身女性，为了避免尴尬，她也只得独居。对于这个女人的安排，她理应成为设计局的专职保洁员，兼任内部厨师。这样以来，未来加夜班时，夜宵供应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她应该不会寂寞？”杨明志寻思着，“杨桃挺着肚子总不能再给她安排工作吧，以后她的肚子只能越来越大，愈发需要人伺候。我得忙着工作，哪有时间伺候这丫头？这时候安妮的作用就太大了。” 只有女人才能刚好的照顾女人，杨明志承认自己经常有些粗枝大叶，以后，多给安妮一些奖励吧…… 很快的，一幢更大的木刻楞展现在杨明志面前。 波波夫骄傲的说：“将军同志，这就是您以后的居所了。请您进屋把，一切都会令您惊喜！” “好吧。” 设计局的宿舍区，大部分建筑形制统一，唯有这幢建筑有些特别——它更大一些。 杨明志更是注意到，这个木刻楞居然所有台阶的，再仔细瞧瞧，建筑居然有着栅栏结构，即建筑是建立在大量木桩上的。如此操作，确实和那些量产的建筑有所不停。 “亲爱的，走吧，去看看咱们的新家。”挽着妻子的胳膊，杨明志踏上第一级台阶。 率先进屋的波波夫打开木门，顿时一股热气扑面而来。惊喜还不仅如此，突然间，整个房子灯火通明。 “哇！电灯已经完美普及了？” “是的！您快进来的吧，将军同志。” 其实杨明志一直对驻扎要求不大，他的底线即是卧室必须舒适。且看这木刻楞它为何更大，其内部居然是一室一厅之结构，而其余的统一建造的宿舍，真是就只是宿舍。 整个木屋相当的朴素，墙壁是木头，天花板是木头，地板更是木头，客厅里的桌椅板凳也全是木头。 木质建筑有很多好处，例如大树在新西伯利亚周围到处都是，木质建筑更容易建造。还有一点，尤此建立的俄式传统民居更是冬暖夏凉。 室内的确非常暖和，杨明志注意到，墙壁走着金属管，在一处墙壁排列着老式的暖气片，有阀门控制着热蒸汽的进出。杨明志对这些东西实际不陌生，因为那个位面，中国的集中供暖系统就是学的苏联，并一度用了六十年才逐渐更新至新系统。本质上，杨明志看到的这些暖气片，和未来中国的并不存在技术差距。故而操作该设备，他有着一定经验。 “很好，室内的温度可能有二十度吧。我看到这里的窗户还都普及了玻璃？” “是的。而且全是双层玻璃，御寒能力更强了些。”波波夫接续介绍，“您是否去卧室看一下？” “好啊。我们走！” 相比客厅，卧室小了一些也更加温暖。进入房间有一阵子了，杨明志只觉得身子燥热，连忙脱下外衣。见得枪毙上居然钉上了专门的挂钩，他立刻将衣服挂了上去，再称赞一番李森科的贴心。 卧室天花板有一白炽灯，室内亦有暖气管道和叶片。一张大床放置正中间，其两侧各有一床头柜，右侧的柜子上还放有一台灯。 稍稍看看这大床，杨明志瞬间明白，李森科落实了自己的承诺，床铺之上真的有一张装了弹簧的软床垫，就是铺设的布料有些粗糙了。 “额，早知道我就一并把莫斯科的那些被褥带过来。但愿，我以后能在城里买到柔软的羊毛毯。” 正当他等着床铺若有所思，波波夫突然唤了一声：“将军，您还满意吗？” “啊！还算满意。” “如果您有不满意的，尽可向李森科院长提。” “好吧，明天见他时我自己会表态。看来，这栋木屋就只有两个房间，并没有厨房和厕所的设计。” “他们建造房屋的时候就没有想到这些。”波波夫遗憾的摇摇头，“其实厨房和厕所都是有的，它们是独立的建筑。” “是吗？尤其是厕所，它非常重要！” 文明人的标致之一就是要保证个人卫生，厨房食堂要干净卫生，厕所亦要如此，杨明志相信老毛子也会特别重视这一点。波波夫领着自己去看了设计局的厕所，此地有灶台却无做饭过的痕迹，想必是因为没有专职厨师的缘由。以后安妮接管这里，厨房会第一次变得火热。 至于厕所…… 杨明志终于皱起了眉头。因为这是公共厕所，固然有着男女之分，其整体结构可是简陋。 它应该是整个设计局唯一的混凝土建筑，用最好的建材搭建出来的，居然是个寒冷之地。再走进一看，这里面只有一个个排列的蹲坑。这里没有暖气，唯有一盏白炽灯。 夏天解决个人问题或许无大碍，待到极寒的一月，真是…… 杨明志不敢再想下去，厕所之所在环境如此严酷，一个大男人或能忍受，女人呢？又是怀孕中的女人？难道不是灾难。 他猛地扭头看着波波夫：“看来，我们有一些大问题，必须让李森科给我们解决了。” “啊！局长，是什么问题？” “你是不是傻？！宿舍弄得再温暖有什么用？厕所还是冰凉刺骨。我的妻子万一冻坏的身子，谁来负责。李森科那个家伙必须给我弄来抽水马桶，就像莫斯科那样。” 第1728章 新家 厨房怎么样，厕所又怎么样，杨桃的精神可不如丈夫那般敏感，她是真的无所谓。 毕竟人生快二十年了，抽水马桶的确是令人大开眼界的东西，然坐着解决问题真不是一瞬间就能适应了。老祖宗蹲着解决问题都数千年了，难道因为外面冷就忍着腹痛憋到中午？呸。 可她唯独没有生育的经验，更是不知道随着肚子越来越大，抽水马桶简直是救命的宝贝。 在莫斯科，大量战前兴建的筒子楼已经普及的抽水码头，居民上厕所时候都拿着自己的纸坐垫，以保证卫生。至此，抽水马桶更多了一层“现代化之标致”的意义。 终究她这一晚是以传统方式解决个人问题，她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困难，哪怕是身边有安妮全程帮衬着，她还是轻松的站起来，甚至站在丈夫面前，笑呵呵的说不用担心。 “傻丫头，你现在才五个多月，只怕到了年底，你走路都是困难的。” 走路有何困难？杨桃摸着肚子，她已经能感受到小宝宝的胎动，名为母亲的幸福感已然萌发。 没怀孕时，自己扛枪大战，一天奔袭三十公里，已经是极为优秀的老兵。极强的身体素质摆在这儿，纵使肚子大了，不过相当于全副武装，那时候真的很困难？ 杨桃不想再扯些别的，现在浑身疲惫，是应该躺在软床上呼呼大睡了。 从某种意义上，一切恢复到沼泽地的状态。 杨明志挽着妻子的手，两人舒服的睡在宽大软床，过度的疲劳使得二人几乎占床就睡。极为温暖的卧室也使得他们不必再盖厚实的毛绒毯，穿着睡衣，只需盖上一层薄毯子即可。 新西伯利亚的气候已经是深秋，只需一阵寒流，整个城市定被皑皑白雪所覆盖。 整个房屋完全熄灯，屋内之传来杨明志不算大的鼾声，以及杨桃的轻柔喘息。很显然，将军与夫人已经入眠。 不仅仅是他们，设计部的所有人，包括波波夫，大家遵从将军的命令，也迎来几天以来的第一次夜里十一点之前的睡眠。 设计局宿舍区陷入安静，唯有一些人，他们在抵达新西伯利亚第一天就进入全新的战斗岗位——站岗。 现在的格里申科完全取代了昔日阿布拉姆的工作，卫兵有十人，大家被分成五组，每隔两小时轮岗一组，并实行高强度的全天站岗。 科学院有两个营的现役部队驻守，新西伯利亚周边还有多个新兵训练营，城市更在偏远的西伯利亚，这里不应该不可能有敌人渗透破坏。 这不是有否敌人的问题，而是纯粹的态度问题。难道没有敌人就停止站岗了？不！站岗在任何时候都是必要的，毕竟发生任何的突发事件，哪怕是小行星撞地球了，哨兵就是最先汇报这件事的人。 清晨的曙光来得非常早，待到早晨五点半吹起晨号时，太阳已然升的老高。 杨明志给予设计局人员休息令，大家还是老实的早早起床洗漱，并等着餐车把早餐送来。 无论是晨号，还是户外的嘈杂，杨明志的清梦都未被打扰。他和妻子真是太累了，累得失去了全部的警戒。 早晨七点，送餐车开到设计局，厨师打扮的几人卸下大量面包和煮土豆，还有一大桶菜汤，又急匆匆的离开。 早起的波波夫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他注意到今日的早餐明显多于以往。不仅仅是将军夫妇抵达的因素，还有将军带来的那些人。 设计局平日并没有固定的吃饭地，要么集体去公共食堂，要么就在各自的宿舍里，甚至是在大办公室里，乃至是户外，干净利落的吃完饭继续工作。 格里申科和他的伙计们，这次也毫不例外的拿到了自己的早餐。 “我们这儿还未有专门的食堂，你们就随便找个地方坐下来吃完早餐。”波波夫嘱咐说。 格里申科有些诧异：“将军还没起床呢？我难道可以先吃？哦不，我们怎能忘了将军？！” “还是让他再睡一会儿吧，我很了解他。” “不！不！我还是叫醒他，如若红菜汤凉了，可就不好了。” “那么，您去敲门吧。” 熟睡之时被拍门实在是讨人嫌，波波夫识趣的不像触这个霉头。他将麻烦事交给刚刚认识的格里申科，且看那个家伙，他还真是楞楞的去敲门了。 “将军同志！您快苏醒！已经开饭了。” “将军！您快些起床，否则汤就凉了！” 木屋有一个不好，隔音效果很有限。格里申科毕竟是军人，他的敲门孔武有力，再慵懒的人也被这阵强烈的噪音闹醒。 “真是见鬼……阿布拉姆，你是用铁锤砸门吗？！”杨明志只觉得脑袋上突有上千蚂蚁乱爬，噪音污染侵扰下真是浑身难受。 “将军！已经开饭了，您最好来吃早饭。” 杨明志再揉揉双眼，终于有所清醒。结束了恍惚，他终于意识到，这里可不是沼泽地的宿舍，而是在新西伯利亚，敲门者更不是阿布拉姆。倒是这个格里申科的做派，确实有些阿布拉姆的感觉。 “好吧！把我和夫人的早餐准备好，我马上起床。” 疲惫的人睡在温室如何不慵懒呢？今日还有重要的事，杨明志再看看扔在床头的腕表，已经快七点半了！ 若是在莫斯科，这个时间太阳也初升没多久，现在他惊讶的看到，热烈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得整个卧室无比光明。 “呵呵，天文时间是十点半了吧！我可真是睡到了太阳晒腚。” 自觉浑身松软的杨明志拉起更加松软的妻子，两人当然还想继续休息，只因今有要事，真的没有赖床的权力。 待到厚实的木门被推开，慵懒突然成了过去式。 凉风吹打在二人温热的脸庞，杨明志为之一震哆嗦：“哎呦，怎么突然刮风了？该不会闹寒流了？亲爱的你还好吧。” “好吧，幸亏我有些厚实衣服。” 斥巨资购买的貂绒衣服，给予了杨桃绝对的温暖，只是浑身变成黑色毛茸茸的一团，女人该有的姿态也被遮掩了。风度还是温度，她果断选择温度。 北风正吹拂着整个大地，看来凛冬将至。 “将军，您跟我来吧。他们给您准备的早餐，放在大办公室里。” “好吧，格里申科，今天的你让我想到了阿布拉姆。” “是您以前的警卫队长？” “是营长！格里申科，好好干，以后你也会升职。” 杨明志的心情还不错，再见到飘香的早餐心情就更好了。他并非那种追求奢侈者，却也非节俭者。他并不挑食，只要是可口饭菜，照单全收。 早餐是非常传统的红菜汤和面包，饭菜本身没问题，就是吃饭的地点着实有些别扭。 波波夫搬来一张小桌子，此乃夫妻二人的餐桌。桌子是临时性的，其他人又是如何？居然还有人蹲在墙角，一手捧着满是菜汤的铁腕，另有手抓着一块大列巴啃咬着。 他打了个响指，波波夫麻溜的跑来：“局长同志，您有何吩咐？” “有一件事，我很奇怪，难道咱们的设计局连内部食堂都没有。” “确实没有，我并不在意，吃饭是小事，工作才是大事。” “呸！你犯不着给我表现你的个人觉悟，我反而很生气。此事你应该给那个李森科去提，那个家伙搞不好咱们的内务，我如何领着你们好好工作？看来，我们又多了一个问题。” 突然间，杨明志觉得自己成了验收新房的业主，他绝非是挑三拣四，亦是不满于波波夫的“忍字诀”。那位李森科身为院长，有些事必须立刻解决。 上午是参加重要议事，此事关系到个人荣誉。 能获得新的荣誉何乐不为呢？获得荣誉院士的职称，还能得到一笔可观的经济收入。 那么，杨明志非常期待吗？他是期待的，也并非特别期待。 荣誉院士毕竟不是院士，它是针对个人成果的肯定。自己的成就已经得到国防委员会、内务人民委员会，尤其是斯大林本人的认可，为此获得再多的荣誉称号，荣誉头衔，都不如苏联高层人员的一致认可来的实在。 杨明志三两下吃光了面包，对妻子说：“等会儿你也跟我去，继续去见见世面。我估计我就是领个证书什么的，事情很快就办完。到了下午，你就继续在咱们新家躺着。你是孕妇，以后的时间多睡觉吧。” “这样真的好吗？我应该跟你去，我是一直支持你的。唉……我想我不该无所事事。” “怎么是无所事事呢？你现在最大任务就是养胎，如果觉得无聊，我给你搞点书籍。你现在自学知识，以后你真去了医科学校学习，能更好适应。” “好吧。哥，你看我穿这身衣服去，合适吗？” 杨桃展示着自己的貂绒大衣，它合适吗？当然不合适。 “共青团给你发的那套衣服有些不合适，你毕竟挺着肚子。你实际没有制服，不碍事，你就穿着毛衣就行，他们才不会说三道四。” “唔……算了吧。”杨桃无奈的摇摇头，“我还是去安妮那借一套俄式的大连衣裙套在外面，不会显得太奇怪。” 杨桃终究是换上了一身新衣，瞧瞧她的新形象，她再戴上一副头巾，就与平常的农妇差别不大了。 整个人透露着朴素恬静的气质，厚实的衣服也不能遮掩她挺起的肚子。或许在新西伯利亚本地人看来，她就是平凡的北亚土著姑娘，可能是即将做母亲的雅库特女人。就是这位安静的姑娘，她已经击毙了七十四个敌人，战功化作勋章，一个挨一个的挂在连衣裙上。 早晨十点，两辆轿车开到设计局大办公室门口。 一个自称伊万诺夫是人下了车，此人毕恭毕敬的站在杨明志面前，微鞠一躬：“将军同志，我是奉院长的命令，接您去参加为您准备的全苏科学院荣誉院士的颁发证书仪式。” “哦！是嘛，我真是期待。谢谢你们院长的好意，我想我准备好了。” “您就快上车吧。” “此事，不介意我带上妻子，还有我的部下？” “当然，您的设计局全体成员参与都是可以。” “不了。”杨明志摆了摆手，“波波夫，你跟我来。还有格里申科，你也过来。” 给予设计局的休息令必须继续，此行邀请三四个人足矣。 科学家往往很有时间观念，以至于整个科学院的工作人员，办事都特别守时。轿车就是十点钟开到的，两车仅用了五分钟就开到了目的地——一处小礼堂。 “哈哈，这里就是你们的举办各种活动的大礼堂？”下了车的杨明志好奇的问。 “不，将军同志，它是小礼堂。像这样的礼堂，科学院里还有许多。” 杨明志点点头，站在户外审视整个礼堂，它基本是用木材建造，其建筑规模不大不小，就是建筑质量如何，有待评估。 仅仅作为活动礼堂，它不需要装饰的多么豪华吧？ 杨明志拉着妻子的手，踏步向大门走。他的眼角很快看到，在自己的右手边，那里简直存在着一个停车场！那里停着至少八辆黑色轿车，还有一辆涂着蓝漆的小客车。 “唉！伊万诺夫同志，您还没告诉我，今天有多少人参加这个仪式？我看到了大量的汽车，该不会，科学院的大量官员都到了？！” 此刻的伊万诺夫故意卖着关子，他回眸一笑：“的确有很多官员！是的，非常多的官员，职位非常高！他们都是慕名而来，见证一位新院士的诞生！” 呵呵，我哪有那么大的排场？不对，难不成是我低估了自己？ 通过两名卫兵把守的大门，杨明志踩着红地毯，踏入了这间礼堂。 礼堂内四盏大型玻璃吊灯，将整个礼堂照得辉煌无比。地毯两侧是一排有一排的靠背长凳，远处正中心的位置是一个大讲台，讲台之后又是装饰性的大红帘幕，帘幕之上又有马恩列斯的四副巨大油画。 红色，就是礼堂的主色调，它象征着苏联，亦刺激着人的内心予以战斗的力量。 礼堂的装修，朴素中带着庄严。现在，这里真的齐聚了许多人。 戴着眼镜的杨明志第一眼就认出了李森科那张有些特别的脸，其他人呢？这里有大量穿着灰色西服的人，还有的穿着斯大林喜爱的朴素制服，甚至还有军人。他们有的戴着黑色小礼帽，有的戴着前进帽，亦有军官才有的大檐帽。 杨明志的出现瞬间引起了众人的瞩目，本有些嘈杂的礼堂鸦雀无声，一双双眼睛齐刷刷的看着进屋的几人。 大家投射来惊异的目光，眼神纷纷很快聚焦在一个人身上——杨明志以及他胸口的两行勋章，那些勋章正在灯光下烁烁放光！ 第1729章 仪式 杨明志成为众人的焦点，他一经出现，礼堂中几乎所有人都围了过去，以目睹传奇将军的风采。 “哎哟，你们难道是在马戏团看猴子吗？诸位，你们都是谁？！” 陷入小小尴尬中的杨明志瞬间清醒过来，瞧瞧这些围观的人们，他们大多穿着西服，衣领挂着特殊的徽章，有的人在心脏位还别着勋章。 “诸位还是冷静些吧，不要把我们的将军吓着。”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杨明志耳中，紧接着，穿戴整齐的李森科轻轻推开人群，站在杨明志面前。 “哦，亲爱的院长同志，看来同志们真是太热情了？” “当然！真理报和消息报都报道了您的事迹，您已经众人皆知了。” “所以，他们……” “都是来参加为您量身打造的荣誉仪式的朋友们。”说着，李森科便介绍起宾朋中的重要人士。 举办一个活动，现场冷冷清清真是糟糕透顶。现在的杨明志宁可冷清一下，做一个简短的仪式，获得一个新的荣誉，抓紧时间办正事。 他最初扫视了这群人几眼，来者多是一副典型的官员打扮，或许他们都是科学院的官员？ 李森科迅速进入状态，开始对人群中的重要人士挨个介绍。 和杨明志猜的一致，科学院的主要官员、一些部门的总负责人，乃至苏共的科学院支部总代表全都到了。这十多位仅在科学院有较高地位，人群中还有一批非常重要的行政官员。 新西伯利亚市市长谢尔盖·伊万诺维奇·乌莫夫。 第一书记瓦西里·谢苗诺维奇·托波洛夫。 以及一些不那么重要的市苏维埃人员。 因为工作的原因，州一级别的重要官员几乎都在托木斯克，和当地的同志研讨托木斯克从新西伯利亚州分出去后的工作事宜。故而州委只派遣几位办事员，为了别列科夫将军的第一手资料参与这个仪式。 一个市长一个第一书记，和这两位一番对视并未让杨明志感觉到什么特别。这两位定是行政的老手，瞧瞧他们在灯光下锃光瓦亮的头顶，充分证明了他们为了建设苏维埃，把一辈子的年轻时光都奉献出去了，以及头发。 参加仪式的也不乏年轻人，一个名叫弗拉基米尔·费多洛维奇·曼图洛夫的、有着一头罕见亮金头发的年轻人，着实吸引了杨明志的注意。此人正是新西伯利亚州共青团区委第一书记，众人之中，唯有它最为年轻。 年轻人充满朝气这是好事，可他终究只是在苏联共青团任职。这个曼图洛夫长得挺英俊，也许工作能力一样出众？ 杨明志并没打算特别重视这个人，这一时刻的决定，终究让他有所损失。 缘何？ 有些人，他们的命运并未由杨明志的干扰而发生改变。英俊的曼图洛夫已经二十八岁了，他担任了两年的共青团高级干部，做完这一届，理应升迁到新的岗位。 曼图洛夫不出意外会在1944年升迁，接任他工作的是一位名叫伊戈尔·库兹米奇·利加乔夫的、仅有二十四岁的年轻人。 如果说有谁能阻止戈尔巴乔夫摧毁苏共，那么这个利加乔夫，恐怕就是最后几个有能力挽大厦于既倒的能人。 在那个位面上，利加乔夫没有阻止戈尔巴乔夫，眼睁睁地看着联盟的解体红旗的陨落。那些事发生时，他已经年逾古稀了。 现在的利加乔夫，还在莫斯科附近的奥尔忠尼启则航空学院学习。杨明志的一切活动都不会干扰这个人的升迁，此人必然在毕业后发配到新西伯利亚州的某个城市，以当地共青团下级干部、飞机工艺师的身份协助战斗机生产。最终到了1944年换届选举，整个新西伯利亚州共青团区高官就是他无误。 联盟的解体是一场地缘灾难，解体之前，联盟的那几个领导人明争暗斗，他们的名字也为杨明志所知晓，毕竟那个地图头可是一直活到了2020年。 这些人年轻时的经历呢？杨明志一无所知，例如年轻英俊的曼图洛夫，也许此人能拥有更美好的未来，也许就是像新西伯利亚的市长、第一书记这样，为了国家奉献青春。 杨明志不觉得本地的共青团组织能为自己未来的科研提供多少帮助。 且慢！ 自己的妻子现在还佩戴着共青团的徽章呢？如果本地的组织能帮助她，真是太好不过。 李森科依次把人介绍完，笑呵呵的说：“将军，您看，大家都是仰慕您的名胜而来的。” “真是太好了，谢谢你们。” 杨明志踢踏一下皮靴笔直站好，向着众人敬了军礼。 “将军，我们还是不要磨蹭，赶快开始仪式吧。待到中午，我们还有别的事要落实。” 中午还有事？还有许多大事？ 杨明志没有做好这方面的心理准备，或许还有许多行政上的事要解决？但愿它们不要太冗慢。 …… 整个礼堂被打扮的朴素中透着热烈，红色的氛围中，李森科捧着他差人书写的演讲稿，朗读了一篇名为“致敬伟大的军事家别列科夫将军”的肉麻文章。 是的，这个文章确实用了大量的形容词，杨明志站在讲台一侧，大量赞誉词汇灌入脑子里，他用脚指头想想也明白，文章肯定不是李森科这个老家伙写的。 “莫非科学院里还有我的迷弟？”他只能这么猜想。 怎能没有迷弟粉丝呢？一众年轻的科学工作者并不关心将军在前线打了多少著名的战役，令人瞩目的就是两款已经投入实战的武器——火箭助推式榴弹发射系统和超远程火箭炮。 尤其是火箭炮，833厂的厂长里固施科夫（其担任厂长的工厂番号）为此获得科学院院士的殊荣，绝大多数嫉妒者，在了解到三天前发射实验的全过程完全释然了。新西伯利亚郊区的发射试验场起飞的五枚远程火箭弹，每一枚射程都超过了四十公里。这个里固施科夫是研发者之一是无疑的，领袖强令召回的别列科夫将军，才是唯一的核心研发者。 这篇措辞肉麻弄得杨明志觉得有“捧杀”嫌疑的文章，就是科学院政治部起草的。他们甚至把随行而来住在科学院宾馆的卡斯特留拉和费留多夫请来咨询，只因住宿条件好的不得了，连夜写的文章，这两位又口述了一堆对杨明志的赞誉言辞。 讲台之下的人们精神被调动起来，尤其是新西伯利亚市的市长与第一书记。 这两位还今日的首次见到别列科夫将军本人，将军或许会在城市长久的工作下去，那么，未来将有大量时间和将军打交道。 对于杨明志，他何尝不是这么想的呢？遂在掏着耳朵听李森科演讲，眼神情不自禁的留意那两个中年人，甚至还有眼神的对视。 “等这个李森科嘚啵完了，我肯定要和你们两位长谈。你们最好能尽力帮助我，对你们也是有好处的。”杨明志心里做好了下一步的打算。 李森科的演讲稿并不冗长，他的话语终于停顿下来。 场面安静了十多秒。 “同志们，这就是我们英雄的别列科夫同志，一位真正的国际主义战士、一位真正的苏联英雄。现在，就有请我们的英雄上前说几句。” 话音刚落，整个礼堂爆发雷鸣办的掌声。 掌声突然打断了杨明志的思绪，其人为之一振。 “唉？我还要演讲一下？” “当然！这也算是仪式的一部分。将军同志，您至少要说几句话吧。” “好吧。”杨明志耸耸肩，尽力进入状态。 一个挂了大量勋章的高大男人矗立在讲台上，他戴着眼镜尽展斯文，但凡了解他的人都知道，这个男人有着优秀的头脑更有着不凡身手，这样的人才在联盟屈指可数。 杨明志挺直胸膛，抬高下巴，他没有贸然的开口，就是用此间的安静，给予大家一种严肃的震慑。 “呵呵，李森科同志真是过誉了……” 随着杨明志开口说话，台下的人，紧张的心情终于得以缓解。 “的确，联盟和人民赋予我的多项荣誉，我的确也给联盟和人民作出一番奉献。既然我的发言是一种形式，趁此机会我就多说一些罢。我能有今天的成就，首先，我要感谢斯大林同志的慧眼，是他在关键时刻委于我重任，并赋予我一定的权力，使得我有能力实现我的抱负。 其次我也要感谢苏联人民的支持，要感谢并肩作战的战友们，感谢所有支持帮助我的人。李森科同志，我谢谢您。” 说到此，杨明志刻意撇了脸庞，给予李森科一个眼神后继续面相台下众人。 “我也感谢你们能参与这个仪式，你们让我感受到的家庭般的温暖。 是的！苏维埃就是一个大家庭，我们在为一个共同的目标奋斗。尤其是现在，我们团结在一起对抗妄图控制整个地球的邪恶敌人。我们每个人都在这场正义之战风险着力量，或许，我个人奉献的力量稍稍大了一些，故而得到了这些勋章，以及我今天将要得到的殊荣。 承蒙领袖和人民的认可，还有台下诸位的认可，我愿意接受这份新的荣誉。 我获悉，诸位都是新西伯利亚市的重要人士，未来的日子里，我们将倾力合作。 我不敢辜负这些荣誉，愿我们合作愉快。 谢谢大家……” 一套非常客套的演讲杨明志可谓信手拈来，说怎样的话最能讨这些人欢心，他心里有谱。 人啊，最喜欢的当然是赞誉的言论咯。 他通过一番谦恭的讲话，拥护了斯大林，歌颂了战斗中的苏联人民，通篇的言论政治正确，最终，将自己个人的奉献放在最后。他这样做，等同于把新西伯利亚市的师长、第一书记，乃至李森科，都推到了更高的位置，轻而易举的博得了他们的好感。 情况仅仅是这么简单吗？当然不是。 杨明志深深鞠了一躬，心里嘀咕着：“费留多夫、卡斯特留拉，等你们回到莫斯科，应该会给我美言几句吧？” 他缓缓站直身子，只听得台下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真是太感动了！感动的我都快哭了！”李森科急促走来，“尊敬的将军，接下来，就是颁发证书的仪式。” 最终，一份牛皮蒙皮的证书递交杨明志手里，在万众瞩目下，杨明志算是成为苏联科学院的荣誉院士。 而在仪式之外，他的名字已经被写在院士的名册上，和苏联的众多优秀科学家并驾齐驱。即便没有这个仪式，他也早就成为荣誉院士。 杨明志并非是苏联体系培养出的科学工作者，他更是惊人的年轻。获得苏联科学院的院士职称，在和平时代几乎只能靠熬资历一条路，或是搞出什么重大的科学发明、科学发现，四十多岁获得院士职称已是过分的年轻，年轻的令他人质疑其学术能力。 战争时期，繁文缛节的事皆被抹去，为了激发苏联科学家的奋斗热情，就像战争时期大规模发放的勋章、奖金，院士的职称也掺了很大水分。 倒是里固施科夫，他获得正式的苏联院士职称，其中的水分很少很少。这个半百的男人，年轻之时接触到火箭炮的概念。 那个时候沙俄当局对自身的科技水平报以悲观的态度，并不想上马这类项目，奈何沙俄的科学家们已经搞了一堆“图纸武器”，尤其是火箭炮与早期火箭发动机。里固施科夫所在的铁匠村，曾为沙俄造子弹，后来成了临时政府的兵工厂，再后来又全体投了红军。 他有幸了解了早期火箭炮的设计蓝图，最后在1941年战争爆发后，硬生生的造了一个看似不靠谱实际也能凑合用的新武器。 里固施科夫万万没想到，一个远道而来的男人，愣是突击研发了更为优良、威力巨大之“鲶鱼”火箭炮。 杨明志，这位服从死命令才入籍的外国人，他最终获得是只是一个“荣誉”头衔，这是斯大林和他的亲密战友们研究的成果，以进一步表彰他的贡献。 “荣誉院士”确实有别于院士，视野放在全球，世界主要国家的科学院大多都设立了“荣誉院士”的职称或头衔。 所谓“我们认同你的学术造诣、对人类社会的贡献，故而给予你一个荣誉头衔”等诸如此类的解释，某种意义上来说，杨明志的“荣誉院士”更有价值。 仪式到这里基本就结束了，李森科完全没打算再次浪费太多时间，因为，还有一场餐会等着大家。 李森科再次站在讲台：“诸位，时间已经不早了，自助餐会理应准备完毕。让我们出发吧，如果诸位还有什么问题，可在餐会上向我们的别列科夫将军提问，我想，他是不会拒绝的。” 的确，有些人刚刚已经用迫切的眼神，告知杨明志他们有一肚子的话。 杨明志何尝不是这样？只是，李森科难道又要搞一次非常奢侈的餐会？ 保证口腹之欲的奢侈，在当今的时代真的好吗？明明老百姓几乎都在啃土豆过苦日子，勒紧裤腰带挤出资源，供应前线的将士们…… 第1730章 工资与津贴 “难道食物的诱惑更大么？” 杨明志看到许多人纷纷离开小礼堂，大门之外，也纷纷响起汽车的轰鸣。 “看来，你们已经饥肠辘辘了？我倒是不怎么饿。” 许多人离开了，还有一些人留在礼堂内。 杨明志顺手把证书揣兜里，对着台下高兴的妻子使以眼色，就又搭讪其尚未离开的李森科本人。 李森科并未当即离开，他似乎还要指挥人手，把仪式之后的礼堂打扫干净。瞧瞧，这个男人正对十多位清洁工发号施令呢？ 待那人话说的差不多了，杨明志便凑过身去。 “嘿！将军同志，您应该直接去餐厅的。难道迷路了？不用担心，我为您配了司机。” “不，院长同志。也许……我们中午用不着搞一个盛大的餐会？” “餐会？餐会当然要有，它谈不上盛大，各类美食倒是能让您满意。” “我的意思不是这个！也许……”杨明志顿了顿，“也许我们不该过于铺张。我对午餐的事并无太大要求，面包块还有红菜汤，这就足够了。至于自助餐会，我想，和几位重要的同志针对时局畅谈一番，这才是最关键的。” “哦？”李森科提起精神，似乎明白了许多。“我是科学家不是政治家。我看得出，市长同志有意和您多聊几句，会谈的场所当然不能在这个小礼堂里。借着午餐的愉悦气氛，我觉得你们能长叹愉快。” 杨明志耸耸肩，“我也很想和那几位同志长叹一番。准备一个不大的会议室，再准备些茶水点心，我们就能相谈愉快。” “这……我已经差人准备好了自助餐会，还是不用再调整罢。” “也好。我只希望，以后再有这类关于我的事，请您先听听我的意见。” “好的，那么您现在还有别的要求吗？” 听李森科的话，他似乎不耐烦了。 “当然，我还有事！”杨明志当机立断，这便轻轻甩动脖子，“借一步说话。” 苏联科学院总院从莫斯科一路搬迁到新西伯利亚，在另一个时空的历史根本没有这种事，本时空发生了一个小小的巧合。不管是另一个时空还是本时空，新西伯利亚这座城市注定会有苏联科学院的一个大型分支机构。杨明志现在站着的位置，就是未来的“科学城”，一个新西伯利亚非常特别的卫星城。 一座崭新的小城市正在快速建设，碍于时间的仓促，大量的建筑不得不先使用木结构。另有许多建筑，它们才刚刚开始打地基。稍有常识的人看到那些深深的地基都能明白，未来，会有一批大楼完成建设。 杨明志不想着未来的事，更不关心其他部门，他只着重关注自己的武器设计局的地址。 一宿的睡眠让这幅疲惫的身体得到很好的修养，住房是温暖舒适的，它也暴露出诸配套设施存在的重大问题。 “你们在讨论住宿问题？”听觉灵敏的费留多夫二人组麻利的凑过来。 “啊！是费留多夫同志，您的面色很不错。”杨明志客套的说。 “是啊，承蒙院长同志的特别关照，我们两个的住宿条件真可谓优越，暂且留下了真是最正确的决定。” “当然，你们两位也是科学院的客人。”现在的李森科强作笑容，他是在虚与委蛇。 毕竟这两位是从莫斯科来的“钦差”，他们是贝利亚差遣之人，其身份地位都较高。李森科混了一辈子到了现今的地位，他始终牢记自己财富地位的来源。假若没有把这两位内务部较高级人员伺候好，惹得他们发怒，指不定贝利亚也会新生不悦，最终斯大林同志也会生气。 杨明志丝毫没有李森科的这方面顾虑，从李森科的眼神里，他看得出这个老家伙是发自内心的希望费留多夫二人组，赶紧拿着新西伯利亚的些许土特产，坐着西进的军列回去述职。 费留多夫二人组自觉有些碍事，他们很快离开，等着在中午多吃一些熏肉。 “啊！那两个男人终于离开了。”李森科长出一口气。 “院长同志，您很在意他们？” “当然在意。事情到此为止，您就在这里，我们再说些别的。” 扯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李森科顺便提起了另外一些重要事。 那便是“普里皮亚季武器设计局”的完全正式化，他简短的提到这件事，瞬间引起杨明志的重视。 武器设计局成为科学院的一个下属单位，就像许多的研究所一样，在当下，它和诸多的研究所有着同等的行政地位。 它是正规的部门，苏联自然支付一笔正规的科研经费。大量的行政方面的文件已经由设计局的波波夫代理签署，杨明志完全不用担心这些关键事宜，几乎所有行政方面的事，已经在波波夫等人抵达后的两天内全部做完了。 现在，李森科趁着这个机会，特别说起了资金的问题。 “将军同志，联盟非常重视您接下来的科研，我想您也非常明白，莫斯科的那些高级人员，他们身在克里姆林宫，双眼就注视着我们这里的科学城。 您的研究所，理论上能获取的科研经费是无限的，联盟和斯大林同志都会大力支持您的科研。 现在，卢布现金的购买力有所降低，实实在在的物资才是最重要的，我们科学院方面会努力满足您的所有需求。我想，新西伯利亚的高级官员也会配合您。您大力的研发，经费的事完全不用担心。” 其实，杨明志初来乍到还没把问题想得如此遥远。难道设计局会缺经费吗？也许缺，也许……唉，车到山前必有路，真的缺钱了，问上级要嘛。 杨明志尴尬的笑了笑：“谢谢您的好意，这样我就真的没有后顾之忧了。” “还有一点，是关于您个人的工资与津贴。” “啊？” “据我所知，您的户籍现在自动转入新西伯利亚，以后……” “等等！我的户籍？我还有户籍？” “是的，难道您的户籍证件丢了？” 户口本？杨明志一拍脑袋，那个小本就早毁于战火看。或许那个东西很有用？不见得吧！军官证不是更好用么？ 杨明志尴尬的承认了：“我在莫斯科的时候没人跟我说过户籍证书的重要性，我都是靠军官证办事的。” “正好，一会儿的餐会，您可以和那些官员谈起此事。我建议您还是尽快吧户籍证书办好，这样，您以后在这座城市的工作办事也会更加方便。毕竟，您如果去许多办事机构，那里的工作人员还是严格按照规章，让您出示许多证件。我想您应该明白。” “是啊……我……我明白。真是想不到，越是大城市办事越难。” 听李森科的额外言辞，一种熟悉感油然而生。在那个二十一世纪的中国，每个中国人一辈子会不得不办理许多证件，诸如买房买车等大事，往往需要出示多份证件以证明自己拥有购买的资格。 证件是必须的，证件太多也是个大麻烦。 李森科的提醒确实很重要，可能两周后，它重要意义就体现了。 新西伯利亚方面非常支持一位立下赫赫战功的将军，以科学家的姿态前来科研工作。他们用极高的工作效率，使得杨明志夫妇在坐着军列狂奔，就将二人的组织关系全都转过来了。 新西伯利亚这座苏联中部的最大工业城市，战争爆发前就一直享受着中央的财政拨款，如今激烈的战争时期，其享受的财政援助提高了数倍。城市的工业产能快速增长，科学院的总院搬迁过来，“智力产能”也开始展现其威力。 所以，杨明志的中将津贴，将由苏联储蓄银行新西伯利亚分行代发，身为军人的津贴高达两千五百卢布，加上其余的奖金，合计接近三千卢布，这个数字每个月都会增长。 除此外，李森科最想说的，正是联盟针对所有的科学家们的高额科研津贴，根据职称的高低，津贴数额差别较大。 科学院院士，这一极高的职称意味着两千卢布的津贴。有些幽默的事，院士的基本工资也才五百卢布。基本工资和林林总总的奖金加起来已经是很高的数额。 一名院士，他在战争爆发前的低物价时代，扣完税的年收入高达两万卢布，对比那一时期苏联的物价，它真是天文数字。 支付顶级科学家如此高的报酬，苏联当然是能够应对，毕竟顶级的科学家人数太少了，如果不提高全苏科学工作者的待遇，科技如何快速提升，如何更早的实现工业化呢？ 李森科身为院长，非常清楚那些高职称者的津贴。 “您快一些把所有证件办理完毕，希望不会影响您领取工资。在新西伯利亚，每个月的最后一天是工资发放日，您可去市里的储蓄银行领取您的军官津贴，以及个人的科学院工作工资，以及您个人的科研津贴。” “呵呵，看来津贴的项目挺多的。告诉我，大概有多少钱呢？” “关于这件事，我并不清楚您的荣誉院士的职称能得到多少津贴，如果其权限等同于普通院士，就是……可以约等于两千卢布。再加上工资，还有冬季的取暖补贴……还有……总之可能有三千卢布。” “所以我个人的月收入能有六千卢布了？” “大概就是如此。还有！”李森科特别提起杨桃，“您的妻子，她是军人，军队给予她多少补贴我不知道。现在我可以告诉您，她现在的身份也是属于您武器设计的一员，亦是隶属于科学院的普通科学工作者。针对她的工资，我们按照规定，是一个月二百卢布。她完全没有职称，故而科研津贴只有一百卢布，加上其他的几种津贴，科学院会支付她每月不到六百卢布。” “六百？真是……差了近十倍。” 既然说的是钱的问题，谁会嫌弃自己的收入太多呢？一年多以前，每个月六百卢布算是巨款，而今卢布正面临通货膨胀，购买力每个月都在缩水，莫斯科方面不得不多印票子，并更加严苛的执行战时配给制。 “将军，看来您有些不悦？”李森科保证说，“科学院方面一直按规章办事，规章又是按职称发放工资与津贴……” “我都明白！”杨明志打断了话，无所谓的说：“反正现在本该是最廉价的马铃薯，它还是真是廉价。相比于上百卢布一公斤的麦仁，马铃薯还能应付。” 杨明志只是表面上无所谓，凡是提及现在的苏联物价，他就浑身难受。毕竟，这个生长在二十一世纪的男人，压根就没有经历过全国范围的贫苦生活。二十一世纪是一个物质很丰富的时代，最根本的粮食蔬菜的价格对比国民的收入，都是非常理想的。 他脑子里做了一个简单的估计，现在那个每个月税后六千卢布的收入，那个位面的自己则是经常月入过万的。不管是哪一种货币，月收入能在当地购买多少人类赖以为生的粮食，杨明志觉得这种“粮本位”的衡量法，最能衡量富庶与否。 那个位面，一万人民币面对的却是七元一公斤的大米，或是三元一公斤的马铃薯。 现在的苏联呢？粮食成为涨价之最，甚至没有之一！杨明志至少知道现阶段莫斯科的物价，六千卢布能买黑麦仁五十公斤，或是马铃薯三百公斤。 苏联的配给制又是如何？给予科学家的最高标准，是每天保证一公斤大列巴的供应，面包不够就换成等热量的马铃薯。一个科学家一个月最多吃掉三十公斤粮食，而无业的妇女或是小孩子，配给量还不到四百克面包。规划者是这样希望的，能完美落实配给的地方屈指可数。 如果仅仅以吃饭的角度衡量，杨明志飞快的在脑子里做了一番数学计算。如此高的月收入，他和妻子的绝不可能饿肚子，何况，自己和妻子，乃至设计局的所有人，吃饭问题全由科学院承包了。除非嘴馋进城买食材，否则他不必花费一个戈比。 他已经成为苏联的顶级科学家之一，也许这里有水分，至少在每月总收入上，因领取两个部门的津贴，账面收入比院长李森科搞出一大截子。 兜里的合法收入很多，这是好事，至于能否短期消费掉，真不是杨明志个人说的算的。 本着莫斯科的经验，杨明志不觉得新西伯利亚的商品供应会更好，现在就是突然杀到城里，想要大肆挥霍，也是不可能的——压根就没那么多商品。 能买五十公斤黑麦或燕麦，前提是国营商店在公开大肆卖出粮食。 这可能吗？ 也许，等到今年全苏秋粮收获时，商店会供应多一些商品粮，以吸引市民拿着大把钞票，耗巨资购买高价粮改善伙食。 未来，钱不再是问题！ “我的收入居然是我手下的十倍，固然因为我职称很高军衔也很高，十倍的收入差也太惊人了！苏联一直这么搞，最后也是搞出的事，愣是搞出一群特权人士！见鬼，我和我老婆，已经制度的、合法的、顺理成章成了特权人士！ 我该怎么说，如果按照个人奋斗角度去寻思，我真是越来越成功了。可是，那些老百姓，他们……” 杨明志想了一阵子，又和李森科说了几句，基本把钱的事问明白了，关于钱的事也到此为止。 “算了吧！我们说了太多，也许都要耽搁一会儿吃饭了。” 李森科点点头：“我还以为将军有极多问题呢？您是意思是您已经问完了，急于去吃饭？不用担心，我们坐上轿车出发吧。或是您愿意走路？路途确实很近。” “那就走步吧，朴素一些是好事。” 第1731章 关于工厂的会谈 自助餐会，它依旧成了不错的社交场所。能参与这次餐会的，除了科学院的一些高级工作人员，就是新西伯利亚市的高级官员。 今日的午餐是相当丰盛的，以至于有些参与者，觉得院长李森科搞的有些铺张，即便科学院的经费主要由莫斯科方面制服，也犯不着又摆出大量的烤肉与糕点。 有的人认为铺张是错的，可没有人站出来指出，而是一个个拿着盘子在烤羊上割肉。 “又是这样的自助餐会，难道您每天都要这样奢侈么？”最终还是杨明志向李森科再度提出异议。 “只有重要的日子，才有这样的餐会。”李森科耸耸肩，“也许您的妻子会非常高兴。” “她当然会高兴……” 杨明志俯视着妻子的小脑袋瓜，她的眼神是那样的熟悉，只等着身为丈夫的自己一声令下，她就麻溜的冲过去大快朵颐。 “亲爱的，你饿了吧。” “我……我还好。” “走了一段路，你也该饿了。去吧，记得多吃点肉，少吃点奶油蛋糕。” 吃饭都不积极，思想难道没问题？今天的杨明志的确对吃饭之事没多大兴趣，在不大的宴会厅里，他很容易看到了坐在靠墙桌椅的两个中年人。虽是今日唯有一面之缘，两人乃新西伯利亚市行政方面的最高领导，杨明志非常清楚了。 “李森科同志，看来我今天是不用吃饭了。” “您说什么？” “我最多吃些点心，我想，有非常尊贵的友人等着和我挥舞呢？” “尊贵的友人……”李森科很快想明白了，“的确，您非常有必要和他们会晤。” 新西伯利亚市长乌莫夫，以及第一书记托波洛夫。历史上这两个人物就是担任现在的职务？还是原本的历史上是另有其人。 杨明志整理一下衣装，正了大檐军帽，示意格里申科照看好自己妻子后，径直的向那两人走去。 他一副干练姿态，站在那两人面前，敬标准的军礼。 “两位同志，你们一定是在等我？” “是的。”市长乌莫夫起身致意之余，又抬起头仰视一番这个高大精壮的东方汉子，“不错，我在您身上看到了强大的力量，仅仅是站在这里，我就知道您是非凡之人。快请坐，将军同志。” 说说客套话没什么，既然他们很热情，杨明志不但坐了下来，亦是用华丽辞藻称赞一番新西伯利亚的美丽漂亮。 不过，俄国人到底是不喜欢弯弯绕的民族，他们说话更讲究开门见山不拖泥带水。 苏联在地方的行政上，市长和第一书记有着不同的职权，大部分时候，两位高级官员是合作办事的。 新西伯利亚当前亦是如此，不过城市肩负起极高的军工产能，专职管理城市建设的师长，自然有了更大的权力。 权力大了话语权也就大。 市长乌莫夫热情的表态：“将军同志，我再一次欢迎您和您的武器设计局搬迁到新西伯利亚，您刚刚的演讲更是令我记忆犹新。您未来的工作千万不要有任何的担忧，我们会提供一些方面的支持，以祝您取得更大的成功。” “真是太好了，感谢你们。只要是合法的帮助，我完全接受。” “哈哈，难道还会有非法的帮助？”第一书记托波洛夫笑出声。 “当然，你们两位是高级官员，你们定是品行高尚作风连接。就是……”杨明志瞥了瞥脸，“我并非奢侈之人，吃饭问题用不着这么负责，我们就吃些面包不是最好的么？” “那是李森科同志的个人行为，和我们没关系，您也不用上心。我们两位是作为市苏维埃的全权代表来的，我们的到来就是要亲自出面解决您的许多问题。” “我还有多少问题？对了，确实有一个问题。” 现在的杨明志心里真的有些感谢李森科，经那人提醒，自己的确必须将户籍证书办理完毕。 “户籍证？这是一个小问题。”说了话，乌莫夫左看右看，伸着脖子小声说，“将军同志，我们应该换个安静的房间，商谈接下来的事。” “什么？”杨明志有些懵，“不过是个户籍证，有必要遮遮掩掩的么？” 乌莫夫耸耸肩，“既然是谈正事，就该去真正的会议室。我们上楼吧，科学院有许多专用会议室。我会立刻分赴下属，把材料文件拿上来。有些文件，必须您亲自签署才有效力。” 两人没有提出是怎样的问题，既然他俩找上门来，自己真的要去二楼瞧瞧。 “好吧，你们至少告诉我，是好事还是坏事。” “当然是好事！”乌莫夫高兴的说，“它关系到您未来的事业发展。” “是嘛？至少……至少让我和妻子说一下。” 还能有什么好事？莫非是我签字后，会有一笔巨额科研经费下发？钱是好东西，这个时期，发些粮食不是更好么？ 很快的，李森科支来一人，领着杨明志几人上了楼，具体而言就是餐厅的正上方。 科学院的食堂几乎都是这样的排布，一楼是餐厅，二楼就是宿舍或会议室了。所谓开会或出差而来的客人，结束会议直接下楼吃饭。 杨明志很快置身一个小型会议室，柔和的阳光透过保暖的双层玻璃照亮整个房间，集中供暖使然，整个会议室非常温暖。 背靠着真皮沙发，它柔软的让人想要疲倦。很快，女工作人员拎着通茶壶进屋，给开会的几位高级官员、将领倒满红茶。不一会儿，又有人端进来点心。 “唉！这里很不错啊，我们就在这里开会？我们要开茶话会？” “将军您很有雅兴，我想，等您看到了那些文件，您会高兴得出汗。” “呵呵，我现在已经出汗了！” 杨明志已经懒得继续展示所谓的风度，他把军帽放在茶几上，用会议室里的毛巾擦了一把脑袋，就翘起了二郎腿继续等着。 市长和第一书记亦是非常放松，尤其是年逾半百的市长乌莫夫，他自己掏出烟盒，一根火柴点燃三根烟，其中一根就亲自递给杨明志。 递烟这种事无可厚非，堂堂新西伯利亚市师长亲自递烟，这个面子真是太大了。 不过瞧他掏烟的样子，杨明志看得出烟盒也是标注“骆驼”，显然美国的物资，一部分也特供给了这个城市的高层人员。 妻子不在，戒烟的事可以放一放。 一番吞云吐雾，杨明志觉得更加放松了，他又吃些饼干，垫了垫肚子。 不一会儿，两个身形干练的年轻同志，拎着公文包进了房间。 “啊！将军同志，这就是会令您高兴的文件，您快来看看吧！”乌莫夫直接站起身，他麻利的打开文件包，一叠文件交付杨明志手中。 究竟是怎样的文件？ 它们通篇是俄文的印刷体，纸张还撒发着油墨的香气，甚至于纸张还有些潮湿，也许它们连夜印刷的？ 先看看文件的第一页的标题《关于普里皮亚季武器设计局附属工厂的建设计划书》。 看到这个，杨明志会非常兴奋吗？ 他当然很兴奋，只因早就得到了消息，此时手握的定是拥有法律效益的正式文件，他表现的颇为淡定，就安稳坐下，继续敲着二郎腿，严谨的审阅文件。 它首先是一份“建设计划”，杨明志清楚的意识到，斯大林对自己许诺的，武器设计局至少有两个附属兵工厂，到了新西伯利亚这样，它压根就还停留在建筑工地的程度。 整个文件有十页，因为俄语是用冗长的单词表述有限的意思，杨明志很快看完整个文件。 至此，原本高兴的心情，无疑是被泼了一盆冷水，整个人干脆有些迷茫，仿佛一场黑色幽默。 他苦笑着看着两位官员：“同志，你们让我签名。我签名后，就等同于工厂的正式移交。但是工厂呢？文件上明明写着，工作厂房要在十月份才能建成。等于说我的下属工厂还不存在，我凭什么签署这个文件？” 杨明志觉得这是非常不合理的，就好比买房，难道一个建设中的小区，开发商不装管道、电线，甚至外墙就都不刷，就一个灰色框架摆在那里，有关部门就能许可它交房？太疯狂了，太荒诞了！ 但是这种荒诞事就出现在这里，突然间，杨明志从这两人的笑脸中感受到了很不和谐的东西——急功近利。 那么…… 杨明志当然是不乐意了！他把文件放在茶几上，脸一沉：“很抱歉，我只有见到工厂建成了才会签署文件。” “啊！将军……也许您应该再考虑考虑。”乌莫夫坐直了身子，“现在厂房还在积极建设，它必然会按时完工。所以您现在签署文件，并非对您不利。” “可是，它还不存在。倒是上级赋予了新工厂的编号，834和835这两个工厂。文件的表态确实非常诱人，我可以利用这两个工厂，落实设计局的各种实验。可惜，他们尚不存在。” “它们是存在的，现在就差厂房了！”乌莫夫强调说。 “就差厂房了……呵呵，我简直无言以对。听着！”杨明志干脆站起来，直接走近到乌莫夫面前：“尊敬的市长同志，我觉得越是战争时期，我们必须要打击官僚主义。我签了名字就意味着正式交接，哪怕工厂连顶盖都没有，设备稀稀拉拉。我甚至非常怀疑，空有着834和835这样编号的工厂，不但没有厂房，现在更是连一个工人也没有。因为，不会有谁在愈发寒冷的日子里露天工作。 我举一个例子。就好比我自己，我已然是第63集团军的中将司令员，实际我却无权指挥那支军队。难道对外可以声称，集团军指挥部一定迁移到了遥远的西伯利亚？” 乌莫夫一时语噎，第一书记无可奈何的站起来打圆场。 托波洛夫轻拍杨明志的肩膀：“面包会有的，别列科夫同志，您一定会非常满意的。至于这个文件，您还是签署吧。” “唉……”杨明志轻轻叹了口气，显然这两位也有些难言之隐？ 乌莫夫沉默了一会儿，示意递送文件包的随从全部出门，并把门关上。 “事到如今，我就说实话吧！对不起，将军同志。” “您先不要道歉，我只想知道真相。” “好吧，真相就是，833厂和834厂正在加紧施工，以抢在十月前漫长的下雪期提前完成。建筑工人甚至深夜不休息，倒班建设厂房。这是这里还有许多细节问题。配属给工厂的车床多数是从其他工厂拆下来的，我是废了很大的力气，才取得了各个工厂的支持。新西伯利亚将分配给您二十台最普通的车床。另有五台铣床要从外地运输，未来的生产您一定需要铣床，只是运输它们需要许多时日。” “冲床呢？”杨明志突然问道。 “冲床？这个……它们是各个工厂的宝贝。他们……他们不愿意分出来一两台给新的工厂。” “嘿！我的科研成果需要冲压车床参与制造，没有它，我……”杨明志瞪大眼睛，“既然他们不给，你们难道不会去申请，让外地生产厂家把货送来？” “将军，我们已经在做了。可是，许多兵工厂都在排队等待呢！等到我们订购的十台冲压车床抵达，只怕都要十一月了。” “哦真是太极品了。” 很显然，现在苏联对冲压车床有着极大的需求。本时空的工业生产水平摆在这里，冲压技术依旧算是较高级的生产技术。 例如德军装备最大的MG34通用机枪，它的各个零件都是使用传统切削钻铣加工，所谓一块钢用各类刀具削成各种形状后拼在一起。而到了MG42通用机枪，许多零件已经是冲压工艺，故而产量飙升。 苏联现在的轻武器的许多零件采用冲压加工，冲压技术的普及带来了产能的腾飞。各个兵工厂就指望扩大产能为国立功，奈何生产厂家的产能是有限的。 第1732章 另一个年轻人 想到这些，杨明志不禁嘟囔：“伟大的联盟就是买啥都要排队，买马铃薯要排队，买车床居然还要排队。” 听得出将军是在调侃，乌莫夫心情好了一点，继续说：“将军，技术工人可以立刻从各个兵工厂抽掉，管理组也可以抽掉。剩下的问题就是工人把厂房建好，把暖气管道和电线铺设好。几乎所有建筑都是木质的，它不会再消耗多少时间。即便暂时没有冲床，我听闻您的主要科研是关于火箭炮，那么即便暂时没有下属工厂，您的科研成果还是能由里固施科夫厂长负责落实。” “所以，我就应该签字吗？” “啊！将军同志，我求求您签了吧！这样……” “算了，还是说实话吧。”第一书记此时再无这样之意，他的解释非常的直接干脆：“将军同志，我们都是苏联公民，时逢战争时期，谁不想为联盟立功呢？领袖命令我们在十月份之前吧事情办好，现在距离十月还有半个月，如果我们提前完成任务就是大功一件！ 将军同志，您只要签了字，等同于您接收了厂房，也等于我们提前完成了任务，两件令人快乐的事堆叠在一起，您还是不要生气了。” “呵呵，现在我算是懂了。签字？我当然是可以签字的，毕竟我早晚都要签字。只是我需要一点好处。” “好处？可以！比如更多的拨款？”乌莫夫说。 “更多拨款？如果你们愿意支出，我也愿意接收。我可以提前签字，你们也可提前交差。你们因为提前完成任务会得到领袖的赞赏，那么我呢？领袖命令我们竭尽所能制造武器，我也想提前做出成绩。你们两位认为我只能研发火箭炮？不！真是太小瞧我了。” 乌莫夫和托波洛夫异口同声：“您还有新的研发项目？” “对！是枪械！一些新型枪械！士兵操持这样的武器，战斗力会得到提升。为了生产这种武器我必须大量使用冲压工艺……”说到关键的事，杨明志变得滔滔不绝。既然两个高官居然对工业生产有所了解，多说些专业性极强的话，他们也该是明白的。 不管他们是否明白，杨明志觉得自己已经说得非常明白。 乌莫夫谨慎的回应：“城市里已经有些枪械工厂，有一个工厂专职冲锋枪。冲床是他们的生产核心，即便我以师长的身份施压，那位厂长声称少了一台车床，上级的产能任务就无法达成。既然您的新枪械需要冲床，或许您可以和那位厂长协商。” “我亲自协商？他们就会送来车床？等等……”杨明志想到一个姓费德洛夫的男人，听里固施科夫所言，此人就是一名枪械厂厂长。 “同志，费德洛夫管理冲锋枪生产吗？” “不。”乌莫夫摇摇头，他很好奇将军怎么知道这个人，“整个新西伯利亚市目前有三个枪械工厂，分别专职制造步枪、冲锋枪和各类机枪。您要找的那个厂长姓尼古拉耶夫斯基，他是一个格尽职守的真正的布尔什维克，所以……所以有些不好说话。” 杨明志耸耸肩：“就是因为格尽职守，才是完全按规章办事。也许……” 其实，杨明志觉得自己的要求并不高。讲真，要造一支枪械，一两台车床搞个小作坊也能搞，只是不可能大规模加工制造。 工厂就是要以极高产能生产，假若战争时期突击步枪就可以装备苏军，它理应要大量生产，且要尽量控制成本还能保证不错的质量。负责，就会落得SVT40的下场——产量太少无法产生质变。 不过，摆在杨明志面前的还有另一个大问题。 归根到底，枪械的灵魂是子弹。 他继续问：“城里有专职子弹生产的工厂吗？” “当然由。您要生产枪械，子弹问题完全不用担心。” “不！子弹的事同样重要。” 杨明志再想了想，今日和两位官员的交谈，令他意识到，里固施科夫昨夜登门的那些畅想，不但务实也有实现它的急迫性。 在当前的场合，和他们提出组建一个委员会，以协调整个新西伯利亚的武器生产，从而把城市变成超级兵工厂，恐怕是太超前太激进了。 那就后退几步。 “师长同志，还有第一书记同志。干脆这样，我签了字，你们也帮我一个忙。” “当然可以。”乌莫夫说。 “请您帮我邀请一下负责步枪生产的费德洛夫厂长，还有那位负责子弹生产的厂长。我希望借二位之口，递交我的邀请函。就说普里皮亚季武器设计局有意制造新式枪械，希望两位厂长来开个会。当然，如果您能请到那位尼古拉耶夫斯基同志来，就太好了。” 乌莫夫点点头：“如果是会议，他们应该不会拒绝。” “好的。既然要开会，会议地址就很重要。您二位管理着庞大的城市，还请你们为我挑一个开会的好地方？” “科学院难道不好吗？” “市长同志，开完会，我还想在城市里转转呢，看看国营商店能买到那些商品。” “好吧，我都明白了。干脆这样，市苏维埃的办公楼里我们挑出一间会议室供你们开会，如何？” “可以，就这样决定了。” 杨明志觉得他们两个已经给了自己极大的礼遇，他们已经尽了地主之谊，自己这个外地人何必强求太多呢？以后要在这里工作生活很长时间，必须和这两位合作愉快。 他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又填写了日期。如此而言，还在建设中的834厂和835厂，它们等同于正式成立了。 乌莫夫拿着签了名的文件，一块石头落了地：“将军同志，我们会立刻把文件送上西去的列车，那将是一个漫长的旅途，等文件到了领袖同志的办公桌时，您的工厂一定真正建成。” “但愿如此吧……”杨明志尴尬的笑了笑。 “还有一件事。”乌莫夫又拿出一份文件，其内容亦是非常诱人。 “啊，想不到你们还给我分配住房了？科学院已经为我分配了房子，昨夜一宿我住的非常舒坦。” “那是科学院的安排，我们也必须有所表示。您将分配得到一套公寓，和一辆通勤车辆。再告诉您一号好消息，今日我们开进科学院多辆轿车，等自助餐会结束，您在其中挑选一个即可。” “还有这等好事？！” 毕竟还在走向礼堂的路上，杨明志就看到礼堂一侧停了许多轿车。看到这些车，就难免联想到自己在莫斯科的车。 莫斯科的轿车和宅子可能已经收回了，至少在新西伯利亚拥有一辆轿车，那也是好事。 “那就这样定了。”乌莫夫大声说，“明日在市苏维埃大楼举办一次会议。依旧是上午十点如何？你们开完会，我们会准备一顿丰盛的餐饮。” “这……餐饮就不必了吧。我是来工作的，不是来度假的，只要你们尽量提供好资源，我的新项目就能更快的落实。我知道你们想要得到什么，那么你们就必须帮我。我也渴望晋升，我必须在新西伯利亚好好干，这样我才能升职。我们今日是初次见面，想必你们也应该意识到，我们有着共同的奋斗目标，必须勤力合作。” “是啊，从今天开始，我们是一条战线的战友。”说着，乌莫夫站起身，拉着托波洛夫一起，三人互相握手。 …… 另一方面，本是想安静吃肉的杨桃，居然被人主动搭讪了。 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他身边，女孩下意识的觉得那只能是自己在丈夫。 “唉？哥，你不是上楼了吗？你……” 杨桃习惯性的用汉语说话，知道她抬起头，发现来者另有其人。 “您……您是？” “啊！别列科娃同志，您忘记我了？刚刚我也才加了您丈夫的仪式，我再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是新西伯利亚州共青团第一书记曼图洛夫。 ” “您……”杨桃有些不知所措，还好格里申科站出来，帮她缓解了尴尬。 “同志，您找我们将军的妻子，有什么事么？” “事？确实有些事。” 曼图洛夫人虽年轻，工作经验已经颇为丰富。就是刚刚将军的仪式，他第一次看到将军的妻子。 当前的时代，苏联的女人多数在十八岁就合法结婚，大部分在十九岁就坐了妈妈。苏联成立之后，就想方设法的顾虑生育，所谓建立苏维埃需要更多人民的力量。 但是她分明是个非常年轻的女人，年轻的不可思议。 曼图洛夫终究还是缺乏更多的人生阅历，他不知道，有些民族的女人就是天生能常保青春。他对将军妻子有些疑惑，在看清其毛衣上还别着苏联共青团的徽章，他明白自己必须帮助一个远道而来的年轻团员，在新西伯利亚找到组织。 共青团？对于格里申科，他若不是在内务部任职，自身也会多一个团员的身份。 在当下，只有优秀的苏联年轻人才能加入苏联共青团，一个团员的徽章、证件，更是成了年轻人追捧的宝贝。 哪个年轻人不想成为英雄，受到亲朋的赞誉，获得国家荣誉。在见到杨桃之前，曼图洛夫完全不知道还有这样一个女人物。 本身，曼图洛夫是被上级要求来参与今日的活动，基本就是给别列科夫将军捧场的，最后再管一顿饭。他只对将军的资料做了一番准备，万万没想到，将军身边的女人也是巾帼英雄。 曼图洛夫展示了自己的身份，而杨桃骨子里那股要强的劲儿上了心头，毫不犹豫的介绍自己的辉煌功绩。 她其实不必亲口说出，因为那些功绩化作勋章，现在都还挂在衣服上呢。 “真是惊人，您居然消灭了七十四个敌人！您是那么的幼小，看起来……看起来……” “看起来是什么？” “就像是孩子。” “不！我已经成年，很快就是母亲了。”说着，杨桃幸福的抚着自己的肚子，“我们这代人经历了残酷的战争，我们下一代一定会有和平生活。这都是我们浴血奋战的胜利成果啊。” 她再轻轻抬起头：“曼图洛夫同志，您……您结婚了吗？” “结婚？还没有。我一直忙于工作，现在是战争时期，我的工作更加繁忙。对了，别列科娃同志，您毕竟也是组织的一员，您到了新西伯利亚，组织关系自动转到这里。您应该还没有去报道，既然遇到了我，这件事我有义务帮你办完。” 似乎是例行公事？杨桃不甚了解，她轻轻点头：“我会配合的。” “您当然要配合，您身为团员，必须履行团员的义务，即便您现在怀有身孕。您已经找到了组织，原则上，组织的活动您有义务参加，不过您现在的身体状况，活动就免除了。” “唉？还有活动？”杨桃听着真新鲜，她被耶莲京娜拉着入团时，得到的信息是，自己加入的是在战火中成长的组织，它建立伊始就有着浓厚的军事属性。她弱弱的问：“该不会，是一些军事行动？” “噗呲……”曼图洛夫差点笑出声：“平常多是些和平的活动，例如组织学习班，进行一些业余竞赛，或者是内部的运动会。有时候也帮着打扫城市街道，参与植树造林，或是在收获季，帮助集体农庄收麦子，等等。当然，现在的战争时期，优秀的共青团员参加征兵登记，检查合格后就可以去新兵训练营了。显然，您年纪不大却是经验丰富的老兵，等到未来，您还是有权力拿起武器上前线的。” “还要去前线。”杨桃苦笑着摇摇头：“等我做了母亲，我必须履行母亲的义务。再说，将军同志才不会让自己的妻子继续做士兵，他最多把我送到战地医院。您知道吗？我其实也是经验丰富的外科医生呢！” “是嘛！我真看不出来。” “因为我本来就是卫生员。我在战地做了可能有五百台外科手术活着更多，我的技巧就是如此炼成的。等战争胜利了，我一定回去正规的大型医院工作，继续救死扶伤。” “啊！您的觉悟非常高，我很佩服。您现在准妈妈了，组织上为怀孕的女团员有一定的资金补贴。现在请您放心，如果生活上有什么问题，可以去科学院的共青团办事处汇报一些，组织会设法帮助你。你可一定要记住，我们是共同的团体。” “共同团体”，所以是人人为我我为人人，听起来挺美妙的。 杨桃总是亲昵的粘着丈夫，全然是因为她害怕孤独。她非常愿意认识更多的朋友，肚子如今的一天比一天大，终究有一天，自己这个小女人也得经历一次“鬼门关”。如果那时候，有丈夫和许多新老战友陪伴，自己定是顺利过关。 这位曼图洛夫对这个年轻的姑娘的战地经历产生浓厚兴趣，真是太不可思议了，他活了二十多年，还没见过如此经历波折的姑娘，如若再细问下去，不知何时是个结束。 会谈就这么结束了，杨明志一度非常兴奋，忘却了自身的饥饿。待冷静下来，他的肚子又开始咕咕叫。 三人回到一楼的宴会厅，刚一进来，杨明志的眼镜又蒙了一层薄薄的水汽。 比起楼上的暖气房的干燥，宴会厅可谓温暖潮湿，空气中更飘荡着烤肉的诱人香气。 杨明志擦干净眼镜，看到那烤羊已经被吃得差不多了。原是盛满食物的餐桌，餐品也所剩无几。 他左顾右看寻找老婆的踪迹，只见，在一张靠墙的桌子，杨桃正和一个一头金发的年轻人谈笑风生。面对此情此景，哪个丈夫不警惕呢？ 杨明志有些不爽，再定睛一看，那个金毛也不是别人，这便急速走去。 “嘿，您是……您是……” “我是曼图洛夫，新西伯利亚州共青团区委第一书记。”话以说完，这个高大的年轻人就敬了礼。 杨明志至少知道这个年轻最基本的资料，所以自己实际就比他年长稍稍几岁罢了，几乎就是同龄人。 “我刚才看到，您和我的妻子相谈甚欢？” “是的，将军同志。我一开始看到您妻子的众多勋章大为不解。” “现在您了解了吗？” “了解了，完全了解了。她是真正的英雄，是共青团的楷模，是伟大联盟的楷模。” 这是针对杨桃的赞誉，身为丈夫，杨明志听着心里其实有些复杂。 哪有那么多伟大头衔啊！她在战场拼命杀敌，最初的目的就是保护自己的朋友，并未牺牲的朋友报仇，同时在这敌我矛盾尖锐的时代，拿起武器保护自己。 如果说有一个年轻的姑娘理应拥有更多的赞誉，杨明志想到的，就只有斯佩洛斯金娜一个了。 他把妻子拉进怀里，故意非常亲昵的搂着妻子的脖子，看着面前的曼图洛夫：“同志，既然您是共青团的高级干部，我可以拜托您做一件事吗？” “当然可以。” “帮我打听下一个人。” “是谁？” “娜塔莎·彼得罗夫娜·斯佩洛斯金娜。也许您听说过这个名字。” “这个名字……”曼图洛夫骤然亢奋起来：“我太熟悉了，她也是共青团的骄傲，更是联盟的骄傲，她是一个创造奇迹的姑娘。她本是就是一个传奇。” 杨明志点点头：“不错，她是我培养出的优秀战士，更是我妻子的亲密战友。您务必帮我弄清她现在的生活地质，我要问候她的平安，也要给她报平安。嗯……还要送她一些礼物。” 第1733章 六个规定 “亲爱的，那个年轻人还跟你说些什么了？” “嗯……就是说，以后我生活有困难，可以直接找组织。” “还有吗？” “还有……因为我怀孕了，他们会定期给我一笔津贴。哥，咱们家的钱就够多了，我犯不着要那笔钱吧。” “该给你的钱你拿着。我刚刚在楼上开了个小会，以后，这个城市的高级官员都会支持我的事业。过几天我们把所有证件办好，就该在这里领取每个月的津贴了。亲爱的，一个月一千卢布，那都是你的钱。” 杨明志挽着妻子，二人在格里申科的护送下上了轿车。 一个“荣誉院士”的职称，就好似胸口多了一枚意义重大的勋章。它能给予它的主人新的光荣，以及一笔可观的财富，基本就仅此而已了。至少杨明志是这样认为的，所以和那两个官员的交谈结果才是最重要的。 杨明志觉得自己充满了力量，就算现在的工作场地有些简陋。那又如何？他恨不得现在就撸起袖子，领着那群一样斗志昂扬的年轻人搞出伟大事业。 轿车安稳的开到设计局大办公室门口，从现在开始，这辆车的使用权就归杨明志所有。 轿车的出现令大家纷纷出门围观，对着车牌照指指点点。 “都别看了！全体进屋，该干什么干什么。”杨明志摇下车窗嚷嚷一句。 莫斯科时间现在快要下午两点，天文上的时间实际接近五点。此刻太阳已经西斜，傍晚已经到来。 杨明志拉开车门不禁望阳兴叹：“唉，还是不怎么适应这里的时差。” 他又扭过头，把妻子轻轻来下车：“你今天吃得也很饱，一会儿你就去休息吧，好好休养身子。” “这样真的好吗？我其实可以……可以再陪陪你。” “今天就算了。等一会儿我还得给我的部下开个会，转述一下市领导对咱们设计局的厚爱。你再去睡个觉，或是和安妮唠唠嗑？” “额……我还是睡觉好了，现在真的有些困。” 杨桃的确没法子和安妮唠嗑，那个女人的确工作非常麻利，一个上午时间把厨房打扫的差不多，中午时候她又从设计局的仓库里把自行车搬出来，骑着它直奔科学院院区里最大的那个国营商店，排队买东西去了。 把妻子送走，杨明志一头钻进他引以为傲的设计局。 除了波波夫，所有的部下都是年轻人，他们热情洋溢精力充沛。他们完全能做出一番巨大成绩，只需有一个优秀的领路人。 一个武器设计局的最强大脑，往往就是局长本人，所以苏联众多的设计局，它有自己的编号，绰号几乎都是局长名字。 杨明志并不喜欢这样，他完全可以对外宣传，自己的名叫“别列科夫武器设计局”。听起来，设计局的荣辱全由自己一人的肩膀硬抗，真是太艰难了。 还是内敛一些，继续使用“普里皮亚季”的名号，也是一种灵魂的传承。 在和那两位高级领导会晤后，成为全联盟最强的设计局，这就是杨明志未来一段时间的计划。 一个设计局有多强，唯一的衡量条件就是它研制的产品是否优秀。 如果，设计局的产品能改变战争模式，或可称之为最强。 图波列夫、拉沃切金还有米高扬，他们都是造飞机专家，和他们竞争纯属关公战秦琼。 西蒙诺夫兄弟专职研发枪械，著名的SVT40以及装备量极大的反坦克枪，就是他们的成果。 在火箭炮的研发上，杨明志相信自己、波波夫还有老伙计里固施科夫，已经是苏联的顶尖人物。苏联一直不缺乏火箭理论的高超专家，然让性能更优秀的火箭炮量产又实用化，沼泽地来的三人组，有着巨大优势。 火箭炮终究是设计局研发的分支方向，回到设计局的杨明志下定决心，所谓现阶段指望里固施科夫在新西伯利亚实现飞鱼火箭炮量产即可，自己要先把实用化的突击步枪搞出来。 如此一来，自己的最大竞争对手就是西蒙诺夫了！ 仅仅是超越西蒙诺夫，别列科夫就顺理成章有了更大名号？不！ “我和他不该是简单的竞争关系，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个男人早就在研究中间威力弹了，也许我应该和他合作。还是……我应该有能力把第一支仿五六造出来，至于子弹，或许本地的子弹工厂，能按我要求造出中间威力弹。” 所以，研发工作就从现在开始？ 不！ 一切都是杨明志的职业本能，在那个位面上，他担任某兵工厂的小领导。那是一个职位不算小，权力也不够大的“小官儿”。 他有专业知识，又当过兵，年纪轻轻就被提拔，他是真正的实干家。 换了一个时空，“实干家”之名被进一步拔高，血雨腥风之后居然成了将军。 这是带兵打仗的日子暂停了，现在又在寒冷的西伯利亚操持起自己的老本行。 毕竟是老本行啊！设计局必须增加一些21世纪的理念。 一个优秀的企业，不仅有着优秀的企业文化，它的工作现场，也是干净整洁的。毕竟邋遢的外表不但令外人诟病，自己习惯如此，日子长久了必滋生自由散漫之风，团队士气为之受挫，最后给予企业巨大伤害。 整顿内务是必须的，尤其是军工相关的工厂，它有必要施展一些军事化的管理，其好处实在是多！ 杨明志令他们安心工作，继续整理分拣着带过来的分拣。 现阶段，波波夫给大家的任务，就是把从沼泽地拿过来的各类文件，尤其是图纸，复制到更整洁的纸张上。 毕竟，沼泽地的日子太苦，纸张始终是宝贵的，哪怕是后来空投了许多纸张，不停的转运导致图纸几乎没有完好无缺的。 所谓用尺规画图，这是他们的引以为傲的手艺。只因现在没有电脑，更不存在CAD之类的软件，画图还需要人工操作。 杨明志背着手在办公室内转圈视察，尽量不打扰他们的工作。 波波夫就跟在局长身边，不知局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杨明志一共转了三圈，他左瞧右看，关注重点几乎就不是图纸。他最终回到了最初的位置，使劲拍了三下手掌：“同志们，暂停工作吧！全体都有，到我面前集合！” 整个设计局，杨明志和波波夫这算是领导，其余人员就仅有十人。本来，在沼泽地的时候，设计局的工作人员就一小撮，现在局子都有正式编号了，人员数量反而更少。 这些都不是问题，闲杂人等是无关紧要的，其中的精英有多少才是最重要的。 仅有十个部下，管理这样的设计局反倒简单方便太多！ “很好，现在大家都集合了！看到你们的面孔都很不错，很显然我命令你们进行一个长时间的休息，你们的精力得到很大恢复。嘿，多布洛夫同志，您情况如何？” “好极了，局长同志。我和同志们一样精力充沛，我们渴望工作，以做出更多成绩。” “说话很好听，我很高兴，不过……”杨明志故意顿了顿，直白的说，“我还是发现了一些问题。同志们，你们并没有整顿好自己的内务。我们要成为联盟的优秀设计局，不仅要有大量拿得出手的成果，我们还必须保证工作场地的整洁。 你们以为什么是整洁？平日擦擦桌子就好了。老同志们，我在沼泽地时对你们的要求不高，现在，我有必要严格要求你们。 我们制定了一个远大目标，实现目标的第一步，就从整理内务开始。 现在，我给你们制定六条原则！” 杨明志当众提出的“六条原则”，凡是听得它的都会觉得奇怪。 他所谓的“原则”，就是那个位面日本企业在二十世纪末，普遍开始施行了一套管理模式——6S 所谓“6S”就是六个英文词汇，在俄语的环境中，这六个词首字母可就不是俄语的“С”了。 “我要求你们贯彻落实一下原则。 整理！工作现场的东西区分有用无用，有用的保存好，无用的当场丢弃，以给工作现场腾出空间。 整顿！留下来的所有东西按规定摆放，不许乱放。我特别强调一个，茶杯不准放在各种的工作台。 打扫！把工作现场看见和看不见的地方都打扫干净，以保证工作现场的干净整洁。 清洁！贯彻落实以上三条，组织化制度化，长期保持下去。 素养！认真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并积极与同事合作。 安全！必须保证我们的工作现场是安全的，尤其是重点防火，所有的工作应建立在安全的前提下进行。” 仅仅口述是不行的，杨明志下定了决心，他以自己的经验，如果自己的部下能做好这六条，脏乱差可从一开始就杜绝。 苏联的各个工厂都有一套生产制度，工人们热火朝天的建设苏维埃，凡是在工厂上班的职工，个人素质都挺高。只是碍于时代的局限性，苏联工厂的生产安全、纪律制度，一定程度是学习美国的。二十年代建成的许多大型炼钢厂，诸如最大的扎波罗热钢铁厂，斯大林涅茨拖拉机厂，中高层管理几乎都是美国工程师。 苏联广泛学习了美国企业的生产管理模式，至少在本时空，美国人的确是最先进的工业国家，苏联找对了老师。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从某种意义来说，苏联现在控制的大量重工业企业，就仿佛是雇佣了大量俄国人的美国工厂。所以，美国因地制宜的拼命输送苏联战争时期难以自产的工业原材料，比直接送成品更有建设性。 但美国的管理制度只是暂时的优越，对于“精巧”有着偏执情感的日本人，提出了堪称矫枉过甚的“精细管理模式”。 “6S”的管理模式意味着一种高级的现代化，更是进入21世纪后，世界五百强企业都在竞相学习改进的模式。大家为之趋之若鹜，那个位面杨明志所在的工厂，就是实行了这样的模式，原本弥漫的那种自由散漫风，居然短时间就消弭了，所有人的工作效率马上上去。 虽然一开始执行时，习惯了自由随性的同事们颇有怨言，然施行之后，随着完成订单量的大幅提升，每个人都获得实实在在的分红，怨言盎然无存。 波波夫拿来一张牛皮纸，杨明志操持着钢笔，就在纸上以俄语书写上六个大单词，每个单词下面还有一行注解。最后，他再标注一个题目《普里皮亚季武器设计局管理守则》，以及一个小标题“暂定版本”。 至此，杨明志长舒一口气。 他再令大家笔直的站好：“同志们！暂时的规定就在这里，很快我会将他贴在墙上。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按照这个规定整理自己的内务，不用担心，我会亲自指导你们整理。现在，你们立刻清扫干净各自的桌面！茶杯都拿走，所有的扫把归拢一处，现场的垃圾斗全部清理干净，搭在凳子上的外衣全部收起来……” 杨明志亲自指导他们，区区半个小时，内务就整理完毕了。而办公室门口的一个大木箱，它也突然堆积了不少杂物。 整个大办公室干净整洁许多，放眼看去真是豁然开朗。 “同志们，你们觉得如何？是不是干净很多？！” 房间里多了许多议论，大家笑呵呵的表情宣告了杨明志的成功。 但对于波波夫，他是打心底里觉得今天的将军有些奇怪，这便凑了过去：“将军同志……” “不！你现在必须改口，应该叫我局长同志。” “好吧，局长同志。您要整理内务，仅仅是把房间打扫得一尘不染，比贝加尔湖的湖水还要纯净，这就够了吗？” 杨明志耸耸肩，“当然不够，我的副局长同志。我是军人，也是武器设计专家，我们是在战火中成长的设计局，和许多同行有重大差别！所以，我们必须继承曾经的传统。我打算施行军事化管理！” “军事化？” “对！我们是制造武器的专家，必须对武器有所敬畏。所以……”杨明志睁大双眼看着面有疑惑的众人，“同志们，你们的局长是军人，所以你们也必须是军人。你们必须要学习军事技能，具备扔到前线就是优秀士兵的能力。只有如此，你们才能了解士兵真正需求的是怎样的五千，才能制造出最适合士兵使用的，而非是一些造型奇怪性能奇怪的不堪大用的的废铁。 同志们，我看呐！仅仅整理内务确实不行，你们每个人的灵魂都需要整顿一下。我看，进行短时间的军训，强化我们整个设计局的团结协作，非常有必要！现在你们所有人，跟着我去户外！” 第1734章 军训的目的 对一个企业的新员工，进行统一的军训，它最大的好处，就是培养出集体主义。对于一个企业，培养集体主义团队精神，关系到企业的生死。 当然，杨明志一开始有些心血来潮的意思，他稍稍冷静下，愈发觉得把大家拉出去训练，有着非常现实的意思。 设计局所有人员，排成一列纵队站在大办公室门口。 杨明志指了指带队站岗的格里申科。 “少尉同志，您把所有白天值班的同志全体集合！” “将军……您……” “不要磨蹭，接下来要军训了。对了，你本身就是军官，接下来几天，设计局要训练军资踢正步，你和你的人就作为教官！” “遵命！将军同志。” 格里申科敬了标准的军礼后，又轻轻瞥了一眼排队的人，露出了一丝耐人寻味的微笑。 很快，除了四名夜间轮岗的战士，格里申科带着其余人手加入到队伍中。 波波夫亦是站在队列里，他大胆的问：“局长？我们要进行军事训练，是不是要进行全套的新兵训练？我看到，正规的军人也加入了。” “不！只是最基本的军训。”波波夫的话也提醒了杨明志，他想了想说，“新兵训练得有枪械，暂时我们只有几支托卡列夫。现阶段，我就亲自指导你们最基本的队列训练。同志们，还有您波波夫同志，也包括我自己。我们是一个整体，战争时期，我们也都是战士。所以，我们必须像战士那样，对待我们的事业。” 大字眼说得多了些人的耳朵长茧子。 杨明志迅速换了一个口吻：“同志们，我们在场的所有人都是武器设计局的一员。我们这个设计局不仅仅在研发火箭炮，现阶段我们最大任务是研发枪械。我有信心很快将最新的样枪造出，接下来大家都是实验员！设计员有十人，正好组成一个步兵班。加上警卫部队的十人，我们可以组建一个微型步兵排。 所以，我要说的是，我们的枪械制造完毕后，我们就亲自上手，由我担任这个微型步兵排的排长，直接进行新的步兵战术训练。 我有理由把你们这些设计员打造出真正的士兵，因为在我看来，你们都是设计专家，必须对武器有所敬畏，也必须通过亲自操作，才能了解战士的真正需求。 我举几个例子！ 士兵冲锋时，往往一边高呼乌拉一边射击。以冲锋的姿态射击，士兵要么是向着一个大致方向盲目射击，只能取得压制作用。要么就是躬着背在跑动中瞄准射击，那是一个糟糕的姿势，如果枪械的重心不理想、后坐力太大，将非常影响精度。 亦或是巷战，我军经常使用的冲锋枪，虽然高射速大弹容量有着巨大优势，由于发射的是手枪弹，射程和威力局限性太大。 还是巷战，过大的开枪噪音极易暴露自身。 如果能够使用亚音速弹，又能保证足够的子弹威力，就能像阿萨辛那样悄悄的杀敌。 或者，我们想个办法，增强自动武器射速的同时也降低震动，总重量控制在六公斤左右，这就是极好的枪械。 所以我们将制造一种新式枪械，它的核心就是削弱了子弹的动能，从而降低了后坐力与震颤。但它是一种连发武器，有着近乎冲锋枪的射速，子弹的威力却相当于三颗托卡列夫手枪弹，而它的精确度，如果我们的娜塔莎操作它，就能精准的打穿三百米外敌人的钢盔，击碎敌人的脑袋。 这就足够了，三百米或是四百米就足够了，再远的距离，就是坦克、野战炮和迫击炮的任务。 大家都理解了吗？” 杨明志自知说了冗长的话，质问之下，只见得大家睁大双眼，所有人兴致勃勃。 关于突击步枪的草图许多人是看过的，尤其是波波夫，他是第一个翻看将军笔记本的人。 草图并不算简陋，只是毕竟是草图，线条歪歪斜斜。真正的老手无所谓潦草，波波夫和设计局的几位精英，已经基本摸清了被局长潦草标注为“АБ42”的突击步枪。 乍一看去它像是冲锋枪，由于在场的人都还没有突击步枪的概念，仅仅局长一个人兴致勃勃，大家心有怀疑，还是只能紧跟局长的脚步，让干嘛干嘛。 的确，本时空的苏联，恐怕就只有西蒙诺夫这一家，在研究中间威力弹和突击步枪。可能还有一些厂家也在研究，终究是实验室级别的。苏联当局给予这些设计局和附属工厂的头号任务，就是大批量的生产莫辛纳甘和波波沙冲锋枪。 为何？就是因为这两种枪械成本低廉，所以原本打算全军换装的SVT40，西蒙诺夫工厂的相关生产线干脆在1941年底全部停产，生产线摇身一变量产拉大栓的莫辛纳甘。 现在的杨明志因为制度性的原因，他获得了一个继续研发苏联突击步枪的契机。 斯大林是希望他继续改进火箭炮的，所谓步子迈的太大拉上韧带，飞鱼火箭炮是实战中检验了它的技术优势，只要老战友里固施科夫的833厂进行量产，自己就能给斯大林交差了。 自己会空闲出大量时间，然时间也不能荒废在长时间的修养身体上。 部下一个个激情澎湃，杨明志的战斗热情也被调动起来。 “怎么样？是不是觉得理念非常诱人？同志们，我们将迅速实现它。我会想办法和城里的几个兵工厂合作，以最快速度做好样枪，届时，你们，也包括我，我们都将亲自试验。 为了试验时不会出乱子，我们现在进行军训。首先就是踢正步！格里申科！” “到！” “你作为教官！你入伍受训时是怎样的训练，现在就训练他们！我告诉你，必须把他们训练成嗷嗷叫的战士！” “遵命！长官！” 其实，仅论身体素质，这些设计员们是远超新晋入伍的动员兵。 当前的苏军不停放宽征兵标准，征兵的下限被调到三十五岁，战争之烈度却越来越多，下限跌到四十岁已经是时间问题。所以，凡是六十岁以下的苏联男性公民，他们都不得不对自身的命运多做考虑。 杨明志就在一边看着格里申科训“新兵”，瞧着设计员们踢起俄式正步。绝大多数设计员，他们多年前就加入苏联共青团且清一色是大学生，他们刚刚上大学时，已经在学校经受过军训，甚至还操持莫辛纳甘实弹射击。 他们很快的进入状态，一个个高高挺起胸膛，再把高傲的头颅抬起，以昂起的下巴去“瞪”围观的人。 俄式阅兵，士兵总是昂起下巴，真是高傲中带有一点滑稽。 “得亏他们不是走鹅步，否则我会捧腹大笑。” 杨明志对他们的正步相当满意，最满意的当然就是格里申科。 少尉还不晓得，他所训之人早就有军训的经历，他们的组织性纪律性或在长久的生活着消磨了一些，只要稍加训练，又会恢复至最佳状态。 他洋洋得意，就仿佛自己是最优教官，几个口令一点点拨，手下的“新兵”天才般的完成了最基础的训练。 他们踢踏着脚步喊着口号，后来每人拿着仓库里无用的木条，以此作为仿真枪，练习起了持枪动作。 他们在挥洒汗水，寒冷的新西伯利亚也不再寒冷。 区区下午四点，天已经要黑了，可训练一直持续到了五点，直到骑着三轮车的厨师把今晚的面包送来，训练才宣告结束 …… 杨桃慵懒的睁开双眼，惊讶的发现世界已经黑暗。 “不好，是不是太晚了？”她按下电灯开关，整个房间变得亮堂。 看看自己带着的腕表，确实到了饭点。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再吃就成猪了。哎呀，我是不是又胖了？”杨桃狠狠拍拍自己圆嘟嘟的脸颊，又抚了一番自己的肚子，不禁感慨一番：“儿啊，你娘真是天天山珍海味，等你出世也是个大胖小子。你长大了，可一定要比你爹还要高。唉……不扯了，我得下地看看晚餐是啥。” 杨桃的确胖了不少，漫长的午休之后，她第一次正视一番自己的滑溜溜的胳膊，两条胳膊少了一分肌肉的结实，却多了一分弹性。 房间里还有一个半大不大的梳妆镜，透过柔和的灯光，她觉得自己的脸真是更圆了。 “喂！别臭美了，赶紧过来吃饭！” 杨桃机灵的扭过头，只见丈夫已经端着饭进屋了。 “唔……我哪有臭美，就是……哥，我是不是胖了些？” “没啊？没觉得你胖。” “你别骗我了。我从来没胖过，我现在感觉，真是自从怀了你儿子，我的身形变化太大了。” “唉，天知道是儿子还是丫头片子。再说了……”杨明志走过去，娴熟的揪住妻子耷拉下来的辫子，“是咱们的孩子！要我说，我还是喜欢丫头多一些。” “咦？你……” “你没听说过，闺女是爹妈的小棉袄？现在别扯那么多，我的孩子我都爱。你先吃饭吧，我再说一下，你是胖是瘦你都是我媳妇，我可要珍惜你一辈子的。很快的，我的一个大项目会在今晚开始落实，一旦成功，咱们家会获得更大的荣誉。” “嗯，我真高兴。可是，你会工作到很晚吧。” “不会的，明天还有个重要会议，咱俩还要进城呢！你把晚餐吃了，一会儿设计局所有人还要去一个好地方，也包括你，所有人都去。” “是去哪？” “科学院的内部公共澡堂啊！刚刚我领着大家一起踢正步，我还教他们持枪训练。唉，真是出了许多汗。” “好像还真是的。”杨桃凑近丈夫的身子用鼻子嗅了嗅，“我说呢，我睡觉的时候觉得外头乱糟糟的，原来是你们在折腾。” “以后他们还得经常训练，这样做新枪实验员的时候才不会弄伤自己。再说你也是，已经好多天没有清洗自己了，讲究卫生是必须的，吃完饭咱们走。” “好吧，你这么一说，我后背真觉得有些痒痒。” 今日的晚餐主食依旧如故，由于安妮把小厨房收拾的好，她晚上干脆炖了一大锅酸菜蘑菇汤。 酸汤刺激着食欲，就在丈夫注视下杨桃毫不犹豫的吃掉一块面包。 户外一直吹着北风，气温急转直下。 整个世界在一片黑暗中，唯有月亮高挂，它的柔光甚至令银河都暗淡了。 换上一件大衣，头顶一只绒帽，杨明志免疫了风寒。杨桃裹得就更多了，不过她是个彻头彻尾的东北妹子，对新西伯利亚的寒冷，一点都不畏惧。 北亚的土著民族，诸如叶尼塞人雅库特人，他们世世代代面对冬季零下三十度的日常，穿貂戴貉的日子早已习惯。动物毛皮是最能御寒的，所以新西伯利亚的家庭，谁家没一件绒毛大衣呢？ 羊毛大衣的冬季最受欢迎的，科学院因受克里姆林宫的特别照顾，凡是工作人员，一律每人发一套御寒羊毛大衣。 故而杨明志现在穿着的就是苏军现军装的制式冬季大衣，他的部下也都是穿着这件衣服，二十多人包括杨桃安妮在内的两个女人，浩浩荡荡的步行去科学院的澡堂。 关于内部澡堂，由于波波夫在抵达后的第二天就美滋滋的享受一番，他已经给杨明志介绍一番。 军训之后出了许多汗，为了避免皮肤病理应洗个澡。就算沼泽地的条件糟糕，每个士兵冬季每周也得洗澡一次，夏季更是天天清洗。 斯拉夫民族，尤其是俄国人，他们是非常愿意洗澡的。 恐怕这就是文化传统，俄国的东正教文化来自于东罗马，而罗马人的浴室文化在古代社会登峰造极。自称第三罗马的沙俄，澡堂文化不但被继承更被发扬，反观同时期的西欧，路易十四这辈子唯一的洗澡居然就是出生后的洗礼。 科学院的澡堂有好几个，它完全是福利性质的机构。全面配给制的当下，科学院的澡堂子依旧是进门花钱，票价丝毫不受物价上涨的影响，只需一枚卢布硬币，就能在站在淋浴下洗到头晕，或是在桑拿房里蒸到昏阙。不管怎样的清洁方式，一卢布，就能让人享受完美的放松。 它甚至还有巨大的贴满陶瓷片的公共浴池，考虑到卫生原因，那东西还是敬而远之吧。 最让杨明志期待的，还是波波夫声称澡堂里还有搓澡工。 “呵呵，极端粗布做的搓澡巾，难道还能把胸毛搓掉？幸亏我不是老毛子，没有那么多毛。额，就是这身皮肤别受伤了。”杨明志兴奋之余就是这点担忧，他再好好寻思一下，搓澡工能把自己背上的一堆死皮弄干净，那么自己可真是脱胎换骨一身轻松。 第1735章 样枪图纸 巨大的洗澡堂子令杨明志感受到旧时的味道，它是纯福利的机构，支付一个卢布即可享受。 在这里，他真是得到了久违的享受。 将军脱掉了他的外衣，身上恐怖的伤疤立刻成了众人关注的对象。尤其是胳膊上的那条巨大“蜈蚣”，设计局的老人还记得，伤疤是这个模样，就是他妻子展开紧急治疗的结果。伤疤模样不好看，至少生命是保住了。 他们看到了伤疤，就联想到贝茜卡医生的“焊接”伤口行为，亦是想到那些残酷的作战后，军医院的哀嚎。 贝茜卡是最年轻也是最勤奋的医生，她更是一名战功显赫的战士。现在，那个姑娘已经怀了将军的孩子，在安妮的陪同下，于女堂清洗自身。 舒适的热水浸湿了杨明志的皮肤，不一会儿，搓澡工愣是用粗麻布，清除了他身上厚厚一层死皮。 如同战舰被清理了船底的藤壶，皮肤如同被砂纸打磨一遍，换上宽大的白浴巾，他只觉得浑身轻松，继而钻入炙热的桑拿房…… 享受的时间终归是有限的，在蒸到头脑昏沉后，他依然的决定离开这个美妙的地方。 “将军，您不再享受一会儿？”波波夫善意的问。 “够了，我明天还有要事。为了明天的事，我今晚也不得不勤奋工作。” “重要的事？还是关于枪械？” “当然！我的时间非常值钱，我们的行动必须快速，甚至还要牺牲休闲时间。” 最后，杨明志舒展一番届时的臂膀，有拍拍自己略微鼓胀的肚腩，“唉，今日的洗澡也让我看清了自己。” “将军……” “叫我局长。真是糟糕，难道获得局长的称谓就理所当然有一个鼓胀的肚腩？我真的得减肥了。” 此行杨明志带了全套的换洗衣服，纯白的亚麻衬衣秋裤，又套上羊毛衣裤，最后再把外衣套上。凛冽严冬，以当前苏联的技术水平，他们尚未研发出高科技的御寒纺织材料，当下最保暖的又相对廉价的，莫过于羊毛。 其余人也都换上新衣，不过他们的衣物根本没有杨明志这般丰富，面对寒冷的西伯利亚，于莫斯科的巨额衣物消费，终于有了意义和价值。 刚洗完澡人总是昏昏沉沉的，然而一行人刚刚离开男堂的换衣室，站在澡堂的售票厅，冷风已经投过门缝钻进来。 突然的寒冷，再昏沉的人也会几个机灵振奋起来，甚至还会打一个喷嚏。 现在的杨明志突然觉得精神亢奋又浑身轻松，整个身体不是正处于最佳状态么？这样的状态最适合挑灯夜战！ 他很快的见到了妻子，只见妻子的小脸红扑扑的，精神头似乎也很不错。 杨桃一样换上了新衣服，她在安妮的陪同下，高高兴兴的凑近丈夫的身边。 “哥……” “你先别说话！”杨明志把脑袋凑近妻子的额头，嗅嗅她的头发，“不对啊，你带的是肥皂，我怎么闻到一股香气。” “啊！我正想跟你说呢！那个……唔，反正是有人递给我一块特别的肥皂，声称里面加了些特别的精油，用它洗澡浑身飘香呢！所以……所以我就用了。你觉得香，就是最好的。” 杨明志点点头:“还不错。你也把牙刷了一遍，我很满意。走吧，是时候回去了。” “嗯，回去休息吧。我在那个堆满炙热石块的房间里坐了很长时间，现在还觉得头有些懵。我们今晚早早休息，明天还有要事呢。” “的确是要事，走吧。真想不到你这丫头还有心思蒸桑拿，真是让我……” “让你怎么样？”杨桃笑盈盈的问。 “让我无话可说。走吧，大家一起回去吧。安妮！你照看她早早睡觉懂了吗？” “遵命！”安妮站直了说。 “那么你呢？”杨桃有一丝狐疑。 “还有些大事要处理，你姑娘家家的就不要问了……” 一个孕妇居然去洗桑拿，真可谓是进了俄国，整个人也毛子化了？杨明志真的有些后怕，生怕妻子真的把自己洗晕了。 不过老毛子的桑拿真可谓他们的“民族一绝”，人民公共澡堂也是放松的好地方。如果是和平时期，这种地方是可以常来的，只是，时间真是太宝贵了！ 呼啸的冷风吹散了杨明志脸颊的温热，他不知道斯大林格勒那边的气候如何，至少在西伯利亚，凛冬已经来了！ 天文上的实际时间已经是夜里零点，气温跌破零度，它还将继续下跌。好在裹着厚厚麻布的暖气管道覆盖了整个科学院院区，一路之上，杨明志看到的是管道缝隙滋滋窜出的热气在昏暗路灯下投射的飘忽不定的影子。 终于，杨明志回到了自己整洁的大办公室，同时站在这里的，还有设计局的所有设计员。 他忠实的卫兵们无视着寒冷，继续轮岗守夜。 而杨桃，她虽有些郁闷，奈何温暖的房间更具有吸引了，没有什么比钻进被窝更美妙的了。丈夫继续在工作，就像以前那样。可现在的丈夫不用考虑指挥打仗的事，他又在研发新式武器了。“嘿嘿，真是期待新枪呢！” 就这件事，杨桃真的有着亲自上阵的渴望，可惜，为了腹中的孩子，只能继续作为无比柔弱的人，平静的面对男人们的伟大事业。 许多伟大的事，它的施行往往就在某个简陋的地方，勇敢的迈开第一步。 这里不是臭鼬工厂，更不是什么光鲜亮丽之地。 它只是一间巨大厚实的木屋，由蒸汽管道烘烤温暖，在十多盏白炽灯的照明下，十多人聚在一些大方桌前，用简陋的尺规，在粗糙厚实的白纸上，以铅笔和钢笔勾勒出大量线条。 这就足够了。 一盏台灯摆在桌前，杨明志翻开自己的笔记本，他亲自上阵，对着自己的草图，在一张大白纸上进行“深加工”。 他的身边围站着一票人，只为亲眼目睹局长的旷世神作！ 那绝对配得上“旷世神作”之名，因为，杨明志所勾勒的，压根就是“五六冲”，但围观的众人只看到局长粗糙的“АБ42”标注。 “АБ42”的注解也非常简单粗暴：别列科夫式突击步枪1942型。 杨明志要搞出一支突击步枪，而且是在苏联当下技术能够达到、能在战争状态下量产的枪械，直接抄袭АК47枪族就是一个捷径。 卡拉什尼科夫同志可能还是坦克兵，也可能已经在尝试搞轻武器生产。如今АК47不存在，所以也就不存在什么抄袭问题。 但杨明志是中国人，在那个位面他当兵时，最先接触的实际就是“五六冲”这位老将。 它一开始被作为新兵的训练工具使用，在频繁的拆抢装枪训练中，枪械的各个元器件的尺寸，杨明志完全摸透了。再者，他对于零件技术参数也颇为敏感。 只要弄明白“五六冲”的原始型号，理解它的衍生型就不成问题。增强枪管变成班用机枪，缩短枪管变成短突击步枪，甚至还能挂载枪榴弹发射器，一切都要从原始型号开始。 杨明志本来也有想过，直接让老毛子跃进到“八一杠”的时代，再仔细想想，那绝对是跳错误路线。 现在的苏联需要的是加工简单、材料廉价、同时兼顾性能的武器。“八一杠”总体是比“五六冲”优秀，固然比那个位面原始版的“АК47”更加优秀。优秀的代价是它的成本问题，显然，枪管和枪机是切削件，其余皆是易快速生产的冲压件，构造相对简单，极耐风寒泥沙的“五六冲”，就是最优选。 仅仅一个小时，杨明志不但绘制了枪械的整体构造图，还给每个零件绘制了各自的构造图，包括零件了各个尺寸与所能许可的加工误差。 年轻的设计员们大多是跟着杨明志混了一年，他们看着将军的精密图纸，迅速懂得了其中的门道。赞誉的词汇说得太多了，接下来的工作，理应就是把图纸复制一番，为以后的生产存留大量的备用图纸。而这份工作，也是身为助手的大家今晚的工作。 趁着洗澡与冷风吹脸获得的巨大精气神，杨明志自诩完成了新枪研发的关键性第一步。 他督促站在自己身边跃跃欲试的波波夫：“现在你看到了吧，我们的新枪就该是这个样子。” “是的局长，我已经能联想出它的模样。恕我直言，我觉得，它的样子，就是步枪和冲锋枪的中和版本。” “您的话很贴切，某种意义上，它就是两者的中和。我可以确信，未来的冲锋枪将逐渐淡化，最终成为治安警察的制式武器，而士兵将普遍使用这种突击步枪！”杨明志特别强调了“突击步枪”这个词汇：“仅从名字上，您应该能理解，它将兼顾冲锋枪的使命。远距离目标它能够击中，近距离它能疯狂扫射，它真是美妙的存在。” “我同意，据我所知许多兵工厂奉命制造沙俄时期定型的老式步枪，它真是太古老了！相当数量的步兵，装备水平和一战时期毫无长进。”波波夫说。 “所以，变革就从今天晚上开始。由你带队，把我的零件图纸分发下去，你们把制造工艺写出来。我会挑选其中的最优工具，作为试加工的工艺！” “遵命！” 其实，优秀的车床工人，他们看一下所要加工的零件脑子里就已经把工艺编好了。只是当下的苏联，在工厂里劳作的绝大多数是女人，许多工人仅经过短暂的培训，就开始操作车床了。 当下，图灵才搞出最初的现代意义上的计算机雏形。如今的世界连单片机都没有发明，所以整个世界不存在数控车床。 车床操作全赖经验丰富且沉稳敏捷的技术工人。或许女人的谨慎小心的心性，使得她们有安全加工的优势，不过操作普式车床，她们的最大劣势依旧是工作经验不足。 杨明志交给部下的都是切削件图纸，编写相关工艺这等小事，完全不由他亲自上阵。 必须是他本人编写工艺的，正是那些冲压件。 年轻的设计员们，他们几乎没有接触过冲床，因为没见过，闭门造车也是强人所难呢！ 何况还有另一个大问题，施行冲压加工需要特殊的模具，模具需要特殊的合金铸造，并被铣成特殊的形状。整个设计局，懂得这类加工的真的只有杨明志一人。 其实，像是АК47这种枪，小作坊也是可以搞出来的。甚至在一些特殊的战地，极端的小作坊甚至能搞出栓动АК的奇葩之作。 但将其规模量产化绝非易事。 杨明志固有的知识，能够绕开最为困难的研发，他完成了从零到一的困难一步，并不意味着从一到十就简单了。 技术图纸几班加点在今日深夜完工，接下里，谁来制造才是大问题。明日的会议绝非是简单的将几位兵工厂厂长聚在一起，搞一个联谊合作会。会议有着强烈的目的性，就是研发新枪。 杨明志又耗费了两个小时，以他人看来非常快速高效的将冲压件的模具图纸和加工工艺绘制完毕，时间已经悄然过了零点。 又是新的一天！时间已经是九月十四日。 停下了钢笔，最后一张工艺卡片也写完了。杨明志看看墙上挂着的钟表，已经是凌晨一点。 “九月十四日，过去的两天简直有两周那么长！真是充实又劳累的时光！等天亮了，还有更重要的事，我又是工作狂了，我可真拼命！唉，这时候要是有一杯咖啡就好了！对啊，等开完会，向那两个人问问，尽量搞回些咖啡粉……” 杨明志深深打了个哈欠，一个哈欠引得所有设计员哈欠不断。他又带着慵懒的语气问道：“同志们！你们的工作都完成了吧！” 几乎所有人都举手示意，接着将各自写的工艺卡片交了上来。 此刻，杨明志如同老师审查学生的杰作，不得不说，这些苏联培养出的优秀大学生，他们的确是国家精英，每一份卡片记录着零件加工的逻辑缜密的工艺。 他选择了其中自认为的最优，其中就有年轻的新颖设计员多布洛夫的杰作。 杨明志把选中的工艺卡片和对应图纸订在一起，不禁兴奋赞誉：“很好！好极了！你们都是优秀的人，有你们作为助手，真是我的光荣。” 被懂行的人称赞，这是最幸福的！ 波波夫笑呵呵的说：“局长，时间也不早了，要不，您先去休息。” “好吧，再过三个小时就天亮了！其实我们的工作远未结束，就是绘图工作，我笔记本上还有记录了其余枪械呢。同志们！”说着，杨明志站起身狠狠伸了懒腰：“你们必须明白一个枪械家族概念。我们刚刚完成的是最基础型号，衍生型号的图纸绘制是要推迟一段时间了。这样也好，天亮后，我就带上今晚的劳动成果，去说服那几个兵工厂厂长。同志们！你们做好心理准备！也许，理想的估计，样枪三四天后就能下生产线呢！现在！我宣布！休息！你们所有人睡到中午养精蓄锐，等我开会归来宣布好消息。” 第1736章 进城 清晨的新西伯利亚太阳高挂，本该散去的薄雾依然弥漫着。 它可能不是雾，是霾。 站在窗边，杨明志已经换好衣装。 他扭过头：“亲爱的，你快把衣服换好，等会儿咱们进城。” “好啊！但愿我们能买到些好东西。我说你今天真精神，明明工作那么晚！” “算了吧，我是进城开会，逛街是非常次要的。就是因为开会，我才精神抖擞。其实逛街这种事，就瞅着昨天安妮就买了两瓶酸黄瓜，我们可以在大街上转转，你就不要指望还能买到什么。” “额……也许是衣服。” “别嘚啵了，快起床，吃了早餐咱们就等撤。” 在莫斯科，杨明志一直享受卢比扬卡特供，故而鲜牛肉和鸡蛋每天都有。 到了新西伯利亚，他的伙食标准降级，至少，每天免费配给的大列巴和酸菜得以保证。 饭菜就是这几种无限循环，真是不自在。 今天是个好日子，他特地差人从仓库了，把带来的黑鱼子酱拿出一瓶。 设计局一个个同志，乃至所有的卫兵，大家多少分了些鱼子酱。 巨咸的鱼子酱裹在硬邦邦面包块上，尤其是设计局的年轻人，今日竟是他们第一次吃到鱼子酱。 只是大家的吃相并不雅观。当前，在大办公室吃饭属于违规，许多人就直接在户外吃饭，也有人钻进温暖的宿舍。 左手面包，右手拿着叉子捣罐头酸菜，面前还有一碗黑麦土豆汤，今日的早餐得益于局长带来物资，可比之前丰盛许多。 波波夫笑呵呵凑到一样在户外喝汤的杨明志身边：“局长，安妮同志的手艺真没的说，想必她的丈夫也一直享福呢。” “他丈夫已经牺牲了，怎么，莫非您对她有意思？” “没有，绝对没有！”波波夫竭力反驳，“我家人还健在呢，只不过是工作因素不在我身边。” “好吧。倒是您提行了我，安妮确实需要第二任丈夫，不过此事需要她的态度。她不管不问，我们何必过度关心？还有一件事。” “您讲。” “鱼子酱很不错吧。” “是的，它是俄国的特产，也是我们联盟的特产。” “哎，就是不知道新西伯利亚是否生产，估计战时它的产量是暴跌的。” 话说俄国的鱼子酱，它的原料多是俄罗斯鲑鱼卵，这类鲑鱼在勒拿河鄂毕河广泛分布，只是制作鱼卵费时费力。反正加工鱼子酱的工厂原则是食品厂，加工酸咸菜供应军队，不是更好么。 杨明志想到一个计策，至少他自己认为是拿手好戏。 “波波夫同志，你差人把箱子里的鱼子酱再拿出来五盒。” “啊？局长，难道是作为大家的午餐配菜。” “你……你想得真美！它是作为礼物。” “啊？真是大礼啊，送给谁。” “给那个刚正不阿的厂长！”说到此，杨明志深深叹了口气，“估计城里商店买不到多少好东西。我听说那个厂长是真正的老布尔什维克，我觉得我国际主义战士的身份对付这种人很受用，再送他一些鱼子酱。我想，他会满足我的要求。” “您有求于他？” “是的，我得从他那里至少搞来一台冲压车床，再租来一个生产班组，这样我们要造枪的最大障碍就没了。我不能奢望那个男人看到我的图纸就心花怒放，东方有一个传统，拜访他人应该带上礼物。鱼子酱，再来几瓶伏特加，这就够了。” 波波夫深深的点点头：“您是对的，我还没有见过哪个男人，能对伏特加有抵抗力。” 就在杨明志准备着礼物时，电话突然打进大办公室。 原来，那是李森科院长打来的电话，他声称市苏维埃派来的轿车，已经进入科学院院区大门了。 看看时间，现在是上午八点半，所有的行李已经准备完毕。 杨明志自己亦是做了一番打扮，他换上了全套军装，所有的勋章按照相关条例挂到指定位置。 他的序章真是太多了，的亏今日有些阴晴不定，否则它们在阳光反射下，会亮瞎他人的眼睛！ 杨桃亦是像她的丈夫这般佩戴自己所有的勋章，只是挺着肚子必须穿着宽松又保暖的衣物，即便如此，最重要的“金星勋章”，挂在自己的胸口处。 相比之下，格里申科少尉就寒酸多了。他没有任何勋章，只有代表内务部身份的小徽章，以及一个“莫斯科保卫者”纪念章。凡是参与过莫斯科保卫战的军人，都获得这枚纪念章。不过在遥远的新西伯利亚，拥有这枚纪念章可谓非常稀罕！ 图纸被整齐叠好，装载一个大公文包内，该包是最关键的，它由杨明志拎着。少尉则拎着一个麻布口袋，里面有两瓶伏特加和五盒鱼子酱。 如此礼物应该够了，杨明志的目的可不是送礼获得友谊，他有着极强的目的性。只要目的达成就好，仓库里的伏特加没必要继续送，还是作为犒劳部下和自己的宝贝吧。 杨明志携夫人就在大办公室等着，两人没有等候太久，三辆轿车就开到了。 “哇！为了接我还要这样的阵势？” 已经站在户外的杨明志，先是看清所有轿车，车头处都树着苏联的国旗。接着，车上下来一些顶着蓝帽子的人。 “哎呦，这是本地内务部的家伙们？他们……” 杨明志突然有些不祥预感，不禁戳戳格里申科：“少尉同志，你的同行，该不会是接我去调查的吧？” “啊？怎么可能？我也不知这是什么情况。” 内务部的家伙们终归是不好惹的，尤其是这个天高莫斯科远的新西伯利亚。就是这个苦寒之地著称的西伯利亚，必然存在着一些秘密监狱和劳动营，直到现在还关押着大清洗时期的犯人，他们被当地的内务部人员严密看押。 这类问题太敏感了，杨明志很有分寸，他就只当那些苦命人不存在。再说，自己可以在精神上怜悯那些人，也仅此而已了。 下车的蓝帽子都配有手枪，不过他们只是下了车而已，一个个又很快做出警戒的姿势。看来他们是作为“保镖”存在的？ 一个穿着朴素制服的官员快步走来，他穿着制式呢子大衣，衣领处别着红旗徽章，头顶巨大的绒帽。 此人站在杨明志面前，他没有敬礼，在表明自己姓瓦西里诺夫和机关中的职位后，伸出右手。 杨明志下意识的敬了军礼，这是军人特有的尊敬，再伸出手与之相握。 “啊，我还以为你们会派出一位军人。” “将军同志，我是一名信使。您不用担心，我们已经准备了合适的会场，邀请了您需要的厂长们。” “你们也派了人旁听？甚至还有记者同志。” “记者？不，这不是一场公开会议，是不应该通知记者的。不过我们确实派人旁听。” 杨明志点点头，市长乌莫夫的确是聪明，设计局要搞新武器，此事要有所保密，与其要求报社不要胡说八道，还不如就搞个秘密会议，这样大家都是自己人，就算新西伯利亚市真的存在敌人的间谍，间谍也是一无所知的。当然，杨明志觉得当地的内务部分支机构，已经肃清了全部的间谍。 “您快上车吧。” 没有再寒暄什么，一身勋章的杨明志先把妻子扶上车，自己又麻利的钻了进去。他仅仅握住自己的公文包，着实令坐在副驾驶的瓦西里诺夫好奇。 “将军，看来您的会议资料很多？哦，我是可以理解的，我们开会也会准备大量资料，有时候仅仅宣读文件，台下的许多人都能睡着呢。” “哈哈，您说笑了。” 难道这个家伙是个自来熟？还是另有所图。身在新西伯利亚，自己几乎就是孤家寡人，尤其是车子一旦出了科学院院区，情况就更糟了。 杨明志内心筑了一条城墙，他和这个男人虚与委蛇一番，很快扯起其他的事，例如新西伯利亚的现状。 对于这座城市他是完全陌生的，既不知道沙俄时代它的样貌，现在的情况也只是两天前坐车经过其外围，所见到的笼统景象——它是工厂高度集中在城市，城区笼罩薄薄雾霾的工业城市，仅此而已。 不管是出于怎样目的，这个接应的官员的确健谈，此人毫不犹豫的赞誉苏联体系下新西伯利亚的伟大。诸如什么伟大的工业城市、勤劳的当地人民还有大量的矿场，就仿佛这地方除了冬季寒冷外，一切都是妙不可言的。 啊，除了冬季寒冷。 就是这个必然寒冷的冬季，新西伯利亚才先天不足呢。杨明志相信，这座城市如果不是当今苏联面临着巨大的困局，她是缺乏快速发展契机的。 是德军的可怕攻势，迫使苏联去搞“东部大开发”。 其实战争结束后，苏联也在搞“东部开发”，甚至在北极圈建设城市！只可惜，那些城市都是政治产物，且偏远城市建设目的是为了开采当地矿产。随着联盟的崩溃，新生的俄联邦面对经济灾难，再也无力维持偏远城市，无数远东的小城市被抛弃，许多定居点逐渐在融入北极圈冻结的冻原中，成为“废土爱好者”们的天堂。 苏联开发东部是有理由的，尤其是现在，莫斯科当局根本不需要用大笔的卢布补贴，去刺激勇敢的西部移民东进。想想东部有什么吧！至少那里没有战争，不是么？不过是冬季比莫斯科比圣彼得堡冷，但是输在集中供暖的屋子里，生命会受到威胁么？ 只要活着，就是最好的。 轿车队很快离开科学院院区，它们行进在新西伯利亚宽阔的大街上。城市在进入苏联时期后进行大规模建设，原本这个城市的规模并不大，随着大量国营工厂建立，新建工厂首先建在郊区，新修的道路自然宽大。现在，围绕城市的工厂区，也都成为城市的一部分。 城市的人口还在增加，城市的郊区线一直向外延伸。 了解一个城市，只有深入她的街道，看看当地普通人的日常生活，才算是真正了解。 车队的目的地是市苏维埃办公楼，听瓦西里诺夫所言，办公楼就是曾经沙俄时期，新西伯利亚市邮局大楼。 新西伯利亚城里还有许多老式建筑，它们是沙俄修建极富有俄罗斯风格，有些建筑也富有中亚风格。 沙俄在十九世纪设立了西西伯利亚总督区，以管理新西伯利亚所在的地域，后来在1882年更名为草原总督区，苏俄成立并打赢了内战，这里被更名为新西伯利亚州。但在长久的沙俄历史中，总督区的首府长期是鄂木斯克，新西伯利亚作为首府的时间并不长。 现在，新西伯利亚的行政范围太大，鄂木斯克从新西伯利亚州分出去，此乃即将发生的事。 因为这些原因，最豪华的沙俄总督府建在鄂木斯克，在新西伯利亚也有一个小的总督府，它只是备用品而已。 最合适作为行政机构办公场所的，真的莫过于邮局大楼。在本时空，市苏维埃没打算建设新的大楼，他们对原本的邮局大楼一番修善，安装了集中供暖系统，官员们为了城市发展，继续兢兢业业工作。 楼是老楼，它是大理石和花岗岩堆砌的坚实建筑，大门前的罗马柱雕刻精美的同时也增加的庄严感。 就冲着这样的气势，为何的要建新楼呢？ “就是这里了，将军同志。我们为您准备的会场是在三楼。看起来您应该是最后到的。”瓦西里诺夫说。 “是吗？我更希望早到一些。时间已经过九点二十分了，我们还是来完了？我真的不喜欢迟到。” “真是对不起，将军同志。他们的工厂都在城市里，他们来这里真的很方便。而科学院……” “不必再说了，你来引路，我要见见那几位厂长。嗯，等开完会，我也想见见市长同志和第一书记同志。就是不知道，今天能否见到州长同志。” “对不起。州长和州第一书记还在鄂木斯克呢，如果您想见第二书记，倒是有可能。” “算了。”杨明志耸耸肩，“去见那几位高级官员，我只是想单纯的问候。等到我的科研有了实在的成果，我将带着成果去见他们。” 第1737章 和厂长们的研讨会（一） 杨明志的确来晚了。 步枪厂厂长费德洛夫、冲锋枪厂厂长尼古拉耶夫斯基、DP轻机枪厂厂长戈巴托夫。 火箭炮833厂厂长里固施科夫，子弹厂厂长雷巴科夫。 这五人就待在市苏维埃办公楼的第三层，一间铺设了拼花地板的房间。 自气温跌到仅有十度时，全城的供暖系统就开始启动了。它一旦启动就没有中途停止，故而这间小会议室平日虽闲置着，今日使用，它不但温暖宜人也干燥极了。 一张巨大的涂漆大桌摆在中心，几人无聊的坐着，不时品品红茶，等候别列科夫将军。 本次会议是市长主导了，就算那些工厂的厂长平日很忙，今天也必须把工作交给副手，亲自前来开会。他们多少已经知道开会的原因，就是远道而来的别列科夫将军有了新式武器的构思。 普里皮亚季武器设计局的附属工厂尚未建设，将军想要搞新式武器，他要搞的肯定不是火箭炮，听在场的里固施科夫所言，是关于新型枪械。如此，今日与会的，基本都是关于枪械制造工厂的厂长们。 “里固施科夫同志，我们就在这里无聊的等着？将军为何如此磨蹭，他是故意把我们晾在这里吗？”尼古拉耶夫斯基非常不耐烦的说。 “啊！还请您谅解，我所认识的别列科夫将军有着很强的主观能动性，他不是故意迟到的。也许……”里固施科夫想了想，“科学院在城市的边缘，轿车一来一回真的需要不少时间。” “但愿如此。我的工作非常繁忙，我必须时刻监督工厂的生产。假若不能按时保质保量完成国家订单，我就是罪人。” “您还是不要上纲上线了。”步枪厂长费德洛夫意欲扯开话题，“还是讨论新枪的前景吧。” “呵呵？新枪？此事只有里固施科夫同志了解最多，新枪具体的设计参数一概不知，甚至连一份图纸也没有。” “图纸是有的。”里固施科夫特别强调一下。 “是啊！您是说那位将军的笔记本么？或许那上面的叫做图纸，可是，任何工厂都需要完善的工艺图纸，否则工人们无从下手。” 这个尼古拉耶夫斯基人到半百，他的胡子很长，头发基本掉完。虽然西伯利亚距离战争很远很远，他以一个老布什尔维克的身份，有义务有理由捍卫自己钟爱的联盟。那就通过要求自己的工人们加班加点工作，他以身作则，一天几乎有十四个小时投入到工作，而这种为国家奉献的感觉，令他感觉自己的生命也崇高了。 不过，他对苏联红军有着一些不好的看法，甚至对斯大林也有一些看法。 他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所以在肃反时期，那些对于斯大林的负面感觉全然压在内心。不管怎么样，联盟又恢复稳定了，安详的生活还没持续三年，全面战争突然爆发。 战争伊始的惨败带来了连锁反应，联盟的欧洲部分岌岌可危，那就需要从联盟亚洲部分抽调部队增援。 西伯利亚军区奉命进行大规模征兵，一个个年轻的小伙子奉命走进新兵营，接着登上西去的火车。 身为苏联公民，守卫联盟是义务，尼古拉耶夫斯基有自己的义务，就是领着工人们不停提高冲锋枪的产量供应军队。他也得到了许多前线的糟糕消息，尤其是五月份的大规模反攻战役的失败。《真理报》必是出于稳定国民情绪的原因，没有大肆渲染战败的耻辱与导致的灾难，而是特意宣传，伟大的苏联红军顶住了德军的进一步反扑。 可是，大量的信封送到了新西伯利亚州，那可不是家书，而是当局开具的“士兵阵亡证明”。许多市民的儿子自豪的离开家庭奔赴战场，最终他们的尸首荡然无存，只有一纸书信递送他们的母亲手里，以证实英勇牺牲的事实。 还有许多人，甚至找不到尸首的信物，他们的家人没有得到“证明书”，暂且就以失踪论处。 战役的失败，很大程度就来自军官的无能。 据说那位别列科夫将军打了许多次胜仗，的确，尼古拉耶夫斯基还依稀记得，往期的几份《真理报》特别介绍了一下“游击共和国”和将军别列科夫。 可是，现在的真理报又有多少真实内容呢？报社肯定是为了保证士气，把一次小胜利就吹成大捷，就像现在，报社正在疯狂的吹捧一个年轻的女共青团员斯佩洛斯金娜。 年轻人往往打仗最为勇敢，而勇敢和鲁莽转瞬间的事。一个未成年的姑娘击毙五百个侵略者，这可能吗？以《真理报》的一贯作风，恐怕那个姑娘击毙了五十敌人。当然，能歼灭五十敌人，的确是可敬的壮举。 无论是那个姑娘，还是即将见面的别列科夫将军，他们都是从普里佩特沼泽来了。坐在自己对面的，更是自称普里佩特沼泽中的铁匠村原村长。斯佩洛斯金娜其人如何，别列科夫又是如此，显然询问“前村长”即可。 尼古拉耶夫斯基是沉稳的老家伙，他能完美的躲过大清洗的原因就是谨言慎行。他也更相信自己的眼睛，外界的吹捧肯定是言过其实的，别列科夫将军究竟如何，待会儿见分晓。 终于，紧闭的房门打开了。 杨明志在市长的亲自陪同下，进入了这间小会议室。 “将军同志，厂长们都在这里。你们的会议，我将留下书记员，希望您能理解。” “我明白。” 市长乌莫夫对军械生产仅有基本了解，他留在这里不合时宜，故而亲自把将军领到这里就足够了。当然，他还有一项特别的工作，待会议结束后，共进一次午餐是合情理的。 杨明志派出右脚踏入房间，以一身军装的姿态出现在众人面前。 且看这身军装，它是朴素的，其上挂了一排勋章，再朴素的军装也变得意义非凡。 将军的出现顿时令人肃然起敬，因为，没有人会冒着生命危险去冒充“苏联英雄”，而他的胸口可是有着两枚金星勋章。 尼古拉耶夫斯基只相信自己的眼睛，如此众多的勋章已经证明了这位将军，是货真价值的战斗英雄。在震惊中，尼古拉耶夫斯基情不自禁站起身，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他瞪大双眼，只见将军的身边还跟着一个女孩。 不，是一个明显怀孕了的年轻女同志，她是一个东方面孔的姑娘，也许是将军的妻子？ 尼古拉耶夫斯基拼命回忆他在《真理报》上看到的内容，似乎提到过将军的妻子。 这个女同志一样非同寻常，她穿着一般款式的外衣，结果身上也是挂了多枚勋章。 在两人的身后，是一名内务部人员，莫非此人是将军的随从？ 杨明志进了屋，他看看左右，和里固施科夫眼神示意。 突然间，他狠狠拍了下手掌，引得所有人注意。 接着一记立正敬礼，他大声说：“同志们，你们都是各个工厂的厂长。我是彼得·伊万诺维奇·别列科夫，第63集团军司令员，中将。我也是普里皮亚季武器设计局局长，兼834厂和835厂厂长。” 论到头衔，杨明志还能扯的更长，即便如此他的头衔已经太长了。 头衔的长度意味着功勋的数量，他当然渴望头衔再长得一张纸印不下来。 俄国人速来是习惯有事快点办，推崇“明人不说暗话”，今天的杨明志不想磨磨蹭蹭，他坐在大桌边，又示意妻子和格里申科少尉一并坐下。乃至市长派来的两位书记员，一样坐在桌旁参与会议记录。 看看现在的场面，与会的厂长们，他们聪明的脑袋几乎都是没毛的。他们担任这个职务都是上了岁数，每一人都比杨明志年长近乎一代人！他完全可以称呼这些老家伙们为大叔，不过就凭着这一身战功，自己才是被肃然起敬的对象，甚至会让人畏惧。 大家各自做了一番自我介绍，杨明志的心里瞬间有了底。 那个姓尼古拉耶夫斯基的厂长，其本人就坐在这里。 短暂的对视，从此人眼神中，杨明志能感受到其人之干练与严苛的性情。军工厂，它几乎是不能容错的，厂长理应以身作则，所有人一丝不苟，以保证生产的武器绝对合格。否则，武器的质量问题会要了军人的命！ “好吧！同志们，是我主动要求市长和市第一书记同志，召集诸位参与这次特别会议。我是会议的发起人，现在让我们开始吧。” 话音刚落，杨明志打了个响指：“格里申科同志，把图纸全部拿出来，分发给大家看看。尤其是冲锋枪厂厂长同志，冲压件的图纸首先交给他。” 突然间，尼古拉耶夫斯基精神紧张起来，正当格里申科拿图纸呢，他马上询问：“将军同志，您让我们看图纸？是……就是您的新枪图纸。” “对！”杨明志敲敲桌子，“诸位应该知道，我是打算制造一种新式枪械。我不是磨磨蹭蹭的人，所以我突击将图纸绘制完毕，你们已经来了，正好将图纸交给你们看看。我很清楚你们都是这方面的精英，你们是最能看懂的。也省的我再费一番口舌讲解。” 今天的杨明志想法实际有些天真，来到新西伯利亚，他把自己当做绝对的主人翁，所以自己提出新武器的研发与生产，这些被召集来开会的厂长们，难道不会跪倒在这些妙不可言的图纸面前么？难道还有比量产突击步枪，给予一般步兵空前战斗力提升，更让他们激动的事么。 杨明志不禁翘起二郎腿，整个人一副洋洋自得的表情。他自诩不必多言，图纸还有关系到具体加工的工艺卡片，都是订书机装订在一起的。 将其扔给工人，他们用手头工具照着加工就行了。 在杨明志的设计中，突击步枪最基础的型号，它的护木仅限于枪管下端和导气管上端，握把是冲压件，枪托干脆的可左右折叠的冲压件。理论上，它不用护木也完全可以，只是那样，射手就必须像是使用波波沙冲锋枪那样，握住弹匣射击。 只要这几个枪械厂的高人有极高的主观能动性，说不定十个小时内，第一支样枪就造完了。 想想看，这是何等的激动人心？！ 然而，现实完全打破了杨明志的臆想，他不是绝对的主角。 与会的厂长中，只有里固施科夫会对杨明志的“黑科技”顶礼膜拜，其余人等，他们以专家的姿态仔细审视拿到手里的图纸，乃至附带的加工工艺。 他们并不否定按照工艺图纸加工，大大小小的零件拼凑在一起，的确能造出一支“冲锋枪”。 至少尼古拉耶夫斯基看到新枪的整体图，觉得它就该是一支冲锋枪。 时间已经过了十多分钟，大家依然皱着眉头认真审视，甚至步枪厂厂长费德洛夫从衣兜拿出老花镜，无比认真的审视。 “你们觉得如何？是不是觉得新枪有着巨大的发展潜力？”杨明志突然自豪的问道。 他这一问不当紧，尼古拉耶夫斯基开口说话的，一句话愣是把高兴的杨明志给噎了回去。 “将军同志，您认为这种武器很有潜力？它难道不就是一款新型冲锋枪吗？一款冲锋枪能有多大潜力？” “你！” 杨明志的脸迅速绷紧，他脑子转的很快，稍稍寻思一下，某种意义上尼古拉耶夫斯基的话也不是完全错误。 毕竟这个新枪的基本蓝图，就是抄袭“五六冲”，自己又结合“八一杠”的左右折叠枪托结构，以及原版“АКМ”的枪口抑跳器的结构，搞出所谓的署名“АБ42”的突击步枪。毕竟它的“母亲”就是“五六冲”啊，听听其名字，难道不是冲锋枪么？ “它不是冲锋枪！”沉默了一小会儿的杨明志突然发话。 “好吧。”尼古拉耶夫斯基伸着脖子继续质问，“如果它不是冲锋枪，它该是什么？我不理解。我认真看了您的图纸，您称呼它是突击步枪，但根据它发射的子弹，明明是一种小型子弹。难道这不是冲锋枪？” “不！它是一种步枪，具体而言是突击步枪。它是一种发射中间威力弹的步枪！”杨明志特别强调说。 第1738章 和厂长们的研讨会（二） 杨明志已经明白，他们质疑的根源就是对新枪定性的模棱两可。其实这也不足为奇，因为世界最初的突击步枪的概念在十九世纪就诞生的。 俄国人在这方面本身就是先驱，和步枪厂厂长同姓氏的另一位费德洛夫，就是这个男人，在沙俄时代末期搞出了俄国自产的第一支自动步枪。 不过在1942年，弗拉基米尔·格里高利耶维奇·费德洛夫已经是一位69岁高龄的老人。他带着苏联政府给予他的荣耀退休，对于自动枪械的生产，他几乎不再过问。 然而他有着一批优秀的学生，在另一个时空，就是他亲自点拨了卡拉什尼科夫，才造出了大名鼎鼎的АК47。 老头子不但健在而且活的非常舒坦，卫国战争中物资紧缺，他因为对国家的突出贡献，每天依然是好吃好喝的供养着。 虽然都是姓费德洛夫，新西伯利亚步枪厂厂长费德洛夫和这位老费德洛夫毫无关系，因为苏联，“费德洛夫”这个姓并不罕见。 步枪厂厂长不是老费德洛夫的亲属，他甚至不了解这个人，也更不了解其人穷尽一生，在退休前期，打开了“俄式突击步枪”大门的门缝。 在场的几位厂长，完全是因为了解的太少，他们都对新枪产生强烈质疑。 这其中最为质疑的，莫过于尼古拉耶夫斯基了。 “我们都曾是军人，我更是光荣的老布尔什维克，我年幼的时候一直作为猎鹿人，当列宁领导人民反对沙皇保证，我成了光荣的红军战士。将军同志，您不要看现在的我有些老迈，我的射击技术非常强，年轻时我操持莫辛纳甘，不需要瞄准镜，就能完成过超过八百米的驯鹿猎杀。直到现在，我的视力依旧不错。” “哦？如此说来您年轻时也是精锐的战士。” “当然。我能击毙八百米外的鹿，全然是我使用了合适的子弹。假若我的子弹小一些，就不能完成这样的成果。我看到您的图纸，您分明是打算用一种缩短了的子弹。这种子弹注定装药量低，威力也随之削弱了。它飞行一千米，恐怕那个速度，甚至……甚至打不穿树皮。” “哈！”杨明志一拍大腿，他只觉得这番说辞太荒唐了。“打不穿树皮？不能击穿敌人的钢盔这倒是一定的。所以，这就是您质疑的根源？您在质疑新枪威力不足？” “不！确切的说是不伦不类。”尼古拉耶夫斯基态度依旧坚决，“我的立场很明确，我们现在使用量最大的普通步枪弹，它没什么改进必要。我国本身就有自动步枪，也在大规模生产冲锋枪。” 接下来，尼古拉耶夫斯基自知自己的言论定会刺激到将军，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依然的说出：“我承认您的研发项目很有趣，但是我觉得，战争时期我国已经没必要突击研发新型枪械。大量的人力资源还是去生产坦克和火炮。例如您，您在火箭炮的领域有着巨大的建树，您应该研发威力更强的火箭炮，而不是把时间用在研发新枪。 您应该知晓现在的时局吧？！大量的报纸都在刊登报道，斯大林格勒的巷战非常胶着，大量士兵第一天踏入战场，第二天就成了尸体。国家需要一些威力巨大的武器短时间扭转战局，难道您不应该深入研发火箭炮？” 今日的会议，基本就是为研讨新枪项目而召开。 突然间尼古拉耶夫斯基居然站出来公然唱反调，丝毫不把战功赫赫的将军放在眼里。就算将军仅仅三十岁出头，活脱脱一个年轻人。可他毕竟是将军，区区一介工厂厂长，怎能如此无礼。 此情此景，其余厂长目瞪口呆，会场一片寂静。 糟糕的话谁愿意听呢？何况还是些唱衰的言论。 杨明志是个听得进去意见的人，他没有马上跳起来反驳，而是陷入冷静的思考中，捉摸着尼古拉耶夫斯基的话。 见得将军保持着安静，为打破尴尬，尼古拉耶夫斯基赶紧补救性发言。 “将军，对不起，我的话是过激了一些。在这里，我想我还需举一个例子。在战争爆发前的1940年底，我收到上级的一份计划书。甚至整个城市的枪械制造厂都收到类似的计划书。 上级给予工厂的1941年生产计划，主要的人力物力用于生产半自动步枪。进入春季后，大部分设备已经就位，大规模生产正式开始。 战争爆发的非常突然，随着战争全面爆发，我们又收到了新的命令。原本的生产任务全部取消，我的工厂被要求生产冲锋枪。费德洛夫的工厂负责生产老式的栓动步枪。 您认为，上级为何突然做出这样的安排？明明半自动步枪能基于士兵更强的火力，明明能提高部队的战斗力。为什么生产任务突然停滞了。” “是什么？” “是成本！”尼古拉耶夫斯基强调说，“我不知道您是否了解如何管理一个工厂，或许这就像是指挥作战？我听命于上级的安排，工厂生产什么由上级顶多。现在，以我个人的想法去理解上级的态度，所以生产一支半自动步枪的时间，足够生产两到三支栓动步枪。新组建的军队数以百万计，他们需要能快速量产的武器以武装军队。 上级是一定不想冒险的，最基本的轻武器就是栓动步枪和冲锋枪，我们在这方面有着非常充分的生产经验！” 听了这么多，杨明志深深的点点头：“说来说去，您只是想表明三件事。第一，兵工厂不该冒险生产新枪，一切生产必须稳妥。第二，现在的枪械生产，成本控制与生产效率达到了最佳状态，不宜再突然改变。第三，您对我的新枪，有着强烈的性能质疑。是这样吗？” “对……基本就是这样。” 杨明志再度点点头，他已经准备见招拆招。 “尼古拉耶夫斯基同志，平心而论，您有两项质疑，我觉得的是非常合情理。联盟的物资供应非常紧张，我们作为生产方，的确没有多少资源用于挥霍。甚至利用有限的资源，我们依旧有理由进一步简化生产，甚至是保证枪械质量与性能的同时，使得成本和所用工时降到最低。您觉得是这个道理吗？” 将军是这般和善的态度，他并没有不悦，尼古拉耶夫斯基真是长出一口气：“是的！毕竟现在是战争时期，半自动步枪就是因为结构复杂，所消耗工时太多，才被紧急暂停生产。如果……” “不会的！我的新枪，绝不是消耗工时的怪物。”杨明志的回答斩钉截铁，甚至吓到了身边安静坐着的妻子。 此刻的杨桃真是心情郁闷，一群满脸胡子的男人们坐在一起，对着武器生产的专业问题你一言我一语。她想离开，可是丈夫不让。全然是丈夫的一道命令，自己不得不留在这里。幸亏，这些男人很识趣的没有抽烟。 杨明志狠狠敲了一下桌子，又自信的昂起胸膛。里固施科夫看着这样的将军，将军能如此态度坚定，很显然，他的计划绝对行得通。 “我已经考虑到生产成本问题，所以你们应该再自信看一下图纸，尤其是附属的工艺卡片，你们应该会发现，严格按照工艺走，一个零件的生产真的不需太多时间。好吧，这件事先放在一边。我们应该讨论一下最关键的问题！它的性能究竟如何。” 对于二战时期的各国军械，大家都是在成本、生产时间、装备量、性能之间做着基于本国国情的最佳规划。 就当前的世界，仅有美国一家，依靠庞大的生产力，不但可以完成数量碾压，单个装备往往不但性能优越，科技性还极强。 德国的科技水平在一些领域独树一帜，只是他们的战时国策出现重大偏差。都1942年了，德国还是没有进行战时体制，一个个兵工厂还是按部就班的拿着国防部的订单生产，到了下班的时间，工人们纷纷回家喝法国香槟了。 就是因为尚未进入战时体制，精益求精的德国工人们，以非常严谨的姿态，严谨的希望自己的产品尽善尽美。 所以德国的坦克，驾驶员是坐在柔软的软皮垫上。 尤其是小胡子中意的波舍尔博士推出的“斐迪南自走炮”，它存在本身简直就是一众高科技的集合体。尤其是电传动系统，虽然该系统早在一战就使用在圣沙蒙坦克上，波舍尔依旧使用构造复杂的电传动，先不论该系统基于“斐迪南”多少优势，一辆车生产下来，仅成本价就是巨大的。 小胡子偏偏就是波舍尔博士的粉丝，本就越来越遭到的帝国财政，不得不再斥巨资订购一堆据说威力无穷实则在战场上被证明废物点心的“斐迪南”。当然，它废物点心的本质是在整整一年后体现，1942年九月，它才刚刚开始投产。 就像德国的许多新式装备，小胡子愈发的希望高科技的武器能够赋予德国军队更强的战斗力，来弥补他们在长达一千公里战线上的相对兵力不足的窘境。 但苏军暂时没有这方面的迫切要求。 苏联当然也非常重视新锐兵器的研发，可苏联人有一个识时务的领袖斯大林，几次重大失败后，斯大林于国于民，决定不再“微操”。不过现阶段的苏联新锐兵器，大部分还是基于对现有兵器的改进。例如战斗力要非得更快，坦克要更结实云云。 杨明志，他算是其中的一个小小的例外。 斯大林本人当然非常重视杨明志的新发明，就像小胡子很中意波舍尔博士那般。 和波舍尔博士那种有些浪漫情怀的工程师不一样，杨明志的想法一贯非常务实，其研发更是急迫。 然而不懂得他的心路历程者，是否会对他的“务实”，认为是一种“冒险”呢？ 现在，杨明志觉得自己有理由凭借一张嘴，尽可能的说服尼古拉耶夫斯基。 “亲爱的同志，缩短了子弹，装药量降低，也意味着弹头变小，它的威力也自然小了。和普通的全威力步枪弹，它的射程必然会降低的。指望我所谓的中间威力弹能够击毙一千米外的敌人，是不是要求太极端了。 退一步说，步枪在现代战争中的作用究竟是什么？ 我们为什么要求所有步枪都能够击中一千米外的目标？难道要求所有的战士必须是狙击手？所有的步枪也都是狙击枪级别的精度？这怎么可能！ 一万支莫辛纳甘中，有十几把具备狙击级别的高精度就很不错！ 再说，现代战争，士兵隔着一千米距离互相射击是常见的？不！我在白俄罗斯打了一年多的仗，指挥部队打赢许多次战争，部队累计击毙了超过三万名敌人。其中又有多少是死于步枪远距离射击的？大部分是各类火炮甚至火箭炮，轰得只有残破的尸体。 所以，以我的长期战场经验。往往是在四百米距离内枪战猛烈爆发。” 通过将军的一番有价值的言论，还有关于武器生产方面，他居然随口说出几个专业术语，现在的尼古拉耶夫斯基一脸认真模样，乐意听从比自己小二十年的年轻的将军说教。 话说将军提出了一个非常有意思的定论：枪战往往在四百米距离内发生。 以前根本没有人对此作出统计，他觉得，将军就是靠货真价实的军功，从一介士兵突然爬升到中将军衔。这个将军不是那种被火箭提拔的庸才，就算《真理报》的文章常有夸大其词之言论，将军的战地经验丰富理应是真实的。 姑且，就听信他的定论，处于尊敬而不断然否定。 杨明志继续道：“一个最普通的战士，他的视力非常正常。那么他瞄准射击时，敌人站在四百米外，敌人就只有比蚂蚁大点。距离一千米，恐怕不借助瞄准镜，只有天生的罹患远视眼疾患的战士，才能有幸完成射杀。再说了，士兵射击的时候，手臂甚至手指稍稍晃动就打不中。何况在炮火不停的战场，指望年轻的战士不关心周遭的恐怖前景，无视阵亡战友的尸体，和伤员血肉模糊中的哀嚎，能安下心来稳定射击，也非常不现实。 所以，我可以断言，一般步枪作战就是在四百米距离内，我们射击枪械就应该有着强烈针对性。 换言之，我们难道要求冲锋枪去打击一千米外的目标？冲锋枪在巷战时是很好的武器，甚至突破敌人战壕时能快速清扫残敌。我们从不要求它能有多大威力，只要能射杀一百米距离内的敌人就好了。 和冲锋枪一样，我所射击的新枪本身就有着强烈的针对性。它就是针对四百米内的射击作战。我们不必担心四百米外的敌人，超过这个距离，就用迫击炮、野战炮轰炸，就用水冷马克沁倾泻重头机枪弹，或是要求队里的狙击手精确射击。 嗯，关于射击作战问题，我这里正好有一位经验丰富的狙击手。 贝茜卡，你站起来吧……” 第1739章 和厂长们的研讨会（三） 突然间，杨桃不知所措，其他人本是听着津津有味，突然间也不知所措。 一个经验丰富的狙击手，那人是谁？就在这里？！ 杨明志伸出左手，拍拍妻子的肩：“亲爱的，你站起来说话吧。” “啊！”杨桃条件反射式的站起身，完全不知该说些什么。 事到如今，杨桃因为在苏联待的时间足够久，她不再对老毛子有着本能的害怕。甚至，这里的许多老者留着各类胡子，看的多了，她会觉 得挺有意思。 丈夫突然让自己说说话，说些什么？ 杨明志反倒是不紧不慢的向与会者们介绍自己的妻子，尤其是介绍她胸口那枚金星勋章的来历。 “哇！真看不出来，这么一位漂亮又年轻的姑娘，已经是苏联英雄了！”费德洛夫故意加大音调，只为缓和一下会场里紧张的气氛。 然而他的话令杨桃更加不自在。 毕竟，在坐的没有几位熟人，和初次且被迫见面的人谈笑风生，她自觉没这方面能力。 “亲爱的，你不要紧张，你自己说说自己的经历。嗯，就从你开始做狙击手讲起吧。” 丈夫的话让她有了主心骨，这便开始发言了。 既然要说起狙击手的短暂生涯，真是有太多的话要说！那可是自己的辉煌时刻呢！ “有一次阻击战，一个傲慢的德国军官，脱离了他们的阵地，站在开阔地用望远镜看着我们的阵地。这时候，我和娜塔莎一起射击，将那 个军官击毙。那是一次距离达到一千米的射杀，只是我们是同时射击的，不知道谁打出的致命一枪。 还有一次，我们执行进攻作战，那是在去年的一场惨烈作战。我和娜塔莎爬上一座塔楼，娜塔莎用反坦克枪击毁了德军坦克。那一场战 斗我们在塔楼上击毙了许多敌人。 又是一次进攻战役，我们两个使用SVT40，配合部队进攻。我们完全使用机械瞄准，一场战斗下来，我击毙了至少十个敌人。而娜塔莎， 她至少击毙了二十个。” 对于杨桃，她说起自己的狙击手生涯，就不得不提到娜塔莎。两个苦命的女孩在战场上培养了强烈的战友情，正是这份情谊，杨桃从不 称呼娜塔莎的姓。 娜塔莎？她究竟是谁？！听起来，那个“娜塔莎”也是一名优秀的女狙击手。 尼古拉耶夫斯基觉得，将军夫人的发言完全是跑题，不过他也很乐意了解一个金星勋章获得者的心路历程，以缓和一下气氛。 现在，一个新的问题出现了。 “别列科娃同志，您说的的娜塔莎，她是谁？” “是一名非常伟大的狙击手，也是我可爱的妹妹。” 妹妹？将军是入了苏联籍的外国人，此事《真理报》已经赋予将军“国际主义战士”的头衔了。 他的妻子祖籍也是外国，难道，那个娜塔莎也是个外国人。 “您的妹妹，她是俄国人吗？” “是白俄罗斯人。” “啊？她的全名，您知道么？” “她是娜塔莎·彼得罗夫娜·斯佩洛斯金娜，据我所知，她是全联盟最优秀的狙击手！她击毙了403个敌人！” 听到这个名字，谁能不为之一振呢？！ “您是说，您曾和斯佩洛斯金娜同志并肩作战？”尼古拉耶夫斯基压制着激动谨慎的问。 “当然！”杨桃有些不以为然，“很新奇吗？何止是并肩作战，我们简直是姐妹，我们曾睡在一张床，甚至……”突然间，她想起丈夫曾 经说过的一句话，这便大声说：“我们是亲密战友，她的后背由我守卫，我的后背由她守卫。直到，我……我怀有身孕，不能继续参与作战 。” “唉……后面的话就不用说了。”听着津津有味的杨明志打断说。 “嗯。”杨桃腼腆又自豪的笑了笑，“这就是我所认识的斯佩洛斯金娜，她就是我在白俄罗斯的妹妹。” 如今的苏联，女人和孩子成了主要的劳动力，尤其是苏联的女人们，联盟建立伊始妇女解放运动就开始了，相比之其他国家，苏联二十年 时间，苏联的女性的受教育率已经冠绝全球。 布尔什维克一开始认定妇女解放是组织存在所必须履行的义务，活在沙俄时期的女人们突然拥有了学习权、工作权。就算女人的身体素 质普遍比男人弱一些，仅就劳动力，四个女人怎么着也能顶一个男人。 战争时期，苏联女性承担了粮食生产、纺织加工、军火生产的几乎一切后勤生产。基于这种情况，苏联当局就更有必要继续给予全国的 女性更大的权益，更大的自豪感。 她们需要女性英雄，正好，战争之中，一批精英女战士已经崭露头角，其中不乏战功卓越的巾帼英雄。 帕夫柳琴科是最先被广泛宣传的，她已经家喻户晓，成为一个个年轻女性的榜样。 现在，苏联的宣传部门迅速完成了对斯佩洛斯金娜的审查，确定所有关于她的资料都是真实的。针对娜塔莎的大规模宣传在九月初全面 开始，毕竟针对娜塔莎，可以宣传的资料实在太多了！ 一颗新的明星由此诞生。 这一切都拜那些送抵莫斯科的“游击共和国战史资料”所赐，其中就有大量关于娜塔莎的战斗日志。 只是斯佩洛斯金娜是后来被宣传的，同样是狙击手，还是帕夫柳琴科更有名。 然而根据资料的整理，宣传部门赫然发现，这个仅有十七岁的姑娘数个月前曾声称“我必须超越帕夫柳琴科成为苏联第一女狙击手”。 她成功了，仅就战绩而言，403三个确凿杀敌，还有二百余疑似杀敌的数据，使得有理由成为家喻户晓的英雄。 所以《真理报》《红星报》等一票报纸，近三周时间都留出版面宣传这个姑娘。 报社更是调整了宣传策略，不但根据获得的战地资料，介绍她曾参与的战斗，尤其还可以渲染她的悲惨身世，以及复仇的决心。 没有什么，比胜利和复仇更令人兴奋的！ 一些人是出于喜闻乐见的态度去了解娜塔莎的过往，更多的人在娜塔莎的身上看到了希望。 无数有家人死于战争的人都渴望复仇，尤其是死了丈夫、孩子的女人们，娜塔莎·斯佩洛斯金娜就仿佛复仇女神般的存在。毕竟，官方宣 传帕夫柳琴科是有着极高的思想觉悟响应祖国的号召，那么斯佩洛斯金娜拿起武器就是更加朴素的理由——为被杀害的父母报仇。 凡是看到了近期的《真理报》，家人罹难的人们突然间从这个年轻的姑娘身上获得了复仇的痛快！ 她真是太讨喜了，现在，斯佩洛斯金娜的名声正越传越远。 尼古拉耶夫斯基，他人到半百已经不是那么容易被感动了，他有着深厚的人生阅历，看得出面前的将军妻子对于斯佩洛斯金娜的赞誉完 全是有感而发。 那个姑娘也是苏联英雄，一样拥有金星勋章。 但今日的会议不是大家坐在一起，去歌颂一个英雄狙击手的。 尼古拉耶夫斯基面对杨桃，问出非常关键的问题：“同志！我认同您和斯佩洛斯金娜同志的勇气，还是说说我关心的事吧！请您告诉我， 你们一般作战时，通常是用瞄准镜瞄准，还是纯粹的眼睛机械瞄准？” “是眼睛！”杨桃简洁的说。 “是嘛？我看到您现在居然还戴着眼镜，难道……我冒昧的问一句，您该不会是天生的远视眼？” “不！我得了一种名为近视的病，我有轻微的近视，所以在莫斯科的医院配了这幅眼镜。我在作战时是不曾拥有眼镜的，那个时候我的视 力也正常。我出生在中国的一个猎人家庭，我罹难的父亲告诉我，真正的猎人是不需要望远镜的。” “啊！我也是这么想的！”尼古拉耶夫斯基大为惊喜，他万万没想到将军妻子曾是猎人，猎人之间可是有着很多共同话题。 当然，本时空的猎人操持着自己的猎枪，安装瞄准镜就甭想了。长期的打猎生涯使得猎人们经验丰富，不过不使用瞄准镜，个人视力又 没什么突出点，这样的猎人就甭想打中一千米外的猎物。 实际上，狩猎行为经常发生在两三百米的最大范围内。 尼古拉耶夫斯基不禁鼓了一阵掌，“将军同志，我已经完全明白了。由您的妻子亲自介绍，我想，您断言的枪战多发生在四百米内，这 有理由。” 这个抬杠的老家伙说这种话，难道不是服软了么？ 杨明志大为惊喜，绷着的脸露出笑意。 “同志！您……您是支持我的新枪理念了？” “不！我还没有完全支持，您和您的妻子至少让我觉得，它是有研发价值的。也许它并不适合现在的战争，但当我们打赢了战争后，联盟 理应展开这方面的研究。我可不是迂腐的人，任何有利于我们伟大事业的工作，我都是支持的。” “胜利是我们的！尊敬的同志，我也可以向您保证。战后的世界，各国的步兵轻武器都将被突击步枪和中间威力步枪弹垄断！就像燧发枪 淘汰火绳枪，米涅枪又淘汰燧发枪那样。突击步枪将全面取代栓动步枪。不过栓动步枪不会消失，它的简单结构使得它将演化成最精确的狙 击枪。” “很好，年轻人就应该狂一些。别列科夫将军，我相信您说这些话是有着自己的理由的。依靠着您提供的图纸，我们几位厂长回去后就 可以分出人手制造了。” 听到这句话，杨明志真是喜出望外。今天的会议目的就是这个，说服几位厂长试着生产自己的新式武器。 杨明志兴奋的甚至有些得意忘形。 “啊！您同意了，其他厂长们也同意？” 他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不同于尼古拉耶夫斯基一开始的质疑，另外两个枪械厂厂长一直都很有兴趣。毕竟他们是知晓将军是带着领袖赋 予的特殊使命来到新西伯利亚的，助他获得新的成功，对自己也是大好事。 整个会场的气氛愉悦起来，杨明志甚至幻想着，这群老家伙用二十四个小时完成零件制造，他自己再亲自上阵，华丽的将零件总装成一支 样枪，接着就能对着靶子突突突了！ 真是太美好了！ 但是，且慢！ 突然间，一个糟糕的念头在杨明志的脑海一闪而逝。 巧合的是，他还没有张口，子弹厂厂长雷巴科夫，站出来提出了一个杨明志因得意忘形，一度疏忽掉的糟糕问题——子弹。 “将军同志，他们是造枪的，我是造子弹的。那些图纸我都看过。为什么？为什么没有关于子弹的图纸。没有子弹，枪械不过是一堆废铁 ！” 话糙理不糙，没有子弹，枪械不是烧火棍就是铁矿石般的存在，它将毫无意义。 对啊！子弹！子弹！关键的子弹图纸我居然忘了！ 此刻的杨明志真想用板砖敲敲自己这颗榆木脑袋，真可谓聪敏一时，忙忙活活一晚上，一个关键的“灵魂”问题疏忽了。 他再想一想，突然意识到，刚刚尼古拉耶夫斯基对自己的百般质疑，尤其是对“中间威力弹”的质疑，难道不也是情有可原。 口口声声说“中间威力弹”和“突击步枪”会掀起一次新的革新风暴。图纸呢？无图无真相啊！这群专著轻武器生产一辈子的老家伙们， 他们不听雄辩，因为图纸和工艺卡片胜过雄辩。 “子弹？哦真是糟糕，我并没有绘制这个图纸。”杨明志无可奈何只好实话实话。 “那可如何是好？子弹是一切的关键。”尼古拉耶夫斯基顿时非常丧气，他被提起的兴趣，此刻已经熄灭了一半。但他毕竟是专职负责 制造冲锋枪的，子弹的生产，还需要另一人的态度。 子弹厂厂长雷巴科夫到底是该专业的行家里手，看着将军的为难之情，他觉得该轮到自己的表演。 “将军！您不用担心，子弹问题并不是难以解决的。” “什么？”尼古拉耶夫斯基绷着脸摇摇头，“我们为了新武器，根本是要研发一种新式子弹，您明白吗？雷巴科夫同志。” “我明白！我隐约记得有人提出过中间威力弹，甚至，西蒙诺夫的工厂或许有专家了解。我们甚至可以请教科学院，去拜托他们的关系… …” “不必了！”杨明志灵光一闪突然发言，终止了那两人的分析。“子弹的事不是问题！我已经想到解决办法。” “您？”尼古拉耶夫斯基侧过老脸，以好奇的眼神看着将军。 第1740章 子弹论 杨明志吸引了大家的眼神，包括里固施科夫，大家都好奇将军如何把他自己挖的坑填上，究竟如何解决子弹问题。 “我已经想明白了！我只是稍稍的疏漏，子弹的问题，我们……我们现在就可解决。至于解决的办法，就在枪机系统上。” “您是意思是……”雷巴科夫突然间也清醒过来，他突然找出那份画着枪膛部分的图纸后，不禁对着图纸笑出声。 在场的厂长都是聪明人，一个简单的提醒，他们也都纷纷意识到解决办法。 如何解决子弹问题？ 一切就是通过枪膛进行逆推。 不管怎么说，绝大多数子弹的枪膛只能容纳固定尺寸的子弹，瞧瞧现在枪膛的零件的一切技术参数，最基本的子弹外表数据也都明朗了。 但新的问题也来了。将军不可能闭门造车，他如果不知道子弹的详细参数，又如何设计枪膛呢？毕竟弹壳和枪膛必须严丝合缝，气密性必须达到最佳状态。 很显然，将军对子弹的各项参数心里有数。甚至，将军了解的还更多。 “啊……看来，将军同志，您已经能够指导我们如何生产合适的子弹？”雷巴科夫循循善诱的问。 “是的！”杨明志毫不犹豫掐起腰，“很抱歉，这仅仅是我一时疏忽。子弹的问题从来不是问题，我们也不需要对枪膛参数逆推。我不得不再度抱歉，昨日真是桑拿房蒸昏了我的脑袋，居然忘记把子弹的详细构造图拿出来。” 且说俄式的中间威力弹，杨明志所理解的都是那个位面的“1943年式中间威力弹”。 在那个位面上，苏联的突击步枪的光辉历史，卡拉什尼科夫提供了最佳性价比的枪械，而西蒙诺夫的工厂根据军老费德洛夫的科研资料，制造出了一批发射用的子弹。 二战结束后，华约国家纷纷得到了仿制卡式步枪的授权，新中国更是在仿制之路上走出了自己的辉煌道路。 7.62x39mm的子弹被通用化，只是中国是出了名的铜矿匮乏，不得已，中国的这类子弹和苏联自己生产的，在材料上有着很大区别。 钢制弹壳表面覆铜，子弹是大量消耗品，铜的浪费是国家难以忍受的，中国选择这种子弹，达到了相对于中国的最佳性价比。 苏联本身的铜矿较多，只是该国也没有过分挥霍的资本。苏联已经在广泛应用铍铜钢制弹壳，在卫国战争时期，这种操作也是节约成本兼顾性能的最优选。 杨明志对该型号的子弹非常熟悉，他是通过频繁的拆抢从而了解“五六冲”的一切构造，又是处于专业性的好奇，以及身为军人对了解自己武器的义务，他对子弹的构造一样清楚。 “看来，我有必要立刻把子弹的图纸提供出来。” “什么？”雷巴科夫甚是费解，“您不是还没有绘制图纸么？” “很快，您就可以看到图纸了。我的要求很简单。”杨明志旋即打了个响指，“书记员同志们，拜托你们通知一下市长同志。” “将军！市长他……” “哦，市长同志公务繁忙，我可以理解。这样，你们两位帮我找一张白纸，一支铅笔或钢笔，再有一支直尺。没有尺子，用一根木条也可以。” 能在这里做书记员，他们察言观色的本领必须练得如火纯情。 将军至少是要画画，两个书记员匆匆出门，不一会儿，就从大楼里的印刷室，拿来一叠厚实的大白纸，以及专用的画画工具——铅笔、硬橡胶尺子，甚至还有一个圆规。 “将军，这是您要的东西。”一位书记员气喘吁吁，将这些物件平摊在桌上。 “哇！你们这里居然还有这些！”收束心中的惊喜，杨明志看看左右，“我不介意大家观摩。都凑过来吧，我可以当面作图。” 画图，此乃杨明志的看家本领。 或许他军人是身份和机械工程师让人觉得简直毫无关系，现在看着将军亲自作图，围观者再无质疑想法。 仅仅十五分钟，7.62x39mm的子弹的详细构造图绘制完毕。 他更是标注了大量注解，只为让子弹厂厂长雷巴科夫能够立刻看懂。 果不其然，杨明志的细腻举动不但令雷巴科夫完全明白，甚至他在脑海中已经勾勒出一幅图景——如何使用现有的工具，生产这种中间威力弹。 图纸标注的真是非常详细，它的各项尺寸是必须要特别注明，其余方面也有特别标注。 弹壳必须是覆铜钢被甲，底火结构和当然的普通子弹一模一样。子弹的壳体缩短了15mm，末端直径也进行缩短。 子弹所需的弹药并没有特别的，如果说哪里最为特别，莫过于它的弹头。 它的铍铜钢芯弹！这种设计注定了该子弹就是一种“轻弹”。 既然是轻弹，它有着自身的优势，也有着许多劣势。 “将军，您……您这个子弹，它存在很多的问题。”雷巴科夫情不自禁疑问说。“您打算让我们生产一些特别的子弹，我是否可以这样认为。他就像是我们传统的全威力步枪弹，它的弹头缩短材料的主要成分是低碳钢，弹壳内装药量也降低。我知道您不需要动能太大的子弹，但是这样的子弹，它的弹头性能将远逊于常规全威力弹。” “是存能问题么？”杨明志问道。 “是的。这是一个关键的问题，我不得不怀疑，这样的轻弹，能否一枪击毙敌人。” “当然可以！只要打到合适的位置，隔着一百米，手枪弹也能一枪毙命呢。我也听出您的顾虑，它确实是轻弹，我也知道轻弹有许多问题。但它的优势也不能小觑！再说了，我不得不纠正您的一个错误认知，装药量降低，弹头和弹重被削弱，并不意味着子弹的杀伤力随之降低。 我觉得，我们甚至应该再研发一种口径更小的子弹。我相信，六毫米的子弹所能形成的空腔效应，仅仅一发就能摧毁敌人的全部内脏，那种场面，敌人的军医完全束手无策。” 听着将军的突然高论，雷巴科夫不敢苟同，因为一切的理论需要用实验去正式，而非理论提出者一番臆想就成了真理。至于其他人，里固施科夫自然无条件支持将军，其余两位厂长，因对子弹弹道问题一窍不通，很识相的表示全程观望。 空腔效应，它使得小口径子弹有着巨大的发展潜力。 从某种意义上，人类的热兵器战争就是火枪的弹丸越来越小的历史。殖民时代的燧发枪，子弹往往是个直径两厘米的铅球。到了十九世纪末，金属定装弹出现后，八毫米左右的弹头尺寸被主要列强认可。 但小口径的枪械发射的小型子弹，它的确有着特别的优势。就是因为它个头小，从而拥有更高的初速，还有更快的转速。 它携带的动能恰到好处，击中人体这样的软目标后，瞬间产生强烈的空腔效应。 相比之下，杨明志意欲研发的突击步枪，他所使用的子弹，其空腔效应的效果其实并不太理想。 无数次的武装冲突，上亿人的伤亡，造就了АК47“最可怕杀伤力武器”的名号。它的子弹通常是具备较强的空腔效应的，例如三个敌人排成一队。子弹将穿过第一人，在第二人的身体引起强烈空腔效应，翻转失能的子弹最后以奇怪的角度窜入第三人的身体并停滞下来。一弹击毙三个敌人也不是不可能 固然是实验结果能终结大量的讨论，现在的杨明志还要乐观展望一番，至少雷巴科夫是这么认为，甚至觉得将军的话言过其实了。 “其实，我们可以使用的子弹有许多种。就是内芯换成铅也是可以的。 可是我还是觉得我选定的子弹，选用钢芯铍铜轻弹真是大有好处。它的好处从不是成本低廉，而是它的战斗特性。 它的弹重小，故而出膛时初速更快，后坐力因为装药小而低很多，像是我的妻子也能完美驾驭。它初速快，弹头的旋转也更快。这样的性能决定了它有能力击穿敌人的防御沙袋，击毙后面的敌人。又因为弹头是低碳钢，它相对容易碎裂，碎裂后的弹头将造成更大的伤害。” 杨明志说了许多，但他并不是子弹的研发专家，甚至在场聆听的雷巴科夫，对子弹的弹道与杀伤性能，比杨明志了解的更加深入。 将军的意思雷巴科夫基本明白了，它尤为听明白了一点并对其非常感兴趣。 所谓弹头有着更高的初速、更快的转速，或许它飞行数百米后存能非常微弱了，但在二百米的距离内，绝对是恐怖的存在。 “我已经明白了！”雷巴科夫终于下定决心，“将军同志，我完全支持您，我乐意根据您的图纸，生产一批合适的子弹。但愿，其他的厂长们也愿意合作。” “嗯，既然雷巴科夫同志也支持了，子弹问题已经解决，我在无异议。”尼古拉耶夫斯基说。 他们都是支持的，DP轻机枪厂厂长戈巴托夫更无异议，他更是保证，枪机系统的生产，工厂的铣床已经做好准备。 所有的担心都荡然无存了。 杨明志轻拍双手：“好的，同志们，这次会议我们完美的达成共识。真是太美妙了！我明确的告诉您们，领袖给予我一项特别的任务，不管是怎样的新式武器，只要我能够研发就立刻上马。上级已经拨给我们设计局研发经费，你们完全不用担心，大胆的帮我设计样枪，经费问题不是问题。” “不！将军，我们生产武器可不是为了钱。”雷巴科夫。 “但是没有钱、没有物资，我们也不能生产。现在的问题是，我必须快点把图纸变成货真价实的枪。我们应该尽快进行实验，总结一切实验参数。这样如果发现问题也好迅速补救。对此我是非常有自信的，我设计的新枪不会有大缺陷，只会有一些微不足道可以忍受的小瑕疵。我们把实验资料整理一下，就可以去向领袖报喜了！ 同志们，想想看我们的未来，真是一片大好。” 他们都是年过半百的的老家伙，已经过了争名逐利的黄金年龄。 但他们都是拥护斯大林的，主要就是因为这位苏联领袖坐镇莫斯科坚决不撤的精神，令他们完全觉得斯大林就是苏联的真正精神领袖。既然斯大林给了别列科夫将军一道特殊的命令，为将军办事，实际就是给领袖办事。何乐不为呢？ 会议最终取得了一项重大成果： 样枪从九月十四日下午开始生产，先期严格按照图纸生产十支。所需子弹先生产一万发。所需经费，完全有普里皮亚季武器设计局事后报销。 似乎会议就可以这样结束了？ 不！一切仅仅是个开始。 杨明志固然非常相信自己的图纸，但毕竟是在苏联境内去搞“技术水平实际成熟”的突击步枪，他不敢完全相信工人们。至少，也得参观一下他们的工厂，才能让自己的内心有主心骨。 他已经决定了，下午首先去尼古拉耶夫斯基的工厂参观，然后是戈巴托夫的工厂。 参观两个工厂，恐怕整个下午的时间都是不够用的。现在，市长还许诺会议结束一行人还会留在大楼的食堂就餐，说不定也会浪费许多时间。 子弹工厂的生产更是重要，只是杨明志只是突击拿出了“中间威力弹”的一系列技术参数和系统构造。它的生产必须要新的模具，压力机也必须做出调整。为了生产小批量的一万发特殊子弹，雷巴科夫不得不新设一条小型生产线。 雷巴科夫觉得麻烦吗？不！他单纯的觉得，自己帮助将军完成一份超凡设计，自己的家庭为此成为“英雄家庭”。获得更多的荣耀，就从现在与将军的合作开始。 “将军，您今日可以先参观他们的工厂，明日下午，您再来我的工厂。我有信心，最晚从后台开始量产您所需的子弹。” “啊！那就有劳你们了。”面对着他们这些叔叔辈的人，杨明志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我尊敬的大叔们，我永远牢记你们今天对我的帮助！” 雷巴科夫把关于子弹的图纸拿回去，话说他自己觉得这是一种略显怪异的子弹，要生产它也并非难事。然而工厂里还是有高人，有人不看图纸，仅通过所需要的参数，一下子就明白了，别列科夫将军需求的就是西蒙诺夫工厂研发生产的一种特殊子弹。所谓的M43弹早在1939就完成研制了。 所以当晚雷巴科夫就通过关系，给远方的西蒙诺夫方面发去电报，询问中间威力弹的各项技术参数。 核心数据传回来了，令他惊讶的是，将军的图纸与西蒙诺夫的描述居然高度吻合。 双方互通了情报，西蒙诺夫兄弟为之震惊，新西伯利亚的雷巴科夫也没了后顾之忧。 第1741章 尼古拉耶夫斯基的830厂 要产生强烈的空腔效应，子弹就必须在击中目标后，弹头能量能迅速释放。如何做到这一点，要么用小重量的轻弹，要么使用平头、凹头弹。要兼顾弹道稳定、合适的杀伤射程，尖头有艇尾，且弹重轻、个头小的铍铜低碳钢的，六毫米级别的中间威力弹，效果会更好一些。 固然各国的枪械专家都轻易得出一个定理：弹头给予人员伤害的能量，等于弹头出膛动能，减去着靶动能。 苏军最常使用的标准型的54R全威力步枪弹，它的动能非常猛烈，可它的弹头太重了。以至于子弹的空腔效应不佳，倒是因为弹头很长，击中人体后的翻滚更具杀伤力。还是因弹头长而重，它的停止能力也不错。 相比之，杨明志并不打算一蹴而就的跨入六毫米弹头的领域。 步子迈的太大了容易扭到大胯，他完全信任苏联当前的科技水平，通过自己提供超时代的技术，在短短几个月就搞出小口径突击步枪，用空腔效应恐怖的小型“毒子弹”杀敌。 太超前了！这群老毛子一定会对更小个头的子弹有着天然的不信任。 他们是一支信奉个头大就是强悍的民族，尤其是战争时期，能够说服几人，使得他们相信中间威力弹有更好的作战效果，已经是很大的成果。 历史上的苏联决定全面换装小口径突击步枪和5.45毫米口径的子弹，是因为美国全面使用小口径突击步枪的缘故。 子弹变小变轻，空腔效应带来了比单纯弹头高出数倍的杀伤。 二战时期，一名士兵往往就带120发全威力步枪弹，到了21世纪，个别疯狂的美国大兵甚至能携带1000发小口径中间威力弹。 从某种意义上，人类的枪械发展史，就是弹丸的口径越来越小的渐变史。 子弹携带量更多，进一步增强士兵的持续作战力。 杨明志当然知道小口径子弹的好处，现在，他必须做出折中选择。 这个时代，苏联、德国、美国，甚至是日本，都对小口径子弹有所研究。列国尚处于摸索时期，实验室级别的弹种已经五花八门。 因为各国军火采购部门的保守，还没有那个国家有计划在四十年代，军队全面换装突击步枪。 直到战局的危若累卵，逼迫德军强行小范围列装突击步枪和中间威力弹。 7.62x39mm毫米子弹，就是杨明志的折中之选。或许它并不是最优选，但绝对是能够迅速量产的弹种。 他觉得，自己这番搞出的突击步枪，它极大可能成为苏联枪械史上划时代的产物，至于能否拥有卡式步枪的那种辉煌，只有时间能够证明。 虽然自己得到了赞赏，终归靶场上的试验才能证实全部的设计理论。毕竟嘴长在自己的脑袋上，吹得天花乱坠也可以。 杨明志对下午深入枪械工厂参观一事充满兴趣。 他不是去检查纪律，只是单纯的观摩工人如何工作，以及现有的都是那些设备。 他在会议上的言论悉数被专业书记员龙飞凤舞般的记录在册，还是有一些人能迅速看懂这些俄式速记的内容，例如市长乌莫夫。 乌莫夫为与会的所有人准备了一顿不错的午餐，有煎肉有香肠，还有酸酸的黑麦大列巴。相比于一般民众的伙食，午餐已经非常丰盛。 “听说，市长同志也就繁忙？他之前跟我说，是打算来和我们共进午餐的。”杨明志端着酒杯，向着市长的第一秘书抱怨。 “哦，尊敬的将军同志非常抱歉。市长和第一书记，他们担任这个职务后一直繁忙。所以您现在也看到，战争时期下的新西伯利亚，整个城市正全力运转着。” 杨明志深深的点点头，秘书不愧是秘书，其发言还需要一番翻译。 简而言之，乌莫夫等高级官员，基本就是用工作繁忙为由不参与会餐。 也许，他们是害怕担一个“战争时期铺张浪费”的罪过？ “好吧……”杨明志轻轻晃动高脚杯中的红酒，“会议取得突破性进展，很快，我的新式武器将作为礼物谨献给领袖，整个联盟也会为之振奋。” 那么，乌莫夫真的又去下级部门视察监督了？ 他的确去了，中午十一点就匆匆归来。在这之后他就坐在自己的办公室中，等到了派出去的书记员，把第一手的会议记录提交。 文件摆在乌莫夫的案头，他能看懂如同鸡爪挠出的文字，看着看着，其中的内容就含糊不清了。 “怎么回事？！”他质问书记员，“他们是在研究枪械，怎么开始研究子弹了。关键是，细节呢？你怎么没有记录细节。” “啊！对不起市长同志，他们说了大量专业词汇，我听不懂。” “你完全听不懂？你不是内务部的干员吗？” “是的。别列科夫将军的知识高深莫测，我……” “算了，文件照例给第一书记同志看，但愿他能看懂一二。” 外行人士真的只能看热闹，倒是乌莫夫至少明白一件事，将军夫人自述，她居然是英雄狙击手斯佩洛斯金娜的亲密战友。 “看来，对于这位将军我还需更深入的了解……”乌莫夫想了想，打发书记员出门，再把门带上。他拿出自己的烟斗，塞进一点烟丝，靠着木椅悠闲的抽烟，锃光瓦亮的头脑若有所思。 …… 下午的安排必须改变了。 “亲爱的，要不，你先回家睡觉？逛街的事看来真的要滞后了。” “唔，你说话不算话……”杨桃嘟囔着。 “唉。”杨明志有点不好意思，“以后我补偿你，好不好。你想要什么，我买给你。” “算了。”故作生气的杨桃放下了撅起的小嘴，微笑说，“我又不是坏女人。我听你的话就是，只是，你可要回来早点。” “当然，我也听你的。” 一番参观考察，可能早早回家吗？杨明志答应妻子，他心里丝毫没有底。 午餐时间是短暂的，大家和市长亲派来的秘书一一告别，这便统统去了停车场。 “将军同志，我并不介意您带上妻子的。我也从不反对女性进入兵工厂，因为我的工厂里几乎都是年轻的女工。”尼古拉耶夫斯基扶着自己工厂的公用轿车，对杨明志说。 “哦？看来您的工厂的生产主力，居然是女人？！”杨明志故作吃惊的问。 “当然！何止是女人，还有很多少先队员在为他们心爱的祖国义务劳动，甚至还有一些有经验的老人呢。” “很好，即使这样，我的妻子还是回去休息吧。她是孕妇，我担心工厂里挥之不去的机油气味，会诱发她妊娠反应。” “别啊！”杨桃突然的拒绝令人猝不及防。 她怎么突然改了想法？全然是因为尼古拉耶夫斯基的话，所谓工厂生产主力是女人。 “看来我应该去看看。”杨桃突然下定了决心，“我一样是女人，我应该去看看她们的工作。” 按理说她是应该回去休息，杨明志稍稍想了想，她跟着去也不是不行。 “那好吧，希望你能收获些什么。”杨明志还是答应了妻子的心血来潮。 “也好。我们的轿车座位很大。”尼古拉耶夫斯基耸耸肩，“那么，就请您坐上我的车。” “好的，我先去您的工厂，再去其他人的工厂。格里申科！” “到！”少尉匆匆跑来。 “你把车开回家，懂了吗？” “可是，将军。您需要卫兵，或许我们……” “你听将军的命令。”这时，里固施科夫站出来生产亲自做一名“卫兵”，接着甚至又对杨桃保证：“贝茜卡，你不用担心什么。我会全程陪同你们。” “我明白了。”杨桃轻轻鞠了一躬，“大叔，你是我信赖的人。” 杨桃看了看丈夫的脸，率先钻进轿车。 “好吧，我们准备走。”杨明志狠狠舒展一下自己的臂膀，“接下来，是我们的参观时间。尼古拉耶夫斯基同志，我们出发吧。希望我能有重大收获。” 整个会议期间就是尼古拉耶夫斯基的话最多，其人善于质疑，个人的优秀才能也都表现无疑。 直到现在，杨明志准备的一箱礼物还没开箱呢。经过会议的对答，杨明志完全相信，礼物仅仅送与此人是颇为合适的。 再说，送礼的目的是为了获得冲压车床。 既然一番交流后的结果是得到此人对“新项目”的兴趣，使用冲压车床已经被许可。那就为了增进友谊，等到了他的工厂，礼物再直接奉送好了。 坐在轿车的松软皮椅上，杨明志就是这么想的。 他的心情不错，对接下里的参观充满期待。 轿车直奔尼古拉耶夫斯基的工厂方向，车辆完全进入工业区，城区的这一部分，高耸并冒烟的成片烟囱，还有那此起彼伏的沉闷轰隆声，已经诠释了一种大工厂的工业美学。 不过，工业区正是城市雾霾的源头。 非常时期，已经没有谁去丝毫环保问题，甚至是生产者的工人，他们甚至愿意牺牲睡眠时间来生产。 大部分的工厂采取的是非常严苛的作息制度，工人们被强制加班，往往每天工作长达十二个小时。 工人绝大多数是女人，到现在，已经有超过八百万妇女在各类工厂工作。她们必须做的比和平时期的男性工人更加卖力，高强度的劳动获得的却只是仅供糊口的粮食。但是她们愿意拼命。她们或是妻子，或是母亲，她们的丈夫和儿子正在前线浴血奋战。 见得坐在车上的奖金有意，尼古拉耶夫斯基再度自豪的介绍：“将军，您看到这些工厂了吗？烟囱最密集的区域，那是城市的最大钢铁厂，刚下生产线的钢锭、钢板，第一时间就能运到城里的各个工厂，仅仅一天功夫，就能变成战士急需的枪械。” “哦！是嘛！我真是佩服苏维埃的效率。” “当然，苏维埃的伟大的。说出来您可能不信，据我所知，第一钢铁厂超过一半的工人都是年轻的女性。” 听他这么说，杨明志如何不觉得有趣呢？ “什么？难道你们……让女性担任枪械的装配员，我觉得完全可行且有必要，但是，炼钢工人居然也是女性。” “尊敬的将军，您千万不要低估苏维埃的女性。在新西伯利亚，您必须要意识到，这里的女人承担着远超过男人的物资生产压力。” “好吧！但是我还是觉得，炼钢这种高危险性高体力的工作，需要男人来做。现在时局紧张，我们是不得不让女人上。” “是啊，男人都打仗去了！所以到了我的工厂，希望您不要太惊讶。” 那个男人把话说到一半，杨明志有些奇怪，工厂全体工人是女人，这并没什么奇怪的嘛。 何况对于枪械的总装之类工作，女人是普遍细心，她们先天适合这项工作。 轿车最终拐入一扇朴素的大门，杨明志注意到大门口的木质标牌，其上用俄文标注了该兵工厂的番号：830厂。 苏联给予自己的每一家军工厂一个数字编号，至于工厂到底从事那方面的生产，在编号上没有任何体现。 工厂当然还有自己的另一套名字，多数情况，工人们或是出于保密，更多是出于不那么绕口，对外总是称呼自己工作单位的编号。 830厂专职制造冲锋枪，像是这样有针对性生产冲锋枪的工厂，整个联盟现有十五个。 一开始，只有一个工厂生产波波德冲锋枪，随着战争爆发，军队迫切需要大规模装备火力强大之单兵轻武器，波波德的工艺被重大修改，遂有质量略微下降，产量大爆发的波波沙冲锋枪。 时间到了1942年九月份，大量非专业工厂开始生产冲锋枪。尼古拉耶夫斯基调任该工厂，之后工厂接受组织的改编，在这之前，这个工厂实际是生产金属厨具的。 车辆已经停下，隔着玻璃杨明志就能听到厂区内叮叮咣咣的声音。 “似乎工人们正热火朝天生产呢。” “当然，请您下来参观吧！但愿您不会被厂房里的机油味熏出来。” “无所谓！”杨明志耸耸肩，笑道：“咱们军工人，怕是都会把机油味当做花香吧。唉，机械加工离不开润滑油，就像男人离不开女人。所以厂长同志。” “您请讲。” “我的妻子还是不要去厂房了，您给她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如何？” “当然可以。” “不！我要去看看。”杨桃当然有她自己的想法，这便挣脱了丈夫的束缚。 “嘿，你这丫头怎么不听话了。” “不行，这次我就任性一次。” “你还有身孕，还是不要去闻机油味。” 第1742章 女人的工厂 “那有如何？”杨桃依然不依不饶，“你一路上聊了很多，整个新西伯利亚市，女人已经是物资生产主力。我的女性同胞们都在厂房里拼命工作，我也是女人，我为何要去休息？我想去看看她们的工作，看看她们是怎样制造枪械的。再说了！” 杨桃拍拍自己胸口的勋章，“哥，你们去视察是为了什么？仅仅是看看她们是如何工作的？我想我应该去，我的出现就是一种精神鼓励。等到834厂还有835厂落成投产，只怕工人们也大多是女性。她们看到我佩戴的勋章一定会精神振奋，会更好的工作。我就是这么想的，接下来，我应该刻意展示一下我的勋章。” “你……”杨明志一开始还觉得老婆是想臭美的，仔细寻思一下她的话，不禁心情激动。 妻子如此，夫复何求？她可真是个贤内助。 此时，尼古拉耶夫斯基再度注意起杨桃的那一枚“金星勋章”，附和说：“将军同志，她说的很对。我的姑娘们渴望立功，针对超额完成任务的班组，工厂会奉命授予其全体成员二级卫国战争勋章的。仅仅如此，就一定调动了大家的积极性。一个年轻的姑娘居然获得金星勋章，她们会更加亢奋。” “好吧，好吧……”杨明志不再说什么。 仅有里固施科夫的陪同，杨明志丝毫不觉得违和，甚至对于成排的大厂房，一种熟悉感也是油然而生。 在这里，杨明志找到了一种久违的亲切感！ 看看平整的水泥地面，还有不时穿梭的叉车，已将箱子装上卡车。 冷风呼啸着扫平地面，已经是新西伯利亚的傍晚，本就不高的气温还在下降，索性温度还不至于跌到零度以下。 “将军，您是先去我们的总装车间看看？”尼古拉耶夫斯基试探性的问道。 “好吧！就去那里。” 其实杨明志是想先去零件车间瞧瞧，毕竟此行的最大目的，就是去看看冲压车间的工作。 尼古拉耶夫斯基将三人领进了所谓的总装车间，它是一幢巨大的建筑，从外部看去它就是宏伟的，内部构造更是别有洞天。 已是黄昏，室内的照明灯全部打开，柔和的光线照亮整个世界。 厂房内也通了暖气，相比之外面的寒冷，室内居然让人感到一丝不悦的燥热。 “哦厂长同志，您这里的温度如同春天。” “当然，我们长期恒温在二十度，哪怕是最寒冷的一月份，户外是零下二十度了，室内至少也得十五度。”尼古拉耶夫斯基说这话时一副自豪模样。 怕将军有所费解，里固施科夫直接拿起沼泽地的兵工厂做比较：“将军，咱们在白俄罗斯的兵工厂可没有集中供暖系统，咱们都是烧煤取暖。在这里，我的833厂也是温暖如春天，这样的温度，工人们会达到最佳精神状态。甚至……” “甚至什么？” “我来替他说吧！”尼古拉耶夫斯基抢话：“就是因为厂房太温暖，许多人干脆在墙角打地铺，即便夜里工厂也是不停歇生产的。” 工人临时在单位过夜，杨明志并不陌生，他一直觉得这是一种好现象，体现了职工的爱岗敬业。 然而这里的工人们，他们有着现实的需求。 不一会儿，得到门口传达室电话的副厂长，麻利的和厂长会面。 尼古拉耶夫斯基旋即将刚刚得到的冲压件生产图纸递了过去，并嘱咐说：“谢苗诺夫，你赶紧组织技术部门学透这些图纸，再给我组织最好的班组，开始仿制。” “您……”突然情况让这位姓谢苗诺夫的副厂长不知所措。 “快去！不要磨蹭！这是将军的命令！” 那个谢苗诺夫情不自禁的看了一眼一身戎装的杨明志，旋即被那胸口的一排勋章吓得寒毛颤栗。 “遵……遵命！我马上去做。” 尼古拉耶夫斯基有着老布尔什维克的傲骨，他担任一个工厂的厂长，必须成为一个权威。他是有着才能，在国内战争结束后，还年轻的他被调到伊尔库兹克的机械工厂学习，尔后又被调到新西伯利亚工作。 战争给予许多有才之人机遇，尼古拉耶夫斯基现在的工作不得不偏向于行政与整个工厂的统筹，具体的生产交给副厂长和各个部门的负责人。但他毕竟是实干家出身，对于自己工厂的各个生产流程非常清楚。 现在，他就担任起解说员，带着将军参观。 巨大的房间内充斥着机油的气味，对于许多人，初次闻到它简直有着催吐的效果。只有接触的多了，身体才能培养出抗性。 杨明志拉着妻子细嫩又有劲道的手腕，紧跟在厂长尼古拉耶夫斯基身后。 厂长一直在用俄语作着讲解，杨明志就保持着冷静，凭着双眼自行去理解。 他所看到的，偌大的总装厂房内，工人们还是采用传统的“作坊式”生产。所谓“作坊式”，就是每一个工人对应一个工作台，仔细看看工人们的工作，就是把各种枪械零件拼成整体。 对于这种大规模的装配，使用流水线的生产才是最高效的。 的确如此，福特制为代表的美国式生产模式的确有着强大的效率，对于现在的苏联明显不太试用。 缘何？一套流水线本身就是高科技，设备的运输组装要消耗大量时间，最糟糕也不是投入成本太高，而是苏联必须需要美国的这方面技术支持。显然对于苏联突击建造的大量军工厂，“作坊式”的生产依旧有着最高的性价比。 工人们几乎都是年轻的女性，令杨明志有些奇怪的，她们并没有统一的工厂制服。 她们几乎都穿着裙子，每个人把自己的长发梳成发髻盘在脑后，头上再戴一条粗布头巾。 她们各个穿着朴素，许多人工作时还撸起衣袖，杨明志看到，一些人的鬓角还挂着汗珠。 “您看，他们的工作就像是士兵那样，频繁的组装枪械，其熟练程度是不是让您惊讶？”尼古拉耶夫斯基。 “的确让我惊讶！真是太厉害了。” 情不自禁的中，杨明志干脆让面前的这位女工站起身。 她们都是些平凡的女性，对于权力有着天然的敬畏，所以她们都很敬畏自己的厂长。不过令人意外的是，她们并不害怕军人，最简单的解释，她们的家人就有从军的。 这个女人自称姓安德洛夫娜，虽然只有十九岁，她自称已经结婚了。 苏联的法律规定女性公民十八岁可以结婚，根据沙俄时期遗留下来的风气，女性结婚年龄实际更早，只是苏联所在的地理环境太冷，结婚早就是对大自然的妥协，国家的新生儿存活率也有待进一步提高。 说实话，杨明志对这个女人有一种源自男性本能的兴趣。不得不说这个和自己妻子年纪几乎一样的女人，她金发碧眼高鼻梁的模样确实很漂亮，从其身姿来看，她并没有做母亲。 一个一身勋章的军人置身大厂房，军人还点名要和一个工人对话。这一幕瞬间吸引了众多工人的注意，她们悄悄放慢了手中的工作，或是不停瞥几眼，或是竖起耳朵聆听。 她们很快也注意到军人身边还站着一个年轻的女人，她是那种新西伯利亚比较常见的土著姑娘。她有着亚洲式的面孔，令人震惊的是，这个小巧的女人居然有着一枚金星勋章。 渐渐的，侧目而来的人们再不关心高大英姿的军人和那个年轻的安德洛夫娜说些什么，整个厂房突然聒噪，大家都在小声议论，军人身边的小姑娘究竟何许人也。 现在，不管妻子是否有所不悦，杨明志还要询问这个女工。 “尊敬的安德洛夫娜同志，您可以告诉我您的家庭情况吗？您的丈夫……” “他参军了。”女人的回答非常果断，更带着一分自豪。 “啊，他已经是光荣的红军战士了？” “是的！长官，您……您会不会是她的上级，您今天主动找我，是不是带来了他的情况？”突然间，女人的表情发生了很大变化，她变得很是急切。 杨明志摇摇头：“不，尊敬的女同志，我完全不认识您。难道您没有收到您丈夫的家书？即便我们在打仗，军队的邮政道路也是畅通的。” “是的，我收到了他的家书，那是在八月份了。他声称自己所属的部队被调到伏尔加河方向，或许几天后，我还能在收到他的消息。” 顿河？八月份调到顿河？ 如此情况，杨明志难以不继续追问：“同志，告诉我，您的丈夫具体声称哪一天调到顿河的？” 女人是敏感的，见得面前的军人精神突然紧张，她永远都不想面对的事，或许……是不是已经发生了。 这场战争的惨烈难以想象，也许丈夫已经牺牲了？不！不会的！那个男人肯定是幸运的。 “是八月十四日，他所在的部队是光荣的近卫师，他在信上告诉我，红军将把敌人当在斯大林格勒城外。” 这个女人的丈夫去打斯大林格勒战役了？这场战役还处于最激烈的状态，可是，她的丈夫是近卫师的一员！拥有近卫头衔的部队，有理由比一般部队更加拼命！ 只言片语中，女人分明是说，他的丈夫所属部队是直接保卫城市本身的。 对此，他还能说些什么？ 杨明志自觉言多必失，说些难听的话更会让这个女人崩溃。再说了，斯大林格勒究竟是怎样的血战，她这位原来数千公里外的女人，真的只能通过《真理报》《红星报》之类的报纸所获悉。至于报纸上的报道有多少真实性，那就难以明说了，苏联当局才不会蠢到为了报道最真实的人间惨剧，从而让全国的读者不寒而栗。 “我相信您的丈夫会让侵略者意识到，谁才是英雄。”他连忙转移话题，提到最关键的问题：“同志，您告诉我，您组装一支枪，需要多长时间？” 明显是听了那一句三冬暖的祝福，女人心情好了许多，她自豪的表态：“仅仅八分钟，我还不是最快的，我的班长最快五分钟就能装配好一支冲锋枪。” “哇！真是惊人的速度。” 波波沙冲锋枪有87个零件，这是连同弹股的零件都包括进去后的统计。本时空的枪械整体结构有些繁杂，它完全不像后世枪械是模块化设计。 工人把冲压件、焊接件、铸造件，以及重要的木质枪托组装成一个整体，最后用电动铆接机将关键部位铆接，如此基本大功告成。 杨明志又问：“您的速度已经很快，那么您一天能装配多少支枪？” “大概六十支，多于这个数字我的精力就撑不住了。” 这其实是个喜人的数字，一个工人如此，一百人岂不是六千支？当然那是不可能的。 苏联还不可能做到一个工厂一天就生产六千支波波沙。实际上，现在的苏联控制区下的大大小小相关工厂，冲锋枪产量正达到最高峰，每日产量的极限高达三千支。 女人做了一点善意的吹牛，她所谓八分钟装配一支，恐怕也是最快速度。瞧瞧她的手吧，人是挺漂亮，年纪轻轻就满是老茧与油垢，杨明志以自己的经验估摸着，她一天装配五十支就是极限了。 杨明志旋即问到身边的厂长本人：“您的工厂全是这样的实干家吗？告诉我，你们每天有多少支冲锋枪出场？” “嗯，大概是三百支。” “唉？不对吧！这位同志她一天至少装配三十支吧？！我看到您的总装车间，至少也有五十人。一天一千五百支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您不要听她乱说。”尼古拉耶夫斯基不责怪自己的部下，他无奈的摇摇头：“我何尝不想增加产量，但我们生产的毕竟是武器，每一支枪械在出场前都要在内部的靶场实验一下，以确定它是完全合格的。这会消耗一些时间但不是主要问题。我告诉您把，安德洛夫娜所在的班组是出货量最大的，然而……” “好了，我基本明白了。”杨明志耸耸肩，“应该有技巧不熟练的关系，也有零件生产量达不能达标的情况。” “啊！您看问题真是透彻！”尼古拉耶夫斯基一拍大腿，赞誉说：“冲锋枪的许多零件需要冲压，可是冲压车床的数量有限。零件产量达不到，最终成品量也不理想。” 听到这个，杨明志一时不是该怎么说。他有些觉得这位尼古拉耶夫斯基故意这么说，只为表态：830厂也没有富余的冲压床呀。 或许是随口之言，或许是一种抗议。 杨明志可管不了那么多，他在心里腹诽：“反正你会上都保证了，还有官方的会议记录，你食言我就向上面施压。” 和这个女工没什么再说的了，杨明志继续他的参观考察。 还别说，相比于其他人，年仅十九岁的安德洛夫娜的确是女中豪杰，瞧瞧其他工人，虽都是女人，装配一支冲锋枪，那效率真是堪称磨蹭。 可能是她们的技巧还需提高，也可能是所有合格零件产量有限，也可能是冲锋枪本身的总装就是麻烦繁琐的。 第1743章 深入考察 她们从事的都是些繁琐的重复性劳动，个体间存在着很大的差异，那就是对于细小零件的处理。 波波沙冲锋枪相当于一种简化版的波波德冲锋枪，它还可以进一步简化，就是波波斯冲锋枪。即便是简化了，从不意味着它就是一对傻大黑粗的零件攒出来的烂玩意，在最关键的枪机部分，它精巧的结构不可改变。就是这方面的细致装配，不得不浪费工人许多时间。 时间多一些是可以接受的，装备的工作同样伴随危险，毕竟铆钉枪，它本身就是一种“武器”。 一支冲锋枪上有许多铆钉，像是安德洛夫娜这样的年轻有为的高手自然不在话下，至于一些急功近利的新人，她们甚至操作不慎铆断自己的手指。 固然是工伤，工厂乃至工会方面可不会给予什么抚恤，本时空的医疗术还不能做到把断了的手指接回去。伤者最多多领一些口粮，待伤愈后在接受评估，是否恢复上岗。 她们大多选择隐忍，工作时受了伤就自己忍着而非上报。 安德洛夫娜如何成为老手？她被衣袖遮掩的双臂，已经有大量的细小伤口。唯一庆幸的，她的十指依旧健全。 现在，工人的权益保障被迫进入最低限度，每天能够填饱肚子已经是莫大的幸福。 对于厂长，他当然要把自己工厂最好的一面展现给将军，至于不好的一面，外来者最好一无所知。 就是因为食物供给量太少，而工人们出于各种原因，她们非常愿意加班。过多的体力、精力消耗与每天最多四百克面包供应形成矛盾，不少人甚至饿昏在岗位上。 即便如此她们还是原因在此工作，最朴实的原因非常简单：参与生产军火，将得到高级的粮食配给份额。 整个装配车间实际就四个班组，每个组平均十人，整个车间也就四十人罢了。 一个工厂就这点装配工看似不正常，考虑到其规模与产量，仅有这点人确实合情理。 杨明志再次转悠了三圈，亲眼看着她们装配零件，再铆上最后一枚铆钉。 这就是冲锋枪的生产，一群年轻的女人承担起男人的工作。 回到了厂房门口，杨明志不禁问道厂长尼古拉耶夫斯基：“全都是女人，车床车间也都是女人？” “是的，大部分工人就是女人。将军，您现在就要去车床车间？” “当然！我要看看那些女同志是怎样操作冲床的，这是我此行的重要目的。” 厂房内的机油味的确浓郁，杨明志作为一个老军工早就习以为常。就像医院应该弥漫消毒水味似的，他觉得，没有机油味的机械工厂是匪夷所思的。 他继续拽着妻子的小手，心想着和那个安德洛夫娜扯了许多，妻子是否有些醋意呢？自己光顾着参观考察了，一时间把妻子忘到脑后。 “走吧，我们换个地方继续看看。” “哦……” 杨桃的敷衍表态着实令杨明志一阵膈应，再仔细看看妻子的小脸，真的有些闷闷不乐。 “哎呦，亲爱的，你……” “没啥，就是有些难受。” “心里难受，还是……” “是胃里。真是糟糕，可能……可能我还是要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杨明志耸耸肩，他觉得老婆是有点醋意，这便找个借口去清静又暖和的地方，所谓眼不见心不烦。 她真的有醋意？当然是有的，心情着实有些不悦。 不过那些是小问题，她是真的胃里难受，杨桃大大低估了机油气味的浓郁程度，如若自己再去新的厂房紧跟丈夫身后，说不定就有当众尴尬之事…… “可以吗？你不跟着我……”杨明志轻轻的问。 “可以，不用担心我。他们会照顾好我的，你就做自己的事。” 这是一个机会，她已经向全体女职工展示了金星勋章，并直接引起交头接耳。尼古拉耶夫斯基觉得将军夫人的“工作”可以到此结束，何况她的情况并不好：“将军同志，您放心，我们会照顾好您的妻子。” “你们？” “我们有温暖的休息室，她甚至可以躺在软床小憩。” “算了，她还是回家吧。接下来是咱们男人的工作，说实话，也许这丫头不该来。嗯，具体而言，是孕妇不宜来。” 女人能顶半边天，杨桃今日的见闻却给她更深刻的感觉，女人何止能顶半边天，在这个兵工厂，天的十有八九都被女人顶了。 尼古拉耶夫斯基手里的830厂，它简直是女人的军工厂！ 可丈夫的话也不该不听，她是知晓所谓的车床车间该是怎样的场景，这里是绝对和平地域，车床车间显然比沼泽地的更加庞大，机油味也更为浓郁。 最终，830厂的公车直接把杨桃拉回到科学院。坚强的女孩一直压抑着胃部的不爽，哪怕车辆的颠簸增强了这种不爽。 她平安的回到自己的住处，下了车的她根本不管格里申科的接应，第一时间就往厕所中，把中午的饭哗啦啦又给吐了出来。 妊娠反应糟糕至极，机油味诱发了这种感觉。一番呕吐，整个人被折腾得昏昏沉沉。 但她绝不是矫情之人，胸口勋章证明了她曾经是多么的勇敢。去医院？完全犯不着。 她就在卧室里静养，然而警惕的格里申科还是一个电话打到科学院的内部医院，不一会儿，两位医生骑着自行车就来了…… 杨桃吃了些健胃的腰，又喝了些生理盐水安静的休息。全然是她的坚持，在城市另一端的丈夫完全不知此事。 “他几个小时后还得回来，可不能让他看到我的憔悴。” 她安静的睡了，只希望等丈夫高高兴兴的回来，看不出自己曾憔悴狼狈。 对此，杨明志真是一无所知。 他的心思已经完全被冲压车床的工作吸引住。 波波沙冲锋枪的主要结构的原料就是钢板，一块板材放入模具里，力量强大的冲床愣是将其压成合适的形状。 冲锋枪的枪管是一根莫辛纳甘步枪枪管锯断，它的金属外壳就是用冲床加工。 一次冲压有着较长的时间间隔，它是利用钢铁的延展性完成操作，冲锋枪主要用一种合金材料，毕竟主要成分是铁，冲压速度不可太快。 这个过程亦是消耗大量电能，好在新西伯利亚做出一番调整，所谓白天的时候民用电暂停，以保持足够电压优先满足工业，科学院院区除外。 相比起总装车间，车床车间的机油气息更为浓郁，其中亦是夹杂着别的气味。 杨明志仔细扫视几眼，只见这里有六台躺式普通车床，两台铣床，以及四台冲压车床。 这里就是枪械所需大部分零件的生产车间！ 普通车床承担起枪托的初步生产，以及大量金属件的粗加工。 铣床则把所有粗加工后的木质、金属零件，进一步精加工成合适的形状。 对于这番操作，杨明志敏锐的察觉，仅就工艺而言，那是不必对公差要求太苛刻。 他以自己的经验，一直觉得军工产品的公差必须保持在上下百分之一毫米。这是的确是非常严苛的精度，它的公差范围比女人的头发厚度还小四倍。 但波波沙用不着这样的精度，加之苏联的夏季和冬季可以有着六十度的温差，仅是金属的热胀冷缩幅度，就远超百分之一毫米。 他还是特别询问了一下这方面的情况。 尼古拉耶夫斯基干脆的回答：“上级对我们的要求比较宽泛，绝大部分零件的公差控制在十分之一毫米就行了。对此，我们现有的老式车床能完全胜任。” “哦？我还以为上级的要求会更加严格，没想到……” “将军，您是不是有些意见？” “对。公差需要控制好，否则无形中给工人增加装配难度，枪械到了战士手里，也会增加操作的困难性。” 杨明志这番说辞并非一家之言，它有着现实基础，而且糟糕的现实就有苏军所承受。 “厂长同志，也许您这里没有什么糟糕问题。或许我到了步枪工厂，我应该给予他们一些指导。” “哦？是嘛。您会指导他们些什么？” “还能有什么？”杨明志故意露出一丝无奈表情，“我可是从士兵一路走来的将军，我太明白基层士兵怎么评价他们手里的武器。装备最广泛的步枪，它们来自于不同的兵工厂，然而这些厂子的产品质量参差不齐。有些厂子的公差把控不好，以至于枪栓与枪膛的咬合力太大。固然这能无形中增加气密性，但是……” “会怎么样？” “您见过用战士坐在战壕里，用脚狂踹枪栓，以此拉栓退膛的景象么？就是因为公差把控太早的结果。所以我所在的284师撤到白俄罗斯南部的沼泽，我们接受并改造了当地的兵工厂。工厂的第一项任务就是大规模的修枪，把枪栓枪机全部打磨抛光。 在我看来，那些匆匆下生产线的步枪零件，它们的表面粗糙度太糟，那种枪栓枪膛的组合，每一次上膛退膛都如同两支锉刀互相磨蹭。 他们不该急功近利，在总装之前就该有专门的工人将零件全部抛光打磨。 厂长同志，不知道您的工厂是否也打磨零件。” 一时间，厂长尼古拉耶夫斯基被说愣了。他犹豫了好一阵子，无奈的说：“将军！上级……上级没有要求我们这么细致。” “哦？您的意思是，生产完的零件最多在边缘倒角，然后上些枪油就扔给总装了。” 对此质问，尼古拉耶夫斯基只能诚实的承认。 杨明志还能怎么说，他拍拍自己的老脸：“真是太糟了！你们这里，简直不是真正的兵工厂。你们简直是以生产民用品的态度去生产武器，真是……真是糟糕透了。”突然间，他又意识到一个问题，继续问：“枪管的情况呢？那是最重要的。” “枪管没问题，我们所用枪管都是步枪工厂提供。它们每一支都经过镀铬工艺，坚固耐用膛线耐磨，口径也非常标准。” 杨明志估摸着，步枪厂交付冲锋枪厂的枪管，考虑到冲锋枪一般就是百米内的战斗，对精度的要求不必太高，他们为了提高生产效率，质量把控合理的放宽一点。 对于这一点杨明志无意多问。 既然尼古拉耶夫斯基承认他的工厂不搞零件打磨抛光作业，现在开始改变还来得及。 在另一个时空的的中国，军械的零件公差要把控到千分之一毫米，民用品则是百分之一毫米。即便如此，以美国德国为标杆，两国的军械精密加工已经达到纳米级别。 越是高精尖端的设备，公差的要求就更小，这是不变的真理。 或许本时代的栓动步枪和冲锋枪的零件的确不需要太精细，它们被做的足够精细，至少能有效的防止子弹卡壳。一支不卡壳的枪绝对是把好枪。 整个车床车间就只有十二台车床，每一台都有两人小组负责生产。工人们至少有一半是女人，她们绝对是聪明的女人，一个个故意把头发梳理成清爽的短发，和其他的女人的确差别很大。 难道这个厂房的女工有些标新立异？不，杨明志很快明白过来缘由。 她们是操纵一分钟上千转的车床，还要时刻监督着车刀对工件的切削进程，及时将卷成发条状、锐利似刀刃有炙热的碎屑清理掉。她们必须经常勾着头干活，必须时刻警惕。 万一自己的长发被疯狂旋转的零件构筑，那强大的力道能把工人的头皮揭掉。 失去头皮还算幸运，被卷入车床丧命也不是不可能。 她们定是在入行前接受一番教育，所谓百年间，各国的前辈们就生命教会后辈，该怎样操作这些工业母机。 女人操作各类机床，在苏联它已经是常见现象。 苏联建立伊始就以妇女解放为己任，她们要像男人一样工作，完成许多昔日被男人垄断的行业。 在在遥远的美国，虽然有四千万人登记为战争勤务，所谓“战争勤务”，大部分就是去军工厂、造船厂、拖拉机厂上班。美国动员了四千万人，其中的女性却只有三百万。 同时期的德国尚未进入战时体制，又因为小胡子的政策，当前整个德国本土的女工，就仅有六十万。即便如此，小胡子依旧认为，女性该回归家庭。只是碍于实际，最后的六十万女工不能撤。 再多的褒奖之词说的多了也就腻了，她们是苏联的女性军工人，对于她们最好的尊重就是一视同仁。 在车床工厂的考察让杨明志发掘到军械生产的一些弊端，或许就是因为尼古拉耶夫斯基和他的部下们都是半路出家生产军械，弊端并不是普遍现象。 既然被自己逮住了，立刻改变还来得及。 第1744章 尼古拉耶夫斯基的支持 关于该怎样管理一个企业，杨明志自诩有这方面的经验。 他的确有这种经验，尤其是针对军工厂，可谓是老本行。 或许尼古拉耶夫斯基的工厂还缺乏正规性，他估摸着，大战爆发后如大规模新建的工厂，从领导层到基层职工，又有多少人有经验呢？ 尤其是这位厂长，他可是当了很长时间民用工厂的领导。 仅就今日的参观，杨明志深切的意识到，工厂必须从上到下进行一番改革。这是改革这方面，自己没有丝毫的权限，在此提出点建议倒是可以。 杨明志并没有打算在此停留太久，两个重要的厂房参观完毕，是时候跟厂长说些关键性问题。 很快，在尼古拉耶夫斯基的带领下，杨明志和随行的里固施科夫去了厂长办公室。 “啊，一间朴素的房间，真是太朴素了。” 进了一片平房区的一间房，且说这间房，它朴素到里面就几张木桌，墙壁上的装饰物，就只有马恩列斯装裱后的素描像，以及一面苏联国旗。 “将军，这就是我的办公室，您觉得如何？”尼古拉耶夫斯基问。 “还不错。非常的朴素，比起市长同志的办公室的豪华，我还是喜欢这里。” “是啊！市长他们太注重外观了，我觉得我们应该务实一些。尤其现在是战争时期，我们后方节约一些物资，也是对前线的另一种支持。” 后方的一些机关单位存在着铺张浪费行为，这令尼古拉耶夫斯基非常不满。他是个聪明人，纵使有不满还是压在心里为妙。毕竟，工厂的生产资源和经费全赖上级的拨款！ “您口渴吗？暖水瓶里还有热水。”他继续说。 “既然您邀请，我就喝一点吧。”说罢，杨明志左看右看，“您难道没有秘书？” “秘书？算了吧。我的四肢健全，我还没有老到需要他人照顾的地步。” “好吧。”杨明志耸耸肩，考虑到苏联战争之前的平均年龄，这个老家伙的年纪不算小了。 杨明志喝了半杯水，目光继续扫视着房间。 尼古拉耶夫斯基，都说此人是个机智的老布尔什维克，难道布尔什维克就应该甘于贫穷吗？究竟是这个家伙喜欢节俭的生活，还是他真没钱购置好东西？ 是时候谈谈关键问题了。 到了现在，杨明志还不想贸然的切入主题。他坐在松木椅上熟练的翘起二郎腿：“厂长同志，我现在得出一个结论。你的工厂一天就能造出最多三四百支冲锋枪，真是合情合理。” “如果再努力一下，一天产量六百支也不说不可能。我愿听您赐教。” “原因也非常简单，你们的工人数量太少了。确切的说是有技术的工人太少，但我也不否认，您的工厂整体规模并不大。” 尼古拉耶夫斯基完全同意这个，他旋即掰着手指头念念有词：“装配车间、各种零件的生产车间、负责运输的调度车间、枪械的出厂检验车间，乃至我们的小食堂、配属澡堂、厂区保洁。林林总总的人加起来有三百余人，实际参与到枪械生产的则是二百人。我当然希望能增加些人手扩大生产，只是，有些人我是不想接收的。” 苏式工厂采取的那种模式杨明志非常熟悉，工厂的领导层简直如同一个大家长，工厂和宿舍区往往紧密的在一起，宿舍区内更有五花八门的配套设施。说白了，它简直就是一个极度微型的城市，也有着古代俄国的农庄遗风，亦是他们自诩并自豪的布尔什维主义的象征。 但这种企业的最大弊端还是组织结构过于复杂，管理的难度可是比西方的企业工厂更为困难。 既然身在苏联，杨明志不想反对什么，他也觉得这种模式充满了人情味。尤其是在西伯利亚漫长的冬季，数百人住在同一个社区，一起工作生活，它是非常有利于生存的。 工厂的工人太少，听厂长的最后一句话，杨明志实在莫名其妙。 “您……有新的工人来，您似乎不想要？” “当然！就像军队征兵，老弱病残他们要吗？”尼古拉耶夫斯基遗憾的摇着脑袋，“那些老家伙真是疯了。他们让我们一个月生产一万支冲锋枪，就凭现在的人手，我们当然可以完成，仅仅能完成一个月罢了。到了第二个月，我的工人都将累到虚脱。我向他们反应因为人手太少达不到预期产量，他们给予我一批新的工人。您觉得那是些什么人？” “什么人？该不会是小孩？！”杨明志半开玩笑的问。 “哈哈，您猜对了。就是孩子！真是不可思议，他们减少城里几个小学孩子的上课时间，让孩子们来工厂工作。太荒谬了。” “您是反对的吗？” “当然，孩子荒废学业，我们还有未来吗？！所以，我只能继续等待着，等到十月份，一些新的工人接受完培训，就分配到我的厂子。但愿，那时候我厂的产量会大幅提高。” “您拒绝童工，也许您是对的。”对此杨明志不知该说什么。 这时候，里固施科夫又做出截然相反的表态：“都什么时候了，还去纠结孩子是否去工作？难道十岁小孩生产的冲锋枪打不死敌人？非常时期我们别无选择，所以我接受了一批孩子。” “什么？”话是里固施科夫说的，杨明志难以不吃惊。“你们是造火箭炮的，就是在沼泽地，我也从不让咱们的小孩去接触火箭炮！我至少承认，那些小孩经过一番训练，复装子弹修理枪械是好手。” 小孩多数是愿意听大人话的，只要教育得当，他们将是非常忠诚的干将，除了身体还过于柔弱。沼泽地的极端艰难的状况，使得杨明志不得不认同恢复童工的必要性。 或许在新西伯利亚，组织小孩生产武器，也是很必要的。 “唉！我还是反对这么做，儿童的时间应该用于学习！”尼古拉耶夫斯基最后如是说。 办公室内陷入小小的安静。 杨明志沉静了一会儿，缓缓说：“厂长同志，您一旦增加了人手，冲锋枪的产量也就上去了。但是您必须在生产时，增加一道给所有零件打磨抛光的工艺。我们毕竟是军工厂，必须追求最高的生产标准和零的质量问题。” “您的见解很到位，但是，为了满足上级的产量要求，我们……” “尽量保持质量吧，打磨和抛光也是必须的。我觉得您的工厂目前已经达到效率的瓶颈，即便如此……您……” 就在刚刚，尼古拉耶夫斯基郑重其事的抱怨了自己的人手缺乏，那的确是其本人的肺腑之言，言外之意也有着对杨明志的抗议。 但这位厂长是个聪明人。 “是冲压车床的问题吧？您不用担心，我在会议上选择支持您，我就不会食言。我爱我的联盟，我怕她被侵略者占领。我知道您的许多报道，您的新式武器已经给予我们很大的帮助。我会照着您的图纸生产一批零件，如果……”尼古拉耶夫斯基强压着内心的不悦，咬牙坚持到：“如果您需要租借……您租借冲压班组，我也愿意出借。只要能拯救这个国家，我将大力支持。” “您……您令我敬佩。” 杨明志如何不感动呢？ 这位厂长是值得敬佩之人，杨明志猛地起身，敬了标准的军礼。 他又缓缓坐下：“坦白的说，我还以为您有极大的顾虑，看来，您有着极高的思想觉悟。” “那是当然，我们累一些没关系，如果您的新式枪械得以量产，我们也将成为光荣的一员。再说了，现实一点说，作为您的合作伙伴，您的成功也意味着我厂将能得到更多经费，哈哈。” “是的，您帮助我这是您最明智的选择。等到下个月我的835厂和834厂建成，还需要您派来一些专业人员指导一下。” “没有问题。您交代我的事我很快就去落实，您也必须明白，是我的工厂率先参与到您的新枪的样枪制造。我们丝毫没有经验，只能严格按照您的图纸和工艺制造，如果有出现设计性错误，那就不是我们的责任。” 呵呵，这个男人还挺现实！ 杨明志点点头：“要不？我们立个字据？” “好吧。写一份合同，即是责任字据，也是关乎到未来的一个凭证。” 一张粗糙的纸上，杨明志最终签下自己的名字，就仿佛今天签了字，就是“АБ42”突击步枪的诞生日。 再审视一下自己的签名，杨明志继续提到：“您是如此的愿意帮忙，我真是太高兴了。如果我什么都不表示也不好。厂长同志，我可是特意给您准备了一些礼物。” “哦？还有礼物？！” “当然，就在我来的轿车后备箱里。一点薄礼不成敬意。” 薄礼？真的是薄礼？ 当杨明志亲自把那个木箱抱进这间办公室，再把盖子打开，尼古拉耶夫斯基的眼中只有惊讶。而里固施科夫的双眼已经瞪着那几瓶伏特加，脑子里浮想联翩。 “您看，我听说俄罗斯人都喜欢酒，就送您几瓶伏特加。还有这些黑鱼子酱，据说这是俄罗斯的特产。希望您能喜欢。” “这……这都是给我的？”尼古拉耶夫斯基已经有些颤抖。 “对！就是给您一个人的，希望您能喜欢。” “哈！喜欢！我当然喜欢！”尼古拉耶夫斯基真是兴奋了好一阵子，他到底是聪明人，看到这一幕用剩下不多的理智寻思一番，突然沉下脸质问：“您送我这一番大礼，恐怕还有事向求吧？哎呀！既然有事情您就直说，何必要送我礼物。如果我收了它，不就是严重的受贿行为，这是错误的。将军同志，还请您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真是一个正直的人。”杨明志耸耸肩，“我只是想送您这些礼物，至于还有否别的事，我诚恳的告诉您，没有了！” “真的没了？您难道没有意识到这份礼物的珍贵？就是和平时期，一罐鱼子酱的价格也是极高的。” “是的，所以我觉得应该送给您这些。我没有特别的意思，只希望和您交朋友。” “哈哈，朋友！朋友……那么您是否也给予您身边的里固施科夫同志一样的礼物，或者您到了费德洛夫的步枪工厂，也会给予同样的礼物？” “当然会的，你们都是我的朋友。我在莫斯科自费买了许多货物，到了新西伯利亚进行武器研发是主要工作，交朋友也是必须的。尊敬的尼古拉耶夫斯基大叔，我比您小了二十岁，就像是您的儿子。在中国，年轻人给予年长者礼物是一种传统，您是我敬重的人，还请您收下。” 这番话何止是毕恭毕敬，自知生命最多就剩下二十年的尼古拉耶夫斯基，突然间感觉自己多了一个儿子。 有些话这个老家伙是不愿对外人说的。他养育了三个儿子，除了小儿子年仅十一岁留在身边，另外两个儿子已经从军打仗了，他们一直在北部战线服役，由于都隶属于被戏称为“幸运者”的炮兵部队，因此才继续幸存。 小儿子虽然远不到当兵年龄，学校的宣传已经激起这个孩子保家卫国的强烈爱国心。孩子嚷嚷着去父亲的工厂造武器，干脆以不上学向威胁。正是出于这个原因为诱因，令尼古拉耶夫斯基决绝任何孩子去自己的工厂帮工。 然而，小儿子还是跟着他的同学，高高兴兴的去步枪工厂成为生产线的临时一员。 站在自己面前的东方面孔的年轻将军，真理报声称此人指挥的游击作战，客观帮助了加里宁方面军和西北方面军取得重大战役胜利。从某种意义来说，此人和自己的儿子们曾并肩作战。未来，也是自己的“战友”。 一个浑身勋章的年轻将军给予一个偏远地区工厂的厂长巨大礼遇，盛情之下这一箱厚礼如何不收下呢？ “好吧！我接受您的礼物，作为汇报，我将亲自监督您所需零件的生产。按照计划您只需要十支样枪，那么我就生产二十套我负责的零件，以便您的更换与拆卸。” “真是太好了，我们的合作将一切顺利。” 第1745章 步枪工厂参观记 格里申科少尉又被召唤到这座工厂，同时也把轿车开来了。 杨明志上了车，当即问道：“你一来一回间隔快两个小时候，我妻子的情况如何？” “她很好，现在或许和安妮聊天，或者在休息。”格里申科故意扯了个谎，得益于在内务部得到的培训，说谎话时，他的眼神没有一丝波 澜。 “那就好，我们到下一个工厂，但愿您认识路。如果不行，我就找一个向导。” “不用了。”说罢，少尉亮出他从科学院借方面借来的城市地图。 车子很快驶离了830厂，新的目标831厂，也就是费德洛夫的步枪工厂。 就在车子上，里固施科夫不禁打开了话匣子：“将军，我实话实话，您送给那个人的礼物还厚重了。还有您的态度，也过于彬彬有礼。” “哦？难道我做的太过了？” “不，我只是觉得您是将军，应该时刻展现威严！” 威严，要做到这些很容易，但是也会让自己感觉孤独。争夺权力是人的一种本能，若问拥有的权力，杨明志自认为自身的权力已经很大了 ，未来还有巨大的发展空间。 “我还是平和一些吧，那才是我的本心。里固施科夫同志，您不觉得我今天的毕恭毕敬，成功的省去许多麻烦？” “哦？” “我本来觉得，那个厂长会死守他的设备，或许是我的真诚还有我的新式武器设计确实高妙，成功打动了它。我本来想着，他万一拒绝我 ，那就祭出一箱礼物，以换取他的支持。我已经成功了，一箱礼物就成了增加友情的信物。那个男人有一批善于操作冲压车床的工人，未来 ，我还需要这些人作为教师，培训我的人。” 里固施科夫耸耸肩：“您缺乏这样的人？我的工厂有啊！” “但是您不会送我一个冲压班组和冲压车床，火箭炮的稳固生产是必须的，我才没有愚蠢到去干涉捣乱呢！” “哈哈，我倒是可以确定一点，即便您不会直接送我一箱酒，您还是会把我请到设计局，咱们一起喝酒。” “对，相比之那些人，咱们还是自己人。您现在已经独立领导一个工厂生产飞鱼火箭炮，尽快实现大规模量产，等我完成了突击步枪的设 计，我们继续合作研发新型火箭炮。” 格里申科短时间内参透了地图，这也有赖于本时空的新西伯利亚城区不算大，建筑规划也有规律的缘故。 轿车用了十五分钟就开到了步枪工厂的门口，和传达室报明身份后，车子就直接开进去了。 厂长费德洛夫已经等候多时，见得将军已经抵达，他迫不及待的迎上去，只为拉着将军迅速进入工作现场参观。 相比之冲锋枪厂，步枪厂的规模大了许多。仅仅看看那一片片的木质大厂房就能明白，这个厂子的工人数量应该突破一千人！ 这是一个没有智能化设备、生产最多可以通过电动流水线助力的时代，劳动密集型的生产模式，工人数量多少直接决定了产品产出。 厂房数量多，整体显得比冲锋枪厂更加老旧。厂房里明显还有些砖石建筑，仅从外形来看，真是有许多念头了。 恐怕，这个工厂很早就存在了？ “将军我等候您多时，我们快走，请您看看我们的流水线组装车间。” 居然还有流水线？那可真是比冲锋枪厂高级许多！ 杨明志先不着急赶路，犹豫太阳即将落入地平线，整个世界已经非常昏暗，站在厂房外的广场里，北风吹来，他硬是感受到一种历史的沧 桑感。 这种感觉是怎么回事？！ “费德洛夫同志，您告诉我，这个工厂是不是早就存在了？” “当然！它在沙俄时期就存在了。工厂是1905年建成了，期初还没有这么大，后来苏维埃俄罗斯建立，我们对工厂进行一番扩建。现在您 看到的是进一步扩建的结果。三十多年前工厂就在生产步枪，到了现在，工人换了两代人，所生产的枪械依旧是莫辛纳甘。啊，这款步枪简 直是俄罗斯的象征。” 俄国的武器象征？那个位面，真是一想到АК47就想到毛子。 至少杨明志知道了这个工厂的历史，既然它自诞生起就是为了制造莫辛纳甘，红色俄罗斯建立，红军当然不会蠢到解散工厂，沙俄的军 工人摇身一变成了苏俄、苏联的军工人。 或许，工厂里还有一大群胡子一把、穿着背带劳动裤的老爷子，用那一双满是白色寒毛的双臂，奋力组装枪械？ 新西伯利亚的冬夜来的早，杨明志走进第一间大厂房，只见内部灯火通明，气温更是迫使一个个工人仅着衬衣工作。 经验丰富的老人在哪里？啊，他们确实存在，人数只有一点点。承担主力生产任务的依旧是戴着头巾的女人，她们多数是年轻的，也有 一群上了年纪的俄罗斯大妈。 这里没有胖子，即便是劳作的中年妇女也没有发福之相。想想她们的生活待遇，还有站在流水线旁麻利的双手，就能明白她们保持身材 的原因就是时刻快速运动。 女人是生产主力无可厚非，今天的杨明志又戴着眼镜，他赫然看到真的有一群身材矮小的工人，毫不逊色其他人拼命工作着。 他们才不是侏儒，他们是小孩！ 瞧瞧孩子们的造型，一个个都穿着小几号的背带劳动服，胸前则都戴着巨大的红领巾。 他们应该认定，为战争中的国家制造武器，就是自己身为苏联公民的义务以及莫大的荣耀。 外部看来厂房很大，到了内部杨明志也不觉得它很大了。 “将军您觉得如何？这是我国从美国引进的先进生产设备，一个厂房里有两条生产流水线，我们的生产效率真是大大提高了。” 流水线作业是美国发明，“福特制”带来的一场大规模生产的变革，它的优越性杨明志不需他人教育。 似乎这个费德洛夫对美国很感兴趣？ 杨明志问道：“我看到您还有别的厂房，他们也是这样的生产模式？” “不，我们只有两个厂房共四条流水线。这就足够了，我的工厂一天生产步枪一千支，最后的装配全赖这些流水线。” 一天一千支，一个月岂不就是三万支？！ 这仅是一个工厂的每日产出，整个联盟还有大量的兵工厂，他们在搬迁后纷纷在1942年春季到来，开始在大后方投入生产。 相比于战争时期各类冲锋枪的六百万支的产量，战争的四年，莫辛纳甘愣是被苏联造了一千四百万支，加上原有的库存货，到战争胜利， 保有量已经超过一千七百万支了。 世界大战结束，生产莫辛纳甘的大量设备被卖到其他国家，以至于莫辛纳甘全球保有量一度达到三千万支的高峰！ 这都是那个位面的历史，最终产量惊人的莫辛纳甘，还是比不过以АК47和它的各类仿制改造枪械，高达一个亿的保有量。 现在，时间才是1942年九月中旬。 战争已经打了一年多了，苏联的重工业遭遇重创，苏联剩下的半壁江山的工业生产全部偏向战争，要完成这个需要时间。当前的苏联军 工生产已经很是可观，它还有这非常巨大的发展空间。 大量的工人，尤其是女性职工正在各地的培训班接受训练，大量的工厂建设项目工人们冒着寒冷继续施工。 可以预见的是，到了1943年春季，苏联利用过去的一个冬季必将新增数百万合格的工人，苏联的军工产能或将提高一倍！ 这些都是未来的事。 伴随着厂长的讲解，杨明志就背着手在流水线前游走。 工人们似乎没有注意到自己，只有少数人好奇的瞥了几眼，接着注意力又完全盯着生产线。 “很好，他们的工作有着很强的分工。工人们的任务就是把枪械组装成整体，几个工人只负责一道工序，这种装配模式真是先进啊。”杨 明志故意赞誉说。 “哈哈，所以我们应该大力普及这种模式，只不过我们不可能瞬间普及。”厂长回答。 “未来会的。您看，这些可爱的孩子们，等到他们长大，那时候联盟的大部分工厂恐怕都是这种生产模式。这种模式将意味着大量的产 品产出，战时是生产武器，和平时间就是香肠、罐头。我们以生产子弹的速度生产香肠，国营商店里将是琳琅满目的商品，打赢战争后，联 盟将进入繁荣。” “啊，如果那就是未来真是太美好了。” 费德洛夫不知道将军突然扯这些干什么，终归是讨人喜欢的话，也就高兴的附和了。 杨明志的确是随口抒发感慨，奈何苏联就是打赢战争，未来的时光也就莫斯科、列宁格勒等大城市的商店会有大量商品，偏远的地区， 例如格鲁吉亚或是远东，商品是匮乏的。 所以才会有太平洋舰队司令等一票高级军官在莫斯科疯狂购物，结果飞机超重而坠毁的惨剧。 看着这些工人高效率的组装，他们的工作实际就是普通士兵的一项基本功。先是一支枪管和枪托完成固定的半成品枪，被专业人员放在 流水线，有的负责装枪栓、有的只负责扳机系统。到了最后环节，有专人将枪械搜集起来运到检验车间。 在流水线车间之外，这个工厂也是采取作坊式作业。 一支莫辛纳甘步枪是五大零件构成，各个零件的加工有不同的难度，具体而言，枪机的加工比枪管还要复杂。 然整体而言，莫辛纳甘这款步枪，它的枪管性能几乎决定了一切。 这个工厂有着精妙的枪管加工车间，那就是杨明志接下来所参观的。 经过一套复杂但高效的工艺，复合型枪管加工完毕，通过专业拉膛机拉出膛线，核心枪管就这么完成了。 参观流水线车间只是厂长本人给将军展示自己工厂的实力，枪管制造车间才是重头戏。 因为，厂长费德洛夫中午拿到图纸，他下午归来就已经组织麾下的技术人员研究，现在，枪管已经开始加工。 开始加工的不仅仅是枪管，铣床也照着杨明志提供的图纸工艺，照本宣科的开始加工附属配件。 突击步枪的枪管和大部分小零件将在步枪工厂生产，唯有导气杆这一枪械复进的重要零件，是必须在DP机枪工厂制造的。 莫辛纳甘之所以能够大规模生产，正是由于其结构相对简单，最终所需的总工时仅有四十个小时。至于如同统计是这样的时间，当然是 把枪托制造、铣枪栓、制造无缝钢管、镀铬拉膛线等五花八门操作全算在内，最终的总装反倒是用时最短的。 本着尽量节约时间的因素，各个工厂听从上级命令，都在想方设法削减工时。 到了费德洛夫这里，他也把缩短工时作为一种光荣。 “将军，您知道吗，我的工厂已经把一支枪的生产时间压缩到三十五个小时。我的机加工车间都是些技术优秀的老工人，他们年纪大了 ，却都有着三十年以上的工作经验。他们还带有一群学生，以后我的工厂产量将越来越大。有了这些优秀的工人，您所需的零件，明天我就 可以给您送过去。” 本了杨明志还想在说些别的的，没想到这个家伙居然说出这般巨大利好消息。 “一昼夜的工作就行了吗？” “当然，您给予的图纸很不错。至于枪管的需求，我们只需稍稍改变现有工艺就能制造。再过几小时，我们就将开始制造您所需的特殊枪 管，如果您愿意，我可以为您准备一次晚餐，饭后您将看着枪管完成最后的工序。” “您的好意我心领了。”杨明志耸耸肩，他琢磨着自己在外面折腾一天，还是早一点回去好。一天的事再充实，一天也就是有限的二十 四个小时啊！ “干脆这样吧，您既然宣称到了明天白天就是完成加工，您完成了制造就把零件全部送到830厂，枪管结构的装配由他们负责。” “唉？将军，也许我们的装配车间有着更优越的条件，不是吗？” “不了，只不过是十支的小批量生产。您的工厂承担的任务量大的惊人，一个月三万支，足够武装三个步兵师的需求了！我没有理由因为 自己的武器研发而耽搁您的生产。但是有一点！” “您讲。” “据我所知，您的枪管制造车间承担了本市其他枪械工厂的枪管供应，一旦我自己的工厂开始生产枪械，意味着您必须增加供应量。我需 要您的一个保证，您能做到吗？” “能啊！我的生产线尚未达到最高效率呢！” “很好，由您的这个保证我就放心。尊敬的同志，我永远不会忘记您对我的帮助，未来……” “唉！您不用说这些，能得到荣誉我是自豪的，我是为了国家和人民在工作。年轻人，如果您觉得我是个优秀的老家伙，就给我一瓶伏特 加，我会非常高兴的。” “哈哈，您要酒？好说，好说，明天我会差人送来。还请您准时将零件送到830厂。” 第1746章 军代表伊万诺夫 世界陷入黑暗，唯有天空星光点点，由于没有什么光污染，头顶上的银河更加璀璨。 时间再晚，还有一件事必须做——去里固施科夫的工厂看看情况。 830厂，它全天二十四小时运营，工人分成两班倒，基于当下的人力资源，工厂的生产效率已经快到瓶颈了。 这个工厂现在的唯一任务就是大规模生产飞鱼火箭炮，发射实验在几天前胜利完成，工厂几乎在第一时间得到了上级的生产批准。 既然要开始量产，作为总负责人的里固施科夫必须先提交他的生产计划书。 九月份已经过去了一半，剩下的半个月里固施科夫做了雄心勃勃的生产计划。 “飞鱼”火箭炮，在他人看来它的性能很喜人，但它还是给人技术不成熟的感觉。 实际呢？里固施科夫真可谓经验丰富。 在830厂的几个生产车间转了一圈，杨明志得到了想要的结果。所谓沼泽地的工厂如何生产这款火箭炮，830厂不但完美的复刻，由于本地的物资设备条件特别好，无论是效率还是质量必然得到重大提升。 饥饿的杨明志就在里固施科夫的办公室内吃上小灶，一起来的还有该厂的另外几个领导。他们都是里固施科夫的左膀右臂，除了一个姓伊万诺夫的军代表（隶属西伯利亚军区）。 小灶简陋一点，气氛真是其乐融融。 明明比杨明志年长二十年，里固施科夫还是高高兴兴的先给他倒上一杯伏特加。 “唉？我想喝酒还是免了吧。”杨明志有点担忧。 “没关系，今天我高兴。” “好吧，好吧。最多喝三杯，如若我醉了，我的妻子将非常生气。” “哈哈？您怕您的妻子？”军代表伊万诺夫调侃道。 “将军他怕老婆？伊万诺夫同志，将军的妻子也是位传奇英雄。至于她。她简直就是个孩子。” 初次见到新型火箭炮首席发明者，伊万诺夫得此机会可没心思去弄清将军的家事，他是西伯利亚军区派到830厂的驻厂代表。他的工作就是一个媒介，使得本地军区能和各地兵工厂直接联络。 新式火箭炮有着极高的射程，一旦数量达到一定规模，那么它将成为一种战略武器，战争的方式说不定都会改变。 借着吃饭的功夫，初次见到将军的军代表伊万诺夫不去管什么礼仪，将军啃着面包块，伊万诺夫还是询问了一堆问题。 所有的问题综合成一个大问题。 “您问我对飞鱼火箭炮的态度？哈哈？它是一种优秀的战术武器。”得知了这个家伙的身份，杨明志可是当仁不让。 军代表制度杨明志实在了解，苏联的军工厂必然都有这么一个人，以承担“传令兵”的任务。 通过这个人，自己完全能和西伯利亚军区的高级军官接上话。届时，搞不好自己因为是中将军衔，和军区的少数的高级军官还是平级的呢！ 喝了半杯烈酒，杨明志陷入一阵亢奋，得此机会添油加醋的介绍起飞鱼火箭炮的巨大战争潜力。 话说，四十公里的射程已经优秀的不可思议。 伊万诺夫不想听将军复述自己已经知道的事，他接着问：“尊敬的将军，我听厂长同志说，您还将继续研发新式火箭炮？” “当然！那是必然的！是我的使命，也是我们这些军工人的责任。” “好吧，您有什么计划了吗？” “火箭炮？暂时还没有。说实话，我们要研制更大射程更大威力的火箭炮，首先要解决发动机问题。现在的发动机设计将被推翻，我们要设计全新发动机。只有如此，射程才能达到二百公里。” “什么？！二百公里？！”也不知是将军喝了酒后的兴奋吹牛，还是将军真的有了相关计划。伊万诺夫以自己的见识觉得将军还是在吹牛。 “怎么？您不相信？”杨明志摇摇头，继续挺起胸膛，甚至手舞足蹈，“同志，有朝一日我们将登陆月球，我们将在外太空建设太空城。只要我们造出力量足够大的火箭，使得飞行速度超过地球的逃逸速度，进军太空就不再科幻。一切就从火箭开始！ 我现在只能造出四十公里射程的火箭，德国人已经造出二百公里，未来的火箭炮射程会越来越远！甚至我们从勘察加发射一枚弹，直接就能打到柏林！ 您以为这是美梦吗？！ 不！美国人还有德国人，他们都在研制远射程火箭炮，我们也不能落后。 也许仅仅二十年，我们就能把人送入太空，就是通过火箭！” 一时间，只有杨明志一人在此高谈阔论，其他人都为将军的惊人之语所沉默。 尴尬了一阵子，伊万诺夫才勉强鼓掌：“啊！真是美妙的未来。就是我感觉，真是太科幻了。如果它成了现实，我们苏维埃的梦想应该也成了现实。” “这……”现在轮到杨明志犹豫了。仅就宣传而言，那个位面的勃列日涅夫在七十年代向全世界宣布，苏联已经胜利建成发达社会主义。名义上是如此，至于十几年后克里姆林宫的红旗落下联盟瓦解，黑色幽默得让人哭笑不得。 “是的！我们的梦想终将实现！”杨明志定了定神，“在那之前，我们要先打败人类的共同敌人，就是蛊惑德国人民当炮灰的那个奥地利怪物。我想我的火箭炮会起到巨大积极作用。” “当然！恕我直言，如果我们集中数千发弹同时使用，我们不必付出一人的代价就取得战斗胜利。您觉得我的话如何？” “我……我还不好评估。首先，我得知道现在的产量。”说着，杨明志问到里固施科夫。 “啊？您要切实的数据？是这样的，我向上级提交生产计划，在九月份剩下的时间，我将生产二百发飞鱼火箭炮。而我现在生产线全开，仅仅是今天我就完成了二十发弹的装配。到了本月最后一天，我有信心拿出三百发弹交差。” 杨明志点点头，游击共和国的兵工厂，拼了老命一天才能造出两发，这还是在各类材料充裕的情况下。830厂在蒸蒸日上之下也有自己的弊端，如果要指望鲶鱼火箭炮取得战略打击效果，工厂需要更多的工人增设更多的生产线，以量变完成质变。 “三百发弹，相对于一场战役，它还是太少了！”杨明志回溯起今日的餐馆，加上这个830厂，好像各个厂的生产力还有巨大的提升空间。 军械和弹药的产量上不去，尤其是火箭炮，区区三百发还不够前线军队塞牙缝的呢！ 毕竟老毛子已经在过去的一年通过一场场实战，明白了火箭炮该怎样用——击中起来同时打击。 一次普通的战役，他们发射的各类喀秋莎火箭炮能轻易超过五万发！ 当然，仅就制造成本，“飞鱼”火箭炮可比“喀秋莎”昂贵很多，单枚贵了五倍、真是一个幽默，射程是五倍，成本也是五倍！ 但“飞鱼”才不是综合实力叠加五倍，而是五十倍，五百倍！ 它仅在新西伯利亚的830厂开始投产，一开始产量上不去是必然的。至于以后，也许它还能改变一些重大战役的进程？ 杨明志没有那么多脑细胞进行大规模推演。 “里固施科夫，您十月份的生产计划开始制定了吗？您给我个数据，十月份，您能生产多少枚？” “这个……也许是六百发，或者一千发。”说着，里固施科夫看看军代表，“我能生产多少，也要看军队的需求。他们需求量大我就拼命生产。” “啊！这件事？您尽可生产，军区总司令同志恨不得我们西伯利亚军区的部队能装备各类新式武器，我以名誉担保，我们需要各种新式武器，以保证我们的战士们……” “战士们怎么样？”杨明志问。 “少一些牺牲！但愿……但愿如此。可是……唉……”伊万诺夫一脸愁眉的给自己点上一根烟，又忧愁的说：“我一直觉得，只有战士有着更优秀的武器，才没减少我们的伤亡。现实的悲惨的，军区输送到欧洲的一支支步兵师，几场战斗就不得不退下来休整。战士们伤亡太大了，如果……” “是火箭炮吗？” “当然！”伊万诺夫的眼睛泛着光，“将军同志，您是联盟的福星，我由衷的希望您继续不辞辛劳来挽救那些年轻人，希望您继续努力。” 如今西伯利亚军区已经是苏联的重大兵员地，大量的亚洲人加入军队，使得乌拉尔山东边开赴前线的部队，恍若亚洲军队。 部队的巨大伤亡能否用新式武器的大规模使用而止住？小胡子是这样认为，苏联的军队军官们也这么认为也是合情理。 纵使武器的优秀不是决定战争胜利的唯一因素，人的因素也不是万能的。先进的武器装备优秀的战士，军队战斗力提升将非常巨大。 “我会的。说起来，我的计划从不是只造火箭炮，不知道您是否知道，我还准备造突击步枪。” “什么？” 其实伊万诺夫的心思全在监督工人们生产火箭炮，他还亲自做些记录统计，以上交上级，为成立新的火箭炮工厂做些准备。 他今日的首次见到杨明志本人，完全不知这个年轻的将军还有那些大计划。 今天他又学到一个新名词“突击步枪”，似乎它也是一种新式武器，仅仅听着将军对其数据的描述，本就是军人的伊万诺夫以职业的敏感性，瞬间意识到它的优越性！ 他马上询问：“那么？您什么时候着手研发？” “已经在做了。” “啊？真的？” “当然！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我的样枪即将做完，配属的特殊子弹也将制造一批。我今天见到您真是一件好事，这样当我进行射击实验，您就作为军方的见证人，如何？” “好啊！”激动的伊万诺夫干脆站起身，“我将立刻写一份电报稿向上级汇报此事。将军，您确定几天之后样枪一定成功？” “当然，我从不令他人失望。” …… 对于杨明志，夜里又认识了一个姓伊万诺夫的家伙。和这个人接洽，使得自己未来的工作又将省去许多麻烦。 毕竟自己在自家设计局搞东西，到现在暂时连配属工厂都没有。因为834厂和835厂还未建成，驻厂军代表也没有配属。那么这段时间新式武器研发完毕，就只有通过曲折的渠道向上级反映。 现在，有了这个伊万诺夫牵线搭桥，自己应该西伯利亚军区的司令员互打电话。 对了！这个军区的司令员是谁？应该是个名人吧？ 杨明志对苏联的西伯利亚军区非常陌生，就像他对整个西伯利亚都很陌生。他只知道，这里的气候恶劣，冬季漫长而寒冷。如果保暖得当，居住倒是没什么大障碍。 就是这样的恶劣条件，居住在这里的人们将对抗恶劣环境的劲头，用来对付侵略者。 当德军在夏至之日发起进攻，不久，西伯利亚军区立刻组建第24集团军，并参与到对莫斯科的增援。 大量新组建的步兵师完成训练，这些整编师已经排着队，前往斯大林格勒方向。 人们总是记得在战争第一线奋战的人们，却鲜有关心基层士兵的来源。 苏联1942年的西伯利亚军区是一个庞然大物，它东部方向与之接壤的就是远东军区，而它的南方，就是中国。 军区的管辖范围超过三百万平方公里，只是区域内有着大片的寒带原始森林，可能几十公里不见一个活人。超过九成的居民是居住在铁路、公路附近，只有一些北亚固有的土著居民，诸如叶尼塞人等等住在偏僻之地。 联盟已经到了危急时刻，当局可是不管各类居民是否乐意，凡是符合征兵标准的男子，无论民族属性政治信仰，全部被征兵。所以，一些人为了逃避征兵，干脆冒死钻进西伯利亚茫茫针叶林，隐藏在白雪与冻土中，手握着猎枪警惕北极熊而非德国人。 逃脱兵役的人毕竟少数，绝大多数被征召的年轻人，他们只知道当兵是自己的义务，却不知这场战争的凶险。他们缺乏对现代战争的了解，但他们绝不是懦夫。 这些来自遥远西伯利亚的各民族年轻人，他们各具特色的面孔最终将出现在保卢斯和他的三十万溃兵面前。 第1747章 向军区司令汇报 战争时期催生出大量新式武器，因为战局的急迫性，绝大多数武器根本得不到大量的实验就直接发给部队，通过实战检测，那些是真的性价比上乘，哪些是废物点心。 杨明志要搞新式枪械，殊不知，苏联境内的许多设计局、步枪工厂，乃至一些小作坊，都在研发新枪。 年轻的卡拉什尼科夫的坦克就在八月底被击毁，他的脸上缠满绷带，而今无聊的躺在后方医院里。他的头脑没有停止思考，纵使距离出院还有段时间，也被判定不适合继续服役。他萌生出的生产更先进的冲锋枪的想法，以增强配合坦克进攻的步兵的作战能力。 别列科夫将军在结束晚餐后，没有再在833厂逗留，他直接坐着轿车回设计局。 接着酒劲的一番畅谈，着实令驻厂军代表伊万诺夫对这位《真理报》大肆赞扬的“国际主义英雄”有了新的见解。 将军是能征善战的，除此外，将军也是一名工程师。 伊万诺夫对突击步枪的概念了解，真的只局限于夜里和将军的畅谈，但是该枪械的前景，尤其是将军提出的枪族概念，令他觉得潜力巨大。 军代表的重大职责之一，就是驻扎工厂监督生产并反馈消息。 每一周，伊万诺夫必须写一份详细的报告书提交给西伯利亚军区。若是出现紧急情况，就通过热线电话直接打过去。 833厂就在新西伯利亚市内，军区的总部亦是在这座城市，只是相距略远罢了。 杨明志完全不知道的是，伊万诺夫个人觉得突击步枪的事有着极其重大的积极意义，此事必须立刻写成报告，次日一大早就亲自乘车，绕开自己的上级，直接向军区司令反馈。 清晨一到，伊万诺夫带着文件夹跑步闯入军区指挥部大楼。因为他是驻扎新式火箭炮工厂的军代表，那绝不是普通工厂，因而有着直接面见军区司令的特权。 今日的天气不太好，弄得许多人的心情也很糟糕。 西伯利亚军区司令尼基塔·弗拉基米诺维奇·梅德韦杰夫中将，今天的精神状况就不怎样。 缘何？现在斯大林格勒的战事非常激烈，作为重大兵员地的西伯利亚军区被予以厚望。奈何，最大的工业城市新西伯利亚，它的军工产能还不理想。 市民、村民，乃至森林中的雅库特、蒙古、叶尼塞的猎人都被征召入伍。他们换上了苏军军装，顶着船形帽，踩着全新的皮靴，至于手头的家伙，着实有些匮乏。 苏联当然是不缺轻武器的，只是乌拉尔工业集群才是军工生产的主力。西部大撤离的企业，绝大部分是转移到乌拉尔地区，只有一部分迁移到新西伯利亚。 西伯利亚州的几个城市有巨大的发展空间，这是毋庸置疑的，只是人员需要安顿，工业母机需要就位，城市需要时间。 战争容不得等待，司令郁闷之处就在于，他新组建的部队，许多人在训练营时有足够枪械训练，登上军列时却两手空空。部队在越过乌拉尔山后才能得到足够的武器，并投入战场。 这是最理想的状态。 实际情况呢？战事太紧张了，个别来自西比利亚的军队，他们几乎都走到伏尔加河了，才领到最基本的步枪。 今天和以往一样，梅德韦杰夫中将在自己的指挥部内，与一票参谋，研究着新部队的组建问题。又通过电话，催促州内各个兵工厂，加紧武器的生产。必要时还要和市长、第一书记等人开会。 庞大的西伯利亚军区的司令，他的最大工作就是担任“协调者”。他不必在前线领着几万人浴血拼杀，故而难以用军功换来自己的升职，几年下来，梅德韦杰夫依然是个中将。 当然，这个中将的权力却是非常之大，责任一样很重。 杨明志也是中将，而今失去了兵权，中将已然有名无实。 但中将就是中将，梅德韦杰夫知道这么一个和自己同等军衔的人来到新西比利亚，此人接受领袖的命令来此研发武器，他提起了很高的兴趣，碍于工作繁忙，就一直没有去拜访一下。 833厂的军代表突然前来，梅德韦杰夫高兴的觉得，火箭炮的生产有了重大进展？ 谁知，军代表伊万诺夫提起的是另一件事。 “别列科夫将军，他要造一款新式步枪？” “千真万确！我认为，它有巨大的发展潜力！” “发展潜力？我现在不需要潜力，我需要它立刻变成现实！”不管是什么，只要是新式装备的研发消息，都能令梅德韦杰夫感觉欣慰。 何况，那还是别列科夫将军亲自而为的。 不劳伊万诺夫进一步描述，堂堂西伯利亚军区司令已经提起兴趣。 “您不要说明枪械的具体技术参数，我是军人，不是兵工厂的工程师！我只在乎，那位别列科夫将军的新式武器，我何时能看到实物！” “这……大概就是未来几天。也许五天，也许是七天，您就可以看到实物。别列科夫将军昨日为此事跑了一天，那是一位行动能力非常强的人，他联络了多个工厂，据我所知，新式枪械的零件昨日晚上已经开始生产。” 听了这样一番简短的解释，话语不多信息量非常之大。 梅德韦杰夫和他的参谋们都有所怀疑，却也都相信别列科夫将军的实力，以及市内各个兵工厂的能力。 虽然各个工厂的产能还有巨大进步空间，忙里偷闲合作搞出些新东西，也是可以的。 “好了！您把报告书交给我就请回去了。关于这件事，我觉得军区暂时不该打扰别列科夫将军的工作。我会通知其他人继续观察，等样枪完成了，我将亲自拜访他。” …… 背后正在发生着的事，杨明志并不知情，他甚至不知道西伯利亚军区的司令部也在这座城市里。 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杨明志恨不得脱了鞋子直接摊在床铺上呼呼大睡。 洗漱还是必要的，走了一整天，临睡前在烫烫脚，这是多么的美妙。 大办公室熄灯，所有设计员回到自己的宿舍，唯有格里申科的卫兵们继续例行轮岗值夜班。 洗了脚又蹭掉脚后跟的死皮，再吃点干面包块垫垫，杨明志感觉浑身舒坦了一些。 回到自己家，只见的屋内的灯光一直亮着。 老婆肯定没有睡！ “啊！真是累死老子了，亲爱的，还没休息？”杨明志进了屋随口问道。 杨桃穿着件棉布睡衣，背靠床帮看着书，头发辫就垂在胸前，一副恬静安详模样。 “真是的，你回来的有些晚了。” “唉，事情太多，终归是基本解决完了。我估计啊，我的新枪也就是两三天的事了。” “你呀，办事总是那么急切，好像你的时间根本不够用似的。” “我的时间非常值钱！根本就不够用！”说话间，杨明志把外衣一脱，麻溜的钻进早已被老婆捂热的被窝。 他刚一躺下，老婆非常熟练的凑近怀里：“嗯，就等你了。我晚餐的时候和安妮聊了很多，据说麦子快要收割了，到时候咱们也能分到新麦。” 妻子在怀里撒娇这是无可厚非的，抚着她的小脸，杨明志一时忘却了白天的身心俱疲。 只是妻子居然提起了麦收的事！ “麦子怎么了？哎呀，新麦也是首先供应军队，咱俩因为地位很高，所以吃得好。其他地方的老百姓还是啃土豆呢！新麦全部供应军队，鬼知道咱们能否吃上。” “肯定能吃上，安妮今天去食堂大厅了。咱们的设计局以后能天天吃面包了。” “哎呦？这可是好事啊！虽然老毛子的面包花样太少。” “但是我们可以直接搞些面粉啊，安妮说了，给她一个烤箱，咱们自己就能烤面包。再说了，没有烤箱，做些蒸笼也行啊。蒸白面馒头可比烤面包好吃多了。以前……以前我在老家的时候，也就小时候吃过白面馒头。后来鬼子来了，就没有白面了。” 妻子提到这件事让杨明志想到很多。 日本占领统治中国的东北，中国百姓的日子苦不堪言。在对待占领区的经济，德军和日军的做法居然高度的一致。 只有开拓团民和日军士兵能吃上白面和大米，其他人只能吃杂粮。 如此一来，在杨桃的记忆中，自从国土沦陷，她就再没吃过馒头，哪怕沦陷之前她家也就过年吃顿饺子。 她今天心血来潮和丈夫聊起麦子的事，全然是几小时前和安妮的那番畅谈。 西伯利亚已经进入秋季了，再过几天就是立秋，也就是春小麦收获的日子。 近几天的气候状况有些糟糕，似乎降雪天气快到了。 新西伯利亚州的麦子大部分地区已经成熟，何时启动全面收割，市长要为之拍板。收割机已经开始调集，白天的时候安妮偶然看到了开到城外的联合收割机，她才去食堂询问相关情况。 “等到了立秋就该贴秋膘了，到时候咱们可以包饺子。” “包饺子？”杨明志突然提起精神，“所以你想搞些面粉？” “对啊，我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教教安妮做咱们中国菜，这样你也高兴。” “这倒是。好了你想怎样办就怎样，我的身子累得快要散架。休息吧，把台灯关上，啥也不要想。” …… 最近几天，市长乌莫夫一直在组织人手，筹备这本地区的秋粮收获。他只负责新西伯利亚市辖区的农田，并向州长汇报情况。 相比起之前的几年，今年的气候稍微冷了一点，秋粮收获季节也必须滞后几日。 收获季滞后，对于西伯利亚这样恶劣的环境，每滞后一天，风险就打一天。 北极地区的气象站一直通过电报监控着气候的变化，一旦寒流出现，麦收就必须提前开始。如若没有能带来降雪的寒流，麦收就定在九月二十一日。 杨明志不怎么关心农业生产，只要自己负责的领域能搞出成绩，这就是最好的。 经过一宿的休息，整个人又恢复了精力。 针对各位设计员的军训照例进行着，杨明志不必再亲自监督，甚至于设计局日常的工作，他暂时甩给波波夫。 当前最重要的工作还是督促枪械零件的生产，他就担任起监督员的工作，新的一天又是去各个工厂盯着。 他不是单纯在工厂的厂长办公室坐着，而是下车间，瞪着工人具体生产，必要时提出意见。 他恨不得所有零件能几个小时就全部加工完毕，事与愿违的事，此事根本快不了。 一款新式武器的研发，它的试验品最是消耗时间。 因为工人们在生产它之前完全没有经验，纵使有了图纸，具体加工与生产还是问题多多。 例如杨明志所谓“АБ42”突击步枪的枪机系统，大量零件需要铣床加工。 “АБ42”的气动原理和枪机结构，和“АК47”完全一致，尤其是拉机柄的结构！ 然而，就是这个特殊的拉机柄，它简直给予831厂的一票专业车床技工重大挑战。 比起生产莫辛纳甘的枪栓，新枪的拉机柄的加工需要更多的工序，整个枪械最难加工的也莫过于这个了。 它真的只能通过铣刀慢慢铣出来，在纯粹依赖人力加工的当下，所消耗的时间的确是多。哪怕是工人已经练得经验丰富，加工还是需要很多时间。 直到战后的第三次工业革命，电脑技术的应用启动工业3.0，数控车床依靠固有程序，让各种零件的生产变得效率暴增。 “АБ42”的拉机柄是非常精妙的零件，和其他零件配合，就形成了复杂系统。 但凡能看得懂杨明志拿出的设计图的人，都会觉得它的精妙，并赞誉机械之美。 可工人们是初次接触如此复杂的钻铣加工，他们非常的不熟练，且一旦铣错了地方，整个材料就报废了。 计划中只需要生产十支步枪，故而只需要十个合格的拉机柄就可以，结果他们居然干废了二十个材料才完成任务，时间也到了十八日的夜里。 杨明志可不会抱怨什么，这一班组的五人，尤其是班长戈多夫斯基给予他很大印象。他们都是些一把胡子的中年男人，本身就经验丰富，合计二十次的失败终究让他们短时间内变得熟练。 机械加工指望报废率为零，这是非常不现实的。杨明志以自己的经验，报废率控制在2%以内，这就是最理想的状况。 工人们变得熟练后，就把这几个人全部调到自己的附属工厂。他们一个个都是做老师的料五个人组建五个班组，等技能越来越熟练，拉机柄和其他零件的生产效率也越来越高。 按照和步枪厂长的协议，这个墙角，必须挖！ 第1748章 一位助手 绝大多数零件在十九日凌晨全部做完，各个工厂在不同零件的生产上，消耗时间差异很大。 冲锋枪厂承接的冲压件生产，他们照着图纸干活，二十四小时内就完成了工作。 步枪厂承接大部分切削件铣削件的生产，并多耗了一天。 然而到了十九日，杨明志得到的消息是，轻机枪厂完成了部分零件的生产，唯有一种重要零件，它的生产不得不需要更多时间。 那就是导气杆的问题。 杨明志为此亲自去DP轻机厂工厂看看情况，至少到十九日中午，他们一支导气杆也没生产出来。 并非他们无法生产，而是厂长表示，工厂必须首先完成任务，才能拿出人手生产其余零件。 到目前为止，苏军的制式轻型机枪主要就是DP机枪，它就是一款导气式机枪。 既然是导气式，就必然有导气管和导气活塞杆。根据图纸要生产一种非常长的导气活塞杆，厂长在惊讶之余，还是沉着脸首先完成上级的生产任务。 对于这一情况杨明志也无可奈何，好在他们有类似零件的生产经验，到了二十日，他们总该把零件拿出来吧。 杨明志没有再多做逗留，刚到下午他就直接去了尼古拉耶夫斯基的830厂。 基本上，除了导气密封杆以外的零件，全部送到这个厂子。是时候验收下一他们突击生产的成果了，哪怕缺少一个重要零件。 偌大的总装车间，那些女工如以前那般继续组装着冲锋枪。杨明志站在厂房了，他今日就只带来格里申科作为警卫，倒是厂长本人一直跟在他的身边。 “将军同志，各个工厂按照您的图纸生产的各类零件都送到这里了，如果出现了问题，想必也是您的图纸存在纰漏。” 杨明志一听这话当场有些不悦，不舒服的情绪没有表现在脸上，稍稍寻思厂长的意思，无外乎是说什么，他们按图纸工艺完成零件，如果有问题，就是设计者的问题。 “唉！不碍事，毕竟是新式武器，我也不能保证它真的没问题。” “那就好，但愿您验收满意。只是还有一个零件，机枪厂没有生产出来，即便如此您还愿意在今天验收？或许明天再做会更好。” “不必了！看到你们的效率我就很高兴。其实那个导气密封杆，即便暂时没有它，我还是可以验收。毕竟，那个金属杆的作用有限。” 杨明志的话是对的，他做搞的突击步枪，甚至可以改造成旋转后拉式栓动步枪。现在，即便没有那个导气密封杆，通过拉动拉机柄给子弹上膛，它目前的状态就是一种特殊的“栓动步枪”。 今天的杨明志兴奋而急切，尤其是早晨的时候得到子弹厂的消息，到了太阳落山前，要求的那一万发中间威力弹会被送过来。 主要零件就位，子弹也即将就位，就差把它们组装起来了。 他继续问厂长：“所以，零件都带到这个厂房里了吗？” “是的将军。”尼古拉耶夫斯基举手指着：“我将他们转移到那个房间，那是一个小装配间。您知道的，我们的工厂还在拼命完成任务，大厂房内的工作台实在腾不出。” “无所谓，有一个小房间足够了。还有一件事。” “您请讲。” 杨明志耸耸肩，迈着步子走近一个女工，接着示意厂长：“我记得她叫安德洛夫娜，那天这位同志与我的交谈让我记忆犹新。她也是位工作高手，我想，接下来的时间里让她作为我的助手如何？” “当然可以。”尼古拉耶夫斯基不解思索的回答。 “好啊！您决定好了！可不能反悔。” “当然。” “哦真是谢谢您，我代表普里皮亚季武器设计局感谢您，将这样一位优秀的同志，转到我的麾下。” 将军说话时带着笑意，突然间尼古拉耶夫斯基明白过来，合着将军需要一个助手的说辞一语双关。 “将军，您……您是需要一个助手不是么？您怎么……” “舍不得？” “不是！” “我的确需要一个暂时的助手以完成今天的事，等到以后枪械投产了，我还得需要些得力干将。我谢谢您支持我的工作。” 说白了，杨明志现在的行为就是挖墙脚。尼古拉耶夫斯基明白了这一切，他能感到高兴么？ 冲锋枪的各类零件汇集到总装车间，一批工人将其组装完毕。其中这位安德洛夫娜属于技术高超者，失去了她，工厂的枪械产量有所下降。上级一直催促工厂增加产量，奈何新的工人尚未到位。 真是又想马儿跑，又想马儿少吃草。失去这么一个优秀工人，骏马的草料配给量岂不是更少了？ 可这个年轻的男人是将军，纵使比他年长二十年，言辞拒绝是不明智的。 尼古拉耶夫斯基值得卖个笑脸，完全认同将军的要求。 对于杨明志，他已经下定决心，必须从这个工厂挖走一台冲压车床，乃至一个相应班组，这件事在之前的会议上，厂长本人的支持的。至于再挖走一些装配工，杨明志觉得非常必要。 零件生产出来，必须有一些懂行的人将其组装起来。或许设计者本人就是最懂行的，设计局的那几个设计员也懂行，然大家的工作很多很杂。 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训练出一批装配工，为了事业能快速发展，纵使大规模挖墙脚会令人不悦，杨明志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今天就以自己将军的身份，动用自己的权力，首先将这个有一面之缘的安德洛夫娜揽入自己的麾下。 但对于这个年轻的女人，两个高级人员在自己身边一通谈话中着实令她不自在。似乎这两个男人在决定自己未来的归宿？ “真是糟糕，难道我像一个商品被他们搬来搬去吗？留在这个工厂挺好的，但是我能拒绝那个将军么……” 女人的心里乱糟糟的，奈何自己不过一介普通女性，自己没有什么权力，就像成千上万的姐妹，大家都是无产者，如果失去了工作单位就一无所有了。 安德洛夫娜实在觉得厂长人品不错，他从没有歧视女人的行为，还因为自己的工作能力强，作为奖励提高了粮食配给量。甚至单位里的一些姐妹都心生嫉妒了。 总的来说，这是一个大家庭，虽然现在的生活状况拮据有紧张，造成这一切的都是可恨的入侵者。柔弱的妇女聚在一起生产武器，以支援前线作战的丈夫们，生活辛苦也快乐。至少大家聚在一起比起都已经混熟，不会在丈夫不在身边时孤立无助。 “安德洛夫娜同志！起立！” “是！” 厂长一声令下，女人立刻暂停了手中的工作。 “今天下午我授予你全新的工作。你和将军那个小装配间，今日你接受将军的领导，完成将军的一切要求。” “遵命！” 女人昂首挺胸，活像是军人似的。她的眼角轻轻看了一下身边的将军，眼神马上又缩了回去。 “不用紧张，尊敬的同志。”杨明志温柔的说，“您就是我的助手，愿我们合作愉快。” …… 对于格里申科，他不知道将军今天抽了哪门子风，非要和一陌生女人独处一室。他本能的担心将军的安危，潜意识里把那女人当做“敌人特工”，奈何自己必须听从命令，只得站在房门外站岗。 人站在外面，耳朵一直保持警惕。木门不厚隔音效果一般，格里申科的精神高度紧张，一旦将军有事，那就一个健步冲进去。 一切，都是格里申科多虑了。或者说是太单纯了。 因为，不得不说这位安德洛夫娜很漂亮，试问看到了美女，哪个男人不会多看几眼呢？ 杨明志对这个女人高度关注，不仅仅是她人漂亮，更在于她的工作能力的确很不错。还有一点，这个女人的遭遇令人怜惜。 她的丈夫很可能随军去了斯大林格勒，那个年轻人能否活着回来？不！极大概率是光荣战死。 只要她的丈夫渡过伏尔加河，存活时间就将以分钟计算。 真是这个原因，杨明志对她多了一分怜悯，因为这分怜悯，对她多一些不可能明说的恻隐之心。 战争时期，战死的军人数以百万计，他们的家属能得到多少抚恤？哪怕是宣称有大把钞票的补助，非常时期也是些空白支票。 安德洛夫娜是工厂的老职工，她娴熟的按动电门，小装配间内灯火通明。 一张大方桌上已经摆着一些箱子，其中就是杨明志需要的各种零件。 “走吧，同志，让我们看看这些零件。”杨明志随口说道。 “是……但是将军……” “不用紧张什么，不用畏惧我是一个将军，在这里，我只是一个技术员，而您，是我的助手。” 她如何不紧张呢，面前站着的可是一个一身勋章的将军！ 杨明志先不管她，毕竟自己换上全套军装后的样子，确实会让普通人非常敬畏。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等混熟了，她就习惯了。 杨明志走进木桌，只见的所有零件搬过来后，它们又被分门别类的放在不同的盒子里。 看看盒子里都是什么，大量的冲压件是最大的零件，诸如弹匣和枪匣，它们都是钢板冲压而成各一边，最后铆接在一起。 包括枪匣内的枪机系统所有零件，它们都是通过铆接以固定。 “安德洛夫娜同志！不要发呆了，我需要您的帮助。” “啊！”女人这才慌忙凑过来，“将军您有何吩咐？” “告诉我，这个房间里有铆接机吗？” “喏，就是那个。”女人随手一指，接着她拉开了防尘布。 映入杨明志眼中的是一台立式的电动铆接机，它的规格还行，进行铆接作业是没问题的。 唯一的问题是冲头，杨明志继续嘱咐：“你先去给我搞来各种冲头，一会儿我们调试一下机器。明白了吗？把你手里的冲头全拿过来。嗯，还有常用的各种工具。” 杨明志对自己造的突击步枪非常了解，如何五花八门零件铆接在一起更是清楚。 枪管和附属组件已经焊接在一起，着实省去杨明志一大麻烦，剩下的工作无非是把各种零件装配一起。 安德洛夫娜带着一个金属盒回来了，里面就是五花八门的工具。 当她归来时，赫然看到将军已经把大大小小零件摆了一桌子，将军已经开始组装。 “将军同志，您需要的东西都在这里了。” “是吗？太好了。”杨明志抬起脑袋，轻轻在桌子上推过去一个弯曲的黑色铁盒。 “将军，这……这是什么？” “这是弹匣。怎么，您组装了那么多枪械，对它没有概念？” “可是，弹匣为何不是直的呢？” “为什么？子弹是锥形的，弹匣怎么会是直的？你看到的这个弹匣，里面能塞进三十发子弹。现在你把电动铆接机调试好，装上合适的冲头，把弹匣上的铆钉都铆进去。” “遵命！” 相比于冲锋枪，杨明志的突击步枪所用的铆钉量简直登峰造极。整支枪械到处都是铆钉，亦很少用到木头，它简直就是冲压钢板和铆钉攒成的怪物。 在安德洛夫娜看来，它的确非常奇怪呢。 在女人调试机器的时候，杨明志的一双巧手正非常熟练的进行枪械组装。 完全不同于练的枯燥的装枪拆枪，杨明志必须从最小的铆钉开始，将枪械组装起来。 把枪管放进枪匣里，再将扳机系统、枪机系统的零件全部装配好，最终完成铆接固定。 电动铆接机状态良好，冲头也选出了最合适的，接下来的事，就是杨明志负责拼积木般进行组装，安德洛夫娜负责铆接。 两人配合愈发末期，奈何枪械就只有十支，整个工作没有消耗多少时间就基本完成了。 “以这样的姿态装突击步枪，老子还真是第一次。也罢，以后这玩意风靡全世界，我的名号不就……”越是这么想，杨明志就越兴奋。 毕竟那个位面，卡拉什尼科夫的成功有一半来自高人的点拨与帮助。 相比于卡拉什尼科夫，杨明志实在觉得自己的先天条件更加优良。有身份有地位还得到了斯大林本人的赞誉，只要能拿出有做成果，即是伟大成功。 第1749章 成为我的部下 他一边组装，一边给自己计算时间。很显然，各个工厂提供的小零件多了些，尤其是铆钉数量非常多，他们是考虑的装配时的坏损率。 大型的冲压件数量不多不少，刚够装好十把枪的，这就足够了。 经过计算，仅把零件装好需要约莫十分钟的时间。给扳机上弹簧，这是必须小心谨慎的环节，故而到了这里消耗不少时间。但整体而言，十分钟时间完成一支枪的装配，效率已经非常高了！ 关键的铆接更是不需要多少时间。 “一个优秀的工人，以最高效率组装，一小时装配七到八支，如果采取流水线作业，效率还能进一步提高。反正这东西几乎不使用木材，最终我未来的834厂和835厂，能够大规模生产吧！嘿嘿，大量的冲压件，还很节约资源呢。” 自手头的工作都结束了，杨明志看着安德洛夫娜完成最后一支枪的铆接，她干练英姿确实漂亮。一定是连续完成了九支枪的铆接，这一项工作她已经很熟练了。 “啊，将军同志，最后一颗铆钉已经铆接完毕。我们……我们的工作暂时完成了吗？” 说罢，女人站起身，怀里抱着的正是没有安装导气系统和弹匣的步枪本体。 女人的脸上略带笑意，杨明志看得出，一番合作后，她对自己的畏惧之心少了很多。 杨明志点点头：“是的，装配工作可以告一段落了。正是我们的工作尚未结束，只有所有的零件都就为了，我们才算完成任务。” 女人再看看手中的东西，它的顶部的确残缺不全，然步枪的形态已经非常明显了。 她把枪械放在桌子上，现在的大方桌已经整齐码好了枪。 接着，她轻轻的说：“将军，我想我的工作已经完成了，我是否该回到工作岗位上？厂里给我今天的任务，我还要完成呢。” 女人的脸上又流露一丝急切，她真是迫不及待的要去完成工作，还是想早点从这个房间脱身？ “您不必这么着急，再说您今天不必焦虑，因为您以后不用再生产冲锋枪了。” “什么？”女人不知所措。 杨明志敲敲桌子：“不用紧张，您坐下来吧。看看我们今天下午的劳动成果，尊敬的安德洛夫娜同志，您作为我的临时助手，很好的完成了任务。您的工作能力让我惊喜，所以我们来聊聊别的吧。” “啊？我们……”安德洛夫娜的脑子一时不明白将军的意思，既然是将军的话，聪明人还是遵命为妙。 杨明志自觉地非常有必要通过这个女人了解到一些其他事，何况那个厂长尼古拉耶夫斯基不在这里，这个女人定会认真诚实的回答问题。 问题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无外乎工人的薪酬待遇、伙食情况。 毕竟杨明志即将兼顾管理两个工厂，他可以任命两个厂长带班，工厂的具体情况，他有义务心知肚明。 如果说兵工厂工人是奋战在生产战线上，他们的吃喝用度就属于后勤问题，如果工人的日子过得糟糕，指望工厂运行稳定也是不现实的。 “同志，现在请您告诉我，您工作一个月工资如何？您每天吃多少粮食？住宿条件又如何？” “是！”安德洛夫娜没想到将军会问这个，它们都是非常尖锐的问题啊！ 她先是答应回答，又陷入短暂的犹豫，再确定木门紧紧关闭后，她探着脑袋说：“我一个月有二百卢布。住宿是住在统一宿舍，那里一直很温暖，就是我们一天的伙食情况有些糟糕。” “宿舍应该是集中供暖的？” “是的。” “吃饭问题情况很严重？您不用顾虑什么，我只想知道真实情况。” 安德洛夫娜能感觉到这位将军的提问非常忠诚，何况吃饭问题之严峻，早就令她满腹牢骚。 “报告将军同志！我……我每天就吃两公斤的马铃薯。” “什么？您说的是多少马铃薯。” “报告，是两公斤。” 杨明志确定自己没有听错，果然是如此，她的伙食状况也太糟糕了。不仅如此，她的工资标准也非常低。 诚然西伯利亚地区和平时期经济状况远逊于莫斯科，这里的工人收入低也属正常。她的二百卢布月薪明显也是增长过的，只是对比粮食的物价，就是糟糕透顶！一公斤黑麦，莫斯科那边卖到一百五十卢布，新西伯利亚的情况估计也是如此。 对此杨明志不得不以关切的目光看待这个女人，想必她现在还是处于饥饿状态呢。 固然爱美的女性为了塑性故意饿自己，那是主动挨饿，完全不像现在，工人们正在被动挨饿。 “够吃吗？您的工作量明明非常大！”杨明志质问。 “唉，怎么能够吃呢！”安德洛夫娜无奈苦笑，“我还算不错的，城里的一些上年纪的人，他们年纪大无法再工作，他们每天就只能领取一公斤马铃薯，或是三百克面包。现在整个国家都在挨饿，今年的秋粮快要收获了，但愿日子会好起来吧。我要求不高，我觉得一天吃上三公斤马铃薯，我的工作效率还能进一步提高。” 她就这点追求？杨明志听着唏嘘不已。 “唉，您明明是技术能手，难道厂长不会提高您的伙食配给？” “配给量已经提高了，原来我一天的伙食还不到两公斤呢。” “哎哟，我简直评估错了下限。难怪您是如此的消瘦，我承认您是技术能手，可是在830厂，您一直处于半饥饿的状态工作，这是不对的。” “我又有什么办法呢？上级给我们工厂的粮食配给量是恒定的，我手里的钱去买高价粮食，一个月不过才有一次。真的怀念战争爆发前的日子，那时候我从没饿过肚子呢。” 看着这个年轻的女人，她今年区区十九岁，不过比自己老婆年长一岁罢了。仔细她有些蜡黄的脸色，因为营养不良，皮肤也变得更加粗糙。如果任由慢性饥饿持续下去，罹患糙皮病，不，她现在的皮肤已经有些糟糕了。 她已经处于亚健康状态，根源只有一个——慢性饥饿。 慢性饥饿不会马上要了人的命，却是慢慢摧残人的身体，长此以往，人是难以活到四十岁的，或是三十岁就衰老的很厉害。 她是技术能手尚且如此，工厂里的其他人，状态恐怕更加糟糕。 “唉，我真是同情您的遭遇。您对我应该有最基本的了解，我在白俄罗斯的南方沼泽地领导发展了一支庞大的军队和一大片游击区。上级几乎没有给我们援助，但是我们硬是在敌人的团团包围中，组建了多达六万人的武装力量。我在沼泽地就建立了兵工厂，所以我一直有着充分的兵工厂管理经验。” 安德洛夫娜瞪大自己湛蓝的大眼睛，她非常乐意将军讲述自己的故事，而这些都是《真理报》没有版面描述的详细信息。 “如果工人饿肚子，生产的武器残次品率会大幅上升。所以我给工人定的标准的每人每天五公斤土豆，无论男女工人都是这样的配给。对于那些技术能力出众着，配给量会进一步提高，甚至还有肉罐头作为奖励。 虽然我们的无字条件非常糟糕，每周工人们还是能吃一次面包。另外，大家每天都有蘑菇汤鱼汤喝，甚至是烤鱼肉。” 杨明志的这番说辞竟然让女人不经意间流出哈喇子，她的惊讶就写在眼睛里。 很显然，她已经流露羡慕之情。 杨明志继续乘胜追击：“这些都是应该的，越是重体力劳动越需要大量的粮食。我在组织生产上自认为有些建树，所以我的游击区粮食供应非常充沛。即便是被敌人包围，我们也在坚持种地，就在上个月我还组织大家开展大规模的捕鱼行动。我们还积极进行土地勘探，成功的发觉了盐矿。就会因为这些作为，我得到了斯大林同志的重大奖励。” 将军居然有这么多传奇经历，安德洛夫娜听得好似天方夜谭。 和将军的接触，她看不出这是一个爱摆架子的人，反而是一种平易近人的舒服感。 在游击区建设工厂，那里的状况应该非常糟糕吧。可是那里的工人居然一天能吃得上五公斤马铃薯，饿肚子还可能吗？绝对不可能！ 安德洛夫娜难得开个玩笑：“您为联盟付出了这么多，所以领袖同志将您调到了偏远的新西伯利亚。” “啊？嘿……嘿嘿。搞的我有点被流放发配的感觉？”杨明志笑了笑，“您居然会开玩笑，我很欣慰。您看看桌子上的枪械，这就是我到新西伯利亚的原因。我是奉命在这个安全的地方研发新式武器的，我将研发许多类型的武器，我将取得新的成功，从而获得第三枚金星勋章，以及更多类型的勋章。甚至用勋章构筑一件可以防弹的盔甲。” 杨明志的话把安德洛夫娜逗乐了，三言两语，她内心的芥蒂几乎荡然无存。至少在这一时刻，和传奇将军的合作非常愉快，好似肚子也不饿了。 “当部队撤到沼泽地，我是残兵中军衔最高者，从而成为大家的领导者。我们坚持在沼泽地打游击，从一开始我就非常注重粮食问题。一年后，沼泽地的游击区已经自产马铃薯、鱼肉干和食盐。即便我不再负责指挥，我的战友们也会继续按照我的既定战略继续发展。 我到了新西比利亚，我要进行另一项事业，为此我需要大量的新战友。 安德洛夫娜同志，我郑重的邀请您到我的工厂工作。您觉得如何？” “啊？”就在刚刚，他们还在谈论自己，安德洛夫娜因为害羞没有多听，隐约间好像就是谈论自己去新的工作单位这件事。 “怎么样？我别的不敢保证，但是我可以保证您不会再饥饿。不管怎么样，我至少会保证我麾下的工人，大家的伙食配给量足够填饱肚子。” 这简直是飘香的橄榄枝，女人一时间不知所措，杨明志则想当然的觉得她在犹豫。 杨明志继续说：“去我的工厂，我给你提高待遇。我需要大量的技术能手，我认可您的能力。您必须明白自己正面临着个人的重大人生机遇！ 我另外告诉您。我在沼泽地的兵工厂至少有一千名女工，另外有六千名女游击队员。她们中许多人已经获得卫国战争勋章。所以我不从不歧视女性，我更认为在当下的战争时期，女性的权益必须大幅提高。我也相信您能做的更好，我可以提拔您作为一个管理者，还是从事您的本职工作，进行枪械的装配。 怎么样？这是您人生中的重大机遇，一旦把握住，您的未来将是光辉一片。” 实际上安德洛夫娜已经动心，她还有一点顾虑。 “但是，厂长方面。” “尼古拉耶夫斯基？他已经同意了。您完全不用担心这个，您只要回答我，是否愿意到我的工厂工作。” “我愿意！”再没什么好质疑的了，安德洛夫娜郑重其事的说。 “聪明的选择，现在我任命你为835厂装配车间主任，看看您面前的新式枪械，以后就由您带领一众工人专职装配。” 至此，年轻的安德洛夫娜的眼角已经泛着泪珠，她欣慰的微笑更是令人舒服。 杨明志的一个目的达到了，不管怎么讲这个女人已经拥有了突击步枪的装配经验，这种人就算是经验有限，她本身就是优秀的技术工人，这种人作为部门领导者简直理所当然。 “好了，以后你就是我的部下。只是现在我的835厂还在建设中，未来一段时间你继续在这个工厂工作一段时间。至于您的伙食问题，我会差人每天给您送点面包块。” “啊！真是太谢谢您了！将军同志，我！我会永远追随您。” 她的一句“永远追随您”声音可是不小，门口站岗的格里申科突然间就推开了门，意欲保护将军。 “嘿！格里申科，你进来做什么！继续站岗！”杨明志呵斥道。 “将军，我担心您……” “我的安全？还是担心我会被这个女人所伤？真是笨蛋，你看看自己的表现，已经吓到我们的安德洛夫娜同志了。” 不过格里申科来都来了，杨明志话锋一转：“算了，格里申科你到我身边来。” “遵命。” 话音刚落，杨明志突然拿起桌上的半成品枪，接着抓着香蕉型弹匣塞进枪膛。紧接着，折叠的枪托舒展开顶在自己的肩膀，杨明志弓着背，左手扶着前端木质枪托，右手拉动拉机柄，有迅速握住枪把。 黑洞洞的枪口直接瞄着格里申科，从将军的眼神中，格里申科能感受到的就是可怕的杀气。他本能的感觉，假如弹匣有子弹，将军在扣动扳机，甚至连逃脱、反击的时间都没有，自己的生命就到此为止。 接着，杨明志猛地太高枪口，轻轻扣动扳机，随着啪的一声，闹剧到此为止。 “哦将军，您可吓坏我了。” 仿佛捡回一条命的格里申科长舒一口气，刚刚将军持枪的动作令人记忆犹新，果然，这才是从普通战士成长而来的将军该有的风采。 但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啊。 格里申科不禁问道：“将军，仿佛您非常熟悉它，仿佛您曾经用过这款枪。” “哦？是嘛”杨明志也不傻，自己的卫兵毕竟是卢比扬卡派来了。他随口一说：“毕竟它是步枪，使用枪械我经验丰富。我连反坦克枪都使用过呢，哈哈，那种肩膀快震碎的感觉，你最好不要知晓。” 第1750章 一点质疑 太阳已经落山，几辆卡车伴随着响亮的鸣笛进入工厂里。 是子弹，它们终于到了。 至此杨明志终于愿意，将自己设计并组装的处于半成品状态的枪械，展示给其他人看。 “格里申科你小心点，不要摔在地上，掉了漆就不好看了。” 杨明志嘱咐自己的贴身护卫将枪械全部拿到大厂房里，最终全部放在一个拼凑的桌子上。 突如其来的特殊枪械顿时引起了所有装配工的注意，她们依旧从事着自己的工作，耐不住好奇心，不时有人站起身，指望用好视力来一探究竟。厂房内亦是陷入聒噪，一个个女工都看到那位安德洛夫娜一直跟在将军身边，不时羡慕其她未来的发展。 一个坏消息，可能一个小时就人尽皆知。 装配车间的大家都明白了，安德洛夫娜将被调走。她可不是一般的工人，而是技术能力过硬的干将，失去这么一个高手，以后仅凭大家的能力继续完成生产任务，真的必须加倍努力。 新式枪械就摆在厂长尼古拉耶夫斯基面前，瞧瞧新枪的模样吧，它有步枪的身形，也有冲锋枪的影子。 肉眼可见的强身布满了冲压件，那都是自己工厂的高级设备之杰作。单纯制造这些冲压件，所需的工时的确不多。不仅如此，枪械还布满了铆钉，他知道这些钉子全是女工安德洛夫娜短短一个多小时的杰作。 厂长是摸过枪的，年轻时亦是老战士，拆解步枪再装回去可谓拿手好戏。 他从未接触过突击步枪，倒是拆过一支半自动步枪以明白其构造。 且看别列科夫将军的这支枪，当前没有安装导气管和导气密封杆，也是因为暂时没有这些设备，枪械自然无需扣上已经冲压好的上部机匣。 见得厂长捏着下巴若有所思，杨明志问道：“同志，您觉得如何？我们现在可是把图纸基本变成现实了。” “很不错啊！我脑子里一直联想着它的模样，今日一看，和我脑海里的图像完全一眼。只是……” “哦？您还有顾虑。” “当然。枪械不是玩具，您要求使用大量冲压件，这令我有一点担心。我担忧枪械的机械强度，还有它的射击精度，等等细节问题。” “这就需要一些实验了。”杨明志掐着腰自信回答，“我们需要最基本的实验，对此我有巨大的信心。我告诉您，我设计的许多种武器几乎不存在严重缺陷，士兵的使用体验都是赞誉。这一次我将继续取得胜利。” 将军真是太自信的，甚至给人一种自负感觉。 尼古拉耶夫斯基不得不保持谨慎，继续说：“现在您的断言还为时过早吧？您所需的零件并没有全部到位，所以，这支枪依然不能称之为枪械。” “是嘛？！” “我还有一个问题，或者说是一个亟待解决的巨大疑问。” “您请讲。” 尼古拉耶夫斯基指着一支枪的准星部位，问道：“将军，您真的不觉得您设计的枪械，它的照门太高了吗？” “啊，我知道您在质疑什么？无外乎是担心瞄的太高，结果子弹打在下端。” “是的，我有这方面的担忧。” 杨明志摇摇头：“所以您是工厂的厂长，而我是设计局局长。毕竟子弹是一条低平的抛物线！” 说着杨明志直接把尚未安装的机匣盖递过去：“您看，这上面的标尺设备，照门高一些无所谓，士兵调好合适的标尺射击就行了。所以您的质疑并没有说到点子上，您应该问我这样设计的好处。” 被这么一问，尼古拉耶夫斯基心生强烈好奇。 “好处？是什么？” “士兵射击时会感觉很舒服啊！照门设计得高，瞄准基线也比枪管高上几个厘米。这样战士不必在瞄准时过分的拧着脑袋，能采取更舒服的姿势射击！对于经常作战的士兵，一直保持合适的射击姿势，对士兵的身体是重要保护。” 被质疑的感觉令人不悦，杨明志决定继续折腾一番，他旋即拿出一支，将拉机柄拉到最后，把空空如也的枪膛对着尼古拉耶夫斯基。 “您看，只要我们填入一枚子弹。我松开手，子弹就上膛了。即使没有导气管，它依然能够射击，只不过士兵要受累一下，打一发弹就拉一下拉机柄，手动完成抛壳与上膛。说实话，我给予它的枪机设计是精妙的，枪械的气密性很好。士兵手动操作，射速简直能达到SVT40的程度。” 这一点没有人能够否认，尼古拉耶夫斯基看明白了一切，当然知道这样操作的可行性。再者，这种操作给予了枪械一个使用下限。 作战中枪械就是一种消耗品，如果一些零件破损，枪械还能继续射击真是再好不过。所以这支枪就是以现在的状态也是可以操作的！ 尼古拉耶夫斯基暂且不多发言，意欲看看将军还有否别的意思。 杨明志亦是不懂厂长的心思，他像是中了激将法，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一个木箱被抬上桌子，撬开木盖，这里面全都是杨明志所需要的中间威力弹。 子弹全然是逆向研发的成果，它的仓促性也是难以明说的。至少在许多人看来，大家从未见过这种不大不小的子弹，生产厂家也是硬着头皮严格按照图纸生产，它是否堪用，无人能打包票。 一枚子弹把玩于手里，杨明志仔细看着它的形制，心中不禁窃喜。 “子弹工厂真是严谨，它就是我需要的子弹。啊！一种熟悉的感觉。” 毕竟那个位面的中国，使用的7.62毫米的突击步枪弹就是毛子规格，这使得中国产的各种突击步枪，完全适用华约国家弹药。 乃至出现了世界上某些战乱地区的民兵，拿着明显老旧的五六冲却在使用匈牙利产的同样上年头的子弹，这一奇景。 他就当着厂长的面，把一颗子弹压入枪膛，接着一个转身，黑洞洞的枪口对着敞开的大门，一副要射击的模样。 将军的举动惊着许多人，仿佛将军就是要射击似的。 尼古拉耶夫斯基睁大眼睛，的确，将军的姿势有着一些特色。和操作莫辛纳甘完全不同的是，射手的脸颊并不会触碰握着枪把的右手。射手的持枪姿势更加舒适，难道仅仅就只是舒适吗？他以士兵的眼光看待将军的操作，不由幻想自己就是手持这种连发武器的士兵。 突然间，一个美妙的念头浮现尼古拉耶夫斯基的脑海。 那是一副美妙的画面，因为相比于莫辛纳甘，新枪的枪管位置更低一些，那么士兵就能更好的压枪。当然，对于打一次拉一次栓的栓动步枪，压枪这种行为是没意义的。 但是尼古拉耶夫斯基是拆过SVT40的，更是专职制造冲锋枪。疯狂扫射状态的冲锋枪想要精确连射，除非士兵的胳膊比大腿还粗！可能将军设计初衷就不打算让新枪射速太快，这样它作为连射武器，士兵的确可以凭借身体形成的力矩，在射击时压枪。 “嘿嘿，只要我扣动扳机，子弹就打出去了。”杨明志镇定的说。 “但是您不能。”尼古拉耶夫斯基这种见多大世面的老家伙丝毫不惊讶，就是将军开枪了，枪声也不会惊得他眨眼睛。 “当然，这里是工厂，我还没有愚蠢到在这里乱开枪。再说，一声枪响会带来大乱子的，搞不好还会弄得人心惶惶。怕是到了明天，就有官员来调查了。” “这是必然的！尤其是兵工厂更要做好安全保障，说实话，我许可您在这里组装枪械，已经是冒着风险了。” 尼古拉耶夫斯基的话没有说错，运输特殊子弹的卡车能开进冲锋枪厂里，本就是不合规的。不过那是一位中将的要求，不合规也要去做，只要不闹出什么乱子，知情者肯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的这些枪必须要实验，我也不应该随便找个荒地实验。请您告诉我，最近的靶场再那里？” “就在郊外，我知道那个地方。”尼古拉耶夫斯基实话实话一番，又担忧的表示：“那毕竟的军队的训练基地，即便您是将军，没有证件也是不让进的？” “证件？什么证件？是中将的证明材料吗？军官证书我当然是有的。” “不！是军区办公室开具的证书，非军区人员真的不能进入训练场。除非……” “办证？哦真是繁文缛节，不过它也是合乎情理的。” 杨明志没有再絮叨，不管怎么说自己这个中将有名无实，来到新西伯利亚根本就是客居，恐怕住上个大半年又调走了。 以自己中将的身份使用军队的靶场何难之有？证件方面当然还是要有了，办证需要些时间，可枪械实验越快越好。 “干脆这样，我就请示科学院，让他给我找个合适的地方突击搭建一个靶场。轻武器的靶场不需要多大，只要周遭够空旷，立上几个不同距离的靶子就行了。” “唉……您要求可真低。” 杨明志摇摇头：“不多说了。我们时间还有很多呢，厂长同志，我们虽然不能在您的厂里搞射击实验，至少可以进行些别的操作。” 杨明志一连检查了二十多枚子弹，它们的规格完全统一，外部黄铜镀层也没有划痕，底部底火没有异常，弹头的顶端还都涂了一点速干的红漆。为何涂漆？图纸上可没有要求这个，也许只是要把它们和其他子弹区分开来。毕竟苏军所需的子弹，其技术含量不高，消耗量大的惊人。突击步枪的专用子弹，说实话它有可能被眼花的工人和手枪弹混淆，故而涂点漆。 设计者亲自做示范，非常熟练的将子弹压入弯曲型弹匣内。 尼古拉耶夫斯基看得啧啧称奇，也对这种略呈圆锥形的中不溜的子弹产生更浓厚的兴趣。 归根结底，枪的灵魂是弹！弹壳是锥形的，如此设计就是为了在火药爆燃后，巨量的气体在更小的出口带来更大的推力。 它的装药量必然缩小，给予弹头的推力不见得同比例缩小。 枪械还没进行试验，和将军本人一起操作一番，尼古拉耶夫斯基内心里泛着痒痒。 一些心里话是不适合给将军说的，此时他在想些什么呢？ 尼古拉耶夫斯基在发牢骚：见鬼，要是没有禁令，我现在就该去户外，亲自试试别列科夫的新枪手感如何。 杨明志自觉取得了很大的胜利，他估计，机枪厂就是再磨蹭，到了冬至那一天导气密封杆等零件肯定全部生产完毕。 接下里，必须提前给实验找到一个靠谱的地点。 然后做好各类统计，届时把被天天喝酒快活的费留多夫和卡斯特留拉拉过来，把实验资料的备份交给他们。这样，这两个家伙就可以结束在新西伯利亚的好吃好喝，带着资料胜利的回卢比扬卡领赏了。 首先，得突击联系李森科。 堂堂苏联科学院的院长，到了晚上六点应该是下班吃饭了吧？！ 当杨明志进入科学院区时，已经是晚上七点了。 可能李森科已经乘车回家了，也可能继续在加班？ 轿车的后备箱里装着全部的半成品枪械，还有所有的特殊子弹。本来杨明志是打算去里固施科夫的工厂再耗上一两个小时，顺便蹭个饭，现在他毫无饭意，最高突击杀回去，赶在李森科在科学院里吃完免费晚餐回家前，将其截住。 匆匆归来的将军带来的阶段性胜利的消息，设计员们都希望一睹新枪的样貌。 “好了，同志们。你们把后备箱里的枪械都拿到大办公室内，子弹妥善的放到仓库了。格里申科，你的人严密保管。所有人都记住，必须保证这些枪械的绝对安全。” 发晚了话，杨明志知道波波夫明显有话要说。 “波波夫同志，您想说什么？” “也没什么，是关于大家军训的事，我该向您汇报。” “好了，就当我听了汇报。没什么大事就帮我一个忙。” “当然，您请吩咐。” “给我把电话打到李森科那个家伙的办公室，我要亲自和他说说话。” “啊？！”波波夫有些犹豫，不管怎么说李森科可是院长。再说时间都过七点了，照例院长是回家了。 “别磨蹭，快去给我拨电话。” 命令是绝对的，波波夫硬着头皮尝试联络，值班接线员非常本分的落实通话请求。还别说，电话真的连通了。 “我是院长李森科，你们是哪个部门的？”在这个时间接到一个电话，正吃加班餐的李森科心情有点不悦，毕竟不是工作时间的电话，搞不好哪里出了乱子。 波波夫汇报了自己的身份，接着就把电话交给高兴中的杨明志。 说实话，杨明志打内心里是瞧不上李森科的，这位所谓的科学家很快会被苏联人自己打倒，和他也不该有更多交集。当然，今日之事必有求于他。 “哦，尊敬的院长同志，我是别列科夫，有件事我需要您的帮忙，请问您在加班吗？” “当然。” “那好，我亲自去您的办公室拜访您，您不介意吗？” “当然不介意，您请来吧。我知道您今天各个兵工厂了，如果没有吃饭，我就令食堂给您做一顿小灶。” “哦！是嘛！真是太谢谢您了。好的，我接受您的宴请，还会给您带来一个好消息。我很快就到！” 第1751章 夜会李森科 李森科是搞农业的，他对枪械肯定不甚了解，这一去杨明志就没带新式枪械让他看看，就带着一张嘴足矣。 设计局距离李森科所在的办公楼不远，杨明志挂了电话没有再逗留，轿车载着他，区区十五分钟后就杀到了依旧灯火通明的大楼。 “好了，格里申科，你把车停到路边，然后就坐着。” “可是将军，您……” “我一个人去就行。放心，用不了多久我就办完事了。” 不管李森科是否给自己准备一顿完成，此番杀来不是为蹭饭。杨明志自觉只需拜托李森科弄个靠谱的实验场地就行了，恐怕只需那人简 单思考就能定下来。 光明敞亮的办公室内只有李森科和他的秘书。他刚开完“关于1942年新西伯利亚麦收行动研讨会第二次会议”，这会儿，他看着书记员 总结的会议记录，并把面包块往嘴里塞。 别列科夫中将已经进楼，一楼传达室将这一情况迅速汇报。 李森科这才赶紧整整衣服，示意秘书暂且货币。 或许，大多数善于搞科研的人都愿意独处。 今天的李森科精神有些疲惫，班依然要加，将军突然拜访也必须在这里等着。说实话，他真的希望这一天就平平安安的过去，即将麦收 了，在收获之前最好什么意外也没有！ 突然，门被敲打了几下。 “请进！” 杨明志率性开门，径直走近李森科办公桌前，李森科不得不站起身以示敬意。 “尊敬的将军同志，您这么晚亲自前来，有什么好消息吗？” “当然！的确是个好消息。俄国人很不喜欢说话弯弯绕，这里我就直接报喜了。尊敬的同志，我的新项目终于有了重大成果。” 李森科非常清楚，将军这几天一直忙活的就是研发新枪。 难道短短几天功夫，将军就取得重大进展了？真是太快了！ 李森科好奇的问：“该不会是您的新枪吧。” “是的，就是我的新枪。” “哦！那真是联盟的幸事，您向我报喜，我由衷的为您感到高兴。” 杨明志注意到李森科的脸色有些异样，此人似乎有些疲惫？他暂且坐到一边，翘起二郎腿一副轻松的模样。 “尊敬的院长同志，我的拜访可不仅仅是报喜的，我还有事相求。” “不碍事，我就知道您着急而来，必是有求于我。我是奉了斯大林同志的命令，我以义务尽可能帮助您，我将竭诚服务。” “那好。我的枪械到明天就正式完成了，届时我必须立刻进行实验。很抱歉，我手头不存在合适的靶场，我想您能为我找到一个合适的场 地。”杨明志郑重其事的说。 “一个靶场？军用靶场不行么？” “这件事兵工厂的同志已经告诉我了，没有相关的证件，我无权使用西伯利亚军区的靶场。” 李森科停顿一下，侧目问：“所以您是希望从中调解一下，使得您可以使用军区靶场。” “唉？！”现在，轮到杨明志犹豫了。 对于杨明志，他所要求的就是一片距离设计局不远的荒地，科学院区内有一些荒地，那里已经划归为建筑预备区，实在不合适武器实验。 如果李森科能通过自己的人脉牵个线，使得自己可以和西伯利亚军区取得联系，那是最好不过。 杨明志坐正了身子，双手搭在大腿上，探着脑袋一脸高兴模样：“如果……如果您能从中疏通，为我取得军用靶场使用权，我可真的要 谢谢您了。” “这都是些小事，尊敬的将军同志，如果仅仅是这件事，您又何故亲自来拜托我呢？您可以去找市长，或者直接去城里的军区司令部。 我想，没有哪个愚蠢的卫兵会阻拦您这位将军的。” “什么？您的意思是，军区司令部居然在新西伯利亚市区内？！” 李森科亦是瞪大眼睛，“您难道不知道？我还以为您一直知晓。” 虽然抵达这个城市已经一周，杨明志觉得这几日自己始终处于身心俱疲的高负荷状态。新西伯利亚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城市，她的规模还在 扩大，想要了解这个城市需要时间。自己了解吗？不！甚至还没有厨娘兼保洁的安妮熟悉。 至少那个女人和科学院方面签了个长期自行车租用协议后，又借了一份城市地图，之后就经常骑着自行车进城采购，虽然也就买了几瓶 酸萝卜。 “我是真的不了解！如果您能提供给我一些情报，真是太好了。” 本来，杨明志以为几番交谈，李森科就会爽快的拿出一个靠谱的荒地，立上几个木板画上圈圈就得了。既然提及军区的事，他向着自己 这尊大佛被“发配”到这儿，早晚得和本地的军方首脑交涉。 所谓交涉可不是单纯的聚在一起畅饮伏特加，又各自吹嘘自己年轻时的英雄事迹。酒是要喝，牛也要吹，大事更要办。 李森科亦是有意和将军谈些别的，工作原因，他对西伯利亚的高层人员都有接触。 于是，杨明志毫无疑问的得到了惊人消息。 西伯利亚军区司令，居然是一名中将！ “唉嗨？！”杨明志瞪大双眼，因惊讶而咧着的嘴居然流露笑意：“我还以为军区司令应该是大将，或是更好职位者能够担任。没想到， 居然和我的级别一样。” “是一样，也不一样。” “何以见得？”杨明志问。 “您看看我，我有着真正的科学成就，为联盟带来了粮食增产，所以有幸担任全苏科学院的院长。至于其他人，许多院士的科研成果还不 够突出，他们无法和我竞争。 您也是如此。您能成为中将，我觉得有您军功的功劳，更在于您对全苏的军事科学带来重大帮助。 至于军区司令，他实在缺乏战功！领袖和国防委员会是公平的，对于你们军界的职位升迁，军功始终是升职的第一参考。” 话说李森科突然又标榜自己的所谓科学成就，“春化作业”说实话还不如可劲撒化肥来得妙。但此人之后的说辞确实很有道理。 战争将淘汰一大批和平时期的将军，能总是打胜仗的军官，他成为苏联的元帅也不足为奇，甚至还能成为某个部长。 可能那个据说姓梅德韦杰夫的中将，也是一位拼花地板将军。不管怎么说新西伯利亚都是非常安全的大后方，因为安全将领没有军功，升 职的机会自然优先给前线的那几十个集团军正副司令。 听闻军区司令姓梅德韦杰夫，杨明志不得不吐槽一句，这个本意“熊之后裔”的姓在俄国还真是常见。 既然那人的军衔和自己完全一样，还会露怯吗？不！完全没有了。 那人是实权中将，自己目前则是虚的。这都不碍事，因为军队总得需要武器，聪明的将领才不会固执的拒绝新式武器呢。 杨明志突然改变了主意，继续说：“院长同志，看来情况要变一变了。” “您还有要求？说实话，如果您想要和军区司令见面又觉得有些冒昧，我乐意从中牵线搭桥。” “是嘛？！真是太好了。”杨明志点点头，“干脆这样，您先帮我和他交涉一下。帮我取得城市附近某个靶场的使用权，以及和司令见面 的契机。如果可以的话，我领着人带着新式枪械去实验，军区司令最好同行观摩。毕竟我造出了新枪，不被军方赏识就等于失败。” 李森科摇摇头：“不会的，您是非常优秀的军械设计专家，您的新式武器必然成功。我完全明白了，我会帮您办好这件事。” “哦！真是太谢谢您了。” “不用谢，您是荣誉院士，作为院长，我也有义务为您做这些事。如果您成功了，这里面当然也有我个人的一点小小功劳，哈哈。” 科学院取得一个有一个成就，院长本人趁机揽点名为“领导有方”的功劳也有些理由。 事情看来就这么解决了，杨明志一拍大腿站起身：“好了！尊敬的院长同志，时间已晚，我想我该回去了。” “不着急！我在电话说过，今晚为您准备的晚餐一会儿就送上来了。还是劳烦您再等一会儿。” 因为心情的高兴饥饿的杨明志突然不饿了，被李森科这么一说，肚子又开始不争气的叫唤。 也罢，既然要和李森科共进晚餐？不妨接着吃饭在说些别的事。 有些事，看似小事，实则非常重要。 就在刚来的时候。李森科是许诺给设计局的房子再修善一下，尤其重建厕所，以使得公厕等抵御冬季极寒。除此外，小澡堂要建起来，厨 房翻新再增添厨具。 吃着面包的杨明志不停的质问这些许诺因何没有如约定那般好好落实。 “哎呀！您不说我都忘记了！”李森科一拍脑袋显得颇为委屈，“真是对不起，这几日工作很忙。您看我现在还坐在这里，我的桌案堆满 了会议记录。” “好吧，我能够理解。您的公务才是主要的。” 杨明志这话说得不卑不亢，但在李森科看来，其中就有十足的苛责味儿。 李森科连忙辩解：“是这样，明天整个新西伯利亚州，乃至西伯利亚地区的绝大部分农田开始击中收割。本来麦收时间已经定在九月二十 一日，但今天下午，北极地区的几个气象站都发现了寒流的征兆，为了避免霜冻灾害毁坏珍贵的麦子，我们必须在明天行动。” 所谓的明天就是九月二十日，麦收不但得行动提前一天，恐怕还要高效运作。 看起来的确有一股寒流南下，北极的冷风肯定会给新西伯利亚带来一次大规模降雪。 突然间，杨明志不禁惊觉起来，他不禁琢磨：“哎呀，今天来找李森科真是正确。实验要早点做，结果那时候天降大雪，临时搞出什么靶 场肯定不好使，解释还是军用的专业靶场最靠谱。” 每一年这里的麦收都在秋分前后进行，沙俄时代，沙俄当局的气象预报可以忽略，而苏联意识到天气预报将对苏联长期脆弱的农业生产 带来巨大帮助，所以在勒拿河、鄂毕河入河口设立气象站，最远的站点甚至在新地岛。 不过这场世界大战突然给苏联极北的岛屿新地岛带来发展机会，那里本是荒凉之地，只有一小撮涅涅茨人，也就是中国史书上的丁零人 之后裔居住。而今，岛屿上建立起一个补给基地，以为盟军的运输船队提供不时之需。 “关于您需要的新厕所、新厨房，还有一个澡堂的事，这一次我不会再忘了。”说罢，李森科将之写在笔记本上。 “那就好，不过还是公务要紧。如果那些设施能快点建成，我真是太谢谢您了。” “不用谢。对了，还有一件事我没有通知您，真是抱歉，那也是我的疏忽。” “什么事？”杨明志好奇的问。 “是关于您的设计局经费问题。经费有多少，我想您的副局长波波夫同志是最了解的。现在情况有些变化，从下个月开始，科学院内所有 的科研机构，经费全部提高50%。” “啊？！还有这种好事？！” “当然。”李森科笑了笑，“还有别的好事！上级已经支持了新西伯利亚市长的方案，调整全城的配给制状况，尤其是科学院，从下个月 开始，伙食方面的供应会提高20%，届时还会有些别的供应。” 话说到这儿，它的确是好消息，杨明志也非常诧异，莫非新西伯利亚到了十月份物资状况就有所好转了？ “嘿嘿？看来这次麦收后，我们也可以享受新麦了？”杨明志试探性问。 “是的！我这里提前跟您说，我这里有一份市里发来的文件，其中特别强调，收获的麦子一部分直接供应科学院，以保证联盟的科研工作 者永远不会饿肚子。” 新西伯利亚市的确有意提高居民粮食配给量，尤其是提高工人的伙食质量。斯大林格勒和周边地区陷入胶着，战役已经变成拉锯战。不 夸张的说，目前苏军一直在拿鲜活的生命投入城市巷战的炼狱中，一些的牺牲都只为了保证斯大林格勒的市区，必须在苏军手里。 时间是九月十九日，过去的两周，斯大林格勒见证了人类的登峰造极的血腥。和那个位面的历史完全一样，本时空的斯大林格勒战役的 九月份，就是“血腥九月”，巷战持续不断，苏军源源不断的援兵使得德军最多占领了马马耶夫岗，却还是啃不下河右岸的两大片市区。 现在的苏军，尤其是朱可夫本人尚未看清整个的战局进程，一时间还不能制定出合适的反攻计划。恐怕暂时的战术，就是命令部队坚守 城市，保持暂时的胶着状态并寻找时机。 因此，战役正在变成苏联喜闻乐见的比拼工业产能人民动员的消耗战，既然是消耗战，后方的生产就必须加速。 然而经过当局的分析，当下导致军需生产难以突破瓶颈的一大原因就是过低的粮食配给。 是的，如果工人处于半饥饿状态，武器、军需品的产量又如何大幅提高呢？ 第1752章 组装 本来各种物资的供应全部倾斜军队，后方军工部门的物资被削弱了很多。毕竟物资就那么多，如果军队饿肚子，全面溃败就只是时间问题，斯大林和他的亲密战友必须就孰重孰轻中做出选择。 然而在可见的十月份，一切将发生有利于苏联的重大利好。 首当其冲的就是盟军物资的到货，那是三十艘自由轮！其中有一半的运输军队急需的面粉和黄油！再加上赶上全联盟的传统麦收季，短时间内，苏军一线的粮食供应肯定有巨大好转。 可以说，在这一时空，斯大林格勒战役正处于关键阶段，恢复运输的盟国船队雪中送炭得给予强有力的后勤支持。印着USA的产自得克萨斯的牛肉罐头坐着军列一路南下，送到即将开赴斯大林格勒的新部队手里。 如此到了十月份，在城里的尸山血海断壁残垣中继续战斗的德军士兵，在搜索可用的苏军冲锋枪时，赫然看到了死尸背包里的罐头盒。 本来德军的物资补给已经很困难，拿到罐头的德军士兵管不了那么多自己优先享用，结果空罐头盒被军官拿走，最终送到保卢斯面前。 俄国人已经开始吃美国人的牛肉了，己方的后勤供应却不顺畅！可怕的事实就摆在这里，当保卢斯看到USA的罐头，再加上作战已经两个月，战役依旧焦灼，还有最可怕的凛冬将至。失败的不祥预感第一次浮现在保卢斯心头。 以上的种种都是十月份的事了。 小胡子突然飞抵乌克兰，亲自会见了保卢斯，督促其针对斯大林格勒发动更大规模进攻，必须不惜代价的拿下这座铁路枢纽。 保卢斯正在贯彻落实这一命令，然而攻势发起后，德军并未如他们的指挥官希望的那样，重拳出击一举拿下城市。到九月二十日，新一轮激烈巷战已经打到第七天，仅仅是河流右岸的城区，德军依旧不能完全占领。 德军需要大量兵员，需要大量粮食，以应对长时间作战！ 时逢乌克兰地区传统麦收季，在占领的一个年度内，德军命令占领区百姓继续种地，到了麦收季，德军已经抢先收获了全部粮食。 正如小胡子所谓的“战争经济学”，乌克兰的广袤农田将成为德军的重要军粮供应地。 新麦就在乌克兰的几大城市加紧研磨成粉，之后直接向东方运输，第一批新麦已经在九月十四日就送到了第六集团军手里。顺便，一部分粮食还支援了罗马尼亚、意大利的军队。 当热，因为后勤主力已经是意大利军，这些军人毫不犹豫的近水楼台先得月，率先吃上了面包。 乌克兰的麦收季比西伯利亚早一个月，产量也更高。 从某种意义上，德军所选的进攻节点真实占得很大优势。他们掌握战略主动权，百万大军就地得到了一大批粮食支援。 他们面对的，是补给暂时相对困难的苏军。 九月份，斯大林格勒的守卫者们必须节衣缩食。不过苏军的后勤状况是一天天的好转，他们很快遏制住了德军的攻势，双方又开始了全天候的拉锯战。 九月二十日，对于新西伯利亚，又是寒冷而和平的一天。 这里的人们根本感受不到战争的可怕，对于斯大林格勒正在发生的血战，大家只能通过每天定时的广播宣传，以及当他的报纸以了解信息。 他们只能去联想一幕幕恐怖画面，和真实的场面实在差别很大，或者说，仅凭这些信息还无法理解远方的激烈作战是何等血腥。 今天的杨明志早早的起床，只为早一点去DP机枪工厂，把迟到的“导气杆”拿回来。 轿车行进在新西伯利亚的大路上，今日的城市比以往明显喧闹了些。 有一些动作慢吞吞的怪物，它们比坦克更加巨大，每一台的驾驶室都插着红旗——它们是联合收割机。 李森科所谓的麦收，果然在今日开始。 苏联在1929年时，不能生产一架飞机，不能生产一辆联合收割机，也不能生产一辆汽车。到1941年时，已经拥有了最好的技术，这些都是当时世界上最好的。 他们从美国学到了技术，制造的本时代顶尖的联合收割机已经开始普及！ 当战争爆发后，重要产量地乌克兰地区，进行了一次有限的物资大转移。还是有一部分联合收割机和拖拉机被德军抢占，并成为德军在1942年秋略多粮食的重要工具。 新西伯利亚城内的所有收割机小组接受农业部门的命令，并在城市当局的监督下，正式开始开始麦收。 巨大的机器将进入各个集体农庄的麦田，赶在寒流抵达前一口气扫荡所有已经干燥的麦子。它们身后必跟着几台卡车，伴随收割机前进，第一时间接住麦仁。 新西伯利亚市可用一天时间，就把辖区内的麦田收获干净。为何如此效率？只因为这座城市是十足的大城市，大型农用机械的维修基地就在这里，保有量也是全州最多的。 完成了今日的任务，收割机将奔赴其他城市，抓紧时间帮助当地人收割。 这一切对杨明志的影响是有限的，他们麦收行动大获成功，对于自己的设计局，首当其冲是可以自己做面食小灶。似乎也就这样了…… 他早早的来到工厂，一直磨蹭到了中午，才拿到了全部的导气杆。 看看到手的最后零件，它们明明是可以高速加工的，愣是被拖到现在。 气愤吗？杨明志当然气氛。 机枪厂厂长在老一套说辞上增加了新花样，显然他们也得到了配给粮增加的喜讯，另一方面，厂长也透露了，十月份机枪产量必须等比例的提升！ 这位厂长的话实在提醒了杨明志：“合着加入提高10%的配给粮，军械产量也要提高10%。那个李森科，话怎么就说一半呢？” 不管怎么说，零件被装入妥善装入盒子，杨明志压抑着内心的极度亢奋，努力保持安定，乘车回到设计局。 时间已经是下午，轿车刚刚停靠大办公室门口，一个高大的男人猛地拉开车门。 他以自己雄浑的嗓音吼道：“设计局所有设计员，紧急集合！卫兵，紧急集合！” 杨明志回来了，他的第一道命令就是大家排队站好。 在办公室内的大家，他们正奉杨明志之命，继续按照枪械的原图纸画出一批备份。因为没有谁比枪械的设计者更加自信，尤其是设计者始终相信新枪将很快开始量产，届时恐怕是多个工厂同时量产。与其到那时候突击画详细的图纸，忍受着慌忙失误带来负面影响，还不如早做准备。 设计员们停下手中的工作，和所有卫兵站成队，给予他们的感觉，仿佛上午的军训还要加量似的。 所谓军训不是简单的踢腿，昨日半成品枪械全部送过来，今天局长亲自去拿剩下的零件，是不是今天就直接搞持枪训练？ 在科学院内？不可能吧！ 杨明志已经有所打算，见得大家集结完毕，一个个又都扬起高昂的胸膛，他很欣慰。 “很好，你们已经拥有真正军人该有的反应速度。现在，就差训练你们像军人那般战斗了！” 话音刚落，他拎起一个木箱。 “你们看，这就是枪械的最后零件，有了它，我们仓库内的枪械就真的成为战斗武器。同志们，欢呼吧！我们制造了全联盟第一支突击步枪！记住我描述的词汇，不是自动步枪，是突击自动步枪，它是联盟一段全新历史的开始。同志们，你们就是历史的见证者，更是推动着。欢呼吧！乌拉！” 场面突然陷入尴尬，看着局长手舞足蹈的自嗨，大家苦笑了一会儿，才敷衍着说了几句乌拉。 冷场的现实恍若一盆冷水浇在脑袋，杨明志内心里非常不悦，可明面上不能指责这些部下不配合。 稍稍反思一下，也许这些人的确用不着太欢呼雀跃。 现实究竟是如何呢？ 整个设计局，目前真的只有杨明志一人，从一开始就疯狂鼓吹突击步枪注定辉煌的前景，大家也都认为它前途无量，至于“无量”到何等地步，大家无法感觉。 人是无法想象没有见过的东西，所以本时空的设计局一票人员，如何想象那个位面“АК47”的辉煌？ 他们朴素的认为，新式武器就是一款优秀的轻武器，最多比现在的波波沙冲锋枪更优秀。 山呼乌拉的场面并未出现，也许只有看到枪械射击，他们才会欢呼雀跃。 杨明志放下手中的木箱，示意波波夫：“你去仓库，把所有半成品枪全部拿到大办公室里，快去！” “遵命！” 波波夫刚走两步，又突然被叫住：“等等！你再去拿一些子弹。” “什么？！”惊觉有些不对劲的波波夫扭过脑袋，“将军，您该不会……” “别愣着，我必须确定子弹能顺利压入枪膛。” 命令就是命令，此刻局长不是局长，而是堂堂第63集团军中将司令！ 这一瞥，波波夫感受到了在沼泽地的感觉，将军突然有了强烈的赶紧，他想要做什么，简直无法阻止！ 这种强大的行动力执行力，也是波波夫所喜爱的。 嘈杂吸引了正在厨房里和安妮唠嗑的杨桃。 “亲爱的，局长已经回来了，你要去看看他吗？” “不必了吧！那群男人又在设计武器了，我过去又不能提供什么帮助。” “唉？你几个月前还是士兵呢？怎么就不能提供帮助？”安妮诧异的问。 “还是算了。”杨桃抚着自己的肚子，欣慰的说：“我都快做妈妈了，我还是跟你学些育儿经验最有价值。” 杨桃的内心里当然还是想一探究竟丈夫的研究成功，他的研发效率一如既往的快速，现在去说两句话再回来继续唠嗑也是可以的。 她琢磨了一下还是算了，新枪究竟如何，可能过几天去所谓军用靶场，一切不就明朗了。 两个木桌拼在一起，其上只有所有半成品步枪和剩余的全部零件。 波波夫和所有的设计员，格里申科和站岗外的所有卫兵，大家都成了看客。 唯有杨明志一人当众摆弄着这些零件。 他一边解说，一边娴熟的把子弹压进弹匣内，不偏不倚，正好压入三十枚。 “好极了，里面的弹簧应该没问题。子弹压入整体顺畅，相关工厂的确是严格按照图纸生产。” “那是当然。他们岂敢胡乱生产。”波波夫附和的同时，好奇将军下一步动作。 接下来的事完全就是考验一名士兵的基本功——组装枪械。 拉机柄连接导气密封杆，再将其插进导气管内。拉机柄后端的弹簧非常重要，费了点劲杨明志完成了这些组装，最终将机匣盖扣好。 如此，所谓的“АБ42”突击步枪就这么组装完毕了。 它是大量的冲压钢板和铆钉拼凑而成的，其上只有枪管和导气管处有护木，枪托是左右折叠的钢支架。 它整体烤了一层黑漆，不插上弹匣，它突然有一种半自动卡宾枪的感觉。 波波夫问道：“将军，这样您的枪械就正式完成了。” “不！还没有！” 此刻的杨明志觉得自己简直是完成五六冲的复刻，这个所谓的复刻自然也加入了些许新花样。例如它的准星就是半包围结构，枪托也是左右折叠。 然一些经典的设计是完全保留的，甚至是弹匣的卡榫。 反正军区司令是中将，和我平级！ 反正我已经和市长、第一书记谈笑风生！ 反正李森科那个家伙，我得罪他也没什么，何况他现在对我还挺礼遇！ 兴奋上了头的人，搞出些危险事情简直是正常。 杨明志，他今年毕竟才三十周岁，在苏联的体系中，十足是个年轻军官。这种人或许很有才能，也必然冲动！何况他已经取得了巨大成功，内心难免有些膨胀。 在众目睽睽之下，杨明志把自己定的规矩忘了，更把李森科的忠告扔到一边。 他拿起桌上塞满子弹的弹匣，娴熟的塞进枪膛，猛地一拉拉机柄，黑洞洞的枪口瞄准空无一人的户外——目标，进门的那条踩实的平地。 他开枪了…… 第1753章 枪声与对峙 撞针击发了第一枚中间威力弹，子弹带着剧烈的旋转，瞬间击中土路，掀起一米高的尘土，而子弹已经钻入地下。 突然的枪声继续大家强烈震撼，大家毫无心理准备，更无力阻止将军，甚至已经进入不知所措状态，就瞪着双眼，看着将军以士兵的姿态突然亲自试验新式武器。 一开始，杨明志使用半自动模式，每扣动一下只有一颗子弹打出。 他凭着自己的肉眼找寻外面的弹着点，以评估十米距离的射击精度。当然，这个精度如果还打不准，枪就是废物无疑了。 这支枪打得非常准，掀起的尘土之高也出乎杨明志意料。 一样的后坐力，不一样的是枪口上跳有所压制，枪声却和莫辛纳甘一样清脆。而那弹壳被弹出来的模样，又是何其的美妙。 一连做了五次半自动射击，杨明志突然采取全自动射击，剩下的二十五发弹全用作短点点射。 三发点射式射击，这是后世的各国军队比较公认的优秀射击方式，所谓这样射击，可以在射击精度。火力投送密度、弹药消耗上做出最优战术处理。 它比冲锋枪后坐力大，又比栓动步枪小很多。 刚强有力的双手控制着力道，完全压制住枪口上跳，也基本抑制了枪管的震颤。 子弹不停飞射，门口的土路简直炸开了锅，射击只持续了二十秒，路边被子弹砸得千疮百孔。 枪声来的非常突然，结束的一样突然。 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味，当射击结束，枪口和抛壳口都在散发烟雾。 杨明志一副意犹未尽的感觉，他一度沉浸在短暂的射击世间中，仿佛穿越了时空。 啊！我是穿越了时空，现在可是1942年。我……我已经抢占了本该属于卡拉什尼科夫的荣光！ 稍稍冷静下来的杨明志长出一口气，有用汉语大吼了一声爽。 再看看其他人的表情，大家呆若木鸡，一双双眼睛瞪着自己，仿佛有话要说又不知从何开口。 波波夫憋了一大活儿，才站出来打破尴尬。 “将军……您……您简直完成了实验。” “是吗？不过是忍不住想开几枪。要知道我在上个月还亲自上战场了呢！” 将军说的不错，波波夫非常明白将军在戈梅利战役期间做了那些事。他亲自带队粉碎了一支德军包抄部队对游击共和国侧翼的攻势，保证了整个防线稳固。 一个多月过去了，恐怕将军真是想开枪想疯了。 杨明志又是娴熟的把弹匣拿掉，枪口冲下后，他又连拉几次拉机柄，确保枪膛内没有子弹使得绝对安全。 他又长出一口气：“好极了。现在不管怎么说我完成了突击实验，三十发子弹打完，枪械的状态依旧很好。显然以后的靶场实验，结果肯定优秀。” 到了这一刻，迟到的掌声欢呼声终于来了！ 那些设计员们，他们有了直观的感受，将军刚刚的射击，它仿佛的在操作轻机枪，再看看户外的弹坑，它们也是高度的集中呢！ 将军轻轻松松就以站姿进行机枪般的射击，那子弹的威力，仅从强烈的音爆都能联想到弹头的力量，还有那溅起一米高的尘土，被这样的弹头击中，恐怕真是一击毙命，打中胳膊也是整个断裂。 不过，此时的杨明志丝毫没时间去想，他突然在科学院院区内开枪会惹来多少麻烦。 就像设计员们的感觉，将军恍若在操作轻机枪！ 枪声传到了很远的地方，给予科学院的警备部队震撼，因为他们主要装备的是冲锋枪，一挺机枪都是没有的。 单纯的一声枪响就够糟心的，警备部队会首先觉得是哪个士兵走火了。 然而杨明志打出了一串经典三发点射，那是轻机枪手习惯的操作方式，警备部队没有一挺机枪，发生这种事简直不可思议！ 杨明志的新枪所用的子弹，弹头拥有着极高的初速，出膛的一刹那就产生非常猛烈的音爆。在杨明志的角度，它并不觉得那枪声有多大，可他忽略了这一连串枪声的传播范围很广很广。 万幸的是，科学院是占地面积很大，距离新西伯利亚市的市区只是刚刚接壤，加之今天一直有北风，枪声并不会被四公里外的人明显察觉。 枪声首先带来了警备部队的高度紧张，所有人行动起来，开始全面排查枪声的来源。 今日的麦收日，李森科亲自领着一票人员出城监督麦收，留守的工作人员们不得不派人带着“大事不好”的消息去找寻他们的院长。 一通电话打到了市长办公室，乌莫夫本人得知了“科学院发生一连串枪声”的报告，除了惊愕外，立刻下令科学院方面禁止声张。 科学院这里当然不会搞几个扩音喇叭，或是操作广播站，弄得整个新西伯利亚人尽皆知所谓的“神秘枪声”。 虽然市长下了不可声张之令，有个人必须通知——西伯利亚军区司令。 毕竟枪声出现在科学院院区，这里压根就不该出现这种恐怖的声音，何况不是一次，而是几十次。所以最终的消息传到中将梅德韦杰夫耳朵里，俨然变了味道。 一切都是情报传输有所谬误，再加上信息一层层向上传递，信息也一层层被添油加醋。 中将的副手告知这一事件，干脆声称：“科学院突然发生神秘机枪射击，人员伤亡不明。” 这个“人员伤亡不明”压根就不在最初的通报中，所谓有枪声就应该有人伤亡，军人习惯于战争逻辑，奈何军区的通信部门就是这样分析的情况，错误的增加了这句话。 然而加上这句话，事态的性质就完全变了。 梅德韦杰夫突然陷入震惊，他本能的理解——德国间谍渗透到科学院搞破坏。 “不好！事态紧急，立刻集结军区直属警卫团，全体奔赴科学院！将科学院院区戒严。” 这就是梅德韦杰夫的举措，毕竟科学院可是苏联的科研心脏，敌人恐怕破坏了那里！这是不可思议，敌人居然还能渗透到这里？是德国的间谍？还是日本的间谍！ 在严重的事态中他也看到了机会，诚然科学院发生疑似袭击事件，自己身为军区司令不能杜绝这种情况是难辞其咎，如若将敌人抓住，哪怕是击毙，也是大功一件，更有着很大的政治意义。如果让敌人溜之大吉，自己就糟了。 这一次，梅德韦杰夫收拾起自己的大檐军官帽，换上了一顶钢盔。他亲自行动，与集结完毕的军区直属警卫团，直扑科学院。 然而最先找到事发现场的，还是院区内部的卫戍士兵。 当军官得知枪声的来源就在“普里皮亚季武器设计局”，精神紧张的几名军官将内心的气愤努力压制着，就站在户外不敢轻举妄动。 卫戍的部队有一个团，越来越多的军人乘坐卡车，或是徒步奔袭，很快设计局周围布满了身着厚实大衣的军人。 一开始，设计局的大家还在惊喜于将军研发成果的基本成功，对于冒险行为的代价，大家也只得躲在将军的身后，指望将军亲自摆平。 “果不其然，你们真的来了。”当枪口烟气消散，杨明志想到被军人围观的恶果，不曾想军人来得可是不少。 军人们只是在户外站着，数以百计的卫兵一个抱着冲锋枪笔直的站着，仿佛都成了设计局的卫兵。 可他们就是来兴师问罪的，如此多的人涌过来，格里申科不禁战战兢兢。 此刻，杨明志就和其他人坐在大办公室内，简直是一副不关心外面的模样。 大眼瞪小眼一会儿了，彼此间竟相视无言。 格里申科终于憋不住，猛地钻进办公室，质问还在当众摆弄枪械的杨明志：“将军！我……我刚刚估计了一下！他们可能有两个营。” “是吗？”放下组装好的另一支枪，杨明志扭过头看看自己的卫兵队长。 明明外面有了冷，格里申科的脸颊还挂着汗珠，再看看表情，他在害怕。 “怎么回事，你害怕了？” “不！不是的。” “那是什么？慌张？！” “这……我……我有些担心。万一那些人……” “怎么？还进来逮捕我？”说罢，杨明志一拍桌子站起，“他们休想进来。不过为了避免尴尬，我看我得把所有的勋章佩戴上。格里申科！” “在！” “你带几个弟兄去保护贝茜卡和安妮，把她们两个护送到这里。” “遵命！” …… 很快，见过大世面的杨桃骂骂咧咧的被护送到大办公室，随行的安妮何尝看到如此阵仗？数以百计的军人居然把设计局围了！ 为何出现这种情况？杨桃完全明白就是丈夫那一阵子草率的枪击，她不明白，丈夫也是三十岁的人了，怎么草率得像个孩子。 还真像是安妮的那个说法：男人的童心并没有消失，只是被抑制住罢了。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说了这里不可以开枪吗？你怎么能开枪呢？你看看，一切都乱了。” 但杨明志丝毫不想听妻子的抱怨，继续命令格里申科：“你把她请到一边安静的坐着。之后的事完全由我承担。” 其实当杨桃看到丈夫的时候，丈夫已经佩戴上全部勋章，甚至连军官专属的大檐帽也戴在头顶。整个人一副正式打扮，似乎要去出席会议似的。 户外的情况又起波澜。 卫戍部队的团长乘坐吉普杀过来了，团长谢尔盖斯基并不太了解别列科夫将军的大名，究其原因，他个人不怎么爱看报纸。再者，发生突发事件后第一时间控制事态，此乃其本职工作。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先是命部队包围事发现场，不放跑任何可疑人员后亲自现身处理问题。 枪声都来自普里皮亚季武器设计局，他的副手告诉他，那位局长是为将军，需要谨慎对待。 “将军？是一个将军？将军的设计局传来机枪连射声？我必须亲自弄清状况。” 团长领着十多人，他亲自拎着一支冲锋枪穿过人群，径直的向设计局大办公室走去。 这一伙儿人态度非常蛮横，一时间令放哨的士兵预感不对劲。 哨兵谨慎的向屋内的人们喊了一嗓子：“有高级军官来了！” 高级军官？该不会是…… 还不由杨明志进一步寻思，哨兵又说：“那十几人带着冲锋枪冲过来了。” 冲锋枪？冲锋？ 如此词汇深深刺激到以为在战场上摸爬滚打多年的老将的神经，杨明志看看左右，呵令格里申科：“你和弟兄们，把桌子上的枪全部拿起来。” “遵命！但是将军，我们怎么操作？” “蠢货！你难道没学过使用莫辛纳甘吗？学我的样子端起枪。” 就在等待的功夫，十支突击步枪完全组装好了，一共有二十多个弹匣，也早就压满了子弹。 十支枪全都有了主人，杨明志就带着九个人，合计十人突击组成了一直步兵班。 见得他们都拿着了枪，杨明志继续命令：“呈散兵队形，找到合适掩体，枪口一直对着大门，没有我的命令不得开枪。其余人，全部后退。” 哨兵也撤了回来，并操持腰间的托卡列夫加入队形。现在格里申科等人都操持起长枪，自卫用托卡列夫纷纷给了设计员们，包括杨桃也发了一支。 “亲爱的，这是要打仗了吗？敌人是谁？外面的士兵。”安妮陷入惶恐中，她蜷缩在杨桃身边，惊得一脸热泪。 “不要怕，谁敢向我们射击，我就击毙他。”杨桃已经顾不上那么多，她娴熟的给手枪上膛，熟练的样子和怀孕的事实简直格格不入，更令安妮大吃一惊。 该来的还是来了！ 虚掩的木门被打开，抱着冲锋枪的团长一马当先走在最前面。 团长谢尔盖斯基干瘦的老脸中有着两颗炯炯有神的眼睛，他年轻时在讨伐白军的各次战争身经百战，而今一千多人包围这里，还有谁再敢造此。 然而，团长赫然看到，迎接自己的居然是一支支枪械的黑洞洞的枪口。 身为军人的本能驱使着这具愈渐老去的躯体紧张起来，团长率先半跪，枪托抵在肩膀，一副要射击的姿态。其他人也是一样，荷枪实弹的双方突然间展开危险的对峙。 第1754章 军区司令来了（一） 杨明志是怎么想的呢？ 有道是先下手为强，不过真的率先展开射击，酿成的麻烦可就不好收场了。 所以是谁开了第一枪最为关键，自己和部下绝不会开第一枪。 好在来者也是非常冷静的，一时间大家只是出于危险的对峙状态。这一对峙非常危险，所有人枪械保险都打开了，一旦有谁走火，后果就是灾难性的。 整个场面陷入长达半分钟的绝对安静，最终还是杨明志率先打破了尴尬。 “这里是普里皮亚季武器设计局，你们这些军人立刻退出去，并解除对我们的包围。” 有人决定交涉，看来最紧张的时刻已经终结。 团长看着那说话之人，赫然看清那人不仅带着高级军官才有的纹着花纹的大檐帽，领章和肩章还有特别标致。仅仅这样就完了吗？不！此人半跪在一张侧翻的桌子后，还是暴露出了胸口佩戴的勋章。 这是一个高级军官，还是立过功的高级军官！ 但是后退？不！不可能！ 团长厉声说道：“我的科学院卫戍部队团长，伊万·伊里奇·谢尔盖斯基。军官同志，您是谁？！” “我彼得·伊万诺维奇·别列科夫。第63集团军司令员，中将。苏联英雄称号获得者。普里皮亚季武器设计局局长。”一个下级军官居然跟持枪对准一个将军？！杨明志干脆说出自己的一大堆头衔和光荣事迹，只为震慑住这群人。 杨明志不得不承认，他们的确是格尽职守又反应迅速，枪声过后才半个小时，一群军人就抵达真正事发现场。有这些人做包围，科学院无忧矣。 眼看着军官被震慑住了，杨明志依旧保持持枪姿态，缓缓站起身：“团长同志。命令你的人退出去，解除武装解除包围。听着，这里没有敌人！这是一位中将的命令！” “遵……遵命……” 团长率先放低枪口，伸手示意部队褪下。 谢尔盖斯基就算年纪大了，还没有糊涂到连一位高级军官都不能分辨。当他撤到户外，他的副手更是紧张的表示：“还好您关键时刻冷静，如果您真的开枪，将军出了什么事？那么您……” “我将怎样？” “可能会被处以枪决，家属也被流放。” “见鬼，那个长相酷似楚瓦什人的男人是真的将军？”团长愈发感觉后怕。 “对！”副手建议说，“您就在外面吧，现在让兄弟们都撤回去。接下来我亲自去交涉一下。这件事已经闹大了，很快军区司令本人就会到。” “哦我可真是幸运，不过……” “还有什么顾虑。” “刚刚的对峙他们使用的是特殊的步枪，但是那弹匣可比SVT40更大更长。我怀疑，那就是枪声的源头。你一会儿进去绝对不可带武器，顺便给我弄清楚那是什么枪械。” 团长的副手即为团政委，虽然做着政委的工作，其人也是老兵出身。 副手是举着双手进屋的，尴尬时间没有发生。 来者是一个政治委员，持枪的杨明志审视这个人，不由分说率先问道：“你们知不知道刚刚差点酿出打乱。如果你们对我射击，你们所有人都将被制裁。” 此番言论实在嚣张，可话是从一位近乎于勋章做盔甲的将军嘴里说出来，副手忌惮的同时也是清醒。 “您说的非常对，别列科夫将军。” “哦？原来你们知道我是别列科夫，那又如何粗鲁呢？你们难道不知道，设计局宿舍区还住着妇女同志吗？” “对不起，将军同志，我对我们的粗鲁道歉。但是！”政委昂起高傲的头颅，“我们也是格尽职守办事，一连串枪声从您的设计局传来，我们必须率先控制现场。” 杨明志点点头：“我承认你们格尽职守。现在，你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弄清枪声的原因，控制现场，仅此而已。” “好吧。你走过来，不用担心。” 说罢，杨明志卸下弹匣，一扯拉机柄，将枪膛内的子弹也拉了出来。最终，毫无弹药的突击步枪交到了政委手里。 “您看看吧，这就是枪声的本源。它是一种酷似冲锋枪的全自动步枪，是一种全新类型的枪械，由我们设计局研发，诸多工厂协同制造。” 枪声的原因就是这个？它看起来有机关枪的感觉，整体重量简直比波波沙还轻。政委毕竟是老兵，他以士兵的直觉即可判断出这是一支好枪！ 政委将枪换了回去：“是一支好枪，但是将军，您不应该在科学院内射击。这是错误的！这里是非军事区，应该杜绝枪声！我们还以为设计局遭遇了敌特的偷袭呢！” “是我的错！我对我的行为表示歉意，看起来我的行为确实造成了恶劣影响。” 话说到了这个份子上，政委还能说什么？苛责这位将军，自己丝毫不够格！再说了，将军身边还有一群顶在蓝帽子的家伙们，他们都是群不好惹的人。 政委努力保持不卑不亢，继续说：“现在有一个新状况。” “是什么？” “我们已经将枪声的事汇报了。很快，军区司令同志就会抵达，您有什么话就请跟司令同志说吧。” “哈哈！我已经明白了，您请回去吧。” 本来杨明志还有些担心，毕竟外面围了一大群人，酿成什么恶果谁也说不定。没想到，一梭子子弹的噪音把西伯利亚军区司令本人吸引来了！ 本身新枪打靶的事就必须有求于军区司令本人，按照计划那是明天的事。很显然，自己没有压制内心的强烈实验欲，导致和军区司令的会晤提前了一天。 “啊！反正都是要谈枪械问题，我在这里，枪和子弹都在这里。现在谈最合适！” 杨明志定了定神，虽然外面的军人只是后退一两百米，包围并没有接触，至少双方完成了最基本的交涉，擦枪走火再不能发生了。 他把妻子请到身边，刚想说话，就被妻子结结实实的锤了一下胸口。 “你要吓死我！是要和他们打仗吗？你要是出事了我可怎么活！” 妻子愤怒的小脸中还有这委屈，要温柔的安抚她？没有时间！ 杨明志命令道：“你快去家里把你的勋章全部佩戴，然后继续待在这间大办公室。等一会儿军区司令就来了，咱们夫妻俩都是苏联英雄，先给那个司令震慑一下。” 在抵达科学院之前，军区司令中将梅德韦杰夫，根据仅有的情报，他只知道科学院出现枪声。 当浩荡大军开赴科学院，他乘坐的吉普进入这片区域，才得知枪声是冲普里皮亚季武器设计局传来的。 由于卫戍的团长已经派人在庞大的院区几处路口设立路障，在设计局获得了事件之事实已经电话通知各路口守军，梅德韦杰夫基本知晓的事件概况。 “真是见鬼，一个将军如此的草率！今天的这种行为，那个男人需要上军事法庭！” 梅德韦杰夫如何不愤怒呢？科学院院区是防卫种地，其搬迁来一年了，任何安全时间都没有发生。不曾想，一个初到此处的将军居然擅自开枪，似乎只是为了进行新的枪械实验。 本来，梅德韦杰夫对杨明志非常感兴趣，也有计划抽出时间约定地点进行正式会晤的。 不曾想，预定的会晤可以取消，双方居然因为这件事突然会晤。 不！等等！这里有蹊跷！ 突然间，他突然觉得，一切都是那个男人的计谋，枪声只为吸引自己。 当前的科学院进入紧急状态，大部分路口都有牵着狼狗的士兵站岗，这令数以千计的科学院工作人员战战兢兢，仿佛比刚刚突兀的枪声更加可怕。 搬迁而来的科学院从未出现这种事，就是搬迁前在莫斯科的老院区，也没有这种事发生！其他分院呢？数千军人将科学院团团包围？绝无仅有！ 梅德韦杰夫荷枪实弹的车队在引导之下，直接抵达所谓的普里皮亚季武器设计局。看到军人们早将这里团团围住，他倍感欣慰。 “别列科夫将军！你和我平级，但是你现在手头不过一点卫兵。现在面对我的兵力，你应该束手就擒了吧。”他如此想着。 本来嘛，进入科学院的军队合计超过四千人，大规模的军人调动已经弄得新西伯利亚沸沸扬扬，如此军威，妥妥一记严肃的下马威，用以威慑一个违规的将军，再合适不过。 梅德韦杰夫木着脸一副严肃模样，他令部下守在原地，就领着两个警卫员随行。 几位参谋员和副司令都被隔绝在外，他们对别列科夫将军知晓的实在有限，一时间居然有些担心司令的安危。 话说，得知军区司令要来，杨明志就令部下把大办公室的门打开，两位哨兵站在门口，如同门将般静候贵客。作为主人的杨明志打理干净军装，所有勋章佩戴，自觉已经进入最佳状态。 梅德韦杰夫亦是穿着军装，领章、肩章佩戴稳劳，这套装扮和杨明志一模一样。 两人的身高亦是相仿，军帽亦是同样尺寸，两人最大的不同就莫过于胸前的装饰。 一位是两枚金星勋章获得者，另一位根本没有。 梅德韦杰夫根本没曾获得过苏联英雄称号，更无从得到金星勋章。两人的初次会面就在有些昏暗的设计局大办公室内，时间已经是傍晚，火红的西方太阳被云彩遮蔽，一整天了天气都不明朗，梅德韦杰夫也无法在看清云彩后的太阳，亦不能看明白站在自己面前的别列科夫将军。 是的，这一个有着典型亚洲面孔身材较高的年轻人，就是别列科夫将军，一位浑身勋章的中将。 时代已经不同了，这个时代只有实干家和强运之人，才能在战火硝烟中火箭升职。 初次见面是那样的重要，一开始梅德韦杰夫打算见了面，直接怒斥别列科夫的鲁莽草率，现在看来，自己需要掂量一下。毕竟，作为一个快要五十的老人，去训斥一个战功赫赫又极度年轻的将领，他有着一种畏惧。 那是对军人实力的畏惧，这种畏惧感竟令梅德韦杰夫不知所措。 这一次，依旧是杨明志率先打破尴尬。 他向前三步走，立正身子敬了标准的军礼，干练之模样，仿佛面对的是元帅。 “您一定是梅德韦杰夫将军！我是第63集团军司令员别列科夫，兼职这一设计局局长，以及……” 这是一番冗长的头衔汇报，甚至连“游击共和国国防部长”这种不被承认的头衔杨明志都给扯了出来。 所以，他是个极度重视荣誉的人么？梅德韦杰夫不禁萌生这种感觉。论及荣誉，自己的确逊于这个别列科夫。 不过自己有一点是别列科夫将军现在没有的——货真价实的军权。 再看别列科夫，他对待自己颇为恭敬，让人想起普通士兵给长官经历，或许也是出于对军权的敬畏吧，毕竟已经有四千军人包围这里了。 梅德韦杰夫亦是做了一番简短的自我介绍，趁说话的功夫深入大量这个男人，突然间，余光又扫到一个女人，令人震惊的是，这位明显的孕妇的年轻亚洲女人，居然佩戴着多达四枚勋章，其中一颗居然是…… 梅德韦杰夫很快弄清了状况，合着别列科夫夫妇都在这里，一场比拼勋章搜集的比赛中，自己遭遇惨败，仿佛户外的士兵的存在就是给自己撑门面似的。 繁文缛节到此为止，公事还是要做。 现在轮到梅德韦杰夫质询了。 “尊敬的别列科夫将军，您的枪声带来了轩然大波，已经弄得整个新西伯利亚人心惶惶的，说不定还能影响今天的全面麦收。这是什么情况？您作何解释！” “啊，我明白您一定会这么问。我该如何解释呢？我现在只能说非常抱歉，因为我的急切渴望，弄出这么大的事件。我愿意接受您的处罚。” 这算是道歉？梅德韦杰夫看到这个男人轻轻勾下高傲的头颅，但话语不存在道歉的诚意，再说一声道歉就能摆平乱子？ “呵呵，我没有惩罚您的权力，能惩罚您的只有最高统帅部。如果您是针对我个人的道歉，我愿意接受，毕竟您让我今天精神非常紧张。” 第1755章 军区司令来了（二） “真是对不起。感谢您接受我的道歉，所以作为补偿，我将立刻献给您一样礼物。”说罢，杨明志抬起头，微笑的脸庞中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还有礼物？” “是的！”杨明志打了一记响指，一些都按计划来。 于是，格里申科稍微捧着一支突击步枪走近两人，接着直接奉至梅德韦杰夫面前。 此时的枪械装上了弹匣，里面都是满登登的子弹。枪械的保险还处于关闭状态，走火不可能。 一支样貌奇特的枪出现自己面前，梅德韦杰夫瞬间想到之前的情报，显然这支枪就是别列科夫将军的研发成果，没想到现在就有成品了？！ “别列科夫同志，您……这是您给我的礼物？！” “对！”杨明志加重声音，“它就是枪声的源头！您获悉的所谓机关枪连射的声音，源头就是它！它的突击步枪！全联盟乃至全世界第一款真正意义上的突击步枪，由我们普里皮亚季武器设计局研发！尊敬的梅德韦杰夫同志，恭喜您！您成为了历史的见证人！” “历史的见证人？仅仅是这支枪？” 梅德韦杰夫勾下头，仔细打量手中的枪械。 只见此枪真可谓做工精良，有着可折叠的枪托，还有弯刀形的弹匣。 枪械的零件到处是冲压件，其中仅有两块护木，这令梅德韦杰夫颇为惊讶。造枪用的核桃木，联盟可以从中亚搞到很多，其替代品的榉木则到处都是。联盟从不缺乏造枪用木材，他们缘何不增加木质零件呢？也许还有别的什么考虑？ 枪械是否使用木质枪托并不是大问题，德军、英军的冲锋枪，甚至连一块木材都没有。 此枪是导气式连发，因为不像是SVT40那种整体式护木保护，导气管清晰可见。 再好好看看这支枪吧，扳机以上有一扳手，其上还有三个俄语单词的钢印，分别印着“停止”“单一”和“自动”。这个部件是什么，作为老兵的他瞬间就明白了！ 它是一支可以由士兵自主选择半自动或全自动模式的神奇枪械！当然，这些都是机械结构的精妙，是工程师的智慧，对于士兵，士兵当然首先觉得自己应对不同战况可以有多重选择。 所有的自动半自动枪械都有拉机柄，此枪的拉机柄令梅德韦杰夫想到SVT40，仅这方面它们应该是一样的。 他毫不犹豫的连续拉动几次，一颗颗自动随即弹出。 此情此景，让他不由的惊出一些汗水。 “哇！别列科夫同志，我还以为您给我的是一支空枪！原来，里面都是子弹！” “是的，司令同志。所以您可要当心，千万不能走火。”话是如此，杨明志始终陪伴这个中年人身边，以应对任何突发情况。 按理说，枪械的设计者应该首先给他人讲解该枪的结构与操作方法的，不加任何解释，直接扔给军区司令，袖手旁观看着司令司机捣鼓，的确有些冒险。 然杨明志有一番自己的打算。 梅德韦杰夫毕竟是士兵出身，在军中已经风险了人生最美好的时光，二十多年里什么枪械没有接触过？随着进一步的打量，他愈发觉得别列科夫将军肯定是从西蒙诺夫的枪械设计上找到了灵感。 “别列科夫将军，您的弹匣里最多能装多少子弹？” “是三十枚。” “哇！这么多！比起我国的半自动步枪，可是三倍的量。就是子弹，我看得出它是一种缩小了的步枪弹。” “所以您有些担心它的威力？” “这……有一点。” 杨明志肯定的说：“是的，它的威力的确缩减了。作为设计者，我始终认为全威力步枪弹实在是威力过剩，当然，作为弹仓仅能塞入五发子弹的莫辛纳甘，它必须做到一次击中破坏巨大。因为士兵几乎没有补枪的可能。但作为单兵连发武器，我们不需要这么大的威力。再说了，现在的战场上，决定战争胜利的因素中，枪弹的重要性还像一战那么大么？” 这一席话令梅德韦杰夫觉得有道理，一战的血泪教训使得后来的军人们都学精了，步兵战术全面改革，迫使机枪从收割人头的利器，变成了火力压制的神器。就像拿破仑说的那样，火炮是战争之神，现在，敌我双方真是愈发依赖五花八门的炮！从某种意义上，坦克不也是一种有着高机动高防御的炮么。 很显然，别列科夫将军针对这支新锐兵器有着大量的科学理论，梅德韦杰夫不想在这里听取冗长的理论。 子弹是比莫辛纳甘的小，可是比托卡列夫大，这就是所谓的中间威力弹。 比起波波沙的七十发弹股，这款步枪只有三十发的弹匣，乍一看去火力是逊色的。但是且慢！它的枪管更长，子弹虽小它是锥形结构，这种弹药的动能恐怕并非那么弱。 虽然它只有三十发子弹，着实已经足够了。它的确有着很大的优越性，所谓打远的目标可以击中，中近距离可以如轻机枪那般压制，近距离如冲锋枪般疯狂扫射，可以说它有着万金油的能力。 不由它的发明者亲自介绍，梅德韦杰夫悟出了这一切，不由得内心狂跳。 在扳机括的前段有一个小扳手样的结构，他好奇的一推，突然整个弹匣就掉下来了。 “哇！我没想到您的卡榫是这样设计的。” 杨明志自豪的回答：“对，您是不是觉得很方便？您肯定知晓，战场上能迅速的装填备用弹药，客观上能提高士兵的生存率。” “是的！我懂。” 梅德韦杰夫蹲下身将弹匣捡起，无师自通的再塞进枪膛，只听咔吧一声，卡榫又将弹匣锁紧。 不管怎么看，这支他闻所未闻的枪械都处于最佳状态，手持这支枪，突然间，一种对着靶子一通射击的想法浮现在这位军区司令脑海。 “啊！我居然有这种想法！还不会别列科夫也是基于同样的想法才突然射击的？” 压制着内心的想法，梅德韦杰夫定了定神，此行自己前来可谓就是兴师问罪，闹出的乱子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又卸下弹匣，连拉三次拉机柄，确保枪膛内毫无弹药后，将枪械扔给它的设计者。 “您觉得怎么样？是不是有种渴望它全面装备军队的想法？” “全面装备？此事还需有关部门的专业测评，再说就算我有这方面的打算，也没有这方面的权限。” 表面看起来梅德韦杰夫对突击步枪的兴趣有限，字里行间中，杨明志可以感觉到此人对枪械有着很大兴趣了。 杨明志顺势说：“本来我是打算亲自拜访您的，在一个正式的场合向您展示我们设计局的新发明。现在您已经亲自了解了一番，只是这种了解是非常有限了。枪械好不好，在靶场上实验一下就行了。” “打靶实验？这是个好主意。但是您已经迫不及待的射击了。告诉我，您是否已经在科学院内进行了实验？您的靶子呢？” 显然军区司令对打靶实验有着极大兴趣了！杨明志一甩脖子：“您跟我来，我们到这个办公室的大门口瞧瞧。” 终于，梅德韦杰夫看到，本已被踩硬的土路，布满大大小小的孔洞，它们就集中在一处仅有可能还不到半平方米的区域内。再说这些孔洞，它们肯定是被东西撞击所形成。何物撞击？枪弹无疑了。 “别列科夫同志，您让我看这些东西，它们都是您的新枪打出的枪弹所致？” “是的！”站着的杨明志左看右看做了一番估计：“我是在室内展开射击，瞄准了这片小平地。距离……距离大概有二十多米。” “二十多米？您……”梅德韦杰夫有些站不住了，如果那时以全自动姿态射击，而枪弹居然高度的击中，那么枪械若处于半自动状态慢速射击，精度将是何等之高？再说二十米的距离已经是巷战的常见作战距离，许多时候，双方士兵就隔着一堵墙战斗。 他觉得波波沙在二十米距离内的连射都不曾这般精确，在看被子弹掀翻的泥土，明显这些弹头更具杀伤力。 想到这儿，尊贵的军区司令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他摘下手套后示意副手和部下不要围的太密，就直接蹲下来，用一双粗糙的大手抚摸冰凉的土地。 他尤其伸出手指瞄准一个孔洞，尝试把子弹从中抠出来。可惜，一番尝试均告失败。 子弹是倾斜着打入土地里，随着铁锹被搬过来，几颗子弹也被硬生生的挖了出来。 结果是令人惊讶的！因为仅用皮尺粗略的测量土壤里的弹道长度就有四十厘米！ 要知道科学院所在的地方，地下三四米就可能是终年冻土层，浅表土壤也只是相对松软而已。即便如此，弹头行进了四十厘米才停止运动，子弹的威力，绝非它个头小给予人的威力小的误解。 拍拍双手，梅德韦杰夫站起身后，就对守在身边的杨明志郑重其事的说：“别列科夫将军，看来我们的确需要一次关键的靶场实验，而且实验是非常迫切的。” “哈哈！我就等着您这么说！实不相瞒，我本来打算明天亲自去拜访您，以洽谈使用军用靶场进行射击实验的事。您如此爽快的答应，我很欣慰。” 梅德韦杰夫绷着嘴，批评说：“难道一切都是您的计划。您为了实现这一目的就连续鸣枪？现在我不得不亲自赶来，还好都是虚惊一场。然而弄得全城人心惶惶，真是糟糕透了。” “啊！这绝非是我希望的。” “但这就是事实！唉，毕竟您也是将军，你我是平级了，我缺乏约束您的权限。就现在的结果而言，您是达成了自己的目的，善后的麻烦事却是我们处理。您必须认识到自己行为的严重错误！” “是！任何的理由都不能抹除我的意气用事，我有错，我甘愿接受惩罚。”说着，杨明志还勾下了头。 一切就像是梅德韦杰夫一开始说的，新西伯利亚有谁能责罚中将别列科夫呢？ 见得别列科夫的态度很不错，再者他的行为并非胆大肆意妄为，很大程度是基于年轻人的热血，还有对新式武器的实验渴望，驱使他做出冲动的错误行为。 “好了，您也不必太过自责，您知道自己的错误这是最好的。再次我必须给您提个醒，你们的设计局并没有什么特权，新式武器的实验无权擅作主张。科学院里的各个军事研究所都自动和军区是合作的关系，所以您早早给我汇报这件事，我将立刻批准，理论上您的枪械实验今天下午就能在靶场落实。” 话从军区司令嘴里说出来，这番说辞和之前的情报不一样啊！ 杨明志着实有些懊恼，那几个厂长都说申请使用靶场要经历一番波折，可是军区司令就站在这里了，司令的话是另一种说法。 不！也许不是这样！也许就是因为我也是将军，这个梅德韦杰夫才一路绿灯！ “好吧。”杨明志遗憾的摇摇头，“距离天黑不剩多少时间，今天已经结束，我们不可能再在傍晚搞什么枪械实验。所以，司令同志，您看打靶实验放在明天如何？这件事，我还需要您的同意。” “当然！”梅德韦杰夫的回答非常爽快：“我对靶场实验有着浓厚的兴趣，我倒是要看看，您的新枪究竟有多大的能耐。这样吧，您选定一个具体的时间，我来安排一切事宜。” “啊？我还可以自主选择实验的时间？” “当然，我会提供一切您需要的帮助。” 就算梅德韦杰夫对杨明志了解的非常有限，也至少知道这个男人是被调到新西伯利亚专门从事武器研发的。此人是被斯大林亲自授权，一切的科研行动都是为斯大林本人所支持的。 再说，这个男人才来一周，短短的一周就造出了新式枪械的样枪！它不同于一般的枪械，明显是一种全新类型。 那是何等的高效啊！领袖果然是慧眼识英雄，突击提高一个有才能的人对国家的确是大好事。 当然，为了自己能够晋升或是取得别的荣誉，竭力帮助这个别列科夫中将，正是必要之举。 对于杨明志来说，他也愈发的觉得自己的高贵的荣誉身份，给予了自己很大的便利，很显然新西伯利亚的军政官员对自己都是很尊重的。他们这群人精没有一个是傻瓜，与斯大林的麾下红人搞好关系，明显是互惠双赢的。 稍稍思索了一下，杨明志还是觉得靶场实验的事最应该放在次日的早晨。 他建议道：“司令同志，干脆这样吧。我完全不知道您的军用靶场的位置，为了少走弯路。我想明天您能派来一些车，载着我们设计局的全体成员去目标靶场。出发的时间就定在明天上午八点，您看如何？” “好的，我会多派些车来，目的地就定在城北的靶场。那里背靠一座湖，那一带的鲟鱼可是很美味的。当实验胜利结束，我请您吃炖鱼。” “真是太感谢。” 梅德韦杰夫没有再继续逗留，身为军人他办事从不拖泥带水。枪声的原因完全弄清，市长和第一书记也早已弄清楚了缘由，市里的广播站已经向全市解释了枪声的原因，播音员特别强调一句话：科学院正在试验最新研发的枪械将成为战胜敌人的利器之一。 胡乱揣测的舆论不存在了，市民们相信广播站的宣传且更加自信。 然而广播站的本意是稳固人心，对说辞故意添油加醋，至于具体情况他们也是知晓的有限。 这番添油加醋倒是切中事实，突击步枪的确能给苏军士兵更强大的战斗力。它能否得到军区司令本人和一票参谋员的青睐，全指望着明日的正式靶场实验。 第1756章 实验准备 寒流或将南下，麦收行动必须加速，哪怕夜幕降临，收割机也必须抹黑在尚未收获的麦田行进。 今日的麦收令李森科颇为高兴，他看到大量的卡车装载着堆成小山的麻袋，向着市里的粮仓狂奔。所有的麻袋里都是黄澄澄的新麦，它们数量惊人，给予李森科的感觉是，现有的粮仓容积都不够了。 在麦收前，他获得的调查情报是今年麦收会比去年差。李森科想好了说辞，造成这一情况的元凶是1942年的气候偏冷致使粮食减产，绝非“春化作业”的失败。 但现在的情况明显很好啊！难道不是一个难得的丰收么？ 关于如何分配这些新麦，这方面工作全然是西伯利亚州当局的任务。他唯一可以确定一点，由于已经和上级协调好了，科学院将直接得到一批新麦，未来的面包供应状况会更好。 这是好消息，今日的坏消息莫过于科学院内传来枪声。 他的副手急匆匆的跑近站在田间的李森科身边汇报这件不可思议的事。 “消息可靠吗？确定是科学院里传来枪声？！” “千真万确。”副手紧张的肯定后，就进一笔说明现在的紧张状况。 所谓大量的军人包围科学院，整个院区已经戒严，军区司令本人，以及部分官员也去了现场。 究竟是何人有着天大的胆子引发了这一突击事件，是别列科夫将军无误。 “啊！居然是他！” 李森科沉着脸，他先是惊讶，接着精神淡定。先不论枪声的什么情况，既然事情是别列科夫搞的，事态肯定不会糟到哪里去。 “好的，我知道了。” 副手继续紧张的问：“院长同志，我们是否应该立刻回去。我非常担心，咱们的科学家会陷入混乱。” “不！您的担心多此一举，军队不是已经控制现场了吗？甚至军区司令本人都去了。别列科夫是中将，军区司令也是中将。你说，我现在突然赶回去能做什么？我管不住别列科夫，更和军区司令没什么交集。” “但是，您必须做出一些反应！” 李森科点点头：“好的，我们这就回去。我亲自回去，其他同志继续监督麦收工作。” 话是如此，李森科可不想第一时间杀回去，再者他获悉消息时，其本人可是在一个距离科学院足有二十公里远的偏远农庄呢！该农庄的所有土地，麦子在播种时候可是被科学院的农学院特别关照，有着试验田的意味，所以在麦收的时候，李森科自觉应该亲自来监督。 他并非匆匆杀回去，坐上轿车可是特别叮嘱司机，结果三辆轿车开得慢慢吞吞，等到了科学院太阳都落山了！ 从院区西大门的门卫处，他从卫兵那里得知了更具体的情况。 原来经过别列科夫将军与军区司令的交涉，事件看起来得到了妥善解决，早在太阳落山前，军区司令部的直属警卫团就全员撤走了。针对科学院的戒严仅仅持续了两个小时，虽然给日常的生活工作造成了些许影响，现在一切正常。 “简直见鬼！那个别列科夫究竟在搞什么！”李森科跺了跺脚，回到车上后直接命令司机，轿车直奔普里皮亚季武器设计局。 一辆轿车突然出现在设计局大办公室前，它的出现毫无征兆。 而此刻的杨明志，正围在办公室里拼凑的那张桌子边，一边看着桌上的枪支弹药，一边津津有味的嚼着面包。 对于明天的靶场实验他心有成竹，说不定量产与军队的大规模装备，就是很快的事情了。当然，为了这一目的，自己需要两个坚实的支持者，一个是远在莫斯科的斯大林，另一个就是西伯利亚军区的司令员梅德韦杰夫。 轿车的噪音引得正聚餐的设计局全体人员为之一振，不知是何人拜访。 “难道军区司令又折道拐回来了？” 杨明志刚刚站起身，就看到李森科本人只身闯了进来。来者沉着一张脸，似乎在压制着内心的愤怒。 是啊，闹出一场乱子，院长本人如何能不愤怒呢？ 其实不然，李森科这张脸比较奇特，只要他故作严肃，给予他人的感觉就是在愤怒。 “尊敬的将军同志，我完全知晓刚刚发生的事！您真是给我们带来很大的麻烦，万幸的是，事件似乎和平的解决了。我……我看到您还在这里安心的吃饭，看来您并没有受到惊吓。” “是的，事件解决了。”杨明志稍稍鞠躬，“很抱歉，因为我的鲁莽给您带来困扰。” “您能意识到，这就是最好的。尊敬的将军，我刚从远方的集体农庄赶回来，我甚至没回办公室就直接来您的设计局。您是将军，也是荣誉院士。再次我以院长的身份，给予您一项建议。” “您请讲。” “以后，您研发的任何新式武器，一定要去正规合法的地方进行实验。科学院内有多个武器研究所，他们都遵循科学院的规定，您是触犯这一规定的第一人。” “对此我深表遗憾。” “好吧，我对您只有一项忠告，以后不要再这样了。”说到此，李森科话锋一转：“我看到您的桌子上还摆着一些枪械，它们就是枪声的源头吧。看来您的新枪已经成功完成。” 归根到底还是自己的鲁莽早就恶果，院长本人都来了，面对这个人，表现出愧疚是一种谋略。既然院长也对枪械有意，那就顺便再介绍一下。 “АБ42突击步枪”，杨明志如此称呼自己的枪械。 枪械的型号李森科丝毫不关心，甚至如何操作手枪，他更是很不擅长。毕竟他是农学家，武器方面的事近乎一窍不通。 然而这样的外行人给予了这一突击步枪一个非常特别的评价——它很漂亮。 “真是一直漂亮的枪啊，就是不知道军人是否喜欢。”李森科如是说。 “哦？您在怀疑它华而不实？” “不，我没有这方面的意思。我对枪械基本不了解，我唯独知晓一个原则，麦子的品种是否优良由麦收的成果决定，枪械的好坏也是如此，它需要经过战场考验。您准备好了吗？您觉得它如何？” “当然，它是最好的。”杨明志自信的说，“我和军区司令做了约定，明天我会带着枪械去军用靶场，军区司令本人将作为见证人。” “真是好极了，至少比您在院区内放枪要好太多。” “嘿嘿。对了，既然您都来了，还有一事我有求于您。” “您请讲。” “明天我还需两位关键的见证人，就是费留多夫和卡斯特留拉。” 杨明志说起的这两个名字可是令李森科记忆犹新，为何？两人是莫斯科卢比扬卡总部来的，所谓收到特殊命令暂且住在科学院。 所以此二人一直住在院区内的高级招待所内，每天是好吃好喝的供着，有时专车还要接他们去市里转转，或是去本地内务部办事处看看。如果能够成天宅在宿舍里是最好的，奈何他们闲不下来。 “好的，我会立刻通知他们，督促他们把明天的行程全部推掉。” 杨明志点点头：“您就这么说，新式枪械开始进行靶场实验阶段，他们就完全明白了。” 对此，李森科继续追问了一番，终究弄清楚了那两人滞留的真正原因。原因居然很简单，他们合适离开，一切以别列科夫将军的新枪研发进度为准。在这里，他巴不得将军的实验大获成功，两位大爷就能带着文件和样枪回到莫斯科，自己也能少些操劳。 既然事件都解决了，自己了解了情况就没必要再逗留了。李森科说了一句再见，转身就要撤。 杨明志不得不再叫住他。 “啊？将军同志您还有事？” “当然！独立厕所，独立澡堂，还有别的设施，您至少得开始建设吧。” “这件事？快了快了，等我解决了麦收的事……” 李森科不想再费脑筋，麻利的从设计局脱身。他的确非常忙，接下来他就直奔自己的办公楼，在嘱咐守夜人熬煮一壶咖啡后，就做好准备写关于麦收的报告文件。 夜已经深了，整个新西伯利亚丝毫没被枪声时间所打扰，日常的生产工作还在进行着。再说，大量士兵从事到极为关键的麦收行动中，谁又有闲心关心其他事呢？ 这一夜，对于许多人是个不眠夜。 本来，城市宽阔的大街上，到了深夜应是空无一人，冷风呼啸的大路不存在任何障碍物。今夜却非同寻常，道路上多了许多卡车，它们始终大开着车灯，由于许多街道是出于省点目的关闭路灯，卡车队的车灯组成了一条火龙。 有多条火龙抹黑向城市赶，它们都是运粮的卡车，整个新西伯利亚州的绝大部分粮食，都向着州府的最大粮仓聚集。 今夜的新西伯利亚堪称热闹非凡。 城里传来许多鸣笛的噪音，传到杨明志的住所就成了悠长的轰鸣。 噪音丝毫没有打扰杨明志的睡眠，在临睡前他嘱咐部下将十支样枪打包完毕，所有的子弹也都二次封装。他已经做出决定，子弹厂生产中间威力弹，实验当前一定要全部打完！新枪必须能够经受住高强度的使用，如果不能，那就是废物点心，就需要进一步改进。 杨明志对自己的武器当然是信心十足的，但假若一支枪能当着军区司令的面，短短一小时打出去三千或四千发子弹还一切正常，一定能征服司令的心。 他搂着妻子沉沉的睡去，这一睡就到了天明。 时间已经是九月二十一日，吃罢早餐杨明志觉得充满了力量。今天的他的确经历旺盛，只因今日就是进行关键的枪械靶场实验。 对于设计局，今天真可谓是一场节日，从下了火车到今天，整整八点的时间自己都在忙活突击步枪的研发与制造，研发是否成功就看今天了。 距离军区司令派来的专车抵达还有点时间，杨明志首先把全体设计员集合召短暂的晨会。会议无外乎是声称这次实验的重大意义，所谓设计局异地开张后的第一个大动作，大家听得当然是热血沸腾。 杨明志又语出惊人：“今天的实验，我们所有人都要去现场。所谓设计员，你们必须亲临现场，这对你们以后的工作非常重要。你们甚至要亲自持枪射击，想必经过几天的军训，你们已经有了这方面的觉悟。接下来你们应该像一般新兵那样，使用咱们自己研发的新武器打靶，以士兵的姿态去赶紧它是否优秀。对了，凡是射击精确者，我将给予他奖励。” 是什么奖励？局长没有明说。反正那是奖励，就是为了奖励，亲自持枪打靶也是必要的。 杨明志在这里做完最后的动员，对于设计局真可谓是个大行动，除却留下两个卫兵看家外，例如安妮和杨桃这样的女性，也都跟着大家去靶场，设计局就是倾巢而出。 另一方面，军区司令对这次靶场实验实在是高度重视。他不但调整了未来几天的工作计划，还突击开了一个仅有几位重要军官政委参与的内务会议。 在会议上，司令梅德韦杰夫毫不掩饰他对别列科夫将军新式枪械潜力的看好，如此观点当然引起的其他所有人的强烈质疑。 原因很简单，老毛子是非常讲究性价比的，是不是好枪，只有靶场实验才能初步证明。 二十日的突击会议遂解决了靶场实验的一切问题，为了一睹司令赞不绝口的新式步枪，与会的所有人也都调整了自己的工作安排。 杨明志丝毫不知道，军队方面已经组织了一支人数超过五十人的庞大参观团，他们是清一色的军官，所有人都是从基层士兵做起，所有人都有着操持莫辛纳甘轻松击中二百米外目标的能力。他们都是枪械方面的行家里手，亦是西伯利亚军区的一票高级人员。 毕竟那是一位中将设计的特殊枪械，它的吸引力之大，使得师长乌莫夫也调整工作日程。 所以，新西伯利亚市市长本人也组织起二十多人的参观团，由市长亲自带队，以看清引发“枪声事件”的元凶究竟是何等的高级兵器。 当然，这种好事岂能少得了报社记者？苏联媒体的新闻嗅觉和他们的西方国家同样一样的灵敏，添油加醋的能力亦是不分伯仲。新西伯利亚本地报社，以及《真理报》《消息报》的分社，都派出记者并第一时间得到了军队的许可。 军队参观团一群人，官员一群人，几个报社的一票记者，还有相关兵工厂的代表团。 将有多少人前往军队的靶场观摩这次实验？总人数绝不少于二百人。 从任何意义上，这次靶场实验都是新西伯利亚市的一次重大活动，人人都知晓，一旦实验被判定大获成功。时逢重要的麦收时节，这样，新西伯利亚可以向领袖和人民，献上两份礼物了！ 第1757章 郊外的新兵训练营 军区司令已经获悉，别列科夫将军的武器设计局今日要倾巢出动。他们都是国家的精英，要接送一大群人当然不能用简陋的卡车，万一在被寒风吹出疾病就糟了。 一共有十五辆轿车组成的车队，浩浩荡荡的开进科学院。 众多车辆抵达，亦是完全出乎杨明志的意料。见得车队抵达，杨明志就带着全体人员站在户外组成队伍，堆砌的几个大箱子里，装载着的就是全部的枪支和弹药。 毕竟是重要的行动，一身戎装穿在身，杨明志也小心的佩戴好全部的勋章。 现在的他还不知道，这身打扮将给予靶场训练的新兵们怎样的震撼。 车队平安的抵达，心情好极了的军区司令梅德韦杰夫本人也是一身戎装，他下了车，径直的走近那位勋章最多的男人。 “别列科夫将军，我就知道您的队伍人数庞大。您看，我准备的车辆足够将你们全部接走。” “是啊！真是谢谢您，的确对于我们设计局，今天的行动关系到我们的荣誉。” “它注定大获成功。您看！”梅德韦杰夫使了眼色，杨明志侧目看去，只见费留多夫和卡斯特留拉也站在这里。“我已经听说了，他们滞留在新西伯利亚的重要任务。今天的行动，他们将作为重要的见证人。” 杨明志点点头，他再次也不想和那两位内务部的老家伙再絮叨什么，彼此间早在列车上就做了约定。 回过神，再看着军区司令的研究，杨明志催促道：“我们不要再磨蹭，抓紧时间吧。” “好的，显然您已经做好一切准备，我们这就出发。上车吧年轻的将军，还有其他人。” 浩荡的车队向着目的地奔去。 几天以来杨明志仅有几次进入市区，那还是去办公事，丝毫没时间哪怕是最低限度的逛街。 这座城市杨明志了解依旧非常有限，他甚至没有搞到一份城市规划图，所以当车队进入郊区，这里的景致就完全陌生了。 透过车窗，他看到了远方一些黑色的影子，恍若一大群猛犸象在苍茫大地缓慢运动。，仔细一看才明白，那是大型联合收割机，短短一个昼夜，麦收工作根本不可能完成，机器没有停歇，它们还在收割着麦子。 麦收是其他人的事，与军队和武器设计局的联系，似乎仅仅是粮食的供应。 凹凸的公路令本次“行军”给予杨明志一些熟悉的感觉。道路颠簸，周遭是收割后的农田，树林却在远方，环境有些像普里佩特沼泽，就是这儿的气候可真是冷啊！ 晨雾已经散去，阳光在遮天的云彩中时隐时现，气候的异变已经开始渐变。 大地苍茫，天空有些阴霾，目睹此景的人难免有些忧郁的感觉。 也许，一个晴朗的上午才是枪械实验的最佳时机？杨明志知道，自己已经别无选择。 军用靶场越来越近，在车队抵达靶场前，杨明志实在不能再心平气和的坐着。 他摘下眼镜，使劲揉揉双眼。双目处于最佳状态后，他看到远方突然出现了大量的白色帐篷。 “哇！我还以为离开城市，最近的定居点会在很远的地方。这是怎么回事？！旷野之上怎么还有大量帐篷？他们是居民区？！” “不！”坐在副驾驶的军区司令马上解释一番，原来那些帐篷里住着的人，就是最新招募的新兵。 梅德韦杰夫其实有些惊讶，别列科夫身为将军，难道不知道城市的周边有着很多的新兵营？这一事实本来就是新西伯利亚人尽皆知的事，再说很多市民的儿子，就在这些新兵营接受训练。 苍茫的大地令车队变得非常渺小，如若杨明志能操纵无人机从高空鸟瞰，他就能看到，荒原被人为的修善一番，大量的白色帐篷早就了一个硕大的兵营。 梅德韦杰夫觉得，既然自己的同僚不明白，车队抵达目的地还有段时间，趁这个功夫顺便说明一下。 原来，杨明志将要抵达的靶场就是属于一个巨型新兵营。 就在八月底，西伯利亚军区收到了莫斯科方面的一道紧急命令，立刻暂停现有新兵的训练，所谓的不合格的新兵全部进行整编，直接送往南俄方向。除此外再加紧训练十个师，至少在十一月之前，完成五个步兵师的训练。 所以，梅德韦杰夫满打满算也就只有六十天时间，去完成斯大林所谓五个整编步兵师的训练任务。 按照1942年初制定的新版步兵师标准，五个整编师就是五万五千人，由于西伯利亚军区的兵源状况还很充裕，所谓五个师可以组成六万人的大军。 对于犬牙交错的东线战场，六万人构成的五只普通步兵师难以成为中坚力量，然而这样的基层部队数量多了，也能完成质变。当下的苏军构成中，突击训练的部队占比率巨大，而他们的敌人确实训练有素的。苏军不得不严重依仗着兵力上的优势，去执行大规模的军事行动。 西伯利亚军区是个非常庞大的军区，最大城市新西比利亚的郊外存在着三个巨大的新兵训练营。 杨明志即将抵达的就是该城市最后突击建立的军营，基于这种原因，大量的木质营房尚未建设完毕，新兵却已经开始日常的训练，他们不得不暂且住在帆布帐篷内，直到合格的营房建成。 但对于他们，享受木质营房的时间终究是短暂的。他们终将是这一军营的匆匆过客，士兵们都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训练时间表，给予大家学习军事作战的时间最多才九个星期。 时间一到，该军营所有训练之人都将被整编成一支步兵师，奔向属于自己的战场，面对自己的宿命。 听着军区司令的介绍，杨明志的内心砰砰直跳。 他不得不担忧的说：“领袖真是太着急，新兵训练时间才两个月，这样的士兵如何成为百战强兵呢？” “那就要看他们自己了。”梅德韦杰夫又不是榆木脑袋，他当然知道军训时间过短，这样的新部队简直就是比突击武装起来的民兵强一点罢了。 民兵部队也能有可歌可泣的作战，然他们的技战术水平窳劣不堪，很可能迅速的伤亡殆尽，碍于糟糕的组织性纪律性撒丫子逃跑的人也大有人在。 梅德韦杰夫长叹一口气，只能自我安慰的说：“我们现在有一大任务，就是教育这些新兵怎样遵守纪律。一支纪律涣散的部队，就算拿着您性能优越的武器，也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至于关键的射击训练，我们在招募士兵的时候一直优先招募有射击经验的年轻人，尤其是那些森林猎人的儿子们。所以我招到了许多天然的射击精英，接下来就是把他们从散兵游勇培养成一支团队。” 杨明志点点头，不禁叹言：“也许，那位瓦西里·扎伊采夫就在接受训练。” “什么？扎伊采夫？在我这里接受训练？是您的朋友？” “不！”杨明志立刻摇摇头，没有再细说这件事。 杨明志的确记错了，扎伊采夫的老家在乌拉尔山区，距离新西伯利亚还有一千多公里呢，虽然那个男人的确是优秀的森林猎人。 且说扎伊采夫，在那个位面，他是隶属于第284步兵师的一员，部队也是在战争爆发后着手组建。 这个位面发生了重大变化，第284步兵师成为战前组建的苏军最后一个步兵师，其构成的源头也是来自远东军区抽掉的部队，而士兵的主要构成居然是白俄罗斯人， 别列科夫提起这个人名却不想再多言，梅德韦杰夫有意多说两句：“如果那是您的朋友，我可以提拔他。我想，您的朋友肯定不是泛泛之辈。” 听到这儿，杨明志不禁乐了，干脆扯些幌子：“我倒是希望和那个扎伊采夫交朋友。不错，我曾和那个年轻人说过几句话。那时一位热爱苏维埃祖国的森林猎人，一位非常善于猎杀兔子的天生的狙击手。狡猾的野兔难以在林子中发现扎伊采夫，而扎伊采夫居然无所谓兔子怎样的奔跑，都能一击毙命！我想，他的优秀枪法对付德军，也能像猎杀兔子那般容易。” “好啊！听您这么说，我对这个扎伊采夫愈发感兴趣了，如果那个男人就在我的新兵训练营，我要立刻提拔他！” “还是算了吧！”杨明志耸耸肩，“没有功劳就不该被提拔，等到那位扎伊采夫立下功勋，到时候就是家喻户晓的人物了。” 这句话无法不令梅德韦杰夫联想很多，现在的确有一个家喻户晓的年轻女英雄，娜塔莎·斯佩洛斯金娜，她就是别列科夫培养的英雄。 天知道那个可怜的孤儿成了将军的部下后经历了什么。太传奇了！传奇得让文学家的想象力都相形见绌。 不可否认的是，战争给予许多小人物以扬名立万的机会，富贵险中求，他们在尽到保家卫国的义务的同时，所立下的功勋也给个人带来巨大收益。 梅德韦杰夫自认为具备率领一支集团军的能力，奈何上级安排下来的任务，就是交待自己在后方做一名军训教官。 他获悉了前线的许多好消息，从西伯利亚军区走出去的新部队，大部分都立下了战功。即便战功都是建立在士兵的巨量伤亡的基础上，他们还是为西伯利亚军区和西伯利亚人民带来了国家荣誉。 捆有铁丝网栅栏墙圈起了庞大的营区，杨明志看到了大量穿着墨绿色军装的年轻人。他们的人数有多少，梅德韦杰夫自豪的表示，此军营的各类人等足有两万人！ 两万人！如此多的人聚在一起就是一个庞然大物，所以帐篷也连成一片，深入军营的土路上，杨明志诧异的觉得，这儿有一股城镇的感觉。 单薄的车床只能挡住冷风，对于噪音的抗性几乎没有。不需侧耳倾听，枪械射击的哒哒声轻易传进杨明志的耳朵，是不是还夹杂着几阵爆炸。 “很好啊，您的新兵们都在抓紧时间训练。我听到他们在操作莫辛纳甘，还有DP轻机枪，甚至还有马克沁。那些爆炸声应该是迫击炮的声音，是120毫米口径的大家伙！” 杨明志随口一说，梅德韦杰夫不禁大吃一惊：“同志，您……您难道仅凭声音就能断定那是什么武器？” “这难道很奇怪吗？只要在战场存活时间长一些就能轻易分辨了。再说这算什么，我知晓一些老兵，他们仅凭炮弹坠落的呼啸声，就能估计出弹着点。哈哈，如果我们的战士都有这种技能，敌人的炮弹几乎不能给予我们伤亡。” 自己的新朋友肯定是借机胡吹，当然梅德韦杰夫不否认，一些战场老油条，他们能够长期存活，绝不是运气爆棚那么简单，他们过硬的技战术水平能够在危急时刻，让身体避免绝大多数伤害。 车队进入军营内部，这儿的确像是个小城市。 现在车队停泊的地方有着大量的木制建筑，许多建筑上挂着五花八门的牌子。例如医院、理发室、军官休闲室，乃至不远处的食堂。 最醒目的牌子当属“新兵营总指挥办公室”，它定是这庞大训练营兼军营的指挥中枢了。 梅德韦杰夫身为军区司令，他的工作可谓五花八门。术业有专攻，新西伯利亚市固有的征兵部门在战争时期有了非同一般的作用与任务，和平时期，该部门的成员有着大量的办公室老油条，而今，部门内充斥着实干家。 从征兵登记到训练，这些全都是征兵部门的任务，到了训练营，营区总指挥负责一切的运作，直到一大批新兵完成训练后的整编。 梅德韦杰夫在抵达前就大好了招呼，杨明志跟着他下了车，旋即看到一撮戴着大沿帽的军官们，急匆匆的从办公室内走出。他们似乎带有歉意，见到军区司令后就连连道歉。 也是，司令都进入营区了，作为负责人的他们居然还坐在办公室内。 梅德韦杰夫无所谓繁文缛节，也不是来此听道歉的。 “我要的专门靶场都腾空了吗？”他问。 “一切都做好了，请您检视。”姓高尔基诺夫的营区总负责人如是说。 第1758章 炮灰论 “先不要着急。”杨明志向前几步走，站在这位负责人面前。 且看这一身的勋章，着实给予他人强烈的压迫感，再看看军装上的领章肩章，这位将军不是别人，正是传说中的别列科夫。 每一天，新兵的训练任务都是繁琐的，忙了一整天后，坐在办公室内抽出时间看看报纸，此乃负责人高尔基诺夫的休闲方式。他在报纸上第一次获悉了别列科夫的名字，更得知那是个国际主义战士。 现在的军队里充斥着五花八门的人，甚至一些被判了徒刑的囚犯，也被拉进队伍进行训练。那么，军队里再多一些外国人无可厚非。 高尔基诺夫一直觉得自己和那个传奇的别列科夫不可能有交集，不曾想，这位传奇将军不但来了，就站在自己的面前。 他是听从了军区司令的命令，知晓今天会见到何人，而今一个大活人站在自己面前，来自一堆勋章的压迫感，还是令他不由的颤抖。 “看起来您很紧张？”杨明志平静的说，而这番平静令气氛更加窒息。 “是……是！有……有一点。” “是在畏惧我吗？不用紧张。” “是！我……我不紧张。我会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很好。看来您已经完全明白我和我的部下来此的原因，但愿这次实验一切顺利。在此之前，我有意问您一些其他的事。” 作为一个在七月份一度统帅五万作战力量的将军，身处偌大的军营，顷刻间就令杨明志热血沸腾。 据说这里有一万人接受训练？针对这个问题，果然还是当面问问营区负责人来得轻松。 有道是外行只能看到数目庞大的新兵在踢正步，或是打靶训练，新兵的英姿会让苏联公民们热血沸腾。 作为一个内行，杨明志最想知道的依然是他们在接受怎样的训练。 “我们这里有接近一万人在训练，每天还有一些新兵员加入。我们有能力将普通人短时间内训练成合格的士兵，他们将为苏维埃祖国尽自己的义务，他们将在前线告诉侵略者，谁才是这片土地的主人……” 又是一番口号性的说辞，其中却不乏一点问题。 “短时间内？合格的士兵？”杨明志眯着双眼，“仅仅是上月初，我才结束了一场大规模战役。那是在白俄罗斯的南部，我指挥了至少三万人参与作战，经过四十天的激战，仅有一万人还能继续战斗。您对前线了解怎样？这就是前线的可怕伤亡。我的部队还有许多经验丰富的老兵，即便如此老兵也大规模的牺牲。所以您短时间内无法训练成合格的士兵，充其量，就是一群炮灰。” 杨明志自知此番言论言重了，他丝毫不给这个负责人面子，还是要说出来。 “将军……您……” 听着这番泄气话，谁会好受呢？高尔基诺夫心情很是不爽，奈何对方的确是个老将，自己丝毫没有反驳的胆子。 “我？”杨明志拍拍胸膛，“您看到这些勋章了吗？是不是觉得我是个英雄？的确，勋章是我战功的证明，而这些战功也是用上万士兵的牺牲换来的。它们挂在我的胸前，我从没有沾沾自喜，而是时刻提醒着我勋章背后的事。” 见得高尔基诺夫沉默不语，杨明志的话匣子算是打开了。 “我知道您在训练一支步兵师。现代战争，一支普通步兵师的作用已经非常有限。我获悉，您训练的新兵未来装备最多的兵器，依然是栓动步枪。步兵师缺乏反坦克能力，几乎不存在防空能力，所有用的装甲辅助车辆也基本没有。因为普通步兵师不是精锐部队，他们充其量就是炮灰！ 我知道，炮灰不是什么好词，然而这就是可怕的现实！ 他们仅仅经过最多三个月就被赶到战场，训练时的武器也很一般，只有到了欧洲后，他们才能人手一支枪械。 我几乎可以确定，现在正在训练的部队，他们整编成一支步兵师后投入战斗，莫看整编部队有一万两千人之众，可能经过三个星期的高强度作战，依旧能够战斗的就只有五千人。这还是理想的状态，可能最终仅有两三千人还能持续作战。可即便如此，上级也会碍于现实的困境，坚决不会让这支逼近崩溃的部队撤下来。 我们总是不乏褒奖至此去讴歌这些战斗到最后一人的部队，可对于这支部队，恐怖的伤亡是悲哀的。 听着！尊敬的同志，您现在手中掌握着近两万人的生命。您必须想方设法快速增强他们的技战术能力，战场上才能减少牺牲。 很抱歉，说了一些您可能不爱听的话。” “不！您的话很有积极意义，谢谢您的忠告！”说罢，高尔基诺夫还立正敬了礼。 杨明志点点头，突然间，他的肩膀被军区司令轻拍了几下：“我的同志，您在这里实在不易透露战场的事实。庆幸我们只是聚在一起谈论这些事，否则您的发言用喇叭广播，只怕会弄得士兵们人心惶惶的。如果让那些热血青年畏惧了，对作战肯定不是好事。” “您说的对！”杨明志长叹一口气。刚刚的那番话确实自己有感而发，表面是对负责人说，亦是在给予军区司令以忠告。 作为将军，将军的第一要务可不是关心每一个士兵的个体存亡，麾下的部队能时刻保有作战能力，将军才当得称职，至于部下的伤亡，只要在可承受范围内一切好说。 然而现在的情况实在恶心，苏军中优秀的师长屈指可数。当然，在战场上一介师长的主观能动性是有限的，数百公里的战前已经被苏德双方的近千万军人排布了个水泄不通。如此的作战模式下，师长看来也不需要多少智商，上级让进攻那就冲，哪怕是率领一万血肉之躯冲击敌人钢铁洪流也在所不惜。 师长难以顾上个体士兵的死活，方面军司令也难以顾上麾下某支步兵师的死活。尤其当下的作战，凡是担任助攻任务的部队，往往会遭遇灾难性伤亡，即便如此身为军人必须服从命令，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 杨明志觉得自己的话已经非常收敛。 军区司令声称斯大林让他抓紧时间训练新兵，斯大林想干什么，再明显不过。南俄地区的战火进入白热化，双方谁能顶得住谁就能赢。小胡子在占领区搜罗炮灰，又从法国调集部队开赴南俄，还砍掉北方莫德尔的一些部队。 例如，和杨明志有一战之缘的德军第100军第371师。该师是整个军里伤亡最小的，他们被调到南方作战。 苏军一样在疯狂的增兵，其力度可比德军更强。第62集团军正在城市里和敌人坐着没玩没了的巷战，大量的新步兵师还在编入该集团军，以替换打得基本失去建制的老部队。 杨明志相信，他看到的一大群踢正步的年轻战士，极大概率会战死在斯大林格勒附近。如果他们运气好，也可能作为战略预备队之一，在朱可夫的命令下，针对保卢斯来一次漂亮钳形攻势合围保卢斯。 如果是这样，一开始的战斗新步兵师可能不会遭遇太严重的苦战。然而一旦到了前线，想要平安的回到西伯利亚老家，就得等到战争结束。 部队的番号理应会一直持续下去，其中的士兵因为大规模的牺牲，只怕到了1943年底，一万大兵已经换了一茬，杨明志觉得，最理想的状态，也是这一万士兵中仅有一千人能看到基辅的解放。 现在是1942年，还是那个3%的比率。这里训练的一万人，能有三百人活到胜利日凯旋回故乡，就烧高香了。 越想越是心酸，越想越对这些新兵惋惜。 杨明志内心嘀咕着：“我已经站在这里，可惜你们有生之年难以再装备我的新式武器。或许您们能够装备一些RPG武器，也就仅此而已的。可能到了1943年，部队才开始小批量装备突击步枪、单兵火箭炮，或是别的什么高级兵器。可是，那些和你们都没关系了。” 不远处，一组组新兵拍着整齐的队列踢着正步，每一组士兵未来就组建一支步兵班。排队枪毙时代，队列训练对战斗的胜利至关重要，士兵的纪律性就是这时候练成的。现代战争，部队都在完隐蔽作战，老毛子的民族性格是虎一些，吼着乌拉嗷嗷叫冲锋此乃一战打法，然而承受着高伤亡，毛子们还是义无反顾的冲锋。 他们的纪律性也是这时候锻炼出来的，到了战场上，只要军官和政委指挥进攻，整个连队没有退缩，哪怕全体阵亡在冲锋的路上。 戴上了眼镜，杨明志自觉看得更远。 那些新兵脸上没有表情，一个个如同机器人似的，踢正步的模样整齐划一，看来这位高尔基诺夫有两把刷子，短时间的训练，一群市民、村民，就具备如此高的纪律性！ 他们没有笑也没有紧张，可能他们还不知道真实的战场，不知恐惧为何物。 当然，一切都无所谓了，真到了战场上，恐惧什么的已经毫无意义。对于他们，这辈子有极大概率成为庞大的斯大林格勒战役的一份子，就是战死了，这辈子也是值得的吧。 杨明志无意间摇摇头，没人知道他摇头的意思。 军区司令赶紧把话题转过来：“别列科夫同志，高尔基诺夫同志就在这里，您还有什么问题尽可提问。” “已经没有了，对于这一军营我已经基本明了。” “那好，我们不该再磨蹭。”梅军区司令扭过头：“高尔基诺夫，我让你准备的人都到了吗？” “是的。都准备好了。” 人？什么人？ 不一会儿，杨明志看到五名军人走了过来，他们都戴着船形帽，脚踩高帮皮靴。新兵只有一套作训服，来者都是穿着军装，其中两人胸前还挂着二级卫国战争勋章呢。他们都是现役士兵！ 原来，这五人就是被选出了，充当枪械实验员的。 对于这五人，高尔基诺夫完全一副自信姿态：“将军同志，他们是整个营区了最有射击能力的五人，他们是士兵的射击教练，精通各种枪械！从托卡列夫到德什卡，他们都能操作且技术精湛。” “哦？那么突击步枪呢？” 气氛，突然冷静下来。 不是杨明志抬杠，他对于这五位射击教练并没什么感觉。要论射击技术，自己麾下的格里申科等人不也是好手吗？他们可是卢比扬卡总部训出来的人，杨明志本就想好了，谁是实验员？就是自己的部下。 杨明志直白的摆摆手打破尴尬：“还是算了，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实验时我会亲自参与。对于我来说，高尔基诺夫同志，您挑的人再是精英，他们可曾操作过突击步枪？今天我们是实验突击步枪，我是设计者，在此我才是教练。” “啊！我居然忘了。”司令一拍脑袋，意识到自己似乎画蛇添足。 “算了。”杨明志晃晃脑袋：“既然都是精英，想必接受新式枪械也是非常迅速的。除了这五名实验员，我的热也将参与实验，尤其是我本人，我将带队实验！” 反正能参与到靶场实验的射手们都聚集在这里，军营方面出五人，武器设计局方面出五人，如此十支突击步枪都有了各自的主人。 据说还有一大堆人要来军营观摩这次实验，奈何他们不是在赶来的路上，就是因为琐事拖延了出发时间。 既然师长乌莫夫等官员都对这次实验高度关注，自己又何必着急呢？想让斯大林对新枪快一点产生兴趣，实验的声势真是越浩大越好。 实验当在数以百计的望远镜注目下展开，所以在那些“浩荡大军”抵达前，杨明志觉得自己还有不少的时间。 得此机会，先把即将参与实验的射手们聚集到身边，给他们系统讲解一下新枪的构造，此乃军事训练中的必修课，也是打靶之前的必要程序。 于是乎，军车载着装满枪械弹药的木箱，一直开到预设的靶场。 木箱被搬下来，撬棍打开盖子，十支突击步枪，被整齐的摆放在靶场一边的帆布亭子下的大木桌前，此刻，桌子的周围已经聚满了人。 新式枪械实验的消息已经弄得军营人尽皆知，甚至成了新兵嘴里的谈资。 可它毕竟只是枪械，新枪的发展前景如何，没有谁太在意，或者说，根本没人相信它是能左右战局发展的新锐兵器之一。是啊，不过是一介轻兵器而已，远不如火箭炮的嘶吼来得热血沸腾。 第1759章 在靶场 这里就是靶场了。 杨明志睁大双眼望去，在他面前呈现着的是一大片荒芜的开阔地，脚踏之地就是西伯利亚随处可见的黑土。正前方立有一些标靶，看其位置，杨明志可以估计到，最远的靶子已经设在五百米之外。 用莫辛纳甘打中五百米外的靶心？只有经验及其丰富且视力天生优越的人能够做到。当然，就是靶场高手，到了战场上碍于复杂多变的环境，忍受着此起彼伏的爆炸声，还能精确击毙五百米外的敌人，可谓是优秀狙击手了。 莫辛纳甘完全能击中一千米外的目标，陷入，军营方面没有那么乐观，最远标靶就设在五百米外罢了。 最远的标靶是如此，最近的仅五十米，其中最常用的还是二百米标靶。 二百米或是一百米，旷野战斗中中最激烈的激战，就是在这一距离范围发生的。杨明志估摸着，军营方面也是根据经验得出一套结论，故而并不计划、也没有足够时间，把所有新兵训练成神枪手。 其实要把新兵训得百发百中，训练中必须加强打靶训练力度。同时期的日军士兵就是一群子弹喂出来的怪物，但精锐士兵的大量消耗，也使得后期的部队失去了百发百中的能力。 战争打到整个世界在燃烧，交战各国的精锐之师大规模的在战争初期消耗掉，士兵的技战术能力能够带来的战术优势已经非常有限，谁的后勤能力强，谁的暴兵能力强，将绝对战争的胜负。 苏联仅用短时间训练一大群动员兵作战，大量的伤亡他们承受得住，然德军就无法承受。 杨明志可以断定，该军营内的新兵做多就做做靶场训练，他们根本就不知道真正的战场情况。 想必而已，在沼泽地时，自己还开辟一片地，专心搞些模拟战场的训练，甚至还闹出过人命。措施的确取得不错成果，在以后的作战中，突击训练的民兵已经在训练场感受到真实的枪林弹雨，真正战斗中，没有谁是懦夫。 “也许，我该趁机给他们传授一些独特的训练方式？” 的确，大战爆发前，苏军的实战训练就是军事演习，毕竟那是演习，演习也有一点演戏的成分。 各地的新兵训练营根本没有搞什么模拟战场的训练，每天跑操还有爬高上低越障碍，都是针对体能和灵活度的训练。打靶训练也是使得士兵有着最基本的作战能力。除此外，就是自由搏击或是老毛子压箱底的拼刺刀训练。 越障时士兵身边预设炸点突然爆炸，匍匐前进时头顶就是横飞的机枪子弹，这些情况一概没有。 终究靶场就在眼前，再看看平地上有设了一些沙袋，那里就是所谓匍匐射击点了。看起来，军营的确提前做好准备。 枪械就摆在方桌上，杨明志召集其余九名实验员聚在桌前。在大家的身后，包括军区司令及随从等人员，二三十人聚精会神的围观，甚至后排之人干脆搬来木椅，只求一看究竟。 “好了，你们都到了。军营的同志们，我很感谢你们参与新枪械的实验，我也获悉你们都是训练营的教官，也都有上战场的经历。现在，我请你们暂且忘却以往的经历，因为你们看到的新枪，是一种全新的枪械……” 杨明志一边解说，一边逐个零件的将一支突击步枪大卸八块。 完全不同于SVT40，新枪根本就是由几种不大的零件拼凑而成，有一种儿童积木的感觉，所有零件互相契合，最终成为一支枪。 围观之人无一例外是懂枪械的，尤其是军区司令。自己昨日已经目睹了别列科夫将军的拆抢表演，今日再看一次，依旧感觉惊艳。 德国的冲锋枪是全金属制造，英国人用暖气管道造了一堆不怎么靠谱的冲锋枪也是全金属的。全金属有巨大好处，一个机械加工厂的各类车床，就能制造枪械所需全部零件，何况别列科夫的新枪许多零件干脆的冲压完成的。 军区司令的任务不仅是训练新部队，他也经常去军区内的各个兵工厂，督促工厂方面加紧时间生产武器。所以诸如轻武器的制造他也略知一二。 波波沙的一些零件就是冲压而成，尤其是其所用的弹股。冲压的好处就是高速高效，这是毋庸置疑的，就是其质量，军区司令还是有些担忧。 再说杨明志这里，他的当众一番讲解，令那些训练营派来实验员迅速明白了新枪的构造，至于接下来的射击姿势，这就不劳杨明志再费心了。 终究所谓的АБ42突击步枪的父亲就是АК47，它还是经过了一番改良，仅从面相上看还是很讨人喜欢的。 在那个位面，卡拉什尼科夫发明АК47也不知一蹴而就，除了其背后有高人指点，也在于苏联的几家研究自动武器的研究机构，早就搞出了名堂。只因战后斯大林需要苏联有一款自己的突击步枪，各个机构把研究发生全威力自动步枪的经历，用来研发突击步枪。 杨明志这番可是绕过了漫长的研发与改进的时间消耗，一蹴而就搞出了喜人的成品。 它的质量绝对上乘，样貌也讨喜，在靶场立刻赢得了实验员的青睐。 仅论它的样貌，不安装香蕉型弹匣，的确有点svt40的韵味，但它的枪管可短了不少，乍一看去有一种卡宾版本的感觉。那么，该怎么操作它？已经不言而喻。 一个姓谢苗诺夫的实验员拾起一支枪，拉开枪托抵在肩膀，左手扶枪托，右手握枪把。他已经尝试着把弹匣塞入枪膛，卡榫清脆的扣合声是那般美妙。 此刻弹匣内是没有一发子弹的，他轻松一扯拉机柄给子弹上膛，接着瞄准远处的靶子，弓着后背扣动扳机。 “哇！您已经无师自通了，也省的我教您合理的设计姿势。” 谢苗诺夫憨厚的笑了笑：“尊敬的将军同志，我实话实话。看到了这支枪，一种强烈的尝试冲动左右了我的身体，我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枪。我想它既然漂亮也定是性能卓越。如果刚刚弹匣里有子弹，我扣动扳机的结果，应该是如轻机枪那般连续射击吧？” “当然！”杨明志肯定道：“它可以像冲锋枪那般疯狂扫射，您也可以调整快慢机进入半自动模式，就像SVT40那般。” “真是精妙的设计！” “我看到您胸口的卫国战争勋章，您一定上过战场。” “是的。我参加过莫斯科保卫战，我所在的部队伤亡很大，而我的左耳也在战斗中被敌人的炮弹炸坏，索性右耳的情况还好一点。” “真是可惜的结果，但是您确实是英雄。” “您言重了！”谢苗诺夫赶紧敬畏的说：“您才是真正的英雄，我很荣幸，能与苏联英雄站在一起。” “好吧，我们都是英雄，我们还有很多共同点，因为我们都曾是基层的士兵。我很了解士兵，更了解普通士兵将面临着怎样的战斗，所以我设计了这支特殊的步枪，专给普通士兵使用。等一会儿，我会带领你们就在这里，给其他人展现它的优良性能。在此之前，我们先把所有的弹匣装满子弹，记住，每一个弹匣能装三十发。” 一个将军和一个中士平易近人的聊天，军区司令有些惊讶。可能别列科夫将军就是这样，他的那种东方人的内敛与含蓄是无时无刻的，和这种人交朋友的确是好事。 也是这番聊天令军区司令大有兴致。“专为普通士兵设计？我是不是也该亲自上手打上一梭子？” 这番想法暂且压制着，军区司令还是加入进来，和大家一起把散碎的子弹压入枪膛。 其实给АК47之类的枪械弹匣上子弹，有一种特别的弧形模具。那是呈半圆型的模具，弹匣在一遍，散碎的子弹被整齐放进模具另一边，最后推动弹匣在模具里行进，三十颗子弹可能两秒就全部塞进弹匣。 当然，战场上的士兵还是老老实实给弹匣一颗一颗的塞子弹吧。 压子弹这种事，对于现役军人是无师自通的。SVT40装备的是大量可拆卸弹匣的版本，压子弹本就是士兵的工作。 子弹一颗颗压进去，整个过程没有人抱怨费劲，一切简直是轻松自如。 至于轻松的原因，实际是弹匣本身构造并不精密，这就有一个很大的好处，弹匣里可以容忍一些沙尘或泥巴，也并不影响使用。 对于士兵来说，保养自己的枪械是无聊的非战事情的重大任务，再说也没有哪个愚蠢的士兵希望看到自己的枪械打仗时频繁卡弹。 一共二十个弹匣很快全部塞满，射击实验也该开始了。 “弹药准备完毕，要不我们马上就开始吧？”杨明志问。 “不，我们还要再等等！” 军区司令觉得时间明明非常充裕，至于那些家伙为何磨磨蹭蹭，反正他们是不会放鸽子的，自己就再等一阵子，至少，也得把报社的那群记者等来。今天亲自触及到了新枪的组装，与子弹的装填，军区司令觉得，记者们杀过来肯定能写一篇赞誉有加的社论，因为此时此刻，作为军区司令的自己以军人的直觉就能断定，它就是好枪！ “好吧，再等等。”杨明志耸耸肩。 “那就再等一下，同志，要不要喝点红茶？” “算了吧，您还是先把我的妻子安排一下，给她搬个桌椅，有什么茶水先提供着。这次实验，她必须全程观摩。” “好吧，好吧……我能提供一些面包和果酱，但愿她喜欢。” “哦，还有一件事。” “您请讲。” “给我找来一些铁丝，还有一支钳子。” “唉？您要这个做什么？” “嘿嘿。”杨明志耐人寻味的笑了笑，“您拿过来就行了，我会给您一个漂亮的表演。” 军区司令毕竟昨天才见到这个传奇的别列科夫，此人是个奇人，就冲着把怀孕的妻子拉到训练营靶场观摩这件事，就令人摸不着头脑。当然别列科娃同志怀孕之前也为联盟立下赫赫战功，往期的真理报确实报道过。那么，钳子和铁丝又是怎么回事？ 不一会儿，吩咐出去的士兵带着一盘铁丝回来了，还有把铁钳。 “哇，这么多铁丝？！我用不完。” 军区司令好奇的说：“您又没说用多少。反正铁丝和钳子都在这里。快！您的漂亮表演呢？” “好吧，我这就开始。” 本时空透明胶带已经发明了，只因尚未普及，苏联这里是没有相关制造技术的，它也未列入租借法案的运输货物中，新西伯利亚这里在可见的未来是肯定没有的。 没有透明胶带也无所谓，铁丝拧一下一样用。 在众目睽睽之下，杨明志将两个塞满子弹的弹匣反方向叠在一起，接着以钳子剪出一根铁丝，将两个弹匣缠绕后，又将铁丝接头使劲拧在一起。 如法炮制，来自四根铁丝的锁死已经令两个弹匣死死合并。 这是要干什么，已经不言而喻了。 不得不说这的确是惊艳的表演，军区司令兴奋的拍动自己的脑袋：“哎呀！您这样做后，一个弹匣就是六十发子弹了！” 面对着大家惊艳的表情，杨明志镇定自若：“我说过了，我的新式枪械是专给普通士兵设计。在战场上，每个士兵都在抱怨自己的武器火力太薄弱，尤其是进入巷战阶段，冲锋枪虽好，子弹的威力和精度都很有限，步枪威力大精度高，打一枪拉一次栓，补枪的机会都没有。你们看，两个弹匣并在一起，打完一个，第一时间就能换另一个，士兵的持续作战能力将大幅度提升。在任何时候，都将增加士兵的战斗力。” “妙啊！但是这样做，枪械的重量不也增加了？”军区司令问到这一尖锐问题。 “重量还在可接受范围，我在设计局是用磅秤测量过，一支满载子弹的弹匣也就九百克，像我这样并联两个弹匣，全枪重量还不到七千克。据我所知，安装弹股装满子弹的的波波沙，也是接近六千克。但是作战性能方面，我敢说，我的新枪完胜波波沙。” 军区司令点点头，虽然还没有进行正式实验，昨日闹出的枪声风波至少证明这武器如机枪那般操作是没问题的。 “好吧，一切还是看实验的结果。我们都是军人，我们不需要太多的理论，是不是好枪，首先得经过最基础的靶场实验。” 第1760章 二百米的惊艳 这次靶场实验吸引了各路人等，他们经过一番波折，终于赶在十二点前抵达军营。 “你们早就该到了！来就来吧，每一次都要搞个大排场。”军区司令梅得伟杰夫不爽得摇摇脑袋。 大量的轿车、军车，甚至是敞篷客车载着大量人员进入军营，以往根本没有出现这种状况。 一辆辆挂着苏联国旗的轿车整齐停放在一片空地，它们整齐划一的模样增加了威仪敢，更是令受训的新兵议论纷纷。新兵们一如既往的操练，介于现在的状况，傻子也知道又有一群大官来到这里，有哪个笨蛋敢懈怠训练呢？ 新西伯利亚市的市长乌莫夫亲自来了，在他的身后是多达五十人的庞大参观团。 这才是市里的团队，各路人等超过一千名，仅记者就有三十人。 凡是新闻媒体，他们都将《真理报》作为业界标杆，地方的报社故而紧跟《真理报》的脚步。 传奇的别列科夫来到了新西伯利亚，市内的报社机构早就摩拳擦掌，巴不得直接面对传奇将军进行零距离采访。 这一次，所有媒体人逮到了一个绝佳机会。 所有的记者都被赋予重大使命，即找到别列科夫后尽可能的提问，反倒是新枪的靶场实验有点配角的感觉。 当然，这些记者非常忌惮对将军的不尊重，何况市长和军区司令也都在这里，没有他们的许可，想必别列科夫将军也会对冒昧的采访嗤之以鼻。 三十多名记者，他们扛着本时空的硕大照相机，紧跟在庞大参观团身后。其前面就是一大群穿着黑色呢子大衣，头顶圆顶绒帽的人们。 市长本人也是一副传统打扮，顶着硕大的帽子，显得他的脑袋挺小。 市长第一次来此军营还是它开始建立的时候，本身军营的建立也没有多久，他来参观枪械演示的同时，也是来看看军营的建设进度。计划内的砖石建筑进度如何？普通新兵宿舍如何？军营的食堂伙食如何？重重事情是军区司令的本职工作，身为市长，乌莫夫也必须知情。 对于杨明志，他表演了一番弹匣的特别操作后，一众人就开始百无聊赖的等着那群人磨磨蹭蹭的抵达。 等待的时间有些无聊，能够打发无聊的，只怕也是拆装枪械，顺便再指导一下实验员的射击姿势。 理想的重装步兵不但需要强健的体魄，还必须了解枪械的正确用法。不管是哪种枪械，任何的缓冲装置都是无法完全抵消后坐力。诸如一些霰弹枪，它的后坐力之大、枪口上跳力度之猛，往往开一枪后，射手肩膀酸痛外枪口也就对着天花板了。 在此，杨明志干脆特别强调一下，所谓新枪采取半自动模式，手感上有些像同模式的SVT40。若采取全自动模式，射手必须学会压枪技巧，调动全身的肌肉以压制枪身的震颤，即便新枪的后坐力力已经不是那么大了。 难道这支枪的后坐力真的很大？ 一枪未发就听得它的设计者这番说辞，军营派来的几位实验员不禁有所忌惮。 反倒是格里申科等人，大伙昨日可是看到将军射击时的英姿，将军看起来这是有些壮而已，他堪称完美的压制住枪械的震颤，那射击之稳，好似在操作冲锋枪。 等到数以千计的“观察员”到场，大家就能对着靶子畅快射击了！ 等待的时间并没有那么漫长，焦急的心态倒是令包括军区司令在内的一票人相当烦闷。 终于，该来的人们终于到了。 “真是疯狂，难道各路机关的官员都来了？别列科夫将军，看来您的名号真是吸引人呐！”军区司令不禁赞誉。 “也许吧，司令同志，我们很快开始实验。” “好的。记住，我将中途加入你们。在此之前我们先去会会那些人。” 来的人的确超过了一千人，因为里面还有一些城市的卫戍部队和治安警察，他们的出现都是为了保护乌莫夫在内的一票高级官员的。除此外，的确有大量的机关人员被派遣出来，只为弄点前沿情报带回所在机关，作为爱国主义报告的重点题目。 就在靶场的一边，杨明志再一次和市长乌莫夫见面，老家伙炯炯有神的双目再度给予自己巨大印象。 乌莫夫完全不见外，开门见山的问：“将军，您看，我们带了这么多人过来。估计您一定能猜到，为了您的项目，整个城市都沸腾了！快告诉我，您的新枪在哪里！” “您稍等。”杨明志示意格里申科，很快，一支突击步枪就成了乌莫夫手里的玩物。 钢枪在手，苍老的身体幻化青春，仅就见到的第一眼，乌莫夫的战士之魂就意识到，它绝对是把好枪。反正，一款好枪肯定是漂亮简洁的。 “真是漂亮，那一天你们研究设计图纸时，我派去的书记员也描下了草图。仅仅一周的时间我已经拿到实物，睿智的别列科夫将军，您真是伟大联盟的幸运。” 杨明志笑了笑：“是不是好枪不是仅凭看几眼就断定的。既然大家都来了，我们就不要磨蹭。实验现在开始，您意下如何？” “好啊！”说罢，乌莫夫一摆手，他的一个副手立刻抵上一支军用望远镜：“这次我是有备而来，我绝不对错过任何有趣的瞬间。” “好的，那就有请大家排成横队观摩。我还看到有扛着三脚架的记者同志来了，他们当在绝佳位置设立拍摄点。” “对，我们互相准备吧。” 实验尚未开始，人群中已经弥漫着成功的气氛，大家在靶场的边缘排成人墙，为了避免遮挡后排的视线，前排的许多人已经不管干净埋汰，直接盘腿坐在地上。 记者们第一时间立上三脚架，一些装备高级相机的人，已经对着杨明志本人拍照了，突然的亮光证明了一切。 …… 一切都准备就绪了？ 杨明志已经趴在草地上，他操持着自己设计的突击步枪，枪管就平稳的垫在沙袋上。整个人岔开着双脚，一副标准的匍匐射击姿势。 一阵精神上的恍惚，让他觉得又穿越了时空。 在那个位面，自己最先接触的枪械就是五六冲，而今这款枪和五六冲的渊源也过于暧昧了，手握着枪械，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油然而生。熟悉感还是占了主体，如此以来，打靶必将非常顺利。 然而其他人处于趴姿状态，很快发现一个尴尬的问题——不适应。 原来，传统的步枪多是平肩射击，经验丰富的他们必须适应新的姿势。在杨明志站起身亲自指导一番后，小插曲宣告结束。 他们很快学会了新的射击姿势，逐渐适应后，并没有人声称新姿势难受。 杨明志这边基本准备就绪，包括他在内的十人排成一列，枪械的弹匣都仅装填十发子弹，目标则在二百米之外。 二百米，很多的战斗在该距离最为激烈，如若它的好枪，就该在靶子上留下密集的弹孔！ 就在另一边，军区司令又和市长乌莫夫聚在一起交头接耳了。 “司令同志，您看别列科夫将军，他把外衣脱掉又以趴姿射击，真看不出来他是将军，简直就是士兵。” 司令梅得伟杰夫耸耸肩：“他就是士兵，整整一年前他还是营长呢！唉，战争让很多基层的优秀人才快速晋升，这个年轻人已经和我同级了。” “但愿这样的人才多一些。对了，梅得伟杰夫同志，我想和您打个赌。” “哦？打赌？什么意思。” “我们就赌别列科夫将军的靶子，您说他大概能打出什么结果？” “二百米的距离啊……”司令想了一下，“也许能打中靶心，但愿他不会脱靶吧。唉，我想好了，他不会击中靶心。” “好吧。那我就赌他会击中靶心。如果我输了，送您一瓶伏特加。” “很好，如果我输了，也送您一瓶酒。我们拭目以待吧。” 对于杨明志，他才不知道自己身上还背负着一个赌局。现在的他依旧佩戴眼睛，整个脑袋并未解除枪身，纵使戴着眼镜射击也无大碍。反倒是佩戴眼镜令他看得更轻，三点一线之下，准星就是化作一个微小的点，在他眼中也是那般清晰。 标尺调整到一百，且说这标尺，在射击之时杨明志就利用一套数学计算，估测出了枪械的弹道，标尺上的尺码刻印可是根据计算结果标注正确位置所雕刻。 他有着极大的信心，然而其他人面对着神奇的高基线枪械，又有另一点担心。 随着发令员的红旗落下，一千人围观的实验终于开始了。 大家都采取半自动模式，第一次操持突击步枪的人们，首次感受到新时代枪械的后座力量。 “咦？后坐力不应该很大吗？明明很柔和！”此乃格里申科的感觉，其他人亦是如此。 它完全不像是莫辛纳甘那种强劲的后坐力，就在射击之时，格里申科惊讶的看到，明显有一团火药气从枪口的上端喷了上去，还有一些火药气居然是向后喷的，硝烟味的温热气体都扑向自己的脸。 连续几次射击后，格里申科的内心只有震惊与狂喜。 莫辛纳甘所有的强烈后坐力与不小的枪口上跳，到了突击步枪这里已经被压制的很厉害，原因是什么？都是枪口的独特射击所致，那里安装了特别且高效的枪口制退器。 趴姿射击成了最稳定舒服的射击体验，倡导甜头的大伙在打光十发子弹后，依旧意犹未尽。 至于围观的人们，此地内行很多，他们很快觉察到，新枪的后坐力绝对不大。对于连发武器，根深蒂固的感觉是后坐力该与威力成正比，该不会子弹的威力并不大吧？！ 司令不敢妄下结论，首先他需要得到别列科夫将军的靶纸，以完成和乌莫夫的赌局。 杨明志站起来身，他长叹一口气又看看枪口冒着热气的突击步枪。 “格里申科，你感觉怎么样？” “好极了将军。” 看到了格里申科的自信笑容，杨明志也甚是欣慰。现在，就看靶纸的情况了。 所有实验员，弹匣全部拔出，每人拉三下拉机柄，确定膛内无弹。 趴在靶场内防弹坑的士兵站起来，搜集了靶纸纷纷带了回来。 “走吧，市长同志，看看我们谁赢了。”说罢，司令就冲了过去，比杨明志还要快的拿到靶纸。 一共十张靶纸排在地上，其中杨明志的靶纸成了关注的焦点，得亏有士兵维持秩序，场面才没有变的太混乱。 结果就在这里，杨明志的靶纸上十个弹孔清晰可见，然而，靶心并无弹孔。 “糟了，这样我就输他一瓶酒啦！”司令一阵不悦，结果如此实在无可奈何。 乌莫夫心情很不错：“您可要履行诺言哦。” “当然。还是再看看靶纸吧，您看，十个弹孔都在这里……等等，十个弹孔！”突然间，司令意识到，这里出现的分明的神奇之事。 首先不管是否打中中心，至少直径一米的圆形靶纸上就是有着十个弹孔。 军区司令如何不惊讶呢？他侧过头，问道站着的杨明志：“别列科夫同志，您……您本身就是精确射手吗？” “我？大概吧。我的射击技术还不错。”杨明志谦虚的表态，但这番谦虚给予对方的根本就是实力的展示。 也许仅仅因为将军是天生的神枪手，或许其他人的情况就没有这般优秀。 司令立刻火急火燎的看看其他人的靶纸，全部十个射手，每人的靶纸上都存在着十个弹孔。 这是什么概念？真是太惊悚了！ 惊讶的表情存在于司令半百的老脸上，连带着随行的乌莫夫也做惊愕状。 尤其是司令，他面对着面前的杨明志，一时间声音都变得有些颤抖。 “别……别列科夫将军，您都看到了……看到了这些靶纸。” “是的，有什么异常吗？” “您……”杨明志一副轻松的模样令司令更为惊讶，“您难道不觉得不可思议吗？包括您在内的所有人，全部的子弹都击中了靶子。那可是二百米外的靶子！你们使用的还是一种全新的枪械！第一次使用啊！二百米的距离啊！你们严重缺乏经验，甚至趴卧射击姿势都是现学的啊！你们……你们竟然无一脱靶。” “是吗？这很奇怪？” 此时此刻，杨明志果真那么轻松？呸！都是装的。他就是故意表现一种顺理成章，以证明新枪的确性能上乘。 “哦真是太疯狂了，操持SVT40的老兵才能打出这样的成绩，你们……哦，我真是难以理解现在看到的一切。” 杨明志也没有想到，军区司令干脆用“难以理解”这一词汇描述所见所闻，可匪夷所思的事就是事实。本来杨明志也是惊讶于所有人所有子弹都上靶了。 不！仅仅是上靶这么简单吗？ 杨明志转念一项，梅司令到底也是个中将啊，其人基层经验实际非常丰富的，能让这个老家伙震惊到颤抖肯定有深层次的原因。 “您……”杨明志弱弱的问，“您是不是觉得，如果二百米外的靶子是敌人……” 第1761章 我有特殊的换弹匣技巧 “当然！”越是联想越激动，军区司令加大了声音，“二百米外的直径一米标靶，一个冲锋的敌人暴露面积也就比靶子小一点点。您看看靶纸是什么情况？所有的靶纸，弹孔主要在五环以内！我的数学能力也能看出，仅仅是采取半自动模式，您的新枪就能极大概率击中二百米外的敌人。” “是啊，的确是令人震惊。”杨明志附和道。 “还不仅如此！”司令摇摇头，他以资深军人的姿态深入分析：“二百米的距离拥有极高命中率，可见到了一百米距离，命中率就更高了！它还有另一个优越性，一旦第一发没打中，射手完全可以立刻补上一枪。您的新枪弹匣里有三十颗子弹，士兵就是采取半自动模式，能够更长久的高精度射击。” 其实最初的靶场实验本打算打击一百米标靶，杨明志最后决定，为了验证它的战斗力，靶子后调一百米，对此司令将信将疑的支持了。 原来，当前的新兵训练营，由于给予新兵的训练时间实在太紧迫，关键性的射击训练也被缩短时间，所训科目一样被削弱。 该训练营的士兵打靶训练主要是一百米精度射击，官兵在平整的靶场发射十发发子弹进行精度射击考核，至于考核的及格线也很宽泛，十发击中靶子五发就合格了。然而这样的科目只能达到最基础的射击要求，距离实战化的要求非常远。 司令这样的资深将军何尝不知道这一点，然上级的命令也过于严苛了，有脑子的军官都知道，一两个月把一群市民农民练成一直强兵简直痴人说梦，仅就他获悉的打靶成绩，命令经过了两周的打靶训练，十发全部脱靶的笨蛋居然还存在。 奈何就是笨蛋也不能踢出队伍，军队需要大量的人力资源，也许到了战场上，笨蛋的胡乱射击，也能击中某个敌人呢？这就行了。 反正到了战场上，整个步兵师的作用性也是有限的。纵使十几个步兵师都是弱旅，若是高级指挥官运用得当，弱旅聚集起来迸发的战斗力就不是一加一等于二，而是一种乘法运算。 所以不必要求个体的士兵有极高的技战术能力，正如试验之前别列科夫将军说的那番话，未经高强度训练的新部队，就是一群炮灰。 司令当热也不喜欢这一词汇，新兵训练上或许的确该加强力度，也如别列科夫将军所言，新式武器的装备是增强士兵战斗力的另一种措施。 现在，军区司令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新兵若是大量装备所谓的突击步枪，基本的瞄准射击新兵至少明白，对着一个目标扣动扳机，纵使第一发打不中，后面的二十九发难道还打不中吗？ 一个步兵班全部装备该兵器，短时间内就能倾泻出三百发子弹，就是敌人中弹一发，整个人也极大概率不能战斗了，其实战场上，受伤和阵亡的敌人就战斗本身而言，效果都是一样的。 与此同时子弹消耗的问题也随之出现，不过子弹的生产终究是小问题。军区司令获悉，新枪所用的子弹实际就是本地兵工厂造的，可见其技术含量并不高，图纸扔给许多工厂，大家能迅速量产！ 子弹的成本终归是小的，如果能给予技战术水平窳劣的战士高战斗力，就是子弹消耗增加五六倍也是值得的。毕竟前线若能少死很多人，敌人的嚣张气焰能更好的打击，也省的后方大规模的强制征兵最终弄出数以百万计的寡妇孤儿日夜哭嚎了。 以上都是十发子弹的打靶成绩，首先所有的射手都是经验丰富之人，枪械也的确是好枪。如若枪械采取全自动模式，又是怎样的结果？ 他努力清醒了头脑，问到杨明志：“现在，您该给我们演示一下，您的新枪如同轻机枪般射击了。” “好啊！是时候再做一次漂亮的表演了。只不过……” “您有顾虑？” “是有一点。我不能保证其他射手有我做的这般好，首先就由我展示一番。” 在杨明志的示意下，标靶被调整到了五十米。这一距离已经非常近了，但凡一个士兵，如果连五十米的靶子都打不中，部队可以为其办理退伍手续了。 五十米距离靶子，用栓动步枪或是半自动步枪还能脱靶，这是不可想象的。然而连续射击的自动步枪，随着射击的持续，枪口跳跃愈发难以控制，越是疯狂扫射越是容易脱靶。 现在的杨明志又把身着的毛衣脱掉，上身仅着一件软料衬衣。他的裤腰带里还别上三个香蕉型弹匣，且说他现在的形象不怎么雅观。 一个将军以如此粗鄙形象示人，司令实在为其名誉担忧，不过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别列科夫将军的枪械上，因为这一次，将军将使用全部三十发子弹的弹匣，使用枪械连续射击。 不仅仅于此，将军腰里还别着三个弹匣，合计多达一百二十发子弹，目标就是五十米外的靶子。 “DP机枪是47发子弹，其射速不是很快，好在火力持续性非常好，能打得敌人不敢露头。我倒是要看看别列科夫的新玩具能搞出什么名堂。”司令如此想着。 不错，DP机枪是苏军的主力轻机枪，它远不如德军MG34的火力，好处也是苏军的步兵不必分担恐怖的子弹消耗。 一切似乎都准备就绪了，处于站立姿态的杨明志看看左右，只见的数百双眼睛都在看着自己，还有几十副望远镜对准自己，至于那些记者们更不用说。 “好吧！让我们开始吧！” 随着一声大呵，折叠的枪托抵在肩膀，杨明志瞬间前倾着身子，双脚作交叉姿态。他的手指轻轻调节到全自动状态，准星对准了仅有五十米的靶子。 他开火了！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枪械喷涌起火舌，枪械也在震颤，细心的人们都注意到，将军的身体也有轻微的震颤。 此时此刻的杨桃和安妮坐在视野极好的位置，两人都借到了望远镜，以看清那人的英姿。 丈夫真是帅到极致，他真是个英勇的战士。不仅仅是这样，明明是他突击设计的枪械，怎么觉得他非常熟练，熟练的不像样子，就好似有许多年的使用经验。 杨桃揉揉眼睛只为看得更轻。 清脆的枪声在靶场回响，又传到很远的地方，不懂实情的新兵们还以为是机枪开火了。实际呢？接受机枪训练的新兵已经结束上午的训练，此时此刻偌大的军营就没有机枪训练。 军营里都在传说，今日上级来了一千人，只为观摩新枪的试验。 那独特的枪声是什么？源头不是新枪还能是什么？ 新兵们巴不得能去一探究竟，奈何自己没有这方面的权限，只能等的试验结束了，去找到维持秩序的卫兵那里询问一些情报。 至于围观的人们，大家亲眼目睹了新枪的一种酷似轻机枪的操作。 早在沙俄的一战时期，俄国就搞出了自动步枪，介于那时候的技术水平，自动步枪都很沉重。其实目前所谓的自动步枪，与轻型机枪的划界非常不严谨，很多人干脆把两者混为一体。 总之，自动步枪自身必然很重，虽然可以全自动射击，那种夸张的枪身震颤，只有壮汉才能驾驭。 明明别列科夫将军是精壮而已，他脱下毛衣后，整个人居然有点瘦弱的样子。就是这样的人，居然完美的驾驭了枪械。 还不仅仅如此！ 三十发的弹匣仅用七秒钟就打完了，很显然，将军还是刻意压制的速度。 这就结束了？不！该换弹匣了。 司令深知杨明志所言，新枪换弹匣很快。正好，他倒是要看看所谓的快，究竟是如何的快。 于是乎，令人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弹匣全部打完，杨明志立刻松开托枪的左右，拔出腰里的一个弹匣。新弹匣硬磕卡榫，失去卡榫卡住的空弹匣瞬时掉落，新弹匣随即塞进枪膛。 他扣动扳机的右手瞬时松开，拉动一下拉机柄给子弹上膛，紧接着，又开始了一连串的短点点射。 就是这样的操作，第二个弹匣打完，仅用一秒半，又是一个新弹匣塞入。 这是怎样的操作？它的火力持续性真是夸张到极致，换弹匣还不用两秒钟，要知道SVT40换弹匣的战斗射击间隔时间，最快都要三秒钟呢！诸如波波沙冲锋枪，疯狂扫射七十发后，换新的弹股往往需要七八秒钟。 五十米的距离内，一颗手枪子弹，只要打到敌人要害一样一枪致命。波波沙冲锋枪有着夸张的射速和高备弹量，缺陷也在于它不高精准度的击中二百米目标，因为仅有全自动模式，士兵一发一发的点射也需大量训练才能做到。 别列科夫将军的新枪，战斗射速已经非常快了，近距离的火力没的说，远距离还有高精确性呢！ 全自动的表演令司令目瞪口呆，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杨明志倾泻出近九十发子弹，愣是将五十米外的靶子，轰杀至渣！ 枪械所用钢芯弹有着一定穿甲能力，所以单个子弹会在木质靶子上留下一个小孔。小孔数量越来越多，最终木质的靶子也成了蚂蜂窝，它终于不堪自己的结构性损坏轰然倒塌。 靶子成碎片状溅落一地，此时此刻，杨明志还有一个弹匣没用呢！ “哈哈，靶子居然给打碎了。我复刻的枪械还真是给我面子。” 沾沾自喜的杨明志干脆放弃急速短点点射，还是一样的姿势，在安装最后一个弹匣后，开始了不间断表演。 三秒钟！仅仅三秒钟！最后的三十发子弹全部倾泻出去。 枪声在靶场的回响戛然而止，最后，只有地面还在腾起的一点烟尘，就是枪口不停散发的微弱硝烟。 杨明志再看看枪管，由于自己采取极端的弹匣装填模式，使得步枪几乎是不停歇的打完一百余发子弹，枪管处于高负荷状态！ “哎呦，情况还好，枪管没红。它什么时候会打红？” 至少他可以确定现在的枪管炙热无比，继续再打几梭子，放上一块培根肉，怕是迅速就能煎熟了。 空弹匣拔了出来，在扯几次拉机柄，杨明志转过身，真心的看着面色凝重的司令：“司令同志，您都看见了吧！我很抱歉，标靶已经彻底粉碎。” 此时此刻，军区司令已经不再狂喜，他久久无法平复震撼的心灵。 终究，还是围观中的一份子，参与枪械制造的各个厂长们率先发出惊人的怒吼，惊愕的其他人才回过神来，现场沸腾了。 “你们都在为我欢呼，因为你们见到了惊艳的表演。不！你们许多人都是内行人士，你们应该明白新枪有着多大的潜力。” 杨明志摆出自信的姿态，他拎着枪，炙热的枪口朝下，整个形象就像是刚刚结束战斗的老战士，飒爽英姿征服了所有人，尤其是他深爱着的妻子。 司令绷着一张老脸，急匆匆的冲了过去，根本顾不得什么礼仪：“我都看到了！真是不可思议，我简直不敢相信那是真的。您……您的新枪居然把标靶打成木屑。” “呵呵，这很奇怪吗？” “难道还不奇怪吧！”司令话说到一半，下意识的就要去拿杨明志手握的枪。 “啊！”剧痛刺激这司令的左手，再看看自己的手，三个手指竟被烫出水泡。 “啊？司令同志您没事吧？！” “我……我还好。真是见鬼，枪管也太烫了。我知道您的新枪是不能换枪管的，也许，这就是您新枪唯一的设计缺陷。”话是如此，其实司令并不认为这就是缺陷。 缘何？以波波沙冲锋枪为例，疯狂扫射整个弹股，它的枪管也能烤肉。所以士兵都是扶着弹股射击，极力避免和枪管接触。目前所有的自动武器都必须面对枪管过热的问题，既然突击步枪有部分冲锋枪的技术理念，它无法更换枪管也是合情理的。 “我的手指没关系，一会儿上点药就行了。别列科夫同志！” “是。” “我想不到您还有特别的换弹匣方式，整个过程中您的姿势也没有变换。我能联想到一个战士，以如此方式趴在战壕里射击，其存在本身无异于一挺轻机枪！我还看到一件事，新枪的子弹威力的确很大，据我所知，冲锋枪扫射一个弹股，无法击碎靶子，而且许多子弹根本脱靶。但是您的新枪，几乎所有的子弹都击中靶子，强大的威力更是将其撕碎。 有不错的精确度，还有极强的火力与持续性，如果整个步兵班装备它，火力不亚于一支步兵排。” 记者们是最为急迫的，几位记者弓着身子窜过来，将军区司令的赞誉记在笔记本上。 杨明志内心里是欣慰的，得到了西伯利亚军区司令本人的高度赞赏，新枪的前途基本是一片大好了，最后只需要再让斯大林震惊一番。 本来嘛，在那个位面的正确历史，卡拉什尼科夫带着自己的如意之作参与到突击步枪竞标的最终靶场试验，原版AK47给予评测员们完全是震惊。短时间内射击一万次未出现故障，浸泡烂泥里再拿出来，枪机系统容忍住泥沙还能继续运行。 只是那时候的AK47还是原始状态，许多地方是简陋的。经过一番改进后，AK47被正式定型，又被装备苏军。 杨明志的宝贝，直接绕过了很多波折，到现在的试验位置，基本证明了它的优秀性与无故障的事实。 赞誉接踵而来，杨明志尽量保持着镇定，他说：“司令同志，既然您觉得一个班可有一个排的火力，我们现在就能演示一下。” “好啊！包括您在内的十人就表演一下吧。对了！我想我该亲自上手，如果您不介意，您的枪械交给我。” 杨明志点点头，爽快的答应了。 接下来的试验已经不能称之为试验，它成了军区司令本人带队的打靶狂欢。 第1762章 野蛮试炼（一） 折叠枪托不停冲击着肩膀，它的力度并不大，持续不断的撞击愈发的令军区司令感觉不适。 缘何？ 且看手中这支枪管并不长的枪械，它的射击持续性已经超越了某些机枪。 他已经连续打了五个弹匣，还尝试做了一下单手换弹匣的神奇操作，虽然技术非常的生疏。枪管被打得微微泛红，不可思议的是，继续射击居然还是可以的。当然，枪管成了这个样子，精确度大幅度降低。 疯狂的射击盛宴，军区司令自己就打出去近六百发，作为已经半百的老家伙，保养不错的强壮身体也很疲惫。唯一不疲惫的还是他的精神，内心的兴奋因为亲自上阵更上一级。 也是基于这次亲自上手，司令得出了不少结论。 首先，一名普通步兵肯定不可能把六百发子弹装在身上，太重了士兵承担不起。以现在的标准，普通士兵最多就携带两个基数，即120发全威力步枪弹。 新枪使用中间威力步枪弹，子弹变轻就能携带更多。可新枪的射速其实很快，就是采取半自动模式，新兵一定会肆意挥霍火力，当枪战爆发，每个士兵的弹药消耗都是巨大的。为了应对这一消耗，每个战士携带的子弹恐怕也得超过二百发，军队的后勤部门也将承担更大的压力。或许，这就是新枪若全面装备部队后的唯一麻烦事吧。 在稍稍想想，或许那也不是多大的困难。 本来，军区司令在战争爆发前，就想着西伯利亚军区全面换装半自动步枪后，新兵训练与演习的诸多事宜。更换一支射击效率更快的枪，后勤压力增加，基层士兵也该施行新的战术训练。 现在可好，一款射速更快的枪械横空出世，它的优越性能妙不可言，其尴尬的弊端也不得不面对了。 为了这次实验，杨明志准备了九千发子弹，十支突击步枪将其消耗干净。 令一支枪械高效射击，以断定其作战性能，早在一战时各国军队都在做了。 德国的一挺马克沁，水箱不停循环水冷，愣是连续打了一万七千发子弹才坏损。法国的一挺哈气凯斯，依靠着风冷也令它打出一万两千发子弹才出现故障。 它们都是退管式枪械，机械性能的稳固性先天比导气式高一些。 遂在本次实验中，一支突击步枪承担了多达三千发的射击压力。 是的，如果一支步兵用枪械能连续打出这么多子弹还不出现大的毛病，完全可以证明其出色性能。 这就是整个实验的最终压轴好戏。 军区司令放低枪口，一百米外的标靶也被他打得面目全非。自己老当益壮首次操作新枪械，居然大部分子弹上靶了，他在感叹自己身体素质还不错外，就是抱有敬畏之心，面对手中炙热的“家伙”。 “啊！真是好极了，我觉得这幅衰老的身体再度青春！” 杨明志自豪的说：“我看到您非常高兴，怎么样？我的新枪如何？” “妙不可言，我感觉简直是十挺重机枪在开火，我也真切感受到它的后坐力。听着，别列科夫将军，我现在必须改变态度。您的新枪，它的子弹的确小了不少，威力绝不会衰弱太多。” “哦？您改变意见了？”杨明志眯起眼睛问。 “当然，如果拆掉枪口制退器，那后坐力对于我这样的老人将是致命的！即便是现在，多达六百次的撞击，我觉得自己的肩膀已经轻微淤青。” “啊？司令同志，也许我们应该立刻叫医师来。” “不必，我还没有那么老。我是个老兵，更学得一些基本的物理知识。我知道力量是相互的，子弹的动能越大，我承受的后坐力也越大。再看看远处的靶子，它已经面目全非了！它的子弹绝对富有威力，或许只是弹头飞行一千米后无法射杀敌人罢了。其实这就足够了，二百到三百米的距离，每一名战斗都手握一支轻机枪，那种火力对于敌人的步兵是致命的。由它构筑的防线，恐怕突破的唯一方式就是用坦克或突击炮冲锋。” 杨明志有些惊讶，仅仅是第一次使用，这个老家伙已经把问题看得很透彻的。 但此人看得绝非特别透彻。 所谓的АБ42突击步枪，它就是为7.62x39mm步枪弹服务的工具。该型子弹飞行八百米依旧能一发毙敌，只是如此距离已经超越人眼机械瞄准的极限，且子弹飞行也愈加失稳。子弹的射程最大还能达到两千米，只是如此之远，弹头的穿透力已经无法击穿牛皮。 面对着满地的弹壳，杨明志耸耸肩：“您说的很有道理，其实我再稍加改进，例如增长枪管并安装两脚架，更换三十发弹匣为五十发弹股，甚至我还能进一步改造，使它能使用二百发的弹链。” “啊！这……这不就真的成为轻机枪了？！” 军区司令双眼写满了震惊，听得别列科夫惊人之语，他丝毫不觉得是吹牛，因为仅从技术改进来说，任何一个造枪械的兵工厂，那里的工艺人员拿到АБ42突击步枪的图纸后，很容易进行大规模的改进，将其轻机枪化绝不是难事。 杨明志轻轻摇头：“您说的不全对。我是有能力离开开进的，目前只需调整一下图纸，市里的那几家兵工厂就能开始制造。只是改进型号出来，它就不是轻机枪了，我称呼它班用机枪。顾名思义，每个步兵班都将有一个火力担纲，而且所有的枪械所用子弹也完全一致。” “哇，听起来真是诱人。但是……还有一个问题您必须在新型号上尽力解决。那就是您的枪口过热问题！我相信您的能力，那么我也说说自己的希望。” 军区司令定了定神，接着展示着自己烫伤的手指对杨明志说：“射手必须要避免这一状况，你要想办法改善枪管散热问题。既然您所谓的班用机枪有很强的火力延续性，您就更要解决该问题。我倒是有一点建议。” “您请讲。” “给枪管安装散热片，这会取得不错的效果，对于您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或者就是装备水冷套，火力持续性会更好。” 散热片？水冷套？杨明志的脑子有些凌乱。军区司令的建议并无独到之处，现世的许多机枪都是可以安装水冷套的，例如美军祖传的M2HB重机枪，美国海军防空巡洋舰经常给它套上水冷套，从而获得更优越的对空射击效能。 “增加散热片，它的确是可操作的。不过我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因为我觉得，在实际战斗中只有最愚蠢的士兵，才会短时间的疯狂连续射击把自己的弹药全部打干净。那是一种自杀行为，没有人会去做。我有着充分的基层士兵经验，士兵一定会主要使用半自动模式，以求在有限的子弹条件下，更精确的射击获得最大杀伤。我估计，只有进入巷战了，士兵才会把它当做冲锋枪。” 军区司令耸耸肩：“或许是我多虑了。的确您是身经百战的老将，说不定以后我还要请教您呢。” “嘿嘿，您过誉了。的确我的新枪还需要很多改进，本次实验不就暴露了一些问题么？我想枪管的问题，还是应该从改进金属性能的方面入手。如果我们能研发一种耐高温合金，也就犯不着担忧枪械打着打着，枪管就发红变形了。” 战争迫使军事科技快速发展，是迫切的胜利需求，迫使交战国的科学即可开动各自的最强大脑。 世界大战全面爆发已经两年了，两年的时间，交战国的兵工厂马力不断提高，新式武器层出不穷，针对现有武器也有着五花八门的改进。 德国的兵工厂开始冶炼特殊的钢材，用以作为坦克的新锐装甲。苏联的技术部门研发新装甲的同时，也在尝试用技术手段使现有装甲达到最大防护。 二战时期的技术与兵器思想的积累沉淀，迅速导致战后各国，兼顾火力、防护、机动性的主战坦克横空出世。 枪械作为最基本的武器，也有着长足的发展。 造成的枪械枪管不耐高温，随着冶金工业越来越高端，到了21世纪，枪管的耐热性已经登峰造极。诸如火神炮，枪管都烧得发白了，子弹还能如喷泉般疯狂倾泻，其射速也是1942年的各国军队所震惊的。当前，MG34的一秒二十发的射速，已经给予德军很大的战术优势，虽然弊端也是明显的。 突击步枪的技术水平其实不高，只要射手不是疯狂射击，用本时空冶炼膛销的枪管，就是不可替换也是完全能应付的。 等等！疯狂射击？！ 一个疯狂的念头突然浮现在杨明志的脑子里。 “司令同志！” “我在！” 杨明志定了定神，一身严肃的说：“我想我们可以再进行一次极端的实验。” “哦？新的实验，我是欢迎了。您说说它有多极端。” “嘿嘿，一杆突击步枪，备弹三千发，在短时间内将其全部打完。嗯……就像是重机枪那样。” “您……” 一时间军区司令无话可说，在掏干净耳朵后他又追加询问了一下，再度确定了别列科夫的疯狂想法是想要玩真的。 既然设计者是如此态度，作为看客的自己为什么要拒绝呢？ 他只提了个醒：“尊敬的将军，我可提醒您，现场可是有三十名记者呢！我不希望您的枪械出现任何洋相，也许您应该再慎重一些。就是……就是我们引以为傲的波波沙，也不敢连续打出去四十个弹股，它不是重机枪！” “是吗？我对我的设计有着很大的自信，对新西伯利亚的制造能力一样自信满满。我们应该立刻实验，就这么决定了。格里申科！” “到！”格里申科稍微匆忙跑到杨明志身边。 “亲爱的格里申科，现在我赋予你一项光荣的任务，现在，你把咱们的兄弟们全部召集过来。” “遵命！” 杨明志估摸着，要操作惊人的三千发持续射击实验，必须参与者全是自己的部下，好在本次实验行动，自己把警卫人员基本都带过来了。包括自己在内的九人，将完成一次特殊的表演，以探索АБ42的机械极限。 就是机关枪，例如德军的mg34，往往打完二百发子弹后就直接把枪管换掉。好在德国人的通用机枪更换枪管，熟练射手可在五秒内搞定，他们就习惯了这种操作。 军区司令对别列科夫的这种惊世骇俗的想法着实震惊，既然设计者是如此的坚持还不怕出丑，那么，自己也就乐的作壁上观。 很快的，格里申科把兄弟们都聚集起来，大家听从杨明志的命令半跪地上，面前就是一大箱散碎子弹。 弹药经过磅秤称重，箱内大概确有三千发。 杨明志一下子蹲了下来，他看看左右，严肃的说：“你们都听好了，这是最终的实验。那个军区司令亲自实验了持续射击六百次，本次我们要实验三千次的射击极限。一旦我们成功，那些人的所有顾虑理应消失。” “将军，您完全放心，我们会完美完成任务。”格里申科保证道。 “主要是你，格里申科！”杨明志再拍拍他的肩膀，“你将作为第一射手。还有你，列别德，你是第二位。谢尔盖，你是第三。总之枪不能换，人可以换。至于其余人，也包括我，我们就在这里以最快速度装填子弹。” 似乎一切没有什么大问题？不！大家的心里都在犯嘀咕。 就是一挺轻机枪，那个疯狂射手会尝试不间断打三千发？疯了，绝对疯了。这就好比轮盘赌，射手不停的换，枪支却越来越热，鬼知道炸膛的是时候谁担任射手。 可惜，将军就是要一次野蛮操作。 格里申科多嘴问一句：“将军，毕竟是三千发子弹。如果枪管热到一定程度，那一点护木可能也会燃烧的。” “是啊，所以我得吩咐他们拎几桶水来，打得太热直接淬火。极端的高温再迅速冷却，也算是另一种试炼吧。毕竟真的列装部队了，我们的战士在冰天雪地战斗，肯定会用冰块给它降温。” 一番交待，三桶冷却水也就位了，看起来一切准备就绪。 第1763章 野蛮试炼（二） 时间已经到了下午，看客们完全无视没吃午餐的饥饿，一个个坚实的站在靶场，只为见证一个有一个的奇异场面。 阳光忽明忽暗，穿着厚衣服的大家感受不到天气的寒冷。 杨明志这番依旧穿着着衬衣，领着部下热火朝天的装填了二十个弹匣。 没有什么庄重的宣布，格里申科手持一杆突击步枪，以卧姿瞄准着一百米外的靶子，开始了终极实验。 它开火了！ 突击步枪喷涌起火舌，格里申科以自己的臂力压制着枪械的震颤，不停短点点射。短短七秒钟，一个弹匣就全部打完。 格里申科由于是卧姿，没工夫也没必要去搞单手换弹匣的骚操作。他故意磨蹭了近十五秒才换上新的弹匣，一来是给后面的弟兄给空弹匣装子弹时间，二来也是希望枪管被被风吹得凉一点。 连续三个弹匣过去了，枪管已经开始冒烟，它只是看着让人不放心，仅此而已。毕竟就是刚才，军区司令老当益壮，冒着所谓炸膛的风险打完了六百发子弹，护木被熏黑索性还没有燃烧。 因此格里申科心里有数，在打完二十个弹匣前，枪械应该不会报废。 枪管在冒烟，护木也散发出诱人的焦香。 十个弹匣已经过去了，在观众看来，就是一挺轻机枪打到现在也该换枪管了。还是由于军区司令自己刚做了示范，事实证明至少在六百发之前是没有危险的。 但是，随着射击的持续，大家的心情愈发紧张。 那么杨明志就那么自信吗？不！他的自信不过是表演，格里申科实实在在打光了二十个弹匣，护木的焦香使得距离射击位十米远的他都能嗅到。 杨明志旋即暂停手头的装填工作，碰了一下自己的另一位部下：“列别德。” “到。” “格里申科在逞强，他即将坚持不住。你去替换他。” “遵命！” 所以呢，对于看客大家注意到射手换人了，一幅幅望远镜盯着交接的两人一举一动。 格里申科的肩膀非常酸痛，纵使这枪远不如莫辛纳甘那般剧烈后坐力，连续撞了六百下如何不难受呢？ 一切都是将军的荣誉，任何的痛都要忍耐，再说身为军人，想想斯大林格勒奋战的那些弟兄们所经历的，这点痛苦算个啥？ 格里申科还是保持着谨慎，待列别德过来后才缓缓起身。 “营长，我把五个满载的弹匣拿过来，我们现在换人。” “好的。列别德你可要注意，千万不要射击得太快。我现在……我……算了！试验场我们不得出丑。你明白我的意思。” 列别德在看到格里申科扶肩的动作就明白一切，他缓慢结果炙热的突击步枪，下一步就是直接将整个枪身浸泡在满是冷水的铁皮水桶中。 一千双眼睛从未离开过试验场，列别德的惊人举动瞬间引爆了全场的异动，枪声暂且衰退，与风声相呼应的，是上千人因为惊愕的呜呜声。 “哦真是疯了！他们……他们真是疯了。司令同志，那个人是别列科夫的兵，他就这样把枪扔到水里？”市长乌莫夫质问道。 “我怎么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军区司令一脸的迷惑，再看看左右，只怕没几个人明白那位别列科夫搞得什么操作。 “看起来桶里的水都成了蒸汽，我知道他是想搞水冷作业，怎么会把枪械全扔到水里？！真是疯狂，这样的士兵是愚蠢的。” “也许吧！”司令摇摇头，“如果仅是降温，整枪浸水的效果确实好。只是这样做后枪械能否继续射击，我……我无话可说。” 军区司令是这样的态度，那些直接参与到枪械生产的几位厂长也是一样的怀疑与担忧。 一群记者可管不了那么多，既然枪械是几位厂长联合别列科夫将军一起搞的，他们肯定知道一二。 知道吗？ 不知道！ 这就是里固施科夫等人的态度。 记者甚至还直接找到将军的妻子，以求这位年轻女人能提供一些合理的解释。 解释？杨桃的回答倒是干脆：“我从不怀疑我的丈夫，他研发的新枪不会有问题。” 看客们无人明白整枪浸水是否合理，反正那枪械在铁桶里浸泡了整整一分钟才被拿出来。 突击步枪还在滴水，第二射手列别德的双手也被浸湿。 “但愿不会有问题。一定不要有问题。” 定了定神，列别德自认为正冒着炸膛的风险继续射击呢。实际也确实如此，一冷一热之下，许多枪械是受不了剧烈的热胀冷缩，继续操作是非常危险的。 也许新的突击步枪没有这方面问题？！ 年轻的列别德多了一种殉道者的心态，他趴了下来，身边的备弹已经多达七个弹匣，再看看不远处战友，尤其是将军本人的眼神鼓励，他瞄准着另一个靶子，扣动扳机…… 枪声响了！又是熟悉的连续点射，活脱脱的一挺轻机枪！ 军区司令再度被震撼，整个身躯不自觉的在颤抖。 “不可思议！被浸水了还能继续射击！好枪，是好枪！” 有道是事实胜于雄辩，千人目光注视下，冷却到四十度的枪管很快有热起来，连带着射手本人都陷入蒸发水汽产生的云雾中。 雾气迅速消散，很快枪管又开始冒烟，一切都像最初的样子。 当列别德射击的时候，后面不时有人递来装填好的弹匣，又拿走打光的空弹匣。 对于杨明志来讲，一块大石头落了地，列别德快速的打光了十个弹匣，到目前为止，枪械的机械性能依旧没有改变，就算是枪身冒烟护木又在散发香气，一百米外的木靶不还是被打得粉碎了么！ 然而一支突击步枪的确是短时间打了一千发子弹，再列别德打完第十五个弹匣后，由于没有人再提供子弹，射击暂停。 “现在轮到你了，谢尔盖去吧！不要担心，我们的枪械一切正常！” “好的，将军。” 年轻的谢尔盖捧着十个满载弹匣弓着身跑去，与此同时，杨明志在站起身面相围观的人们，以他能发出的最大嗓音吼道：“我们打了三十五个弹匣，合计1050发子弹。我们将继续！” 一千发子弹，不管结果如何，他们自己看了已经取得了阶段性胜利。对于围观者，现在只有目瞪口呆的份儿。 话音刚落，记者们便开始在各自的笔记本上龙飞凤舞的记录下这疯狂的事实，也不时有闪光灯的强光送人群中发出。 “已经一千发了，司令同志，您觉得如何？”市长乌莫夫压制着亢奋问道。 “好枪！我只能这么说。”倒是现在的军区司令已经从最初的震撼中走出来，他娴熟的掏出两根烟为之点燃，其中一根递给市长：“同志，抽一根烟吧。您不要太紧张，没什么好紧张的。” “好，我……我不紧张。” “您千万不要紧张，我们就在这里睁大眼睛看看，我倒是想知道别列科夫的新枪极限究竟在哪里。” 又是一次全枪浸水，炙热的蒸汽腾空而起，恍若平地之上有一股泉水正欲喷发。 枪身被再度冷却，金属再次经历了一次极端的热胀冷缩。 第三位射手就位，年轻的谢尔盖的任务是打完十个弹匣即可换人。 其实杨明志也不想过度冒险，接下来的实验，每个射手就打上三百发，之后枪械立刻浸水降温。他的想法很是单纯，尽可能的去避免枪管因为过分高温发生轻微扭曲，以保证射击的稳定性。 至少现在，一次卡壳的情况都没有发生，或许跟自己的水冷操作有巨大关系。 但在其他人看来，一直连发武器短时间打出去一千发子弹了，居然不存在卡壳，这合理吗？它已经化作现实出现了！ 要知道就是重机枪，连续一千发射击出现一次卡弹都是正常的，好在射手能迅速操作拉机柄，手动把臭蛋推出去。至于另一些枪械，例如DP轻机枪，对付卡弹问题就比较麻烦了。 所以同为看客的DP机枪生产厂厂长戈巴托夫有着更直观的感受，他庆幸于自己有幸参与到别列科夫将军的项目，也因为新枪里有自己工厂生产的零件，一千发子弹打出去，又是浸水又是高温，自己工厂生产的零件一点问题都没有。这难道不是从侧面表明，己方工厂的工业实力？！ 杨明志带来的卫兵，大家都作为射手参与到最终的疯狂试验。 冷却水又换了三桶，两千多发子弹被打出去，枪械的护木已经被熏黑，再仔细看枪管和导气管，它们根本就是经历了一番发蓝处理。 所准备的子弹正在快速消耗，按理说二十多分钟就打出去两千多发子弹，对于一款单兵武器，如此高的射击强度在作战中压根不曾存在，就是在靶场上也是头一次。 虽然试验到现在，射击强度依旧没有达到枪械的使用极限，试验突然终止也是可行的，因为它已经几乎成了单纯的倾泻弹药，试验的现实意义性已经实现。 不！不打完准备的子弹绝不可罢休！ 杨明志下定决心，他现在有着极高的自信，既然两千发子弹过去了，同一支步枪还能继续射击，再打一千发，哪怕是两千发，应该都是没问题的。 子弹还在消耗，终于最后一人打出了最后一发子弹。 到了这一时刻，由于计划的弹药耗尽，试验才真的停止。 喧闹的试验场突然陷入安静，这安静显得那样的不自然。 “都结束了？”乌莫夫忍着狂跳的心脏不禁问道。 “看起来是结束了。”紧张的军区司令长舒一口气，“真是的……我居然对这种安静有些不适应。” “是啊，谢天谢地他们终于挺火了。” “走吧，市长同志，我们亲自去看看。但愿那支打了三千发子弹的枪械，没有变成一团扭曲的废铁。” 司令此言不假，例如失去冷却液的马克沁强行继续射击，过热的枪管就直接变形了，子弹打不出去，又造成炸膛，一挺重机枪在大修之前就是一坨废铁。 此刻的杨明志他看到了十多人急匆匆而来，那些人如此急迫还能是什么原因——肯定是看看枪械的情况如何！ 那么枪械情况如何呢？最终浸水后，杨明志直观的看到，至少是护木部分已经出现严重的坏损，榉木做的护木焦黑的同时也发生了严重开裂。 可喜可贺的是枪械整体不存在肉眼可见的坏损，如果有，那也是黑色烤漆的剥离，没有烤漆保护的部分正在夕阳下泛着蓝色幽光。 军区司令急匆匆而来，他探着脑袋只希望立刻看到那支枪。 “枪呢！打了三千发的枪械，我必须亲自看看。” “在这里。”杨明志也不废话，将手中湿漉漉的枪械递给军区司令本人。 一切毫不拖泥带水，司令作为资深军人，第一时间就看清，经历了一场疯狂试验后，枪械身上所发生的异变。 乍一看去枪械没有打的改变，就是护木被烤黑而已，仔细看去，整个枪械都存在过热的痕迹。 他把玩着手中的枪械，情不自禁赞誉说：“今天发生的事难以置信，从你们打第一枪开始我就注意着时间，三千发子弹打完，你们仅仅用了半个小时。即便如此，它还能继续射击。” “当然，这是毋庸置疑的。”杨明志自豪的挺起胸膛，他无所畏惧，只因有了新的自豪资本。 “是的，你们准备了很多子弹，后备的还有多少发？大概还有三千发？” “是将近四千发。”杨明志指证。 “所以别列科夫将军，如果这支枪……” “您还想探索它的作战极限？”杨明志问罢继续挺着胸膛，“没关系，我也不知道它的极限究竟在哪里？一开始我觉得短时间打出一千发，枪械也该坏损了，实际并没有。现在已经打了三千发，它……” “不！就到此为止吧！”处于激动中的军区司令的大手一挥，狠狠拍在杨明志的肩头：“谢谢您，您让我看到了一个奇迹。不对……这不是奇迹，而是一种现实。您征服了我们所有人，我想也将迅速征服斯大林同志。我们可以用它，痛揍侵略者了。” 第1764章 实验之后 三千发高强度射击的试验胜利结束，对于这样的结果，观众们所能表现的心态只有一个——惊喜。 杨桃为自己的丈夫欢呼雀跃，她娇小的身子抱着身边的安妮又蹦又跳，嘴里语无伦次的嗷嗷着，只为宣泄自己的欣喜。 那些参与到枪械生产的厂长和一些来靶场参观的技术员，由于各个部件都是出于他们之手，将军的成功亦是代表自己的巨大成功。 至于记者们，他们都意识到，今日自己着实搞到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大新闻！ 不止一位记者在笔记本上写上：高效稳定的打击侵略者的武器胜利诞生在新西伯利亚。 人群之中掌声欢呼声雷动，更有了解工业生产之人意识到，经过这次试验充分证明了一件事，新西伯利亚的冶金工业和军工制造能力，已经站在了伟大联盟的顶端，完全不输给战前的列宁格勒的那些高级工厂。 他们所能意识到的就只有这些了，哪怕是军区司令本人，也不能对新枪的未来做很好的估计。 轰轰烈烈的实验结束了，现场的书记员们记录下大量的详细记录，尤其是报社的记者们也耗费了大量胶卷。 甚至这其中还存在一台摄影机，机器记录下黑白色的影响，其中的内容全然是一名士兵手持枪械持续射击的场面。摄影机留下了长达二十分钟的胶卷盘，它们被封装起来，成为最直白的证明——新枪如同轻机枪般射击。 实验结束，上千人也没有必有再留在军营吹冷风。 “走吧，别列科夫同志。”军区司令对杨明志说：“我邀请您去我的军区司令部。” “哦？是做客吗？” “当然！您本是客人，我还没能亲自找带您呢。不仅是这样，我还要邀请很多人去。” 司令萌生了很多想法，所谓新枪的综合性能强劲的不可思议，它的前景自己的脑袋想象力已经非常有限了。总之它是好枪，如此好的东西，联盟必须想办法定型量产。 未来的红军战士们不可能再装备沙俄时代定性的老枪，瞧瞧这款新枪，只怕换装SVT40的计划可以彻底删除掉，以后列装的就该是所谓的“АБ42突击步枪”。 列装新枪是目的，在此之前，大量的前期工作必须落实。 例如，应该向相关产业、相关部门介绍这款新枪，得到他们的认可。 军区司令不犹豫的邀请市长和第一书记去司令部一趟，大家聚在一起好好和别列科夫将军商量一番下一步的对策。 重要人士就站在自己身边，杨明志看看左右，他们都是新西伯利亚当地的首脑。 “走吧，将军同志。”市长乌莫夫一脸的急迫，“事已至此我们必须开一个小会。” 开会？ 还沉浸在胜利喜悦中的杨明志心生一计：“是关于枪械的小会？既然是会议，我们何不再开一个新闻发布会？” “新闻发布会？”梅德韦杰夫有些不解，“有必要吗？通常情况，我们是不搞什么新闻发布会的。” 毕竟本时空的苏联媒体清一色是官方的，各报社都是隶属于当局的传媒部门，因此它们同意是行政部门。 基于这种情况，重大消息的传递完全是内部进行的，以至于不需要记者亲自去参与。 军区司令还是喜欢老办法：“如果细节问题，我们写一个报告交给报社编辑，这就行了。” “不！”杨明志摇摇头，“请您注意那些记者同志的眼神，他们真是有一肚子话憋着想说，他们太急切了，我们应该给予他们机会。” “这……” “还请您接受我的提议。终归是关于枪械的问题，我这个首席设计者有义务将事实告诉公众。” 司令想了想，就凑近杨明志的耳朵：“我想，您的新枪情报还不要大肆的传播，我担心一些核心的秘密泄露出去。” “无所谓，我自由分寸。” 杨明志的确是无所谓，因为新西伯利亚存在敌人间谍的可能性几乎的没有的，再者关键性的技术细节，自己会扯出来吗？当然不会。 何况还有另一个事实，德国已经在1942年开始研发STG44突击步枪，原型枪就是在1942年完成的。因此在那个位面，一些老STG44依旧在各路反抗军手里作战到21世纪，它们干脆被称之为AK42，徒增滑稽。 但军区司令当然不知道这一点，他单纯的觉得所谓突击步枪，苏联就是世界的先驱，作为先驱者暂时需要一点保密。 双方再商量一下，最终确定，几个官方报社各派遣三名记者去军区司令部。至于其他人，他们将在军队的护送下，平安回到各自的报社。 越来越多的人离开了，还有许多人留下来执意为杨明志道贺。 尤其是几位厂长，见得将军和市长等人的窃窃私语告一段落，这便大胆了凑了过去。 又是一番客套的赞誉，仿佛间，一切的功绩都归为杨明志一人，这种过分的赞誉让人实在难为情。 兴头之上的杨明志也懒得继续谦卑：“好吧，我的确有很大功劳，你们几位作为落实图纸工艺的操作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以后领袖奖赏时你们都有份。” “当然，我们都有功绩，我们都做好准备，如果上级下达生产命令，我会立刻落实。”说这话的是尼古拉耶夫斯基。 杨明志不禁眯着眼睛，要知道本来就是这个老家伙态度最为强硬。什么技术工人数量吃紧，什么生产机械紧张。厂长突然变了画风，肯定是看到了疯狂射击的一幕，心态完全改变。 是不是这样呢？ 杨明志试探性问了一下：“好吧。那么尼古拉耶夫斯基同志，我需要的冲压车床？” “没问题！包括技术工人我都可以提供！我现在就一个态度，冲锋枪的时代必然落幕，以后就是突击步枪的时代。我现在恨不得就给上级写报告，我的工厂干脆全生产新枪算了。这样我们就能更好的打击侵略者。” 此乃一番务实的言论，整个830厂调整生产也是不现实的。 “您有着心态我很高兴，现在您还是继续专注生产冲锋枪。突击步枪的事我们要从长计议。这里已经没有你们几人的事了，你们的工厂还需要厂长坐镇，快回去吧。” 尼古拉耶夫斯基点点头，连同其他几位，也包括里固施科夫，大家纷纷离开。的确，他们继续逗留就是浪费时间，这番匆匆赶回去，也能继续监督防止各自工厂有磨洋工现象的出现。 一群大男人身上散发着汗味与硝烟味，杨桃庆幸于自己曾是战士，否则挺着大肚子嗅到这等气息，还不得当场呕吐？ 粗野的大胡子男人们纷纷从丈夫身边离开，就剩下几个官员依旧站在亭子下。再看看不远处，丈夫的卫兵正在把试验完毕的枪械装箱，尚未打完的子弹也二度封装。 军营也派出一些军人，他们正拿着铁锹，将满地的子弹壳清理到框里。 杨桃拉着安妮的手，适时地凑近丈夫，以她银铃般的声线撒娇说：“哥，你今天真让我大开眼界。” 话是用汉语说的，此言一出，立刻招来其他人的目光。 “嘿嘿，别列科夫将军，您的妻子就像是孩子。”军区司令调侃道。 “她就是个孩子，却也是苏联英雄。”乌莫夫耸耸肩，“别列科夫将军，您的妻子说的什么？” 杨桃亦是非常识趣，丈夫在此，她更不畏惧这些年长的毛子们。 一个矮小的身影掐起腰：“各位长官，你们都看到了，我的丈夫设计的新枪肯定会带来一次变革！我们……” “好啦！你别说了，今天我听到的赞誉实在太多。”杨明志立刻打断妻子的话。 “好，我不说。接下来你们还要做什么？是各回各家吗？” “不！”军区司令以那苍老的脸庞摆出一副慈眉善目的表情，他轻轻弓下身子，看着这位挺着肚子的小不点：“别列科娃同志，我们还要跟您的丈夫开一个会。” “哦，我都懂了。”杨桃顿了一下，她的内心有些不舒坦，还是强颜欢笑，“你们要开会，我理解。” 她又看着丈夫，依然以汉语说：“你去开会吧，反正会后肯定还有一场酒宴。你可以喝酒，可不能喝多，千万注意身体。” “嗯，我会的。”杨明志点点头，心里美滋滋的。 妻子的话很有道理，不管是在哪个国度，取得一场胜利后，举办一次庆功宴合情合理。 在这方面老毛子做的一直很不错，他们的庆功宴也少不了烈酒，只怕这一次真是“凶多吉少”了。 实验过后的枪械要全部搬会武器设计局，杨明志刻意给带过来的波波夫下达命令：“你们把所有的枪械拆成零件装，千万不要刷洗清洗。你们给我拿着放大镜仔细观察，把枪机部分的几个零件拆下来单独摆放。你尽量给我借来一台显微镜，给我看看零件上是否有细小坏损。等我回去后，我将亲自分析。” 杨明志相信自己的新枪完全可以经过泥塘实验，虽然今日的实验没有该项目。但它频繁的浸水冷却了，其极端程度并不亚于浸泡烂泥。 枪械还能继续使用，只是内部一定存在着肉眼看不到的问题，评估这些必然的损伤对枪械机械性能的影响，正是设计局试验后的重大任务。 杨桃和安妮，连带着带来的人们坐上了回去的车，最后杨明志身边就剩下一个格里申科。 就在刚刚，上千人把一个小靶场围得密密麻麻，军营里也平添热闹，而今就剩下军训的人们，以及踢正步的踢踏声，与雄壮的乌拉吼声。 “好了，这里就剩下我们几位，还有那些记者同志。”军区司令揉揉自己的肩膀，示意杨明志，“我们也该出发了。我们都没吃午饭，至少先吃点面包块垫垫。” 杨明志深深的点点头，见得军区司令揉肩的动作，他相信，枪械后坐力的痛苦现在开始发作了。 司令是如此，格里申科的情况不是更糟吗？由于自己射击的次数不多，到现在肩膀的感觉依旧轻松自然。 从靶场走到停车场还需散步十分钟，杨明志走得可是意气风发，他就跟在司令的背后，观察着这个老家伙有些扭曲的背影。 “你都五十岁了，连续打上六百发枪弹，你可真是老毛子的楷模，真是战斗民族。”想到这儿，杨明志寻思着，格里申科不更是战斗民族中的狂战士么？！ 他示意格里申科走得近一点，悄悄问：“你今天打了有一千发子弹，你老实说，胳膊疼不疼。” “不疼！” “呸，你在胡说。” “好吧，的确有些疼。” “真是难为你了，你现在还穿着上衣，等结束今天的事后，你去科学院里的医院就诊，我担心你的肩膀可能出现淤青。” 战争时代判断一个年轻男人是否则当兵，看看其手掌和肩膀就能粗略的得出结论。枪械的后坐力会在人体身上留下一些痕迹，即所谓特殊的泛红或淤青。老兵是无所谓这点伤痛，但内伤是肉眼可见的。 杨明志相信，就算格里申科还能那胳膊伸直，他的肩膀到腋窝处的区域已经泛红了。 …… 上了军车，车队的行动毫不拖泥带水。就在车上杨明志啃了一点面包，他已经获悉，等到晚上七点，梅德韦杰夫会特别设局款待自己这位中将。 届时，将是两位中将面对面的痛饮伏特加。绝对是这样！ 就在军车上，杨明志已经能想到晚上的结果。他从不担忧自己的酒量，只是一身酒气的回去，老婆就是再脾气好也得抱怨呢！ 奈何这种应酬自己无权推辞，今天的军区司令心情一片大好，恐怕整整一年来这个老家伙的心情就不曾有今日这般好过。 想要得到当地军政高级人员的大力支持，的确只有和他们“沆瀣一气”一条路了。 喝酒？都是小问题。 杨明志再寻思一下，又对所在副驾驶的军区司令本人说：“司令同志，我还没去过您的办公区呢。您那里可有招待所？” “当然！” “好啊，我就想着，万一我醉了我得睡到正常的床铺上。” “哦，这您放心。您是中将，我也是个中将，我享受什么待遇，您也完全如此。亲爱的同志，我们是亲密战友，不是么……” “嘿嘿，亲密战友。的确，我们现在的确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 第1765章 新闻发布会 曾经沙俄总督府变成了西伯利亚军区的司令部，杨明志乘车来此，所见到的都是大量纯正的俄罗斯风情建筑。 洋葱头下还有些许罗马柱，部分建筑的装潢也有些巴洛克式风格。 军区司令部彰显着历史的厚重感，换言之，当苏俄成立后的二十多年间，当局对建筑的修善非常有限。 那有如何？沙俄时代遗留的建筑清一色花岗岩材质，它们非常坚固。 新西伯利亚这座城市面积很大，因为地广人稀的缘故，苏联可以尽可能的扩大城市的面积，以至于新盖的建筑彼此间隔较大，新修的道路亦是宽阔极了。 旧城则不是如此，道路不甚宽阔，乃至军区司令部的建筑区有些拥挤。 但它坐落在闹市区，尽管此地有重兵守卫，如果其中的工作人员要外出办事，前往各个机构也颇为便捷。 以杨明志对生活的态度，他恨不得科学院院区就在城市中心附近，如此上街买东西也不费事。 车队行进在较为狭窄的道路，全城没有超过六层的建筑，道路两旁的楼房也普遍为三层。 “以后新西伯利亚肯定要大兴土木建大楼，现在他们肯定没有建筑高层建筑的技术。” 杨明志不再多想，他估摸着自己有生之年，老毛子是没有能力建造三十三层的居民楼的。 是的，当铁幕降下，包括建筑百米高楼的技术，西方国家也是对苏联封锁的。 车队最终停在了被劲松环抱的停车场，紧跟着在军区司令身边，杨明志进入到所谓司令部大楼——一栋仅有四层的老楼。 他左顾右看，且看这楼，它的确古老，内部的暖气系统倒是一切正常。户外的气温有些寒冷，内部则温暖如春。 有些房间的方面是虚掩着的，透过门缝，他甚至看到了一些郁郁葱葱的盆栽，甚至，还有嗑瓜子的声音。 “唉？也许司令部的一些人工作也挺清闲？还说责任重担都让军区司令本人承担了？” 且说司令，他本意的不想让那些记者们搀和进来去搞什么新闻发布会，还是照老办法，针对实验的结果，让那些书记员把资料整理一下做个报告扔给报社，不就完事了？ 贵客只有一个，那就是别列科夫将军。 要知道，鲜有将军们会进入军区司令部，数月以来，别列科夫是访客中职位最高的。 新闻发布会是要开的，再次之前，得让别列科夫见见司令部的其他人。 遂在军区司令的办公室里，杨明志第一次看到了军区的绝大部分高级军官，以及高级政工人员。 那是一个庞大到超过四十人的智囊团体，因得到司令本人的命令，许多外派的人今日都驱车回来了。 军区副司令、军区政治委员、征兵机构负责人、后勤机构负责人…… 基本上整个军区的各部分领导者齐聚于此，最重要的当然就是司令梅得伟捷夫本人。 他们都穿着军装戴着大沿帽，每个人胸前都挂着勋章，唯有一点，他们都是年纪一把的中年人，身上的勋章远不如杨明志的多。 如今，勋章的数量可以作为“对联盟贡献度”的衡量标准，瞧瞧这个亚洲面孔的年轻人吧，一大群中年人远不如他的功绩。 又是一番正式的会面，这一次，杨明志算是对军区的高级军官正式会见。 “也许他们中又对我非常重要的人，今天一定摆个好姿态。” 杨明志全程咧着嘴，弄得脸上的肌肉都僵硬了，这番“迎宾员”式的微笑着实有些虚假，不管虚不虚，一位中将还是摆出一副谦恭的态度不是么？ 仅就军衔而言，杨明志和军区司令平级，也高于在场的其他人。 他谦恭的态度给予一众老家伙一个非常积极的信号——此人适合深交。 “现在您和我们的同志们见了面，显然彼此间还不甚了解。所以等到您执意的记者会结束了，我们去食堂的雅间一坐。”军区司令介绍说。 “好吧！”杨明志点点头，“希望我不会醉倒。” “现在跟我走吧。”说罢，司令再吩咐一声：“警卫，你们通知一下休息的记者们，把他们领到二号会议室。” …… 新闻发布会这种事在苏联本就少见，但他确实是报社获取重要消息颇为快捷的方式。 许多年轻的记者还是头一次来军区司令部呢，走马观花的看一遍，就能写出一份新闻稿。 今日，他们关注的焦点只有别列科夫将军一人，不知那个年轻的将军会说些什么。 就在二号会议室，没有什么磨蹭，新闻发布会直接召开。 杨明志的确有许多话要给这些记者们说，不管怎么说突击步枪只是一种工具，他需要的借助这一工具为自己和家人捞到更大的收益。当然，他始终坚信着新枪将对军队带来巨大的发展。 基于此，他完全不需要发言稿，就当着一众侧耳倾听的记者们，阐述起新枪研发的心路历程。为了增加故事的传奇性，其中的添油加醋也少不了。他更知道，不管自己说得多么呆板，记者们一定会为了鼓舞士气添油加醋，自己今天就说得更加夸张些。 不管远在莫斯科的斯大林会怎么想，报纸肯定要刊登相关内容。 如果是名不见经传的设计员搞出一款神奇的武器，多疑的斯大林绝对会先派人去调查，或者干脆不予考虑。 可那是别列科夫的杰作，就是数据离奇，斯大林也应该相信。 当着一群记者的面，杨明志也豁出去了，反正是吹牛嘛，吹得越响亮越好。 “你们注意，你们在靶场上已经见到突击步枪如同轻机枪那般作战。我们应该谋求这种武器的量产，让所有装备莫辛纳甘的战士更换武器，全体装备我的АБ42突击步枪。一个师装备六千支，全师的火力将超越一个军，一个集团军装备五万支，战斗力将逼近一个方面军！” “仅仅有它还不够，我们的军队必须大量装备由我发明的火箭助推式榴弹，必须保证每个班拥有一具发射器和十发备弹。每个排需要装备一具单兵火箭炮发射具，至少备弹三枚。如此我们的基层部队将具备空前的战斗力，具备轻易机会敌人坦克的能力，具备轻易攻克敌人堡垒的能力。” “你们必须把我的话如实的写下来，这是我对军队建设的看法，你们应该对全联盟人民发布。去告诉他们，别列科夫将军将发明更多的新式武器，拿出一些新的军事理念，使得前线的六百万军队战斗力迅速超越敌人……” 杨明志在这里滔滔不绝，梅得伟捷夫等军区高官们，他们以旁听的姿态不停的擦拭额头的冷汗。 大家都被震撼了，只因这个疯狂的别列科夫，他简直刚学会了跑步就想飞天。 难道这就是年轻人的青春热血？也太狂了！说的话的确很提气，只是那些话和《真理报》日常的吹牛并无二致。 事实就是如此，《真理报》、《消息报》、《红星报》，苏联这三个主流报纸为了鼓舞士气，在过去的一年里不停吹牛。据说后方兵工厂发明或改进一种新武器，报社马上将其吹捧为杀敌利器。 这一次，话是从别列科夫嘴里说出来，这个年轻人过去的所作所为可没有半点虚假，换言之他今日绝非夸夸其谈，说不定，今日之“扯淡”以后都能实现呢？ “万一他是对的呢？！”军区司令可不敢断然否定，因为一切都太诱人了。 苏维埃的子弹产量从来不低，尤其是而今的托卡列夫手枪弹的消耗量是天文数字。司令可是仔细观察了所谓中间威力弹，它也就比手枪子弹长一点点罢了，一旦量产，其生产效率不见得比手枪弹慢。 国家完全能应对中间威力弹的消耗，从技术层面来说，军区司令实在确信，一旦新西伯利亚的几个工厂改行又竭尽全力造突击步枪，到了明年春季冻土融化之时，下生产线的突击步枪装备三个师肯定没问题。 当然这不过是设想，莫看别列科夫还在滔滔不绝，就算技术上能够实现，政策上也能实现？ 除非，莫斯科的那些大佬下达许可。 军区司令保持着冷静，暂且就继续听别列科夫继续说话。 早在沼泽地的时候，萨林奇金就曾赞誉杨明志天生有着做政工的口才优势，作为一个士气的鼓动者，真的非常称职。 果不其然，杨明志的一番鼓噪，记者们听着真是热血澎湃。 他的话终于讲完，轮到记者们提问。 会场的热烈气氛已被调动起来，奈何时间有限，杨明志和军区司令商量一下，决定就只回答十个问题。 所谓问题也没什么特别的，还是关于枪械的问题，也有关于火箭炮的事。 只有一位年轻的女记者问到一个尖锐的问题：“别列科夫将军，我们获悉您是中国人，现在您成为苏联英雄。您千里迢迢到苏联，为了我们的卫国战争做出突出贡献，这一切是为了苏维埃的信仰吗？” 是，或者否，只要二选一就行了。 杨明志笑了笑，巧妙的回答：“为了世界和平。” 也许这就是最万金油的回答了。 第二次世界大战证明了一件事，不同意识形态的阵营可以携起手来，与极端的思潮对战。虽然大家的意识形态不同，但最终的目的的确只有一个——和平。 美国早在19世纪末，就致力于在全世界构筑一个和平的贸易环境，因为这种环境对她自身有着巨大的好处。 苏联的梦想则超越了时代，如果红旗插满全世界，还会存在战争吗？不会的，到了那个时候，全世界的人民都是按需分配，所有人各得其所，所有人安居乐业。 杨明志没有在说下去，就以“和平”一次，结束了这次新闻发布会。至于记者们的最终新闻稿如何，已不是他要管的了。 …… 记者们渐渐离开，军区司令坐在旁听席上没有第一时间站起来。 “司令同志，他们都离开了，我们也该离场。”军区政治委员道。 “不！让我冷静一下。”司令揉了一下太阳穴，又看着洋洋自得的杨明志。 “别列科夫将军，这一次，您真是……” “怎么，嫌我说得太过火了？” “难道不是吗？不过也好，您的两位内务部的朋友也记录下大量笔记，他们可能将亲自向领袖汇报。” 杨明志点点头，再看到卡斯特留拉和费留多夫自信的眼神，他知道军区司令所言不假。 “也好。”杨明志使劲伸了伸懒腰，“如果能让领袖明白新西伯利亚发生的一切，我就太高兴了。我知道，有远见的人会意识到我的新枪将会带来怎样的变革，领袖就是那位有远见的人。” “那是当然的。”至此，军区司令终于站起身，他扶着桌子站了一会儿，只为让松软的双腿缓过劲，“领袖是最有远见的，别列科夫同志，您就暂且继续研发，也许当您拿出下一款新式武器时，领袖的嘉奖令和一系列命令就来了。” “好的，谢谢您。” “不必拘礼，接下来，轮到我招待您了。哎呀，想必您也非常饿了。” 杨明志的确很饿，随着情绪的稳定下来，饥饿感作用全身，整个身躯都有些绵软呢！ 饥饿，新西伯利亚的许多工厂，那里的工人们每天的伙食配给量实在是少，无业平民的救济粮是更是稀少的。可他们的粮食再怎么少，也好过困在列宁格勒的人们。 那里又是怎样的惨剧呢？怕是每天都有数百人饿死吧！德军的冯勒布将军最不希望的发生的就是这种大规模饿死人的结果，俄罗斯平民大规模死于饥饿，冯勒布的个人荣誉即受到巨大侮辱。所以他拼命进攻列宁格勒，希望早点占领城市，市民就不会全部饿死。结果，市民宁可饿死，也不愿放弃苏联的第二首都。 如今，只有部分地方的粮食供应非常充裕，甚至某些地方，仅就吃饭问题实在奢侈。 接下来是一场饭局，杨明志不禁有些顾虑，毕竟从面相上来看，他觉得军区司令部的一票高级人员都有着刚正不阿的气质，他们是生活应该偏朴素一些，饭局不该是大鱼大肉吧？ 可这是军区司令部的款待，也不可能寒酸。 第1766章 军区司令的宴请 当杨明志和其他人走进所谓的雅间，晚餐早于准备完毕，同时，户外的天空也已黑透。 “哈哈，我还以为你们会准备一顿，一顿奢侈的晚宴。看起来，一切都还不错。” “所以您是希望奢侈一点？”军区司令问。 “奢侈？不，还是俭朴一些吧。我在科学院接受了李森科的几次宴请，那些宴席说起来都太奢侈了。我们的人民还在挨饿，他们……” “我不喜欢那个男人。”司令摇摇头，“走吧，我们各就各位。” 所谓的晚宴，赴宴的包括杨明志才九人。除了他，其余八人都是军区的高级军官们。 刚刚的新闻发布会，市长和第一书记也作为旁听人员听了杨明志的滔滔不绝，但他们没时间继续逗留。天黑以后，大部分地区的麦收统计结果应该结束了，只怕几个小时后，一份相对详细的报告就会提交上来，作为市长和第一书记，这两位有义务第一时间知晓。 新麦和最后一季土豆完成生活，连带着还有一些甜菜，和一堆白萝卜。粮食和有限的蔬菜如何分配，这是市长乌莫夫要亲自过问的，他更要作为监督员，保证关键时期的粮食问题不可出岔子。 什么粮仓消防、粮食运输安全，还有监察统计舞弊，等等等。 忙人一个个的离开，其实军区司令本人也很忙。 即便再忙，招待别列科夫将军的晚宴必须进行，为了这个将军，哪怕大家都喝醉了，也是合情理的。司令就是这般想法，他已经做好就最后，睡到明天中午的打算。 圆形餐桌中间放着几尊熊的雕像，所有准备的餐品就放在就餐者的面前。 此乃俄式正餐，所有人接受分餐制，看看面前的菜肴，它们种类不多的确非常朴实。 有黑面包片，有果酱，有煎的熏肉、香肠，以及鸡蛋羹。汤类就一种——西红柿和酸黄瓜熬的罗宋汤。 没有那么多花样，一切朴实无华，在杨明志看来，它作为早餐切入气氛，作为正餐的晚餐，也位面太简单了。 然而老毛子的饮食文化就是如此，即便他们从法国学到了一些负责的烹饪技能，最后的餐饮还是有点偏向快餐。 菜品和面包量是足够了，杨明志还是觉得，仅需五分钟，自己就能将其一扫而光。 “不可以！聚餐只是借口，他们是希望和我谈笑风生，获悉更多的消息。他们肯定还要问我一堆在沼泽地的事。” 杨明志保持着镇定，整个人也显得有些拘谨。 军区司令侧过头：“怎么了？我亲爱的朋友。如果您觉得……” “不！”杨明志赶紧回答，“我对晚餐没什么意见。” “唉，我听说中国的餐饮有些复杂，曾今新西伯利亚城里也有一些中国人开设的餐馆，后来他们都回国了。我品尝过一些中国人，但是我还是习惯我们俄罗斯的餐饮。” “哦？您还吃过中餐？”气氛缓和了许多，杨明志笑了笑，“这样吧，您有时间可以到我的武器设计局一趟。我可以亲自下厨，给您做一顿中餐。” “啊？您还是厨师？既然如此下次我就去拜访您。”说罢，司令端起灌满伏特加的玻璃杯，“来吧同志们，大家起立。为了我们的别列科夫同志，为了新式武器，还有我们的伟大的卫国战争，干杯！” 如此，作为军区司令的梅得伟捷夫，宣布了宴席的开始。 瞧瞧这群年逾半百的老家伙，他们伏特加就是纯正的俄式方法——一口闷下肚。 喝法的确豪爽，可是伏特加这种烈酒，按照中国人酱香、浓香、清香的定义标准，实在是……实在难以启齿。 伏特加算啥？简直就是酒精兑水。也是，伏特加的原材料几乎都是土豆，指望土豆还能酿造出什么好酒？可拉倒吧！这些家伙们，他们不知道有茅台，更不会理解那种神奇的滋味。 不过从他们一饮而尽后舒服的表情，可能身处西伯利亚的他们，就是需要热辣的酒精兑水，来宣示自己的旷野，就像是北极刺骨的寒风那般凛冽和干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饭局也到了它最关键，也是最有意义的时刻。 已经红着脸的军区司令兴奋至极，似乎究竟没有令其沉醉，而是亢奋异常，精神处于最佳状态。 他兴致勃勃的嚷嚷：“有两位从莫斯科来的内务部的同志，他们已经在新西伯利亚逗留很久。我知道，那两位就是在等待您的新枪，现在新枪已经完成，他们应该立刻拿着枪械去莫斯科述职。” 说的这是费留多夫和卡斯特留拉，杨明志深深点点头：“是的。按照原计划他们十天前就该坐着返程的军列回去，他们已经逗留了十天，是时候返程了。” “那就让他们离开，速度一定要快。斯大林同志一直希望西伯利亚军区有着更大作为，现在您的新枪能让领袖对我们有一些更好的想法。” “哦？更多的重视？” “当然！我们西伯利亚军区很大，我们的兵源人口一样庞大。人民需要更多荣誉，战士需要更多礼遇。您是知道的，西伯利亚地区有着大量的北亚中亚居民，他们世代居住于此。由他们组建的军队需要更多的尊重，唯有如此，他们才能更好的作战。” 话题突然转到民族问题了？ 本来嘛，苏联的民族问题一直尖锐。沙俄是用火枪和砍倒维持着一个巨型国家，对于俄罗斯人来说，维持国家稳定的重要方式，就是高压政策。苏联在三十年代的一系列措施伤害了境内的许多民族，甚至到了乌克兰人嘴里，就成了“俄罗斯人的压迫”。 战争或是团结联盟内各民族的契机，苏联也致力于通过卫国战争，把所有民族凝聚成利益共同体。 战争初期的两场大败，比亚韦斯托克口袋阵里被俘的大部分是白俄罗斯人，乌克兰合围中投降的六十万大军大部分是乌克兰人。战争继续，承担主要伤亡的就是俄罗斯人了。 斯大林自己是格鲁吉亚人，但他追随者中有着大量的俄罗斯人。某种意义上，俄罗斯就是联盟的基石，如果俄罗斯民族在战争中凋零了，纵使战争获得胜利，联盟也将难以稳固。 哈萨克人、乌兹别克人、吉尔吉斯人、雅库特人、布里亚特人，等等西伯利亚、中亚和远东的民族，都加入军队抗击联盟共同的敌人，而非在遥远的地方作壁上观。 但数百年的历史里充斥着各民族的相爱相杀，想要顺利的协同作战，实在考验着指挥官的能力。 因为歧视始终存在着，有道是上行下效，如果斯大林给予这些亚洲人组成的军队更多关注，结果必然是巨大利好。 军区司令有些这方面的想法，就是当下的几大训练营里，新兵的构成就充斥着大量的原住民。 那是一大群善于打猎的年轻猎人，他们的日子普遍贫穷，许多人是当了兵后才开始顿顿吃面包、土豆管饱的日子。他们还需进一步提高生活待遇，除此外，武器供应方面，也不该是简单的莫辛纳甘。 就在饭局上，眼看着在坐的都是自己人，司令干脆直言不讳说些不和谐的事。 “别列科夫同志您知道吗？克里姆林宫里存在着一些蠢货，他们吃了太多的香肠和羊油，整个人变成羊脂球，脑子里也充满着脂肪。就是这群迂腐的人，执意要求国家终止半自动步枪的生产，工厂全力生产老式的莫辛纳甘。就算领袖本人一直支持枪械半自动化，他不是一言堂，还是在国防委员会的会议上，他的坚持被驳回。” “什么？也就是说，斯大林同志始终是喜欢半自动枪械？”杨明志有些吃惊，毕竟在他的观念里，是斯大林要求全军“莫辛纳甘化”的，结果居然不是这样？！ “当然！斯大林同志曾说，一支半自动步枪，等于十支莫辛纳甘，装备半自动步枪，士兵的战斗力也将提高十倍。”说着，军区司令了笑：“您的枪可是三十发弹匣，那就是三十倍的战斗力！哈哈。” 考虑到梅得伟捷夫担任高级军官很久了，高层的许多决意他应当知晓。 “唉，别列科夫将军。我知道领袖非常器重您，今日您的武器实验也深深震撼了我。那是一种优秀的武器，比半自动步枪更好。既然那两位内务部的同志要匆匆回去，我想我也该派遣人手，带着我写的文件，亲自去克里姆林宫汇报。” 话是如此，军区司令最终的目的只有一个，让斯大林本人对别列科夫的新枪产生高度兴趣。 在坐的诸位心情激动，一个个恨不得立刻把新枪摆在斯大林面前，任由其检视审查。 如果说战争爆发前斯大林的权势还不够大，到了现在，他已经在国民心中聚集了大量的人气，当他站在列宁墓上方的检阅台，听着城外的震耳欲聋的炮火，检阅即将出城鏖战的军队的那一刻，他钢铁领袖终于实至名归。 终于，斯大林获得了实实在在的最高权力，他顺应了民心，也团结了高级官员们。 此时军区司令和杨明志的想法完全一支，包括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希望尽快将样枪拿到莫斯科，首先要让斯大林本人看到，其次是让国防委员会的其他人，最好还能让各方面军司令本人看到。 或许直到现在，高层中还有将莫辛纳甘奉若圭臬的冥顽不化之人，但前线奋战的方面军司令们，他们难道会蠢到拒绝使用更富有战斗力的新式武器吗？ “别列科夫同志，您的新枪也该让朱可夫和铁木辛哥看到，据我所知，那两位元帅都是非常了解您的。” 提及这两个名字，本就喝酒兴奋的杨明志更为亢奋。 “当然！那是当然的！他们何止是了解我？我到现在名义上还是铁木辛哥元帅的部下呢。而朱可夫同志，他是我先前所属方面军的司令员。虽然现在他调到了斯大林格勒指挥作战，我想某种意义上我也曾是他的部下。” 司令点点头：“我知道您有十支样枪，我们犯不着把十支枪全运到莫斯科。终归枪械和子弹要以样品的姿态送出去，送给什么样的人非常重要。” 的确，即便是战争爆发了，斯大林也并非第一时间暂停SVT40/38的生产，直到莫斯科保卫战胜利后，国防委员会开了一场激烈异常的辩论会后，寡不敌众的斯大林才接受了伏罗希洛夫等人的要求。 当然苏联也不是真的禁止一切工厂生产SVT40，事到如今，整个联盟也只有图拉市的一所兵工厂，还在小批量的生产。但尽此一家还是小批量生产，和全面停产的差别几乎没有。 自那时起，苏联开始大规模的生产莫辛纳甘。 如果说斯大林只看到SVT40高强火力带来的战斗力的腾飞，伏罗希洛夫等人则看到了国家扩军与武器装备量的矛盾。 到了1942年九月，苏联已经累计征兵超过了一千万，如此多的军人，人手一支轻武器是必须的，哪怕是技术兵种，也该有一支托卡列夫自卫。 斯大林没有小胡子那般偏执，他强就强在会思考他人的提议并作出让步。 生产一支SVT40的工时远高于莫辛纳甘，要迅速给千万级别的军队一年内装备好轻武器，构造不复杂的莫辛纳甘是很务实的选择。 当然还有另一个原因，苏军从1941年初的一百五十万常备军迅速扩充到战前的五百万人，仓库的库存武器早就发下去，许多兵工厂已经在量产莫辛纳甘。待战争爆发后，屡败屡战的苏联继续扩军，只是超过六百七百万的仅接受一个月速成军训的新兵，指望他们有不错的军事素养实在是不切实际。 SVT40的性能是建立在它能得到很好的保养，它的结构相对复杂，且苏联所用的子弹火药具有一定腐蚀性。精密的枪械交由粗枝大叶的新兵把弄，只怕使用几个月，一杆杆得就都成烧火棍了。 火力更为强劲，结构也就更为精密？保养也就更为复杂？ 军区司令复述了一下他获悉的所谓“SVT40被枪毙”的缘由，就是生产效率和保养这两点。 “托卡列夫的半自动枪械是这样，您的枪械显然不是如此。连续打出去三千发，仅仅是浸水降温后居然还能射击。我简直不敢相信那是真的，可是我都亲身体验了，一切都是现实。” “当然！”杨明志得便宜卖乖的说，“我们还能做更苛刻的实验。例如把插上弹匣的突击步枪放在烂泥里一整天，或是在冬季最冷时放在户外一整天，它的战斗性能几乎不受影响。据我所知，其他的枪械早就不能使用了。” “哦？！看来我们的实验项目缺了几个。不过我相信那都是真的。来吧，别列科夫将军，让我们再喝上一杯。”说罢，司令又举起酒杯。 第1767章 样枪给予谁 费留多夫和卡斯特留拉，军区司令梅得伟捷夫知晓这两人目前还在科学院接受李森科的款待。 他们住在科学院里的高级招待所，而非是新西伯利亚州内务部分居的宾馆，这里面只怕还有李森科的某些操作？ 他们会带着枪械和子弹，乃至一些图纸文件去莫斯科，但他们所携带的东西肯定不多，其返程后也是第一时间回卢比扬卡面见贝利亚。至于谁将带着样枪觐见斯大林，这就难说了。说不定为了邀功请赏，贝利亚自己拎着箱子就去了。 毕竟贝利亚在联盟里留下许多恶名，西伯利亚军区的一批高级军官被判处叛国执行枪决，部分人的亲属至今还关在监狱里。大清洗最激烈的时期，梅得伟捷夫还没有升职为军区司令。 随着前任因叛国罪被执行枪决，他就调任为新的司令。 梅得伟捷夫是不敢对斯大林说一个不字的，毕竟那是苏联武装力量的最高统帅，身为军人，服从统帅是义务。 他的怨气瞄准着叶若夫，也瞄准着贝利亚。一些人的确有罪，祸不及家属，难道一群小孩子也有罪？贝利亚认定那些小孩长大后也将成为联盟的敌人，必须予以惩罚。 斯大林终有一死，等到了那时候，贝利亚的幸福时光也随之终结。 斯大林已经六十多岁了，梅得伟捷夫相信一个人能活到八十岁是非常罕见的，恐怕属于斯大林的时代仅有十年。更有甚至，德国人的火箭炮不是轰炸了莫斯科了吗？斯大林是坚决留在莫斯科，不排除他会在德军新一轮特殊袭击中死亡的可能性。 军队是遭遇重大清洗了，客观上造成了战争初期苏军的耻辱性惨败，也贻害到现在，以至于军队特别缺乏优秀军官。 军队中的高级军官们不会反对他们的领袖斯大林，大部分对贝利亚可是有着消极态度，可能谈不上鄙夷仇恨，至少也是不待见。 想到这儿，有些模糊的梅得伟捷夫下意识的翻出一根卷烟，自顾自的点上。 他吐了几个烟圈，活跃一些酒桌的气氛后，就嚷嚷道：“那两个人会把新枪送到卢比扬卡接受检查，这是必然的。别列科夫将军，您对贝利亚怎么看？” “贝利亚？”杨明志琢磨着，这都哪跟哪儿啊，怎么突然扯到贝利亚了？ “嗯，那个男人还不错。” “不！”司令梅得伟捷夫一副什么都懂的样子，“那是个利欲熏心的人，和李森科一样，都是利欲熏心之人。既然您的枪械不可避免的要被其染指，为了避免您和我们新西伯利亚同志们的苦劳被染指，我们要把样枪多送给些人。” 杨明志点点头，他知道李森科是比较利欲熏心，贝利亚则是更高级的贪图权力，过分的贪婪或许能带来暂时的荣耀，往往最终也是身败名裂作为落幕。 样枪多送给些人，听司令这番鼓噪，杨明志觉得十分有道理。 “您刚刚提到了朱可夫和铁木辛哥，我们应该把样枪给他们？” “当然。但朱可夫同志现在很忙，他将长期在斯大林格勒方向指挥作战，就算样枪交给他，也是没时间审视的。我们应该将样枪交给华西列夫斯基，交给铁木辛哥。尤其是华西列夫斯基同志，他有着非凡指挥的头脑，定能瞬间发觉到您新枪存在的巨大潜力。” “啊！是华西列夫斯基。” “看您的表情，似乎……似乎您颇为崇拜我们的总参谋长？！” 杨明志情绪稍稍稳定一下，这便说：“能担任总参谋长，他必有大智慧。” “是的！华西列夫斯基，他也参与到斯大林格勒方向的作战指挥。我对这个人有所了解，他善于统帅大规模的部队作战，也善于观察基层部队的状态。根据各部队的实际兵力武器装备情况，以评估其综合战斗力，从而将几十个师做出合理的配制。所以您不用担心他不会重视您的新枪，您的新枪定能让他心花怒放的。如果连总参谋长同志都是积极的态度，我想国防委员会中，大多数人将支持新枪的量产。” 听到这儿，杨明志憨憨的笑了笑。 这就是苏联的现状，斯大林就是手握实权的最高领导人，但他不是真正的一言堂，就冲着他亲自指挥所打出“第二次哈尔科夫战役”这样的大败，他也知道一些重大问题应该合理的放权。 还是听梅得伟捷夫所言，苏联生产怎样的武器，固然其中有些迂腐的老家伙掣肘，整体而言，产业部门供应军队的军需品，第一要务还是基本保证质量的同时能大规模生产。 所以，1942年的苏联搞出了一大堆实用性武器。例如新下线的T3476坦克，司机是直接坐在钢板上，减震系统也几乎无效。又例如一些战斗机的机翼就是特殊的胶合板，只因美国的航空铝尚未运到，就用本土的木材一番加工凑合着用。 从某种意义上，“实用性”的原则迫使许多军工厂进行产业升级，最基本的轻武器许多零件开始冲压加工，只为提高产能。如今广泛采取了冲压加工法，冲锋枪的本月产能，将突破十五万支。该数字还有很大的提高潜力，所谓等一批工人完成培训，一批新机床到位，尼古拉耶夫斯基的工厂，冲锋枪的产能说不定能突破一天四百支，再配合一些辅助兵器，仅一天产能，活脱脱能装备一支专打巷战的步兵营了！ 梅得伟捷夫又灌自己一杯酒，继续说：“现在的情况是，我非常相信斯大林同志在见到样枪后心花怒放。所以如若斯大林同志决定让一些工厂他，伏罗希洛夫和他的朋友们也不会公然跳出来反对。但是国防委员会的其他委员还是要提出一些重大质疑。” “还有什么质疑？” “就像我之前说的，量产莫辛纳甘，终结SVT40的项目，首要因素就是短时间内给一千万军队装备武器。大量的工业企业搬迁到乌拉尔地区，到了现在，新西伯利亚市还将接应一些西部来的企业呢。许多制枪工厂接到了可是期限长达数个月的生产计划，一切枪械都是按照计划生产。他们不可能迅速改变产业结构，我想斯大林同志也非常明白这一点，即便他非常中意您的新枪，量产的问题只怕也得到1943年能够解决。我想您应该做好这方面的心理准备。” 梅得伟捷夫此言不假，见其眼神，杨明志觉得他还话里有话。 “您说的很有道理。”杨明志顺着说，“我不相信领袖会为了我的新枪，突然调整各个兵工厂的生产计划，领袖不会做出不理智的举动，即便他有这样的想法，其他人也会据理力争。再说了，新枪的生产也必须专业设备，为了这十支枪，我可是联络了全城的诸个枪械制造厂。新枪实际是联合制造的。” “但是您还是把这些工厂进行了整合，据我所知，至少四个工厂参与到这一项目中。” “对。我不是贪婪之人，上级一旦有奖励，所有的奖励应当按照贡献进行分摊。”说到此，杨明志稍稍叹了口气，借着酒劲嚷嚷：“哎呀，如果我的工厂早一点落成，我就可以自己生产。东方有一个谚语，叫做求助他人，还不如自救。我明明可以自己生产突击步枪，但是我现在……” 杨明志深深的摇晃着脑袋，他一脸的无可奈何，就以现在的姿态去抱怨市长等人在这方面上的磨磨唧唧。 的确，到了新西伯利亚后，他觉得或是此地常年寒冷的气候，肯定使得居民们都变得慵懒。寒冷的环境下慵懒并非绝对的错误，减少活动、减少外出，身体就不会失去太多宝贵的能力，极寒的世界里那是保命手段。 如今是糟糕紧张的战争时期，懒散是致命的！ 杨明志的话匣子就此打开，他不但批评了市长，也把科学院方面批判一番。无他，李森科明明许诺给设计局增设些建筑，目前统统是空头支票。 “他们已经在做了，您不要着急。”军区司令笑呵呵的说，“如今是麦收的关键时期，等忙完这一时期，他们就有充足时间解决您的所有顾虑。” “但愿如此吧。”郁闷中的杨明志无可奈何的灌了自己一杯酒。 “此事您不必太着急。我听说上级许诺您两个工厂，既然您刚刚告诉我，新工厂建立后您有意生产突击步枪……” “是大量生产！”杨明志抢话。 “好！是大量生产。您也看到我的态度，我非常中意您的新枪。为了枪械能早日凉茶，我会亲自催促市长解决这件事，如果乌莫夫那个老家伙还在磨蹭，我就……唉，干脆这样，我就调派一些工兵帮您解决麻烦。” “也好。”杨明志耸耸肩，“如果您能提供一批工兵，他们作为建材搬运工就足够了。终归厂房能建起来，除此外我还需要工人和设备。这些事可不是您的管理权限内。” “的确，不过我可以去催促。就像我催促那些兵工厂加紧生产军械，我也会催促铁路运输部门，优先把您需要的设备运抵。” 司令已经浑身散发酒气，整个人的脸如擦了红粉。他的精神还比较清醒，所以在说了一番保证后，他马上就后悔了。 有道是一个军区司令员，跑到市长或是州长面前指手画脚，还要督促运输部门办事，的确有着越权的嫌疑。 可惜话已经说出去，若是幡然改口，自己是中将，人家别列科夫不但是中将，还是斯大林的账下红人。不和这个东方面孔的家伙搞好关系，自己非得烂死在西伯利亚的冻土中。 梅得伟捷夫想了想，突然换了话题：“终归您的工厂会建成的，可能就是下个月。我还有一个想法，首先我非常支持您的武器立刻量产，已经没有进一步实验的必要，它是我见过的最优秀的单兵轻武器。我们可以先不管领袖那边是怎样的态度，我非常欢迎您立刻生产。 我可是西伯利亚军区的司令员，我要求我辖区的步兵师能装备最优秀的轻武器，既然我们能够生产，那就立刻开始生产。 我相信上级一定会下达生产与装备许可令，在那之前我们就该大量生产，以使得命令下达后，仓库里就能存有大量现货。 我们应该用较短时间，生产两万支您的突击步枪，子弹厂再生产五百万发相关子弹。” 已经有些迷糊的杨明志看着司令这般手舞足蹈的高谈阔论，并不觉得这是酒后的风言风语，恐怕就是其内心独白。 再看看其他人的表情，也是跟着司令一起精神亢奋。 “好的！我们就该这么干！”杨明志干脆站起身，端起酒杯，“来吧司令同志，我敬您一杯。” 当梅得伟捷夫再度一饮而尽，他静了静神，继续说：“终归这件事……这件事需要您的工厂落成以后开始落实。我们现在不能占用其他工厂的生产资源，各工厂也是优先满足上级下达的年度生产计划，甚至应付突然加派的新计划。” “是的。此事现在着急毫无意义，未雨绸缪的是我现在应该仔细考虑一下了。” 听得杨明志这么说，军区司令梅得伟捷夫欣慰的点点头：“很务实的决定，我想您还可以再把枪械改进一下，或者是开发新的项目。无论您想要做什么项目，请您记得，我对您的完全支持的。” “哈哈，真是谢谢您了。” “还有一件事。”司令有稍稍坐正身子，“领袖希望您能进一步改进火箭炮，但是您来我们这里足有十天，火箭炮的方面……” 这是催促么？碍于酒精，杨明志只得不紧不慢的表态：“不用着急。目前里固施科夫做的不是很好么？四十公里的射程已经非常疯狂了。就我目前能掌握的资源，想要短时间内研发出更高射程的火箭炮，这是非常不现实的。更远的射程需要全新的火箭发动机，为了它，在科学院……” 涉及到技术问题司令就完全的一头雾水，他连忙晃着脑袋，又勉强的端起酒杯：“来！我们继续喝！” “啊，司令……司令您……也许我们不必再喝了。” 瞧瞧现在的形势吧，同桌的众人有一半已经断片了。杨明志自觉劝解是非常有必要的，如果军区司令真的喝到昏迷，事情传出去也该是个丑闻吧。这个老家伙想在有生之年进一步升职，若是流出“酗酒”的新闻，升职的想法就真成美梦了。 只可惜，杨明志发觉自己的规劝毫无意义。 “今天我高兴，您的新枪终将量产，我将看到我的部队大规模装备它，那将是无比美妙的场面，整个联盟乃至整个世界都将战争我们西伯利亚军队的战斗力。再说了，据我所知今年的麦收形式很好。真是两场伟大的胜利啊，同志们，让我们举起酒杯。” 梅得伟捷夫意欲站起身，结果刚刚站起又坐了回去，端起的酒杯，美酒也洒了一半。可这个老家伙还是一脸高兴，若是不知情的人目睹这一幕，只怕会觉得一个中年人喝酒喝到精神失常。 “唉……看来我的战友们许多不胜酒力。我们……我们干杯！为了伟大祖国的伟大卫国战争，干杯。还有您，别列科夫将军。等我……等我把几个步兵师训练好了，您的新枪生产多少我要多少。” “好……好啊……让那个保卢斯和他的三十万侵略者，就在我们的包围圈里，被……被我们的突击步枪打成蚂蜂窝。” 直到杨明志一饮而尽，才意识到自己真是愚蠢的酒后说了不该说的话。 保卢斯的结果肯定是被保卫，历史的走向注定朝着这一结局发展，然而现在，苏德双方对当前的战局都看不清，双方还是拼命的往伏尔加河流域输送兵力，它俨然一场惨烈的消耗战。 该惊愕自己多嘴吗？ 不！不必了…… 放下酒杯，杨明志惊讶的发现，在场的人中还有精神睁开双眼的，居然就是自己一人。 他用大手擦擦额头的汗水，再看看趴着的人们，不禁叹言：“没有一个能喝的。一瓶72度的酒头酒都灌不倒我，40度的伏特加算个啥。” 接着，杨明志缓缓扭动麻木的脖子，对着木门使劲吼道：“卫兵！快来……” 第1768章 天凉了 杨明志也不是酒仙，他虽然对酒精有一定抗性，伏特加喝得太多，精神也将崩溃。 再说了，从早晨忙活到深夜，白天的时候这幅身体还承载了枪托了一连串碰撞。杨明志渡过了非常充实的一天，亦是收获了巨大的成功，作为代价，身体和精神都非常疲惫，今日在酒桌上他又喝了三斤伏特加，在感叹自己的酒量就只有这么点后，也效仿军区司令，背靠木椅打鼾，直到卫兵进屋。 这些军区司令部的卫戍士兵，他们对于自己的长官们真是太了解了。 酒是个好东西，尤其在寒冷的新西伯利亚，司令部的所有工作人员都大爱伏特加，哪怕是上级一直在提供一些研磨好的咖啡粉，以供工作人员提神，结果大家还是喜欢酒。 少量的酒让人浑身暖和精神抖擞，喝的多了，就如当下的情况，若不是副司令临时有事没有参与到饭局，今晚，整个军区的中枢就停摆了！ 杨明志迷迷糊糊中觉得自己被抬上了担架，再后来，自己又躺在松软的床上。 实际也确实如此，军区司令许诺的事真的落实了。 …… “啊……现在几点了？我这是在哪儿？” 杨明志终于苏醒过来，下一秒就惊讶的发现，身穿军装的自己就躺在一张白色大床上。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不大的房间，瞧瞧光线的强度，时间肯定不早了。 “到底是几点了？”他没有第一时间抬起胳膊，眼角瞥了一眼挂在墙上的挂历，昨日的旧日期被撕掉，时间已经是九月二十二日。 “哦？已经到秋分了吗？不对，西伯利亚这个鬼地方也该下雪了。” 杨明志终于看到了腕表，时间已经是上午十点。他依稀记得，昨日的饭局约莫在晚上七点进行的，他们提供的饭菜品种不多也有限，伏特加倒是上了很多。 一群年逾半百的军人为了体现自己的能耐，一个赛一个的给自己灌酒。至于喝到啥时候断片，杨明志估摸也许的晚上九点。 这么一想他才惊觉，许诺妻子的事成了泡影，这番清醒，肚子可是一阵胀痛。 所谓好酒，喝完醒酒后绝对不头疼，土烧勾兑的劣质酒里混有甲醇，喝了那东西，脑袋能难受好几天。 起床后的杨明志自觉精神状态不错，如厕之后又是拧开水龙头，鬼使神差的熟练的掰到“热水位”，用温热的水洗了脸，甚至还用肥皂把不长的头发洗了一下。 接着，解决完这一切，杨明志看到了洗漱台上镜子中的自己，还是那般机敏过人呢…… 但想到刚刚的一系列行为，他也不仅再感慨一下：“这是军区司令部的招待所吧！如果不是没有电视、电脑、手机信号，这和下个世纪又有什么多大的区别。” 仔细想想，杨明志觉得如今苏联的大城市已经非常现代化，电力供应虽然紧张，和平时期的发电量一直在增长不是么。反倒是战争的因素迫使新西伯利亚大搞工业建设，发电量也是与日俱增。 如今的世界还处于电气时代的巅峰时期，至于信息时代，距离1970年的公历元旦还有二十多年呢！ 想着太多也是病，出了房间里的独立洗手间，站在不大的房间里环顾一番。 “哎呀，一般的宿舍也就不过如此了。真是见鬼，我上高中那会儿，宿舍也是限制用电。坑，真是坑。” 杨明志心情还不错，他现在只想在和军区司令聊聊，之后第一时间杀回自己的设计局，首先得找到老婆给她道个歉。 介于户外的阳光的确明媚，明亮的让人精神也一片大好。 “啊！今天其实是个温暖的秋日吧，以后会越来越冷。趁着现在温暖我应该多做点事。” 想是这么想，待杨明志推开镶着厚实玻璃的铁窗，一阵强劲的寒风来了一记大穿堂！ 再被冻得一个机灵后，厚实的窗户又被挂上。 “真是什么情况？怎么这么冷？！昨天有些乌云都是挺暖和的，今天这是怎么回事？！” 杨明志还没想明白，只听着偷着窗户的细小缝隙，那里突然传来了风声的嘶鸣。 一种不好的想法浮在他的心头——寒流南下了。 其实吧，寒流这种事到了时间就该来的。 今年的气候有点反常，难道是大战的因素，苏联大部分地区九月份降雨偏少？不管降水是多是少，到了九月底，西伯利亚最先冷却，接着到了十月份，莫斯科也该降下第一场雪。 气候冷下来了，对于交战的苏德乃至德军的仆从国来说，冬季终归不是个打仗的好季节。原因无他——冷。 俄罗斯人在这片土地生活一千多年了，不能说他们基因里就是抗冻的民族，应该讲，他们经常面对冬季零下二十度的极端低温，对冬季的未雨绸缪能力更强。反观德军，情况要差很多。而对于生活在地中海温暖世界的二十六万意大利仆从军，“寒冷”这一词汇本身，就能给予他们士气上的打击。 冬季是把双刃剑，谁更能忍耐低温，谁就更有战术优势。 杨明志在设计所谓突击步枪时，就考虑到极端冬季的情况。 气温太冷，枪械金属件会收缩，太热就是膨胀。不管怎样，昨日的疯狂试验已经证明一件事——新枪用了性能不错的材料，使得枪械对巨大的温度落差有很强抗性。 枪械零件加工时，杨明志可是对所用之材料有所考察，理论上那些钢材的确优秀。 理论上确是如此，实验上也有着优秀的表现。只是，一想到要回去了，突然的一种惴惴不安是怎么回事？ “那些家伙们应该还在认真工作？！等我回去了，我要好好检查一下那些枪的膛线！” 整理好衣装，杨明志离开了房间，就在门口遇到了一直站岗的格里申科。 “啊？你……你就一直站在这儿？” 格里申科敬了军礼：“是的将军，我是您的警卫。” “好吧，你站在这里多久了？” “整整一夜！”说罢，格里申科指了指走廊里的木椅，“我就在此小憩了一会儿。” “你……真是难为你了。”杨明志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勉励，但格里申科还有话要说。 “将军，就在您休息的时候，我给设计局打过电话，向他们汇报了您的情况。” “哦？” “您在军区司令部过夜这件事他们都知道了，也包括您的妻子。别列科娃要求我，必须保卫您的安危。” “什么？！她……”杨明志一惊，“她还说什么了？” “她说她很生气，抱怨我没有阻止您喝酒。除此外就没有了。” “好吧，毕竟她是个女人。”看着格里申科的眼睛，杨明志笑了笑，“女人嘛，都会关心丈夫。至于喝酒这件事，这是咱们男人的事。” 格里申科不苟言笑，酒是个好东西，哪个俄罗斯男人不喜欢呢？就仿佛黑熊喜欢蜂蜜，男人都喜欢酒，这简直是理所当然。 且说昨日的事，将军在雅间里和军区的军官高谈阔论，自己也吃到美妙的一餐。一宿的时间自己休息不怎么样，或是因为完成过于丰盛了，昨日枪托给予肩膀撞击的酸痛感，现在荡然无存。 “走吧，少尉，我们该回去了。”杨明志一甩脖子，就向着走廊的尽头的楼梯走去。 时间都快到中午了，杨明志要离开军区指挥部，在那之前他又见到了司令梅得伟捷夫。 不出意外的，司令有意快要开饭之由想要再搞一次宴席。 还要喝酒？不，再喝下去一整天就废掉了。 婉拒了司令的好意后，杨明志并非空手而归。就如当初司令所言，军区指挥部这里就是库存的酒多，杨明志最终又不得不抱着一箱伏特加，塞进轿车的后备箱。 …… 寒风吹拂着宽阔的道路，格里申科亲自开车，也情不自禁对天气突变感觉紧张。 “将军，我估计很快就要下雪了。” “我看也是！和室内的温暖截然不同，我万万没想到，气温已经跌到零度。” “是的，我注意到一些积水已经冻结，但愿降雪后，气候不会太冷。” 冷？杨明志是真心不喜欢冷的，只可惜四季之变换，无人可以阻挡。 “雪是一定的，好在他们在降雪前把麦子都收获完毕。我们还有什么可担忧的呢？啊，对了，我的确该有所担忧。” 杨明志相信，即便降雪了，那些工人也该继续盖房子，否则就是市长乌莫夫放自己鸽子。 如果放鸽子，那就对不起了，一纸举报信送到斯大林那里拉到。 时隔一天多，杨明志终于回来了。 他的精神状态实际非常不错，再冷的天气也不能吹凉他的热血。 轿车进入科学院院区，以极快的速度听到设计局大门口。 透过车窗，妻子并没有迎接，户外也没有一个闲人，唯有日常轮换的警卫员依旧站岗着。的确，天气冷了寒风不停的吹，不是职务在身，谁会冒着生病的危险站在户外？ 杨明志下了车，嘱咐格里申科：“你把车子停好后就直接去大办公室，告诉他们我回来了。” “遵命！” 此时此刻正值饭点，独立厨房的烟囱正冒着袅袅炊烟，很显然，安妮正在做饭。 “今天她会做点什么呢？不了，先看看她的情况。” 杨明志急匆匆跑回家，结果温暖的屋内并没有老婆的踪迹。 老婆不在这儿，床铺上的被子却被叠得整整齐齐。“这个丫头，挺着肚子跑哪儿了？见鬼！” 妻子应该不会瞎跑，可杨明志突然间不知所措。他马上冲出家门，直奔着厨房而去。如果有谁知道老婆的去处真的莫过于正在做饭的安妮。 半遮掩的厨房木门被突然拉开。 “喂，安妮，贝茜卡你见了吗？” “哥！我在这儿呢！” 听到一声汉语的呼唤，杨明志内心的紧张突然被安抚平静。只见的有些昏暗的厨房里，两个女人坐着木凳，正围着一个木盆削土豆呢。其中一人不是别人，就是自己的爱妻。 “哎呦，你可吓死我了。我说家里怎么没人了。”说着，杨明志径直的走了过去。 对于自己的食言杨明志有些愧疚，妻子昨日独自睡觉之时，肯定对丈夫担忧吧，可他哪里知道杨桃过去的一宿。 “亲爱的，昨儿我喝多了，肯定让你担心了吧？” “你……”杨桃手里的小刀直接戳进一个削到一半的土豆，接着扔进木盆了。她抬起小脑袋，鼻子一酸，眼角挤出几滴泪。 她是聪明的女人，知道丈夫吃软不吃硬。眼泪是越来越多，她就这么冷静的看着丈夫，泪水却化作两条小溪，一直流淌到下巴。 “哎呦！你怎么哭了？” 杨明志下意识的蹲下来，伸出满是茧子的右手试图擦干妻子的眼泪，这一举动，终究让坚强的杨桃陷入嚎啕。 她直接扑了过去，直接扑到丈夫的怀中。 “你说得好好的，会早点回来的。你还是喝多了，你在招待所里睡觉。没有你陪伴我晚上多害怕，外面刮着大风多可怕。要不是格里申科打来电话，我都不知道你的情况。” “啊……让你担心了……” 其实杨明志真的不怎么理解妻子如何突然心情崩溃，明明打仗之时，自己大无畏的带头冲锋她都没这么情绪紧张。还记得她上次这么泪奔，还是自己胳膊受伤之时。 不过是一宿未归罢了，有这么严重。 杨桃继续娇滴滴呜咽：“没有你陪伴我好害怕，我就……我就照安妮去了。我和她睡一张炕，所以大清早的我就和她一起削土豆，一起做饭……” 接下来她再说些什么，杨明志已经听不清了，只能继续环抱着妻子，任由她发泄。 “好了，你看我都回来了。昨晚我可是得到军区司令的大力支持呢，以后我还有许多大事要办，你可要支持我啊。” 杨桃没有回应，她的情绪发泄的差不多，终于松开钳住丈夫的双臂，双眼直勾勾的看着丈夫。 “我好多了，就是还是难受。以后你少喝点酒，多陪陪我，不然我害怕。” “行，我陪着你。我现在就陪着你，好不好？” 杨明志本就愧疚，见得妻子嘤嘤嘤的哭，情绪是如此激动，自己愧疚之心如何不严重。 后来他还是从安妮那里获悉，所谓怀孕的女人的情绪阴晴不定。她们最缺乏安全感，而危机感是伴随着整个怀孕时期呢，所以很需要丈夫的保护与安慰。这一时期的女人，哪怕她平日再坚强，现在也是各种意义上最脆弱的。 但现在杨明志不可能给予妻子更多的关注，只能拜托安妮，给予杨桃生活上的更多关照，或是在入夜的卧榻之上，把她仅仅的搂着给予安全感。 天气突然开始冰冷，杨明志的内心则是热泉涌动。从军区司令部出来指令人更为振奋，很快的斯大林就会知晓新西伯利亚发生的事，反正由司令牵头，这边的突击步枪实验性量产已经要先斩后奏了。 第1769章 那把老枪 午餐是稀松平常的，只是这顿饭的重要配菜炖土豆，是设计局里的两个女人所做，其中一位还是局长的妻子，饭菜平淡也意义重大。 再者，安妮的确是优秀的厨师。除却黑面包是科学院的食堂提供，两大锅土豆大乱炖确是由她主厨，这口感可是比食堂的要好很多。 午餐时间很是短暂，杨明志自知下午还有要事要做，在把忙活一上午的妻子哄得睡午觉后，杨明志第一时间站在了大办公室，将所有的设计局聚集在一起。 大家搬来板凳坐成两排，一双双眼睛直勾勾的注视着如同大山般矗立着的司令，听后发号施令。 大家也非常的期待，只想知道局长在军区司令部那里究竟都发生了什么事。局长一宿未归，只怕是连夜和军区那些人开大会，一切都是关于枪械的生产，肯定是这样。 换做便装的杨明志扫视一眼：“所有人都到齐了。你们不要这么看着我，我知道你们都在想些什么。” 波波夫丝毫不见外的站起身：“局长，快告诉我们，您昨日和军区司令喝酒，都决定了哪些大事？” “大事？还能有什么？军区司令告诉我，他非常看重我们的设计。现在的情况是，大量的报告将迅速送到莫斯科，斯大林同志也将迅速知晓我们的所作所为。可以肯定的是，我们的成果将得到认可。” 说话至此，大家憋着的情绪终于爆发了，安静的人们开始议论纷纷，安静的办公室热闹起来，每个人脸上也都洋溢着幸福胜利的笑容。 “都安静！”杨明志狠狠拍着手掌，“同志们，我们通过一次成功的实验获得了军区司令部的所有高级军官的青睐，接下来我们可不能有丝毫的放松。等到我们的还有更艰巨的工作！我告诉你们，给予我们的时间非常紧迫，我们必须抓紧时间拿出更优秀的设计。现在让我们开始工作吧！” 杨明志不想再说什么口号性的话，务实的工作必须现在开始。 他转过头看着波波夫，问到：“昨天我给你交待的任务都照做了吗？” “我已经完成了。”说着，波波夫指着不远处的一张拼凑而成的大木桌：“您让我们把十支样枪拆卸，除却铆接后的整体件我们无法拆掉外，枪械已经不能再拆了，就等着您的检查。” “做得好，让我去瞧瞧！” 一支突击步枪连续高强度的使用，严重的磨损是必然的。只要这种磨损是可以接受的，枪械还能继续战斗。 他很快伏在巨大桌案前，周围的白炽灯明亮着，从而可以看清所有零件的现状。 十支突击步枪以零件状态矩阵排列，零件上一直存在防腐蚀的润滑油，即便经过使用，部分枪油依旧附着，故而在灯光下还泛着光了。 其中唯有一支枪，它的情况最为特别，只见的其枪管居然反射着幽兰的光。 杨明志举起手：“波波夫，那一支枪，昨天我们就是用它打了三千发？” “是的司令。” “你把枪管给我拿过来。” 波波夫照做了，可这个老家伙却有些面露难色，被敏锐的杨明志所察觉。 “怎么了，你是不是有什么担心？是关于枪管？！” 随着杨明志接手和半个导气管焊在一起的枪管，波波夫又发话了：“局长，这些枪械大部分都是完好无损的，唯独这一支。仅仅两个小时之内它就打出了三千发子弹，降温的方式也是暴力淬火，该枪的枪管……” “是存在问题吗？” “是的，有些糟糕的问题。” “让我瞧瞧看。”说话间，杨明志将枪管瞄准一个灯泡，左眼洞察着枪管内的情况，“等等！波波夫你说枪管有问题？我没有发现什么明显的问题。” “是膛线的问题。” 听其这么一说，杨明志聚精会神，似乎真的察觉到了一种异样。 只是枪管的内径略微小于7.62毫米，以使得子弹能贴紧膛线却也能顺利出膛。如今的枪械基本都是这样的设计，从而保证完美的气密性。 该类设计的历史可谓久远，它甚至可以追溯到十五世纪的最早有膛线火绳枪。 当然这样的设计给予枪械巨大的战术优势的同时，也带来一种恶心的保养麻烦。 杨明志看看自己的小拇指，想把小指塞进枪膛也太为难自己了，想来想去，恐怕也就妻子的小手指头可一试。 “波波夫，给我找一小块白布，再把通条递给我。” 每一支莫辛纳甘的枪管下都插着一支通条，它也是自古以来的玩意儿，只为士兵维护枪械。杨明志的突击步枪也暂时沿用这一射击，以方便维护。 突击步枪枪管短，通条一样也短。钢制通条通着一块白布，直接插进枪口，白布被一直捅着，直到从另一端捅出。只是白布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它已经是彻头彻尾的黑布。 见此情况，波波夫已经迫不及待了。 “局长，其他的枪械也都有这种情况，膛线里藏匿了一些残渣。” 杨明志眉头紧锁，白布变黑布这件事并不奇怪，但凡是经过了一串射击，之后的维护工作之一，就是把枪管好好擦拭干净。这项工作杨明志再熟悉不过，包括那个位面自己当兵时，那一时代的无烟火药已经非常高级，即便如此，靶场训练或是军事演习后，每个士兵还是得费劲的擦干净枪管，军官还会亲自检查，若是发现有杂质少不了写一篇检查。 “有残渣是可以接受的，虽然……虽然白布变黑布确实有些夸张。”杨明志耸耸肩，“至少昨天的实验，枪管里的火药残渣并不影响咱们的射击嘛。” 波波夫一样皱着眉：“局长，我实话告诉你，这支枪我们已经擦拭过一遍。它的残渣实在太多了，以至于整个膛线都被堵塞。” “什么？”杨明志瞬间明白过来，这便扭过头：“波波夫，昨天我告诉过你，所有枪械仅仅拆成零件就够了，其余的事都属于多余。” “可是……” 波波夫确实做了多余的事，只因为在试验中这些枪械大出风头，在他人看来，新枪是惊艳的，它或许有缺点，也是微不足道的缺点。 靶场之上十支枪神奇的没出一点故障，奈何它们被带回来，仅仅是将其“大卸八块”之时，内部的糟糕情况就已经暴露无遗。 波波夫实话实说，他的确针对这把打了三千发子弹的枪稍微清理的一番，只为把最糟糕的一面遮掩住，让局长安心。 局长就站在这儿，迫于追问，波波夫也只能实话实话。 “我们用它打了三千发子弹，途中是直接淬火水冷。枪机和枪管里的火药残渣和水、枪油发生混合，实验之后我们没有进一步清理，现在这几种物质经过充分混合，形成了一种粘稠的油泥状物。我们……我们第一时间做出一定的清理，即便这样，就如您看到的，杂质还是非常多。” “你们……”听到这儿，杨明志真想好好将擅作主张的波波夫批评一番，既然木已成舟，批评已经没了意义。“波波夫，你应该意识到做错了事。好在你的清理并不充分，枪膛里的油泥物并未清理干净。” “它并不好清理。” “啊？因为不好清理，你才给我留下一些残渣？你……” 本来嘛，波波夫都五十岁的人了，自己简直比其挨了一倍，批评这样一个叔叔，杨明志自觉不应该。可是听到清理不干净的原因，心头的火气又上来了。 就这么的，杨明志终于当着大家的面，不管不顾波波夫的颜面，骂道苏卡布列。 波波夫倒是不生气，还真是的，早知如此昨晚就不该自作主张。那些堵塞枪膛的油泥杂质还不如就堵在那儿，局长看着虽然闹心烦躁，自己也不会一把年纪还被骂。 不过波波夫在清理的时候，也基本明白了部分杂质死活弄不出来的原因——膛线被磨得变形。 有倒是镀铬的枪管的确更加结实，然而谁会把单兵武器当轻机枪用？不！昨天试验场的表现，射手完全是以操作水冷马克沁的心态操作它，枪械没有因炸膛成碎片都是一个奇迹了。 膛线被弹头疯狂的剐蹭，内径已经扩大到超过公差，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支枪早在试验场时就废掉了。只是因为它还能继续开火，当然如果是实战，它的表现将是糟糕的。 枪管的内径已经大于了子弹口径，膛线阴线里堆积了杂质，由于高温之下持续开火，膛线本身被磨短外，本身也发生些许变形。杨明志和波波夫现在都没有精密的工具，实际上，枪管本身已经发生一定弯曲，只是那种弯曲的幅度仅能用仪器检测，现在子弹还能相对正常的打出去，至少在试验场没有人发现这一问题。 可是，如若有激光校准仪，枪管变形这件事马上就露馅了。 基本没有发现枪管变形这一事实，仅就枪膛的膛线问题，杨明志也可以判定它的报废。 利用手头的一些工具，杨明志认定了报废的事实。 事实如此，他并没有安生叹气。 “情况的确有些糟糕，可是也没有谁像是我们这样，以操作重机枪的心态去实验新枪，它没有在高温下熔化成铁水都是一个奇迹了。” 似乎这是欣慰的赞誉？波波夫的心情好了很多，本来也是这样，即便突击步枪子弹较小，一个士兵背上三百发子弹出征，也足够让人气喘吁吁了。再说就是装备三百发子弹，哪个笨蛋会几个小时打完？不！士兵可能会节约的用上一周时间。 给予这一情况，任何的自动枪械的射速才存在着理论射速和实战射速的两个分类。 例如德军的MG34，靶场射速可以超过每分钟1500发，实际作战射速呢？优秀的射手能控制在每分钟600发，即便如此，还是觉得太快。 所以苏军的马克沁机枪手，他们一直致力于把射速控制在一分钟300发，从而减少后勤的压力。 十支突击步枪的枪管杨明志逐一检查，结果还是颇为喜人的，除却最为“劳模”的那一支，其他枪械的零件状况一切正常，哪怕是最恶心的枪管杂质问题，杂质的情况并不比战斗后的莫辛纳甘糟糕。 这令杨明志想起一些事情。 “枪管里的残留物的多少，固然和枪械使用的频率有关系，也与子弹内的火药有重大关系。新西伯利亚本地的子弹厂的生产成果已经非常喜人了。波波夫，咱们在沼泽地造的那些子弹，那才叫做糟糕透顶。” 波波夫嘿嘿的笑了：“的确，我们用复装弹的SVT40，每次战斗后，枪膛和枪管的清理都是苦差事。我们自产的黑火药，能量低膛压小，可能那威力还不如咱们现在的突击步枪。不仅如此，每次开火，制造的烟尘也太大，射手位置往往直接暴露。” “莫辛纳甘在量产，相应的子弹也在量产。火药燃烧后还是存在杂质，但它们至少是无烟火药，烟尘已经足够低了。不像咱们在沼泽地。真是见鬼，无后坐力炮一度是我军的中坚力量，只是那开火的样子，简直像是十八世纪的阿姆斯特朗回旋阿姆斯特朗炮。” 局长说了一个奇怪的词汇以形容功勋卓著的无后坐力炮，同样也令波波夫回忆起曾经的艰苦岁月。 虽然才离开沼泽地不到一个月，自己简直是置身另一个新世界中，这里没有战争，生活条件也好很多。 留守的战友们情况都还好吗？敌人是否在筹划新的围剿？部队的战斗力恢复得如何了？ 波波夫真的想知道耶夫洛夫治下的军队情况如何，他难免有巨大的担忧，没了战神版的别列科夫将军，情况只怕有些糟糕。 现在，别列科夫将军以局长的姿态站在这里，对着零件品头论足呢。 据其自称，领兵打仗只是无奈的副业，制造武器才是本职工作。 当时这番说辞简直莫名其妙，仅就现在的情况，局长的话是对的。 杨明志针对新枪的最详细的检查耗时可是不少，太阳彻底落山了工作才告一段落。 通过游标卡尺的螺旋测微器精确测量各零件的尺寸，一番测量发现，仅有那支打了三千发子弹的枪管，它的内径已经扩大到了7.85毫米！看似变化区区0.2毫米，严苛的说，枪管已经成了“滑膛”。 第1770章 班用机枪计划（一） 枪管现在的口径，比起之前的情况仅仅扩大了0.24毫米！ 仅仅的口径增加这么一丁点，它有对枪械有多大的影响？ 仅就作战而言，影响已经非常巨大。毕竟一把好枪，它的零件结构可以非常简化，关键的枪管必须精密。一支百发百中的好枪，其枪管的口径必须恰到好处，膛线的阴线阳线结构也必须完美。想一举击毙一千米外的敌人，枪管必须具备这类硬性条件。 “劳模”枪管内的缝隙太大了，加之膛线阴线的变形，已经不可能指望该枪打出的子弹能有多大精确性。虽然没有进一步实验，杨明志相信，出膛的子弹必然偏移准星，子弹于枪管内也四处碰壁，枪管的磨损速度将迅速上升，最终的结果只有一个——炸膛。 油腻物质堆积严重，枪管磨损严重，可能就算是重机枪，短时间打出三千发子弹也会遭遇类似的情况。 诸如马克沁这样的重机枪，军方并不要求其百发百中，甚至对它的精确度要求也不是很好。时代变了，实战之中这类重机枪的最大任务是火力压制和火力覆盖，以求短时间大量子弹的倾斜，依靠弹头的数量完成杀戮。 这一战术就造成二战之时，两万五千发子弹才会消灭一个敌人，再到了六十年代的越战，美军自己统计是六十万发子弹消灭一个敌人。 机枪，因为各国军人都知道它的恐怖能力，一战之时的割草无双，到了二战就成了火力压制神器。 或许随着战争形态的转变，所有类型的自动武器，已经不能指望它能精确打击，战斗之中主要依靠它做火力压制。最终由各种火炮、火箭炮、导弹解决被火力压制住的敌人。 也是这个原因，苏军拼命装备冲锋枪，疯狂的生产托卡列夫手枪弹。明知道士兵抱着冲锋枪都是疯狂扫射，它发射手枪弹就不可能指望它打得准。苏军已经尝到了“步兵火力压制、伴随坦克敲掉火力点”的巷战甜头，仅就巷战而言，仅从制式装备而言，德军必然落了下风。 “除了打了最多子弹的枪械，你们将其余九支全部拼装好。”杨明志继续命令。 “遵命，局长。”波波夫问：“接下来，我们的工作是什么？” “不要多问，先把这件事做好！” 在拼枪之前，设计员们必须先把所有零件好好擦拭一遍，之后再上一些防腐蚀的枪油。 本来按照约定，靶场试验之时，设计员们都有亲自上手的机会，奈何机会都被军方提供的那几位专业射手占有了。 不能亲自操持自己参与研发的枪械射击未免很是遗憾，机会应该还会有，至于是何时就不得而知了。 杨明志在户外抽了两根烟，借着风冷，可是把自己凌乱的脑袋冷静下来。 “局长，我们已经做完了。”波波夫匆匆跑到门口。 “干得好，让我进屋瞧瞧。” 枪械暂且码放在一个打木箱里，杨明志看看左右，继续吩咐说：“很快这些样枪会送到莫斯科去，在它们运上军列前，我们大家可要照看好它们。” “局长，此事您完全可以放心。”波波夫自信的说。 “我当然很放心。”杨明志顿了顿气，“到了现在，我们应该开始新的工作。多布洛夫！” “到！” “你领几个人把箱子搬到仓库，快去。办完后立刻回来，我给你们所有人交待新的任务。” 三人搬走箱子又百米飞奔的态度跑回来，只求不耽搁局长的时间。 太阳已经西下，黑夜为时不远。 宽大的大办公室内所有白炽灯打开，整个房间明亮不少。杨明志已经下定决心，从现在开始，另外两支枪械的图纸必须快速的整理出来。 如何实现快速？就依靠这一屋子坐着的绘图高手们。 所有的设计员们挺着高傲的胸膛，洗耳恭听局长的新命令。 “所有人到齐了。”站在众人面前的杨明志扫视一眼，开门见山的说：“我们已经完成的突击步枪基础版的样枪，上级虽然尚未给予我们生产许可，新西伯利亚方面已经尝试自己做，那些工厂已经开工。 接下来，我们要针对这一基础版本，研发出它的一些变种。至于是怎样的变种，你们已经知道。 对！就是班用机枪和短突击步枪！ 我们要研发一个枪族，所有的枪械使用同样的中间威力弹，现在让我们将其他家族成员研发出来。 首先，由我亲自带队，我们先把班用机枪的工艺图纸画出来。” 话音刚落，办公室内的气氛一片热烈。 局长刚刚抵达就开始了研发工作，大家作为局长的帮手，在完成基础版样枪的同志，也仔细看了局长其他的图稿。 班用机枪，它不是轻机枪也不是重机枪，据局长所言属于一种新的类型。 它就是装备给步兵班的一款武器，该武器必须是步兵班的火力中坚，兼顾火力和精确性。波波夫等人看来，局长提出这个想法，肯定是参考了德军的班组配置。 一支标准的德军步兵班，十个战士就是为一挺通用机枪服务，在旷野中战斗，每个班一挺MG34，火力的确强劲。只是MG34的弊端就是射速太快，火力故而强悍，给予普通步兵的也是沉重负担。 弊端是有，德军之所以能够长期容忍，还是源于它给予步兵班的战术优势实在太大了。 如今一般的苏军步兵班根本不具备这样的火力，新组建的许多普通步兵师部队的步兵班，十个战士八支莫辛纳甘，班长手持冲锋枪外，唯一的机枪手操持的也是捷格加廖夫机枪。 大转盘里有47发弹，一个步兵班往往携带四个大盘子参战。反观德军，步兵班携带的装载三百发弹链的弹盒，往往要带五个。 旷野作战模式，明明是苏军占了下风。 波波夫琢磨着，等到突击步枪开始大规模装备，苏军步兵班在旷野作战，也将拥有极大的战术优势。 德军的MG34射速特别快，它作为步兵班武器本身就是不务正业，对空射击才是其本职工作。波波夫完全知晓其射速快的原理，所以在沼泽地，自己和局长一番探讨，愣是通过削弹簧的方式，愣是把一批缴获的MG34射速削减到每分钟900发。 即便如此也太快了。 一款优秀的武器可能不应该射速太快，它打出的子弹务必精确，射速与后坐力、枪口震颤，都应该使得体重仅七十公斤的战士能够控制得住。若是到了战端激烈之时，它也当可以倾泻火力。 仅就射速而言，波波夫觉得，沙俄乃至苏联自产的老式水冷马克沁，它的那种每分钟六百发的射速，恐怕就是火力和后勤压力之间的最优选择。 户外寒风呼啸，整个天空竟没有云彩，今日的气候的确反常！ 太阳落山一半，时间已经是所谓的秋分，气候是寒冬无疑了，从今日开始，新西伯利亚的黑夜是将将越来越长，直到冬至的极限。 时间才下午三点半，波波夫看看表，再看看伏案对着一张大白纸工作的局长，寻思着有些话还是等会儿再说。 每个设计员都分得了任务，当然核心的工作还是杨明志在做。 波波夫自己也有工作，即作为监督员，督促普通设计员完成辅助性绘图。 介于靶场试验已经成功，新枪甚至经过了连续三千发射击的疯狂试验，事实就是如此，就算膛线被磨短轻微变形，继续射击并不影响。已经报废的那把枪所接受的试验，已经证明了其改造成班用机枪就是非常容易的。 当然，就是操作班用机枪作战，射手也不可能两个小时打出去三千发子弹！ 射手不是笨蛋，射手的战友们所携带的子弹也有限，而敌人已经永远不肯能像当年坦能堡战役时那样，以密集队形冲击机枪阵地。 恐怕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些崇拜精神胜利无敌论的日军，才会搞什么自杀式的玉碎猪突。 结果只有一个——杀敌八十，自损一万。 然而现实颇具讽刺，无视伤亡而拼命冲锋，这种事苏军做的太多了。在《真理报》些长篇大论褒奖年轻的战士们大无畏的勇敢精神之时，掩盖着的正是大量火线提拔的军官们的死板。苏军冲锋时的勇敢毋庸置疑，于是乎，每场战斗的伤亡情况，总是苏军吃亏。 对于许多苏军部队，伤亡两人换掉敌人一个，已经是很大的成就。 总体而言，苏军的普通步兵师接到的上级命令，往往就只有一个，即向着一个确定的目标展开进攻，哪怕德军已经构筑了大量堡垒。军令已经下达，身为士兵的觉悟感，驱动一万名幼小的身躯，去撞击敌人的阵地。 既然命令往往就是如此，是苏军制度性的抹杀了基层部队灵活作战的权力，既然一定要以血肉之躯化作散兵线，冲击敌人的阵地。基于这种状况，想要减少己方的伤亡，只有增强己方火力这一个方案。 波波夫有着这样的联想，杨明志何尝不是如此？ 铅笔、支持、橡胶尺、塑料计算尺，等等工具扑在桌面，连续两个小时的工作，杨明志将所谓班用机枪的整体构造图，非常工整的绘制在大白纸上。 虽然只是区区两个小时的工作，杨明志不曾站起身，也不曾喝第一水，直到这时候，是小腹的胀痛驱使着这幅身躯站起来。 杨明志突然站起来，弄得波波夫一阵紧张。 “啊！局长，您要外出吗？” “是的！”杨明志回过头：“一会儿就是晚餐时间了。我先去上个厕所，你和大家继续工作，明白了吗？” “好的局长。” 杨明志这边前脚走，好奇心强烈的波波夫就窜到大白纸那里，并从兜里拿出老花镜，勾着头看着图画的细节。 身为军工人，制造一支武器必须所有的细节做好尽善尽美。一款士兵认可的好枪不一定在设计时就一蹴而就，不管怎么着肯定会存在一些问题，是需要不停的改进。如果许多问题能在一开始考虑到，后续的麻烦也就是少很多。 看看这幅图纸，波波夫敏锐的看到，枪械核心的地方没有改变。它整体存在着三大重要修改，即增长的枪管，有所增长的导气管，增加了可折叠两脚架。 关键性的枪管近乎400毫米毫米，由于钢制枪托是可折叠的，枪支整体舒展开，它总长达到1100毫米。 仅就长度而言，苏军装备量最大的捷格加廖夫轻机枪，总长1270毫米，局长的图纸枪是1100毫米。 降低了长度能否带来多少战术优势，波波夫难以预估。 倒是有一个战术优势是非常直白了——整枪重量。 基础版突击步枪，安上没有子弹的弹匣，这算是空重才区区5.5公斤，就是内有三十发子弹，刚刚6公斤的重量士兵绝对很满意。 无他，安装了弹股的波波夫已经6公斤了！莫辛纳甘是比之轻了1公斤，可它的弹仓就只能塞进五发子弹。 班用机枪的重量肯定要变大，只是能带来明显增重的地方的确只有三个：枪管曾长的部分、两脚架和需要用的更大弹匣或弹股。 即便如此，总量能如何？局长并没有绘制出五十发弹股的构图，虽然笔记本上有相关的草图。 姑且就认为可以有七十五发子弹的弹股，满载的弹股能有多重？最多两公斤罢了！ 除此外枪械增加的重量能够多少？顶多也就一公斤。 波波夫稍稍一估算，他得到一个令人振奋的结论——班用机枪的样枪，恐怕总重量最大只有九公斤。 这是什么概念？捷格加廖夫的杰作，空枪就足有9.1公斤。它的弹盘则非常沉重，以至于行军之时，射手扛着枪，副射手专职携带弹盘，等到作战之时两人在协作将枪械组装好。 基于这些情况，波波夫在脑海里瞬间做出评判。如果说局长所谓的，枪战几乎都是在四百米距离内发生，这种距离就是冲锋枪抛射，手枪弹一样具备杀伤力，那么中间威力弹击毙敌人也是必然的。 如此一来，捷格加廖夫轻机枪还有什么优势么？ 没有了，完全没有了！ 第1771章 班用机枪计划（二） “李森科，你这个家伙太磨蹭了！” 提上裤子，杨明志再开头看看，公厕还是这个公厕，昏暗的灯光下北风依旧，用一个词形容现在的状况，就是冷。 整整一天，针对设计局建筑的翻新与增设，这些工作依旧没有进行，仿佛李森科把此事忘了似的。 作为一个大男人，对这点寒冷还是很能抵挡的。一想到自己老婆的现状，如何不担忧呢？！ 忙活了两个小时，如果可以躺着歇一会儿再好不过，然饥饿感还是趋势着杨明志直接去厨房看看情况。 还是炊烟袅袅的小厨房，灯光之下，两个女人依旧在忙活着。 “唉！哥，你忙活完了？！”杨桃高兴的放下疼筐，笑盈盈的说。 “今晚可有的忙的。亲爱的，你怎回事？不在屋里呆着，又跑这儿帮忙了。”说着，杨明志扭过头，“安妮，该不会是你要求的？” “我……局长……我哪里敢啊。” “是我自作主张的。”杨桃走近自己的丈夫，介于几个小时前自己发泄了一番情绪，现在的心理状况还算不错。 相比之杨明志的忙碌，杨桃现在真可谓的无所事事。 其实在杨明志的观念里，既然做了孕妇，这肩上的担子可就很沉重的。在他看来，孕妇理所当然的要避免劳动，就应该像是皇后那般被伺候着，直到做完月子为止。如此一来能避免很多导致流产的祸事，也是对女人的一种照顾。 这是杨明志的想法，杨桃呢，她只觉得自己成了废人。正是因为无所事事，内心才有这很强的愧疚感，暂时帮着安妮做饭，才让她觉得自己身处新西伯利亚，依旧有着很多的价值。 杨桃坦白的说：“我现在感觉还不错，以后做饭的事我也帮着做的。等到我肚子太多，走路都步履蹒跚了，你让我在家里躺在着，我就绝不出家门，你觉得咋样？” “你……”抚着妻子的脑袋，杨明志温柔的说，“好吧，你也不想被憋坏吧？你在这里帮厨可以，只是不可以做重体力活。安妮！” “到！” “你都明白了吗？她可以帮忙，你也有资格照顾好她！” “遵命！” 杨明志点点头，他相信这个安妮会坚决完成任务。“好了，现在告诉我你们晚餐做的什么？” “和中午的差不多。”安妮一脸自豪：“很快食堂那边会拉来一些新麦烤的面包。汤是咱们自己熬的，今晚我在汤里多放了些马铃薯，您看，所有的马铃薯基本熬成浆糊了。” 中国人喜欢和清汤，西方人多爱酱汤。像是俄罗斯，在这一国度，粥和汤都笼统的用一个词汇描述，当然英国美国也是差不多。 如果按照中国所谓把主食熬成浆糊就是粥的标准，现在安妮做的这冒着泡、满屋飘香的一大铁锅土豆浓汤，说它是粥无疑了。 “还不错。安妮，你给我舀一勺子，我提前吃点。” “让我来吧。”杨桃走近铁锅，考虑到这锅酱汤很烫，她舀的不多，仅有半个大汤勺的量盛进碗里。 “哥，你把它喝了吧。” “好嘞！” 媳妇儿给的晚餐，就算口味是寡淡的，意味也是浓厚。 对于杨明志，寒冷的晚上喝上一碗热乎汤，简直是一种享受。 半碗汤喝完，他突然问到安妮：“你上午又骑着车子进城了吧？” “是的将军。” “你明天还去吗？” “一般我都会去商店看看，有新货供应我会排队购买。您给我的经费我都会用在关键之处。如果您有别的要求，我将无条件落实。” “好的，我的确有个要求。这个汤口味是不错的，就是缺乏辣味。你最近几日多留意，如果有胡椒、辣椒、大蒜之类的，一旦能搞到，多花些钱也要买。” “遵命！或许胡椒我可以买到，其他的……” “你尽量吧。等一会儿面包送到了，我就招呼大家过来吃饭。天冷了，你就往汤里多放些盐。还有一件事。” “您请讲。” “我记得的李森科许诺给咱们一些面粉呢，显然今天还没有送到。” “是的。”安妮赶紧说，“我问过食堂方面，实际上今天就开始供应新面粉了。这件事我还真的需要请教您的态度。” 现在，杨明志需要作出一个选择。只见的安妮转述食堂的意思，所谓如果设计局拿走面粉，食堂就停止派人送面包，反之亦然。 这可怎么办呢？ 看着安妮的眼睛，杨明志问：“安妮，你的烤面包技术如何？” “我可以的。” “好！我们要面粉，暂时不吃食堂的面包了。你明天去食堂那边拿面粉，咱们自己烤面包。” “可是将军，您看看咱们厨房的小烤箱，它的体积可不大呀。我有些担心，咱们设计局所有人有二十多人，就算是贝茜卡来帮我，我们两个女人给这么多人做饭。我可以累一些，就怕饭菜做的不及时。” “这不是大问题，警卫们是轮岗的，我让他们来给你帮佣。至于做饭做不及的问题，你也不用担心。” 说罢，杨明志炯炯有神的看着妻子，他已经明白了，妻子其实是那种闲不住的人。她毕竟是那种比较传统的女人，即便怀了孕回归了家庭，家务活绝对是麻溜的干完，做饭更被她视为身为妻子的义务。那么现在给整个设计局的人做饭，也是支持丈夫的一种方式。 “亲爱的，等面粉到了，你就可以大显身手了。” “嗯！”杨桃高兴的狠狠点头，丈夫的话真是点拨，该怎么做真可谓门儿清。 …… 今日的晚餐和以往没有大变化，如果有，也是大伙觉得浓汤更咸了。 他们随便找个地方解决了晚餐，言谈之中，顺便又把还没着落的内部食堂这件事，拿出来批判一番。 工作上的事不宜在吃饭上大说特说，波波夫肚子里有很多话要讲，还是等到局长吃完饭，下令所有人晚上加班之时再说。 所有人，晚餐几乎是三下两下就吃干净了。 大办公室有一个大好处，它很暖和。再说了，这一次所有技术员，巴不得第一时间钻回办公室，原因只有一个，局长出门后直到吃饭时才现身，间隔的那些时间，大家可是好好观摩了一下局长绘制的杰作。 就在办公室内，大家已然品头论足一番，也得出一个共识——新枪是好枪。 因此，杨明志回到自己的座位，瞬间就发现自己的东西有人动过。 不由他提问，波波夫已经第一时间凑了过来。 “我说波波夫，你是不是仔细看了我的图纸？” “当然！真是太美妙了，我仔细看了一遍。局长，您真是个天才。” 这话说得，杨明志突然一阵莫名其妙：“你不要奉承，既然你看了，说说你的意见。” “意见？我就一个意见，我们应该大量制造。它真是好枪，仅从图纸来看，您的改进就是把咱们的实验用枪，改造的更像轻机枪。” “是班用机枪，我再强调一下。” 波波夫深深点头：“但究其性能，它的确是一款轻机枪。” 其实波波夫的话是对的，所谓班用机枪，也可称之为班用轻机枪。然而时代发展到21世纪，在那个全新的时期，突击步枪和机枪的界定已经非常模糊，某种意义上来说，所有士兵携带着的都是轻便型的通用机枪，火力和弹道精确性，都达到一个合适的平衡。 介于1942年，各国对轻武器的性质划分比价琐碎，这方面，苏联对轻武器的分类就更为简单粗暴，甚至一开始将冲锋枪归类做“手提轻机枪”，词汇上的事杨明志不再废话。 “好的，它就是一款轻型机枪，而且具备很多的优势，你作为专业人士，想必通过这份图纸，就能看明白其中的优越性！” “当然！”波波夫压抑的话匣子终于打开了。 不劳杨明志自己介绍，波波夫这就掰着手指头列举其优越性。 在这里，介于图纸枪的性质也是轻机枪，它就该和苏军现在大量装备的捷格加廖夫作对比。 图纸枪的优势实在是多： 第一，新枪可以直接安装三十发的弹匣，也必然可以安装弹股，子弹预装填必然非常快捷。而捷格加廖夫机枪，状态子弹都是一个苦差事，且子弹只能装47发，并没有多大战术优势。或者是最大的好处是解决了苏联普通步兵班组的火力最基本的火力中坚问题。 第二，新枪的满载重量最多只有九公斤，若是只是安装弹匣，总重只有八公斤或更轻。后者则是满载十五公斤，过大的重量给予士兵很大负重压力，甚至造成非战斗减员。 第三，由于枪管更长了，子弹在枪膛内滞留时间更长，使得出膛速度比基础版突击步枪更快，子弹击中目标时的存能也更大，所谓威力更大。基于其使用中间威力弹，其后坐力和枪口震颤不是很严重，客观使得短点点**度更好。后者使用全威力步枪弹，威力着实过剩，过大的后坐力和震颤也降低了精度。 第四，由于除了枪管和导气管、导气杆的零件不通用，其余关键零件和基础版突击步枪一模一样，非常便于维护。后者相比而言就娇贵了。 第五，新枪的枪机和弹匣位置靠后，使得重心靠后，更适合射手的控制把握。后者由于有个沉重宽大的弹盘，使得重心靠前，枪械也容易左右歪斜。客观上也造成新枪注定会让战士感觉舒服。 第六，基础版突击步枪经过试验从而可以得出结论，它的极限连续射击是大概六百发。然而捷格加廖夫机枪从未做过这种疯狂的实验，再说它的弹盘又大又沉重。一个步兵班每个战士能携带十个三十发中间威力弹弹匣，十个人就能携带三千发弹！甚至还能更多！但是捷格加廖夫机枪的大弹盘带不了几个不说，沉重的全威力步枪弹，一个班十个人就是人人两个基数，也才一千多发。彼此的备弹量可差一倍。 第七，基础版突击步枪在实验时频繁的浸水，哪怕是火药残渣大量遗留，枪械的射击不受影响。新枪是对基础版的改进，即便残渣很多射击还是没问题的。后者的情况比较糟糕，供弹系统相对精密，对于杂物的容纳程度非常有限，卡壳的窘况发生相对频繁。然而前者哪怕是三千发的实验，居然未曾出现一次卡壳！ 波波夫暂时就总结了这一点，杨明志听着是一脑门汗，甚至干脆站起身，对着波波夫肃然起敬。 “您可真是个人才！您总结的这七项优点已经充分证明了，我们的新式班用机枪，就是理所当然的要淘汰捷格加廖夫机枪！” “对的，局长！看到您的设计我已经能下这个结论，我甚至希望全联盟能迅速生产这款新式机枪，尽快取代老枪，这样我们步兵班的火力将至少提高一倍。” “唉！这种事不可能一蹴而就，其中还得有漫长的过程！”杨明志苦笑着摇摇头。 波波夫的总结让杨明志欣慰万分，就这七点，自己搞的班用机枪绝对是远远强于捷格加廖夫。 如今的苏联正在拼命生产这种大转盘的机枪，之所以如此恐怕并非它有多么优秀。转盘机枪的确是苏军基层部队的火力担纲，它的缺点也是非常明显的。 所以在沼泽的时候，德军派遣的二流三流部队装备了一大堆捷克造的ZB26。 ZB26的综合性能，以杨明志的感觉就是比捷格加廖夫好。弹匣虽然只有二十发，至少装填很快，战斗时换枪管还是换弹匣速度都很快捷。至于捷格加廖夫，给大转盘装子弹，真是麻烦。而在战斗中，伺候麻烦的枪械对于士兵是灾难性的。 苏联一度并没有更好的选择，转盘机枪的47发大弹容量，也给大量装备莫辛纳甘的苏军基层部队带来不错的火力。 如果一种更好的轻机枪能够使用，捷格加廖夫的杰作，只怕统统收回仓库，转手卖给其他国家给苏联捞外汇了…… 杨明志拿出笔记本，将波波夫列举的七点记了下来后继续说：“你的总结很有用现在我给你新的任务。” “您请讲。” “给我深入总结一下，最好给我写一份有价值的文章。就用咱们的基础版突击步枪和捷格加廖夫机枪做对比。你听着，你的文章写完了我会拿来修改一下，最终我可是要交给军区司令本人看，我亲自还要去讲解一番呢！” “好的！”波波夫一脸的高兴。 “你先不要高兴，我们所有人的任务都很重。今晚我将拼命工作，接下来我会亲自将弹股系统给画下来，那可是75发和50发的两种弹股。至于其他人……” 杨明志想了想还是站起身，他拍拍手召集大家看过来。 “同志们，你们继续努力工作，完成我交待的任务，把图纸交到我这里后就可以回去睡觉了。都听好，明早的队列跑操继续，结束操练自由活动，吃过午餐后回办公室工作。” 第1772章 多布洛夫的野望 追随杨明志旧了的技术员，可以说非常了解自己的上司了。 那是一位精力旺盛的实干家，他的智商可能有二百，研发武器效率精神，且每一款新武器的实用性都很优越。 局长是如此的有才能，更令人惊讶的，局长才三十岁。人生三十岁就已经成名，杨明志没有意识到自己本身已经是部下们的巨大榜样，有道是年轻人最是争强好胜，诸如年轻的设计员多布洛夫，他已经下决心尝试赶超局长。 这段时间，不得不说局长的确给予自己不少关爱，或者说局长对待所有设计员都很仁厚，品德是没的说的。 现在，新枪的图纸给予了多布洛夫巨大的启示。 就像是十九世纪，德国人造出了旋转后拉式的枪机系统，于是乎，各国兵器设计局和兵工厂都竞相效仿，基于该原理的步枪已经五花八门了。 局长的新枪，其核心系统就在面前。 “我基于这一系统，研发出以我名字命名的新式突击步枪，会不会成功呢？” 多布洛夫倒是很务实，他明白，自己的脑袋瓜也比较好使，终归不如局长知识渊博。当下自己的任务还是学习，就像是列宁一直倡导的那样，人生应该活到老学到老。等自己跟着局长学到了一身本领，到了那个时候也才有资格另起炉灶。 或许多布洛夫并非能力出众的天才，当前他却是所有技术员里最为兢兢业业的。 他一丝不苟的作为自然被杨明志看在眼里。 队伍里有着一群踏实肯干的角色，他们肯定是设计局中坚力量无疑。他们都是非常年轻的人，以后真是前途无量。 一旦进入工作状态，杨明志完全忘却了时间。 甚至于妻子在晚上九点半跑来大办公室，催促丈夫早早休息，杨明志简单了哦了一声，满脑子还是沉浸在对大量图纸的修善。 目前，有一项重大工作，杨明志尚没有十足把握交给手下人来做。 那就是对加工工艺的编纂！ 作为最强大脑的杨明志在该方面堪称强项，再者编纂工艺亦是他的本职工作。至少在穿越之前，他担任车间领导时，可是多次批评工艺员们工作的瑕疵。一双敏锐的眼睛长在脑袋上，脑壳之内又是一台无比精密的思考机器，他的思考逻辑颇为缜密，编出的工艺优秀，工人照着加工也能避免许多麻烦。 针对每一张图纸编出合适的加工工艺流程，由于是对基础版突击步枪的改进，针对原工艺的调整，就是重中之重。 当然，在做一些特别的修改也是必要，例如班用机枪的准星被调整为全包围结构，如此操作只为了兵工厂加工得方便些。 这类技术性修改有多处，目的都是为了提高加工效率。 随着技术员们的任务陆续完成，他们给杨明志打了招呼，将图纸提交后，纷纷回到宿舍。 其中当然也有愿意继续挑灯夜战的工作狂，多布洛夫就是这么一位。 “亲爱的，你可以回去睡觉了。”杨明志接过多布洛夫递来的图纸，扫视一眼觉得绘制的相当不错，内心里颇为满意。 “局长同志，介于明天上午您未给我们安排艰巨任务，今晚我自然可以工作得晚些。” “哦？”放眼四周，留在大办公室里的已经不剩几人。 再看看腕表，时间已经是十点半。 “多布洛夫，其实你可以回去，你在这里对我的帮助是有限的。你不用担心什么，接下来的工作我自己能够做好。” “我想，您应该多一个帮手。” 这一次，多布洛夫自诩把握到了重大机会，他打着胆子坚决表示，自己一定要做一位副手。 瞧他坚决的态度，如果他以后的岁月，对于工作都有着一丝不苟的态度，成材成名是肯定的。 恍惚间，杨明志有点明白多布洛夫如此坚决了原因。 “呵呵，亲爱的多布洛夫。好吧，你搬个椅子坐过来，就坐在我面前。” 多布洛夫麻溜的照做，整个人就隔着堆满图纸的桌子，坐在局长面前。 杨明志也不见外，很快的，整个大办公室就剩下他和多布洛夫两人。包括波波夫，也是打着哈欠回了自己的宿舍。 整个房间闲的有些冷清，隔着封闭的玻璃窗，户外呼啸的北风还是带来不停歇的低鸣怪叫，若是胆小者怕是还会害怕呢。 “现在就剩你我两人了，多布洛夫你既然自愿留下了……”杨明志顿了顿气，看着对方的眼睛，循循善诱的问：“我能猜到你的心思，现在你是想做个学生，对吧？” “对！” “很好，回答的不加遮掩，说明你是有野心的人，我喜欢。” 论到野心，局长别列科夫的野心不是更大么。对此多布洛夫不敢贸然附和，这便诚恳的说：“我想跟您好好学习知识。您对枪械的理解非同一般，我完全认同您的理论。我想要学习，学习关于突击步枪的一切知识。” 一个迷弟？不，这是年轻人的话是发自内心的。他着迷的绝不是自己，这些摊了一桌的图纸才是其着迷的本源。 杨明志点点头：“很高兴你完全认同我，你应该也能感受到，整个联盟不可能一下子认同突击步枪，未来一段时间你我都将是孤独的。” “不碍事，科学工作者普遍是孤独的。我受不了喧闹，只想安下心来搞研究。您看，我的同龄人们纷纷上了战场，我被判定属于高级知识分子，失去了扛枪打仗的权力。我和很多中学同学，他们已经应征入伍，有些同学已经为国牺牲。所以我必须抓紧时间做出一些成就，否则……” “否则怎样？” “我会觉得，有愧于那些牺牲的同学，还有，有愧于我每天吃着的丰厚的面包。” “看来你还挺着急啊，你是想快点立功，以实现你的价值。”杨明志点点头：“现在我给你交待新的工作。这些堆在桌子上的图纸和配属工艺卡片，你用订书机把它们配套装订一起。” “遵命！” 多布洛夫可谓是心花怒放，他麻溜的跑开，麻溜的又拎着小型订书机回来了。 “哎呦，你这个年轻人也太着急了，我的话甚至没说完。” “嘿嘿，对不起局长。” 杨明志耸耸肩：“呵呵，你看现在的气氛，好像你是我弟弟似的。” 从某种意义上，杨明志比多布洛夫才年长九岁，以兄弟相称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两人还远没有那般亲密，杨明志觉得，既然这个多布洛夫要当勤奋的学分，首先也得对他进行试炼。 安排给其装订图纸的工作，就是一个试炼。 杨明志继续说：“明天我的工作会很忙，班用机枪的图纸和全套的加工工艺，我将先给军区司令打个招呼，然后分门别类的送到各个工厂。你必须给我装订好，我在图纸上标注了一些编号，你必须对号入座，否则……” “我明白了！我一定完美完成任务。” 那么，这是一个艰巨的任务？ 呸！如果连数字归类这种简单的事都完不成，那就是脑子有毛病。 杨明志当然不是看低多布洛夫只会数字归类的低级操作，他装订图纸的同时也能看明白全套的工艺流程。如果多布洛夫真的渴望学习突击步枪的研发原理，现在就是一个重大机会。 两人就这么一直工作，杨明志只当多布洛夫不存在，自顾自的编纂工艺。 多布洛夫何尝不是这样，装订图纸的工作被刻意磨蹭，原因不是别的，多布洛夫的双目扫描着工艺卡片上那一道道的加工步骤，再结合相应图纸，他的头脑正将两者结合一体，印刻在自己的头脑中。 大办公室内一直灯火通明，独处卧榻的杨桃辗转反侧。她下午睡得太久，指望入夜后还能贪睡，实在不现实。 家里台灯一直开着，杨桃时不时的透过玻璃窗，看着不远处的大办公室，只见得都十二点里，灯光依旧命令。 “你该不会是要工作到天亮？” 她就翘首期盼着，直到凌晨两点，办公室的灯光才熄灭。有些疲惫的杨桃突然来了精神，她就佯装睡觉，只等着丈夫拖鞋上炕。 拖着疲惫的身子，杨明志回家了。 “呵呵，那个多布洛夫居然是个野心家？！不错，我很喜欢。有了这号人物，以后我的工作要轻松一些咯。” 杨明志相信自己获得了一位货真价值的得力干将，无所谓户外凛冽的寒冷，他吹着口哨就回到温暖的家。 妻子已经熟睡了，他轻轻的脱掉外衣，穿着秋衣秋裤钻进早被妻子捂热乎的被窝。 “嗯……你回来了……” “额，你没睡？” “唔……被你闹醒了。现在……现在好像很晚了？” “对，是很晚了。你也别说话了，赶紧睡觉。” 杨桃下意识的钻进丈夫的腋窝里，只为享受一时的幸福。 她继续喃喃的说：“还是枪械的事，你工作到这么晚，肯定有重大紧张。等天亮了，你……你还会出远门吧。” “对，我知道你是担心我的，可是为了咱们家以后的好日子，我这个做大老爷们儿的，可得抓紧时间多忙活些。现在的情况你也知道了，我接下来会再推出几种新枪。为此我可要紧忙活了。” “嗯，我都支持你。” “就是感觉有些对不起你……” 夜幕之下，杨桃幸福的笑了几声：“我和孩子会一直支持你，只是，你也不要太累着自己了。” “行，我答应你。” 此刻的杨明志内心的感觉岂是甜蜜可形容的？沉浸在妻子的温存中，身心的疲惫也仿佛消散许多。妻子还是老样子，明明是孕妇，还是如以前那样，把丈夫当大抱枕，稍稍侧卧身子，一条腿非常自然的耷在丈夫身上，只为获得安全感。 而杨明志得到的，则是身为男人的巨大满足。 财富会继续扩大，地位能继续提高，美人于卧榻，以后孩子也有了。 如果再爆肝一把，未来会更加美好。 杨桃终于甜甜的睡去，她没有想到，自己的确不希望丈夫过于劳累，然自己亲密的举动反而激发起丈夫的强烈斗志。 …… 九月二十三日，寒风凛冽。 呼啸了一宿的北风带来的只有北极圈的寒冷，就在这天夜里，寒流正式袭击西西伯利亚市。 万幸的是，北极圈乃至新地岛的气象站，他们的电报来的非常及时。各地原计划再缓上几天的麦收工作，基本在两天时间内完成了胜利的抢收。 大清早的李森科，站在自己办公室，扶着窗户，隔着双层玻璃目视着户外随风飘扬的苏联红旗，内心里只有欣慰的兴奋。 不管粮食产量的最终统计如何，西伯利亚一盘棋，全地区的秋粮收获赶在寒流前胜利完成。 所谓“春化处理”有两大目的，第一增长，第二避开霜冻灾害。 如今杀来的寒流已经给整个世界带来霜冻，他大清早就获悉，户外的大部分水坑已经冻结，新西伯利亚周遭有许多小型湖泊，如今湖泊也冻上薄薄的冰。 寒流的第一轮就是凛冽寒流吹散温暖，接下来将是漫长的降雪期。 科学院的各个研究部门的工作不会因为降雪而多多大干扰，最大的干扰倒是有一个——针对科学院院区的建筑施工。 想到这儿，那确实是令人头疼的问题。虽说建筑方面的事犯不着自己插手，作为院长，如果不管不问就是渎职。 如果规划里的大型建筑能早日完工，大家住进全新的大办公楼，自己的办公室也将更加美观。 除此之外…… “啊！还有个别列科夫，这个男人！要是他再向我抱怨什么厕所、厨房之类的设施搞不出来，只怕还会向市长施压？不行，我得调整一下。” 本来李森科也不是磨磨蹭蹭的人，科学院院区的建设任务很多很杂，糟糕的是建筑工人是有限的。上级的大笔拨款，钱财需要用在科研机构新址的建设，大量的钢筋混凝土建筑造好后就将长期使用。 毕竟科学院搬到新西伯利亚绝非是临时举措，等到战争苏联大获全胜，科学院总院还得搬回莫斯科。至于新西伯利亚市西北角的这一卫星城，它将永远的作为科学院的西伯利亚分院存在着。 给别列科夫将军盖一间高级的公厕不是难题，盖一个设计局内部的澡堂也是问题。 李森科在第一时间获悉，别列科夫突击研发出的新枪，已经得到市长、第一书记，乃至军区司令等人的一致好评，甚至强烈关注。未来斯大林本人也将获悉此事，获得领袖的赞誉恐怕是板上钉钉了。 “不行！必须立刻建设，首先，得先给他们建好能完全遮风挡雨的公厕，给公厕里装上抽水马桶。” 李森科想了想，他灵机一动，立刻操持起电话打给院区的综合内务部门，其要求只有一个——从办公大楼里拆掉两个抽水马桶。 第1773章 和乌莫夫的电话 多布洛夫的确把所有的图纸和工艺卡片，完美的装订在一起。此人明显有着不错的工作能力，杨明志寻思着，自己今天要去几个兵工厂提交新图纸，随从里肯定得有个懂行的人。 反正仅仅带着一个贴身警卫格里申科是绝对不够的，届时不能只有自己一人面对那几位厂长不停的嘚啵。 既然多布洛夫有志做帮手，那就命令他帮着讲解一番，他若讲得好，即是自证能力。 已经是上午九点，过分的心力疲惫不是几个小时的睡眠就能缓过劲的。杨明志不停的打了几个哈欠，又擦掉眼屎，吃罢了早饭后情况还好一点。 且说早餐，今日的早餐无出其右的还是面包，配菜依旧是土豆浓汤。 倒是安妮起床非常早，她和科学院的内务管理部门签署了一份长期的自行车租赁协议，如此她凌晨五点就骑着自行车直奔大食堂的仓库，拿着负责人之前批的条子，领取了满满一麻袋，足有五十公斤重的新磨面粉。 麻袋就暂且放在厨房里，杨明志还特意看了一下，面粉都是全麦面粉，它明明可以进一步加工，考虑到如今的苏联恨不得是把所有能吃的东西都当做军粮，面粉自然没工夫精加工。 全麦面粉只不过口感粗糙一点罢了，杨明志实在忘不了大清早妻子的那种兴奋的眼神，就仿佛麻袋里的不是面粉，而是金子。 “哥，这下你可要享福了。你今天忙去吧，等回来了，我亲自给你做汤面条，绝对让你体会到咱们老家的感觉。” 就是这一许诺，杨明志真是充满了期待。 如今整个苏联会做中式面条的人屈指可数，甚至是意大利面也是罕见的。偌大的苏联，军人的主食多是面包，而苏联控制区下的八千万老百姓，基本是屈从于政策，以土豆果腹，吃得好无从谈起，能吃饱就已经是莫大的幸福。 就在莫斯科的时候，安妮已经从杨桃这里了解到中式面条的原理，万万没想到，神奇的中国面条，就是用木棍把面饼擀成面皮，折叠一番后用刀切成条，然后放入熬好的汤里煮熟。 相比于烤制面包，安妮真心觉得，还是他们中国人烹饪菜肴效率高，且口味更加复杂。 只是吃面条有一个绕不过去的障碍——筷子。 把两个木棍当做镊子来用，那可能需要多年的练习，安妮自己的一番尝试终究是失败告终。 汤面条，稍稍联想一番它就是美味的，考虑到俄国人吃了上千年的面包，如今还是用容积有限的烤炉烤面包更务实。至少，没有人会讨厌面包。 烤面包需要一番准备，介于天气突然冷了，多烤制一些也不必担心腐败变质，甚至于直接将预制的面包放在户外冷冻保鲜，未来的数个月里，户外的世界就是个大冰箱。 安妮寻思着，她可以快速的做出一批小号列巴，每一个足够一个人一天的量。完成了这些准备，再就烤制几个个头特别大的，以作为随时食用的储备粮。 大号列巴是非常耐储的，因为它总是被有意的干燥保存，以至于那不该叫面包，而是面包干。对于这种坚硬的面包，用钢锯切割，那难度不亚于锯木头。 “好吧，接下来大家的饮食就全靠你了。” 杨明志再对着安妮嘱咐几句，就离开了被火炉烤的热乎乎的小厨房。 安妮这位优秀厨娘的存在一直令杨明志非常欣慰，现在好好想想，她一个人就有心负责整个设计局人员的伙食，至少她有信心自我证明可以负责这么多人的餐饮。 杨明志不禁多想一些，有道是以后工厂建成了，配套的职工食堂必须要有。那么，安妮可否作为厨师长呢？ 吃饭的问题从不是小事，就是当下苏联给平民的食品供应有限，给予工人的伙食相比之稍稍好点。把有限的粮食做得尽善尽美，工人们吃着舒坦，工作也有力气。 至少杨明志现在充满了干劲儿，一想到办完白天的事，大概天黑后归来的自己就能吃上妻子亲手做的面包，何其快哉？！ 吃饭的事自有安妮拍着胸脯保证，她定会如以往那样，把大家的伙食伺候好。 “呵呵，如果以后的经费充裕了，我应该给她一笔奖金，以鼓励她继续把饭菜做好。” 还是暂且把此事放在一边吧！ 杨明志命令卫兵将连夜整理的图纸装入打木箱，连带着箱子搬入汽车的后车座。 其实后备箱的空间足够大了，考虑到这些图纸的非凡意义，它们就像是宝贝，还是攥在衣兜里时刻拿捏着最为安全。杨明志已经决定，一会儿依旧是格里申科开车，年轻的多布洛夫就坐在副驾驶。 宝贵的劳动成功，就由自己这位局长揽在怀里。 他事无巨细的交待了一番，包括督促做体能训练的技术员们，把贴身的衬衣洗一下，晾在温暖的宿舍。 紧接着，杨明志非常清楚，关于“班用机枪图纸”这件事，他不应该直接带着图纸杀向尼古拉耶夫斯基等人的工厂，此事必须向市长或是市第一书记说明白。 “唉，还是跟那个乌莫夫说。我至少和这个人单独聊了很多。” 在新西伯利亚市所有的当地官员里，杨明志交涉最多的就是市长乌莫夫，另一方面，乌莫夫也是本地区的一位实权人物。 两人早已在餐桌上构建了合作同盟，因为为了履行同盟的“义务”，今日的事有理由提前汇报。 杨明志先是回到大办公室，转动电话的号码盘，对照着号码表，小心谨慎的打向市长办公室。 本时空的苏联，普通公民家里是没有私人电话的。 如今的电话本身就是一种制度性的特权，毕竟时间到了四十年代，全世界仅有诸如英美法德的私人电话装机量较高。 苏联的战争前夕，当局尚不能给各机地方机关配齐电话，偏远地方的通信还是通过无线电报，甚至是基由铁路的信件运输。基于苏联国情，电话本身就是一种奢侈品，因此整个新西伯利亚市，偌大的一百五十万人口的大城市，电话装机量才区区四百多台。 杨明志向接线员汇报了自己的身份，中将的身份在此，电话顺利的打到市长办公室。 接听电话者是市长秘书。 “啊！是尊敬的别列科夫将军，请您稍等，我即可将市长同志请来……” 接下来，杨明志听到的是一串皮鞋的踢踏声。 他不禁要有所琢磨，乌莫夫这个老家伙平日绝对闲不下来，只怕今日也有外出的活动。即将外出？还是说，市苏维埃大楼里还在召开什么会议？ 市长乌莫夫笑呵呵的接听了电话，杨明志可以确定，市长今日心情不错。 不由杨明志先开口，市长就发话了：“是别列科夫将军。究竟是什么事？哦，您一定是要问您的两个工厂建设问题。这件事我已经在催了，虽然今日天气巨变。请您完全放心，那些工人们正以强烈的工作热情搬运砖石。今天，几个厂房的顶棚钢梁已经开始建设……” 乌莫夫的话如连珠炮，全部是快速发音的俄语，弄得杨明志听得不慎清晰。 至少其中的核心话语非常清晰，工厂还在有条不紊的建设。 对此，杨明志不得不予以符合：“真是太谢谢您了，市长同志。” “不必拘礼，反倒是您还没有掌控工厂，这是我们工作的失误。” “我还是谢谢您。但是今天我给您打电话不是提及这件事。” “哦？”乌莫夫想了想，“还是关于枪械试验后续的事？” “当然，我针对基础版本的突击步枪进行了重大改进。您也看到了，靶场之上的枪械能像是机枪那般工作，所以我突击开发出了纯粹的机枪版本。” “什么？您……您在说一遍！” 隔着电话杨明志就能感受到乌莫夫的惊讶。 乌莫夫的确非常吃惊，他不得不深深佩服别列科夫将军的研发效率，普里皮亚季武器设计局在一周之内，居然拿出了两款武器。 杨明志再度重复了一遍，考虑到电话里难以说清楚，这就简单的说明一下。 “也就是说，您的最新枪械还处于图纸阶段？”乌莫夫急切的问。 “对的，我今天计划将图纸立刻交给曾合作过的工厂，我希望他们能针对图纸进行生产。考虑到……” “啊，您不必多说，我全都明白了。您是认为由于没有生产许可，强行生产与他们的计划任务相冲突。不必担心这些，别列科夫同志，我完全支持您的科研工作，我即可给那几个工厂下达命令，命令他们配合您的研发。” “真是太好了！” 其实这一结果就是板上钉钉的，杨明志觉得这种事有理由走一遍正当的程序，所谓既然新西伯利亚的所有生产运作的最高统筹者是乌莫夫，尤其下令给予工厂特别生产任务，那么各方面就完全没了顾忌。 程序正确最终意味着增加新的生产任务的完全合法，介于自己的工厂还在建设，任何的项目研发都需要和他人合作，工作实在有些不方便，特殊时期杨明志也只得忍耐。 杨明志是这么想着，乌莫夫经过短暂的思考，突然突出惊人。 “别列科夫将军，干脆这样吧。以后您有了新的武器设计，我授权您有权直接找到那几位合作过的厂长，直接进行实验性武器的生产。生产许可之类的问题您不必突击想我说明，待到武器下了生产线进入实验阶段时，还请您务必向上级汇报啊。” “是吗？真是太感谢您了。” “那么，您的新式武器……嗯，您的新式机枪的样枪预计多久能下生产线？” 乌莫夫明显也是进入了状态，当然不让的问及这一非常尖锐又关键的问题。 “这……我对我的图纸和加工工艺有着绝对的信心，我想，只要工厂方面工作认真负责，大概三天时间，我们还能拿到样枪。” “三天？！您确定！”乌莫夫突然加大了声音，吓得杨明志下意识的把话筒拿得远些。 “对，就是三天时间。” “真是太好了，只要是三天时间完成，您又有一份递给领袖了礼物咯！”乌莫夫的兴奋态度说明了一件要事，杨明志稍稍寻思一下，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 就在靶场试验后，市苏维埃方面已经开始组织人手，计划亲自护送别列科夫将军的样枪去莫斯科，向斯大林和国防委员会报喜。 当然，卢比扬卡总部的两位千里迢迢来的资深干员，他们将作为重要的见证人，来亲口诉说新枪的诸多数据。 兴奋中的乌莫夫什么都不顾及，立刻提前说明了这件事。 “我们已经开会研究，您将派人护送您的成果，于本月二十六日登上去莫斯科的军列。至于相关的电报，我已经发给了莫斯科，可能今天早晨领袖已经获悉您研发出新枪的这一事实。” 斯大林必然在短时间内知晓此事，乌莫夫已经汇报了，会不会斯大林的回信很快就来了？杨明志不禁有所紧张。 再稍稍想想，斯大林这位苏联领袖，其非常相信自己眼睛的判断。信息提前发了过去，斯大林不可能根据一纸介绍就信以为真，再去下令量产之类的命令。 尤其是国防委员会那些人，他们肯定会交待步枪委员会，针对突击步枪进行更系统的实验。 这一切还需要时间！如此以来，押运新枪的人们怕是要坐近一周的火车，可能到了十月一日才抵达莫斯科。至于斯大林亲眼看到专业人员递交的新枪测评报告，恐怕也得十月中旬了。 杨明志丝毫不怀疑这一时期苏联的各地人员办事效率，战争压力之下，时局不能给予人民怠惰的理由与资格。 他倒是非常确信，因为审查员们的一丝不苟之态度，幻想着突击步枪能迅速定型又大量生产？实在不现实。 杨明志给自己定了一个下限，所谓如果斯大林批准了相关生产计划，工厂开始量产也得到了十一月份了。 那是怎样的情况？斯大林格勒和周边地区必然普降大雪，那个时候也是西伯利亚军区把新整训的新步兵师送到前线的时期。 如果突击步枪能参与斯大林格勒战役，这是何等的历史荣誉？ 可惜啊可惜，杨明志确信，自己注定要错过这一证明突击步枪的良机。固然以后的突击步枪肯定要大放异彩，战争模式也会为之有所改变。失去了参与斯大林格勒战役这一巨大的广告，它如何能快速取得好名声呢？ 问题是要两头想，既然突击步枪犯不着仓促投入到斯大林格勒战役，自己就有更多的时间生产与改进，到了那时候，或许还会出现全体装备发射中间威力弹的轻武器的集团军！ 杨明志的这番思潮转瞬即逝，乌莫夫立刻说明自己的新夙愿：“您即可给那些厂长下达命令，我也会催促他们。我们必须冒险，您的新机枪生产后我们将没有时间进行实验。机枪也将在二十六日装上军列，至于您的新机枪是否是好枪，就让莫斯科方面进行评判吧。” “这……市长同志，其实就是打上一两个弹股也是没问题的。至少我得心里有数啊。” “好吧。我可以催促他们再快点生产，届时我临时给您找个空地，做个临时的靶场。我想这件事我们必须好好开个会商讨一下，本来，基于另一些问题，我本来也是要亲自给您打电话说明一下，邀请您明日来我们的办公楼开会。” “会议？就是关于我刚刚说的轻机枪？” “不！是另一件事，是一件好事。哈哈，别列科夫同志，恭喜我吧，我即将升职为新西伯利亚州的州长！” 什么？州长？！杨明志听着实在有些懵，他确定自己没有听错那个俄语词汇，却是“州长”无误。 他想要继续隔着电话问问乌莫夫，就听到那人居然哈哈笑起来。 呵呵，真是升官之后容易得意忘形？！ 第1774章 吉祥的鸟儿 在苏俄，州长有着很大的地方权力，能担任这一行政职位者，也必然忠诚于斯大林。或者说，他们都是斯大林集团的一份子。 或许是乌莫夫按捺不住内心的兴奋，干脆将有所保密的事告知杨明志。 “别列科夫将军，您知道新西伯利亚州的现任州长吗？” “不知道。”杨明志回答的干净利落。 “是一个姓戈洛夫斯基的人，他和我基本同岁，也是位大忙人。也许您还记得我曾向您透露的事，现在的新西伯利亚州过于庞大，将有部分地区自成一个州。” “是，我依稀记得。” “州长戈洛夫斯基这段时间一直忙于此事，他去鄂木斯克市，和当地人员探讨此事，到了现在各方达成共识。以后新西伯利亚州的版图会变小，西边的鄂木斯克将升级为州。至于谁来做鄂木斯克州的州长，戈洛夫斯基同志愿意做这个州长。既然他有这方面的意愿，谁来做新西伯利亚州州长呢？” 乌莫夫故意把话说到这儿，杨明志实际对这一套颇为熟悉了，这便笑呵呵的说：“该不会就是您吧！哎呦，这里面有钦定的意思，是不是斯大林同志也支持了？” “当然，您应该明白……这里面的很多问题，是需要斯大林同志拍板的。但是州级苏维埃大会的所有代表也要超过三分之二支持。不过这种事情，他们都会支持的。目前的一切都属于内部的变动，只是我有些惊讶。” “嘿嘿，您惊讶什么？” 乌莫夫的心里其实已经把杨明志当做自己人了，内心的忌惮几乎荡然无存。 “我还以为我将在市长任上直到退休。啊！别列科夫同志，您真是我的福星。您是一只吉祥的鸟儿，跨过了乌拉尔山飞到我这里，就是给我来带幸福。哈哈，以后我担任州长，我将拥有更大的权力。” “啊，那真是恭喜您了。” “仅仅是恭喜我？您还是多考虑一些吧，我有理由更加支持您的事业，或许您有意在领袖面前展示自己非凡的才华。而我，我更注意生活在西伯利亚的人民的生命，我想您明白我的意思。” 大量的话语是不可能在电话中说明白的，详细的对话需要一次气氛融洽的会议。 现在的杨明志不得不多考虑一下，他估摸着，苏俄内部的州一级的高层人员调动，一定要有斯大林本人的亲笔签名之许可。而今谁还有胆子反对斯大林，要么是脑子进水，要么就是敌特份子。 此事必是斯大林同意让乌莫夫升职，也许正如乌莫夫所言，因为自己这个中将的降临，连带着让一些人鸡犬升天？ 听了一番奉承后的杨明志不得不这么想，如果真是如此，恐怕这里面的确有斯大林的更深层次的考虑。 他还记得在地堡里，斯大林说的那一番话。 “我将尽可能的支持你。” 这是斯大林的原话，看看现在的乌莫夫，未来的州长也将这句话复述一遍。如此一来，到底谁是谁的吉祥的鸟？ 杨明志想了想，甚至对乌莫夫有些担心：“市长同志，您在电话里跟我说的这一切，难道不该保密吗？” “啊，原则上是这样。不过此事已经是公开的秘密，它将不再有变数。” “嘿嘿，我还是现在就称呼您州长同志吧。” 乌莫夫继续说要事：“亲爱的将军，许多事不是电话里能说清楚的。我想邀请您下午再来我的办公室一趟，我们可以就以后的事好好商量一下，到了晚上，我们还能共进晚餐。亲爱的同志，我这里不但有伏特加，还有一些红酒哦。” 接受这个老家伙的邀请去市苏维埃一趟？一切只为开一个内部的秘密小会？然后再吃一顿大餐？ 小会开着没什么意思，说来说去肯定还是武器之类的话题，与其费嘴皮子给他们科普，还不如自己泡在科学院，亲自带领设计员们搞些新脑洞靠谱呢。 至于吃饭问题，那可真是拉倒吧。 开完了会肯定就是喝酒，他们是喜闻乐见了，自己连续两天喝得醉醺醺，就是老婆不生气，自己这幅重要的身体，如何顶得住啊。 杨明志目前对开会还是饭局什么的，丝毫没有兴趣。伏特加什么时候都可以喝，而近日的晚餐可是老婆亲手做的富有爱心的面条，当然是办完白天事回家吃饭最重要咯。 杨明志旋即搪塞：“对不起州长同志……” “不，还是继续叫我市长。” “好吧市长同志，今日我的工作非常繁忙，可能我要为之忙活到深夜。我想开会的事……” “既然您今天抽不出时间，那就务必明天。好的，就这样决定了。明天正好是戈洛夫斯基同志归来，我们本来就要开会的。您也到场吧，我们召开另一个关于新部队训练的会议，届时军区司令本人也要到场，您也是一位将军，您有理由到场。” 乌莫夫丝毫不给自己讨价还价的权力，既然他是如此的坚持，说的理由也有些靠谱，杨明志能怎么办，考虑到这个乌莫夫日后高声高升，以后必有求于他，今日只得答应了。 “哈哈，您答应的非常爽快，我喜欢。这样吧，明日您和您的妻子无比参加，请您无比穿上正装，佩戴上所有的勋章。会议将在明日下午召开，请您务必提前做好准备。” 谈话至此，两人前后嘚啵了足足有二十分钟，乌莫夫才终于心满意足的放下电话。 本来嘛，乌莫夫就计划打个电话给杨明志一个邀请，所谓九月二十五日的，上午的会议是内部进一步讨论新西伯利亚州拆分这一重要议题。 州的拆分是板上钉钉的事，乌莫夫升级为缩小版图的新西伯利亚州州长，第一副市长升职为市长。州长戈洛夫斯基调任后，大部分的州属机关人员依旧任职。 州的拆分还需要一次正式的州级苏维埃大会予以法律上的承认，实际就是走一个程序。在那之前，还需再开几次内部会议，首先开始陆续的人员异动，使得州的拆分在井然有序的过程中平稳进行。 的确，如今正处非常时期，大后方千万不得出乱子。 上午将是众多内部会议中的一个，到了下午的会议，它基本就是军事会议。 新部队训练情况如何？新部队的武装情况如何？它有些总结会的性质，亦是对未来的征兵归来进行的研讨。 如今，一位传奇将军毗邻新西伯利亚，尚未调走的州长戈洛夫斯基有理由邀请这么一位人物参与会议。 “得，这下我和媳妇又要进城了。这种事我一个人去就行了，他们又不是不知道我媳妇儿的情况，非要折腾一个孕妇，只因她也是苏联英雄？”挂了电话，杨明志腹诽之余，也在感叹就不该给乌莫夫打这个电话。 呵呵，很是给他报喜，不曾想乌莫夫却成了报喜人。 也罢，时间浪费的并不很多。 “唉，他们也许等急了……” 杨明志快步走出大办公室，他出了门，很快被远处突兀出现的卡车惊到。 卡车的出现实在是莫名其妙，它们数量较多，究竟为何而来？ 有道是无巧不成书。 杨明志这番电话愣是打了二十多分钟，在打电话堪称奢侈的当下，如此长的通话真可谓是煲了个大大的电话粥。 就在刚刚，格里申科没有胆子打搅将军的电话，他也不可能打搅，只好依靠着车门抽烟等候着。他觉得将军的电话不会耽搁多长时间，谁知那真是冗长的通话。 也就是将军打电话时，三辆卡车带着特有的轰鸣开近设计局的一片平方。 格里申科警惕的眯起眼睛，连忙示意自己的部下打起精神。 “列别德！谢苗！你们两块去看看情况！” 卫兵谨慎的靠过去，并将卡车全部拦下来。 来者何人？只见的那是一群顶着黄漆钢盔的人，待车辆停下，他们纷纷从一辆开车上跳下。 至于另外两辆，明显的堆着大量的货物，介于都盖着厚实的墨绿色帆布，无人知晓其中的内在。 不过那些人都顶着黄色钢盔，其身份大概是建筑工人无误。 格里申科稍稍一想，想到了将军曾和那个李森科的约定。 尤其是经过一番交涉，来者的意图完全明白。 “呵呵，你们实在太磨蹭了。今天已经是二十三日，你们一周前就该把新的厕所盖好！” 格里申科可是顶着蓝帽子，其特殊的身份令一众建筑工人有所忌惮。是啊，谁敢惹内务部人员的麻烦？只有保持着恭敬才是明智的。 格里申科在此也不想摆谱，既然要建设新的厕所，为了保证将军的绝对安全，他自知有义务先把所有的建材，乃至这些工人都检查一遍。 尤其是为首的建筑小队长，此人更要严加审核。 “你叫什么？” “谢苗·谢苗诺维奇·米洛拉耶夫，是市里的建筑局派我们来此工作。”小队长恭敬的回答。 “好吧。”格里申科示意自己的首先都凑过来，又命令：“米洛拉耶夫，把你的人集合，接受我们的检查。” 今日将军要出门办事，无论将军在不在，设计局的一切都要保护好。格里申科下令部下好好检查这些人，尤其是检查证件和衣装。 这番举动给予这些建筑工人带来的是一种惊恐感，就是这种特殊的感觉，无法不让格里申科警惕。 “米洛拉耶夫，我看到你的人有所紧张？” “是的，他们……你们仿佛把他们当做罪人，下一步就是送往劳动营似的。” “的确。”格里申科耸耸肩，“我听说城外的某些地方还有这样的劳动营，他们都是可恨的反苏份子。对此你怎么看？” 小队长还能怎么说，当即顺从道：“他们都该抓，凡是反对我们伟大联盟的家伙都该抓起来。” “说的好。现在我将打开那些帆布，告诉我，你运来的建材都是什么。” “是一批预制好的板材，金属管道，电缆，以及……” “还有什么？” “两个抽水马桶。” “什么？还有抽水马桶？！” 格里申科不由的发出惊讶的声音，正当此事，杨明志刚刚挂了电话就听到格里申科的惊呼，这便向着卡车一路小跑。 杨明志一眼看出格里申科等人正尽职尽责的对一群“不速之客”进行详细的盘查，他们检查的也忒仔细了。居然还有人双手举过头顶，接受卫兵的详细检查。 一番简单的交涉，杨明志明白了他们来此的缘由，至此也不禁感叹一个李森科没有忘了自己。 他更是想不到，李森科为了落实抽水马桶这件事，干脆把科学院办公楼的其中一个公厕拆了。 嘈杂声吸引到了许多人，包括杨桃也从厨房里钻出来，只为看看热闹。 大量的木板被卸下来，用以搭建木板房。还有一些孔径不大的金属管，它们必是搭建供水系统的材料。另有一些很粗的金属管道，这些东西就是所谓下水管了。 杨明志本意的早点离开，既然出了这等好事，他决意再看看。 突然，耳畔又传来一阵熟悉的女人声音。 “哥，他们在干什么？” “你来了，亲爱的，你看，他们终于来搭建厕所了。” 其实对于厕所这种事，它也许是不该详谈的。如果有了更好的厕所，未来的生活当然非常方便。杨桃的心中窃喜，表面上则刻意表示的淡然。 杨明志抚着妻子的背，继续说：“你看那两个木箱，里面就是抽水马桶，他们说这玩意儿还是苏维埃优越性的象征。哈哈，以后都会好起来。麦收结束了，咱们这一块儿的地皮终于开始建设。以后咱们还有小食堂，还有小澡堂，各种生活设施都能建起来。” “好啊，真是好事。” “就是未来一段时间，咱们这儿可要有所嘈杂了，希望你能接受。” “这都没什么。”杨桃抬起头，目光迷离的依偎进丈夫的怀里：“你今天又要忙，我不管你打了那么长时间的电话是为了什么，我只希望你晚上一定要回来。我还要给你下面条呢。” “当然，媳妇儿的话我咋能不停呢？！倒是你现在也该准备一下，今天可千万不要累着。” “啥？是不是还有什么事？” “对！一个会议。你可是苏联英雄，明天的会议你必须参加，你必须保持最好的精神状态，懂了吗？！” 杨桃点点头，平静的外表下掩盖着的事内心中的激动。一段时间以来她总觉得自己成了好吃懒做的人，自己根本就不是这样，成天吃了睡除了让自己越来越飞外，还有一种强烈的负罪感。 丈夫再给这群建筑工人交待几句后，就和格里申科上了轿车。 他去办事了，杨桃再拍拍自己的脸。 “嗯，明天我得穿上最得体的衣服，最好再化妆打扮一下……” 第1775章 协调生产（一） 所谓的修厕所计划早已定好，之前确是李森科没工夫管这些小事，现在则有时间建设。 包括厕所在内，他曾经许诺给杨明志的所有建设计划都开始落实了。 也包括许诺给杨明志的两个工厂，他们则是在市长乌莫夫的命令下加速赶工，而军区司令干脆从卫戍团里挑了一个连，以支援城防建设为由，作为临时建筑工参与其中。 所谓建设新厕所，这个新厕所就在老公厕的旁边。木板房拼凑好，中间的夹层加入大量干草以作为保温材料。地板则用速干水泥铺设。 铺设下水管道，接入固有的下水道。再搭建好自来水管，接入老的公厕里固有的水管。除此外还要铺设暖气管道，以保证极寒时期的温暖。 最关键的当然是两个抽水马桶，所谓男性女性各用一个，待到建设完毕，厚实的木门上还要有所标注。 如此多的工作他们何时建成？小队长给予杨明志的解答非常有趣：“何时建成使用取决于速干水泥合适完全凝固，理论上，48个小时左右即可使用。” 坐在轿车上的杨明志心情很好，莫非就是自己向李森科抱怨了那一通，终于迫使那个老家伙行动起来了？ 三天之内完成厕所，只怕餐厅的建设效率就更快了！ 一个小餐厅需要些什么？钻头水泥铺个地板为坚固的基础，其上要么用一堆木板拼成房子，要么就是上砖头。 以杨明志的感觉，盖房子还是直接上砖头的好。木板房建设虽快，它终究有着临时意义。 既然自己肯定要在此地工作长久一些，以后工作生活在砖瓦房里总是最好的。 设计局开始增设翻修建筑，相关工作自己这个局长无权指手画脚，毕竟李森科是院长。 自己分内之事只有一个，继续研发武器。 轿车的第一目标是费德洛夫的步枪厂，介于图纸上的班用机枪，它就是基于基础版突击步枪的线性改造。 枪管和导气管都是费德洛夫厂生产的，两个零件是关键中的关键。 至于其他的零件生产，杨明志觉得，除了把弹股的制造图纸扔给尼古拉耶夫斯基，把最新的的导气杆图纸扔给DP机枪厂外，所有的零件和基础版突击步枪完全一致。 彼此间有着充分的合作经验，他寻思着今日的合作不但会非常愉快，自己渴望的成果也能迅速落实。 真的可以落实吗？它必须落实！ 坐在松软的车座上，杨明志已经想入非非。 他幻想着斯大林亲自操持着突击步枪和班用机枪，在靶场上打个痛快。毕竟斯大林根本不是四体不勤的人，他六十多岁的衰老身躯非常渴望新科技，帮助苏联赢得战争。 火箭炮这种重武器他没能力玩弄，枪械则是可以的。 斯大林亲自使用过波波德冲锋枪，予以其充分的肯定，那么更优秀的突击步枪，他如何不想试着用一下呢？ 就在杨明志抵达前，厂长费德洛夫已经接到了市长本人的电话。 市长亲自打电话，这种事非常罕见，其能打电话，说明事情非常重要。 “又是新枪，那个男人在开玩笑吗？”费德洛夫充满好奇，仅从市长的只言片语中，他完全明白将军突然而来为了什么。 无他，铁定又是照着新图纸生产零件。 非常短的时间内，费德洛夫立刻下了车间，将曾参与过突击步枪零件生产的那些工人集合，向他们宣布了这件事。 杨明志的轿车平稳的开进厂区，但他不知道的是，费德洛夫已经做了充足的准备。 不仅是费德洛夫，所有的将参与此事的厂长，都得到了市长乌莫夫的通知。 今天的费德洛夫还是戴着一顶前进帽，他身着常服，整个人显得很朴素。他又亲自拉开轿车们，显示自己的恭敬。 “尊敬的将军同志，我已完全明白您的意图。您完全不用担心什么，我们做好了完全准备。” “哦？”杨明志的头脑一时没转过弯，“您都知道了？” “市长同志打来电话，我获悉您打算突击研发一款新型轻机枪？” “嗯，差不多是这样。既然您都知晓，我们后面的工作也就好做。” 虽然已经是中午，临走前啃了一点昨日剩下的干面包，杨明志不觉得饥饿。他也估计，在将图纸分发下去前，自己是没工夫吃饭了。好在杨明志也有所准备，一瓶可口可乐就塞在轿车后备箱里，如果中途疲倦饥饿了就喝两口。 计划上杨明志自知早就该来道费德洛夫这儿，既然他们准备就绪，自己也就该开门见山，不可拖泥带水。 “格里申科，你把后备箱打开。费德洛夫同志，我就在这里把图纸交给您。” “好的。”费德洛夫充满了期待，他迅速站在轿车后备箱前，仿佛面前漆黑的后备箱就是一个百宝箱。 后备箱中还有一个小木箱，这次轮到杨明志打开其上的锁。 在出发前，所有的图纸已经做好归类，并被订书机装订一番。 一叠厚实的纸张交到费德洛夫的手里。 “您好好看看吧，这是我分配给你们的任务。” “就在这里看？真的……真的有些冷。” 杨明志耸耸肩：“那就去办公室看吧。我的工作还很多，我将立刻离开。” “您……您为何如此着急？也许您还可以再来我的厂里参观指导一下。您知道吗？我已将那些曾生产相关零件的工人集结，或许您可以给他们训话。” “也好。我们直接去车间吧。” 此时此刻，杨明志自觉自己就是承担工艺师的任务。他其实不想在费德洛夫的831厂多逗留，此行最重要的目的地是尼古拉耶夫斯基的830厂。 跟那些工人多说一些话也是有好处，照着图纸把一切问题说得透彻了，他们加工之时也不会遇到问题。 那些人参加了突击步枪零件生产杨明志是有印象的，只是他们都是些穿着耐磨损背带裤、蓄着花白胡子的“老大爷”，今日再次见面依旧觉得陌生。但就是这些上了年纪的人，他们搞机加工大半辈子，按理说一个个都逼近了退休的年纪，如今，他们都是各个军工厂不可或缺的宝贵财富。 只要曾在沙皇或是苏联早期的兵工厂任职，哪怕是七十岁高龄，如今都必须服从国家的命令回到工厂，即便是给予年轻的工人口头指导。 杨明志很乐意和这群叔叔辈的人讲解自己的新枪，同样的，在新西伯利亚州发行了几份报纸已经刊登了新枪试验大获成功的新闻，他们有千言万语想要和研发者说。 于是乎，当杨明志提出班用机枪的概念，他们充满了高度兴趣。 当这些工人围绕桌子站着，一双双眼睛盯着被铺展开的图纸，大家的脑海里已经在思考如何将原料加工为需要的形状。 大家的眼神都是敏锐的，一眼就看出，将军所谓的新枪，基本就是在原来枪械的基础上的改造。 “看起来，仅仅是枪管增长了？”费德洛夫不禁问到。 “当然，这样弹头就能获得更强的动能，也能更好的安装两脚架。费德洛夫同志，枪管决定了它的精度，您务必造好它。” “遵命。” 费德洛夫知晓将军内心的急迫，他要赶在那些人前往莫斯科前，把这款所谓的班用机枪造出来。今日仔细瞧瞧图纸，很显然，自己心里的那仅存的一点担忧荡然无存了。 将军还是老一套意见，班用机枪生产十挺，除却一些小零件，因此合规的枪管和导气管也是十个。 它真的是个小任务，毕竟工厂的主打产品就是莫辛纳甘用的容纳7.62毫米子弹的枪管。 将军对膛线结构又没有额外的意见，所以生产班用机枪，那就按照图纸要求的长度，照着已经下了生产线的枪管切割，最关键的问题不就解决了？！ 杨明志在和费德洛夫、直接参与生产的工人经历一番和谐的交涉，一项问题胜利解决。 他谢绝了留下吃午饭的好意，匆匆坐回轿车，下个目标，DP机枪厂。 又是一个新工厂，大量的铣床带来轰鸣，声音交织在一起，使得刚刚进入厂区的杨明志，隔着车窗就能听到那熟悉又陌生的轰鸣。 对于他，这种轰鸣颇为亲切，同样亲切的还有厂长戈巴托夫笑呵呵的表情。 这一次，杨明志亲自开了车门又麻溜下了车，不由对方说话就抢着说：“您一定知晓了我来的目的，来吧，到车后门来，我把图纸交给您。” “啊！您……” 戈巴托夫迅速拿到了图纸，他已经知晓自己要参与研发一种新式轻机枪，这真的听他充满期待。 就在北风呼啸的户外，戈巴托夫迫不及待的审视图纸，不禁有所怀疑。 “尊敬的将军，您还是让我生产导气杆？” “是的。您还有别的想法。” “不，我知道您在研发新式班用机枪。您也知晓，我的工厂正全力以赴生产轻机枪，想必班用机枪也是一款轻机枪吧。我现在只有一个夙愿，您定是画了它的整体构造图，我……我想看看。” 一上来就是直奔主题的关键问题，杨明志一拍脑袋：“好啊，我亲自给您拿。” 当戈巴托夫无视寒风审视整体构造图，杨明志对其接下来的反应丝毫不意外。 用一个词形容戈巴托夫，就是“惊喜”。 为什么不惊喜呢？看了图纸后戈巴托夫立刻明白，这款班用机枪就是一种轻机枪。它真的非常轻，通过估算，就是安装了弹鼓，重量也不到十公斤。 再说，这款枪分明可以和之前实验的突击步枪的弹匣通用。 靶场之上，将军乃至军区司令，都亲自上手开枪。瞧瞧那换弹匣的速度，可比DP机枪装弹盘效率太多。 长久的生产任务，已经把戈巴托夫磨炼成了机枪专家。目前军队特别需要DP机枪，而它的所有弊端也是戈巴托夫门清的。 他对捷格加廖夫的杰作有些改进意见，碍于自己不过是区区一介兵工厂厂长，实在人微言轻。他也想着针对DP机枪的结构自己搞些改进，似乎就是浪费时间。 别列科夫将军如何？有些这个男人很快就能带来变革，说不定自己工厂的未来…… 戈巴托夫已经无法再仔细想下去，若是有朝一日自己的工厂的DP机枪项目停产，全力支持别列科夫的研发成果，也是一件美事。 合在费德洛夫那一的遭遇一样，杨明志在饱尝又一次集体崇拜的眼神后，给相关零件的工人再做一番讲解，又本着子弹厂而去。 再生产两万发中间威力弹，所需经费由设计局报销，这就是杨明给厂长雷巴科夫的命令。 已经去了三个工厂，杨明志得到的只有对方的大力支持。他相信这里面固然有市长那一通电话的成果，主要还是自己的新枪在靶场上的惊艳表现，一众业内人士在靶场的欢呼声已经说明了很大问题。 时间已是下午两点半，是时候火速杀向最后一个目标——尼古拉耶夫斯基的830厂。 班用机枪的冲压件几乎都是在那里生产，那里有着优秀的设备，还有一群优秀的技工。 还有那个年仅十九岁的女劳模！ “那个女人我必须给她挖过来，做我的车间主任。嗯，还有些别的事，就是不知道尼古拉耶夫斯基能否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给我完成。” 公事固然是最好在24小时内把所需的零件造出来，私事也就，杨明志寻思着，既然830厂在被改造前，是一家产能不大的专职生产金属家用工具的厂子。生产金属工具才是他们的老本行，等到战争结束，他们肯定要回归的。只是不知道那些工人的技能是否生疏。 太阳开始落山，气温降得更厉害，以至于车窗上蒙着一层薄薄的哈气。 “格里申科你再开快点，我们把事情解决完就回去吧。” “将军，您不必这么着急。” “为什么不着急？真是过了秋分，白天一天比一天短了。唉真不知道冬季能不能见到极光。” “不会的，这里的纬度还不够高。不过冬季是真的寒冷，将军您注意看那些行人，他们呼吸时都有厚重的白雾呢。” “继续开车吧。对了，我再给交待个事。” “您请讲。” “等到了830厂你记得提醒我，我得向他们的厂长要点防冻剂。唉，咱们暂时连车库都没有，若是轿车的发动机冻坏了，我以后出行都成了困难。” 听着这些，格里申科不苟言笑。他干脆调侃：“将军，咱们是在院区里的加油站加油，他们提供的汽油本身就加了防冻剂。至于冬季出行，我觉得雪橇更好用。” 雪橇？话题扯到了雪，杨明志不得不再多想一些，降雪季节即将到来，接下来…… 不想了，不想了…… 擦干净窗户，杨明志看清了前面的一扇大门，轿车开近了今天的最后目标。他也知道，自己要在这儿多逗留些时间。 第1776章 协调生产（二） 和往常一样，尼古拉耶夫斯基的冲锋枪厂按部就班的生产冲锋枪，工人们当然为别列科夫将军的靶场成功高兴，可是突击步枪的事对厂子的影响非常小。 即便有些工人参与到了突击步枪零件的生产，现在，大家的任务依旧是按照计划生产冲锋枪的零件。 他们操持着大型设备生产枪械零件，甚至希望自己也变成机器。 机器不会挨饿更不会疲惫，甚至没有七情六欲，也就用不着对战争这类的事操心。 任何人提供怎样的图纸都无所谓，身为工人，照着图纸办事就行了。 工人毕竟是人，身为人就必须关注吃饭穿衣居住，这三件关乎生存的大事。 尼古拉耶夫斯基则不然，他身为厂长自然在困苦条件下依旧不愁吃穿，他的肩头有着更大的负担。就在突击步枪靶场实验后，上级将830厂十月份的任务计划书下发了。 新的计划令人头大，很显然是由于前线战事紧张，后方的所有工厂必须加大生产。 面对新的计划书，突击步枪疯狂扫射的场景被他迅速忘却，尼古拉耶夫斯基现在必须解决一件事，如何用现有的人力物体提高冲锋枪的产量。 偏偏这个时候，市长本人又打来电话，乌莫夫基本是以命令的口吻，要求自己无条件听从别列科夫将军的意愿。 今天的天气不好，阴冷灰暗的世界弄得整个人心情一样糟。 尼古拉耶夫斯基强打起精神，他就坐在自己的办公室内，等着厂区门口传达室那位看门儿的老头打电话来，通报将军的到来。 他等了好长一阵子，终于在太阳行将落山之际，等到了似乎永远精力充沛的将军。 “谢尔盖，你把茶水准备好，再拿一瓶伏特加来。” 给副手交待清楚，尼古拉耶夫斯基这便穿上厚实的羊毛大衣，再戴上整个狐狸皮做的绒帽出了门。 北风吹在他的老脸上如同刀子，在看西方的场景，只有那里，昏暗中带着橘红。 将军的轿车来了，待车停下，将军麻利的下了车。 “嘿，我的老朋友，我又来了。” “是的，朋友。我知道您所来何事。快进办公室，我们慢慢谈。” 虽然只打了一个照面，杨明志感觉着今天的厂长有点精神不佳？ 尼古拉耶夫斯基一直微皱眉头，由于其人反对暴饮暴食，整个人是偏瘦的，脸上的皱纹很多又蓄着一些胡子。忧郁的沧桑感让人着迷，也令杨明志有所担心。 他，可别是生病咯。 最后的一叠图纸被格里申科抱在怀里，杨明志则紧跟在尼古拉耶夫斯基身后，直接走进了温暖如春的厂长办公室。 “啊！依旧是朴素的。”杨明志稍稍一看，只见的办工桌上居然放着一瓶伏特加。再仔细一瞧，瓶子上的标签写着的文字怎么那么熟悉？ “厂长同志，看来您也挺有品味，平常也要喝两杯暖暖身子？如何？我送的伏特加可是美味。” “的确是好酒。”尼古拉耶夫斯基自然的坐在自己的座位，摘下帽子，平静的看着眼前的年轻将军。 “别列科夫将军。”他缓缓道，“我完全知道您因何而来，好的，我会遵从您的要求。” “好……好啊。看起来您怎么有些闷闷不乐？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大事，只是上级下达了一道命令。我的工厂得到了十月份的生产计划，十月份的三十一天，我厂必须生产两万支合格的冲锋枪。您是知道的，生产如此多的枪械理论上完全可行，只是工人们将不得不牺牲所有的空闲时间。我有些焦虑，看来下个月我是没办法睡个好觉了。” “确实是个麻烦事。唉，只要您的工厂增加了人手，满足两万支的产量也就不是问题了。” “是吗？”尼古拉耶夫斯基强作欢笑，“等到十一月份的时候，我的在岗职工计划上是增加一倍的。到了那个时候，只怕上级给我下的生产任务就是四万支。我明白，现在战争非常激烈我必须加紧生产。看来我非得使用点特殊手段，以前我非常反对儿童暂停学习来生产武器，现在不行了。我必须完成国家任务，看来我得把我儿子领回来，与其让那个臭小子在步枪厂帮忙，还是回到他父亲的工厂里。” 话题稍稍轻松了点，杨明志有所紧张的心才放松下。 尼古拉耶夫斯基叹了口气，旋即又挺起胸膛：“听闻您是来送一些图纸的，据市长说，是一种新型轻机枪。” “是的。” 通过眼神示意，格里申科麻利的将图纸奉上。 杨明志赶紧说：“您快看看吧！我希望您能立刻开始生产，争取在三天时间内，把我需要的零件造出来。” 刚刚还有些愁苦的尼古拉耶夫斯基，看到图纸后，整个人进入一丝不苟的状态。 他还从抽屉中拿出老花镜，仔细的端详整个图纸，之后又看着工艺卡片，和图纸进行比对。 他虽然年纪大了些，头脑依旧好使，例如几天前生产突击步枪，相关图纸的许多细节，他记忆犹新。 调动起记忆再比对现有的图纸，十分钟过去了，他得到一个非常清晰的结论。 “亲爱的将军，看来您所谓的班用机枪，就是您的突击步枪进行的机枪化改造。不，应该是一种技术性修改。” “没错。”杨明志笑了笑，“我几乎就是围绕枪管进行修改的，大部分地方是没变的。尤其的枪匣部分，您还是用老模具老方法冲压。至于那些地方进行了调整，图纸上我都做出标记。我想，经验丰富的工人们会完美的落实图纸工艺。” “他们的确会贯彻落实，现在说说要紧的事。将军同志，您希望我们多块完成生产？” “我刚刚已经说了，三天时间内完成。” “三天？不，太漫长了。”尼古拉耶夫斯基绷着嘴，毫不客气的说：“现在我必须告诉您一个现状。由于上级提高了下个月的产量任务，我不得不从现在开始就调整工人的工作时间。本月我将超额完成任务，多生产的冲锋枪将囤积到下个月，从而减少下个月工人们的工作强度。” “妙啊！妙啊！” “所以，您的图纸已经在这里了。等过了晚餐时间，上夜班的同志开始上岗，他们照着您的图纸就能立刻生产。” “哇？！这么迅速？” “当然，还是那几个班组负责您的新枪零件生产，他们已经有了经验，生产速率将是极高的。您觉得如何？我觉得，可能一夜过后，到了明天早晨，还是二十套零件，我将差人送到您的设计局，您看如何？” 现在看来，这个尼古拉耶夫斯基早就做好了准备。对此杨明志还能怎么表态？他也只得高高兴兴的敬个军礼，以表尊敬。 看着杨明志的眼神，尼古拉耶夫斯基如同老父亲般看待这位年轻的将军，他站起身，干瘦的身形一样显得厚重可靠。 “走吧将军同志，我现在就把您的图纸发给相关班组。如果您不介意，请随我下车间。” “好啊！我正想再参观一下呢。” …… 全新的图纸发放下去，得知又是别列科夫的新枪，负责生产的车床班组在亢奋之中，向着杨明志做出承诺。 每一台冲床或者铣床都有一个班组负责，尼古拉耶夫斯基对现有的班组又进行一番突击改编。 改编的目的只有一个，所谓人可以睡觉机器不能停，而几天前，到了深夜部分机器是关闭的。 原来的两个班组合并一个，每个班组又分成白班晚班，从而实现生产效率最大化。 困苦的时期，大家待在充满噪音也非常温暖的大厂房内，这里只有机油味和噪音为伴，密闭的厂房就仿佛一个独立的世界。站在这里工作，就仿佛和外面炮火连天的世界隔离开。 在这里，没有时间的概念，空间也非常的有限。参与其中的人，仿佛他们存在的价值就是操持机器生产。甚至于食堂差人拎着篮子或是推着手推车，把煮好的土豆和准备好的酸菜推进厂房里。 他们长期在嘈杂的厂房里工作，精神必然处于高度的紧张中，他们早已麻木，只有外出如厕以及接班后回宿舍休息，才会意识到自己是活生生的人。 单纯的机加工是枯燥的，装配车间里的工作不是更枯燥吗？ 实现没有任何的通知，杨明志伴随着尼古拉耶夫斯基又进入了最大的装配间，他就笔直的站在，戴上眼睛扫视着一众埋头苦干的女工们。 “厂长同志，那位安德洛夫娜还在工作吗？” “不，她申请了晚班，现在应该还在睡觉。” “我能理解，休息好了，晚班工作的也更好。就是怕她肝脏受不了。” “嗯？您不要担心什么，这里的工人身体状况都很好。” 杨明志耸耸肩不再多说什么。 实际上，既然图纸都分发了下去，自己也是看着那些工人开始照着图纸生产零件，今天的任务胜利完成，是该打道回府了。 没有见到那个仅有十九岁的劳动模范安德洛夫娜，杨明志实在有些失望，可自己也不可能继续在830厂的食堂守株待兔。 见得杨明志有所沉默，尼古拉耶夫斯基直接介绍：“将军如您所见，自从我下了全新的生产命令，所有公认的都在加速生产。随着零件方面的产量增加，装配车间的每日出货量也提升了。那位安德洛夫娜，她昨天一个人就装配了七十支。” “哇！这么多？！” “当然，所以她真的非常疲惫。将军同志，我很高兴的告诉您，昨天我厂硬是装配了七百余支冲锋枪，安德洛夫娜是当仁不让的劳动英雄。唉，一想到这样一位优秀人物将调到您的工厂，我……我还真有些舍不得。” 这话说的，杨明志突然觉得自己在夺人所爱似的。 “厂长同志，这件事您已经决定了。” “当然，我是愿意支持你的。即便没有安德洛夫娜，其他人的工作效率也上来了。未来她们的工作技能越来越熟练，产量提高是必然的。” 尼古拉耶夫斯基说了这些，杨明志不得不多想。 那个位面的苏德战争打了四年，苏联大规模生产冲锋枪也就是三年时间，其中1942年夏到1944年夏，这两年是冲锋枪的主要生产时期。尤其是1943年，冲锋枪的产量达到了一个巅峰。 现在苏联境内许多工厂只负责生产冲锋枪，如果每个工厂月产两万支，十个工厂就是二十万支，二十四个月的产量就是四百八十万支。 实际情况肯定不是这样，能月产两万支的厂子不多，尼古拉耶夫斯基这里，也是制度性的压榨工人的劳动力来完成这一产量。当然，工人们很清楚自己拼命劳动是为了拯救自己的祖国，他们心甘情愿。 不管怎么说波波沙的零件结构还能进一步简化，工时继续降低，苏军冲锋枪的产量还能进一步提高。 可是，它毕竟是冲锋枪。 眼看着尼古拉耶夫斯基的工厂有着数百名经验丰富的工人，就是工作能力再糟糕，高强度工作两三个月也就够了。 就像是刚刚上战场的新兵，只要打上几场激烈战斗，一个个都成了经验丰富的老兵。对于工人，也是如此。 杨明志恨不得830厂的厂长换做自己，所生产的枪械换成突击步枪。 仅就生产而言，突击步枪所用工时不比波波沙多呀！他们现在的人手月产两万支，半年内，仅凭一厂之力，给十个步兵师全面装备突击步枪，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 幻想终究的幻想，在830厂，自己终究是客。 又是一次参观，回到了厂长办公室，杨明志又和尼古拉耶夫斯基攀谈了些。 “很感谢您对我的工人高度评价，来吧，朋友，我们喝上几杯酒。将军同志，您再等候一阵子，今晚我们共进晚餐，如何？哈哈……” “晚餐？算了……算了。”杨明志赶紧推辞。 “哦？您还有要事吗？” “这……的确是要事。晚餐时间我必须回去，我的妻子将为我准备一顿晚餐。您知道的，那是家人准备的晚饭，我怎能不回去呢？” “哈哈，我明白了。”尼古拉耶夫斯基笑了笑，给两个玻璃杯倒上热烈的伏特加，“您已经来了，至少喝一杯再离开。” 第1777章 造点中式厨具 烈酒下了肚，整个肚子暖和和的，或是歉意和感谢，杨明志连喝三杯，嘴里更是振振有词：“厂长同志，很抱歉不能和您共进晚餐。按照我们中国的传统，我连续喝下三杯酒，以示我的歉意。” “啊，您不必这么拘礼，在我们俄罗斯就没有这种传统。不过，每个冬季都有酗酒的笨蛋躺在路上睡觉，醉酒中被冻死。或许今年的情况会好很多，联盟的粮食大部分供应军队，实在没余粮酿酒，但愿酒鬼能少很多。” “但愿如此。” “可是有酒不喝就太愚蠢了。将军同志，既然是您妻子亲自给你做饭，想必也是最正宗的中餐吧。” 听得尼古拉耶夫斯基如此问，杨明志努力思索，猛地想到这个老家伙曾说过，十多年前新西伯利亚城市还有一些中国商人，城中有一些中餐馆。 “当然是正宗的中餐，用苏联的实在做出最正宗的中国面条。嘿嘿，厨师是中国人，做法也是中国式的，真是最正宗的中餐。” 杨明志故意这么说，引得尼古拉耶夫斯基瞬间提起兴趣，整个人双眼烁烁放光：“是嘛？或许我可以去拜访您。我不得不佩服你们中国人的饮食习惯。你们的国家并不强盛，做出的餐饮却是不可思议的，或许你们把所有的心思用在做菜了。哦，对不起……对不起，我的话有些不恰当。” “不碍事。反正七十年后中国又是全世界第一强国。”杨明志压根就没有对尼古拉耶夫斯基的话多想，他喝了酒亦是敢说。 既然说到吃饭的事，杨明志当然不介意请这位对自己帮助巨大的厂长吃顿中国大餐。 请客是必要的，届时杨明志丝毫不介意自己亲自做大厨。 “尊敬的厂长同志，您绝对想不到，其实我的厨艺也是不错的。相比较我的妻子，我的厨艺更佳！” “哦？！” “您对我帮助很大，我有理由请您吃一顿家宴。”话赶到这里，杨明志灵机一动，顺理成章的把自己另一个计划和盘托出。“我记得830厂的前身是专职生产家用金属工具的厂子。我想，生产一点厨具也是有能力的？” “当然！生产一些铁盘、餐刀、餐叉，都是非常容易的。” “哇！这是太好了。正宗的中餐需要一些正宗的中国式厨具，那些厨具是苏联没有的。如果您为我生产一些，就太好的。” “当然可以。” “那好，请您给我纸笔，我就在这里，给您画一下图纸。但愿……但愿您的工人也能像生产冲锋枪那样，以巨大的热情给我……给我生产一些特殊的大铁锅，以及一些蒸汽笼子……” 俄罗斯不曾用蒸汽加工食物，杨明志不知道相关的词汇，只能用“蒸汽”和“笼子”形容蒸笼这种中国炊具。 听着这个，尼古拉耶夫斯基当即费解。 “什么？蒸汽？” “对，就是用蒸汽来加热食物。” “蒸汽还能用来加热食物，我……等等！” 尼古拉耶夫斯基仔细思考，终于想到十多年前，他吃过一种特殊的面包。 “尊敬的将军，我年轻时到中餐馆吃过一种不用烤箱加工的面包，那种面包的里面还有一些酱肉，样貌奇怪口味倒是不错。” “哦，您说的是包子。” 在这里杨明志所说“包子”一词完全是汉语音译，尼古拉耶夫斯基丝毫没有头绪。 “包子就是用蒸汽加热的。”杨明志继续兴奋的说，“中国人不吃烤面包，我们最多吃烤制的饼。我们热衷于用蒸汽加工食物，比如把南俄的大米用蒸汽蒸熟，或是把腌制好的鲜鱼蒸熟，甚至是牛肉羊肉。高温蒸汽可是比开水更热，足足一百五十摄氏度呢？但用蒸汽烹饪需要相应的厨具。您必须明白，中国人加工面食，手法可是多种多样的。” 尼古拉耶夫斯基内心充满了期待，如果能吃上将军做的一顿中式晚宴，那是一种幸运，也是自己长久以来高强度又乏味工作的一种调味剂。 纸和笔都放在杨明志面前，很快的，蒸锅和笼屉的结构图被突击画下来。图纸简陋一些不是问题，杨明志知道工人们照着自己标注的数字参数，参考着粗糙的图，把厨具生产出来不是问题。 “不管是冲压还是焊接，您的工人照着图纸制造就行。终归我需要的是一些特制的锅，您觉得您的人多久能完成？” “大概一天时间，或者……”尼古拉耶夫斯基想了想，“最多也就是两天时间。看看您的图纸，似乎不是什么困难的操作。” “那就拜托您了。除此外我还需要一些别的的厨具，似乎830厂曾经有所生产？” “当然，如果您需要一些餐叉，我们将再度量产。那些模具暂且收起来，我们把模具拿出，即可开始大规模冲压生产。” “那就再生产一些餐叉餐刀之类的，如果可以再造一些铁盆铁盘” “好的，您交待的所有任务，我都将完成。” 生产一些餐具，尼古拉耶夫斯基没有丝毫的压力，不过是从仓库里将冲压用的模具拿出来。例如铁锅，它根本就是用冲床一压而就的。 苏联家庭对厨具的需求是有限的，主要源自于他们平日做饭的烹饪方式。 全联盟范围的集体农庄化，使得做饭的工作交给农庄食堂了。至于城市居民，由于人民所分配的房子太小，厨房基本就是几家几户共用。 人民非常热衷于吃面包，所以城市居民就去商店买面包，农村居民就到农庄食堂兑换面包。 轮到人民亲手做菜，不过是把大量的蔬菜土豆扔进一口铁锅里熬煮，以浓汤果腹罢了。 固然沙俄宫廷流传下来许多种俄式大餐，到了平民百姓这里，就着菜汤啃面包，正是最常见的居民写照。 830厂的身前，工厂生产了各类金属工具，其中刀叉这种餐具早已完成了全市家庭的普及，熬汤用铁锅也基本家家户户有一口。 尼古拉耶夫斯基今天接下两个任务，在他看来这些任务都是能够迅速解决的小问题。 最终令他头疼的问题依旧只有一个——如何安稳的完成下个月的两万支冲锋枪任务。 …… 夜幕笼罩着整个新西伯利亚，大街之上出现络绎不绝的人群，他们是下班的工人们。 城市有一百五十多万人口，以苏联的标准这就是罕有的大城市。当然以中国的标准，如此人口的城市也不算小了。 即便斯大林格勒激战正酣，也不是所有的苏联工厂是全天候连轴转。最繁忙的是军工厂，其次是皮革纺织类工厂。 跑了一整天，杨明志的身子没法不疲惫。一想到老婆挺着肚子还给自己下面条，那种幸福感几乎将疲惫消除。 汽车的鸣笛惊扰了正在吃饭的人们，所有设计员和卫兵们，基本是左手端着菜汤，右手握着面包块。 自从大清早安妮骑着车子拉回一袋面粉，未来不出意外，一日三餐的工作基本就由这个女人负责。 大家现在吃的正是小烤箱里陆续烤出来的，它完全不是大食堂的量产型面包，故而安妮可以做些更精细的加工，体现在口感上就是好吃有嚼劲。也是因为是现烤的小面包，它麦香味十足，如若放置时间久了，口味就会变差。 “喏，将军回来了，亲爱的你的中式面条还没做好吗？”依旧待在厨房的安妮问到。 “很快……很快就好了。” 犹豫烧柴的炉子有限，杨桃不得不等到安妮熬制的一锅菜汤沸腾后，再在炉火上放置小灶。 杨桃并不缺厨具，很多厨具就是从莫斯科带来的，甚至有一些还是从沼泽地拿来的。 例如一根擀面杖，它就是沼泽地的那些木工车床的杰作，也包括一些松木做的筷子、木勺子。 还是在沼泽地的日子，把缴获或空投得到的面粉加工成面条，它定会吸引来所有高级军官蹭饭。基于这些原因，杨桃自诩已经成了出色的面条师傅。 先是面团擀成面皮，撒上面粉再折叠，匕首将其切成条状。她已经备好待煮的面条，就等着小铁锅水开。 “安妮姐姐，等会儿我再把您熬的汤加热一下，把煮好的面条放进去，这就是最美妙的中国菜了。” “很好，我可以联想它的结果。应该是非常美味的。” 其实做面条这种事安妮又不是不懂，十多天前她还在莫斯科，将军就亲自指导自己做这种中国菜。 据说中国菜博大精深，加工食材的种类比法国人或是意大利人还要多数百种。的确，他们中国人是神奇的民族，诸如大家都吃腻的马铃薯，到了他们手里，也能用几种随处可见的辅料，将马铃薯加工成一道好菜。 水终于开了，杨桃毫不犹豫把一坨面条放进去，在用松树筷子给其搅开，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汤锅，等候煮开。 或是闻到了面香，刚刚下车的杨明志啥也不多想，径直的向亮着灯的厨房快步走去。 他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火炉前、头戴衣服毛巾的妻子，她正恬静地睁着眼睛看着自己，面容中流露着温馨。 “你回来了。你再等等，晚餐马上就好。” “哇，是面条啊。”杨明志快步走去，瞅着妻子面前的汤锅。他又努力嗅了嗅，整个厨房充斥着香气，气息的来源都是那口满是菜汤的大锅。 每天吃多少面包，这是有定量的，唯一不限量的就是菜汤。 犹豫新西伯利亚的森力资源实在太丰富了，在降雪之前，进如森林的人们总能找到大量的蘑菇。长久以来，城市的相关机构一直在收购森林采集者的劳动成果，诸如采集的蘑菇，直接供应给国营市场。 安妮熬制的这锅汤，里面就是两大样，煮烂的土豆，以及切碎的蘑菇，其余的酸菜酸萝卜，皆是调味品。 整个汤是酸咸的，它实在是开胃，用此浓汤做面条的汤里，也是美味至极。 “哥啊，我做饭还要等一会儿，你还是先出去吧……” “怎么？赶我走。” “不是的……你今天办了很多大事，也得给其他人说说。波波夫可是一直焦急等待呢，他还有很多事要跟你说。” “也好……”杨明志耸耸肩，“饭做好了叫我一声，我先去办公室了。” 设计局的几盏户外照明灯全被点亮，杨明志左看右看，除了一些蹲在墙角吃饭聊天的部下，在厕所的方向，一个新建筑拔地而起。 是新的公厕，居然就这么建成了？ 一想到这儿，杨明志突然发现，地面之上除了一些卡车留下的较深车辙印，那些建筑工人荡然无存。这是怎么回事？莫非建设的事就是一天完成？ “啊！局长，您在左顾右看什么呢？”走近的波波夫突然问道。 “那个。”杨明志大手一指，“那是厕所？他们是什么速度？一天就建成了？” “当然是建设苏维埃祖国的速度来建设咱们的新公厕，您觉得如何？” “好极了，就是……如果它是砖石结构，或许会更好。对了，现在它可以使用了吗？” “还不行。等到水泥凝固就可使用，这需要一点时间，最快也得二十四小时。我倒是估计明天晚上它即可使用，您应该记得，在建设规划上，新的厕所不但有抽水马桶、洗手台，还是通了暖气的。温暖的环境可是能促使水泥干的更快。” “这道也是。走吧波波夫，我们进屋详谈，你得告诉我，那些工人离开前都说了什么。” 波波夫的确有许多事需要转告杨明志，那些工人离开前郑重的表示，未来的几天时间，针对普里皮亚季武器设计局的翻新建设全面开始。 工人们接受建设任务，每一天都有着不同的任务计划，他们必须克服所有困难在计划时间内完成，否则所有人都要罚款。 二十三日，他们盖了新公厕。二十四日，他们将修筑小食堂。 所谓小食堂，它将是完全的砖石结构。即砖头堆砌成墙，房顶堆砌早就预制好的钢筋混凝土板。 听得波波夫的描述，杨明志无法不兴奋。 “他们会在门口的那片荒地把食堂盖好，为此明天要先打个地基，我估计整个建设过程需要最多一周的时间，待到它可以使用肯定要等到十月份初了。” “不碍事。”杨明志耸耸肩，“我看到很多人还在外面吃饭，明明那么冷了，他们怎么不找个温暖的地方？” “这……哪里有什么温暖的。您定的规矩，大家不该在大办公室里吃饭。再说去宿舍吃饭，弄得整个房间都是饭菜味，那是很影响睡眠的。” “唉，是我的失误。”听到这儿，杨明志真是迫切的意识到一间独立食堂的重要性。他继续问：“食堂建设的同时，他们也得给咱们建个新的厨房。安妮现在的小厨房可以扩建一番，何况今天我去了830厂，顺便给那个尼古拉耶夫斯基提了要求，很快，他们会造一些特殊的厨具从来。 我们毕竟是设计局，是一个正式的机构，机构内该有的设施全部都该齐全。对了……我又想到一件要事！” 第1778章 招兵买马畅想 跟随主观能动性极强的别列科夫将军已经一年了，波波夫对将军已经非常适应。 将军的头脑仿佛永远睿智，提出的所有想法都有着巨大的建设意义。 只是将军总希望所有想到的事都能做的尽善尽美，想法固然美好，能否落实下来也要看大家的行动力。作为下属理应履行将军的所有命令，至于将自己弄得身心疲惫也是没办法的事。 波波夫定了定神，说：“您说吧。” “是关于咱们设计局经费的事。” “这件事暂且由我来负责，设计局经费的所有事宜，暂且也是有科学院的财务部门托管的。” “经济问题也要正规起来。新建筑要建好，我们还要自己负责自己的经济支出。看来……看来我们需要再招聘些人才。” 目前的设计局仅有二三十人，它作为一个合法机构，如此人手实在是寒酸，给人一种小作坊的感觉。其实就目前的现状，整个设计局就一个大办公室和两排宿舍，就是建设点新房子，还是小的可怜。 明明是研发突击步枪的设计局，如此寒酸实在不应该。 “嘿，波波夫，我们的机构必须更加正式，等一会儿咱俩单独开个小会。我给你说说班用机枪的事，其他的事咱们再好好讨论一下。现在……”说着，杨明志从椅子上站起身，又把穿了一天的军外衣脱掉，挂在木墙的顶子上，又换上一件黑色呢子大衣。 “局长，您还有事出门？” “嘿嘿，当然。我得赶紧去厨房，贝茜卡给我做的中式大菜应该开饭了！” 坐在厨房的木椅上，手捧盛满面条的铁饭盒，面对着的就是自己老婆的那张温馨的笑脸，幸福感无法用语言形容。 “哥，你尝尝吧。咱们跑到这儿旮沓，还是第一次吃面条呢。” “嗯，以前穷，吃不起面条，看来以后我能天天吃了。” 煮熟的面条扔进熬好的浓汤里，经过一番搅拌就是一种简陋的汤面条。它就是一种单纯的家常饭菜，基本就是烩菜里放点面拉倒。 这是一种非常随便的吃饭方法，到了这儿，杨明志仅仅嗅嗅气味，就能断言手里捧着的是珍馐美味。 他操持着筷子就把全麦面条往嘴里送。 “怎么样？好吃吗？”杨桃问。 “好吃！好吃极了，让我想起了很多。干脆这样，以后你每天给我做面条，怎么样？我啊，我还是喜欢吃咱们的面条。” “好啊，你高兴我也高兴。嘿嘿我还能沾你光，以后我也天天吃面条。或者我还可以多做一些，咱们设计局都吃面条。” “所有人？！” 吃饭问题永远是重要的，杨明志一直相信，如果每天都是啃面包，早晚有一天大家会厌倦。当然这是他的中国式思维，杨明志还没有仔细想过，其实俄国人永远不会厌倦面包。 吃饭上变些花样，人的心情也会好上不少。 杨明志囫囵吃下半碗，还把筷子舔干净。 “嗯，对了。以后你还可以蒸馒头，可能最快明天，他们会把蒸笼之类的器具送过来。” “嗯？！”杨桃猛地坐正身子，“蒸馒头的笼屉？你从哪搞到的？” “那个尼古拉耶夫斯基，他们会造些民用品。一会儿你跟安妮说说这件事，我这会儿吃完了饭还要和波波夫再聊聊大事。” “好吧。你还是慢点吃，可别噎着。” “好嘞。” 说是吃面条，其实就是喝面条。杨明志并非不想再多陪一会儿媳妇，只是受长久的战地生活所影响，吃饭难以不迅速。 当然，和波波夫对某些问题的交涉也是非常重要的。 很多事杨明志自知必须要面对，能够提前解决，总比被动面对要好。 …… 今晚没有什么工作任务，只有几名设计员还在大办公室里挑灯夜战，只为在对以往的图纸进行一番复刻描绘。 在靠近暖气叶片的地方，波波夫支起了一个小木桌，桌上放着茶杯。他就抽着烟静候和妻子腻歪完事儿的局长回来，聊聊那些“重要话题”。 双手插兜，吃饱喝足的杨明志精神抖擞，他几乎是唱着歌走回大办公室，自己的快乐情绪显露无疑。 “啊！局长同志您回来了，看来贝茜卡同志为您准备的大餐真是和您胃口。” “对。啊，到底是新西伯利亚的小麦，可比咱们在沼泽地缴获的好。面条的配料也是非常优秀的，以我的感觉，可比沼泽地做的那些好吃多了。” “是嘛？中式面条，我很羡慕您还能吃到那种美味。” “不，您不必羡慕，很快我们就要经常吃面条了，您将习惯这一切。”说罢，杨明志连忙坐下不再说什么客套话。 “波波夫，现在我们该说些正经的事，一些对我们设计局的未来非常重要的事。” “重要的事？” 波波夫寻思着，局长所谓的重要事，估计就是对设计局的扩建。如今设计局核心人员才刚刚过十人，未来的发展潜力非常巨大，发展的需求也非常迫切。所以，局长无外乎是希望增加设计员，当人手充裕后再进行内部分工。 局长的野心总是很大，假若设计局终将变成大型机构，那么一个个分局的框架就该从现在开始建设。 波波夫没有贸然说明自己的意见，继续听着局长说。 杨明志故作严肃的说：“波波夫同志，我想您需要一位秘书。” “什么？秘书？！”此言一出，波波夫有些疑惑。 “就是秘书。虽然我现在是局长，设计局的实际工作实际由您来主持，反观我的工作，更像是一位核心设计员。但是您以一己之力负责整个设计局的日常运作，当前人手少，您可以应付一切。我们的事业终将发展起来，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就需要一些专业的行政管理能手。所以首先，您需要配置一位秘书。” “哦，您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 “我们的设计局面临着重大问题！在可见的未来，咱们的突击步枪和火箭炮都需要长足的发展，很快咱们的附属工厂也成立。我们先不谈以后能取得的成就，如果我们内政做不好，任何成就都是空谈。 我们需要一些行政管理的高手、需要建立财务办公室，至少要招募两名专职会计。食堂的工作也非常重要，安妮的厨房需要招聘至少两个帮佣。我们还需要专职的保洁员，把我们大部分地方打扫干净，顺便还能帮大家洗洗衣服……” 杨明志可谓想到哪儿说到哪儿，他的描述非常详细，甚至考虑到招募一位专职电工。 波波夫听得这些，不禁问道：“局长，您在厨房里该不会喝了酒吧？！” “酒？不，我没有。” “您说得这些，我……我实在觉得太复杂了。我们目前还是个小型研究所，犯得着突然招募这么多人？” “有必要！非常有必要！研究所再小也是正是机构，我们必须正式化，尤其是到了工厂建成投产，工厂的一切都要提前准备好。我们的工人队伍可能一开始较小，里面的机构必须一应俱全。工厂的那样，我们的设计局目前是个小小研究所，我有信心让它在三十天，研究员人数翻一倍。” 见得波波夫没有说话，杨明志继续调侃：“我们早晚都要增加人手，与其工作压力太大了再招新，还不如现在就行动。哈哈，估计咱们招募的新人，都是些年轻的女青年呢。波波夫，您不觉得这是好事吗？” “女青年？当然，大部分的工厂都是女人在生产，甚至之前的麦收，开收割机的也多是女人。” “对啊。现在年轻的男人都当兵了，甚至一些十五六岁的小男孩，也迫不及待的想去当兵。” 局长的话令波波夫想到一件事，这便诚恳的说：“这倒是事实。今天我和那些盖厕所的工人聊了聊，有人跟我说，城里的那些征兵部门，每天都能把一些谎报年龄的孩子一脚提出来。他们为国而战的精神值得表扬，可是他们的年龄太小了。这里是西伯利亚，不是咱们的白俄罗斯的沼泽地！西伯利亚这里局势还没有严峻到征召儿童打仗的地步。” “嘿嘿，但是我不能否认，一群十五六岁的孩子往往有着非常强的战斗意志，例如咱们的娜塔莎。” “娜塔莎……”波波夫深深地抿了一口烟，又意味深长的吐出来。“已经快一个月没有打听到她的音讯了，你我也都是在报纸上看到她的笼统报道。她现在的生活应该很好的。” “唉……”杨明志亦是深深叹了口气，继而抱怨：“我让李森科去打听，看来他也是把这件事忘了。就如同他忘记给咱们盖房子这件事。至于孩子当兵这种事，不知道咱们的哈尔科夫怎么样了。临出发之前我可是提拔了那个臭小子，到现在也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所有的青少年改编成青年旅，他们几乎都是火线加入的列宁共青团。 这一切就仿佛苏联刚刚成立时候的样子，毕竟那是一个战斗的组织，当年的青少年击败了白军，又击败了他国干涉军。如今哈尔科夫领着一千多个同龄人抗击侵略者。 他们都还好吗？但愿一切都好。” 普里佩特沼泽怎样想都不是个好地方，波波夫自己也是被迫跳进沼泽地避难，不过住了整整一年，没有点感情也是不可能。 过去的一年是他这辈子所经历的最惊心动魄的时光，却也是最幸福的时光。 自己的才能得到充分展示，尤其是遇到一位奇人，跟着别列科夫将军，自己本该平凡的一生彻底改变了。 “您说的对。这段时间我们没有收到游击运动指挥部的电话或是电报，报纸上也没有相关报道。看来，咱们的游击共和国正在休养生息呢！” 杨明志点点头：“就应该是这样。经此大战我们几乎崩溃，我到了斯大林的地堡，您猜他怎么说？” “领袖怎么说？！” “斯大林同志盛赞了咱们军事行动的果断与及时，朱可夫下令执行的进攻战役成功解放了勒热夫，我们在这场站以上做出了突出贡献！斯大林和国防委员会的所有人，都确认咱们在白俄罗斯打了一场战役级别的胜仗。胜仗当然的真的，为此我们也就剩下一口气了。如果……如果那时候德军再派遣两个整编师南下，咱们能怎么办？只好带着能带走的细软往第聂伯河左岸撤退。 现在我们有一个重要的喘息时期，这一时期最好不能打仗。等到明天春季，他们最好也不要搞战役级别的行动。若只是拆铁轨炼钢这种事，随耶夫洛夫的心意，我的态度是支持做这类破坏。 可我又不在沼泽地，如果耶夫洛夫和萨林奇金执意要搞大规模军事行动，我能怎么办？我只能支持，只是他们也听听我的军事指导意见。 毕竟我还是挂名的集团军司令。耶夫洛夫没有指挥集团军级别作战的能力，至少暂时没有，到时候还得依靠我。唉，说了这么多，似乎偏移话题了。” “不！”波波夫摇摇头，“您的话很现实。” “是很现实，也很必要。现在我再想想，有朝一日我还是要领兵打仗的，到时候咱们的武器设计局怎么办？或许当我们打赢这场战争我还是回来继续做局长，只是大部分的时间，波波夫，具体的工作都有您来主持。工作是越来越多，您年纪也不小了，繁重的工作压力需要分担下去。” “这倒是，招募人手是必须的。我对此事从来都是支持的，只是没有想到您如此着急。” “不着急不行啊！”说着，杨明志又笑了笑，“如果招募的新人里有大量的女青年，这难道不是好事吗？” 说到此，杨明志可以放低看声音，弓着背凑近波波夫，轻轻指着不远处的几位工作中的技术员。 “看到了吧，他们几个还都是单身的，我们招些女技术员，把他们撮合到一起不是很好的事吗？” “啊~我明白您的意思了。” 杨明志从不排斥“夫妻档”，更是认为一个企业里夫妻共事是好事，还需要鼓励一番。 既然话已经和波波夫说白，显然对方一副完全支持的意思，接下来就需落实了。 杨明志继续说：“明天我要到市里开会，关于咱们设计局招募各类人手的事，就拜托您亲自到李森科的办公室一趟，跟那个老家伙说明白。如何？” “好啊。”波波夫很清楚，但凡局长下决心要做的事就不能拖沓。“我会去的，在此之前，您至少给我列一个单子。您该列举一些需要增设的部门，每个部门需要多少人。” “可以，我现在就给你写一份文件。此事必须要快，最好增设的人手就在科学院中内部招聘。你再告诉李森科，如果有分配到新西伯利亚的新毕业的女学生，有和咱们的工作是相关行业的，尽量给我分配过来。唉……跟您说太多怕您记不住，我还是详尽的写下来。反正，我至少再招七八位女毕业生，咱们科研工作人手得到扩充，年轻人的婚姻大事得以解决，咱们设计局的工作氛围也应该是好极了。” 第1779章 州长戈洛夫斯基（一） 又是一个阴霾的日子，偏偏这个日子要去开会。杨明志恨不得多躺一会儿，奈何时间弥足珍贵。 新西伯利亚州尚未被拆分，现任州长是一位姓戈洛夫斯基的中年人，杨明志对于此人的了解也仅限于乌莫夫的只言片语。 或许，那个中年人也是个干瘦而干练的人，或许眼神中还能流露着果敢。 苏俄的州，它更像是“省”一级别的行政单位，州级行政人员听命于苏俄最高苏维埃，继而再听命于全苏最高苏维埃。很显然这位戈洛夫斯基手握种权，是活脱脱的封疆大吏。 要面见这样一个人物，若是普通人只怕早就紧张得浑身发抖。 杨明志丝毫无所谓，连斯大林本人都见到甚至谈笑风生，再面对个州长，何惧之有。 “亲爱的，不要磨蹭了！”他推推身边的妻子。 “好了，我……我马上穿衣服起床。” “嗯，你动作快点。今天的行动你穿着朴素点，就换上科学院发的那套羊毛大衣。记得，你所有的勋章都给我佩戴好。” “好……我明白。”杨桃揉揉惺忪睡眼，一副慵懒不堪的模样。 “哦对了，你还需戴一顶正式的帽子。你还是苏联共青团员呢，那顶帽子可要戴好。” “好，我都听你的，别唠叨了。” 杨桃有点起床气，这番说话不禁声音大了些。一旦她精神起来，整个身体也变得麻利，哪怕还挺着肚子。 她一边换着自己的衣服，一边看着丈夫的动作。 “哥，今天我们要去见那个州长。我很奇怪，你把我拉上有啥意思，我啥也不懂。” “我哪知道，反正是那个师长乌莫夫的要求。我估计还是那个州长希望见到咱俩，亲爱的，你应该明白，整个新西伯利亚的苏联英雄屈指可数。你看看自己的金星勋章，我估计那个人是想瞻仰你呢。” “我？我哪有那么大能耐。” “你当然有能耐，能耐还大哩。”说话间，杨明志最终将自己的军帽戴在头顶，转过身：“亲爱的，你看你老公帅不帅。” “啥老公啊，你又不是太监。”丈夫有时会说些新奇的词，杨桃早已习惯，“嗯，你是我男人，你穿啥衣服都好看。” “唉，等于啥都没说。” 杨明志可以感觉到自身的形象何其伟岸，胸前别着一堆勋章，用这身行头去参加阅兵都可以。 反观杨桃的打扮，着实有点不伦不类。她目前拥有的正式制服就是拿到苏联共青团制服，奈何肚子一天比一天打，数个月之内制服是没得穿了。 着装有些奇怪，打扮一下还是必要的。 杨明志以惊讶的目光看到妻子从房间木桌的抽屉里拿出以小盒，他万万没想到，妻子居然变魔术般拿出一支唇笔。 “哎呦，到底是女人，已经学会臭美了。” “唔……这是安妮借我的，我用完了还得还给她呢。”对着一面很小的梳妆镜，杨桃简直是手法娴熟的给自己抹上唇彩。 “啊，亲爱的！这也是安妮教你的？”杨明志不禁惊呼。 “当然，我在厨房里可不是瞎忙活的。安妮教会我很多东西，比如一些化妆的技巧。对了哥，今天咱们进城，也许有时间还能到商店转转，也许也能买点化妆品。” 今天的妻子有些奇怪，既熟悉又陌生。杨明志一时间不知所措，固然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心目里的妻子就是那种山野人家成长出的富有野性的姑娘，从莫斯科到新西伯利亚，现在她居住之地都是大城市。莫非进入城市，她灵魂也被城市所感染？还是她趁着自己工作之际，努力跟着安妮学习，如何做一名市民？ 杨明志想了想，随口说：“如果有时间我们就去转转，不过你得明白，化妆品不宜买到。到时候看吧，就是买几瓶鲜牛奶也是好事。” 一番磨蹭两人走出了温暖的小家，他们刚一出门，就被西伯利亚的寒风来了一记透心凉。的亏今天穿衣足够厚实，身体能迅速适应室内是为巨大的温差。 吃过了简单的早餐，也就是吃过安妮昨晚预烤制的面包块后，杨明志携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妻子上了轿车。 至少在东方人的审美里，涂了口红又擦了点粉的杨桃，她本就精致的笑脸多了几分稚嫩，如此女人的确漂亮。 但在俄国人的压力，杨桃怎么看都是个孩子，偏偏这么个“孩子”已经是准妈妈了。 从科学院到市苏维埃大楼，这条路线格里申科已经轻车熟路。 他们出发的较早，在和乌莫夫等人的车队会和后，直接开赴州苏维埃的办公大楼。 早在前一天的晚上，承担着沉重工作压力的州长戈洛夫斯基等一票高级官员，他们在各自的轿车小憩。车队则从傍晚开始向着新西伯利亚狂奔，漆黑的世界里一条车灯构成的长龙快速前进，近乎凌晨零点，戈洛夫斯基才回到自己的官邸。 新的一天很快就到，今日更是有非常重要的会议。 喝上一杯美国人援助的咖啡，戈洛夫斯基的精神迅速亢奋起来，当他大踏步的来到预设的会场，也不得不赞叹一句咖啡的神奇。 加了糖的咖啡口味奇特，似乎还有一种上瘾的感觉，就是这种口味不一定所有人都爱喝。 州长可以断定，苏联的老百姓还是更喜欢纵饮伏特加，喝上一杯烈酒，一样让人兴奋异常。 其实，这些仅是州长的臆断。 俄国本来就有咖啡文化和巧克力文化，彼得大帝甚至在圣彼得堡建了二十个咖啡馆来招待外国人。随着沙俄的崩溃，新生的苏联被西方国家进攻与封锁，而苏联的任何地方都不能种咖啡树，就是宜人的黑海之滨也不行。 没了咖啡豆的进口渠道，苏联继承自沙俄的咖啡文化也在迅速萎缩，如今它已经萎缩到极低点，以至于苏联成立后出生的年轻人，对咖啡极为陌生。 “那些科研工作者，他们常常熬夜工作吧。那些文学作家、作曲家，也往往工作到天明。如果他们有咖啡，精神亢奋了，创作的作品也会更加脍炙人口？尤其是那个别列科夫……”临出门前，州长突发奇想。 美国全面介入二战，当前的战争，美国正与日本海军争夺西南太平洋的制海权。美军正在取得海战的主导权，大量舰艇如下饺子般下水。数以百计的新锐军舰投入战场，军舰的一切附属物资的供应也越来越多。 美国人实在离不开咖啡，那么作为一种必备的军粮，咖啡理所当然的也在往苏联运。 研磨好的咖啡粉用罐头封装，奈何它一经登陆被苏军接受后，第一时间就往各机关和高级的军事指挥部送，只为让所有“聪明的头脑”第一时间享用。 以个人的喜恶，州长戈洛夫斯基更喜欢喝酒，咖啡这东西，如若不加糖就是苦涩的药水，它并不好喝。可它也是稀罕的美国货，自己理应留点，以作为治疗头疼的特效药。 临出门前，戈洛夫斯基以一小玻璃瓶装了自己所有的一半咖啡粉，就把它当做礼物，送给那位传奇的别列科夫将军。 俄国自古以来并没有“礼尚往来”这种根深蒂固的文化现象，当然，要交新朋友时送点礼物，交友之事肯定事倍功半。 还没正式见到别列科夫将军，从现有的大量资料里，戈洛夫斯基觉得，如果自己在搬迁到鄂木斯克前还不能和这个别列科夫亲切会谈一番，只怕就要成为自己的巨大遗憾了。 但凡是高级人员，都非常清楚领袖连续提拔了这位别列科夫。别列科夫之所以被提拔，全然赖于其对联盟的卓越贡献，真可谓联盟罕有的人才。 别列科夫才到新西伯利亚两周时间，新式步枪的实验就胜利完成。那不是一般的步枪，是真正意义上的“手提机关枪”，当然它有着“突击步枪”的正式名称。 一小瓶咖啡是要送的，送礼之事还需在会议之外的场所。“既然那个年轻的男人是领袖重点关心的，我就先看看，他是否真的一表人才。” 苏俄成立之时领兵抗击白军和干涉军，苏联成立后有做了十多年的官员，戈洛夫斯基自诩拥有有一种能力，所谓看人第一面，仅从对方的眼神中和言谈举止，就能断定这个人的品性。 越是高级人员，越需有着察言观色的本事，当然，对于联盟、对于苏维埃、以及对斯大林本人的忠诚才是最重要的。 偌大的会场高挂着马恩列斯的油画相，在这里，州长戈洛夫斯基终于见到了别列科夫，这位传奇的将军。 “别列科夫同志，这位就是我们的州长戈洛夫斯基同志，这位是州第一书记杰林可夫斯基同志……” 市长乌莫夫挨个介绍了许多官员，可是自己认识这么多高级地方官，意义真的非常大么？杨明志有些怀疑。 到底是见到整个新西伯利亚州的高级人员，保持仪态上的礼仪非常重要。 杨明志向着州长戈洛夫斯基敬了军礼，同时打量着这位身形有些干瘦的中年人。 反观戈洛夫斯基，他也做着同样的事。 “啊，别列科夫将军我终于见到您了，果然和传闻的一样，您非常的年轻却屡立战功，您真是我国不可多得的人才。” “这是我身为军人的职责！”说着，杨明志又敬了一记军礼。 也是这番军礼，深深触动了戈洛夫斯基的内心。 许多的将军桀骜不羁，说话办事多粗鲁，如此莽夫打仗的确勇敢，和他们交流需要些技巧。反观这位别列科夫，他卑躬的模样简直走向另一个极端。 这个年轻人在加入苏联国籍前是中国人，他们中国人是否都有些自卑？还是都喜欢过分的谦虚？ 戈洛夫斯基不禁多想一些，作为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此身经历国内战争、反干涉战争、肃反，以及现在的世界大战。他见过许多的中国人，自从1929年全苏驱逐非法滞留的外国人后，就没有再见过除苏联公民以外的外国人。 中国人该是什么模样，戈洛夫斯基有着刻板的印象，反观这位别列科夫将军，有熟悉也有陌生，当然陌生更多一些。再透过将军戴着眼镜的眼睛，一双不大的眼睛里有着说不尽的故事，就仿佛眼睛后面的头脑中，贮藏着一座图书馆。 很多将军指挥打仗得力从而获得勋章，那种将军征战一生往往只能获得几枚。反观别列科夫，胸前的勋章不但多，其中几枚意义非凡。 “千万不能被他温文尔雅又恭敬的表明欺骗！这个男人打仗时绝对凶悍，还善于运用战术。” 一番审视，戈洛夫斯基得出了自己的结论。 别列科夫和其他的将领差别巨大，他是罕见的多方面人才。只是太可惜了，如此人才却不是斯拉夫人。 随着与会的人陆续到期，戈洛夫斯基不想再拖沓下去，待人全部到期后，他坐在主席团，向所有人宣布“关于新西伯利亚州分割与鄂木斯克州成立报告会第二次会议”正式开始。 所谓“报告会”，它就是彻头彻尾的述职大会。 就如之前乌莫夫电话里嚷嚷的，州的分割问题已经内部解决，所谓的“第二次会议”就是现任州长对分割的细节部分进行阐述汇报。如果对这番汇报有所异议，便即可在会上提出来。若是异议不能迅速得到解决，还会有“第三次会议”，直到州苏维埃大会召开前，必须把所有异议解决。 这种会议会开成什么样子，杨明志已经能够联想了。 果不其然，一切正如其预估的那样，整个大会就是几个高级官员对着一众中下级官员念稿子，以宣布新的行政规划。 与会者包括自己有一百多名，他们多是新西伯利亚州主要部门的负责人，杨明志甚至可以确定，他们中的许多人曾到过靶场见识过自己的突击步枪之风采。未来也将主要是这些人参加苏维埃大会，既然现在开了这个会，所有的异议提前解决，那么到了正式会议必然是全票通过。 深思熟虑一下，州苏维埃大会简直就是走一个形式，当前的这个会才是最重要的。 “唉，它对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和老婆过来旁听，所听内容真是意义不大。” 杨明志已经知晓分割后的新西伯利亚州，州长就是彼此比较了解的乌莫夫。刚刚才认识的戈洛夫斯基，恐怕真的只是一面之缘而已。 自己用才能赢得了许多人的赞誉，其中最大的“粉丝”就是斯大林本人，伏罗希洛夫、朱可夫、铁木辛哥等一票高级军官，他们也是高度欣赏的。如此多一个姓戈洛夫斯基的粉丝，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目前来看，乌莫夫作为自己坚实的朋友，那才是最有现实意义的。 当然，广交朋友不是什么坏事。 奈何现在这位新朋友正以那无比娴熟的俄语嘚啵个没玩没了，大量的政治性专有名词从其嘴里说出，让杨明志觉得有些乏味，一时间有些昏沉。 再看看妻子，无聊的感觉就表现在她无精打采的脸上。为了这场会议，又是抹口红又是擦粉的，消耗了珍贵的化妆品换来不被关注的结果，还不如抓着丈夫的胳膊小憩，反正自己身材小，就是睡着了也不会被关注吧。 杨明志已经无所谓的，他看到一些与会者聚精会神，想想看他们理应聚精会神，经过几次这样的会议，每个人都将有着新的归宿。原则上他们有权力为自己的归宿分配提出异议，实际上，他们别无选择，非常时期必须服从组织安排。除非他们的级别足够高，不过到了那种级别，就轮到自己坐在主讲台了。 杨桃微微闭着眼睛，反正那些人说得什么都如乌龟念经，自己听不懂也没必要听。 杨明志呢？就是不给戈洛夫斯基面子，也得给乌莫夫一个面子。 “唉，要是所有人都昏昏欲睡了讲演者还不得脱了皮鞋叭叭的敲桌子？我可不能失态，再无所谓也得瞪大双眼，显得我听得津津有味似的。” 第1780章 州长戈洛夫斯基（二） 上午的会终于结束，根据安排，今日的正式会议也到此为止。 在会议之后再进行一场餐会再合适不过。 “醒醒，亲爱的，咱们该走了。”杨明志推推妻子。 “嗯……会议结束了？我错过什么了？” “你错过了很多，不过听了也白瞎。至少你没错过午餐。” “好吧……” 根据安排，午餐依旧是自助餐的形式，餐品也颇为简单。当然，戈洛夫斯基执意举办中午的自助餐会，吃饭是次要的，吃饭的同时再聊聊会议精神才是主要。 按照俄国人的传统，他们在某些方面和中国人出奇的相似。一些事情，正式的会议场合往往进行无休止的扯皮，到了酒桌上，开怀畅饮往往解决问题。 故而这次餐会，戈洛夫斯基下令从仓库了拿来一些伏特加，按照人均一瓶的标准供应。 他也有另一番目的，所谓“不知道这个别列科夫酒量如何”，在他的概念里，好酒量的男人绝对是真男人，而真男人是值得信赖的。 但是酒，不应该只有伏特加。就如咖啡似的，美国人既然送了这种东西，当然还送了其他的。 杨明志搀着妻子的手，随着众多与会人士，兴致勃勃地走进餐会会场，呈现在二人面前的正是一栋装潢很不错的大房子，看看墙壁上的花岗岩浮雕，充分说明它是沙俄时期的建筑。 由于杨明志的级别很高，他和妻子走在人群中，自然成为人们议论的对象。 他们还能议论些什么？无非是就自己的身份与经历，作为有趣的谈资。 而市长乌莫夫，他干脆凑了过来，经过上午的会议，他内心的幸福就体现在这幅晒老的身体上，五十岁的人了，恍若再度青春。 “啊，亲爱的将军。过几天还有第三次会议，那次会议就是宣布州分裂后，各主要机关的人士异动。经过第三次会议，我就该着手新的工作了。” 杨明志符合性的点点头，立刻换了口吻：“州长同志，真的恭喜您了。” “谢谢您。” “第三次会议后，还要再召开苏维埃大会。看来你们把该做的事做完，苏维埃大会，也不过是宣布所有决定的结果。” “是这样。哎，虽然程序有些繁琐，程序也必须走一遍。我们暂时不要谈这些事了，听着，别列科夫。” “是。” “一会儿现任州长会主动与您交谈的，您可要做好一番准备。” “准备？什么准备。” “哦，我可是知晓了您的酒量，那顿晚餐我们喝醉了，只有您坚持到最后。戈洛夫斯基知晓了这件事，午餐的酒是少不了的，希望您早做打算。” “啊？难道想要灌醉我？” 乌莫夫耸耸肩，转移话题指着不远处的建筑：“那就是午餐的地方，它在沙俄时期就是个大食堂，现在物尽其用，是人民的食堂了。” 听他一说，杨明志估摸着中午喝一顿大酒是少不了的了。 但这一次乌莫夫估计错误了，戈洛夫斯基明显不想喝一个酩酊大醉，就趁着午餐时间和别列科夫多聊聊。 …… 这顿餐会，朴素中带着丰盛，俄式拼盘、基辅鸡，还有切片的黑面包。熬制的牛肉浓汤。餐桌上唯独缺乏新鲜蔬菜，只因它根本不可能在当下季节存在。 没有谁宣布午餐正式开始，大家进入房间，自觉的拿起餐盘，或是找寻美酒。 有许多人是想与别列科夫聊聊，见得州长本人已经举着酒杯凑了过去，只好作罢。 今天，戈洛夫斯基就往嘴里送了两片香肠便凑近他渴望的尊贵客人身边，急迫之情就好似上午开会丝毫不疲惫。 他举着一杯美国产的威士忌，张口便是对杨明志毫不吝啬的赞誉。 “尊敬的别列科夫将军，您觉得如何？在这里吃饭，肯定比在科学院的食堂好极了。” “是的，州长同志。香肠还有美酒，科学院哪里只能提供面包，而且还是定量分配。我谢谢您的好客，能让我饱餐一顿。” 戈洛夫斯基耸耸肩，做出一副难堪模样：“您是科学工作者，又是将军，理应得到更好的待遇。真是万恶的战争，给予我们伟大事业重大打击。如若不是这场战争，我们继续进行高效率的和平发展，您现在所见的香肠与面包，每一个家庭都能天天享用。可惜啊，人民只能用马铃薯果腹。” “但是战争会结束的。”杨明志亦是举起酒杯，“为了我们早日打赢战争，干杯！” 一杯烈酒下了肚，浑身暖洋洋的。杨明志当然知道自己喝的是威士忌，至于为何不是常见的伏特加，自己就甭担心了。 干了一杯酒，杨明志就随手给自己满上，“州长同志，您知道的，我是中国人。在我的故乡有一个传统，见到尊贵的朋友，应该喝上三杯酒以示敬意。” “啊，您那里还有这样的习俗，我到时听说过。也好，您看，桌子上放的几瓶都是美国人做的威士忌，它真是口味特殊的烈酒，充满了布尔乔亚的滋味，但酒就是酒，它到了我们手里，就是布尔什维的滋味。” 这话是什么意思？听起来好像挺没什么意思的。但是稍稍想想，杨明志听到了另一番滋味。 可能这位戈洛夫斯基从不排斥外来的事物，他是一个务实的人。 杨明志笑呵呵的举杯回应，看看对方还有什么话要说。 “别列科夫同志，我很仰慕您的名号，您是我国不可多得的人才。” “您过奖了。” “不！对您的所有褒奖都是恰如其分的。当前的战争，谁都不能忽视游击队战士们的能力，还有后方科学工作者的力量。游击队员，他们神出鬼没袭击敌人的后勤补给，客观上削弱敌人的战斗力。科学工作者，他们战争时期的奇思妙想使得我军装备了一大批高科技装备，拥有这些新装备的红军，将是战无不胜的。” “哈哈，您还是在褒奖了。谢谢……谢谢您。” 杨明志并不是什么好大喜功之人，或许他年纪大一些会有这样的想法，但是现在，他的心气儿固然很高，对于当前取得的一切荣誉，根本没有过分的沾沾自喜。只因为一个原因，他知道自己的能量非常巨大，当下取得的荣誉算个啥，以后新的荣誉还在排队等着摘取呢！ 杨明志明面上还是一副谦恭的模样，同样凑过来的军区司令可谓心直口快。 “州长同志，您说的就是我们的别列科夫将军吧。” “当然！除了我们的别列科夫还能有谁？！”说吧，戈洛夫斯基直勾勾的看着杨明志的双眼，喜悦之情溢于言表：“真是一表人才啊。我看过您的详细报道，今日我们终于见面。您从中国而来，您到了苏联后很快就给予我们重大帮主。啊哈！对了，我差点忘记您已经加入苏联国籍。我们是同志了！这里是您的第二故乡，我想您会像爱您的母国一样，爱我们伟大的联盟。” “是的，具体而言我加入的是白俄罗斯国籍，我的大部分荣誉都是在白俄罗斯作战期间活的的。因为这些非凡的经历，我对这片广袤富饶的土地有了很深的感情。既然您看过我的资料，也应该清楚，早在我加入苏联国际之前，甚至早在我们横渡阿穆尔河之前，我和我的妻子就是您的中国同志。” “哦？还有这事？”戈洛夫斯基想了想，明白了杨明志的意思。只是这些事并不在那些资料上有详细记述，何况他所见的详尽资料，记载的都是杨明志在白俄罗斯的经历。 “是的，马克思是非凡的领路人，他的思想给予全世界被压迫的人以启迪。而列宁同志用行动证明，无产者联合起来，的确能取得人民的胜利。当我闻听俄国人民推翻了封建沙皇，我的思想波动巨大，很快的，我有了自己坚定的信仰……” 恍若的“痛说革命家史”，杨明志自觉这话说得也有些奇怪，可没人敢质疑这番话的真实性，它太政治正确了，令戈洛夫斯基暗自佩服。 杨明志继续说：“现在战争波及全世界，中国和苏联已经是盟友。你我本来就是有共同理想的同志，如今又有另一项共同的事业，就是击败妄图奴役全世界的可恨敌人，把那个蛊惑人心的奥地利疯子击败，最好能抓活的进行正义审判，拯救世界，也顺道拯救被蛊惑的德国平民。因为我们代表着人民的利益，我们是人民的军队。也许当我们将红旗插在柏林的国会大厦后，说不定还有许多欧洲国家将成为联盟的一部分。” 话是说得越来越讨喜，也越来越肉麻，也令戈洛夫斯基萌生了更多的想法。 对于杨明志，他忽然觉得自己的即兴发言绝非谬论。 苏联的一些弱小卫星国被莫斯科方面吞并绝非荒谬，苏联已经以“人类正义”之类的名号吞并了波罗的海的三个“民族国家”，继续效仿吞并绝非不可能。 但二战结束后的世界完全变了样，各个国家的外交优先政策也变了。 各大国奉行的“先占原则”因为两场残酷的世界大战被修正，既然“先占”注定了流血冲突，甚至数百万人死亡，如此代价太大，还不如谈判桌上没玩没了的扯皮代价最小。 武装吞并这种行为恐怕在很长时间变成非主流，那么匈牙利人可以认同苏联的制度，他们绝对不会想成为加盟共和国。 苏联当前的斯大林模式，杨明志所学的知识为其做了断言，“斯大林主义能够让羸弱的国家迅速崛起，但它不是发展经济的灵丹妙药”。 裴多菲俱乐部不是偶然出现的，匈牙利人想修改苏联式的制度，那代表了匈牙利人民的意志。如果苏联注定要一味的用武力维持其阵营实力，结果只能适得其反。 杨明志关于对苏联当前政策的态度的异议看法，自然是聪明的只字不提，一张嘴长在自己脸上，所说的话语全然是对苏联以及斯大林的歌颂赞美。 通过这番操作，戈洛夫斯基不得不感叹一个：这个别列科夫真是各布尔什维克。 但戈洛夫斯基也不是能被一番花言巧语说服的，别列科夫仿佛从宣传部门取过经似的，话是如此肉麻，怕也是有求于自己。 两人端着酒杯，由于中午的酒主要的威士忌，故而要喝的文雅下。见如此，两人还是几乎一人一瓶，觥筹交错间更是互相对对方的“政治理想”好好的互相吹捧，就差一起举着红旗高唱国际歌。 还别说，杨明志自己并未喝醉，不过是一时间走路有些晃荡，他取了令自己非常满意的效果，算是和戈洛夫斯基交上了朋友。 午餐的吃饭喝酒的确是次要的，已经脸红的戈洛夫斯基精神状态居然还不错。 “不喝了，我们暂时不能再喝了。别列科夫同志，我还是对您发明的武器特种关注，我们还是保持足够的清醒，等到下午时分，我们再好好聊聊。” “好！好的……再过两个小时，我的头脑也彻底清醒了。” 真正的俄餐总是特别强调脂肪与热量，这固然是因为俄国的冬季过分寒冷，除此以外，对高脂肪的食物缺乏抵抗性，这是人类的天性啊。 正当杨明志端着酒杯和州长等人谈笑风生时，杨桃和之前的几次餐会一样，在格里申科的保护下，面对着满是香肠切片的俄式大拼盘，疯狂的往嘴里塞熏肉，直到再也塞不下。 相比于杨明志不停的当着重要人士发表着慷慨激昂的口号式即兴演讲，杨桃这里就只剩下吃了。一些官员渴望透过将军夫人打探些将军的情况，结余将军夫人只想着吃肉，身边又跟着一位蓝帽子的不好惹之人，只好作罢。 今日的杨桃可谓有些失态，即便是失态也没人当面指出来。她是一个孕妇，孕妇胃口好是福气。 与会的人们各有自己的事，吃过了午餐，他们带着随身的文件，以及突击做的会议报告逐渐离开了这间食堂。 对于杨明志，那些与会者都是无关紧要之人。对于会议本身，自己喝妻子都是无关紧要的，不过是来捧场罢了。 只有下午的一次小会，才是针对自己非常重要的，都是一群老爷们儿聚在一起，谈论起正经的军国大事，妻子，她还是回去歇着算了。 但轿车不该是直接开回去，走路依旧有些晃荡的杨明志最后给予格里申科一个命令：“你领着别列科娃去商店瞧瞧，她喜欢什么就买。”说罢，就从自己的衣兜里随手抓出几张钞票，塞到格里申科手里。 第1781章 州长戈洛夫斯基（三） 戈洛夫斯基是那种喝酒上脸快解酒也快的人，休息到了下午三点，他就选定一间小办公室，就在此地开一个不公开的小会。 与会之人除了他就是杨明志，两人共处一室，甚至连一位书记员都没有。 瞧瞧这阵势，颇有些秘密会议的意思，至少杨明志是这么觉得的。 格里申科开车带着妻子先回去，自己留在这里，独自面对翘着二郎腿的现任州长。 州长叼着一只烟斗，吞云吐雾了一阵子，立即开始话题。 “将军，嘿嘿，您不用紧张，现在我只想与您以朋友的名义好好聊聊。” “哦？朋友。州长同志，您知道的，我很愿意做您的朋友。” “好啊，那就说说现实的事。”戈洛夫斯基将空了的烟斗放在身边木桌上，略显急切的说：“您的新枪前几天接受了详细的试验，我阅览了大量报告。我可以确定，您所研发的的确是一款好枪，乌莫夫同志对它有着高度评价，我的态度也是一样的。” “谢谢。我因为新枪的事已经获得了许多赞誉，但是我还是觉得有些瑕疵需要改进。” “您太谦虚了，或者您还是需要一些必要的质疑？” 杨明志没有贸然说话，沉默的举动就像是默认似的。 戈洛夫斯基点点头：“好吧，我的确非常看好您的新枪，但我其实更看好您研发的火箭炮。拿破仑曾经说过，火炮是战争之王。火箭炮也归类为一种火炮，我看，战争中还是火箭炮最有用。 您的火箭炮可以飞行四十公里，爆炸威力至少相当于一百千克航空炸弹。战列舰的主炮或许能达到四十公里，至于威力，还是您的火箭炮更胜一筹。 我想您应该能够明白，四十公里的射程将带来什么！” “是的，我懂，是一种巨大的战略优势！”杨明志的回答比较平和，奈何戈洛夫斯基翘起的二郎腿已经不自觉的抖起来。 “对！就是巨大的战略优势。好在里顾施科夫专注于火箭炮生产，所以您现在有时间研究其他武器。” “哦？似乎……似乎您对我的突击步枪的……嗯，似乎您并不看好它的潜力？”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不过，它毕竟是一款单兵武器。我想您是有智慧的人，理应将更多的精力同于研发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您应该知道，德军和他们的仆从部队，总兵力已经超过了一千万。你我不能指望他们会主动投降，我们必须通过大规模的歼灭他们，来达成胜利的目的。” 一开始，杨明志想着这次小会将在和谐愉快的气氛中结束，不曾想，戈洛夫斯基摇身一变扮演起军官的角色。 此人的话语说得非常明白，同样也表示了，戈洛夫斯基本是信仰“大炮兵主义”的，这种人在当前的苏联大有人在。 杨明志当然毫无反驳的意思，就好比当前中国军队面对装备只是“一战级别”的日军，依旧面临着巨大的装备差距。中国军队正在吃着火力不足的大亏，所以新中国成立后，苏联提供了一种构建强大火力的方式——大规模使用火箭炮。 经过了五十年的发展，中国给予火箭炮一种新的定义。那是一大批射程超过二百公里的重型火箭炮，偏偏这种火箭炮还安装了指导功能，以至于其精度达到了导弹级别。 到了二十一世纪，导弹和火箭炮的界定越来越模糊。 但归根结底，中国的火箭炮技术的开始，就是从仿制苏军的喀秋莎开始。喀秋莎是一种设计简单，成本低廉，精度也糟糕的武器。 拥有先知先觉的杨明志当然可以给未来的“老师”一些超时空的技术，鲶鱼火箭炮精度更好，本质上就是对弹体空气动力学的改进。至于飞鱼火箭炮的超长射程，也是针对现有技术“米多加水”的线性思维的改进。 当前，突然把研究的重心调整到火箭炮上？ 不！这非常的不现实。线性思维的开进到此为止，飞鱼火箭炮已经是自己研发极限。想要拥有更远的射程，必须解决发动机问题，关于这件事，杨明志已经江郎才尽。 在这里杨明志并不想吧自己的苦衷告诉戈洛夫斯基，同样也毫无必要。 “州长同志，我觉得四十公里的射程目前已经足够了。如果说需要给予红军装备一种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我觉得我研发的突击步枪，在这方面有着更大的潜力。或许您会觉得非常奇怪，仅就杀敌这件事，突击步枪将是更加高效的。” “哦？愿闻其详。” “是。因为火箭炮的使用存在一定局限性，尔突击步枪本身是单兵武器，它的适用范围就更广了。当前我军一直在集中使用火箭炮，针对一片地域进行火力覆盖，若是在野外战场，若是重点攻击敌人的城市，我军当然可以肆无忌惮的使用火箭炮，就是打土壤掀起来十米也不是不行。 但是除了这两种战场，其他的战场，火箭炮的性能就要大打折扣。 您看，当前正在进行的斯大林格勒战役，在巷战中，我的突击步枪必然就有这巨大的战术优势。 未来我们必将打进德国，相比于苏联的状况，德国的城市更加密集，城市激战或将成为战争的主战场。既然是敌人城市，我们当然可以先发动大规模炮轰，然而肯定会有大量敌人躲在地下室内，步兵还是要和敌人打巷战。 届时，突击步枪的作用肯定是比冲锋枪要好。真是可惜啊，我的在白俄罗斯打了一年游击战，这些研发计划早就该落实的。如果突击步枪的能更早的大规模装备，斯大林格勒的战局就会好很多。 数以千计的年轻战士，他们因为缺乏合适的巷战武器使得缺乏战术优势，无谓的牺牲。据我所知很多人的故乡就是西伯利亚，甚至来自于新西伯利亚市的市民家庭。” 话题说到了巷战，只可惜戈洛夫斯基并没有巷战的经历。他在苏俄内战时期参与的主要作战都是在旷野里发生的，对于巷战的残酷性，他难以用头脑直白的联想。别列科夫最后一句话给予他巨大触动，八月份和当前的九月份，大量的信件送抵新西伯利亚州，它们不是别的，正是士兵的死亡证明书。 戈洛夫斯基定了定神，虽然自己将去新生的鄂木斯克州任职，也将担负起在当地招募军队的责任。不管招募多少人，新编的军队首先隶属于西伯利亚军区。 自己与别列科夫的主张存在一定分歧，目的都是一样的——少死人。 不管怎么说，戈洛夫斯基都明白自己无权打搅别列科夫的武器研发。 “哦，亲爱的将军，我昨天才听闻，您又在研发一种轻机枪了？” “是，确有其事。它还是针对我的突击步枪进行的一番改进。” “哦您真是太伟大了，在所有的将军里，您是独一无二的。您是科学家还是军事家。” “您真是过誉了。” 很显然，将军要在研发枪械的路上走很远。戈洛夫斯基可是知晓斯大林本人对这位将军的重大期望之一，就是继续研发更大射程的火箭炮，但斯大林在发来的文件上写的非常清楚，莫斯科方面并不反对别列科夫搞火箭炮以外的任何新兵器。 领袖既然是这个意思，自己再拿话敲他别列科夫，人家不接受也没辙。 融合了步枪和冲锋枪的突击步枪，还有一款神秘的轻机枪，如果它们真的性能卓越，领袖一定会心满意足。 因为斯大林本人，从来都是支持自动武器的，只可惜必须暂时屈从于现实罢了。 场面有些尴尬，戈洛夫斯基一时间不知道再说些什么。想来想去，重要想出一个话题。 “啊，将军同志。您的妻子也是一位苏联英雄，我同样看过她在军队服役的若干资料，还有一些其他方面的资料。” 杨明志耸耸肩，“看来我不该早早的差人将她送回去，她的俄语还不错，您可以直接和她聊聊。” “不了！所有的丈夫都很了解妻子，我的确对她很感兴趣，她仅仅十八岁，已经获得许多战士毕生得不到的荣誉。您知道的，现在的军队非常需要英雄，无论男女。军队公布了杀敌排行榜，这件事您是否知晓？” “排行榜？”杨明志挠挠自己满是胡茬的脸，一时觉得有些滑稽。 难道苏联真的搞出一个杀敌榜单？这是真实又纯粹的战争，不是什么电子游戏！ 再仔细想想，苏联好像很早就搞出一个“狙击手射杀排行榜”的东西，那个时候他们在疯狂宣传帕夫柳琴科。 如果真的存在一个公开的杀敌排行榜，它的确有着巨大的积极意义。 杨明志装作明白的点点头：“我略有耳闻。在我看来它很有意义，因为英雄绝非是独一无二的，一个英雄的身后还有数以千计的效仿者。” “哈哈，您说的很对。或许您应该能够猜到，当前名列第一的人，正式您培养出的斯佩洛斯金娜！无论是男兵还是女兵的统计，斯佩洛斯金娜的战绩就是第一，不过她现在不必再上前线，战绩就固定在403。” 斯佩洛斯金娜，无比亲切的名字！杨明志稍稍闭上眼睛，脑海里那位金发小姑娘的身姿依稀可见。 “州长同志，您现在有她的近况消息吗？” “没有，但是我可以肯定，她这样的女英雄肯定是被重点保护的。我们还是说说这个排行榜吧。在所有的女英雄里，斯佩洛斯金娜第一，帕夫柳琴科第二。而您的别列科娃，她以射杀74个敌人排名第九。 这个排名一直在变动着，因为斯大林格勒的冷枪作战正在常态化，广大战区内一批活跃的男女神枪手正在刷新战绩。 我得到了一些特殊的情报，最近有一个姓扎伊采夫的人，他在斯大林格勒开始崭露头角。仅仅九月二十一日一天，这个来自乌拉尔山的年轻人就消灭了二十个德军。我听军区司令说了，您似乎认识这个年轻人？” “您……”一时间，杨明志突然的心烦意乱。他暗自骂着自己，为何在军营里提到这个名字。 事情也更加蹊跷，合着本位面的扎伊采夫早就被征兵，又早早的被投送到战场，唯一不变的，高手就是高手，斯大林格勒的瓦砾中以为战斗狂人正在崛起。 定了定神，杨明志故作惊讶的说：“那个扎伊采夫？他是一个工人，不是最近才参军吗？怎么突然就到战场了？” “哦？看来我们说的不是一个人呐。” “应该是这样。作为一个军人，我还是恭祝那位斯大林格勒的扎伊采夫成为军队的英雄。” 戈洛夫斯基没有再多言，他实在是若有所思。根据资料，将军妻子现年才十八岁，她获得所有的战绩时尚未常年。然而再看看她隆起的肚子，真是不得不调侃一个，所谓残酷的战争数百万人死亡，将军夫妇已经迫不及待的身体力行，来挽救苏联萎缩的人口。 这番话不能直白的说，戈洛夫斯基这番和杨明志的深入交流，给予他自己巨大的感触。原因只有一个，同样是中国人，这位别列科夫和自己曾经遇到的那些，完全不一样。该如何形容呢？就好比一个当代的苏联公民，面对一百年前的沙俄时代的农奴。 “别列科夫将军，再说说别的吧。您和您的妻子都是苏联英雄称号获得者，您二位的母国又都是中国。我年轻的时候遇到很多中国人，现在新西伯利亚的上了年纪的市民，年轻时也都见过。您和那些中国人完全不同，我在您的身上感受到了强大的自信。太奇怪了，我曾经遇到的那些中国人，就如同一群绵羊。他们到苏联来大多是想做些生意，后来我们将其驱逐出境。哦抱歉，我的话可能言重了些。苏联有理由把非法滞留的外国人驱逐出去。”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微妙，杨明志张开的嘴也变得非常尴尬。 或许这个戈洛夫斯基并非故意，他对自己应该是充满善意的，但是对于其他的中国人，态度恐怕就一般般了。 “啊，别列科夫同志，现在中国和苏联是盟友。我想，中国还是有一批精英人物，您就是这样的精英。我相信，您的母国也会慢慢富强。但是我们不得不承认，现在的中国确实非常羸弱。” 现在的中国就是羸弱不堪穷困潦倒的，这是一个基本事实。歧视贫乏之人简直是人类通病，放大到国家范畴，强国歧视弱国也显得非常正常。在这方面，小胡子治下的德国已经陷入极端。 杨明志故作一阵微笑，微笑中还带着一丝严厉：“的确，现在的中国非常羸弱。但是我听说几十年前，沙俄是没有人民的，一个国家仅有十三万贵族和近一亿农奴。那些农奴都是软弱的羔羊，据我所知，有一个姓普加乔夫的哥萨克率部反抗沙皇。还真是巧合，发现我提拔我的人，也姓普加乔夫。” “哈哈，我知道这件事。这是一个有趣的巧合！” 气氛稍稍活跃了点，杨明志继续说：“后来，乌里扬诺夫同志出现了，他领导沙俄的农奴们建立起一个崭新的国家，而斯大林同志治理下，苏联迅速变成了强大的工业国。我想中国的未来也必将如此，您将会在有生之年看到，十年后的中国因为结束了一百年的战乱，那时候的中国就像是1920年的苏联。虽然那时候人们的生活依然贫穷，人民却不再是羔羊，而是睡醒的狮子。中国将迅速变成现代化国家。到了那个时候，我想斯大林同志会非常愿意同他的中国同志们结盟的，因为，我们为同一个目标奋斗。” 自信！过分的自信！这个别列科夫所言的一切，仿佛是对未来的预言。就是预言有些不切实际。 戈洛夫斯基觉得这位别列科夫过分乐观了。 这种有着极大才能又始终自信者，在苏联军中确实非常罕见。哎，真是可惜，他不是俄罗斯族。 戈洛夫斯基表面上赞同杨明志的展望，内心里有着惋惜。 他加入了苏联国籍，口口声声说白俄罗斯的第二故乡，可是，就像哥萨克忘不了在大草原的自由自在，别列科夫也无法抛弃他的故土。 第1782章 班用轻机枪试验（一） 格里申科开着车回来，载着杨明志回去。 本时空的苏联轿车可是没暖气，离开了温暖的房间，坐进车厢里杨明志不仅打了个寒颤。 “将军，天气是越来越冷了，我听人说，今晚就要下雪了呢！” “下雪？好吧，如果是下雪，我们只能适应。” “您不必担心，我已经准备好了铁链，等道路积雪后，就捆在轮胎上。” “啊，你真是有心了。”杨明志点点头，继续问：“你下午带着我妻子去国营商店了？” “是的，将军。” “买到什么了吗？” “没有……没什么……就是买了一点酸萝卜。”格里申科不敢撒谎，下午时分他们确实去商店了。 当时面对着排队的人群，格里申科毫不犹豫掏出自己的证件，以内务部的名义绕开队伍，直接买走了五瓶酸萝卜。他的购物非常迅速，购买的货物也仅此而已，因为，只要简单扫视一眼，商店的货架又快空了。 细节部分格里申科不再多言，既然将军有意多问下，他也就把另一件大事全盘托出。 “将军，还有一件大事。” “哦？是食堂修好了？！”杨明志打起精神坐直身子。 “是班用机枪的事，那些工厂在下午的时候把零件都送过来了，波波夫领着其他人，按照您的图纸已经开始枪械组装。” “哇！这是好事啊！” 杨明志本有些困窘的精神荡然无存，他直言命令：“快！最快速度，我们必须立刻赶回去……” 空旷且寒冷的宽阔大街上，两侧路灯昏暗的光成烘托了一种凄凉感。因为寒冷，大街上只有极少数打扮得如同棕熊般的当地人，在黑暗中缓步挪动，却有一辆轿车在路中间大开车灯飞奔。 杨明志以极快的速度杀会科学院，只为看到自己突击研发的杰作，从图纸变成现实。 轿车刚刚停稳他就跳下车，健步跑向灯火通明的大办公室。 厚实的木门被推开，温暖的气流扑面而来。 见得房间里已经占满了人，他当即大声问：“枪呢！你们把枪都组装好了吗？” 他的话刚刚说完，几位熟悉的身影突然现身。 他们不是别人，正是尼古拉耶夫斯基、费德洛夫、里顾施科夫等人。他们是枪械零件制造的执行者，如今因为几天的合作，彼此间磨合的不但非常熟练了，仅就各自掌握的图纸，他们完全具备自行量产突击步枪等新式枪械的能力。 所以，当杨明志返回时，他已经可以用双眼看、用双手去触摸，摆放在宽大桌案上的、舒展开两脚架、弹舱插着圆锥形弹鼓的班用轻机枪。 新枪的设计者在外开了一天会，如今胜利归来。局长和州长都扯了些什么，厂长们、设计员们没有丝毫的兴趣，他们只关心自己着手的任务，现在局长归来，理应就在这里，向他做一番突击且必要的汇报。 汇报这件事，波波夫当仁不让，他指着桌案上一挺轻机枪，自信的说：“局长，我们按照图纸完成了它的组装。具体而言，大部分零件在相应工厂已经完成了初级组装，最后到了设计局，我们就是把几个大模块拼装成一体。这一过程丝毫没有困难，我可以确定，所有零件的公差符合要求，做工也非常精良。它是我见过的最漂亮、最轻的轻机枪，真是太美妙了。” 的确是太美妙了，所有参与制造班用轻机枪者，都觉得它是美妙的。 杨明志脸上浮着笑意，他丝毫不为波波夫的一番盛赞所动，因为新枪的外形酷似RPK74，以美学和人体工程学的角度来评价，那个位面苏联搞出的RPK，确实非常符合俄国人使用。 “它当然是漂亮了。一款优秀的枪械，肯定都是漂亮的。当然……”杨明志故作严肃的顿了顿气：“我们还需要一次实验。如果它不能经过靶场考研，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失败。” 听到此，尼古拉耶夫斯基迫不及待的说：“关于靶场的事，您不用担心。我们制造零件这件事，就是得到了上级的命令，可以说它是一次必须完成的政治任务。靶场试验，这件事，军区司令已经做好了相应准备。” “对的。”波波夫继续道，“就在两个小时前，李森科给咱们设计局打来电话，他们通知我，介于新型轻机枪已经组装完毕，明天军区还会像几天前那样，派车过来载着咱们去靶场试验。” “好啊！趁早试验，如果真的存在问题，我也有时间进行突击修改。” 波波夫笑了笑：“但愿，什么问题都不要出。大家的心情都是一样的，新枪就像我们共同的孩子，它肯定是健健康康的降生。” 或许只有当今的危局，苏联才有着不可思议的高效率，这效率令杨明志震惊之余，他也知晓，想要获得更多的荣誉，自己根本停不下来，哪怕睡个懒觉都是奢望。 对此，尼古拉耶夫斯基有非常详尽的届时。 所谓班用机枪这件事，凡是参与其中的工厂必须保持高效率。各级领导对此事高度重视，机枪的样抢必须在26日前完成初步试验，而后进行装车。它是一次艰巨的政治任务，甚至靶场试验本身也是政治任务。 情况已经第一时间上报给莫斯科方面，负责战时军工生产的那些人，尤其是关键人物乌斯季诺夫也刚刚知晓此事。 不管钱枪械的样抢，从研发到实验性生产经过了多场时间，运到莫斯科的成品必须是基本合格的。所以说，各方人士包括杨明志本人，都在进行一次赌博。如果班用机枪不能搬上预计在26日东去的火车，或许普里皮亚季武器设计局不会受到什么苛责，给予其他人的处罚，恐怕就是必然了。 不过，基于突击步枪在靶场的惊艳表现，班用机枪又是突击步枪基础上的修改，已经没有谁会杞人忧天它的试验存在失败或瑕疵。 介于上次贸然开枪的事弄得满城风雨，枪械和子弹都运到设计局了，杨明志不敢再搞一次“暗夜枪响”的事件。 又经过一番短暂絮叨，杨明志拍拍手将不愿立刻回去的厂长们，以及其他设计员门聚拢而来。 “同志们，明天我们要带着新枪进行新一轮试验，新的试验并无什么特别的，结果也理应是可喜可贺的。现在我们进行最后的准备工作。来！咱们把所有的弹鼓装满子弹，接下来的操作，请诸位先看我的示范。” 其实，相比于给波波沙的大弹鼓上子弹的工作，杨明志搞的特制弹鼓更为简单方便。 原则上都是弹鼓内一根螺旋发条提供推动子弹的弹力，细节上的机械结构却差异很大。 从早期的波波德弹鼓开始，苏式武器这方面的结构都是线性思维的产物。波波沙现用弹鼓，某种意义上就像是将垂直弹匣拧成螺旋形。这种结构一战时期就存在了，其优越与弊端都很显著。 杨明志做了一番在他人看来的创意改进，一个弹鼓内还是有一个核心发条，发条却是驱动一种特殊的齿轮结构。 这点改进其实不足为奇，后世枪械的弹鼓多数就是采取这种全新结构，试问这种极低故障率的结构，何人不喜呢？ 但是没有经过靶场考研，杨明志甚至和其他人说故障率很低，都是缺乏依据的。 不过新型弹鼓的另一大优势，结结实实的给了众多设计员、厂长深深触动——装填子弹真是太轻松太方便了。 武器装备的坚固耐用、可操作性，这些都是军工研发者必须费尽心思的环节。 经验丰富的尼古拉耶夫斯基当然深知这些，之前他看过新型弹鼓的图纸，一时间觉得它很有操作性，现在如基层士兵般，在看过局长精彩表演后亲自装填子弹，其中的乐趣真是妙不可言。 只要把子弹放进特种齿轮结构预留的“弹槽”内即可，他操作的是“五十发弹鼓”，其内正好装填五十发子弹。装填完毕合上后盖，用外侧的两个挂钩挂稳。最后再转动外侧扳手，给予内置发条力量。 最后的操作有别于波波沙弹鼓，波波沙是先给弹鼓发条上劲，再盖上后盖。这种操作存在一定弊端，所以到了战争后期，新的弹鼓也变成先合上后盖再上劲的模式。 所以杨明志所造特殊弹鼓，它先合后盖再上劲的方式，立马上内行人看到其中的重大优越性。所谓发条必然存在着机械系老化问题困扰，用的时候上劲，不用时发条舒展，这样发条始终保持弹力，战斗时供弹障碍也就不存在。 五十发、七十五发的弹鼓纷纷装填完毕。计划上，枪械还是生产十挺，两种弹鼓各生产二十个就足够了。结果落实生产时，各方都想多出一点力，以至于两种弹鼓加在一起，足够四十个。 杨明志想想这样也是好事，其实就成本而言，自己的弹鼓可比波波沙所用的廉价，由于齿轮结构的独特性，发条不用特别大，装配也更方便。总而言之，新式弹鼓有着无与伦比的性价比！ “关键的装填工作都完毕了。”杨明志长舒一口气，看着在场的子弹厂厂长的眼睛，“亲爱的同志，枪的灵魂是弹，只要您提供的中间威力弹性能正常，我想明天的试验什么问题都没有。” 这话说得，在子弹厂的雷巴科夫厂长觉得，似乎局长认为明天的试验是否成功，最关键就在于自己的子弹。如若出现问题，自己岂不是责任重大。 子弹，它绝对不会有问题。 雷巴科夫提起胸膛，向着所有同僚保证：“我们的子弹绝对没有问题，生产的哑弹概率，比全威力弹还要低。” 他话是值得肯定的，上次生产的那批中间威力弹，一万发里一发臭弹都没有，事实一再证明，新西伯利亚市最大的子弹厂，该厂产品质量在全联盟属于顶尖！ 该来的风雪注定降临，这一宿，新西伯利亚市开始降雪。 天空一旦开始风雪，没人知晓这场雪何时停歇，待到次日上午，户外风雪依旧。 “该死，这种天气去靶场打靶？真是天公不作美。”整个世界白茫茫一片，此情此景，杨明志的心情并不好。 若是平常的日子，大地银装素裹就算了，偏偏今日还要重要的枪械试验活动。 可是，哪怕计划赶不上变化，原定的计划也必须执行…… 杨明志丝毫不敢怠慢，吃过早餐后，他继续对着自己的部下发号施令。 “格里申科，你和你的人将所有的子弹、弹匣、枪械全部封装。把木箱搬到户外后盖上帆布！” 大清早科学院打来电话，所谓城市降雪了，计划的靶场实验依旧进行。靶场方面在做着准备，军区方面碍于风雪，参与行动的车辆要给所有轮胎安装防滑链，此举需要一点时间。 的确，风雪并没有给予老毛子太大的阻碍。穿上羊毛大衣、戴上厚实的绒毛，杨明志自觉免疫了一切寒冷。 设计局的建筑区依旧热闹，三辆卡车一大早就到了，大量的建筑工人略显笨拙的下了车，继续他们的工程建设，所谓设计局的食堂建筑工程，不为任何糟糕天气所干扰。 不仅仅如此，整个科学院正在进行的大规模基础设施建设，两千多名建筑工人正在大雪纷飞下，给建筑添砖加瓦。 一想到这儿，杨明志原本对所谓834厂和835厂建设的担忧荡然无存。大自然，人类的力量是难以抵抗的，今年新西伯利亚市的降雪比往年稍稍早了些，当地人早已习惯这一切。冬季正式降临，所有人的生活节奏也必须进行调整。 如此一来，安妮租借的自行车变得毫无意义，反之配属的轿车，安装防滑链的它成了最重要的交通工具。当然，极寒天气下，气温对机械的伤害也是很大的。若是不添加丙二醇，汽油也能变成固体。 “哎，可惜忘记要求李森科，给我们再建个车库……” 下雪后的工作与生活该怎样安排，杨明志暂且没心思多想。 降雪之后气温暴跌，如此天气去试验新枪倒是有两个巨大好处。一来，枪械能否在极寒状态下正常使用，这是一大考验，若是成功，必然给予观摩者重大好感。二来，如若射击顺畅，过热的枪管在极寒下恢复冷却的速度也是惊人的。 接下来的工作完全是老爷们儿的事，女人还有绝大部分设计员，今天就待在各自的居所里，最大的任务，无非就是尽量清理积雪，以免房屋受不了重量坍塌。 妻子被安顿好，其他人都安排了工作。此行，杨明志只打算带上设计局的波波夫和年轻的多布洛夫。 波波夫亲自参与是必须的，至于多布洛夫，考虑到波波夫年纪已经不小，而多布洛夫完全是一颗冉冉升起的太阳。 杨明志真心实意的有意培养这个多布洛夫，也许有朝一日，就是这位年轻人，将全面接受普里皮亚季武器设计局的轻武器的设计。 第1783章 班用轻机枪试验（二） 无聊的等待没有太久，伴随着汽车特有的轰鸣声，由五辆卡车，四辆轿车组成的车队，浩浩荡荡开到设计局大办公室门口。 却说这位军区司令，任何的风雪都不能干扰他对新式武器的热情。今日的他顶着哥萨克风格的绒帽无所谓风雪下了车，见到杨明志的第一句话不是别的，就是想趁早看看新枪。 “啊！新枪就在箱子里了。”杨明志顺手一指，“您看到那些满是积雪的帆布了吗？它的下面就是木箱，子弹、枪械，都在里面。” “是吗？真是太好了。看起来现在的状态有些不方便。” “是的，司令同志，我万万没想到您会亲自来到科学院。”杨明志顺便左看右看，现在站在军区司令身边的老家伙们，有不少人让杨明志熟悉。不错，其中一些军区的高级军官，自己也是在酒桌上与之逞英豪的。 今日之行李森科也是不请自来，想想也是，不管怎么样普里皮亚季武器设计局都是科学院的下属单位，如果设计局立下大功，李森科照样也能捞一点“领导有方”的功劳。 也罢，闲杂人等不过是欢送一下。 杨明志麻溜的命令自己的部下，协助军区的卫戍部队，将装载新枪的木箱抬上卡车。至于他本人，则钻进军区司令的专车…… 无视着风雪，梅德韦杰夫对今日的试验充满信心，待枪械设计者本人上了车，话匣子就打开了。 军区司令提出诸多问题，归根结底还是对枪械前景的讨论。 “别列科夫将军，您看到外面的风雪了吗？” “当然！谢天谢地，我们赶在风雪之前完成麦收，若是再晚上几天，一切都完了。”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军区司令的老脸不禁凑近车窗，“再过三十天，东欧也将大雪皑皑。我们俄罗斯人可能天生耐寒，或许冬将军将给予红军战士们一定帮助。不过有一点必须注意，寒冷状态下，所有的军事装备的性能都将受到影响。亲爱的将军，您准备好了吗？” “啊！您是担忧我的新枪不耐寒？” “就是这个意思。据我所知，一些工厂原本是造水管的，他们改行造莫辛纳甘，所造枪械在寒冷状态下拉栓都变得困难。将军，如果您的新枪出现类似的问题，我……我可不好向斯大林同志交代啊。” “您还是担心试验问题。”杨明志摆出一副自信满满的态度，“您完全不用担心。我的新枪比较特殊，哪怕是在南极北极，还是在炎热沙漠，甚至满是泥巴的沼泽，它的性能都是卓越了。我就是要用这些卓越表现，征服斯大林同志的心。” “但愿……希望，一切都是美好的。” 目前，现有的突击步枪还是样抢，军区司令有意率先量产一番，碍于形式，此事不可操之过急。突击步枪的靶场试验的确惊艳，但它还是缺乏进一步试验。今日的极寒状态下的射击试验，可以说真是恰到时候。 军区司令既期待又担忧，他尤其担忧一点，所谓苏军的DP机枪的那个大弹盘，其缝隙处一旦浸水后结冰，枪械的使用就会出现一些障碍。固然枪打热了，冰雪就成了蒸汽。然而过低的温度枪油都能变成固体，所谓过低温度下，越是结构复杂的枪械面临的障碍越大。 莫听别列科夫吹得天花乱坠，军区司令以自己的经验，在心里划定一个底线。所谓新枪可以卡壳，只要射击比DP机枪稍微顺畅些就足够了。 为此，他还特意令随性部队带上一挺调试好的DP轻机枪，以及十个装满子弹的弹盘。 谁强谁劣，比试一下不就行了。 才是第一天降雪，固有的道路已经被冻得结结实实，加装铁栏的轮胎轧着雪地吱喳作响。如此天气绝不是行车的好时机，哪怕是对于行人，这等天气还是待在家里最为稳妥。 然而车队抵达郊外军营后，杨明志看到那些新兵的训练依旧进行，换装棉衣的他们还在走着队列，不远处的靶场，枪炮声亦是此起彼伏。 此情此景军区司令颇为自豪：“别列科夫同志我们又回来了，您看如何？无论风雪，新兵训练依旧。他们必须适应当下的极寒天气，很快的，他们就要去战场了！” 杨明志懂得军区司令说得是什么，当下整训的新兵多半是要去伏尔加河流域作战，时间也是本年冬季。他们在风雪中保持训练，不过是为冬季作战进行的预演。 “好啊！”杨明志回应，“他们从一开始就了解如何在风雪中战斗，至于侵略者，他们最好就在寒冷中冻成冰雕，就像一年前我们保卫莫斯科那样。” “哈哈，但愿会有大量敌人冻死。如果您有意，我欢迎您进一步参观军营。现在，让我们把新机枪的试验胜利结束吧。” 还是老靶场，至少军区司令口口声声说就是此地。 杨明志下了车，冷风如刀，冻得脸庞有些疼痛。介于他戴着眼镜，算是抵挡了些许雪花的侵蚀。 待在寒冷的户外可不是什么好事，就是一线的士兵，也冻得躲在战壕里自己挖掘的避弹洞里，学做地鼠缩成一团。 一众士兵明显清理了一下所谓的靶场，若不是对之前的试验环境有多了解，杨明志一时间觉得此地是另一处靶场。 积雪覆盖了曾经的荒地，降雪持续着，搞得整个世界能见度也非常有限。所以之前试验的痕迹完全被积雪掩盖，唯有远处摆放的靶标，证明这里就是个靶场。 和上次试验的围观者人满为患完全不同的是，本次试验来着人数寥寥。观摩者固然稀少，每一个都是军队的高级人物。尤其是军区司令，只要这位军区司令觉得新枪性能卓越，制造在新西伯利亚这个地界，以后的量产绝对大开绿灯。 军区司令热情似火，他抽了一根烟，在看到士兵们已经把木箱卸下车，这便拍拍肩膀的积雪，对杨明志说：“让我们开始吧！早点胜利结束，我们还能喝顿酒。这该死的地方，会冻出病的。” “好吧！格里申科！”杨明志大喝一声，“你！指导他们把箱子大开。” 为了本次试验，军营这便毫不犹豫的由派出以谢苗诺夫为首的五名试枪员，毕竟也只有此五人全程参与了突击步枪打靶试验，他们的确有了经验。 既然试枪员是老面孔，杨明志暗自高兴，先是命人把新枪搬出木箱一字摆开，再以极快的速度给他们讲解了一番新型轻机枪的操作要领。 “我记得你们都有操作DP轻机枪的经验，现在使用新型轻机枪，两者的使用要领基本相似。我命令你们采取常规的趴卧射姿，以往你们接受过怎样的轻机枪操作训练，如今就按照这些规则操作。” 话说得很简单，不仅试枪员谢苗诺夫有些困惑，军区司令本人一样有着强烈质疑。 不是说好了它是突击步枪改造的吗？用的分明就是中间威力弹。如此轻机枪已经不是那种常规轻机枪了，还用老方案试验合适吗？ “可是，还有更好的方案吗？”杨明志无所谓的耸耸肩，他还是决定以不变应万变。他灵机一动，又想出一番看似靠谱的说辞：“反正战场上的各类机枪手几乎都是采取趴卧姿势战斗的，不同的轻机枪操作方式大同小异。如果我的班用机枪以传统射姿取得很好的效果，那么我军现有的机枪手，就具备着瞬间操作新型机枪的能力，甚至不需要特别训练。” 突然使用另一种武器，第一次接手就能发挥出极好效能，这可能吗？它是不太可能的，到时操作者本身或有能力快速适应。 不过杨明志这种老油条非常了解班用机枪操作技巧，今日，他干脆亲自上阵，完全不管身上是否附着积雪，待射击位的沙袋固定好后，无所谓他人的态度，直接爬了下来并双腿岔开。 和DP轻机枪手的趴卧姿势有所区别，杨明志采取的是狙击手常用的姿势，即身体和枪管并非一条直线，之所以这样姿势，也是使得肩膀更能忍受枪托的后坐力。 设计者是如此姿势，其他试枪者随即有样学样。 再没有什么拖沓，再没有什么磨蹭，加上杨明志在内合计有七名试枪员，而设计局的多布洛夫，就带着笔记本担任专属记录员。 每个人的前方有两种靶标，一百米和二百米的。 当下的风雪天气在俄国的冬季颇为常见，碍于能见度的暴跌，它实在适合于坦克部队进行突击。德军很乐意利用这类天气，毕竟履带很喜欢冻结的大地与积雪，糟糕的能见度又很大程度限制了苏军反坦克炮之类武器的战术效能，趁机突袭不是很好吗？ 所以当下的能见度，看清楚二百米外标靶的存在已经是肉眼的极限。如此环境，杀伤射程两千米的机枪又如何？看不到敌人一通乱打，无非是浪费子弹罢了。 如此试验根本不能获得班用机枪的理想数据，能获得的，真的只有它在极寒状态下的数据。数据注定是有限的，也是非常重要的。 介于两种弹鼓足有四十个，杨明志想了想，初次试验就来一记刺激的，毕竟带到靶场的子弹数量有五千发之多，目前尚有一些子弹尚未开箱。 每个射手分的两个弹鼓，试枪员们因为操作过突击步枪，给新型半用机枪装弹鼓确实是无师自通，唯一遗憾的是，他们目前还不清楚弹鼓的内部结构，只有打完两个弹鼓后的二次装填，他们必将命令其中的妙趣。 “子弹都上膛了吗？现在听我号令，像是操作突击步枪那般，瞄准一百米外靶标，自由射击！” “开火！” 杨明志下达了开火命令，也是他率先扣动了扳机。 亮黄的枪焰从枪口喷出，杨明志上来就是一阵长点射，不一样的时空，给予他肩膀的却是同样的感触。他的内心兴奋无比，再看看不远处的木耙，它正在被一颗颗钢芯弹洞穿，风雪之下正是摇摇欲坠。 几乎所有的试枪员，见得别列科夫将军如同操持重机枪般操作，也纷纷按住扳机不松手，第一个五十发的弹鼓很快就打得干干净净。 仅仅十秒钟，枪声突然响起又突然结束，十挺机枪同时开火，那种震撼的感觉瞬间深深触动了军区司令的神经。 每一挺班用机枪都在冒烟，待士兵跑进靶场将各自的靶标拿回来，所有射手包括杨明志的脸上，都浮现出兴奋的笑容。 缘何？一切还是如上次那般，靶纸早已被打出密密麻麻的抢眼，每个靶子认真数一下洞口，当属别列科夫将军的靶纸枪眼最多，足有四十二个，就是最少的那个，也有多达三十发子弹上靶。 军区司令就是内行人，他分明看到许多人根本在疯狂扫射，按理说这种野蛮的射击模式就不要想着能有多少子弹上靶了，哪怕距离只有一百米，脱靶概率都是很大的。 原因非常简单，持续性射击下，射手已经难以用强壮的胳膊控制枪械的震动，所以为了射击精确性，DP轻机枪手多为三发四发的点射，哪怕是重机枪射手，唯有面对敌人的人海冲锋才会疯狂扫射。 靶纸上的枪眼密密麻麻，其后的木板早已面目全非，简直再给上一拳头，就完全成优质的柴火了。 不过军区司令很快从惊讶中清醒过来，射手疯狂扫**度还很高，背后的原因肯定只有一个——中间威力弹。 使用这类枪弹的枪械的共同特点就是后坐力小，再看看几位试枪员，哪一个不是虎背熊腰的壮汉？哪怕是别列科夫将军，那天喝酒时，军区司令可是知道这个中国人撸起袖子时，胳膊上清晰可见的肌肉文理。 一群壮汉操持较低后坐力的机枪，扫射状态还能打出稳定弹道，想想看的确合情理。 “看起来真是好极了！别列科夫将军，五十发子弹说明问题是有限的，现在你们再打打二百米的靶子如何？” “当然，司令同志您也要做好心理准备，现在的能见度有些低，如果……” “无所谓！”军区司令耸耸肩，“其实二百米的距离，很多新兵都是很难击中如此距离的敌人呢？你们都是老兵，风雪状态下，您的新枪只要有五分之一的枪弹击中人形标靶，我就心满意足了。” 的确，现在鹅毛大雪不停飘落，偏偏靶标的靶纸也是偏白色的，距离稍远一些，人的眼睛都会产生出错觉呢！更别说如此状态下的德军，毕竟德国是最早批量装备迷彩服的，白雪皑皑之下德军官兵一律白衣，往雪地一趴，怕是距离二十米都看不明白那里有个大活人。 第1784章 班用轻机枪试验（三） 风雪中射击二百米的标靶，杨明志等人采取传统的轻机枪操作术，也就是所谓不停的短点点射，通常一次就打出三发弹。 如此操作所得到的就是所谓枪械的战斗射速，军区司令这位内行很容易看清这里的门道，虽然尚未搬出DP机枪做出比较，它也清楚，别列科夫将军的轻机枪，它的战斗持续性绝对是极好的。他甚至可以断定，苏联军队中并没有哪一款制式轻机枪比当下演示的更为优秀。 强生非常清脆，军区司令盯着杨明志趴卧的背影，目睹起身上堆积的雪花，接着双眼看着冒着水蒸气的枪身，以及枪口不停歇喷出的黄色枪焰。 75发弹鼓，德军的MG34也使用这类弹鼓，当然对于德军的那种高射速机枪，如此弹容量着实太少了。相比而言，DP机枪的47发大弹盘，起弹容量是让人满意的。而其战斗射速的易控制性，更是为苏军士兵津津乐道。 现在看来，突击步枪的轻机枪版将带来重大改变。 相比于刚刚的射击，新的射击耗时足有两分钟。 所有试枪员脑补着战斗场面，故而射击也非常有节律性，就好似远处被风雪遮蔽的，就是有着一群鬼鬼祟祟进攻的德军士兵。 诸如谢苗诺夫，他射击之时一言不发，然其感觉真是妙不可言。 新机枪太舒服了，先不论枪械的具体性能，仅仅是其人机体验就是非常美妙的。简而言之，他不停的射击，身体没有任何不适感，这在其他枪械上是难以体现的。谢苗诺夫有自己的想法，他相信舒服的感觉绝不仅仅来自于使用了中间威力弹，导致后坐力降低很多，最大原因就在于枪械本身。 弹鼓纷纷被打完最后一发子弹，雪花溅落在枪身上，瞬间化作一团蒸汽。 现在的谢苗诺夫只觉得神清气爽，他缓缓爬起身子，高兴的长舒一口气。 此时此刻，杨明志也站起了身姿，蹦蹦跳跳将身上的积雪抖落。 难压心中的兴奋，谢苗诺夫管不了那么多，这便凑近杨明志：“将军同志，您的新枪真是太棒了。我现在……我感觉到一种难以明说的感觉，简直浑身的骨头都觉得舒服，就像是……就像是做过按摩似的。” “哦？您很舒服？您的话也太夸张了。” 杨明志有点莫名其妙，可谢苗诺夫这位试枪员的兴奋就写在脸上。 “该怎样向您形容呢？将军同志，我使用过多款轻机枪，几种重机枪也操作过。对比那些，还是您的轻机枪最让我赶紧舒服。” 到了这儿，杨明志算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就是所谓的符合人体工程学吧。” “人体工程学”这一名词用俄语怎么说杨明志不懂，只怕当今还没有这一明确概念呢！他就以“人体构造”和“工程学”两个词汇拼成一个词，基本上诠释出他的意思。 “人体工程学？啊！您是一位科学家，你说的这些词汇，我……我完全不懂。” “很快您就懂了。”杨明志耸耸肩，详细解释了一下：“我的新枪比较迎合人体的构造，突击步枪是如此，这款新型轻机枪也是如此。我要造的就是士兵专用的武器，我必须优先考虑士兵使用的感觉。一款优秀枪械，它的作战性能要好，士兵操作也必须舒适。现在你们感觉如何？” “感觉真是好极了！”谢苗诺夫兴奋的说，其他人亦是同样态度。 “还是不要高兴的太早，我得看看75发子弹，我打中多少发。” 一开始，包括试枪员在内，大家不太看好风雪中打靶的成绩，当士兵们扛着标靶回来时，大家也心情紧张。 开火时的枪身震颤对连发武器影响巨大，所以持续扫射十几发，也就最初的几发精确度很高。再者，子弹出膛后就开始受到地心引力、风阻、风便等各种障碍的影响，任何的子弹，超过一定距离，弹头的弹道就难以估测了。 很显然，鹅毛大雪下的试验真实性值得商榷，军区司令也给自己定了很低的底线。 偏偏如此，当靶子拿回来后，每一张靶纸上面，单孔的数量明显高于大家的预期，甚至比一百米标靶的单孔密度不相上下。 “哇！真的出乎我的意料！它真是精确。”因为赞许，军区司令说话都家中音量。 “那么，您……”杨明志轻轻侧过脸，看着军区司令，“同志，您觉得如何？是否满意？” 没有枪械出现卡壳，风雪给予枪身的障碍根本不存在，而射手也一直在采取短点点射的操作模式，二百米上靶率很高，看来绝不是什么奇迹，就是枪械性能卓越，射手技能高超的缘由。 此时此刻的司令内心充满了亲自上手的渴望，他试探性的说：“也许，我的确应该上手试试。我要亲自感受下。” “好啊，明智的决定！不过，难道您不怕雪花污染您的大衣吗？” “呸！身为军人，怕脏就不卧倒了？那是小布尔乔亚思想，我是完全没有的。再说了，西伯利亚的空气澄澈透明，落下的雪花直接可以吃，积雪就如同远方的贝加尔湖水那般纯净。” 某种意义上司令说得的确正确，西伯利亚这地界，上千年来一个样子，不过新西伯利亚市周遭环境是否干净，杨明志不敢恭维。城内的重工业工厂拼了老命在生产军械，浓烟一直对空排放。或许，距离城市远些的乡村，那里的确是个僻静整洁的环境，就是有些过于原生态了。 司令很乐意亲自上手，何乐不为呢？ 杨明志高兴的说：“很好，在您扮演风雪中机枪手这一角色之前，我们先要把空了的弹鼓再度状态。如何？您有亲自装填的想法吗？” “我亲自上手？求之不得！好啊！我正想看看您的锥型弹鼓有何特殊之处。” “我保证您会大吃一惊！” 带来寒冷的风雪已经无所谓的，军营了士兵突击搭建了三间帆布大帐篷，暂且为遮风挡雨之所在。 所有试枪员抖干净积雪，纷纷带着兵器钻进帐篷。有的人只是歇歇身子，再喝两杯热红茶暖身子（酒是不让喝的）。而杨明志，他仅挑了两名试枪员，钻进军区司令大帐篷，特别得向几位高级军官讲解如何装填子弹。 桌案上，一个75发的弹鼓后盖被轻松打开，思盏煤油灯的柔光下，其中的结构军区司令看得可谓清清楚楚。 “这……这里面存在齿轮结构？”今日所见，司令可谓耳目一新。 “没错，就是齿轮结构，它也比较特殊。”杨明志耸耸肩，当众开始装填演示。 作为熟练人士，杨明志的动作就太娴熟了。他抓起一把散碎的子弹，无所谓整齐与否直接放弹鼓内的槽位里塞。要装填75发子弹，他的表演仅仅用了一分钟多一点。之后合上盖子，掰着外侧的扳手，给发条上满了力量。 整个操作用了区区两分钟，速度快得惊人！的确，在杨明志看来自己的速度就是非常快的。 那个未免的军营大比武，给弹匣弹鼓压子弹，可是关键性项目。感谢爹妈赐予的这双灵巧又不缺力量的大手，使得自己迅速成了行家里手。 不过基于军区司令和其他几位高级军官的，就是有些过分的精神刺激。 “太快了！真是太快了！”并不是因为挨了冻，军区司令满是褶皱的老脸不禁颤抖。 聪明人瞬间就明白，弹鼓内是发条驱动齿轮，使得子弹供应顺畅的。这种结构的枪械军中不存在，别列科夫将军不仅仅是造了一款新枪，还有一些看似不起眼实则意义重大的小发明。 一个士兵如果三分钟内就装好一个75发的弹鼓，战术优势是无与伦比的！ 且慢！还不仅如此。 这些弹鼓都是城里的冲锋枪厂制造！ 军区司令拿好装填完毕的弹鼓，很容易就看清其侧面的钢印，刻印之中有数字“830”的字样，从而证实其产地就是国营的830厂。 越想越激动下的军区司令赫然问道：“别列科夫同志，您所有的弹鼓都是一样的结构吗？” “当然！有什么问题吗？” “有一个大问题！十挺机枪打了二十个弹鼓，期间没有任何故障。这种故障率低得不可思议，反观波波沙的71发弹鼓，真的装填71发，卡弹率就暴增了。您的新式弹鼓的结构明显解决了我军枪械的一大困难，既然它是装填中间威力弹的，改造一下装填托卡列夫手枪弹，不是很容易吗？” “哦？您的意思是……”杨明志瞬间明白了一切。 “既然这些弹鼓都是830厂生产，我可以和军工监管部门商量一下，令他们生产出适合冲锋枪的新式弹鼓。” 杨明志从没这么想过，不曾想军区司令先提出来了，何况人家还有这方面的权利。 目睹一项荣誉成了他人的囊中之物，杨明志有些不悦，只恨自己身不由己。 “好的，他们掌握着我的图纸，他们的技术员也有能力修改。” “看来，这一次暂不需要您的设计局亲自上手了。也好，您将有更多的时间研发性能更优越的武器。接下来，该我亲自上手装填了。” 看了别列科夫的表演，军区司令自诩装填弹药非常简单。 事实的确如此，虽然不可能两三分钟就装满75发子弹，倒是可以五分钟内解决工作。 空置的弹鼓再度装满子弹，新一轮射击试验开始了！ 刚刚的试验，某种意义上就是证明新枪有着可操作性，接下来的就是严苛试验，只为探究它的极限。 这一次，军区司令完全忘却几天前亲自操刀突击步枪后的疼痛，如同他本人的姓氏，今日为应对风雪而做的厚实打扮，确实如同一头棕熊趴在雪地上。 当然，这是一头战斗力爆表的“棕熊”！手持一挺半用轻机枪，身边的雪地上放着十个75发弹鼓。 围观的军官们，包括杨明志也自诩不易打搅军区司令的疯狂。 这个家伙打算一股脑打出去一千发子弹，如果经历了这样的考验，杨明志估摸着等司令回去，肯定会高兴得亲自写一份报告，再突击电报转发到莫斯科。 风声掩盖不住持续的枪声，军区司令开火了，正如试枪员谢苗诺夫所言，开火的感觉别样又舒坦。 一具衰老的身体又恢复青春，司令想起他二十岁的时光，想起了当年反对沙皇的国内战争。那个时代，新生的红色军队哪里有这般高级兵器？一挺重机枪奉若圭臬，而今，这挺特别的机枪很好的诠释了，什么叫做火力，什么叫做机动性。 持续的短点点射下，枪口的温度并未无节制的升高。感觉温度太高了，军区司令也是一副糙汉子的模样，直接把枪身倒过来，炙热的枪管直接放进雪地里以求降温。 一开始，杨明志真的有些担心会卡壳，奈何这个军区司令依恋打出了四个弹鼓了，枪管都在雪地里“水冷”了三次，目前任何的故障都不存在。 杨明志也就自顾自的掏出烟盒，美美的冒烟…… 军区司令“战斗”了近半个小时，他幻想自己就是一名年轻的机枪手，胜利完成了这次角色扮演。 和之前的突击步枪试验有所不同，重新站起身的他只是甩了甩胳膊，一切仿佛没事人似的。 “司令同志，您的肩膀疼吗？”杨明志担忧的问。 “不！仿佛做了按摩似的，每一块骨头都觉得舒坦。” 瞧瞧这家伙的表情，杨明志笑了笑，估摸着对方的笑容并未掺假。或许真的是舒服吧，也可能是因为新枪表现过于惊艳，令他兴奋异常。 接下来还有多种试验，某种意义上，风雪的存在增加试验困难性，对试验本身就是好处。 时间一直到了下午一点半，全部的试验才胜利结束。 军区司令和其他军官难以掩饰自己的兴奋，就差拖了大衣在雪地跳舞了！ 五千多发子弹打了出去，枪械不存在任何故障，其射击精度也颇为准确，另有一点，它真的非常轻便。 它的好处有很多，其中的一项重大好处令军区司令振奋，那就是枪族的概念。 班用轻机枪就是突击步枪的改进版，可是这里不是简单的改进。两种枪械根本就是双生子，它们的核心零部件完全一致，最大的不同仅仅是枪管和导气管的长度。 所以，前几天试验的突击步枪，给它插上75发弹鼓也完全合适。 这是何等的战术优势？太疯狂了！多天前，军区司令有些担心30发的弹匣给予的自动火力，对比波波沙的弹鼓是否存在一定劣势。 啊，突击步枪居然有75发弹鼓，所以还有什么可争辩的么？ 站在西伯利亚的被寒风呼啸的冰原上，军区司令真切的意识到，冲锋枪的时代仅仅维持了三十年，现在要换人了！突击步枪和它的“大兄弟”班用轻机枪的时代曙光已经着凉，它将从西伯利亚，如同寒流那般，一路吹向赤道，乃至整个地球。 那么，还有必要搬出DP28轻机枪来对比吗？ 呸！装了最大弹鼓的班用机枪才九公斤，满载的DP28都十五公斤了！到底哪个才是轻机枪呢？！ 第1785章 再去莫斯科 雪后的新西伯利亚市，马拉雪橇陆续出现在城市的大街上。 降雪持续，它何时停歇不得而知，当地人唯一知晓的只有一件事，当水泥公路再度出现在人们的视野里，肯定要到明年春天了。 从今日凌晨开始，持续时间近乎半年的“冰雪季”正式开始。 整个城市换了一种生活方式，就是因为寒冷与交通不便，居民更可以拿出大把时间宅在家里。 可是所有的军需工厂绝对不能停歇，碍于交通的障碍性，大量的工人不得不将大量时间消耗在暖气供应正常的工厂里。 基于这种现实，大量的木质板房开始在各个工厂的空地兴建，不为别的，这些通了暖气的板房将作为工人们的临时宿舍，甚至许可工人家属也住进来。 乌莫夫即将担任分割后的新西伯利亚州州长，职位上升，身上的担子也更重。 之前，新西伯利亚州有四座大城市，目前就只有新西伯利亚市、克麦罗沃和托木斯克三座人口超十万的大城市，至于其他的城市，人口往往就两三万的样子。 这其中，新西伯利亚市的一百五十万人口决定了自身巨无霸的地位，其他的城市，简直就是配角。不能指望那些小城市做些什么，既然小城市总是林立在铁路线周围，它们最重要的工作显然只有一个——保证冰冻时期的交通线畅通，这就足够了。 1942年，鄂木斯克合法的从新西比利亚分割出去，在可见的将来，乌莫夫明白，东边的克麦罗沃的分割也只是时间问题。 原来的新西伯利亚州太大了，几个大城市相距往往有五六百公里之远，指望州长戈洛夫斯基和他的少量同僚管理这一的庞然大物，行动能力肯定是非常有限的。 现在，苏联必须使出浑身解数，从西伯利亚和远东，“榨出”当地的战斗力去抵抗入侵，这就使得斯大林非常需要西伯利亚方面有着巅峰状态的组织动员性。 传统的“封疆大吏”模式不再适合当前的战争，庞大的新西伯利亚州分成多个部分，每个部分直接对莫斯科负责，彼此间开始竞争，综合能力一定会迅速上升。 当然，这里面还有更深层的意思。 乌莫夫非常清楚，现在的局势很像是二十年前的国内战争时期，那个时候波兰干涉军不也直接打到了顿巴斯？而日军的七万人不但在西伯利亚南部转了一圈，还试图建立一个傀儡的“远东共和国”。 现在能支持联盟继续作战的就只有量大后勤基地：乌拉尔地区和西伯利亚地区。 如果西伯利亚地区一家独大，对于联盟的致命潜在威胁都是永恒的，因此它必须被拆成几个小州。 乌莫夫很庆幸，再开一次大会，鄂木斯克就正式分出去，未来几年还有几个城市陆续自成一州，自己的工作量会逐渐降低，所要承担的责任也等比例降低了。 人已经五十岁了，剩下的时光还有多少？乌莫夫自知基本丧失了继续晋升的资质，因为未来是留给年轻人的，担任州长这一职位，就是自己这辈子的极限。 一辈子如此，已经足够知足。接下来的时光便是将战时新西伯利亚州治理好。 看起来，乌莫夫要管理依旧庞大的新西伯利亚州，他必然要处理五花八门又数目庞大的事件，实则并非如此。 看看当前州的人口，鄂木斯克分出去后的新西比利亚州，大大小小的城市和各个集体农庄加起来，人口也才三百万。 三百万人口对于苏联的确是庞然大物了，不过想想莫斯科的情况，战争爆发前，莫斯科一隅之地就有五百万人口！ 乌莫夫目前只需要关注四种大事： 第一，军事相关产业的产能状况。 第二，州的征兵任务完成状况。 第三，全体军民的物资供应状况。 第四，科学院的物资供应状况。 各项工作有专业人士负责，对于乌莫夫，他接手戈洛夫斯基的工作后，最大任务就是阅览提交的大量公文并作出批示，并实时监控各方面的工作稳步进行不出岔子。 当然，他绝非“监督员”这一职业，他有着很大的权力，尤其是掌握着州内的物资调动。 这种高度的权力极易滋生腐败，乌莫夫对杨明志这位“科学家”将领高度重视，更是认为自己能够晋升，就有这别列科夫将军的功劳。 太突然了，在八月份，乌莫夫虽然知晓新西伯利亚州要分成小块，他从没想过自己可以担任州长。毕竟第一、第二副州长的资质不是更老么？ 这方面的人员调令，固然苏维埃大会的态度非常重要，斯大林的命令实际更为重要。 许多事是难以明说的，乌莫夫看到的是，别列科夫将军抵达后，马不停蹄的开始新装备研发，并有了让所有高级官员瞠目结舌的成果。 “他的新式武器已经用不着冗长的试验，应该立刻运到莫斯科去，让那些专家好好研究。我这边也该做好授命量产的准备。” 约定的九月二十六日即将到来，就在二十五日上午，乌莫夫一个电话，邀请杨明志到自己的办公室一趟。 “您觉得如何？外面肯定寒冷异常！”叼着烟斗的乌莫夫，以一副轻松姿态示人。 杨明志点点头，又抖抖自己的大衣：“谢天谢地，您提供给科学院的那批羊毛大衣派上了大用场。” “哦，您不用感谢什么，给予科学家优待是必须的。来，您不用客气，请坐吧。” 杨明志旋即走近办公室墙边的沙发，翘着二郎腿坐下。 “州长同志，我知道您邀请我来的目的，无非就是明天的事。” “是的，您的两款枪械经历了成功的试验。昨日晚上，军区司令同志给我打来电话，高度赞扬了您的第二款新式武器，他尤为提起了您新枪的弹鼓。现在我已经给830厂下达了研发命令，他们将很快生产全新的冲锋枪弹鼓。我……我身为州长，会如实的向斯大林同志汇报您的功绩。” “哦！是嘛！真是谢谢您。”杨明志礼节性的微微鞠躬。 “今天主要是和您交代一下，明日军列就要启程，预计是明日中午左右发车。据我所知，您的所有样抢还都保存在科学院里？” “当然，还是暂由我们保存最为稳妥。” “这样也好，您的样抢将决定不少人的命运，它们放在火车站的仓库里，我……我反正是不放心的。不过，它们作为军械放在科学院里，也有些危险。” 杨明志听得出，这个老家伙还是对几天前的贸然枪声恼火。 “您很快就不必担心这个了，明天它们就将运走。” “是的，您也会亲自将样抢和不分配套子弹押运到火车站，但是……我……” “您？您还有什么想法？” “啊是的，我把秘书都支出去，现在办公室内只有你我两人。针对这件事我想了想，我觉得……” “嗯？”杨明志有种不好的预感，“您但说无妨。” “是这样，站在您的立场上，您一定非常希望自己的枪械得到量产，对不对？” “当然！” “我和军区司令同志都是一样的态度，我在这里任职了二十年，西伯利亚走出的军队战斗力卓越。不过，您的样抢肯定要交给一群保守的家伙们手里把玩，那是一群思想还停留在上世纪的老家伙。您听过一个关于枪械的俄国谚语吗？” “不知道。”杨明志回答。 “用刺刀，是好汉，用子弹，是笨蛋。虽然现代战争必须依赖子弹，但是军中还是有一群年迈又有重权的高级人士，觉得拉栓的步枪最好使，马刀依旧能有大用处。所以您……” “我……您希望我怎么样？” “哎，我也不再废话！”乌莫夫摊开双手：“我希望您再回莫斯科一趟。此行您必将见到斯大林同志本人，身为发明人，您现身说法，您一定能说服那些迂腐的人。哈哈，我给您透露一个秘密，斯大林同志从来都是支持自动武器的，只是碍于他的战友们喜欢拉大栓。” “好吧，我懂了……” 杨明志的老脸瞬间拉下来，他从这个乌莫夫嘴里听到了另一种意思：这个老家伙是赶我走？ 见鬼！我才到这个冰天雪地两周多，坐了五六天的火车，为了新枪一直连轴转的工作，刚刚结束新枪研发，又给我支回去？真是见鬼！ 作为一个有素质的体面人，杨明志没有气得跺脚。 想想看，换做一个脾气暴躁的老毛子，怕是要在乌莫夫面前最少也得破口大骂吧？！ 杨明志出奇的镇定，冷冷的说：“同志，您真的希望我离开吗？” “这……这件事真的不太好解释。”乌莫夫能够猜到别列科夫该是何等心思，的确，自己的想法也太突兀了。“哎，如果您不愿意，我没有任何权力强求您，那不过是一个建议。” “不。您既然提出建议，这里面就有些合理性。” 几分钟之前，乌莫夫已经说明了去莫斯科的“合理性”，那不是纯粹的不着边际的奇思妙想。杨明志翘着二郎腿精神紧绷，他轻轻仰头看着刷白的天花板，想到很多。 在那个位面，一个军械生产的企业派人去客户那里出差再正常不过。杨明志当年从未出过差，手下人则是经常去的。 所谓出差，拎着公文包就坐高铁特等座，若是时间紧，就坐飞机去。那个时代的中国交通前所未有的便利，纵横五千公里，旅途也在二十个小时内解决，何况交通费还全额报销不说，还有伙食补贴云云。 1942年的苏联，这里的交通情况真是一团糟。 联盟东西部的联系极度依赖西伯利亚大铁路，并将长期依赖下去。 用再华美的辞藻形容它的重要，都改变不了它是“小破路”的事实，杨明志很清楚去莫斯科的代价是什么，仅仅用在交通上的时间，一来一回至少也得整整十天。 十天，可以做很多事！ 看着别列科夫将军正在思考，乌莫夫自觉失言，赶忙解释：“对不起，就当我刚刚什么话都没说好了。” “不！您已经说了。”杨明志猛地抬起头，看着惊慌的乌莫夫，“您刚刚说什么？新式兵器要让斯大林同志亲自观摩，为了能够量产，我还要说服克里姆林宫的反对者？” 犹豫了一阵子，乌莫夫给予了肯定的答复，但也进一步作出解释：“我想了想，您不去也可以。以上仅仅是我的建议，它也不是今天我邀请您来的目的，只是额外的事。今天，我只是与您面谈一下，督促您明日一早把必要的货物装车。” “嗯，我在听。” 乌莫夫耸耸肩：“关于这件事，我其实是觉得，您有必要派遣一两位设计局的专业人士亲自押运。据我所知，枪炮局在审查新枪械时，生产厂家肯定要全程陪同的。您不要奢望那两位卢比扬卡来的干员当什么押运员，他们是内务部的人，您的东西肯定会先被贝利亚截留，怕是送到斯大林面前都是以后的事了。您必须明白，那个贝利亚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此事还能牵扯什么贝利亚？一时间杨明志不得不佩服乌莫夫的想象力。可是转念一想，这位老家伙的话绝不是胡说。 现在的内务部就是未来的克格勃，那是一个神奇的组织，基本上渗透到苏联的所有地方。他们有权审查上到飞天的导弹，下到商店销售的黑胶唱片，连皮鞋厂鞋跟有几颗鞋钉也有权检查。 如果贝利亚有意找麻烦，那确实挺麻烦的。 乌莫夫的另一套说辞自己也的确要考虑一番。 这个时代苏联的邮政部门依旧如往常那般运转着，甚至因为西伯利亚大铁路处于前所未有的繁忙，邮政的效率反而提高不少。 可惜，杨明志是适应了21世纪快递速度的人，本时空的苏联邮政，指望他们，那还不如亲自坐火车运货呢！ 某种意义上，斯大林就是设计局的唯一客户，要伺候好这位“慈父”，想想看，自己就从设计局里挑两三个年轻的设计员，就能指望他们给斯大林说得明明白白？ 呸！他们见到斯大林，要么兴奋的昏迷，要么紧张到窒息。且慢，就算不是如此，他们也得首先到卢比扬卡溜达一圈，落到了贝利亚的手里，只怕他们先被吓晕了。 这样一想，杨明志觉得就是波波夫亲自带队，想办好这件事也是痴人说梦。 设计局里的都是什么人？除了波波夫见过一些市面，其他人都是幼稚缺乏阅历的年轻人。杨志明还记得自己初来乍到，一身勋章的姿态站在他们面前，有几个人不颤抖？这要是见到“慈父”，还是集体昏迷的概率更大。 想来想去，一个恶心无比的念头浮在心头。 至此，杨明志只得侧着脑袋目瞪乌莫夫，绷着嘴摇摇头：“我仔细想了想您的建议，看来，我要是不亲自去，这件事真是难以办成。” 第1786章 必须走 听到这话，乌莫夫想要的目的也达成了，恍若刚刚的惶恐都是装的，他连忙长舒一口气：“我想，您终于明白您亲自前往的重要性。” “没办法。”杨明志摊开手一副无奈状，“我的设计局都是年轻人，他们的经验少之又少。再说我的设计局就那一点人，就算未来有着很大的前景，我现在还是太弱小。” “不，您并不弱小，您是伟大了。” “算了吧。”杨明志苦笑着摇摇头，“就十个设计员，这算什么？我就不信，整个联盟还有比我微小的设计局。” “并非如此，您的两个工厂很快会建立。”乌莫夫态度急切起来，“我说话算话，您下午大可去那几个工地看看，建设工作不因降雪而干涉。再说，那些机床设备也快运到了。到了十月中旬，一批技术工人也将分配给您。” “但是，我还要等到十月。再说我要是去了莫斯科，只怕回来之时，最快也得十月底了。”说着，杨明志又长叹一口气，自顾自的说：“我就是一头勤勤恳恳的黄牛，我甚至没有好好休息的时机。见鬼，为了我的事业，再大的苦也也得吃！” 杨明志站起身，拧了拧自己的肩膀，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他走进乌莫夫，郑重其事的说：“我回去莫斯科，我将和我的样抢一同去莫斯科，直到得到一个答复。我想，我将带着斯大林同志亲手批示的量产许可文件归来。” “啊！这是英明的决定。当然，我也有自己的想法，您把耳朵凑过来。” 乌莫夫在新西比利亚就是有很大的实权，可是许多事不宜让外人知晓，哪怕是在这办公室。 杨明志明白了此人的意图，合着乌莫夫下定决心，突击步枪至少也得生产五千支。目前，尼古拉耶夫斯基等厂长，分别设立了一套生产线，就目前的产能估计，一个月只能生产一千五百支。 乌莫夫不求大规模量产，如此数量装备一个团就足够了。 “我先生产两千支，之后继续生产。您或许不知道，那些人审批一款新枪往往需要两三个月的时间。您或许能等待那么久，我可是不能！我不能看着西伯利亚的年轻人因为手里没有优秀武器而纷纷战死。反正出了什么事就由我负责，以后您的两个工厂成立，我非常希望您能主动量产突击步枪，还有您的轻机枪或是其他什么新兵器。” 这话说得，杨明志倍感兴奋。 “难道，您真的不怕上级怪罪？” “都见鬼去吧！”情急之中乌莫夫也爆了粗口，“已经死了太多人了，长此以往，西伯利亚的人民还会把他们的儿子送进军营？只怕一个个都套进森林里躲避兵役吧！我们需要给他们希望，或许您不懂这些，我懂！这个时代，希望是比黄金还宝贵的。他们摸不到黄金，但是能摸到您发明的神奇步枪。 再说了，军区司令和其他高级军官都觉得它是好枪，报社已经写了大量文章，再说部分文件两天前就电报发给莫斯科方面了。他们做出的批示就是要求我们把枪械运过去接受详细审查，我反正不奢望他们能迅速审查完毕。我这里先动手，两个月造出三千支五千支，子弹厂生产一百万发相应子弹。反正枪械就在这里且数目庞大，本着有比没好的原则，他们不接受也得接受。” 杨明志觉得乌莫夫就是要先斩后奏，瞧瞧其人的态度，他分明是大力支持，甚至在那自己的荣誉前程做赌注！ 杨明志情不自禁拍拍他的肩膀：“亲爱的同志，就算您决议这样，问题前往不要往最坏的方向想，事情不可能这么严重。我的新枪接受了最糟糕的试验，战场环境不必它更苛刻。既然您坚持，您即可大力生产。” “啊，谢谢您的理解。” “不仅如此，我本就有意让我的一个下属工厂全力制造突击步枪的，您决定冒险，我们一起动手就是了。当然，如果工厂提前建成，您的五千支突击步枪的夙愿会快速实现，甚至一万支也不是难事。我的新枪，生产效率不比莫辛纳甘慢。所有能否快速量产，您必须催促那些工人加紧施工。” “啊，我会的。”乌莫夫脸上浮现笑容。 “嗯，我就免为其难亲自去莫斯科，但是此行我不会带我的妻子。还要许多事，您必须给我一个保证。” “没问题，任何保证都没问题。经费、人员生活待遇，您只要提出来我竭尽所能去解决。” 在这里杨明志不可能提出什么苛刻意见，他所想的无非是改善设计局人员的生活状况，故而迅速得到了乌莫夫的进一步许可。 “每个月批给您的设计局十万卢布的额外经济补助如何？”乌莫夫张口就来。 其实本着当前的苏联物价，一百卢布五百克面包还不一定买到，非常时期钱的用处太少。 “还是增加食物的补助吧，当然有资金补助我不反对。但是我们这些搞科研的总是在思考，我们必须吃肉，还要吃牛肉。我作为将军，理论上一天能享受五百克牛肉，现在条件差一点，平均一天也有二百克。我的设计局各类人等有二十余人，就以我的标准为参考，我的设计局每两天需要五公斤牛肉供应，可以吗？” “可以！这都是小问题。啊，我还以为您会提出些特别的要求。”乌莫夫有些不理解，去去牛肉的事还算事？ “哦？特别的要求，倒是有不少呢！我要更多的设计员，更多的宿舍，还要更多的咖啡。那位戈洛夫斯基提供的咖啡就那么一点点，根本不够喝的。反正我现在就一个想法，我的设计局必须在今年内增加到五十人的规模！我的两个工厂，全体职工必须达到一千人的规模。您既然非常支持我的工作，请务必接受我的这些请求，这样对您对我都是双赢的。” 此时，乌莫夫没有犹豫，别列科夫提到的这些要求不过是其需求的冰山一角，昨日李森科就打电话来详细说起此事。因为这些事已经不是科学院能全权管理的，李森科回应波波夫的需求就是万金油的“由州长定夺”。 乌莫夫已经想了许久，他愈发觉得别列科夫的想法务实又必要。这里面需要一些复杂操作，但成功后，设计局和工厂所能迸发的“战斗力”是难以估量的。 想想看，别列科夫在候鸟栖息地搞出的兵工厂，装备一群散兵游勇就打死打伤数万敌人。这家伙真的有了非常正规的设计局和兵工厂，那就是敌人的噩梦了。 “我完全同意。您的部下波波夫提出的要求我亲自看了，我完全支持您。” 杨明志不奇怪，这种事最后还得是本地区的长官负责：“既然您了解我的需求也完全认同，我就不多说什么了。” 说罢，杨明志敬了军礼：“谢谢您，州长同志。中国有一句谚语，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您对我的支持是您人生中做出的最睿智的决定！” 盛情之下，乌莫夫干脆想令食堂做点小灶，就在雅间里宴请一下别列科夫，也算对明日开启的新莫斯科之行做个践行宴。 杨明志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原因也非常简单。 他在乌莫夫的办公室一副轻松模样，等到了办公楼一层的大厅，和在传达室吹了大半天牛的卫兵兼司机格里申科回合后就疲态尽显。 “将军，您……您很疲惫？” “是很疲惫。见鬼，光顾着和乌莫夫说话，饭都没吃。” “将军，车里还有储备的罐头，要不……” “算了，我们赶紧开车回去，有件大事我要宣布一下。还有，我得和我妻子仔细聊聊。” …… 轿车杀回科学院，中途没有任何停息。杨明志肚子有点饿，啃了点轿车里常备的面包块，这就算垫了垫肚子。 事情发生的非常突然，其中当然有着合理性。 原则上杨明志真心不想突然离开新西比利亚，不仅是妻子在这里，设计局的主体也在这里，没有了自己主持，他们的生活与工作，势必造成影响。 可是，乌莫夫的那番解释非常有道理。 既然已经和乌莫夫做了约定，突然爽约，一来对自己是巨大的不利，人品也会遭遇怀疑。二来，没有自己去现身说法，鬼知道莫斯科的那堆高级人员会如何点评突击步枪。 杨明志也非常清楚，如果是以工作的缘由，告知自己的部下自己要去莫斯科方向出个长差，他们当然是会理解的。比较在沼泽地是时候，自己指挥战役长达四十天，设计局在波波夫的运作下也并没有出什么坏事。 难点就是自己的妻子。 “那个丫头，总不会一哭二闹三上吊吧。不好说啊，她怎么说也才勉强十九岁。我这次不带她走，就是我和她相距最远的一次，自从遇见她起，还从未有相距这么远的经历。” 妻子还在厨房待着，她还在与安妮聊天。 杨明志走进厨房，敲敲木门打断了她的交谈。 “唉！你回来了？！应该还没吃饭吧？”杨桃抬起她可爱的小脑袋，也暂停了揉面。 “嗯，回来了。你把手洗干净，咱们到屋里说说。” “好吧……” 也许丈夫带来什么好消息？或是什么礼物？毕竟他今天又进城了。她麻溜的坐在床铺边，看着丈夫把厚实的木门关上。 “哎呦，好像挺神秘的。到底啥事啊？” “嗯……我就实话实说了。”杨明志坐在她的身边，直白的说：“我将去一趟莫斯科，亲自押送设计局的突击步枪。这一次，你就不要跟我一起了，你就留在新西伯利亚。” “你……” 像是被电了一下，杨桃立刻挺直了身子，原本的慵懒模样荡然无存。她抬起头，睁大一双眼睛，向着丈夫投来不解的目光。 妻子是怎样的感觉杨明志早能预感到，可是，她必须坚强的面对这一事实。 “你明白了吗？” 杨桃的双眼不禁颤抖着，一时间无话可说。 “你都明白了吧，这一次我必须亲自前行。为了设计局的事业，我必须亲自去莫斯科一趟。这一次我不带你，你挺着肚子就在西伯利亚安心休养。不用担心，一个月后我将胜利归来。” 又是一番解释，妻子的情绪也稳定下来，至少在杨明志看来确是如此。 拽紧丈夫的胳膊，凑近他的身子，此时此刻杨桃有着千言万语。突然，一切来的太突然。 她长舒一口气，这气息也在颤抖。 “你舍不得我走？”杨明志轻轻地问。 “嗯，咱们认识那么久了，你这次独自去莫斯科。你到了莫斯科，我在这里，咱们相距十万八千里。我……” “是啊，很多时候我们都是身不由己的。其实我也可以带你走，就是担心漫长的旅途，还有繁琐的任务。就是带着你，我也不能好好照顾你。” “我懂！”杨桃松开了手，再次看着丈夫勉强露出笑脸，“你是去工作不是去度假的。明天那些新式武器装车运走，你是最高设计师，你有随行的理由，我不能因为一己私欲就反对。我是你的女人，我怎能反对呢？” “谢谢你的理解。” “哎呦，你跟我客气嘎哈。”杨桃一副欣慰的模样，轻轻抚着自己的肚子，“我不多问，你突然要去莫斯科肯定有抹不开的理由。至于为什么不带着我，我也理解。我的肚子都这么大了，安妮跟我说，最多可能一百天孩子就要出生。现在是非常关键的时刻，我……我就应该找个安稳的地方修养着。” “嗯，你真是个听话的姑娘。” 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妻子居然是这么的顺从，自己还有什么好担心的？轻轻捏着她的脸颊，杨明志保证说：“什么都别担心啊。你丈夫我，现在就像是军火商，莫斯科有些高级人员对我的新式枪械有些意见，我必须亲自去和他们讲明白，如此新枪才有资格量产。哈哈，这种大事还需我亲自出马。你不用担心什么，到了莫斯科我还要买很多东西呢，通过带回来。说吧，你想要些什么？” 丈夫的话非常唐突，不过莫斯科的确是个大城市，就算面临着敌袭风险，商业的情况总比新西伯利亚好不少。 杨桃捏着下巴想了一会儿：“唔，要把买点口红眉笔什么的。” “唉？”杨明志一愣，“哈！学会臭美了。” “哪有。”轻轻推一把丈夫，杨桃又手指着自己的嘴唇，“我是女人，女人化妆变得漂亮，你看着舒心不好么？这几天我一直用安妮的，你到莫斯科了给我买点带回来，我好还人家。我可不想欠人情。” 这丫头，在沼泽地根本没这么臭美过。真是自从认识了厨娘安妮，那个安妮在城市居住太久了，被那人教育一番，这丫头真是迅速变成“城市人”。也好，这样就犯不着我教她怎样做合格市民。 杨明志长舒一口气：“行，化妆品，还有漂亮的衣服，管它多少钱，我看到了就买。” “唉！你也省点钱，太贵就别买了。” “行，我心里有数。这一趟我估计前后整整一个月，虽然会相距数千公里，你不用担心什么，我一天给你发一份电报，如何？” “好。” “你就安心的等待，下个月我回来，一切都将变样，你以后跟着我可是要享更大的荣华富贵。” 丈夫声称一天一份电报，听到这个杨桃的心态已经平稳。她最害怕的就是孤独感，或许这就是本能吧，一个怀孕的妇女本能的希望有丈夫贴身保护。虽然天各一方，丈夫还能天天发来电报，看着那些电报纸，就仿佛他就在身边。 杨桃情不自禁磨蹭着丈夫的肩膀：“都好几年了，自从遇到你我就一直在享福。现在我很好，只要你好，我就……我就好。” “行！咱们一家都好。走吧，我看到你在厨房帮安妮揉面？看来今晚还是烤面包？” “是的。如果你……你要是愿意，蒸馒头也行。他们把笼屉做好了，咱们还一次没用呢。” “还是烤面包算了，你也不要累着。你去忙，我现在还得去办公室给他们开个会。对不起，明天下午我就该出发了。” 第1787章 随行之人 所有的设计员们都在办公室内，等待着归来的局长传达会议精神。 他们大多猜到局长大清早被市长邀去开个小会，所谈事宜无外乎明日的重要工作。 经历了一番辛苦，好几个疲劳的夜晚，还有在试验场上的疯狂，由局长别列科夫将军主持研发的新式枪械，终于要送到领袖面前接受那些高人的审定检查。 大家的精气神都不错，甚至对枪械的前景议论纷纷。 新西伯利亚方面打算绕开上级的批准，市长，也就是未来的州长，那个人决定动用自己的权力，先生产数千把新枪。不管有没有批准，新枪已经开始小范围量产，这难道不是可喜可贺的事？ 相比于其他的武器设计局，尤其是专职研发轻武器的设计局，无疑普里皮亚季武器设计局的效率高的惊人。还没有哪个同行能在一周内研发出两款枪械，不仅如此，这两款枪械也与与众不同。 在这方面波波夫多了一个心眼，他在和西蒙诺夫设计局联络的时候，闻讯中间威力弹的详细数据的同时，也询问了一番对方是否搞过基于这种子弹的实验性枪械。 西蒙诺夫何许人也？他们怎么可能不搞些突击步枪的尝试？连相关子弹都是他们最先研制的！ 子弹就是核心，枪则是载体，这种载体可以有五花八门的形状。 事情不过是发生在一周前，那时候所谓的АБ42突击步枪还是图纸状态。难道西蒙诺夫会相信，一款突击步枪一周时间就能搞出来？那个男人绝对不会相信。 想到这一切，静坐的波波夫就脚底板冒汗，他觉得时代在前进，自己就是拉动时代前进的火车头之一。 眼看着众多设计员对明天的事兴致勃勃，大家也知道一件事，局长将指派专员参与押运这批枪械。所谓专员当然就是从设计局现有工作人员里挑选，不管怎么着，肯定得选出一位。 押送样枪去数千公里外的莫斯科，这是何等的殊荣？！ 局长到现在还没有选定人选，即便如此，每个设计员都有参与的可能性。 他们都是非常年轻的设计员，清一色的刚刚大学毕业。他们渴望荣誉，渴望勋章，也渴望去首都看一看。这些年轻人出生在西伯利亚或远东，二十年来还不曾去过莫斯科，甚至没有越过乌拉尔山！ 现在局长回来了，他即将来大办公室，至此房间内已经嚷嚷声一片。 这份嘈杂让雪中执勤的卫兵们好奇不已，杨明志刚出了家门，很快也听到办公室内的叽叽喳喳。 “你们在嚷嚷什么？！”杨明志推门而入，打破了人们的欢闹。 偌大温暖的办公室内鸦雀无声，走来走去的设计员们纷纷回到自己的座位，乖巧地坐下，可脸上还是浮着兴奋。 波波夫连忙站起来：“啊！您终于回来了。” “是，我是回来了。” 抖赶紧外衣上的雪并挂在墙上，杨明志扫视一眼。 “很好，你们都在这里。我在外面就能听到你们在谈论些什么。喂，多布洛夫。” “到！”年轻的多布洛夫麻利的站起身，立正敬礼。 “说，你们刚刚在聊什么？” “是……唉，我直白的说，我们在讨论，押送样枪去莫斯科的押运员，谁将获得这项殊荣。” “你们在讨论这个？呵呵，的确，我一直没有公布名单。看来你们都等不及了？！”杨明志扬起头，以洪亮的声音说：“这的确是一项殊荣，我看，你们所有人都像获得这份荣誉。你们也都清楚，只有很少的人能领取这份任务。依我看，派出一两人就足够了。” 反正只要派一两人出差就行，杨明志再看看这些设计员，众多人员里，也就是这个多布洛夫有着巨大潜力。 杨明志对此人有着好感，只因其早早透露了自己的野心。 现在的普里皮亚季武器设计局，虽然是以地域名作为名称，似乎意味着该局有着集体智慧的意思，其实它还是由杨明志一人撑起来的设计局。一己之力背负的压力也太大了，那么培养一个得力助手，多布洛夫就是一个看似很靠谱的人选。 这位刚刚大学毕业的年轻人才二十二岁，有着大好的青春年华，也有着不错的才能，就是极度缺乏工作经验，以及足够大的视野。 既然只有多布洛夫一人还在立正，杨明志不再多寻思。 “就这样，多布洛夫！” “到！” “你来担任这个押运员，跟随我一起去莫斯科一趟。” 话音刚刚，整个设计局陷入死一样的寂静。 的确，几乎所有人都像去莫斯科开开眼，再捞些个人荣誉。既然局长指定多布洛夫前往，大家早就心理准备，这里也就无话可说了。 可是局长明明自称他也要去莫斯科，这是什么情况？难道事情严重到局长必须亲自去解决这件事？ 沉静了足足一分钟，波波夫才一脸莫名其妙的问：“局长，您的意思是，您必须亲自去莫斯科一趟？” “对，这件事还请我细细道来……” 一番详尽的解释，大家对“局长去莫斯科现身说法”这件事完全理解，如此一来，谁来担任样枪的押运员，便确定了局长和多布洛夫两人。 巨大的荣誉降临在年轻的多布洛夫身上，千言万语说不尽局长的提拔，不过此事不是把货运到就能完结的，这里面绝对不简单！ 因为杨明志当众好好解释了一番，其中的复杂性也令多布洛夫汗颜。 居然很可能和斯大林、伏罗希洛夫、马林科夫等人面对面，恐怕见到他们就不是殊荣那么简单。 俄国人骨子里对权力强人的态度，即是崇拜也是忌惮。 现在这里还存在什么嫉妒心吗？不！大家用脑子想一想，如果局长指派两三个人前往莫斯科，届时当面给斯大林本人讲解枪械，甚至亲自操作，事情能办好吗？扪心自问，大家就是见了市长乌莫夫都…… 不！就是局长刚刚来的那一两天，局长带来了十位顶着蓝帽子的卫兵，大家都对他们颇为忌惮。直到现在，对于设计局由卢布养卡来的内务部队站岗这件事，才渐渐适应。 扪心自问，多布洛夫也知道自己的能耐，若是没有局长亲自陪同，事情非得搞砸，自己落得罪人一个。 它就如同烫手山芋，这块山芋落在了多布洛夫手里，一个办公室的同行只能看着这位年轻人嚷嚷两句“自谋多福”。 选定随行人选是件大事，人选已经确认，杨明志便宣布更重要的事。 介于军列在次日下午发车，在今日必须把所有的样枪和配套子弹准备完毕。整理枪械的事非常重要，会议迅速结束，杨明志直接领着所有人去了仓库，将那些严密保管的样枪统统翻出来。 每一支突击步枪杨明志都亲自检查，所有零件被组装一起，全部叠放在两个木箱中。箱子里还有大量的空间，干草就当做填充物将其塞牢，最后盖上木板封装。 对于班用机枪也是这般操作，只是机枪的枪管更长，它不得不拆下来单独装箱。 再加上空载弹鼓和大量子弹，所有木箱加一起足足有六箱。 仅就货物量而言，它们是很少的，但它们绝对意义非凡。 原来，斯大林因为获悉了突击步枪研发成功这件事，生性有些多疑的他也不太敢相信别列科夫，几乎瞬间创造的新成果。 就是今年，许多武器设计局已经拿出一大推新式兵器，它们层出不穷数量庞大，一个赛得一个创新，奈何试验场测试证明，绝大多数都是些废物点心。 国防委员会当然非常勉励各个设计局的爱国热情，却还是希望他们能拿出真正靠谱的武器装备来。 对于杨明志，斯大林有着复杂的想法，既然新西伯利亚方面发送来大量文件宣传别列科夫的成功，新枪必须迅速拿过来。 关于这件事，斯大林一开始没有意愿让杨明志亲自来的，奈何乌莫夫这里，在和杨明志谈妥后，一个热线电话就达到了莫斯科。 毕竟乌莫夫已经事实上担任了拆分后的新西伯利亚州的州长，他拥有直接和最高领袖通话的权力。 斯大林的一位秘书接待了这份电话，介于内容非常重要，斯大林基本在午餐后获悉了别列科夫决定来莫斯科的消息。 很快的，一份许可令传到了新西伯利亚这里，那是针对杨明志的命令。 虽然杨明志还在仓库里，指挥着自己的部下把武器弹药一件件小心翼翼的装箱，他不清楚的事，因为莫斯科方面下达了命令，他现在不想去莫斯科都不行了。 最后一颗铁钉钉好，六个箱子全被编号，并直接写清内部的物件。 不管怎么说它们都是货真价实的枪械，撬开木箱，子弹直接往枪膛一塞，瞬间就进入战斗状态。 虽然出现意外的可能性趋近于零，杨明志以军人的素养，还是特别重视于样枪的保管。为了避免节外生枝的哪怕亿分之一的可能性，保管方面偏执一些情有可原。 除却随行的多布洛夫，一位专职的卫兵非常重要。 谁来担任卫兵，杨明志不假思索，人选就是格里申科少尉无疑。 “为什么是我？啊，如果您如此命令，我将忠实的完成任务。” “不为什么。”杨明志简单的解释，“按照内务部的管理，这批货物必须经过卢比扬卡方面的检查。你虽然是内务部人员，你认定枪械绝对安全，这没有任何意义。只有贝利亚本人确定它们的合格的，才可能出现在斯大林本人面前。” 程序上确实是如此，内务部的众多责任里，最关键的一项就是保证斯大林的绝对安全，甚至到达了一种偏执的地步。 甚至于一些被斯大林召见的人，首先被内务部，从家庭成分开始审查，最后还要把自己的衣服放一边，穿上内务部发的一套整齐制服，去面见斯大林。 这套操作四周前就发生在杨明志自己身上，他何尝不知道。 内务部是为了绝对安全，操作合理性上毋庸置疑。杨明志当然是无所谓的，他和妻子从腐泥芦苇遍地的沼泽地而来，巴不得第一时间换上新衣，旧衣服就是烧了都无所谓。 格里申科脑袋亦是灵光，局长必然要和卢比扬卡总部联络一番，那么自己就有着作为“联络人”的先天优势。 局长的确是在提拔自己，也是非常需要自己。 该怎么做，格里申科自己已经非常清楚，他什么话也不多问，埋头履行着自己现阶段押运货物的工作。 押运已经开始了！现在，堆放样枪的仓库已经成为禁地，就算还有这风雪，就算没有闲人会在入夜打搅设计局的安静，五名卫兵还是穿着厚实的羊毛大衣认真站岗，这份态度无可挑剔。 似乎真的不会有人打扰了？ 把所有事交代完毕，大家也各司其职的把任务办完，杨明志就钻进厨房，一来看看晚餐做到何等地步，二来也是多陪陪妻子。 妻子表面上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她内心里究竟怎样想，杨明志觉得她肯定是憋屈的。她能真正依靠的肩膀只有一个，那就是唯一的丈夫，这一离开，两人就是相距数千公里。 明天就要出发了，再好好珍惜在一起的时间，待下次再见，肯定就是十月底了。 面包正在烘烤，大锅内还是熬着酸菜蘑菇和土豆的浓汤。因为自己是中将的关系，每天五百克的鲜牛肉待遇不曾中断，只是鲜肉煮熟就缩水一半，一块牛肉也不怎么大。 它是很好的营养品，和鸡蛋一起留给妻子吃再好不过。当然也不能苦了自己的部下，还和在莫斯科的那几天一样，一大锅浓汤里，有着一些被切成肉沫的牛肉，本着公平的原则，众人在喝汤时，肯定能吃点仅够塞牙缝的肉。 但是，一切正在起变化。 第1788章 十斤牛肉 安妮头戴一大块头巾，穿戴非常宽大的粗麻布围裙，典型的俄罗斯传统妇女形象。由于饮食方面得到巨大改善，她变得更为强壮，原本有些干瘪的脸庞也丰腴起来。 变化最大的当然还是杨桃，前所未有的吃了大量营养品的她活脱脱变成了小胖妮儿。妻子胖一些还是好的，遥想当年初次遇到她，她干瘦不说小脸还颇为蜡黄，明显是慢性营养不良。 看着安妮搅晃着大汤锅的巨大木勺，再看看昏暗灯光下朴素的房间陈设，这一批颇有些油画的感觉。 “安妮！”杨明志突然说。 “情况你也都知道了。未来一个月你可要照顾好我妻子。” “遵命，将军同志。” “很好。现在还有个好消息，我在市长那里给咱们争取到了一点特殊待遇。如果那个老家伙没有食言，很快的，咱们设计局的肉类供应将上一个大台阶。” 安妮一怔，暂停了手里的工作。同样的，还在用一双小手和面的杨桃，也停了下来。 安妮有着一些担忧，她问道：“将军，您去了莫斯科，给予您的军官补助物资，应该会稳定发放吧？” “这个？我倒是不知道。不过无所谓，因为我可是给咱们设计局争取到了更大的补助！大概每天五公斤的鲜牛肉补助，我相信，市长，也就是未来的州长，他绝对不会食言的。安妮同志，以后您也有足够的牛肉天天吃。” “您……” 在漫长的罗曼洛夫王朝时期，农奴一辈子只能吃上几次牛羊肉，不仅仅是他们社会地位的极端低下，也在于沙俄始终没有搞什么大规模的家畜养殖。沙俄根本没有能力养活大量牲畜，饲养最多的也就是家禽罢了。 这一严重的社会问题自然被新生的苏联继承，但苏联为了抓紧时间实现工业化，农业方面投入非常有限。 苏联的牲畜养殖投入量实在有限，尤其是当前的战争时期，很多地方的规定，普通老百姓每个月的鲜肉配给才区区一公斤，至于能否落实还是未知数。 鲜肉供应相对顺畅的，除了军队，就是机关单位，当然，科学院作为苏联的智慧结晶，这里有着数以万计的最强大脑，要让这些大脑稳定运转必须提供给他们大量肉食。 在这方面，新西伯利亚州非常荣幸的作为搬迁后的苏联科学院总院所在地，给予科学院的物资标准自然非常高。 其实所谓的高待遇，目前还是粮食供应给远远高于普通居民而已，只有极高身份的人，才能顿顿吃肉。 可以说，杨明志和乌莫夫达成的约定是一种特权行为。那有如何？乌莫夫自知自己因为升职权力变大，这份权力很大程度来自于别列科夫的助力。不仅仅是自己的荣辱，整个新西伯利亚州的高级人员都达成一个共识，别列科夫在这里将给予新西比利亚重大帮助，那么给予他们的设计局区区一个月一百五十公斤牛肉算个啥？ 很明显，别列科夫将军反而是体恤当局在战争状态下工作落实的困难性，甚至一个实质性困难的要求都没有提出。 面粉供应量将提高，每天还有五公斤牛肉，相当于设计局所有人，每天能吃到拳头大的煮牛肉，这是何等的幸福？ 安妮的欣喜自不用说，这不，他搅动汤锅的力度都变得更为有力。 雪还在下着，比起一开始它明显下了很多。 如果真的下起暴雪，大家的日子肯定不好过，尤其是在这关键时期，严重的积雪甚至会迫使军列停运。 这当然是杨明志的“中国式想法”，他本能的感觉大规模降雪交通就会瘫痪。但在苏联这里，却不适用。 老毛子，他们是可以在大雾天气起降飞机的民族，区区积雪算个啥？ 三个车头并拢，前车安装铲雪板，整个军列继续行驶，就是三米厚的积雪一样铲到一边。 事实上，有时候西伯利亚就会出现这么厚的积雪，西伯利亚大铁路也不会受到实质性干扰。任凭浓密的针叶林都被埋在雪地两三米，呼啸而过的列车还是在白茫茫的世界中开辟一条甬道。 过去到未来，俄罗斯人一直这么干，就仿佛从不认为大规模的降雪是多大的困难。 现在的杨明志觉得，吃过晚餐自己回屋收拾一下换洗的衣服，往麻布口袋一塞，个人的物件就准备妥当了。 接着在和妻子共度一宿，新的艰辛旅途正式开始。 他觉得设计局的安静不会再被什么东西打搅，结果，户外突然传来卡车的鸣笛声。 夜幕已经降临，天空一片阴霾，细小的雪花不停落下。设计局户外的白炽灯黄亮的光反射在雪地上，弄得建筑周遭颇为亮堂。 虽然才刚到下午五点，实际的天文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了。再说随着秋分过去，北极圈开始出现极夜，新西伯利亚这里的夜晚也越来越长久。 红汞温度计现实气温已经跌到零下八度，按理说这么冷的天有事就该打电话来，怎么还有人开着卡车，直奔设计局而来呢？ 最先警惕的当然是格里申科等人，尤其是格里申科，率先在雪地里踏出一串脚印，拦住扎上防滑锁链的卡车，询问所来何事。 结果他刚刚走进，手持手电筒一照卡车车厢，就看见上面的特别标注。 “哇！居然是后勤部的车？！” 格里申科有些懵，可车辆就是新西伯利亚市后勤部门的公车，来者更是奉了上级的命令前来送物资的。 格里申科保持了绝对的警惕，在检查一番他们提供的所有证件后，确认了他们身份无误。 对于杨明志，此时此刻的心情只能用喜出望外来形容。 他万万没想到，上午才商谈好“密约”，晚上就开始落实了。 约定上虽然只是五公斤牛肉，这番卡车的确送来五公斤红通通的鲜牛肉，就是气候寒冷，已经被冻得有点硬。除此外，居然还有一袋面粉和一些酒。 本着有比没有好的原则，杨明志管不了那么多照单全收，并在对方提供的收据上签名，以确定设计局确实收下了这批货。 获得额外补助的设计员全体人员陷入欢腾，毕竟在这寒冷的时期，面包、肉和酒，获得这三样，简直是人生莫大幸福。他们也不得不面对另一个现实，遥想自己孩提时，谁不是饥一顿饱一顿的？现在不但顿顿吃饱饭，饮食也越来越精致了。 牛肉第一时间送入厨房，烹饪它可是需要一点时间，所以晚餐开饭也被迫后置一会儿。 谁会介意呢？毕竟牛肉还是煮熟了最好吃。 且说这些牛肉，它毕竟是被冻了一下，反而更容易刀具的切割。 肉实在太多，将其切成拇指大的肉块，让进铁盘里，整个盘子放进烤箱，很快也就烘烤熟了，最后一股脑扔进浓汤，好一锅牛肉浓汤，就是肉块有点塞牙。 如果仅仅是这番加工自然很容易，杨桃却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哥！干脆咱们用这些牛肉做点饺子吧？！” 什么？饺子？！ 杨明志一怔，看着撸起袖子揉捏一大块面团的妻子。 “做饺子？能行吗？” 杨桃的脸上马上浮上一层笑意：“嗨！谁过年不吃顿饺子。再说了，小鬼子那么猖獗，也盖不住咱们中国人吃饺子的热情。鬼子不让咱们搞白面，咱们也能偷着搞，就是黑市的代价大点罢了。” “你当然会包饺子，我也并非四体不勤只知道吃？现在来得及吗？很晚了。” “那有啥？”杨桃笑了笑，“你要出远门了，我是你女人，可不得做点拿手的手艺，让你旅途上带着？你现在不是挺闲么？你去拿两斤肉，给我切成肉沫，这总行吧？” 看看妻子自信的笑脸，杨明志想想也行。 饺子这种食物，最开始叫做扁食，它发源于北宋时的中原，随着蒙古帝国的扩张，饺子这种面食加工模式也被待到了东欧。还是面皮包裹馅料，不同于中国人用开水煮熟，鞑靼人爱用油炸，推翻鞑靼人统治的斯拉夫人，他们也接受这种油炸饺子。 只是，俄国人根深蒂固的传统认为，唯有大列巴才是真理，其他的都是些小吃罢了。 但凡俄国的节日，面包被赋予了神圣的意义。而中国北方，但凡进入了寒冷季节，吃饺子也是一种“仪式般”的习俗。 两支切肉尖刀在手，对象是一公斤牛肉，杨明志三下五除二将其切得粉碎，瞧瞧那野蛮的动作，颇有些李逵的风采。 馅料不仅是牛肉，重要的辅料就是俄罗斯冬季吃得最多的酸菜。这里的酸菜可不是酸白菜，而是发酵处理的甘蓝，仅就口味而言，和中国的酸菜也差不多。 酸菜牛肉馅饺子，酸味中还有肉的浑厚，问道自然是好极了。为了让馅料变得更粘稠，打两个鸡蛋也是应该的。 “唉，亲爱的，我把你明天的鸡蛋打进去，明天就只有牛肉吃咯。”杨明志故作一点不好意思。 “那有啥，我现在吃得太好了，已经胖了很多呢。” “好吧，我这里肉馅快搅好了，你面饼也快点擀。” “我会努力的。哥，你弄完了就包饺子，咱们尽快把所有肉馅用完，可不能浪费。就是我刚刚和好的面是用来给明天烤面包的，一会儿只能拜托安妮了。” 此时此刻，安妮也颇有些想加入将军夫妇的意图，只是自己肩头的任务也很重。 虽说将军和副局长波波夫都向上级提议，要求设计局增加人手。人手肯定要增加，未来自己也不会再是一个人战斗，也不用在请将军夫人来帮忙。 暂时，自己每天还是有着繁重的做饭任务，那么以后天天吃牛肉，也就是一种犒劳而已。 晚餐开饭了，设计局的大家又是吃着面包，不同的是，这次大家的汤碗里出现了块头很大的牛肉粒，以至于变成了牛肉土豆酱汤了。 将军还在食堂和夫人忙活，他们打算做点中国美食自己享用，这无可厚非。大家有着很多的谈资，比如自从新厕所投入使用，大家的生活变得更加方便。还有对着正在建设中的砖石永久性结构的食堂品头论足。 大家吃了一会儿，突然间，居然看到将军走出了厨房，手里还拿着烤面包专用铁盘，盘子上居然还有一堆白花花的东西。 那是什么？！ 好奇的设计员们情不自禁凑过去，他们本能的意识到那是一种面食。 波波夫亦是被吸引而来，他第一时间就明白了一切。 “将军同志，您……哈哈，您居然在做饺子。” “是啊！”杨明志耸耸肩，“您看他们，这些年轻人真是少见多怪，还是您懂得我。” “当然，您在沼泽地也做过，我还吃过呢！” “好啊，我嘱咐安妮以后多做点这个。您知道吗，我已经教会她如何做这个。至于您现在看到的，嘿嘿，我会把它们带上军列，就作为我旅途的美食吧。” 这番说辞让波波夫有点诧异：“您……难道军列的餐车不和您的口味？” “嗯？差不多，这件事我带来的卫兵都很了解。不过中国有些自己的习俗，例如在秋分这一天，应该吃一顿饺子，一千年来都是如此。二十二日咱们没条件，现在条件有了。户外非常寒冷，您看，我和妻子包的这些饺子很快就会冻硬，能够长期保存哦。” “啊！这倒也是。” 一公斤的牛肉作为馅料核心，最终愣是被加工成四公斤饺子，有三公斤将被速冻。 杨明志知道旅途有多久，如果顿顿吃饺子，三公斤肯定是不够的。 无所谓，这三公斤饺子慢慢都是家人的温暖，是妻子的心意。军列上，饺子作为正餐的主食，这不是很好么。 饺子赶紧冻好，再放进麻布口袋，明日一并随着枪械的六个打木箱，大清早就拉到新西伯利亚的中心火车站。 煤火灶台放上了一个小铁锅，今晚一公斤的水饺就是杨明志夫妇的晚餐。 饺子很快就煮熟了，夫妻二人娴熟地使唤款子，吃进嘴里的满满都是幸福。 再不需要多少言语，两双眼睛对视着，鼓励与安慰的心情互相交换。 饭毕，杨明志收拾着准备着自己的行囊，杨桃也如典型的家庭主妇那般，给丈夫叠好换洗的衣服。 这一夜，杨桃亦是紧紧抱着丈夫的胳膊，就仿佛抱紧了整个世界。丈夫只是离开一个月，去完成一项关系到未来幸福的重大任务，作为妻子一定要支持他。 可是，真的要分离了，明明只是暂时的，彼此还能电报通信。 真的事到临头，这种失落感、孤独感…… 丈夫呼呼大睡一副身心俱疲模样，黑暗之下，杨桃也只能流下几滴眼泪，坚强的继续支持丈夫的事业。 第1789章 独自离开 九月二十六日，日子来得非常突然，就像杨明志，他今天必须离开。 和往常一样，天亮之后整个设计局喧嚣起来，不仅仅的所有人员要按时起床去锻炼一番身体，也在于今日上午还有要事要办。 “你们都注意，所有箱子都轻拿轻放，我可不想弄出什么麻烦。”大清早，穿着羊毛大衣的波波夫发号施令。 设计员们和卫兵们，大家从仓库里搬出满是样枪的箱子。 雪地上铺了一块帆布，木箱就堆叠其上。大家着实快速完成了任务，只等的局长出了房间来此检查一番。 “很快，那些卡车就到了。好了，同志们你们先回办公室休息，等会儿吃饭！”波波夫拍拍手，解散了众人。唯有一些卫兵围着这堆木箱，舒服的抽烟。 该来的事就这么来了。 杨明志晃晃自己的脑袋终于清醒，继而晃晃酣睡的妻子，也赫然发现她眼角残留的泪痕。 “呵，还是舍不得我走啊……” 杨明志很清楚，自己今日不想走也得走，即便是再突然，再度杀向莫斯科就是必须的。关于这件事，儿女情长必须抛弃，虽然他心里也不好受。 看着妻子的小模样，他暗自叹息：“唉，你倒是觉得跟着我过上了好日子。你对幸福要求也太低了，两年来咱们都是颠沛流离的，歪好安顿了几星期我还得撤……” 不再多想，杨明志终于唤醒了妻子。 “嗯，不用再推我了，我马上起床……” “快点，换好衣服咱们还得去火车站。” 杨明志平静地点点头，接着一件件换上衣服，一切都在沉默中。 她心里有苦，可说也无济于事，丈夫是干大事的人，自己的这点自私毫无意义。 杨明志的行囊就是传统军包，也就是一种特别的“麻布口袋”。这里面是几件更换的衣服，不过杨明志觉得自己肯定要到卢比扬卡一趟，届时还得换身经过审查的舒适新衣。多备几件衣服也好，火车上顺便换换。 除此外，无非是些刮胡刀套件、汽油打火机、笔记本、钢笔，等本时空有身份地位男人的标配物件。 所有的勋章统一放在一个小盒里，它们将在特定场合全部佩戴。杨明志觉得，不过是去火车站坐车，穿着简单些也就罢了。当然，作为军人，一支防身手枪也是必备物件。 他挽着妻子的小手出了家门，站在厚实的积雪上，不禁叹了一句：“等我回来的时候只怕积雪更厚了。但愿那时候，李森科许诺建成的新建筑全部落成。” “当然。”杨桃轻轻的回道：“就像你说的，等你回来，这边就会大变样。” “希望如此吧。亲爱的，我们走吧……” 到现在，所有的木箱依旧被妥善看管着，就是格里申科明显是百无聊赖，领着一群部下围着木箱聚众抽烟，这件事可是令杨明志不爽。 生气也没有，他们毕竟是老毛子。 疯狂的毛子们，可以一边抽着烟，一边在战场上给迫击炮弹安装碰撞引信。 这种事没有任何的辩解，很多时候他们就是单纯的粗枝大叶。 杨明志径直走近，一把从格里申科嘴里把抽到一般的香烟拔了，扔在雪地上又踏上几脚。 其他人见状，麻溜的掐灭了烟。 “笨蛋，在弹药前抽烟，真是疯子。” “嘿嘿，不会有事的。”格里申科笑着卖弄着乖巧。 “蠢货，但愿你以后做了师长，你的部下不会因为抽烟点燃弹药库。出了事，军事法庭判你枪毙。” “啊！对不起，将军同志，以后我不抽了。” “别废话。你们继续站岗，等那些卡车到来。吃饭的时候轮岗！” 说罢，杨明志又进了温暖的大办公室。 面对众多跃跃欲试的设计员，杨明志想着该说的话已经说完，未来的工作自有波波夫来处置。本来嘛，在沼泽地的时候，武器设计局的一切事宜就是波波夫在全权负责。 自己名义上设计局的局长，结果经常履行的是“超级设计员”的工作。自己的本职工作是中将集团军司令，造武器还是副业。 现在副业成了正职，因为波波夫的存在，自己作为局长，还是非常依赖波波夫的日常工作。 早餐没什么特别的，烤面包和菜汤，至于牛肉的事，它还得下午送来。 早餐吃得简单一些无所谓，未来几天的速冻饺子才是重头戏。 那些蕴含了家庭温暖的冻饺子，囫囵的装在以灰麻布口袋里。用买袋装饺子确实令杨明志有些难受，可还有别的选择吗？ 就在办公室里，看着安静坐着的妻子，她不开口，杨明志也不好多说话。 也是只是她太还是太年轻，没有婆婆妈妈的千叮咛万嘱咐。只是她沉默的态度，给予杨明志一些烦恼。 约定的上午八点，三辆卡车开进科学院。轮胎上捆着防滑锁链，弄得行车的噪音非常明显。 卡车之前还有两辆轿车，那是送杨明志的车辆，还有一辆，则坐着李森科。 联盟重要的大事，能够掺一脚的，李森科绝不忽略。今日的事非常重要，他李森科岂能放过亲自送行的机会？于公于私，亲自参与护送将军和样枪到火车站都是一番荣誉。万一以后斯大林谈起此事，自己也有新的吹捧资本。 闻听噪音，杨明志松松派出门。 此事，户外的北风变得微弱不少，可惜天公不作美，细小的雪花还在飘落，弄得整个世界灰蒙蒙的。 如此恶劣天气出发？难道还有没得选择吗？ 杨明志有些郁闷，糟糕的天气简直就是个凶兆。身处于这种环境，就是穿着如同棕熊，内心里还是有种凄凉感。 “也许当我翻过了乌拉尔山，就能看到冬日暖阳了？” 站在户外，杨明志看到待卡车听闻，从车厢上鱼贯跳下的是一群荷枪实弹的士兵。不用琢磨，来者的认为就是武装押运。 他们是两个班的战士，都属于卫戍部队，其中一人自称伊万诺夫斯基，是押运部队的排长。 “你们来得很及时，接下来你们把箱子装车吧。记得不要磕碰，我可不想出麻烦。” 且说这些官兵，他们不一例外的参与到十多天前的“枪声”事件，他们是军区司令派来的卫戍士兵，当时参与到对设计局的包围对峙行动。 虽然那时遵从于命令，一想到任务居然是针对另一位中将，今日见到这位将军，本能的精神颤抖。 杨明志懒得细究那些破事，因为，李森科这个老家伙居然从另一辆轿车里走出来。即便此人头顶黑色哥萨克圆筒帽，身着黑色毛绒大衣，活脱脱黑熊打扮。从他那有些干瘪的脸，和一副精明的小眼睛，杨明志轻而易举的认出其身份。 不管怎样，就是讨厌他，该有的礼节也得做到位不是？ 和李森科虚与委蛇了一番，杨明志进一步了解到，车队带着货物抵达中心火车站后，将遇到那些事。 李森科很乐意对此作出一番解释，一切也没有出乎杨明志的医疗。 不同于其他的新式枪械，突击步枪在靶场上的表现震撼了太多高级人员。由于报纸和本地电台的宣传，“新式枪械”这件事满城皆知了。 普通居民对新枪的理解颇为模糊，市长、州长，甚至军区司令，结结实实的了解到新枪的可怕潜力。 于是乎，把样枪送往莫斯科这件事岂是小事？ 为此，新西伯利亚州方面特别制定了一个行动，并准备了一辆特殊军列。 完全不同于其他军列，它只有一节豪华客车厢，五节普通车厢，和一节餐车。而途径新西伯利亚市的军列，哪一列不是五六十节？ 临时增派一次特别军列，又由一个排的现役军人护卫，即便如此，军区司令梅得伟捷夫还觉得，区区派遣一个排着实人手少。这种要事，怎么着也得排一个营！再说，人家别列科夫可是堂堂中将，本身就是集团军司令。放在前线，这种事最少也得有一支警卫团护卫。 梅得伟捷夫很清楚，自己这种后方的中将都有一支警卫团，可怜的别列科夫如今只有一支“警卫班”。为了凸显自己的真诚，他就从警卫团里挑选出最优秀的三十人，组成一支特殊的警卫排，一路护送别列科夫将军到莫斯科。 这件事，李森科直白的告知杨明志。 “您看如何？军区司令高度重视您的事。” “此事应该重视！”杨明志知道李森科话里有话，所谓军区司令很重视，他科学院院长李森科不也是不请自来嘛！ “只要我成功了，所有人都有荣誉，当然也包括您，院长同志。现在，我们赶快行动吧。但愿军区司令还有州长同志等人，不会在火车站等太久。” 情况杨明志基本了解的，尤其是李森科特别强调：领袖已经知晓此事，责令新西伯利亚将此事办好。 虽然还没有收到斯大林的直接命令，莫斯科方面现在的急迫态度，从新西伯利亚的兴师动众便可见一斑。 “或许，等我到了火车站，军区司令才会把命令文件拿出来？也是，这几天的事太多，所有人都很着急。” 既然凡是参与此事的人都异常重视，军列尽快又平安的抵达莫斯科，应该没什么问题。 杨明志把自己的行李扔进轿车后备箱，挽着妻子的手进了自己的公车。 军区司令部是提供了轿车，在杨明志看来，自家的车不但坐着舒心，它也是设计局的公车。如果设计局还有自己的徽章旗帜，杨明志不介意挂在车头，在大街上招摇过市。 那些士兵将木箱搬上卡车严密守卫，杨明志也完全不担心会存在破坏行为，因为全部的木箱都做了一番特别标记。 于是乎，在灰白色的世界中，设计局的公车紧跟李森科的专车，继而引领着后面的卡车队，本着火车站而去。 新西伯利亚是百万人口的大城市，火车站当然不止一个。 她的中心火车站，该在1931年开始耗时八年的大规模修善，连带着车站周边建筑也被修善。 一些沙俄时代的建筑，或是爆破掉或是翻新。按理说，苏联会维护自己的制度，就把火车站一角的教堂炸掉。他们并没有这么做，只是将教堂洋葱头顶的金色十字架换成红星星，就像莫斯科的旧建筑处理方法。 三周之前，杨明志从该车站下车，介于一切都是急匆匆的，他根本无暇好好在火车站的偌大广场看看。这一天，他清楚的明白自己依旧没机会。 倒是离开车站的时候他左顾右看了一番。该怎样形容对火车站的第一感受呢？ 宽阔、整洁，这就是杨明志的感觉。只不过这种感觉并没什么特别的，因为另一个时空的中国，全国所有的高铁站的广场，都是宽阔整洁的，而且附近肯定高楼林立。 新西伯利亚的中心火车站，它是在苏联时期大规模翻新建造，它基本上脱胎换骨，是新西伯利亚的地标，亦是当地人的骄傲。的确，相比之老城区的大量沙俄时期遗存下来的建筑，火车站彰显出苏维埃的恢弘气派，能让市民自豪。 从科学院前往中心火车站，平日里这就是不近的距离，而今车轮行进在白雪覆盖的大街，速度更是上不来。 工厂的浓烟不曾停息，以至于行进在工业区，这里的雪都是灰色的。大街上看不到什么人，不仅是天气冷人不想出门，也在于大量市民正在各个工厂劳动。 车队没有任何的行进阻碍，杨明志也丝毫没有看风景的想法。 一路之上，他拽着妻子的手，只希望多陪着她一段时间。 车队足足跑了近一个小时，终于在上午九点半抵达了气派的中心火车站。 上次来这里世界还不是一片白，而今，所有建筑盖上了“棉被”，恢弘看不出来，杨明志看到的，只有一种历史的厚重。 车队直接开进了站里，所以杨明志也只能擦干净车窗的哈气，再度看几眼广场的布局。他估摸着，非得是闲暇时光，自己才有机会领着妻子跑到这儿逗留一会。 闲暇时间有吗？或许挤一挤时间还能忙里偷闲？ 第1790章 乌斯季诺夫何许人也 火车站广场很大，站内却并不大。 漫长的西伯利亚大铁路，相当多的路段是单行道，以至于从东到西的运动，许多路段必须兜圈子。 新西伯利亚这里的情况还不错，它毕竟是大城市，进入这座城市的是双行道，进入火车站后，道路迅速变成了十条。 以二十一世纪中国人的眼光看到当今的苏联铁路，它的确非常寒酸。 轨道之上停着一些军列，狭长的月台已经熙熙攘攘。 特殊时期，普通的旅客运输几乎暂停，所有的客运车站摇身一变成了货运站。 戴着军用钢盔的驾驶员开着叉车，把一个个木箱装运车皮。箱子里都是什么？定是武器弹药无误。 还有更多的铁路工人，正徒手扛着麻袋，踩着梯子往车厢里运。麻袋里装的又是什么，杨明志用脚指头想，也知晓那就是麦子。 和大街上的冷清截然不同的是，火车站内一副繁忙的景象。 周遭的建筑，尤其是车站候车厅的偌大钟楼，它们都被积雪所覆盖。 整个世界因此显得灰白，偏偏所有的军列都是黑色涂装。火车头大部分位置涂着黑漆，关键部分则是红旗。最显眼的莫过于车头，那里摆着一颗硕大的红五星。 现在的车头也和以往的不一样，杨明志注意到，车头前段都增设的轨道清理器，它们本是清除轨道上杂物，现在纷纷安装，明显是清楚积雪。 漆黑的列车散发着阵阵蒸汽，配上周遭积雪的环境，还有阴霾天空中不断降落的细小雪花，整个就是一冰汽时代。 “真是壮丽，一副蒸汽朋克的感觉。好在，这里的气温还没有跌到零下八十度！” 俄罗斯人不乏不畏寒冷的莽夫，一些搬运工明显是浑身燥热，居然仅着单衣撸着袖子拎麻袋。杨明志可不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之人，那满是麦仁的麻袋，怎么着一袋也有一百斤。 有两列“黑蛇”般的狭长军列正在装货，货物是弹药和粮食，它们将开往西方，极有可能就是支援斯大林格勒。 车队穿行在人群中，没有遭遇什么干扰，杨明志终于抵达了他的目的地。 轿车刚刚停稳，杨明志就看到一列与众不同的列车。 “嘿！格里申科，看来我们去莫斯科，一路上享受的待遇要提高咯！” “是的将军，我会一如既往的保卫您的安全。” “不仅仅是我，还有多布洛夫。不过，军区司令看来会派遣很多人保卫我们的。” “哦？那样……我岂不是要失业了？”格里申科调侃道。 “不，你必须保持警惕。当然，还有费留多夫和卡斯特留拉那两个家伙。已经有段时间没见了，但愿你的两位同行，没有在新西伯利亚吃得体态臃肿。” 等待杨明志的就是豪华军列，它的动力依靠两节火车头串联，可所拉车厢屈指可数。 这意味着什么？ 速度！意味着不可能再如来时那般磨磨唧唧。 他还看到，一些荷枪实弹的士兵已经完成了警戒，闲杂人等确实不会出现于此。 乌莫夫和军区司令梅得伟捷夫有意摆出这种排场，说不上什么隆重，一次送行会还是得有的。 车站地面的积雪一直被清扫着，唯有轨道内的积雪难以清理。 轿车停下，杨明志踏在结了薄冰的水泥地。 “亲爱的，下来吧，当心。” “嗯。”杨桃点点头，她钻出车厢旋即左顾右看。三周前自己也是从这里下车，今日一见，风雪下的车站是另一番模样。 “走吧。”杨明志一甩脖子，“亲爱的跟着我。格里申科，跟着我去看看货物的情况。列别德，你继续待在驾驶室候命。” 搬运木箱的事不劳杨明志费事，多布洛夫裹着厚厚的毛毯，和卫兵为伍，一路亲自押送这批木箱。他不觉得任何的寒冷，反而是一想到自己要去首都就精神抖擞！ 他已经在发号施令，要求护卫的士兵妥善卸货。 杨明志掐着腰满意的点点头，就是这时，身后传来颇为熟悉的呼声。 “别列科夫同志，看来您更关注您的样枪啊！” 说话的正是军区司令，杨明志扭过头，非常自然的与之交涉。 喝过了酒就是朋友，司令掏出烟点上，再送到杨明志的手里以示友好。 “啊，既然您到了，我就不废话了。” 猛地吸了一口烟，梅得伟捷夫旋即介绍起身后的人们。他是否介绍也无所谓，面前的一群黑衣人杨明志全都认得。 他们都是新西伯利亚的嫌贵，是这座大都市的行政中枢人员们。 乌莫夫和戈洛夫斯基，还有许多曾一起吨吨伏特加的老家伙们。 当然，来自卢比扬卡的费留多夫与卡斯特留拉，也必须乘着这趟军列返程。 军区司令还是介绍了一圈，最后说道：“户外还是寒冷，我们进候车厅。同志，还有一份莫斯科传来的命令，我有义务向您说明。” “是领袖的命令？”杨明志问。 “对。不要磨蹭了，我们走。您的货物完全不用担心。” 不用担心？怎能不用担心？我还想看着它们被妥善装进车厢呢！ 但杨明志没有表现得质疑，这个梅得伟捷夫还有乌莫夫等人，大家都是自己人，样枪的事亦是双赢的美事。他们办事，确实可以信赖。 或许，这里面还有别的什么安排？ 杨明志还是更想了解斯大林究竟发来了什么命令。难道真的要由梅得伟捷夫神神叨叨的宣布？既然有命令，为啥昨天不宣布？或是大清早派人去设计局？ 现在，搞的就跟接圣旨似的。 某种意义上，斯大林的命令就跟圣旨差不多，“铁男”本就是合法的苏联最高领袖，而今又是万民拥护。 斯大林能下达怎样的命令杨明志能够猜到，无非就是督促西伯利亚方面赶紧把样枪送过去。 至于亲自下令要求研发者必须去莫斯科，这是杨明志始料未及的。 “真是见鬼，乌莫夫肯定知道这个命令，你居然压着不说，故意诱导我，让我主动去莫斯科。也罢，我去意已决，斯大林有没有这方面的命令都无所谓了。”腹诽一番，杨明志自是完全接受命令。 当然，这份命令文件中还透露着更多的重要信息。 杨明志估摸着，就是市长和军区司令发给莫斯科的电报上，把试验的事说得太真实。 事实也的确如此，试验的结果一定是惊动了斯大林本人。 现在可好，命令上说得明明白白，苏联主管枪械生产的两位极为重要的人，将参与样枪的性能研讨。还不仅如此，西蒙诺夫、托卡列夫，还有更多的枪械设计专家将齐聚莫斯科。 文件上用词上用了“等等”这一词汇，这意味着什么？也许斯大林要把所有的著名枪械设计师，都邀到莫斯科。 情况就是这么真实，一支突击步枪将接受正规苏联的枪械设计精英的检阅？ 不！他们才不是什么检阅，他们的态度必然非常严苛。 古往今来，只有同行才会有纯粹的仇恨。杨明志想了想，斯大林非要把托卡列夫、西蒙诺夫，或是其他高人邀来，就是来故意挑刺？ 再想想看，斯大林自己根本不懂枪械研发与制造，他看到火力强悍的轻兵器战术优势强大，而伏罗希洛夫等人更关注后勤的运行。 斯大林有自知之明，故而把全苏联这方面的专家全部邀来。 显然，自己的枪械好不好，全然依赖那些专家的点评。至于斯大林的态度，杨明志始终觉得，非得亲自在他面前表演一番疯狂射击，就能迅速获得其青睐。 计划的发车时间调整到下午两点，因此，军区司令决定，就在火车站的职工食堂再来一次聚餐。 面包和酒就是这顿午餐的主角，喝到兴起，梅得伟捷夫愣是灌了自己半瓶。 明明都五十岁了依旧不爱惜身体，看着军区司令已经满面红光，杨明志不由担心，万一这个司令啥时候再兴起自灌七八瓶，小命非得交待在酒桌。 唉，这就是他们的民族文化。 好在中国和俄罗斯的一大共性便是酒桌文化，中国也不乏喝大酒的狂人，素有“感情深一口闷”的习俗。 即便妻子在这儿，杨明志依旧管不住那么多，陪着军区司令、市长、州长等人碰杯。 聚餐只是由头，喝酒才是主角。 已经喝得半醉的梅得伟捷夫控制不住自己的嘴边，他晃晃悠悠的说出一个人的名字：“别列科夫将军，您知道乌斯季诺夫这个人吗？” 乌斯季诺夫？！ “我……我不知道。” “那您必须注意，此人极为重要。” 一样微醉的杨明志猛地坐正，因为这个乌斯季诺夫，的确是个人物。 苏联在世界大战结束后的军队建设，陆军逐渐将大纵深战略发挥到极致，反而在海洋战略上，内部存在强烈分歧。 从沙俄时期算起，沙俄的海军力量严重逊色于英美德。 到了现在的1942年，苏联海军就剩下大量的海岸炮艇和小型潜艇了。主力战舰较多的波罗的海舰队，基本在德国空军的频繁袭击下崩溃，以至于舰艇纷纷故意搁浅，以让陆上部队将一门门副炮拆下来保卫列宁格勒。 至于黑海方面，除了开战时一次强袭罗马尼亚文尼察港，舰队便在德罗联军的报复下，就剩一堆迷你潜艇。 战后的苏联面临着必定降临的铁幕，美苏争霸也是必然事件。 大战时期，美国居然造了七千所艘舰艇，庞大的海军力量，让接受了一批旧日本联合舰队剩余船只的苏联海军望尘莫及。 想要短时间内拥有在海上与美国势均力敌的海军实力，或者至少是让美军不敢造次。 苏联还有别的选择吗？大规模发展潜艇，以及在新锐发展的导弹巡洋舰上投资，看似就是最优选。 然而这种决定绝非乌斯季诺夫的希望，只可惜战后的他并不负责海军事务。 契机就在于苏联海军在古巴事件中暴露的重大问题。想要和美国海军对峙！船呢？！人家美国各类军舰一应俱全，大量航母起飞的舰载机满天飞。 赫鲁晓夫的时代落幕，赫鲁晓夫所接受的海军发展模式也终结了。 酷爱勋章的勃列日涅夫成为领袖，而乌斯季诺夫就是勃列日涅夫的“亲密战友”。从这时候起，乌斯季诺夫能按照自己的意愿发展苏联海军，于是乎，苏联的现代航母建设也从此开始。 苏联其实早在二十年代就计划造航母，并用油船改造了一些水上飞机母舰，可惜尝试止步于此。 是乌斯季诺夫始终支持苏联必须建造现代航母，组建远洋舰队，一雪在古巴的奇耻大辱。 这便是杨明志对乌斯季诺夫的重大认知，某种意义上，因为乌斯季诺夫在战后坚定不移的坚持航母战略，才有得一艘才建成空壳的航母被运到中国。 在那个位面，中国已经组建了五个航母战斗群，美国人的所谓岛链条成了笑柄。 可以说，是乌斯季诺夫负责海军事务后的重大决定，使得苏联开始航母大建，才有得那些苏联时期的专家，把一些重要的建造理论与技术交付中国。 只是现在的乌斯季诺夫肯定是个年轻人吧。 杨明志沉默了一下，回答：“不！我不知道这个人。” “唉，您应该知道的。”军区司令肆意的说，“他是管理武器制造方面的部长。他和您有很多共性，都是领袖身边的红人。你们当然还有两个很明显的共同点。” “哦？是什么？” “年轻，非常的年轻。您今年仅有三十岁，乌斯季诺夫同志也不老，仅有三十四岁。” “啊？才有三十四岁？！”杨明志惊得酒杯都要掉下来。 长久以来，杨明志觉得自己区区三十岁就能担任苏军的集团军司令，就是彻头彻尾的奇迹。 真是不可思议，还有一个三十四岁的年轻人就担任部长了。 那个乌斯季诺夫，该不会也是穿越者？呸！怎么可能！ 乌斯季诺夫是有才之人，那个人，当属于位面之子。 李森科也坐在饭桌喝酒，他顺着军区司令的话笑谈：“现在的年轻人都不一般啊，有的善于作战，有的善于科研。科学院里也有很多非常年轻却能力卓越的年轻人。我和乌斯季诺夫还见过几次面。” “哦？是吗？”市长乌莫夫问，“我长期在东方任职，对那人知之甚少。” “这不是什么问题。”李森科一个眼神瞟向杨明志：“看看我们的别列科夫将军，他和乌斯季诺夫是同一种人。” “的确如此。”军区司令继续说，“乌斯季诺夫也是武器研发的高手，他还有着独到的慧眼，能从众多的新产品中，挑出士兵适用的。他还有另一项本事，喝酒。” “啊？喝酒还成本事了？”杨明志哈哈着质问。 “当然。”军区司令又灌自己一杯。“别列科夫，之前咱们喝酒您坚持到最后。我想你到了莫斯科，见到了那位乌斯季诺夫，您必将败下阵来。据我所知，那个年轻人还从未喝醉过。” 第1791章 登车 乌斯季诺夫，轻武器研发的专家，酒量也很大，年纪轻轻担任武器装备人民委员，是一个在战争时期非常重要的部长。 仅仅三十四岁，极其年轻就担任部长，事情发生在苏联这种国家，简直是个奇迹。 事实就是如此，奇迹的背后必有着非常现实的合理性。 这一刻，杨明志觉得自己将要面对的怕是个位面之子，不由的有些犯怵。 再仔细寻思一下，斯大林解决托洛斯基问题后就大规模的提拔新人。大量的下级军官突然升级到旅长、师长。这些人有精明强干者，也有酒囊饭袋。 朱可夫和巴甫洛夫，两人都是团长，结果都担任了方面军司令。饭桶巴甫洛夫被枪决，而朱可夫则成了苏联的救火队员，成为挽狂澜于既倒的名将。 所以，斯大林居然把这样一个年轻人吸收进国防人民委员会，委任为左膀右臂，或许一开始，他更重视的是乌斯季诺夫的忠诚，而非其聪明才干。 事实却证明了，斯大林对于此人的提拔非常正确，乌斯季诺夫是罕见的青年才俊。 喝了酒，杨明志是脑子反而更加清晰。 今天的军区司令等人为何要特别介绍一番这个乌斯季诺夫，更是直白的将自己与这个乌斯季诺夫做比较。 “唉！他们也许在感叹。假若别列科夫是个正儿八经的俄罗斯人，地位就不是现在这样，发配到新西伯利亚造武器吧。人各有命，他斯大林一介格鲁吉亚牧师，如今已经是精神俄罗斯人了。”感叹放在心里，酒还是继续喝。 看着丈夫喝了整整一瓶子，看着他甚至热的撸起袖子，杨桃也不好说些什么。 她一介女流若不是作为将军妻子，如何坐在这里，看着那些高级官员们喝酒？ 从他们的对话中，杨桃也深刻意识到丈夫莫斯科之行的特殊性。那么，自己还用担心什么？这件事最好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问。 杨桃尽量保持着沉默，最后挽着走路有些晃悠的丈夫出了酒香四溢的房间。 “见鬼，说是送行，一个个居然喝晕了！” 杨明志扭过头，不再管醉酒大喊的军区司令。还在送行的人还有乌莫夫等人，他们一直在控制饮酒。 挽着丈夫的胳膊，杨桃轻轻的说：“算了，你到莫斯科安心的办事，我啥礼物也不要。” “唉？！这……这怎么行。” “你还是不要有杂念，你们说了太多那个人。叫什么乌斯季诺夫的，我就想啊，你要是和那个人称兄道弟，对你应该也是好事。” “嗯……这道也是。”杨明志长叹一口，以汉语晕乎乎的嘟囔，“毕竟是坚持搞航母的能人，以后还会帮了中国呢。我可得和他结交。他要是敢对我的新枪说个不子，我就和他比赛喝酒。” “唉！你……” “哈，开玩笑的。”看着妻子突然的着急模样，默默她的脑袋，“在这新西伯利亚还没有比你丈夫会喝酒的，那个乌斯季诺夫也不怎样。亲爱的，你记得，只有咱们中国人才是真正的海量。” 远行的日子就在当下，经过了酒桌上的扯皮，现在的杨明志对于莫斯科充满了期待，以及对乌斯季诺夫的强烈好奇。 时代，它被人推着前进。 杨明志甚至可以确信，自己去年把最后的几发RPG和发射器，委托那个第六机械化军的指挥官库兹涅佐夫运到莫斯科，最后武器落在了乌斯季诺夫手里。 所谓“运到莫斯科”就是个大致的说辞，后来的事证明了，苏军很快开始生产改进版的RPG。也是因为这件事，斯大林管不了那么多，直接给一个外国人委任以师参谋长的实权。 越想越是靠谱，毕竟乌斯季诺夫长期管理武器装备方面的事宜，1941年，其人不是正职也得是副职。 “真是如此，我还得好好感谢他。没那个男人的支持，斯大林可能还会对我非常关注，恐怕不如当前的重点关注。” 月台之上，杨明志在深情拥抱一下自己的老婆，你侬我侬也就到此为止了。 接下来全都是男人的大事，乌莫夫走近他，一脸期待的说：“还好我喝得不多，现在还能站在这儿。您即将登上开往莫斯科的特别军列，经过了这一次，您必将收获巨大荣誉。” “是我们的荣誉，未来的州长同志。还有您……”杨明志有看着送行的戈洛夫斯基，“您担任鄂木斯克州的州长，您定会将那里治理的很好。这些事当然不是我关心的，不过我还有一事相求。” “行……行！”戈洛夫斯基忍着迷糊，“你的要求我完全满足。” “那好，未来您尽量挑选一些青年才俊，送到新西伯利亚来，送到我的工厂。” “好的，这些都是小事。我们……我们都是伟大联盟的一份子，为了打赢战争，我还想骑着骏马，用马刀砍掉敌人的脑袋……” 也不知这个老家伙听懂没，怎么感觉都是在说胡话。 杨明志也不再多言，反正这趟军列的旅途必是没有问题的。 虽然军区司令本人已经喝得酩酊大醉，副司令和总参谋长等人都在月台呢。正职司令不在场的确有些遗憾，倒是军区方面实在够意思。 参与护卫样枪的人员有三十余人，他们是从卫戍团中挑出的精锐。 军区卫戍团，每一人都是佼佼者，放在普通部队都是当班长的料。这里面的精锐，只怕有着后世“特种部队”的意味？ 如此众多的人看护几个大木箱，这防卫也太到位了。就是西伯利亚、乌拉尔山，军列一直狂奔，防卫间谍也不至于吧？！ 防卫严密终归是好事，另一件好事让杨明志欣喜不已。 来新西伯利亚时，军列可是磨蹭了长达五天，固然那趟军列承担多种任务，速度必定提不上了，五天时间也太漫长了。 这次则不然，从东方去莫斯科，军列会走绕道叶卡捷琳堡。那条道路杨明志根本不需要他人解释，他可以自豪的说：“我1941年春，就是随军从远东调往白俄罗斯，走的就是这条线路。” 同一条线路，不同的任务，不同的目的，也必有完全不同的结果。 比起那时候，这次的军列的豪华车厢也更为舒适。 不过，没有妻子的陪伴，杨明志第一次体验到了孤独感。一想到自己必然要和格里申科、卡斯特留拉还有费留多夫这三人住在一起，就觉得自己完全被三个卢比扬卡来的特工监视。 事实当然是如此，格里申科基本算是自己人，费留多夫和卡斯特留拉，还一门心思想搞点大新闻立功的。 这里面唯一的小透明就是多布洛夫，对于他，本次远行就是见世面之旅。 军列的两个车头是很新的型号，它的最大特点就是跑得快。 车头能跑多快呢？首席司机声称机车单体测试的时候，飙到了七十公里的飞速。 那么多久能到莫斯科？对方也给予了非常喜人的结果。 军列二十六日出发，预计在二十九日晚，即可抵达莫斯科。 听到这番解释的杨明志一时间难以相信，惊愕的表情对应的则是首席司机的哈哈大笑。 “尊敬的将军同志，请相信我们苏维埃的速度。由于中途不会经常停站休整，我们将彻夜前行。” 不过首席司机不知道一件事，为了能够让杨明志早点抵达，苏联的铁路部门特别调整了一下西伯利亚铁路的日常运行情况。 现在，途径叶卡捷琳堡通过乌拉尔山的线路异常繁忙，所有军列被要求竭尽所能的飙车，以求把更多的物资送抵前线。 整个西伯利亚铁路空前繁荣，以至于九月份甚至出现了两起军列脱轨的事故。 即便如此，不惜后果的强行提速，以让前线获得更多的兵员、物资，运输有所损失可以接受。 整个旅程有三千余公里，三天跑完这么远的距离，以现在的车头肯定没问题。 如此算下来，九月三十号，自己怕是又得跑到克里姆林宫，在同一个月内二度见到斯大林。 只是，明明是一个月，日子却仿佛过去了半年。 让一切早点到来吧！ 杨明志站在车厢的门口，随着一身特有的轰鸣，大量蒸汽从车头各种缝隙喷出，厚重的列车猛地一阵颠簸，开启这一场飞速旅程。 挥别了妻子，挥别了那些官员，还有整个新西伯利亚。 杨明志已经恢复了精神，进入自己的包间中，此刻，他只想躺在床铺上静一静脑子。 …… 军列在风雪中疾驰，擦干车窗上的哈气，杨明志看到是漫漫冰原。 世界为大雪覆盖，天空依旧阴霾，降雪还再持续着。 本次旅途不再枯燥漫长，整个行程在八十个小时内完成，在苏联已经堪称高速。何况在雪地中行进怎么想都有些危险性。 每逢大雨大雪的路段，中国的传统铁路的相关路段必然暂时封闭。因为在新中国的铁路运输历史，因天气恶劣造成铁道毁坏酿成列车倾覆事故可有多次。 不过高速铁路又是另一番景象，刮风下雨几乎无法给予它实质性影响。 在这方面，俄国人一如既往的神经大条。倒是在当下的战争时期，任何的天气恶劣都不能成为铁路运输磨磨蹭蹭的借口。 杨明志舒服的坐在豪华车厢的松软床铺，看着窗外的皑皑白雪。 此刻，车头的轨道清理器如同铲雪板一般，一扫轨道上的全部冰雪。当军列疾驰而过，其身后就是两道瞬间结冰的冰凌。 由于不必照顾妻子，杨明志自觉时间变得很是无聊。 百无聊赖中，他只得与同车的另外几人聊聊，尤其是年轻的多布洛夫，告诉他到了莫斯科后如何表现得见过世面，顺便当着这位部下的面，自我吹捧一番曾在克里姆林宫里住过一宿的曼妙。 莫斯科是苏联的核心，杨明志毫不犹豫的将其吹嘘为天堂。 在苏联人的眼里，莫斯科就是天堂，多布洛夫也听得如痴如醉，仿佛翻越了乌拉尔山，自己的辉煌时代就开始了。 多布洛夫艰难的作着心理准备，此行担任局长的副手，局长很可能会见联盟的许多高级官员，自己也将随行局长，与那些以往只出现在画报。邮票上的人见上几面。 杨明志当然能看得出副手的激动，他最多拍拍多布洛夫的肩膀：“该说的我都说了，届时听从我的安排，安心做事就行。” 在军列上，餐车给予杨明志的是高规格待遇，每一餐必有红酒和煎牛肉、熏肠。 俄式大餐毫不吝啬热量，他毫不犹豫和其他人分享这些美食的同时，也命令餐车每顿饭煮上五百克饺子。毕竟是和妻子一起包的，不快点吃完，变质可就糟了。 传统的俄餐里有饺子这一项，他们觉得饺子唯一的吃法就是油炸。 餐车的大厨们听从于一位将军的命令，以煮汤的态度把一锅饺子煮好，以此作为将军和那些内务部人员的小菜。 别具一格又颇有深意的饺子，让无聊的旅途平生一点谈资。 许多事杨明志也的确有意和费留多夫二人组多谈一些，例如卢比扬卡的事，还有他们俩在新西伯利亚究竟吃了多少香肠。 他最关心的仅有一件事，抵达莫斯科后，等待自己的究竟是怎样的安排。 “这个您不用担心。”费留多夫一直保持轻松模样，“车上是有电台的，说不定我们在行进时，就能收到上级的新命令。或是在停靠叶卡捷琳堡时，有专人递交详细命令。” 费留多夫的话让杨明志多了一分期待。 叶卡捷琳堡？她现在之于苏联的战略地位，已经远远超过了沙俄时期。 军列要开往西方，必然经过乌拉尔地区，该地区的中枢就是这座叶卡捷琳堡大城。城市的名字几经变化，不变的还是她的战略地位。 从西部撤离的企业中，至少有三分之一撤到了这里，比起新西伯利亚，叶卡捷琳堡的工业产能肯定更高。 不！还不仅如此！ 佩里娅，还有斯佩洛斯金娜，她们与自己坐着同一架飞机降落图拉机场，尔后就分道扬镳了。 当时拉林大尉透露了非常明确的信息，佩里娅要前往乌拉尔地区的国际学校恢复学习。至于传奇英雄斯佩洛斯金娜，杨明志唯独非常可惜的就是不知晓这个丫头片子现在在哪？ 苏联人会果断保护他们的英雄，难以获悉其所在，某种意义上不就是表示，当局对她的保护很到位？ “娜塔莎，也许你也在叶卡捷琳堡？如果你生活一片和谐，我就高兴了。” 不管那两个女孩身在何方，现在自己根本没心思与之见面。杨明志非常期待叶卡捷琳堡，只因为，如果斯大林还有后续命令，很可能差人在那座城市等候，待到军列抵达，提交重要文件。 第1792章 来自斯大林的正式命令 经过了一天多的狂奔，杨明志终于在九月二十八日早抵达了叶卡捷琳堡，时隔一年半，他又站在了这里。 战争改变了太多，这座城市也发生了巨变。 瞧瞧热闹的火车站吧，充分证明了城市的巨大战略价值，以及强大的生产能力。 他未被许可离开火车站进入城市逛逛，而且军列也只会在城市最大的车站逗留区区三个小时。时间非常短暂，杨明志不得不打消短暂旅游的念想。 城市究竟如何了？他就站在月台上晃荡一阵子，抽一会儿烟，又钻回温暖的车厢里。 说实话，待在户外绝对不是个好选择。 空气中弥漫着焦糊气息，那绝对燃煤不充分弥漫的气味。杨明志依稀记得，上次来这座城市，空气可是相对澄澈的。一年半后，一切变了样，至于原因杨明志稍稍想想便能明白——他们在疯狂制造武器。 叶卡捷琳堡处于非常重要的战略位置，城市建设在乌拉尔山的东麓，是乌拉尔地区最大的重工业城市，亦是连接东西部的极度重要的铁路枢纽。 无论是沙俄时期还是当前，叶卡捷琳堡是那样的重要，甚至于末代沙皇也是死在城里的伊巴特叶夫宫里。 如今一百余万人口成就了庞大的城市，百万人口级别的城市对于苏联是庞然大物，就是和平时间，全苏人口过百万的城市，只手可数！ 大量的优质焦煤、铁矿石运到城里，甚至于一些美国援助的特种工业原料也运到此地加工。矿石变成各种合金，最后变得各类武器。 诸如冲锋枪的生产，新西伯利亚方面的产能才刚刚开始提速，而叶卡捷琳堡，波波沙冲锋枪的产能已经突破了一天两千支！ 甚至于城市里的两个工厂，专职承担官方版本RPG的生产，并不停的加以改进。 又有相当多的反坦克炮、野战炮，也从城里的兵工厂拉出，直接坐着军列奔赴前线。 杨明志是没有更多时间参观这一庞大的火车站，当他的军列抵达时，有五辆货运列车正陆续卸下生产原料，另有两辆军列正被装载货物。那是一些令人兴奋的货物，每个板车装载两门57毫米反坦克炮，三辆串联的火车头将一口气拉动五十节板车。 一百门反坦克炮，能够装备两个反坦克炮兵团了。 没有错，苏联就是组建了大量的反坦克炮团。实战证明，57毫米的反坦克炮对德军疯狂增加正面装甲厚度的改良型四号坦克，一千五百米的距离，只要打得准，其侧面装甲还是可以被击穿。 至于立下赫赫战功的RPG系列武器，随着德军增加了坦克装甲厚度，全面安装栅栏网后，攻击的效能已经减弱不少。不过，它们仍是一百米距离内的优秀反坦克武器。 那些专职生产RPG的工厂职工们，他们一直闷头工作，压根就不知道武器的最初设计者就在九月二十八日登陆城市。 杨明志亦是对叶卡捷琳堡的军事工业产能缺乏认知，也不可能和这里的官员们打听一些事情。 “您感觉如何？果然还是我们的车厢暖和。”费留多夫问道。 “寒冷无所谓，就是空气有些污浊。” “好吧，空气确实不好闻。我知晓的非常有限……”说着，费留多夫望着窗户，“整个城市变成巨型兵工厂，她的产能比新西伯利亚更为强大。” “这一点我倒是感受出来，产能怎么样可从燃煤使用量衡量，煤烧的多，空气中多是煤粉。” “啊，您真的什么都懂。”费留多夫附和说。 “我懂得也是有限，相比而言，我们的多布洛夫知晓的就更少了。”说罢，杨明志有意拍拍年轻的多布洛夫的肩膀。 此刻的多布洛夫表现得有些腼腆，他的二十年生涯基本用在学习上，学习就是为了建设苏维埃祖国，如今，自己认为保卫国家的特殊战士，这份自豪与责任感不言而喻。 但是即将进入这辈子从没到过的东欧，对未知世界的担忧感又浮上心头。再说，跟着局长回到列车，刚上车厢就和顶着蓝帽子的费留多夫彼此对视。 “是内务部的家伙，我真是不想和他们有交集……”话憋在心里，多布洛夫啥都不想说，这种沉默反而让性情活跃的费留多夫多加注意。 “将军同志，看起来您的部下精神状态不太好。” “这是肯定的！”杨明志无奈的摇摇头，“军列跑得快，中途几乎没有停留，闷在车厢里时间太长，人怎能不头晕呢？” 说着，他左顾右看一番：“咦？卡斯特留拉呢？他刚刚下去抽烟，怎么还没回来。” “是和那些人接触去了。” “那些人？哎呀！”直到这时候，杨明志才意识到自己把要事忽略了。“我还以为他们会派人在车站等候，把领袖的新命令送上车。他们没有来接应，我一度以为领袖也没有下达新命令。” “不！命令是存在的！”费留多夫耸耸肩，“您都看到了，这座车站可比新西伯利亚车站繁忙十多倍！现在可能有三千人在车站工作，管理如此多的人、货物的装车卸下，官员们哪有时间搞什么接应仪式。” 费留多夫解释一番，其意思非常明白，所谓一切要为效率服务。繁文缛节的仪式就不需要了，卡斯特留拉去火车站负责人的办公室，和那里的驻叶卡捷琳堡的内务部人员完成任务交接，带着文件夹归来，这一任务就结束了。 “好吧，我就等着，我迫不及待的向知晓领袖的新命令。但愿，卡斯特留拉能在军列发车前抵达。” 费留多夫笑了笑：“您多虑了。他不回来，列车怎能发车呢？我们将持续占有现在的铁道，直到完成在这座城市的全部任务。” 杨明志没有更多的想法，也就翘着二郎腿，品着加糖红茶平静等候。 又有一列军列满载货物疾驰而过，向着东方奔去。不一会儿，停泊许久的一列军列也发车了。 “看来，他们把反坦克炮装载完毕了。”杨明志随口一说。 “应该是的，这里的铁路工人总是充满效率。”叹言一番，费留多夫也有些烦躁：“这个卡斯特留拉，办事怎么如此磨蹭？” “再等等吧，你说过的，他不回来我们也跑不掉。” 等待的时间并未漫长，泊车的三个小时期限也未超越。 卡斯特留拉和两位士兵两手空空而去，归来时则夹着一份黑牛皮公文包。 他一上车就嚷嚷起来：“将军同志，领袖的新命令下达了。” “哦？在哪里？”兴奋之余，杨明志已经没工夫喝茶。 “在文件夹里。哦真是抱歉，刚刚我们内务部交接公务时，我先行审阅了一下文件，确保它是完全合法的。为此，我耽搁了一些时间。” “原来是这样。”听到这儿，杨明志就有些不高兴了，合着内务部连斯大林的命令也要审查一番？ 对！他们就这种本事，至少在1942年，他们这么做并不违法。所以等到赫鲁晓夫掌权，内务部的一号头目贝利亚被彻底铲除，改组而成的新机构克格勃，它的权力虽空前提升，对于领袖，已经被规定必须无条件服从。 呵，如果斯大林是个皇帝，他们内务部的定位就是一群厂公厂卫，审查皇帝的诏书，这是僭越，这是找死！ 可是斯大林不是皇帝，他本人是列宁去世后，各方势力推举出来的“提线木偶”。 然而谁又能想到，他从未被他人控制，反倒是血腥铲除反对者，如今的联盟内只有他的盟友和拥趸。 卡斯特留拉本人没什么好遮掩的，他率直地打开公文包，将一份印刷文件递交杨明志手中。 “将军同志，您仔细看看吧。” “好！” 悠哉无聊荡然无存，杨明志坐在木椅逐个单词阅览这份斯大林亲自签署的文件。 话说斯大林的字迹有其特点，根据那份字据，杨明志基本掌握了斯大林的签名文书。 此文件确实是斯大林签了名，而且还盖上了一个极为重要的公章，从而赋予它最高的法律效益。 文件的内容是令杨明志惊讶的。 “这个斯大林急不可耐了？合着我刚到莫斯科，第一时间就得给我瞥到克里姆林宫去！哎呦，莫非我们还要共进晚餐？我的脸可真大……” “啊？！这是什么情况，我还住在克里姆林宫里？太恶心了，只怕我还得被贝利亚监听。不过我可能没什么选择了。” “咦？这些后续的安排说的真含糊，和一些专家会面，商讨枪械的事宜？乌斯季诺夫，果然有这个乌斯季诺夫！” 话在内里嘟囔了许多，至此杨明志不禁感叹，整整九月份，自己的繁忙难以用语言形容。 从战火纷飞的白俄罗斯到莫斯科，再从莫斯科跑到西伯利亚腹地，而今又跑回莫斯科。 空间距离极度惊人，几乎每一天都是繁忙的！一个月时间简直如半年，工作强度、舟车劳顿之苦，还有生活的压力，疲惫感，绝不亚于自己在六月底八月初指挥的那场几乎耗尽沼泽地军民鲜血的战役。 即便是疲惫也必须忍受，斯大林的文件上特别提到了乌斯季诺夫的名字。 这个名字已经被很多人说了无数遍，新西伯利亚方面，尤其是市长乌莫夫毫不吝啬对其的褒奖至此，火车之上，费留多夫和卡斯特留拉也说了一大堆。 “啊，两个传奇年轻人的相遇，这就是你希望的吗？斯大林同志？” 杨明志定了定神，轻轻把文件当在车厢墙壁的木桌。 他看着卡斯特留拉：“看起来，领袖的命令文件的非常快速的从莫斯科送抵叶卡捷琳堡？” “是的将军！我的一些卢比扬卡总部的同事，负责了这份文件的押运工作。他们乘坐飞机昨日就抵达了，就等候着我们的到来。” 杨明志满意的点点头：“很好，这说明领袖非常重视我，非常重视我们这辆军列。看来，我们可要好好聊聊接下来的事，毕竟是去见联盟的领袖，我和多布洛夫，必须保持最好的精神状态，以及最佳的着装。必须体现我军人的铮铮铁骨，还有多布洛夫年轻科学工作者的斯文与锐气。” “是的。”卡斯特留拉简练的回答：“我想，内务部将以最快速度走一遍形式，二十九日夜，您定当睡在克里姆林宫的卧室中。” “既然是领袖的意愿，我当然是支持的。其实如果我可以选择，我宁愿住在分给我的那套别墅里。据我所知，那个别墅似乎还属于我，虽然它在轰炸中受损了。” 这件事，两位卢比扬卡人员不得而知。 杨明志耸耸肩：“看来这件事，我必须现在将多布洛夫从包厢里揪出来。” “您最好如此。”费留多夫的脸上流露出异样的微笑：“真是一位幸运的年轻人，如果他的确有才，我想领袖会重用他。” “那就是他的荣幸。首先，他必须证明自己的才能，至少得获得我的满意。” “那么他令您满意吗？”费留多夫继续问。 “是的！不过……”杨明志稍稍犹豫了一下，“他有能力成为研究学者，而这种人往往不善于言辞，我就是非常担心，他见到了斯大林同志，会紧张得说不出话。” “这个我能够理解，他有意回避我的眼神，看来是畏惧我？仅仅因为我是内务部的工作人员？年轻的多布洛夫需要一番来自于卢比扬卡的教育啊。” 教育？他们能搞出什么教育？他们完全就是维护苏联权威的暴力机构。 杨明志不抱怨什么，其实费留多夫的话也对，如果多布洛夫不再紧张于见到“蓝帽子”的人，那么见到斯大林以及其他高级人员，畏惧之心怕是也会减弱许多。 这不，正是出于对权威与权力的畏惧，年轻的多布洛夫只想暂且待在包厢闭门不出，即便他也想知道接下来的事。 杨明志可不有得这个年轻人，硬生生将其拽了出来，就是再发抖，今天也必须和内务部的家伙们好好说说话。 第1793章 最后的狂飙 多布洛夫就是在发抖，想想他才二十岁出头，被两个老谋深算的内务部人员看着，怎能不发憷呢？ 杨明志觉得，此时此刻自己简直就是在面临审讯，所谓对自己忠诚与否的审讯。 只怕现在的情况也不全怪多布洛夫。 费留多夫和卡斯特留拉，这两位在卢比扬卡有点身份的人，可不是靠什么后门关系任职的。他们在审讯方面有点能耐，又有多次出远差的工作经验，故而一直在升职。 两人刻意保持了一番可怕的沉默，弄得场面有些僵直。 此刻，军列恢复运行，逐渐离开了叶卡捷琳堡，列车呼啸着向乌拉尔山、向着欧洲奔去。 多布洛夫知道他要抵达欧洲了，现在却无丝毫登陆另一个大洲的兴奋。 对方已经开始提问一些问题，很明显，提问者是故意要保持严肃可怕的气氛。这种情况下，杨明志自知不好插手，也只得站在一边，默默为多布洛夫擦一把汗。 两人问了许多简单的问题，如同做一番政治审查似的。 政审？这当然非常重要，凡是能够参见斯大林的人，他们的政治身份必须清白，也必须拥护布尔什维主义，必须拥护斯大林。 两人询问的问题也颇为详细，事实上，杨明志自己都没详细询问多布洛夫的详细籍贯，到了这里，他已经知道多布洛夫的多少代前的爷爷，居然是个“十二月党人”，举家被从斯摩棱斯克流放到西伯利亚地区的。 “呵！祖辈因为反对沙皇获罪？很好。想必到了你这一代，你同样也反对克伦斯基？” “是！”这是非常关键的提问，多布洛夫甚至提高了音量，“克伦斯基不代表人民，列宁拯救了人民。现在，斯大林同志将带领人民打败侵略者！” 此刻，多布洛夫第一次意识到他了解的那些宣传口号是多么的受用，自己今天就在两位“凶神恶煞”的内务部的中尉面前，体现了自己的根正苗红。 一般性的审问令费留多夫颇为满意，甚至对卡斯特留拉调侃：“看来回到卢比扬卡，我们走个过场，一般性闻讯一笔带过，直接进入下一个环节？” 卡斯特留拉耸耸肩：“我觉得还行，我从不觉得这个年轻人存在坏分子的可能性。” 听到此二人对自己的身份定性，多布洛夫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可是，什么叫做“下一个环节”？ 杨明志亦是满意的点头：“现在你们两位明白了，他是很好的人。或许，格里申科同志还能解释更多。” “不必了。”费留多夫摇摇头，“我们已经做了记录，交到相关人员，就算是多布洛夫通过了政审。只是还要经过另一个阶段都是审查，将军同志，您知道的，去克里姆林宫前肯定要换一套衣服。” “对！何止是换衣服，还应该再洗一次澡吧。” “当然。将军同志，关于这件事稍稍复杂一些。贝利亚同志当然非常信任您，但是这位多布洛夫，检查还需详细一些。” “他？”杨明志一脸不解。 卡斯特留拉回应：“我们得给多布洛夫发几件新衣服，若是面见领袖时过于邋遢，那真是坏事！” “这都属于检查的一部分。”费留多夫看得出多布洛夫的青涩，故意捉弄说：“嘿！多布洛夫，你小子才二十岁就能在克里姆林宫住一晚，这是何等殊荣？那么，更详细的检查，您觉得是不是非常应该？” “是……是的！”不知所措的多布洛夫只好称是。 “那么，您知道那是怎样的特别检查吗？”费留多夫故意摆出阴森恐怖的脸，恍若吓唬一个犯人似的：“我们将扔掉您的所有衣服，派专人仔细检查，确保你身上不会有任何可能伤害领袖的东西。包括一些特别的部位，你……你懂吗？” 话音刚落，多布洛夫就拼命打起哆嗦，紧张的同时心里还暗骂：这些内务部的家伙里还有变态？果然是一群奉命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 杨明志可是听出了其中糟糕的玄机，赶忙圆场：“你们可算了吧！费留多夫，您就是欺负多布洛夫是刚毕业的学生。你别看他二十岁了，心理上可幼稚很多。” “啊，我不开玩笑了。”费留多夫耸耸肩，继续道：“检查是必须的，您除外。除了检查人，我们还要检查您的那些样枪，这件事您应该明白。” “是，我一直明白。” 既然话说到了这里，杨明志自觉也应该郑重的告诫他们一番：“样枪有理由被你们内务部暂且看管。记住，你们必须看管好，如果出了什么问题就是你们的责任。你们必须记住！它们在靶场上是怎样的表现，领袖可是看过报告的。但愿不会弄出什么乱子。” 这话说得，里面有着浓厚的威胁。 费留多夫能够明白，将军的意思是，如果给斯大林展示武器优越性的时候出现事故，责任就不是武器研究所和生产工厂的事，责任几乎都在内务部看管不利上。 他只好硬着头皮回答：“一切都没问题，卢比扬卡办事，绝不会有纰漏。” 军列逐渐进入山区，仿佛进入了欧亚的分界线，气候也发生巨变。 军列还在叶卡捷琳堡的时候，天空还有着浓密的乌云。渐渐天黑了，透过车窗，杨明志愣是看到了若隐若现的星星，以及黄亮的月牙。 白天的时候，杨明志和费留多夫二人组多聊了也，也安慰告诫多布洛夫一番，见到斯大林后该怎么做。 怎么做？还能怎么做？昂首挺胸，会说“Да”和“Нет”就是最好的。 军列向着莫斯科方向开去，在晚上九点，列车抵达了乌拉尔地区的另一大城市——彼尔姆。 彼尔姆本身就是一座重要工业城市，因其坐落在伏尔加河的上游卡马河，航运交通故而颇为发达。 她摇身一变成为巨大的军工厂，诸如伊尔2对地攻击机的发动机就是该城城内兵工厂生产，亦有大量军用火炮产自这里。论军工产能，她是远超新西伯利亚的。 但城市也有着“政治犯集中营”的绰号，大量反对列宁、反对斯大林者、托派、克伦斯基支持者，等等被判处有罪者关押于此，即便战争时期苏联的人力物力已经非常紧张，还是有上百万这类人被关押。 无论是对是错，斯大林还不会蠢到不分皂白的特赦囚犯。那些因犯有抢劫、杀人等恶性罪行的人，或许可以许可他们上战场戴罪立功，如果“死囚”战死了，也算是最后为联盟做出一点贡献。 但是那些人呢？他们不能放出来。他们因为反对列宁、反对自己被关押，他们是反对者，虽然他们也可能反对侵略者。 释放这些反对者就是给自己树立危险的敌人，他们必须被继续关押。 故而在这个问题上，斯大林从未多做什么考虑，他们，还有德国与德国的仆从国们，他们属于殊途同归，目的就是摧毁当今苦苦挣扎的苏联。 彼尔姆的火车站比叶卡捷琳堡的更为繁忙，火车站如此，城市的河运码头上，大量运输船被钢索连接，船只或是运兵，或是运输弹药，源源不断的顺流而下。 因为，现在的气候还没有冷到河流冻结。顺着卡马河能一直抵达激战中的斯大林格勒，河运路线增兵，是仅次于铁路运输的手段，也是当前非常必要的手段。 城市就是一个巨大的兵工厂，这里一片火热繁忙。军列无意在此逗留，水和煤加得都很足，黑夜中列车疾驰而过，并在天蒙蒙亮时离开了乌拉尔山。 窗外没有大山！窗外的世界第一次出现了朝阳的曙光！相比于新西比利亚的皑皑白雪，窗外的世界呈现灰绿色，那是初冬的颜色。 这就是欧洲！ 欧洲到了，莫斯科还会远吗？ 让杨明志和多布洛夫始料未及的是，他们很快有见到了一条大河，这条河就是伏尔加河。 更让人惊讶的还是军列的速度，穿越了两年多时间，他第一次感受到了火车的速度。 进入豪华车厢的列车长做出解释，下午一点抵达弗拉基米尔，而期待已久的喀山，军列已经在凌晨时分将其甩在后面。 苏联的确有一些高级火车头，它们能够飙到七十公里的高速，只是这些车头必须迁就于其他车头的慢速。 杨明志估摸着，因为夜间的车辆少了很多，军列才能采取最大功率飙车。他能够理解这种行为，毕竟斯大林希望军列能在二十九日太阳落山前抵达莫斯科。现在呢？军列还在狂奔，距离弗拉基米尔还有不短的距离。 这是一次令人紧张的远行，杨明志再一次体会到了老毛子的“玩儿命”精神。 现在还有什么比完成斯大林的命令更迫切的么？整个军列已经豁出去了，车载的无线电一直在和铁路调度部门协调，迫使对方完成一番调度，为这列特殊的军列让出一条路，甚至令一些火车进入小车站的匝道躲避。 两台高性能的火车头正面临巨大的考验，锅炉的压力达到最高，列车的输出功率也为最大，它居然以八十公里的速度狂飙，以本时空的标准，着实是“飞一般的感觉”，若不是特种任务，哪个列车长会赌锅炉不会压力爆炸而采取最大马力狂奔呢。 作为乘客，杨明志透过车窗深切的感受到列车的高速。 然而在那个位面的中国，K字头的列车已经被取消了，也就是说，中国的传统铁路上疾驰的列车，速度的下限也是了每小时一百五十公里。列车跑出如此高速，和铁轨的关系非常有限。铁路本身没有进行根本性改变，唯独对电力车组进行重大革新。 内燃机已经是过去式，列车全体烧电，其实电动机的扭矩极其强劲，能提供给列车的动力比内燃机更为强大，以至于货运列车的重量下限都有两万吨，五万吨的列车也不罕见。这一切都是1942年的苏联不可想象的！ 本时空也有速度超越一百公里每小时的高速列车，它们真是太罕见了，几乎还处于“实验”的程度。以杨明志的认知，就是当前在以八十公里速度狂飙的军列，在苏联亦是非常罕见。 自己居然能坐上这等快车，显然就有着斯大林的照顾。 列车提前半小时抵达弗拉基米尔，列车长本打算加水加煤后立刻离开，不曾想，锅炉长期承受巨大压力，它再不休息就要蒸汽爆炸了。 就好比一个马拉松选手，他可以不停歇的跑动，倘若中途连口水都不喝，是没有几人真能跑完全途的。 得此机会，杨明志也终于有机会下车抽根烟。 站在碎石铺就的路基上，手里掐着烟的杨明志也不禁看着蓝天。在下车前他检查了一下那些样枪的木箱，确认一切都正常。 已经以不可思议的高速抵达弗拉基米尔，这一事实如何不让人浮想联翩。 “将军，很快我们就要抵达目的地了，还是我们出发的那个车站，喀山站。”同样捏着烟的费留多夫说道。 “我懂。到现在，你们的任务也基本完成了。” “是啊！真是一次非凡的任务，您前往新西伯利亚，在列车上构思出新枪设计蓝图。仅仅过去三周时间，我们居然带着样枪返回莫斯科。” “算了吧！”杨明志摆摆手。“您的奉承并不能让我多快乐。我现在想着另一个问题。” “哦？您请说。” “就是那里。”杨明志指着正处于云雾中慢慢减压的火车头，“就是它们，不可思议的火车头。我想，如果全苏有着数以万计这样的车头，物资、兵源的运输肯定翻倍。那么比起以往，同样时间输送前线的兵力也将是翻倍甚至更多。你们两个，知晓美国南北战争为何北军打赢了？” “不知道……”费留多夫如实回答，他的确不知道这些外国的什么历史，知道沙皇是邪恶的，列宁是伟大的，这就是足够了。但将军对美国的历史还有些了解？真是令人惊讶。 杨明志不吐不快，继续指着不远处的火车头：“就是靠的这个。南军几乎完全靠步行奔入战场，北军大量使用火车。谁占有优势不言而喻。” “那么，这和我们还有更多的关系吗？”费留多夫故意这么问。 “当然有！游击队拼命破坏敌人控制的铁路运输，敌人不得不依赖卡车、马车。反观我军，军队可以坐着火车快速奔赴战场。我们占有了兵力投送速度的巨大优势，所以，敌人拼不过我们，斯大林格勒战役的胜利只是时间问题。我这可不是什么乐观的说辞，敌人的后勤将率先崩溃，而我们的火车正将源源不断的把面粉送抵前线。” “胜利当然是我们的。”费留多夫很高兴听到将军的这番热情澎湃的分析，“您最好把这些话告诉斯大林同志。” “唉，这些问题，我想华西列夫斯基同志早就看明白了。”扔掉烟尾巴，杨明志长叹一声：“真希望和联盟的总参谋长见上一面，也许这次莫斯科之行，能了却我的一个心愿，但愿那个人此时就在莫斯科。走吧，同志们，一会儿该发车了。” 第1794章 西蒙诺夫的疑惑 得到关键休整的列车再度狂奔，它的速度依旧傲人。 弗拉基米尔距离莫斯科已经不远了，终于在莫斯科时间下午四点半，军列抵达了莫斯科的喀山站。 这一次，内务部承担了一切接应工作。 只见的独立月台上沾满了蓝帽子的人，个个还穿着大衣。 俄罗斯人基本是高鼻深目，有的蓝眼睛有的绿眼睛，他们的面相多半很相似，来苏联久了，杨明志已经能对其作出很好的分辨。 其中一人的长相是如此熟悉！ 八折车床的帘子，透过窗户看到那人的脸，杨明志淡定嘟囔：“是拉林大尉。这个家伙！费留多夫善于出差，难道你擅长接车接飞机？！” 拉林大尉毕竟是老熟人了，从图拉到莫斯科，此人的帮助不可小觑。 整顿一番衣物，命令格里申科拎着为数不多的行李，待军列停稳后，杨明志下了车。 莫斯科，比起新西伯利亚，她都是更为宜人的城市，即使三周前还遭到了特殊空袭。 这里的气候稍稍温暖一些，整个世界亦未被白雪覆盖，倒是天空中充斥着白色的漂浮物。它们还是防空气球，比起之前，数量只多不少。 拉林大尉带着令人舒服的笑脸，主动迎了过来：“亲爱的别列科夫将军，惊喜吗？今天是我来迎接您。” 大尉穿着一身内务部的制服，身上还披着一件黑色皮夹克。这身打扮可是不一般，要知道早期的契卡，简直人人都穿黑色皮夹克。 杨明志的眼角扫视一周，只见接应者都是内务部的部队，一顶顶蓝帽子颇为扎眼不说，月台上的他们也是令车站的其他人本能的敬而远之。 场面有些骇人，杨明志也注意到，身后拎着小皮箱的多布洛夫，他的眼神泛着惶恐。 “的确，你从没见过这种场面吧……”心理嘀咕一下，杨明志开始和大尉接洽。 “大尉同志，看来您之前任务的成功完成，您还没有因此晋升？” “您……唉，我还以为您会说什么？晋升？这等好事以后再说。亲爱的将军，谢谢您对我的关心。” 杨明志耸耸肩：“我也要感谢您啊！您是我信赖的朋友。我看到您还带来了更多的同志，他们都是从卢比扬卡来的？” “您的眼神总是那么敏锐。不错，我们是奉命前来接应您，也是接应您千里迢迢带来的重要货物。”说着，拉林大尉瞟了几眼那些随行的士兵：“将军同志，从现在开始，就由我们接受您的货物，那些护卫的士兵，他们的工作到此为止了。” “哦~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是贝利亚同志着手负责？” “对。接下来，您和您的随从将第一时间抵达我们的办公楼，内务人民委员同志已经在等您了。” 贝利亚？这个老家伙？！ 内务人民委员部管理的事物五花八门，归根结底工作核心是安全保卫。想想看，自己很快要见到斯大林本人，首先和贝利亚打个照面，这是合情合理的。 不！不仅仅于此。 杨明志估摸着，恐怕今天火急火燎的克里姆林宫执行，贝利亚很可能随行。 “那就不要磨蹭了，你我的时间都非常紧张。再说了，我现在非常想见到斯大林同志，想必联盟的领袖也是一样的迫切。” “那是当然的！”拉林大尉嘿嘿一笑，“我们……我们现在开始吧！” 从现在开始，来自西伯利亚军区司令部卫戍团的任务胜利完成，他们一路之上严密看管着所有的木箱，当箱子被全体搬下来后，杨明志首先进行一番检查，令他高兴的是，箱子上甚至找不到明显的磕碰痕迹。 还是从现在开始，杨明志知道自己当前必须接受内务部的管理。 顺着拉林大尉手指的方向，他更是看到接应自己的轿车，以及准备搬运货物的卡车。 一番严密又小心的搬运，所有的木箱完成装车。那些负责押运的内务部士兵足有一个连，他们站在十辆卡车上，每个人的冲锋枪皆已上膛。 所有的车辆组成浩浩荡荡的车队，杨明志和年轻的多布洛夫钻进由拉林大尉本人开动的汽车，而副驾驶坐着的，是比其矮上一级的格里申科少尉。 这一情况难道不很特殊吗？ 当杨明志还在尽量安抚多布洛夫受惊的身心，竖起的耳朵可是听到了拉林大尉的一番调侃。 “明明是下级该给上级开车，格里申科，你小子现在越级享受。也罢，你现在毕竟是将军的警卫员，我还得敬你三分……” 一切毫不拖泥带水，大家仅仅在火车站逗留的不到二十分钟，内务部的浩荡车队就开进喀山站的广场，之后迅速拐入共青团大街，直奔卢比扬卡而去。 …… 别列科夫中将，必然会在九月二十九日抵达联盟的伟大首都莫斯科。 他是联盟不可多得的综合性人才，尤其在武器研发方面有着难以置信的造诣。而且此人明明是中国人，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他现在所做的一切，明摆着就是为了苏维埃的伟大事业。 斯大林不怎么相信别列科夫对布尔什维克绝对的拥护，他唯独相信此人会竭尽所能，帮助苏联打赢这场战争。毕竟，当今的中国和苏联就是实实在在的盟友是其一。其二，别列科夫的所有权力地位，可以说都是自己提供的，到这么大的恩宠，还能背叛不成？ 领袖是这般态度，那么被其请来的一众人物，也不得不接受这种态度。 俄罗斯的大国沙文主义不可能因为沙皇俄国的崩溃而消失，苏联的许多高级人员，他们的灵魂深处还有这类思潮的余存。又因为苏联建立后的经济高歌猛进，人民开始变得自信，高层人员也自傲于自己的制度。 斯大林不是那种梦想家，他更着眼于实际，包括对自己能力的自知之明，发现自己缺乏指挥战役的能力，就不再妄想做一名“方面军司令”，老老实实做苏联的领袖。 所以他也不可能自负的自称科学家。 或许大部分科学工作者都有着自己的傲气，斯大林将他们请到莫斯科，只为参与到对别列科夫发明的新式武器的研讨与测验，当几位著名的武器设计专家抵达克里姆林宫后，斯大林能够感受到他们对别列科夫的一丝不信任。 即便那个“前中国人”改进了苏联搞了一段时间却被无限期搁置的火箭助推式榴弹，使得其拥有了令人惊喜的战斗性能。 到达莫斯科的西蒙诺夫、捷格加廖夫、托卡列夫，这三位可是对火箭助推式榴弹不约而同的提出同样的看法。 缘何？ 苏联军方早就想到用火箭弹或是无后坐力炮进行反坦克的方法，而RPG的本质就是一种无后坐力炮，虽然在改进一下，变成单兵火箭炮也不是不可以。 就像是撬动第一次工业革命的瓦特那般，蒸汽机早就存在了，瓦特的改进使得其第一次的实用化，难道可以说是瓦特发明了蒸汽机？ 不！虽然不得不承认别列科夫的贡献，但是苏军现在大规模装备的中近距离反坦克武器之火箭助推式榴弹，它的技术核心还是源自苏联。 听得这样的说辞，斯大林作何感想呢？ 他真是出奇的高兴，甚至觉得别列科夫不知从哪偷看过苏联的相关研究资料，再因为那个姓普加乔夫的团长帮助，才有得RPG的成果。 普加乔夫，另一个姓普加乔夫的家伙掀起了反对沙皇的哥萨克起义。 哥萨克总是桀骜不驯的，远东也有很多哥萨克存在，想要让这些哥萨克言听计从是困难的，他们可以服从命令，背地里再搞些什么，就是克里姆林宫也难以监管。 这三位枪械制造专家研发的轻武器已经广泛装备部队，他们是枪械制造的绝对专家，他们的点评非常重要。 他们的言辞中有着对别列科夫的怀疑，斯大林完全明白，他们的怀疑有着理由。 事情就是发生在两天前，当时杨明志还在军列上狂奔。 克里姆林宫里，三位最早抵达的枪械设计师站在了苏联领袖的办公室拼花地毯上。 斯大林直白的指出：“来自新西伯利亚的报告里明确指出，别列科夫研发的新式突击型自动步枪，可以持续射击三千发子弹。” 斯大林自己对这一数据当然非常高兴，让他当他说明这一数据时候，当即遭到了三位枪械设计师的集体怀疑。 “这怎么可能呢？自动步枪稍加改造就是轻型机关枪，难道还有持续三千发的轻机枪？不！只有水冷重机枪才能完成这样的举动。”如此表态的就是捷格加廖夫，他是一名非常优秀的枪械设计师，根据其专业素养，实在难以相信那些数据。他深切的觉得，西伯利亚军区夸大了事实，恐怕这里面有讨好领袖的嫌疑，当然也有着吹牛的举动，这倒是人之常情。 为了让斯大林更明白些，捷格加廖夫谈起了金属材料的机械强度。 有着极强专业性的词汇令斯大林头蒙，他一度摆着右手：“您暂时安静。”之后，他询问起西蒙诺夫的意见。 在办公室里，斯大林非常有必要倾听西蒙诺夫的意见。 “亲爱的西蒙诺夫同志，我至少明白一件事，如果没有子弹，枪械就是废铁。我获悉的报告指出，他们使用的子弹，就是您研发的新式子弹？” “对。”西蒙诺夫直言不讳，又诚恳的表态：“这件事令我惊讶。两周之前，我的研究所接听到几通来自新西伯利亚的长途电话，当地的一个武器研究所居然询问我一种特别子弹的技术参数。我迅速了解到，他们是普里皮亚季武器设计局，是别列科夫将军的提问。本着互相支持的原则，我提供了相关的技术参数。” “哦？这么说来，他们是基于您的子弹研发出特殊的自动步枪？”斯大林惊喜的问。 “从某种意义上确是如此。但是我非常奇怪。” “您快说。” “我觉得我军现用的手枪弹威力太低，而步枪弹威力过大，我的设计局于1941年初萌生研发一种折中的子弹。我们有了一定的研究成果，我有意利用这种子弹，研发出一种威力更强的冲锋枪，但是我们并没有研制成功。也许给予我们更多的时间，到了明年我们会成功。现在看来，别列科夫将军提前完成了一款样枪。” 西蒙诺夫的这番解释向斯大林传达了两个意思，第一，别列科夫的成功依旧是建立在苏联已经拥有的科学技术研究上；第二，就是别列科夫没有展开研发，西蒙诺夫工厂也会在几个月后拿出样枪。 RPG武器系统，联盟三十年代就开始研发。 中间威力步枪弹，西蒙诺夫研究所已经研发完成，只是没有搞出配套枪械。 超远距离火箭弹，某种意义上就是一种会滑翔的火箭弹，。 看起来，别列科夫拿出来的每一项新锐兵器，不应该是他变魔术般变出来的，因为联盟早就有着许多研究。 但是问题接踵而至，他别列科夫如何知晓的这些科学技术，从子弹到火箭弹，他不但知晓这些技术，还能短时间内完成研发，并取得很好的成果。 斯大林把自己的怀疑压在心里，继续问西蒙诺夫：“那么，在别列科夫的电话之前，您的特殊子弹的研究成果是否对外公布了？” “这……没有！绝对没有！”西蒙诺夫稍稍犹豫了一下，毕竟他的研究所里研究员很多，负责生产的工厂里，也有很多人接手了新式子弹的小批量生产。 本来，这些研究不存在什么知识产权，再者西蒙诺夫和他的助手们，当时只是觉得这类子弹的前景不是很明朗，保密上根本就不上心，甚至是一种无所谓的态度。 虽说这就是事实，西蒙诺夫还是不禁要问：“据我所知，普里皮亚季武器设计局是在白俄罗斯成立的，他们被德军四面包围！别列科夫有能力在那种状态下研究吗？唯一能解释的，就是后来分给他们的设计员里，有了解我的设计局的研究成果。我只能以此结论解释，可是即便如此，他们的研发速度也太快了！” 第1795章 乌斯季诺夫和费德洛夫到了 “对！的确非常的快。”按捺不住激动，捷格加廖夫失礼地插嘴：“领袖同志，请容我说一句。别列科夫的所谓突击步枪，我对他有着怀疑。难道他们仅用一周时间，就完成图纸绘制、工厂生产，甚至是安排在靶场实验？即便他们完成了这一切，枪械的质量我实在有所怀疑。” 斯大林顺势补充：“他们研发了两种枪械。捷格加廖夫同志，我实话告诉您，西伯利亚军区司令发来的电报，对别列科夫研发的第二款武器，一种轻型机枪有着高度的评价。您看看这份报告吧！”说着，斯大林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递交到面前的三人手中。 这一刻，捷格加廖夫苍老的满是皱纹的脸上充满着震惊。 此文件出自于西伯利亚军区司令之手，绝非某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那个男人虽然只是中将，而今却承担着极为重要的征兵任务，苏军现役部队里，有近三分之一就出自于西伯利亚军区，未来，该军区走出的军队会更为庞大。 那个男人也五十多岁了，都是军人出身，他的报告里吹嘘的成分恐怕很小，报告里的绝大部分内容，恐怕就是一种令认不安的事实。 有道是内行看门道，捷格加廖夫看到了几项特别描述与数据。 第一，他们是基于西蒙诺夫设计局研发的所谓中间威力步枪弹，研发出的突击步枪。突击步枪安装可拆卸弹匣，全重仅有六公斤。 第二，别列科夫提出一种枪族的概念，所以针对步枪进行改造，研发出所谓班用轻型机枪，安装载弹量高达75发的弹鼓后，全重仅有九公斤。 第三，两种枪械的核心零部件可以互换。有30发弹匣，50发弹股和75发弹股可供选择，并完全通用。 第四，使用中间威力弹不意味着子弹缺乏威力，竟有靶场实验，子弹依旧能穿透四百米外的一毫米厚薄钢板。而别列科夫声称，激烈枪战几乎都发生在四百米距离内，而二百米左右的作战最为频繁。 如果仅从军区司令的描述来看，这几项核心描述过于让人惊喜，让人难以置信。 三人中当属捷格加廖夫最为敏感，毕竟他的研发成果的轻机枪，正作为苏军的制式轻机枪，装备量数以十万计，如今可是步兵班的火力中坚。可它的弊端捷格加廖夫何尝不明白——太重。 47发的大弹盘，给其装子弹比较麻烦，携带也不怎么方便，不过备弹量确实很高，这对战斗持续性非常关键。 现在呢？如果别列科夫的所谓班用轻机枪的关键性参数真如军区司令所言，自己的成果就可以抛弃掉了。 弹鼓多达75发备弹，可以持续射击三千发，全重仅有九公斤，四百米的距离还能打破薄钢板。 再好好琢磨一下，这些数据的背后还有许多细思恐极的东西！ 西蒙诺夫、捷格加廖夫还有托卡列夫，他们三人都在致力于研究自动化的武器。 一款优秀的自动枪械该是怎样的呢？ 它应该更轻，减少士兵的负重。精度要高，射速要适当，备弹量要大。材料要结实耐用还便于维护。 这几种需求居然被别列科夫搞出来了？报告文件中还有另一个让人拍案叫绝的描述，突击步枪居然有半自动、全自动两种模式不说，模式的调整由一个外置小扳手控制，扳到最下，就是枪机锁死的保险，扳到最上就是全自动模式。 仅靠一个扳手，就能调控三种模式？如此精巧的射击是如何做到的？！ 三人围在一起，灯光的照耀下，他们额头渗出的汗水为斯大林所察觉。 “呵呵，看起来你们也为之震惊。” 这时，捷格加廖夫才缓过神：“是的，斯大林同志。我现在有着怀疑，也充满了期待。真是感谢您给予我们这样一个机会，我真是太想看看新枪了。” “对！”西蒙诺夫补充道，“我很想知晓他们的新枪是怎样的神奇设计。” 托卡列夫亦是发言：“即便枪械存在一些瑕疵，他的一些设计结构也有无与伦比的借鉴价值。如果我们获得了他们的设计蓝图，我们能快速研发出更为优良的枪械。” 斯大林满意的点点头，作为一个格鲁吉亚人，如今的他早已经把自己看做是俄国人。苏联即是俄国，一个比沙俄还要强大的俄国，是有着伟大理想的新俄国。那么这样的伟大国家，必须把他国的人才与技术吸收过来，化作自己的力量。现在看来，这几位为了苏联奋斗二十年的专家们，他们有迅速消化掉别列科夫研发成果的能力。 这时候，斯大林也非常庆幸自己是如此的重视这件事，为此不惜着急许多联盟的人才齐聚莫斯科，这番一天前还被伏罗希洛夫批评了一下的举动，如今看来真是正确无比。 长久以来，伏罗希洛夫一直是斯大林的“亲密战友”，在大清洗时的亲密合作加深了这层关系。 不过，伏罗希洛夫从不是斯大林的下属，两人真的“战友关系”，所以，基于一些问题伏罗希洛夫不必看斯大林脸色行事。 伏罗希洛夫本质上是一位赳赳武夫，这类人说话办事总是非常直率的。 战争爆发前，关于军械生产的一些列会议上已经制定了军队全面换装半自动步枪的计划，并开始落实。 结果，计划刚开始落实战争就爆发了。 关于这一问题上，伏罗希洛夫的态度一度表现得有些异见，不过因为是和平时期，他没必要太关心这件事。 然而战争爆发后的惨痛失败，苏军丧失大量军地，新组建的部队短时间内又面临着缺少枪支弹药的窘境。戎马一生的伏罗希洛夫自知不能置之不理，原本制动的半自动步枪换装计划，非常明显已经赶不上时局变化了。 还是这一问题，伏罗希洛夫一直有些保守，难道莫辛纳甘已经过时了？不！它的精确性不可思议，一枪就能击毙敌人，那么何必费尽心思搞连发步枪呢？与其在枪械上做文章，还不如加强军队的训练。 伏罗希洛夫以这样非常务实又传统的态度支持莫辛纳甘恢复地位，国防人民委员会里的其他重要人士，则根据联盟目前的实际情况，认定只有莫辛纳甘才是当前的最优性价比枪械。 当然，冲锋枪也是必不可少的，它在城市战中的表现有着不可思议的惊艳表现，对此，伏罗希洛夫则是完全支持的。 只不过，冲锋枪归根结底是冲锋枪，城市战也不是主流战场。大军团的作战，士兵还是要用步枪作战。 所以在会议上，斯大林的坚持遭遇到其他人的反对。 结果现在呢？美国大力援助苏联的同时，也带来了许多美国军工业的消息。 斯大林的视野很开阔，他了解到美军全面装备了一种半自动步枪，使得他们的军队占有很强的火力优势。 人比人气死人呐，如果苏联也如美国那般财大气粗、本土又未被袭击，换装半自动步枪的计划怎么可能被一个伏罗希洛夫的“莽汉”理由所否决？！ 但斯大林从不缺乏支持者。 有些支持者是为了得到好处，竭尽所能的奉迎领袖，也有些人，则是认同斯大林的决策。 三位武器专家离开了克里姆林宫，到了第二天，一个年长者以及一位颇为年轻的男人走进克里姆林宫，站在斯大林的办公室里。 这两位可以称得上重要人物。 老者就是年逾古稀的费德洛夫，他出生于沙俄时代的自动步枪先驱人杰，他的研究成果给予很多后进者巨大帮助，昨日的那三位优秀人才简直就是他的学生。 早在1925年，费德洛夫、托卡列夫、杰格佳廖夫研制的三种步枪通过了国家靶场试验，但都没有满足红军简单、坚固、可靠的三个原则性要求。 这件事算是老爷子的遗憾，好在他的设计思路被后继者充分学习参考。 他的学生西蒙诺夫的成果最终成了苏军制式半自动步枪，虽然现在几乎停产。 老爷子已经退休，然而国家正处于水深火热中，本着一位“苏联劳动英雄”的一腔热忱，他觉得自己有理由奉献力量，只恐现在已经年老力衰。他一直得到苏联当局的高待遇安度晚年，为了面包和肉汤吃得心安理得，他还在书写一本书籍，以求能帮助后辈的科研工作者。 写书的工作不可能搞的沸沸扬扬，他口述由副手纸笔，主要探讨的则是火炮的理论。 突然收到来自斯大林本人的邀请令他受宠若惊。难道要颁发一枚金星勋章？不可能啊？！ 结果就是斯大林的邀请，只因为有一个传奇的将军，研发出一款不可思议的枪械。 如此年迈的费德洛夫，从安全又舒适的搬迁到乌拉尔地区的工作地，坐着火车抵达莫斯科。斯大林在邀请函上简述了一下别列科夫的事，当然，《真理报》早就针对这样以为传奇将军做出长篇报道。 邀请函上有一句话可是令费德洛夫惊讶不已，所谓两种样枪都属于一个家族。斯大林也是看了报告才了解“枪族”的概念，于是就把相关段落照搬进邀请函，到了费德洛夫这里，瞬间点燃了老者火热的灵魂。 枪族概念？这可是比“标准化”更有建设性的思想！ 费德洛夫震惊了！早在几年前，苏联才全面普及军队的7.62毫米全威力弹的列装，从步枪到重机枪，用得是一种尺寸的子弹，战争中必将有着巨大战术优势。 费德洛夫一直在积极倡导这件事，战争爆发前这项工作能够完成，一直令这位68岁高龄的老人倍感欣慰。 别列科夫将军有着更大的目标，“枪械”和“家族”两个词联系到一起，这个意思不就是说，军队的所用枪械都是“一个家族”，稍稍发散思维，不同的枪械，许多零件怕是可以通用。只有如此，它们才配得上“家族”的概念。 就这样，费德洛夫就兴冲冲的来了，比别列科夫将军早到一天，让这位老人有些遗憾。 至于另一位极其年轻的人。 他就是另一位传奇人物，一位苏联最年轻的部长——乌斯季诺夫。 1942年，他才34岁啊！比杨明志仅仅年长四岁，就已经负责管理苏联的各类武器生产。 乌斯季诺夫，他是现任苏联武器装备人民委员，也是国防人民委员会的一位委员。 当九月上旬德军使用新式远程火箭弹奇袭莫斯科时，乌斯季诺夫还在乌拉尔地区组织武器生产。当莫斯科遭遇特种袭击的消息通过秘密电话传到他的耳朵里，乌斯季诺夫简直不敢相信，那可是二百公里的距离！ 虽然苏联的喀秋莎火箭炮很强大，射程就是小巫见大巫。白俄罗斯有一位神奇的年轻将军，据说叫做别列科夫，他声称研发了一种四十公里的火箭炮，并造成了七月份远距离袭击切尔尼戈夫这件事。 一开始乌斯季诺夫觉得事情有些离奇，再加上工作非常繁忙，他对远方的事不怎么在意，还是把手头的工作做好才是对得起国家。 他是没心思关注，虽然被提拔的别列科夫就是RPG的研发者，就算那人是天才，和自己的关系恐怕不大。 这一次，领袖直接打来电话召集他去莫斯科。 是怎样的大事让领袖如此召集？乌斯季诺夫万万没想到，一切的原因就是别列科夫将军突然从新西伯利亚前往莫斯科。 乌斯季诺夫可是懵了，一会儿白俄罗斯，一会儿西伯利亚，难道还有两个别列科夫？仔细询问一下领袖，别列科夫确实只有一人。虽然如此，别列科夫是不得不在国境内进行远距离移动，任何的舟车劳顿都不必上研发的新式武器重要。 一老一少两人进入斯大林的办公室，并心安理得的坐在椅子上。 费德洛夫给予苏联军工业重大帮助，而乌斯季诺夫则是自己重点提拔的对象。斯大林把那些文件材料的复印件发给二人，期待聆听他们的意见。 费德洛夫是昨日三人的老师，而乌斯季诺夫就是不可多得的天才。 且说斯大林最初意识到别列科夫有着巨大的潜力时，他就想到了一样年轻的乌斯季诺夫。 一个34岁的年轻人做了部长，那么一个30岁的人提拔成集团军司令为何不可以么？斯大林知道自己曾提拔了一些废物点心，也有一些人，经过提拔后在这场战争中表现出巨大的能力。 第1796章 乌斯季诺夫深夜低语与变化的局势 沙俄时代的俄军存在一种特殊的情况，越是下级的军官往往越有计谋越善于作战，随着等级的提高，到了上层军官这里，基本上都成了酒囊饭袋。 斯大林看到的苏联红军伊始的几乎所有优秀指挥官就来自于基层，只可惜他们大部分都是托洛茨基和图哈切夫斯基提拔的，不是真的臣服自己。 斯大林也提拔了许多人，只可惜人才太少。 这位乌斯季诺夫何止是人才？！简直是罕见的天才！年纪根本不是什么问题，反而他因为年轻，有着更多的时间与精力，以及年长者普遍缺乏的强大主观能动性投入到工作中。他担任负责武器生产的部长，一来他本身就是武器研发者出身，二来他天生有管理他人的能力，虽然年轻，他人心服口服。 乌斯季诺夫的工作做得非常好，斯大林恨不得再给他发几枚勋章。 当然，现在斯大林将这样一个年轻人召到克里姆林宫，最大的目的就是听取这位专家的意见。 斯大林自己又不是军械专家，这番把全联盟的了解轻武器的重要人物请来，他们的最终讨论结果，基本上就是斯大林的最终态度。 现在，看过了报告文件的乌斯季诺夫，他瞪大是双眼证明了其内心的惊愕。 这种特殊的表情让斯大林眼前一亮。 “乌斯季诺夫同志，您现在感觉如何？” “真是……真是不可思议。” “哦？”斯大林不进站起身。 此刻的乌斯季诺夫依旧瞪大眼睛，亦是站起身严肃中带着声音的颤抖，他压着身体的震颤：“领袖同志，如果……如果这份冗长的报告内容完全属实。我觉得……” “您觉得如何？！”斯大林迫切地问。 “这份报告针对别列科夫的样枪的描述太完美了，简直就是我梦寐以求的、适用于我国陆军的最优秀、最合适的枪械。我想我应该和他深谈。” “那么您呢？费德洛夫同志？” 年迈的费德洛夫深深的点点头，示意对这件事的极其高度的兴致。 就这样，当杨明志还在军列上狂奔的时候，有五位苏联的军械研发“大佬”奉命齐聚在克里姆林宫，不仅仅如此，还有另一些年轻的武器研发人员，也在赶来的路上。 甚至有一位姓卡拉什尼科夫的年轻人，正千里迢迢坐着火车，从西伯利亚往莫斯科赶。虽然卡拉什尼科夫伤愈后又开始搞轻武器研发，他并不在斯大林的邀请名单里。这一次卡拉什尼科夫是受到老师费德洛夫的邀请，即便不能参与什么重要活动，费德洛夫也有意把年轻人撮合到一块互相做点科研的探讨。 即便卡拉什尼科夫今年才23岁，费德洛夫觉得，自己的这位极其年轻的学生，才是自己事业的继任者，就仿佛是自己的“小儿子”。 “我也很想听听那位年轻将军的意见。”费德洛夫谨慎的答复。 “好吧，他很快就到了。在此之前，乌斯季诺夫同志，我把关于新型枪械的报告交给您，您先做一下准备。等到明日的晚上，您就在宫里等候。” 就这样，当其他的枪械设计专家被安排好下榻的别墅或旅馆，乌斯季诺夫获得新的任务。 作为苏联的武器装备人民委员，乌斯季诺夫享受着极高的待遇，所以在莫斯科他拥有自己的别墅，虽然别墅几乎不使用。 拿到了西伯利亚军区提交的报告，乌斯季诺夫表现得极大的慎重，回到官邸便开始仔细品读，以专家的身份找寻文件中隐藏的关键信息。 这番品读可是不得了，纸面上的数据过分喜人，简直让自己这个专家难以相信。然而西伯利亚军区的司令员亲自上手，操持新式步枪连续打了六百发，打到护木都熏黑，这件事本身就充分证明了，军区司令犯不着吹嘘什么。也从侧面证明，新枪的质量至少还不错。 而另一项关于时间的数据才是最让他震撼的。 从图纸到成品的靶场试验，时间在一周内。他们的研发速度非常快，西伯利亚地区的工厂，生产速度不也更快吗？ 报告上写的非常明白，多个工厂虽然参与了样枪制造，每一个厂子提供的工人和设备极为有限。即便是有限的设备也能迅速生产，如果样枪被认定可以大规模生产，全联盟的许多工厂，是否也能迅速投产呢？ 新西伯利亚市的冲锋枪厂承担了样枪生产的大部分工作，可那个工厂战前还不存在，仔细想想看，就是一群新入行的工厂，迅速完成了一种新式枪械的生产。 军区司令亲自表示新枪性能卓越质量上乘、工厂能够迅速生产，这就是报告的核心东西。 乌斯季诺夫负责监管整个苏联的武器生产工作，他不可能事无巨细的关注。但他是设计枪械出身的，自然对苏军的单兵武器装备情况情不自禁的特别上心。 他有着拥有着很大的权力，甚至能凭一己之见，决定一款新锐武器是否可以量产。 诸如火炮、飞机等等重型战争兵器，乌斯季诺夫有着自知之明，关于这类武器他会广泛听从同僚的意见，以“民主”的方式决定那些重武器该量产。 而在枪械方面，现在的乌斯季诺夫觉得自己在国防人民委员会已经有了很高的话语权。诸如一年前，伏罗希洛夫等人联名要求国家调整SVT40的换装计划，改为量产莫辛纳甘的事，已经不可能再发生了。 夜已经深了，审阅完所有的报告，乌斯季诺夫放下了自己的眼镜。 “啊！武器应该是一种消耗品，要能大规模生产，有着足够完成任务的性能，还能够在战争环境下大规模生产，这样的武器就是最好的。” “还不仅仅如此，要在这些基础上尽可能的有着更强的战斗力，全军的单兵武器早晚都要实现自动化。” “别列科夫，你到底是什么人？中国怎么可能存在你这样的人物？你到我们的苏联就是为了带来变革的？” “火箭炮，还有自动化的步枪，还有火箭助推榴弹，你用了廉价低成本的手段，为我国奉献了性能卓越的武器。你！你……还能搞出什么神奇的东西。” 独自一人的乌斯季诺夫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大通。他最后关上台灯，嘱咐副手和卫兵自己的“夜班”结束。命令他们看管好领袖送的文件后，就回到自己的卧室。 三十四岁的他躺在松软的大床上，整个头脑非常清晰，辗转反侧于明天的事。 别列科夫，这个比自己区区小四岁的老弟，明日一下火车就直奔克里姆林宫了！和那人的会面会是怎样的呢？ “见鬼！我真该和他好好喝顿酒，就在这里。别列科夫，但愿你的酒量和你的才能一样，都是卓越的……” 杨明志知晓斯大林对新枪的事高度重视，居然把很多专家都请来了，这其中全都是最著名的人物。 杨明志亦是对仅比自己年长四岁的乌斯季诺夫有着高度兴趣，很快必将与此人见面，但他唯独想不到，自己会在九月二十九日晚，就见到这个人。 其实对于斯大林，新枪这件事并非绝对重要，别列科夫能研发出新式武器当然是好事，然而在其武器科研专家身份的背后，他还是一位作战专家。 以往的资料都表明，这个来自异国的男人，不可思议的对这场战争有着非同一般的认识，他的许多大战略的想法，居然和军队的参谋长华西列夫斯基高度吻合。 这样的结果一直令斯大林即兴奋又遗憾。 太可惜了，如此人才本质上还是个中国人，加入苏联国籍这件事就好比给骏马套上缰绳，只是一种控制手段。 别列科夫是聪明人，目前的迹象表明，他需要从自己这里获取好处，以完成他的目的。 也许这个男人可以和朱可夫见个面，现在正好就有一个机会。 反正其本人即将抵达莫斯科，到了首都之后，他不可能自由活动。 斯大林当然摩拳擦掌想要亲自操持一下新枪，亲自感受一下它的能力是否属实。这件事完毕，新枪能否投入生产，乌斯季诺夫的意见非常重要，再完成测评前，一切还都是未知数。 不管结果如何，事情结束了别列科夫不能立刻离开。 等待着他的还有一场会议，届时他别列科夫必须以中将司令的身份，参与这场会议。 毕竟已经是九月底了，斯大林格勒和附近地区的作战愈发胶着，德军的进攻气焰极其嚣张，苏军也在坚决抵抗。就目前情况看，苏军的抵抗过于艰难，斯大林难免有很大的担心，有道是战事无常，现在的情况，德军的确有能力占领整个斯大林格勒。全赖于第62集团军不竭余力的那人命去填补，德军目前仅占领制高点马马耶夫岗。 伏尔加河右岸的两大片居民区，现在基本还在苏军掌控，就是德军占有了制高点，居高临下的战术优势太强了。 介于这种情况，五天前召开的紧急会议，朱可夫打电话说明自己的见解。 朱可夫将现在的战局描述为1812年的博罗季诺决战，一百年前的那场战斗，就是法军占领了战场中心的制高点，使用大炮疯狂的开火，使得俄军付出惨烈代价才逆转的战局急转直下，最终战役失败。 所以朱可夫给予崔可夫的第62集团军的一道命令，就是右岸城区的部队，在竭尽所能保卫现在控制区的同时，向马马耶夫移动，以求夺回这个战略制高点。 如果朱可夫对战局只有这点意见，那就太肤浅了。 朱可夫一直有着更宏大的想法，即便他现在被调到南部，亲自坐镇军队指挥斯大林格勒地区的战略决战，他也一直心系着北方战局。 目前，苏军还牢牢控制着八月份收复的勒热夫突出部，随着九月上旬突出部部队击退了两次德军的反扑，到现在，朱可夫认为德军已经缺乏继续反扑的能力。 为何？德军既然无法按照既定计划在九月上旬拿下斯大林格勒，战争变成了一场消耗战，德军就必须从其他战场抽掉机动部队。那么从北边抽掉部队就是最快的捷径。 何况现在的情况，北方的德军主力是第九集团军，指挥官莫德尔据说非常善于防御战。朱可夫、伏罗希洛夫，以及其他的国防人民委员会成员，都认为北方德军目前的战略意图就是防守。 这说明了什么？朱可夫和华西列夫斯基一拍即合，既然德军摆出防御态势，说明他们在全力支援南部战场。 德军只求苏军不会发动反攻，以打破北方战场的局势。 求仁得仁，那么苏军就发动一次战略反攻，如果能把维亚济马突出部的德军第九集团军包围歼灭，说不定还能一下子收复斯摩棱斯克呢！如此一来，苏军就从德军手里抢夺了一部分战略主动权。 该方案还处于构想中，何况这种构想德军也能猜到。 斯大林听了华西列夫斯基的意见后，认为在北方发动一次战略进攻战役，无论失败与否，都能大大减轻南部战局的压力。 如果要展开进攻，进攻者的目的当然是胜利。 华西列夫斯基和朱可夫目前还在南方指挥斯大林格勒战役，两人分身乏术，所以关于在北部开启一场战役的计划，目前只是一个构想。 但是，这是一个可以付诸实施的构想！ 斯大林计划令朱可夫临时从斯大林格勒飞回莫斯科，以带头制定粉碎莫德尔的德军第九集团军的战役计划。关于该会议，西方面军司令科涅夫，以及加里宁方面军司令普尔卡耶夫都将参与。 按理说，这将是苏军方面军司令级别的高级将领参与的会议，杨明志一介没有实权的集团军司令，是没有资格的参与的。 斯大林有自己的考虑，以他感性的认知，这个年轻人很可能提出一些有建设性的见解。再者，别列科夫并非是完全的局外人。 确凿证据表明，盘踞在维亚济马的德国第九集团军，其中下属第100军，总兵力高达四万人。 别列科夫在白俄罗斯的沼泽地指挥进行的戈梅利战役，与这支德军爆发了惨烈的战役，他的见解或将给予朱可夫等人很大帮助。 防空气球遮蔽下的克里姆林宫，这里正在谋划一个伟大的反攻计划。莫看德军依旧保持着攻势，甚至有迅速突破高加索山脉的趋势，仿佛只要再努力一把，苏军就要撑不住全面溃散了。 德军专注于自己的作战，狼堡的一票参谋人员，他们的眼睛紧紧盯着伏尔加河流域的庞大战场，却忽视了苏联后方的兵力调动，以及海量的新兵训练。 朱可夫收到了斯大林的秘密命令，他将在十月初飞回莫斯科，把电话里说的那一通“一次性解决维亚济马德军问题”的战略计划说明白，以便下属部队开始兵力物资的调动。 动身的时间尚未具体说明，所以朱可夫只得把斯大林格勒部队的指挥权交给华西列夫斯基，他开始研究维亚济马地区现在的战局，在脑海里进行推演。 八月份，就是朱可夫亲自指挥的反击作战，胜利解放了勒热夫，迫使德军的战线存在一个难啃的硬骨头——维亚济马突出部。 经过一个月的修养，那里的部队实力理应恢复的不错。朱可夫颇为自信，趁着德军注意力全在南方的鏖战，一口气啃掉维亚济马这一硬骨头，难道还会失败吗？！ 第1797章 再到卢比扬卡 夜幕逐渐降临，在落日余晖中，杨明志与车队进入了卢比扬卡广场。 又一次来到这里，杨明志不再有任何的焦虑，现在的他虽说抵触见到贝利亚，事到如今，还是早见面早完事儿。 “将军同志，我们到了。”说罢，开车的拉林大尉示意副驾驶的格里申科：“你把车开到老地方，然后回休息室待命，去吧！” 这一刻，拉林大尉熟练的样子，让杨明志觉得格里申科已经不属于自己。 是啊，格里申科本就是从卢比扬卡选出来的人，拉林比其高三级，发号施令也是有资格的。 杨明志下了车，手里拎着皮箱，年轻的多布洛夫则扛着两个麻布口袋。 很快两人的行李就被那些顶着蓝帽子的人“好意”接管，最终在拉林大尉引领下，进入办公大楼的二人简直两手空空。包括杨明志自卫用的那支托卡列夫，也被“好心”的收走。 杨明志已经无暇顾及楼道里亮堂堂的灯光，更无意注意多布洛夫兴奋又紧张的心。 “拉林大尉，我的那些样枪，它们……” “啊！这件事？您的样枪暂且由我们内务部保管。您放心，我们将严加看管，直到专家测评的那一天，才会正是开箱。” “好吧！好吧……” 杨明志已经不想再说什么，到了这栋大楼，落到内务部手里，当然是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 好在自己胸前的多枚勋章就好似神器护体，量那个贝利亚也不会摆出傲慢姿态。 夜幕已经降临莫斯科，天空呈现深蓝，透过防空气球的缝隙，月光开始照进城市街区。 莫斯科加强的防空力度，但德军在特种空袭后的三周多时间，也没有再进行空袭。 严苛的灯火管制被取消，对于居民的限制用电政策依旧施行。 挂着帆布全面伪装的卢比扬卡大楼，其内部可谓灯火通明。为了迎接别列科夫中将，贝利亚调整了自己的工作，加班等候对方的到来。 时隔三个多星期，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又站在贝利亚的二楼办公室内。 是的，相比于贝利亚的身高，杨明志称得上身材高大。 “啊！别列科夫同志，欢迎您，尊敬的苏联英雄。”贝利亚展开双臂迎了过去以示尊敬。 该有的礼数必须做到位，杨明志立正以军礼回敬之。 一番短暂的客套，贝利亚毫不拖泥带水的说明接下来的安排。 “亲爱的将军，领袖非常中意您研发的枪械，现在，您的所有样枪的箱子暂由我们负责保管，对此您可以完全放心。接下来，还请您换一套衣服，再吃一顿晚餐，之后，我将亲自送您穿过红场，进入克里姆林宫……” 还是老一套程序，杨明志只能表示完全认同，只是话从贝利亚的嘴里说出来，贝利亚是令杨明志厌恶的人，这番话反倒有了负面的感觉。 就仿佛，自己是被这个善于玩弄权力的贝利亚所掌控。 此刻，杨明志也注意到贝利亚眼神的跳动，他的眼神可不是针对自己，而是身边的随从多布洛夫。 眼角余光看看身边人，杨明志可以察觉到多布洛夫身体的颤抖。 是啊，贝利亚在“大清洗”时期出尽了负面的风头，他和叶若夫一道，给予大众的映像，都是冷酷无情的刽子手。 多布洛夫本能的畏惧这一身材不高脑门锃亮的人，故而身子在颤抖。 为了打破这一尴尬，杨明志干脆嚷嚷起来：“尊敬的内务人民委员同志，我非常信赖您，但是您也该明白，领袖命令我狂奔三千公里而来展示新枪，可不想看到任何糟糕的情况。您既然负责保管，您……” “您是信不过我吗？”贝利亚眯起双眼，眼神流露出一丝威胁。 杨明志亦是不甘示弱，他就是想和贝利亚杠一下，二来也是给随从多布洛夫表明，自己这个局长也是个人物。 他强调说：“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既然您明白事情的重要性，但愿您能完美的保管他们。所以，当那些专家开始测评时候，我希望所有的枪械、子弹都是完好的。毕竟它们装车之时，西伯利亚军区司令员可是亲自监督，并亲自派人押运。” 贝利亚心里有些不悦，体现在额头，就是灯光下的反光更亮了。 在他看来，这个别列科夫表明挺恭敬，言语中隐藏着实实在在的威胁。 内务部怎么可能不检查这些箱子，这是内务部的本职工作之一。其实关于这件事，贝利亚对斯大林的决定颇有些微词，不过是一个有些才能的将军，不过是研发出一款新式步枪，难道斯大林这一刻忘却了他是苏联领袖的事实，非要去做个连长亲自摸枪？ 斯大林想要亲自操持步枪打上几枪，就像其年轻时做过的那样，为此，连请出替身的事都免了。这一想法可是给予贝利亚很大困扰，斯大林要亲自触摸这些武器，为了保证领袖的绝对安全，贝利亚毫不犹豫的要拆掉箱子，恨不得每个零件都检查一遍。 贝利亚必须这么做，当着枪械发明者别列科夫，自己又不能直白的说出这些，就仿佛对别列科夫充满了不信任。 贝利亚非常聪明，他和斯大林是长期的亲密战友，如若此刻对斯大林有意培养的人才无礼，终归不是好事。 “好吧！我尊重您的希望，也请您尊重我的决定。”贝利亚谨慎的回答。 “我……我明白了。”杨明志点点头，继续道：“接下来，该是我和我的随从去更衣？但愿您已经为我准备了全新的将官制服！” “当然！”可算转移了话题，贝利亚的心情好了点，“您将穿上崭新的军装，还有您的随从，他……” “他将怎么样？”杨明志急切的问。 “他也将换上军装，是集团军参谋员的军装。” “什么？他？！”杨明志大吃一惊，看看贝利亚，又不由的看看身边一脸惊愕的多布洛夫。 贝利亚马上予以解释，所谓别列科夫是集团军中将，那么将军的随从理应是参谋员，无论此人是否真的是参谋员，现在必须担任参谋员这一角色。 贝利亚已经把接下来的事安排的明明白白，杨明志也无意再说什么。 卢比扬卡办公大楼的一间独立房间，杨明志按照他们的规定开始喜欢衣服。 终于没了外人的打扰，多布洛夫紧张许久的心，终于稍稍放松下。 而看到木椅上整齐叠好的全套参谋员衣装，多布洛夫犹豫了。 一边换衣服的杨明志看到了随从犹豫的样子，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嚷嚷：“怎么回事。你被贝利亚吓到了？” “不！我……我……” “别害怕，贝利亚只是例行公事，你现在不要有心理负担。再说你的政治背景非常清白，又有什么可担心的。” “局长同志，我……”多布洛夫咬了咬牙，“我不是军人，穿上参谋员的衣服，合适吗？我只是一介武器设计员。” “是嘛？你这个年轻人可是不一般，你是一位有理想的武器设计员。你立刻把衣服换好，等会吃完饭，我们还要去克里姆林宫。听着！”杨明志话锋突然严肃，“就像贝利亚说的那样，我是将军，我的随从就该是参谋员。忘掉你的真正身份，多布洛夫同志，你现在就是我的集团军参谋长，未来我还需要你的工作帮助呢！” 换上了整洁的衣装，所有的勋章挂在合适的位置，再照照镜子，杨明志还是觉得老毛子的服装样式不怎么符合东方人的审美。 他可是记得，那个位面的新中国，在中苏蜜月期的顶峰时期甚至模仿苏军军装做了一套军服，结果它根本没有普及开，就因为审美过于别扭被撤销了。 倒是多布洛夫，换上参谋员的一套衣服后，整个人变得精神抖擞。 好一个年轻有为的参谋，只不过胸前除了别着一枚列宁共青团徽章外，没有其他勋章。 对于多布洛夫，来到莫斯科后一切都是新鲜的，尤其是自己居然以访客的身份进入了卢比扬卡的办公大楼，这件事要是让老爹知道，还不得惊喜得昏过去？ 局长竟是一副很适应的模样，甚至到内务部专用食堂吃饭，居然连道路都轻车熟路？！ 还是拉林大尉做引路人，由于曾多次来此大楼，食堂的位置不由任何人带路，杨明志都能摸过去，甚至还能一溜烟钻进后厨仓库，拎几瓶伏特加出来。 为什么他这么熟练啊？全然就是拉林大尉做了多次示范。 这次也不意外，坐在食堂的长椅上，面前摆着的就是面包片、烤香肠和红菜汤，所谓“经典俄餐套餐”。 拉林大尉照例拿来了一瓶伏特加，以求趁着机会，在和可敬的别列科夫将军碰上一杯。 “算了吧，一会儿我可要去克里姆林宫呢。酒什么时候都可以喝，今天不行。”杨明志严词拒绝。 “您决定不喝酒？这不是个明智的选择。”拉林大尉的笑容中居然透露出一丝遗憾。“据我所知您的酒量很好，喝上一杯只会让您更兴奋。” “还是算了！算了……” 大尉无可奈何地耸耸肩，“既然您坚持。好吧……也许您是在酝酿着什么？我就以朋友的身份给予您一个忠告，千万不要和那个乌斯季诺夫喝酒。” 又是乌斯季诺夫？拉林大尉说这个人干什么？ “为什么呢？”杨明志问。 “那个男人善于喝酒，肯定比您还能喝，您不能答应这场喝酒的战争。为了您的荣誉，请您谢绝那个男人的任何喝酒的邀请。” 这话说得，好像那个乌斯季诺夫的最大能力就是喝酒，凡是提及此人的人，都不约而同声称此人有着喝酒的名声。 “谢谢您的忠告，我想，为了避免战败，我之和乌斯季诺夫谈论武器方面都的事。仅此而已。” 话是如此，杨明志觉得喝酒这件事躲不过去。缘何？他们老毛子都爱喝酒，都喜欢搞什么酒宴，男人们喝得酩酊大醉简直是悠久的辉煌传统。 遥想当年，1634年俄国和波兰的和平谈判，就是在一场旷日持久的酒宴中，两国完成了之前所有正式会议中无法达成的谈判要求。 乌斯季诺夫喝酒的名声在外，杨明志对此人颇为感兴趣，当然还是其未来的修为。这场战争中，乌斯季诺夫负责监管所有武器的生产，这是关键的后勤工作，就目前为止，他的工作成果颇为优秀。他必将在战争时期证明自己的非凡才能，未来负责管理统筹苏联武器装备的高级人员中，必将永远由其一席之地，直到生命的终结。 拉林大尉灌了自己三杯酒，并高兴的说：“您告诉过我，这是你们的中国礼节，喝上三杯以示敬意。” “是……是的。根据俄罗斯的理解，我这里没有必要也喝酒。” “对。将军同志，我想您会有所担心，您其实什么都不用担心。我们内务部完全是照张办事，您的样枪，还有您的所有行李都放在这里，我们将严密看管。” “我能够理解。”杨明志尴尬着陪以笑脸。 的确，敌特分子如何渗透到内务部的办公大楼？不可能的。行李交给他们保管，看似绝对安全，实际都要被他们检查一番，隐私什么的荡然无存。杨明志坦坦荡荡，只是多布洛夫的事就不知道了。毕竟多布洛夫也有一个麻布口袋的行李，里面主要是衣服，至于是否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杨明志就不知道了。 “但是有些东西你们可要第一时间还给我。” “哦？您请讲。” “至少得把刮胡刀给我吧？除非，大克里姆林宫的管理者会在那些房间里准备好刮胡刀。” 当杨明志再度见到贝利亚时，贝利亚也换上了一身正装。在苏联拥有很大权力的内务人民委员贝利亚换上了他的一套标准制服，虽说此行进入克里姆林宫充其量就是引路人的工作，但还是要见到斯大林本人。 今晚宫里不会有任何的会议，只有一个小型的见面会。 届时，一位年轻有为的来自异国的将军，与一位一样年轻有为的部长，两个几乎同龄的年轻人，将擦出怎样的思想碰撞火花？贝利亚有些期待。 见得别列科夫将军与随从做好了一切准备，站在一楼大厅稍稍等了一阵子的贝利亚，只是冷静的说了一句：“走吧！别列科夫将军，跟我上车。” 之后，贝利亚踏着自信的步伐，走进被夜幕寒风横扫的红场大街。 第1798章 两个传奇年轻人的对视 克里姆林宫，斯大林办公室里。 装饰厚重的办公室内，斯大林静静等候远道而来的客人，因为焦急他不得不多抽烟，整个办公室也烟雾缭绕。 除了斯大林本人，室内还有两位从事文件记录的书记员，以及另一位关键人物，那就是年轻的乌斯季诺夫。 夜幕已经降临，斯大林和乌斯季诺夫吃过简单的晚餐就这么等着。 突然，办公桌的电话响起。 “哦，我明白了，我已经做好准备。”斯大林旋即挂了电话，电话的另一头就是贝利亚，以宣告他们即将动身。 焦虑从斯大林的脸上消失，他对静坐的乌斯季诺夫说：“很快的别列科夫同志就到了。亲爱的德米特里·费多罗维奇，别列科夫是像您一样优秀的年轻人，也许你们会有许多共同语言。” “希望如此，领袖同志！” “不用这么严肃。”斯大林随和地笑了笑，“您应该称呼我斯大林同志。还是说说接下来的事，别列科夫将军研发了一种新式枪械，据说其性能非常卓越，至于它是否真的卓越，我需要您的点评。” “是的！斯大林同志。昨日我针对那些文件报告深思熟虑的许久，我明白自己的重大责任。说实话，我对新式枪械有所怀疑，但是，如果研发者在夸大其实，通过对视他的眼睛，我能看出这里面的虚实。” “哦？是吗？别列科夫倒是从未让我失望，这次我可是把整个联盟的枪械研发专家都请来了，你说，如果别列科夫诓骗我们，我们该怎么做。” “这……”领袖的思维太跳，乌斯季诺夫一时不知所措。他 想了一会儿，支支吾吾说：“应该……应该不会有问题，那些报告是针对一些实验的如实汇报。如果真的出现问题，如何解决这件事，还由您决定。对于我，我负责管理军队的武器装备，我不会让劣质武器流入部队。” 斯大林点点头：“很好，我赋予您一项任务。” “请您赐教。” “啊~”斯大林长叹一口气，“我得到了内务部提交的许多报告，别列科夫将军不仅是武器研发专家和作战高手，他对公司管理、农业，甚至是经济学居然都有涉猎。那是一个有着多种才能的人才，尤其对军队、武器装备有着与众不同的见解。” 说到此，斯大林抬起头望着乌斯季诺夫，嘟囔着：“真是不务正业，我希望他搞出更高级的远程火箭炮，他肯定有这种能力，结果内务部的同志发来电报说明，别列科夫表示现有的远程火箭炮性能足够了。他违背了我的意愿，我该如同父亲般惩罚这个不听话的孩子，去敲他的脑袋！但是，这个疯狂的家伙居然给我造成一种全新的步枪。如果这一次他诓骗了我，我就开会撤了他的职，转入预备役。” 话是这么说，领袖居然说出俏皮话，甚至自诩为“父亲”的角色。乌斯季诺夫完全能够感受到领袖对于这个来自异域的年轻人的喜爱，一股嫉妒之心不禁油然而生。 根据以往的那些资料，尤其是作战资料，乌斯季诺夫不得不佩服这个疯狂的别列科夫。比起新式的突击步枪，乌斯季诺夫还是对那种射程四十公里的火箭炮着迷。 缘何？ 多年以前，就是斯大林命令科研部门研制一款可以量产作战的火箭炮武器，这个项目就是乌斯季诺夫亲自手抓的。 战术火箭炮从一开始只能飞数百米的“玩具”，慢慢有了两公里射程，到了现在，达到了顺风最大射程十公里的程度，使得苏军有了一定的战术优势。 而别列科夫的团队确实搞出了四十公里射程的火箭炮，他们也有八公里射程的绰号“鲶鱼”的玩意，就精度而言可谓喜人。 仅就这一点，乌斯季诺夫就有意和这个别列科夫仔细详谈。 他从未见过别列科夫，只看过内务部在四周前拿到的那些来自普里皮亚季沼泽的大量照相机胶片。 照片被洗出来，部分照片甚至被突击装裱，它们拉到苏联的战时首都古比雪夫，为之搞了一个摄影展，以向大量的西方国家人员证明苏联的敌后作战是何等的成功。 借此机会，乌斯季诺夫也看到别列科夫最近几个月的清晰照片，甚至还有其和年轻的狙击英雄斯佩洛斯金娜的大量合影，至于这个又是另一个欣慰感人的故事。 别列科夫的形象映在脑海里，他有着亚洲人常见的眯眯眼，身材可是不低，撸起的袖子无意间展示了肌肉与战斗伤疤。照片中的形象非常自信，以军人的直觉，仅仅透过相纸，乌斯季诺夫居然感受到了一种杀气。 真是一个传奇的中国男人，很快，这个家伙就要到了。 …… 该来的终于到来。 厚重的木门被打开，率先进门的是一身正装的内务人民委员贝利亚，紧随其后的不是别人，正是一身戎装浑身勋章的中将杨明志，也就是乌斯季诺夫期待好奇的别列科夫将军。 一个身材高大脸色偏黄的亚洲男人走进房间，乌斯季诺夫的眼神紧紧盯着此人。 而杨明志，一个不经意间的抬头，两双眼睛对视在一起。 乌斯季诺夫，在那个位面，杨明志透过杂志插图了解到乌斯季诺夫的形象，只是那个时候照片已经是一把年纪的老人。 但是人的衰老对面容的改变往往有限，何况年轻的乌斯季诺夫还佩戴眼镜。 杨明志一眼认出了站在斯大林身边的年轻人，就是苏联最年轻的部长乌斯季诺夫无疑。 站在斯大林面前必须保持最大的谨慎，杨明志迅速保持着立正姿态，其身边的年轻的多布洛夫也是有样学样。 此刻，斯大林也不言语，以无意回复贝利亚的问候。他走进时隔多日未见的杨明志，笔直站着并微微抬头，一双格鲁吉亚式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年轻的将军。 这番感受令杨明志非常紧张，一句话不说却摆出严肃的眼神，一种来自于权力的威压感，让杨明志感受到罕有的窒息。 斯大林看了一会儿，终于放松了精神。 “别列科夫将军，您还是和往常一样，过于拘谨了。” 斯大林说话了，不管说了什么，都像是一种命令。 杨明志旋即举手经历，振振有词的说：“报告斯大林同志，第63集团军司令员别列科夫，向您报到！” 斯大林满意的点点头：“现在保持放松，让我好好看看你。” 论年龄，斯大林自己的儿子的确和杨明志是同龄人，只是非常可惜，儿子被敌人俘虏了。可是在宣传上，斯大林必须向全体人民宣布，自己的儿子牺牲在抗击侵略者的战场上，以稳定人民的情绪提高士气。 战争初期的一系列失败，让他对军中的老家伙产生很大怀疑，他的眼光开始注意那些年轻的优秀指挥官。 罗科索夫斯基、瓦图京等人物就是其中的佼佼者，纷纷被委以重任。他们被提拔时基本四十岁出头，正值年富力强，某种意义上他们也不算真的年轻。 这里只有两个意外，却也是巨大的意外。 一位就是仅有三十四岁的前武器设计局局长乌斯季诺夫，另一位干脆是仅有三十岁的外国人别列科夫。 如今，两位传奇年轻人齐聚在一间仅有二十平方米的房间中，他们的距离是如此之近，两位传奇人物将擦出怎样的思想碰撞之火花？ 今日斯大林无意开大会，甚至不想多说话。毕竟别列科夫几天以来一直在赶路，就是迫不及待的谈论关键话题，他还有足够的精神？ 不！别列科夫必须养精蓄锐。 斯大林再度好好打量一番杨明志，顺便也注意了一番杨明志的随从，文件上表明，这是一位年纪仅有二十一岁的大学毕业生，姓多布洛夫，也是杨明志的新部下。 只是好好看看这个年轻的多布洛夫，他的父辈在内战时加入红军，为联盟立下战功，其后代又要另立新功，这是令人欣喜的。不过这个年轻人看来是没见过世面，一副战战兢兢的紧张模样。 斯大林知道，年轻人见到自己，要么陷入惶恐不可自拔，要么狂喜得语无伦次幸福到昏阙。 求仁得仁，斯大林也无意和多布洛夫说话，省得吓坏这一未来可能有所作为的年轻人。 “别列科夫将军。” “到！斯大林同志。” “您遵从了我的命令，跨越了数千公里再度来到我的面前。现在，我们就按照俄罗斯的习惯，我就直接说明今晚紧急令你来的原因。”说罢，斯大林事宜眼色，年轻的乌斯季诺夫随即走了过来。 “您看，这就是我们的别列科夫将军。”斯大林随和的介绍说。 这一刻，两个同样优秀的年轻人算是真正的正式见面。两人彼此还有些距离，不约而同的敬军礼，之后互报自己的身份。 “啊！尊敬的别列科夫同志，我看过您很多报告，您从遥远的中国而来，帮助我们抵御侵略者，您是真正的国际主义战士，是真正的马克思主义者。” “感谢您的赞誉！现在，中国和苏联，以及世界上许多国家组成了热爱和平的同盟。但是现在我已经加入苏联国籍，看看我胸前的勋章，充分证明了我苏联英雄的事实，我将为了我们的伟大事业继续努力。” 这番话中充满了大字眼，斯大林就在身边，杨明志故意这么说，甚至好像把话说得更肉麻些。 想要更大的权力吗？想要更多的利益吗？一点厚黑的思想杨明志可是懂得，虽然谄媚的感觉令他自己有些不适。 “啊！伟大的事业，是的，苏维埃的事业是伟大的，在不远的未来，英特纳雄耐尔就会实现。” “嘿嘿，它的确会实现，这就是历史的必然趋势。不过，我们不可能等待光明未来的带来，首先，我们必须在斯大林同志的率领下，击败那个奥地利恶棍和他的上千万追随者。” 已经非常明显了，这个别列科夫就是在谄媚斯大林，难道他有着阿谀奉承的本事？ 乌斯季诺夫心里有些不悦，有道是面对他人的第一映像非常重要，他并不喜欢阿谀之人。 他顺着话说：“要消灭那些敌人，敌人的数量太多了，一般的武器难以迅速消灭他们，这时候我们就需要更优秀的武器。您认同吗？” “当然！火箭炮，还有我研发的新式枪械，都将成为更为残酷的杀戮武器。但是我们和那些敌人完全不同，我们研制更大威力的武器是为了迅速胜利，迫使敌人放弃抵抗，从而获得最终和平。而敌人，他们就是为了杀人和研制大量新式兵器，我在白俄罗斯作战了整整一年，我们发现了很多杀戮后乱葬岗。可能再过一两年，我们就能反攻进入德国本土，我们还会使用跟多的新式武器，但是我们不会对放下武器的人开枪。” 这些话倒令乌斯季诺夫有所遐想：“以新式战争兵器来制止更血腥的杀戮？这真的可行吗？您知道加特林这个发明家吗？” “我知道！他是重机枪的先驱者。” 他还知道加特林？乌斯季诺夫有些意外，只是仔细想想，别列科夫的头脑里有多少知识谁知道呢？ “很好。美国人加特林认为火力强大的重机枪能减少战场上士兵的数量，但是……”乌斯季诺夫摇摇头，“马恩河、索姆河，还有凡尔登、坦能堡，机枪让士兵血流成河。还有可怕的毒气，现在德国人没有大规模使用毒气，我认为这是他们害怕被报复。如果他们这么做了，我们的喀山化工厂将进入最大产能，我们会委派英国人，让敌人的城市变成死城！敌人是出于害怕报复才不使用毒气，可是他们在占领区用机枪，如同割麦子一样，数以万计的无辜平民都被杀害了。” 乌斯季诺夫的表情变得亢奋，毕竟他也是年轻人，情绪更容易激动？ 杨明志的兴致也被调动起来，哪怕此时此刻斯大林和贝利亚，两人都一言不发的成了看客。 第1799章 蘑菇种植事业（一） 也许这时候不该有军事学术上的讨论？不！恰恰相反，此刻说些惊世骇俗的话，反而能引得斯大林的关注。 没有什么机会比现在更重要的，杨明志郑重其事表态：“我们研究更高性能的武器，使得我军获得巨大战术优势，通过大规模消灭敌人，迫使其放弃抵抗，并结束战争。我们和敌人都在研制新式武器，我们是为了结束战争恢复和平，而敌人，他们就是为了抢掠和杀人。 您刚刚提到了毒气，这种武器我们拥有，敌人一样拥有。敌人轰炸我们的城市，我们和盟友轰炸敌人的城市，都是针对敌人的无差别攻击。如果轰炸机投掷的炸弹里面，装得不再是炸药，而是毒气，被轰炸城市是死难者，只怕能达到一万人！但是没有任何国家这么做！乌斯季诺夫同志，您觉得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我刚刚说过了，互相都害怕被报复。再说，对平民使用毒气，这是最可耻的行为，敌人不敢这么做。我们是正义的力量，我们也不会这么做。” 杨明志严肃的点点头：“不错，这就是一种危机平衡，因为敌方有能力采取极端的等价报复，目前没有国家率先行动。就好比一个城市里所有的市民腰里都别着一支托卡列夫，这时候罪犯在抢劫时就要掂量一下犯罪的风险。所有我们要大规模的消灭敌人士兵，但绝不能使用毒气，我们的目的不是伤害平民。” “那么……您……您有什么想法？”乌斯季诺夫谨慎的问。 “火箭炮算什么？！”杨明志突然面对洗耳恭听的斯大林，激情澎湃的说，“我们要更大威力的炸弹，最好一枚炸弹消灭半径一公里的敌人。我们不应该迷信于TNT的威力，我们应该研制威力更大的炸药，使得一枚76毫米的炮弹有着152毫米炮弹的威力，甚至更大。斯大林同志，您不要觉得过于科幻，它有可能实现。” “真的？”斯大林睁大了双眼，眼神充满好奇。 这番话简直是夸大，乌斯季诺夫不敢苟同，但见得斯大林一脸惊讶期待，也就不好马上反驳了。 杨明志拍着胸膛说：“我不是说谎，难道德国的SS59团的覆灭还不能说明问题？您可以派人调查，数个月前西南方面军司令铁木辛哥同志，空运给我们一批杀菌剂，我们以此为原料制造了威力巨大的炸弹，五十枚特种火箭弹歼灭了那支装备大量坦克的德军精锐。关于这件事……”杨明志有看着乌斯季诺夫的眼睛：“这件事，我想我应该和我们的武器装备人民委员好好谈谈。” 杨明志提到了这件事，乌斯季诺夫马上想起多日前看到的这份战斗汇报，只是报告的描述比较简陋。 一支SS部队被火箭炮“秒杀”，话说战斗中苏军的喀秋莎火箭炮集群发射，一次打得对面一个师失去战斗能力已经不是一次两次的。沼泽地的游击队以火箭炮歼灭一支SS的团级部队，确实可歌可泣。 杨明志的话还没完，终于，惊世骇俗的话终于来了。 “我读过一些有趣的科学书刊，我了解到一些有着先进思想的科学家，其中一位姓爱因斯坦的犹太人让我记忆犹新。这位科学家认为，一杯水通过某种方式能变成一块铁，这个变化的过程将释放恐怖的能量，能量大到能轰平一座城市。同样的，一块铁也能变成一杯水，这个变化的过程释放的能量，也能炸平整个大街。” 这一刻，杨明志突然提出了核物理的裂变与聚变的描述，可是，此刻的斯大林、贝利亚，以及乌斯季诺夫一脸茫然。 尤其是贝利亚和斯大林，两位是苏联的一号、二号人物，他们似乎不知道爱因斯坦，不知道核物理，对杨明志所谓更是一无所知。 他们的表情真是令杨明志不知所措，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斯大林，你上任的时候苏联还只有木犁，你离世的时候，苏联已经有了自己的蘑菇。你去世后几年，巨大的新地岛被史上最大的蘑菇炸坏了一半。可是你现在，对核物理居然一无所知？这是真的？” 内心里嘀咕一阵子，杨明志再度发言打破尴尬：“啊！总之就是一种新式武器的设想，也许美国人已经在做了，说不定德国人也不甘示弱，我们也不能落后。如果这种武器真的问世了，它被塞入炸弹里，一枚弹就能毁灭一座一百万人的城市，那就不是战争，而是毁灭人类文明。不管是怎样的战争目的，战争结束都必须有赢家。如果交战国互相成了焦土，几乎没有人幸存，哪里还有胜利者。 双方都有毁灭对方的能力，就像现在这样，德军集结五百万军队进攻苏联将是人类历史的最后一次。未来还会有战争，世界大战将不复存在。这种建立在一些恐怖武器下的危机平衡，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事，但是我相信，人类可以依靠它，防范新的世界大战。” 到现在，斯大林还是不清楚别列科夫所谓的武器到底是什么，那个爱因斯坦的犹太人又是何等人物？他再仔细想想，这个名字有些熟悉。 斯大林没有马上评论杨明志的这番过于遥远的和平设想，以及过分跳跃的思维，转头问到乌斯季诺夫：“爱因斯坦？听起来是德国的姓氏，您知道此人吗？” “我有所耳闻，是一位物理学家，如果您将朗道请来，我想那个人会说明的更清楚。” 朗道，这个名字斯大林可是清楚。 苏联有些一批优秀的科学，朗道就是其中一位。可是这个家伙愚蠢的反对自己的政策，居然纠集一群人，妄图在劳动节跑到红场上分发反对自己的传单，证据确凿故而被逮捕。 若不是科学院中很多人为之求情，念及此人的突出贡献，才从卢比扬卡的监狱里放出来。 斯大林自诩是爱惜人才网开一面，直到现在，出狱后的朗道被送到苏联科学院的乌拉尔分院，虽然继续从事科研工作，其生活一直在内务部的监视中。 朗道从事的科研工作究竟是什么，斯大林仅知道点浅显的皮毛，总而言之都是些高深的东西。 此刻的斯大林只对一件事上心，就是如何带领苏联打赢战争。 经由贝利亚的一番点拨，斯大林突然想起一年前的一件事。 一群科学家写了大量信件送到自己的办公室，指出西方国家很可能在研发一种威力巨大的武器，该武器完全不同于以往的设计理念，但推测的威力是惊人的。 那时候斯大林并未特别注意，或许就是一种新式炸弹罢了，什么一枚炸弹毁灭一座城城市，肯定是那些家伙们想要骗经费的夸张说辞。 结果到了今年，事情悄悄发生了变化。贝利亚曾亲自提交了一份秘密报告，指出苏联安插在美国的众多谍报人员，他们搜集了大量资料，认定美国人正在基于物理学研制一种新式武器，为此，美国的主要大学，但凡是物理学科的人员，都着手参与进来。 介于情报还不是特别详细，斯大林不得不保持谨慎。就像是现在，年轻的别列科夫这番说辞令他大跌眼镜，然而斯大林的大胡子没有任何的颤抖。 “关于朗道的事以后再说。”斯大林清清嗓子，故作镇定的面对着杨明志：“亲爱的别列科夫，看来您有着更多的新式武器研发计划。” “是的。斯大林同志！”杨明志立即立正，并把谦虚扔到一边，“我有能力研发更多武器，我甚至有信心让苏联红军脱胎换骨。关于这次战争的大概走向，想必您能够推演出来，而我的武器，将大大加速胜利的步伐。” 那是一场两个人的密谈，事情就在二十多天前！ 正因为是密谈，斯大林不想多说什么。 那场密谈别列科夫可是推演了一番战争进程，给予斯大林的感觉是那样的真实。 尤其是现在白热化的斯大林格勒战役，斯大林不得不佩服，到目前为止别列科夫的战争推演都是正确的。所以斯大林有意把杨明志一介中将，拉进只有方面军司令才有资格参与的未来高级会议里的另一个原因。 斯大林最后点点头，别列科夫的自信来源于其货真价实的实力。 “好吧，时间已经很晚了，别列科夫同志，只要您的新式武器值得信赖，我和国防人民委员会必会批准您的生产方案。但是，您首先要得到乌斯季诺夫同志的首肯。” “哦是的，只有听过乌斯季诺夫同志的点评才可以，我对此充满信心。” “很好。”斯大林又看看贝利亚，“您负责保管那些样枪，您必须妥善保管。” “请您放心，一切没有问题。” 一次短暂的见面会该到此为止了，时间挺晚了，介于斯大林明早还早按时来上班，他只希望早点结束这些回寓所睡觉。 最终，斯大林从自己的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交到杨明志的手里，只见上面印刷着关于自己未来几日的工作安排。 九月三十日，首先有乌斯季诺夫带队，抵达莫斯科的所有轻武器设计局的局长，一同前往卢比扬卡办公大楼，由贝利亚准备一个房间，作为专家审评枪械的房间。 最终的审评结果将在晚上送到斯大林手里，乌斯季诺夫进入克里姆林宫亲自汇报，并根据结果确定是否进行靶场实验。 如果有靶场实验，时间就定在十月一日。 无论是否有靶场实验，别列科夫都将暂时待在莫斯科，以参与定在十月四日的一场重大又特殊的会议。 关于十月份的重大会议，文件上没有明说，杨明志亦是识趣，想必是非常关键的会议，有着很重大的保密性，这里也就不傻乎乎的去问斯大林本人。 文件上最有一份说明，即是杨明志今晚的住所，明确的指出就是在大克里姆林宫开一个房间。 “啊！斯大林同志，我想……我可以住回我的那间别墅。”杨明志试探性的问。 “哦？难道您不喜欢克里姆林宫？好吧，的确很多人并不喜欢住在这里。” “毕竟这是人民的财富，我想我不该长期占有，今天就住一晚，我想也足够了。” “好吧，既然您坚持。”斯大林和善的说，“但是您的那间住房受损严重，我可以批给你另一间别墅，距离您的久别墅较近，就在列宁大街一侧。如果觉得不好，我可以为您安排豪华酒店。” “啊，真是太感谢了。” “您不必感谢我，您在莫斯科拥有一套体面的住房，这是您的权力。您只有使用权，换一个新房子合情合理。” 终于，见面会结束了。 斯大林和贝利亚正式结束了一天的工作，他们身为苏联的最高级人员，只有在卧榻之上，才有一丝的安宁。 这一宿，斯大林兴奋的辗转反侧。缘何？还是那些新枪给闹得。 临睡之前，贝利亚突击给斯大林的别墅打了一个关键电话，电话中不仅有贝利亚的兴冲冲说话声，背景里还有噼噼啪啪的枪声。 那枪声好似机关枪，贝利亚直白的说，他的部下在卢比扬卡地下室已经在实验枪械了，内务部的卫兵无师自通，一番疯狂扫射后，得到了好评如潮。 如此一来，斯大林对杨明志的最后一点担忧已经荡然无存，甚至手痒痒，待到明日晚上，就给听取乌斯季诺夫枪械审评一切合格的胜利之捷报。 “啊！靶场实验，就放在十月二日好了，我要亲自尝试！” 斯大林终于入睡，杨明志则是不然。 年轻的多布洛夫在斯大林面前光忙活着发抖了，的确什么话都没说。现在，失去了任何监管，和局长同处一室的他活泼得就像一个孩子。 的确，多布洛夫还是太年轻了。一切如梦如幻，自己居然住在昔日沙皇的宫殿里，一切都变了，农奴的子孙有朝一日站在了沙皇的宫殿中，甚至还能舒服的休息。 松软的床铺给予多布洛夫神奇的感受，就仿佛他是个十岁孩子。 “嘿！多布洛夫，安心睡觉吧！”杨明志苛责道。 “但是局长，我……我太兴奋了。这里就是克里姆林宫，我现在……” “闭嘴吧蠢货，你不要再放纵自己。听着，房间里估计有窃听器，你癫狂举动发出的声音会让内务部紧张起来，他们会冲进来，看看你是否在破坏人民的财物。” “啊？”被杨明志这么一说，多布洛夫马上怂了，温顺躺着如同一只小狗。 “笨蛋，给我安心睡觉。听着，明天等待你我的还有关键工作，明日必须养精蓄锐。现在，睡觉！如果再发出奇怪声音，你的那点梦想就是妄想。” 至此，多布洛夫不敢再造次，虽说心里的亢奋依旧存在着。 第1800章 蘑菇种植事业（二） 多布洛夫只能竭尽所能保持着安定，脑子里想着的就是在斯大林的办公室目睹的那一幕幕。 局长到底不是普通人，面对领袖不但镇定自若，更是语出惊人。 那番言论着实有趣，通过研发威力夸张的武器，以最大的能力消灭敌人有生力量，从而迫使其他敌人放下武器，战争就结束了。这种思想乍一看，就是克劳塞维茨《战争论》的主要思想之一，尔后拿破仑也是该思想的推动者。 但是这套思想明显有误，苏联蒙受了巨大的兵力、人口损失，但是国家并没有崩溃，反抗力度反而越来越强。 如果局长的话只说到这一层面，所说的言论也没有什么精妙的。 关键就在于局长的另一番解释。 科研工作者发明一种武器，它能轻易的毁灭敌人一座城市，谁先掌握这种武器，谁就能率先获得霸权。似乎真的存在这种武器，在物理学的设想中，它不但存在，局长有意表示敌人和盟友已经开始尝试。 苏联该怎么办呢？苏联必须应该拥有它，作为打击敌人的武器，或是迫使潜在的敌人不敢出手。 如果各个大国都拥有这种武器，进攻他国之前肯定要掂量一下后果。 这就是真的危机平衡！ 这一刻，多布洛夫彻底想明白了，他猛地问到尚未入眠的杨明志：“局长，您今天地讨的那个武器，可能吗？” “什么武器？！笨蛋，赶紧睡觉。” “就是那种，一次毁灭一座城市的武器。” “存在，怎能不存在呢？多布洛夫，你还是大学毕业生呢？难道你的大学没有原子物理专业。” “我……局长，我不知道这些。” “好吧。也许只是你不知道而已。你记得，苏联科学院里有一些接近神的凡人，他们在探索宇宙的真理，能把新的科学发现化作造福生活的技术，也能变成毁灭一切的工具。现在我也不清楚，斯大林本人能否听懂我说的话。” “这……我不清楚。” 杨明志依旧侧卧着身子，意味深长的说：“亲爱的，寄希望于呼吁和退让以换取和平，现在看来是愚蠢且错误的。只有各大国手里都握着瞬间毁灭他国的武器，才能让所有大国保持理智，才能坐下来针对纷争谈判，而非集结千万军队武力解决问题。这是获得世界和平避免世界大战的唯一可行手段，亦是一个国家自我保护的重要手段。现在的问题是，当其他大国都在奋力研究，而苏联没有相关计划，这样的结果是，即便苏联赢得了这次战争，她面临的战争威胁只会更严重。” “啊！我懂了。局长，也许您应该当众对领袖说清楚您所知道的一切……” “不必了。这种事他应该有所耳闻，我想了想，今天我已经非常狂妄。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绝不会提这件事。” “什么？！有什么不妥吗？”多布洛夫有些焦急。 “当然不妥！我知道的太多了，我必将再一次引起他们的注意与担心。听着，多布洛夫。” “到。” “我在斯大林办公室说的那些话，我禁止你对外传播，对任何人都不得说及，否则，内务部将对你不利。” “是……是！” “好了，现在睡觉。保持放松，什么都不要想。”杨明志再度嘱咐，结果自己的脑袋却在浮想联翩。 老毛子们的主观能动性可不是盖的，奥本海默的身边就有一群贝利亚派去的间谍，苏联亦是策反了一些美国科学工作者，或是通过“盟友义务”的感召，使得一些美国人主动提供资料。 再者，苏联在朗道的领导下，也成为核物理的先驱。当然，有了这些先决条件，并不能迅速搞出蘑菇。 这里面有着大量的计算，尤其是“临界值”的数值计算，在这其中，碰撞的两个半球体积如何，互相碰撞的速度又是多少。复杂的计算迫使美国倾国之力参与其中，苏联又如何？这种事，不投入巨资，不投入巨量人力物力，是搞不出来的。 而且仅就质量和碰撞速度的两大临界值，美国的科学家们为之疯狂计算，为了应对庞大计算量，客观上促进了电子计算机的快速发展。 把关键的物质提取出来，比起数据计算量，该操作反而是相对简单。 美国在做这件事，德国人也没有闲着。 杨明志知道另一个关键性问题，德国确实有完成它的能力，然而在理论层面上，他们从一开始就错了！质量的临界值被德国人算得很大，要凑齐如此多的材料理论上可行，就是需要大量的时间。 实际呢，反应的临界质量远比人们想的要小很多。所以基于这一事实，后世的几个大国都纷纷搞出了威力较小却即为灵活的“战术蘑菇”，毕竟临界质量不比一枚155毫米炮弹更重。 “那么，我能提供一些什么帮助吗？撞击速度我可是知道的。但是，如何合理的把数据交给可靠的人，有如何让对方相信这就是临界值速度？怎么想都是艰难的吧？那些专家都是极端严谨的，我就是说一个数字给他们，肯定被当做信口雌黄。难道我还要为之写个论文？呸！我可没有这个能耐，我又不是搞蘑菇的……” “凡是都有例外，万一那几个科学家被斯大林下达了死命令后不能第一时间搞出名堂，可不得拜托内务部，进一步去美国那边偷资料？这种情况，他们说不定就重视起我提供的数据。他们可以进行逆向计算，一旦和最初的式子相吻合，就等于是一种验证。” “这件事充满变数，我应该冷静下来，既然那个位面，他们就是以常规武器完成决定性胜利。种蘑菇？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就是我只字不提，战后他们肯定迅速搞出来。” 杨明志想要安静入睡，整个身体也竭力放松，头脑却在高速运转。 他有理由相信，一旦老毛子早早掌握了“种蘑菇”的技术，不拿来使用是不可能的。斯拉夫人和美国人在这一点非常一致，大就是好，威力就是妙，有了就拿出来用。 耗费巨量国帑造出的新式武器瞄准敌人城市狂轰滥炸，以报复敌人对自己城市的屠戮，这种事以俄国人的民族性格绝对干得出来。 例如柯尼斯堡这一注定被德军修筑成堡垒的城市，混凝土堡垒防御群需要su152平射一点点的敲掉，但是用了蘑菇，情况就大不一样了。 他们会疯狂的使用，在这个疯狂的时代疯狂使用，就是奥本海默也从未重视过使用的后果。这不是一瞬间能歼敌十几万的问题，还在于未来的几十年，又有多少万人被毒害的问题。 没人在乎这些，就像现在，德军还在占领区疯狂屠戮平民，他们也没有重视过这样的后果。 对于杨明志，他见识过了德军针对白俄罗斯平民的大规模屠戮，见到了那些乱葬坑的惨况，还有自己的数万部下悲愤的表情。 国家级的同态报复是苏联禁止的，军队也铭文规定禁止杀俘，但是落实到基层，监管的力度是有限的。 至少，苏联的意识形态决定了这个国家不会效仿小胡子的三德子，但是面临需要攻克的城市或集结点，城里的非战斗人员非“勇敢”的赖着不走，死亡就是咎由自取。 平民在高温高压下化作等离子体，某种意义上，这种死亡反而是非常仁慈的，因为“痛苦”的信号尚未由神经传入头脑，人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座座城市被瞬间夷为平地，不同于日本多山地的境况，德国多平原丘陵的地理，更便于“蘑菇”施展威力，其破坏力也就更为严重。 城市毁灭，毁灭的不仅仅是多少人，还有德国的文化。 本来嘛，苏联早在1918年就策动支援德国的布尔什维克来一个釜底抽薪，德共坚持了六个月就失势了。流亡到苏联的德共一直想着推翻小胡子暴政，建立一个红色德意志，这一想法亦是被苏联大力支持的。 然而杀红了眼的苏联能够控制自己的拳头？如果德国被炸成一种史无前例的焦土，对于德国，对于苏联，都是灾难性的。 老毛子能否预见到动用了“蘑菇”后的灾难性？杨明志估摸着，就是素以谨慎著称的斯大林，也是不能预见的。 此事何以见得呢？苏联的科学家明显给他详细说明过，然而这位六十多岁的老人已经没有闲心去学习什么“科学前沿”。他挖空心思的希望苏联有着大量新式武器，趁早打赢敌人，只要能迫使敌人投降，就是炸飞一千万敌国人，对于他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死的不是苏联公民。 杨明志艰难的入睡，经过了深夜两个小时的深思，最终做出自己的选择。 “我就不该显摆自己有大能耐提出这件事。既然木已成舟，斯大林不问我，我就只字不提。问到我了，我现在闪烁言辞尽量糊弄。如果他把科学家都请来了，我……我先装糊涂，见机行事。” …… 见面会结束了，斯大林并没有第一时间离开克里姆林宫。 贝利亚一度使了几个眼色，这就是在告诉斯大林，一会儿有要事密谈。 时至今日，贝利亚已经不再担任“秘密警察”的头子，他作为内务人民委员，权力变的更大，工作量却降低了不少。 例如军事装备的研发与生产，还有敌后游击队的行动问题，贝利亚都有着指挥权。但他知道自己的能耐，不会对着乌斯季诺夫指手画脚，也不会干涉波诺马连科。 他起到了很好的监督者的职责，例如某个兵工厂的任务指标完成出现问题，他就派遣当地的内务部人员前去督促，必要时以“逮捕厂长”为手段，很好的打击了怠惰者。 另一个办公室内，仅有斯大林于贝利亚两人。 “现在告诉我吧，拉夫连季·巴夫洛维奇同志。”斯大林说。 “好的，同志。是关于别列科夫的问题，就在刚才，他提到了美国人集结了全国的科研力量，拼命攻坚的一种新式武器。您是知晓这件事的，现在我有重大疑惑，为什么别列科夫知道。” “这……他在科学院期间，或许有所了解。”斯大林捏着下巴，谨慎的说，接着又陷入思考。 贝利亚摇摇头：“恐怕问题没这么简单。别列科夫太优秀了，优秀的不像样子。他的出现也是一个神奇，我们内务部到现在为止，都无法掌握他在中国时期的资料。” “什么？难道你还没有掌握？难道卢比扬卡里有一群懒虫？” “不！斯大林同志。”贝利亚强调说，“现在我们只有一个办法。” “您快说。” “审问他，命令他如实说明。” “这不可能！”斯大林拍了一下桌子，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的看着贝利亚，“他是将军，他没有犯罪，他忠诚于我们！我们不能这样做。如果这么做了，我们军队中的其他外籍人员，他们会怎样看？白俄罗斯人又会怎样看？” “这件事……或许我们可以做的秘密一些。” “算了吧。”斯大林摇摇头，“这个别列科夫不是一般的中国人，说不定未来处理中苏关系时，此人还有重大价值。值此关头我不能表现出任何对于别列科夫的不信任，我们必须竭尽所能的拉拢。我不管他的过去如何，我只看到此人对于我国的重大利益。我们应该给他展示才能的机会。记住！” 斯大林目光更加锐利，“美国人援助我们大量的黄油和皮鞋，别列科夫则是中国送给我们的另一份大礼。他是一种特殊的工具，我们需要他。” “只是现在需要。”贝利亚补充说。 “看来，您还是不信任他。” 贝利亚没有说话，等同于默认了斯大林的推断。 “无所谓，他现在还在内务部的监控中，一切都在我们的掌控下，事情只会向好的一面发展。也许在您看来，他加入了苏联国籍本质还是外国人，这就是他的原罪。”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一次，贝利亚回答的非常果断。 第1801章 蘑菇种植事业（三） 贝利亚寻思一下，自己和斯大林都是格鲁吉亚人，想当年格鲁吉亚有相当多的人反对新生的布尔什维克。 这里反对的原因也非常简单，因为苏俄武力斩断了格鲁吉亚成为民族国家的努力，所谓俄罗斯人和格鲁吉亚人，数百年说不清道不完的仇恨，不是一个苏维埃的联盟就能解决的。 斯大林以低沉的嗓音谨慎的说：“既然您一直提到美国人正在研究的威力巨大的秘密武器。这很好，美国人努力研究，我们的人情况如何？我们决不能落后于美国，但基于我国的现状，我们没有足够的财力像美国那样竭力研发。” “是的。我们派出的和策反的人员一直在派送资料，内务部基本能掌握美国的研究进度。” “这很好，您还需继续努力。现在还有另一个问题。” “您请讲。” “我们自己的科学家也不能闲着，现在你去调查一下，把可以从事这类研究的专家人员统计一下。我们缺乏资金不代表我们就只能等待美国人的研发资料，我们必须小规模的尝试。” “好的，我都明白了。” “很好，此事您应该咨询一下李森科同志。还有一点，这一名单上率先给我列入别列科夫同志的名字。我有种预感，此人很可能给予我们重大帮助。” “但是，他毕竟是外国人。或许我们不应该让……” 此刻，斯大林厉声打断了贝利亚：“他已经是苏联公民，我不管他曾经如何，现在，我们必须利用这个人。关于这些操作，你还如同以往一样秘密进行。约束你的部下，此事不准向任何外国人提，如有违反，你知道该怎么做。” 利用核子裂变的原理制造新式武器，美国一开始也想保密，现在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保密的意义已经很有限。 苏联对该项目的研究则需要保密，或许美国人可以偷偷知晓，但是德国，此事必须竭尽所能不让德国知晓。 贝利亚突然想到一点：“如果，别列科夫大张旗鼓的宣传这件事，该如何是好？在武器研发方面，此人一项比较高调。” “这……”斯大林沉默下来，甚至抓着烟斗狠狠的抽了一口。 贝利亚就在一旁看着他，等待着领袖的确切答复。 “这个好办。你最终告诉别列科夫，他不可高调宣扬这件事，不可向外人透露任何细节，甚至不能向他的妻子透露。” “如果，他透露了呢？” “很简单。”斯大林抬起头，“您很想审讯他，不是苦于没有正当的理由吗？他如果那么做了，你就有了理由。但是，如果他不就范，我禁止你审讯他。” “好的，这件事我有分寸。” 贝利亚表明这么说，内心里已经想了一套策略。 斯大林高高在上的对自己提出警告，禁止一切一意孤行行为。如此以来，内务部就不能使用自己的特权去调查这样一位将军。 但贝利亚始终没有把问题说透，他有自己的考虑，故而内务部搜集的一些资料，他尚未第一时间告知斯大林，而今一些文件还所在他贝利亚办公室的保险柜里，一直由专人严密看管呢。 在那个位面，随着俄联邦的建立，大量苏联历史档案向全世界公开，使得许多对于苏联的历史认知被颠覆。 “大清洗”与“消灭富农”的行动就是斯大林下令发动，贝利亚更多时候是作为命令执行者而存在。 关于这些事件，杨明志不可能对其产生任何的影响，时间到了1942年，到了这一时间点，尚有超过三百万政治犯被当局关押，从事着繁重的劳动。这里面也包括战争爆发后的苏联境内一批德意志族裔的公民，他们被默认为敌人，统统拉到了西伯利亚搞农业垦荒。 命令是斯大林下达了，执行者就是神通广大的内务部，也就是贝利亚一手执行的。 但真理报没有任何的文章说明是斯大林下令做了这些，每一期的报纸都有大篇幅的对斯大林的歌颂。批判他？匪夷所思！ 人民看到，是贝利亚做了大量坏事，人民的仇恨矛头也直指贝利亚，所谓贝利亚罪恶滔天，弄得百姓怨声载道。 斯大林很高兴的看到贝利亚为自己承担了大量非议，他也看到，随着贝利亚势力的迅速膨胀，若不迅速敢于，只怕很快就能取而代之。 内务部的权力开始受限，随着战争爆发，贝利亚的主要工作，就变成协调后勤和监督武器生产。 仅仅是监督武器生产这一项工作，反而使贝利亚的权力多样化。他已经担任起苏联战争后勤管理部门的决定性人物，客观上，他的决意将能够很大程度上左右苏联军队的运动。 也正是贝利亚开始负责监管武器的研发与制造，他对于新式武器真是越来越敏感。 美国人表示，有一种新式武器是给予最新的物理学研究成果，并在实验室内完成了特殊实验。 本来嘛，苏联的科学家也在实验室内搞出了“轰击原子核释放额外能量”的实验。 贝利亚详细看了大量报告，甚至还抽出时间学习那些物理方面的资料。他的学习没有遭遇任何的障碍，毕竟大量的核物理论文早就发表，其中来自苏联的论文也是不少。 这其中，著名科学家朗道以及其朋友们也写了不少文章。 朗道必然了解众多详细的内情，介于肃反期间朗道被自己派人逮捕，还在卢比扬卡肉刑吊打，贝利亚可不愿亲自去问。 事实已经非常确凿，朗道就是真正的“反苏反斯大林份子”，毕竟他本人都招供了，并在供出的地点搜出了数万张反对斯大林的宣传单。按照法律，这等人理应判处绞刑，最终判处其十年徒刑已经是念及其科学上的成就和在文迪许实验室的影响力，做出的法外开恩。 是斯大林网开一面特赦了此人，贝利亚只得照办。 朗道被释放时已经奄奄一息，距离死亡已经一步之遥。 关于对朗道的折磨，贝利亚从不认为自己有愧，直到1942年，当他发现自己有求于这个朗道时，两年前的旧事真是不得不面对。 贝利亚很清楚这个科学家了解大量详情，介于那些事的存在，自己真是不易出面。不仅自己不能以内务人民委员的身份命令他说明这一切，甚至派出内务部的人去闻讯也不可能。 当年为何要对这个男人使用肉刑？为何要用鞭子抽？！此人的坚强令贝利亚感到震撼，最后也是使用出非常卑劣的手段，以其家人做威胁，才令其就范。 想指望他深入合作？贝利亚决定毫无可能性。使用迂回的手段也不是不可以。 当年，是卡皮查三番五次的跑到克里姆林宫向斯大林求情，卡皮查和朗道是密友，如果卡皮查愿意合作，问题就迎刃而解。 贝利亚便差人找到卡皮查，说明详情后，卡皮查直言批评了贝利亚对于朗道的虐待。 但卡皮查并未拒绝贝利亚，此事，不是贝利亚想要“种蘑菇”，而是苏联需要“蘑菇”以避免自己没有落后于盟友和敌对国。 贝利亚曾对科学工作者的迫害与人类正义是两个概念。 卡皮查写了一篇通俗易懂的文章，使得贝利亚完全明白了链式反应的原理，卡皮查更是写出了苏联物理学家的名字，以代替自己进行这方面的研究。 卡皮查的拒绝理由也非常充分。他自称只了解核物理的皮毛，自己的工作是研究液氦和液氮的性能与大规模的生产。 贝利亚当然也不是傻子，卡皮查不是不懂，就是不想做，虽然其人现在的工作就是在喀山的研究所研究液氮液氦，有正当理由拒绝。 此人就是有着很强的抵触情绪，就跟朗道一样，竭力反对国际科学研究中的意识形态斗争。 在贝利亚看来，朗道是印了一堆册子准备满大街的撒，卡皮查则是把将反对斯大林这件事藏在心里。 最终，贝利亚基本懂得了链式反应的原理，也不禁感叹一个，果真没有什么造物主，国际歌的歌词就是世界的真理。 假若真的有神，那么人类正在变成真正的神，因为，人类已经有可能拆解和合成构成世界的基本物质。 （卡皮查的文章写得更像是儿童读物，详细的情况根本不可能三言两语说明，贝利亚终究只知道一个浅显的皮毛。本时代是量子物理研究的起步时期，科学界对于基本粒子的了解也比较有限。） 有此文章，贝利亚感慨卡皮查的才能，也颇为反感他。此人还有朗道，以及苏联科学界的许多人，他们永远认准所谓的“唯一科学真理”，根本不管什么苏联和西方国家的意识形态的根本分歧。 卡皮查和朗道一副不合作的态度，但苏联又不是缺了这两人核子武器的研发就扔一边了。 愿意参与进来的人大有人在，包括自己的儿子，贝利亚很高兴自己的独子谢尔盖愿意做一位物理学家。想想看，如果苏联胜利完成了这一武器，参与其中的儿子也立下大功。 从克里姆林宫出来直奔卢比扬卡办公大楼，贝利亚的双眼布满血丝，他觉得这件事自己有必要直接找到乌斯季诺夫本人，时间之紧迫，应该连夜找到他。 深夜的红场，荷枪实弹的巡逻队没有停歇。 天空中的防空气球依旧高挂，它们的模样不时被对空探照灯照到。 贝利亚已经非常疲惫了，一想到斯大林下达的任务，以及未来几天的工作，贝利亚自知不能好好休息。 回到了办公室，他给自己倒了一杯伏特加一饮而尽，酒精的热辣清醒了他的头脑。 此时，费留多夫和卡斯特留拉，这两位随着杨明志千里迢迢从新西伯利亚杀回来的两个聪明的家伙，他们已经等候多时。 贝利亚没有立刻召见此二人，而是首先命令自己的得意副手，也就是具体管理“秘密警察”事务的梅尔库洛夫进来。 两人进行一番交谈，贝利亚从斯大林那里得到的任务，旋即交由这位副手去执行，也就是在全联盟物色任何能够从事核子武器研发的科学专家。 交谈持续了近半个小时，他才将费留多夫二人组请进屋。 “你们两个，任务完成的怎么样了？” “报告内务人民委员同志，文件已经整理好，是否立刻呈上？”费留多夫严肃的问。 “立刻拿来。” 这时，卡斯特留拉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沓文件，摆在贝利亚的桌案上。 贝利亚点点头，他先是简单的翻阅几下文件，基本确认了文件的可靠性。作为从事“秘密警察”工作二十年的他有着充分的工作经验，特别了解NKVD的文件记录方式。 文件有厚厚一沓，里面记录的内容颇为详细。事无巨细的记录方式往往能完美的记下关键性的细节，弊端也是明显的，就是需要一段时间去解读。 贝利亚现在的心思完全不在这里，想要知道别列科夫在新西伯利亚都经历了什么？说过那些关键性的话？有没有对自己，对斯大林，乃至对苏联有不敬之词？今晚就不必翻看了。 贝利亚放下文件，抬起头看着一脸惊讶的费留多夫二人组。 “很好，你们在新西伯利亚的工作值得表扬。” “委员同志，难道您不现在翻阅吗？”费留多夫大胆的问。 “我暂时不看，我还有很重要的事。现在，你们两个听取命令！带着文件就住在大楼里，没有我的命令不准离开。你们可以出去了，暂且回休息室睡觉。” 费留多夫和卡斯特留拉完全不解，自己本事兴高采烈的等着委员回来后，如实向他汇报情况。 看来委员同志有更重大的任务，自己识趣的离开就是最正确的。 两人前脚刚走，贝利亚就一个电话打到停车场。有过了一会儿，他也换了一套衣服，穿上一身黑色厚皮衣，顶着前进帽，不变的则是鼻梁上搭着的眼镜。 贝利亚个人的日常生活其实比较简单，他一天的许多时间是在办公楼办公，如若无要事，下班后基本是直接回家，去享受家庭生活。 这段时间他没有时间陪着家人，因为自己的职务，绝大多数时间就是往返于卢比扬卡和克里姆林宫，并听过电话和电报遥控指挥部下办事。 他又给乌斯季诺夫在莫斯科的寓所打去电话，不管对方是否休息，他就以内务人民委员的身份要求其保持精神的清醒，自己即将登门到访。 又过了一会儿，三辆轿车停在办公楼大门口。 贝利亚和两位贴身警卫走进了呼嚎的北风中，接着坐上轿车，直奔乌斯季诺夫的别墅。 第1802章 贝利亚和乌斯季诺夫密谈 贝利亚亲自过来？他来干什么？商谈？还是几个小时前的事？关于别列科夫的？ 说实话，乌斯季诺夫不想和贝利亚交谈什么，两人只有纯粹的工作关系而已。 再说贝利亚的内务人民委员的身份，着实令他很是忌惮。 多年前，许多高级人员就是贝利亚带队逮捕的，那些人的下场颇为悲惨，要么还被关在古拉格，要么早就化作尘土。 如果是纯粹工作上的事，乌斯季诺夫倒是愿意和贝利亚谈。 只是现在已是深夜，这一时间点杀过来，莫非还有什么要事？ 怀揣着忐忑，乌斯季诺夫连忙脱了睡衣，换上一套得体的便装。别墅的灯纷纷打开，所有卫兵紧急集合，以迎接内务人民委员同志。 三辆轿车停在别墅门口，没有任何的繁文缛节，贝利亚绷着一张老脸，他下了车嘱咐部下就地警戒后直奔别墅客厅。 此事，乌斯季诺夫已经亲自站在一楼的大客厅，一样一脸严肃的等候着。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犯得着您这么晚亲自拜访？难道电话里说不清？” 贝利亚像是没听见似的，他站在乌斯季诺夫面前直白的说：“美国人正在研究一种威力巨大的秘密武器，这件事您非常清楚。” “是，我知道这件事。这和您亲自到来有什么关系？是紧急任务。” “是关于别列科夫，我非常费解，他如何知道？似乎那个男人还知晓很多。” “是吗？”乌斯季诺夫拍拍自己迷糊的脑袋，挤出一丝笑容：“我很佩服这个别列科夫，是战术专家，还是学者，而且对军事战略也有自己的看法。” 贝利亚依然一脸严肃：“您不要笑，现在，我只想拜托您一件事。” “啊？您……” 乌斯季诺夫万万没有想到，他堂堂内务人民委员居然有求于自己，难道内务部不再神通广大了？真是匪夷所思！ “好吧，既然您坚持，我们上楼详谈。” 贝利亚并非第一次来乌斯季诺夫在莫斯科的别墅，其实对于乌斯季诺夫本人，他大部分时间在乌拉尔地区，尤其是在喀山和彼尔姆活动，它们都是乌拉尔地区的重工业城市，回莫斯科的次数不多，自己的别墅也更像是旅馆。 此事的贝利亚无所谓住客，他喝了一杯乌斯季诺夫提供的提神咖啡，开始说明自己的目的。 “别列科夫知道的事太多，有些事是我们渴望了解的。” “呵呵，是您非常渴望了解的？既然如此，您即可将其逮捕加以审讯。” “您……”贝利亚严肃的脸更是眉头紧锁，“您在讥讽我？” “不。难道还有您不能掌握的情报？我不觉得别列科夫是复杂的人，从其面相来看，此人颇为坦荡。” “亲爱的同志，那些关在古拉格的反苏份子，哪一个不是眉清目秀？这说明不了什么？别列科夫下辖的第63集团军法理上是我们内务部队，然而现在，他们的顶头上司是铁木辛哥。我没有得到最高领袖的授权，无权审讯他。但是，别列科夫明显对那件事颇为了解。您几个小时前可是看过他的表情的。” “是。他的表情显得非常兴奋。” “我不觉得他是故弄玄虚，他懂得很多东西，没有人知晓他的脑子里究竟有多少智慧。未来您将与他进行合作，不仅仅是这次轻武器的试验验证问题，你们必将有更大规模的合作。那么，您可以有意提到核子武器的事。” 乌斯季诺夫深深的点点头：“您……真的相信他知道很多？” “但他毕竟知道，比起近乎一无所知的我们，他的价值依旧是重大的。” “也就是说，您希望我当面问他。” “是的。您不必直白的询问，过分的正式，我担心他会带有极大的戒心。我想到一个和平的计策。” “哈哈？您还有和平的计策？” 乌斯季诺夫觉得非常可笑，他贝利亚担任秘密警察头目的那几年，可是屈打成招了一群人，糟糕的名声人尽皆知却有心照不宣。 但乌斯季诺夫不能否认一件事，冷酷无情的贝利亚有着很强的主观能动性，在督促兵工厂生产这方面，他又拿出当年契卡的那种劲头。完不成任务，厂长下狱。查明是故意怠工，厂长和直接负责人，直接枪毙处理。这些并非停留在口号，真的有厂长被处以枪决。 极端的监督客观上帮助苏联的武器生产量，每个月都在迅速增长。 “我知道您喜欢喝酒，那就招待别列科夫喝酒。人喝了酒说不定就酒后吐真言，这时候你问他，尽量获取消息，这对我们非常重要。如果美国第一时间搞出这种武器，我们就该在几个月后搞出来，否则对于我国的国防造成巨大灾难。我们必须从任何渠道获取情报，我觉得别列科夫是个很有潜力的突破点。” 此刻，乌斯季诺夫只觉得贝利亚的想象力过于丰富。他别列科夫还是个物理学专家？怎么可能！毫无逻辑上的可能性。 毕竟话是从“二号人物”贝利亚嘴里说出来的，其人级别更高，乌斯季诺夫把犹豫放在一边，先把它答应下来。 同时，乌斯季诺夫也严肃起来，他的唯一职责就是管理全联盟的武器研发和生产，亲自负责具体操作，贝利亚只是非常合格可靠的监督者、催促者。 既然贝利亚为了别列科夫的几句话就半夜杀过来，乌斯季诺夫也不得不多思考一些。 现代战争正在说明一个事实，军事装备的优越性将成为左右战争胜利的决定性力量，并能很好的弥补士兵训练不足的弊端，至少乌斯季诺夫是这么认为的。 让乌斯季诺夫记忆尤深的，还是别列科夫提出的“危机平衡原则”。 物理学家为尚不存在的核子武器描述了一种恐怖的前景，甚至有人称之为，什么“平地之上长出巨大的蘑菇，高温高压将碾碎半径一百公里内的一切生物”。 这里面一定有着故意的夸张，但是，不必什么杀伤半径一百公里，半径一公里就非常疯狂的。 毕竟就是一枚一吨重的航空炸弹，其绝对的杀伤半径也在数百米内。 不过它果真有着半径一百公里的杀伤力，如若这是可以实现的，但凡掌握它的国家都能将敌国炸成沙漠。 稍稍推想一下，假若一年前德军发动闪电进攻，使用是是这种武器制造的炸弹，明斯克、基辅，基本在战争第一天就化作焦土。但苏联不会坐以待毙，次日从塔林起飞的轰炸机直扑柏林，也就将德国的主要城市夷为平地。 这就违背了战争的初衷，战争的目的是抢夺对方的资源，也就是敌人叫嚣着的“生存空间”概念。彼此的城市毁灭，人口无差别的消失，这样的战争没有赢家，所以世界大战也不会爆发。 合着避免全面战争不再需要什么互不侵犯条约和边境线的百万大军，法国人也犯不着修什么马奇诺防线。乌会后也想了很多，一种瞬间毁灭一座城市的武器就是最好的威慑，别列科夫就是这个意思。现在的问题迫在眉睫，如果美国搞出来，苏联何时搞出来。如果苏联没有，恶果是细思极恐的。 想了一会儿，乌斯季诺夫恍若醍醐灌顶，整个人突然换了一副表情，也如贝利亚一样，保持起绝对的严肃。 “内务人民委员同志，我想了一下，现在我真切的意识到，这个别列科夫，他的头脑里有些极度高明的东西。” “看来您想明白了，这很好。”贝利亚再度重申自己的想法，也代表最高苏维埃的想法：“我们必须紧跟美国，他们搞出来，我们马上也要搞出来。否则我们就是手无寸铁的富翁，只有被持枪匪徒勒索的份儿。” “我完全懂了，枪械的事结束后，我会找时间请他喝酒。我会尽可能的套话。其实我目前对他研发的新式自动武器更感兴趣。” “关于这件事，您明天下午就能看到了。”贝利亚稍稍想了一下，“如果……如果您非常迫切，现在跟我去内务部一趟，也不是不可以。” “算了吧，内务人民委员同志。”乌斯季诺夫摇摇头强行调侃，“我要是跟您走了，会不会让目击者觉得，内务部人员连夜将我逮捕？这不好，很容易让人误会。若是斯大林同志问责起来，可不是好事。” “那好。我先行回去，您继续休息，也进一步考虑一下。” 根据之前获悉的情报，这个别列科夫的酒量好很不错。 乌斯季诺夫则是苏联高层中含有的“酒神”，或许还是因为其非常年轻，酒量特别好这件事就有了合理的解释。 贝利亚觉得自己想到的就是一条妙计，自己还调动起了乌斯季诺夫的浓厚兴趣，届时借着酒劲，乌斯季诺夫从别列科夫嘴里撬出一批重要情报，难道不是顺利成章的事吗？ 在回去的车上，贝利亚为自己的聪明沾沾自喜。 但话又说回来了，乌斯季诺夫也直白的表示，他对别列科夫的新枪特别感兴趣。 “现在样枪和子弹都在我手里，他别列科夫警告我不要乱动，他算个什么？还能指挥我？”贝利亚可想不了那么多，命令自己的部下进行提前验枪也是合情理的。 即便已经是深夜，习惯了熬夜办公的贝利亚强打起精神，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还要立刻解决另一件事——翻阅一下费留多夫提交的材料。 很快的，他刚刚坐在自己的真皮椅子上，关键文件立刻就送了过来。费留多夫还有卡斯特留拉，他们乖巧的立正，眼角看着贝利亚认真翻阅文件，并伺机回到所有的文件。 且说这份文件，其内容记录的着实详尽。 文件上明确几乎，别列科夫研发新式步枪就是从登上前往新西伯利亚的军列开始的。贝利亚更是得知，别列科夫绝不是什么在列车上的心血来潮，他早就有这方面的想法，只是苦于没有付诸实施的机会。 是什么让这个中国人如此执着？难道真是所谓的“国际主义精神”？如果真是如此，那么这个人的思想觉悟真是高。 贝利亚不相信这一点，他觉得这个中国人就跟自己这个格鲁吉亚人有着一样的利益，就是不想让苏联崩溃，否则自己获得的一切都将消失。 一开始贝利亚还是想从报告里获取些特殊的信息，结果都是些设计局研发武器的事，记录内容比较详细，也非常枯燥。 文件里倒是有些令他亢奋的机载，那就是针对靶场试验的详尽目击记录，比起之前的电报描述的更加细致。 看到这儿，贝利亚抬起头看着费留多夫：“别列科夫的新枪已经参与打靶试验了，你们能确定你们眼睛看到的都是事实？！” “是！我以生命做担保！”费留多夫强调。 “你们最好不要乱写，逃不过我的眼睛。” 贝利亚觉得要点部分就是这里，他的精神头完全调动起来。 文件是费留多夫和卡斯特留拉两人联合书写的，不同于军区和新西伯利亚市长的报告，内务部人员的记录极其详细，甚至包括别列科夫亲自射击时换了多少弹匣，打了多少发子弹。 其中的一些记录着实让贝利亚觉得新奇，例如文件里详尽记录了别列科夫是怎样单手换弹匣。一个弹匣放三十发子弹，贝利亚不觉得有什么的新鲜的，然而更换弹匣紧要两秒，真是不可思议的速度。 这还算不得什么，接下来是最关键的部分，令贝利亚难以相信。 “什么？一个小时打出三千发子弹？这是步枪还是重机枪？即便是自动步枪，真的可能吗？你们在胡说八道！” 贝利亚猛地抬起头，看看费留多夫，再看看卡斯特留拉，两人如同松树般挺直腰板，表情却难堪得如同便秘。 “说！射击三千发子弹，你们是否真实目击？我看过之前提交来的报告，我一直认为西伯利亚军区在吹嘘成果，这很正常。我就想不通，你们为何要吹嘘？难道与别列科夫交流的密切一些，你们忘记了自己的原则了？” “不！”卡斯特留拉鲁莽的打断：“我们从未撒谎。” “没有撒谎？也许是眼睛出了问题，出现幻觉了？” “不！内务人民委员同志，我们以生命发誓，我们看到的都是事实。” “是吗？”贝利亚仔细拍拍脑袋，也觉得自己派出去的两个得意部下才不是什么蠢货，他们有着很高的工作素养，汇报文件方面没有确凿证据不会瞎编。 第1803章 贝利亚询问格里申科 但是，文件里分明描述，那些新式步枪，射击非常精确，射程和莫辛纳甘并不显得多大劣势，后坐力不高，火力非常强大，还有这半自动全自动两种模式。 贝利亚年轻时什么枪没玩过，偏偏就没见过这种神奇的枪械，简直是将冲锋枪、步枪和重机枪融为一体。这意味着什么，贝利亚并不比专业的乌斯季诺夫懂得少。 “连续射击三千发，我难以想象。”嘟囔了几句，贝利亚又看着费留多夫，“你可否操持过别列科夫的新枪？难道仅仅是观摩？” “对不起，内务人民委员同志，我没有参与射击。但是，有人参与射击了。” “是谁？是别列科夫的部下？” “不！”费留多夫激动的说：“是您的部下，格里申科少尉。” “是他？” 在卢比扬卡总部工作的下级人员有很多，格里申科就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贝利亚寻思了一下，月初的时候内务部派了一点人去给别列科夫做卫兵，负责这件事的并非自己，而是自己的副手。 基于这种关系，挑选出的十人必然都是些小人物，他们的工作基本就是担任警卫，并未给予他们明确的监视作用。但那十人毕竟是内务人员，一旦有需要，审问一下他们，也能得到别列科夫的一些生活细节。 想到这儿，贝利亚觉得如获至宝。 他质问：“现在，那个格里申科在哪里？” “就在休息室里。” “哦？！”贝利亚惊喜的扶扶眼镜，“你……你快去把他叫来。立刻就去！” 另一方面，此刻的格里申科还在久违的值班休息室呼呼大睡，一切又仿佛回到以前的日子。 对于格里申科，他的权限非常有限，虽然每周能远远的见到几次贝利亚，直面说话的机会，真是一次也没有。他的级别低，又因为NKVD进行改组，贝利亚升职了，全权负责“秘密警察”工作的人也换了。 既然没有收到新命令，自己吃过晚餐就好生睡觉。 格里申科并不担心什么，外人都觉得卢比扬卡是神秘又可怕的地方，作为内部人员，他始终觉得这地方就跟家一样。 也许追随着别列科夫将军自己会有更加光明的前景，现在，还是好好睡觉。 明天将军会亲自来卢比扬卡一趟，与之同来的还有许多技术专家，大家就将在办公楼地下二层的地下靶场，针对枪械进行检查。 他有一种预感，作为直接参与到新西伯利亚枪械实验的重要试枪员，明日自己必将被委以重任。为了明日有绝佳的表现，现在就不要和留守的同僚们吹牛，抓紧时间睡觉才是正确的。 格里申科已经连睡了好几个小时，整个人的精神状态恢复了很多。他的头脑里还在坐着春秋大梦，一个年轻的师长站在坦克上，挥舞着胳膊，下令麾下的数百辆坦克一拥而上，履带轻易碾碎德军的防御工事，接着手持突击步枪的数千战士，将残敌彻底歼灭。 因为取得重大胜利，胸前也挂上了金星勋章。 然而美梦到此为止，一阵激烈的敲门声惊醒了格里申科，接着一人闯入休息室，娴熟的按动电灯开关。 “啊？费留多夫同志，您……” “没时间解释了，快穿上衣服跟我走一趟。” “非常着急？！” “对！内务人民委员同志要见你，你不能迟到。” 格里申科的脑袋猛地一嗡，心脏也跟着狂跳不已。 贝利亚要见自己？恐怕没什么好事，多半是各方面的质询，只因自己和别列科夫将军走得太近。 “是关于别列科夫将军？”格里申科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 费留多夫也不隐瞒：“不用担心什么。是关于那些新枪，你亲自使用过，接下来你亲自给内务人民委员讲述你的感受。” “好吧。如果是这样，是应该好好讲讲。” 格里申科的戒备放下很多，仅仅一分半，他就换好了衣服，紧跟费留多夫身后直奔他从未去过的贝利亚的办公室。 一扇厚实的红木门紧闭着，两侧有一些荷枪实弹的同僚。 格里申科咽了一口唾沫，踏过了这扇门，并第一次以极近的距离直面贝利亚。 “你就是格里申科少尉？”贝利亚稍稍歪着头，以犀利的眼神盯着立正的年轻人。 格里申科麻溜的敬了军礼：“是的，内务人民委员同志。” “不错，还是一位少尉。梅尔库洛夫同志选中了你，去担任别列科夫将军的护卫。情报显示你的护卫工作做得很不错，甚至还参与到了新枪的打靶实验。现在告诉我，你使用新枪时，感觉如何？” “好极了！我很喜欢那种突击步枪。” “你具体形容一下！”贝利亚命令。 “嗯……”格里申科不得不犹豫一下，以组织好语言。“它有着冲锋枪的速度，普通步枪的精度，关键时候能当做轻机枪使用。” “哦？威力如何？！” “它的威力很强，可以轻易打碎二百米外的木靶。” 贝利亚轻轻的点点头：“也就是能够击中二百米外的目标，并把目标击碎。那么目标是纯粹的木头吗？” “是的。” “所以，别列科夫的新枪并没有射击二百米外敌人的经历，哪怕是没有猎杀过一只野兔。那么，你如何断定他作为兵器有着强大的威力呢？” “这……” 该怎么回答最高上司？格里申科的眼角环顾四周，甚至看到了梅尔库洛夫的一双眼睛正盯着自己。 此刻，不能瞎说，也不能保守。 明明木板都被打得粉碎，还不能说明枪弹的威力和步枪的优秀么？！聪明的格里申科并没有这么说，他有一时间的沉默向贝利亚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您来定夺它的威力如何。 贝利亚绝无为难这一年轻人的意思，毕竟法理上，格里申科还有另外九个兵，他们是内务部人员不假，法理上已经不受卢比扬卡的直接管辖，他们都是别列科夫的警卫员！ 这位年轻人的话印证了报告上的许多内容。 贝利亚又不是军事白痴，一支能轻易打碎二百米外木质标靶的枪，持续射击，就是打断二百米外的大树。 相对于动物这样的软目标，木板的防护能力更强一些。如果木板被打成碎柴火，同样位置的人，还不是成了肉酱？ 突然，一个疯狂的念头从贝利亚的头脑一闪而过。他没有让这一灵感飞走，猛地坐直身子，一项特殊计划看来要立刻施行的。 贝利亚沉默了一小会儿，这种沉默让他人畏惧。 突然，贝利亚语出惊人：“格里申科同志，你杀过人没有？如实回答！” “有！” “是在战场上吗？” “不！是在行刑室里，参与奉命处决那些反苏份子，以及一些间谍。” 回答是这样，贝利亚已经完全明白了。 叶若夫是公认的冷酷无情者，这方面贝利亚相比之有了一些人情味。那些反对斯大林的人，叶若夫的手段基本是“株连九族”，冤假错案罄竹难书，他做的太过火整个人陷入癫狂，所以在事情难以控制之前，叶若夫被他的“战友”们联手做掉。 贝利亚掌权后的手段不见得高明到哪里去，而且，他从不认为该对那些“反苏份子”报以仁慈。贝利亚的仁爱之针对自己的家人以及手下的一票得力干将，对于斯大林则是绝对的忠诚（明面上就是忠诚）。 所以，那些“反苏份子”一旦得势不就会要了自己的命？为了自己的权势，那些家伙们统统关进监狱、劳动营，而非像前任那般无差别处决要好太多了。 贝利亚觉得这就是自己有别于叶若夫的仁慈，何况现在国家陷入很大的劳动力困难，各个监狱关押的上百万犯人，就是免费的劳动力。许诺他们，战时的劳动就是自我赎罪，当战争胜利将给予对国家的贡献减免徒刑，这种宣传可比鞭子好用。 贝利亚就是这一时代的人，只有经历了二十世纪上半叶的两场惨烈的世界大战，人道主义的思潮才会开始在全球扩散。这股风潮刮到苏联，使得原本是血雨腥风的苏联式内斗，血腥突然消失，把失势者本人关进监狱或是软禁在家，总比株连家属、肆意枪决要好得多。 “很好，格里申科同志。你忠诚于我们伟大的苏维埃祖国，接下来，为祖国立功的时候到了。” 说罢，贝利亚站起身，问到一边的副手：“梅尔库洛夫同志，三天前抓到的那两个德国间谍，他们的情况如何？” “情况还好，他们尚未被我们打死，而且我们已经获取了重大情报。” “情报的事我已经明白，真是愚蠢的家伙，看来德军妄图策划对莫斯科新一轮空袭。你现在负责内务部的侦查审讯工作，命令同志们睁大眼睛，把藏匿在城里的耗子统统揪出来。” “遵命！内务人民委员同志！”梅尔库洛夫回答。 贝利亚继续问：“既然他们没有死，你准备合适对其执行死刑？” “嗯……按照传统是两天后。照例给予他们两片面包还有一杯红酒，接着执行枪决。” “呵呵！照例。”贝利亚不屑地摇摇头：“他们是间谍，间谍不受国家法保护。再说他们是德国间谍，我们犯不着对他们仁慈。” “啊！我明白了，行刑前的早餐取消。” “不！已经没有早餐了。我们已经无法再从间谍身上获得情报，我们应当立刻将其处决，省的夜长梦多。过一会儿就执行枪决，我亲自做监督员。” “您？！”安全总局局长梅尔库洛夫万万没想到，堂堂内务人民委员还有闲工夫做“监斩官”？时间已经非常晚了，若是有意再坚持几小时，太阳都要升起来了。 “没时间磨蹭，现在，我要看看那些枪械！”贝利亚急切命令道。 杨明志带来的所有样枪，目前都被所在大楼内的一个独立仓库，并时刻有人严密看管。 贝利亚无视杨明志的要求，尽管大批专家会在十多个小时后过来，他还是要先看看样枪，在以自己的方式论证样枪是否可靠。 “你们两个，把铁门打开。其他人，跟我进来。” 毕竟是见识新鲜玩意儿，贝利亚的困窘还因为喝的一杯咖啡一扫而光，现在其人精神还算不错。 他急令士兵手持撬棍把木箱悉数打开，在白炽灯的照耀下，只见箱子里，一支支步枪被整齐码放着。 “呵呵，看来西伯利亚的同志办事一丝不苟，每支枪还都是立起来摆放的。” 贝利亚轻轻扭头：“格里申科，你拿出来一支。” “遵命。” 格里申科可不敢在如此关头说一个不字，一支突击步枪被拿出来，他又从另一个箱子拿起一支香蕉型弹匣，非常熟练的插进枪膛，将其交付给贝利亚。 “内务人民委员同志，枪械组装完毕。您拉动拉机柄后，就能像冲锋枪那样使用枪械。” “是吗？” 操持枪械贝利亚不需要老师，他结果这支奇怪的枪械，很容易就看懂了操作方式。 一切都是出人意料的，别列科夫确实有才，瞧瞧这枪，枪托还是左右折叠解构。贝利亚仔细观察，看到了抛壳口下端的一处小扳手，扳手还对准两个俄文字母。 扳手的作用就是调整射击模式，同时它也是保险机构。 相比之下其他的枪械，苏军的轻武器中并没有一款比它的功能更多的。 他猛地拉一下拉机柄，操作并不用多大的力气，比起莫辛纳甘的拉栓动作，真是轻松太多。 子弹已经上膛，一支杀敌力求就握在贝利亚手中。所谓怀揣利器，其他人本能的有些发憷。 枪托抵在肩膀，贝利亚又是无师自通的做起射击姿势，枪口瞄准白墙。 “哈哈，看起来我只要扣动扳机，墙壁就要出现几十个孔洞？” “是的！”格里申科谨慎的回答。 “它的威力至少比冲锋枪更强？！” “是的。” 格里申科悉数回答贝利亚的问题，并简要介绍了一下突击步枪的性能优点。 第1804章 监狱里的间谍 被撬开的箱子有很多，士兵还将呈零件状态轻机枪毫不费力的拿出来，接着就是格里申科当众把一堆零件组装成好枪。 当75发的大号弹鼓插入枪膛，两脚架再舒展开，枪械的曼妙感觉直冲贝利亚的脑袋，闻着无不惊讶于它的漂亮。 难道还有什么质疑吗？一款漂亮的枪绝对性能卓越！ 贝利亚感觉非常舒适，他试着拎了一下班用机枪，再一次惊讶于它的重量。 “非常轻！这才是真正意义的轻机枪。” 见得上司非常满意，格里申科也不忘再次褒奖一下自己的将军：“别列科夫将军提出了一种枪械家族的概念，您要直观的了解一下嘛？” “哦？枪械家族？报告上提到了这一词汇。” 格里申科也不废话，一个75发的大弹股直接插进突击步枪的枪膛，自豪的展示着：“您看，步枪变成了轻机枪！两种武器的绝大部分零件是完全一样的，所使用的子弹也是完全一样，重量的差别非常微小。” “我明白，这一点不用你教我。”贝利亚严肃的表态，压制住了格里申科的兴奋。 威严的感觉谁不喜欢呢？担任内务人民委员这一重要职位，贝利亚必须对下属树立一个绝对的权威。 现在情况正在发生变化，曾经的副手梅尔库洛夫担任最为重要的安全局局长，那是内务部最为重要的部门。如果有谁能取代自己的职位，就是这个梅尔库洛夫了。 人心都是会变的，贝利亚其实知道自己的权威基石并不稳固，如若操作得不好，怕是自己也会落得前辈叶若夫的下场。 如何继续稳固地位，首先用威严震慑所有的下属，使用一点残酷的手段，或是很好的手段。 “真是两种优秀的枪械！”贝利亚故意这么说；“格里申科少尉，你说了太多的话，仅仅是一些言论而已，您能为自己的言论负责吗？” “我……我能！” “很好。接下里，我们需要一些实际的操作，证明这些枪械的效能。” 贝利亚转身就对部下梅尔库洛夫说明自己的大胆想法：“我讨厌那些专家，他们办事总是过于严谨。依我看，枪械是否好用，我们从囚犯里拉出几个死囚，对着他们一通射击。我们检查尸体的结果，一切问题迎刃而解。” 梅尔库洛夫知道贝利亚提及那两个德国间谍，就是想用新枪完成处决。 单纯的处决死囚梅尔库洛夫毫无意见，然而，贝利亚的决定明显是把囚犯当试验品，即便没有国家会保障间谍的人权，但是把囚犯当小白鼠玩弄，不是所有人都觉得很妥当。 “您觉得如何？”贝利亚大声问。 “真是很好的决定。是处决那两个间谍吗？” “对。国家赋予我们处决间谍的权力，至于如何处决他们，方法由我来定。我是仁慈的人，这一次，每个囚犯将被这些新枪打成肉泥。” 仁慈？这叫做仁慈？！ 梅尔库洛夫觉得“仁慈”一词从贝利亚嘴里说出真是黑色幽默。不过好好想想，被乱枪打死，死亡的过程也是非常短暂的事。 苏联的监狱为了那群“反苏份子”“托派分子”准备了五花八门的刑罚，哪一种不是让囚犯鬼哭狼嚎的？ 也罢，反正过两天，失去利用价值的间谍也是一枪击毙，如今当试验品，也算“物尽其用”。 且说苏联的监狱，名气最大的莫过于古拉格。 对于普通人，古拉格始终是一个神秘的存在。它究竟是怎样的概念？监狱的地理位置到底在哪？其中关押着多少囚犯？囚犯又是哪些人？ 许多情况是苏联的机密，直到曾在里面做过牢狱的索尔仁尼琴被释放，一篇《古拉格群岛》的大作被公之于众，弄得举世哗然，全世界沸沸扬扬。 书籍具体描述的是索洛维茨基群岛，亦是苏联最靠近北极圈的监狱。那里有着极端的地理气候，离开群岛进入大陆，又是极度广袤的无人区。 恶劣的环境基本断绝了囚犯的逃亡道路，何况在那种高压下，逃亡成功者也是落得“人人得而诛之”的结果。 到了1942年，苏联的兵源动员正逼近极限，当局甚至设想了新一轮大规模征召女兵的计划。即便是这种情况下，各地的监狱、劳动营还有多达三百万人口的各类政治犯以及犯人家属。 德军和仆从国军队就是要灭亡苏联，而这些被关押者，他们虽然不一定支持德军的政策，在是否支持苏联的问题，必然和侵略者殊途同归。 他们多半被要求无偿劳动，是实质上的奴隶，只有当苏联在1943年夏季真的达到征兵极限了，从囚犯中征召士兵的工作才正式开始。 古拉格是一个行政部门的代名词，它的下属就是苏联的各个特殊监狱、劳动营。 有一个特殊监狱极其重要，它距离克里姆林宫，距离红场极其之近，它就在卢比扬卡办公大楼的东边，一些有巨大高墙的建筑物所构成的，就是管理极为严密、意义极为重大的列福尔托沃监狱。 莫斯科经历过多次轰炸，这座监狱表现的竟比克里姆林宫还要坚硬，它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堡垒！尽管其位于莫斯科市中心，但常人却无法靠近，甚至处于对它的莫名恐惧，建筑故而得名“列福尔托沃迷宫”。 这座监狱早在沙俄时代就建成了，沙皇将它作为关押服刑的有罪下级军官的专用监狱。 新生的苏俄接管了这座监狱，大量的贵族、白军军官、富农，等等为苏联不能容忍的人物，都被关进其中。在内战时期，无论是列宁还是托洛茨基，都支持对反苏份子的物理消灭，以现在的眼光看来，其手段之残忍难以直视。 但在那一年代，被封建贵族奴役了数百年的农奴后裔，终于用最严酷的手段，报复数百年的苦难。 监狱内有一个教堂，本是沙皇设立起来，供罪犯忏悔祷告之用。 新生的苏俄不承认什么神仙，教堂的财物充作军饷，空荡荡的房间就成了刑场。 时至今日，教堂早已不是那个神圣的地方，单纯了成为处决囚犯的刑场。 “走！去地下公路！” 贝利亚一声令下，十几名士兵抬着一个带箱子紧随其后，在安全局局长梅尔库洛夫监督下，一行人坐着电梯，抵达办公大楼的最底层。 这是一条长长的巷道，它足有五米宽四米高，是十多年前秘密挖掘。 当时的工人们一直以为自己挖掘的是莫斯科地铁的一部分，后来这段道路被封闭，成为卢比扬卡办公楼连通不远处监狱的重要地下通路。 这条地下巷道可是不一般，它即是特别通路，亦是关键时期的防空洞、仓库。 德国人不知道这件事，甚至绝大多数莫斯科市民也想不到，庞大城市的地下还有一条隐秘的地下交通线。即便地铁线已经非常庞大隐秘，另一些巷道，只有少数人知晓，亦是被严格保密。 卢比扬卡地下的秘密巷道还能连到克里姆林宫，道路继续延伸，能直接连到斯大林在郊外的别墅。 所以这条地下交通线的另一个作用，就是使得苏联的高层人员有能力在关键时期迅速撤离。 木箱里面装着几支样枪和若干子弹，箱子装入一辆轿车。 贝利亚并不打算大张旗鼓的搞实验，只要能证明样枪是处决死囚的利器，它的性能就足以令自己满意了。 轿车和吉普车组成一支隐秘的地下车队，在行驶了仅有一千余米后，大家抵达了列福尔托沃监狱的正下方。 “全体下车，跟我走！” 贝利亚早已轻车熟路，当他还只是担任安全局局长时候，可是在这座监狱里，监督狱卒施行了大量的枪决处刑。 或是见过了太多人的死亡，贝利亚的精神早已麻木。所以得知叶若夫被处决，自己接任其留下的职位，贝利亚没有兴奋，也没有担忧，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勤勤恳恳工作，又冷酷无情的执行斯大林下达的一切命令。 士兵拎着箱子走进电梯，此刻的贝利亚一脸严肃，他目视前方，直观的目睹着电梯的上升。 一行人从地下三十米快速抵达地面，迎接他们的正是监狱的主要负责人们，他们以极其谦恭的态度迎接上司的大驾光临。 “谢尔盖！”贝利亚丝毫不见外的问道，“那两个混蛋你没有将其打死吧？” “没有。按照您的命令，他们已经被从牢房里带出来。” “很好。现在人在哪？” 负责人示意手下，不一会儿，两个浑身没一件完整衣服的倒霉蛋被架了出来，如同抛弃死狗一般，暴力的扔在地上，就扔在贝利亚的脚步。 而贝利亚，如同看待渣滓一般，看待这两个奄奄一息的德国间谍。 负责人继续说：“愚蠢的敌人，以为培养几个会说俄语的家伙就能混入我们的伟大首都，他们以为我们NKVD的傻瓜……” “闭嘴！”贝利亚赫然打断了负责人的话，“死刑提前执行。现在，你的人把这两个混蛋带走。” “是那个房间吗？” “对。记得把这两人吊起来。” 总典狱长、监狱的最高负责人谢尔盖，此人在内务部的安全局也是排的上名号的人呢。 但在内务人民委员和安全局长面前，是实实在在的后辈。 狱卒们平日里的压力难以释放，当月初的空袭发生时，狱卒们也人人自危。一切都是万恶的侵略者造成的，现在抓到了两个德国间谍，为什么不伺机疯狂发泄呢？ 间谍被蘸水的麻绳一顿猛抽，即便已经完全招供，肉刑继续进行。 两个间谍已经迷迷糊糊，精神接近崩溃。他们知道自己的大限将至，反而有一种释然的感觉，但他们已经没有力气说话，被拖进刑场时只有无意义的哼哼。 当贝利亚再度见到间谍时候，两人已经被挂上手铐，吊在灰墙上。 “呵呵，上帝是不存在的。可恨的家伙，这里曾是教堂，你们试试祈祷，看看上帝会不会救你？”典狱长故意在贝利亚面前这么说，实际就是向长官卖弄自己的杰作。 贝利亚无所谓这些，没人知道人死后是怎样。也许真的有天堂？也许什么都没有，就好比没有人理解自己出生之前的境况。 “现在开始吧！”贝利亚对格里申科说，“你有充分的新枪射击经验，就由你担任行刑者。” “我？！” 此刻，格里申科着实有些犹豫。这间曾经的监狱他并不陌生，他第一次作为行刑者处决死囚也是在这里，那时候因为自己办事非常果断，冷静的如同机器，当时就得到了上级的关注。 毕竟绝大多数新兵初次上战场就大吼大叫身子尿裤子，冷酷无情把自己当做武器的人，这种人是少有的。 贝利亚和他的前辈们知道内务部的性质，组织上需要冷酷无情的人，执行命令必须毫不犹豫。 但是这一次，格里申科意外的犹豫了。 贝利亚敏锐的察觉到这一点：“怎么？你有些害怕？很久没杀人了，你忘记了曾经的自己？” “不！内务人民委员同志！”格里申科立正大声说。 “那就快点！射击！证明给捷尔任斯基同志，也证明你自己。记住，你是内务部培养的人才，我们不需要优柔寡断的人。” 格里申科定了定神，说实话他上次参与行刑还是三年前。因表现的果断，几次行动后就升职了，不再执行最下级的处理死囚的任务。 说实话，局限于这一时代，内务部管辖的几个特殊监狱，里面的工作人员鲜有把囚犯当做“一个人”来看待的，对于这些“反苏份子”“托派”的虐待，不但合法，居然还被舆论所支持。当然，当即的各类报纸不可能报道监狱内部的情况，数百万莫斯科市民对列福尔托沃监狱内情一无所知。 格里申科迅速给突击步枪上膛，他以半跪的姿势，枪口瞄准一个间谍。 “开枪！”贝利亚目不转睛的一声令下，一连串枪声响起了。 第1805章 死于突击步枪的第一人 间谍的身体迅速陷入烟尘，那是子弹洞穿身体，打中墙壁造成的烟尘，尘土之大完全出乎贝利亚的预料。 虽然不是武器研发专家，贝利亚觉得非常奇怪，哪儿来的那么多烟尘？！ 反正是间谍，他们是来侦查德军上次空袭成果的。如果让这群家伙得逞，搜集到大量情报，莫斯科又要面临麻烦。 格里申科豁出去了，对敌人的犹豫就是对朋友的卑鄙。 “停！” 贝利亚突然打断了格里申科的射击，此刻，仅有十四颗枪弹打出去。 一个间谍已经死亡，尸体已经血迹斑斑。 “谢尔盖，你的人把尸体拿下来，我要亲自检查。” “遵命！” 同伴突如其来的死亡让另一个间谍头脑一片空白，某种意义上此人已经是植物人状态。所以此人根本不知道同伴的尸体是何等的恐怖。 当尸体被拽下来，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甚至听到枪声都不眨一下眼睛的贝利亚，看到血淋淋的尸体后，也下意识的退后两步。 为何？ 间谍虽然被鞭子抽得衣衫褴褛，歪好还有布条遮盖上身，即便被枪械打了十几个洞，尸体正面依旧很完整。 然而背面无比的狰狞，看到这一幕后，当场有几名士兵弯腰呕吐。 贝利亚的脸止不住的颤抖：“这是……这是什么情况！格里申科！” “到！” “你干了什么？！尸体……尸体竟然……” “我……”此刻，格里申科一样陷入惊愕中，一双眼睛睁的大大的。他可以断定，尸体的残酷场面却是手中冒着硝烟的突击步枪所致。 他犹豫了一会儿才回答：“是我手里的枪。我从没用它射击人形目标，甚至没有射击哪怕一只野兔。怎么会是这样。” “哦，真是疯了！难道发射的不是子弹，是炸弹吗？！” 如果杨明志此刻站在这里，他就可以自豪的向贝利亚表示，子弹疯狂旋转带来的空腔效应，该效应给予有生目标的杀伤性将是巨大的。 空腔效应，到了二十一世纪可谓每一个新兵都了解的子弹杀伤机理。 在这方面，7.62毫米的子弹效能并不卓越，5.54毫米的АК74弹则效果好的惊人。 中弹者正面只是一个小孔，背后就是碗大的血洞。 毙命的间谍连中十几弹，还是被精确命中躯干部分。尸体已经不存在什么后背，两个胆子大的士兵凑过去，向他们的内务人民委员宣布了一个疯狂的事实。尸体的脊椎骨和肋骨基本碎裂，红糊糊一团团的东西，就是尸体的内脏组织。 其实，这样惨烈的尸体在战场上可以比比皆是。 缘何？一发155毫米的榴弹炮砸下来，冲击波轻而易举的将半径二十米内的所有东西撕成碎片。 炮兵是战争之神不无道理，每场战斗后双方清点伤亡，找到的完整尸体总是有限的，他们总能在战场发掘大量的残肢碎骨，至于残肢的主人已经无法辨认。 所以苏军基于这一情况，直接暴力的统计一个“永久性损失”，这其中就包含着大量的失踪者。失踪者的踪迹呢？他们多半还留在战场上，以残缺不全的状态和散发硝烟味的泥土混在一起…… 可对于内务部总部的士兵们，乃至那些狱卒，他们处决的囚犯必然会留有全尸。就算贝利亚和他的前辈有意纵容部下虐待这些囚犯，但侮辱尸体的行径是被明文禁止的。 他们哪里见过这等残酷的尸体，格里申科若不是意志力足够坚定，也就当场和那些年轻的士兵一样呕吐一地秽物。 贝利亚狠狠跺了几次脚，他完全想不到，别列科夫的样枪居然是这样奇异的存在。他也猛然想起报告上的那些描述，子弹居然把二百米外的木靶打成粉碎。 难道子弹还有爆炸效果？！ 以贝利亚的认知，他知道有一种出击目标后崩裂的子弹，但是那种子弹的弹头不但有特殊形状，材质也非常柔软。贝利亚至少明白一点，如此弹头不能飞多远，射程甚至不如冲锋枪。 他的目光立刻瞄准了准备好的弹匣和弹鼓里。 “格里申科，给我几颗子弹。快！” “遵命！” 一枚有别于以往的弹头摆在手心，贝利亚觉得它最大的特点，就是弹壳的锥度更大。弹头依旧是尖头的，报告上写的更加明白，其核心是一块钢材。 从新西伯利亚运来的子弹型号完全一致，性能必然也完全一致。 虽然格里申科就打了十多发子弹，现在的贝利亚突然觉得索然无味。 难道现在的情况还不能说明事实吗？别列科夫的样枪真是好枪，干脆让贝利亚萌生了另一个念头。 但还有一个间谍尚未处决，事情必须今日办完。 贝利亚毫无心慈手软的想法，他大胆的拿起另一支突击步枪，无师自通又非常轻松的安装弹匣，一切是那么的顺畅。 他调整到半自动模式，对准最后一个间谍干净利落的射击。 枪声激发了中年人的活力，贝利亚沉浸在这种掌握生杀大权的癫狂中，以至于扣动扳机的速度越来越快，同时他也发现，自己多少年来每年就用托卡列夫或左轮手枪练习射击，而今用了新锐步枪，居然没有脱靶。 最后的间谍死了，结局惨不忍睹。 有人怜悯死者吗？没有！一个都没有。 间谍之死大快人心，哪怕是有的狱卒对囚犯有着恻隐之心，对待间谍，真是恨不得当街抓到就处死。 感官上得到巨大刺激的贝利亚，他给予最后的间谍足足三十颗“花生米”，他的双眼布满血丝，脸上流露着骇人的怪笑。 “梅尔库洛夫……你！你找人拿来裹尸布！” “遵命！接下来……” “任务完成，我得到了不可思议的结果。我很满意，现在结束这一切吧。” 已经没有再操作的意思，毕竟贝利亚只想得到一个关键性结论——新款武器，它是否是杀人利器。 结果已经非常明显，它太惊人了，不知是什么原因，总是手指甲盖大小的弹头，硬生生给予敌人碗口大的洞。 如果军队装备这种武器，一颗子弹击中敌人，那么敌人的军医也束手无策。如此可怕的伤口，没有任何方式可以治愈。 别列科夫带着这种武器千里迢迢来到莫斯科，就是要向斯大林推销，将军的意思非常明白，他渴望新式枪械普及到全军。 这一刻，贝利亚完全成为杨明志的拥趸。他绝非对杨明志的人格或是品行有什么好感，作为非常务实的人，贝利亚对新枪充满了拥有的渴望。 本来嘛，苏军的SVT40普及计划是被战争强行打断的，当战争胜利了，苏军还是要普及自动武器。 贝利亚觉得新枪效果拔群，他才懒得管什么有效射程、精度方面的事，这款武器不管怎么样也有冲锋枪的射程，可它的子弹，仅仅一发必定要人命。他当然是出于此刻自己的感觉得出如上结论，其中的谬误有很多，正确的结论也有很多。 新枪要装备部队，它不可能瞬间普及一线的六百万正面作战的士兵。 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内务部下属的部队应该首先装备。 卢比扬卡总部大楼的警卫员，更应该迅速换装。 这一疯狂的念头一闪而过，贝利亚突然想到，别列科夫这番杀回来，不仅带了一批样枪，一些设计图纸也被封装呢！所有的箱子都被打开，图纸就在箱子里，只是自己更关注枪械，一堆纸张有什么意思？ 现在想来，那些纸张才是无价之宝。 但凡一个枪械兵工厂获得这些图纸，量产新式枪械还有问题吗？例如图拉市枪械制造厂，该厂大部分机构撤到后方的彼尔姆市，当苏军收复图拉后，枪械制造厂把毁坏的厂房修善一下，又开始招收工人恢复生产。 留守的人才都会制造高级的SVT40，贝利亚觉得别列科夫的新枪并不比SVT40复杂，该厂转行制造这个，难道有问题吗？ 想想还真是有巨大潜力，届时自己亲自施压，那些工人可有人敢怠惰？没有，绝对没有。没有那个傻子敢违背内务人民委员部的命令。 趁着尸体被收殓之前，内务部人员先为其拍照。虽然光线不太好，拍摄的黑白照片固然模糊，照片终归能保留重大情报。 两名勇敢渗透到莫斯科的间谍，他们希望获得更多关于轰炸结果的情报。第一时间获得的消息立刻随着无线电发送到占领区，他们做的已经非常隐秘，依旧被苏军检测到了可疑的无线电波，又通过三角定位法，锁定了目标。 两人确实已经毫无利用价值，这才被做出立刻处决的命令。 不。现在想来，两人最后还是有价值的。本位面真正意义上的突击步枪诞生在1942年九月，并在九月的最后一天完成了真正的射杀。死者就是敌人，在各种意义上，杨明志都完成了自己的发明初衷，这是睡梦中的他听不到远处的监狱里行刑室的枪声，也就无从得知，最先死于突击步枪的居然是德军间谍。 不一会儿，两张裹尸布被拽了过来，血肉模糊的尸体直接扔了上去，尸体被严密的包裹起来。 “接下来还是老办法处理？”梅尔库洛夫问。 贝利亚回答得非常干脆：“扔到卡车上，拉到郊外，随便找个树林挖坑埋掉。你们立刻行动。” “遵命！” “还有，今天这件事你给我写成报告” 贝利亚目送着尸体被米米拉走，他又背着手离开了这处决过许多苏联曾经重要人物的刑场。 他不喜欢这里，一点也不喜欢，不仅仅是因为血腥味，还是在于此地有毒。 布柳赫尔等托派分子就死在这个教堂里，如果自己未来失去了权力，会不会也落得同样的下场？ 贝利亚难以预知未来，总之自己只要还掌握权力，未来一片光明。 他在站在户外，在卫兵们的众目睽睽下抽了一根烟。再看看手表，时间已经非常晚了。 “奇怪……一点困意也没有。” 为什么不困？全然是因为刚刚对囚犯的处决。 新枪射击速度和冲锋枪不相上下，威力竟然比传统步枪更是凶狠。子弹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枪械本身结构也不复杂，偏偏它们加在一起组成的武器，能把敌人身躯轻易打成肉酱。 如此优秀武器，就是最终不被乌斯季诺夫看中，它至少要被内务部装备。 以后，就用这种枪当执行死刑的专用枪械。 贝利亚最终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躺在休息室的松软床铺上，他的头脑依旧为在监狱发生的事思索着。 “别列科夫……你真是个奇人。该死的，天亮后我直接把这一情报送给你，斯大林……” 除了内务部的少数人外，无人知晓监狱里发生的事。 贝利亚没有睡多少个小时，他早已吩咐了人手，在早晨七点时将自己唤醒。 他醒了，火速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等候着一个重要的人带着一分重要文件走进。 该来的人在合适的时间抵达，负责领导安全局的局长梅尔库洛夫，提着公文包就走近贝利亚的面前，接着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 “材料写好了。内务人民委员同志，请您过目。” “很好。”贝利亚点点头，他接过文件审视一番感觉还不错。“干得好，现在，跟我去领袖的别墅。” 贝利亚的决定实在有些唐突，梅尔库洛夫非常忌惮，脸色瞬间变得不好看。 “怎么，你难道畏惧他？” “不！不……内务人民委员同志。” 梅尔库洛夫犹豫的态度顿时令贝利亚非常不满：“他又不是吃人的怪物，他是一个人，不是高高在上的沙皇。记住，你的上司是我。” 梅尔库洛夫确实非常犹豫，因为他从未去过斯大林在郊外的别墅，以往和斯大林的见面也是在克里姆林宫里的正式见面，那是纯粹工作性质上的交涉，而非这一次。 他没有贝利亚这种胆量，敢于没有预约就直闯斯大林的家。不仅因为这是不礼貌的行为，亦是畏惧万一把斯大林惹毛了，自己能有好果子吃？ 他梅尔库洛夫可是有抱负的人，贝利亚虽是自己的上司，其在联盟内部已经落得很多骂名。再说贝利亚年纪也不小了，未来谁能继任内务人民委员的职务，如果不出意外，就是自己无误。 现在，梅尔库洛夫突然感觉，贝利亚这是要玩死自己。 但贝利亚只是单纯的生气，自己的下属居然打退堂鼓了。 “算了。”贝利亚攥着文件站起身，“你指挥兄弟们再到城里抓几个间谍，等下午那些迂腐的专家把枪械检查完了，间谍拉到教堂挨个打靶，算作实战测验。” “啊？！我们如何能……” “什么？跟我去见斯大林，这就让你害怕了？难道抓间谍比这还难？” 梅尔库洛夫刚想辩解，贝利亚咧着嘴一脸不屑的狠狠摇头：“算了。我自己去找斯大林，你的间谍继续抓，如果抓不到，就从拟好的十月份枪毙名单里拽出来两个，今日是九月的最后一天，我们提前枪毙两个。” 第1806章 贝利亚觐见斯大林 斯大林讨厌自己的美梦被打扰，何况他都六十多岁了，身体无可避免的一天不如一天。 在俄国，酗酒的男人往往五十岁就死了，就是不酗酒，以当前的生活状况与医疗条件，活到七十岁依旧非常难得。 战争仍在继续，作为最高领袖的斯大林不得不强打起精神。 其实当战争爆发后最初的几个月，德军的攻势势如破竹，苏军再各条战线几乎哀鸿一片的兵败如山倒，泄愤式的枪毙失职的军官落得一个局势恶化。要不是朱可夫站出来稳定军心，这联盟怕是要亡了，自己也将被国防人民委员会罢黜。 现在的情况终于有所好转，虽然斯大林格勒的战局非常胶着，华西列夫斯基去指挥了，朱可夫也去指挥了。此二人有扶大厦将倾的本事，部队全权交由这两人指挥，自己在后方监控整个局势，岂不是很好？至少，自己留在莫斯科，就是给予全体人民的强心针。 再过几天，朱可夫又将紧急飞回莫斯科，以和北方作战的方面军司令们商量如何进行一次北方的战略反攻。 斯大林是会议的主持者，但只能算是普通的参与者。 既然朱可夫早就在嚷嚷让“勒热夫战役”的胜利再度上演，那就着手行动吧。何况这次有一千载难逢的好时机，当“勒热夫战役”激战正酣，别列科夫率部自发打了一场“戈梅利战役”。神奇的别列科夫就在莫斯科，这位潜在的名将肯定能说出一些关键性妙计，祝苏军攻下维亚济马，将最难啃的乌龟莫德尔的第九集团军吃掉。 斯大林心情好极了，犹豫九月三十日他实在没有要事，就吩咐侍者，尤其是那位贴身的保姆，告诉这些人等到上午十点再唤醒自己。 领袖要睡个弥足珍贵的懒觉，有谁敢反对呢？！ 当然，斯大林也明说，一旦有要事，不分时间立刻叫醒自己。 战争时期斯大林如此安排自己的作息没什么问题，只是当空前的世界大战结束，战争时期斯大林的精力透支得厉害，战后的他便不必天天处理数量庞杂的各种事务。 毕竟像是雍正式的一人揽下所有文件批阅的皇帝，在沙皇俄国从未出现，到了苏联亦是不可呢存在。 战争的胜利使得斯大林的威望达到顶峰，同时他的必要工作时间也越来越缩短，以至于后来，他命令贴身人员，每天上午十一点唤醒自己。 愈发年迈的他如无大事，一天有近一半的时间是在卧室度过。他是联盟的最高领袖，他的话就是命令，甚至他任命了只有贴身保姆，在得到铃声信号后可以进入房间唤醒自己，其他人进入自己的房间就是大罪。 斯大林究竟怎么死的，随着记录文件到了保密期限被公开，一切都非常清晰了。 斯大林清晨突发脑溢血，神志不清的他可能想喊救命，却没有力气去按动床头的闹铃开关。 等时间到了下午两点，他的护卫们终于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还是贝利亚非常大胆，直接闯劲房间，看到奄奄一息的斯大林。 一时间，伏罗希洛夫、马林科夫等人纷纷闯入斯大林的别墅，几人就站在床边，看着斯大林扭曲的身子，他们没有喊医师，没有多少交谈，而是内务部封锁现场后，他们火速杀回克里姆林宫，将还在莫斯科的所有高级人员紧急集合。 他们开了一场紧急会议，突击拟定了新的苏联领导人员名单，其中原本高高在上的斯大林成为名单中的末尾。 当夜里，斯大林咽气的消息再度传出，他们又开了一场会议，位于末尾的斯大林名字直接被删除。 或许斯大林已经想到，自己的结局将是孤独的死去。如今对他毕恭毕敬的人，不仅眼巴巴的看着自己死，在自己将死未死的时候，就已经把自己踢开，开始重新分配权力的大蛋糕。 贝利亚独自夹着文件包闯入斯大林的宅邸，他觉得新枪的事情非常重要，必须立刻见到斯大林，哪怕其睡眼惺忪。 作为级别极高之人，何人赶阻拦贝利亚的道理？哪怕是斯大林那十几个贴身保镖，也只能站在其面前谦恭的说明领袖的状况。 “现在事态非常紧急，你们立刻通知领袖。” 可是，谁有天大的胆量打扰斯大林的清梦。 这种时刻，只有那位伺候起居的老保姆自告奋勇站起来。 她向贝利亚深鞠一躬后便从围裙里拿出钥匙，打开被反锁的房门。 斯大林被突然唤醒，起床气附着着这幅为苏联操碎了心的年迈躯体。 “怎么回事？你怎么真早叫我？”斯大林非常恼火，不过对于这位不比自己年轻多少的老保姆，他还是带有很大的理喻。 “是内务人民委员同志。” “贝利亚？紧急事件？” “您愿意让他进来吗？” “可以。你去通知他等待五分钟，我先换好衣服。” 不一会儿，贝利亚一脸急切的站在斯大林的简约装修的卧室里，一副急不可耐汇报的样子。 斯大林就坐在床帮，手里攥着刚刚放入烟丝的眼都，另一只又捏着火柴。 “您不应该突然闯来，应该提前通知我。说吧，难道德军又有什么重大动向了？你的手下侦测到了什么情报。” “嗯……这件事。我们确实在城里抓到几个德军间谍。” “间谍？德国人想调查什么？莫不是想袭击我？”说着，斯大林的大眼睛微微放光。 “那是不可能的。没有间谍和反苏份子能逃脱内务部的制裁。”贝利亚顿了顿气：“敌人渗透进莫斯科，他们在近距离搜集轰炸后城市的各种情报。我们审讯了间谍，我现在有理由相信，敌人有意再来一次空袭。” 说到这里，贝利亚还特别补充一下，所谓的新空袭，极有可能还是发射远程火箭。 “什么？”斯大林大为吃惊，甚至扔了意欲点火的烟斗，烟丝撒了一地摊。 贝利亚也吓了一跳，连忙安慰：“我们只是掌握了部分情报，敌人……” “不！他们就是想继续空袭，他们已经尝到远程火箭的甜头。真是见鬼。别列科夫，你倒是给我发明出射程更远的火箭炮。结果你给我造了新枪！” 其实，关于“德军意欲再度用火箭炮袭击莫斯科”的说话，不过是贝利亚编个幌子，斯大林就信以为真。 贝利亚不必为自己的胡说负责，因为空袭的主动权的确一直在德军手里。 斯大林又在嚷嚷别列科夫了，如果是两天前，领袖嚷嚷这位异域来的将军，贝利亚可是有着一万分的警惕。但是现在，别列科夫也是个可爱的人。 斯大林勾着头，弯腰捡起被自己摔了的烟斗，轻轻擦拭干净。 他继续喃喃：“现在局势不同了。德军如果使用远程火箭，他们只能在维亚济马建立发射基地。如果我们的军队解放了维亚济马地区，德军的火箭炮将不能再威胁莫斯科。” “所以，朱可夫元帅的决定非常具有建设性。”贝利亚附和道。 “轰炸机威胁不了莫斯科，敌人只有火箭炮这一唯一的可能性。几周前，我曾执意元帅的意愿。现在，我完全支持他。贝利亚同志，您的情报非常及时。朱可夫元帅几天后就会来莫斯科，会议上您必须说明战役对莫斯科安全的影响。” “遵命！斯大林同志。” “那么，您还有事吗？我的头脑有些晕，我需要好好修养，明天，我要亲自使用别列科夫的新枪。真是令人期待。” 贝利亚轻轻摇头：“对不起斯大林同志，我很抱歉打扰您的休息。其实我今天来，就是向您说明别列科夫的新枪。” “新枪怎么了？”刚刚又给烟斗填满新的烟丝的斯大林，再度紧张起身子：“怎回事。新枪是您保管的，该不会出了问题。” “它完全没问题，我今天还带来一件好事。” “好事？” “请您看看这份文件。” 接着，贝利亚麻利的从包里拿出那份文件，交到斯大林的手中。 这份文件并不冗长，它记录了内务部使用新枪处决间谍的情景。内容未经什么词藻润色，内容也愈发显得干脆真实。 其中，枪决执行完毕后，针对死尸后背的描述极度直白，压根就唯有任何文字修饰。一个个单词组合一起，就是极为血型扎眼的段落。 斯大林被深深刺激着头脑，双手都不禁在颤抖。 他犹豫了半天，终于谨慎的说：“你们可曾仔细检查过子弹？难道发生的不是子弹，而是7.62毫米的小型榴弹？” “我们检查了，针对子弹进行平切。子弹的结构没有特别的，但结构您已经看到文件。如果您不能确信……” “没关系，我信了。”斯大林摆摆手，这才给烟斗点燃。他美美的抽上一口，嘴角终于露出一丝效益。 “下午的事我不会参加。别列科夫、乌斯季诺夫，还有其他的专家。你把这份文件印刷几份分发给他们，做一个参考。” “好的。” “那么，还有事吗？没有，你就……不！你再等等。” 这一刻，斯大林突发奇想。他命令说：“一颗子弹，进去一个小孔，出来一个巨洞，子弹也并无特别。我要亲眼看到，我要亲自尝试。你差人到肉联厂牵来一头猪或是一头牛，活的死的都行。明日挂在靶场上，我亲自射击。” “您……”贝利亚很惊讶，这就是斯大林渴望的亲自打靶？而且靶子是头死猪或死牛，这也太有失身份。 贝利亚不觉得斯大林想的是什么好点子，他劝谏：“还是省省紧张时期的肉食供应吧。明天就进入十月了，您若有意，我从十月份枪毙名单里拽出一两个，当做您的靶子，有您对其做出制裁，如何？” “胡说八道！”一时间，斯大林非常无语。贝利亚似乎只是单纯的调侃，斯大林又不是头脑一根筋，那些反苏份子的罪行判定是基于苏联法律，而自己亲自执行死刑，成何体统？！ “我是最高领导人，不是枪决执行者。法律没有赋予我这项权力！除非你活捉了那个奥地利疯子，把他吊在靶场，我很乐意为全体公民枪毙恶棍。” 随口一说的话让斯大林颇为不难，贝利亚自觉理亏，不再多嘴。 “对不起，领袖同志。干脆这样，我派人出城打猎。但愿能猎杀一头野鹿，或是黑熊。” “也好，你去吧。” 贝利亚赶忙敬了军礼，带着文件匆匆撤离。 坐进轿车，贝利亚心有余悸。现在仔细一想，撺掇斯大林射杀死囚，这简直是侮辱了他。 许多关起来的死囚，他们的罪名就是反对苏联，其实大部分人是支持托洛茨基的苏联，反对斯大林的苏联。 他们对苏联的理解有所不同，因言获罪的结果就是死。对于那些被关押状态还冥顽不化者，每个月都要枪毙几人。 如果斯大林本人对这些人出手，风评绝对不好，就仿佛斯大林心胸狭窄、私德极为糟糕似的。 如果再有一次机会，贝利亚绝不会这么说。当然，堂堂苏联领袖要拿起步枪打靶，这件事被《真理报》宣传一下，应该会成为国民喜闻乐见的谈资。 不过，枪械的后坐力若是把这位六十多岁的老人的肩膀骨骼震碎，真是的，德军的狂轰滥炸伤不及他一根头发丝，最后是老小子老当益壮的把自己弄成骨折。 其实突击步枪后坐力如何，贝利亚自己的感觉，它不过是比冲锋枪大一点而已。自己年纪实际也不小，自己尚可驾驭，或许到了斯大林手里也应该没事。 贝利亚对斯大林还是很有信心，因为斯大林年轻时的经历可谓非常丰富，被流放了多达七次愣是让一位鞋匠变成了优秀的猎人！ 事情必须想到最糟糕的一面。一旦斯大林因为各种原因不能担任最高领导的职位，二号方案就要执行。当然，对外宣传上，斯大林依旧是最高领导。如此境况，豢养的两个替身，就能派上大用处了。 第1807章 专家的检验（一） 九月三十日，经历了非常刺激的凌晨，贝利亚硬生生睡了一上午，直到中午时分，他匆匆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吃了简单的一餐。 “事情都办完了吗？”他问前来汇报的梅尔库洛夫。 “都做完了。那个格里申科已经把所有样枪拼装完毕，平整摆在三号会议室里。” “做得好，现在我们的工作就是等待。” 得到上司的首肯，梅尔库洛夫很是高兴，他又多嘴一说：“那个格里申科还真是个人才，我挑选他时，从未意识到他跟着那个将军后，仿佛变了一个人。” “哦？何以见得？”贝利亚抬起头。 “可能因为在科学院待了三周，他的知识水平提高了，见到我丝毫没有畏惧。” “畏惧？为什么要畏惧。”贝利亚叹了口气：“对你的部下好一点，他们就不会畏惧你。我的眼神跟敏锐，只怕格里申科已经和别列科夫称兄道弟了。这件事先不谈，梅尔库洛夫，你的人上午抓到几个间谍了。” “对不起，一个都没有。” “让他们盯紧点，最好给我抓到几个。我现在需要间谍，无论是活的还是死尸，都可以。对了，野鹿抓到没有。” “有两只，可惜都死了。这种鹿肉我可不敢吃。” “蠢货，这个鹿肉要留给斯大林同志享用。” “啊……” 正当梅尔库洛夫莫名其妙时，贝利亚摆摆手：“你继续办事，下午的事你不用参与。” “遵命。” 今日天气晴朗，美中不足就是太冷了。 晚上的最低气温在零度徘徊，相比去年，今年冬季似乎更冷。 寒冷丝毫不能干扰专家们对新式兵器的热情。何况新西伯利亚方面已经吹嘘的太多，它吊足了大家的胃口。 杨明志难得睡了一个懒觉，躺大克里姆林宫曾属于贵族的松软大床，简直是再兴奋的人躺下后迅速昏昏欲睡。 一个慵懒的早晨，他苏醒了，时间也逼近上午十一点。 他换好了衣服，刚打开门，又见到数周前那位检查窃听器的女主角，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窃听器之事定是彼此心知肚明，为了遏制住尴尬的发展，杨明志纯粹装糊涂，包括和这个女侍者。 他有理由想象，自己入睡的房间肯定还埋设有窃听器。针对的绝非是自己，只怕大清洗时期一些偶然入住克里姆林宫的贵宾，引起夜班喃喃了几句对斯大林的非议，大清早就是几个蓝帽子的nkvd进门，一脸死灰的拿着文件，说：“您被捕了。” 窃听器什么的都见鬼去吧！ 苏醒后的杨明志就在派来接应的内务部派遣人员，在宫里的食堂吃了点简单的午餐。 吃饭的时候，他的心思已经全然飞到了隔壁的卢比扬卡。 那些专家都到了吗？新枪是否保存完好？ 派来的年轻的内务部人员，他们完全不知道凌晨发生的事情，不过敷衍式的“一切安好”这样的回答，让杨明志有些担心。 为什么不担心呢？早在从西伯利亚出发时，自己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贝利亚这位心思缜密的冷血老家伙，要求其不开箱，话语就跟没说一样。 接着，杨明志打点一番自己的衣装，到底是要见那些专家，表面工作做不好可就太露怯的。 “多布洛夫。” “到。” “你吃饱了吗？” “我觉得还行，没想到我们再克里姆林宫的食堂，吃到的并不是什么新鲜的。” “呵！你是个男人，你还想吃奶油蛋糕。”杨明志白了他一眼，又指出随从嘴角的面包渣。“他们是一群专家，我们也是专家。走吧，咱们去会会他们。” 杨明志这便准备妥当的同时，那些被斯大林钦点的各设计局领军人物已经率先抵达卢比扬卡办公大楼。 贝利亚虽未出面，他们得到了安全局长梅尔库洛夫的热情款待。 这是真的热情款待！开着暖气的休息室，温热的红茶随意供应。只是这里是卢比扬卡，已经有太多的人在这里被判处有罪，并押解到不远处的的监狱服刑，甚至死亡。 有些同行几年前就来到这里，他们是作为囚犯被羁押。 而今，自己居然是以客人的身份进入神秘的卢比扬卡办公楼，难道算是什么殊荣吗？ “呸！一个阴森恐怖见不得光的地方。”年迈的费德洛夫将咒骂压在心底。 费德洛夫就是苏联自动枪械的先驱，瞧瞧到来的专家们，托卡列夫、西蒙诺夫，还有些尚未过来的人，他们哪一个不是自己的朋友，哪一个不是自己的学生？包括已经担任重要职位的乌斯季诺夫，也是自己的学生。 自己的确有着很高的地位，依旧耐不住被内务部迫害。 “这群混蛋，把谗言当真理，你们把我弄得好苦。贝利亚，我遭遇的破事，你早晚也得亲自享受一下。” 这次费德洛夫赶回莫斯科，完全是听从斯大林的命令。一开始他是不情愿的答应，在得知所行的真正目的后，他的兴致起来了。 乌斯季诺夫比这些专家来的更早，固然他已经是一位国防人民委员，是管理军械生产的部长，在内务部的地界，他的权限没有任何意义。 “我想现在就看看样枪。” “不行。”安全局长梅尔库洛夫板着一张欠揍的脸，一定要卖弄自己现在拥有的权利。他更是振振有词：“内务人民委员同志又令。没有他的命令，你们所有人不得见到样枪。” 乌斯季诺夫想想也罢，等贝利亚觉得休息好了，等今日的主角别列科夫过来，样枪也就能亲自把玩，甚至拆成零件仔细分析。 无聊的等待很短暂，随着专家们纷至沓来，乌斯季诺夫和他们很快有了谈资。 休息室里迅速烟雾缭绕，年逾五十的西蒙诺夫成了小小的焦点。缘何？枪的灵魂是弹，突击步枪所用子弹，就是西蒙诺夫亲自研制的。 关于这一问题，费德洛夫因充满好奇，一个劲得追着西蒙诺夫仔细询问。 “您怎么一直在追问我是否给予他帮助？我的回答很明确了！我只是提供了一点技术参数而已。” “就这么简单？那个别列科夫仅靠你的一点参数就造出子弹了？” “难道还有别的解释吗？”西蒙诺夫无奈的摇头，“别列科夫身上的奇闻异事难道还少吗？他去年参战时还是营长，就是这样家伙居然亲手射杀了德军装甲师是师长。就是这样一个奇人，五六天研发出新枪，我难道还能质疑什么？我们一群人站在这里究竟为了什么。” 费德洛夫情不自禁拽拽他的大胡须，“反正是你们年轻人的事，我已经老了，以我的理解，几天时间研发出新枪，事情不是不可能，就是新枪的性能绝对糟糕。它们没有经过实战的检测，不过是一番打靶测验。” “您在质疑？”乌斯季诺夫介入聊天，“那些情报已经说得很清楚了。甚至《真理报》也刊登了相关文章。” “难道报纸这么写，它就是真理了？”费德洛夫深深摇摇头喃喃：“报纸介绍的太精彩，简直精彩的不可思议。那些报告我也看了，内容过于离奇。除非，我亲自看到了样枪，亲自目击了它的打靶实验，我才能下结论。” “相信自己的判断而不是道听途说，这是非常正确了。”乌斯季诺夫非常认同，也按捺不住心里的不满；“这个贝利亚，究竟搞什么名堂。” “不要去管那个伪君子了！”费德洛夫拍拍年轻的乌斯季诺夫的肩膀，“未来是你们年轻人的，等一会儿别列科夫到了，你我必将在今天得到一个结果。但是请您做好心理准备，我以一个老人的身份告诫你，不要过分的乐观。” “谢谢您……老师……” 一个部长呼唤自己老师？费德洛夫心里暖暖的，他没有再多言，手指夹着一根从乌斯季诺夫这里拿的卷烟，站在床边舒服的抽着。 突然，只见窗外三辆轿车开近了卢比扬卡办公大楼。 “同志们，看来别列科夫已经到了。” …… 杨明志昂首挺胸，他以胜利者的姿态，在内务部人员的引领下，和所有到访的枪械研发专家见了面。 一时间多双眼睛看着自己，杨明志也分不清他们的面容，唯独乌斯季诺夫一人，之前是见过面的。 “诸位同志，我是第63集团军中将司令，普里皮亚季武器设计局局长，全苏科学院荣誉院士……”杨明志敬着军礼，把自己拥有的职务，以及曾获得的荣誉统统说了一番。 他觉得这样做非常必要，一番说辞后，素昧相识的他们对自己就有了一个基本了解。 毕竟在苏联这里待了也有两年了，他们不是喜欢谦虚的民族，有了身份地位马上显示出来，他们更喜欢张扬一点的人才，也就是更崇拜英雄史诗。 杨明志的自我介绍并未得到他们的震惊，反倒是让自己年轻的随从多布洛夫佩服得两眼放光。 房间里年龄最大的就是年迈的费德洛夫，从其嘴唇上挂着的夸张大胡子，就能感受到此人的分量。 现在，在得知这位身材不高的老人就是费德洛夫，杨明志的崇敬之情溢于言表。 其余人员也都非常有来头。 西蒙诺夫、托卡列夫，甚至捷格加廖夫。他们在世界历史上都留下了自己的赫赫大名，而今见到了他们的真人，真是一种神奇的感觉。 杨明志的心情非常激动，他只有见到了同行才会浑身发抖变得话唠。 既然变得话多了，费德洛夫当即打断了杨明志的话，一点不拖泥带水闻到非常尖锐的问题：“年轻的将军，现在我只想知晓一件事，您真的是在一周时间内，完成了新枪的研发到样枪生产。” “是，这方面新西伯利亚有大量的文件记录。” “好的，我相信您的话。” 话是别列科夫亲口所言，看此人面向不错，费德洛夫有了自己的判断。很显然，这个年轻人和乌斯季诺夫一样，都是联盟罕有的奇才。可惜啊！唯一美中不足的，此人不是土生土长的俄罗斯人。 费德洛夫继续问：“那么，靶场的那些数据，也都是真实的？” “是的。您……您在怀疑我？”杨明志笑着问。 “不。您应该明白，在场的人们全都是搞机加工出身，都是研发枪械的行家。您真实太优秀，似乎比我们的水平都高。” 咦？这里面还有点讥讽的意味？杨明志仔细琢磨一下，讥讽应该没有，怀疑是摆在明面上的。 杨明志严肃起一张脸：“我可以负责任的说，我亲自持枪射击，得到了非常优越的打靶成果。现在新西伯利亚已经降雪，我们甚至在大雪中展开实验，得到的结果依旧很不错。” “也就是说，您的新枪无畏冰雪？”费德洛夫追问道。 杨明志的回答也是干脆：“它的确无畏风雪。就是在北极，在新地岛，在极夜的极寒，我的枪械不用涂防冻油照样可以用。” 费德洛夫深深摇摇头，年轻的别列科夫太狂了，电话里获悉西蒙诺夫的新子弹数据，一周时间完成生产，风雪中打靶取得优秀结果，到了现在，他别列科夫开始乐观的认为新枪不涂防冻油就能抗下零下三十度的低温？ 太疯狂了！ 不过，这个别列科夫也太自信了，不是那种愚蠢盲目的自信，这位头发留得仅有两英寸的亚洲男人肚子了有货。 转念一想，如果他所言都是真的，那自己可真是要大开眼界了。 乌斯季诺夫走近费德洛夫：“别列科夫将军所言应该都是真的，如今时代发展的非常快，科技的进步速度也是超越以往的。” “哦？您是不是觉得我已经老得跟不上时代了？” “没有，我没有这个意思。” “哈哈哈哈……”费德洛夫放纵的一阵大笑，接着面对所有人：“你们都是我的学生！你们都承认了，你们所研发的自动枪械都是参考了我年轻时的著作，并加入了自己的想法。” 这一点，包括只比费德洛夫年轻十岁的捷格加廖夫也不得不承认。 第1808章 专家的检验（二） 捷格加廖夫的成名作就是有着大转盘的轻机枪，其工作原理，的确是参考了费德洛夫的研究成果。 至此情形，杨明志马上插话：“是的，您的著作基于我很大的启示，在座的其他人也给了我启示，我在战场上也得到了一些弥足珍贵的经验，才研发了苏联的第一款突击步枪。” “但是！”费德洛夫睁着一双大眼：“您用的是另一种子弹，我曾和西蒙诺夫同志聊过，我们多年前就对这种子弹颇为担心，没想到您在全力研究它的潜力。” 西蒙诺夫亦是插话：“我不得不有所怀疑。我研发中间威力步枪弹，是竭力将冲锋枪的优势和步枪的优势融合？我们没有进一步的研究战争就爆发了。我这里其实没有进行更深入的研究，如果那些报告上的数据都是真的，我真的很高兴。” “您过奖了。”到这里，杨明志顺水推舟的编了一个幌子：“我军部分装备的SVT40帮助我们在后方的游击队大忙，我们也非常喜欢，我也很喜欢冲锋枪的火力。我的确是将两者的优点融汇在一起，现在我真的只能感叹我的运气，没有经历什么波折，样枪在新西伯利亚的靶场表现的非常好。也许到了莫斯科，我的运气依旧。” 是运气？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费德洛夫可不觉得别列科夫这一年多来全靠的是运气，此人的资料简直是记载了这个别列科夫就是个打不死的狂战士。 “但愿您的样枪依旧优秀，这样，我们就能好好教训那些德国人。” 在场的诸位巴不得杨明志的新武器取得巨大成功，哪怕他就是个实实在在的竞争对手。 在大义面前，捷格加廖夫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胁，还是默默的表示支持。 送来的样枪有两种，其中一个是全重仅有九公斤的新式轻机枪。今天的别列科夫亲自肯定那些报告的内容完全属实，想想看，安装75发大容量弹鼓，全枪重量仅有九公斤，西伯利亚方面的测试又很不错。 在感受到强烈竞争威胁的同时，捷格加廖夫如何不好奇呢。 难道西伯利亚的家伙们都是怪物吗？为什么我们造不出这么轻的轻机枪？！ 被一种苏联枪械研发领域的大佬们强烈关注，杨明志的小尾巴也翘起来。 他此刻非常兴奋，兴奋至极状态下更是张开双臂，郑重其事的宣布一件大事。 “同志们，我们的样枪相关的全部图纸全部打包带来了，它们被内务部保管必然绝对安全。今日，我将文件全部送给你们。我觉得我的样枪，无论你们如何看待它，它的确有自己的精妙之处。诸位可以尽情的从图纸上获取灵感，我丝毫不会介意。” 大家都知道别列科夫把图纸也带了回来，其实带不带都是无所谓的。 各个枪械设计局都有一票高人，逆向研究的本事相当了得。 拿走一支样枪再一捣鼓，什么问题都没有了。 但杨明志的这番话，充分证明了自己国际主义战士的无私精神。 其实，不管杨明志是否乐意，他带来的图纸注定会立刻面向全联盟的相关工厂所公开。 固然图纸是普里皮亚季武器设计局的重大科研成果，苏联对“知识产权”的定义非常特殊。杨明志和他的伙计们搞出新武器的设计蓝图，它是知识的结晶，亦是国家和人民的财产。 苏联不支持“专利”这种概念，想通过出售“专利”盈利等行为更不可能。当局认为，如果这是合法的，那就是直白的资本主义行为，怎能许可呢？ 但科技发明会得到国家的一笔高额奖金，除此外，发明者获得的个人声誉、终身待遇等，可是不能小觑。 此刻的杨明志还没有意识到，包括改进RPG（乌斯季诺夫认为就是改进苏联原有的设计思路）、发明飞鱼火箭炮，它们的成功还意味着一笔巨款。 斯大林科技奖，杨明志没仔细考虑过这件事，其实再给他的140万卢布的综合性巨款里已经包括了。 如果新枪得到一众大佬的首肯，尤其是乌斯季诺夫的认同，奖金至少有五万卢布。 “你们拿到图纸就能立刻仿制，我对新枪有着强烈的信心，你们的工厂有着更大的生产能力，或许一年后，全面装备新式枪械的红军，将完全占有战略主动权。” 费德洛夫耸耸肩：“年轻的将军，您太乐观了。一款轻武器的作用是有限了。” “是的，我明白。我也明白量变化作质变的道理，局部的战术优势会逐渐变成整个战线的战术优势。” “那就拭目以待吧，我们继续等内务人民委员同志。” 他们一众人在休息室里聊了非常多，贝利亚则非常机智的握着一个耳麦，通过窃听器听到了他们说的那一席话。 费德洛夫厌恶自己，那没办法，一切都是工作。 “呵呵，别列科夫，看来你还是非常自信。你的步枪我已经用过了，你这个男人真是个疯子。”贝利亚腹诽几句，他觉得时机已经成熟，是时候现身了。 不一会儿，一个干练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 贝利亚，他穿着朴素的衣装，胸前别着几枚勋章，戴着定制的小眼镜，轻轻抬高下巴，以有些趾高气昂的姿态面对众人。 “同志们，你们都到了，我很高兴。” “您究竟在磨蹭什么？”自视甚高的费德洛夫可不管这个贝利亚能把自己怎样，一副不耐烦的姿态继续道：“我们的时间非常重要，您不该浪费时间。” “哦，非常抱歉。您知道的……”说着，贝利亚故意对着这位老人使出眼色：“国家危机，有些愚蠢的人却在散布失败言论。他们肯定是托派余孽，我令部下将他们揍了一顿，结果正如我所料。” “你！你讥讽我……” “啊，您消消气。同志们，让你们久等了，现在跟我来。” 贝利亚丝毫不给年迈的年逾七旬的费德洛夫面子，当即背着手走出房门。 杨明志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其他人亦是如此，现在当务之急是看到样枪。 一间不大的会议室内，在几张大木桌拼成的巨大方桌上，杨明志看到了自己的得意之作。 贝利亚食言了，自己并非亲眼看着箱子开箱，而且那些被拆成几个主要部件的班用轻机枪，已经以完整的状态出现众人眼中。 虽然心情有些不悦，杨明志看到了格里申科就站在屋内，当即使了眼色另起过来。 “将军，您有吩咐？” “昨天你去哪儿了。” “我……您知道的，我本身是内务部人员，夜里我就在这栋楼的休息室。” “枪械的事，你解释一下。” “啊，这件事……木箱被打开，我把所有枪械组装一下。” 杨明志点点头，没有在多问。其实从格里申科的话语中，他感受到了年轻人语气的颤动，这里面绝对有别的事！ 问多了不是什么好事，现在看来，枪械平整的摆放着，看起来一切正常。 他追问一句：“真的没问题？” “我以荣誉担保，绝对没问题。” 杨明志点点头，此刻，各路专家已经围在桌前，根本不管自己这个发明人说上两句，就是一股子小孩子抢玩具的心态，眼神带着贪婪，抓住桌上的样枪就开始把玩欣赏。 费德洛夫都六十八岁了，他拿起一支突击步枪，瞬间就明白了它如何操作。 他非常熟练的拉动侧面拉机柄，习惯性的连拉三遍，并看到了退壳孔弹出的子弹。 “哇！弹匣里面居然有子弹！” “这没什么稀奇的，叔叔。”西蒙诺夫说，“我拿到枪的时候就知道弹匣里有子弹。” “那么您看看子弹，的确是您研发的子弹？” 西蒙诺夫接过一颗不大的、弹壳锥度却有些惊人的子弹。 “不错，就是我的成果。您看，因为弹壳的锥度很大，从而保证适量的火药，爆燃的气体就能很好的推动弹头，燃气的使用效能将是惊人的。” “我懂这个原理，所以看看这个弹匣，可比托卡列夫同志的SVT40弧度更加夸张。” “这是必然的，除非安装弹鼓。嘿，您看看捷格加廖夫。”西蒙诺夫给费德洛夫使了眼色。 杨明志也注意到了捷格加廖夫的表现，心里不由的感叹，到底这个人更关注轻机枪啊。 又是拎起来试试重量，又是向把零件拆开，这就是捷格加廖夫的表现。 杨明志情不自禁的凑过去，自信的说：“您觉得如何。” “啊，别列科夫同志。您的新式机枪造型真是紧凑清爽，重量也很轻。” “对的。加上弹鼓也才九公斤。” “您能将它拆开吗？我想看看里面具体的情况。” “好的。” …… 现在的贝利亚就看着这些老家伙们上下其手的拆枪，他之前命令格里申科将枪械全部组装完毕，还把塞满子弹的弹匣、弹鼓全部插进枪膛。 就是刚刚，放在桌案的枪械拿起来就是可以作战的，得亏别列科夫技高一筹，枪械侧面的扳手也是保险机构。 如果真的擦枪走火怎么办？贝利亚就管不了了，这群老家伙还用不着自己去担忧。 但他根本不是专业人士，凭借他亲自射击的感觉，可以断定这就是一支好枪。个人感觉目前是没有说服力的，他们这些专家需要证据，最直白的就是靶场数据，或者量产一小批拿到战场实验。 只有经得起战场检验的武器还是合格的武器，贝利亚也是懂得这个道理的。 武器是否合格，第一步必须经过专业人员的验收。 如此以来，贝利亚公文包里夹的几张复印后的文件，即关于凌晨处决间谍后，尸体状况的报告，暂且不交给他们。 终于是拿到实物了，一张张设计图纸也落在大方桌上，任由大家传阅。 杨明志如同老师，年迈的费德洛夫成了学生。 一支突击步枪被尽可能的拆卸，它的工作原理，各零件的作用，杨明志都是一一汇报的。不仅费德洛夫听得津津有味，其他人更是暗自佩服。 “很不错，看来你这个年轻人看过我的书。你把导气式枪械的原理发展到了极致！”费德洛夫佩服说。 1939年费德洛夫发布了一本名为《轻武器的演变》的专业性书籍，某种意义上它就是一本教科书。 在那个位面上，当卡拉什尼科夫尚未和费德洛夫亲自接洽研究前，就是首先看的老爷子写的各类书籍。卡拉什尼科夫是学习的好苗子，动手能力极强，它悟出了自己的一套东西后就开始捣鼓。 费德洛夫著作影响了许多人，他对于苏联的军工产业意义巨大，故而大清洗时期他被关了两年牢，斯大林一番定夺，亲自下令将其释放。 后来真相大白，老爷子就是被诬陷坐的冤狱。特赦之前斯大林可不知道这一事实，释放完全是欣赏他的才能，亦是清楚，自己需要军队尽快装备自动化枪械，以及费德洛夫，这位发明了沙俄时代第一支自动步枪的老人的巨大作用。 费德洛夫当然也知道自己在行业的定位，他就是轻武器研发的泰斗级人物，看看身边的这些人，哪一个不是看了自己的著作才走上研发轻武器的道路？ 乌斯季诺夫看着杨明志将一支突击步枪拆掉，终于看清了它的核心枪机。 “哇！果然和报告上的一样，整体式冲压。” “对！”杨明志自豪的解释：“我委托生产的工厂是新西伯利亚市目前唯一生产冲锋枪的厂子。”说着，他又拿来一个满是子弹的弹鼓。“您看，弹鼓也是冲压的，这些枪械的所有冲压件都来自同一个工厂。” “看来却是如此。我知道冲压件的生产效率非常快，看来您的样枪生产速度也很快？” “当然，比冲锋枪的生产效率还要快。” “很好，现在我试着将它拼装回去。别列科夫同志，我首次操作，请您指点。” “可以。” 说是指点，很快的乌斯季诺夫发现，看似结构有些复杂的枪械，它实际就是几个模块构成的。可以说每个模块的结构复杂一点，将各模块拼凑为整体，简直是孩童玩积木。 “首次拼装我成功了，接下来，是将弹匣塞进去。” 第1809章 专家的检验（三） 正当乌斯季诺夫意欲拿弹匣的时候，杨明志微笑着按住了他的胳膊。 “怎么？您有意见？” “不。您可以试试将弹鼓塞进去。” “什么？弹鼓？它们是可以通用的？” “难道送来的报告没说明吗？两款枪，除了枪管和导气管的结构零件有所不同，其他的零件几乎都是通用的。” 大家都忙活着解构新枪、翻阅图纸了，报告上的一些细节不慎忽略。 乌斯季诺夫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将弹鼓塞入枪膛，精彩的一幕发生了，只听金属碰撞的轻轻脆响，储弹量高达75的弹鼓轻松装备完成。 “您看，这就是短枪管的轻机枪。”杨明志调侃说。 “什么？短枪管轻机枪？”乌斯季诺夫双眼瞪得很大，接着舒展开的枪托抵肩，右手握扳机，左手扶着弹鼓，枪口对准窗户。 这个动作滑稽急了，杨明志在众目睽睽下，打断了乌斯季诺夫的操作。 “同志，这是步枪，不是冲锋枪。您要握前端护木。” “哦！抱歉，我是首次使用。” 现在，乌斯季诺夫觉得自己握着的就是一种枪管更短的卡宾枪。这支卡宾枪可不一般，它能半自动还能全自动，弹药高达75发。他知道，只要自己掰一下侧面扳手，保险解除就可以疯狂扫射了。 冲动的想法被理性压制住，他又轻易的一推卡榫，把弹鼓卸了下来，但他的心脏已经疯狂跳动。 “真是多功能的枪械，结构紧凑，外形精美，两支枪的零件还能呼唤，真是太神奇了。” “您忘说了一个。”杨明志自信着说。 “是什么？” “子弹。两种枪的子弹完全一致。” “这不足为奇。”把玩半天班用机枪的捷格加廖夫觉得自己说话的时间到了：“我发明的轻机枪全面装备军队，军人们都觉得非常好用。机枪和步枪的子弹也都是通用的，这给予我们后勤很大的便利。” “是的！我明白，但是，我还是觉得您的轻机枪有很大改进空间。” 本来，杨明志真是想说捷格加廖夫的DP28机枪，给予自己和部下们的最大感觉，就是后勤情况比较恶心。 枪械本身的作战性能是不错的，这一点杨明志给予充分的肯定。说来说去，它的弊端就是两个，第一太重，第二装填子弹慢。 杨明志实在不想说，长期以来苏联根本没有属于自己的基层部队使用的轻机枪，使得苏军缺乏基层的火力中坚，战术层面的劣势过于明显。 这时候捷格加廖夫拿出一款巨大弹容量的轻机枪，当即就收获了斯大林的芳心。 事实就是这么简单，苏联当时不存在比捷格加廖夫轻机枪更具有实战性的枪械。 然而时代已经变了，改变还将异常巨大。 杨明志实在不想针对捷格加廖夫，和气最重要。 他情不自禁的扯出引以为傲的新理论：“同志们，我觉得未来的战争，轻机枪和冲锋枪的辉煌时代将迅速落幕。未来是属于使用中间威力弹的突击步枪的，而且那个时候已经不是突击步枪的问题。步枪和机枪的区别究竟在哪里？难道是因为重量吗？还是关系到射速？还是子弹的口径与动能？ 我觉得，区别于两者的主要是射速。自动步枪某种意义上就是轻机枪，而重机枪加装水冷套，往往连续射击一千发。 那些文件诸位都看过了，我的突击步枪使用强行水冷的方式，一小时打了三千发子弹，未曾出现一次卡壳。 诸位现在也看到，它不但能安装30发弹匣，75发弹鼓一样安装并使用。 我想我正在开启一个新时代，我将自动步枪、重机枪还有冲锋枪，三者融合成一个。如此我们的后勤只运送一种规格的子弹就足够了。” 杨明志现在的说辞实在是非常超前，一时间，费德洛夫和其他人哑口无言。 听起来，将军的话真是非常有着建设性，包括一直旁听的贝利亚也布置说什么好。 场面陷入尴尬的安静，杨明志傻傻的笑着不知再说些什么好，身边的多布洛夫亦是不敢发生。 最后，还是德高望重的费德洛夫打破了尴尬。 “您的意思是，希望未来的苏联军队的基层吗，全面使用您的这类通用性的枪械作战？” “对！未来就应该是这样，它的好处实在太多了。” “不！您先等等。”费德洛夫轻轻扶着自己的脑袋，他犹豫思考了一会儿，说道：“我觉得这是一种冒险。我看过子弹了，它的个头不大，如此弹药的动能，我非常担忧。” 觉得自己遭遇没有意义的质疑，杨明志情急之下断言：“您打担忧是多余。不是说子弹小，杀伤力就注定小。” “哦？您进一步解释？” “四百米。枪械作战往往发生在四百米内，超过这个距离，人不借助望远镜基本就不能瞄准了。作为在战场持续作战了十四个月的军人，我总结出来，交战最频繁最激烈的距离实际是二百米。这一距离全威力弹真的火力过剩，手枪弹依旧具有杀伤力，折中使用中间威力弹，绝对是坚固射速和火力的双赢选择。” “这是真的？您……您太武断了。” “这就是真的。”杨明志先是强调一下，转念一想，恐怕就是自己的理念有点超前，他人看来就是有点冒险。 这一刻，杨明志还是得到一个盟友，也就是俄制中间威力弹的发明人西蒙诺夫的支持。 人都是追求荣誉的，西蒙诺夫可不是为了无聊才搞出中间威力弹。他抱怨说：“我也非常看好这款子弹的性能，我也觉得别列科夫对于作战距离的理念非常有建设性。如果不是上级命令我研发反坦克枪，我就竭力研发可使用中间威力弹的枪械了。别列科夫。” “嗯？” “您是幸运的，我的运气就不太好。” 费德洛夫还是摇晃着脑袋：“你们不要以为这是一个小问题，子弹威力达不到，士兵就非常危险了。” 费德洛夫的态度杨明志是弄明白了，他对于中间威力弹的性能不放心。或许人老了总会变得固执，大概是身经百战见多识广的缘故，觉得冒险的举动的风险太大，还是老方法最稳健。 杨明志并不讨厌这位老人的态度，毕竟在那个位面上，全世界接受突击步枪也是一个曲折漫长的过程。 研发基于小口径子弹的自动步枪，主要国家都在搞，英法美德都搞出一些实验性的产品。 这其中，德国的小胡子一直鼓吹科技扭转颓势，德国军工部门就强行上马“MP44”项目得到小胡子首肯。虽然项目成功了，小胡子得知所谓的冲锋枪是一种全新的枪械，一时间大为光火。然而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把五千支投入部队，反馈的使用情况真是一片大好。 可见，最先批量装备突击步枪的国家，其领导人并不一定第一时间支持，只有真的尝到其战术甜头了才去认同。 那个位面，进入波兰的苏军就遭遇德军STG44的打击，吃了大亏的苏军调来火箭炮部队，数百辆发射车把全面装备STG44的德国步兵师炸到崩溃。 战争结束后，苏联仅仅隔了几个月就命令国内的各大研究所搞出苏联的突击步枪，为此专门搞了一次招标。 无疑那个未免卡拉什尼科夫是胜利者。不过，参选的大部分枪械，所用子弹都是西蒙诺夫设计局的产品。 这个位面，何人是大赢家呢？杨明志始终认为就是自己。 “子弹的威力是足够的！”杨明志强调说：“相比之我们以往的步枪弹，它们的威力实在太强。我们不需要威力过强的子弹，只要能完成击杀的目的就是好子弹，这样的子弹应该尽量轻便，西蒙诺夫同志研发的子弹，我认为就是最佳选择。” 杨明志故意抬举一下西蒙诺夫，首先争取此人的认同，就是极佳的选择。 难道西蒙诺夫还会否定自己的研究成果？不会的。 西蒙诺夫如果是一个突破口，其他人定会纷纷站队，费德洛夫最终也会放弃任何的质疑，认同突击步枪的妙处。 如果一切就这么顺利，枪械的量产问题也不是什么大事。 在这里，斯大林不在，伏罗希洛夫不在，这里最有份量的人莫过于乌斯季诺夫。各个专家意见达成一致后，杨明志觉得乌斯季诺夫没有理由拒绝。 杨明志继续说明着四百米实战距离这类的理论，害怕他们听不懂似的，故意多说了几遍。 费德洛夫毕竟老谋深算，又是业内的泰斗人士。他从未具体调查士兵持枪作战时，己方与敌方普遍的作战距离。 “四百米”猜想并非别列科夫第一个提出来，但是，别列科夫的确是针对这套猜想为基础，研发出相应的步枪。 年轻人充满了胆量，别里科夫的大胆行动是否如其说的那样，新枪性能卓越？ 费德洛夫没有贸然的回应杨明志的推销，他沉着脸又指出枪械上的另一处奇怪设计。 “别列科夫同志，子弹的事暂时搁置。您先给我解释一下，枪管和瞄准基线，为何有近三厘米的垂直距离？为什么基线这么高？” “啊！这件事……” 又是老生常谈的瞄准基线问题，对于这个杨明志真的不想多费口舌。就是在那个位面，第一种量产并投入实战的STG44突击步枪，它的瞄准基线就很高。 “我是故意提高瞄准基线的，因为……” 杨明志笑了笑，将多布洛夫推到前台，这时候就轮到这位年轻人作模特了。 在杨明志的受益下，多布洛夫手持一支突击步枪，摆出射击的姿势。现在的枪械里可是安装满载子弹弹匣的，唯有保险是关闭的，即使如此，多布洛夫也能刹那间进入作战状态。 “呈站立射击姿势，放轻松……就像平时训练时那样。”杨明志命令。 多布洛夫成了极好的模特，这一刻他也真切的清楚了，局长昔日在大办公室搞军训的良苦用心。 当着费德洛夫和其他专家的面，杨明志骄傲的讲解：“诸位同志，你们看看这位战士，它的射击姿势是多么的自然。由于瞄准基线较高，他甚至不需要过分的扭头，就处于极好的瞄准状态。再说枪管和枪托是处于同一个水平面，枪托抵住肩膀的同时，由于瞄准基线较高，脊椎骨也不必过分弯曲。 射手的浑身骨骼正处于非常符合人体构造的姿态，这对战士是一种巨大保护。我们的战士一场战斗总能持续很久，所使用的武器有必要是为战士量身打造的。使用我的枪械持续射击，战士不会感觉过分疲惫，客观上也提高了战斗力。” 和这些专家提什么“提高战斗力”，杨明志不知道的是，他们大多对这个概念理解的非常有限。 苏联的枪械制造工业继承与沙俄，而沙俄又有大量技术师从于美国。 一支莫辛纳甘，因为美国精密加工的理念，使得步枪的枪管质量惊人，精度亦是惊人。可毕竟是老毛子生产，其他零件上逐渐粗枝大叶，倒是老毛子也不挑肥拣瘦，能射击精度还高，这就是好枪！ 所以，以费德洛夫为首的枪械专家，他们对于士兵的“战斗续行力”的理解极为有限，他们更专注于枪械的精度，也有些人不禁关注这个，还特别关注如何用最少的时间生产最多的性能凑合的枪械。 缘何？乌斯季诺夫就一本正经的站在这里。这个年轻的部长最是追求实用主义，他不求枪械的精度太高，只要不太糟糕就行。最为关键的还是生产速度问题。 乌斯季诺夫看到了，别列科夫的核心枪机居然是一堆冲压机攒成的，如此加工，生产效率定是极为喜人。 高瞄准基线的问题，如果费德洛夫不提，他乌斯季诺夫一时间是想不到的。 既然被提出来了，这一问题就该好好唠唠。 在1942年，高基线枪械是彻头彻尾的非主流，苏联的步枪研发的顶尖专家汇聚在这间办公室内，对着一款高基线步枪品头论足。 经过多布洛夫的亲身示范和杨明志的随时讲解，首先提出质疑的费德洛夫，终于第一次感受到高基线的好处。 第1810章 专家的检验（四） 毕竟人这种生物的颈椎是非常脆弱的，以过分的角度拧着脑袋瞄准射击，终归不是一个好事。尤其是一把年纪的费德洛夫，随着内务部的工作人员拿来一支莫辛纳甘，他亲自分别持枪做了姿势比对。 费德洛夫年轻时也是扛枪打仗过的，如今一把年纪又手持莫辛纳甘做射击状，他觉得自己的脖子被拧的咔咔响。年轻时没有这种不是感觉，而今年纪大了，真不再适合持枪。 没有比较就难以发现差别，他手持突击步枪的时候脖子即舒服多了。 “啊！看起来高基线第一个好处。但是别列科夫将军。” “您请讲。” “您看。”说着，费德洛夫左手持枪，右手抚摸着照门，“瞄准基线比枪管高了近三厘米，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当我瞄准敌人的鼻子，结果子弹击中的确是下巴。” “不！看起来可能是这样的结果，其实不是！”杨明志马上反驳。 费德洛夫其实不知，他所提的问题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但他觉得这就是个天大的问题：“尊敬的将军，如果枪械参与打靶，射手明明瞄准的是中心，结果弹着点确实七环，这也合理吗？” 杨明志深深的摇摇头：“这就要看射手是射击多远的靶子？” “哦，是调整标尺，我还是很奇怪，为什么你的标尺上面，最基础的竟标注的是一百？您如何解释？” “嘿嘿！这就是精妙的地方了。” “说吧！你快说！” 这话是从乌斯季诺夫嘴里说出来的，可见，大家都已经跃跃欲试，只是费德洛夫一直保持着严肃冷静罢了。 杨明志耸耸肩，故意有些显摆自己的能耐：“同志们，我可从未说过，枪械的瞄准基线和枪管是互为平行的关系。在我的设计里，枪管和基线存在一个极小的角度。在枪管正常，环境状况正常的情况下，我瞄准一百米的靶标，子弹必定击中靶子的圆心。” “所以……”费德洛夫突然睁大眼睛，“您设计的枪械，根本就是以不进行任何调整，能够精确击中一百米外目标作为设计理念的？” “对。如果超过了这一距离，射手调整标尺即可。这是一套比较复杂的数学计算，感谢我的数学老师，让我有着不错的微积分计算能力。所以，我实际是先设计出了枪械理想状态下的弹道曲线，才具体设计枪械的。我现在非常有自信，对西蒙诺夫同志研发的子弹更是很有自信。如果环境的风速和湿度的影响极为弱小，射手把标尺调整到一千，我坚信，子弹能够击毙一千米外的敌人。” 杨明志的这套说辞让人眼前一亮，乌斯季诺夫是如此，旁听的贝利亚更是心情激动。 贝利亚真是太好奇了，难不成别列科夫将军还是个数学家？ “可是，那么远的距离，我们必须依靠瞄准镜。”费德洛夫提醒说。 “当然，请您看看枪械的左侧，我可是给我军的PU瞄准镜预留了安装部位。其实它完全能改造成精确步枪，就如您看到的轻机枪，零件稍加改造，它就是半自动的狙击步枪了！” “嗯？！”又是一个冲击头脑的惊喜，不仅是费德洛夫，其他人亦是眼前一亮。 别列科夫提出了枪族的概念，现在，狙击枪也要加入这一“家族”了？很明显，这方面的发展潜力真的非常巨大，别列科夫能用三个星期搞出两款枪械，再用一周搞出新的，难道是难事？ 杨明志继续说：“我们继续谈谈枪管与基线的问题。其实费德洛夫同志，您说的不无道理。在很近的距离，可能只有二三十米，的确会出现我明明瞄准敌人的鼻子，却击中下巴的情况。随着距离逐渐拉长到一百米，瞄准位置和子弹实际落点的距离会越来越缩短。过了一百米的距离，两者的距离又会逐渐拉大，这时候就需要调整标尺进行瞄准补正了。” “是！我当然明白。”费德洛夫情绪明显被调动起来：“你这个年轻人，似乎和他人很不一样，甚至和我也完全不同。” “也许是因为我在战场摸爬滚打时间太久的缘故吧。”杨明志轻轻叹口气，“我曾是基层战士，怎样的枪械好用，我最有发言权了。现在我亲手制造枪械，当然要造得让战士们用着舒服。其实，在我看来，战斗发生在一百米距离内，士兵想要很好的瞄准是困难的，即便老兵也难以冷静的精确瞄准。 这时候，瞄准基线比枪管高一点，子弹落点问题的弊端完全可以忽略。毕竟敌人往往有180厘米高，基线和枪管3厘米的问题算是问题么？再说，如此近距离，士兵操持突击步枪定会采取全自动模式，如同冲锋枪般作战。 诸位，你们有谁相信，手持冲锋枪的士兵在疯狂扫射时会考虑到瞄准吗？不会的，他们会向一个大概区域扫射，以子弹数量达成概率命中。 所以诸位不必苛求我的新枪太多。在一百米距离内，它就是极好的冲锋枪，超过了一百米，又在四百米内，它的精度不比SVT40糟糕，超过了四百米，子弹依旧具有杀伤性。它是综合性能卓越的枪械。” 杨明志的话说完了，费德洛夫深深地点点头，又情不自禁的鼓起掌来，引得其他人跟着鼓掌，仿佛所有被邀来的专家的，都对杨明志的成果表示了最终的认同。 其实不然，费德洛夫还是相信自己的双眼。 “别列科夫同志，您很有自信，也许您对您枪械的解析也是十分正确的。但是，雄辩家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现在事实胜于雄辩，我对明日的靶场实验充满了信心！” “啊！谢谢您的认可。”杨明志高兴得，一张脸情不自禁乐开花。 “哈哈，您还是太乐观了。”费德洛夫又笑着摇了摇头，“您的枪械设计的确与众不同，各方面都很精妙，设计理念即为特殊。您要么将开创一个历史，要么因经不过靶场考验成为失败者。现在我非常担心，一切都在于您使用的子弹。” 话是费德洛夫说的，即便西蒙诺夫时分敬重这位老爷子，他还是站出来表示自己的反对。 “费德洛夫同志，我使用的子弹至少也比托卡列夫同志的手枪子弹性能更好！它是威力折中的步枪弹，即便如此，它的本质还是步枪弹。” “哦，对不起，我并没有质疑您的能力。原谅我年纪大了吧！同志。在看到靶场实验前，我不得不对您研发的子弹有所担心。我唯独可以断言一个，它的动能绝对比不过全威力步枪弹。” 费德洛夫提出的这一点无人反驳，也没有反驳的意义。 中间威力弹之所以叫这个名字，就是因为它比全威力步枪弹的动能弱了不少。削弱的动能降低了后坐力，子弹被做的更小，士兵所携带的弹药量大幅增加。 西蒙诺夫曾研究过日本的6.5毫米的友板弹，这种小口径子弹有着一些特别的性能。近距离击中猪肉，其穿透性是惊人的。但距离拉开后，子弹会在猪肉里面疯狂翻滚，杀伤能力非常惊人。 西蒙诺夫曾认为，苏联应该发展一下小口径子弹，毕竟已经有国家全面装备低于7.62毫米的弹药了。但斯大林和他的亲密战友们，他们可以在枪械的火力和性价比方面争吵，在子弹的口径始终保持一致。 必须是7.62毫米，这样有冲锋生产经验的工厂，就不必费劲的再开新的枪管生产线。 西蒙诺夫就研发出了中间威力弹，所以杨明志声称的此类子弹的一些特性，就是西蒙诺夫尚未发布的科研成果，以至于让他觉得，自己的研究所里有着一批非常无私的家伙，将研究成果大规模的往新生的普里皮亚季武器设计局送。 仔细一琢磨，这也不可能啊！ 唯一能够解释的原因，西蒙诺夫觉得，这个别列科夫将军就是自己的知己。 非常可惜，时局原因，西蒙诺夫根本没有更多时间精力用在继续深入研发中间威力弹。当局还是一套老思想，大的就是好，速度就是威力。 上面下达命令，西蒙诺夫就不得不去研发新式反坦克枪，以求用特别巨大的子弹凿开敌人的坦克装甲。 所以，现在的情况已经非常明朗了。 仅就杨明志的枪械设计，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交口称赞的。枪械零件结构非常紧凑，拆卸组装方便，弹匣和弹股装填子弹极为迅速，因大量使用冲压加工，枪械生产效率必是惊人。 还是因为从未见过枪械靶场实验的结果，德高望重的费德洛夫根本不敢妄下结论。 他们需要一个靶场实验的结果！ 他们这群专家们聚在一起满口的专业术语，贝利亚听得一知半解，至少还是明白，费德洛夫需要实验佐证。 “好了！各位同志请安静。” 贝利亚拍拍手，他一发话，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 “费德洛夫同志，请您稍等，马上给您看一个文件。” “文件？”话可是内务人民委员本人所言，文件是什么？怕不是什么坏事吧？ 费德洛夫本能的有所担忧，若不是这次是受到斯大林的邀约，他这辈子就不想再见到贝利亚。 很快，贝利亚展示一份文件，根本不管杨明志是否抱怨，当众宣读起来。 此文件就是安全局长梅尔库洛夫所写，冷冰冰的文字直白说明了，内务部凌晨如何用新枪处决德国间谍。 发生这种事杨明志已经无所谓了，反正装满枪械的箱子，刚下火车就被人家内务部合理拉走，处置权完全在贝利亚手里。 最关键的还是在后面对于尸体的描述。 莫看杨明志搞出了突击步枪，他从未用此物射击一头牛或一头熊，射击德军士兵的事更不可能实现。一款枪械是否优秀，它是否能够轻易且高效的击毙敌人，就是最关键的考核标准。 贝利亚的话已经非常清晰了，突击步枪打出的子弹，轻易将间谍打成肉酱。 文件对突击步枪来了一记经典描述，所谓胸口一个小洞，后背是猩红血碗大的血洞，间谍仅仅被击中十四发弹，后背已经是碎肉骨屑状态，场面极为血腥。 文件是贝利亚拿出的，它一定不是说谎，哪怕文字描述的内容非常神奇。 费德洛夫一时间觉得贝利亚在刁难自己，他压着心口的不悦，问道：“消息可靠吗？正面一个小孔，后面一个血洞？” “难道还是假的？”贝利亚严肃说，“我亲自处决了那两个间谍，是我亲自开枪的。” “这……”意识到文件描述的就是真实，费德洛夫猛地扭动脖子，双目直勾勾的看着枪械的发明者。“别列科夫同志，您是否意识到这件事？难道，您最初的设计就是为了这一结果？” “对的。”这一刻杨明志丝毫不谦虚，他也没有任何谦虚的理由。 “所以当您质疑子弹尺寸被缩小后，弹头的威力也会缩小。的确，装药量减少，它的动能的确会降低。但是！” 杨明志故意犹豫了一下，一把所有人的眼神吸引到自己这里，他尤其关注西蒙诺夫的态度。 “我想，西蒙诺夫同志在研发这款子弹的时候，根本没有时间发觉它的巨大潜力。它的确有着很大的潜力，我在枪管的膛线上做文章，弹头出膛后旋转异常剧烈。而且因为弹头较轻，它的初速注定是极快的。各位可以联想一下，一颗远比莫辛纳甘子弹自传更快的子弹，以比莫辛纳甘子弹更快的速度击中一百米或二百米外的敌人，将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什么？杨明志因为知道了答案，他说完话就骄傲着笑着看着一脸愁云的众人们。 事实非常的纯粹，他们并不能依赖脑补去联想他们从未见过的事物。 场面陷入一阵尴尬，见得他们没有回答，杨明志只好提出那鲜有人深入研究的理论——空腔效应。 第1811章 专家的检验（五） 空腔效应，杨明志简而言之的解释一下，便是子弹击中敌人身体的同时，创造一个巨大的空洞，空洞的直径可以是子弹的数倍数十倍。 “啊？您的意思是，子弹击中目标，产生了类似爆炸的效果？”费德洛夫惊愕的问。 “您说的并不严谨，但就结果而言，效果确是类似一种爆炸？” “哦？我真的很想听您的详细解释。” 在这间会议室里，年迈的费德洛夫德高望重，他在洗耳恭听，其他人也不好说什么。 杨明志亦是清楚，突击步枪所使用的子弹就决定了它的威力弱于拉大栓的老式步枪，为了弥补动能上的劣势，必须从其他方面做文章。充分利用空腔效应，就是极佳的手段。 早在开始构思生产突击步枪时，杨明志第一时间考虑的就是高低于六毫米的小口径弹。 无论是5.56毫米还是5.45毫米，彼此的口径颇为接近，子弹对目标造成的严重空腔也非常恐怖。然而在研发伊始，就让老毛子们认为直径和黄豆一般大的子弹，仅仅一颗就能打爆敌人半个脑袋，这种话绝对属于不切实际的妄想！ 关系到国防的大事，俄国人不敢过分激进。何况世界主要大国还是抱着八毫米的全威力步枪弹，自己犯不着突然搞小口径子弹。 所以杨明志并没有步子迈的太大扭伤大胯，西蒙诺夫的子弹已经非常符合自己的需求，再说这种子弹的空腔效应虽说不如AK74的“小毒弹”，其空腔效应已经非常可观。 杨明志清了清嗓子，面相众人开始讲解。 “现在，世界主要大国装备的步枪弹药都是全威力步枪弹，其尺寸要么是7.92毫米，要么是7.62毫米。即8毫米，或0.3英寸。这类子弹有足够的弹重，能够储存更多的动能，子弹击中敌人身体后，因为弹头整体较长，立刻开始倾斜翻滚，将所经之处的身体组织砸成肉酱，使得敌人内脏破裂大出血死亡。遭到枪击的敌人基本是这样的死法，这件事诸位都是清楚的。 子弹飞行途中的疯狂旋转，第一要务就是利用陀螺效应稳定弹道，避免滑膛枪的无头苍蝇。 但是，诸位可能忽略一件事，子弹旋转也能提供另一种杀伤力，就是所谓空腔效应。” “等等！”西蒙诺夫听到这儿，突然打断杨明志的话：“您提到了这一理论。其实，我进行研究的时候，也考虑过这方面的事。” “是吗？啊……看来我并不是第一个发现这样情况的人。”杨明志耸耸肩，继续问：“那么，您还了解多少？” “这……这方面的探索需要时间，可惜我的时间非常有限。” “是这样？看来，整个联盟应该就是我率先进行了一番研究。” 杨明志这话说的并非大言不惭，很多时候，历史事件的结果就是通过一系列的巧合构成。 就是那个位面，苏联发现美军的新锐突击步枪在越战取得大量不可思议的击杀结果，苏联得到了大量情报，意识到美军利用小口径子弹打出了巨大的创伤面。当局立刻收益如日中天的卡拉什尼科夫领衔研究，可以想象，假若卡拉什尼科夫没有这方面的研发能力，苏联的小口径突击步枪虽然还能诞生，其生日是要滞后许久了。 AK74就是这样诞生的，可以说，它是苏联71年历史里研发的最优秀的突击步枪。 当然，或许阿巴甘研究所搞出的AN94性能更加卓越，事实也的确如此，可卓越是建立在高昂的成本上。这是新生的俄联邦难以承受的巨大经济负担！ 现在，1942年的莫斯科，杨明志向着苏联的主要轻武器科研专家们展示了突击步枪，还郑重其事的解释了另一种子弹的“杀伤原理”。 “西蒙诺夫同志研发的子弹，其弹头比传统步枪弹轻很多，所以在击中目标的一瞬间，它储存的能量就少了很多。看似它存能不足？不！这是一个误区！它的存能已经足够打断肌肉之下的骨骼。 而它击中皮肉的一瞬间，子弹本身还在以非常快的速度旋转。 所以，它存能相对不足，子弹的弹重被赋予的惯性力也有限，它往往不能洞穿敌人的身体。这又意味着什么？子弹的动能将完全被敌人的身体所吸收，中弹区域的身体组织将承担全部伤害。 子弹不够细长，它的偏折翻滚的程度相对有限。它疯狂旋转与前进的速度，就要传递给弹道两侧的身体组织。 那些肌肉获得了力量，就仿佛被一种力量甩了出去，沿着子弹旋转的方面运动，在身体里瞬间造成一个腔室！” 说到此，杨明志注意到大家一个个耳目一新的眼神，费德洛夫衰老的双眼再度烁烁放光。 “难道这就是对空腔效应的解释？不！还不全面！”杨明志继续解释：“击中敌人身体的子弹并没有爆炸，而是弹道附近的肌肉获得了运动的力量，肌肉和其他身体组织离开了固有的位置，这发生了极为短暂的真空，那么大量的空气又一瞬间通过子弹的入口进入腔室内。进入的气体被动膨胀，又基于身体组织一次伤害。我们的内脏都是极为脆弱的，它们根本不能承受这样的力量，空腔效应虽然只能存在可能十几毫秒，内脏已经完全成碎裂，没有医生能救活这样的伤员。 但这种伤害的效果是随着距离而递减的，近距离枪毙敌人，子弹造成的瞬间空腔能涨破敌人的大面积皮肤，造成巨大的血洞。而命中八百米外的目标。恐怕就和托卡列夫手枪弹造成的伤害颇为相似了。” 杨明志做了一番解释，他相信已经把问题说的非常透彻。 他其实对贝利亚凌晨的操作非常不满，不仅仅是内务部擅自使用样枪射击，还在于人类历史上首支专业打造的突击步枪，是在监狱里完成了第一个射杀。 这不是一个好兆头！它是一款士兵使用的常规轻武器，初次使用居然成了执行死刑的刑具，成何体统？！ 贝利亚位高权重，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既然贝利亚亲自拿出一份报告，还声称是他本人亲自当了“刽子手”，贝利亚还是一言不发摆出严肃的老脸，他的眼神不经意间有些颤抖，充分说明了其内心的波动。 杨明志觉得，从凌晨开始，贝利亚本人已经认可的自己的新枪。 一想到这儿，内务部擅自使用样枪，难道不是好事吗？ 包括费德洛夫在内的所有人，这一刻都对“空腔效应”产生强烈兴趣。 贝利亚拿出的文件看起来就是证明了“空腔效应”的效果，而且效果拔群！ 一颗子弹，它只要弹道稳定，出膛速度足够，集中目标动能充分，能集中有生目标，它就是极好的子弹，发射它的枪械也是好枪。 本时空，各大国对于子弹的研究，乃至对枪械的研究都是有限的。 大部分国家，步兵的制式装备还是拉栓步枪，相比于蓬勃发展的炮兵和机枪，步兵轻武器装备显然有点跟不上时代的进步。 杨明志研发的突击步枪和班用轻机枪，它们内部的精妙机械设计让各位专家眼前一亮。 这里作为兴奋的莫过于西蒙诺夫。 因为，杨明志当众声称，突击步枪的气动原理充分参考了svt40。 无论的枪械气动原理还是弹药，两者都是西蒙诺夫研究所的研究成果。 当然，杨明志绝非是抄袭。枪械的关键性的枪机，它所用零件不多，但买个零件都进行了复杂加工。 零件构成的机械结构，使得枪械可以全自动半自动射击，以及枪械保险开关。 它们都是靠一个扳手，控制内部的机械结构，简约的同时获得了更多功能。 svt40能做到吗？ 西蒙诺夫干脆问了一句：“别列科夫同志，您是在哪所大学学到的这些机械知识？” “是跟一个钟表匠学的。您知道的，所有的钟表匠都是优秀的机械师，据我所知，美国人勃朗宁，甚至德国人马克沁，他们都是优秀的钟表匠。” “看来，您并不是学院派。”西蒙诺夫才不相信杨明志所言，这个来自中国的男人简直是研发武器的天才。 苏联最优秀的枪械研发专家都站在这里了，可是比起理念上的造诣，明显就是这个中国人造诣更深！ 情况变得有些微妙。 被邀请来的业内专家，他们无可避免的在本行业有着很大的骄傲，虽说这位别列科夫搞过一些奇妙的军械发明，难道他还能造出多么新奇的枪？ 现在可好，究竟是自己如老师一般，给予别列科夫关键指点，还是被别列科夫教育一番？ 结果显然是后者。 西蒙诺夫震惊与别列科夫把自己的研究成功研究的比自己还透彻。 捷格加廖夫震惊于别列科夫研发的弹鼓系统远远超越自己的。 费德洛夫不亏是行业内的泰斗，他敏锐的发觉，枪械的研发方向应该进行重大调整。 那么，杨明志摆在桌上的两款新枪，它们还被下一个结论。 事到如今，西蒙诺夫或是捷格加廖夫，还是其他人，大家都在等着年迈的费德洛夫给予年轻的别列科夫一个中肯的定义。 场面沉静了一会儿。 “别列科夫同志。”费德洛夫以苍老的声音说。 “你请讲。” “我是严谨的人，虽然内务人民委员同志提供了一份报告，看起来能够佐证您提出的空腔效应。暂时我无法却定它是否真的有着另辟蹊径的击杀效果。 现在我能够确定一件事，您的枪械结构，完全可以加以改造，发射我国装备量最大的全威力步枪弹。” “啊！”杨明志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怎么？难道您有异议？我知道您所研发枪械，是为了中间威力弹打造。但是我看了您提供的图纸，枪管和枪膛所用材料，完全扛得住全威力步枪弹的膛压！ 因为，供应这些关键材料的工厂，就是生产莫辛纳甘的。 我们只要加以改造，您的突击步枪就是常规的自动步枪，甚至比我军现有的轻机枪更加优秀。 我得出一个非常清晰的结论。 您的枪械结构让人耳目一新，它有着巨大的改造空间。无论明天的靶场实验结果如何，我想，站在这间办公室的同志们，都应该针对您的图纸和样枪充分学习。” 费德洛夫的话说得非常精妙，杨明志听得出，这位苏联轻武器研发的泰斗级人物，已经充分认可了自己的枪械。 话语的字里行间中，他一眼认出，突击步枪的枪机结构是整个枪械最精彩的设计。 费德洛夫也称赞了枪口抑制器和枪托左右折叠的设计，其实这些都算是锦上添花。 枪机结构和特色弹鼓结构充分结合，所使用的枪管又有着五十年使用经验。 它们融合一起，工作委托给在场的任何一人，一款远超dp28的轻机枪不就诞生了？ 当然，别列科夫已经拿出了一个成品，明日领袖将亲自参与的靶场实验，把新式轻机枪和dp28同台竞技，谁更优秀可见分晓。 杨明志其实也从费德洛夫的态度里听出另一种声音。 很有可能，这位泰斗一直就不喜欢捷格加廖夫的作品。所以才在靶场实验前就武断的认为dp28的替代者出现了。明显是为了考虑捷格加廖夫的感受，费德洛夫才赶紧把话说得婉转一些。 那么捷格加廖夫觉得不悦吗？ 恰恰相反！桌子上躺着大量的枪械制造的“工程蓝图”，苏联没有属于个人的专利，图纸上的知识产权全都是国家的财产！ 虽说各个设计局实质上存在竞争关系，但彼此间的研究成果就是制度上的相互透明。 各设计局无权对同行有所保留，而任何有所保留行为就是被认为是布尔乔亚行为。 “别列科夫同志，我现在明确告诉您我的态度，我认可您的研发成果，我由衷的祝愿您的枪械，在明日的靶场实验取得最大胜利。” 费德洛夫苍老的脸露出笑容，大胡子也为止颤动。 “谢谢！我代表普里皮亚季武器设计局所有人，感谢您的赞誉。”说着，杨明志还深深鞠躬，以示自己的敬意。 “您不必谦虚，现在国家需要您的研发成果。那么，接下来……”费德洛夫悄悄桌子，“按照规定，您提供的这些设计图纸，现在就分享给其他同志，您看如何？” 虽说苏联无所谓知识产权，杨明志毕竟来自于另一个时空，他心里难免有些膈应。 这间房间里站着贝利亚，还有负责全联盟武器研发与生产的乌斯基诺夫，杨明志毫不犹豫的表现出自己的大肚与热情。 再说了，这里并非什么教会徒弟饿死师父，同行学到了新的理念，只要苏联还存在，同行间互相倾轧就不会存在。彼此都是友好合作的关系，技术也该共享。 “我将图纸带来，就是要和大家分享的，你们尽可拿去。” 当然，对于在场的专家们，大家拿着并非心安理得。 人家别列科夫的设计就是比自己的精妙，拿走图纸，自己一点学费都不用交，甚至不必送一瓶伏特加以示感谢。 “这……我们拿走您的图纸将立刻展开研究！”捷格加廖夫说，“谢谢您的支持。” “哈哈！尊敬的捷格加廖夫同志，您最好立刻开始研究。” “哦？” “哈哈，我不得不得罪您一下。给您的轻机枪弹盘装子弹真是一场灾难，我建议您立刻进行调整，就用我的弹鼓设计，这样您的机枪将拥有超越现在数倍的实用性。” “我正有这方面考虑！哈哈，说不定，我的新枪比您摆在桌子上的新式轻机枪，性能更加卓越！” 仿佛这就是一副挑战书似的，杨明志只是耸耸肩：“我接受您的挑战。” 第1812章 莫斯科大饭店 就身份地位而言，杨明志一介中将，比各个设计局的负责人都要高级太多。 他没必要向这些人有多少恭敬，实际也确实没有。 军事工业里，辈分什么的意义非常有限，反倒是年轻人往往最有创意。 在唯才能论的行业中，能力才是最重要的。 费德洛夫充分认同了别列科夫的才能，亦是对新枪做出了认可。 对于主持整场会议的乌斯基诺夫，他自己觉得杨明志的设计异常精妙，尔今德高望重的费德洛夫亲自给予好评，真是皆大欢喜的快事。 “就到此为止吧！”乌斯基诺夫高兴是拍着手掌。 “可以。到此结束，一切等到明日的靶场实验。”费德洛夫这时候又一脸严肃，他看着旁听的贝利亚：“内务人民委员同志，希望您能完美的处理好这件事。” 贝利亚没有回答，他一脸严肃，以眼神回应了费德洛夫。 会议进行了近一个下午，各位专业的“审评员”不但认真看了杨明志的图纸，亦是将枪械拆成碎片，他们对枪械内部结构记忆十分深刻！ “接下来，你们的工作到此为止，如果诸位不想再立刻探讨些什么，就去吃饭吧。”贝利亚像是下达了逐客令似的，的确他的心情很是急切。 就如费德洛夫提醒的那样，贝利亚的工作极为重要。如果斯大林不能“龙心大悦”，那么自己未来的地位就有危险了。 针对斯大林的安保任务，这是安全局局长梅尔库洛夫的任务。 斯大林计划亲自持枪射击，此刻的贝利亚在暗骂老小子非要老当益壮的同时，只能硬着头皮把事情做好。 任何时候，针对斯大林的安保就是内务部的第一任务，考虑到莫斯科城里就混入了间谍，贝利亚就不得不再度提高警惕。 鬼知道德军间谍想要干什么，非常时期，谨慎的贝利亚不得不多想一些，尤其把问题往最坏方向想。 朱可夫就要到莫斯科开会，北方前线的两位方面军司令也要回来。所为必须与会的人，贝利亚知道这会议的重要性。 他不得不想，这一时间点突然出现一批德军间谍，两者之间是否有关系？ 搞不好，苏联的高层也有人被敌人买通了？ 此事绝非无中生有，贝利亚从未忘记契卡为何建立。铲除内部叛徒，这是内务部继保卫斯大林以外最重要的工做。 当朱可夫元帅等人抵达莫斯科，他们必须被内务部挑选的最忠诚的警卫全天候防卫。 对于斯大林的防卫就更重要了。 莫斯科的郊外森林茂密，那里有着大量的防空阵地，亦是大量现役部队的驻地。 自莫斯科战役开始，首都附近就成了巨大兵营。 大量新兵被调到这里，进行进一步的训练提高作战技能，并作为西方面军和加里宁方面军的后备。 郊区的森林里存在着大量的体能训练营和射击靶场。那里安全吗？贝利亚非常怀疑。 他唯一能确定的安全之地，就是内务部训练新人的专用靶场。 毕竟大战爆发时，内务部直属部队拥兵二十万。虽然这些精锐在战争伊始消耗殆尽，然精华犹存。 大量的训练基地照样用，莫斯科城里的内务部人员，亦是定期在那里增进战斗技能。 卢比扬卡办公楼，乃至后方的大监狱，大量内务部人员因为工作原因，他们每人都配备一支托卡列夫手枪。他们几乎不装备步枪，自动火力完全是冲锋枪。 还是基于这个原因，贝利亚一支不满意下属人员糟糕的装备状况，突击步枪的闪亮登场让他眼前一亮。 莫斯科郊区的一处内务部专属训练营被贝利亚选中，现在，他必须把会议的事弄完，就亲自带队布置，直到斯大林满意的完成自己的心愿。 当然，完美完成任务的前提就是所有样枪性能稳定。 枪械要提前打包好，连同子弹，提前送到靶场，并命人彻夜看管。 杨明志和那些专家们离开了，有工作经验丰富的拉林大队亲自带领，定的没什么问题。 此时太阳基本落下，天空逐渐深蓝，因灯光管制，偌大的莫斯科因为漫天的防空气球，月光之下世界依旧昏暗。 坐在自己是办公室里，贝利亚吃着简单的晚餐的同时，召见安全部长梅尔库洛夫。 “现在，他们都去大饭店吃饭了，今晚别列科夫也是住在饭店里。你跟拉林大尉把这些事都说明白了吗？”贝利亚问。 “拉林都知道，您不必担心。” “很好，拉林和别列科夫也算是朋友了。你派去的卫兵又怎么样？” “那些卫兵，他们的工作从未有岔子。尤其他们都认识格里申科，针对别列科夫的保卫定是没问题。” 贝利亚点点头，工作做到这样，他觉得一点问题都没了。 “还是不要掉以轻心，接下来你还有更关键的任务。” “是！我非常明白！枪械打包封箱完毕只等您一声令下。” “先不要着急。一个下午又过去了，你的人可有什么斩获？” “有的。他们又猎杀了两头鹿加上上午的，就是四头鹿尸。” “哎。”贝利亚摇摇头，“我高看你的，还是没有再活捉一个间谍。” “对不起，内务人民委员同志，不过我们抓获了一只小鹿。那是活物，但愿可以满足您的要求。” 就是刚刚的会议，别列科夫充分解释了“血洞”的缘由。贝利亚跃跃欲试，尔今他们抓到一只小鹿，这个活物的死应该能充分展示“空腔效应”的效果。不过，斯大林很可能不愿意亲手“处决”活生生的小鹿。 至于四个死鹿，把两头拉到靶场就行了，剩下的，给同志们打牙祭也是可以的。 “靶子的问题解决了。那些图纸呢？”贝利亚问。 “图纸……它们要交给那些专家，目前图纸只是单纯封箱。” “必须保存好！”贝利亚喝完最后一口汤，“保存不好，那些卫兵全部送上军事法庭。我有一种预感，领袖会对别列科夫的枪械大为赞誉，极有可能下令兵工厂量产。如若进行量产，图纸就是关键。” “遵命我会命令他们严加看管。” “很好。我吃完饭了，通知电话室，把电话连通我家。” 现在贝利亚权势如日中天，直到他失势后，桃色绯闻就如狗尿苔一样突然出现。 后来俄联邦掌握的苏联文档解密，世人方知晓，那是玉米大帝为了打击对手，动用宣传机器故意为之。 贝利亚和妻子通了电话，告知家人今晚不回家。他的家人早已习惯了这一切，没有人有怨言也没有人真的了解贝利亚平日的工作细节。 此时，保密工作是极其重要的。 斯大林上午会早起，会在上午十点抵达靶场。而待在莫斯科的一批高级人员，会在更早的时间抵达。 所有人员的安保工作是内务部的任务，贝利亚觉得自己怕是要度过一个不眠夜。 夜深了，卢比扬卡门口车辆大量聚集。此时冷风横扫红场，因莫斯科市实行了深夜宵禁，夜幕下莫斯科还在户外的人，要么是现役部队的巡逻兵，要么就是趁机抓间谍的内务部队。 正经人是无法注意到卢比扬卡广场的异动，和平市民待在家里躲避风寒，只能透过窗户听到噪音而已，不由的心生胆怯。 他们非常警惕噪音，搞不好噪音就来自德军夜间轰炸机。 因月初的轰炸，市民又被疏散一波，因军事生产离不开人，还是有大量市民不能离开。 市民们才不关心斯大林有什么突发奇想，他们非常的现实，只关心自己是否安全，以及没日的供给粮。 杨明志，他无从了解莫斯科滞留市民的恐惧。通过《真理报》的大肆报道，他始终觉得，市民们也如斯大林的名字那般，坚强得如同钢铁。 杨明志兴致勃勃出了卢比扬卡大楼，在多布洛夫和格里申科的陪同下，上了拉林大尉亲自开的轿车。 同时，诸如乌斯基诺夫还有德德洛夫，大家也纷纷上了另外的轿车。 开完会后找个好地方吃饭，这顿操作杨明志很是满意。 不过，莫斯科的防卫达到非常苛刻的程度，大家还能去哪里吃饭？ 拉林大尉口口声声说是组织大家吃饭，杨明志不禁怀疑：“还是去克里姆林宫？卢比扬卡距那里非常近，犯得着坐车？” “不是克里姆林宫。”拉林大尉说：“是莫斯科大饭店，但愿您知道那个地方。” 莫斯科大饭店？杨明志知晓吗？他不知道。 再说了，这一名字毫无特别的，如果拉林大尉猛的说出一个“图兰朵露大饭店”，那就非常感兴趣了。 然而杨明志万万没想到，车队没行进多远，拉林大尉就自豪的宣布：“尊敬的将军同志，我们到了。” “啊？大饭店就是这里？” 车队没跑多远，也仅拐了三次弯。 杨明志又不是路痴，他清晰的认定，自己现在的位置，距离红场，距离克里姆林宫非常近。 这番估计无比正确。 即便莫斯科被大规模伪装，夜幕下的克里姆林宫巨大的宫墙，它们在昏暗的世界中只有模糊的影像。 杨明志扶正自己的军帽，直面户外凛冽的寒风。 同时，其他人也纷纷下车了。 “大尉同志，我站在一处广场？这也是红场的一部分？” “不。这是马涅什广场，以前沙皇养马的地方。”说着，拉林大尉指着一栋巨大的建筑，无比自豪的说：“您看，也就是莫斯科大饭店。” 相比于城市的昏暗，这栋建筑更为光亮。 “这座大饭店，现在还有客人入住？” “是的。”大尉回答的非常干脆：“我很抱歉，您的别墅毁于空袭，未来一段时间你就住在这栋大饭店里。不用担心，你会受到最好的待遇。” 多好的待遇？难不成还是外宾待遇想到这儿，杨明志不得不怀疑，就是现在这栋巨大的酒店还有着一批外国人入住。 莫斯科的局势相对安全，既然斯大林一直呆在这儿，一些外国人也不尽然的全体跑到古比雪夫。 莫斯科大饭店在沙俄时代名为莫斯科城市酒店，就在沙皇养马场的旁边，亦是对望克里姆林宫的宫墙。其优越的地理位置注定了它是达官显贵经常光顾之地。随着沙俄的落幕，昔日沙俄养马场也被取缔，被彻底改造为人民的广场。 列宁很诟病莫斯科当时糟糕的城市布局，又因为大量的农村人进城成为工人阶级，针对城市的大规模改建势在必行。 顺着大规模基建运动的春风，列宁的继任者斯大林下令在养马场的位置，修筑一栋华丽的大楼。 所以莫斯科城市酒店被大规模的改建，硬生生被改造成一座庞然大物。 附近，克里姆林宫是莫斯科最高建筑，莫斯科大饭店就是第二高。 由于本时空的莫斯科充斥着大量的筒子楼，和这些简陋的建筑相比，大饭店显得异常宏伟。 就和外表的宏伟一样，酒店内部的装修也非常华美。 远道而来的贵宾，或是住在克里姆林宫，或是住在这里。 它就是苏联国家级旅馆，住在这里，杨明志丝毫没有住在克里姆林宫的忐忑，反而有了一种度假式的轻松。 然而，他走在华丽地毯进入大厅，第一眼就看到二十多个头顶蓝帽子的内务部士兵。 他们一个个严肃的立正，每一人都流露威严。 杨明志不禁一怔，其他人也是这样，除了位高权重的乌斯基诺夫。 拉林大尉连忙解释，这群“蓝帽子”，就是为了一段时间杨明志的贴身警卫们。 “哎呦！您可饶了我吧！有一位格里申科，我的安全护卫就足够。” “对不起，将军同志。这是内务人民委员的命令，请您理解。” 又是贝利亚！ 现在，杨明志已经有些迷糊了，他不清楚那个光头的家伙，究竟是非常担心自己的安全，还是一门心思的要进行监视，要么两者都有。 想了想，杨明志还是觉得，此乃贝利亚一石二鸟之计。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以不变应万变，目前，先和一众已经在苏联历史上留下自己辉煌名号的各位枪械研发专家们，一同干上几杯伏特加增进友谊，这才是正事。 第1813章 各路人等齐聚靶场 接下来没什么特别的，似乎就是斯大林下了命令，酒店经理亲自登场上菜，以一顿经典又奢侈的传统俄餐招待一票专家。 也是这天晚上，杨明志亲眼看到了乌斯基诺夫传说中的好酒量，此人根本就是炫技，四十度的伏特加，丫当着自己的面，吨吨吨了两瓶。 两瓶是什么概念？这个比自己仅大四岁的男人，至少是个三斤哥，更疯狂的是，喝了这么多的酒，乌斯基诺夫就是不醉，反而在餐桌上显得非常兴奋。 好在老毛子这里的酒桌文化比较特殊，最多就是逞能一般的相互拼酒，转圈敬酒倒是没有。 杨明志以明日事大为由，拒绝了乌斯基诺夫，甚至整个晚宴就喝了一个高脚杯而已。 他是如此做派，随行的多布洛夫也只得跟着，两人不过小酌一杯罢了。 晚宴结束真是各回各家，非常神奇的是，那些被邀来的专家，他们不但在莫斯科拥有别墅，其位置几乎都在特维尔区的东侧，那里自然在月初的空袭中幸免于难。 为什么就我家被炸坏了？算了，住酒店也是好事。 杨明志不觉得自己会在莫斯科逗留太久，待到斯大林觉得别列科夫将军在莫斯科的任务全部完成，就该第一时间回新西伯利亚。 喝了一点酒，杨明志精神颇为亢奋。 虽说站在户外不觉得这酒店多么恢宏，其内部却是灯火辉煌。 冷热水供应顺畅，房间里甚至还能泡热水澡，床铺宽敞，床垫都是海绵。 在杨明志的概念里，正常的酒店就该有这样配置。 年轻的多布洛夫可不淡定，他从未见识过如此奢侈的酒店，论舒适度，这不比在克里姆林宫的一宿。 即便莫斯科持续保持军事管制，城市变成大军营，莫斯科大饭店明显还在正常运行，就是客人已经寥寥无几。 由贝利亚挑选的那二十人，他们担任杨明志护卫任务，尔今也有幸住在酒店宽敞舒适的客房中。 当然，未来一段时间，杨明志房间的门口将一直有两人持枪警卫，格里申科也再一次有了数量更多的下属。 这一宿，杨明志睡得心安理得。拉林大尉于饭局时把话说的非常清楚，早晨八点，轿车就会开到饭点门口，最迟九点半，杨明志就将抵达贝利亚亲自挑选的内务部自己的靶场，完成关键任务。 “嘿，格里申科你睡了吗？”夜深了，杨明志冷不丁问一句。 “还没有，局长同志。” “快睡吧。明天我们要先于斯大林到那个靶场，你可记得，再见到斯大林千万不要紧张！” “是！我……我会的。” “我们先把枪检查一下，省的出岔子，你就紧跟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不准擅自行事。” “遵命。” 寒风中的莫斯科唯有守夜人们盯着漆黑的天空，以及雷达站的人们瞪着示波器。街道不时传来皮鞋的踢踏声，那是手持手电筒的内务部巡逻兵，搜寻宵禁状态下的违规者，以及可疑间谍。 这一宿，为了世界大战中的苏联操碎心的斯大林也深入梦乡。 他九月三十日的下午才去克里姆林宫，立刻就得到一个美妙的利好消息。 消息是总参谋长华西列夫斯基发来的，电报声称进入斯大林格勒城区的德军，他们的进攻势头终于被遏制住。 现在的情况是，德军虽然占领了马马耶夫岗，德军试图占领山岗两侧城区的行动，总体上已经失败了。 最近几天城市战斗异常焦灼，第62集团军付出了很大伤亡，军队遏制住了德军占领斯斯大林格勒于右岸城区的企图。 苏军开始局部反攻，虽是逐个房屋的争夺，苏军正在压缩城内德军的控制区，正一点点逼近马马耶夫岗制高点。 斯大林可谓“龙心大悦”，看起来，斯大林格勒最危险的时刻要结束了！ 那座城市布局比较特别，城市几乎全在伏尔加河的右岸。在九月二十日左右，苏军几乎失去了近90%的城区。然而苏军守住了最后防线，援兵强渡伏尔加河，虽是损失惨重，苏军的斯大林格勒控制区，简直每个小时都在扩大。 苏军开始占有优势，想必德军此时也颇为疲惫了。 斯大林断定德军还会集结兵力再度进攻，他很清楚斯大林格勒的交通意义，当然，柏林的那群人一样清楚。 但德军需要一点时间休整，苏军却可顺势反攻。 战局一片大好，这一时间点朱可夫紧急飞回莫斯科，难道还有什么担忧的吗？ 斯大林太需要胜利了，他觉得现在状况非常不错，虽说朱可夫有意进行一次巨大反攻战役，鲸吞全部进攻的德军。说不定在此之前，华西列夫斯基不停增援第62集团军，当朱可夫再回去的时候，马马耶夫岗也重归苏军手里。 这就是斯大林睡得无比舒服的原因！ 期待十月份吧，十月一日，还要看看别列科夫的神奇献礼呢！ 十月第一天的阳光照耀莫斯科的晨雾，和以往一样，清晨就是冷。 今日，斯大林的别墅有所不同。房屋周围大量警卫在徘徊，更有一批内务部的人，使得安保工作登峰造极。 大清早，贝利亚乘坐轿车到了斯大林的别墅。 “还好，仅是七点半。” 他下了车，直接询问负责别墅安保的部下。 “晚上一切正常吗？” “一切正常，内务人民委员同志。现在，领袖还在睡觉。” “好吧，我暂且等待。” 又不是关系到国家安危的大事，贝利亚可不想再一次打扰斯大林的清梦。他就待在户外抽烟徘徊，直到八点钟，斯大林的贴身保姆，走进别墅进入斯大林温暖的卧室。 “哦，贝利亚居然到了。你去传话，让他立刻到我的卧室。”斯大林吩咐保姆。 不一会儿，贝利亚就站在穿着毛绒睡衣的斯大林面前。 “事情都办好了吗？”斯大林干脆的问。 “都准备好了。但是，我很担心，您……” “担心我的身体？” 斯大林摇了摇头，娴熟的拿起放在床头柜的烟斗，又娴熟的塞了点烟丝，递给贝利亚：“给我点火。” 接着，斯大林美美抽上一口，惺忪的睡眼荡然无存。 “不用担心什么。你是格鲁吉亚人，我也是格鲁吉亚人，我们格鲁吉亚人的身体非常结实。只可惜你我的工作都非常繁忙，若是和平时期，我可是希望休假时期出去打猎。” “还是希望您谨慎一些，关键时刻为了联盟，您必须身体健康。” “没关系，我还没有衰老到拿不起枪。”斯大林摆摆手，“那个别列科夫是真正的军人，不知他枪法如何。等到战争结束了，我可要邀他去森林猎熊。” 斯大林是故意这么说的，他就是要向贝利亚表明，自己对于这个来自中国的男人的重视。 他继续说了一句：“这个别列科夫不一般，他居然会哼唱我们的列兹金卡舞曲。” “但他不是格鲁吉亚人。”贝利亚随口说。 “至少是战友。” “仅仅是暂时的。”贝利亚道。 斯大林有点不悦，他抬起头：“看来您担心他。不必担心什么，我信任这个人。” 此言非常有分量，贝利亚深知斯大林遇人遇事总是非常谨慎，他断言别列科夫是战友，充分彰显了何为信任！ 斯大林继续问：“你准备的靶场，那些专家们都到了吗？乌斯基诺夫也去了吗？” “现在，他们应该抵达了。”贝利亚更是补充说一句，“别列科夫也出了酒店，很快也将抵达。” “看来，我也要抓紧时间了。” 直到这时斯大林才站起身，“你先出去，我自行换好衣服。” 战争的压力作用在这位年迈的老人，斯大林的脸上满是坑坑洼洼，甚至还有些老年斑。在对外的宣传上，大量描述他的油画，总是将联盟的领袖描绘得慈眉善目油光粉面，仿佛，他永远只有五十岁似的。 他知道自己身体的状况，他不想服老。 基由本次参与对于新枪的靶场实验，他就是有意让部下明白，自己就如名字那般，是一块钢铁。 斯大林吃了简单的早餐，接着上了轿车，在严密的护卫下，他来到了贝利亚为之准备的靶场。 此地护卫极为严密，大批头顶钢盔荷枪实弹的士兵如同松树般站立。 没有闲杂游荡的市民，靶场为中心半径一千五百米的距离，所有闲杂人等都被驱逐。为何是如此距离？因为本时空，没有任何一款狙击枪打出的子弹能精确击中一千五百米外的人形目标。 再说了，归属内务部管理的靶场，它所在地区根本不是居民区，那一小撮市民，已经被连夜转移了。 没有人知道斯大林大清早去了城郊的一个靶场，莫斯科城里暂未被肃清的那一小撮间谍亦是不知道。 其实，当德军派遣间谍进行渗透的时候，就要求他们一旦发现机会，就着手刺杀斯大林。 间谍的首要目的是实地侦查轰炸后的结果，次要目标就是判断斯大林是否死于空袭，亦或者找到他完成刺杀。 他们被命令，要向刺杀斐迪南大公的普林西普那样，近距离的向斯大林开枪。哪怕面前站着一群卫兵，也要尝试这样做。虽然结果就是一个死，但为了帝国的荣耀，死，就是一种莫大的光荣。 苏联人又不是傻子，斯大林遇到的袭击多了去了，只是大部分袭击提前被内务部破获罢了。关押起来的伺机行凶者多数暂时关在卢比扬卡大楼后面的监狱里，每隔一周就得拉出来打靶。 所以，归属于内务部的靶场，有时候标靶根本就不是木头，而是活生生的人。靶场当做行刑场来使用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这类事情皆有贝利亚授命处理，斯大林并不过问。 赶在斯大林之前，杨明志一行率先抵达。 又是一番繁琐的检查，杨明志最终确认，内务部的家伙们在凌晨时分，有对这些枪做了一番操作。 他差一点就抓住安全举长的衣领质询，好在他及时冷静下来，依旧态度恶劣的质问：“难道也是内务人民委员的命令？你们又在夜里使用这些样枪了？如果出了问题怎么办？” 内务部的安全局长梅尔库洛夫的回答也合情合理：“您在担心我们对枪械做手脚？不！这不可能的。如果领袖对靶场实验不满意，最后，我们内务部将负全责。为了避免问题，我有必要确认所有枪械都可以使用。” “好吧。它们最好不要出问题。” 杨明志深刻的知晓，而今斯大林本人对自己的枪械拥有着绝对的生杀大权。 时代已经不同了，战争带给苏联巨大灾难的同时，对于斯大林却是一种契机。一开始，斯大林的权力和威望都是有限的，而今，他俨然成了“沙皇”。当然，只是身份地位上如同“沙皇”那样。 只要斯大林满意，自己的突击步枪的辉煌未来，才能开启。一切，不在于自己的枪械多么的精妙，几乎就在于斯大林在几个小时后的切身感受！ 预定的时间快到了，那些被邀请来的专家陆续到来。 斯大林邀请了很多专家，然而开会时，有些专家未能第一时间抵达。 现在可好，接受邀请之人全部抵达，包括他们的随从们，人数多达一百多人！ 在这其中，年迈的费德洛夫刚一到，就找到了杨明志，隆重介绍起自己的学生。 “别列科夫将军，您看这位！这就是我曾向您提到的，我最年轻的朋友，年轻的卡拉什尼科夫同志。” 一个如雷贯耳的名字震荡杨明志的脑海，整个人为之一震，恍若受到了惊吓。 “啊！别列科夫同志？是我吓到您了吗？”费德洛夫好心的问。 “不！没有……完全没有。” 杨明志回话的同时，视角情不自禁的投在费德洛夫身后的年轻人脸上。 此人的确非常年轻，眉宇之间真的非常熟悉。虽是初次见面，却不是绝对意义上的初次见面。 如果现在告知这个年轻人，他会在二十世纪历史上，最为成功的轻武器研发专家。他卡拉什尼科夫自己会相信吗？不会的，极大可能只是当做以为年轻将军对自己的关照罢了。 第1814章 年轻的卡拉什尼科夫 在那个位面上，卡拉什尼科夫之于苏联、之于俄国，是非常罕见的高寿，他愣是活了九十四岁。而由他发明的卡式突击步枪，成为纵观二十世纪，生产量最多的步枪！原版和各类仿制品、以及改良品的总产量超过一亿支，并广泛装备大量国家。 它总是出现在局部战争的最前沿，也成为最为廉价的杀戮工具。 按照中国的武学，止戈才为武。要有手持武器，但不贸然动用武器，就以这种态势的威压，迫使战争不会发生。 在杨明志看来，正常的国家拼命研发武器，并非是为了攻击他国，而是处于自我保护，亦是使得全球军力达成一种武力平衡。 事实证明，要想人类保持理智是困难的。一个大国一旦显露疲态，另一个大国就会展开进攻。如今，这种进攻就是纯粹的热战，就是全面战争。 只有经历了本次世界大战，大国博弈才逐渐变成经济上的对攻。那也是一种形式的战争，只是温和太多，甚至似乎无法让最普通人的察觉。 也是如此，年迈的卡拉什尼科夫知道了这些，渐渐后悔伤心。 现在他有这样的感受吗？怎么可能！ 如今的1942年，战争迫使交战各国的所有百姓，无论年老还是年幼，必要时候都有义务拿起武器。卡拉什尼科夫一门心思的渴望造出优秀的武器，以使得他可爱的同胞能拿起更好的武器作战，从而减少伤亡。 这是武器研发者于战争中最朴素的想法。 包括美国的奥本海默，还有参与计划的一票专家。他们直到在沙漠中真的种了一个蘑菇，才开始担心如此恐怖的武器袭击城市将是怎样的结果。劝谏的联名信写了一大堆递交国会，然而国会老爷们一个简单的理由就给搪塞回来——如果使用它能让我们少死一百万小伙子，何乐不为呢？ 卡拉什尼科夫年仅二十出头，杨明志只记得此人年迈时的模样，其年轻时的英俊，丝毫没什么概念。 此刻，费德洛夫得到机会当然要隆重推出自己的忘年交，所谓“他是我理念的重要支持者”。从某种意义上，费德洛夫简直将卡拉什尼科夫看做自己的儿子。 得到苏联枪械研发泰斗级人物的青睐，并未让卡拉什尼科夫有所飘飘然。 此刻，见到一位一副蒙古人样貌，胸前挂着数枚勋章的年轻的将军，卡拉什尼科夫亦是肃然起敬。 卡拉什尼科夫不顾身体刚刚痊愈，站在杨明志面前敬了标准的军礼，脸色也显得颇为严肃，尊敬之情溢于言表。 但是这番举动给予杨明志的，是巨大的不自然。 从事武器研发这一行，尤其是轻武器的研发，不可避免的就要深入研究卡拉什尼科夫的大作。许多话杨明志是不可能说的，例如今日将受到斯大林检阅的枪械，追根溯源，其实是这个年轻人在1946年的作品。 斯大林是一个伟人，卡拉什尼科夫不也是一样吗？就算这个伟人现在还无法显明自己的伟大，甚至因为世界线已经变动，本时空的卡拉什尼科夫也不会有历史上的巨大成就。 不过，他是非常优秀的枪械设计师，这一点毋庸置疑。 杨明志回敬了军礼，又深深点头致意。 并对费德洛夫说：“您提到的这位年轻人，真是一表人才。看来他也在从事轻武器的研究。” “是的，将军同志。”卡拉什尼科夫接替老师，亲口回答：“我接受老师的邀请，来莫斯科参观您的新枪。我想，我可以从您这里学到一些关键知识，并对我自己的研究做出点启发。” “当然！如果是要蓝图，我可以亲自送您一份。” “这……这真的可以吗？” 卡拉什尼科夫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就算苏联的“知识产权”是属于国家和人民的，关于一种武器，想要获取它完善的制造蓝图，也是颇为困难的。 他惊叹于别列科夫将军的慷慨，激动得身体都有些颤抖。 “当然可以。”杨明志以果断的回答压制内心的心虚。 这一刻，抢夺一个年轻人未来的研究成果，让杨明志很有负罪感。虽然说这种负罪感毫无意义。人家根本就没造出来，甚至图纸都没有动笔，如何存在自己抄袭人家的嫌疑呢？ 不过，如果卡拉什尼科夫在本时空并没有搞出什么突击步枪，岂不是埋没了这个年轻人？ 杨明志继续问：“我听闻您也在尝试研发新式轻武器，那是什么？” “嗯……是一种冲锋枪，我觉得，我的设计更为精妙，能够取代军队正在大规模使用的波波沙41式。” “你很有想法啊！不过，我想您的努力恐怕要失败了。很抱歉，这应该就是事实。” “是！您说的对。”卡拉什尼科夫耸耸肩：“冲锋枪已经量产，我的新款冲锋枪就算被武器装备部长看中，想要大规模装备也是艰难的。” “哦？您并不认识乌斯季诺夫同志？” “他？！”卡拉什尼科夫使劲摇摇头，这动作充分体现了他的青涩。“我怎么可能认识那样有才能的人物，能得到费德洛夫同志的栽培，已经是我巨大的荣幸。” 听到这儿，杨明志长叹一口气，内心五味杂陈。 卡拉什尼科夫，他是有才能的，然而现在，此人的才能丝毫未能体现。 也许是其本人还非常青涩年轻，也许，就是缺乏机会。 仔细想想，在那个位面上，卡拉什尼科夫的成功的背后，就有着很大的偶然因素。 初代的AK47造型比较简陋，做工并不精细。其实也是无可奈何，卡拉什尼科夫带着样枪千里迢迢从中亚跑到莫斯科，他在自己的小作坊级别的微型研究所搞出的武器，能够做工精美就奇怪了。 简陋一点是可以容忍的，审查委员会，尤其是乌斯季诺夫本人，一票人非常看重卡式步枪的造型。 同时参与评选的其他设计局的产品，例如西蒙诺夫的、托卡列夫的，等等等，它们的样貌比较奇特。 虽说大家用的都是同样的子弹，即西蒙诺夫研发的中间威力弹，各种步枪用该弹打出的弹道大同小异，甚至于卡式步枪的弹道还相对差一点。 那有如何？卡式步枪的简陋只是暂时的，它很耐风沙，枪击内有小石子都不影响射击。最为关键的，还是它的造型讨巧，尤其是让乌斯季诺夫一眼相中！ 卡式步枪的造型简直是为俄国人量身定做，那么，针对AK47魔改而来的杨明志的АБ42，也是第一时间吸引了乌斯季诺夫的眼球。 杨明志继续说：“费德洛夫同志很支持您，说明您是有才之人。现在告诉我，您的研究所在哪里？距离我们新西伯利亚市会不会太远？” “在哈萨克。” “哈萨克？” “是的。那是我出生的地方。” 卡拉什尼科夫很乐意说明这段日子他的过往。和历史上不太一样，他在1942年初的全面反攻中腿部负伤，尔后送到后方修养。但腿伤不是瞬间就能痊愈，即便伤愈出院了，他还有一段时间不得不走路一瘸一拐的。这一问题，杨明志见到他的第一面就注意到了。 因为腿伤，卡拉什尼科夫想立刻回到部队继续作战这是不可能的。 更糟糕的是，还是腿的问题，他差一点就做不成预备役，所谓除非战争到了最危急的时刻，卡拉什尼科夫才能继续去做坦克兵。 如此遭遇，令他伤愈后的日子一度非常消沉，整个人也被送回老家。 然而他终于有时间好好研读费德洛夫所写的一些轻武器书籍，如获至宝的他更是大胆的直接给费德洛夫写信，后来发展为打电话。 他能直接与费德洛夫长途电话通信，也是哈萨克第一书记很重视这个年轻人的缘故。 毕竟他卡拉什尼科夫可不是默默无闻，他几年前就在军事武器上搞出一些改进，为哈萨克人民涨了颜面。 就在今年夏季，康复不久的他就搞出了一款新式冲锋枪，样枪得到了第一书记的高度赞扬。 其实这里面也是有着浓厚的现实原因。 战争打到现在，乌拉尔山以东的地区逐渐成了苏联的最大兵源地，数以百万的哈萨克青年走上战场，中亚的几个加盟共和国，征兵行动也全面开始。 整个加盟共和国的所有产业向支持战争倾斜，这时候，一个哈萨克籍贯的有才能的年轻人发明了一款新式冲锋枪，如何不让人兴奋呢？ 现在，卡拉什尼科夫当着杨明志的面，说到了自己的一个重大机遇。 原来，虽然研发的新式自动步枪没有得到军方的青睐，至少得到了两个人的重点关注。 一位就是哈萨克的第一书记本人的支持，另一位，就是捷尔任斯基炮兵学院院长的布拉贡拉沃夫中将。 费德洛夫是一位泰斗，那么布拉贡拉沃夫就是另一位泰斗。 因战争原因，昔日的捷尔任斯基炮兵学院一路搬迁，硬是搬到了中亚地区。可以说现在的欧亚大陆，最安全的地方莫过于中亚。那里是苏联的加盟共和国，周围的国家也都是盟友，国际安全形势一片大好。 所以相当多的苏联高级学校，一路搬迁到了中亚、西伯利亚和乌拉尔地区，继续并加速培养军事人才支援战争。 卡拉什尼科夫自豪的透露，他会在1943年春季，被送到目前位于乌兹别克的塔什干的捷尔任斯基炮兵学院学习。 “等我身体完全康复，也要等到明年春季。但愿我在那里会学到更多的知识。” 杨明志点点头：“哈萨克还有乌兹别克斯，距离新西伯利亚并不太远。” “啊？”此言可是令卡拉什尼科夫大跌眼镜，“那可是一千七百公里！” “这么远吗？” 杨明志使劲敲敲脑袋：“看来我太低估苏联的国土面积了。” 这时，费德洛夫站出来自豪的说：“卡拉什尼科夫同志有着非凡的才能，但他还需要更多的知识。我想，趁着今天这次机会，他将学到很多。” “当然，我也愿意教会他更多技能。” 一个念头转瞬即逝，杨明志突然萌生了大胆的想法。 他捏着剃光胡子的下巴，审视着卡拉什尼科夫本人，突然问：“您结束完在莫斯科的事，是否第一时间回哈萨克？” “当然。除非我还有别的任务，目前是没有任务的。” “哦？所以您正执行着出差任务？” “是的。” 杨明志万万没想到，卡拉什尼科夫是有本职工作的，非常有趣的是，他在自己十八岁时曾工作过的拖拉机厂继续上班，无出意外，每天都吃配给粮。本次来莫斯科，工厂方面认定这是一次很关键的出差行动。 对于那个拖拉机厂，负伤归来的卡拉什尼科夫就是响当当的英雄。英雄丝毫没有骄傲自满，反而要为国家做出更大贡献，这番雄心壮志如何不得到各方支持呢？ 完成任务，卡拉什尼科夫无法在莫斯科长期逗留，他时间有限，衣兜里的资金也有限。 “唉！有些可惜了。”杨明志听完对方的解释，故意露出一副难堪颜色。 “将军同志……您……” 接着，杨明志绷起脸：“难道，您不觉得的接下来的半年，您一门心思去造拖拉机，哪怕是造坦克底盘，只有业余时间研发新枪，难道不是巨大的屈才？” “这……”卡拉什尼科夫无言以对，“我是很想去炮兵学院的，可是……” “现在，您面前摆着一个重大机会。”说着，杨明志向前一步走，双眼直勾勾看着这个年轻人。 “机会？什么机会？” “去新西伯利亚，到苏联科学院，到我的普里皮亚季武器设计局。” “啊？！这……”一时间，卡拉什尼科夫不知所措。 对于杨明志，他也不相信年轻的卡氏会瞬间接受自己抛出的邀请函，便继续说：“您知道我的设计局吗？了解我们的重大成果吗？” “嗯，我有所了解。大概是一些火箭炮，还有火箭助推榴弹，它们……都是您研发的，中将同志。” “是的，这只是一部分。现在，我将研发的重点放在新式自动步枪上，我需要大量的有技术的研究员。既然您未来的半年没有重大任务，就请到我的研究所。您看如何？” “这……”此刻，卡拉什尼科夫已经怦然心动。 他此行来莫斯科的最大任务，就是在老师费德洛夫的陪同下，参观别列科夫同志新枪的靶场实验。 其实卡拉什尼科夫是昨日深夜才下火车，一宿就寄宿在费德洛夫的别墅，等得知斯大林将亲自参与本次靶场实验，激动得整个人几乎失眠。 一场武器实验，居然惊动了斯大林本人，是谁造成这一结果？就是自己面前的同样年轻的别列科夫！ 杨明志并不了解卡氏的忐忑，还以为对方皱起的眉头是其非常犹豫的表现。 “好吧，我并不需要您的立即答复。等到今日靶场实验结束后，您看过我研发的枪械的卓越性能，再做打算也不迟。” 第1815章 斯大林在靶场 斯大林快到了，在他之前，另一些人先其一步。 伏罗希洛夫和波诺马连科几乎结伴而来，杨明志侧眼看到两人，不禁心生好奇。这两人相谈甚欢个什么？ 又是一番短暂的寒暄，杨明志也明白他俩聊的是什么。 在那个位面上，伏罗希洛夫最终取代波诺马连科担任新的游击运动总指挥。 伏罗希洛夫担任两个职务，一个是管理游击运动，另一个就是管理战利品。这两个职务兼职就是闲职，看似非常重要，苏联高层尤其是斯大林，他分配给伏罗希洛夫这样的职务，就是不指望他在新的战争中有多大作为。 斯大林一直继承了列宁的游击战观点，他对苏联的游击运动的态度几乎就是有比没有好。 新的时空，因为杨明志的干涉原因，游击运动变得风生水起，真正意义上影响了正面战役。 造成这一切的原因，斯大林当然觉得杨明志功不可没，而波诺马连科的作为不也非常重要么？ 伏罗希洛夫想要获得更多的政绩，他果然有了到游击运动指挥部任职的打算。 趁着这一机会，他顺便和波诺马连科聊聊，也有意和传奇别列科夫聊聊。 一番虚与委蛇，杨明志真的不想和这位纯粹的莽夫多说些什么。 杨明志有些不耐烦，但伏罗希洛夫马上直白的提出自己的老看法。 “别列科夫同志，您是在玩火！” 杨明志大为吃惊，伏罗希洛夫突然说这话是何用意？ “您……” “如果您的新枪伤到领袖，您必须负责！” “是，我懂！我以自己的荣誉下赌注，我会获得斯大林同志的青睐。”杨明志一脸自信。 “非常的危险！”伏罗希洛夫深深的摇头：“我认可您是优秀的将领，但是您现在就是在玩火。您不仅是拿自己荣誉去赌，还有苏联的国运。” 啊！居然有一种赌国运的意味？太扯了！ 杨明志还想说什么，伏罗希洛夫终于说明自己对于新枪的看法。 “年轻的将军，你们年轻人总是太激进。一颗子弹足够消灭敌人，我们何必把所有士兵改造为机枪手？吼着胜利口号冲锋就行了，这样才是男子汉的表现。” 杨明志觉得，这个伏罗希洛夫难道是笨蛋吗？此人明明是一位国防人民委员，今天跑到自己面前，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所以，我的枪械是自动武器，您就报以反对？”杨明志顺势问。 “不！我不反对自动武器，我们必须看清现实。看来，我现在已经不能说服斯大林同志了。” 伏罗希洛夫就是莽夫糙汉一个，他是军人，是那种非常传统的沙俄式的军人。骑马的水平比枪法更精妙。 伏罗希洛夫是斯大林的亲密战友，虽然苏联高层的其他人都知道这位伏罗希洛夫才能有限，考虑到他是斯大林左膀右臂的缘故，真的无人当众反对他。 斯大林也不是傻子，这位莽夫直接被派遣去负责管理战利品和战俘的工作。这就是一种变相的养老，他伏罗希洛夫岂能甘心。 所以，当是否继续进行svt40的量产，他站出来大力反对。他提出生产效率的否定理由非常充分，另一方面，也有一点斗气的成分。 杨明志真的不想和此人多说什么，伏罗希洛夫这样的人，指挥方面军作战不行，负责后勤运输也玩不转，给个管战利品和战俘的闲职养老也好。 反正，这场大战结束，伏罗希洛夫的军人生涯到此为止。 杨明志更是想，若不是这家伙正好不在莫斯科也就没有今天的指手画脚。 终于斯大林的车队到了！ 一辆辆轿车率先进入偌大的内务部训练营，负责护卫的士兵迅速拍好队列迎接。 士兵们如同笔直的行道树站在道路两侧，每个人扛枪上肩，闪着寒光的枪刺挂着一面小红旗。 这排场，简直是斯大林亲自来检阅内务部队似的。 车队的排场很大，率先下车的是一群穿黑皮衣的保镖。 接着贝利亚下车，亲自为斯大林的专车拉开车门。 “同志，不必搞这么大的排场。”斯大林有些不悦，“今日没有特别重大的活动。” “这是我们的责任。为了国家，您的安保工作怎样严苛都不为过。” “那就走吧，我要看看别列科夫的新枪。” 所谓内务部的靶场，它可是围墙包裹起来的巨大区域。 它根本就是一个训练基地，固然打靶训练是最重要的项目，内部还有一些体能训练设施，也能组织部队进行队列训练。 今日的斯大林身着一身黑色呢绒大衣，头顶一只朴素的前进帽。 他的打扮极为普通，普通的就像是一般的俄国大叔。 然而这件呢子大衣下穿着的是军装，为了这次行动，斯大林根本不顾自己六十岁的身体，可是狠狠勒了几下皮带。 或许是强打起精神，斯大林真得仿佛年轻许多，他下了车，觉得自己踏步的姿态都更加铿锵。 斯大林再度见到了杨明志，还有那些被自己邀来的专家，也包括一些苏联高级官员。 他们全部衣冠楚楚，大部分人穿着军装，衣服上别着大量的勋章奖章。 斯大林第一时间没有与贝利亚多言，而是径直的走近杨明志。 “亲爱的别列科夫，您的样枪都准备好了吗？” “已经准备完毕！”杨明志强劲有力的回答。 “很好，我们不要磨蹭，迅速开始吧！” “接下来是我的工作了。”贝利亚顺势说道，并挥着右手，“请您跟我来。” 斯大林下车后的所作所为充分证明了他的急切，这番举动着实让伏罗希洛夫有些不悦。 伏罗希洛夫赶忙赶上斯大林的步伐如同真正的忠臣那样劝谏：“领袖同志，还是请您再考虑一下。您是国家的领袖，不是一介士兵。您犯不着亲自持枪射击。” “您……”斯大林突然严肃起来，脚步也挺直。他瞪着一双大眼看着伏罗希洛夫：“难道，我连一个微不足道的愿望都不能实现吗？” “啊！我不是这个意思。” “算了吧！伏罗希洛夫同志，时代已经变了，我们必须接受新鲜事物。别列科夫是我的朋友，今天不会有任何事。” 斯大林居然那我当做朋友？ 听到这儿，本是紧跟大部队的杨明志立刻家快脚步，更加靠近位于队首的斯大林。 今日多云，气温依旧是冷。 时间已经是十月份，莫斯科的初冬伴随着北风如实的到来。 非常奇怪，今年的九月份莫斯科地区降水严重偏少，以至于走在靶场的发黄草地上，杨明志感觉大地颇为干燥。 这是好事，场地干燥也无障碍，太适合打靶。 杨明志对内务部的那个安全局长非常放心，彼此间大家达成了共识。没人赶在伺候斯大林方面有所怠慢。 在内务部士兵的引导下，斯大林领着一众人来到了露天的手枪靶场。 此地有着水泥地面，也有水泥砖头砌成的台子，约莫五十米外就是挂着人形木耙的牌子。 “看来我们已经到了？”斯大林问到贝利亚。 “是的，斯大林同志。您有意亲自持枪射击，所以我为您准备了一次特殊的打猎。” “哦？打猎。啊……该死的战争，我每天被公事压的快要窒息！上次外出打猎已经是两年前的事！” “嘿嘿。”贝利亚高兴的笑了笑，“您不会失望的。希望您的枪法依旧精准。” “哈哈！我的枪法您能不知道？” 斯大林的枪法如何？其实也就那么回事，他年轻时候打猎可是有着特殊技巧呢。 贝利亚很了解这位格鲁吉亚同乡，斯大林早年也是持枪袭击沙俄当局的，为此遭遇七次流放刑罚。 当苏俄建立，斯大林不必再冲锋到作战第一线。但他依旧是军人，非常渴望指挥百万大军作战。 他的枪法一般，指挥大兵团作战，也就比普通人强一点而已。 不过他身边奉承之人太多。上次斯大林亲自参与的郊区打猎，不过是打到一只斑鸠，就被贝利亚吹成百发百中的神枪手。 当然，领袖的这番“壮举”也被《真理报》吹捧了一下。 自己的斤两斯大林如何不知道，既然属下一个个甜言蜜语，想必他们对于自己的忠诚是毋庸置疑的。 手枪靶场什么样子斯大林非常明白，他只看一眼就知道，该小型靶场的纵深只有五十米。 别列科夫的枪是一种步枪，为何在手枪靶场实验？ 斯大林还没想清楚，就看到另一侧墙壁上居然挂着两个毛茸茸的东西。 定睛一看，居然是两只鹿！ 这一刻，他真切的明白贝利亚“打猎”是什么意思。 “贝利亚同志，您从哪儿搞到现在的鹿？” “就是郊外。我们昨日完成的猎杀。” “哦？所以你让我再猎杀一次？” 贝利亚马上解释：“不是的。我想，您瞄准木头靶子射击太枯燥了，从肉联厂拉来一头猪也是浪费宝贵的肉。郊外还有一些野鹿适合做靶子，我想子弹击中这样的鹿尸，很像是击毙一个敌人。” 被贝利亚一说，斯大林觉得有点意思。再仔细看看，鹿尸的四肢被拉直，上肢被绳索吊着，抻拉的长度都快两米了。该长度确实比较接近敌人士兵的身高。 斯大林耸耸肩：“我先看看枪，都是放在这里的吗？” “是的！” 本来介绍工作该轮到杨明志，现在却是贝利亚亲自介绍。 什么是突击步枪，什么是班用轻机枪，它们的基本结构都是贝利亚亲自介绍。 斯大林饶有兴趣的听了一会。 “好了，你不必再说了。别列科夫同志！”斯大林大声一说。 “到！”杨明志麻溜的一路小跑，站在斯大林面前。 “别列科夫同志，这就是您的新枪实物？您确定无误？” “是！”此刻，杨明志恭顺的就像是一介列兵。 “您还是再检查一下吧。” “嗯……好吧。” 斯大林这是什么意思？这个老家伙又背着手了。难道是有所怀疑？我有什么可怀疑的？ 杨明志实在不懂斯大林谨慎的原因，也许还是对自己有所怀疑，还是随心的要求？ 杨明志的确不懂。 很多话斯大林是不便说出口的，毕竟贝利亚的野心越来越大，尤其如今军队的调度和生产，他贝利亚都是重要的责任人。 斯大林大力提拔年轻的乌斯基诺夫，也让他负责这方面的事务，还提拔了安全局长梅尔库洛夫，都是为了制约自己的同乡贝利亚。 他是真的担心贝利亚做手脚！ 现在斯大林真的不是对贝利亚绝对相信，只要同乡开始主动威胁自己的权力地位，又如何完全信任呢？ 他明白，如果贝利亚做了手脚，自己亲自参与的实验出了哪怕一丁点以外，或许自己没什么，而自己提拔的别列科夫的未来就遭了。 所以，当着斯大林的面仔细检查了枪械，甚至把机匣盖打开，确定枪机结构的完整性。 斯大林本人就是背着手认真观察，初次见到一款自动步枪的内部结构，真是令人兴奋。 “哈哈，别列科夫同志。您的枪真是比莫辛纳甘复杂太多。” “是的，斯大林同志。它是复杂一些，我刚刚进行了检查，它是完好无损的，可以立刻使用。” 斯大林深深的点点头，一副完全明白的意思，这便迅速拿起杨明志刚刚放下的枪。 “啊！您……” “是一支好枪！”斯大林轻轻拂拭枪身，不禁赞不绝口，“枪的样貌我很喜欢，接下来，看看射击效果如何。” “啊！接下来，我会教您如何使用它。” “不必了。”斯大林早已跃跃欲试，他把弹匣塞入枪膛，枪托拉开抵住自己肩膀，娴熟的动作不像是初次使用！ “斯大林同志！您……您难道已经明白怎么操作它？” “您不用奇怪。”斯大林自信的说，“关于新枪的报告我仔细看了，我基本明白该怎样使用。” 这一刻，杨明志突然觉得斯大林拥有如此地位，绝非他善用权术。他就是一位军人，现在他难道不是军人吗？ 杨明志长叹一口气：“那么，我建议您使用半自动模式，就像操作svt40那般射击。希望您能迅速适应它的后坐力。” “好的，谢谢您的忠告。” 第1816章 斯大林开枪 众目睽睽之下，斯大林已经脱掉呢子外衣，亮出了穿在里面的军装。 其实斯大林出席许多活动就是穿着军装，以显示自己和苏联的力量。 军装穿在身，衰老的人再度英武，斯大林很享受这种感觉。他还特意打上武装带，乍一看最高领袖嫣然成了方面军司令！ 没有人敢组织斯大林的决定，凡是来此的苏联高级官员，包括贝利亚，大家的内心颇为忐忑又复杂。他们不希望领袖出任何意外，也在心里组织起语言，所谓等领袖二次猎杀了那两头野鹿，好大肆夸奖他的枪法。 五十米的距离似乎不算什么。 实际上，毫无射击经验的普通人，紧靠肉眼机械瞄准想，要在此距离击中人形靶标都是有些费劲了。 更不说初学的射手还必须适应枪的振动和后坐力，以及音爆带来的巨大噪音。 这里，斯大林并未令人率先开机枪自己做个观摩，他老当益壮，更是无师自通的拉动酷似svt40的拉机柄，又调到半自动模式。 枪托抵住肩膀，衰老的身体微微前倾。 “开始吧！” 斯大林低沉说了一声，轻轻扣动了扳机。 一股不太重的力量作用在他的肩膀，即便已经六十岁了，斯大林惊喜的发觉，自己能很好的掌控手中的武器。 枪声响起，听起来噪音只比手枪大一些。 他也没有看清明显的火光，瞄准的右眼在照门的两侧，看到了一些青色的烟尘猛然喷出。 枪口抑制器，斯大林知道这种设备。尤其是大口径的榴弹炮它们是必备品。 很显然枪支的后坐力很大程度就被枪口的小设备抵消掉了。 一颗子弹拖堂而出，轻易的击中鹿尸的背部棕色毛皮。 子弹绝对很有力量，因为斯大林又看到墙壁居然在子弹击中的一刹那冒烟了！显然，子弹穿越了鹿尸，给予墙壁很大震动。 作为曾经的猎人，斯大林那有限的射击经历也让他明白，伏罗希洛夫好有其他人所担心的中间威力弹，绝对比托卡列夫弹强劲！ 一颗子弹说明的问题很有限。 斯大林稍稍冷静了一下，继续展开射击。 不曾想，这番连续点射，愣是打光了一个弹匣。 枪声停了，五十米外的鹿尸体的背部已经千疮百孔，一些明眼人清楚的看到，挂着鹿尸的墙壁有不少液体流了下来。 那是鹿的血，目前可以证明一点，鹿的身体被洞穿了许多次。普通人得到的基本就是这样的结论。 现在，还有谁质疑新枪的威力？死鸭子嘴硬的伏罗希洛夫，他见得斯大林微微上扬的嘴角，完全明白此刻斯大林欢愉的情绪。想必仅仅打了一个容量达到30的“巨大弹匣”，斯大林已经做出自己非常积极的评价。 至于专业人士，诸如西蒙诺夫还有托卡列夫，他们最是关注里面的门道。 公平的说，斯大林不是个好射手。他年纪大了，又因为长期的养尊处优，肚腩赘肉不是武装带就能强行勒紧的。 斯大林射击的姿势还算是标准，如果射手换做一名现役的老兵，那动作就非常有观赏性了。 然而惊人的是，子弹绝大部分击中了目标！请注意，斯大林这位业余射手明显是射击上了头，他在快速点射，其操作速度比svt40的射手更快。 按理说自动步枪的射速只取决于射手的手速，然而速度太快，枪支剧烈震动之叠加，射手是根本不能控制的。 射速快多数情况是好事，打不中目标，就是单纯的浪费弹药。 斯大林这里可不是如此，大部分子弹绝对击中了鹿的尸体。 这就是最令西蒙诺夫惊讶的，亦是费德洛夫、托卡列夫，乃至乌斯基诺夫所惊讶的。 “哈哈！别列科夫同志！”斯大林高兴的呼唤。 一直非常紧张的杨明志立刻凑来：“到。” “我很高兴，您确实造了一支好枪。我打了三十发子弹，仿佛浑身的骨头经历了按摩。” “您……谢谢您的夸家。”杨明志不敢冒昧的回答，目前看起来，斯大林就是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这时，伏罗希洛夫和贝利亚赶紧凑过来，尤其是贝利亚正欲派人去检查鹿尸。 “不要着急！贝利亚同志。”斯大林赶忙叫住。 “斯大林同志，或许我们现在就该看看结果。” “先不要着急。新枪还有全自动模式，我今天也做一次机枪手。伏罗希洛夫同志！” “在。” “我跟您打个赌。” “赌什么？”伏罗希洛夫没有多想，他又建议说：“我还是希望您谨慎一下，我担心您的肩膀。您……普通新兵一天的打靶训练仅有二十发，您已经超过他们。” 斯大林有点不悦：“哦？您难道还觉得我就比新兵强一点？” “不！我不是这意思。” “我懂！我的朋友，您在担心我的身体。不碍事，我的身体自己明白。伏罗希洛夫同志，我问您，你相信我能打断另一头鹿的尸体吗？” “啊！您当然可以！您是最优秀的猎人！” 此刻的奉承斯大林得不到一丝快乐，只有感觉到敷衍与不信任。 斯大林耸耸肩，有对侯着的杨明志说：“亲爱的别列科夫，您认为呢？您的新枪能否打烂那鹿尸？” “能！”杨明志的回答不带一丝的犹豫。 “很好，我喜欢您的自信。接下来你也不要担心，我会安装弹鼓，我要把那鹿尸打成肉酱！” 杨明志觉得现在的斯大林画风完全变了，整个人完全是受到刺激后变得异常兴奋。 他是苏联的领袖，如今无人敢质疑回绝他的决定！ 杨明志眼巴巴的看着斯大林卸下空弹匣，塞入一个五十发的弹鼓。 “别列科夫同志，接下来……”没有多言，枪声又响了！ 传到大家耳畔的成为纯粹的连发，斯大林兴致勃勃的按住扳机不松手，突击步枪也进入最大射速状态。 这是何等的射速？！一秒钟十发！ 就算有着不高的后坐力和震动，单发点射和短点连发射击，射手完全能压制震动。 然而斯大林却在疯狂连射，他本人也行一开始的高兴变为最终的惊讶。 为何？ 一开始的确有不少子弹击中鹿尸，接下来呢，枪身过分的震动已经不是斯大林这位曾经的猎手能控制的了。 五十发子弹泼水般打出去，偌大的墙壁布满烟尘。 枪声停了，受到惊吓的斯大林情不自禁把发热的枪扔在水泥平台上。 “啊！斯大林同志！您……您还要？！” 杨明志的心都提到嗓子眼，看起来斯大林本身也没什么问题。 然而贝利亚和伏罗希洛夫可是被下坏了，两人手忙脚乱就想把斯大林搀扶走休息。 “算了吧！我没有被吓坏！”斯大林带着怒气甩开了贝利亚的手。这份怒气对对着杨明志：“别列科夫同志，看来，您的新枪也许不适合连续射击。” 杨明志有点不知所措，现在该只见斯大林，想他做出严肃的解释么？ 杨明志大胆了一下，严正的说：“尊敬的斯大林同志，您的操作方式错了！” “哦？您解释一下！” “它是突击步枪，您又是站立射击。但是，您完全是把它当做重机枪使用！难道会有机枪手怀抱水冷马克沁站立射击么？您仿佛在操作轻机枪，为此，您必须几发为一组的射击。” 斯大林其实听明白了，可他有另一种感觉。 “别列科夫同志，您能很好操纵吗？” “当然可以。” “那好！你给我撸起袖子，给我把那头鹿打烂！这是一道命令！” “遵命！斯大林同志。” 今天的杨明志可是穿着军装，生命中将身份的一切证件勋章都在身上。 身处这一地位的高级军官，大部分都四五十岁了，而且普遍半秃顶，肚子也开始有赘肉。 杨明志就是一位特例，当他撸起袖子，斯大林睁着一双大眼，赫然看清杨明志小臂上结实的肌肉纹理，以及明显因战斗导致的伤疤，不由的流露出羡慕的神情。 “啊！年轻就是好啊！对于一个猎人，年轻就是优势。”斯大林不禁低语几句。 此刻，持枪的杨明志成了所有人关注的对象，最大的看客莫过于斯大林。 杨明志很习惯由西蒙诺夫研发的子弹，它看似比全威力步枪弹小很多，那仅仅是假象。 一个非常暴力的75发大容量弹鼓愣是塞入总长仅有110厘米的突击步枪的枪膛。 整个步枪形状变得有些奇怪，但在斯大林看来，充满了象征苏维埃的力量。 “您准备好了吗？”斯大林问。 “准备就绪，还请您捂住耳朵。” 斯大林听从劝告，捂住双耳的同时，大吼一声：“агонь。” 连续短点射击，75发子弹被分成均匀的25份。 杨明志毕竟是身经百战的老兵，此枪他更是非常熟悉。如何一次射击只打出三发子弹他真是太清楚了。 士兵的突击步枪总采取三发点射作战，这是美军在八十年代总结的经验，以至于某些突击步枪没有全自动模式，取而代之的就是一次三发。 不得不说，一次三发的方式，就是综合射击精度、弹药消耗的一个最优选。 所以，杨明志展现给这些苏联高级人员和最专业军工人的，就是新枪疯狂的命中率。 西蒙诺夫不禁张大嘴巴，因为，他看到子弹全部击中了另一个鹿尸，弹着点相当的密集！ 俄国的野鹿为应对极寒，它们在八月份就开始毛皮疯长。它们的毛皮很厚，以至于旧日的俄国猎人要射杀这些生物，也要首先瞄准脆弱的脑袋，直到步枪发展到如今的恐怖威力。 杨明志不急不躁，他努力控制弹着点就在鹿的脊椎附近。 鹿肉很好吃，既然是暴殄天物，那就放纵破坏的渴望，完成斯大林渴望的“碎肉”。 果不其然，已经有鹿的肌肉组织被打崩出来，伤害还在持续！ 终于，意料之内的事发生了！ 鹿被打成两节，其下半身叠在地上，仅有一节断肠连接。 子弹没有打完，介于鹿以两节，杨明志停手了。斯大林在惊讶中得到了自己渴望的结果。 “哇！您成功完成了！” “大概还有二十发子弹，您看，鹿已经是碎肉了。” 斯大林耸耸肩：“我们去看看结果吧。但愿，肉还能吃。” 鹿肉早就不新鲜了，斯大林也毫无食用的打算。今天的遭遇确实让他非常新奇，刚刚的别列科夫根本就是在操纵轻机枪，却是非常神奇的冲锋枪！ 斯大林踏起步伐，贝利亚伏罗希洛夫，基本所有人都走入靶场，走向两头可怜的鹿。 贝利亚的手下率先一般，这些年轻的内务部士兵立刻看到无比恶心的一幕。 许多人一阵反胃，为了不在领袖面前出丑，回流的早餐硬生生咽回去。 很快的，所有人都产生了反胃的感觉。 为何？正如斯大林希望的那样，两具鹿尸就是各种意义上的碎肉，更是一堆猩红的浆糊。 靶子有两头鹿，它们现在的惨剧让“铁石心肠”是斯大林庆幸，幸亏早餐就吃了两片面包。 那头被打成两节的鹿斯大林先不提，另一头看似完整的就是自己的靶子。 鹿真的只是看似完整，背部有着大量弹孔，然而尸体被翻过来，呈现给斯大林的就是一堆黏糊糊的腥臭浆糊。 “贝利亚同志！” “到！” “刚刚我没有先检查这两只鹿，可是您不能这样。您怎么把鹿的尸体剖开？” “啊？不是这样的。”贝利亚矢口否认，同时又拉来安全局长梅尔库洛夫。 结果，梅尔库洛夫以生命和荣誉担保，鹿尸没做任何手脚。 “哦？别列科夫！难道，这是您的新枪造就的？！” “是的！斯大林同志。我荣幸的向您汇报，这就是报告上的空腔效应的战术成果。” “空腔效应”，这一词汇斯大林确实知晓，毕竟几方拿来的报告，都说明了这一情况。更是明确标注，此乃别列科夫将军大力鼓吹的。 第1817章 四百米的质疑 “这……就是空腔效应的威力？我……我有点不敢相信。”斯大林谨慎的说。 “现在，您有理由相信。其实一颗子弹就把鹿的内脏拧成浆糊。然而您连续打了30发，其实，仅仅十发就能彻底打烂鹿的所有内脏，肋骨和肚子。就是对手是凶悍的黑熊，结果也是如此。” “啊！您能仔细说说吗？” “是！这就是空腔效应的结果！虽然它使用莫辛纳甘的枪管，其内部的膛线螺纹旋转的更剧烈，所以子弹出膛后，旋转速度也更加快速。”说到这儿，杨明志觉得说太多专业的话，斯大林是难以理解了。 他稍稍一想，直接通俗的解释结果：“以惊人速度旋转的子弹刺破了鹿的皮肤，子弹旋转的同时也带动了伤口附近肌肉跟着旋转。巨大的力量直接将鹿的肠子胃等内脏撕裂！” “哇！这样的效果，简直相当于一种小型炸弹？”斯大林惊讶的问。 “就结果而言有类似的效果。其实，如果我们所选用的子弹是平头的，杀伤的效果会更加惊人。不过，平头的子弹射程不会很远。” 斯大林点点头：“已经足够了。西蒙诺夫同志研发的子弹居然有这样的效果，看来，它是杀敌的最好子弹！一颗子弹就能毁掉敌人的内脏？！” “没错。您看，您已经把这头鹿彻底打成碎肉了。” 鹿的尸体真是一片狼藉，再看着一地黏糊糊的猩红物体，斯大林遗憾的摇晃起脑袋，一副失望的表情：“看来，它绝不是打猎的好弹药！” 在这里，斯大林有着多年的打猎经验，伏罗希洛夫也是如此。 事情还要说到沙俄时期，因为长期的反沙俄的武力袭击，沙俄断断续续给予斯大林七次流放徒刑。在1914年，斯大林再度被流放，这一次，他被硬生生的带到了西伯利亚中部的库列伊卡地区。 这个所谓的库列伊卡地区，它就是以河流命名的。库列伊卡河最后汇入漫长的叶尼塞河，河水最终注入北冰洋。此地的气候环境和新西伯利亚如出一辙，更为疯狂的是，沙俄时代的茫茫西伯利亚地区，城市都是围绕铁路修建。 斯大林的流放地就是原始针叶林里，为了生存，斯大林被迫当起猎人。他从当地的雅库特猎人手里搞到猎枪，并通过打猎吃肉，又把得到的皮毛卖给当地商人，然后用换来的钱买面包吃。 和斯大林的经历有些相似，伏罗希洛夫也有了大量的打猎经验。 如今两人都不年轻，然而他们坐在一起，有时候也会聊聊打猎时该用怎样的猎枪，或是怎样的弹药。 打猎，最初的目的是不被饿死，斯大林作为猎人的时候只是想活命。至于他掌握大权后，才把打猎当做一种娱乐。 打猎娱乐方面，他实在不如伏罗希洛夫热衷。究其原因，就在于猎人生活之于斯大林真是太痛苦了。 所以，那些反对自己的家伙们，要么被内务部拉到卢比扬卡审讯判罪枪决，要么就是成火车的运到西伯利亚，所谓顺便让他们尝尝自己年轻时受过的痛苦。 打猎是一回事，杀敌又是另一回事。 斯大林根本没有对杨明志说起自己年轻时的糟糕经历，现在，他又拎着枪嘟囔一句：“它绝不是打猎的好枪，但绝对是杀敌的利器！我看，我军可以全面装备它。” “啊！？您已经认可我了？”顿时，杨明志心花怒放。 “不！”斯大林摇摇头，接着问到伏罗希洛夫：“您觉得可以了吗？” “当然还不够。”伏罗希洛夫确实被震撼到了，一来斯大林连续打了近一百发子弹，居然是面色红光一副轻松模样。合着别列科夫的新枪还能返老还童？二来，鹿的尸体太惨了，在他看来，只有12.7毫米的德什卡重机枪能打出这样的效果，结果，却是仅有7.62毫米的体型更小的子弹的杰作。 乌斯季诺夫向前几步走：“斯大林同志，还不够！按照我国规定的针对步兵轻武器的规定，它们必须经历一番严苛的测试。五十米的靶子说明的问题有限，我们还需要一百米标靶，乃至四百米标靶。” “他说的很对。”伏罗希洛夫凑近，“看起来，别列科夫的新枪确实比冲锋枪要好，它是否真的具备机枪的性能，它至少要打中四百米外的标靶。如果它不行，我想，别列科夫同志的作品，就是一款最优秀的冲锋枪。” 伏罗希洛夫的这番话杨明志并不感觉不适，甚至还有些道理。 长久以来，苏联的轻武器的名称定义颇为简单粗暴。所以，冲锋枪刚问世，俄国人简单的标注为“手提机枪”，仅有两个单词罢了。粗暴的命名方式到现在也还存在着，以至于那个位面的新中国仿制的AK47，即五六冲，也是沿用苏联的老称谓，才有冲锋枪之称呼。 实际当然完全不是这样。 “即便是冲锋枪，也比我们现有的要好。”嘟囔一番，斯大林想到两年前的恶心事。 芬兰人的索米冲锋枪简直诠释了什么叫做“手提轻机枪”。苏军吃了大亏后，斯大林命令捷格加廖夫搞出比索米性能更优越的冲锋枪。命令得到很好落实，波波德冲锋枪诞生了。尔后，它的大改版本的波波沙，正以生产肉罐头的速度下生产线。 斯大林完全认同伏罗希洛夫的意见，新枪绝对是不可思议的凶悍冲锋枪。斯大林也非常明白别列科夫的疯狂野心，新枪能否取代技术层面非常成熟的DP28，自己必须亲眼看到令人信服的靶场结果。 直到最后，新枪是否能取而代之，国防人民委员会也要临时召开一次会议，决定这意义重大的议题。 五十米靶的实验告一段落，鹿残缺不全的尸体也被拽走，至于水泥地上的血污，内务部的士兵拎着水管子，待斯大林一行刚刚离开便开始重洗。地面的血污迅速荡然无存，只有墙壁上一片拳头大的弹孔。 领袖和那些要员都离开了，留下了的士兵纷纷瞪大了双眼。 明明都是些个头不大的子弹，好事者跟催用匕首挖出墙体里的弹头，更验证了弹头之小。可就是这样的弹头，不但“炸坏”了鹿尸，也在墙上留下一片大坑。 如果西蒙诺夫、托卡列夫等人继续留下了，对着墙壁弹坑研究一番，他们会得出许多惊人的结论。 不过他们并没有错过什么，杨明志机枪拎着突击步枪大改后的班用轻机枪，即将为自己的枪械和自己的才能证明。 现在，穿着军装的杨明志已经趴在干枯的草地上，新的靶标已经出现，就是位于四百米外的人形标靶。 话说现在的杨明志，他灵巧的身形往地上一趴，穿着军靴的双腿岔的很开。双臂的胳膊肘抵着草地，右手贴着扳机，整个左小臂搭在枪托上。 他的想象简直就是经验丰富的基层机枪手，而不是一位将军。 斯大林对这一点非常惊异，而伏罗希洛夫，干脆找到了自己年轻时的感觉。 贝利亚则完全不关心杨明志的卧姿是何等的骨骼惊奇，他只关心一点，所谓使用个头不大的中间威力弹，能否击中四百米外的钢制标靶。毕竟别列科夫已经夸下海口，此人的自信简直有些自负。 瞧瞧那四百米外的靶子，它是人形标靶，是一整块三毫米后的钢板切割而成，整体大小仅相当于一个身高一米八的成年男人。 贝利亚太了解内务部下属的这些靶场，例如一个靶场，它的训练纵深长达一千米。 不错，该靶场具备训练狙击手的硬件条件。 到底是内务部部队，其训练强度当然要比普通部队高。在他们的日常训练里，使用步枪击中四百米的靶子，此乃必修课。不过内务部的训练要求并没有日军那般严苛，苏军不需要全体士兵神枪手化，贝利亚自己觉得，四百米距离十发子弹能打中五发就属及格。即便如此，也比普通部队强太多。 贝利亚一言不发，他拭目以待，如果别列科夫亲自打出不错的效果，自己后续的计划才可以实施。 联盟的高级领导人们在想些什么，专著枪械研发三十年的另一群老家伙完全不关心，他们其实和贝利亚的态度一样，就是要看别列科夫能否击中那么远的目标。 “有些牵强。老师，我觉得他十发能够打中一发，就是非常幸运了。”西蒙诺夫凑在年迈的费德洛夫身边，对四百米的测验分明不看好。 “子弹是你研发的，难道刚刚的情景，您还对自己的子弹有所担忧？” “这……我确实有些担忧。如果！”西蒙诺夫担忧的说，“唉，就算是击中目标，我估计子弹也根本不能击穿钢板。” “也许他会成功的。”说话的是托卡列夫。 “哦？您就那么确定？” “为什么不呢？！” “您……” 西蒙诺夫和托卡列夫在枪械的研发上一直有一点矛盾，那边是关于苏军该装备怎样的半自动步枪，西蒙诺夫的项目被否决，托卡列夫的SVT40成功装备部队。因为这件事，西蒙诺夫可是没少谩骂评审枪械的那些人过于随心所欲。 其实在别列科夫将军提供的新式样枪的外貌上，西蒙诺夫注意到它平直的机匣，他瞬间想到了SVT40。 难道托卡列夫就是要跟我对着干？有这个必要吗？ 西蒙诺夫没有贸然说话，反倒是托卡列夫提个醒：“昨天我们都仔细检查了一下将军提供的样枪。您是否注意到这样一个细节，将军居然把标尺乐观的标到了一千！” “是，我知道。” “我想，他不是随便的标注。他从一开始就声称，标尺上的数字刻蚀的位置，是根据严密的数学计算得出的结果。也许这个实验一开始，别列科夫将军有已经成功了。他们恐怕在新西伯利亚已经做了许多实验，只是我们不知道。今天的事，不过是给领袖的一个汇报演出。” “演出？”寻思一下，西蒙诺夫不禁笑了，也许就如托卡列夫所言，别列科夫的自信却有原因。 费德洛夫吭吭两声，示意此而人不要妄加揣测。 “你们两个，还是先带好望远镜，我们仔细看看落点扬起的尘土，就能获得基本结论。” 几位著名专家不敢妄下定论，他们暂时就作为单纯的看客，再看到了落点尘土，就能多弹道做一个粗略的评判。一款好枪弹道必须是优秀的，而四百米的距离，基本能验证枪械的精度的真实情况。 总体而言，几位专家对新枪的前景非常看好。 乌斯季诺夫亦是一位专家，他何尝不知道四百米的打靶实验的意义？ 他走进趴着的杨明志，不管正进行着的最后检查调试工作，当即担忧的问：“别列科夫同志，您可要谨慎起来。领袖正在看着您呢。” “是，我会精确的打中目标。” “我就是要提醒您这个。您应该清楚那是怎样的靶子，请您再重视一下。” “就是薄钢板而已，仅有三毫米厚，西蒙诺夫的钢芯弹具备穿甲能力，四百米内的杀伤力毋庸置疑。” “您……您就这么肯定？！”即便看过一些报告，此刻的乌斯季诺夫还是觉得这位趴着的将军真是迷之自信。 “我可以肯定。毕竟，我已经赌上了我的未来，现在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你……真是……你真是个疯子，一个自信的疯子。”乌斯季诺夫拍拍自己的脑门，然后站起身，撂下一句：“但愿您能成功。” 那么说，杨明志现在真的非常自信？ 呸！他的心脏岂能不怦怦狂跳呢？就是对于一般的机枪，针对四百米外的靶子射击也是巨大的考验。 这里要考验的可不仅仅是枪械本身，还有射手的身体素质，以及心理素质。 身体的素质是非常重要的，尤其需要射手有好的视力。 只可惜大部分士兵的视力并无过人之处，甚至于随着时代的发展，到了21世纪，许多国家不得不降低对于视力的要求，以招满足够的士兵。 第1818章 一场赌局 枪械调试的令杨明志很是满意，他信赖自己怀里的班用轻机枪，更是检查了准备使用的两个75发大容量弹股。 似乎准备就绪了，他的一个动作有引起等得有些不耐烦的斯大林的注意。 杨明志从衣兜里掏出一小木盒，接着将里面的眼镜拿出。 “这是怎么回事？！”伏罗希洛夫注意到这一细节：“斯大林同志，别列科夫同志难道有眼疾？” “他有些近视而已。是沼泽地生活条件太艰苦，他的眼睛生了病。” “啊？难道戴着眼睛他还有胆子持枪？！”此刻，伏罗希洛夫如何不担忧，在他看来，一名机枪手却戴着近视镜，这是不可思议的。虽然没有明文规定，军队里的机枪手也没有眼镜男。 “他却是大胆的人。”斯大林伸出右臂，猜测说，“我已经老了，凭借我的眼睛，我无法看清那个靶标。” 顺着斯大林手指的方向，伏罗希洛夫看到的靶标也是一个有些模糊的影，何况，他还带着度数不低的眼镜呢！ 因为现在的工作重心偏向文职，伏罗希洛夫当然非常的不悦，从一个司令部跑到另一个司令部，长期的夜间工作加之年纪越来越大，他的眼睛情况也愈发糟糕。他有着老年人普遍的老花眼毛病，偏偏也罹患了近视。 年轻时的优秀猎手，被流放森林的猎熊人，伏罗希洛夫不得不服老。 “唉！年轻就是好的，也许别列科夫戴上眼镜，他就能看清标靶了。虽说如此，我推测他的新枪打出的子弹，大部分也不能中靶。” “哦？您就这么确定？！”斯大林一直觉得伏罗希洛夫有意刁难别列科夫，干脆提出一场赌局。 “伏罗希洛夫同志，我们可以打一个赌。” “打赌？算了吧，列宁同志教育我们，要严厉打击赌博。” “呵呵，这不是危险的赌局。您觉得，150发子弹有多少能中靶？” 伏罗希洛夫马上明白过来，他是在流放期间加入苏俄红军的，内战后又充分参与军队的建设，故而对于轻武器的了解比斯大林更多。 伏罗希洛夫没有立刻回答斯大林的问题，而是支持一个有意思的一点：“别列科夫一直声称他的新枪有效射程就是四百米。按照我国设定的标准，以某个距离射击人形标靶，命中率一定随着距离的增加而降低，当命中率仅有50%的时候，就是该枪械的有效射程。” “哦？！原来是这样？！”斯大林觉得挺新鲜。 “对的。但是我不看好别列科夫。”说着，伏罗希洛夫还是摇晃着脑袋，“我们一直在用普通步枪弹，莫辛纳甘是六百米，波波沙只有一百米。我看，别列科夫的新枪，它能够击中四百米的靶子，最多只有25%的命中率。” “您难道这么不看好他吗？”斯大林问。 “同志，请相信我的判断。”伏罗希洛夫绷着嘴，非常认定自己的判断。 斯大林实在不懂枪械的命中率还有一堆门道，他一直不关心这些，但非常乐见于一款枪械能以更远的距离击穿敌人的脑袋。这是年轻时身为猎手用生命做赌注换来的经验，所谓只要和熊的距离足够远，你就有更多的射击机会，一遍第一发子弹打偏后有时间补射。 “那好！我们就打个赌，我赌别列科夫50%的命中率。实验后，靶子上当有75发弹孔。或者数量更多。” “可以，我就赌靶子上的弹孔低于75个。” “您的赌注是什么？”斯大林继续问。 “这……我还没想好。或许，我珍藏的一盒雪茄？” “不……”斯大林笑着摇摇脑袋，“您有意想要担任游击运动总指挥一职务，不过波诺马连科同志做的一直很好。这样吧，如果弹孔少于75个，就由您担任游击运动总指挥一职，波诺马连科做您的助手。如果弹孔多于75个，您就不要再给我提及这件事了。” 伏罗希洛夫心里咯噔一下子，他没得选择只能答谢：“好吧……好吧。” 战争给予这些苏联的高层人员的满是立下赫赫大功的机会，就连赫鲁晓夫这样善于骑马的莽夫，都跑到斯大林格勒督战去了。 伏罗希洛夫当然觉得自己比那个家伙资历老很多，理应得到更多的荣誉，奈何自己总是和机会错过。或者说，曾经有三个机会摆在自己面前，结果这些机会已经在1941年变成了朱可夫的赫赫武功，到了现在，曾经的坦克团长朱可夫，实际地位已经远超自己了。 现在苏联的游击运动进行的非常不错，伏罗希洛夫也不觉得是落魄的白俄罗斯第一书记、现任总指挥波诺马连科的功劳。 他波诺马连科都干了什么？不过是在莫斯科遥控指挥罢了，亲自指挥的一次“哥罗德尼亚进攻战役”，直接导致一支兵力达九千的大军灰飞烟灭。 说实在的，要不是现在正趴着的别列科夫率领沼泽地的军队拼命，怕是斯大林已经把波诺马连科踢到一边了。 这么想来，自己的未来职务的变迁，岂不是由这个趴着的年轻人做主了。 伏罗希洛夫当然觉得自己会比那个更善于搞思想工作的波诺马连科，更能指挥好敌后游击战，而这也是目前自己可以捞到的最大军事指挥资本。 伏罗希洛夫面色泰然，心中却在祈祷。以军人的职责，他当然希望新枪能取得优异成果，新枪如果能一千米距离百发百中，不是更好吗？ 但是，新枪在十月一日，它的命中率决不能超越50%！ 杨明志完全不知道他的背后还有一场赌局，本着军工人的职业素养，他恨不得一个靶子最终有全部150个弹孔，虽然这是不可能的。 他对于自己的枪械确实非常有自信，也懂得那个位面中国军队对于轻机枪的技术性能的需求标准，想必本时空的苏联也是差不多。 他终于扣动了扳机。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他以标准的短点射射击目标，每次点射打出的子弹被严格控制在三发左右。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只有经历多次作战的老兵才会这般操作武器，即便是在靶场之上。 所谓本时空的苏军大规模快速训练的轻机枪手，他们操持DP28，往往瞄准目标后，扣着扳机就不松手！ DP28是何等强劲的机枪？它的震动和后坐力都是较大的，枪口只有消焰器而非高级的消焰制退器，过分的震动不断叠加起来，命中率就是惨不忍睹。何况苏军的训练也不是简单的对着靶子一通射击，一支步兵班，轻机枪手就是火力中坚！针对机枪手的训练相对高级，其中必然有模拟战场的训练。 所谓模拟战场，不过就是在训练场制造一些顶点爆炸，士兵冷不丁的鸣枪干扰罢了。即便如此，新人机枪手没有一个月的严苛训练，想在真正战场冷静的射击，是非常不现实的。 杨明志表现了一名老兵的基本素养！ 斯大林看到，枪口窜出的火光不多，枪口和抛壳口的烟尘可是不少。别列科夫的胳膊肌肉确实非常结实，瞧瞧这漂亮的姿势，枪械一直在开火，而枪械本身几乎就没有震颤！ 斯大林又抬起望远镜，看着远方的靶子。 只见，那足有四百米之远的人形钢板标靶，它应该在被频频洞穿。 为何？标靶的后面是一个大土堆，土堆下还有一个大坑。一名士兵正趴在坑里，等着射击结束把标靶扛起来，带到射击位供射手检查命中情况。 那土堆溅起大量烟尘，所有的烟尘都从一片不大的区域冒出来。定睛一看，斯大林感觉必然有大量子弹是打穿了标靶，击中冒出的烟尘就是极好的证明。 “呵呵！伏罗希洛夫同志，看来您要输了。”斯大林冷不丁的说。 此刻，伏罗希洛夫也举着望远镜，明明已经比较冷了，他的额头愣是渗出了一些汗水。这根他今日戴的帽子较厚毫无关系，就是内心波涛澎湃。 一个弹股打干净了，杨明志用时超过一分钟。 其实，按照战场的标准，战斗射速放到一分钟70发左右，就是本次世界大战，速度也是颇慢的。 造成这一情况只是杨明志单纯的手操控制得当，即便机枪版本没有设计半自动模式，通过仅有几十毫秒的扳机扣动，射击还是可以实现半自动的。 对于杨明志正使用的轻机枪，它的枪管就是莫辛纳甘同款，精度可谓苏联顶级。强行手操半自动模式，枪械的精度也是顶峰。戴上眼镜后，杨明志实际完全有信心也有能力，在慢慢的点射的方式下，让命中率达到惊人的80%以上。 不过，那么做的话就违背了机枪是使用初衷。 就是轻机枪，按照现在的划分它也是一种机枪，既然是机枪，它的作用就不是精准打击，而是区域内的火力压制和大面积攻击，也就是说军队要有限考虑轻机枪的大规模杀伤与威慑的能力。 不间断的三发点射，枪身的震动被杨明志控制在一个较小的范围，每次射击，出膛的三颗子弹，它们的空间弹道也颇为接近，即便子弹飞行了四百米，子弹的散布还在一个很小的范围内。 到底有多小范围？它们极大概率是击中在直径仅有60cm的圆圈中。 从一开始，杨明志的这款轻机枪更像是那个位面的苏制RPD。不同于RPD，杨明志这里自然是进行一番魔改，尤其是枪口的消焰制退器这一结构简单的小物件，直接让子弹散布有了质的好转！ 当然，杨明志只是用一番数学计算得到一个理想的结果。他自己估摸着连续对着四百米外的目标短点射，除非对方运气爆棚，三颗子弹这么着也得击中一发吧。 总体而言，他的不错的数学能力给了自己巨大的实惠，大部分子弹确实命中了靶子。 所谓内行人看门道，诸如费德洛夫、西蒙诺夫、托卡列夫和捷格加廖夫，乃至诸如年轻的卡拉什尼科夫等被特别邀请来的科研工作者，大家人手一副望远镜，清楚的看到靶子和土堆那里发生的事后，一个个惊讶的张大了嘴。 一个弹股打完，杨明志以最娴熟的动作，一个人卸下空弹鼓，插上新的，干练的拉动拉机柄后，继续瞄准射击。 整个过程仅仅过去四秒！至少乌斯季诺夫心里估摸着就是四秒的样子。 这是何其的惊人？！四秒钟！要知道战场上机枪的压制性射击，一次射击的间隔往往都能放到五秒。 在这方面乌斯季诺夫非常清楚，伏罗希洛夫又何尝生疏呢？ 换弹鼓的速度甚至比压制性射击的间隔时间更短，对此，捷格加廖夫倍感担忧。 研讨会上别列科夫一张嘴大大吹捧了他的新枪，不管是不是真的，在没有靶场展示之前，捷格加廖夫保持一定怀疑。现在，他震撼了！自己研发的轻机枪，那个大弹盘打光了子弹，更换新的怎么着也得十秒左右。 这点时间其实不算长，可它的弹容量也不高啊。人家别列科夫的新枪，弹容量高，换弹鼓很快，再说人家的射击精度也是惊人的。 子弹究竟有没有中靶，捷格加廖夫举着望远镜得出一个恐怖的结论。 他不禁捣捣年迈的费德洛夫：“老师，我敢确定，等靶子拿回来后，上面肯定是密密麻麻的弹孔。” “对！我有同样的感觉。”费德洛夫说着就放下望远镜，摆出一副明白一切的表情：“捷格加廖夫同志，恐怕您的轻机枪就要开始大规模的退役了。” “是的。这就是历史必然的发展趋势吧，接下来就看斯大林同志作何决定了。” 当看到密集的尘土那一刹那，捷格加廖夫就觉得自己是时候研发新的轻机枪，成名之作DP28已经落伍。 战争催生出了五花八门的新锐杀人怪物，别列科夫的新枪就是其中一个。 精度高，射击稳定，弹容量大，换弹速度快，枪焰微弱，震动小。捷格加廖夫总结出新枪这六个有点，如果硬要说一个缺点，他唯一能想到的莫过于射手射击时不可能知道弹股里还有多少子弹。 DP28的弹盘随着射击而转动，射手根据其上的挂扣环，就能判断子弹余量。 再稍稍想想，捷格加廖夫也不觉得那是什么特别的优点，甚至非常鸡肋。人家别列科夫的新枪，换弹鼓的速度太快了，而且连续打了150发子弹，明显还能继续射击呢！ 持续的枪声在保持了三分钟后停滞，嘈杂的靶场安静下来，风声中只有围观的人们窃窃私语。 杨明志又对枪械一番按部就班的检查，确保枪膛没有子弹，再卸下空弹股站起身。 他走近斯大林，站在其面前。 “报告斯大林同志，射击完毕，请您指示。” “很好……你做的很好。”斯大林的话语有些低沉，其冷静的外表下压制着的是火热的心。 斯大林不经意的眼神骗不过杨明志，苏联的最高领袖心里肯定乐开花了。 杨明志这一刻无比的清楚，虽不知命中率如何，自己的新枪基本得到了斯大林的青睐。 第1819章 斯大林的最终认可 通过旗语和口哨，靶子后面土坑里的士兵知晓打靶已经结束了。 短暂的打靶时间给予这位士兵是巨大的心理刺激，今日测试的不是一款新式步枪和轻机枪吗？怎么火力相当于重机枪？士兵一直蜷缩在坑里，在其正上方一片不大的区域正是子弹的密集落点。 连日来气候相对干燥，子弹弄得尘土飞扬，当士兵站起身，他第一个动作先把身上厚厚的尘土拍打干净。 他接着爬出土坑，赫然看到靶子上密密麻麻的弹孔。 “这……究竟是怎样一种武器！” 一介小兵的内心都被震撼了，然而他只是一介士兵。 他不敢怠慢，猛地拔掉深深插在土中的标靶铁杆，接着拖拽着整个靶子就往靶场的发射点走去。 没有经过多久，士兵将标靶拖到了射手，乃至斯大林本人的面前。 靶子送抵了，围观的所有人屈从于好奇的本能纷纷聚集而来。 费德洛夫和几位最具专业素养的枪械工程师们，他们无畏于斯大林的气场，直接凑到靶子边。当然，斯大林也需要这些专家为之讲解。 靶子就平摆在地上，场面令围观者震惊，甚至于枪械射击者、射手本人也为之震撼。 杨明志不禁扶扶自己的眼镜，只见这幅钢板人性标靶，它本身是一个奔跑人形的形象，钢板上密密麻麻布满弹孔。更疯狂的是，在弹孔的四周，钢板也都凹了下去。 明眼人都看得明白，子弹飞行了四百米后依旧保有很强的动能，子弹打穿了三毫米的钢板不假，还对周边的钢板带来巨大压力。 此情此景，斯大林陷入兴奋，也对乌斯季诺夫急切的命令：“快点，你快数数有多少个枪眼。” 到了现在，伏罗希洛夫知道自己的赌局已经输了。事实就是如此，自己只能表示遗憾。 不过，看到了这番惊人的场面，大清早的跑到内务部的偏僻靶场，此行确实不亏。 杨明志蹲在靶子边，很快，乌斯季诺夫一脸惊讶的蹲在其旁边。 “别列科夫同志，你已经取得很大成功。现在，我们得把弹孔数清楚。” “是！我现在很激动，让我们一起来统计。” 这两人蹲下，很快，他们的周边聚集了更多的人。 几位苏联的高级领导人，最具盛名的枪械设计专家，他们完全放下了身段，围着钢制标靶站成一圈。 乌斯季诺夫奉命统计弹孔，然而当他数到第五十的时候突然犹豫不决。 “糟了！” “您怎么回事，同志？”杨明志问道。 “您的命中率太高，我……我数混淆了。算了，再好好数一遍。” 斯大林一直围观着，近距离看着钢板，他突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还不知道这是所谓“密集恐惧”的正常反应，当缓过精神后他也亲自目视数弹孔，很快又数晕了。 废了一番力气，奉了命令的乌斯季诺夫才完成了最终的统计。 数据出来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数据。 乌斯季诺夫的额头渗着汗珠，他站起来，紧张的向斯大林汇报：“报告领袖同志，弹孔数量……” “数量有多少？快说！” “有一百一十九个！” “什么？您再说一下？” “是一百一十九个。” “这么多？！”斯大林一时间不敢相信这一疯狂的数字。 伏罗希洛夫亦是不敢相信，因为这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这便多嘴说一句：“数字可靠吗？您数了两遍中途还有数错的情况。一百五十发命中这么多，也许您应该再数一下。” 本来，斯大林觉得这个数字已经非常优秀，或许里面还有纰漏？ 斯大林希望更完美一点，便命令乌斯季诺夫和别列科夫一起，好好再统计一下。 要说还是杨明志脑子好使，确实自己的枪械打出了在他人看来恐怖的成绩，对于自己而言，该成绩确实优秀，也算不得惊艳。 毕竟在另一个时空，班用轻机枪在四百米的短点**度是惊人的，只有连续扫射时子弹才越来越飘。唯一让杨明志兴奋的，就是自己完成了极为成功的复刻。 杨明志想到一招，反正打完的弹壳散落一地。他将空弹壳插进弹孔里，只要看看还有多少弹壳未被插进，就能获悉精确的命中率。 最终，还有三十个弹壳留在草地上，事实证明了更为疯狂的事，分明是乌斯季诺夫数少了。 惊人的事实摆在大家面前，打出一百五十发子弹，四百米的命中率高达80%，而且飞行了四百米，钢芯的子弹还能打穿三毫米的钢板。 班用轻机枪和它所用的弹药，不仅精度极高，杀伤威力并不比莫辛纳甘逊色！ 斯大林陷入兴奋中，其他人亦是如此。 大家其实都在看斯大林的态度，只见得苏联的最高领袖，高高兴兴的走近传奇的别列科夫将军面前，一双有着巨大权力的双手，狠狠的拍在将军的肩膀上。 杨明志结结实实的承担了这下落的力度，看看斯大林的脸，他已经完全明白自己已然成功。 “别列科夫同志！谢谢您，为我们伟大的苏维埃祖国研发了惊人的枪械，您今日让我看到了奇迹。” “斯大林同志……您……也许我……”这一刻，杨明志受宠若惊。 “哈哈，您不用紧张什么！我对您的两款新枪非常满意，想必其他同志也是满意的。”说着，斯大林看着乌斯季诺夫：“怎么样，您现在满意吗？” “我非常满意，斯大林同志。”乌斯季诺夫故作谨慎的说明：“或许我们还需进一步实验。一百五十发子弹说明的问题是有限的，我们需要进一步的实验。将军从新西伯利亚带来了一批子弹用于实验，我们可以将这些子弹打完。” “哦？还有这方面的必要吗？我觉得新枪的实验到此为止，接下来我们要进行大规模的生产。” “这！”乌斯季诺夫不想惹斯大林的不快，可他是负责全联盟武器生产的关键人物之一，即便别列科夫的新兵器再好，它能否进行量产，确实需要进一步的检查。 这一刻，乌斯季诺夫大起胆子：“斯大林同志。新枪能否实现量产，我们还需考虑成本问题。这件事我们还需研究一下。” “难道还要研究什么？”斯大林瞬间皱起眉头，严肃的表情让人畏惧。接着又问到杨明志：“别列科夫同志，您告诉我，生产一支突击步枪的时间，比之莫辛纳甘如何？” “这……比莫辛纳甘更快。” “比冲锋枪呢？” 此事的杨明志亦是当仁不让：“相比于波波沙，速度可能不相上下。” “很好，我相信您。”斯大林点点头，又看着乌斯季诺夫，“现在枪械的发明者说明的非常清楚，您就不要质疑什么。我现在决定，别列科夫同志的新枪靶场实验完全成功。您是负责武器生产的关键人员，我给您五天时间，给我拿出一套量产方案来！明白了吗？” “我……我明白了！我会很好的完成这些。” 乌斯季诺夫的回答有些有气无力，他当然非常乐见于钢板上密密麻麻的弹孔，也非常不喜欢斯大林武断的决定。其实他觉得杨明志的新枪量产问题不大，可就是不喜欢斯大林不听自己以及其他专家的意见，甚至没让那些专家说上两句，就做出了重大决定。 事情到了这般田地又能如何呢？斯大林的最高统帅，命令就是绝对的，自己只要和其他同志聚在一起，到了十月六日给斯大林拿出一套靠谱的量产方案。 似乎靶场实验的事到此为止，其实不然。 两支班用机枪和四支突击步枪留在了靶场，乌斯季诺夫执意继续留下来，和一众专家们进一步的进行打靶实验，直到为本次实验准备的弹药打光为止。 斯大林不为难麾下的这位年轻有为之人，其人的责任心与务实精神令自己满意。再说，当斯大林冷静下来后，也觉得自己的决定有些武断了。 然军令已经下达，新枪的量产工作是必须要落实的。 新枪在靶场上的性能是惊艳的，正如乌斯季诺夫强调的那般，能否实现量产还需考虑成本之类的因素。斯大林谨慎的觉得自己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如若那些家伙还是一片异议可怎么办？量产是必须的，毕竟自己一下下了命令。但量产的数量自己并未说明，如此是生产一万支还是十万支，这就是以后会议要研讨的。 对于斯大林来说，十月一日的事情并非特别重要。经历了此事，他的新枪好了很多，精神压力也为之减轻。 斯大林从未跟杨明志说过，自己几个月以来因为顿河伏尔加河地区胶着的战事操碎了心，已经弄得有些精神萎靡。 今日，他整个人精神为之一振，干脆邀请杨明志一起在克里姆林宫共进晚餐。 如此邀请，难道可以拒绝么？ 杨明志最终没有再和乌斯季诺夫说上几句话，他仅与格里申科上了车，至于年轻的多布洛夫，则留在靶场，代替自己为执意继续测试的乌斯季诺夫等人讲解。 大家各有各的任务，杨明志以极大的殊荣坐上了斯大林的专车，甚至于之肩并肩的坐着。 如今杨明志已经不那么觉得斯大林是高高在上高不可攀之人。 斯大林是一个人，即便身处高位，他也会因为兴奋顾不得自己的形象。 这不，一路之上斯大林变得有些话痨，枪械实验的事给予其很大的精神刺激，整个人变得非常健谈。 其所提问的无外乎几个关键点，枪械的生产时间与成本。 他尤其问到了一件事：“经历了这次莫斯科之行，您回到新西伯利亚后，您下属的工厂也该投入生产。我有意让您的工厂专职生产突击步枪。您告诉我，如果一个工厂全力生产，您一个月能拿出多大的产量。” 该怎么回答呢？ 对此杨明志早就有这方面的想法，并希望找个机会亲自和斯大林说说此事。没想到是斯大林率先提出，杨明志赶紧说：“一天二百支，这样的产能基本是可以保证的。但是生产的第一个月，工人技术水平相对生疏，或许到了第二个月，每个月的产能就能装备一支步兵师。” “您确定吗？” “我非常确定。” “很好。”斯大林深沉的点点头，“一个月六千支，我明白了。” 至此，斯大林没有再说什么。杨明志倒是希望斯大林再话痨的说些话，不曾想身边的老家伙突然一言不发，这种严肃让人慌张。 当车队进入红场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了，期间包括斯大林也是简单的吃点苏联人百吃不厌的面包块，即便那面包有些硬邦邦的。 杨明志最终会在共进晚餐后回到旅馆，在此之前，他在大克里姆林宫的一个房间里休息了一阵子，甚至还洗个了澡。 宫里常驻的专业理发师，更是按照杨明志的要求给他剃了一个干爽的圆寸，还把脸上下巴的所有胡茬剃了个干干净净，甚至还清理了一下鼻毛。 所以，当杨明志按照约定的饭点，再度出现于斯大林私人餐厅时，斯大林觉得年轻的别列科夫更加的神采奕奕。 “呵呵！别列科夫同志，我命人给您理发怎么几乎给您剃光了头发？看来那个谢尔盖不是个优秀的理发师。” “不！斯大林同志，这是我的要求。” “真是奇怪，您比我们的儿子还要年轻一点，却不爱惜自己的头发？您还没有到五十岁呢？我现在都看到您的头皮了。您还是先坐下吧，现在菜肴还没上来，您好好给我说说，为何要剃这样的发型。” “我……” “您不要说，让我想想。啊……优秀的将军总会把自己剃成光头。看来您还是比较谦虚，并没有彻底剃干净。” 这一刻，杨明志根本想不到斯大林怎么突然对着自己的发型指指点点。确实，时隔一个月后，自己真是一咬牙一跺脚给头发来了一个一了百了。 毕竟是男人嘛，清洗头发一块肥皂就够了，极短的头发最是好打理。他这么干的初衷真是为了清洗方便，顺便掩盖自己因为长期的操劳乃至沼泽地物资匮乏营养不良导致的脱发。 第1820章 鱼和熊掌 一个年轻人把头发剃成圆寸或板寸不是很正常的吗？尤其是自己这种脱下上衣就能亮出八块腹肌的肌肉男，一个圆寸最能显现自己的爷们儿气概。 杨明志坐下来，面对着长方桌另一侧的斯大林，迅速想到一套非常符合军人身份的说辞。 “尊敬的斯大林同志，我是一位军人，在长期的作战中最好不要有太多的头发，这样一旦头部受伤，护士和医生能更好的救治。” 斯大林点点头：“您是对的。所以新招募的新兵都是剃光头发，甚至许多女兵，也是贴着头皮理发。无论他们是否乐意，这么做都是为了他们能够更好作战。只是各个征兵站能否很好的落实，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啊，希望各地都能落实。” 斯大林耸耸肩，又端着烟斗舒服地抽了一口：“看来您真是严于律己，明明暂时是作为科学工作者，还是将自己看做军人。这很好。” “是的，斯大林同志。我们之间是有约定的，我想，等我们打赢现在的战役，您将履行约定，让我率兵反攻白俄罗斯的。” “这件事我当然不可能忘记，您还是关注一下眼前吧。十月四日清晨，朱可夫同志就会抵达莫斯科，届时我们将召开重大会议，您必须亲自参与。届时，我还希望您能提出一些关键性军事建议。” “是！”杨明志严肃认真的说了一声，内心却在打鼓。 看来，自己要和朱可夫见面，已然是宿命的安排。 朱可夫又是何等的人物，苏联能够赢下这场战争，朱可夫功不可没。 一些后世的史家对于朱可夫有一些别样的看法，所谓朱可夫做进行的战役总是人多打人少，以多打少还有不胜的道理？由此引申出朱可夫可能不善于进行势均力敌的作战，甚至也不善于进行以弱胜强的战役。 或许朱可夫确实不善于施行以少胜多的战役，他也含有以少打多的战例。 然话说回来了，总动员后的苏军的人力物力就是比德军强大，凭什么要和德军打势均力敌的作战？ 一旦有可能，实现战役中的以多打少都是正常军事家的正常思路，而以少攻多，完全就是一场豪赌，甚至是赌国运。 打内心里杨明志非常认同朱可夫是苏联，乃至俄罗斯不世出的名将。 在那个位面，朱可夫当然打过几场败仗，可决定苏联国运的三场极大规模战役，莫斯科保卫战、斯大林格勒战役和库尔斯克战役，都是朱可夫亲自指挥的。尔后的一系列反攻战役，朱可夫都参与指挥。到了最后一战，攻克柏林的战役，也是朱可夫全权指挥。 朱可夫参与了苏联二战中几乎所有的战略决定性战役，每一次战役都做到了兵力、战争物资上超越敌人。 这便是杨明志所了解的朱可夫，一位不打无谋之战的聪明人。 早在来莫斯科之前，杨明志通过斯大林的那份秘密电报就获悉了自己未来一段时间的安排。 能参与最高统帅部的军事会议杨明志当然非常高兴，甚至能在斯大林、朱可夫，乃至其他苏联著名将领面前提出自己的意见，这是何等的殊荣？！ 斯大林双手轻轻拖着下巴，一副老谋深算模样。 接着，又是几个眼色，包括斯大林的保镖也全都撤了出去，不大的房间里仅剩两人。 “届时，朱可夫同志回来，还有加里宁方面和西方面军的司令员都会来。您是非常聪明的，或许，您能猜透我的意思。” “您……” 杨明志确实不傻，已经是1942年的十月份了，有些事是该立即做出决定。 事情还不能肯定，杨明志的回答刻意委婉一些：“尊敬的斯大林同志，看来，您已经做出了决定，要吃掉那些敌人？” “对！有两个方向的敌人，如果有可能，我们应该将其全部吃掉。即便只吃掉一个也是好的。” 两个方向？无非是南方和北方。 如今德军和盟友们是在三线作战，德军把最主要的力量都放在东线。而东线又模糊的分成南方战区和北方战区，两个战区固然有着密切的练习，也相对分离。 就是火星行动！ 杨明志已经完全明白了，到头来自己这只小蝴蝶带来的改变也没有那么大，至少到现在，尚未作出宏观上的重大改变。 所以，朱可夫千里迢迢的秘密杀回莫斯科，实际和历史上该发生的完全一样。 朱可夫此行要解决的问题只有一个，策划一个行动方案，一口气吃掉德军的莫德尔军事集团。所以，斯大林才提到加里宁方面和西方面军。 杨明志故作惊讶的抬起头，看到斯大林的表情，只见苏联的最高领袖看似面色严肃，眉宇之间却有志在必得之意。 斯大林，如果你知道这次行动将是一场失败，你还会同意执行计划么？ 杨明志还没有蠢到不战先言败，作为一个军人，胜利当然是第一要务。他对那个位面的“火星行动”了解有限，终归德军打赢了，进攻方的苏军集结超越德军兵力的军队，结果依旧是失败。 如果此刻手里有一本战史书籍，杨明志就能了解战争的过程。 苏军是如何打输战役的？杨明志觉得，应该就是苏军拼命进攻，试图给维亚济马的德军包饺子，结果被人家打了个防守反击。 本来嘛，本次世界大战，苏德两军的作战大战略基本就是围绕着“钳形攻势”展开。两军都是比拼“包饺子”，至于“饺子皮”和“肉馅”的转换，全看双方军队的实力与最高指挥官的谋略。 然而斯大林的话，不经意间透露了一个关键性信息。 杨明志振作起来，这时候，房门突然响了。 斯大林的一名保镖喊道：“斯大林同志，菜已经到了，是否奉上？” “送上来吧。” 俄国人一如既往的习惯分餐，杨明志的餐盘里有煎肉还有面包，高脚杯里还有些格鲁吉亚红酒。 很快，房间里又恢复到两个人的状态。 杨明志看着餐盘里的煎肉，一时起意。 “斯大林同志，在中国有一个古老的谚语。” “哦？您说。” “熊掌是美味的，鱼肉也是美味的，但上山猎熊就不能下河抓鱼，抓鱼就不能猎熊。所以，两种美味我们无可奈何的只能选择一个。” 刚刚咬住煎牛肉的斯大林马上松开了嘴。别列科夫明显话里有话啊！ “所以，您更喜欢吃鱼吗？别列科夫同志？” “这……”杨明志想了想，“熊是要猎捕的，不过当我正在钓鱼时，恐怕腾不出精力去猎熊。等我钓上大鱼做成烤鱼吃掉，就有更多的力气猎杀黑熊。” “可是，我想吃鱼，也想用熊皮作为房间的装饰。或许我们可以尝试同时获取他们。” “那么我们可以想想办法。我是一个猎人，我来河边钓鱼，或许我可以差遣我的弟弟带着猎枪去猎熊。但熊是非常凶猛的，它的皮毛甚至能抵挡子弹，牙齿甚至能咬断树干。我的弟弟单打独斗弄不好自己也会受伤，如果我吃完了鱼，再和我的弟弟一起行动，熊应该会比较容易的杀死。” “所以您的真正态度是，先吃鱼，再猎熊？” “是的。或许，这对于苏联是更好的选择。关于这件事，我们或许不该急功近利。” “但是，当你钓鱼的时，熊有窜出来袭击你的巨大可能，因为在熊看来你就是猎物。这种情况，您还能静下心钓鱼。”斯大林强调道。 “我们确实应该考虑这一情况。这时候，就让我的弟弟手持猎枪建立阵地，那时，我想熊是不会突然窜出来的。我觉得，熊还没有蠢的那种地步，熊是不会主动放弃自己的森林窜到河滩的。” “嗯！我已经完全明白了。” 这番谈话简直如同神仙扯淡，语言非常的隐晦，杨明志可以确定，斯大林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态度。 整个场面也因此变得有些僵持，斯大林勾着脑袋，居然开始手持餐刀，慢慢的切割其牛肉，将其切得非常碎，这一看就是有心事！ 为了打破尴尬，杨明志突然扯出一件事。 “斯大林同志，我有一事想问您。” “哦？何事？” “是斯佩洛斯金娜，那个年轻的苏联英雄，我想您还记得这位姑娘。现在我想知道她在哪儿，她过得是否安心。” “哦，是她呀。她现在很好，在乌拉尔地区的一所中学上课，至于确切的地址我不清楚。” 杨明志有些失落，如若打听到娜塔莎现在生活的确切地址，自己还得给她汇款呢！ “现在她恢复和平的生活应该一个月了，真是苦了这孩子，希望和平的生活能让她安心。” 斯大林摇摇头：“哪里有真正的和平。别列科夫同志，我将完全落实对您的许诺，我已经作出批示，斯佩洛斯金娜同志高中毕业后，将直接分配到捷尔任斯基军事学院。她是苏联不可多得的狙击手，她的战斗技巧需要作为教学资料普及开。对于她本人，她是军人，必须要最优秀的军校学习。” “啊！真是谢谢您的英明决定。” “不用感谢什么，这是她应得的。据我所知，她在学校的课余生活之一，就是去给另一些年轻人教授射击技术。听着，战争时期我们不会荒废任何一个人的才能。” 杨明志点点头，“也许，我只能去驻莫斯科的列宁共青团办事机构询问这件事了。我非常担心她的生活，我想，我应该从津贴里拿出一些，补贴给她。” “如果是这样，您自行打听即可。” “哦对了，还有一位年轻的中国留学生，她是我在白俄罗斯的德军战俘营救出来的孩子。她是中国人，我想我应该继续予以帮助。” “呵呵，看来您还是忘不了中国。”斯大林耸耸肩，笼统的说，“现在，苏联境内的所有国际学校都搬迁到古比雪夫，您说的那个孩子也是一样的安排。关于这件事，您可以询问一下贝利亚同志，他会差人帮忙的。” “好的，我会的。” 嘴上是这么说，杨明志心里可是一百个不乐意。 贝利亚？和他有交集就是最终给自己找不自在。两个女孩现在生活的应该不错，就是没了他们的音信，担心是难免的。 看起来，只有通过列宁共青团的系统去打听这两个人的下落。 和斯大林共进晚餐在外人看来是巨大的荣誉，杨明志看来则不然。斯大林恋权甚至好大喜功，但他绝不是“昏君”，对于阿谀奉承自是欣然接受，若是这些嘴上抹蜜的家伙敢于威胁自己的权力，屠刀就砍过去了。 杨明志感受不到什么荣誉感，而是感觉身上的压力大得出奇。 自己已然得到了斯大林的信任，自己将获得一系列的特权的同时，也成为了斯大林的得意工具。 对！就是一个得意工具。 曾几何时，人家伏罗希洛夫不就是得意工具么？而今，这一工具垂垂老矣，其实际地位也在一再降低，而今居然就去管理战利品分配这种闲差。战利品？何其可笑！而今的苏军不继续损兵失地都是好事。只有等到大反攻真正到了，伏罗希洛夫现有的权力才能真的开始实施。 一个人，达到人臣的顶点后，就开始想想自己的退路了。 那个恐怖侏儒就是不懂这个道理，他是奉了斯大林的命令大开杀戒，到头来，人人都觉得主要责任还是叶若夫的。所以，斯大林顺理成章的除掉人人忌惮的恐怖侏儒叶若夫，自己撇开了一身脏，又提拔了新的工具贝利亚。 呵呵，明明斯大林自己就曾是一个工具。这位列宁叮嘱绝不可委以重任必要时除掉的人物，被一众人当做可以掌控的傀儡推上前台。如今呢？那些聪明人还有几个健在？就是逃到国外的托洛茨基，也被追杀做掉。 斯大林仿佛还是那位中西伯利亚森林中的猎人，非常善用自己手里的工具获得自己需要的猎物，一旦工具不好使了，抛弃换新的，难道还要含糊？ 有道是狡兔死走狗烹，也许到了那一天，学着萧何跑路，主动放弃许多，才是最聪明的选择。 杨明志觉得自己距离人生的顶点还有极大的距离，然而斯大林已经向自己透露了一个天大的秘密，即三天后，朱可夫以及另外两支方面军司令员秘密来到莫斯科开会，自己居然有资格参与这种秘密会议，似乎一个将星真正崛起了？ 第1821章 天冷了 陪着斯大林吃完了晚餐，杨明志坐着专车回到了红场墙角不远的“莫斯科酒店”。 他再度见到了格里申科和多布洛夫，两人已经等候多时。 两人亦是非常识趣，绝口不问局长在克里姆林宫还有什么遭遇，只是关切局长的身体，规劝早早休息罢了。 是啊！是该好好休息！在朱可夫到来之前，这幅疲惫的身体终于有时间进行一番休整。 杨明志躺在松软的床铺，直接问到“室友”多布洛夫：“你在靶场和他们又发生了什么？那十个弹鼓都打干净了？” “是的！局长同志。”一提此事，早已疲惫的多布洛夫居然再度焕发生机。 灯已经关了，夜幕下多布洛夫裹着被子盘腿坐在床铺，高兴的说起下午的事。 所谓准备的子弹全部打光，后续准备的三个标靶再度变得孔洞密密麻麻。 “可能那些内务部的家伙不如局长您有更好的掌控能力，都是操作轻机枪，他们的水平不如您。即便如此，加上装填散碎的子弹后，一千多发子弹打出的最终命中率还是非常惊人。” “具体数据呢？” “嗯，四百米的距离，有60%命中，二百米距离就是90%，一百米距离是98%。他们分明是第一次使用我们的新式轻机枪，如果他们再好好训练一下，就能打到您的水平。” 夜幕下，平躺着的杨明志面露微笑。 “多布洛夫，你看到乌斯季诺夫是怎样的表情了？” “他非常高兴，还有咱们的同行们，大家都非常高兴。” “最年迈的那位费德洛夫呢？” “他很高兴。对了！”多布洛夫立刻说明一件事，“那位老爷子拿着一支突击步枪，展示给一个比我大一两岁的年轻人看。就是早晨的时候，和您说话的那个年轻人。” “哦！是他，他姓卡拉什尼科夫。多布洛夫！” “到！” “很快，他就是你的同事了。那是一位很有前途的枪械射击人才，就像您一样，都是人才。” “是……是嘛……”原本兴奋的多布洛夫突然犹豫了。 如何能不吃醋呢？说到底多布洛夫二十岁出头，他人生阅历非常有限，整个人难免有些孩子气。 别列科夫是自己的上司，更被自己看做知心的兄长，是能给自己人生未来指引方向的最重要的人。 可偏偏是这样的人，不可思议的突然对另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动了心思。 那个卡拉什尼科夫有何等才能，反正自己是看不出来。 多布洛夫没有把自己的不悦说出来，杨明志亦是没有察觉到自己部下心情的变化。 杨明志继续说：“希望您和他去做很好的朋友，珍惜现在吧！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归根到底还是你们。那位卡拉什尼科夫是费德洛夫给我特别推荐的，我相信那人的才能，只可惜，半年之后那个人年轻人就要去军校深造了。” 听到这儿，多布洛夫真是长舒一口气。但转念一想，人家可真是厉害。 先是被苏联轻武器的泰斗费德洛夫抬举，接着又有去军校学习的资格，未来，这种人的前途真是太光明了。 这一刻多布洛夫多少有些失落感。自己如今有什么？如若不是局长抬举，自己不过是最平凡的一名研究员。随时平凡也有一点小幸运，幸亏国家看中了自己的头脑，才没有被派去前线当兵打仗。 “算了，不说了。多布洛夫，明天我没有任何安排，我会在酒店睡到中午，你若是没事，也给我继续休息。” “好……好吧。” 杨明志这番是睡得心安理得，紧绷的神经突然放松下来，整个人也迅速进入梦乡。 这一宿，斯大林睡得可比平日要晚。 自从妻子自杀后，斯大林没有再续弦，随着儿子上了战场，他实实在在成了孤家寡人一个。或许他并不是真的孤单，他还有权力为伴。 晚餐的事让他辗转反侧，别列科夫将军突然间说话文绉绉的，看似说的都是些莫名其妙的话，实际，就是对未来的事做了一番愚蠢。 似乎仅仅是一个中国的谚语？字面意思就是所谓两个宝贝不可能同时得到，人要有所取舍。 这仅是表面而已。 熊代表了北方的森林，鱼，它无疑代表了伏尔加河乃至南方的黑海。 别列科夫也许担心隔墙有耳，才故意把话说的隐晦。 非常明显，别列科夫对于苏军在北方发动一次大规模的战略反攻并不看好。他并没有直言苏军会失败，只是隐晦的说明失败是大概率时间，倒是他还提出了一套防御的办法。 没有什么预言家，只有一些优秀的战略家，会根据现有的情况推测战争的走向。他别列科夫也不是天才，更没有通晓未来的能力，拉斯普京这样的神棍也不是真的神奇，那个家伙获得沙皇的信赖仅仅是此人懂得如何治疗血友病，以及一些运气罢了。 斯大林没有想太多，某些事，他是想都不敢想。 一番辗转反侧，卧榻之上斯大林最后叹了口气。 所谓别列科夫的若始终是这样的意见，朱可夫是绝对不答应的。毕竟，一口气围歼维亚济马的德军，这一战役设想就是朱可夫最先提出，自己是同意执行。 难道别列科夫一介中将，还能用一张嘴说服身经百战的元帅？怎么可能。 一时间，斯大林对未来战役的前景感到一丝担忧。作为钢铁般意志的领袖，他的担忧仅存在卧榻的这一瞥短暂时光。 他入睡了，当次日十点他苏醒时，之前的担忧已经忘掉差不多了。 所以，战争中的双方都是基于现有的情报进行兵力部署和战役计划，计划搜集方面必然疏漏多多，酿成错误在所难免。相对于德军，苏军有着更多的人力物力，他们的容错余量更大。 总体而言，到了十月二日，斯大林非常期待朱可夫的到来。对于未来在北方再进行一次战役，胜利的信心还是有的。 斯大林换好衣装，听候贴身保姆的呼唤去吃午餐。他刚一推开禁闭的木门，就是一股寒气铺面。 气候突然变冷了。 斯大林不禁眯着眼睛望着阴霾的天空，此时，又是一阵北风吹来。 寒冷的北风吹着别墅周围的高大松树沙沙作响，世界灰蒙蒙的，一股肃杀的感觉直扑苏联最高领袖的心房。他燃起的斗志无异于被泼了一身冷水，同时，这股寒冷也让他意识到另一个问题。 古老的俄国有许多谚语，例如一条是关于天气的。 所谓“如果你感觉寒冷，只是因为没有穿着合适的衣服”。 斯大林格勒奋战的将士们现在如何了？一股寒流明显南下，即便那是南方，气温也该急转直下！ 整个军队的冬季服装和保暖军靴分发情况又如何？美国人许诺的那几百双棉靴，到岸量究竟有多少？西伯利亚方面有送来多少毛皮？哈萨克又送来多少羊毛？ 可以说斯大林不是一位优秀的作战指挥专家，至少这方面是比那个奥地利下士有自知之明。 相比于那位下士，斯大林确实在一项关系军队运作的重要事务中有非常深刻的了解——后勤物资对于胜利的关键性。 时至今日，斯大林每天在克里姆林宫办公，他的办公桌前总会摆上一堆亟待签署的文件。 这其中，有相当多的文件是各方面军司令员对物资和兵员的需求。 他们需要新兵？签署同意。 他们需要大量的粮食？签署同意。 这番签完字，就另外起草文件下达给乌拉尔地区、西伯利亚地区，乃至中亚和哈萨克，命令他们增加新兵训练计划等等。 在这方面，斯大林是非常理智的。所谓，后方的人民勒紧裤腰带，每天就吃点土豆度日，就能供应前线更多的军粮和布匹。 他是如此关注这方面的事。 甚至在战争爆发之前，虽是早有大量迹象显示德军可能在夏至左右对苏发动全面战争。 斯大林相信德国会进攻，但他始终不信德军居然会在六月份进攻。 斯大林有着诸多不相信的理由，其中有一点颇为说明问题。 1941年初，贝利亚提交给斯大林一项秘密报告，所谓德国在法国和中欧占领区大肆征收绵羊，乃至占领区仓库里的羊毛。那时候，苏德双方的谈判已经颇为僵硬，所以仅仅两个月，苏军就开始大规模征兵。 两国的战争已经不可避免，双方的领导层却心照不宣，甚至揣着明白装糊涂。 斯大林只希望战争能推迟到1942年，他是如此确定这个，其中一个因素，就是德国要把羊毛变成数百万套羊毛大衣，这需要时间！ 德军如果在夏季进攻，他们必然要面临俄罗斯的冬季。如果没有足够的御寒衣服，极大可能德军会饱尝1812年拿破仑的痛苦。因此斯大学非常相信，他们已经错过了1941年最佳的进攻时期，所以，他们应该将进攻之日放在1942年春季。 当时，包括斯大林在内的众多国人民委员都不太相信德军会过早的进攻。如果可以在外交上拼命和德国打太极，使得德国错过整个夏天，那么苏联必将平安的度过大战前最后一个安宁的冬季。趁着近一年的时间，苏军怎么着也完成基本的军械换装，严阵以待的数百万正规军还能进一步加强防御体系呢！ 结果，斯大林和他的亲密战友们，他们居然就没想到，奥地利的下士压根就没打算在冬季和苏军作战。 又是一年冬季到了，过了1942年的冬季，1943年等待苏联的又是怎样的战争？也许，进攻斯大林格勒的德军还能再度被冰雪冻上一次。也许，进攻维亚济马之日，守备的德军也会被纷纷冻掉耳朵和眼皮。 斯大林最后戴上一顶非常御寒的哥萨克绒帽，他的一位保镖声称，户外的气温已经跌到零下两度了。 一听到这一数字，斯大林猛地感觉事态似乎非常严重！ 他吃着简单的午餐，就命保镖用别墅的电话，直接联络西方面军指挥部，他接着以苏联领袖的名义，命令西方方面军司令科涅夫接电话。 苏军中一系列的人事异动已经和杨明志毫无关系了。 大清早的，杨明志依旧在呼呼大睡，直到中午时分才真正下了床，去酒店的餐厅享用为其量身定做的午餐。 在坐在餐厅里品着红菜汤，啃着酸酸的面包，关于下午的安排，他已经有了打算。 正好，年轻的多布洛夫问及此事。 “下午，我们得去莫斯科的列宁共青团办事处去一趟。” “啊？去那里？难道我到了莫斯科，还要去那里报道？！”说着，多布洛夫情不自禁扣了几下自己的徽章。 “哦！”杨明志轻轻抬起头：“我忘了您。也好，您去那里报道，我还要拜托他们给我打听一个人。” “是谁？” “是谁？还能有谁？！”杨明志猛地精神激动起来，“就是报纸上曾大篇幅介绍的斯佩洛斯金娜呀，我想我必须知晓她现在生活的确切地址。” “好吧，可是，您认路吗？” “这倒是没问题，我将拜托格里申科带路。现在你我抓紧时间吃饭，看起来外面正在刮北风，饭毕我们回房间换一套厚实的衣服。” 关于此事，杨明志觉得再去找拉林大尉办事并不是明智之举。 人家很可能要务在身，甚至难以联系到他。倒是身边有一位得力的贴身警卫，格里申科，这位长期在莫斯科工作的年轻人，终归对莫斯科留守的许多机构的所在位置是清楚的 不过，仅就这一带的街区情况，杨明志自觉也非常清楚。 毕竟一副城市的大号布局图就挂在酒店的一楼大厅，它分明是给入住的国际客人辨明方向之用，在没有GPS的本时空，地图的用处是毋庸置疑的。 杨明志并没有找到列宁共青团莫斯科办事处的所在地，究其原因正是地图没有更新，其上标注的列宁共青团总部而今已经人去楼栋，楼顶都安装了数门高射炮呢。 倒是通过两个街巷，自己就能拐到共青团大街，沿着这条路一直向西南方向走上五公里，就是自己在莫斯科一个月前的住所，那一带也是特殊轰炸时受伤最严重的区域。 “现在，那里的爆炸痕迹应该被清理干净，高尔基文化广场的那些碎石烂木也该全部清走了？大冷天的，去那里看看，应该不是什么坏事。”杨明志这样想着，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他无视严寒，只希望看看经历了一场特殊又严重的轰炸后，苏联的“创伤愈合”能力是否真的拔群。 第1822章 娜塔莎在彼尔姆 一个普通的姑娘，一场史无前例的战争。 因为这场战场，她几乎失去了一切，却也因为战争，人生变得完全不同！ 娜塔莎·彼得罗夫娜·斯佩洛斯金娜。 如果没有这场战争，当她十年级毕业，就将回到所属的农庄工作。 作为农庄里罕有的“高级知识分子”，她未来的人生总不会差。 甚至农庄还会筹资，供她去明斯克农业学院学习，学成之后便是戈梅利州炙手可热的农业技术员之一！ 如今，农庄已经在德军的铁蹄下变作焦土。 农庄的位置处于1941年德军进攻路线是必经之路。德军理所当然把村民作为苏军的拥护者全部消灭，整个集体农庄竟只有两个孩子幸存。 灾难之下难道没有奇迹吗？ 两个孩子都活了下来。 年幼的娜塔莎克服掉恐惧后，她自愿加入游击队，一是为了复仇，二是为了感恩。 她几乎失去一切，在作战中也没什么顾及。频频在激烈战场穿梭，或是隐秘在落叶中伺机行动。 403个敌人被干掉，另有至少二百敌人被击伤。 她打出了惊人的战绩，军队是公平的，不会因为她年纪小就区别对待。 她成为白俄罗斯的英雄，成为苏联的英雄，成为宣传部门喜闻乐见的新的宣传对象。 但在荣誉的背后，她幼小的身体也布满了伤疤。 但她还是顽强的生活着，不是吗？ 长达十四个月的游击生活，大量荣誉加身，终于，她来到了被防空网络保卫着的神圣首都莫斯科，站在了被高大红墙包围的克里姆林宫，甚至站在了最高领袖斯大林的面前。 娜塔莎，她的人生新篇章，就从乌拉尔地区的军事重镇彼尔姆开始！ 九月六日，一列满载莫斯科市民的客运列车停靠在军事重镇彼尔姆市。 “亲爱的，我们终于到达目标。带好你的贴身行李，我们准备下车。” 说话者姓谢尔盖耶夫，他非常的年轻，衣领处的列宁共青团徽章证明了其身份。 “好的，我的行李不多，还希望你们好好看管。” 说着，她背上沉甸甸的麻布包，扶着把手走下了豪华车厢。 今日的娜塔莎亦是如此，由于军人的生涯暂停，尔今最适合她的莫过于列宁共青团制服，以及一枚非常重要的徽章。 真的，军人的生涯真的只是暂停！ 仅是几天前，她看到了最高领袖斯大林。 对于娜塔莎，她并不觉得斯大林是可怕的人，反而因为那位老人一双迷人的双眼皮大眼睛，让她感觉非常舒适。 不错，年轻的斯大林是十足的帅哥，他反抗沙皇百折不挠的精神，都让无数进步妇女倾慕。 然而娜塔莎却时常忽略自己的美丽。再说了，觐见斯大林，她可是被内务部好生打扮一番。 她盘在脑后的金色辫子，以及一双翠绿瞳色的大眼睛，顿时引起斯大林对于亡妻的思念。 在克里姆林宫，娜塔莎收获了很多，尤其是自己的新军衔——少校。 她才十七岁！她虽命运多舛，也才刚刚十七岁！ 娜塔莎又不傻，他明白领袖作为最高军事指挥，有权力为自己授衔。 领袖这么做也绝非卖弄权力，他有更大的打算。 一个战争中失去父母、尚未成年的女孩子，居然成为冠绝全军的杀敌英雄，对于这样的英雄，再多的嘉奖都不为过。 幸福来的太突然，娜塔莎一时间根本无法适应。 实际上，早在三个月前，另一位传奇女英雄帕夫柳琴科已经被授衔少校。 虽没有铭文规定，有案例在先，斯大林的如此决定当即得到国防人民委员们的一致同意。 不过，虽是少校，娜塔莎只享受少校军官待遇丝毫没有军权。 若是在和平时期，仅少校的津贴就高达三千卢布。如今虽也是这样的津贴待遇，物价飞涨加之物资供应紧张，想到国营商店买到紧俏货已是极为困难。 她的生活开销却也不必由自己担心，作为苏联的英雄，组织上为她包办了一切。 终于，她以全新的身份，站在了彼尔姆市和平的土地上。 不料，一股引人不悦的气味窜进她小巧又高挺的鼻子里。 “这里是怎么回事啊？”她轻轻捂着鼻子，问到年轻的谢尔盖耶夫。 “没什么，他们在烧煤炼钢。你知道吗，很多的坦克就从这里下生产线，每天都有惊人的产量。” “嗯，让我想到了沼泽地的兵工厂。接下来，我们去哪儿？” “我们得先去市区的共青团办公楼，我们几个去交接工作，而你，以后就要听他们的安排。” “那么晚上呢？也在支部的招待所睡上一宿？” 谢尔盖耶夫轻轻摇头：“也许不会。我想，他们今天傍晚就能把你送到第一中学。还好，你到的时间太不算晚。修完最后一个学年，你又要去大学生活，这是你希望的。” “我会上大学，我要亲自考进去，不需要任何的特殊待遇。我想我可以！”娜塔莎昂气她骄傲的胸膛，深深吸一口有些污浊的空气，“啊，中学生活啊！一年的时间，我……我真的难以想象。” “那就尽量适应吧。听着，亲爱的。你已经脱离战区了，虽然你一个月前还在打仗。现在你暂时忘掉那一切，安心的学习，享受来之不易的和平。” “嗯，我会的。” 从莫斯科到彼尔姆的旅途时间不算长，旅途中的无聊时间，娜塔莎我乐意和几位年轻的共青团同志聊聊。 大家彼此间都非常好奇，聪明的谢尔盖耶夫当然渴望去战场立功，他也知晓战争的残酷。 娜塔莎就是一个活生生的英雄例子，在与她的长谈中，谢尔盖耶夫意识到了一个恐怖的现实。 很多时候，战死是必然的，活下来的战士绝不是因为装死或逃跑。 战斗到一种程度，除非敌人全部死亡，己方的幸存者才是真的安全。 活下来，极大程度居然是依靠运气。而那种一腔热血拼死作战的勇敢士兵，大部分就真的英勇牺牲了。 谢尔盖耶夫和他的三个伙计，听到说几乎是劝退言论。几人所了解的主要是“戈梅利战役”亲历者所了解的真实细节，而这种细节是往往被忽略掉的。 战争中，基层士兵是战斗的推动者，也是最被忽略的人，更是付出最大牺牲的人。 决策者的瞎指挥最终导致是士兵的大规模伤亡，而士兵，必须服从。 定是经历了太多战斗，从更加年轻的斯佩洛斯金娜身上，几人感受到是她远超年龄的城府，在其漂亮外表下，居然还有一种知性美。 漂亮的似乎只有脸蛋，但当女孩撸起袖子后，谢尔盖耶夫和伙计们看到的是多个已经愈合的伤疤。 其中一个左臂处的狭长擦伤，居然是一颗子弹留下的。 只要她当时身体再轻轻左移一厘米，只怕整个左臂就断了！ 她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呢？ 即便下了火车，谢尔盖耶夫走在女孩的身后，看着她标准军人的走姿，不禁浮想联翩！ 这位苏联英雄，她英雄的身份的背后，是多次与死亡擦肩而过。 突然间，他听到女孩所背的麻布口袋又传来一阵叮叮咣咣。 “娜塔莎，你包里背着的还有什么金属？” “哦，我忘了。”娜塔莎回眸说，“车上时候该给你们展示一下，都是我的勋章。对了，你们想看看那个吗？大金星？” “不要！”谢尔盖耶夫赶紧快走两步，“亲爱是娜塔莎，我想你还是尽可能保持低调。相信我，你很快就会厌倦万众瞩目的感觉，接着却要面对没完没了的喧闹。” “谢谢。我懂您的意思。我最敬爱的叔叔一直告诫我，做人要低调。” 这里，所谓“最敬爱的叔叔”就是另一位传奇英雄别列科夫，因为宣传的有限，一开始谢尔盖耶夫只晓得那是善于打胜仗的游击战专家。现在，他明白那个比自己年长几岁的别列科夫真是英雄！ “对，做人低调一些是好事。所以你到了中学，你的第一身份是学生，其次是列宁共青团员。也许，你不可以主动公布你军人的身份。” “您的忠告是对的。就像我们今天的抵达，现在我们外在的形象都是一样的，都是列宁共青团员。” “也不太一样。”谢尔盖耶夫耸耸肩，“走吧，出了火车站，接应我们的轿车已经在等候了。” 彼尔姆市，她是通向西伯利亚的门户。城市的东方就是绵延上千公里的乌拉尔山区，沿着铁路继续东进，客车最快仅有六个小时就能抵达叶卡捷琳堡。 这是一座对于苏联非常关键的军工产能重镇，亦有大量政治囚犯关押于此，更有大批的科学工作者于此办公。 苏联科学院的乌拉尔分院，相当部分的科研机构就设在城市里。随着战争爆发，一大批在莫斯科工作的科学人才，也搬迁到这里继续工作。 娜塔莎对于这座城市的了解极其有限，她也不知道为何领袖要把自己安排到这里度过接下来的一年时光。 她更不明白，为何自己的弟弟偏偏被送到了古比雪夫。也许，只是因为战时首都的生活条件更好。 娜塔莎对这些事一直没有多问，一切都是上级安排。如今，自己和弟弟定是要过上和平安稳的生活，那么，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就是心里有些空落落的，弟弟可是自己人世间最后的血亲呢。 这就是命运，人只能顺应它，想要凭一己之力去改变，真是无比艰难。 其实，娜塔莎单纯的没有多问，如若她有意进一步打听，就可得知，一些阵亡的高级军官的子女，他们的养育问题完全有联盟承包。基于从沙俄时期遗留下的传统，阵亡的高级军官，他们的孩子由国家培养，未来子承父业。 娜塔莎是新的英雄，她的弟弟自然要被国家重点培养。 一批高级别的烈属被送到了位于伏尔加河畔的古比雪夫儿童军校。其实对于年幼的科斯佳，如若他愿意，他能一直接受军官教育，随着年龄增长，顺利升入少年军校，尔后是高级军事学院，所谓上大学。 二十天后，杨明志所乘坐的军列将路过此城，但他并不知晓，亲手培养出来的娜塔莎实际就在这座城市里学习。 未来会发生什么呢？ 娜塔莎没有多想，一段时间以来她强迫自己必须接受现实。 固然莫斯科是个巨大的城市，如今看到的彼尔姆市，她的规模也很大。娜塔莎是个村姑不假，当它在七年级开始在莫济里中学住校，就已经习惯城市生活了。 彼尔姆市有多个中学，编号第一，也许该中学的教学质量更高。 怀着对未知的忐忑，娜塔莎上了等候已久的轿车，并和接应的人多聊了几句。而谢尔盖耶夫等人，将女孩的行李全部塞入轿车的后备箱。 三辆轿车组成一个小车队离开火车站广场，直奔城内的列宁共青团支部办公楼。 “就是这里了，斯佩洛斯金娜同志，您要先在这里报道。”一位姓伊万诺夫的干部嘱咐说。 “嗯。我下了车，你们可要把我的行李都带上。” “您的行李？哦，关于这件事，您的行李可以一直放在车上。” “这……这不好吧。” “看来您是担忧您的贵重物品？您提醒了我，您的一些贵重物品，我想您应该暂交给组织保管。” 娜塔莎，她现在的财物就是那几包行李了。这里面主要是一些内务部提供的新衣服，以及一些卫生用品，尤其是女人的专用品。除此外，还有些生活用品，例如杯子勺子之类的器具。 这其中，最关键的莫过于那些勋章。 而接应者，这位姓伊万诺夫的列宁共青团干部所谓的贵重物品，就是这些勋章。 “这是一个命令。”伊万诺夫说，“请您跟着来吧，支部第一书记已经在等您。” 一个命令？让他们保存勋章也是一个命令？ 娜塔莎如何能高兴呢？那些勋章是自己拿命换来了，虽说自己扛枪打仗的最初目的就是复仇，而这些勋章就是自己曾战斗过的最好证明，亦是自己坚强活下去的有力动力呢。 她保持着安静，这种安静沉稳又美丽。 她背着自己的麻布口袋，上楼梯的姿势都是昂首挺胸。 她本就是美丽的，自信的仪态更增强了这种美感。 很快的，美丽的娜塔莎站在了铺着拼花地毯的房间，迎面站着的，正是彼尔姆市年轻的列宁共青团支部的第一书记多克图罗夫。 第1823章 娜塔莎找组织 她才刚刚十七岁，以这个年龄加入组织的年轻人都是少有的。 她真的是军人，未经过严苛训练的普通姑娘，如何站立得如同电线杆笔直？ 她也必须是军人，否则她如何背的动巨大的麻布口袋？ 三十岁出头的彼尔姆市列宁共青团第一书记多克图罗夫，他几天前直接收到了来自克里姆林宫的特殊命令，一时间弄得他受宠若惊，还以为自己要升职了。 接着，全苏列宁共青团第一书记、内务人民委员，甚至还有苏联妇女委员，各路人等都发来电报。 所有的电报汇总一起都有着一个重大的共同点：英雄狙击手斯佩洛斯金娜要到了，责令当地人员做好接应准备。 实际情况是，各方面希望接应工作弄得低调一些，故而斯大林在电报特别提到这一点。 很多事情多克图罗夫不必担心，领袖的电报上已经将该怎么做罗列的明明白白。他也的确不用担心，领袖又给彼尔姆市市长、第一书记，以及市第一中学的校长教务处都下达了命令。 年轻的斯佩洛斯金娜是英雄不假，斯大林亦是非常欣赏这个传奇的姑娘。 斯大林是个聪明人，他有意宣传这位姑娘的事迹，也决不能因此打扰姑娘来之不易的和平生活。 斯大林在电报上特别指导彼尔姆方面做了一套预案，对于多克图罗夫，他只要照章办事就行了。 此时，多克图罗夫轻轻打量着年轻的姑娘，她以军人的站姿屹立不动，一时间场面极度违和，仿佛自己就是个高级军官。 “好啦！亲爱的斯佩洛斯金娜同志，这里不是战场，我也不是军人，您还是像一位普通学生那样，不必紧绷着神经。”多克图罗夫微笑着说。 “遵命！第一书记同志！” “哎呦！你这个姑娘！你……”多克图罗夫狠狠拍了一下脑门，又裂出一阵难堪的笑 他定了定神，干脆一板一眼的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听令！稍息！去那边的沙发坐好。” 直到这时候，娜塔莎堪称僵直的身躯才动起来，乖巧的坐上松软的沙发，却依旧保持着严肃。 “唉……看来您一直是以军人的身份要求自己，即便到了这里，即便您即将上学。”多克图罗夫不知道自己应该钦佩她，还是当和其他人一样捂着嘴偷笑。 在场的诸位都是同一个组织的干部，他们所了解的年轻女团员总是充满青春朝气，就如同苏维埃的建设道路那般蒸蒸日上。 她暂且安静的坐着，多克图罗夫这边迅速解决掉任务交接的工作。 彼尔姆市和莫斯科市的列宁共青团代表握手致意，又签署了一份文件，如此，陪同娜塔莎旅行一路的谢尔盖耶夫和其伙计们的工作终于告一段落。 “谢尔盖耶夫同志，你们这一路辛苦了。” “不碍事，这是我们的任务。” “接下来，斯佩洛斯金娜的档案就转移给我们，你们放心，我们会完成我们的任务。”说着，多克图罗夫又看了一眼安静坐着的娜塔莎，不由轻轻一声叹：“看来英雄就是不一样，也许所有的英雄都是深沉的。” “并非如此，她是军人，还是经历过无数次惨烈作战的老兵。相信我，如果您也经历过那样的战斗，您也会变得深沉。” 听到这个，多克图罗夫倒吸一口凉气，看着同志严肃的脸，便没有再问下去。 场面安静了一会儿，是时候抓紧时间解决斯佩洛斯金娜的问题。 对于娜塔莎，她严肃的外表下真是竖起耳朵聆听那些大哥哥们在聊些什么。 居然在赞扬自己是真正的军人，不同于一般的女孩，娜塔莎真是心里美滋滋的。 多克图罗夫搬着凳子走近安静的女孩，直接坐在她面前。 “您还是不要太紧张，也不必再以军人的姿态坐着。您就像一般的年轻姑娘那般，这样，我也不会觉得太奇怪。” 一般的姑娘该有的坐姿站姿？被这位第一书记一说，娜塔莎居然一时间忘记了。 是啊！自从去年八月份当了民兵，从那时开始自己接受的就是军人教育。这幅小小的身体可是经历了最严苛的军事训练，以及最疯狂的战斗。 心智上尚未被战争侵蚀掉，身体却已经适应了战争的需求，某种意义上，一个姑娘的灵魂寄宿在一台非常美丽的战争机器里。 或许，北欧神话里的布伦希尔特，最能形容她现在的状态。 “呵呵，您只要放松精神就好了。亲爱的同志，您会笑吗？” “笑容？当然。”娜塔莎轻轻咧开嘴，身体也轻轻放松。她的微笑是那样的美丽动人，要知道多克图罗夫为了工作愣是到现在没有结婚，而今看到传奇女英雄的微笑，如同利剑一般直戳心房。 那可不是单纯的甜美感觉！此刻，多克图罗夫感觉到的是绝对的可靠。 是怎样一种可靠？如果自己正在战场作战，身边有着这样一位战友，接下来，恐怕就是敌人单方面承担可怕的伤害了。 “很好，尊敬的斯佩洛斯金娜同志，接下来我向您交待一下针对您的命令……” 现在，多克图罗夫宣布的实际就是斯大林本人下达的命令。 娜塔莎是在上午下的火车，接着马不停蹄就到了彼尔姆市的共青团支部大楼。她在这里首先是完成报道工作，吃过午餐再休息一下，到了下午三点左右，她再度到彼尔姆市第一中学报道。 至于今日晚上，娜塔莎就要住在学校宿舍了！ 晚上住在学校，这件事娜塔莎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她一直对住校生活非常的习惯，只是时隔一年多的疯狂经历，她第一担心的，却是自己的课业能力是否落下的太多。 三十天前，自己还在背着重重行囊进行长途跋涉，遭遇战还要伺机打爆敌人的脑袋。 三十天后，自己却处于绝对安全的环境，坐在课堂中继续书声琅琅。 能够适应吗？怎么可能立刻适应！ 即便如此，也必须适应！一切，都是为了美好的未来。 多克图罗夫说了一大通，话毕，他谨慎的问：“您……您都听明白了吗？” “我都明白了。谢谢你们为我做了这些，我想我会顺利适应学校的生活。” “但愿如此。既然您非常的清楚，那么我再强调一下，您在学校里只要安静的学习就行了。您的确是英雄，但组织上可不希望您过于张扬。亲爱的同志，我们只希望您像个普通的十年级学生那般生活，就像我今天见到的您这般，要尽量保持低调。” “我会的。” “很好，接下来，您把您的勋章全部拿出来吧。”此言一出，多克图罗夫立刻看到女孩轻轻皱起的眉头。 他连忙补充，“可能这让您很为难吧。您完全不用担心，它们是您珍贵的宝贵，我们是奉了领袖的命令代为保管，我们会严密的保管。您看那个。” 多克图罗夫随手一指，娜塔莎侧目看去，那里正是一个保险柜。 “您的勋章就锁在那里，如果您想来看看，这里随时欢迎您。” 娜塔莎点点头，她当然不希望和自己的“大金星”分开。既然是斯大林的命令，自己只好执行咯。 其实，对于房间里的人们，大家对于传奇英雄斯佩洛斯金娜一直充满好奇，她即将亮出自己的勋章，好奇的劲头驱使大家纷纷凑过来。 一个个木盒被从麻布口袋拿出，整齐的摆在沙发上。 它们被一个个打开展示，盒子里面勋章和证书一应俱全。 红旗勋章、一级卫国战争勋章、一级游击队员勋章、战功奖章（到了莫斯科后领取），以及最为重要的金星勋章。 “啊！您……这是伟大的英雄！” 多克图罗夫不禁一阵感叹，看到这些勋章后，对于今日拜访的斯佩洛斯金娜，他完全无法想象，过去的一年内这个小姑娘究竟经历了什么。一切都太神奇了。 承载勋章的木盒都被合上，多克图罗夫捧着他们只觉得千斤重。他就是奉了上级命令保管这些勋章，这便当着娜塔莎的面，将“沉甸甸”的木盒全部放进空空的保险柜了。 之后，他特别保证说：“从现在开始，那个保险柜只存放您的勋章。我将作为第一保管员，我将保证他们万无一失。” “嗯……谢谢。”娜塔莎轻轻点头。 “接下来还有一件事。” “嗯，是关于我的新名字的事。” “不错。我想您应该清楚，国家一直在宣传战斗英雄，您的名字早就被列入宣传的名单中。真理报已经刊登了关于您的报道，您看，我早就知道有一位行斯佩洛斯金娜的战斗英雄。但是这个名字太引人注目的，您的杀敌战绩已经是全联盟第一。哦！这是不可思议，我现在都难以想象，完成这一战绩的居然是您，我想任何看到您本人的人都不太相信。所以，他们得知您就是斯佩洛斯金娜，只怕会追着您询问……” “所以，我将不厌其烦？”娜塔莎抢话说。 “啊，既然您明白，我就直说。” “好的，您说。” “您将以新的名字到第一中学上课，这对您是一种保护。” “是，我可以理解。我想我不是热衷张扬的人，我支持这样的决定。现在我只想知道，我的新身份是什么。” “哦，您稍等一下。” 很快，多克图罗夫拿来一份印刷好的文件，这里面就是斯大林责令神通广大的内务部，给娜塔莎编纂的一个新身份。 娜塔莎捧着文件仔细看着，看着看着，居然情不自禁的笑出声。 “啊哈哈，我明明是乡下人，居然直接成了莫斯科市民，真是太奇怪了。” “呵呵，想不到您还会放声大笑。”多克图罗夫本来都习惯了女孩安静严肃的样子了，“想不到，您天真烂漫的一面只是被埋在心底罢了。” 意识到有点失态，娜塔莎再度严肃起来：“这个新身份我挺喜欢的。特维尔区啊，也许未来我上完大学，确实可以和丈夫在特维尔区定居。” “您想得还挺长远。”多克图罗夫听到她提到了一个特别违和的词汇，“您有着美好的未来，就是不知道那个优秀的年轻人能获得您的芳心。” “这个您不用担心。”女孩说话面不改色，他多克图罗夫又不是傻子，就算这姑娘身经百战，一进屋待人接物还跟进军队指挥部似的，在谈起人生大事的时候，哪个姑娘不害羞。谈此问题她如此随和，定是早已有了心怡对象。 “嗯，就是我这个新的姓，我不喜欢。” “哦？您不喜欢？” “是啊。您和其他同志希望我尽可能的保持身份，结果文件上要求我姓斯佩洛娃。这……会不会让人想到我的真实身份呢？再说，只要留意报纸，许多人还能看到我的真实面容呢。” “这倒也是。这个姓是我编纂的，如果您不喜欢，我们可以立刻换掉。” “还来得及吗？”娜塔莎抬头问道。 “当然，您的原始学籍档案已经在战争中遗失，我们会为您做一个新的。再说您在彼尔姆上学是奉命用的假名，所以这里有着很大的可操作性。终归是您的新身份，干脆这样，您给自己想一个新的姓。” “真的可以吗？”一瞬间，娜塔莎像看到宝一样，一双翠绿瞳色的大眼睛烁烁放光。 “当然可以，希望您不要想出奇怪的词汇。” “不奇怪。我决定了，我新的姓就是哈尔科娃。” 她的果断令多克图罗夫和其他人都非常惊讶。 “哈尔科娃，用作阳性后缀就是哈尔科夫。难道，您对那座乌克兰城市情有独钟？还是别的原因。” “嘿嘿。”娜塔莎腼腆的笑起来，“这个，您就不用多问了。” “可以，我不多问，只要您喜欢。” 确实多克图罗夫基本明白了，她选择“哈尔科娃”这个姓，必然是因为其爱慕的那个男孩就姓作“哈尔科夫”。 多克图罗夫刷刷几笔，就在文件上写下了“哈尔科娃”。 “很好，哈尔科娃同志，既然您选择了这个姓，我们现在就进入状态。” “好的。” “您的报道至此就基本结束了。很快就是午餐时间，吃过午餐后您在休息室稍稍睡个午觉，到了下午三点，我会亲自将您护送到第一中学。您不用担忧什么，您还需要哪些生活用品？我们会竭力为您提供。” “嗯……应该没什么了。如果……如果可以，就送我一瓶墨水吧。” “墨水？恕我直言，您有钢笔吗？” “当然！”提到钢笔，那也是娜塔莎骄傲的事。她麻利的又把手伸进口袋，很快拿出一支钢笔，骄傲的说，“这是别列科夫将军送我的，怎么样？” “居然是派克钢笔。”多克图罗夫识货，知晓这是钢笔中的高级货。“看来，那为将军很欣赏您。是不是您戴着的腕表也是那为将军送的？” “当然，很漂亮的机械表。您知道吗，作为军人，腕表真是太重要了。” “唉！我从没认真想过您还有这些装备。”多克图罗夫耸耸肩，“也好，您的新身份是来自莫斯科特维尔区的姑娘，那里的居民稍微富裕一些，您有这些东西也都说得过去。” “是的。我可不希望您再没收我的腕表塞进保险柜了。”说罢，女孩俏皮的一笑，这份俏皮，也让多克图罗夫确认，她的少女心真的只是被艰苦的战地生活所压制住罢了。 他没有多问钢笔和手表的事，也幸亏他没多问，没有代为保管那枚江诗丹顿的手表。 因为，机械表的后盖打开，盖子的背面就用大写的英文字母可印着“MADE IN CHINA”，以及一个数字——2015。 对的，这玩意儿其实是个山寨货，那个位面杨明志被坑了~当然，假冒但不伪劣。 第1824章 娜塔莎在中学 彼尔姆市，城里现有二十多所中学。 如今的苏联中学教育，也就是八年级到十年级的教育，它的普及程度是在缓慢的提升。战争爆发前，整个联盟的中学生人数数量不多。越是稀少就越是弥足珍贵，他们是真的国之栋梁，联盟倾尽了大量的教育资源，以培养这些孩子。 但凡是能升学到中学的孩子，他们的家庭状况几乎都是较好。 苏联于本时代针对城市的孩子，普及的是七个学年的强制教育。这样的孩子完成七年的教育，普遍都到了十五岁左右的年龄。 但凡能顺利完成这基本的学业，他们的身份就已经变得不一般，成为了真正的知识分子与预备的技术工人。 想要上中学吗？ 那就必须通过入学考试，奈何苏联的中学都集中在城市里，小城市往往只有一所，大型城市有时能拥有二十所。 考上中学，学生接触的不但是更高深的知识，还有更广阔的未来。 至于那些没有考上的学生，也完全不用为自己的未来担忧。 因为，哪怕是农村籍贯仅仅接受四年教育的孩子，他们到了能够劳动的年龄，也和其父辈天壤地别了。 他们普遍已经到了十六岁，这样的孩子就是各个国营工厂的抢手货。他们在学校生活就接触过工作实践，尤其是学生广泛加入俱乐部，大部分人已经了解了一些技术工作的基本知识。 这样，对生产劳动有所了解的孩子，要把其培养成拖拉机手，或是纺纱工人，工厂单位并不需要消耗多少的培训时间，就能获得合格的工人。 娜塔莎，她在莫济里中学上了两年学，渡过暑假就将完成最后一个学年，战争就突然爆发了。 曾经的她从没想到自己会成为英雄，做了英雄后也不会想到自己会在乌拉尔重镇彼尔姆完成最后一个学年的学习，更不曾了解，彼尔姆第一中学，就如它的编号，确是城市里最优秀的中学。 彼尔姆第一中学，它坐落在城市相对繁华的区域。 该学校早在沙俄时代就建立了，只不过那时候它是彻头彻尾的贵族学校。 人民的政权早已建立二十多年，昔日农奴的后裔也能够在这个学园接受最好的国民教育，孩子们获得的知识也将永远改变自己的人生。 因为这样的历史，学校的旧建筑样式非常古典，尤其是学校的图书馆，罗马柱诠释了什么叫做恢弘厚重，学校的花园和林荫道，到了春夏鸟语花香。 由于苏俄建立后，周边的大量农民成为了市民，他们的孩子也纷纷进城。相当多的孩子成为学业上的佼佼者，而彼尔姆市当局也抱着尽可能多的培养中学生的态度，整个城市录取了更多的孩子深造。 城市里最高学府彼尔姆大学，固然入学考试颇为严格，却架不住新锐学子的才能，更多的孩子成为了大学生。 基于这样的历史背景，每一个学年，彼尔姆第一中学的在校生规模都在扩大。 学校进行了扩建，一批筒子楼建设完毕，它们即为学生宿舍。除此外，还有一座田径足球体育场建设完毕，作为学生必要的体育训练的场所。 另外，食堂、澡堂、公共自习室，一所正常学校该有的设施可谓一应俱全，也是彼尔姆市所有中学的标杆。 真是优秀的学校，所以，能够考取该中学的孩子，不但学业能力合格，体育能力也合格。 更为重要的，孩子们的学习态度令人欣慰，尤其是现在的战争时期，若是哪个孩子敢于怠惰，怕是要被同学们口诛笔伐为“伟大祖国的叛徒”了。 娜塔莎吃过了简单却也丰盛的午餐后，就在大楼的休息室睡了两个小时。 在此期间，共青团支部第一书记多克托洛夫，直接电话联络了第一中学的校长佩特洛夫。 “她已经到了，很快我们会将她送抵学校，还请您做好接应准备。” “这件事我们会做好。关于她的学籍档案，也请您尽快将文件整理好。” “当然。现在出了一点小状况，她并不满意自己化名斯佩洛娃这件事，她执意要化名哈尔科娃。就是乌克兰那座城市哈尔科夫，您可以联想一下。” “如果……如果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我是没有意见。我收到州教育委员会的命令，我的任务就是保证她在我负责的学校，就像一般的学生那般上课，仅此而已。” “确实是仅此而已，我已经告诫过她，千万不得在学校里搞特殊化，更不能因为自己英雄的事实沾沾自喜。校长同志请您放心，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您，她的思想觉悟之高，完全超乎我的想象。” “啊！如果是这样，真是太好了。您带着她尽快来吧，我这边也尽快做好接应工作。” 校长佩特洛夫，他的形象可谓典型的俄罗斯大叔。 他已经五十岁了，由于在沙俄灭亡之际就从事着乡村教师的工作，故而有着教书育人的经验。他非常用户列宁和布尔什维克，不仅是因为对革命的支持，也是清楚的看清局势，只要布尔什维克获得胜利，这些一直倡导国民全面教育的组织，必将给予自己全新的人生。 如今，佩特洛夫已经脑门发光，鼻梁上也架起了眼镜。 他压根就没曾想过，最高领袖居然会给自己下一道命令，更想不到，现在正被广泛宣传的年轻狙击手斯佩洛斯金娜，居然要到自己负责的学校上课。 倍感压力之下，他深知自己必须妥善做好这件事。 当然，一位英雄来此上学，这是值得骄傲的好事，他同时也担心，小小的彼尔姆第一中学容不下苏联的超级英雄。 现实是，因为相关政策，斯佩洛斯金娜继续上学这件事是即为保密的，知晓此事的人为数极为有限。 如果那个姑娘不自己抖出真实身份，佩特洛夫相信，普通学生如何知晓她的真实身份？ 既然有共青团的同志的保证，佩特洛夫心头的石头算是彻底落了地。 约定的时间紧是三个小时后，挂掉了电话，佩特洛夫就一直待在办公室里静候着。他没有向下属具体说明此事，他倒是提前照会了几位教师，告诉他们以为转校生要来上课，也就仅此而已了。 这番操作没有什么特别的，因为彼尔姆正在吸收大量的来自西部地区的学生于此继续学业，基本上彼尔姆市每天都要接受一批新的转校生，第一中学也不例外。 如果说有一点特别的，就是校长会亲自给教师说明此事，而非是学校负责管理学生学籍的人员全权代理。 那几位老师都清楚，这位女学生要转到自己所任教的班级。校长亲自说明此事，恐怕，这位尚未到来的女生，怕是哪位较高级别官员的“公主”吧！ 一番短暂的等待，传说中的传奇英雄斯佩洛斯金娜终于到了。 她就站在办公室的拼花地毯上，与之近距离的接触，校长佩特洛夫感到了别样的感觉。 作为校长，他的衣领处一直佩戴着醒目的标致，平日里他在校园里游走，也总是获得学生的正面敬礼。 但是这个姑娘，她的敬礼…… 佩特洛夫本是露着一丝笑容的，现在却眉头紧皱。 缘何？娜塔莎，她几乎是基于条件反射地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报告长官！第63集团……” 分明是意识到自己身份已经变了，女孩的话语戛然而止，这才缓缓放下右手，脸上流露出一丝失落。 “看来，您还是以军人的身份要求自己，这很好。斯佩洛斯金娜同志。”校长欣慰的说。 “对不起，我……我忘了。您会不会感觉很尴尬？” “有一点尴尬。我想了想，您一个月前还在战场作战，您已经从军一年多，想要迅速适应校园生活，这是有点困难的。” “即便是困难，我想……我想我能够迅速适应。” “希望如此。”校长佩特洛夫背着手，走进面前的这位背着行囊、腰板挺直的姑娘，情不自禁的大量起来。 《真理报》不但刊登了关于狙击手斯佩洛斯金娜的文章，还贴上了照片。 碍于技术的局限性，那些照片本就模糊，印在报纸上就更为模糊。纯粹和白色的报纸，亦是掩盖住女孩金色的头发。她于报纸上的形象已经非常失真，除非下次报社派人来，单门给她拍摄一张特写。 “很好，今天看到了真正的您，比报纸上的照片漂亮多了。” “谢谢您的夸奖。” “啊！”佩特洛夫想到一些事，不禁长叹一口气：“我想其他同志已经跟您说的很透彻了。您是英雄，但是您现在所处的环境并不需要您张扬。您公开的照片都是模糊不清的，您即便站在普通人面前，他们也不能通过面容知道您的身份。我也是刚刚获悉，您决意化名哈尔科娃，这很好。” “是的！校长同志！我尽可能做一名低调的学生。” “您的觉悟很好，现在我还有一个小问题。” “您请讲。” “您为何要化名哈尔科娃呢？因为那座城市？还是因为……” “是一个婚约！”娜塔莎极为淡定的回答 “您……”佩特洛夫都活了大半辈子了，他立刻明白了缘由，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本来嘛，苏联的法律规定男女结婚年龄都是十八岁，眼前的姑娘也快十八岁了，就是她话说时完全面不改色真的出人意料。 佩特洛夫耸耸肩，寒暄到此为止，接下来正式处理接收任务。 他拨通了电话，不一会儿，两名教务人员各拎着一个小麻袋就走入校长办公室。 麻袋里的东西主要是些校方案例发放的生活用品，有洗脸用的木盆，刷牙用的搪瓷口杯，猪鬃做的木牙刷，以及一套女生校服，冬季作训服和女士运动装。 至于另一个麻袋，则是沉甸甸的教科书。一个小帆布包里又装着一些文具。 看到这一幕，娜塔莎的思绪仿佛瞬间回到了几年前。 战争爆发前乃至战争进行时，凡是上了八年级，即相当于高级中学的学生，他们都是苏联的至宝。苏联奉行通才教育，所谓学生要学习五花八门的科目，课余还要去俱乐部、文化宫进修，战争时期，学生还增加了去靶场打靶、投掷手榴弹的科目。 要培养合格的人才，就必须给予他们合适的生活条件。 这些中学生，他们绝大多数是住校的，故而所有的生活用品、住宿吃饭基本都是免费。 和平时期，学生可以一个学期不用出校门就能过得挺不错，用到钱的地方也非常少不说，学习优秀还能得到奖学金补贴。 如今是战争时期，即便国家再艰难，所有的在校中学生，他们至少不用担心会饿肚子。 在以往，苏联中小学食堂都会提供完全免费的早餐午餐，想要吃到更优质的午餐，就需要学生自己支付一笔钱。 如今呢？奢侈的自费餐不复存在，倒是彼尔姆市第一中学别的不敢保证，吃饭问题他们做的还不错。在校的教职工食堂吃饭问题完全依靠当局补贴，就是自费餐被取消，餐桌上也变成土豆为主面包为辅的战时特色午餐。 东西已经送到，佩德罗夫亲自躬身，将折叠好的崭新女生拿出，亲自交到娜塔莎的手上。 “您现在还穿着共青团的制服，这不太合适。等一会儿您将校服换上，接着，会有老师将您领进宿舍。” 娜塔莎轻轻点点头，接着俯视手里的宝贝。 衣服被麻绳捆着，依旧难以遮掩它露出的蕾丝装饰。几年前，娜塔莎去了城里上学，她觉得世界上最漂亮的衣服就是学校发放的校服。 经历了一年多的军力生涯，她几乎忘掉自己穿着校服的模样。只怕现在穿上了，就是一个小天使再临人间。 从苏联建立开始，苏联的女生校服款式就是“女仆装”，更奇特的是，从一年级到十年级，款式几乎完全一样。 为什么是这样呢？也许是因为俄国在一战时期，因消耗国帑无数，又是国内饥荒，人口损失可谓非常严重，偏偏俄国的男人们对伏特加情有独钟。也许这样设计校服，会让姑娘们把众多男同学的目光，从伏特加转移到女人身上。 第1825章 新生活的开始 一年多来，娜塔莎扪心自问，自己作为一个女孩子真的穿着过女人该有的衣服么？战争之下，她不得不穿着像是个男人，作战方面也必须向男兵看齐。 她哪里有女人的柔美，战地里，简直就是出色的战争机器。 但是这一刻，看到校服的那一瞬间激起了她对于往昔美好的追忆，整个心都融化掉了！ 她迫不及待的扯开绳子，恨不得立刻把衣服换掉。 不过，当漂亮的黑白色校服被舒展开，一个问题又显露出来——尺码合适吗？ 她问及这一问题，佩特洛夫回答得从容不迫：“您不必担心这个，麻包里还有为您准备的皮鞋，它也绝对的合脚。” “啊？学校是怎么知道我衣服的尺码，甚至是鞋子。” “当然是上面提供的资料。” 娜塔莎没有多想，说不定相关情报还是自己尊敬的别列科夫将军提供的。 她的眼神充满急切，看着校长的眼睛说：“校长同志，我想我现在应该立刻更衣。” “哦？或许我们可以先把别的事处理立下，有些文件需要您签字，还有您的学生证……” “唔……我想我还是换好衣服吧。” “也好。”佩特洛夫随手一指一扇小房门，“既然您坚持。那里就是更衣室，您把衣服换完吧。您最好抓紧时间。” “嗯，我很快结束。” 现在，手捧着全套衣服的娜塔莎一改刚在的严肃，她接过新的皮鞋，高高兴兴的钻入那教务人员专用更衣室里。 当她再度走出更衣室，美艳动人！ 娜塔莎再度站在众人面前，正如校长所言，衣服的尺码完全合适。 她打扮得如同女仆，金色的头发上也挂起了蕾丝头饰。由于是冬季，黑色长裙下，就是白色的加绒长裤。她的黑色皮鞋不但合脚，也在夕阳柔光反照下熠熠生辉。 有道是人靠衣装马靠鞍，一个漂亮的姑娘挺着腰板站在众人面前，她本就漂亮，加之一身校服，整个人充满了学生该有的青春朝气，换言之，看着真是养眼！ 但是，有些东西不会因为着装的改变而变化的。 她轻轻抬起自己高傲的下巴，并拢双腿挺起胸膛，依旧以军人的站姿示人。 殊不知，这番站姿加上一套衣服，给予校长佩特洛夫的感觉极为舒适。 “到底是当过兵的孩子，真是比那些姑娘干练多了。”佩特洛夫不禁拍手叫好。 这番赞誉引得其他人的共鸣，尤其是一位自称姓巴肖伊诺夫佩戴教师徽章的中年男人，正如其姓氏的本意，此人的鼻子确实挺大。 巴肖伊诺夫顺着校长的赞誉，说道：“确实，整个年级的女生中，恐怕只有她形象最好。我从没想象，斯佩洛斯金娜同志不但是英雄，而且是美丽的典范。” “哈哈，您带着麻袋而来，也想不到她的美丽。当然，我也没有想到。” 他们似乎就是单纯的对着自己的容颜和身材品头论足。呵！到底都是男人。 娜塔莎并不生气，或许自己的确比较漂亮，否则斯大林同志怎能会对着自己的金发盛赞一番呢？更惊人的是，近一年前，自己参与的侦查行动不慎被德军巡逻队撞到。在那些敌人嘴中，一头金发居然还是高贵的象征。 她密不做声地走回校长的办公桌前，轻轻的问：“可以开始别的工作了吗？” “可以开始！漂亮的姑娘！现在，我要先给您介绍一下您的年纪教务委员巴肖伊诺夫同志，接着，再给您介绍一下班主任。” 有两个男人拎着满是物资的麻袋而来，娜塔莎用脚指头想想，都能意识到，此二人对自己未来的学习生活非常重要。 巴肖伊诺夫，娜塔莎轻易的记住了他的大鼻子，以及鼻子下面的向两边翘起的特色胡须。 而自己的班主任，一位姓布罗夫斯基的四十岁的男人，他微胖的脸上戴着一副眼镜，身材倒是挺瘦的，整个人显得文质彬彬的。 此二人看起来都是和蔼可亲，那么，他们的教学水平又如何呢？ 当兵打仗是不得已为之，她没得选，现在的她既然从新做回学生，第一要务就是把学习搞好。 不依靠斯大林给予许诺，而是靠自己的能力考入大学，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这才是一个苏联英雄该做的。 那么问题来了，学业几近荒废一年有余，现在再拾起课本，能行吗？ 女孩的心里不禁打起鼓。 她提起胆子问及刚刚认识的班主任、优秀数学教师巴肖伊诺夫：“老师，您知道我已经失学一年多了。我想我的课业落下的非常严重，我很担心……” “是担心自己的学习成绩？不必担心，我想您的舍友会帮您把课业补回来。” “啊？” 这个回答几个意思？娜塔莎一时摸不着头脑。 “您不必惊讶。”布罗夫斯基自豪的说：“我是优秀的教师，我所教的学生成绩都很不错。所以您住校时期的舍友，她们都是您的同班同学，而且品学兼优。觉得自己课业能力不好即可请教于她们！放心。那些和您同年龄的姑娘们很愿意帮助新同学。” “啊！这样……这样我就放心了。”娜塔莎流露出沁人心脾的微笑。 接下来，娜塔莎办理完毕了一切手续，也领到了自己的学生证。 她甚至得到了校长本人赞助的一个皮质手拎书包。 全套校服、从铅笔到圆规的文具、书包，以及散发油墨香气的书籍。娜塔莎站在这校长办公室内，一位身经百战的老兵发生了一瞬间的角色转换，时隔一年多，她续上了中断的学业，成为一名十年级学生。 至此，列宁共青团的几位终于胜利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他们将斯佩洛斯金娜，哦，现在应该叫做哈尔科娃，交给了彼尔姆市第一中学。 她未来的学习与生活就有学校一方全权负责，除非团里组织活动，她才会换上合适制服参与进来。亦或者，她在节假日到团的办公地，那个保险柜里把玩一下自己的勋章。 可以说娜塔莎被撇在校长办公室里，他丝毫不觉得不适，有的只是对未来生活的期待。 新的学校，新的宿舍，还有新的同学，以及绝对和平的生活。 一切如梦如幻！ 自己的学生证放进手提书包，自己的一些杂物亦是放在里面。至于那些崭新的教科书和其他的东西，娜塔莎一股脑的将其塞入本酒有些满登登的背包里，接着直接背在身上。 这一幕，班主任布罗夫斯基看着何其心疼。 “亲爱的，被这么重的东西或许不妥，要不，我找几个学生帮你抬一下？” “不必了。”娜塔莎好言回答，“这点重量算不得什么。一个月前，我还背着二十公斤的行囊执行一天二十公里的奔袭任务呢！” “啊？！” 女孩流露着自信的笑容，她微笑的时候根本意识不到自己这番轻描淡写的描述，给予自己老师的是怎样的精神刺激。 还是年纪委员巴肖伊诺夫调侃说：“看来，我们获得了一位优秀的马拉松选手。” “对！优秀的马拉松选手。”校长跟着附和说：“布罗夫斯基同志，看来下个月的秋季运动会，您的六班要收获优秀成绩了。” “是啊，何止是体育方面的成绩。她可是一位优秀的女战士，军事比武的时候，恐怕我们所有的学生都远不及她的水平。布罗夫斯基同志，您真是幸运。”巴肖伊诺夫继续调侃。 “算了吧，我想她还是更希望做一位普通的学生。你说呢？哈尔科娃。” “啊！我？”看着任主任使出的眼色，娜塔莎点了点头。 “时间也不早了。”校长看看表，“布罗夫斯基，和约定的一样，你领着她，把她交给宿管科罗廖娃，现在就去吧。” “好的，校长同志。那么哈尔科娃同志。”布罗夫斯基侧目看着娜塔莎，“我帮你拎着你的其他行李，现在咱们走吧。” 娜塔莎抵达的九月六日正是周日，不同于工厂和烟囱持续喷出的浓烟，今日的学校当然处于假期。 所谓假期，和平时期学生们会利用周末进行各类社交互动，或是在家里、宿舍里门头睡觉。也不乏爱学之人，在学校的公共自习室里温习功课。 如今的情况有所不同，周末假期已经不是那种典型的假日了。 战争的压力作用于每一个国民身上，学生们也不例外。 但凡能上到十年级的学生，他们的年纪至少也有十六岁了。 这是怎样的年龄？如今苏联执行新的征兵命令，征兵的年龄下限已经从二十岁下调到十八岁。彼尔姆第一中学十年级相当多的男生，按照苏联的法律，他们当在毕业后强制性服兵役，除非他们能考上大学。 一个个年轻的男孩，他们在学校里接受了非常充分的爱国主义教育，亦是明白了这场战争就是黑暗与光明、邪恶与正义的决战。他们渴望上战场，为了苏联，乃至为了爱好和平的世界和平，打赢这场战争。 那么，他们知道战争的恐怖与死亡的突然吗？ 不知道！他们真的不知道！至少彼尔姆市的几个主要中学，孩子们根本没有考虑过牺牲这件事，男孩子们非常渴望去做英雄，谁要敢犹豫不决，那就是可耻的胆小鬼！ 青春期的男生需要一些方式宣泄他们的青春躁动，如今，加入军队抗击侵略者，不就是最佳最崇高的宣泄方式。 他们距离服兵役至少还有一年的时间，在这之前，他们可以机由学校提供的打靶训练，或是胖揍胆小鬼宣泄这种情绪。 对于一些学生，尤其是大部分女生，她们有机会服兵役吗？ 理论上她们都可以去做女兵，只不过军队会优先让她们做医护兵，有数学、物理才能的，则被优先训练为无线电通信员。无论是护士、军医还是技术兵种，她们至少要学会操作枪械，所谓习得自保的手段。 至于更多的女生，他们十年级毕业后当即成为大量工厂炙手可热的年轻劳动力。 这不，即便是周末，学校又组织了一批女生去城里的步枪工厂作为临时工。 有二百多人，她们穿着校服到了工厂，换上粗布做的劳动服后一直工作到傍晚，现在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来了。 她们累吗？是真的累！但她们无怨无悔，只因为很多女生的父亲、兄长，或是正在军中服役抗击敌人，或是已经牺牲。 小而单薄的身影也变得巨大坚不可摧，她们表面上似乎对现状很是满意，一个个内心里却有着复仇的种子，以及为维护苏维埃祖国的责任感。 这不！她们二百多人举着红旗回来了。 背着巨大行囊的娜塔莎看到了这些姑娘的归来，她以慧眼瞬间就意识到，这些人定是经历了一场艰苦的拉练。 可她也没意识到，自己背着大号军用麻布口袋的想象，如何不吸引眼球呢？ “老师，那些同学难道做了长跑训练？” 娜塔莎突然发问，拽着更大麻布口袋气喘吁吁的布罗夫斯基，有些不耐烦的解释一番。 “啊？她们还去兵工厂工作？！她们是学生。” “没……没什么。如果你愿意，下个周末你也可以像她们一样。你只要提交一个申请，就能去兵工厂帮忙。但是下周末，就是……就轮到六班打靶训练。” “哦，原来是这样。”娜塔莎轻轻停下脚步，看着一样停下来，双手扶着膝盖喘粗气的班主任：“老师，是不是我的行囊太沉了？” “不，它不是很沉。我很遗憾，我不是军人，我的力气实在有限。你也不用担心，我们快到了。” 其实娜塔莎真的不觉得自己的行李沉。老师身后背着一个，手里又拽着一个，所有的行囊加一起，重量也不到三十公斤。 她所了解的军人，例如巴尔岑侦察营的那些狂人，每一个都是能背着三十公斤负重，一天奔袭三十公里的“铁人”。因接触的军队都是杨明志以中国式训练法训出的疯狂轻步兵，弄得娜塔莎感觉一个士兵就该那样。 殊不知苏军动员后短期训练的新兵，他们的负重往往不到十五公斤，指望他们能一天徒步二十公里持续多日，根本就不现实！ 娜塔莎根本想不到，她不经意间展示的优秀，当即吸引了许多准备吃晚饭的男女学生的眼球。 尤其是两人快走到十年级女生宿舍了，一个个女生看到六班的班主任又领着一位新面孔而来，她们本就会多注意一下。 结果呢？这个新来的姑娘可是不一般！ 为何她的行李那么多？为何她如同蜗牛一般背着一个硕大的“壳”，居然还能表情自然的昂首挺胸？仔细一看，这新来的姑娘真是漂亮，漂亮的让人嫉妒。 两人只是按部就班的走着，愣是走出了招摇过市的感觉。 对于目睹一切的一些女生，她们很快有了新的谈资。大部分女生则不那么容易被吸引。 这有什么奇怪的？彼尔姆市的众多学校每天都会接收西边来的学生，第一中学也是如此，偶尔来几个形象特别的学生有何稀奇的？ 第1826章 203寝的姑娘们 十年级的女生宿舍宿管阿姨科罗廖娃，她身材微胖，扎着头巾的头部也不能完全掩盖银丝。 她和娜塔莎初次见面，立即为之重视。“今天新到的姑娘就是她？嗯，一个漂亮的姑娘。” “就是她。”教师布罗夫斯基介绍说：“娜塔莎·彼得罗夫娜·哈尔科娃。” “嗯，我收到通知，有一个叫娜塔莎的姑娘来。上级没有告诉我她的姓，现在我明白了。嘿，哈尔科娃！” “嗯？”娜塔莎轻轻看着这位大妈。 “你的老师把你交给我，听着，宿舍区里我是管理员，现在跟我走吧，去看看你的新朋友。” “嗯……好。” 节奏发展的非常快，看起来马上要认识新舍友了。 事情也并非这么简单，那些舍友不禁是舍友，她们都是布罗夫斯基的学生，所以，自己和她们就是同班同学。 军队里，关系最密切的莫过于战友。 校园里，关系最密切的莫过于同学。 娜塔莎赶紧捋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又昂起胸，只为以最好的形象面对她们。 “现在跟我走。姑娘，不是我说你，你的行李确实不少，但愿不会吓到那几人。” “还……还好吧。” 娜塔莎并没在意宿管阿姨为何这么说，只见的此人居然能在艰苦的战争时期下，还能保持较胖的身材，看来学校的生活水平依旧相当优越。 看看她再看看自己，娜塔莎抬起左臂紧绷起肌肉。此身不过在莫斯科吃了几天饱饭，干瘦的身子就肥了一点点，不过胳膊腿虽瘦，皮囊之下都是被锻炼出来的极为结实的肌肉。 的确，我们的娜塔莎穿着校服背靠着墙壁站着，她身材偏瘦，乍一看有些弱不禁风，实际绝非如此。 按照杨明志的审美，他当然喜欢这也的姑娘，身材修长苗条，作战时又极为可靠。 不过，按照老毛子的审美，他们更喜欢姑娘丰腴一些，尤其是那高耸的胸膛，给予男人的将是类似于伏特加的诱惑。 时间是周日，女生宿舍区的闲人大有人在。 娜塔莎仔细看看这些宿舍楼，她们勉强称之为楼，高度也就三层罢了，都是些标准的筒子楼。 两栋楼的中间都是铺设水泥的平地，这里有着安装自来水龙头的公共洗漱台，还立着大量的木杆。 木杆上搭着麻绳，其上已经搭满了白布被褥毯子。 她认真的看到，还有穿着校服的姑娘正撸起袖子，与水龙头处操持着棕色的东西使劲揉搓毯子，空气中弥漫着肥皂的特殊香气。 她紧跟着宿管阿姨，全程尽量不说话，并默默的记录路线以防迷路。 “好了，就是这里。” 宿管停下了脚步，接着指着楼梯：“你跟我上楼。布罗夫斯基同志，您就止步于此吧。” “啊！也是。但是她的行李怎么办？” “真是的。”宿管科罗廖娃摇摇头，要求教师将行李全部卸下。 她充分体现了一位斯拉夫女人的强大力量，一手一个麻袋，再皱着眉头一甩脖子：“哈尔科娃，你继续上楼，你的宿舍在二楼。真是的，你的行李可不轻啊。” “嗯，一个有着蛮力的女人。”布罗夫斯基站在楼梯处，默默看着两个女人消失于视野，继续嘟囔着：“娜塔莎，咱们明天见咯。” 布罗夫斯基所教课的十年级第六班，班级总人数多达四十人，要知道对于苏联的中学，一个班能有这么多人已经显得拥挤了。无奈时局就是这样，可见的未来，还会有很多学生转校到彼尔姆市。 班级里的男女比例男生是比女生多的，如今的四十人中仅有十一名女生，她们分住在三个宿舍中。 相对于男生宿舍，女生宿舍的情况就好很多。 第一中学是不可能一栋宿舍楼男女混宿的，甚至于男女宿舍区都是相互隔离的，诸如男生跑到女生宿舍楼下，这种事不被许可，除非来的男人是在职教师。 因此，娜塔莎已经出现又引得不少姑娘注意。有好事者多看几眼，看到居然是自己的老师领着一名新人而来，结果如何不言而喻。 二楼的203寝，正是娜塔莎未来一年的家。 一个叫做安娜·安捷耶夫娜·彼得洛娃的姑娘看到了这一幕，偏偏她就住在203寝。 她急匆匆的拎着木盆跑回宿舍，赶忙招呼着宅在床铺的另外两个姐妹爬起来。 “哎呦！我的姑娘们，你们快起来。” “怎么回事啊！”正在看书的舍长柳德米拉，轻轻将书本放在床头柜猛地坐起来。 “她！她来了！” “谁？谁来了。” “她！”安娜加重了音量：“老四！她来了！” “啊！” 宿舍里的三个姑娘手忙脚乱的整理衣装，说实话，她们在宿舍里犯不着穿校服，就是自己的衣服未免有些太朴素了。 还好她们并没有把房间弄乱的习惯，稍稍把床头柜的物件归为原处，整个宿舍就整洁如初。 她们刚刚结束手忙脚乱宿管阿姨领着娜塔莎已经到了。 这位中年女人气喘吁吁，额头上已经渗出汗水。相对于她，娜塔莎所背的东西也是不轻，整个人依旧镇定自若。 “喂！姑娘们，你们的新朋友到了。娜塔莎，你进去吧，认识一下你的同学。” 娜塔莎昂起胸膛迈入了光线有些暗的宿舍，接着情不自禁的立正，汇报起自己的身份。 “十年级第六班学生，娜塔莎·彼得罗夫娜·哈尔科娃报道！” 场面有些尴尬。 此刻，谁能料到新来的姑娘居然这么严肃，弄得三个姑娘心情很不自然。 “您好。”舍长柳德米拉向前三步走，随和的说：“亲爱的，你就是娜塔莎吧，几天前我们接到了通知，早就期盼你到来呢。你不用紧张，这是咱们的家，不是在上训练课。 “我是柳德米拉·伊万诺娃·瓦西列娃，是这里的舍长，也是你的同学。” 说着，舍长又拉来另外两人，继续介绍：“这两位是安娜·安捷耶夫娜·彼得洛娃。戴眼镜的是莉莉娅·彼得罗夫娜·卡波娃。” 她们自报了姓名，娜塔莎基本在第一时间就熟悉了。 身材比自己高的就是舍长柳德米拉，她下巴比较方，头发也是棕色的， 安娜比自己矮，整个人体态也更敦实些。 至于莉莉娅，她似乎有点腼腆，又因为戴着眼镜，她应该是个学霸？ “行了，你们已经认识，我的工作也结束了。”宿管科罗廖娃卸下了娜塔莎的所有行囊，狠狠揉了下自己的肩膀，继续嘱咐：“快到晚餐时间了。柳德米拉！” “到！” “一会儿领着你的新同学去食堂吃饭，顺便再带她熟悉一下校园环境。如果她生活有什么困难，你必须予以帮助。” “好的，阿姨。” 宿管科罗廖娃也离开了，昏暗的宿舍里就剩下四个年级相仿的姑娘。说是年级相仿，实际除了娜塔莎其他三位都已经满了十八周岁。所以按照苏联的法律，她们已经具备参军或是到工厂工作的权利与义务。 但她们还是学生。原因无他，三个姑娘的学习成绩都不错，都具备尝试考取彼尔姆大学的实力。 所以说，斯大林授命彼尔姆方面，给我们的狙击英雄娜塔莎找一个好学校，市苏维埃一合计就把她送到这座学校，校方最终就给娜塔莎找了三位“学霸”舍友。 “接下来，你就归我管了，亲爱的哈尔科娃。不！娜塔莎。” 舍长柳德米拉有意表现自己的姐姐气质，尤其看到新来的姑娘，不仅比自己小一岁多，整个人看起来更瘦，帮助她理所当然。 柳德米拉尝试拉拽娜塔莎的行李，试图将其放在空余的床铺旁边，却感觉到了异常的沉重。 “哎呦！亲爱的，你的包里都是些什么？！” “嗯，一些好东西。”娜塔莎随口一说。 “好东西？快打开让我看看。”安娜，她总是表现的比别的女生更为活泼，好奇心也更重。 “好吧，有些东西我也是打算送给你们。” 一听到还有见面礼，安妮的情绪就更亢奋了。 娜塔莎打开两个麻袋的麻绳，将里面的东西悉数拿出来。除了自己从内务部那里，以及列宁共青团莫斯科支部那里得到赞助的一些衣物，就是大量的生活用品。 很快的，空气中开始飘荡肥皂的气息，娜塔莎从麻包里将肥皂一块块的拿出来，惊得姑娘们不知所措。 在和平时期，肥皂这种东西并不稀罕，如今它属于军用物资的范畴，就算是第一中学的学生们，他们的肥皂必须省着用。 “啊？你……你从哪儿搞到这么多肥皂？”安娜发出了不可思议的惊呼。 “还有呢。”娜塔莎又拿出一些软锡罐，从其标识来看，就是更为珍贵的牙膏无误。 安娜继续惊呼：“哇！还有牙膏？看来以后我就不用再节约牙膏了。” “安娜你够了，我平常都没见过你好好刷过牙。”舍长批评说。 “嘻嘻，学校给你我提供的牙膏就那一点，我倒是想好好刷牙，唉……” “你就别找借口了。” 就是刚刚，让宿管科罗廖夫气喘吁吁的根源并非这些肥皂牙膏，虽然它们也很沉。 根源就是娜塔莎接下来拿出的牛肉罐头，更为惊人的是，马口铁上都喷印着英文数字。熟悉情况的人一眼就能明白，它们是正宗的美国进口，是随着轮船支援苏联的战略物资。 舍长柳德米拉的见识虽有限，但她还没有蠢到认不得英语字母，毕竟苏联的学校多少都教一些罗马字母，已经英语或德语。 “啊！是美国货。娜塔莎，你！你从哪里搞到的。” “这……”一时间娜塔莎有些慌。 话说牛肉罐头，它们都是莫斯科那里的叔叔们提供的，美其名曰给英雄补身体。相比于苏联自产的牛肉罐头，这些美国货的质量明显更上乘一些，口感也更好。 它们每个有一公斤，整整二十听！ 娜塔莎赶紧说起：“啊，我是从莫斯科来的。莫斯科的情况还好，那里的物资供应比价稳定。” “甚至还能买到美国援助的东西？”舍长柳德米拉眯起眼睛，联想起刚刚这姑娘进门时标准的军人站姿，不禁浮想联翩。 搞不好，这姑娘的父亲在军中任职，甚至职务比较高。国家针对莫斯科进行大规模的平民疏散这无可厚非，如今学校里有些学生，就是疏散而来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娜塔莎的父亲肯定好好训练过她。 不过，她的父亲应该在前线指挥作战吧？想到这儿，柳德米拉的眼角不禁瞥向文静的莉莉娅。 可怜的莉莉娅，她大半年前从沃罗涅日转校到彼尔姆，可他的父亲作为红军的营长，早在一年前就牺牲了。一定就是这件事，使得她变得腼腆内向。 “哎呀，柳德，你就不要管她的罐头从哪儿来。”安娜整个一个自来熟，当即凑到娜塔莎的身边，直接抓着胳膊问：“所以，这些罐头也会分给我点？” “嗯。对的，我想我必须和你们交朋友。我的叔叔告诉我，见到了你们，应该给予一些礼物。” “哇！那么你的叔叔真是个天才。我太喜欢这些礼物了，真是贵重。”说罢，安娜连忙跑到房门处，一姑娘将木门关上并反锁，之后神经兮兮的回来：“亲爱的娜塔莎，所以这些宝贝都是咱们寝室共有的咯？我们可要看管好，可不能让别人拿走。” “对。大概是这样。” “算了吧。”舍长柳德米拉充分体现了一位大姐头该有的形象，拽着安娜的后衣领，直接将其拽到一边批评说：“你啊，你只是单纯的贪吃罢了。看看你自己，再看看我们的老四娜塔莎。肉罐头是人家的，明显是她的家人拿给她补身体的，你就不要贪心了。” “呜……算了。”安娜耸耸肩，“反正到时间里，马铃薯填饱肚子算了。” 安娜，这姑娘整个一活宝，娜塔莎被她激动的表现逗乐了。 想想看，生活在有这样活泼的朋友，肯定是一桩好事。 第1827章 娜塔莎在食堂 看起来，宿舍的氛围非常的其乐融融，一切真的变得有些恍惚，娜塔莎恍然觉得自己又回到了1940年的秋季。 “好了！”舍长柳德米拉拍拍手，“娜塔莎，你有权支配自己的东西，你只要防着贪吃的安娜就行了。我年纪最大，我是老一。安娜是老二，莉莉娅是老三，你年纪最小是老四。现在，咱们的203寝室终于满员了。看起来时间也不早了。姐妹们，要不我们先去食堂等着？” 此时，娜塔莎基本融入了状态，她猛然觉得自己的处境又有点少年营的感觉。 不，现在应该叫做游击共和国第一青年旅了，极为年轻的旅长就是自己的爱人哈尔科夫。 少年营啊，那里也有一位叫柳德米拉的姑娘。射击能力出众，已经击毙了超过十个敌人，故而已经获得一级卫国战争勋章和一级游击队员勋章。那个姑娘还有更大作为！ 既然说到吃饭，娜塔莎感觉自己确实有些饿了。 她非常熟练的撸起左衣袖，“嗯，如果晚餐时间是六点，还有半个小时了。” 她根本想不到，这一不经意的动作，引得另外三人再度瞪大双眼。 “娜塔莎，你！你居然有腕表！你……你可真有钱。” 有钱！这就是安娜在惊呼的。 “我的腕表。”娜塔莎这时才意识到，自己的腕表竟是多么的贵重，她连忙解释：“是我叔叔送我的。” “哦，看来你的叔叔不是一般人呐。我就不行，我的父母都是普通工人，哪里有钱去买腕表。或许我幸运一些，我的父亲曾受过工伤，所以没有去当兵打仗……” “闭嘴吧！安娜。”舍长柳德米拉暴力打断了她的话，意识到问题的安娜也连忙闭嘴。 为何？戴眼镜的莉莉娅，她在一年前永远的失去了父亲。 娜塔莎的眼角余光注意到眼镜姑娘表情的细微变化，也跟着沉默了。 柳德米拉掐着安娜的脖颈，继续说：“人家是从莫斯科来的，肯定不一样。你这位彼尔姆的市民就不要再说三道四了。娜塔莎。” “嗯，舍长。” “叫我柳德，在这里我就是你的大姐，你可以信赖我。现在跟我走吧，我们先去食堂。你的学生证带好了吗？” “我放在皮书包里了。” “把它带好，我带你去将饭票领取。其他人，跟我走。” 由于一年多的军旅生涯，娜塔莎学到了另一个要务就是服从命令。 所谓舍长，她立刻就想到了军队的班长。 不，还不是这么简单。被别列科夫将军特训过的第63集团军以及近卫284师，部队的最基层部队不是步兵班，而是战斗小组。 一个班有三个小组，核心小组的人数正好四人。 娜塔莎觉得自己已经融入到新集体中，融入的方法非常简单，只要将舍长柳德米拉当做战斗小组的组长不就行了。再说这个姐姐明显有着责任心，以后听她的话，对自己总不会糟。 娜塔莎就跟在柳德米拉的身后，她不停观望着，以看清学校的布置。 一行人没有走多久便到了学校的大食堂。 它是一幢有着巨大穹顶的建筑，一楼是公共食堂，二楼便是学校的大会礼堂。 虽没有到达饭点，食堂里已经热热闹闹。 娜塔莎尤其注意到，一个小隔间的窗户处，那里已经派了两行队列。 “舍长，他们在做什么？” “是领饭票。”安娜突然窜出来解释说。 这时，柳德米拉先是把安娜拽回去，再心平气和的说：“你在莫斯科上学时难道不是这样？” “额……确实不是这样。”娜塔莎不好意思回答，她可不知道莫斯科的中学什么情况，总之莫济里中学，由于学生人数不多，午餐又都是免费的，那里的厨师只要看到来者穿着校服，直接就给打饭了。 “是这样。为了避免粮食被浪费，学校每周给学生发一次饭票。饭票还分早餐午餐和晚餐，正确的票据才能换取一顿饭。听着。” “嗯！” “饭票不要弄丢了。” “我会的。”娜塔莎轻轻点头。 彼尔姆市相当多的孩子是住校的，即便一些孩子就家住城里，但他们的家人都投入到极端忙碌的战时生产中，委托学校照顾孩子，此乃明智之举。这便是活跃的安娜还要待在203寝室的原因。 之所以学生排成两行队，仅是男女有别罢了。 相当多六班的孩子已经领完了下周的饭票，所以娜塔莎并未再次遇到她的其他同学。 但她已经融入了校园生活，不是么。 娜塔莎领导了21张饭票，她将其放进包内。紧接着，四人找到无人问津的木桌安静坐下，只等着开饭。 她们没有等待许久，晚上六点一到，紧闭的橱窗全都打开了。 学生们再度井然有序的排队，偌大的食堂满是欢声笑语。 娜塔莎对于晚餐的要求非常简单，只要能填饱肚子就行了，可以说，她是非常好养活的姑娘。 站在排队的队伍中，最后轮到她领取晚餐，只见的学校提供的餐食可谓简单至极。 几个木盆里堆满了煮土豆，另一个大锅中熬煮的全是菜汤。 她没有任何的怨言，因为，在游击共和国，军民的晚餐基本都是这个。 她的新饭缸里盛满了菜汤，另一小木盘里放着三个土豆。她掂量一下，晚餐主食就是一公斤的土豆罢了。 如果自己还是在军队，一顿饭吃上两公斤土豆完全没问题。那种饭量虽说不上淑女，然则每天的体能消耗非常巨大，她懂得自己的极限饭量。有一次真是太饿了，自己愣是一天吃掉了四公斤土豆。 尽是学习的话，看来用不着消耗太多体能。想想看，以后晚餐就是一公斤土豆，应该是受用的。 再说了，作为一位土生土长的白俄罗斯人，而且是那种所谓血统最纯正的白俄罗斯姑娘，对于土豆的喜爱，怕是印刻在骨髓里的。 四人再度聚在木桌前，简单的晚餐就此开动。 此情此景，娜塔莎产生一股强烈的熟悉感，再定睛一看，一切又完全不同。 她轻轻抬头看向天花板，此事整个房间的白炽灯完全点亮，房间内灯火辉煌。 “你觉得如何？这顿晚餐？”柳德米拉问。 “还可以，我并不反对土豆。” “嘿嘿，现在是非常时期，土豆是无奈的，面粉都给前线部队，我们这些后方人员几乎天天都是土豆。” “她说得对。”安娜抢话说，“明天的早餐还有午餐都是土豆，娜塔莎，希望你能理解。” “是，我理解。” “那就好好吃饭吧。”柳德米拉安慰说，“至少每周有一次午餐，学校会提供面包片。甚至还有鱼肉汤。” 就是这样一餐，娜塔莎能够吃饱吗？ 怎么可能！一公斤的煮土豆大部分成分就是水，可惜作为学生，自己真的无法抱怨。 土豆摆在盘子里，犹如三个黄球。其他学生的吃法基本是上手，文雅一点的拿出自己准备的餐具——刀叉。 无论是学生还是入伍的新兵，他们总会自带餐具，基于这种传统，食堂仅仅提供盘子罢了。 娜塔莎的餐具非常奇特，另外三个姑娘睁大双眼，看着她从白布中抽出两个木棍。 紧接着，灵巧的右手使唤木棍，娜塔莎愣是把土豆捣成几块，然后夹起来送进嘴里。 “啊！娜塔莎！”柳德米拉费解的瞪大眼睛，“这是什么吃法？” “嗯？” 娜塔莎微微愣住，这才想到，中国的筷子出现于此是多么的奇葩。她连忙打个幌子，说：“我以前跟班里的巴什基尔同学了解到这种餐具的用法，据说还是从遥远的中国传来的。” “哦？我倒是第一次看见。你……你能让我使用一下嘛。” “当然可以。” 娜塔莎把筷子递过去，果不其然，筷子在柳德米拉手里，就是单纯的两根木棍。几番捣鼓，甭说夹起土豆块了，她只能一手一根地乱捣。 “舍长，这需要时间练习。” “好吧。”柳德米拉不想再在这里浪费时间，她将筷子递回去，此刻对于面前的新人，又有了新的见解。 一个从莫斯科来的漂亮姑娘，行李中有大量的肥皂和罐头，还会使用些东方的奇怪技术。真是一个奇怪的人，总体来说，也是喂好交流的人。 吃过了晚餐，又洗干净了饭缸，四个女生没有再在户外乱逛。 “走吧，娜塔莎，回宿舍你要抓紧时间准备一下。”柳德米拉抓着娜塔莎的手说。 “是准备课本吗？” “不仅仅是课本！”活泼的安娜又窜出来激动的说，“明天是一周的开始，你应该明白，我们还要参加升旗仪式呢！” 升旗仪式！听到这个词，娜塔莎的心都快碎了。 莫济里中学，列奇察小学，尤其是戈梅利的所有学校，它们都在战火中被炸成废墟。 升旗仪式本身有着浓厚的教育意味，现在，娜塔莎更懂得爱国的意味。时隔一年半，明日，就以一个学生的身份，在乌拉尔地区的彼尔姆第一中学，看着联盟的红旗冉冉升起。 一行人很快回到宿舍，既然校方给娜塔莎挑选的是学霸寝室，她们一回去第一时间又是拿起课本。 整个场面变得有些违和，娜塔莎根本想不到，新认识的同学对于书本的渴望是那样的强烈。 坐在崭新的床铺上，看着她们在白炽灯下认真学习的样子，娜塔莎只觉得一阵恍惚，一切都那么不真实。 学校生活？我要一瞬间进入状态吗？ 她把自己的行李放在一边，自己的新衣全部挂在衣柜里，最后拿起书本，抱着试试看的心态翻阅起来。 见得她已经在翻书，柳德米拉觉得自己又一次可以展现姐姐气质。 “嘿！娜塔莎。” “嗯。我在听。” “你最好先温习一下功课，本学期开学不久，你最好跟上课程。” “好！我……我尽量。” 尽量？尽量看书就能学好？现在的娜塔莎可谓重拾课本，她根本不知道自己都同学们水平如何，她对自己的斤两可是非常了解。 这不，手里的数学课本怎么如同天数一般？她们明白满篇的曲线图画，它们都是所谓的函数，十年级的学生也都是在学这些。 可怜可悲，自己九年级的时候学习这些，期末考试的时候侥幸及格。学业中断了一年再拿起课本来，这…… 大学的入学考试，它就是另一种战争，若是经历一年的学习，自己看书本还是如同看天书，指望着靠实力考上大学，那是不可能了。若使用自己的功勋去上大学，亦是对自尊心的侵害。 娜塔莎合上书本，深深叹了一口气，然后走近柳德米拉，诚恳的说：“对不起，我其实……” “你怎么了。” “其实，因为战争，我已经失学一年了。我想我的学业能力已经降得非常厉害。整本的函数，我竟然看得眼晕。” “啊？”柳德米拉万万没想到这个，“你居然失学一年？！” 这一消息给予大家的震惊，不亚于娜塔莎于食堂的“木棍表演术”。 “失学一年，真是糟糕。”安娜又凑近这位金发碧眼的妹妹，特别嘱咐说：“你可要好好学习，要是考试不及格，咱们的数学老师布罗夫斯基可要给你特训呢！相信我，特训的滋味可不好受。”说着，安娜还特地吐了吐舌，一副糟糕的模样。 “啊，难道特训是坏事。多布罗斯基，我今天第一次认识他，不觉得他很严厉。” “只是一个假象。”安娜继续说，“他奉行严师出高徒的策略。他所谓的特训就是把你留在班里，当然他自己也会瞪着双眼看你做题，直到不会的题目能够解答为止。” “咦，原来是这样，他难道不是负责人的老师么？” “算了吧！我们的时间非常宝贵，我还想考进彼尔姆大学呢。有闲暇的时间我宁可温习其他的科目。嘿嘿，还好我的数学成绩从没让他失望过。” “但以前失望过，否则你也不会了解什么叫做特训。”柳德米拉吐槽道，接着又看着娜塔莎的眼睛，“没关系，你告诉我你失学前的成绩水平如何？” “嗯，我的俄语课成绩很好，数学和物理成绩还有化学也都及格，德语课因为刚开始不久，谈不上优秀与否。其他的课程，音乐课成绩不错。体育课，我想我是优秀的。” “唉，估计现在没有哪所学校继续教德语了。”柳德米拉耸耸肩，“现在我们和德国打仗，美国和英国则是盟友。你我都要选修一门外语，我选的是英语，其他人也是，不知道你的选择。” “那就英语吧。”娜塔莎想都不想的回答。 “你刚刚说到自己体育优秀，但愿如此。” 明显是被质疑了，娜塔莎心头可是不快，当即撸起袖子急于向柳德米拉表态。 “舍长，你看我的胳膊，可是很有肌肉的。” 柳德米拉定睛一看，娜塔莎乍一看去人挺瘦的，现在看到她绷紧的右臂，这是什么情况？！为何她的右臂肌肉纹理那么清晰，简直不像是姑娘该有的胳膊。 “你！你失学的一年该不会都在做体力活吧！”柳德米拉只能以自己的理解回答。 “差不多……是的。”娜塔莎含糊的回答。 “看起来还不错，或许你跑步的能力也很好。你的胳膊比我更加结实，或许到打靶训练时，你的表现更加突出。” “打靶？！”娜塔莎的神经瞬间紧绷起来。 “对。可能全联盟的学校都有这方面的规定，亲爱的，可能你忽略了一件事，我们都到了可以服兵役的年龄。如果我们都是男人，说不定就征兵入伍了。即便我们都是女人，也要经过基础的民兵训练，而且还计入学业考核。亲爱的，认真对待它，虽然我不知道你以前是否尝试过步枪打靶。” 此刻，柳德米拉简直是一种同情的态度，她却不知道，眼前这个自信到撅起嘴的姑娘，在打靶这件事上是多么的精通。 “放心吧，大姐！我不会让你失望。” 第1828 融入班级 新的一天，一个晴朗却寒冷的早晨。 娜塔莎躺在舒适的板床上，全身心进入放松状态。她知道再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彼尔姆市距离战场太过遥远，德军的轰炸机根本摸不到这里，在可见的未来，德国陆军更不可能达到这里。 胜利必将属于苏联，必将属于世界盟军。 从现在开始，短暂又艰辛的军旅生涯应该告一段落了。 苏醒后的娜塔莎使劲晃晃自己的脑袋，以求精神迅速清醒。 “啊，你醒了。快穿好校服，我们去操场。”舍长柳德米拉催促。 每个周一，学校照例进行一次集会。 再度参与到升旗仪式，娜塔莎倍感期待。不是因为看到红旗会有怎样的激动感情，而是看到数以百计的同龄人穿着校服聚在一起，那真是满满的幸福。 早晨六点，天才刚刚亮的时候，203寝的四个姑娘就洗漱完毕，前往学校的田径场。 此刻，校园的喇叭也响起集结号，催促所有磨蹭的人。 仅仅到了六点半，偌大的田径场已经占满了人。 男生穿着纯黑制服，清一色头顶列宁帽。女生穿着厚实的衬里衣物，外面套着“女仆装”，每人头上都扎着漂亮的头饰，衣领还打着红领巾。 可以说，女生的校服最为华丽漂亮，男生的就非常中规中矩。 “哇，学校的学生这么多？”娜塔莎不禁惊呼。 “是啊，现在在校生超过两千人呢，人数还在增加。”柳德米拉督促说：“我们抓紧时间找到六班。亲爱的，趁此机会你刚好和其他同学见个面。” 彼尔姆市之于乌拉尔地区，她是第二大城市，人口本就突破百万。城市里上学的适龄儿童多，不过能考进中学的就少太多。 普通中学的准入标准高，考不上的学生只得去接受中等职业教育。 第一中学现在的两千余人，他们就是天之骄子。 娜塔莎很快见到她的新同学们。 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出现在男孩子面前，谁能不心动呢？ 第六班原本只有三十多人，班级人数正缓慢增加，就是转来的女生太少。 只有少数的姑娘天生丽质，即便如此，班里的所有姑娘，都是男生乐于照顾的对象。 可谁能想象，新的转校生竟是位大美女。她金色的头发还有大大的翠绿瞳仁的眼睛，以及鼻梁上的淡淡雀斑。 真是青涩美丽，一位少女将她最美丽的容颜展示给同样活力满满的少年们。 当然，他们最多只估计到这姑娘是从西部某个大城市转校而来。殊不知，所有的估计都是错的。 班长吉尔·格力高里诺维奇·伊万诺夫当仁不让的代表所有男生站在了娜塔莎的面前。 “老师已经跟我说了，原来那位转校生就是你。真是……真是个漂亮的姑娘。” “嗯，就是我，我是娜塔莎·彼得罗夫娜·斯……哈尔科娃。” 遭了，习惯了，差点说漏嘴。 “哦，哈尔科娃同志，很高兴认识你。现在加入队伍吧。” 此刻班长吉尔真是不想再和这位美丽的姑娘多说话，完全是因为内心有些惶恐，还是因为担心其他同学的调侃。 娜塔莎非常顺从的站在女生的队伍里，她丝毫没有惶恐的感觉，甚至觉得非常自如。 为何？操场集会，这种事不是军队的日常吗？ 所有在校生齐聚，大家没等多久就看到观礼台上站上几位身着西装的中年人。 有着天生远视眼的娜塔莎轻易看出，其中一人就是校长无误。 “都肃静！”四周的大喇叭响起校长的声音，叽叽喳喳的人们顿时安静下来。 “现在，升旗仪式开始。” 早在战争爆发时，当局意识到必须进一步加强人民的爱国意识，但凡能增强爱国心的举动，怎样都不为过。 所以彼尔姆第一中学在例行升旗上做足了文章，他们搞得国旗仪仗队有模有样。 瞧瞧四个抬旗的学生，他们以军人的铿锵步伐，把国旗护送到旗杆。 伴随着高音喇叭响起的国际歌，长条状的苏联红旗，迎着朝阳，与早晨的寒风，冉冉升起。 红旗飘扬，晨会最重要的事已经结束。之后，本该是学生会长再宣读一些积极向上的文章鼓舞士气。 这一次，情况有些特殊。 娜塔莎注意到，校长的表情有些沉重。 校长对着扩音器，居然说起一件不可思议的事件。 “同学们，我学校于今日凌晨获悉，敌人使用残酷炸弹袭击了我们伟大的首都莫斯科。城市再度遭遇空袭，但是，我们的领袖斯大林，他如一尊永恒的雕像矗立在克里姆林宫。斯大林同志安然无恙，他已经在领导莫斯科人民恢复城市创伤。 敌人以为依靠一次轰炸就能让我们屈服，他们痴人说梦。 同学们，用你们的吼声回答我，能屈服吗。” “永远不！”六班的班长吉尔带头吼起来，整个田径场陷入沸腾。 年轻人的情绪最容易鼓动起来，德军袭击莫斯科，完全等同于对自身的戕害。 紧接着，校长本人为这股情绪感动，以嘶吼般的声音，宣读他连夜写的文章。 学生的情绪再度被强化，他们陷入愤怒，而学校就是希望这样的效果。 “同学们！倾诉静！”校长再度沙哑的吼道，“敌人终将失败，现在战争还在持续，我命令你们，拿出所有的战斗热情投入到学习中去。记住，你们是最优秀的学生，苏维埃祖国就靠你们去建设。” 一场热血沸腾的升旗晨会足足开到近八点钟，许多人甚至因为低血糖而昏阙了。 昏阙着被校医接走，众多的学生更愿意相信，他们是因为愤怒而昏阙。 “该死的德国人，等我毕业了就参军，好好教训他们。” “咱们的命算什么，不把他们打败，我们都得死。” “那些混蛋，他们只会拿平民开刀，都是一群强盗。” 娜塔莎竖起耳朵听得真真切切，她感受到男生们的愤怒。 是啊，这种愤怒的情绪定能驱使大量的年轻人参军。 作为老兵，娜塔莎的愤怒情绪已经减弱很多。愤怒，它已经被艰苦的战地生活消磨掉了。 有的，只是身处战场后，机械性的凭借战术经验作战，没有愤怒也没有害怕，藏好自己尽量消灭敌人，那就是战地生活的一切。 正如一个同班男生嗷嗷的，我们的生命算什么。还真是的，战场老兵往往将自己的生命不当回事，成了彻头彻尾的战争机器。 可是，德军就是袭击了莫斯科。 娜塔莎的心头猛然泛起一丝恶寒。 “遭了，他和贝茜卡都在莫斯科，应该平安无事吧。他们肯定平安无事，斯大林肯定会保证他们的安全。斯大林自己都没事，他们一定平安。” 娜塔莎定了定神，虽是心里担忧，还是说服自己，别列科夫将军和贝茜卡姐姐吉人自有天相，他们定是平安。 或许，自己抽空去趟共青团大楼，去拜托他们打听一下。 她也明白，无论将军如何，自己都是帮不上任何的忙。尔今，做好一名学生，便是第一要务。 激扬澎湃的升旗晨会终于结束了，这场超时的会议干脆打乱了今日的教学节奏。 饥饿的娜塔莎回到宿舍，情不自禁的打开一听牛肉罐头，接着香气肆意。 她很乐意把好东西分享给自己的朋友，因为她清楚，战场之上唯有自己的战友会守护自己的后背。 嘴馋的安娜终于享受到美国牛肉罐头的美味，更是高兴的嚷嚷：“要是有面包搭配，绝对是最好的一顿饭。” “你就这点追求？那你就应该去参军。”柳德米拉严肃的说，“你已经十八岁了。要么你现在休学，去做前线的卫生员，这样你也能吃到面包和肉罐头。” “啊！可饶了我吧，我害怕。” “哼！胆小鬼。听着，军事训练的时候你再脱靶，有你好看。” 娜塔莎一边啃着肉块一边听两个姑娘的对话。 安娜怕死？这无可厚非，如果自己可以选择，还是优先做军医好。 一番磨蹭，当一行人啃完土豆离开食堂已经是上午九点了，上午的数学课因此受到严重干扰。 教师倒是不觉得难受，在他看来，周一全校就该放假。 所有教职人员和学生，全体举着红旗去斯大林大街集会，以抗议德军对于莫斯科的袭击，以及向市民宣布学生们的不屈，亦是学生自己的精神强化。 或许大街上集会这件事还是会有的，学校方面需要得到市苏维埃的批准。 作为班主任，他有意继续说上几句。 数学课？它反而比较次要了。 再说，今日好有一位报道的新生，需要介绍给所有学生。 新生到来，还是非常漂亮的女生，无论男孩女孩都有着强烈的期待。 教室内，每个学生一个方桌，大家坐得整整齐齐，唯有娜塔莎站在门口，等待着班主任的呼唤。 “哈尔科娃，你进来吧。” 她应了呼唤走进教室，以挺拔的站姿站在讲台。 “大家好，我是娜塔莎·彼得罗夫娜·哈尔科娃，我从莫斯科来，我刚满十七岁。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同学了。” 她落落大方，眉宇间还有这锐气，站姿挺拔，整个人显得非常干练。 “好的，哈尔科娃，你的座位在那里。”班主任随手一指一个偏后靠窗的位置，“你觉得可以吗？可能有点远。” “不碍事，我是远视眼。” “哦？好吧。如果有问题就找我，或是请教其他同学，尤其是班长。” 军旅生涯，每天都要面对高强度的体能训练，所以娜塔莎不得不适应这样的生活，愣是练就了如同芭蕾舞演员的苗条身姿。 哪个男孩不喜欢漂亮姑娘？他们虽然已经开始偷着喝伏特加，尔今看到漂亮的仙女，一个个情不自禁侧过脸，看着她文静的坐下。 “好了！小伙子们。”老师布罗夫斯基使劲拍了几下桌子，“不要再盯着你们的新同学，忘掉你们所有的奇怪幻想。现在，把课本翻到第十三页。我们继续学习拉格朗日中值定理。” 课本之上满是各类曲线，数学依旧很难。校园生活回来了，就是它回来得太不真实。 娜塔莎一个上午听懂些什么？不！她九年级的课本忘掉一大半，现在又开始学习十年级的，要赶上老师的教学进度，自己必须比其他人更为努力，包括挑灯夜战。 苏联的数学教育总以高深著称，或许是因为俄语自身的因素，它有着大量的时态还有大量的“格”，但凡能搞明白这些，个人的逻辑学水平就不可小觑了。 有了逻辑学的优势，摆弄高等数学有了先天优势。 十年级的数学科目已经非常难，所有的孩子必须适应它，而且大学的准入考试，数学成绩有着巨大的意义。 娜塔莎有些头疼，当上午的课程全部结束，她只想待在自己的座位上好好静一下。 她是想安静，同学们可不许可她这么做。 许多大胆的男生围在她的座位边，尤其是班长吉尔。吉尔觉得自己必须担负起重大责任，一阵“可怕”的嘘寒问暖愣是让娜塔莎感到一丝恶寒。 这个班长也太热情了。 还是她忠实的舍长柳德米拉推开一个又一个男生，当着吉尔的面：“你已经吓到她了，伊万诺夫同志。” “哎呦，你叫我吉尔好吗？我是班长，老师给我下了命令，我们的哈尔科娃有任何的困难都可以问我。” “那也得等到她亲自提问。吉尔，我从没见过你对班里的哪些女同学更上心，听着！不要因为她很漂亮，你就像是公牛一般凑过来。” “你！”一时间，班长吉尔不知该说什么。他最终什么也没说，屏住一口气，率性的离开了。 见状，其他男生也识趣的纷纷离开。 “这不好吧，柳德米拉。”娜塔莎看着班长已经离开了教师，弱弱的问。 “没什么，我估计，他是一眼看中你了。亲爱的，你是漂亮的姑娘，但愿不会有太多的男孩凑在你的身边。”说着，柳德米拉的手已经搭在娜塔莎的肩头：“你可要睁大双眼了，不要被哪个臭小子的花言巧语迷惑。” “没关系。”娜塔莎嘴角泛起一丝微笑，“放心，不会有问题的。” 第1829章 掩盖不住的气质 就这样，娜塔莎的校园生活正式开始了。 无论如何，她都必须适应全新的生活，即便适应下去有些吃力。 时间过去四天，随着时间的延长，新的生活她正逐渐习惯。不过许多的生活习惯是难以改变的，甚至一辈子也不会改变。 不同于一般的女同学走路轻飘飘的，或是灵动得像是白兔。 无论步行去哪儿，她必然是昂首挺胸，步行速度也情不自禁的超过同寝的那三人。 她总是在不经意间表现自己的特别，基本上就是以干练的形象示人。 奈何，偏偏是这样干练的人，学习成绩怎么就非常糟糕呢？ 入学还没几天，她糟糕的数学水平暴露无遗。于是乎，娜塔莎终于体会到舍友安娜所谓的“班主任特训”是怎样一回事。 就是单纯的恶补，老师布罗夫斯基充分体现了一位优秀教师的责任感。他将班里所有的成绩糟糕的孩子集中起来，剔除掉自己的课余休息时间，专门为他们夜间补课。 一位依靠一双脚转战于各个战场的女战士，如今变成了彻头彻尾的好学生。 娜塔莎，她现在的生活完全变成了三点一线。由于意识到自己学业上的欠缺，渐渐的，203寝的灯光熄灭的时间越来越靠后。这弄得宿管科罗廖娃大妈总是一遍又一遍的查房，谨防她们聚众打扑克。 在得知她们只是单纯的加班学习，也就不再说什么。 又是一个周五，这天整个下午都是第六班的体育课。 吃过午餐后，六班的男男女女稍稍休息，就齐刷刷的走进更衣室。 如今，第六班加上娜塔莎也才十二个姑娘，她们只需一个小更衣室就够了。 关系要好的室友，她们只见总能引得一些更亲密的情愫。柳德米拉已经与娜塔莎一个屋檐下生活好几天了，却从未好好打量自己的新同学。 体育课前的更衣，真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娜塔莎，你可真瘦，但是你的胳膊居然还有肌肉纹理。”柳德米拉笑着摆明自己的想法，更是戳了一下娜塔莎的肚子，“校服里面该不会还隐藏着你的八块腹肌？” “我又不是男人，哪里有腹肌？倒是有些别的。”娜塔莎轻描淡写的回应。 “别的？还能有什么？” 当娜塔莎继续脱掉上衣，皮肤之上的多处伤疤，当即震撼到柳德米拉的神经。不仅仅是其一人，整个更衣室的姑娘们都震惊了。 她们一个个凑过来嘘寒问暖，有的人的言语更为尖锐：“娜塔莎，你该不会在战争中受过伤？你家在莫斯科，我知道莫斯科以前遭遇过多次空袭。升起晨会时，校长说莫斯科又被空袭了。” “尼雅，你可别乱说，她好端端的站在这儿，怎曾受伤呢？” “可是你看她身上的伤疤，尤其是她的右肩。” 右肩？一个女同学提起我的右肩？ 作为白俄罗斯人，似乎对寒冷的抗性天然强一点。娜塔莎当然穿着女人的内衣，肩膀处倒是袒露的。 她勾下头，仔细看看左右肩，右肩明显比左肩更壮实。 可以说这完全是一种职业病，长期使用枪械的老兵，他的右肩必然要承担枪械的后坐力，长此以往身体适应了它，左右肩膀的生理结构甚至会发生肉眼可见的改变。 娜塔莎的右肩，尤其是腋窝附近，这里明显堆积了一些脂肪，左右肩的不同被眼睛毒辣的同学一眼看到。 不过，大部分人的眼睛纷纷注意到娜塔莎右肋侧身的一道划痕，它如同一道闪电状纹身，看起来是那样的奇怪。 “没关系，就是战争创伤。”娜塔莎没有明说她身体异化的原因，随口编了个理由：“我其实不是莫斯科市区核心的居民，我的家在偏郊区的位置。去年德军打过来了，我在撤退途中受伤，还好，我躲过了空袭。身上受了一点伤，你们看，我还是健康的站在这里。” “唉，又是一个战争受害者。”柳德米拉深深的叹口气，接着不自觉的走上去，给予娜塔莎一记拥抱。 柳德米拉与活泼的安娜，有的只是对娜塔莎曾经遭遇的怜悯，终归是些悲伤的遭遇，她自己不提，自己就不必追问了。 然而，沉默的莉莉娅，几天以来她并没有与娜塔莎说太多话，就是说话，也基本围绕课本知识。 莉莉娅的父亲已经牺牲在卫国战争的战场，她自己也是类似新舍友，从西部疏散而来的“战争孤儿”。 莉莉娅从不知道娜塔莎的侧身还有这样一道狭长的伤疤，看到的第一眼，她就明白了伤疤的源头——一颗子弹。 它绝不是一般的子弹，绝非来自空袭的子弹。 定是她在奔跑状态时，一颗子弹擦身而过。虽然莉莉娅不知道也不想提问娜塔莎曾经发生过什么，总之可以确定，那次莫名的遭遇，定是这个姑娘最接近死亡的一次。 “娜塔莎，你真是个奇怪的人。”莉莉娅默默的嘟囔，“嗯……至少你还有叔叔。” 苏联很早就在学校施行“劳卫制”，强健的体魄是每一个学生必须练就的，体育考试的成绩亦是大学准入考试的重要指标之一。 和平时期，学生们多是选修一项球类运动，诸如篮球足球总是备受男生欢迎，而女生，多喜欢优雅的体操，或是轻盈的羽毛球。 如今是战争时期，娱乐性与经济性共存的许多球类运动选修课，它们被完全暂停，取而代之的，就是堪称单调的体能训练。 所谓体能训练，一公里的长跑是基本功，甚至还有疯狂的五公里长跑项目。 六班的学生换上运动装，无论男生女生，统一穿着黑色短裤，整个小腿又都裹着白色绒袜。他们并非穿着单薄的衣服，在运动装的里面，还有一层保暖的衣物。 不过，他们都是俄罗斯人，时间还是九月份，谁会在这个季节抱怨寒冷呢？寒冷的日子还早着呢！ 体育教师谢苗诺夫，他一样穿着运动装，嘴里时常叼着一支口哨。或许他更喜欢用哨声代替语言发号施令，这不，一阵哨声过后，六班的学生们紧急集合。 谢苗诺夫负责多个班级的体育课，今天他照例对照着花名册，以此念到学生的名字。 由于有新的学生加入，还是一个女生，他情不自禁的特别关注一下。 本来嘛，十年级的女生人数总是少数，本时代有意拼命学习的姑娘可不多见。她们若是想考入大学，体育成绩不佳将是灾难性呢！ 偏偏她们是女生，谢苗诺夫对她们的要求并不高，只要几个科目，尤其是一公里长跑的科目能够及格，这就很好了。 倒是男生，五公里的长跑科目，不管是跑还是走，必须拿下这五公里，也就是绕着田径场跑上十二圈半。 那么，为何体育教师谢苗诺夫会即为严苛的要求男生？ 一切都是这场战争。 谢苗诺夫最了解这群十七八岁的男孩，一个个都是狂放不羁，一个个都渴望为国家立功，他们心中有着强烈的参军热情。 所以在可见的未来，到了1943年的毕业季，这个班级里相当多的男生会主动参军。无论他们将参与怎样的军种，优秀的体力耐力都是必备条件。 与其在新兵营吃大苦，还不如现在就开始吃苦，这样以后的在战地日子也能更好适应。 可惜，真的没谁感激这位谢苗诺夫。因为谁在跑步中拖沓了，虽说学校禁止体罚，被谢苗诺夫踢上一脚也是必然的。 谢苗诺夫按照更新后的花名册念名字，由于娜塔莎的化名姓氏是俄语字母Х开头，就拍在女生的最后面。 “哈尔科娃？你就是哈尔科娃？” 谢苗诺夫侧目看去，盯着娜塔莎刘正绷直的身体，顿时，一股异样的感觉浮上心头。 谢苗诺夫年轻时可是参加过苏俄内战的，他当了多年兵，退伍后就担任起彼尔姆市第一中学的体育老师。并在这一基层工作岗位上，一干就是二十年。 当兵的经历是他最乐于吹嘘的，也是因为是苏联红军草创时的老兵，他从娜塔莎的仪态上，立刻看明白一件事。 “这个姑娘，她绝对被军人训练过。不是学校那种仅有一个月的军训，而是真正的军事训练。” 如果是伤疤还能用衣物遮拦，娜塔莎的军人气质，那是无法用任何东西所掩盖的。尤其是一双被战争磨练出的犀利眼睛，她严肃起来，眼神干脆咄咄逼人。 “哈尔科娃，向前一步走！”谢苗诺夫命令。 这时，娜塔莎僵直般的迈出左腿，接着双腿啪的一声并拢。 军人！这是军人的姿态！她居然在表现标准的军资出列。她绝非是故意表演，整个人简直习惯成自然了。 谢苗诺夫顿时提起巨大兴趣，干脆问道：“哈尔科娃！立正！” 娜塔莎又是条件反射般全身一哆嗦，这下，整个人如同一棵松柏，下巴也抬起来。 谢苗诺夫在众目睽睽之下连忙走近，双目平视着娜塔莎的脸，尤其是关注她一双碧绿瞳仁的大眼睛。 他就这么瞪着，却不见得女孩的脸庞有一丝的颤动，整个人也如钢钎一般，深深插进田径场煤渣跑道的深处。 军人！如此定力若不是军人，那就太不可思议！ 体育教师谢苗诺夫已经看透了，他勾下头微微一笑，看透不说透。 “哈尔科娃，归队。” 命令一下，娜塔莎又以僵直的姿态向后一步走，回到了整齐的队列。 谢苗诺夫深深点点头，好似什么事也没发生，接着命令：“吉尔，和以往一样，先带着大家绕着跑到跑一圈，你们出发吧。” 班长吉尔目睹到老师对娜塔莎的重点关注，不得不说，她挺拔的站姿还有坚毅的定力，确实让许多男生都自愧不如。她越是这样，自己就愈发有好感。 班长吉尔带队跑操，先是热身的四百米，人人都知道，结束这个后再休息十分钟，艰苦的长跑就来了。 偌大的田径场有多个班级在训练，此刻已经有些队伍在煤渣路面奔跑了。还有不少班级的学生，围绕着一些单杠、双杠，做着一系列抗阻运动。 学生们在奔跑，谢苗诺夫也跟着跑。他这次特意跟在女生队伍的侧后方，只为看清哈尔科娃的跑姿。 其实对于不少女生，连续跑四百米就是一个挑战。很明显一些女生已经开始气喘，甚至个别男生也是如此，偏偏这位哈尔科娃，她的步伐依旧强健有力，难能可贵的是，她表情轻松毫无疲态。 “这姑娘到底经历过怎样的体能训练？总不会是参军入伍又被刷下来的人吧？这也不应该，她明显被训练的很优秀，这样的女兵被撤兵，除非有什么重大理由。” 又是一番胡思乱想，谢苗诺夫对这姑娘的好奇更加浓厚。 突然，一个大胆的想法应运而生。 队伍回到了原点，一些男生情不自禁的俯下身，深深喘着粗气。 “臭小子们！”谢苗诺夫突然大喝一声，接着吹响哨子，顿时松散的人群各自归队。 “区区四百米就累了？你们这些笨蛋还想要参军？你们这样的糟糕身体素质能行吗？接下来，所有男生准备五公里长跑，都给我做好准备。至于女生们……” 谢苗诺夫侧过头，命令柳德米拉过来：“你和其他姑娘继续休息，但愿这次所有人的一千米都能及格。” “我会督促她们的，老师。” “但是哈尔科娃除外。”旋即，谢苗诺夫将娜塔莎喊来，硬是将其安插到了男生的队伍。 一时间，娜塔莎不知所措，全班学生一片哗然。 “老师，我是女生。”这一刻，娜塔莎才在谢苗诺夫面前难能可贵的表现出少女的一面。 “是！我当然知道你是女孩。你这个女孩不一般。你应该明白我说的意思，你确实非常不一般。”说罢谢苗诺夫还特别使了个眼色。“啊？！您！您全都知道？” 娜塔莎突然有点惶恐，难不成校长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体育老师了？想想看他刚刚对自己的大量，别扭的原因莫非也是这个。 “我知道什么？啊，对啊，我确实明白了一些。” 很显然，这姑娘确实隐藏了一些事，谢苗诺夫没有八卦的乐趣并没追问。他直白的说明自己的想法：“你的体能远在所有女生之上，恐怕和男生对比，你也是佼佼者。怎么样？五千米的挑战，有没有信心。” “这……五千米。” “没关系，就算最后力竭被迫走路，能完成五千米也是基本合格，我对你不多做强求。你告诉我，做不做！” “我……” 有拒绝的权力吗？娜塔莎自信想想，这个老师站在这儿简直如同军官，自己又本能的变成一介士兵了，他也绝对发现了这一点。 “好的！”娜塔莎咬紧牙关，“我跑！我一定会完成任务。” 任务？她居然说到这个词？！谢苗诺夫不禁乐了，“很好，你用最快速度完成五公里。记住，是十二圈半，如果你比所有的男生跑的更快，我会给予你奖励。我也没什么特别好奖励，就五百克面包干吧，它总比你们啃土豆要强。” “好！我答应了！” 至少有一个不错的奖励呢，哪怕是为了面包干，今天拼一把也行。 娜塔莎到底还是单纯的姑娘，她就是一盏灯，今天就要绽放光辉。 第1830章 五千米的惊艳 很显然，这姑娘确实隐藏了一些事，谢苗诺夫没有八卦的乐趣，他并没追问。 然而话音刚落，女孩表现出的惊讶他是看在眼里。 谢苗诺夫直白的说明自己的想法：“你的体能远在所有女生之上，恐怕和男生对比，你也是佼佼者。怎么样？五千米的挑战，有没有信心。” “五……五千米。” “没关系，就算最后力竭被迫走路，能完成五千米也是基本合格，我对你不多做强求。你告诉我，做不做！” “我……” 有拒绝的权力吗？娜塔莎自信想想，这个老师站在这儿简直如同军官，自己又本能的变成一介士兵了，他也绝对发现了这一点。 战士？一个战士一次奔走五公里，绝不是什么难事。 “好的！”娜塔莎咬紧牙关，“我跑！我一定会完成任务。” 任务？她居然说到这个词？！谢苗诺夫不禁乐了，“很好，你用最快速度完成五公里。记住，是十二圈半，如果你比所有的男生跑的更快，我会给予你奖励。我也没什么特别好奖励，就五百克面包干吧，它总比你们啃土豆要强。” “好！我答应了！” 至少有一个不错的奖励呢，哪怕是为了面包干，今天拼一把也行。 娜塔莎到底还是单纯的姑娘，她就是一块金子，今天就要绽放光辉。 无论这个体育教师对自己的身份至少之情，“五公里奔袭”就是自己今日下午的任务，无关其他任何事情，此事必须胜利完成。 谢苗诺夫素以严格教育学生，和平时期是如此，战争时期更甚。 他才不管今日中午学生们吃了多少东西，今日下午，所有男生哪怕是用走的，也必须完成五千米。 今天，他唯一给予学生们的关爱，就是提供了一大桶饮水，仅此而已。 娜塔莎，她现在单薄的身影出现在所有同班男生面前，场面实在出众。 大家对老师的决定议论纷纷又无人质疑，女生们对新来的姑娘有所担心，男生们除了新奇，也有对老师不怜香惜玉的抱怨。 可队伍里史无前例的出现一位漂亮姑娘，男生们的表现欲被深深刺激着。 尤其是班长吉尔，他自诩比其他人更为出众，才能在女生面前稳固自己班长的地位。 黑漆漆的煤渣跑道上，一群学生聚在一起，他们大多是金头发，也有不少人是棕色的，甚至还有一头黑发的人。苏联是一个民族的熔炉，其中的苏俄内部又有上百个民族。彼尔姆这个地方曾是喀山汗国的领地，不少居民中有着蒙古或突厥的血统。 今天，孩子们穿着一样的运动服，无论情愿与否，就是要绕着田径场跑上十二圈半。 男孩子们继续抻拉着胳膊与大腿，娜塔莎亦是如此。 她是队伍里唯一的姑娘，自然成了其他男孩侧目的对象。 统一的白色运动袜包裹着她的小腿，真是非常奇怪，不用于其他女同学，她的小腿颇为纤细。此纤细也绝非弱不禁风，它绝对拥有力量。 毕竟班长吉尔是正常的男青年，一双眼睛本能的就往漂亮姑娘的漂亮地方侧目。他又仔细打量一番，压着内心的激动大胆凑了过去。 “哈尔科娃，你行吗？如果不行，你现在退出没人会说什么。” “是。我可以。”娜塔莎的内心毫无波动，接着弯腰，双手直接贴到双脚前的地面。 她就是以这种体操运动员般的身体柔韧度，务实的回应班长的质疑。 “好吧。”吉尔谨慎的说，“无论能否坚持下来，结束后多喝水。” “好的，谢谢你的忠告。” 现在，吉尔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 本时空，列国的运动短裤的尺寸普遍是在运动员膝盖以上约莫十厘米的位置，苏联中学生的体育运动装亦是如此标准。 就在刚刚娜塔莎深深弯腰拉伸腿部肌肉，吉尔看到了她膝盖处皮肉之下绷紧的肌肉。 她！一点都不柔弱。 教师谢苗诺夫故意让孩子们多准备一会儿，直到近十分钟后，才命令大家各就位。 没有什么起跑动作，更没有发令枪，谢苗诺夫只是吼了一声“跑”，学生们就如脱缰的野马于煤渣路上疾驰。 “笨蛋。一个女生在场，你们就疯了？跑不了一圈全得给我累趴下。” 谢苗诺夫勾下头，心里再批评那些男生的鲁莽。 当他再抬起头，却见得队伍最末的身影，不是别人，正是唯一的女生哈尔科娃。 她根本就没有混在男生的队伍里，现在的速度不能说慢，但也颇为缓慢。 这一举动，不说察觉到异常的男生们注意到了，围观的女生们更是议论纷纷。 “她在干什么？不赶上那些人的队伍。”203寝的舍长柳德米拉一脸费解。 “总不能和那些家伙混在一起吧。”活泼的安娜一隆头发，摆着手不屑一顾的说：“如果是我，我可不希望和那些笨小子混在一起。” “算了吧。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些？你的学习成绩很好吗？” “至少也不差呀。反正我是跑不成五千米，事情落在我的身上，我会主动弃权。” 听着，柳德米拉深深的摇摇头，“哎，如果大家都这么想，我们别想赢得战争。” “哎呦，你不要上纲上线，不就是一个跑步嘛。” “跑步？你管这个叫跑步？安娜，你真肤浅。五公里的跑步这叫什么，这是提前训练那些男生，减少在新兵营的训练时间。幸福吧你，你这个胆小的姑娘是没机会上战场的。” “你……”安娜不再狡辩什么，专心看唯一的姑娘如何与全班男生同台竞技。 一开始，姑娘们为娜塔莎担心不已，渐渐地，情况就变了。 区区第一圈，一群嗷嗷叫的“野马”就缓速下来，不少人如同虚弱的黄牛在煤渣路上挪动。还有不少人在坚持，他们的速度也下跌的厉害。 这里，唯有娜塔莎一人还在匀速奔跑。 第一圈的四百米，她已经超过多名男生，就在第二圈跑到末尾时，已经赶上了班长吉尔。 娜塔莎兴奋吗？不！丝毫没有。 她无可避免的愈发接近吉尔，直至和他并驾齐驱。 “哈尔科娃，你……你……你怎么这么快。” “啊！你的速度也很快。”娜塔莎心平气和的说。 “什么？！” 问题就在这里。吉尔已经瞪大双眼，他根本想不到，已经跑过八百米了，自己已经气喘，这个姑娘居然还能气息平稳的与自己说话。 “没什么？班长同志，你还能加快速度吗？” “我……我想我可以。” “那就一起跑吧，我很高兴，我好久没这么畅快奔跑过了。” 娜塔莎说到做到，这便加速了。 对！她加速了！ 场地一边的教师谢苗诺夫，他在注意到姑娘的与众不同后，就手握怀表专注的为她计算速度。 数据是惊人了！她用了190秒跑完两圈，甩锅了许多男生后，基本成为领跑者。 当她甩过班长后，速度迅速提升。 三圈已经结束，她的用时非常惊人，仅有270秒，也就是说，她跑的第三个400米，才用了80秒。 谢苗诺夫无法不警惕，他根本没想到，这个女生居然有着专业长跑运动员的素质？！ 她确实拥有，至于为何拥有，谢苗诺夫根本无法联想。 自娜塔莎甩过班长后，班长吉尔尝试追上，很快就以失败告终。 遂自第四圈开始，娜塔莎成了当之无愧的领跑者。 她的惊人举动真的不乏看客，甚至那些做力量训练的他班学生，也暂停训练，观看十年级六班一个轻盈的姑娘漂亮的跑姿。 为此，六班的姑娘们已经为止疯狂。 对于谢苗诺夫，他明明统计姑娘已经跑过一半路程，速度下落的幅度居然不明显。这就是一名运动员该有的素质，当然，以一个军人的标准来看，也是非常优秀的。 这一点更令他断定，九月份转学来的哈尔科娃，她若没被严苛训练过，今天的事情根本说不过去！ 其实，对于娜塔莎，五公里的奔跑又算得什么？ 戈梅利战役在八月中旬全部结束，奈何属于她的休息时间就仅有一周。 她被迫适应别列科夫的轻步兵训练法，一双“铁足”可谓每个士兵的必备。完全不同于许多同龄女生肥肥的小腿，长期的战斗生涯，迫使她的体脂率降得很低，哪怕是“大吃大喝”一番恢复也颇为有限。又因为作战、训练必打绑腿，她有着一对充满肌肉的小鸟腿也不足为奇。 五公里长跑究竟算个啥？ 不过是游击共和国每年早晨的必修课，哪怕是少年营的孩子，也得带着枪械弹药越野五公里。 凡是长期经历这番训练的老兵，哪一个没有参加半程马拉松的实力？就算真的全副武装跑十公里是艰难的，五公里还艰难？ 娜塔莎现在毫无负重，身体状态又极佳，她越跑越兴奋，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过分出众，给他人的是怎样的精神刺激。 仅仅十六分钟！这就是谢苗诺夫做出的统计！ 待娜塔莎冲破最后的终点，谢苗诺夫再也不能无动于衷，他一个健步冲上去，就是要和结束奔跑的姑娘当面对质。 娜塔莎停了下来，脸上充满兴奋愉悦，令人惊奇的，她丝毫没有剧烈喘息，整个人还微微掐着腰，一副并不疲惫的样子。 “哈尔科娃！你……你知道你的时间?” “嗯？”女孩愉悦的抬起头看着老师：“时间？应该很快。” “对！仅有十六分钟！亲爱的，难道你是作为田径运动员转入彼尔姆一中的吗？” “什么？”娜塔莎一时间完全听不明白。 “你是未来的田径运动！亲爱的，你听明白了吗？太惊人了！你可以再努力一下，都能挑战世界纪录了！” “啊？！世界纪录？！”直到这时候，娜塔莎才听明白老师的意思，赶忙反驳：“长跑的世界纪录？我怎么可以。” “我的怀表没问题，你确实跑进了十六分钟。亲爱的，你真的是以田径运动员的身份转入本校的吗？” “我……我不是。” “真的不是？真是可惜，看来我需要向学校的田径俱乐部推荐你进去。” “啊？！还是算了吧！” “不！怎么可以算了呢。亲爱的，难道你不希望在国际赛场上为我们伟大的苏维埃祖国立功吗？难道你只愿意做一个平凡的姑娘吗？难道你不希望受到斯大林同志的接见吗？” “我……” 到了现在，娜塔莎对教师的话依旧不感兴趣。 “这件事，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我很快会向学校反映的，亲爱的，无论你是否高兴，你都要明确自己的与众不同。” 与众不同？是啊，我现在应该就是与众不同。 田径运动吗？我又不是天赋异禀，我的双腿完全是被那个人训出来的。五公里奔跑真的不算什么，负重二十公斤还要急行军，这种事不是更艰难吗？那个都不算难事。 哎呀，就是跑了五公里肚子好饿。 想到这儿，娜塔莎猛地抬起头：“老师，你会遵守约定吧？” “嗯？” “给我面包，我要面包。” “啊！是的，一会儿我给你去拿。” 目前的苏联社会，广大人民生活的非常朴素。谢苗诺夫真的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奖品，面包干显然就是朴素又务实的。 所谓面包干，实际就是大列巴的切片，因为传统上会加入柞木屑之类的特种香料，使得完全干燥的大列巴颇为坚硬。 谢苗诺夫说到做到，他将五百块面包片交付娜塔莎的手里。 刚一转手，娜塔莎就非常大方的将其分享给所有的同班姑娘们，接着大家嘻嘻哈哈的看着人到中年的谢苗诺夫，以一堆粗鄙之语批评全班的男生身体素质还不如一个女生。 可大家都明白，那个女生有着参加全苏体育大会的实力，只要有专业教练指导，她冲击奖牌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班长吉尔很受不了体育老师的苛责，因为那毫无意义。 但班长的脸皮也不是城墙厚，就算本月才转来的哈尔科娃于长跑项目展现出惊人的特长，自己也不该全面落后这位比自己小一岁多的“妹妹”。 他的自尊心丝毫没被伤害，他的心里充满斗志。 看来，是要主动向这位女同学学习，贯彻落实列宁的“学习学习再学习”的主张。 一个下午的体育课结束了，吉尔第一次有了迫切加强身体素质的渴望，许多男生受到这番刺激，体育训练明显更卖力了。 教师谢苗诺夫非常高兴看到这样的转变，他知道，这完全不是男孩子要给女孩子做什么表现，纯粹是感受到危机感。 但吉尔在许多方面还是有自信的，比如说自己的学习成绩绝对比这位转校生哈尔科娃好。说来也是，也许那个姑娘把大量时间用在体育训练上，有着充分的身体素质，学习成绩却不如人意。就是她居然让班主任本人亲自辅导，现在想想，恐怕学校方面早就知晓她是个体育方面的人才，根本不需要教师谢苗诺夫再去亲自找校长。 因为信息获得的非常有限，班长吉尔只能这么想，还觉得推测是正确的。 他最后找到娜塔莎，除了赞扬她的优异表现外，还特别提到：“你绝对是出色的体育运动员，不过本周末又轮到咱们班参与打靶训练了。你先做好心理准备吧，事情之后你的肩膀恐怕会很疼，但愿你能受得了这个。” 打靶训练？娜塔莎当然知道这个，她难道会担心吗？那是不可能！那可是自己的生存之道！ 现在，还是尽量按照别列科夫叔叔的告诫，再谦虚一下：“好的，我会尽量小心。谢谢你的提醒，班长同志。” 娜塔莎以甜美又略显青涩的回应年仅十八岁的班长吉尔，甜美的感觉直冲他的心灵，弄得这位有意毕业后参军报效苏维埃祖国的他，情不自禁的向后几步走。在一众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男生们的笑声嘘声中跑开了。 第1831章 打靶训练要来了 一堂疯狂的体育课结束，娜塔莎自然而然的备受关注。 那些同龄的男孩子记住了这位风一般的姑娘，一个个的自愧不如，并陷入深深的惊愕中。 又是一个和平的晚上，203寝的姑娘们在学校的公共澡堂，洗去了整个下午奔跑的汗渍，又顺便将运动装西了一遍。 和往常一样，娜塔莎继续换上校服，在教室内接受教师布罗夫斯基的学习辅导。 今天没有任何意外，布罗夫斯基又带着一些九年级的旧习题册而来，交到娜塔莎的桌案前。 “亲爱的，今天你要继续复习基础知识。你不用担心会赶不上我的教学进度，我看得出你是愿意努力的孩子，我会亲自辅导你达到优秀的水平。” “谢谢您。” 对此，娜塔莎还能有什么可说的。 其实论教学质量，还是彼尔姆市的几个重点中学最高，总之可比莫济里中学要强很多。战争爆发前，娜塔莎在莫济里中学的成绩还不错，对比彼尔姆，成绩就显得一般。 加之学业基本荒废了一年，再度拿起课本，确实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赶上班级平均水平。 其实教师布罗夫斯基也没有什么独特的教学方法，他是比较学院派的老家伙，上他的课必须认真听讲认真做笔记。他是教数学的，指望教学有些诙谐那是不可能的。 他觉得，只有愿意努力的孩子才有可能取得优异成绩，娜塔莎的情况比较特殊，故而能够快速挽救。 一记“题海战术”的绝招使下去，只要她愿意拼命做题，忘掉的知识点很快又回来了。 所以，娜塔莎就在教室里完成今天的作业，再完成老师下发的额外习题。相较于下午奔跑五公里这件事，还是做题更有压力。 她的钢笔沙沙作响，聚精会神埋头苦干的模样，布罗夫斯基看得即为欣慰。 布罗夫斯基亦是注意到这姑娘的钢笔，是派克钢笔，这样姑娘居然有派克钢笔！ 布罗夫斯基在门外美滋滋地嘬了几根烟，又轻松的走近教室，附身看看女孩的文笔，挑挑其中答题的错误。 娜塔莎自然注意到老师的行动，一种不自在感油然而生。 “老师，我的答题有问题吗？” “没什么。你好好作答，最后我会批改。听着，这是隔壁第三中学今年九年级期末考试的题目，你尽量去写。最后我给你打分。” “嗯……好。” 布罗夫斯基当然看到她的回答有一些错误，暂且什么都不说。 娜塔莎终于完成了答题，时间也很晚了，她大胆的把习题交了上去，紧张又乖巧的站在一边，自然而然的站成一棵松。 “咳咳，你不用这么紧张，又不是军训。” “我……我习惯了。老师，您……您快打分吧。” “好。” 布罗夫斯基是严谨的人，教授的也是素以严谨著称的数学，最后他就给娜塔莎打了66分。 是的，66分，一个糟糕又有着巨大进步空间的分数。 “唉，娜塔莎，你必须接受这个现状，你必须更努力的追赶。” “我……我尽量。” 现在，唯有学习成绩让娜塔莎担心，又一次做了其他学校的试题，结果还是不理想。她默默的勾下头，少了刚刚的严肃，多了一分愧疚。 “你也不用担心，至少比上一次提高一些。对了。” “嗯？”娜塔莎抬起头。 “你下午的表现真是引人注目，你居然超过了所有的男生，第一个跑完五公里。” “是的，是有此事。” “看来，想让一个英雄隐匿下来是困难的。”布罗夫斯基耸耸肩，接着看着娜塔莎的眼睛：“你真切的告诉我，这都是你在军队里学来的吗？” “是的。” “那好，你告诉我，你现在是一名军人，你一天能步行多少公里。” “这……带上所有装备，一天行军四十公里也是可以的。有几次奔袭战……” “好了！你不要说了。”听到这儿，布罗夫斯基已然倒吸一口凉气，接着一阵傻笑，自言自语道：“那个谢苗诺夫，居然愚蠢的跑到校长面前说他发现了一个长跑天才，太滑稽了。娜塔莎。” “到。” “哦，我应该称呼你斯佩洛斯金娜同志。我想你应该知道，本周日轮又轮到咱们班去郊外的靶场，参加学生的打靶训练了。” “是，这件事我知道。” “那么，你想好了吗？我的最佳狙击手？是取得优异，还是装作什么都不懂故意打脱靶。” “当然是取得优异。”娜塔莎的回答斩钉截铁。 “很好，我想你永远不会是那种隐士。你去做吧，让班里的那些自命不凡的臭小子看看，什么叫做次次打中靶心。” 被老师这么一说，娜塔莎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她本就是漂亮的人儿，笑容让她更加美丽。 布罗夫斯基更是心情愉悦，继续说明打靶训练的细节：“十年级学生里年龄最大的也仅有十九岁，最小的就是十七岁。对于在校学生的军事训练，训练程度是比较弱的。他们只会让学生射击一百米靶子而已，每次打靶的子弹也仅有二十发。对于女生，仅要求打靶十发而已。与其说是打靶，不如说是让学生懂得如何操作枪械，至于命中率如何，这不是太重要。” “啊？老师，真的就是这样吗？”娜塔莎轻轻皱起眉头。 多布罗斯基亦是敲着二郎腿，刚从衣兜摸出一根卷烟，一想家室内禁烟，又塞了回去。 他想抽烟，只是内心有些烦躁。 “毕竟你们都是学生，除非你们毕业后参军，他们才会真正重视起来。没关系，你去打中标靶，会让那些教官另眼相看。” “嗯，我会的。” “倒是有些学生，他们加入了射击俱乐部，射击水平还是不如你。期待你的表现，现在你可以回去了。记得今晚就不必再学习了，睡个好觉。” 彼尔姆一中，有不少学生乐意在教室内学习到晚上九点，哪怕真的到了最冷的一月份，他们也这么做。 所以，走在路灯照亮的林荫道上，娜塔莎不乏同年级的同学。 下午发生的趣事，第六班的转校生跑过了所有的男生，这件事如同迅雷一般，迅速成为十年级学生们的有趣谈资。 消息是那样的生动，自然而然传到学校的列宁共青团的组织部里，也传到了学校的田径俱乐部里。 体育老师谢苗诺夫，他解释下午的课程，先是拜会了校长，接着就跑到田径俱乐部报喜。随着消息的流传，田径俱乐部这里算是认定了消息的可靠性。 娜塔莎不曾注意这一点，殊不知她已经被田径俱乐部给盯上。俱乐部的会长当然不晓得那姑娘的真实身份，只知道她是从莫斯科转校来的十七岁的哈尔科娃，仅此而已。 会长契科夫列夫更是亲自找了校长，乃至询问负责招生的同事，并没有得到更详细的情报。 “看来，只有到了下周一，我们亲自找到她。我们一定要想办法将她拉入田径队，我们不能错过这个好苗子。” 也许，娜塔莎真是个跑长跑的苗子。她凭着瘦弱的肩膀扛着二十公斤的各类装备一天奔袭四十公里，休息一晚居然还能正常作战。一个正常男人经过严苛军事训练能够做到，可她才是未成年的姑娘，能做到这一点难道不是有所天赋吗。 遂在203寝室里，归来的娜塔莎当即被柳德米拉、安娜嘘寒问暖，甚至不好说话的莉莉娅也凑过来，认真的问一句：“你到了现在应该非常疲惫吧。” 借坡下驴，娜塔莎自然一口咬定：“我确实很累了，还有些疲惫。干脆这样，咱们四人分食一听罐头，然后睡觉。” “真是正确的决定。”安娜瞬间笑容满面。 “嘿！安娜，你就只想着吃吗？”柳德米拉摇摇头，“娜塔莎，看来你今天很高兴。你确实让那些男生刮目相看。也好，得到你的许可，我们就吃罐头。” 今天的娜塔莎确实高兴，入学一周有余，她快速的适应了学校生活，当然，军旅生涯养成的习惯是难以改变，在学校里但凡遭遇和军事相关的事，都能让她打起精神。 也许从一开始，我就不必非要用一个化名。 也许完成了打靶训练，我就不必用化名了。 我必须打中那些靶子，如果是一百米，难道还可能脱靶吗？如果我脱靶了，简直是对不起我的技术！ 平静的周六到来了，又是一个正常的学习日子。 …… 战争之前，苏联一直实行一周六天工作制。如今的战时体制，绝大多数企业和单位变成全天候两班倒或三班倒工作制。 如此对比下来，也真的只有学生能真的相对轻松。 平静的学习日，第六班班级内并不平静。 娜塔莎收到了一众同班同学的赞誉，乃至班长吉尔的敬佩外，大家又开始重点探讨明日的打靶训练。 也许漂亮的姑娘天生就具有磁性，总能吸引来一些精力旺盛的少年。 这不，班长吉尔又在午餐时间，端着餐盘大胆的走到203寝女生们的餐桌边。 “嘿！吉尔，你来干什么？快走开。”安娜一脸的反感，她可不希望吉尔这时候跑来给娜塔莎献殷勤。 “别紧张，我就是给你们交待一件事。”吉尔说。 “你可以组织个班会给全班女生说啊。” “还是现在吧，是关于明天打靶是事。” 由于食堂都是可搬运的长木凳，吉尔直接大胆的凑近娜塔莎，一脸自然的说：“哈尔科娃，你是很好的运动员，就是不知道你在莫斯科上学时，是否接受过打靶训练。我猜，就算是有，也是不多的。” 吉尔何出此言呢？ 原来，吉尔觉得既然娜塔莎因为战争原因休学一年，他猜测，过去的一年她应该没有接触过枪。而战前的中学，只有报名参加射击俱乐部的学生才有机会接触枪支。 吉尔显得非常兴奋，根本不管女孩是否说话，就武断的说：“你一定几乎没打靶训练，即便有也是一个皮毛。毕竟现在不同了，战争爆发，所有的学生必须懂得如何使用枪械。你转学来时错过了上一个打靶日，你不要担心什么，即便你是初学者，我会帮你快速学会。” “啊？我是初学者？！” 娜塔莎的内心在哈哈大笑，表面上只是露出一阵苦笑。 吉尔说了这话，安娜又坐不住了，仿佛就是班长的挑衅似的。“怎么回事？她就是不会，也是我们来教她，再说还有教官呢！吉尔，不要觉得她漂亮你就高高兴兴的跑过来，你这样很讨厌。” “你！安娜·安捷耶夫娜，你在说话前先弄清楚你自己，但愿这次训练你不会愚蠢的走火！” 吉尔这话就有揭短的意味了，上次训练安娜确实错误的时间扣动扳机，毫无准备的她条件反射般的干脆把枪扔了，弄得事态非常糗，也给教官留下了恶劣的映象。 安娜鼓起嘴，一时间无话可说。 吉尔耸耸肩：“我倒是想给所有女生开个会，现在你们四个在场，我额外说说也可以。安娜，你明天一定要小心。莉莉娅，希望你不要再懦弱，不管怎样，你都要勇敢的开枪。柳德，你就算了。” “啊？我就算了？” “你是优秀的人，你把女生中的软弱者训练得勇敢就行了。” “唉？我们怎么就不勇敢了？”安娜一脸的不悦，厉声反驳。 “你好自为之。安娜·安捷耶夫娜，你只要不紧张得走火，我就承认你勇敢。唉，现在我唯一担心的就是莉莉娅。”说罢，吉尔站起身就走了，包括他的餐盘。 “喂！你的马铃薯。”娜塔莎看着他的背影随口说。 “不了，算我送你们的。”吉尔伸出右臂轻轻一摆，丝毫没有回头的意思。 他觉得现在的自己非常帅气，非常大胆的在班里最漂亮的姑娘面前好好表现了一把，那么赠予几个土豆又算什么呢？一个下午饿肚子又算什么呢？反正，自己的风采肯定表现的淋漓尽致。 “他今天有点奇怪啊？”娜塔莎回过头，不解的说。 “不奇怪。”安娜笑嘻嘻的捏着嗓子说话，“年轻的姑娘，他是喜欢上你了。” “啊？喜欢我？”娜塔莎轻轻捂着嘴，“真的？我看不出来。” 柳德米拉摇摇头：“亲爱的，别听安娜胡说。倒是吉尔说的有道理，明天的事你必须认真对待。你也放心，打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你唯一要担心的就是自己的耳朵。” “对！”活泼的安娜又抢话，“娜塔莎，我的妹妹。你千万不要担心，我这里有特别好用的棉花团，蘸水塞进耳朵，可怕的枪声就听不到了。我会送你两个，真的不用担心。” “哦，是吗？真是太谢谢了。” 安娜又回以笑脸，接着把班长吉尔留下的餐盘拽过来，嘟囔道：“他其实是个好人，你们看，四个煮马铃薯，它就是要给咱们一人一个呢。礼物就在这里，我们将它吃完。” “行！总不能不接受班长的好意。”柳德米拉耸耸肩，拿着盘子里的一个马铃薯，就塞到娜塔莎的面前，“吃吧，今天吃好点，明天好好表现。但愿你能像昨天那样，让那些男孩子再度惊讶。” “好，我会的。” 第1832章 关于弱者的赌局 打靶训练日终于到了，对于它，第六班的学生们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娜塔莎是真心想表现一把。 她也看得出舍长柳德米拉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实际那就是自信。 安娜呢？她大清早就非常话多，虽然她平常话也不少。娜塔莎觉得这就是异常表现，看来这个姑娘真的很紧张？ 不是说有紧张的人都会哆哆嗦嗦的畏惧，有的人，他们的紧张就是所谓不合时宜的精神亢奋。 倒是一直比较沉默的眼睛娘莉莉娅，娜塔莎透过她的眼神能察觉到，这个姑娘才是真的紧张。 203寝的姑娘们在宿舍里换好作训装，其实就是军装。由于她们是女生，女式军装的裙子自然是一道亮丽的风景。但是渴望看美腿的学生们就要失望了，又不是体育课，她们都穿上了裤子。所谓趴在草地上打靶，男式军裤才是最合适的。 换上学校发的作训装，娜塔莎真是觉得非常别扭。 没有武装带，也没有绑腿，军帽更是没有。有的，只是土黄色的没有任何肩章领章的普通军装。 还别说，款式大小挺符合自己身材。 一开始她是有些困窘的，被早晨的寒冷一刺激，再吃过早餐，娜塔莎自觉精神状态很不错。 整个第六班的学生，他们在老师布罗夫斯基的带领下，还是在那个田径场等候客车。 他们没有等候太久，早晨八点整，两辆大型客车如约到来。 来者其实就是城市里运营的公交车。 战争并未给彼尔姆市带来破坏，城市内的公交系统运作如初。如果说战争还是带来了一些影响，那边是所有公交车驾驶员，有义务听从当局的安排。哪怕是紧急担任货运汽车的临时工作，也是不能推脱的。 大萧条时期，苏联与美国的福特大规模合作，学到高级汽车制造技术的苏联自然大刀阔斧的展开本国的汽车制造业。 本着追求更大更好，他们生产了一些马力强劲的发动机。这些发动机可以达到四百马力，驱使二十吨的坦克快速运动。它们成为公交车的心脏，苏联当然能造出载人量更可观的大型公交车。 所以，第六班四十一个学生，他们挤一挤，一辆车即可全部拉走，也不必支付一个戈比。 “大家都上车，记得不要开车窗，我不希望有人因此生病。”布罗夫斯基一边嚷嚷着，一边看着所有学生上车。 他自然特别注意到漂亮的娜塔莎，即便这姑娘今天换了一身衣服，也是一眼认出。 “嘿，哈尔科娃。” “嗯？您叫我。” “好好表现！”布罗夫斯基拍拍她的肩膀，再回以信任的笑容。 啊！又是一次打靶训练，我最初接受打靶训练还是在去年的八月，那仿佛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坐在硬邦邦的椅子上，娜塔莎不禁浮想联翩。 现在看看前后左右的同学们吧，男生们一个个嘻嘻哈哈，他们明显对开枪射击有着不可思议的特别向往。反观女生们，不少人竟是愁眉苦脸的。 何止如此？只听得耳畔还传来一些姑娘的抱怨，什么枪托砸肩很多天才能缓过劲，或是抱怨枪声太吵闹，还有的单纯是抱怨今天不得不穿男式裤子。 不管喜欢与否，他们都不是第一次接触枪支，恐怕不少同学在战争爆发后的一年时间内，他们参与的打靶训练或许次数不多，然总时间加在一起，说不定每个人打出去的子弹已经超过二百发了！ 就是没有二百发，有一百发也是很不错了。无论射击的结果如何，但凡曾打出一百发步枪弹，这样的人已经具备民兵的基本素质。 当局要求在校高年级学生民兵化，该举措可谓全面战争时期的被迫之举。 客车上，娜塔莎坐在靠窗的位置，她知道自己要和同学们去靶场。此情此景却又那么的熟悉，恍若自己离开了故乡的农庄，坐着城乡汽车去莫济里上学似的。 如今，已经物是人非。 她的身边就坐着眼睛娘莉莉娅，娜塔莎知道，这个姑娘不是不爱说话，绝对是有着心结。 “嘿！莉莉娅，你参加训练时，是不是会把眼镜摘掉？”为了打破尴尬，娜塔莎率先提个话题。 “眼镜？不会。” “好吧，我还是建议你摘下眼镜，这样或许更安全。” “我尽量，谢谢你的忠告。” 只言片语中，娜塔莎无法感觉这个姑娘对打靶多么上心，似乎还有种抵触情绪？ 娜塔莎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搭在莉莉娅平放在腿上的左手手背上，感觉到的竟是冰凉。 “啊！怎么这么凉。你……” “没……没什么，这是天生的。” 作为一个女人，娜塔莎当然知道大部分姑娘的手要比同龄的男孩凉一些，可是莉莉娅的手也太凉了。 莉莉娅没有生病，她现在非常紧张！她还能为什么事紧张？打靶！ “看来，她对打靶有些恐惧。”娜塔莎心里捉摸着，又乖乖把手缩回来。 娜塔莎旋即安慰说：“别担心什么，不过是一次打靶，我想我会轻易击中靶心。亲爱的姐姐，到时候你就看我的表演。” “好……好啊。” “什么也不用担心！真的什么都不用担心！” 有些事，娜塔莎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可以不不参加今天的活动，莉莉娅将第一个举手弃权。抵触打靶训练是丢脸的事，即便如此，莉莉娅也是抵触的。她对打靶的抵触情绪几乎是人尽皆知，且说上次的训练，她愣是一枪没放，而是陷入此起彼伏的枪声中，蜷缩一团恍若受惊的兔子。 柳德米拉和安娜都知道这件事，柳德米拉更是知道其中的内情，可惜，娜塔莎才来不到两周，真的是一无所知。 娜塔莎的安慰让紧张的莉莉娅精神稍稍放松，至于今天能否勇敢一把，莉莉娅也没有底。 因为，那真是不是纯粹的怯懦。不知为何，莉莉娅听到枪声身子总是不受控制的颤抖，她甚至觉得自己的精神出现了为题，结果校医检查的结果是一切正常。 的确，论九年级期末考试的成绩，莉莉娅的综合学业水平还是不错的。一个智商正常的人，怎么可能有精神病？她就是怯懦。 六班的男生们都觉得莉莉娅是懦弱的姑娘，即便如此也没什么可耻的，难道国家真的指望数千万女人被大规模征召成为一线士兵么？ 战争应激反应，这其实就是莉莉娅紧张的根源。 她逃亡的途中遭遇德国的斯图卡俯冲轰炸，死神的呼啸惊得逃亡的人群陷入癫狂，疾风暴雨的袭击后，难民群撂下一地残缺不全的人畜尸体。 她的父亲被征召后，于战争初期战死。她的母亲在这次空袭重伤，最后母女二人侥幸被路过的苏军送到最近的军医院，她的母亲还是伤重不治。 所以，真的有残忍的同学去批评一个战争孤女的懦弱吗？有的，只是大家的可怜。 汽车发动了，各个座位充斥着孩子们的欢笑。 莉莉娅却没有紧缩，由于得到了同寝同学的鼓励，她竟情不自禁的抓住了娜塔莎的手。 突然间，莉莉娅摸到了这只右手不同寻常的粗糙。 莉莉娅没有赘言，淡淡的嘀咕：“娜塔莎，你真是个奇怪的人。” “哦？我很奇怪吗？” “对。是很奇怪，你隐藏了许多东西，却又逐渐表现出来。” “你……”娜塔莎一时无语。 “总之谢谢你，刚才我想了一下，我应该勇敢一点，我会尽量打中靶子的。” 莉莉娅这话只是单纯回馈娜塔莎的善意，至于能否击中标靶，她并没有那么大的信心，甚至对于自己能否勇敢的开枪都无有十全把握。 不曾想，这番堪称铿锵有力的保证，可是入了一些八面玲珑的臭小子的耳朵。 “喂！大家都安静！”班长吉尔站起身，他是所有男生的权威，立刻让本车坐着的十名男生闭嘴。 接着，吉尔口看向刚刚放出豪言的姑娘：“莉莉娅·彼得罗夫娜，你刚刚说什么？！” 莉莉娅抿了抿嘴，大胆的抬起头：“我说，这一次我会……” “你会怎么样？”吉尔这么急切一问，全车的男生女生，都投来期待的目光。 “我一定会打中靶子！” 此刻，莉莉娅也豁出去了，这番放出的豪言当即点爆了车厢的气氛。 男生们都是无恶意了，可惜这些臭小子秉承着俄罗斯人旷野的民族性格，他们的起哄堪称粗野。 耳畔充斥着各种噪音，莉莉娅的小心脏怦怦乱跳，整个人又低沉下来。 “都闭嘴吧！”班长吉尔一声呵斥，加之司机的批评，车厢再度安静下来。可是，相当多的男生还是在偷着笑，因为他们不敢相信，一个著名的懦弱姑娘居然放言击中靶心。 吉尔缓了一缓，作为班长，他自知有义务给予同学任何形式的帮助，哪怕是口头上的。 “莉莉娅，看来我们的娜塔莎给予你勇气，这很好。你的决定是认真的吗？我期待你击中靶心。” “当然……当然是认真的。”莉莉娅做出肯定回答，可惜，这番肯定可谓有气无力。 “她当然是认真的。”这回，娜塔莎已经没法压抑着内心的情绪。 人活一口气，哪怕是个女人。 在沼泽地作战的一年，娜塔莎已经见过太多的懦夫被训练成战斗英雄，案例真的比比皆是。像是莉莉娅这样的懦弱的姑娘，通过一些办法，也能将其训成勇敢的士兵。 一开始，娜塔莎真的是安慰这个紧张的姑娘，待看到男生们对莉莉娅的豪言壮语全面质疑的时候，她觉得自己身为“射击教官”，是时候重操旧业了。 “啊！是哈尔科娃！” 说实话，五千米的长跑难道不是男生的天下？没想到自己居然被谜之转校生彻底碾压。 吉尔可是没有丝毫的嫉妒，除了对这个姑娘更加好奇外，也在探索自己那些方面能战胜她。 打靶训练，一发命中中心，或许这就是最好的竞技。 吉尔可谓灵光一闪，干脆说道：“哈尔科娃，要不，我们打个赌？” “打赌？什么赌？”娜塔莎好奇的问。 “就赌莉莉娅能否命中靶子。哎呀，或许这个太难了。还是打赌莉莉娅是否敢开枪。” “你！你这是在嘲讽她？”娜塔莎一听这个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吉尔连忙解释：“我绝没有嘲讽的意思。你可以问你的舍友，她之前的训练仅有的几次开枪，还是在尖叫中闭着眼睛完成。如果她能克服自己的紧张，我也是很高兴看到的。可惜，我不觉得她能克服。” “班长同志，你在小瞧自己的同学。”娜塔莎绷着嘴深深摇摇头，干脆代替莉莉娅发言：“她会击中靶子的，一定！我会亲自教她！我会让她克服困难！” “啊？你？！” 吉尔一脸惊讶，他完全不能相信一个十七岁的姑娘放出此等豪言。他猛的想起体育老师曾嘟囔，娜塔莎·哈尔科娃一定接受过高强度军训，或许事实就是如此。 娜塔莎肯定有着射击经验，只可惜，这个姑娘的射击能力肯定不如自己。 班长吉尔在打靶射击方面确实非常有信心，历次的训练中，他多次击中靶心，被教官评价为“无需特别训练即可直接入伍的优秀人才”。 就是教懦弱的莉莉娅开枪射击，其实也是自己更有资格。不过，她毕竟是女人。 现在可好，娜塔莎勇敢的站出来，她能够胜任教官的工作？真是令人好奇。 吉尔又想了想：“哈尔科娃同志，既然是打赌，我们需要一个赌注。如果莉莉娅能够向着靶子开枪，我就认输，送你一张午餐餐票。如果……如果她还能击中靶子，那就两张。” “行！”娜塔莎张口就来，“如果我和莉莉娅输了，我就给你一张午餐餐票。” “你？算了。”吉尔摆摆手，“这样并不公平。你输了，我不要你的任何东西。嘿嘿，只要……只要有一次午餐时间，你能许可我坐你对面，即可。” 相比之饭票，吉尔的这个想法真的可谓大胆。一时间整个车厢安静下来，沉静了足有十秒，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男生们又开始热热闹闹的起哄。 就是并未参与进来的柳德米拉也觉得自己的朋友受到模范，包括事件的核心人物莉莉娅，也不好意思的拽着娜塔莎的衣服。 对此，娜塔莎没有丝毫的反感。 她站起身反驳说：“这并不公平！午餐时间，你可以坐在我面前，这是你的自由。不过是一张餐票罢了，你完全不用担心我，而是该担心自己少吃两顿午餐这件事。” 现在，吉尔无话可说，心里却又是暗喜。他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既然你坚持。现在同学们就见证了，最后，就看莉莉娅同学的表现。” 无疑，现在吉尔把压力的皮球提到了莉莉娅这里，一时间弄得女孩怎样都不自在。 对此娜塔莎只好再静下心来，安慰缺乏自信的姑娘：“你不用担心，只要你听我的指挥，你肯定能击中靶心。” 第1833章 第六班学生在靶场 乌拉尔地区是重要的兵源地，尤其是本地区第二大城市彼尔姆，城市附近所有的集体农庄的年轻男子，皆在征兵名单内。 大量的农民被征召，并在各个训练营接收军事训练。 而大量的城市居民呢？同样的，年龄在18岁到40岁的男人，都无条件的完成兵役登记。 最富有战斗力的士兵他们的年龄往往在二十岁到二十五岁之间。恐怕任何的职业，如此年龄的从业者也都是年富力强。 只可惜这样的年轻人已经损失太多，苏联的征兵的年龄上限，已经开始奔着五十岁而去。 那么，广大的农民和市民，他们愿意参军吗？ 凡是接受过较高级别教育的人，他们总是踊跃参军，成为所谓志愿兵。而这种人也是最好的兵源，他们被训练好后，往往补充进精锐部队。 或是进入由内务部队为基层，大规模扩充的师级单位，并获得近卫称号。 至于由集体农庄的农民组成的部队，他们的战斗力实在值得商榷。 不可否认的是，部分由集体农庄农民构成的普通步兵师，总有几个打仗出类拔萃。 然而大部分的普通部队，他们确实非常普通，几乎就是一群注定会被“战场绞肉机”消耗掉的一个个数字。 其实这也是没有办法。看看他们的训练时间吧！区区一个月。 仅有一个月的时间，放下锄头镰刀的农民就成了基层战士。 他们刚刚完成队列训练，能够保证差不多的纪律性。 但他们的技战术水平一团糟，除非他们能消耗更多的时间和子弹，增进自己的战斗技巧。 所以，当第六班的一众孩子来到郊外的军营靶场时。他们中的许多人的素质水平是超过训练足有一个月的新兵。 不过，就打靶这方面，大部分的孩子还是比较欠缺。 毕竟他们是学生，联盟面临灭顶之灾，他们的第一要务还是学习，接收军事训练是新加入的必修课。 打靶训练一半一周一次，各个班级必须排队打靶。 它完全就是走过场式的象征性活动，彼尔姆市当局听从莫斯科的命令，当局要求所有在校的中学生，必须学会如何射击，必须能够击中一百米外的靶子，哪怕是瘸了一条腿的残障学生，也必须如此。 命令是绝对的，最终彼尔姆市第一中学十年级第六班，不可以有一个懦夫！ 对于柔弱的莉莉娅，她之前的所有打靶训练表现的都是一塌糊涂。 倒是莉莉娅在别的方面，诸如队列训练和拆装枪械，表现是尚可的。唯独到了打靶这一项，一旦听到枪声整个人像是失了魂似的。 她为何有如此的过激反应？ 或许她的大部分同学不懂，而负责教授训练的教官卡冈诺夫斯基懂得。虽然没有仔细询问这个孩子的过往，教官卡氏可以确认，那孩子绝对受到过强烈的精神刺激。 可是，上级的命令是必须要落实了，已经是最后一个学年了，自己不能再惯着那个孩子。 学校照例在八月下旬开始新学年的上学期，所以本次打靶训练是第六班上学期的第四次。 且说这位卡冈诺夫斯基，他曾是现役部队的连长，因在年初的作战中腿部中弹，永远的离开了一线战场。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呢？至少人还活着，就是他的战友们几乎牺牲殆尽。 整个步兵连还活着的人十不存一，而其中的幸存者也多是缺胳膊少腿。 现在的卡冈诺夫斯基走路一瘸一拐，但他毕竟是大战爆发前，苏联一百五十万常备军中的一份子。这种人就是天然的基层军官，哪怕他不能再到一线了，安插到后方训练新部队，可谓物尽其用。 只可惜他是个跛子，让他去训练新兵，当新兵问起教官为何残疾，会不会最终导致新兵对于前线战争残酷性的担忧？ 他最终被踢到一边，自身领着新兵训练营教官的津贴，本职工作确主要是给彼尔姆市各个中学的孩子们教授开枪打靶的技巧。 两辆满载学生的公交车如期抵达，车刚一停稳，穿着朴素干练的年轻学生鱼贯而出。 在学校里，学生们可以有很多时间训练走队列，所以他们在班长吉尔的号令下，迅速排成了四排横队，即男生三排女生一排。 所有人保持着绝对的严肃，唯有带队的班主任多布罗斯基表情相对轻松。 娜塔莎无出意外的和他人一样，她轻轻抬高下巴，整个人站姿好似松柏。在所有人中，唯有她的姿势最为挺拔。 她的眼角余光看到一位顶着大檐帽的军人一瘸一拐的走来，在其身后，还有一个步兵班的士兵紧随其后。 “他就是教官？怎么会是残疾人？” 沼泽地的兵工厂，那里的劳工中有大量历次作战后的残疾士兵。对于残疾人的利用，沼泽地的处理方面基本就是兵工厂帮忙造武器，若是体力还凑合，可以作为耕田劳动力。 但是训练民兵，教官必须是现役军人，他决不能是跛子。 随着那人越走越近，逐渐全部进入娜塔莎的视野。只见此人身着军装，胸口处别着两枚勋章——红旗勋章和一级卫国战争勋章。 “哇！他一定是教官！这个教官居然还是战斗英雄！？他走路的问题，肯定与勋章有关。” 娜塔莎不想继续揣测来者的过往，她和其他女生一样，也与更多的男生一样，竭力保持严肃的立正。 毕竟这里是军营啊！就是现在，当车辆进入营区时，水泥铺就的大道上还有许多士兵队列进行跑步训练呢。 就是现在，远处持续的枪声还在此起彼伏的传到自己的耳朵里。 枪声？！ 一想到枪声，娜塔莎就想到莉莉娅。 “她还好吧？” 娜塔莎眼神一转，用眼角注视着莉莉娅——那个姑娘，她的脸怎么回事？！ 莉莉娅有些惶恐焦躁，这还只是听到远处传来的枪声，就让她浑身难受了。 可惜，会在此时特别关注莉莉娅的精神状况的，真就只有娜塔莎一人。 教师多布罗斯基走近教官卡冈诺夫斯基，和善的说：“这一次的训练也拜托您。” “这是我的责任。同志，您的学生都到了吗？” “都在这里了，一个也不少。对了，有一个新学生转入我班。” “这件事我知晓，是姓哈尔科娃的女生吧。” 说罢，卡冈诺夫斯基打开文件夹，比对更新后的花名册找到了那位转校生的名字。接着他又抬起头，在女生队列里轻易找出了那个转校来的姑娘。 难道说这个卡氏就长着一双慧眼？ 并非如此，只能怪娜塔莎的一头金发，在众多姑娘里太引人注目了。 再者，卡冈诺夫斯基还真的不是那种大忙人，他就负责彼尔姆一中三个班级的打靶训练，他和他的伙计们教授的孩子，合起来也才一个步兵连的规模。他本就是一介连长，或许一百多号人的名字全称不能轻易说出来，至少其中长相有特点的，他一定能记得。 虽是妇女解放了，苏联的女性十年级学生，还是远少于男生，所谓物以稀为贵，卡钢诺斯基更容易记住自己的女学生，也更容易记住女生中惨不忍睹的柔弱者。 他以军人的眼光审视一下新来的漂亮转校生，定睛一看，他的脑子嗡的一响，顿时肚子里积聚起的千言万语，整个人的眼神也犀利起来。 “同志，您的这位转校生，看来很不一般啊！她的气质与众不同。”卡冈诺夫斯基意味深长的说。 “您看的真准确。”多布罗斯基当然不会说出实情，随口说：“她是很有能力的年轻人，我很赞赏她。等到战争胜利了，希望她能为联盟做出更大贡献。” “但愿她不会被枪声吓到。”卡冈诺夫斯基耸耸肩，接着严正的说：“教师同志，您的学生里有些弱者。我认为，有些人并不适合当兵，但是你我都知晓上级的命令，最终我将给所有的学生打分，这会关系到他们最终的学业水平成绩。您知道的，我是公正的人，如果那个姑娘还是不能好好的瞄准射击，我将毫不犹豫的给予零分。” 教官说的就是莉莉娅，在这里，多布罗斯基真为自己的这个学生担忧。或许，今天的情况会发生重大利好性转变。 多布罗斯基已经知晓自己的学生间搞的一场赌局，他觉得此事是可以操作。如果隐姓埋名的斯佩洛斯金娜能帮助懦弱的莉莉娅战胜恐惧，这对许多人都是好事。 多布罗斯基迫不及待都是活命学生们之间的打赌，教官卡冈诺夫斯基一听，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呵呵，您的学生真的很有想法。也好，如果转校生能让那个懦夫勇敢起来，我也就不用做一个恶人。” 多布罗斯基点点头：“请您务必保持公正，包括这个时候。莉莉娅·卡波娃最终打了几环，还由您鉴定。” “哦那是当然的。但愿……但愿她敢于开枪。” 按照以往的打靶训练惯例，首先全体被训学生要集体跑上五百米，作为一种热身训练，本次也不例外。 班长吉尔带队，以及所有的助理教官的陪同下，学生们就在教官卡冈诺夫斯基目能所及之地跑了一阵子。 孩子们跑回来了，非常糟心的事，不少男生已经开始气喘吁吁，而所有的女生都在不顾矜持的喘粗气，除了那个姓哈尔科娃的转校生。 “啊？这个漂亮的姑娘果然不一般。”这一刻，卡冈诺夫斯基完全认同了教师的话，他更是感觉，这个转校生就仿佛是一名老战士。 整个打靶训练，重头戏自然是每个学生打光各自的二十发子弹。在对着靶子射击之前，照例还要进行拆卸组装步枪的作业。 毕竟一名士兵，哪怕是一名民兵，他必须了解自己的枪械，了解它由那些零件构成。所谓当枪械在战斗中损坏，多支步枪的零件拼合一起，又是一支好枪。 此外，枪械也必须好生打理养护。 故而在打靶结束后，所有的学生必须亲手用通条顶着麻布，把枪膛刷干净，还得将枪机的零部件拆下来擦干净，最后涂抹枪油。 首先，所有孩子将领取自己的莫辛纳甘步枪，当然还不能立刻发子弹。 男生女生站成两队，陆续领取自己的步枪。没有任何的拖沓，娜塔莎拿到了既熟悉又陌生的普通的1890型莫辛纳甘。 所有的学生，拿到枪支之后就该转身去一边重新列队。 娜塔莎拿到了步枪，她下意识的掰开枪栓，猛地下拉枪机，看看枪膛里是否有子弹。 “真是空空如也。拉栓也挺费劲了，他们都不知道好好把枪机打磨一下？”心里吐槽一番，她猛地合上扳机，再度下意识的右手握着扳机处，枪托抵着右肩，左手托着枪管枪口斜向下。 殊不知，背着手监督发枪工作的教官卡冈诺夫斯基，他一直关注着漂亮干练的转校生哈尔科娃的举动。 姑娘不经意的几个动作，尤其是那合上枪栓的一刹那，那干净利落的动作充分证明了一件事——此人绝对是射击老手，哪怕材料上写明，这个姑娘才十七岁。 十七岁？那有如何？最近的《真理报》和军营里分发的军队报纸《红星报》，都有篇幅介绍一个仅有十七岁的女战斗英雄。 如果这里所有的姑娘，都如这个哈尔科娃一样干练，岂不是绝美快事？ 卡冈诺夫斯基希望如此，然而看到枪械发给懦弱的莉莉娅·卡波娃手里，看到她紧张的脸与微微颤动的身子，他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男生女生居然围绕着这个姑娘打赌？真是岂有此理？男生岂不是赢定了？”卡冈诺夫斯基摇摇头没有再多想。 照例又该是拆抢和拼装训练的，所有学生必须加强训练，最终的考试时，他们拆卸和拼装的时间将折算为分数，参与到最终学业能力的测评里。 拆抢和拼装本身是非常枯燥的，却也是每个新兵必须达标的任务，孩子们既然要被当做民兵训练，就必须顺从军队里的这类规章。 现在，另一件事要放在前面！ 第1834章 莉莉娅的恐惧 所有的孩子领到了枪，人人都相信，等待自己的又是一次长达两个小时的无聊的枪械拆卸与组装。 军队设立了一个达标时间，拆卸和组装都有一个及格时间，经过严苛的训练，所有的新兵都能短时间达标。 可他们都是在校学生，每周的军事训练唯有这一次，而且这一次训练，属于拆卸组装的训练时间居然就仅有两小时。 难道指望学生们用这点时间，就能变成拆抢小能手？他们能把零件状态的枪械组合完毕，能够正常使用，那都是非常优秀的。 是的，在这一方面学生的表现相当糟糕，教官卡冈诺夫斯基并不怪罪他们，毕竟他们都是些初级民兵级别的孩子。 孩子们集合了，他们持枪的姿势五花八门。 “都立正！” 一名助教一声呵斥，所有孩子如同触电般双腿绷直。 “枪托着地！” “枪上肩！” “立正！” 娜塔莎很习惯这一连串的命令，然而她清楚的看到莉莉娅僵直的动作，以及抵触的表情。 教官卡冈诺夫斯基认真审视所有学生一番，满意的点点头。 “好！现在枪托着地。” “做得好。现在我已经知晓了你们之间的赌局，我告诉你们我的态度，我是非常支持的。现在，卡波娃出列！哈尔科娃出列！” 听到了指令，娜塔莎几乎出于本能的再度枪上肩，接着向前一步走，再度枪托着地，其干净利落令教官和其他助教惊喜。 倒是莉莉娅的表现就非常随意的，她托着枪械如同拖着一根烧火棍似的向前走一步，强打起精神站起来。 现在的莉莉娅，她已经非常紧张了呢。 两个姑娘形成个性鲜明的反差，这种反差之大真让卡冈诺夫斯基始料未及。 就如同正餐之前先吃点点心，卡冈诺夫斯基很高兴今天的训练任务不那么枯燥。他要作为公平的见证人，也需要所有的助教，所有的学生都作为见证人。 “卡波娃！”卡冈诺夫斯基大声说。 “到！” “你今天必须勇敢的开枪，竭尽你的能力，尽量击中靶子。为了你的个人荣誉，你必须完成这一切。在你所有的同学注视下，你必须完成这一切。否则，你将永远是一个懦夫，你明白吗？！” “明……明白。”莉莉娅的回答有气无力的。 对此，卡冈诺夫斯基无能为力的叹口气，他不想再咒骂什么，总之这个姑娘上个学年就总是肯定的回应自己的提问，每一次都声称会勇敢开枪，结果每一次都是糟糕的结果。 他的目光旋即转向娜塔莎。 “哈尔科娃！” “到！教官同志！” “很好。哈尔科娃同志，您今天的出场就给我留下了很好的印象。我获悉您居然声称会帮助著名的懦夫卡波娃勇敢的开枪，甚至为此和您的班长用饭票做赌注？恐怕这不是个好主意。不过，也许您能带来奇迹。听着，如果您能让这个笨蛋勇敢射击，我将给予一公斤面包片作为奖励。” 卡冈诺夫斯基故意将话说得言重，一来是抒发自己的不快，二来也是试图用这种方法激发莉莉娅的斗志。 毕竟都是些年轻气盛的孩子嘛，无论男孩女孩，他们这个年纪总是想证明自己，稍稍使出点激将法，说不定能唤醒莉莉娅的勇敢。 如果这招可以，莉莉娅早就勇敢了！结果相当的适得其反，弄得莉莉娅对教官有着很强烈的恐惧。 反观娜塔莎，被教官这么一说，自己若是不带着莉莉娅脱离恐惧的泥潭，至少一公斤面包的奖励就飞走了。 因为她明白，现役部队的仓库里不仅有面包，还有大量的肉罐头呢！ 现在，赌局的输赢全然在于莉莉娅的表现。 超过五十双眼睛作为见证，莉莉娅是真的勇敢射击，还是处于恐惧胡乱开枪，大家能够轻易判断。 所有的观摩者已经进入军用靶场，只见得空旷的草地上，一条由白灰撒出的白线上，罗列着二十多个射击位置。 该靶场的射击点都是固定的，每个射击点铺上一层帆布，并安置了三个麻袋，一个标准的射击阵位便是如此。 在众目睽睽之下之下，教官卡冈诺夫斯基将一杆空仓的步枪拿到莉莉娅的面前。 他双目大睁相当狰狞，他更是没有任何鼓励的话语，严肃的告诫：“这一次你若还是懦夫，你的分数就是零。” 他对莉莉娅是这样威胁的态度，对娜塔莎又是另一种态度。 两个桥夹的全威力步枪弹，一共十发，他亲自交到娜塔莎捧起的双手里，非常关切的说：“我看得出您一定是射击老手，还接受过军事训练，但愿您能把这个笨蛋教会。” “遵命！教官同志。”娜塔莎左手拿着子弹，右手立刻举起来，绷直身子行了军礼。 这一幕，场面真是极度尴尬！ 就连卡冈诺夫斯基也大吃一惊，情不自禁的乐起来。他刚要说些什么诸如“姑娘你的决心我已经明白”之类的话，却发觉女孩的严肃表情并未改变。 她的许多不经意的表现说明了许多耐人寻味的问题，还有这一记军礼，丝毫没有做作的意味。 “礼毕，现在去打靶吧。” 秋风吹拂着空旷的靶场，因为即将入冬，野草纷纷枯黄，整个军营多了一份萧瑟的意味，尤其是靶场昔日的青草，而今只是一堆露出地面不到十厘米的黄绿色蔫蔫的叶子。 可以预见的是，再过两个月，彼尔姆市与周边地区，一定如往常一样陷入大雪中。 这几个月来倒是降雨相对减少，让居民倍感欣慰，却也令军队备感忧虑。 今年的秋雨季节之下了一场下雨，时间已经是九月中旬，若还不下雨，以后就是下雪了。可现在还是没有下雨的迹象。 雨水让道路泥泞，可观上会造成德军精锐移动速度受阻，现在，苏联真的太希望一场席卷整个沦陷区的豪雨，以让德军的后勤线困难重重。 对于普通居民来说，他们当然还是希望阳光多一点，降雨少一点。唯有这样，大家才不用担心领取的配给量，即那些库存的马铃薯，不是一些受潮轻度发霉，或是已经开始发绿的糟糕货。 射击并击中靶子，等于一千克面包？ 它的确是很大的诱惑，只是莉莉娅根本没有注意这一点，她现在手持钢枪，浑身的紧张就化作颤抖，为娜塔莎轻易熟知。 “莉莉娅，你什么都不要担忧。你就把围观的同学当做空气，把周围的噪音当做不存在。现在跟紧我，我会让你进下心来。” 莉莉娅双手持枪，娜塔莎就挽着她的胳膊，嘴里不停说着安抚的话语。 两人近乎于互相搀扶的姿态，在众人的伴随下走进靶场。 如果卡波娃今天能战胜恐惧，自己也就不必做一个恶人，现在她居然神态平稳的站在“射击阵地”前，不就是一种进步么？ 教官卡冈诺夫斯基倍感欣慰，今天他就要做这个裁判。 “你们两个走到这里就够了，哈尔科娃！” “到！” “你把子弹压入枪膛，你明白吧？但愿你都知道。” “遵命！” 娜塔莎接过莉莉娅手里的步枪，顺便感受到莉莉娅因紧张而发凉的双手。她睁大眼睛看着这位紧张的同学，以和善的笑容做出小小的安慰。 是时候炫技，以向莉莉娅彰显自己的能耐！ 娜塔莎娴熟的拉开枪栓，一个满是子弹的桥夹卡入枪膛，她的大拇指顺势下压，待子弹全部入膛就拔出空桥夹，最后干净利落合上枪机。 整个动作非常迅速，前后五六秒而已。 “啊！哈尔科娃！你……你为什么这么熟练？！你到底参与过多少次射击训练？”教官卡冈诺夫斯基毫不掩饰自己的惊愕，大声质问。 “这……次数有很多。我想……可能有一百次？” “哦，你可真会开玩笑。” 她就是个深藏不露的转校生，关于她的身份，彼尔姆一中方面绝对掩藏了许多。 卡冈诺夫斯基有自知之明，他推测这个哈尔科娃是否是哪个军官的千金？无论是不是，那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唯一令他欣慰的，新转来的女生已经不需自己教授了，自己的压力少了一点。 他继续道：“现在你应该明白，这杆枪已经上膛，只要轻轻扣动扳机，子弹就飞出去了。” “是的，教官同志，我会非常小心的。” 卡冈诺夫斯基点点头：“你让我放心，但是你的同学卡波娃同志，我很为她担心。你是她的同学，但愿你能让她静下心。” “嗯，我想我会尽量让她安心。” “这是必须的！哈尔科娃同志！” “到。” “你知道狙击手吗？” 突然被问到这样的问题，娜塔莎整个人一阵颤动，她的兴奋正被意志力狠狠压制着。 “对不起，教官同志。我对狙击手的了解的很有限。”她故意这么说。 “是吗？也许你应该看看报纸，有个姓斯佩洛斯金娜的姑娘，她就是非常优秀的狙击手。呵呵，你的长相有点像她，但愿你也有射击方面的天赋。” 听到这儿，娜塔莎真是五味杂陈。教官绝对想不到，那位斯佩洛斯金娜就站在这里，站得如同一棵松树。 卡冈诺夫斯基继续解释：“所谓狙击，就是一种精确的射杀方式。一个狙击小组由两个人构成，一个是射击手，一个是观察手。两个人都必须具备优秀的射击能力，能够不依靠瞄准镜击中四百米外的人形目标。显然我不可能指望卡波娃同学击中四百米的标靶，她今天只要能打中一百米外的靶子，就是一次胜利。” 说到这儿，卡冈诺夫斯基故意停顿一下，接着刻意问道；“卡波娃同志，你能做到吗？如果不能，现在就撤下来。” 此刻，莉莉娅知晓所谓撤下来，最终就失去了考大学的资格。退路？已经不存在了。 她其实害怕的并非枪械，而是巨大的枪声，以及关于枪械的发散式联想。 但是现在，终于有人能够真正理解自己的恐惧，那么自己就不再是孤身一人的奋斗。 她鼓足了勇气，终于撕心裂肺的吼道：“我能！” “很好，现在证明自己。接过步枪，卧倒。” 固然还是非常紧张，接枪的那一刹那，她的双手明显在颤抖。可她的眼神已经有所不同，尤其是在于娜塔莎四目相对后，仿佛获得了自信的力量。 一切无言，莉莉娅持枪趴了下来。 没有任何的强迫，也没有任何的抱怨，莉莉娅卧倒呈趴卧式射击姿势。 对于她真的就是非常勇敢的举动，那些看热闹并议论纷纷的男孩子们，这一刻情不自禁的为之喝彩。 “娜塔莎，你看，卡波娃做的很好。现在你告诉我，能否清晰看到一百米外的那个人形靶子？！”说罢，卡冈诺夫斯基随手一指。 娜塔莎一扭头，她清楚的看清人形标靶的靶纸上的端倪。 “我能看清，我是远视眼，教官同志。” “哦？看来你真的有成为狙击手的潜质。也好，这样我就不用给你望眼镜了。你也趴下，你作为卡波娃的观察手。” “遵命！” 一开始，娜塔莎觉得莉莉娅必须单独完成勇敢的射击，自己能为之提供的就是一些心理上的慰藉劝导罢了，最终还是要靠她自己。 既然要做观察手，那么莉莉娅就不再是孤军奋战。 又是两个女孩组队，这种熟悉的感觉真是令娜塔莎无比舒适。 此刻，卡冈诺夫斯基就蹲在两人不远处，他手持望远镜接着命令：“卡波娃，你准备好了就开枪。你要是开枪后敢嗷嗷大叫，我还是给你不及格！” 难道莉莉娅就那么怕枪声吗？那些传言都是千真万确的？ 娜塔莎侧过脸，看到莉莉娅狰狞的表情，就好似一只刚刚从狼群魔抓里逃出的小羊似的。 “莉莉娅，我……我能叫你一声姐姐吗？”娜塔莎突然说。 “姐姐？”极度紧张的莉莉娅的精神突然发生动摇。 “你比我年长一岁，当然是姐姐。现在你不用担心，我在这里，我陪着你，没有任何东西能吓到你。” “可……可我还是害怕……” “是畏惧枪声吗？枪声是很讨厌，你只要安下心，不要注意枪声，那就不恐怖了。我想，你怕的恐怕并不是枪声吧，而是枪声让你联想到一些糟糕的事。” 这番话直接说到莉莉娅的心坎里，娜塔莎注意到她眼神的剧烈颤动。 虽是同寝的同学，娜塔莎并未弄清莉莉娅的过往。完全不同于活泼又贫嘴的安娜，莉莉娅就是那种沉默的人。或许这种沉默不是她本身的性格，是因为经历了某些事情？ 娜塔莎突然大胆起来，就贴近莉莉娅的脸质问：“你有亲人死于战争！所以你害怕枪械，害怕枪声！你想要逃避战争，你不想接受亲人已经死了的事实。” 突然间，一切来的毫无征兆。 莉莉娅突然一记撕心裂肺的吼叫，一双眼睛就如同泄洪的闸门口，眼泪如泉涌。她的惊人表现又惊到了围观的同学们，尤其是令蹲着的教官勃然大怒。 卡冈诺夫斯基站起身，粗俗的呵斥说：“卡波娃，你不想射击就给我滚出去，这可是军营，你现在滚蛋还来得及。我告诉你，战场上的懦夫，他们的结果就是被军事法庭判处绞刑。” “不！”娜塔莎马上转过身，大声吼道：“教官同志，她能安静下来。” 第1835章 战胜恐惧的力量 此刻，娜塔莎已经找到莉莉娅畏惧的病根，一切都不复杂，甚至，自己和她曾在一段时间一模一样！ 娜塔莎可以大胆的猜测，莉莉娅或许看到了自己的父母死于德军的枪口，甚至是非常近距离的看到。 对于这个，有的人会痛苦得精神崩溃甚至变成疯子，有的人，例如自己，在扛过最痛苦的时光后，有的就只有以牙还牙的复仇了。 娜塔莎回忆起自己的过往，那个柔弱的姑娘已经死在地窖，自从被别列科夫将军亲自救上来，自己拥有了全新的人生。 别列科夫是最好的长官，是如同亲叔叔般的人物，亦是一位可敬的老师。 可惜，这样的好人是罕见的，莉莉娅并没有遇到这样的人。 不！她现在已经遇到了。 娜塔莎定了定神，已经知晓了恐惧的根源，自己就该把她拉出来。 此刻，莉莉娅的胳膊绷紧得好似石头，紧张的情绪控制哪怕最弱小筋腱，她的手指一直触碰着扳机，却毫无下定决心扣动它的想法。 突然间，她猛地察觉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压在了她的背部。 “啊？娜塔莎？！你……” “放松，尽量放松。” 娜塔莎就趴在莉莉娅的左边，其右手直接抚着莉莉娅的后背，并转着圈的揉捏，就仿佛安抚一只受惊的猫。 这是她突发奇想的手段，所谓不停的抚摸能让白兔安静下来，对于精神紧张的人也一定可以。 这一招效果明显很好，娜塔莎凭借触觉都能感受到莉莉娅紧绷着的后背，现在渐渐柔软起来。 “莉莉娅，你现在……现在还害怕吗？” “我……我很紧张。” “我知道你很紧张。”娜塔莎以温柔的口气劝慰道：“现在的你什么都不要想，真的什么都不要想，不要管周围的事，那些跟你无关。” “可是……” “别担心，我知道你在害怕什么。莉莉娅，我……我可以叫你姐姐吗？” “你？”莉莉娅有些不知所措。 娜塔莎自然认为沉默就是默认，这便继续：“姐姐，我一直都在你身边。我们完成今天的事，我们回去吃牛肉罐头。我们就像是亲姐妹，不是么？” 一句“亲姐妹”直戳莉莉娅的心房，她能明白娜塔莎这么说就是安抚自己，两个人本是毫无血缘关系，如何算是亲姐妹呢？ 莉莉娅害怕孤单，害怕独自面对未知的未来，还有忘不掉自己曾经历的苦难。 也许，今天能收获一位姐妹？ “姐姐，我们很年轻，我们是女人，我们或许经历许多坏事，但是我们不懦弱。你看，很多人经历了更严重的苦难，比如那位保尔柯察金，他从未放弃抗争。他是勇敢的人，不是因为他是男人就非常勇敢，而是他愿意做一个勇敢的人。” “就像……就像那个斯佩洛斯金娜？那个被宣传的姑娘”莉莉娅突然扭过头说。 两双眼睛再度对视，莉莉娅希望得到进一步的鼓励，却看到娜塔莎惊愕的脸。 两人陷入沉默。 她该不是知晓了我的身份？不应该啊！我根本没跟她说。 对的，她不知道我就是斯佩洛斯金娜，只是找一个英雄人物做比方。 娜塔莎定了定神，赶紧另举一个例子：“也像是帕夫柳琴科，她们都是女人，她们之所以比你我强，就在于她们的勇敢。” “不！她们和我们不一样。那个斯佩洛斯金娜，她真的存在么？我怀疑她是被杜撰的，一个失去双亲的孤女，怎能有机会消灭四百个侵略者？” “她当然是存在的！”娜塔莎的眼神充满坚毅，那眼神好似矛头对准了疑惑的莉莉娅。 “难道，她就不害怕吗？”莉莉娅突然问道。 娜塔莎依旧保持着严肃且锐利的眼神，直白的说：“她曾经害怕过，但她遇到了一个将军。那个将军救了斯佩洛斯金娜的命，发现了她的才能。那位将军愿意做斯佩洛斯金娜的叔叔，也告诉她没有什么救世主，能拯救你的，就是你自己。所以，她在白俄罗斯的森林沼泽频繁作战立下大功。那四百个杀敌是真实的，而且真正的数字比这个要高。姐姐，你不要以为她是非常神秘的人，其实她和你我一样，都曾是平凡的姑娘。只是她明白，为了给死去的亲人报仇，她必须成为战士。” 曾经，没有谁贴心问过莉莉娅害怕的本源。 现在的莉莉娅一时间不知说些什么好，她仔细端详着娜塔莎严肃的脸，好奇的问：“你……你好像非常了解那个斯佩洛斯金娜。” “也许吧。那么，你愿意相信那个人吗？如果你愿意相信，就开枪吧！”说着，娜塔莎再度拍拍莉莉娅的后背。 娜塔莎根本没有回答莉莉娅的提问，或许这才是最好的。 话根本没有说透，却也透露了一点东西。莉莉娅又不是榆木疙瘩，这位愿意做自己姐妹的同学，她或许了解那位斯佩洛斯金娜一些报纸没有报道的轶事，至少比报纸上描述的更加详细。 两个姑娘又嘀嘀咕咕半天，弄得围观的人们越来越不耐烦。那些男生们开始意乱纷纷，许多人干脆声称今天的莉莉娅要被教官踢出军营了。 唯有班长吉尔一直注意着事态的变化，或者说，他更关注趴着的两个姑娘，尤其是那位哈尔科娃同学。 真的，她趴卧的姿势怎就那么让人心情愉悦呢？！ 莉莉娅终于受到了正确的精神鼓舞，现在，她的脑海里还能浮现逃亡的人群惨死的尸体，还有自己母亲倒在血泊中的画面。以往她联想到这些只有深深的恐惧，继而演化成对枪械和枪声的恐惧。 事情，已经发生了变化。 懦弱的莉莉娅产生了一种新的情绪——愤怒。 她的脸开始抽搐，有些松软的肌肉再度紧绷。 一个优秀的士兵必须知道他为何而战！为了保卫苏维埃祖国？这真是非常崇高的信仰。对于那些家里有亲人死于战争的士兵，他们参军最朴素的目的，莫过于报仇了。 娜塔莎感受到莉莉娅的情绪变化，继续添油加醋的鼓舞：“领袖号召我们学习英雄，斯佩洛斯金娜也是从民兵，一步步成长为英雄。你是可以学习她的！我们总不能看轻自己吧，那些男孩子根本不相信我们，他们不相信你，今天我们应该让他们惊讶。 你不要想其他事，不管你曾经历过什么，现在都不要管。不要管男生的嘲笑，不要管饭票的事。你是狙击手，你的视野里只有一百米外的靶子。一百米不远，你看得起，现在稳定气息，不要想别的，射击吧。 我一直陪在你的身边。答应我，做好设计准备。” 莉莉娅的心结，这一刻已被完全打开。可以说只要对症下药，她从懦夫变成勇士，真的只需一瞬间。 莉莉娅真的需要一位理解自己的人，不是家庭幸福的安娜，或是一门心思想考大学好建设国家的柳德米拉。她冷冰冰的沉默就是出于自卑，以及对自己未来的迷茫。 “娜塔莎。”莉莉娅轻柔的说。 “嗯？” “你……你就像是天使，降临到我身边。” “战斗吧！姑娘！现在，双腿岔开，稳住肩膀，迎接后坐力。” “不塞上棉花吗？”莉莉娅注意到娜塔莎漆黑的耳洞，质疑道。 “不碍事，我不怕枪声。你能？” “我……我也不怕。亲爱的，我现在什么也不怕了。我想战斗，为我的父亲母亲报仇，现在那个靶子就是德军，我要消灭敌人！！！”莉莉娅的话越说越激动，最终化作一声惊人的怒吼。 紧接着，就是一声清脆响亮的枪声。 突如其来的吼叫与枪声，让叽叽喳喳的人群大吃一惊，喧闹的场面瞬间进入死一般的寂静。 且说这颗子弹，它洞穿了一百米外标靶的靶纸！ “你命中了，是六环。非常优秀。”娜塔莎严肃不该，如同机器一般，冷静的汇报结果。 这一枪，莉莉娅有的就是无限的震惊。 “我……我居然开枪了！我居然还冷静的趴在这里，我居然没有害怕枪声。” “保持安静吧！你明显情绪激动。”娜塔莎继续冷静的说，“现在拉栓，换下一颗子弹。这一次，认真瞄准靶纸中心的红色。” 娜塔莎的手掌一直贴在莉莉娅的后背，这效果是明显的，莉莉娅成功冷静下来。 冒烟的弹壳被抛出来，莉莉娅主动且自然的再把一颗弹上膛。她的脸颊轻轻贴着枪托，特别注意眼镜与枪栓的距离，右眼紧盯照门，准星对准靶子中心，纤细的手指触碰扳机。 已经没有任何好害怕的了！ 她轻轻扣动扳机…… 又是一声清脆的枪声，女孩的身体为之波浪式震动，岔开的双腿就好似反坦克炮的巨大支架，枪托的后坐力最终被完美的稀释掉。 区区一百米，娜塔莎的远视眼的优势非常明显。但这一回，她不得不使劲揉揉自己的眼睛，又微微眯起眼睛，以确认那个结果是真实的。 是的，结果就是非常的惊人！ “莉莉娅，你打中了。”娜塔莎严肃的说。 “我打中什么了？是靶子吗？” “是靶子，是十环。姐姐，你精确击中了敌人的心脏！” “啊？这是真的吗？”突然间，莉莉娅陷入到无尽的喜悦中，整个人简直似失去控制的弹簧，要弹起来。结果，她瘦弱的肩膀还是被一只强有力的胳膊狠狠按住。 “不要高兴得太早，继续射击。你还有七颗弹。” 现在，已经没有谁敢于再当着莉莉娅的面，说她是懦弱的姑娘。 所有的男孩子们聚精会神的观摩，教官卡冈诺夫斯基则拿起能放大15倍的军用望远镜盯着靶子。 他根本不明白，一样拍着的哈尔科娃说了一大堆什么，懦弱的姑娘突然勇敢起来，并且不会说谎的靶纸摆明了惊人的事——莉莉娅·卡波娃，难道她认真冷静下来，能够轻易击中一百米外标靶的十环？！ 那个姑娘有十次机会，是巧合还是她真的是射击人才，就看最后的结果了！ 卡冈诺夫斯基也非常清楚，按照战时的新兵射击及格标准，百米靶标七环内有60%的命中率就是合格。 令他震惊的是，卡波娃已经打完五发了，除了最初一颗打中了七环，其余的四颗都在九环以内！ 这难道是巧合吗？难道四次都是巧合？不应该啊！ 卡冈诺夫斯基快要坐不住了，他的军人素养占据上风，最终压制住躁动的身躯，继续举着望远镜观摩，只是，他更加关注莉莉娅的上子弹动作。 这一次在没有娜塔莎的协助，莉莉娅亲自给步枪装填。她没有像娜塔莎那般一蹴而就的装填方式，而是一颗颗的往里塞。终究五颗子弹全部进入，新一轮射击开始。 其实事情到了现在，第六班的男孩子们已经输了，卡冈诺夫斯基也明白自己必须拿出一公斤黑面包犒劳勇敢的姑娘。 大家会有怨言么？不！大家卯足了劲，一个个睁大双眼身子前倾，就要看看十几分钟前的懦夫，以勇士的姿态频频打中靶子中心处。 观者聚精会神，许多人打心眼里为莉莉娅叫好，倒是娜塔莎，她的内心陷入巨大的纠结。 “这个莉莉娅，该不会和我一样，也是个天生的狙击手？一个佩戴眼镜的狙击手？” 最终，十颗子弹全部打出去，结果异常惊人。 当最后一个空弹壳被抛出，莉莉娅知道自己懦夫的名号已经荡然无存，她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勇敢的自我表现一把！ 女孩的脸上充斥着胜利的喜悦，她刚想站起来，娜塔莎猛然问到：“莉莉娅，你的枪法非常精准。难道你曾有射击经验？” “不！我没有。娜塔莎，真是谢谢你，我今天居然做到了。”莉莉娅高兴的说。 “是啊。”娜塔莎缓缓爬起来，以半跪的姿态继续问：“我实在想不到，一位戴眼镜的射手，至少击中十环四次。你可是近视的患者啊。” “近视？不对。”莉莉娅笑着爬起来，“亲爱的，我什么时候告诉你我是近视了。哦对了，你没问过这个，我也没告诉你。现在我告诉你，我其实是远视眼，我很遗憾这是天生的。可能……可能我天生就是带着缺陷降临人世的。” “你是远视？！” 娜塔莎惊讶中，大胆的直接拽下莉莉娅鼻梁上的眼镜，并迅速戴在自己身上。她审视自己的手掌，这一刻，她终于看清拇指上指纹脉络的细微端倪。 在莉莉娅的不解中，娜塔莎将眼镜还了过去：“我真想不到，你居然是远视眼。” “是的。是一个缺憾。” “不！对于一个狙击手，这是一个重大优势呢！莉莉娅！”娜塔莎已经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最终她还是失败了，直接扑了过去。 “莉莉娅！你是个天才！我敢说你就是一个天才，一个射击天才。你要是到了战场上，觉得能消灭一百个敌人，你一定能成为苏联英雄……”此刻，娜塔莎抱着比自己年长一岁的莉莉娅，嘴里的话语根本说不完。 那么莉莉娅呢？她幸福的接受自己同学的拥抱，仿佛得到了来自亲人的温暖。她并不注意娜塔莎究竟嚷嚷的什么，都是些非常高兴的事吧。 第1836章 五发全中 现在，正是莉莉娅一年来真正快乐的时间，双手也情不自禁的抱住娜塔莎的后背。 该怎样形容这样的场面呢？就好似一对久别重逢的姐妹，今日聚首，失控般的抱在一起。 至少，班长吉尔乃至203寝的柳德米拉和安娜，他们都有这样的想法。 “真看不出来，莉莉娅最能和娜塔莎合得来。”柳德米拉费解的嘟囔。 “这就是命运啊！”安娜看在眼里高兴在心里，“从今天开始，也许莉莉娅整个人就变了。” “变了？对啊，是变得勇敢了。” 安娜耸耸肩：“也许，她会非常愿意和你我说话，她应该不会再沉默寡言了吧？” 孩子们议论纷纷，而教官卡冈诺夫斯基最关注的的还是靶纸上显示的结果。 他急令助教去把靶纸拿回来，接下来真相大白。 数数靶纸上的弹孔吧！它明显有十个，而靶心也就是十环，这个区域的弹孔肯定有四个，其中有两个都快重叠一起了，仔细确认，那的确是两个弹孔。 四个十环，其余五个都是九环。唯有第一颗弹，是莉莉娅在怒吼后射击的，它是七环，却也没多少参考价值。 无疑，这就是一个令人错愕的结果。 卡冈诺夫斯基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他将娜塔莎和莉莉娅叫到自己身边，兴奋的拍拍莉莉娅的肩膀。 “亲爱的，你从未想过自己天生具备一些能力，你这孩子，即便不能从军，也资格做射击运动员。你恐怕是天生的狙击手！很快，我会给你响应的奖励。” 心结已经解开，莉莉娅真的变得勇敢起来。她憨憨一笑，感谢了教官的赞誉。 “还有你，哈尔科娃！你让她变得勇敢，你助她取得了很好的结果，那么你的射击能力？” “我？”娜塔莎稍稍一想，大胆的说：“我能打中二百米标靶的十环！甚至更远的距离！” 卡冈诺夫斯基掂量一下，当即答应了女孩的大胆想法。 他趁着兴奋劲，干脆地举起右手，指着更远的一个目标：“哈尔科娃，你能看到那个一排靶子吗？最远的那一排。” “是！我看到了。” “你刚刚说什么？你说你能打中更远的目标？我告诉你，那是四百米的靶子，你能击中？” “是！我可以击中。” 娜塔莎的回答一样干脆，她的脸上未曾有任何怯懦勉强的表情。所以她给予卡冈诺夫斯基的感觉，就是这个姑娘自信过了头。 “哈尔科娃，你应该明白，人不应该逞强。”他规劝道。 而娜塔莎的回应侧着侧面看来的自信的眼神：“难道，您担心我会失败？仅仅是射击，我不会失败。” 她是真的是自信？还是强行表现？ 卡冈诺夫斯基觉得这个姑娘的确有些实力，可他也接触过太多十七八岁的年轻人，非常懂得这个年龄的孩子对于成功有着难以言说的追求。他们渴望在学习上考出优秀成绩，若是参军，一个个都渴望立下大功。 “好吧，现在我给你自我证明的机会，我给你十颗子弹，只要有一颗击中四百米外的靶子，就是你的胜利！” “就这么简单？”娜塔莎的嘴角轻轻上挑。 “啊？难道还很简单？亲爱的，一般人看四百米外的人影已经非常费劲了，军队里只有极少数人能够依靠步枪击中这个距离的敌人。你究竟是多么的自信？你竟觉得不依靠瞄准镜就能轻松击中四百米外的靶子。” “我想……我还是可以的。至少卡波娃同志手持的步枪，它的准星校准调试得非常不错。” “那就试试吧。”卡冈诺夫斯基掐着腰想了想，别出心裁的想到一点。“哈尔科娃，我不可求你打中十环，你只要打中一个目标就行，例如一个酒瓶子，你看如何？” “好吧，我听您的命令。” 训练新兵的工作枯燥乏味，卡冈诺夫斯基长期待在郊外的新兵训练营，他的无聊与乏味只有自己知晓。 他真是巴不得生活多一些乐子，今日靶场来了一位自命不凡的姑娘，她最好打中目标，这样，自己的无聊也能有所缓解。 最终，四百米外矗立着的一块木质靶子，它的顶部是一个宽五厘米的平台，正好可以安置杂物。 有五个空酒瓶立于其上，它们便是目标。 刚来彼尔姆一中的时候，娜塔莎被教导不可张扬自己的身份，可是，金子的珍贵总是难以掩盖的。 再说了，她才刚满十七岁，她最喜欢的是得到鼓励，最讨厌的正是对她的质疑。 越是被怀疑她就越是要表现自我，何况，仅凭肉眼瞄准击中四百米外的目标，对于广大的普通士兵这是困难的，对于她，完全能够做到。 “记住，你只要打中一个瓶子我就算你胜利。女人不应该喝酒，那么我就奖励你一公斤面包。”卡冈诺夫斯基蹲下来，最后一次对趴卧的娜塔莎下达要求。 “如果我击中两个瓶子呢？是否就是两公斤面包？” “你！”一时间，卡冈诺夫斯基不知如何说好，他想了一会儿干脆一拍大腿站起来，俯视继续趴着的姑娘，非常大气的表态：“五个瓶子，一个瓶子等于一公斤面包。如果五个全部击中，我再给你一听酸菜罐头。” “您确定？”娜塔莎扭头问。 “是！就是这样！你可以开始了。” 这一刻，娜塔莎庆幸于自己大胆的讨价还价。五公斤面包啊，它可以作为一个士兵一周的高级口粮呢！娜塔莎再想想，自己复学后很少进行重体力运动，一天两公斤土豆都能填饱肚子。五公斤耐储的大列巴切片，自己能够吃上十天或是更久。 哪怕是为了粮食，自己也必须成功。 娜塔莎安静下来，她的周围挤满了围观的同学。孩子们获悉新情况后，一个个更加拭目以待。 他们毕竟不知道娜塔莎的真实身份，对其实力的了解还仅限于“这个姑娘很能跑”的程度。 打靶训练人人有份，照例这个转校生也必须参与打靶。 男孩子们不禁议论纷纷，一个自信的姑娘居然敢在所有人围观下去挑战不可能的任务！他们一个个在笑谈，同时瞪着双眼观望。 可是，他们并不是关注远方的靶子（虽然根本看不清那里的情况），而是出于人类的本能，重点关注女孩岔开的双腿，以及呈S型的优美身形。 五颗子弹全部塞入枪膛，娜塔莎长长呼了一口气，右脸颊轻轻贴在枪托上。 以她的视角看，即便是四百米，那五个啤酒瓶固然非常小，小得仅有蚂蚁那么大，要击中它们并不困难。 对于她这种远视眼，四百米外的景致清晰到了极致，而视线通过照门达到枪管末端的准星，三角形的准星顶点，它只要正对着目标就行了。 瓶子是极小的目标，准星的三角一样细小。 再者，她是趴卧在一块帆布上，枪杆抵着沙袋，再加上她长久的作战经历，整个人趴卧射击的姿势稳定的好似一块秤砣。 她开枪了！ 枪声刚响，四百米外的一个啤酒瓶应声炸裂。 突如其来的情况真实的反应在卡冈诺夫斯基举起的望远镜中，一切都是那么的干脆，仅仅一颗弹，自己就输了一公斤面包！ 现在，自己应该高兴还是该担心呢？ 他还没反应过来，区区五秒后又是一声枪响，他清楚的看到第二个酒瓶子就碎了。 紧接着，又是第三个第四个，没有任何拖沓，最终所有的瓶子皆化作玻璃碴。 现在，卡冈诺夫斯基已经控制不住自己颤抖的双手，望远镜直接掉在地上。 个别视力好的男生已经察觉到五个瓶子荡然无存，他们迅速传播这一事实，枪声后本该议论纷纷的学生们，这下鸦雀无声。 转到娜塔莎这边的视角。 她清楚的看到目标应声炸裂，由于准备的就只有五个靶子，自己的任务已经出色的完成了。 她娴熟的拉开枪栓，最后一颗炙热的弹壳被抛了出来，露出空空如也却非常温热的弹仓。 她接着站起身，拧拧自己的肩膀：“报告教官，我打完了。” 这一声清脆的呼唤，终于吧卡冈诺夫斯基拉回现实。他兴匆匆的走近娜塔莎，大鼻子与胡须几乎贴在女孩的脸上。 他厉声质问：“哈尔科娃，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 难道要告诉他我是斯佩洛斯金娜？！娜塔莎琢磨了一下，赶紧回答：“我是新来的转校生哈尔科娃。” “呸！收回你拙略的演技吧！” 什么？他已经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了？不可能啊？他如果知道，还会这样待我？ 娜塔莎没有主动再说什么，正是一脸沉默。 “哈尔科娃，你不是什么天才！从我看你的第一眼，我就觉察到你经历过军事训练！你如实告诉我，你上过战场吗？” “我……” 难道要告诉他事实？现在告诉他“我刚从战场撤下来”，他还不得刨根问底问个没完？ 娜塔莎灵机一动，赶忙说：“我是从莫斯科那边转移的学生，城市遭遇过轰炸，这样算不算上过战场？” “不！”卡冈诺夫斯基继续问：“我现在只想弄明白一件事，你从哪里学到的射击技术。我明确的告诉你，你已经具备成为狙击手的一切必要条件！你十八岁去当兵，几乎不用进行任何训练就能投入战场作战。美丽的少女，你想要参军吗？” “我……我想！” “也许你会有些犹豫，但是我告诉你，如果你不参军，就是我们伟大苏维埃祖国和人民的重大遗憾。侵略者的暴行罄竹难书，等你成年后，你一定要参军。那么你还是要回答我，是谁教会你射击的？” 娜塔莎突然觉得自己又遭遇了一位征兵员，至少这个人客气很多。遥想一年前，自己在沼泽地纯粹是被以拉壮丁的形式吸收到游击队里，那时候自己根本没得选。现在，自己因为未成年还有着选择权。 无所谓，反正自己还挂着少校军衔呢！ 娜塔莎到现在还不清楚“少校”的军衔能给自己带来多么巨大的好处，或者说的特权。例如在这新兵训练营，教官卡冈诺夫斯基才是少尉，一辈子努力升职到大尉，这就是其极限了。 娜塔莎的军衔可以和本军营的一票负责人比肩，但她还是太单纯了，单纯到只知晓，因为少校的身份，她每个月都能领到三千卢布的津贴，只要带着证件和存折去储蓄银行领取即可。 钱，钞票，它们现在并不重要。 如今钱能购买的东西非常有限，唯有土豆和面包才是最珍贵的，目前它们是难以用钞票在国营商店买到的。 至于倒卖粮食的黑市，它是存在的，只不过一经发现就是重大犯罪，黑市商人判处死刑几乎是必然。 即便如此，苏联也不能避免一定程度上的“后方紧吃”现象，尤其是军队的后勤，这里最是滋生腐败的温床。 所以卡冈诺夫斯基敢于拿面包当做奖励，他完全可以这样做，虽然这就是一种腐败。 娜塔莎的精彩表现令他震惊，卡冈诺夫斯基旋即履行诺言，给自己在军营食堂的几个伙计打了个招呼，所谓中午吃饭时候准备额外六公斤面包。 经过了一开始的风波，第六班的全体男生对于娜塔莎完全成了仰慕。至于女生们，她们可是有幸看到过娜塔莎肌肤上的几道可怕伤疤。 她能隔着四百米，一发一个目标，结合那些特殊的伤疤，难道她没有上过战场？骗谁呢！ 包括203寝社长柳德米拉，她大胆的猜测，这个娜塔莎·哈尔科娃的确来自莫斯科，想想去年的莫斯科保卫战，真理报宣称八十万市民组成民兵，协助正规军作战。后来报纸更是强调，人民大众的力量，是保卫战胜利的保证。 所以，娜塔莎肯定是那时候被参加的民兵，甚至和德军发生过正面战斗。 再大胆的猜测一下，她打扮成大人的模样加入到女兵部队。毕竟俄罗斯的姑娘十五岁和二十岁的容貌总是相差不大，她在军队里服役了很久，最后被筛查出来她谎报年龄，这才被一路送到彼尔姆。 “对！一定就是这样！”柳德米拉很高兴自己的猜测是那么有逻辑性，她愈发的相信这就是事实！ 第1837章 吉尔的殷勤 不管怎么说，这位转校生的确成功治好了莉莉娅的“恐惧病”，这才是让柳德米拉特别欣慰的。 难道不是吗？中午大家在军队的食堂吃上了面包和红菜汤，每个人甚至还得到一小块干奶酪，真是一顿幸福的午餐！ 莉莉娅的脸上为此露出笑容，整个人也变得非常健谈。 “嗯，现在我想好了，等我毕业我就去参军。但愿到那个时候，德国人还没有投降。” 她这一言真是语出惊人。 柳德米拉惊得放下啃到一半的面包片，直言：“莉莉娅，你疯了吗？就你这样，你还要上战场？” “对！我想好了。”莉莉娅依旧轻勾着脑袋，她再一次强调自己的决意绝非脑洞大开。 “可是，你……难道你不打算考取大学了？” “大学？我当然要考，我会尝试考彼尔姆大学。这件事可以滞后，等到明年我先参军，等打败了敌人我再报考不迟。” “你……你的想法太疯狂了。” 莉莉娅深深雅摇头：“以前我没得选，现在，我……我想我可以复仇了。” “什么？你参军的目的就是复仇？” “难道还有比这更合理的理由吗？”莉莉娅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力量。 柳德米拉勉强的尴尬一下：“还有为了伟大苏维埃祖国而战。” “对。为了祖国，我想你们都会支持我吧？” “我会支持你！” 一支强健有力的手拍在莉莉娅的肩膀，是娜塔莎，她已经完全理解了女孩心思的变化。 “亲爱的，我想你一定生活在仇恨中，渴望着复仇。我完全理解你，我完全支持你。复仇，参军，一切都是这么简单。” “嗯，谢谢你，娜塔莎。” 从娜塔莎这里，莉莉娅感受到了强烈的精神鼓舞，也是这位转校生将自己带出泥潭，不是么？ “如果这是你真实的选择，我能怎么说？”柳德米拉耸耸肩，“虽然觉得不可思议，我还是支持你。” “嗯，谢谢你，柳德。” 在这个问题上娜塔莎当然是鼓励的态度，数个月前她在沼泽地担任一群同龄孩子的射击教官，一段时机训练后，很快就发现了一些精确射手的好苗子。这些被选中的姑娘，许多人就在后面的戈梅利战役立下战功。 这个莉莉娅·卡波娃分明就是好苗子，她若是参军，娜塔莎用脚指头想想也能预估这姑娘的光明场景。 现在的娜塔莎可以确定自己的这个同学有亲人死于战争，如此遭遇与自己何其相似，娜塔莎动了恻隐之心。 学习上，自己的水平欠缺，军事技战术和射击，自己就是王者。 这个时候，班长吉尔拿着餐盘不请自来，更是极为大胆的坐在娜塔莎的身边。 他非常自然的坐下，平稳的放下餐盘，一双有魅力的大眼睛看看四位姑娘，这举动当即引起安娜的极度反感。 “嘿，姑娘们，我来了。怎么样，午餐合乎你们的胃口吗？” “曾经是的。”安娜嘟起嘴，“可惜，一个讨厌的苍蝇飞过来，弄得我很是不悦。” 吉尔又不傻，知道她说的苍蝇就是自己。可是这个安娜就是这样的嘴巴，习惯就好了。 “您同意我坐在这儿吗？娜塔莎·彼得罗夫娜。” 这一刻，吉尔故意用上敬语询问娜塔莎，得到的自然是肯定的答复。 “不碍事，之前我就跟你说过的，你可以坐在这儿。” “好！”吉尔长出一口气，倡言道：“莫斯科真是个好地方，诞生了你这样既漂亮又有作战实力的姑娘。今天的你再度让我大开眼界。” “还好吧。也许……也许我应该内敛一些。” “不。还是张扬一下，你知道的，咱们班里的男生们总是质疑为什么女生要参加打靶训练。固然所有的女生都会接收医护工作训练，在我看来，打靶训练也是应该的。战争时期，无论男人女人，大家都该具备拿起武器作战的能力，至少还能保护自己呢。” “你少献殷勤了。”安娜灵敏的嗅觉嗅到了些许不一样的东西。 “唉？难道增进友谊不好吗？” “那么你应该看清你自己。”安娜故意加大音量：“你跑步不如她，打靶射击不如她，这样的班长也太糟糕了。” “嘿！至少我学习成绩很不错啊。再说了，娜塔莎还有很大的提高空间，帮助她提高成绩，这是我的责任。” “这难道不是我们的任务吗？你应该明白，我的知识水平也是很高。” “是，我承认这一点。所以你不觉得我们可以联合起来，帮助我们的娜塔莎提高成绩？” 两人有点争吵的意味，喧闹的食堂也增加了些特殊色彩，不止一个学生侧目看到这边，尤其是男生们，他们已经在为班长大胆撩妹的行径谈笑风生了。 聒噪令人不悦，娜塔莎突然敲敲桌子：“你们不要再吵了。我谢谢你们，我也会尽量努力，把失去的补回来。” “对！战争肯定让你失去很多，现在补救还来得及。”说罢，吉尔果断将自己餐盘里一块面包片，放进了娜塔莎的餐盘。 这一举动，真是让人大跌眼镜。 总所周知的是本时代的苏联社会风气整体偏保守，诸如女性穿裤子这件事，都被看做即为大胆的奇葩举动。 少男少女的情愫也颇为含蓄，像是吉尔今天的行为，堪称惊人。 娜塔莎又不傻，她已经觉察到吉尔对自己的好感，现在他做出这番举动，就是实实在在的献殷勤。 难道要接受他的这片面包？呸！如果这样做了，会不会就算是背叛了哈尔科夫？ 不！绝对不行！否则那杯模仿鞑靼仪式的血酒就白喝了。 可是当面拒绝也不应该啊，人家毕竟是班长？ 短暂的纠结，娜塔莎侧目看向继而，露出一副沁人心脾的微笑。 “啊！妈妈，我想我恋爱了。”吉尔的心在打鼓，一个高大的男人第一次浑身不自在，却也无比的幸福。 可惜，娜塔莎又把面包片还了回去，好心说：“还是还给你吧，我的饭量是有限的。再说了，我和莉莉娅都赢得了奖励，以后一段日子都会吃面包呢。” “这……”吉尔从幸福的顶点突然摔到平地，一时间脑袋有些懵。 “你是好人，我们是很好的同学，我想这就足够了。下午还会继续打靶训练，还有拆抢训练吧，你多吃一些保持体力。” “好吧。” 吉尔耸耸肩，他确实没有多想。这时候，如果吉尔知道娜塔莎的心还牵挂着三千公里外的一个少年，他这时候就给主动放弃掉。 现在，吉尔想到新的话题，他看着恍若重获新生的莉莉娅：“很高兴你勇敢起来，莉莉娅。真的，你战胜了恐惧，你的枪法可真是精准。” “谢谢你。”莉莉娅再度挺起胸膛，她的自信展露无遗：“我以前真傻，我明明有报仇的机会却没有重视。等我毕业我肯定要去参军，我要让敌人明白俄罗斯的女人不好欺负。嗯，我可要好好感谢娜塔莎了。” 仿佛战胜了心魔后人都会更加大胆奔放，莉莉娅攥着娜塔莎的胳膊，尽显姐妹淘之情。 她们能够快乐，吉尔自然非常高兴：“莉莉娅，你畏惧打靶这件事我我一直非常担心，现在你走出恐惧并且勇敢，这就是娜塔莎的功劳。你愿意参军这是简单，但是你应该明白，你的参军绝不是简单的复仇，你是为了苏维埃祖国而战，为了所有人民而战。” “哎哟！”你说话真像是军队的政委。”安娜调皮说。 “我可是班长！稳定班集体是我的责任，某种意义上就是类似军队的政委。安娜，参军这件事就完全不适合你。”吉尔故意瞪大双眼，表情突然变得非常严肃，言语略带戏谑的说：“他们需要严肃听指挥的军人，而不是你这样喋喋不休的女人。” “求之不得。”安娜耸耸肩：“我想我才是最害怕战争的那个人，难道这有错吗？我想，联盟哪怕到了现在的地步，局势还没有严峻到动员所有女人上前线。我看等我毕业后，我就留在后方，给前线生产最新的军装。对了，娜塔莎，你毕业后该不会也打算参军吧。” “参军？”安娜的一席话可是把娜塔莎问住了。 自从在克里姆林宫与斯大林交涉后，她就知晓自己算是彻底脱离前线了。缘由极为简单，一位英雄若是突然负伤或牺牲，对于联盟对于军迷士气都是巨大的损失。英雄只要活着，这件事本身就能带动全体人民的士气。 娜塔莎想了想勉强说：“我想我会试试，如果被退兵，那就没办法了。” “怎么会退兵呢？你毕业了就十八岁了，按照兵役法完全可以入伍。再说你明白被军事训练过，难道征兵委员会的那些人会不喜欢你？”安娜接着调侃：“我看，到时候你就和我们的莉莉娅组队，组成一个狙击小组，这样是最好的吧。” 安娜是随口一说，到了莉莉娅这里，她的脑子迅速脑补了一番美妙的画面。 一对并肩作战的战地姐妹花，不断的击杀敌人，不断的立下功勋，并成为苏联英雄。她迅速想到了斯佩洛斯金娜，想到了帕夫柳琴科，还有别的正被宣传并继续活跃的女狙击英雄们。 但是娜塔莎，她实际已经渐渐淡化了再度上前线的想法。 如果不是在别列科夫将军麾下作战，自己缺乏战斗的动力。如果申请再去前线，上级也肯定是反对的。 现在和平稳定的生活，不过是存在于战争时期狭窄的安全区，珍惜它，一定要珍惜它。 吉尔还是想再和娜塔莎说说话，他再度扭头说：“娜塔莎，你也算帮助了我的工作。我想送你一件礼物，说吧，你想要什么？” “啊？礼物？” “对。一件礼物。” 娜塔莎不知所措，她并不反对礼物，有礼物终归是好事。可她并没有任何的强求，看着吉尔迫切的目光，她勉强回答：“你愿意送我礼物，我非常高兴。不管你送我什么，都是你的心意。但是，你送我礼物，我也会回礼的。我们是同学啊，除却了战友情，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同学情了。” “不完全。”吉尔点头道：“还有亲情。我看，亲情才是最重要。” 娜塔莎亦是顺嘴说：“这个时代我们总是不得不失去亲情，是去最爱的人。母亲失去儿子，妻子失去丈夫，孩子失去父亲。” “这……你的话也太沉重了。即便战争再残酷，我们都能得到最爱的人。现在，我得想想送你什么好。” 下午的训练强度本不是很高，结果这一次突然增加了投掷手榴弹的项目。 固然手榴弹训练是新兵训练的必修课，让一群十年级的学生掌握，看起来真的有些困难。 军营提供的都是些训练用手榴弹，不用担心它有与正常手榴弹近似的威力，它就是些纸糊的大号爆竹。即一个纸糊的战斗部后面插着一个木柄，使用方法与苏军的木柄手榴弹如出一辙。 看到这东西，一种极为不堪的熟悉感直冲娜塔莎的心头。 沼泽地作战时期，部队总是缴获德军的手榴弹。那些主要工作是维持治安的德军或是仆从部队，他们的战斗力欠缺，武器装备质量真是没的说。 德军的木柄手榴弹不但威力大，它的造型也漂亮。反观沼泽地兵工厂的罐头盒手榴弹，其实就是个纸糊的炸药包塞进罐头盒。它其貌不扬，因内部总是状态苦味酸，还塞进一堆碎弹壳，杀伤力可是惊人。 结果靶场提供的训练弹，真的就是大号的爆竹而已。 下午的训练，娜塔莎再度以自己好似芭蕾舞者的身体协调性，动用全身的肌肉和韧带，愣是把训练弹扔到了四十五米之远。 对此，被上午吓到的教官卡冈诺夫斯基现在已经见怪不怪了。 瞧瞧这姑娘的动作吧，她真是太优美了。优美的足矣证明她也接受过这方面的训练。 四十五米，一个十七岁的姑娘完成了它。女孩分明不是强壮的人，实际不然，她浑身有限的肌肉没有任何的多余。 可以想象，如果这个训练营里的新兵都拥有这般身体协调性，那就不必再费劲巴拉的高强度训上一个月，只需两周时间的打靶训练，他们就能滚到前线进攻敌人了。 今日的卡冈诺夫斯基，他看到一位姑娘的精彩表现，训练的最后他果断兑现了自己的承诺。 第1838章 吉尔恋爱了 一天的训练，所有人的身体疲惫不堪，大家在军营提前吃了晚餐，这便急匆匆坐着公交车回去。 娜塔莎出尽了风头又如何？广大的男生们，包括大胆的吉尔，大家背靠着座椅纷纷睡着了。 我们的娜塔莎也不意外，她怀抱着一个大麻布口袋，里面都是硬邦邦的面包块，合计足有五公斤的重量。想要吃掉这么个庞然大物，要么用斧头砍成小块，要么用钢锯一点点锯掉。 无论怎样的手段切割它，娜塔莎都是得到了丰厚的奖励。再说莉莉娅因为自己的勇敢，也得到了一公斤的面包。 两人都是宽厚的，她们乐意分享自己的奖品，却也只愿意在203寝范围内分享。 至于其他人，让他们羡慕去吧！ 羡慕，就是激发他们前进的动力之一。 这不，回到校园的203寝四个姑娘，她们在学校澡堂洗净污垢，又连夜把满是灰尘汗渍的作训服洗干净后，疲惫的身子就只想躺在床铺静养。 身体进入放松，喜闻乐见的卧谈会也如期召开。 无疑，娜塔莎就是大家争论的焦点，尤其是安娜，她现在只想弄清楚一件事——娜塔莎优秀的根源究竟是什么。 刨根问底式的疑问让娜塔莎这位伪莫斯科市民很容易就陷入知识的死角，毕竟给她编造的档案是“特维尔区市民”，实际她对那个区几乎不知情。 再说了，她到了莫斯科真是眼界大开，有限的逗留时间，她都去关注那些特色建筑了，例如，她还特地去参观了伪装过的列宁墓，哪怕列宁的遗体早就转移到古比雪夫严密保存。 其实针对娜塔莎疑问的焦点最终只有一个，所谓她的军事技战术是如何学到的。 娜塔莎还能怎么说，只能再编造一个像模像样的说法：“我的父亲是一名军人，可能他更喜欢男孩，所以从小就教育我如何使用枪械。我在莫斯科上学也受过军事训练，也许那里是战争前线，大家受到的军事教育更严苛。” “啊！原来如此。”卧着的柳德米拉长叹一口气，“你也是有故事的人。” “那么，你父亲现在呢？他应该还在打击侵略者？”安娜口无遮拦的问，直到几秒钟后，她猛地意识到自己疑问的不妥。 娜塔莎并不生气，由于灯已经关了，一抹泪水从她微闭的眼角流出，未被任何人发觉。 父亲已经牺牲了，整个白俄罗斯战局的崩溃，数十万军人牺牲。 其实，娜塔莎从未收到过任何自己父亲后续的消息，父亲参军后战争全面爆发，可怜自己所在的农庄也被德军铁蹄践踏成废土。若不是自己被别列科夫将军救下，也就是给这场残酷战争，增添两具地窖中凄惨的尸骨罢了。 一年以来，她愈发断定自己父亲战死的事实。 至少有一个事实毋庸置疑，自己的母亲和农庄的朋友们，他们都死了。 那是最可怕的梦魇，娜塔莎竭力想忘却它们，可惜，任何人稍稍提及，痛苦的记忆又浮现眼前。 “科斯佳，你现在在古比雪夫一切都好吧。” 女孩沉静了一会儿，鼓起勇气说：“我父亲已经牺牲。我想你们应该明白，我是只身来到彼尔姆一中的。” “你……岂不是和……”此事，柳德米拉没有再说下去，包括多嘴的安娜也失声了。 唯有莉莉娅做出坚实的回应：“娜塔莎，我理解你。如果真是如此，我们都是一样的。或许就是因为这个，你才最理解我。” 同样的，莉莉娅也没有将自己的身世说得直白，不过她已经侧面说明了自己父母双亡的事实。 一个寝室里，两个舍友父母双亡，卧着的柳德米拉觉得胸口正压着一块巨石，压抑的感觉呼吸都无比困难。 “那么，娜塔莎，你还有别的亲人吗？”柳德米拉突然问道。 “这……”娜塔莎琢磨一下，自己至少还有一个特别的叔叔呢！ 一想到这儿，娜塔莎欣慰的说：“我还有一个叔叔，他非常的爱我。我还有一个弟弟。就是这样了。我想情况还不是很糟。” “你还有叔叔？真是令人欣喜的事，那么你的叔叔也是军人吧？” “对！而且他还是军官呢。”唯有这件事令娜塔莎无比自豪，当然，她还没有自豪的宣称所谓叔叔就是别列科夫将军。 “啊~”柳德米拉长舒一口气，“现在我全都明白了。原来你是生长在军人家庭的氛围中。说真的，你毕业后不去当兵真是不可思议。” “是，我会去试试的，只要他们同意，我愿意去前线作战。我想，咱们班的大部分男生，他们毕业后也愿意参军吧。” “当然。”柳德米拉强打起精神，“他们都是些疯狂的家伙，我看如果可以许可他们立刻毕业，许多人现在就打算参军呢！我估计，班长毕业后他也得去参军。” “那么，他真是个爱国的人。”娜塔莎赞许道。 “不。他是成年男人，他没得选择。难道保卫苏维埃需要全体女人上阵吗？他们男人将率先冲锋。” 这是一个非常现实的话题，娜塔莎感觉到强烈的压抑心理。如果那时必然的，想必现在的十年级学生们，他们前脚拿到毕业证，迅速就被征兵了。 一个新兵经历长久作战而不负伤，那是何等的幸运。 经历了戈梅利战役的娜塔莎可是晓得大规模战役的残酷性，为了胜利，一万人可以阵亡八千！ 不过，如果吉尔真的决定参军，娜塔莎估摸着，他可不会胆小怕死。 夜幕下的彼尔姆，大批兵工厂灯火通明，睡在铺上的娜塔莎时不时就听到火车的鸣笛。 不是所有的学生都是住校，那些家在城市的学生，有相当部分结束下午课程就回家了。 吉尔·伊万诺夫也是如此。 结束了军事训练，明日等待他的又是校园课程。 他心事很重，根本顾不得身体疲惫，依旧骑着自行车从学校返回家中。 他刚一把车子放进楼道，就看到自己父亲的自行车已经放在这里。 百忙之中的老爹也回来了？ 和大量的城市普通居民一样，吉尔一家人就住在苏俄成立后不久大规模兴建的筒子楼里。 整个住宅楼仅有三层，不过每层至少住了十户人家。 以21世纪的角度看，这种房屋简直糟糕透顶！厨房厕所公用，不存在独立洗澡间，防火设施简陋，最糟糕的还在于隔音效果差。 即便如此，相当多的筒子楼竟然一直延续到新世纪。限于财力有限，俄联邦的拆除旧民居行动进展非常缓慢。 可即便如此，大量城市居民会很反感吗？ 恰恰相反，能住进这种筒子楼妥妥的工人阶级，它象征了一家人的政治地位。 拎着自己的手提书包，吉尔急匆匆上了二楼。他偶遇几个邻居，又匆匆跑回家。 空气中弥漫着烟草气息，还有菜汤的香气。 吉尔的母亲伊万诺娃看到爱子，高兴的说：“啊！你回来了，是不是已经吃过晚饭了？没关系，再喝口汤。” 吉尔晃晃脑袋，把包往墙上一挂，一本正经的看着老妈：“妈！我想我恋爱了。” “啊？你再说一遍。” “我想我恋爱了！” “哎呦！该不会是你同学吧？究竟是哪个姑娘对你倾慕，我可要好好感谢她。” 说实在的，伊万诺娃并不觉得自己的儿子那么出众。他在学校担任班长，毕业后经过其父亲的运作，很有可能去邮局工作。 “妈，你就这么轻视你的儿子吗？哎，我爸呢？” “卧室看报纸呢，你点过来喝上几口汤……” 吉尔摇摇头，他还是觉得自己的心事最重要。 吉尔的父亲老伊万诺夫，他快要五十岁了，在沙俄时期他只是普通邮递员，随着苏俄建立，身为资深无产阶级的他面临了重大人生机遇。 苏俄的革命改变了太多人的命运，草创时期的苏俄急需迅速建立战时邮政系统，老伊万诺夫得到重用。 二十多年了他一直在彼尔姆邮局工作，因在单位资历非常老，如今担任彼尔姆邮局的一个分局的局长。 因这一身份，老伊万诺夫只要给总局打个招呼，次年自己的儿子即可入职。 吉尔实际就是个官二代，好在老伊万诺夫并不惯着自己的独子，即便其以十九岁的年纪子承父业，也必须从最下级的邮递员做起。 所谓“我就是从基层做起来的，你也必须如此”。 起码在这个时代，苏联的社会风气还不错，正直之人比比皆是，依靠溜须拍马上位者还是少数。 吉尔走进父母的卧室，正看到父亲对着台灯安静的阅览今日的《真理报》。 “你回来了，学校生活遇到一些事？”老伊万诺夫头也不抬的问。 “是。爸爸，我想我恋爱了。” “哦？是一位优秀的姑娘，还是一位漂亮的姑娘。听着，我不想干涉你的事，但是那个姑娘至少能让我满意。”老伊万诺夫有点敷衍的说。 “嘿嘿，当然是既优秀又漂亮的姑娘。” 直到这时，老伊万诺夫才放下报纸，以炯炯有神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儿子。 “你已经十八岁了，明年你就十九岁，如果你愿意，是可以找个合适的姑娘结婚的。在这方面我一直支持你。” 在这里，老伊万诺夫是故意这么说的。如今的年轻人一个个都渴望参军报国，这无可厚非。可是，战争的残酷性他们能想到吗？不！老伊万诺夫联想自己年轻时的遭遇，他打心底里就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参军。 他不知道儿子是否有这样的念头，但是他自觉有办法将儿子的念头扼杀在摇篮里。 “谢谢你，爸爸。”吉尔高兴的说。 老伊万诺夫点点头：“现在再跟我说说那个姑娘的情况。” “嗯，她是我的同学，是新晋转校来的姑娘。她真是太漂亮了，体育方面非常非常优秀，也绝对接受过民兵训练，就是学习方面有些欠缺。” “哦？她是学习能力不行？这要是当了邮差可是容易弄出岔子。” 其实这里老伊万诺夫已经做出暗示，吉尔满脑子都是娜塔莎的漂亮形象，立刻抢白：“她的家人好像死于战争，她一定在莫斯科接受过民兵训练，因为战争原因她已经失学一年。不过我看来她很有上进心。” “也就是说，她近似于战争孤儿？真是……真是一个可怜的姑娘。” 老伊万诺夫闭上眼沉思了一下，听了这个故事，他如何不动恻隐之心？ “那么，她接受你的爱意了吗？” “这……我想我快要成功了。例如食堂吃饭时间，她同意我坐在她身边。您知道的，一般的姑娘非常排斥这个。我想更进一步，我想送她一件礼物。” “是个好的进展，说吧，你想送给她什么？” “唔……比如说一根钢笔？” “这就足够了？” “我想，这就够了。” 伊万诺夫耸耸肩：“你提到那个姑娘来自莫斯科，莫斯科可不同于彼尔姆，那里的人生活水平更高。很快就是冬季了，你可以送她一件御寒的毛衣。你想要追求她，那么你现在就要表现出男人的担当。你现在把脸凑过来。” “嗯？” “快点！” 吉尔不知道一脸胡子的老爹搞什么神秘，他把耳朵凑过去，听到的竟是自己父母年轻时的过往。 不得不说吉尔的母亲伊万诺娃现在体态有些臃肿，其实她年轻时也颇为漂亮。沙俄1914年加入一战，几年后苏俄内战爆发，接着又是外国干涉军大举入侵，战争直到1922年才完全结束。多年的战争，苏俄爆发发生大规模饥荒，战争又导致大量居民流离失所。 在特殊的历史背景下，非常年轻的邮递员伊万诺夫结识了自己未来的妻子。 他为新生的布尔什维克服务，故而能得到足够的粮食活命。 两人的结识真是1920年，伊万诺娃年仅十六岁，因为长久的慢性饥饿整个人骨瘦如柴，距离死亡仅有一步之遥。 没有什么浪漫的往事，纯粹与老伊万诺夫接受了布尔什维主义思想，以及自己作为人的恻隐之心。 而伊万诺娃为了活命，死死跟着已经二十四岁的老伊万诺夫，两人简直如同夫妻一般。 那一时期，红军需要大量的通讯人员，老伊万诺夫果断将身边的姑娘发展成自己的副手。 待到1922年战争时代因为一些条约的签署终结，稳定下来的两人完婚，一年多后，吉尔就诞生了。 第1839章 吉尔的争执 老伊万诺夫始终觉得，自己救助了一个战争孤女从而获得一辈子的安稳幸福，同样的事居然也能发生在爱子身上。儿子若是把握住时机，亦是抓住自己未来的幸福。 到了现在，听从父亲一番掏心窝子的话，吉尔完全感受到父亲对自己的支持。 “暂时……还是一根钢笔吧。突然送她一些衣物，会不会太过激了？” “这倒是的。”老伊万诺夫拉开抽屉，拿出一根旧钢笔：“它已经用了有些年头，依旧完好无损。你把这个送给她。” “好的。” “你先去把你母亲熬的汤喝掉，一会儿我们再就这事好好聊聊。那个姑娘很漂亮，你倒是要给我说说她究竟如何漂亮。” 夫妇俩只有独子，他们倾尽一切的爱希望儿子成材。 儿子即将中学毕业，按照老伊万诺夫的设想，爱子毕业后先去彼尔姆大学尝试入学考试。考上了，自己有钱供应他上大学。若是落榜，还可以给他安排一个邮局的工作。 因为父辈的关系，年轻的吉尔·伊万诺夫，等待他的必是安稳的未来。 现在，每周回来一次的儿子正当在自己的面，喝着他母亲熬制的汤，老伊万诺夫的眼神中充满了希望。 喝了两大碗红菜汤，有吃了两块煮土豆，吉尔情不自禁打了一个饱嗝。 他的母亲以粗壮的胳膊扶着自己的脑袋，热心的问：“现在告诉我们吧，那个姑娘到底怎么样？” “嗯，她现在十七岁，等到明年就成年了。” “年纪比你小。”老伊万诺夫再问：“她是你的新同学，你对她的了解有多深？” “这……我会尽量去了解。爸爸，这是我们年轻人之间的事，我会处理好。” “但是也要考虑我们的感受。我现在只能给你一个忠告，漂亮的姑娘身边总是不乏追求者，你觉得自己能赢么？” 父亲的话让吉尔有些动摇，的确，他对娜塔莎的了解真的非常有限。 吉尔想了想，说：“那个姑娘的情况有些特殊。她是战争孤儿，我想这样的孩子身份背景没那么复杂。再说，她真是太优秀了，目前据我所知，只有我一个人在尝试追求他。” “哦？”老伊万诺夫兴致勃勃的笑了：“你的那些男同学竟无动于衷？” “对。她真的很优秀，我是班里最优秀的男生，我想没人跟我争。” “那好，你继续说说她到底是怎样的优秀？” 对此，吉尔早已憋了千言万语。 他当即侃侃而谈，着重说起今日发生了一切。 吉尔这番眉飞色舞的说着，他丝毫没觉察到父母听得心惊肉跳。 老伊万诺夫哪里敢相信，一个姑娘敢于摸枪不说，居然还有绝佳的枪法。 “等等！吉尔，你是说她连续五枪都打中了四百米外的靶子？！” “千真万确。” 老伊万诺夫瞪大双眼，再度问到：“你是目击者？你都看到了？” “是啊，所以她真是太优秀了。不过她不是傲慢的人，给我的感觉，这个姑娘很有自信，对待他人也很和善。她让我……让我感觉很舒服。” 说这番话的时候，吉尔只觉得非常羞耻。真是！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老伊万诺夫则从惊讶中沉静下来，结合儿子之前说的话，他觉得那个姑娘就是民兵无疑了。稍稍联想一下，所谓休学一年正是莫斯科保卫战激战正酣之际，再仔细想想，那个姑娘极有可能参加过真正的战斗。 老伊万诺夫磕掉烟斗的烟灰，郑重其事的告诫儿子：“吉尔，我告诉你，没有人一生下来就有好枪法，哪怕是西伯利亚的猎人，也是经过无数次的训练才有的好枪法。那个姑娘一定参与过真正的战斗，而且在前线服役很久。孩子，你还是太年轻了，你想不到一些深层次的东西。” “啊？她还参加过战斗？” “难道不是吗？你刚刚跟我说，她居然能连续奔跑五公里而不虚脱，一个普通姑娘能行吗？你行吗？为什么她可以？好枪法和绝佳的耐力，这种人是罕见的。孩子，看到你现在的表情我就知道，你并不了解她。” “但是！但是！我爱她！”吉尔憋了半天，勇敢的说。 “你爱她？那就勇敢去追求吧。” “我会的，我一定把她追到手。” “吉尔，我也会支持你的。”吉尔的母亲伊万诺娃，她自诩可是比丈夫更了解儿子。“那个姑娘是不是因为战争死了父母？真是可怜的姑娘。你娶了她，我就做她新的母亲。嘿嘿，我生下你的时候是十九岁，也许当她十九岁时，我……我也能做奶奶了，哈哈哈。” “妈？您在开玩笑吗？！” 这话说得，吉尔羞红了脸什么都不想说了。但是母亲的话真是令吉尔浮想联翩。 如若自己的人生被这样安排，不失为美妙，可是自己可以吗？或者说危若累卵的联盟，许可自己这位列宁共青团的优秀团员退居和平之地，坐看自己的同龄人在前线浴血奋战吗？ 不！那是懦夫行为，与叛徒无异。 经历今日靶场上的一瞥，吉尔更加坚定了做志愿兵的想法。 每个时代的年轻人都有自己热忱的，苏联的这个时代就是参军热。 老伊万诺夫继续拿着烟斗敲敲桌子，他也想了很多东西，这便说：“那个姑娘跑上五公里而不气喘，真是做邮递员的人才。吉尔，你无论能否将她拿下，至少也要让我认识一下。” “您？” “当然，这是必须的。”老伊万诺夫略带无奈的解释：“我的分局里，很多人被调往前线做战地邮差了，城市内邮递员的女性比例越来越高。投递工作是很繁重的体力劳动，一般是男性担任这一工作，非常时期，女性的作用真的越来越大。” 吉尔迅速明白了父亲的意思：“你想让她做邮递员？” “如果可以，对她不是很好的选择吗？她有着极佳的身体素质，似乎性格也非常沉稳。你有机会让我认识她一下，我会告诉她，如果她不能考上大学，就直接让她来邮局上班。” “啊？”吉尔大吃一惊。 “不要惊讶！我敢肯定，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可能十年二十年，我的分局里必然有着大量的女邮递员。我还有十多年退休呢，在我退休前，有义务培养一批优秀女职员。” 吉尔挺佩服父亲对事业的负责，但他并没有参透父亲言语里还有更深层的意思。 老伊万诺夫继续问：“那个姑娘，叫什么名字。” “叫娜塔莎。” “全名呢？” “娜塔莎·彼得罗夫娜·哈尔科娃。” “好的，我记下了。”说是这么说，仔细品味一下，老伊万诺夫突然觉得这个名字怎么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现在的吉尔心情真的很不错，这便说：“既然您物色到了更高的未来邮递员人选，我的事您就不要多操心了吧？我想好了，等我毕业了就参军。和学校里大部分男生一人，我去前线打仗，等打赢战争归来，一切都会更加美好。” “你！”吉尔的话无疑直戳老伊万诺夫的心房，一刹那的急火攻心，气的老伊万诺夫直接扔了烟斗，并厉声呵斥：“你敢！” 一开始，吉尔真的被父亲的暴跳如雷惊到。 回过神来，年轻气盛的吉尔当仁不让的反击：“为什么？我就是要参军。” “不行！唯独这个，我决不答应你！” “为什么？”吉尔亦是站起身，质问：“难道您让我去做懦夫吗？” “你……你……”一时间，老伊万诺夫气的哑口无言。 这里，真是不仅仅的生气，还有发自肺腑的着急。最后，老伊万诺夫憋出一句话：“你这是自寻死路啊！你知道战争有多危险吗？！” 吉尔依然不甘示弱：“那有如何？那么多年轻人都去前线了，我凭什么待在后方？像个懦夫一样苟活呢？” “呸！你懂什么？你会战死的。” “不，我会安然无恙的回来。再说，您年轻时候都不曾惧怕战争，还因为战争结实了我母亲，为什么到了我这一代，您就让我做懦夫呢？”不 “你！”着急的老伊万诺夫使劲敲起桌子：“傻孩子，你根本知道这场战争有残酷！”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老伊万诺夫觉得自己必须摆出一些实实在在的东西，以让桀骜不驯的儿子冷静下来。 因工作原因，彼尔姆邮局的各个分居总是收到大量的军方发来的信函，这些信函一部分是士兵写的家属，还有相当一部分，就是士兵的死亡证明。 彼尔姆市是彼尔姆州核心，亦是乌拉尔地区唯二的两个百万人口城市之一。乌拉尔地区目前是苏军重要的兵员地之一，1942年上半年新晋入伍的士兵，相当一部分就来自于这一地区。 八月份苏军发动的颇为成功勒热夫反攻，苏军解放勒热夫地区，战役虽取得重大战术胜利，鼓舞了民众士气，为了战役的胜利，苏军也付出了很大的人员牺牲。 毕竟这次战役是苏军获胜，苏军就能够很好的打扫战场。如此，大量损失的士兵被标注“阵亡”，而非以往那种大规模的标注“失踪”。 数以万计的信函送抵彼尔姆市，通过这一分拣站，士兵的死亡证明被送抵位于各个集体农庄和城市住宅区的士兵家人手中。 因接触到太多这样的信函，老伊万诺夫凭自己的感觉，就知道这场战争和《真理报》上宣扬的有所不同。 报纸当然要为了士气的考虑着重讴歌苏维埃的英雄儿女，至于英雄们付出的巨大牺牲，往往就一笔带过，或只字不提。 “一场战役下来，仅仅彼尔姆市收到的士兵阵亡证明信就多达一万份！这还仅是彼尔姆州的情况，其他地方难道会好？傻孩子，你能明白这是何等的惨烈战争？那不是一万封信，而是一万个和你一样年轻的人，就在上个月的战役，他们牺牲了。你难道让我失去你吧？我们就只有你一个孩子！如果你死了，我们可怎么办。” “那就再领养个孩子。”吉尔犟嘴道：“要不就是娜塔莎。爸爸，你既然非常关注她，你可以给她更多的爱，让她做你女儿不就算了。我必须参军，我是班长，我还是列宁共青团员，如果我不参军，我就该摘了胸口的徽章，因为我不配。” “你！真是……真是气死我！”老伊万诺夫使劲甩甩手，愤怒了离开餐桌，回到自己的卧室后使劲把门摔上。 吉尔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什么，他抬起头却看到母亲在流泪。 “妈妈？我做错什么了？” 伊万诺娃抹干净眼泪，又附身捡起丈夫摔掉的烟斗，说：“没什么，你没错。” “可是。” “孩子，我真的不希望你参军。”伊万诺娃拉着儿子的手，苦口婆心的说：“我们就你一个孩子，你怎么能说出那样的话？听你爸爸的话，以后在邮局工作不也挺好的。” “不！你们不能这么自私。”吉尔强调说，“整个学校的孩子都在进行军事训练，我们打靶走队列究竟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保卫国家。你们参与了国家的建立时候的战争，现在轮到我们这一代去保卫她。您却自私的让我退缩。不行！这不是一个男人该做的。” “唉……”伊万诺娃长叹一声，不再纠缠这一话题。 “饭吃完了，你还饿不饿？今天工厂里发的土豆比较多，我再给你煮个？”伊万诺娃木然的问。 “不用了，我在学校吃得很好。” “好吧，御寒的衣服已经准备好，明天你骑着车子把它们带到学校。你还需要什么东西？比如说，还想给那个姑娘送点什么东西？” “不……不用了吧。一根钢笔我想足够了，它已经非常贵重。”说着，吉尔特别从兜里把有着花纹浮雕的银色钢笔拿出，特别展示给母亲。 伊万诺娃一看这个，全然明白了丈夫的心意。她旋即强调：“那是当然的，它真的非常贵重。这是你父亲十多年前花了五十卢布买的，那时候可是他两个月的工资。那时候你还小，为了这事我可是批评他很久。” “啊？这么贵重的东西？我爸爸他真的舍得？”吉尔大吃一惊。 “还不都是为了你。你知道就行了，现在去把衣服换了。你在学校的澡堂已经洗过了吧？现在再洗洗脸早点睡觉，明白你们学校又是例行升旗仪式，别耽搁了。” “嗯，好的。” 夜已经身份，疲惫的吉尔没哟多想什么，很快便呼呼大睡。 第1840章 老伊万诺夫的揣测 和儿子吵了一架后，老伊万诺夫坐在台灯前，他拿起报纸后不久，激动的心终于平静下来。 难道说儿子有错吗？不！恰恰相反，儿子的决定正是符合他们年轻人该有的正确思想，现在冷静下来，儿子真的待在后方，他的同学们绝对当众骂他懦夫。 再说了，儿子就这么被安插进邮局对他真的是好？ 苏联的卫国战争必然胜利，世界同盟也必将胜利。 这场战争注定带来大量苏联男性的伤亡，然经历战争的男人们回到故土，他们就是凯旋的英雄，各机关与企业都急需解甲归田的战士加入，邮局也不例外。那么，儿子的同行们都有战功。组织上考虑到他们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的贡献，晋升与提纲的资格，难道不会优先给他们？ 儿子参军，风险真是太大了。如果他不能参军，他也会耻辱一辈子吧。 不管怎样，邮局是要发展新鲜血液的！时势如此，如果邮局里不得不招入比男性还多的女性职员，那就必须从源头着手，挑出其中的佼佼者。那个年仅十七岁的娜塔莎？她做儿媳的可能性是有的，只是这种事不该多想。她被发展成邮局新人，倒是有可能。 “看来，有些年轻的姑娘充满了美好的未来。另一个十七岁的孩子？斯佩洛斯金娜？看来这一刊还有针对她的文章？” 果不其然，老伊万诺夫找到了相关文章，这次的文章可谓邪乎。 “呵呵，单人操持反坦克枪击落敌机，太夸张了。难道真理报为了鼓舞士气，要把这个十七岁的姑娘吹捧成女战神？” 这种文章仔细品读，其中的夸大成分太过唐突。无奈如今是非常时期，人民需要一个英雄，哪怕这个英雄是被添油加醋的也是极好的。归根结底，人们还是需要一个救世主啊。 国际歌的歌词写明了，世间没有什么救世主。延伸解读，所谓的救世主就是人民自己。但苏联的人民纷纷觉得，他们的救世主就是坚守在莫斯科的斯大林，而那些被广为宣传的战斗英雄们，更是锦上添花，就好似上帝身边的天使们。 老伊万诺夫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以刊报纸，就是要看看一个柔弱的姑娘，如何操持巨大的反坦克枪，击落更为巨大的德军战斗机。若是文章写得好，自己可要把编辑表扬一番。 结果，他主要到了斯佩洛斯金娜的全名。 “啊？也是叫娜塔莎·彼得罗夫娜？以往的期刊都说明了，她八月底坐飞机离开了白俄罗斯的沼泽，现在肯定不在战地了。” “吉尔说的那个姑娘，本名和复姓和斯佩洛斯金娜一样，这就是单纯的重名啊。在俄罗斯很是常见。但那个姓哈尔科娃的娜塔莎枪法很好，仅凭肉眼五发全部命中四百米外目标。而且两个娜塔莎也都是十七岁！那个娜塔莎八月底坐飞机离开白罗斯，这个娜塔莎整整七天前来到彼尔姆。这两个人……” 顿时，一个极为大胆的念头浮现在老伊万诺夫的脑海里。他以自己的理智使劲想想，终究觉得这不可能。哪里有这么巧合的事？只不过是自己的胡乱联想罢了。 但是且慢！ 老伊万诺夫再度审视这一名字，名字中的父名叫做“彼得罗夫娜”，这在俄罗斯真是少见。按照俄罗斯的传统，女性名字的父名该是“彼得洛维娜”才对，拼写的字母有细微不同。 为什么儿子新同学的父名如此之特殊？ 多个细节联合起来，老伊万诺夫又紧张起来。他不得不再次正视自己的奇怪念头——假若两个娜塔莎，她们就是同一人，那可如何是好？ “我的上帝啊，他总不会是试图追求那个斯佩洛斯金娜吧。照片有些模糊，那个姑娘确实挺漂亮。呸！有这种好事轮的着那个臭小子？看来我真是要早点见到那个姑娘，但愿她们不是同一人。” 夜深了，老伊万诺夫躺在床铺，他满脑子还是琢磨着儿子所谓的那个姑娘。 他的沉默却被妻子认为还在为刚刚的发火耿耿于怀。 “现在儿子长大了，他有自己的想法，看来你我都是控制不住的。你……你还在生气。”伊万诺娃自顾自的长叹一口气，“他就是一门心思的向去前线，你能阻止得了？” “即便如此，也要尽量阻止。”老伊万诺夫闭着眼敷衍道。 “唉！如果你这么做了，会不会是政治错误？” “是的，是一个错误。可是，你舍得他去前线吗？你还希望做奶奶……他要是出了事……唉，不提了，不提了！” 如今，数以百万计的家庭蒙受着丧子之痛，战争就是这么残酷，普通家庭的年轻男人们，他们丝毫没有抗拒征兵的可能，一些有权势的家庭倒是能稍稍运作一下。 老伊万诺夫又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道：“距离他毕业还有一年，他参军这件事，我们暂时不用考虑。” “可是，看现在的情况我们终将面对。” “唉……”老伊万诺夫长叹一口气，“如果……如果他执意要参军，那就做一个战地邮差吧！至少我年轻时就是做这个的，我知道，比起一线作战的士兵，那真是安全太多。” 新的一天，朝阳的曙光勉强从乌云的缝隙中照进大地，今日的早晨比往日更加寒冷了。 在过去的一宿，娜塔莎不但是203寝的英雄，亦是整个第六班女生中的英雄。即便如此，她并没有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可她也必须面对这样一个尴尬的事实。 在同学们口口相传中，她娜塔莎·哈尔科娃，被认定是曾参与过莫斯科保卫战的女民兵。 该怎样回应同学们的猜测？娜塔莎正愁找不到一个恰当的理由，以解释自己过于卓越的军事技战术。同学们通过主观臆断，给自己发明了一个有趣的身份，那就欣然接受咯。 娜塔莎就是一位经历过莫斯科保卫战、有着充分作战经验的女民兵。 那么一个更加尖锐的问题有摆在台面上，当娜塔莎穿着更厚实的衣服，再在外面套上校服，所有学生又在操场集会时，一个同班的女生询问起一个极为大胆的问题：“你参与过作战，有没有击毙一个敌人？” 可以说，这一问题即尖锐又是大家希望了解的，不仅女生们强烈关注，那些男生们亦是竖起耳朵洗耳恭听。 这也包括班长吉尔。 那支将要送给娜塔莎的钢笔他一直放在衣兜，意欲回到班级后，找机会将她约到楼道，把钢笔送给她。 她做过民兵，似乎参与过战斗，她可有杀敌记录？如果有，她不就是杀过人？哪怕那是侵略军，那也是杀人啊。 曾几何时，吉尔对于参军的热忱，基本就是对校园和城市里弥漫的浓郁爱国主义气氛的积极回应。现在他猛然意识到，参军打仗，自己就面临着一个艰难的抉择。 敌人不可能乖乖举手投降，要么敌人死，要么自己死。 “娜塔莎，她应该不会击毙过敌人吧。如果她曾杀敌，还能沉静的站在这里？” 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在吉尔心中，漂亮的娜塔莎就是自己心目中的女神。以任何的眼光看，她都是非常漂亮的姑娘，再说她的身上还有强烈自信的气质。可是，这样一个漂亮姑娘若曾杀人，就是很大的污点！ 吉尔，他到现在并没有产生参军就必须果断杀敌的觉悟。他热爱苏联，也不想杀人，他更不希望自己爱慕的姑娘手上沾满鲜血，哪怕是敌人的鲜血。 他就是这么单纯，根本不知道那位有着金色辫子的姑娘究竟经历过什么？ 直到他听到姑娘说出一番非常有哲理的话：“莫斯科的战斗太严酷了。如果我在一线战斗，我想我会击毙一个敌人，但是，我可能也会战死。谢天谢地，我们这些由学生组成的部队只是辅助士兵，并没有参与一线战斗。” 娜塔莎就是在扯谎，这个谎言听起来颇为合情理，吉尔听得亦是非常舒服。 例行的升旗仪式很快便结束了，娜塔莎回到班级，和其他学生一样，又要面对新一天的学习。 可是针对她的传言正在以极快的速度与校园内传播，尤其是她在靶场上的惊人表现，除了成为学生们的谈资外，也被学校的射击俱乐部的一众人高度重视。 即便是和平时期，彼尔姆市第一中学也有着射击俱乐部，该俱乐部的历史几乎和苏俄历史一样长。 列宁共青团，它诞生伊始就是一个进步的、战斗的组织，随着和平时期的到来，组织上不再全面的对成员进行类似军队那般的高强度军事训练，而是偏重于成员的精神思想教育。 各地的中学则纷纷成立射击俱乐部，某种意义上，他们接过了列宁共青团的接力棒，与俱乐部内培养优秀的射击人才。 射击运动是为苏联社会大众认可的体育运动，和平时期它是体育，战争时期，那就是在培养军人。 如今，彼尔姆一中的射击俱乐部正处于它的黄金时代，轮值的部长尼基塔·普列梅杰夫，他周日晚上就得到消息，所谓一个十年级的转校生居然是射击天才。没有瞄准镜，五颗子弹击中四百米外的五个目标。这可能吗？简直是一个传奇。 那么，他为何如此的消息精通？ 原因实在简单，射击俱乐部的成员，大部分就是十年级的学生。这些学生都有志在毕业后作为志愿兵入伍，现在射击俱乐部学习军事知识，就是为了未来做准备。 第六班的男生们，竟有十人是俱乐部成员。因为他们接受过更多的射击训练，他们的枪法水平更高。 当然，他们没有人能完成四百米的连续精确命中，亦是他们向俱乐部委员会说明了这间喜闻乐见的事。 对于娜塔莎，她的本意就是安心在学校生活学习，能安稳的度过接下来的一年再好不过。 可惜，她真的做到了许诺的低调？ 她的种种行为是出于本心，结果还是表现的过于出类拔萃。她并不是个好演员，率直的她只想做真正的自己，而她唯一的掩饰，就是没有向同学们公开自己是斯佩洛斯金娜的事实。 一个上午的课程后，娜塔莎很高兴自己明白了一些极为抽象的数学知识。要完全理解它们，显然自己还需要一些时间。 她的脑袋恍若一团浆糊，不管怎么说昨日也是消耗了不少体力，带回来的面包干过于坚硬，敢啃太伤口腔，还是凿成小块，留到中午喝汤的时候，放进菜汤里泡软了再吃。 整个203寝的姑娘们都期待这顿午餐，娜塔莎和莉莉娅，两人亦是非常慷慨的乐意将自己的面包干奖励分享给另外二人。 今日的食堂又是热热闹闹呢。 姑娘们拿着各自的餐票，领了三个拳头大的土豆和一碗酸菜汤。她们到底是有备而来，待汤碗放在自己面前后，娜塔莎打开准备好的麻布口袋，招呼着大家：“现在我们试着用汤把它们泡开。开始吧！” “但愿能像海绵那样膨胀。”安娜当仁不让，率先把几块面包干扔进汤里，其他人如法炮制。 果不其然，开始吸水的面包干渐渐胀大，它的口感怎么样？至少比敢啃感觉好很多！ 非常时期，只要有面包吃就是莫大的幸福！娜塔莎真的无所谓什么奇怪的吃法，毕竟自己还非常年幼时，那时候白俄罗斯的农庄还是主要种植土豆，土豆才是日常主食，唯有过节才有机会吃上面包。 姑娘们已经开始品尝她们“丰盛”的午餐，端着餐盘和菜汤的吉尔，凭借着娜塔莎那金闪闪的头发，很容易找到了她。 和以往以往，吉尔心安理得的又坐在娜塔莎的身边，并趁机搭讪：“嗯，看来你已经掌握那些面包块的正确吃法。” “至少这样吃不硌牙。”说罢，娜塔莎把小麻袋递到吉尔面前：“今天带的多，你也拿几块面包干。浸泡酸菜汤后，它真的很好吃。” “啊！这……这算是你的礼物吗？” “嗯……算是吧。我们是同学。” 娜塔莎的回答落落大方，反倒是吉尔，他在另外三个姑娘眼里的眼神注视下，整个人很是不好意思。 吉尔没有贸然接受“礼物”，而是主动献上自己的大礼。 第1841章 拉拢 一支有着漂亮花纹的钢笔突然摆在娜塔莎面前，吉尔极为自豪的说：“这就是我的礼物！一支很好的钢笔，我想你绝对用得上。” “你……” 娜塔莎又不是那种纯粹的乡下姑娘，仅凭这钢笔的特殊花纹，她就是知道其贵重的价值。 为何？原因亦是非常简单，这支笔正是苏联建立后大规模量产的一种钢笔。 沙俄确实是帝国主义中的二流货色，可它到底是有一定的工业实力。 一战时期，上到坦克，下到钢笔都是可以成产的，就是其产能严重逊于强大的邻居德国第二帝国。 苏联继承了沙俄的“钢笔工业”，旋即开始生产有着漂亮花纹，也刻印上镰刀锤子纹章的钢笔。 或是出于民族性格，苏联人并不想针对一支钢笔搞出五花八门的款式。 钢笔就是写字用的，为什么需要那么多款式？比起款式，还是更要考虑它的笔头质量。按照相关部门的要求，钢笔从一米高的地方跌落，触地的笔头不能弯曲，能够捡起来擦干净灰尘可以继续书写。 要造成质量很好的钢笔，工厂的成本确实难以降下来，故而当局给予钢笔的规定售价一直很高。 娜塔莎有自己的钢笔，而且是本时期在苏联非常罕见的派克钢笔。且说那钢笔，它可是从德军手里缴获的战利品！若不是部队捣了德军的指挥部，她也得不到这个好宝贝。 可她清晰的记得，自己在莫济里上中学时，逛国营文具店真只能望钢笔兴叹。缘何？真是买不起啊！六十卢布的价格！简直不可思议！ 虽然她现在已经有足够财力购买它，但她的消费观依旧没有改变！她已然认为如今的世道，十卢布依旧是一笔巨款，却不知因为严重的超发，卢布正在快速贬值。 她更是没有仔细想过，吉尔拿出的这支钢笔，它的款式可谓二十年如一日！她更是想不到，这钢笔居然是吉尔的父亲亲自所挑选，已让他的儿子赠予自己。 “送给我？太贵重了吧。”娜塔莎本能的有些拒绝。 “就是送给你的。我说过，要给你一件礼物。” “可是，它很贵重。” “对！”吉尔趁机强调，“所以，我要把它送给你。” 收下？还是拒绝？ 娜塔莎最后想了想，还是接受了吉尔的礼物。 不管怎么说，这位吉尔都是好人，若是自己当众拒绝了他，可是会伤了他的心。 娜塔莎可不希望这个单纯的大男孩伤心，就是收下礼物后，自己的心有些堵得慌。 她把钢笔揣进自己的衣兜，侧目看着吉尔欢欣的笑脸，也不顾同寝同学的惊讶，侧目说：“我也会送你一件礼物。可是……啊，对了，你需要什么，如果国营商店有贩售，我给你买一件。” “啊？”吉尔听着有些懵，连忙说：“不用了！完全不用了。” “不啊，我应该给你一件礼物，不然我心里过意不去。” “真的不用。”这时，吉尔灵机一动指着桌上的小麻袋，“谢谢你的这些面包干款待，它就是最好的礼物。” 吉尔没有再纠缠娜塔莎，礼物已经送达，这便连忙喝了汤，端着装着土豆的盘子迅速跑开，就像他来时那般突然。 “唉……你别急啊。” 娜塔莎耸耸肩，看着班长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回过神来，稍稍叹口气，又看到安娜以坏坏的眼神看着自己。 “唉？你看我干什么？我怎么了。” “你在装糊涂吗？”安娜调侃道：“你接受了他的礼物，你就是回应他的爱意了。可怜啊，你这个漂亮的姑娘。你才到学校不到两周，还是被某个臭小子骗走了。” “你……你！你你你。你不要乱讲。我没有，我不是啊！”娜塔莎连忙矢口否认，她的慌乱在他人看来，就是对事实的承认。 “没关系。”柳德米拉安慰说：“吉尔人也不错，他的家庭也比较殷实。亲爱的，你可要想想自己的未来咯。听着，好男人可是稀少的。” 大家都十八岁了，娜塔莎也即将十八岁，所有的姑娘到了十八岁都必须考虑婚姻问题。 柳德米拉这番疯狂暗示，娜塔莎迅速明白她们究竟在撺掇什么。想到婚姻的问题，娜塔莎坚实有力的手揣进兜里，攥着那支钢笔，才觉得自己接收礼物的行为有些不妥。 “不！”勾着脑袋的娜塔莎突然抬起头：“他是个好人，但是我不爱他。我应该找个时间和他说明白，我和他只是单纯的同学关系。” “哦？你其实……你其实并不像更进一步？”安娜惊讶的说。 “当然不。哎呀，这件事真不是三言两语能说的。” 娜塔莎是一脸的急躁，柳德米拉趁机询问：“该不会，你心里一直有着另一人吧。” 这句话直击她的心房，急躁的表情瞬间凝固下来。 娜塔莎没有回答，她的沉默给予柳德米拉的就是对猜测的默认。 “亲爱的。”柳德米拉郑重其事的说：“你既然不爱他，现在你有两个选择。要么，你把钢笔退还给他，要么，你回应他一件礼物。就像你说的，你可以到国营商店买点东西。但愿……但愿你有些钱。如果资金紧张，我可以帮你。” 一句话点醒了娜塔莎，她猛地想起一些事。 就是战争爆发前，苏联的商品经济也非常不活跃，整个国家虽然有大量的国营商店，那些商店的规模都不大。唯有一些大城市，才有大型的自选商店，也就是所谓的“超级市场”。莫济里市只有一个大型自选商店，里面的商品种类五花八门，就是价格较贵。 例如，吉尔刚刚赠送的花纹银色钢笔，以及其他的高级办公器具。 “我有钱吗？当然有！我在莫斯科开了账户，战功的巨额奖金当时就下拨了！以后每个月还有大笔的补贴。我现在真是非常有钱！” 说来真是讽刺，娜塔莎若不是被柳德米拉颠簸，她都忘记了自己是富婆的事实。 一个杀敌战果价值100卢布，击毁坦克还有500，林林总总的奖金已经超过十万卢布了。她有权自主支配这一笔巨款，唯一的制约，还是在于苏联当局对公民取款的额度上限。 “那就找个机会我们去国营商店看看。你们放心，我还是有些钱的。再说现在天冷了，但愿我能在服装店买件大衣。” “你？”柳德米拉只觉得娜塔莎又说了惊世骇俗的话：“你要买大衣？两千卢布的大衣？傻姑娘，那种衣服你买不起。我们……不，包括家境殷实的吉尔也买不起。” “两千卢布？”听到这个数字，娜塔莎也是惊讶的。“难道物价已经上涨到这种程度了？莫斯科的情况都没有这么糟糕，那里的大衣不到两千卢布。” “无论是两千还是一千，我们谁能买得起？”安娜抢话说，“真怀念以前，那时候一件羊毛大衣要价一百卢布，现在，只有那些立了战功的军官买得起吧。两千卢布，我父亲工作一年，也拿不到这么多工资。” 娜塔莎确实震惊于它的售价，不过比起自己少校军衔每月的津贴，两个月的津贴即可拿下。 她想了想，连忙说：“那就算了。但愿，商店里有些便宜的东西。你们说，他们男生一般都喜欢什么。” “嗯……”柳德米拉捏着下巴费尽心思想了想：“一些体育用品？或是笔记本、皮带、袜子。” “柳德，你太单纯。”安娜都要笑出声，“你难道没明白现在的情况吗？哪怕娜塔莎送给吉尔一听罐头，吉尔也是心花怒放的。再说了，那是娜塔莎从莫斯科搞到的美国罐头，仅凭上面的英文标注，就证明其珍贵了。” 柳德米拉提供了一个重要情报，即支付巨额钞票，还是能从商店买到紧俏商品。上了十年级的娜塔莎已经开始学习一些经济学知识，官方施行的抬高物价，就是稳定战时经济的重要策略。 如果大家都买不起新衣服，那么大家就只能用旧衣服凑合着穿。服装厂继而不必制造新的平民服装，所生产的一律为军装。 即便价格昂贵，为了自己的保暖问题，娜塔莎下定决心，至少还得买上一件。 下午的课程相对紧张，结束了英语课，全班学生齐刷刷的跑到化学实验室。 无论男女，他们齐刷刷换上白大褂，头顶白色防尘帽，脸上还带着纯玻璃做的护目镜。 所有的学生，他们必须学会操作一些化学实验。用高锰酸钾制备氧气的实验纯属小儿科，现在的他们，现在的娜塔莎，她施行关于硫酸的实验。 实验充满了危险性，不仅仅在于溅落的浓硫酸恐怖的腐蚀性，还在于对空气的污染。 即便实验室的窗户都打开了，实验不可避免产生的淡淡臭鸡蛋气味，还是弄得所有学生很是不悦。 “真是的！实验课最后还要考试，真是太糟糕了。每次实验课后，我都觉得头晕。”安娜站在户外，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多抱怨了几句。 “要不你去校医院看看，让他们给你打一针？”柳德米拉戏谑道。 “算了吧！回班里休息一阵子就好了。与其关心我，你不如问问娜塔莎还有莉莉娅。” 实验室里存在微量的二氧化硫和硫化氢，它们是有毒的，娜塔莎倒是觉得自己有些头晕的原因主要还是肚子饿了。 “我没事。”娜塔莎说，“既然最后要加入学业考试，我们就不要抱怨。” “你可真想得开。”安娜嘟囔道。 其实对于娜塔莎，她对这些臭气已经有了极强的免疫性。 为何？原因真的简单。 游击共和国能够自制弹药的原因，就在于控制了一个硫磺矿。每天都有马车把黄白色的矿石拉回铁匠村或鲶鱼村，针对矿石的粗加工无可避免的弄得村庄的空气中蕴含臭气。 长久以往，所有军民已经适应了这种淡淡臭气，包括娜塔莎自己，也不会有所反感。 何况，战场上的硝烟味更甚于硫磺味，适应了，也就好了。 结束了实验课，六班的学生在班级度过最后一堂自习课，之后又是大家期盼的饭点。 今晚食堂供应什么呢？估计还是土豆和菜汤，今天肯定不是“面包日”。 面包干泡菜汤，这种吃法很是不错。 待到下课铃响起，娜塔莎正欲和同学结伴去食堂，不曾想，班级门口居然来了几位不速之客。 那是四位男生，他们突然站在六班的门口。原本安静仔细的班级突然聒噪起来，有些男生的交头接耳立刻传到好奇的娜塔莎的耳朵里。 居然是田径俱乐部的部长，以及射击俱乐部的部长！ 这两位陌生人到班门口干什么？娜塔莎马上明白，他们是来早自己的。 真可谓人一旦出名，各色人物都被吸引而来呢。 她们就是来找自己的。 下课铃一到，饥饿的学生们迅速作鸟兽散，唯有几个轮值打扫卫生的学生留下来。 娜塔莎也留了下来，她知道，自己首先得完成和两个部长的交涉。 她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那四人在班长吉尔的陪同下，搬着板凳坐在了女孩面前。 “您好，我是学校田径俱乐部的部长瓦西里·伊万诺维奇·契科夫列夫。” “好的，我是学校射击俱乐部部长尼基塔·谢苗诺维奇·普列梅杰夫。” “嗯。我是娜塔莎·彼得罗夫娜·哈尔科娃。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娜塔莎明知故问。 “有意见要事。”田径部长瓦西里率先抢过话语权：“我们得到消息，上周你们班的体育课，您不但参与男生的五公里长跑，还远远超越了所有男生。您的速度记录我们也获悉了，不到十七分钟。同学，参加我们的俱乐部，如何？为了我们伟大的苏维埃祖国而奔跑！” “您也听听我的话。”晚人一步的射击俱乐部的尼基塔赶忙说：“您昨天在靶场上的情报我们也知晓了。真是不可思议，您居然连续五次击中四百米外的靶子。您有着极佳的射击技术，甚至比我们的全体成员都要强。加入我们吧，我们可以投票表决，射击俱乐部副部长的位置非你莫属。” “唉？！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尼基塔同志。”田径俱乐部的瓦西里根本坐不住，“你为了拉拢一位新同志，居然拿出副部长的位置为诱饵。这可是一种腐败。” “您怎能这么说？我们射击俱乐部一直是凭实力说话，哈尔科娃能力过硬，若是投票表决由她做部长，我退居二线也是心甘情愿的。” “既然您这么说。”田径的瓦西里一本正经的看着娜塔莎的澄澈的双眼：“加入我们吧，我们投票决定由您担任副部长。” “不！还是加入我们。您的射击能力非常卓越，据说您曾做过民兵？真是太好了，我们需要一个做过民兵的干部担任教练。” “还是加入我们田径俱乐部吧。我们能联络彼尔姆大学的体育教练，加入我们，您一定能被保送到彼尔姆大学。您仅仅需要一些专业训练，就能在全苏运动大会拿到长跑名次。不！是奖牌！您真的前途无量！” 娜塔莎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她绷着一张俊俏的脸，看着两个男生一唱一和。 他们都在拉拢自己，两人都有自己的理由。 同意？还是拒绝？ 如果拒绝，是不是太无情了。 同意？加入哪个呢？ 第1842章 成为射击俱乐部的一员 “哎！你们不要吓着他。”吉尔尽量安抚激动的两人。 娜塔莎摇摇头：“这件事……你们让我想想。” “难道您还要犹豫吗？”田径俱乐部部长瓦西里塔伸着脑袋，急迫的他已经顾不上自己形象。 这一举动，真是让人有点反感。 看起来自己想要平息风波，就必须加入其中一个。 “够了！” 突然间，娜塔莎一拍桌子，她一改往日的沉静，厉声说：“射击俱乐部，就是这样。” “聪明的选择！亲爱的哈尔科娃同志，您很快就是干部了。” 现在，射击俱乐部长尼基塔最为高兴，另一人田径俱乐部的瓦西里也无话可说。 娜塔莎亦是明白，自己既然做出了选择，未来的校园生活可是要增加活动了。 射击俱乐部？射击？真的有趣。 但这么做了，自己就必须更加努力的学习。她估摸着，未来的一些晚自习的时间，要让位给社团活动。 这不，刚在食堂吃过晚餐，射击俱乐部部长尼基塔就屁颠屁颠的拿着一份文件，找到在班级里接收班主任数学特训的娜塔莎。 现在，班主任布罗夫斯基已经知晓了女孩的选择。他有意见吗？不！反而是对俱乐部的拿起孩子担心，一个最优秀的女狙击手加入进来，那些男孩子自傲的射击技术，势必要被狠狠打脸。 一份文件摆在娜塔莎桌面。 “您把它签署，就是我们俱乐部正式一员了。”尼基塔说。 既然已经得到老师布罗夫斯基的首肯，娜塔莎已经无所顾忌。 她就第一次使用吉尔赠予自己的钢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做得好，哈尔科娃同志，明天下午放学，我还来找您。咱们俱乐部在活动室进行集会，我还要给您讲解一下规章制度呢。” “好的，我回去。” 任何一所中学都有五花八门的社团，对于娜塔莎，战争爆发前，她就说莫济里中学射击俱乐部一员。因此在她参军前，就已经具备了不错的射击记住。而长期的战斗，令她的技术出神入化。 彼尔姆和莫济里，学校的射击俱乐部有什么区别呢？在去认识新朋友前，娜塔莎觉得自己必须和寝室的同学说明白。 但是，在她不留意的时候，她参加俱乐部这件事，第六班已经人尽皆知。 夜幕下的校园林荫道，即便天气冷，此地也是集会聊天的好地方。 “吉尔，才几天时间你就了解他？”说话者正是射击俱乐部长尼基塔，“它真是漂亮姑娘。” “那当然，你不要怀疑我的眼光。”吉尔自豪的回应。 “事情已经办妥了，我想不到田径的那些人会跟我争，还好你的姑娘做出了明智选择。” “啊！我的姑娘？” “你还在装傻？你本来对俱乐部是不上心的，她若是不加入我们，你又为何突击加入呢？”尼基塔再强调说：“放心，我不会跟你抢，再说了，她都接收你的礼物了。” “是的，我中午送她钢笔，那可是我父亲的宝贝。” “是真的？”尼基塔先是吃惊，再稍稍叹气：“你可真舍得。你的付出看来有了回报，她签名的时候用的一支花纹钢笔，那就是你送的吧。” 此言一出，吉尔真可谓心花怒放。他使劲跺了跺脚，若不是校园里禁止大声喧哗，他就要放声大笑了。 吉尔的激动去散了寒冷，他的心情顿时好极了。 尼基塔耸耸肩：“吉尔，你还是冷静下来吧。说真的，你加入我们社团就是因为一个女孩？这个理由真够浪漫的。” “难道有错吗？再说了，我想要参军，现在加强射击训练，对我以后有好处。” “哦？你父母同意了？”尼基塔问。 “难道我一位优秀的列宁共青团员能拒绝国家和人民的召唤吗？”吉尔提起胸膛故意说了一番大字眼。 “也好。”尼基塔摇摇头，“我毕业后肯定要参军的。如若有征兵会，学校还保存我的学籍，我会立刻去参军。这就是我们射击俱乐部所有成员的愿望啊，我们就是为了参军。” “这件事我们不要太在意父母的意见，我们必须先接受国家的召唤，尽咱们男人的义务。就是俱乐部里的那些姑娘们……” “她们？”尼基塔耸耸肩，“她们都有意参军。你知道那个斯佩洛斯金娜吗？几期真理报都在介绍这个姑娘。” “是，我知道。” “她是那些姑娘们的骄傲，还有帕夫柳琴科，还有很多人。大家都想成为新的英雄，我看新晋加入的哈尔科娃，她最有可能成为新英雄。” “也许吧。”吉尔使劲琢磨一下，射击方面自己与娜塔莎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 “对了，女生参军一般是做战地医生吧？”吉尔突然问。 “因人而异。娜塔莎应该有很好的射击能力，她可能被编入狙击组。吉尔，你可要重视啊，真理报说那个帕夫柳琴科就是嫁给了她的男性观察员。吉尔，你参军后一定要做哈尔科娃的观察员，你们一定要组队。” “是！谢谢你的忠告。” 吉尔和射击俱乐部部长尼基塔可谓老相识，他们都是彼尔姆市民，父亲也都在机关工作。 两人在小学时一直是同班同学，待结束七年级后，都考入彼尔姆一中。直到新学校的分班，才使得两人分开。 正如这位尼基塔所言，加入射击俱乐部的学生，他们绝大多数都有意做志愿兵。 在强烈的爱国主义精神感染下，俱乐部的成员已经超过七十人，并还是缓慢增加中。 这些成员大部分是九年级和十年级的学生，考虑到两个年级的在校生才九百余人，比例不可谓不高。 夜里，203寝。 “娜塔莎，那两个部长找你，肯定是拉你入伙吧？”娜塔莎刚一回来，就被柳德米拉拉着问。 “是的，柳德，他们让我加入一个俱乐部。我想我没有拒绝的权力。” “那当然。如果你不加入，他们会始终缠着你。”柳德米拉好似全都明白，“也好，说吧，你加入了哪个。” “是射击俱乐部。” 娜塔莎的话自然被同寝的所有人注意到。 安娜把书本往床铺一扔，麻溜的窜过来：“果然还是要玩枪啊。亲爱的，你的技术会让那群自命不凡的男生羞愧的。” “还……还好吧。” “哎。”安娜故作遗憾的长叹一口气，“我倒是不怕枪械，就是不喜欢哪个。” “算了吧，你就是怕在一群男生面前出丑。”柳德米拉拆台道。 安娜古灵精怪的吐了吐舌头，她实在也是不想往男人堆儿里凑。 安娜猛地又窜到莉莉娅的身后，双手扶着这位文静眼镜娘的双肩：“也许，我们的莉莉娅应该参加。” “我？还是算了吧。”莉莉娅本能的拒绝。 “为什么不呢？你敢开枪，你的枪法也很好。” “可是……” 娜塔莎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她没有说话，不过内心里倒是希望莉莉娅跟自己走。一切，还需看她的选择。 安娜这边却在尽量劝其加入，仿佛俱乐部请来的说客似的，真是弄得莉莉娅不厌其烦。 “哎呀，你就不要摇晃我了。我……我真是……” “算了。”安娜停下手，又看着娜塔莎，“你看，她还是挺胆小的。娜塔莎，真不知那天你用什么魔法让她大胆。” “哪里有什么魔法。”娜塔莎给予莉莉娅一个眼色，拎着书本回到自己的床铺，“人勇敢起来什么都不怕。嘿，莉莉娅！” “嗯，我在听。” “我倒是喜欢你加入，但我不会强求你。” “谢谢，我想……我会考虑一下。” 如果莉莉娅能如自己勇敢，或者莉莉娅处在一个强制参军的处境，亦或者她也是进入沼泽地的一个难民。 那时候她必须参军，她别无选择，还必须上战场。至于到了战场，越是懦弱越容易战死。唯有勇敢又聪明还需一些运气的士兵，活得越为长久。 虽然这个莉莉娅有着成为精确射手的潜质，她若是依旧拒绝，那就不要再强求。 周二下午放学，娜塔莎又见到射击俱乐部部长尼基塔，以及同来的俱乐部几人。领她吃惊的是，班长吉尔没有第一时间去食堂，而是留了下来。 “哈尔科娃同志，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一个俱乐部的战友了。” “是，今天有一个集会，我很高兴和大家认识。” “很好，顺便进行一次投票，以选举新的副部长，我看这个位置非您莫属。” “啊？这也太唐突了吧？” “俱乐部也是讲究民主的。我们暂时不说这个，咱们一行人先吃晚餐，之后到活动室，我们可要欢迎您这位有潜力的成员。” 娜塔莎点点头：“道理我都懂，难道我的班长也跟着来。” 就冲着吉尔和这位尼基塔眉来眼去的样子，娜塔莎就觉得此二人肯定相识。 “吉尔？他当然跟着，他也是射击俱乐部的一员？” “啊？”事情出人意料，娜塔莎并不知此事，打靶训练时他也不曾说这一事实。“吉尔，你是何时加入俱乐部的？” “就是昨天。”吉尔憨憨地说。 顿时娜塔莎明白了，真是收了他的钢笔，自己就注定被他黏住。 其实，吉尔这个人还不错，娜塔莎暗暗想着。 “也好。”娜塔莎耸耸肩，“那就走吧，我们不要浪费时间。” 趁着晚餐时间的聊天，娜塔莎算是明白吉尔和尼基塔的交情，合着两人从一年级到现在都巧合的上了同一个学校。 彼尔姆第一中学的校舍一直在扩建，大量的木质建筑本是为未来更多的住校生准备。暂时没有那么多学生，空置的建筑暂时就作为各个俱乐部的活动室。 今晚，俱乐部的所有成员齐聚一间足有三百平米的打木屋了。 娜塔莎一行来得晚了些，她到来的时候，房屋里已经热热闹闹。 随着部长的到来，喧闹戛然而止。 “大家都安静，列队立正！” 尼基塔一声命令，成团们真的好似军人，一个个排好队列。他们真的很像是军人，笔直立正不说，还都抬高下巴，此情景真是让娜塔莎眼前一亮。 她同样注意到，集结的队伍里居然就只有两个女生。 她们因为校服原因真是太显眼，亦是令娜塔莎非常惊讶：“部长同志，难道俱乐部就只有两个女生？” “不？随着你的加入，就是三人了。” 这个解释真是个冷笑话，娜塔莎拧了拧嘴唇，询问：“属于我的位置呢？” “嗯，就和她们站在一起吧。” 很多人，他们都认识吉尔·伊万诺夫，更是知晓他父亲是邮局分局长的事实。他们亦是知晓，这位吉尔和部长本就是老相识。 俱乐部的成员几乎都是为了未来从军提前做准备，每个学生都被训练过走队列，得益于只要找个场地就能训练，队列训练是最不用让人担心的。唯有打靶训练这件事，每个班级每周仅有一次打靶活动，对于有志参军的学生，它明显的严重不足。 部长尼基塔可以确定一件事，俱乐部内没有一个懦夫。 娜塔莎很快就弄清楚了，俱乐部另外两个女孩，她们虽都是九年级的学生，两人的父亲都是军人。 很显然，就是这一层关系，两个女孩果断加入俱乐部。她们亦是有着自己的梦想，有朝一日上了战场，向《真理报》宣传的那些女英雄们学习。 那么，娜塔莎呢？ 成员们大多很了解吉尔，知晓他是十年级第六班的班长，于学校内也是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这个娜塔莎，她又是什么情况。 关于她的情况，俱乐部成员里有一些第六班的学生，他们已经向其他人传达了一些情报。什么这个姑娘健步如飞不知疲倦，什么拆卸枪械的动作行云流水。传得最邪乎的，还是她在军队靶场的精彩表现。 甚至有人兴奋的调侃，所谓哈尔科娃和斯佩洛斯金娜的本名都是娜塔莎，那么彼尔姆的娜塔莎·哈尔科娃，她若是参军，毕业以后大家就只能在《真理报》上看到她的名字和比较模糊的肖像。 嘿嘿，这就蕴含了大家对这一奇怪姑娘的关注，以及发自肺腑的殷殷期盼。 毕竟人家姑娘非常漂亮嘛！ 在彼尔姆，当地人中有大量的鞑靼人后裔，居民虽都是典型欧洲相貌，金色头发的人真是稀少。即便房间里只有几盏亮黄光的白炽灯，娜塔莎的金发依旧那样显眼。 第1843章 担任实力至上俱乐部的第二副部长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位金发碧眼落落大方的姑娘身上，大家关注她漂亮的脸蛋，还有那颇为苗条的身材。 她看起来是有些瘦弱的，穿着厚实的衣服，整个人就像是普通的姑娘，并没有那么出众。 倒是她的站姿很是漂亮，不像是一般人会有着松松垮垮的感觉。 因为六班学生的“科普”，大家基本都知晓了这个姑娘来自莫斯科，因其参与到莫斯科保卫战担当了民兵，虽是休学一年，她真的参加了一些战斗。 这就是学生“科普”的结果，为了增加故事的传奇性，传播者毫不犹豫的按照自己的臆想增加些情节，以至于有人相信，这个姑娘曾击毙过德军士兵。 短短两天，十年级的许多人就知晓第六班出了一个女神枪手。 大部分射击俱乐部的成员是务实的，传言说的再多，还不如亲自观摩她的射击，通过自己的眼睛做出判断。 大家更愿意相信自己的眼睛，终归俱乐部还能借用城市里的“市民靶场”做训练基地，那时候肯定能一栏她精确射击的风采。 在那之前，男生们的眼睛更乐意关注她的漂亮脸蛋，欣赏她不同于普通姑娘的独特气质。 很快，部长尼基塔如同一名连长，开始向全体成员训话。 是啊，俱乐部六十余人，给娜塔莎的感觉这不就是个低配步兵连嘛。 一段简短的日常工作报告后，部长正式隆重介绍起娜塔莎。 他没有就那些年级间疯传的传言做解释，就是直白的介绍起俱乐部的新人。 “同志们，今天一位来自莫斯科的转校生加入我们的队伍。她就是这位，十年级第六班的娜塔莎·彼得罗夫娜·哈尔科娃。大家或多或少都听到了她的传闻，现在她本人就站在这里。我郑重的告诉大家，她曾参与过莫斯科保卫战，曾担任过民兵。我们中没有任何一人有过从军的经验，现在她就是我们的唯一，亦是我们俱乐部第三位女成员。” 到了最为重要的话题，尼基塔停顿了一下，又瞥了一眼第一副部长维克多·谢苗诺夫·尼可拉夫斯基。 “现在，我提议，由娜塔莎·彼得罗夫娜·哈尔科娃担任我们俱乐部的第二副部长。” 此言一出，安静的房间顿时聒噪起来。 此事实在也不可能不引发聒噪，毕竟选副部长这件事不是小事。 一般来说，学校的社团有一个正职部长和一个副职部长就足够了。如若有必要，设置第二副部长，甚至第三副部长也都是可以的。 学校内，学生自发组成的社团组织，他被学生会和校方认可那就完全合规。学生们可以申请活动场所，学校更是会下发活动经费。本时空，世界列强的高校内社团组织，大概都是类似模式运行的。 只不过因为苏联的国家特殊，这个国度是目前世界上最讲究女性权益的。 彼尔姆第一中学的许多社团俱乐部，正副社团部长的性别没有任何限制，甚至潜规则也没有。 许多俱乐部，其副部长往往就是女性，而诸如书记员和宣传员的工作，几乎都被女学生垄断。 但在射击俱乐部是一个例外，毕它是一个实力至上的俱乐部。尼基塔能担任正职部长，可以肯定的是，他的射击能力就是冠绝俱乐部。至于第一副部长，它就是仅次于部长的存在。 靶场之上逞英豪，尼基塔就是凭借着自己精湛的枪法，为全体成员佩服，到了投票的时候大家还都选他。 难道副职的维克多不想超越之，自己升职为正职部长？ 无可奈何，上次比赛自己的环数比尼基塔少。 现在，第二副部长，这是怎么回事？ 上次打靶比赛还是在八月份，维克多虽是失败，他心里并不真的佩服部长尼基塔。毕竟就是累计少了八环，尼基塔可谓小胜。若真的再比几次，谁是赢家还不一定呢。 射击俱乐部里讲民主？哦，这里当然是讲民主的。只不过成员们基本就看中内部打靶比赛的成绩，这就好比正式的运动会的射击项目，所有的裁判也只把成绩作为评定标准。大家遵从于本心，谁成绩好，票就投给谁。所以虽是八环之差，尼基塔在新学期的部长选举会，还是大票数胜利。 为此，维克多可是憋了一口气，但他还没有蠢到像是输不起的小孩子嗷嗷抱怨自己的不快，他需要得到一个机会宣泄自己的压力。 机会？现在不就是吗？ “尼基塔！你这么做合适吗？”维克多大声质问。 “唉？你问我？” “一个初来乍到的信任，你有意钦定她担任第二副部长？！” “什么？怎么会是钦定？我完全没有这个意思，我们是要选举投票的。”尼基塔连忙反驳。 此事，维克多就是卯足了劲不依不饶。 “好！我们可以投票，但是你应该最清楚咱们的习惯。如果要选第二副部长，我们必须投票。我们不可能仅有一个候选人，这样吧，我选上次比赛的第三名。格里高利！他的射击水平也不差。但是这个哈尔科娃同学，她有着一些夸张的传闻，她的水平究竟如何，我不得而知。尼基塔，如果让一个花瓶担任第二副部长，这真的合适吗？” 这番话是有道理的，尼基塔没有贸然反驳。他也见到娜塔莎同学只是处乱不惊的立正站好，这便代她说话：“你在质疑她，维克多同志，我想你质疑错了人。在场的第六班的学生都可以作证，上周末他们去了靶场训练，哈尔科娃同志的成绩是真实的。你不用质疑她，只需下一次打靶训练，她实力如何就见分晓。” “好啊，你提到了下一次。但是现在呢？我们不知道她的实力，即便如此，还要进行投票吗？” “但是，她绝对不是花瓶。她当过民兵，而且活了下来。她没有主动跟我们说起那些过往，但她绝不是花瓶。我也承认，她确实很漂亮。再说了，你看看咱们俱乐部的现状。所有的俱乐部唯有我们的女性部员人数最少。大部分的俱乐部副职部长都是女性，连文书宣传员都是女性，我们呢，全是男人！一个个都是争强好胜的男人，这也包括我。若是哈尔科娃同志能担任副部长，射击俱乐部想必也不会在被一些家伙们称之为修道院的一群牧师。” 是的，射击俱乐部却有“修道院六十牧师”的“雅称”，鲜有的那两个女生都是军人的女儿，作风上也有点像是男人。或许他们总是摸枪打靶，闻了太多的硝烟味，所有人都变得争强好胜。 他们俱乐部看来就是不招女生喜欢，故而有了这一别称。某种意义上这也谈不上蔑称。牧师都信仰看不见摸不着的上帝，直到现在，处于被严重压制住的俄国教会，他们相信上帝会帮助苏联打败侵略者。如同那群顺便把信仰东正的东罗马的君士坦丁堡洗劫一空的野蛮十字军。现在的德军有着不亚于十字军的“征服狂热”，那是纯粹的野蛮行为。 但是牧师们多数对自己的信仰非常虔诚，那么射击俱乐部成员的信仰呢？ 往大了说就是响应斯大林和人民的号召，锻炼自己的体能和军事技术，为参军御敌做准备。往小了说，恐怕也是最为现实的目的，但凡是加入射击俱乐部的人，他们真是喜欢枪械与射击啊。 维克多耸耸肩，他也不能否认娜塔莎是漂亮的金发美女，是颇为符合斯拉夫民族审美的姑娘。 “好吧，既然你坚持要选举一个第二副部长，这也是你今天召集大家的目的吧。你不想收回决定，我们就投票吧，她至少有两个竞争者。那就是上次比赛的第三名和第四名，如果你同意他们两个加入投票，我就没有异议。” “当然可以！我毫无异议。” 现在，娜塔莎虽是一言不发，这间房舍内的火药味她是清洗的感受到了。 娜塔莎琢磨着，这群男生，他们居然是信奉实力至上主义？！也好，反正军队就是讲究无条件服从军令，军队就是信奉实力至上的组织。 娜塔莎马上联想到自己的恩人别列科夫将军，也是就经历一连串传奇事件的杨明志。 在实力至上原则下，一介营长愣是在一年时间成为集团军司令。若是没有能力，他早就死在明斯克郊外了。当然若是他战死了，自己也就和弟弟闷死在家乡的那个地窖里。 部长尼基塔没有异议，其他人更是没异议啊！ 选出一位第二副部长，按照学校的规章制度，它完全合规。再说射击俱乐部自己的那套选举模式可谓潜规则罢了，维克多这番把它摆在台面上，不少人真是不屑一顾。 尼基塔与娜塔莎说了几句，紧接着就把另外两个候选人请了出来。 一般俱乐部的投票选举，要么就是一人一张纸写下自己满意的候选人名字，要么就是举手表决。一般正式的选举，还是前者模式最常见。 这里，不是所有人都随身带着钢笔或铅笔。大家集会于此，不少人希望早点结束后回到宿舍洗脸洗脚睡觉。 尼基塔想到的点子很简单。 三个候选人安静的站立，其他人用脚投票。 “同志们，现在做出你们的选择。谁担任第二副部长，就站在他的身后。” 尼基塔话一说完，所有成员立刻行动。整个场面突然变得非常滑稽与幽默，好似大家在选举前心里就做好了决定，他们没有一丝犹豫，几乎所有成员就往娜塔莎身后站。 那些女生们的态度自然不用说，歪好来了一个十年级的漂亮学姐，据说还保卫过莫斯科，不支持她可能吗？ 而男生们呢？他们真的完全认同之前比赛惜败的第一副部长维克多？ 没有那么简单，他们在身为俱乐部成员的同时，基本上也都是十八岁上下的年轻男人。 他们是男人！关注漂亮姑娘就是男人的本能！不管这个本月才转学的哈尔科娃是何方神圣，她就是漂亮，金色的头发扎成辫子引人注目，自信的气质令人陶醉。有不少男生心目中的梦中情人，大抵就是这个形象了。 大部分男生用脚投票，纷纷站在娜塔莎的身后。 至于另外两位候选人，真的只有他们的挚友本着“坚决反对见色忘义”的友情精神，站在其身后。 “你看，一目了然！大家就是支持，我有什么办法？”尼基塔伸着双臂，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这时候，维克多也无话可说。大家都支持这位哈尔科娃，自己还能怎么办？ 作为俱乐部的一员，维克多也动动脚，他没有回答尼基塔的话，站在人数最多的那个队伍里。 娜塔莎，她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担任了射击俱乐部的第二副部长，而且整个选举过程真是绝对的公正。 结果已经一目了然，对于娜塔莎，初来乍到的她尚未弄清情况，突然被委以重任，岂能立刻适应呢。 她连忙从队伍里跑出，站在尼基塔面前义正辞严的说：“这也太奇怪了吧？难道你之前已经和大家串通好了。” “不，你看现在的情况，大家都是认同的。我没有告诉他们你的情况，再说，我们谁了解你？反倒是你，你在学校的表现真的让人刮目相看。” “你……”娜塔莎实在无语，她撅了噘嘴面相俱乐部的大家。 她又不是没有担任过管理者，本身在沼泽地时期，甚至几周之前，她就是射击教练。 要管理一群同龄人如何打仗，娜塔莎自诩经历一年磨砺，不敢说胜任，至少有不错管理能力。 现在，她跺了跺脚，只能接受这一唐突的现实。 娜塔莎转身面相大家，她不急不躁，而且昂起胸膛自信的说：“好吧，既然你们坚持。我可以担任这个第二副部长，这样你们就满意了？” 一记质问，换来的是全体支持。男生们嗷嗷起哄，整个场面好不热闹！ 第1844章 自行车的好处 吉尔很是惊讶，他想不到这个姑娘被一群人关注着，就是处乱不惊还带有强烈自信。 他觉得男生们把她推到台前，唯一的理由就是她是漂亮姑娘。也许，大家是歪打正着，娜塔莎确实可以胜任这一工作。 现在的娜塔莎略带机械性的宣布学校方面为她准备的一个身份。 “同学们，我是娜塔莎·彼得罗夫娜·哈尔科娃。我曾在莫斯科市特维尔区上学。我担任过民兵参加过莫斯科保卫战，有一定的射击技术与技战术能力。我想，作为俱乐部的第二副部长，我有必要将我了解的技能教会大家。我不会说什么漂亮的话，我听闻大家都有意毕业后参军，我想我能指导大家射击。” 她的确是莫斯科人！难怪有着不一样的首都气质。 突然间，一个姓安杰列娃的姑娘突然扯着嗓子问：“第二副部长同志，那是真的吗？你击中了四百米外的目标。” 是一个姑娘，娜塔莎刚才未曾与其说话，未曾想是以这样方式说第一句。 “是的！都是真实的。” “啊～那么，下次打靶你可以教我吗，我要求不高，精确打中二百米外的人型靶就行了，无所谓几环。” 娜塔莎点点头，她估摸着俱乐部另外两个姑娘，她们定是有些实力的人才。 本次的集会的主要目的就是选一个第二副部长。 事情已经完毕，结果与尼基塔估计的完全一样。第二副部长的职位，男生之间定是比赛枪法定胜负，突然一个漂亮妹子来，那还有什么挣的，让妹子优先。 偌大的活动室很快冷清下来，夜深了，大家急于回宿舍。 包括吉尔，他也麻溜的跑走弄得被部长尼基塔留下了的娜塔莎一头雾水。 现在，活动室仅有两人。 “部长同志，现在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了吧。不用弄得太神秘，你刚刚就该说。”娜塔莎说。 尼基塔耸耸肩：“现在说也来得及。其实并没有什么大事。” “哦？可是你还是磨蹭到现在。” “是关于咱家俱乐部的活动安排。或许你不知道，咱们学校附近就有一个市民靶场，如果你仔细一些，平日上课时偶尔能听到微弱的枪声。” 被尼基塔一提，娜塔莎动动脑确实回忆起一些奇怪响声，凭直觉她知道那是枪声。 枪声有何奇怪？长期处于战场的她对枪声早就习以为常。 “俱乐部获得了市民靶场的使用权。那是一个规模略大的靶场，如今已经作为民兵的训练基地之一。某种意义上咱们也都算是民兵，学校已经为我们申请到权限，我们都有权去训练。” “比如现在？我们也能去？”娜塔莎赶忙问。 “对。他们会在晚上十点关闭试验场，然而他们交付我们的子弹是有限的。我想我们在靶场逗留多久，主要看我们有多少子弹要打。” “那么子弹的费用呢？” “它属于俱乐部的活动经费，也是学校负责了。当然，你要是有钱也可以多买些子弹练习，相信我，那不是好选择。” “为什么？难道弹药很贵？” “当然了！”无疑，娜塔莎问到了尼基塔的痛处。“真是不可思议，三颗步枪一卢布，谁能受得了这样的消耗。以前市民靶场的弹药价格也不是这样。” “以前？那是多少？” “仅有五戈比，和公家车票价一样。” 其实，就算是一颗子弹五戈比，也是没有多少市民会去打靶。最热忱的莫过于退伍老兵，以及爱好新鲜刺激的小年轻。 但还是退伍老兵会乐意买子弹。 在战前，苏联的国有工厂工人平均月薪往往只有五十卢布，花五戈比打一发子弹，真是奢侈。 现在呢？奢侈程度更甚！ 娜塔莎耸耸肩：“好吧，如果我去打靶，可以领多少免费的子弹。” “二十颗。”吉尔郑重其事的说。 “啊，二十颗已经不少了。” “还是不够，难道你担任民兵的时候，打出的子弹就这么一点。我觉得训练一名优秀射手，他至少要打出去五百发子弹或更多。哈尔科娃，你这一生，打过多少发子弹。” 真是一个尖锐的问题。 娜塔莎才不会告诉他，自己仅今年就打出去超过两千发子弹。 她随口一说：“有一千发？” “哇！难怪你射击水平很高。现在你如实告诉我吧！”尼基塔走近娜塔莎，严肃的看着：“你……你在莫斯科，有没有……” “是杀敌？”娜塔莎冷冷的问。 “啊，对，就是这个。” “这很重要吗？” “我只是问问。” 瞧瞧尼基塔有些惶恐的表情，娜塔莎猜测这里面肯定有别的事。 她摇摇头，一本正经的说：“没有。我确实打过仗，可惜没有击毙敌人，否则我身上就要挂上一枚勋章了。” 听到这儿，尼基塔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 他继续说：“练就了精确的射击技术，却没有击毙一个侵略者，可能这就是运气吧。” “不。战场上的情况真的很复杂，就是经验再丰富的士兵，贸然暴露也会当场牺牲。那些德军绝对是训练有素的，否则我们的国家也不会像现在被动。” “这倒也是。”尼基塔长叹一声，“不管怎么说，咱们俱乐部不过是借用场地和枪械弹药练习打靶，真要是上了战场，情况肯定不同。所以你的战斗经历非常重要，希望你可以做一个很好老师。” “嗯，我会尽力。” 训练他们正确的开枪，娜塔莎很有底气。俱乐部好似低配步兵连，组织大家进行模拟作战，娜塔莎也略知一二。 尼基塔继续道：“你很快就有机会了。本周四下午放学，俱乐部全体成员就去那个市民靶场训练。” “好的我会安排一下自己的事。” “就是前往靶场的路途不能说远，它也不近。它距离学校有近三公里远。你也是长跑高手，你当然可以快速抵达，就是大家并不习惯于一个姑娘在大街奔跑。我想，你需要一辆自行车。” “自行车？我没有，但是我会骑。” 尼基塔故作无奈耸耸肩：“哦？情况还不太糟。我建议你去向同学借，据我所知，你们第六班的不少人，尤其是家住市区的学生，他们上下学就是骑车。你可以借一下。” 借东西，娜塔莎并不喜欢借东西。难道一定要向同学借车子。向谁借呢？ 虽不是真的莫斯科人，娜塔莎在莫济里上学时，大街上的自行车也是稀稀拉拉。 为什么会这样呢？单纯就是自行车缺货，就是有货，价格也略贵。但凡兜里有钱，市民还是优先去买耐储存大列巴。 “哎，我向谁借自行车啊，那不是宝贵的东西吗？”娜塔莎有些为难。 “不，如果是你，借个自行车应该不是困难事。你可以在班级里问一下。据我所知，你的班长吉尔·伊万诺夫，他家境殷实，他父亲又是在邮局工作。从事这样的工作，他们家不但有自行车，恐怕还有多辆。” 居然是去向吉尔借，本就拿了他一根钢笔的礼物，自己本就不好意思，现在好要劳烦他？ 等等！吉尔也加入俱乐部了！ 突然间，结合部长尼基塔的话，娜塔莎感觉这里面有一层隐情。 这个尼基塔，他是非要撺掇自己和吉尔？ 难道一定要有自行车吗？如果这是必要的，自己完全可以买一辆，哪怕价格昂贵。 “自行车的事，我想可以缓一缓。毕竟三公里，我走路过去也不是问题。” “当然，我只是一个建议。”尼基塔说。 娜塔莎没有再逗留，疲惫的她只想早点睡觉。难道明天真的去找吉尔借自行车，他真的有吗？娜塔莎使劲琢磨一下，还是走路更靠谱一些。她暂且这么想着。 现在的她实在不想和吉尔走得太近。 又是那个林荫道，两个那声隐秘的碰头。 “我都问清楚了。她当民兵参加战斗不假，她没有消灭一个敌人。” “哦，真是太好了。” 尼基塔和吉尔就这么碰头了，对于吉尔，他可不希望自己心仪的姑娘手上沾上鲜血。 女人们，如果可以她们还是要尽量远离战争，虽说现在苏联女性一样有权力上战场，她们最好还是不要有杀敌的经历。 这只是吉尔的个人想法罢了，他觉得，曾杀人的女人，身心即为容易癫狂，哪怕那个人是侵略军。一个好端端的姑娘，会因此变成废人。 吉尔很高兴娜塔莎还是纯洁的。 “但是她打出过至少五百发子弹，我想她的枪法也是这样炼成的。” 吉尔耸耸肩：“你可以吗？尼基塔，如果你和她比赛，你能赢她吗？” “这……”尼基塔想了想，摇晃起脑袋，“你曾看到她击中四百米外的目标，具备这样的实力，我很担心。若是按照俱乐部的习惯进行打靶比赛，我想正职部长就是属于她的。” 听到这儿，吉尔倒吸一口凉气，他实在不能想象，那位娜塔莎担任射击俱乐部部长的英姿。 “哦，还有一件事。” “是自行车的事吧？你问好了？”吉尔迫切追问。 “也许吧，但是你要考虑她的态度。我觉得她似乎对你有些戒心，这其实是正常的。明天，或许她会找你提出借自行车，或是闭口不谈。她跟我说她也愿意步行去靶场，你知道她的运动能力很不错。” “那我就主动一些？” “说的不错。但愿，她不会拒绝你。” 现在吉尔已经心领神会，老朋友尼基塔已经铺了不错的路，剩下的就是自己再接再厉了。 新的一天，天气真的不怎么好。天空遍布隐瞒，微弱的北风不停吹着，细小的雪花密集落下。 整个天空布满了细小的冰晶，世界也显得雾蒙蒙的。 彼尔姆开始降雪了，位于乌拉尔地区的这座城市，每年九月都有可能迎来降雪，至于更靠近波罗的海的地区，则是糟糕的秋雨。 也许是糟糕的天气让娜塔莎闷闷不乐，整个上午的课程，吉尔总是不是的瞥一眼娜塔莎那张颇具气质的脸。 整个上午他没有主动搭讪，待到下午放学他终于憋不住了。 他挽留住意欲去食堂的女孩，直白的说起自行车的事。 “我听说，你需要一辆自行车？” “嗯？”娜塔莎先是惊讶，稍稍一想，现在的她可以断定，吉尔和尼基塔就是演了一出戏。 吉尔继续说：“我已经打听好线路了，要去那个靶场路途不远，却也不近，一辆自行车是很好的代步工具。” “这……”娜塔莎下意识的向后退两步，紧接着的是吉尔的跟进。 “我想，我还是走路吧。路径我已经记好了，明晚在靶场的集会我不会跑错地方。” “唉，可是我不希望你疲惫呀。” “不！总之谢谢你，我肚子好饿，我要撤了。”说罢，娜塔莎麻利的跑走。 她这么着急，一方面是真的肚子饿，另一方面也是不想和吉尔再废话。所谓去的晚一些，那时候学生们已经排起冗长的队伍，等待是容易让人抓狂的。 吃过饭，娜塔莎很庆幸自己回到教室自习，没有在被吉尔搭讪。 班长吉尔去哪了？他没有来班级自己，藏到一个隐秘的所在？总不会是藏在通向女生宿舍区必经之路的某个林子里吧？ 哎呀，那就太糟了。外面还吓着砂砾般的冰晶，密密麻麻的很是恼人。天气寒冷，吉尔也不见得会待在户外。 且说这场小雪，娜塔莎琢磨着，若是它越下越大，自己就不用担心什么自行车的事。彼尔姆的冬季肯定胜过白俄罗斯的寒冷，戈梅利每年冬季必会被白雪覆盖，彼尔姆的维度更高，降雪只会更大。 户外的街道真的堆起十厘米的积雪，骑车的事就可以免了，也省的自己再和吉尔说一堆废话。 可惜，天不遂人愿。 周四的早晨，虽未有阳光明媚，天空还是阴霾，雪已经停了。 难道，真的要找他借自行车？ 为什么？真的非自行车不可？一双脚不行吗？ 走路，当然行！吉尔他愿意骑自行车那是他的事，娜塔莎做好了决定，今日穿得厚实一些，校服外面再套上一件呢子大衣（卢比扬卡总部大楼送的一件小号呢子大衣，它无任何标注）。 女生的校服非常漂亮，男生校服立现男子气概，奈何天气冷，前往校舍的学生们，一个个都套上大衣，许多人头顶起绒毛。随着未来气温注定越来越低，人们的装束也会愈发向着臃肿的方向发展。在没有保暖丝袜的当下，爱美的女生们，她们更爱温暖。 那么，吉尔连夜在干什么呢？ 本着他彼尔姆老市民的身份，他知道九月的雪不长久，它只是一个开始。 雪会很快停止，道路也会快速干燥，自行车的行进没有问题。 他连夜就干起一件事，拎着起子扳手，把之前卸下的可载货物的后座再组装回去。一块麻布被他不断折叠，最后做成垫子，捆扎在后座上。 明眼人都知晓他这么摆弄他的老自行车，就是为了带人嘛。 第1845章 在市民靶场炫技 前往市民靶场的道路，娜塔莎并不孤独。 当她周二时候被一众俱乐部用脚投票成为第二副部长时，她就收获了两位迷妹，也就是另外的女成员们。 安菲娅·格里高利诺维娜·安杰列娃，以及达玛拉·伊万诺维娜·雅克波诺娃。 她们是军人的女儿，她们也是单纯的姑娘，她们同样都有一双慧眼。 新来的学姐不是普通人，周二初次见面，两人仅观其气质，就知晓那些传闻都是真的。她看来真的当过民兵，但是这里的事情绝不简单。 两个九年级的女生以女人的直觉坚信学姐哈尔科娃必有重大隐情。 她俩没有多问，目前只有作为引路人，将学姐引到市民靶场。 “啊！和平的城市，这里的人看来都挺幸福……” 走在彼尔姆市宽阔的道路，她的双目无法不左顾右看。 建筑错落有致，时逢晚餐时间，大街上到处是步行的人们。他们都穿着厚实的衣服，有的人慢吞吞的挪动衰老的身躯，有的则健步如飞。 这座城市根本未被城市袭扰，然战争威胁到整个联盟的任何角落，彼尔姆的紧张氛围依旧强烈。 看吧，许多十字路口，都有背着枪的现役军人站岗呢？ 此情此景娜塔莎不觉得不适，战争时期，大街上有士兵站岗，给市民就是满满的安全感。 或许他们还有别的工作，例如抓获间谍。 趁着两个学妹引路娜塔莎正巧问些话。 “嗯，安杰列娃同学。” “叫我安菲娅就好了。您有什么事吗？我们快到了。” “哦是这样，似乎我们的路途并不近，我还是想买一辆自行车。” “什么？你想买自行车？！”安菲娅·安杰列娃停下脚步，这一举动弄得娜塔莎很是尴尬。 “我说错了？” “不。”安菲娅一副遗憾表情。“价格贵又不好买。唉，我父母绝不会允许我拿着一笔巨款去买自行车，再说就是有钱，也不一定买的上。” “好吧，当我没说。” “两位，你们不要再磨蹭了。”达玛拉·雅克波诺娃催促：“我们很快就到了。学姐，到了靶场后您一定要出示学生证，以及列宁共青团证，一切就听我们的。” 初来乍到的娜塔莎完全不懂这个“市民靶场”现在会是怎样运营。 她听从两个学妹的指引，在入口处又遇到了好几位俱乐部的成员。她出示了携带的相关证件，于一个文件上签署名字，便有了进入资格。 在被一个大妈亲切的安全检查后，娜塔莎一脸不悦的进入靶场内部。 “学姐，你闷闷不乐吗？”安菲娅问。 “有一点。就是我妈妈都没有这么揉捏我。” 安菲娅一声嗤笑：“没办法，这是必要的安全检查。咱们女生还算是不错的了，那些男生可以要求脱掉上衣呢。” “啊？有这么严重？” “当然咯。”达玛拉顺势解释：“城里有间谍，你看到大街上的那些士兵了吗？他们就参与抓间谍行动。靶场这里因为能弄到枪械和弹药，对任何进入此地的人进行详细的安全检查，也是必须的。” 如果是如此，更极端的安检也是必须的，若是间谍盗取了武器就更容易制造破坏。 听到了关于间谍的传闻，娜塔莎感觉，彼尔姆也不像外表看得那般和平。平静之下怕是暗流涌动。 三个姑娘因为步行，她们来得稍晚一些。 吉尔和尼基塔，以及大部分的男生，他们大多也是步行，只是这群对枪械射击极其热衷的家伙们，许多人只是在食堂领了几个土豆就本着靶场奔走而来，并于路上把饭吃掉。 吉尔却不然，他是骑自行车来的。 他本意还是打算载着心怡的姑娘来，不曾想扑了个空，有两个低年级的女部员已经先动手了。自行车新安装的后座就那么大，怎能带动三个人？呸呸，自己今天就是错失了机会。 可以说今天的吉尔很是倒霉，他错过了姑娘，在靶场见到姑娘后，又被尼基塔捷足先登抢先搭讪了。 且说这位部长尼基塔，就是娜塔莎再漂亮，他也知道这位是“兄弟的女人”，自己没得碰。 身为部长的他直白的询问起即为关键的问题：“哈尔科娃同志，您来了。您今天的身心状态如何？” “嗯，都很好。” “太好了，大家已经翘首以盼。第二副部长同志，就在这个靶场，向大家表现一下您的精湛射击技术？” “当然，既然大家这么想看，我们就不要磨蹭。步枪在哪里？子弹又在哪里？” 尼基塔根本没想到，娜塔莎明显比自己还要着急。他耸耸肩：“在那之前我还是先给大家例行说上几句，接着排队去领取弹药。” “也好。” 因为有新人在场，尼基塔刻意多说了几句。借此机会，娜塔莎也知晓，这个“市民靶场”里的枪械就只有三种，莫辛纳甘、STV40，以及托卡列夫手枪。 在她看来，三种枪械一点挑战性都没有，它们就是陪伴了自己一年奋战的主要兵器呀！ 很快的，一行人来到灯火通明的室外靶场，据娜塔莎最新了解，该靶场的最大射击距离仅有一百五十米。 是的，就是这么近！最远的靶子就挂在靶场最外层的墙壁上，要击中如此近的靶子，至少对于娜塔莎实在是简单。 实际不然，若没些天赋又无定力的人，击中如此近的靶子不是难事。真正的精确射手苗子是少见的，普通人几乎都是依靠数以千计的打靶训练，才练就刁钻的枪法。 娜塔莎有着很好的远视眼天赋，定力耐力都很不错，即便如此，她这一辈子，包括在莫济里中学的射击俱乐部训练时打出的子弹，合计已经超过五千发。 用五千发全威力步枪弹训练一个士兵，就算这个士兵素质差一些，被喂了五千发弹，还没有练就好枪法，恐怕那就是单纯的智力问题了。 领取了子弹后，娜塔莎旋即面临到男生们山呼海啸般的怂恿。 不知谁起了头，人群中突然有人喊出“击中靶心”，接下来，这一声音化作群体性的沸腾。 包括对俱乐部部长尼基塔的安排有所不满的维克多，他毕竟也就是个快要十八岁的大男孩，也非常诚实的加入到起哄大军。 那么，娜塔莎会紧张吗？ 不！无论男生女生，随便他们怎么起哄，长期的战场经历已经让女孩能够自动屏蔽掉所有噪音。再说了，不过是一群人嬉笑嚷嚷，比起曾经耳畔不间断的枪炮声与猛烈的爆炸震动，这点嚷嚷算个啥。 区区一百五十米而已，立起的靶子由聚光灯照着，所以即便是夜晚，娜塔莎敏锐的右眼还是能清楚的看到环形的靶纸与核心涂黑的靶心。 普通人凭借肉眼，能看清靶子不假，然看清靶子上细微端倪就不行。 远视眼的娜塔莎又有着极强的定力，她以趴卧的姿态真的如同一块钢铁纹丝不动。 再所有人的怂恿声中，她开枪了。 啪！ 一声清脆的枪响后，靶子击中靶心。 哦不，具体而言是靶心偏上一点位置。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已经具备“精确射手”实力，娜塔莎不然，她就是故意击中靶纸的这一位置。 现在，男孩子们依旧瞎起哄，他们手里又没有望远镜，根本看不清是否命中。 唯有监督孩子们射击的几位靶场管理员，他们在望远镜的镜头里清楚的看清了一切。 女孩干练拉栓，一颗冒烟的弹壳被弹出来，清脆的坠落地上。 或是来的兴致，娜塔莎猛地爬起来，以半跪姿态双手举枪，对着目标又是一枪。 啪！ 这颗子弹再度命中。 又是干练拉栓，子弹清脆坠地，第三颗弹上膛，又是第三轮射击。 无论男孩女孩，他们全程目睹了第二副部长娜塔莎的半跪式射击。 这意味着什么？！就是每周例行的全天候打靶训练，军营的教官还没开始教授大家如何站立或半跪姿态射击。这个姑娘倒好，她绝非无师自通，她本就非常熟练。 在大家的惊愕表情下，娜塔莎迅速打完了五发子弹。她最后拉开枪机，确定内部再无弹药，便最终放下了枪，枪托着地。 整个“市民靶场”的靶场，场面陷入真正的安静，那些喧闹的男孩子，一个个闭上了嘴，有的只有内心的震惊不解。 不一会儿，工作人员将靶纸拿了回来，现在，新一轮震撼如同海啸，彻底冲垮了男孩子们的自尊心。 尤其是一度非常质疑部长尼基塔与新晋的女成员娜塔莎的维克多，他现在还有质疑？没有了。有的，只是强烈的自愧不如。 瞧瞧这个靶纸呈现的吧！它是多么奇葩的一种景象。 娜塔莎就是依靠自己的技术，她就是在这个小型靶场故意炫技。 靶心其实是一个直径四厘米的涂黑圆心，这就是所谓十环。客观的说，军队的靶子，它的十环区域可比这个小很多。 一定是考虑到普通人的水平有限，为了激励市民，“市民靶子”的环数注了水。 娜塔莎只觉得难度降低，那就玩点新花样。 五个弹孔愣是均匀分布，用铅笔将其连线，它能画成一个五角星。是的，五个弹孔就是五角星的五个点。 “啊！哈尔科娃，你……这就是你隐藏的实力？！”射击部部长尼基塔惊愕的问。 “对呀，可能是我做过民兵的原因吧。嗯……我在莫斯科受过严苛的军训，就是对着靶子打过很多的子弹。” 娜塔莎的这个解释并非胡说，她的确在莫济里中学射击俱乐部和游击共和国的靶场打过很多子弹。 她最后面相大家自信的解释：“你们不要这么看着我，好像我是个怪物一样。其实，你们若是经常打靶射击，每天打上一百颗子弹，一个月后，你们的水平可能比我还高。” 此言一出，全场更是诧异。 她还不如不说这个话，固然是鼓励大家多射击，但是一天打上一百颗，一个月打上三千颗，不说“市民靶场”是否能给个人提供三千发子弹，就是真的可能，在场的学生们扪心自问，谁有能耐承受三千次的枪托撞击？哦！那是非常痛苦的。 尼基塔、吉尔、维克多，男生们女生们，仅仅是五发子弹的表演，大家都意识到，这位本月转入彼尔姆第一中学的女生，她根本就是个军人。天知道她过去一年在莫斯科究竟经历了什么。 但她绝不是会让人敬而远之的人物。 随着俱乐部开始今天的打靶训练，娜塔莎以莫辛纳甘和SVT40打完了自己的全部二十发弹，就开始指导其他成员射击。 每周例行的军用靶场射击训练，那里的教官教授的一些东西，和娜塔莎在杨明志那里学到的很不一样。 就如这趴卧的射击姿势，临时担任“射击教练”娜塔莎要求所有部员，趴姿时双腿尽量岔开到六十度。这么做好处立竿见影，不止一个人惊讶的表示，枪械的后坐力变小了。 难道她就只有这点能耐？不。 所有人打完了自己配发的弹药，大家也没有多余的钱再去买子弹，到了这时候，照例今日的训练就可以结束。 然而所有人余兴未尽，今日完全不同于以往打上二十枪就解散各回各家，大家有意继续逗留，希望“教官”娜塔莎再讲些什么。 “哈尔科娃同志，我想我现在该考虑，让出我部长的职务。你可看到大家的心情，我们所有人都是佩服最强者，你就是这个最强者。”将大家聚拢一起的尼基塔说了一通自己的切实感想，他真的有意让出自己的职位。 他又面相大家，振奋的说：“如果我们再进行一次投票，选取正职部长，你们支持我们的哈尔科娃吗？” “支持！”几乎所有人异口同声。 事实非常明显了，一次投票，恐怕娜塔莎头上的票数会高达六十。个别的那两三个，或许他们还是友情支持自己的朋友维克多从副职转正。但也保不齐，他们会支持技战术能力高、人品不错，又颇为漂亮的娜塔莎·哈尔科娃。 唉，这就是男人。 第1846章 优秀的士兵需要定力 时隔区区两天，突然就担任整个俱乐部的部长？ 娜塔莎赶紧摇头：“这……太突然了。” “不突然。上一次我们就是在这里现场进行投票，那一次我就担任了部长。” “不！还是太突然了。我只是初来乍到，我看得出大家非常热情，但是突然变更部长职位，会不会太突然了。俱乐部不是上个月才进行选举吗？” “呃……这倒也是。”尼基塔拍拍脑门，他也希望大家先冷静下来。 “哈尔科娃同学，即便如此你还是大家的第二副部长，作为教练也是实至名归。哎呀，咱们俱乐部就是缺乏一个真正的教练，看来您又要担任这一职务了。”尼基塔笑嘻嘻的说，“至少我还希望您再教我们一些可用于作战的技术。” 娜塔莎轻轻叹口气，赶鸭子上架这种事她是不喜欢的。 担任教练？完全可以接受。 “好吧！我就担任这个教练。”娜塔莎定了定神：“现在我们没子弹了，却还是可以进行射击练习。你们信得过我，那就听我的！我会想办法让大家练就绝佳的稳定性。男同学们，等你们未来参军到了战场，你们会感谢我的。” “行！介绍一些你的方法吧。”尼基塔跃跃欲试道。 一名优秀的战士，他必须有着非常扎实的射击基本功。 本时代乃至后世，任何枪械射击的初学者，罕有人能很好控制住枪械开火后的震颤。尤其是随着突击步枪时代的到来，枪械总是以很高的射速射击，它的火力密度更高，然而压不住枪的震颤，再强大的火力给予敌人的，也就是威慑罢了。 要压的住枪，还要练就极强的定力。 娜塔莎所了解的最好办法，就是从杨明志那里学到的一个极为简单的一招。 当她开始作为少年民兵训练时，她被配发了缴获的德军水壶。灌满了沙土的水壶足有四公斤，它就被挂在枪口处，挂在枪口下的通条末端。因杠杆原理，射手双手持着这样状态的步枪，他感受到的就是一个强烈的下坠力量。 若是经过长期练习，射手还能长时间保持站立射击姿态，他的枪械掌控能力就合格了。 那么，苏军正儿八经的步兵训练中有这个项目吗？答案是没有的。 固然锻炼士兵的枪械掌控能力非常重要，军队并没有系统性的针对士兵的双臂肌肉加强训练。非要训练肌肉的话，军队有更直接的方式——拼刺刀训练。不得不说，针对“肉搏战”的训练，苏军非常有一套，所以娜塔莎在游击共和国也练了一套正儿八经的“苏式军体拳”。 若是和眼前的一个男生打架，娜塔莎一点也不虚。 现在，部长尼基塔就是一个很好的教学示范员。他被要求端起步枪，枪口处又挂着另一条枪的麻布背带。 尼基塔呈射击姿态，要强的他咬紧牙关，可他仅仅坚持了三十秒就投降了。 一时间，男生们嘘声一片。 “哎呦，饶了我吧。”他放下枪，使劲甩甩自己酸痛的胳膊。 “部长同志，你累了？” “唉，这太难了。一杆枪有五公斤重，它就当做配重物？我物理又不差，算算力矩吧，我感觉端起来的可不仅仅是十公斤重物！哈尔科娃同学，你在莫斯科就是接受的这种训练？！”尼基塔一脸的难为情。 娜塔莎耸耸肩：“这也是为你好。我听过一句话，叫做平时多流汗，战场少流血。相比于那些训练一个月就上战场的新兵，大家有意参军，我们就有更多的时间训练。到了上战场之日，大家已经是精锐了。” “呃……那么，你能做到吗？想我这样，端着它超过半分钟？” “没问题，两分钟也是可以的。要不，我给大家表演一下？” 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娜塔莎再度表现了她的胳膊是多么的强力。她协调起全身的肌肉，整个身躯略微向前倾斜，所谓的“正规的站立式射击姿势”。枪口挂着另一支莫辛纳甘，她愣是以此姿势坚持了两分钟。 她真的不累？怎么可能。 坚持三分钟是娜塔莎的极限，到了两分钟她已经累了。即便如此，她已经练就了足够的掌控力，硬是靠着双臂的力量，就能很好的压制着枪口上跳。对于一名长期使用半自动SVT40的狙击手，此技能真的非常重要。因为，射击之后枪口上跳微弱，她就能在瞄准镜中观察到目标是否倒下，以决定补枪还是换目标。 难道男人还比不过一个女人？ 没了弹药的男孩子们意识到，练就强壮的胳膊至少能压住枪口上跳。他们更是决定，哈尔科娃所言的就是正规军队的训练方法。 这天晚上他们就这么干，哪怕有些学生明天要随着所在班级，跑到那一军用靶场进行全天候射击训练。 他们都是要强的男孩，一个个将自己弄得肌肉酸痛，但他们坚信，这样的训练在学校的活动室也能进行。 射击俱乐部有一些木枪模型，它就是训练射击姿势的道具，因其和真枪相差甚远，没有谁会主动去拿它训练。现在呢？它几乎成了香饽饽。 时间快到晚上九点，“市民靶场”不可能再开放下去，所有的孩子们被统统轰出来。 结束了一次刺激的训练，难道有谁浑身轻松吗？ 不！就是因为配重举枪的训练，弄得大家一个个胳膊酸痛。 这也包括吉尔，他初次参与到射击俱乐部的社团活动，就把自己弄得浑身难受。 可是，在心怡的姑娘面前，自己必须表现男子气概，哪怕是装的。他忍受着胳膊的酸痛，还是凑到造成这一切的元凶、自己爱慕的姑娘娜塔莎的身边。 “现在很晚了，你瞧，咱们所有人都被轰了出来。你怎么回去？” “走路吧。”娜塔莎随口说。 “什么？走路？”吉尔摇摇头：“这么晚又这么冷，你居然要走路回去？” “嗯？那就跑回去？” “我不是这个意思。”吉尔咬了咬牙，“我骑自行车，带着你回去，如何？” “你……”说实话，娜塔莎真的不想劳烦这位吉尔，她顿了顿气说：“我的腿脚很健全，走回去没什么问题。再说了，被大家看见多不好。” “你还是听他的吧。”部长尼基塔走近二人。“哈尔科娃同学，不管怎么说你是仅有十七岁的女孩，按照苏联的法律，我们都是成年人，你却是个孩子。” “我还是孩子？啊，你们不提醒我都忘记了。”被当做孩子一般看待，娜塔莎很是不满，她摇摇头：“十七岁的我和大人已经没有任何区别，谢谢你们，我并不需要你的特别照顾，尼基塔。” 尼基塔耸耸肩：“好吧，我是无所谓的，我只希望你还是接受你的班长的好意。娜塔莎，学校的大门在晚上九点半关闭，你还是尽快回去，不要给门卫同志添麻烦。你还是坐着吉尔的自行车快走吧。” “这……” 娜塔莎犹豫了一下，只见俱乐部的成员们，大家似乎都非常的着急。他们也基本都有自行车，一个个骑着车子就沿着不同的道路离开。有些人就是朝着学校方向快速骑行，分明就是赶时间。 “哈尔科娃同学，没关系的。”吉尔善意的说：“作为班长，我有义务帮助你。坐着我的车子咱们出发。” 时间问题确实比较棘手，娜塔莎看看自己的腕表，自己似乎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真是的，若不是我现在非常疲惫我就跑回去了，区区三公里也就十多分钟。吉尔，谢谢你，我搭乘你的自行车。但愿，我的体重不会给损毁你的交通工具。” “哈哈，你在开玩笑吧？！” 射击俱乐部的成员们作鸟兽散，包括部长也骑着自己的自行车向着自己家奔去。 娜塔莎很快见到了吉尔的自行车，一辆其貌不扬有些老旧的车子，如果说有个地方新，就是它的后车座了，在昏黄路灯照耀下居然泛着幽光。她瞬间明白，新颖的车座就是吉尔为自己量身准备。在这里，娜塔莎不得不佩服一下这个年轻人的仔细。 “你看，这就是我的车子。”吉尔自豪的说。 “它结实吗？” “当然，以前我父亲骑着它送报纸或者沉重的包裹，它的载重能力值得信赖。” “好吧，我相信你的车子，还有你的驾驶能力。”娜塔莎耸耸肩，走进蓄势待发的吉尔。 她拢了拢自己的辫子，把绒帽戴好，轻轻一跳侧坐在后座，双手自然的扶紧吉尔的腰。 此时的吉尔恍若触电，忙活了数个小时安装这一后座，为的就是现在的甜蜜时刻。 “啊！真值！”他压制着心中的亢奋，竭力轻柔的说：“哈尔科娃同学，你准备好了吗？” “嗯，出发吧。” “好的，我们走。” 一个男人对自己如此上心，他渴望什么，娜塔莎已经完全明白了。吉尔·伊万诺夫，这个大男孩必是梦想着自己与他的关系能远远超过同学的友谊，可惜…… 娜塔莎有些矛盾，她很是享受现在被关爱的幸福感，可是自己已经私定婚约。 之前接受了吉尔的珍贵钢笔，今天又坐上他的自行车，难道吉尔不会认为两人的关系更进一步？ “不行！不行！娜塔莎，你难道要做一个坏女人吗？”内心里，娜塔莎作着艰苦的心理斗争。固然是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现在若是拒绝吉尔的好意那就直接跳车，可是这么做了，就是对吉尔的伤害。 她不希望吉尔受到任何心理的伤害，或许只有给予他更多的回赠才是正确选择。今日坐上他的自行车，回馈的礼物必须更多！ 该送给他些什么呢？一笔钱？这合适吗？会不会让他觉得很庸俗？ 娜塔莎一直扶着吉尔的腰，殊不知这举动一直增强着吉尔的幸福感。 她想来想去，只听着乘坐的自行车正是吱扭作响。 她灵机一动，就该用自行车做文章。 “唉，班长同学。” “叫我吉尔。哈尔科娃，有事吗？莫非觉得时间紧张？不用担心，我们不会迟到。” “好……好吧。” 吉尔一直憋着许多话，既然娜塔莎主动搭话，自己何苦再憋着？ “你完全不用担心，娜塔莎·彼得罗夫娜。若是真的迟到了你也不用担心，我家距离学校不远，大不了你到我家借宿一晚。” 吉尔真的是好意的随口一说，可惜，他刚刚说完就意识到自己的不妥。人家一姑娘，突然就被自己领回家借宿，哪怕家里有自己的父母，这也太唐突了！ 娜塔莎何尝不是惊讶呢？她突然觉得，吉尔的最终目的就是今晚把自己拐到他家。 “啊！班长，你是认真的吗？我怎能突然到你家呢？真是太突然了。算了，我干脆下车自己跑回学校算了。”说着，娜塔莎就松开了手，引得这身一阵晃动。 “哎呀！娜塔莎你别慌啊，我只是……唉，我会把你送到学校。你就是真的拜访我家，也是以同学的身份在正常的时间前往，你说对吧。” “是啊！那才是正确的。你呀……我现在真的心烦意乱。” “对不起，我……我是出于好心。哎呀，我有些笨拙了。” “我知道你是好意。唉，不说这个了。班长，我还是要谢谢你。你瞧你这辆自行车真是糟糕，本身噪音很大，你甚至不需要车铃就能让远处的人注意到你。” “这是夸奖吗？”吉尔苦笑着说：“这是我父亲的老自行车，是邮局淘汰下来的。它本该被作为废铁处理掉，被我父亲低价买下后，现在辗转到了我的手里。唉，我也想换个新车子，我父亲不同意。” 一听这个，急于回赠吉尔一个礼物的娜塔莎顿时来了精神。 她连忙问：“为什么？难道缺钱吗？还是新车子太贵？” “我家不缺钱，甚至非常殷实，只是因为我父亲非常反对奢靡。” “哦，他是一位节俭的邮递员？我听说，你父亲在邮局工作。” “是的。他曾是邮递员，如今是分局的局长。如果在寄信方面有困难，不用担心，我会拜托我父亲，你的信件将不可能遗失。” 吉尔这话给娜塔莎提了个醒，如若自己能和彼尔姆邮局的工作人员搭上朋友的关系，未来寄信也会有帮助。 毕竟战争时期的苏联邮政面临着空前的压力，前线的士兵肯定拼命往故乡寄家属，后方的士兵亲属也在向前线写信，这还只是信件。还有大量的物资包裹在苏联的版图上运输，母亲给前线儿子的生活用品，前线战士寄回家的战利品。 许多时候，本是文职工作的邮递员也穿上军装，靠近战场的大量邮递员，他们直接被征召，成为后勤运输部队的一员，具体而言，往往后勤军官。因为，管理调度武器弹药的运输，与管理调度书信包裹的运输，它们的区别，恐怕仅仅是货物会不会爆炸而已。 第1847章 要啥自行车呀 一想到自行车，吉尔就想到老爹的话，所谓“啥自行车啊？给你的旧车子又不是坏了”。 “唉，虽然我家不缺钱，不可否认现在的自行车涨价非常严重。我就是有意换新车子，我父亲也是一口回绝的。” “他是一位节俭的布尔什维克。”娜塔莎顺着说。 “作为布尔什维克，节俭是美德，但是我们都是希望生活越来越好的。我不得不说，现在买一辆新自行车真的要破费一番。” “是。今天去靶场的时候，我听那两个女部员说了，我们提到了自行车，她们都说自己家买不起。” 吉尔叹一口气：“或许，战争爆发前她们也是买得起的。现在，它是真的昂贵。” “昂贵？！” “至少五百卢布！娜塔莎你能相信吗？一年多前，它只有五十卢布，因为战争它居然涨价十倍！” “我懂得，现在国营商店的大部分东西都涨价严重，尤其是面粉。” “唉，只有战争结束了，我们才能恢复顿顿都有面包的美好时代。” 对于吉尔一家，他们当然是顿顿都能吃面包。但是对于娜塔莎，现在每日啃土豆的生活并不算是艰难。 她的故乡在白俄罗斯的戈梅利州，偌大的区域人口还不如现在的彼尔姆市区人口多。 那里的土地有着大面积的荒野和森林，大量的耕地亟待开发。然而长久的历史上，白俄罗斯总是纷争的焦点地区，因此，当地的民众更乐意种植生长时间短、不需细心打理又高产的土豆。戈梅利开始大规模种植小麦和黑麦，也是苏联稳定局势后开始的。 就是和平时期，娜塔莎也并不能顿顿吃面包。即便他到了莫济里中学吃上免费的午餐，每周至少有一半时间还是啃土豆。 顿顿吃面包？那真是幸福！如果战争胜利后，自己能顿顿吃面包，胜利还是早点来吧！ “至少作为学生，我们是幸运的。”吉尔欣慰的说，“国家不会饿着她的孩子们。” “但是，自行车还是涨价十倍。”娜塔莎调侃。 “是啊。战前它就是昂贵的，最好的牌子是友谊牌，我想你肯定知道。” “是，我知道。” 所谓苏联的友谊牌自行车，生产这款车子的工厂就在俄罗斯的奔萨市，她是距离当今苏联的战时首都古比雪夫仅有三百公里的工业城市。 早在沙俄时期，奔萨市自行车厂就建立了，自苏俄成立后，工厂的产能逐年递增，相当多的军用自行车就是出自该厂之手。遂到了1933年，工厂增加了一个“伏龙芝”的荣誉头衔，工厂的缩写也变成了“ЗИФ”，其中最好的就是友谊牌。 苏联国境内有二十年没有爆发战争，长久的和平时期使得许多工厂有足够时间和能力生产足够数量的商品，竭尽所能的运抵全联盟的主要城市的各色国营商店内。 自行车也不例外，就是娜塔莎这样的“村姑”，她也知道友谊自行车是好货，那么它被当局定以高价也是合乎情理的。 但它的价格还是太昂贵了，一个工人只有不吃不喝一个月还拼命工作，全部工资才能买一辆。所以她在莫济里上学的时候就明白，凡是大街上骑自行车的人，要么是邮递员、警察等机关人员，要么就是非常勤劳的工人阶级。 有一辆自己的自行车，俨然是身份的象征，也同样证明车子的主人就是沐浴苏维埃的春风变得富裕。 “我说的就是友谊牌。”吉尔继续说，“五百卢布的价格，真是太疯狂了。” “为什么会这么贵呢？我很想买一辆自己的车子，这个价格真是惊人。” “为什么？我觉得可能是车轮的原因。” “何以见得？我还以为是被故意提价的。”娜塔莎好奇的问。 “应该就是橡胶吧。或许你不清楚，橡胶的作用真是太重要了。坦克、飞机，它们都非常需要橡胶。很可惜，咱们在课本上学过，只有赤道一带才是橡胶的产地。我们的联盟不产橡胶，战争又破坏的我们的贸易线路，现有的橡胶真的只能省着用。你瞧，这辆自行车的轮胎就是橡胶。若是没有橡胶，我载着你几乎寸步难行。” “是，我懂了。没有橡胶做车轮的自行车，我无法想象。” “说起来，英国人发明了第一辆自行车，它就是单纯的木轮，可是你绝对不会喜欢的。” “嘿嘿，还是买有橡胶的自行车吧。即便它现在售卖五百卢布，我还是可以买得起的。” 现在的娜塔莎的确买得起，吉尔听了她的惊人之语，浑身为之一振。 “什么？你买得起？！那可是五百卢布！虽说现在工人的工资增长很多，我父亲是比较高级的官员，即便如此他的月收入也不过八百卢布。如今这笔钱就能买几公斤面粉而已。哈尔科娃，你真的打算买一辆？” “是啊！我的存折存款允许我买一辆。” “你……” 此事，吉尔难以不惊愕。难道来自莫斯科的人都那么有钱吗？各种消息汇总下来，他可以断定这位娜塔莎基本就是孤儿状态，她现在孑然一身，掌握的存折恐怕就是她死难亲人的全部积蓄，也就是她死去父母的钱。 吉尔连忙劝说：“你不要冲动啊。五百卢布是巨款，还是留着它吧。我想，它是你家人给你的钱啊。” 娜塔莎本来想说这是自己的战功奖励的，他提到了父母，娜塔莎也想起自己从未富裕过的双亲。如果死难的父母知道他们的女儿，仅仅一年后能手握十万卢布，还是苏联的英雄，他们应该会笑吧。 “没关系，这些都是我可以合法支配的钱。”娜塔莎欣慰的说：“如果他们知道我现在的生活，他们会非常快乐。” “好吧，毕竟是你的钱。对不起，可能提及你的伤心事。” “没关系，虽然没了亲人，同学们都很关心我。班长同学，谢谢你的关系。” 说实话，娜塔莎的说话声音天生的比较轻柔，她现在温柔的感谢吉尔，言语就如同爱神的箭矢，直戳吉尔的心房，他的心都要幸福的融化了。 幸福的感觉令吉尔陶醉，他更是希望能为心怡的姑娘做些什么。 “你执意要买自行车，你有足够的钱，但是你还得考虑到有没有货的问题。” “嗯，它是一个问题。” “这件事我可以帮你。”吉尔自信的说，“即便它价格昂贵，城里还是有相当多的人有钱购买。任何时候它都是紧俏货，不是随时都可以购买，普通人也不知道国营自行车店什么时候进货。但是自行车店一有货，绝对两三天就被一扫而光。” “啊？商店什么时候有货，你知道？” “当然。我父亲怎么说也是个官员，拖他的关系去打听，商店什么时候有货我能够知晓，说不定几天后就有货了。你只要先准备好钱就好了。” “好的，钱不是问题。” 吉尔又说：“你还得去交警那里办理一个自行车驾驶证，不用担心，你带着学生证件就可以了。” 正是因为战前与现在自行车都是价格昂贵的交通工具，销售给市民的车子都要上牌照。一来是起到防盗作用，二来是加强管理。毕竟城市街道还是步行的人最多的时代，一辆快速行驶的自行车存在撞人危险呢。 娜塔莎曾经买不起自行车，但她知道办理一个行驶证不是麻烦事。 “好啊！有了证件我就不用麻烦你了。真是糟糕，其实你现在带着我就是违反交通规则的。” 吉尔憨憨一笑：“交通警察这个时间都下班了，我载人行车他们看不到，我们还用担心什么？” “这倒也是，不过还是尽量不要这样。我不知担心你撞到人，而是担心我会掉下来。” “哦？那你可要抓紧我了。” 娜塔莎没有再说什么，就冲着这辆行进时吱吱扭扭的破车，它真的有散架的可能，娜塔莎恨不得帮助吉尔更新换代。 两人没有再说什么，吉尔将娜塔莎送到学校大门口，两人就分道扬镳了。 可是，有些掐着点夜跑回来的十年级学生，他们眼巴巴的看着第六班的班长骑车带着一个姑娘归来，那个姑娘有着极为自信的步伐，又戴着少见的白色绒帽。她不是别人，就是第六班新晋转来的莫斯科姑娘哈尔科娃。 不止一个目击者相信，吉尔·伊万诺夫和娜塔莎·哈尔科娃的关系更为密切了。是啊，两人居然同乘一辆自行车，关系不密切如何说得过去？！ 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娜塔莎丝毫不关心任何侧目看她的学生。 她的脑子都在想着自行车的事。 “他的车子也太破旧了，他父亲用邮局淘汰的车子作为他的座驾？居然还有这么节俭的父亲。” “现在买一辆自行车要五百卢布，若是质量过硬的友谊牌，五百卢布也算合适。” “今天的我肯定让他误会了，我和他真的只是同学间的友谊，但是……还是要给他一个回礼啊！到银行取一千卢布，买两辆自行车，送他一辆这总该行吧。对！就这么干。” 想明白后的娜塔莎心里一块石头落地，她向着自己的宿舍快步走去。 结束俱乐部打靶训练的当天晚上，兴奋异常的吉尔狂飙回家，立刻向父母汇报了喜讯。 儿子居然骑着带着那位心怡的姑娘在城里溜达一圈，这个行为不管怎么样，那个姑娘至少没反对。 老伊万诺夫心里很高兴，他明面上也没说什么。关于那个姓哈尔科娃的姑娘，他通过自己的渠道去查，结果什么未发现任何信息，可能女人都是神秘的吧。 然而，当儿子提及那个哈尔科娃有意买自行车，还是高档的友谊牌，老伊万诺夫立刻提起兴趣。 父子俩一番交涉，老伊万诺夫满口的答应，毕竟敢于花费巨额钞票买自行车，那个姑娘肯定不一般。 “我都知道了，我明天就是询问一下你的沃诺罗夫叔叔何时有货。” “啊！真是谢谢你了爸爸。” 这一宿，老伊万诺夫夫妇才懒得细问儿子为何今天突然跑回家睡，总之都是和那个哈尔科娃姑娘有关。 夫妇二人都是不希望儿子参军上战场的，这就是所谓的私心吧。 目睹大量的阵亡士兵证明信的老伊万诺夫，他不希望惨剧发生在自己家。如果儿子陷入爱情，他还会主动去前线吗？很有可能就不会了。 吉尔已经在自己的房间呼呼大睡，只有昏睡后，他才完全克服自己臂膀的酸痛。负重端枪，这种训练对于士兵只有好处。肌肉的酸痛的源头在于细胞的撕裂，旧的肌肉细胞死了一部分，新长出的将比之前的更加膨大，肌肉也会更加紧实。 而他父母的卧室，两个中年人卧榻之上正是针对他这个独生子窃窃私语。 “老头子，那个姑娘想买自行车，她不是一般人啊。”吉尔的母亲询问丈夫。 “的确，我没有查到那个哈尔科娃的户籍资料，我不知道那是怎样的姑娘。” “什么？还有你查不到的人？她不是在第一中学上学吗？还是咱们儿子的同班同学。” “那么我就只能托人去查她的学籍档案，可是这种事还是不要贸然去做，毕竟是不合法的行为。” “好吧，至少她让咱们的儿子迷了心窍。他还从未对那个姑娘这么动心。” “如果是这样，不也是好事吗。也许为了喜欢的姑娘，他会舍不得姑娘去战场，这样你我就不用担心什么了。再说了，那个姑娘据说还是战争孤儿。一个有钱的孤儿，真不知道她父母在世时，她的生活是怎样的。” “至少比现在要好。”吉尔的母亲遗憾的叹口气，“真是可怜的姑娘。我倒是一直希望有一个女儿，就是你这个老头子，你怎么就不乐意呢？”她又狠狠推了丈夫一把。 老伊万诺夫叹了口气：“我工作很忙。不过，我们也许快要有一个女儿了。那个哈尔科娃，我一定会弄清楚她的底细，让我想想……” 突然间，老伊万诺夫想到一件事：“亲爱的！” “我听着呢。” “五百卢布可不是小钱，我去联系一下距离第一中学最近的那个储蓄银行分行，如果有女学生取了一笔大额钞票，我想我就能知晓她更详细的身份。毕竟她的银行账户不会是虚假的。” “真是麻烦的举措。”吉尔的母亲不再废话：“我倦了，我看还是找个机会让吉尔把那姑娘请来做客，你亲自问问不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还是先让我亲自调查一下，这一次我一定会成功。至于邀请那个姑娘来做客，让我再考虑一下。我可不敢相信一个有钱买自行车的莫斯科姑娘是那么简单的人……” 如今是特殊的战争时代，一战素有“伟大的战争”之称，然战争持续，它就完全变成了年轻人的绞肉机。 比起一战，新的世界大战更为惨烈！仅仅一年多时间，老伊万诺夫获得的信息，苏联大概已经死亡了一千万人！ 吉尔的父母无比希望他们的十八岁儿子不会去前线。吉尔最好不要自愿去，若是被征召，那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两人也都知道，成年男子参军保卫国家是义务，两人必须做好儿子被征召的心理准备。 如果未来果真如此，吉尔未来能与那个哈尔科娃完婚，对于自己一家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据说她是战争孤儿，她嫁过来按照传统自动改姓伊万诺娃。 爱子吉尔参军，夫妇二人就不得不做好面对一份寄回来的士兵阵亡信的可怕现实。老来丧子真是大不幸，但是自己身边还有一个嫁过来的孤女。若是儿子被征召前她能怀有身孕，那真是好事…… 应招入伍的儿子胜利凯旋那是最好不过，但他真的为国捐躯了，自己一家还不至于落得最痛苦的境地，最不济还有一个“女儿”陪在身边，晚年生活还不至于极度的痛苦。 但是这些话两位年逾五十的夫妇说不出口，否则那就真的是私心太重。 他们却都知晓一项政策，所谓参军独子牺牲了，这样的夫妇有权去民政部门报名，这样，他们就有抚养战争孤儿的优先权。 第1848章 娜塔莎在银行 娜塔莎·斯佩洛斯金娜，她想要以哈尔科娃的姓继续在彼尔姆市生活，但是她的存折标注的就是她的真实信息。 存折上现有十多万卢布的巨款，要使用这笔钱她也受到当局的限制。她一周最多提现五千卢布，但作为吃饭学校全包的学生，用钱的地方真的微乎其微，许多时候一天用不到一个戈比。 存折和各种勋章都是自己极为贵重的东西，不仅仅那是荣誉的证明，其本身就是真金白银！ 它们一直由彼尔姆的共青团看管，并由第一书记多克图罗夫全权负责，还一并所在其办公室内的保险柜里。 恐怕这就是最稳妥的方式，娜塔莎很清楚，若是多克图罗夫贪图钱财，结果就是死刑。很显然，那个男人不会这么做。 多克图罗夫肯定是贪图什么，他贪图的绝不是一位英雄的钱财，而是能够获得的荣誉。帮助联盟最强的女狙击手在彼尔姆市和平的生活，他多克图罗夫一定功不可没。 对于娜塔莎，买自行车这件事对自己非常重要，哪怕很可能再过两三个星期，漫长的积雪冬季就要到来。 积雪终究要融化的，待到春夏，有了自行车的自己就能骑着它在城里转转，或是到卡马河畔看看风景。 还能去远一些的商店尤其是去自选商店，那里应该能买到些好东西。 她想急于得到自行车，首先要弄到钱。 次日中午吃完午餐，她直奔彼尔姆市列宁共青团大楼，她见到了正吃工作餐的第一书记多克图罗夫。 “啊！是斯佩洛斯金娜同学，您要来应该提前通知我们一下。” 娜塔莎有些气喘吁吁：“我的东西呢？” “勋章？它们都在保险柜里，完好无损。” “啊，这就好。快打开，我要取些东西。” 多克图罗夫有些诧异：“难道你的身份在第一中学暴露了？” “哎呀，不是的。我需要一笔钱，我要买些东西。” “是冬装？服装商店虽有贩售，就是剩下的那些普遍价格昂贵无人问津。哎，算了，我不该多问，我这就给你开锁。” 女人嘛，她们对购物的热衷根本就是出自本能。多克图罗夫就是这么想的，即便这个女孩仅有十七岁，她手握十万卢布巨款，就具备高额消费的能力。 保险柜被打开了，娜塔莎情不自禁的抚摸一番她所有的勋章，最后把珍贵的存折拿出来。 站在一边的多克图罗夫冒昧一问：“如果是新衣，您不用担心，我们可以为您提供一件新的。” “不，我想买一辆自行车。” “自行车？这个好办，我们可以借您一辆。” “啊？”听到这，娜塔莎动心了，她费一番周折就是要一辆自行车。仔细想想，若是接受了他们的好意，自己还是欠了人情。 再说了，难道作为苏联英雄，就可以心安理得享受特殊化？ 她摇摇头：“那是你们的公用自行车吧，我不能搞特殊搞腐败，我明明可以买自己的，这样也算是为国家做贡献。” 她要买什么，多克图罗夫知道自己无权干涉。他还是善意的说：“您要去银行取钱，您的存款数额巨大，我很担心您取了钱会……” “是匪徒吗？我听说军人正在全城抓间谍，难道这等时期我还能遇到匪徒？” “这倒也是，我还是有点担心。或许我可以派人陪同您。” “谢谢，我想还是不必啦。我现在就是一个普通人，我不应该因为自己是苏联英雄就沾沾自喜。” “不！您当然可以自己去，你是以什么身份去？斯佩洛斯金娜？还是哈尔科娃？再说你的学生证是哈尔科娃的身份，和你的存折名字不匹配。我很担心，到时候你百口莫辩，甚至……” “会怎样？”娜塔莎急切的问。 “他们恐怕会报警。哎呀，干脆我亲自陪您去吧，我以列宁共青团彼尔姆第一书记的身份给您证明，应该没问题。” 仔细想想多克托罗夫的解释，娜塔莎觉得很有道理。是啊，除非自己浑身勋章，带着自己的少校证件，比对自己扣上钢印的照片，那样才能证明自己的身份。 娜塔莎下意识的敬了军礼：“那就谢谢您了，非常感谢。” 多克图罗夫笑了笑：“很高兴为您服务。您决定何时取钱？” “就明天中午吧，我不想耽误课程。” “好的，我下午就去你们学校最近的储蓄银行，和他们的主管预约一下。听着，您明天还是这个时间来我这里，你最好戴上一枚金星勋章和你的军官证。你的学生证，明天是没有意义了，出了校园，你就是斯佩洛斯金娜，不必再掩饰。” 娜塔莎点点头，她以下午有课为由未再逗留。 她离开了，留下多克图罗夫暗自遐想。 “不想特殊化？这是好事。可是你拿着一个十万卢布的存折去取钱，你想不特殊都不行！那些银行的家伙们说不定还要拿着笔记本让你签名呢！” 多克图罗夫已经能想到娜塔莎会遇到何等待遇，毕竟本时空的苏联普通储户，存折里有一千卢布都是罕见的。 次日中午，吃过午饭的娜塔莎再度匆匆消失。她告知了柳德米拉自己的决定，取钱后择机买一辆自行车，哪怕它价格不菲。 她把餐盘交还食堂后便匆匆跑走，没有再逗留。 “呵，她非要买一辆车子，她真的舍得。”安娜非常的不解。 “也许是她加入射击俱乐部的原因？那个俱乐部很多人有自行车，似乎还成了标配。”柳德米拉道。 安娜吐吐舌：“我家就只有一辆。哎，等我工作后我也尝试买一辆，但愿那时候我买得起。哦对了，哈尔科娃若是买了，我们就可以借一下。说真的，有一辆车子真是方便。” 娜塔莎并不反对把自己的一些东西分享给同学，现在她以最快速度离开校园，就凭着一双脚，快速跑到多克图罗夫的办公室。 此时，这位列宁共青团彼尔姆市第一书记的多克图罗夫，他已经做好准备。 “啊，亲爱的斯佩洛斯金娜同志，佩戴上您的勋章，我们即将出发。” 娜塔莎顾不上喝几口水，她麻利的换掉校服，身着便装的她把一枚金星勋章挂在身上，并以御寒呢子大衣遮掩。至于重要的存折，她放在衣兜。 就在昨天，多克图罗夫已经和目标的储蓄银行分行取得联系，以使得一位特别的储户顺利取款。 一位特别的储户？共青团彼尔姆的第一书记居然会亲自负责？难道这射击他们组织的经费问题？ 可是，如果是组织经费的提取，该实物难道不该说储蓄银行彼尔姆总行负责。 第一中学附近储蓄银行的分行长亚历山德罗夫必须认真对待，因为他将亲自接待这一特殊储户。 特殊储户，来者何人？ 亚历山德罗夫在和共青团的多克图罗夫接洽前，彼尔姆邮局分局长伊万诺夫居然亲自找过自己。 两人算是老相识，却也不是亲密朋友，两人的关系纯粹是工作上的业务往来所建立的。 最近几天，一位姓哈尔科娃的第一中学女生，很有可能来取一笔大钱去购买自行车。那个老伊万诺夫希望自己关注此事，目的只为调查那个姑娘的身份。 亚历山德罗夫一开始的反对的，但当老伊万诺夫提及“那个姑娘和我儿子在谈朋友”，同样身为人父的亚历山德罗夫还有什么拒绝的？ 他记下这件事，就要求柜台工作人员注意任何来取钱的第一中学的学生，但凡是穿着校服来取钱的女生，她必须出示学生证。 或许自己过于认真了，但当他接到共青团多克图罗夫的电话，一个大胆的想法浮在心头。 难道特殊客户就是哈尔科娃？如果真是如此，她究竟什么来头？ 总不会这么奇怪吧？ 所以，亚历山德罗夫夜里又给多克图罗夫打个电话，以询问客户是男是女。 “她是个女人。” 这就是多克图罗夫的回答，也令亚历山德罗夫谓之惊讶，他愈发相信自己的猜测，但他还是选择按兵不动。 约定之日次日就是，取钱之时也是中午。 亚历山德罗夫做了两手准备，她不是哈尔科娃最好，若她真的是，前脚业务完毕，后脚就是电话通知老伊万诺夫。 至于获取她的详细信息，看到她的存折，对着信息顺藤摸瓜，以工作为由到储蓄银行的资料库找开户人的详细资料，这不就行了。 亚历山德罗夫知道这么做算是制度许可内的一番小操作，它不怎么道德，亦是违规。但为了和邮局的同志增进关系，他觉得这么做有必要冒险。 约定的时间，亚历山德罗夫见到了多克图罗夫，以及其带来的一个姑娘。他尤其注意这个姑娘，心里盘算着其真实身份。 话说今天的娜塔莎，现在的她已经换上共青团员的制服，胸口佩戴的金星勋章更是证实了其崇高的身份。 一颗大金星最为夺目，亚历山德罗夫和他的一众下属，大家一时间不敢相信。一个年轻的姑娘，怎么就成为苏联英雄了？彼尔姆居然还有这样的人物？ 还是多克图罗夫先打了招呼：“同志，您知道我的身份吧。” “是，列宁共青团彼尔姆市第一书记同志。那么您身边的这位可敬的女同志，她就是您说的特殊客户？” “对。或许她的名字您从其他渠道了解过。她就是斯佩洛斯金娜，最近一段时间《真理报》一直宣传的英雄女狙击手。” 长久以来对于苏联普通人，看报纸是一种老少咸宜的消遣方式，其次便是电影。 固然诸如《真理报》这类苏联主流媒体，他们总是不遗余力的刊登大量政策性的文章，但他们也会刊登许多有意思的奇闻异事。 战争时期，各个报社总是刊登鼓励士气的文章，宣传苏军打了哪些胜仗，介绍战斗英雄。 亚历山德罗夫一时间不敢相信，他知道有一个姓斯佩洛斯金娜的年轻女英雄，难道，她就是自己眼前的这位？ 他压制着身躯的颤抖，试探性问：“年轻的女同志，您……” 娜塔莎毫不客气的立正敬了军礼：“是的，同志。我是斯佩洛斯金娜少校，今天特来此办理业务。” 不管怎么说，她胸口佩戴的肯定是金星勋章。现在，也没有哪个笨蛋会敢于冒充英雄，也不可能把一块黄金挂在胸口。 亚历山德罗夫压根就没想到情况会是这样，什么老伊万诺夫让自己留意的哈尔科娃，那个第一中学的女生不过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人。倒是传奇的斯佩洛斯金娜，她居然就是真实存在的，近来几期的《真理报》和《红星报》，他们真的没有杜撰英雄！ 亚历山德罗夫定了定神：“那就跟我来吧，两位同志，我们正式办理业务。” 他将二人请到自己的办公室，一来是银行对于尊贵客户的礼数，二来他也有意好好认识这位传奇英雄。至少在办公室内，再次确定她就是一位英雄。 可对于娜塔莎，进入满是油墨气息的银行内部，她这辈子实属首次。 她在多克图罗夫的陪同下安稳坐下，面对着的就是该分行的分行长亚历山德罗夫，一个穿着灰西装、五十岁脑门锃亮的中年大叔。 “尊敬的同志，我能为您做些什么呢？”他问。 娜塔莎不慌不忙的把手伸进衣兜，她这里面有许多证件，或是因为油墨气息刺激的鼻子，她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喷嚏。也是伸进衣兜的手掌抖动，她的几个证件，包括存折也一并震掉了。 她联盟俯下身拾起证件，这一自然的举动正被亚历山德罗夫用肉眼看到。 只是一瞥，一个惊愕的信号直冲这位中年大叔的头脑。 “哦真是不可思议，她居然有第一中学的学生证？” 牛皮的学生证触地时打开了，虽是又被迅速合上，姓名那一栏的印刷体文字亚历山德罗夫算是偷看一眼。她未能看清细节，只是觉察到，名字的姓氏长度并不夸张。 亚历山德罗夫起了疑心，明面上依旧极为淡定。 “哦，尊敬的同志，您千万不用紧张。如果您真的紧张，我们去柜台处像普通人那样办理业务也可以。” “不必了。”娜塔莎尴尬一下，接着递过去自己的军官证，当然，还有自己的存折。 第1849章 娜塔莎在银行（二） 现在是1942年，本时空的国际主要国家的银行业已经颇为现代化，虽是没有磁性银行卡，美国人依旧在二十年代疯狂享受透支信用的消费。苏联在银行业方面，碍于其独特的体质，她或许是落后于美国的。 但是，完全由当局控制的国家银行，它们是极为稳定的企业，所谓苏联只要继续存在，储户的钱就不会损失。 数以千万计的苏联公民自然而然的把钱存在“储蓄银行”，即全苏针对民众储蓄业务建立的银行。 它是一个庞大的机构体系，为全体人民所信赖，这是能在“储蓄银行”存上一笔巨款的人，那是非常少见的。一般的公民不可能在二十年时间积攒两万卢布，而娜塔莎，她的账户余额已经超过十万。 亚历山德罗夫仔细检查了女孩的证件，他意识到今日的事意义非常重大，脑门上不禁湿润起来。 他站起身，以职业性的微笑口气说：“请二位稍等一下，我要给总行打个电话，再度确定您的身份。” “这……这是真的必要吗？”娜塔莎不解的问。 “当然！尊敬的斯佩洛斯金娜同志，银行方面是有制度的。我必须向上级汇报您莅临彼尔姆这件事，还要获得上级许可放款的授权。很抱歉，您的账户余额毕竟超过十万卢布，按照现行的法律跪地，我所在的分行得不到上级授权，无权给您放款一个戈比。” 亚历山德罗夫连忙离开了，他压制着五味杂陈的内心，直奔电话室而去。 娜塔莎被晾在这儿，不耐烦的撅起嘴：“唔，我还想取完钱回学校上课呢，我不想缺课。” 多克图罗夫遗憾的摇摇头：“您已经到了银行，就听从他们的安排吧。但愿这位分行长不是磨蹭的人。” 娜塔莎可是等了一阵子，无聊得闲坐着，她的心情愈加不耐烦。 约莫三十分钟过去了，亚历山德罗夫才回来，一脸笑意的坐回位置。 漫长的半小时内，他直接打电话给储蓄银行彼尔姆总行，最后彼尔姆州的行长也知晓此事。 娜塔莎到彼尔姆上学，知晓此时的人并不多，并非是保密要求，只是因为联盟需要宣传的是作为战士的她，而非作为学生的她。 可她依旧是著名英雄，存折里有着一笔巨款。 当今的苏联，伪造公民存折的成本非常高，伪造钢印就更困难了。 亚历山德罗夫提交了一些编号数字，这与储蓄银行全苏总行的记录完全匹配。 这就可以了，他可以认定来者却是斯佩洛斯金娜本人无疑。 “尊敬的斯佩洛斯金娜同志，您的身份我们已经完全确定。我听说您要取一笔钱？现在不再有任何障碍。” “哎，为了证明我的身份需要半个小时。”娜塔莎叹气道：“半个小时！我要缺席下午的课了。” “哦？您还在上学？您这样的英雄，莫非是在彼尔姆大学？” “不，我在第一中学，要先结束十年级的课程。好了，我们不说这个，我确实需要取一笔钱，数额比较大。” 她自然而然的提供一些重要信息，最关键的莫过于她就是第一中学十年级的学生。 亚历山德罗夫暗自记下这个，接着完全进入工作状态，一改和善的模样，整个人严肃起来。 他机械性的介绍一番苏联当今的银行政策，为避免女孩听不清，他又重复一遍。 “哦？最后我本月只能提取五千卢布？还可以，我能接受。” “是的，这一政策恐怕还要调整，公民取款的上限会持续降低。国家的财政状况非常紧张，作为公民我们必须理解。” 钱是好东西，往往要用时方恨少。娜塔莎仔细一琢磨，咬咬牙：“五千卢布，取钱！” 五千卢布也是一笔惊人巨款了，它相当于现在最普通的工人一年半的工资！即便现在因为苏联当局曾印大量钞票，五千卢布依旧是巨额的。 正是因为这个，亚历山德罗夫自觉必须问清楚她取款的意图。 “同志，五千卢布真是太大了。您可以告诉我，您需要它做什么？莫非是买衣服？” “是自行车。衣服这件事，我会去服装商店看看，或是其他生活用品。”娜塔莎爽快的说。 “可这也用不到五千卢布啊！亲爱的同志，您现在手握巨款，我真不希望您因为钱而精神迷失。听着，过度消费是错误的，您可不要陷入小布尔乔亚式的消费主义陷阱呀。” 娜塔莎突然觉得这个银行分行长说话怎么像是思想政治课的老师？还是说他年轻时时搞宣传的。 当然，他的告诫是有意义的。 娜塔莎轻轻鞠躬：“谢谢您，我不会乱花钱的。我还想买些书籍，或是其他东西。我想，这笔钱我会一直用到明年夏季。” “这就好，愿您能够享受和平安全的校园生活。接下来的工作交给我，您就坐在这里，因为涉及到大额提现，您还要签署一些文件。多克图罗夫同志。” “我在。” “您陪她好好在这里。” 说罢，亚历山德罗夫麻利转身离开，他领着两个副手前往银行金库，约莫十五分钟后，抱着厚厚的纸包回来。 巨大的牛皮纸包裹着的就是最新印刷的钞票。 如今流通的切尔文银行券，也就是现流通的卢布，它最大面值仅是五。 考虑到战前的苏联工人普遍月薪是五十卢布上下，如此最大面值还是可以的。事实上，相当程度的商品交易，只要使用戈比硬币就能解决。 娜塔莎嗅到了严重的油墨气息，她瞥着牛皮纸包里厚厚的钞票，她知道它们都是自己的财物。 真是第一次能掌控这么多钱，她的内心受到一次强烈震撼，用它们去消费，就能得到富足的生活！ 她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钱，弄得亚历山德罗夫一阵惊讶。 “嘿！斯佩洛斯金娜同志，您还好吧？” “嘿！” 他一连叫了三次，才让娜塔莎清醒过来。 亚历山德罗夫和他的副手们迅速整理轻点了一千张钞票！ 票子以一百张为一捆，用牛皮纸条捆扎好，即便如此它也有十捆之巨。 “同志，这就是您的五千卢布，真是数额巨大的一笔钱。希望您能保持理智，就像您在战场上表现的那样。” “好……好的……” 娜塔莎又不是圣人，不是说她成了英雄，就有赶超斯拉夫圣贤雅罗斯拉夫的品德。 她就是一曾经极度贫困的村姑，是靠着整个集体农庄的公费资助才有幸上了中学。 她早就明白劳动获得财富过上好日子的道路，那么打仗杀敌获得军功奖金，也是一种特殊的劳动。 她的精神因兴奋而有些恍惚，结果满满一袋子钱，双手都在颤抖。 这一切亚历山德罗夫都看在眼里，他心里也为女孩担心。 人啊总是有贪婪的一面，那是人的七大原罪之一。苏维埃虽是反对上帝的存在，根植于老百姓中的上帝信仰并不会瞬间消失。 亚历山德罗夫知道，若是自己贪污公款，结局就是被处于枪决，家人被流放西伯利亚的劳动营。即便是如此高压的监管政策，还是有人铤而走险。 也许英雄也能败在贪欲上，获得巨额钱财忘乎所以。亚历山德罗夫为这个苏联英雄、战争孤儿烦忧不已。 虽说十多万卢布都是她的，可是让一个未成年的姑娘自由支配这笔巨款，真的合适吗？也许，国家等她再成长几年，到了其结婚的时候再发放她的巨额军功奖励，才是最好的。 亚历山德罗夫又嘱咐几句后，将一些文件摆在娜塔莎面前。 “同志，签署这些文件，以证明是您本人取了这笔钱。” “好的。” 娜塔莎在各文件上陆续签名，这些文件同时作为“斯佩洛斯金娜储蓄档案”的一部分被永久保持，所谓在没有电报的时代，就只能依靠传统记账模式了。 最后，她想不到这个亚历山德罗夫居然递过来一个笔记本。 “咦？这是怎么回事？” “嘿嘿，我希望您的一个签名。能在彼尔姆遇到传说中的英雄，我真是幸运的人。就让我等到一个美好的纪念吧。” 娜塔莎没有多想，娴熟的签署自己的全名。 亚历山德罗夫满意的点点头，他合上自己的笔记本，随口一问：“您在学校也是以这个身份生活学习？真遗憾，您到了彼尔姆市，我居然不知道。您可是著名的英雄。” 娜塔莎还能怎么说？她尴尬一笑：“我用了化名，我不想在校园内引起轩然大波。” “所以，您的学生证？” “那里就写着我的化名，您要看吗？” “这……如果您愿意。” 亚历山德罗夫已经非常相信，老伊万诺夫让自己留意的姓哈尔科娃的奇怪姑娘，就是英雄斯佩洛斯金娜。他从事银行的职业就说明他是严谨的人，现在，唯有看清女孩学生证上的身份，才能做出最终决断。 这里多克图罗夫并未阻止，娜塔莎亦是爽快。 当亚历山德罗夫打开女孩的学生证的一瞬间，他就看到了女孩所谓的化名的全称。 许多证据不过是不断佐证自己的猜想，现在这本学生证就是一记实锤。 他亚历山德罗夫该以怎样的表情面对眼前的姑娘？他强压着身心的激动，整个人如同压力锅一般。 “好的，您化名哈尔科娃，这很好。还好您不是以这个身份来取钱的，省得引出一些麻烦。” 娜塔莎一听这个，立刻想起之前多克图罗夫的忠告。 “我明白，你们会为此报警，我会被调查。所以我只有在学校使用假身份，出了校园，我就是你们说的那位英雄。” “英雄是难以被禁锢在小地方的，斯佩洛斯金娜同志！”亚历山德罗夫长叹一口气。 娜塔莎觉得，他的叹气就是说明业务已经办完。实则不然，他只是为老伊万诺夫感慨万分，那个老家伙的爱子居然…… “同志，现在我是不是可以离开了？我还想尽快回去。”娜塔莎看着腕表问，“迟到了一段时间，我还不会迟到太多。” “是，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您了。来吧，我会派车将您二位送到第一中学大门口。” “啊？不必了！不必了……”娜塔莎连忙推辞，“我有出这个名的必要吗？还是低调一点。” 低调？这个词从她嘴里说出，亚历山德罗夫觉得滑稽透顶。 他情不自禁多说两句：“亲爱的同志，我觉得从您一次取款五千卢布这件事，您还想要低调？我想，您买自行车这件事，很快就会在您的学校弄得沸沸扬扬。您能明白吗？” “我……”娜塔莎想了想，逐渐明白了此人的意思。 自行车，它不该作为贵重的奢侈品，而是该普及到每个公民的手中，成为最廉价的代步工具。 奈何，如今的它属于军需品，战争时期能买到崭新的民用自行车，首先要有一笔钱，其次，还要得知自行车商店何时有货。 娜塔莎连忙问：“最近的自行车店在哪里？那里可有新货？” “我不清楚。”亚历山德罗夫耸耸肩：“也许您身边的多克图罗夫同志清楚，也可能您的一些同学了解相关情况。” “好吧，还是谢谢您。”娜塔莎最后敬了军礼，她姑且相信一个专注于财务工作的人，对彼尔姆市的许多物资的调运一窍不通。 她满心希望从多克图罗夫这里得到一些消息，结果得到的并非利好信息。 多克图罗夫的重要任务，就是对全市的组织成员增强他们的思想觉悟。他经常写文件，在组织的内部刊物刊登，也时常去火线入团的现场，为新的成员佩戴徽章。 他实际不太关注各类国营商店销售什么，他对吃喝用度的事亦是不上心。 为什么要上心这个？难道单位的食堂伙食变得糟糕了？不！那里的的土豆供应一直非常稳定。 多克图罗夫能给予娜塔莎的帮助，还是劝解她把一部分现金储存起来。 这不，娜塔莎又一次来到多克图罗夫的办公室，她信得过这个比自己年长许多岁的大哥哥，大部分钞票塞进保险柜，和自己的一堆勋章为伍，而她自己就怀揣三捆钞票，合计一千五百卢布，心情复杂的回到学校。 第1850章 娜塔莎的暴露 娜塔莎错过了下午的全部课程，她的老师并没有怪罪她什么。 可是娜塔莎依旧闷闷不乐，即便她被老师布罗夫斯基留下了，于晚自习学习她下午错过的数学课。 “我知道你下午去了银行，你在那里经历什么事了？”布罗夫斯基看着闷头写习题的姑娘问。 “是，有一点事。” “说吧，或许我能帮助你。” “真的？”娜塔莎猛地抬起头，一双炯炯有神的双眼绽放光芒：“还是自行车的事，您应该知道这件事了吧。有不少人告诉我，彼尔姆市内的几个自行车店总是缺货，即便我有钱，也难以买到。” “这……” 此事，布罗夫斯基不知如何解答。若论国营商店之缺货，无论战前战后，那里似乎就没有哪种商品充足过，以至于排队买东西是一种常态。 他抿了抿嘴，“干脆这样，我把我的旧自行车借给你。” “您……不！这不合适。” “没什么不合适的，斯佩洛斯金娜同志。” “不！在学校我是哈尔科娃。老师，您把车子借个我，难道您愿意步行来学校？” “我可以申请一个教职工宿舍，再说快要白雪皑皑的冬季了，我们使用自行车的机会也不多。” “还是算了。”娜塔莎叹了口气，“我取了一笔巨款，我看还是买一件价格昂贵的冬衣更实惠。” “那是您的选择，很抱歉老师我不能给你获得自行车店的关系。不过……”布罗夫斯基耸耸肩，“您可以询问一下吉尔。” “吉尔？又是他！” “什么？你们两个……”布罗夫斯基觉察到什么，他还是说：“您可能不知晓吉尔的父亲，也许那个人能帮你买到自行车。” “咦？为什么？” “他能弄清楚商店何时供货呀！” 布罗夫斯基的一席话彻底点醒的娜塔莎，的确是这样，若是有内部人士获悉城市后勤供应，她就能先人一步拿到货，甚至还能在对外销售前就拿到货。这种手段堪称灰色，若是自己必须拿到崭新的自行车，看来必须出此下策，不得不亲自求一下吉尔。 她经过一番思考，决定次日亲自去找吉尔面谈此事。 殊不知，就是这天晚上，吉尔的父亲老伊万诺夫，基本弄清了娜塔莎的底细，一个令他错愕的底细。 事情又要从娜塔莎和多克图罗夫离开说起。 两人离开后，那位姓亚历山德罗夫的银行分行长，立刻给正在邮局值班的老伊万诺夫打去电话。 一个来自银行的电话，老伊万诺夫拿起话筒时就知晓事情弄得差不多了。 “您的调查速度真快，亚历山德罗夫同志。” “是啊！”电话里，分行长亚氏强压着内心的激动，竭尽所能保持着淡定：“您让我调查的那个女孩，情况我已经明了。她是哈尔科娃，却也不是。” “哦？这是什么情况？” “您看过最近的《真理报》吗？上面又在介绍那个年轻的女狙击手……” “什么？！果然是……” 已经不需要再赘言了，对方的话说了一半，老伊万诺夫认定自己的判断已经完全正确。他颤抖的回答：“该不会，按个姑娘，是……斯佩洛斯金娜？” “就是她。同志，我万万没想到，您的爱子会和她谈朋友？我该说什么？真是恭喜您了。” “这是恭喜的事吗？”老伊万诺夫焦急中强颜苦笑：“人家是英雄，我的儿子却是个幼稚的笨蛋。他空有一颗爱国的心，却……” “但是您不能否认，他在追求一位苏联英雄。他可真有勇气！” “算了吧！我的儿子根本不知道那个姑娘的真实身份。我还好奇呢！一个能快速跑过五千米，能在靶场轻易击中很远的目标，做到这些，她能是默默无闻的人？亚历山德罗夫同志，您下班后还忙吗？如果可以，我们好好面谈。” “好吧！我会给您提供更详细的一些情况。” 住在学校宿舍的吉尔已经就寝，娜塔莎亦是如此。 夜深了，老伊万诺夫以加班为由，就在自己的办公室内，对外宣称“和银行的同志详谈”，实则是两个中年男人，对着百闻不如一见的斯佩洛斯金娜品头论足一番。 她真的很漂亮，她真的很自信，她的存折里是真的有钱，她真的是第一中学十年级的学生，她的学生证的姓名确实标注是哈尔科娃…… 亚历山德罗夫向老伊万诺夫坦白了自己知晓的一切。 两人一合计，他们还是觉得此事蹊跷，再仔细一琢磨，看来，英雄莅临彼尔姆，她真的只是打算上学，而非是作为联盟的“形象大使”，就想现在跑到美国访问的女狙击手帕夫柳琴科。 两人推断，国家有意对她进行保护，老伊万诺夫不禁多想，年轻的男女聚在一起总能萌生情愫，自己的儿子是喜欢她，可儿子配得上她？天知道等待人家斯佩洛斯金娜是怎样光辉的未来，一个毛头小子还想妄图得到人家的爱情？ 老伊万诺夫觉得，自己的儿子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如若两个人真的互有情愫，事情还不会很糟，棒打鸳鸯这种事没有人愿意直白的做。 可惜，爱子从未说过那个“哈尔科娃”对他爱意表白，搞不好他们真的只是单纯的同学关系？ 是自己的爱子太注重这段感情？ 爱情是让人痴迷的，战争时代萌发的爱情更加弥足珍贵。可他爱谁不好，偏偏爱上化名“哈尔科娃”的斯佩洛斯金娜？ 得知真相的老伊万诺夫打消了自己的所有念想。 他已经以极其高效的速度联络了城内一个国营自行车店的店长，弄清楚了最新的供货时间。 他爱自己的儿子，乐意为他打听此事。 现在好了，事情多了另一个意义。人家是《真理报》连续几期登载介绍的名人，文章上充分介绍那姑娘家人罹难的凄惨，以及她在困境中绝地反击成为英雄的坚强。姑娘的遭遇引得苏联无数大众的思想共鸣，能为这个年轻的英雄做点什么，这是老伊万诺夫的荣幸。 老伊万诺夫已经不看好儿子能和这位英雄有什么进一步的发展，但作为一名爱国者，他觉得有义务好好帮助那位可怜又可敬的姑娘。 和亚历山德罗夫喝了几杯伏特加，又将其送到邮局大楼门口。回到办公室的老伊万诺夫奋笔疾书写了一封信，并要求邮差明日一早送到彼尔姆第一中学的收发室。 该信件的内容甚是简单，老伊万诺夫完全没有主动暴露娜塔莎的真实姓氏，还是以哈尔科娃称呼。他这是代表儿子吉尔发言，信件的核心只有一个意思：按照信件的要求行事，即可顺利买到自行车。 新的一天，依旧寒冷。整个世界阴霾密布，或是再过几天就开始大规模降雪了。 即便如此，娜塔莎对于自行车的渴望依旧不减。 她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和吉尔好好聊聊，拜托他棒忙办好自己的事。 她知道，自己若是有求于他，吉尔非得心花怒放，无论如何困难，吉尔他肯定会帮衬着拿下。 由于是住校生，娜塔莎每天进班的时间都很早。 今天的情况有些特别，她回到自己的座位，却发现桌子上摆上了一封信。 有更早到的告诉她，班主任来得更早，目的就是投递这封信。 “布罗夫斯基？一封信？谁给我的信？该不会……” 娜塔莎提起万倍精神，若这是别列科夫将军寄来的信，岂不美哉？ 她紧张的坐下，定睛一看，却发现寄信人居然标准的是邮局。 仔细看标注，信件就是彼尔姆邮局的一个姓伊万诺夫的人寄来。 一种奇怪的感觉浮在她的心头。固然“伊万诺夫”这个姓在苏联特别常见，现在呢？ 娜塔莎本能的感觉，此事绝对和吉尔·伊万诺夫脱不了干系。 她紧张的拆开信件，结果正如她的所谓女人的直觉。 寄信人是彼尔姆邮局一个分局的局长，他姓伊万诺夫。信件的核心意思就只有一个：按照信上的说明，你可买到自行车。 这些迹象充分说明，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吉尔的爸爸。 意识到这一情况，即便教室内比较寒冷，娜塔莎还是羞臊得小脸通红。 过了一会儿，她的情绪有所恢复，不聊吃过早餐的吉尔进班了。 现在就和他说明此事？不！我要冷静冷静。 一直到了上午十点的课间，娜塔莎终于找到一个“钢笔”的油头，把吉尔约了出去。 娜塔莎一直领着吉尔，神神秘秘的窜到顶楼的一个角落才停下来。 “钢笔？它难道坏了？有什么事我们在班里解决不就好了。” “你……”娜塔莎紧绷着脸，她羞臊着急的模样煞是好看。 “到底什么事啊？” “吉尔，你真是善于发动群众！”娜塔莎的口气充满着不悦。 “什么？发动群众？我……我是班长，有什么事我肯定发动同学……” “别装傻了！”娜塔莎严厉一说，接着从衣兜里摸出那封信，以及信封，“吉尔同学，你该不会把你父亲也发动了吧？我是想买自行车，但是我还没有到需要您父亲特权的帮助。” 吉尔听得一头雾水，一时间不知所措。 他接过娜塔莎递来的信件仔细一看，只见这上面分明就是写的“买自行车的路线图计划”。谁写了这封信，信上的署名确实是自己的父亲。 “等等！你在质疑这封信？我确实跟我父亲说过自行车的事，但是今天的事我不知道！” “你真的不知道？”娜塔莎伸着脖子依旧一脸质疑，“难道我们的关系进展的那么快了？” “你……” “我没有恳求你的父亲，也没有恳求你。你为什么这么上心？重视的有些……有些过了头。” 娜塔莎，她现在真的生气吗？ 不！她的内心里有了一分对吉尔一家子的感动，可是，她必须要保持自己的原则性。 如果这个吉尔与自己保持距离，两人真的只是单纯的同学关系，那才是最好的。 “娜塔莎……我……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吉尔疑惑的问。 “不，你做的很好。”陷于矛盾中娜塔莎跺了跺脚，勉强说：“总之，我还是要谢谢你的父亲。谢谢。说实话，到了彼尔姆后还没有一个人对我的私事是如此的关心。这种关心的力度，就好像……” “好像什么？”吉尔追问。 “就好像……我的家人。” 说道“家人”一词之时，娜塔莎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泪水。眼泪让她的眼睛更加漂亮，哭得梨花带雨的姑娘也更能激发男孩的保护欲。 吉尔听明白了一丝端倪，作为班长，他也下意识的凑近哭泣的姑娘，想给予她哪怕一丝的安慰。他知道，这个女孩有至亲在战争中死亡，身在彼尔姆的她确是孑然一身。 说起来老爹为何突发奇想的给娜塔莎写信，信件的内容也太过温柔，老爹跟自己说话时都没这么温柔过，莫非他对这个娜塔莎是那么的中意？！ 吉尔走近本想安慰几句，不曾想女孩直接后退两步。 娜塔莎轻轻推开吉尔伸来的手，并迅速擦干自己的眼泪，使劲醒醒鼻子，努力做出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对不起，我失态了。” “没关系，你心里苦，哭出来是好事。你毕竟是女人，有时候痛哭一场，没有人会笑话你。” “你……” 说真的，吉尔这时表现出的温柔，娜塔莎觉得相当多的姑娘会当场沦陷。那些姑娘可以，自己绝无可能。 娜塔莎定了定神，接着说：“我向你的父亲道谢。你父亲说，许多的自行车商店会在下周二供货，看来这是我今年最后一次机会，我必须请假去买自行车。” 吉尔点点头：“娜塔莎，信件上说的很明白，我父亲标注的那个自行车商店，因为父亲的关系，我认识那位店长。我曾决定帮你，我应该帮到底。” “谢谢你。可是你这么做，你下周二也要请假，这合适吗？” “没什么不合适的。”吉尔自信的摆摆手，“我的学习成绩不会因此缺了一个半天课而落后。再说，我是有意参军的优秀青年，而你曾做过民兵打过仗没错吧？以后我还需要你的一些帮忙呢？” “你……你有求于我？”娜塔莎诧异的问。 “对啊！以后在射击俱乐部内训练，你可要给我指点一些军事技巧。” “好吧。”娜塔莎点点头，露出了久违的微笑。 第1851章 娜塔莎在自行车店 吉尔只是希望父亲去联络自行车店，弄清楚他们什么时候有货，届时自己把情报告知娜塔莎就行了。 他压根就没想到父亲会来这一出，所以当他看到那封信的时候，惊讶之程度不比娜塔莎弱。 现在，吉尔问起一个关键问题：“娜塔莎，你取了多少钱？” “嗯，我准备了一千五百卢布，你觉得够吗？” “你……” 娜塔莎说得轻飘淡写，吉尔听得心惊肉跳。 “啊！我亲爱的同学，你……你居然取了这么多？一千五百卢布？你……你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怎么？难道不够买一辆车子？” “不！够了！完全够了。我告诉过你，一辆自行车是五百卢布，你取这么多钱是为了什么？” 娜塔莎只是微微一笑，缓缓而谈：“到买车子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嗯？我知道什么？你总不会要给我一个礼物吧？” “哎呀，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既然你愿意帮我，你明天一定要亲自领我去那个商店一趟。” “好的，那个店长沃洛诺夫我认识，我想我们会非常顺利办好这件事。” 娜塔莎耸耸肩：“但愿如此。” 突然间，吉尔又猛地想起一件事。 “娜塔莎，你应该很善于骑自行车吧？” “当然。你问这个幼稚的问题做什么。” “嘿嘿，就是很好奇。你知道的，自行车在咱们国家还是很贵重的东西，你……你会骑车，你在莫斯科的家……” 他还是想打听自己的过往，娜塔莎顿时沉下脸来，以低沉的语气说：“你最好不要问这个。” “啊！对不起，我忘记了。”吉尔尬笑一阵，就没有再逗留下去。 她应该会很生气吧，她在莫斯科的家都没了，独自一人带着一笔财富来到彼尔姆。我怎么这么傻，去触碰那件事。 吉尔自责了好一阵子，他琢磨着，若是娜塔莎真的生气了，自己只能给予她更多的帮助予以弥补。 周二，约定的日子到了。 娜塔莎和吉尔向老师请了半天假，原原本本的说明了请假的原因。 原则上，学生请假必须有足够的理由，吉尔本来有些担心，不曾想老师布罗夫斯基是异常的支持。 为什么？难道因为自己是班长？还是因为老师非常重视娜塔莎？ 吉尔觉得两者都有吧。 话说，几天前射击俱乐部举行完市民靶场的训练，吉尔骑车带着娜塔莎回学校这件事，它很快成了学生的有趣谈资。 短短几天时间，十年级的大部分学生都在传闻，第六班的班长与最新的转校生坠入爱河。 男生品学兼优，家庭成分极好，经济状况相当不错。女生人很漂亮，她又来自首都，虽没有刻意说明，她还是不经意间表明自己很有来头。 两人真可谓是郎才女貌，真可谓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那么，他们两个再同程一辆自行车不是非常合情理的吗？ 学生们巴不得有些有趣的谈资，现在就连203寝的另外三个姑娘，她们都觉得漂亮的娜塔莎，一年之后要改姓伊万诺娃了。 她们会怎样想？在祝福的同时，也有些嫉妒吧。毕竟大家都是第六班的学生，人人都知晓吉尔的家境，更是明白，哪个姑娘未来做了吉尔的妻子，就等同于将被安排到邮局工作。那是一份相当不错的工作！ 对于学生们的风言风语娜塔莎怎么可能当做耳旁风，她想当面澄清所有的这些，仔细一想，也许自己闭嘴才是最好。 说真的，被别人热忱关心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尤其对于她这个失去双亲的可怜姑娘，那种对她发自肺腑的关心，为何要抗拒了？ 这不，前往自行车店的路途上，娜塔莎一直侧坐在吉尔的老自行车后座，为了安全，双手还下意识的扶着吉尔的腰。 她已经想好了，如果可以，自己可以做他的妹妹，至少也是比同学关系再高一级的朋友。为了确定这一关系，找一个机会再仿照东方的那种仪式，喝一杯滴了血水的伏特加。 是的，娜塔莎在沼泽地就是和杨桃拜了把子。 她学到了一种特殊的“东方式人际关系”，那就是歃血为盟。毫无血缘关系的两个人经过一个仪式，立下誓言成为兄弟姐们，以后就像真的兄弟姐妹那般互相帮助。 自出了校门后约莫三十分钟，两人终于抵达了作为目标的自行车店。 “哇！我已经看到了。娜塔莎你仔细看，商店里有崭新的自行车。”说罢，吉尔开始加速，生怕其他市民跟他抢。 彼尔姆市有多个自行车店，只因任何时候它都算昂贵的交通工具，战前能购买它的人可是要破费一番。 不过，随着人民生活状态越来越好，许多工人有了钱后先是想方设法填饱嗷嗷待哺的肚子，再积攒一笔闲钱，在“斯大林楼”中属于自己的住宅增添一些家具。毕竟，买些锅碗瓢盆板凳桌子，这些都属于私有财产。 到了最后，他们才会考虑购置交通工具的事。 实际上苏联当局对公民购买私家车并无限制，他们也无意做出任何限制。因为苏联于诸如德国美国的国情完全不同！ 德国的小胡子上台后，声称要研发一种德国老百姓都买得起的私家车，德国确实做到了。然而，随着战争的爆发，德国的重工业全面向军事工业倾斜，战云密布的1942年，德国人也无法再购买廉价私家车，甚至他们用帝国马克购买最基本的粮食也受到数额的限制。 苏联则又是另一番光景。若不是斯大林在大萧条时期趁机疯狂挖美国的墙角，也不会有苏联汽车工业在三十年代的崛起。 但苏联碍于现实中极为巨大的战争威胁，其生产的汽车几乎都是军车。 他们从美国学到了本时空一流的小轿车生产技术，结果城里街道穿梭的轿车几乎都是美国原装进口。 因此，一位普通的苏联公民，他的十年积蓄根本买不起一辆国产或进口轿车，即便他通过合法方式得到一笔巨款，在买轿车的问题上还面临着有价无市的窘境。私家车？不！它是极为罕见的东西。像是彼尔姆的许多机关单位，公车还是用军用卡车充数。整个彼尔姆市，一座一百多万人口的苏联式的巨型城市，每天在大家上跑的小轿车绝对超不过二十辆。因为它们太稀少了，有心的市民通过记住其车牌号，老远就能看到它，并知道它是从哪个机关开出的。 公民买不起小汽车，同样，他们购买自行车也是需要破费与排队的。 苏联公民的婚姻，男方能拿出一支国产钢笔，能拿出一辆质量极好的友谊牌自行车，他必将受到许多姑娘的青睐。 所以说彼尔姆中学的射击俱乐部，大部分成员都有自己的自行车，他们是“土豪俱乐部”这一点毋庸置疑。 那么，吉尔的后车座坐着的姑娘娜塔莎，因此事针对她而冒出来的八卦言论，亦是一种必然。 只可惜，一些善妒的姑娘嚼舌头，所谓那可哈尔科娃用脸蛋得到了邮局局长儿子的心。他们只是看到了表明现象而主观臆断。实际呢？若仅仅论财富，整个彼尔姆的学生都是相形见绌的。 吉尔丝毫感觉不到娜塔莎怀揣多达三百张最大面值切尔文银行券会有什么担心，她就不担心有歹人试图抢劫？ 一路之上她非常平静，恍若斜挎包里就仅有几枚戈比硬币。 当然，一笔巨款如此，至少花费一百张银行券，也就是一百张五卢布的钞票，才能购买一辆自行车。如此堪称铺张又不理智的消费出自一个来自莫斯科的姑娘之手，吉尔岂能表示淡定？ 两人停在自行车店门口，由于店长沃洛诺夫认识吉尔的父亲也自然认识吉尔。他看到吉尔带着一个姑娘人，明白预约的客人到了。 穿着背带裤的店长一脸笑呵呵的亲自迎接两人。 “吉尔，你终于到了。你身边的这位姑娘，就是她要买自行车？” “是我。”娜塔莎回答得落落大方。 店长没法不好好大量一番这个姑娘，只见她生得俊秀，又穿着校服，就是这样一个姑娘要斥巨资买一辆车子？她真的那么有钱吗？ 由于老友老伊万诺夫已经说明此事，他直白的说明现在的自行车报价，所谓让买家慎重一下。结果老伊万诺夫就敷衍说了一句：“这是他们年轻人的事，他们拿着钱来买东西，你按照规定销售即可。” 这就不禁让店长沃洛诺夫暗自遐想，今日见到了那个姑娘，他似乎明白了一些。 “呵呵，两位，都进屋吧。自行车都陈列于此。” 娜塔莎攥紧自己的斜挎包，紧跟在吉尔的身后迈进有些阴暗的商店。 即便房间有些暗，有些的光照在经过抛光打磨的自行车框架，依旧闪着宜人的光。娜塔莎稍微数了一下，车子的总量约莫四十辆。它们都是统一的形制，统一车标，皆为友谊牌。 它们就是一些宝贝，对娜塔莎有着十足的吸引力。 女孩情不自禁的凑过去，用双手抚摸着光滑的车架柔软的车座，爱不释手。 她在仔细欣赏的时候，吉尔就在一边看着，店长伊万诺夫也趁机凑过来。 “这姑娘，她和你什么关系？” “她是我同学。”吉尔说。 “同学？我看你们的关系不一般，你们是不是在谈朋友。说真的，看来你父亲真是舍得花钱，你要买一辆自行车送给她？嗯，她确实很漂亮。” “你……你别乱说。”吉尔连忙羞臊的反驳，但在店长看来，这表现就是肯定的态度。 店长耸耸肩：“即便我和你的父亲是朋友，在销售商品的问题上，我也是没有调整价格的权力。” “是，我清楚。” “好吧。” 店长沃洛诺夫打了一个响指，一位商店的工作人员带着一个笔记本而来。 接着，店长从本子里抽出一份文件，显然他也是有所准备。 这份文件来自于彼尔姆的商品价格委员会，所谓经过研究，他们下令彼尔姆州许多商品的价格进行调整，这里就有对自行车的进一步价格调整。 “什么？又涨价了？！六百卢布？！太夸张了。” 吉尔保持着最大的情绪克制，即便如此他的身子也为之僵直。 店长无奈的叹息：“我很抱歉，这就是事实。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级的涨价命令，我本以为进入的自行车销售会非常火爆，结果就如你看见的。整个上午我们卖出去四辆新车子，下午就只有你们二位前来。” 六百卢布，即便现在工人的工资都提高许多，可是各种国营商店要么缺货，要么价格被刻意提高。工资即便提高了，他们想买自行车也得拿出两个月纯收入。 吉尔摇摇头：“即便如此，我想她还是会买的。” “唉，可能只有像你父亲这样的人，目前才有财力购买。” “不！沃洛诺夫叔叔，我要澄清一件事。是那个姑娘购买，我只负责把她送过来。” “她？”店长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又表情夸张的加问一句：“她……她买得起吗？” “当然。” 于此同时，娜塔莎根本听不见那两人的窃窃私语，她就一门心思的选择自行车，以女人的挑剔，一定要选出其中质量最好的。不一会儿，她终于选定了两辆，高兴的将它们推出来。 这一举动立刻引得工作人员前来帮忙，可她推走两辆车的行为，着实吓了所有人一跳。 吉尔突然大声质问：“娜塔莎！你在干什么？你难道需要两辆车子？！” “当然啦！”娜塔莎高兴的回过头：“还有一辆是送你的。” 她是金发的姑娘，她的笑容是那样的宜人。吉尔丝毫没有趁机少女温柔的回眸，唯有对她惊世骇俗的话大为震惊。 吉尔连忙走上前，耳朵几乎贴在其嘴畔。 “你说什么？” “我说，我送你一辆！” “你……”吉尔一时不知所措。 “嘿，你怎么了？！”娜塔莎拉拉吉尔的衣服，“吓到你了？” “不是……我……你……” “咦？你怎么结巴了？怎么害羞的像个姑娘？还是说你不希望我送你礼物啊。” 好不容易清醒过来的吉尔连忙回答：“自行车是礼物？这个，也太贵重了。” “是嘛？难道还有比友情更贵重的？” 说罢，漂亮的姑娘莞儿一笑，好似丘比特的弓矢，笑容直接让吉尔这个大男孩沦陷。 第1852章 父子相谈 不管谁是买主，只要他掏钱，商店就该把车子卖出去。毕竟，卖出去的自行车越多，自己的能拿到的津贴也越多。 店长沃洛诺夫连忙走来。 “姑娘，你也打算买两辆车子？” “对呀。” “好吧。”沃洛诺夫示意手下跟过来，将被她挑选的两辆车子推到一边。 他继续对女孩说：“我希望你再好好考虑一下，这里可不是让一个姑娘开玩笑的地方。” “嗯？您在担心我买不起？”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可惜，沃洛诺夫的态度让娜塔莎觉得，她就是被人担心没不起。 “这也没什么的。”娜塔莎耸耸肩，“我只是一个女孩，用一千卢布买两个贵重的东西，怎么想都是不可思议的吧。您不用担心，同志，我带了足够的钱。”说着，她特意拍拍自己鼓鼓的斜挎包。 对此，沃洛诺夫还能说什么？ “既然您坚持。根据最新命令，自行车售价全体提高20%。或许你已经打听到我们曾经的报价，现在，每辆车子涨价到六百卢布。” “什么？” 虽是涨价一百卢布，以娜塔莎的经济能力，她完全可以不以为意。毕竟很快就是九月三十日，那一天，针对她的军衔津贴，以及其他津贴，一笔累计高达三千余卢布的巨款，又要打到期账目。 苏联，确实没有亏待她的英雄。 可她曾经是那么的贫穷，战争之前手握一百卢布，她觉得自己可以靠这笔钱活上大半年。 如今却要挥金如土？ 她是做了一番思想抗争，才勉强做到支付巨款买自行车做到不会心惊肉跳。如今突闻涨价，她觉得有一丝店长针对自己，意欲劝退的意味。 现在的娜塔莎，她最讨厌被愚蠢的轻视。 她咬了咬牙：“六百卢布吗？合计就是一千两百卢布。没问题，幸亏我带了足够多的钱。” 说罢，娜塔莎打开自己密封很严实的斜挎包，把三捆散发油墨气息的切尔文银行券拿了出来。 “每一捆都是一百张，三捆合计一千五百卢布。如果您还是觉得这笔钱不够用，我马上到银行取。” “这……够了！完全够了。” 说实话，沃洛诺夫看到这三捆钱，就是知道此乃她在银行取的最新印刷的钞票。战争爆发一年有余，自行车累计涨价十二倍的原因，固然有各类民用品政策性的下调产量，另一个重大原因，就如女孩手里的三捆巨款。国家增印了太多的钱，以至于各地的物价委员会必须给予工人阶级暴涨的工资水平，针对许多商品大幅涨价，最终努力达到一种平衡。 工资和物价平衡了吗？完全没有！它怎么可能平衡？！ 现在唯一能让老百姓安心的就只有稳定的“土豆配给制”，只要后方不闹饥荒，什么都好说。 随着战争持续，苏联恢复了在1935年停止的配给制政策，进入战时配给制状态下的苏联人民，他们用到钞票的地方是很少的。同样，通过钞票能购买到的商品，数量少不说，价格绝对夸张。 这一切，都是为了对抗德军施展的经济战，所谓苏联由回到列宁时期的战时政策，故而德国印刷一堆假的切尔文银行券，能取得的效果微乎其微。德国能取得的这方面“战果”确实很小，他们印刷伪钞的速度，还比不上苏联印刷真钞。 不过德国的这一套“假币战略”可是给英国的经济带来不小冲击。要鉴别假英镑需要消耗人力物力，战时的英国当局缺乏这种能力。同时英国一样全方位采用战时配给制，甚至服装厂、裁缝店，他们使用布匹都收到严重限制。“假币战略”并未击垮英国经济。 娜塔莎拿出了令人眼花缭乱的巨款，吓到了自行车店的一众工作人员，更是吓到了吉尔。 吉尔·伊万诺夫，他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多的钱。 那么，接收娜塔莎的礼物，真的合适吗？ 正当工作人员一丝不苟的统计钞票的时候，吉尔凑在娜塔莎的身边，今天一定要把话说清楚。 “娜塔莎，你的礼物太贵重了。” “哦？难道你不喜欢？” “这……我当然喜欢，我早就想把旧车子换掉，我父亲非常反对这个，没想到你却在帮我。” “你喜欢就好。”女孩莞儿一笑，“我说了，要送你一件礼物，就是它了，自行车。就作为你送我钢笔的回礼吧。” “啊？可是两个礼物的价值也差别太多了。” “很多吗？”娜塔莎摇摇头，“班长同志，你用你聪明的头脑想想，战前一直钢笔和一辆自行车基本是等值。你以为自己占了便宜我吃亏了？我不觉得。” 还别说，吉尔就是觉得娜塔莎在买自行车问题上血亏，他想不到这姑娘的回答颇有些奇怪的逻辑。 “好吧，既然你坚持。”吉尔耸耸肩：“谢谢你的礼物。啊，如果可以，我真希望请你到我家做客。” “嘿嘿，是以同学的身份去吗？” 吉尔犹豫了一下，他心里琢磨着，若是几年后以媳妇的身份去也不是不可以呀。他当然不敢在这一场合说出内心夙愿，这便连连称是：“当然。我们是很好的同学，很好的朋友。很显然我的父亲也特别关注你，他有意给予你一些帮助。你与我父亲见个面，他一定会非常高兴。” “是吗？也许再缓缓吧。我听同学说，你送我的钢笔其实是你父亲的，能让一位素未谋面的人对我如此关爱，真是我的荣幸。或许，我真应该在一个合适的时间去你家一项，我该向你父亲道谢。” “好呀！”吉尔万万想不到自己冒昧的请求居然得到她的完全支持，这说明了什么？真是让人想入非非。 支付了一笔巨款，娜塔莎兜里就剩下三百卢布和一些戈比硬币，她也收获了一辆自行车。 事情到这里还没有结束。 娜塔莎觉得自己有必要去见一下那位老伊万诺夫，绝非是因为那位大叔把钢笔送给自己，还在于大叔对自己买自行车一事的大力帮助。 因为那位叔叔的背后协调，自己得意顺利拿到最新现货，同样，他也和最近的警察局做了联络。 吉尔暂且将旧车放在自行车的，和娜塔莎一道，推着各自的车子到警察局做关键的登记。 对于娜塔莎，她只需要提交自己的学生证，就非常顺利的办理好自行车牌照。吉尔亦是如此。 不用说，这里面也有老伊万诺夫提供的人脉援助，使得两人的事处理得异常顺利。 北风吹拂大地，趁着白天最后的光辉，吉尔骑着他的新自行车，高高兴兴往家赶。 他也与娜塔莎并驾齐驱了一段路程，看到女孩骑车毫无障碍也就心满意足。 吉尔像是幸福的鸟儿，她今天对自己做的事，这不就是释放的爱意么？接下里，她还有意来自己家做客。 两人关系的进展真是惊人。 不管怎么说，吉尔目前就是个大男孩。他有意快速回家，向父母展示自己获得的新自行车，还要向他们骄傲的宣称，自己得到了那个姑娘的爱意。 吉尔确实是这么做的，这一次他没有直接把新车子放在楼下，而是扛着它直接上了二楼。 这番举动，可是让他在邻居间出尽风头。有人问他，你的车子从何而来。吉尔毫不犹豫说，它是我的爱人赠与的礼物。 他的爱人？ 介于吉尔的母亲伊万诺娃很愿意和邻居们聊聊家长里短，关于爱子与一个来自莫斯科的转校生之前越来越密切的关系，它不但是有趣的谈资，更是伊万诺娃无比骄傲的事。 从工厂提前下班的伊万诺娃已经熬好今晚的汤，就等着丈夫从邮局食堂带着煮土豆和少量面包片回来。她多做了一些饭，以迎接因下午作为重要大事后的爱子。 她万万没想到，爱子居然扛着一辆崭新的自行车闯入家门。 拎着汤勺的伊万诺娃见到满面红光的儿子，她没有任何的问候，而是无比诧异的质问：“吉尔，这个车子从哪儿来？” “啊！妈妈，我正要和您说这件事。这是那个姑娘给我的礼物。” “姑娘？难道是她？！” “对！就是我的同学，娜塔莎·彼得罗夫娜·哈尔科娃。今天就是领她去买自行车呢，想不到她居然会送我一辆。我根本不知道，她居然非常有钱。” 伊万诺娃听着脑子有些乱，迷糊了一阵子才说：“自行车不必扛到楼上。也好，一会儿你父亲回来了让他好好看看，看看他未来的儿媳比他还要爱自己的儿子。” 吉尔憨厚的笑出声，就等着父亲归来吓一跳了。 一切完全按照母子俩的臆想发展，归来的老伊万诺夫刚到大楼的大厅门口，就有人向他贺喜。 “一辆自行车？吉尔扛着一辆新自行车上楼？” 老伊万诺夫不顾自己衰老的身体，几个健步就上了二楼，他匆匆到家，正看到儿子正在摆弄新车子。一番短暂的交涉，他吃惊的明白，儿子居然收下了那个姑娘的一份礼物。 他尤其听进了吉尔说的一番话：“爸爸，我根本想不到，她居然那么有钱。” 是啊！人家可是斯佩洛斯金娜本人。真理报一直强调她小小年纪就击毙了403个侵略者，还有用反坦克抢击毁坦克的记录。对于这种英雄，莫斯科给予她一百万卢布的奖金都不为过！ 现在的老伊万诺夫，他没有丝毫的高兴，有的只是无比的闹心。 他本意是打算隐瞒实情，幻想着两个年轻人自由的恋爱，他实在不想干涉年轻人的生活，即便那个姑娘是斯佩洛斯金娜。 即便是英雄，老伊万诺夫看得出女孩自己并不打算张扬，这才有化名哈尔科娃这件事。 或许，她始终都是希望做一个平凡的姑娘，成为英雄，恐怕也是在极端的决定中不得已为之。 可她还是著名的英雄，老伊万诺夫有些心虚，他觉得未立寸功、一直是平凡学生的爱子如何配得上她？！ 老伊万诺夫这便张作耳背故意多问了几次。 “爸爸，就是娜塔莎送的礼物。她还知道我送她的钢笔是您的，她跟我说，希望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到咱们家做客。” “这……我知道了。” 本该是值得高兴的事，老伊万诺夫现在怎么可能高兴起来？那个姑娘是谁不好，偏偏是斯佩洛斯金娜。 看到儿子高兴的脸，他至少确定一件事，直到现在吉尔并不知道那姑娘的真实身份。 老伊万诺夫还能怎么做？只能勉强笑起来，他知道儿子的美梦终有破灭的一天，儿子终将知道那个姑娘是姓斯佩洛斯金娜。 对啊，这一切都是一场梦。 人呐，陷入迷蒙越久就越是不可自拔，可惜那时梦！如果因为陷得太深，最后得到的就是更为痛苦久远的伤害。与其那样，还不如一个巴掌把人抽醒看清现实。 他让吉尔吧车子放一边，接着将白布包裹好的今晚主食摊在桌子上。 一切不出意外，一片面包都没有，这是一大包煮土豆。 一家人没有任何的抱怨，西伯利亚地区的麦子也完成收获，然新麦几乎都是作为军粮，其余的则供应各个兵工厂。许多地方的机关单位带头节衣缩食，几乎天天以土豆果腹。 怨言是难以避免的，所以一周仅有几次会有面包来打牙祭。诸如邮局，不少人几乎天天抱怨又是一成不变的土豆，内心抗拒嘴巴却很老实，因为他们知道，除了这个也没有别的粮食。 一家人难得坐在一起吃饭，今晚，老伊万诺夫破例拿出珍藏的伏特加。 不管怎么说儿子得到了一件厚礼，此事是该庆祝一下。一想到它又是斯佩洛斯金娜的大礼，这就更要庆祝一下。 “一个男人必须善于喝酒，只有这样才能展现男子气概。吉尔，你把这半瓶全部喝掉。”老伊万诺夫罕见的怂恿儿子。 这一举动让伊万诺娃大吃一惊：“老家伙，你疯了？！他还是个孩子！” “孩子？不出几年就是男人了，说不定还是孩子的爸爸。你还把他当孩子？” “可是……” 本来，吉尔受了激将法想一瓶吹的，见得母亲的阻拦，他还是老老实实的慢慢喝。 反观老伊万诺夫，他已经有些微醉。 “吉尔，你今晚回来住，此事和你的宿管说明了？” “我都说好了，也得到老师的批准。” “我明白了。吉尔，你是我的儿子。你的学校很多人都知道这件事，所以你可以有一些特权，比如说临时回家住宿，学校方面都是无条件批准了。” “是，我知道，这真是挺方便的。” 老伊万诺夫叹口气：“你会成长，我也有退休的一天。最多十年，在那以后你都要靠自己。嘿嘿，我想你现在就巴不得独立出去，去自己闯荡。” 父亲的话说到了吉尔的心坎里，他知道父亲平常也不会说这些掏心窝子的话。莫非，深沉的父亲看到那辆自行车后变得特别感性？ 第1853章 她是斯佩洛斯金娜 老伊万诺夫，他深沉的坐着，以一个饱经风霜的老者姿态面对他的儿子。 吉尔年轻气盛，对未来充满了希望。他更是一位爱国者，深知苏联面临的卫国战争绝非孤立事件。整个世界都在战争，苏联是为了人类文明延续而战。 这对于他不仅是伟大的事业，不也是重大的人生机遇么？ “所以，我想去参军，等我立下了了不起的战争，我未来的人生就变得美好，就再也不需要您的羽翼保护。” 老伊万诺夫点点头：“你的人生会变得美好，比如你成为高级的军官，你会获得很高的社会待遇，还有一大笔奖金。如果你足够勇敢还有幸运，还能成为英雄。但是要获得这些，你要付出的努力太惊人了。” “啊！爸爸，你这是在鼓励我参军吗？你同意了？” 老伊万诺夫，他沉下情绪长叹一口气。 “你长大了，我不能干涉你的意图。这件事我想了很久，我不能做一个自私的人。再说在这个问题上，我干涉你反对你，那就是对联盟的亵渎，也是对我毕生追求的事业的亵渎。我不能这么做，但是我的心里……不好受。” 吉尔知道，父母对自己最大的担忧，就是参军之后有可能战死。 邮局分局长的儿子又如何？领袖斯大林的儿子也牺牲了（宣传上是如此）！固然凡是军人都必须做好牺牲的觉悟，但若是大家怕死，苏联也将在一天之内毁灭。 吉尔耸耸肩：“爸爸你放心吧，我要参军也是一年后的事。你不用担心，或许那个时候我们就在大规模反攻了，等我服役的时候，最激烈的战斗时期已经过去，我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老伊万诺夫又叹了一口气：“如果一年后我们已经取得了胜利，这才是最好的。” “嘿嘿。”吉尔赶紧笑起来：“但是这样，我就和苏联英雄称号失之交臂了。” 吉尔本是打算说点俏皮话让父亲高兴一点，结果“苏联英雄”这个词，起到的绝不是什么好效果。 老伊万诺夫衰老的目光看着小客厅里的那辆崭新自行车：“你的女同学送了你一辆大礼，这是你一生中第一次有同龄的姑娘赠与你贵重礼物。你对她有追求，看来，她也接受你的好意了？” 听到这儿，吉尔立刻羞臊起来，整个人扭扭捏捏的说：“我们还是同学关系。娜塔莎，她……她对我可能……” “那么，你对她呢？是个真男人就直白的说，你的态度是什么！？” 吉尔看着父亲严肃的脸，他定了定神，抓着桌子上的酒瓶子，狠狠往嘴里惯了一口。 壮了胆的吉尔依然宣布：“我爱她！等她毕业满十八岁了！我……我要向她求婚！” 老伊万诺夫努力压制着内心的复杂感觉，他知道儿子真的对那个姑娘动了真情，可是这段感情…… “你爱她，你打算如何爱她？” “我……”吉尔一时无语凝噎。 “你说啊！”老伊万诺夫追问， 吉尔继续鼓足勇气：“以后我参军，等我凯旋归来我要娶她！爸爸，谢谢您给她写的那封信，她看了信件后直接哭出来，她说看了信件感觉到了家庭的温暖。爸爸，这样的姑娘您还在质疑什么？若不是因为她还没有满十八岁，我……我立刻就去求婚。” “家人般的温暖？”老伊万诺夫继续瞪着双眼，他的心思也复杂起来。 说真的，就是因为获悉那姑娘是斯佩洛斯金娜本人，自己才故意写了一封言辞极为温柔的话。它就是针对战争孤儿的甜蜜炮弹，老伊万诺夫想不到，那姑娘为之落泪。 吉尔继续道：“爸爸，你愿意帮我那就继续给她关心吧。这样你未来就能多一个女儿，甚至用不了几年，你就真的能做爷爷了。” “一个女儿？”老伊万诺夫苦笑着摇晃起脑袋：“吉尔，你还是太单纯了，你真的了解那个娜塔莎·彼得罗夫娜·哈尔科娃？她转校来才三个多星期。” 吉尔点头称是：“是的。我想我基本了解了。她真的很可怜。大概是父母死于战争，她被迫在莫斯科做了民兵，还和敌人进行战斗。她是女人，根本不应该有这样可怕的经历！” “啊，战争对于所有人都是一样的。”老伊万诺夫看着自己的妻子，说：“吉尔，你的母亲当年才十六岁，她有选择吗？那时候我也才二十岁，我有选择的权力吗？吉尔，但凡不得不加入战争，要么沉沦，要么成为英雄。你啊，你对那位娜塔莎依旧一无所知。” 现在的吉尔还是觉得父亲又要说什么大道理。 他反驳所：“爸爸，我可以亲自去问她。可是我不希望戳到她的伤心处，我会慢慢得到她的信任。你看，她都送我自行车了！这可是价值六百卢布巨款的宝贝呀！” “什么？六百卢布？！”老伊万诺夫大惊：“又涨价了？还是那个沃洛诺夫骗了你们两个孩子。” “不！我看到了正式的文件，现在许多商品又开始涨价了。” “无所谓。”老伊万诺夫耸耸肩：“现在这世道，关乎生存的所有物资都是配给制，只有那些用处非必要的东西价格飞涨。” “也许吧。您看那车子，是奔萨市自行车上生产的友谊牌车子，质量可比你的老车子好多了。它供应量有限，价格提高也是没办法。我根本想不到娜塔莎那么有钱，爸爸，她该不会是用她父母的遗产来买的车子吧？！如果是这样，她这么做会不会不合适。我现在想，我收下她的礼物不太合适。” “那你总不能把礼物再退回去，那种行为和绝交没有两样。”说着，老伊万诺夫再度摇摇头：“你啊，你对她还是不了解。” 对于吉尔，今天晚上他真切的感受到父亲态度的异常。 父亲今晚怎是频繁的摇头叹气呢？他口口声声说对自己的支持，态度上却有反对之意。 “吉尔，你还是不了解她，比起你，我反而更了解她。亲爱的，你真以为她只是一个可怜的姑娘，一个来自莫斯科的转校生？” “这……难道不是吗？也许，她是莫斯科一个官员的女儿？”吉尔猜测说，“否则她怎么有那么多钱。” “难道官员就意味着财富吗？吉尔，你不该有这种思想，你看看咱们家，我们不也是天天吃土豆，家里的积蓄也只有四千卢布，这还是因为战争爆发我和你母亲都涨工资的缘故。” 吉尔一伙的看着父亲：“爸爸，你好像在调查她？” “当然！而且有不俗的进展。那个姑娘，娜塔莎·彼得罗夫娜·哈尔科娃，她现在就好似穿着迷彩服的侦察兵，以遮盖她的真是面貌。” “啊？她的还有另一种面貌？！”吉尔一脸惊愕。 “是的！吉尔，现在该是向你摊牌的时候了，希望你做好准备，这是你必须知道的事实。” “是的，爸爸，我不怕。” “好吧！”老伊万诺夫双手托着下巴，以一副老谋深算的模样面对爱子。 “吉尔，你喜欢的转校生哈尔科娃，她是不存在的。她不是哈尔科娃，也不是来自莫斯科。” “嗯？怎么可能，她是谁？” “最近几期的真理报一直在宣传一个女战斗英雄，这件事你是知道的。她姓斯佩洛斯金娜，她自八月底离开了战斗一年的白俄罗斯敌后战场，之后她有去了哪里，报纸没有进一步报道。现在我已经知道这个女英雄去了哪里。她就是你的同学，就是你的娜塔莎。” “啊？”可以说，这是吉尔听到的最荒唐的话，他的眼神充满了迷茫。“爸爸，这不可能吧？！” “可惜，这就是事实，真正的金子是藏不住的！她有着403个杀敌记录，有着少校军衔，还有着大量银行存款。她化名哈尔科娃必是不希望引人耳目，至于她到彼尔姆上学成为你的同学，纯粹是一个巧合。” 无疑，吉尔的精神受到强烈冲击，他不聋不瞎，可是知道那位斯佩洛斯金娜是怎样的存在。 吉尔口不能言，他憋了好大一会儿才问：“爸爸，你的情报可靠吗？！” “当然可靠！至于我如何得到的情报，我不能跟你说。” 老伊万诺夫深知自己利用特殊的人脉关系，拜托那位银行分行长得到了娜塔莎的基本储户信息，也就是其真实姓名和真实籍贯。和套取的其他信息以比对，哈尔科娃与斯佩洛斯金娜为同一人这件事自然坐实。 这种行为是一种渎职犯罪，因极为隐蔽又没有造成实时性的损害，只要老伊万诺夫不到处嚷嚷，彼尔姆当地的警察、内务部都是不知情的。 老伊万诺夫一连强调很多次，那个姑娘就是斯佩洛斯金娜。 “吉尔，我不管你信不信我的话。你就想想，如果她真的是一个英雄，你还会贯彻落实你之前的话吗？” “我……” “你好好考虑一下吧。”老伊万诺夫严肃的说。 事情突然变得异常复杂！ 在吉尔看来，自己的父亲明显知道的更多，出于一些原因，父亲不想说。有道是聪明人必要时会装糊涂，他也就不多问了。 吉尔赶紧吃完饭就洗洗睡了，只为躺在床铺上好好想想这件事，越是想着心情越复杂。 斯佩洛斯金娜，一个传奇的女英雄，报纸宣传的真是过于离奇了，仿佛那个姑娘就是被宣传部门创造出的任务，她的真实性存疑啊。 难道这个英雄就是哈尔科娃？是同学？吉尔自己琢磨着，毕竟那个姑娘确实在田径和射击表现出异于常人的能力，尤其是靶场射击射击展示的惊人能力。 自娜塔莎转学来，第六班已经经历了两次军营靶场训练，又因为其突然担任了射击俱乐部第二副部长，在两次的国民靶场活动，她表现的能力就更突出了。 如果，她真的是斯佩洛斯金娜本人？自己和她的关系该如何？可她始终都以哈尔科娃为自称。 吉尔辗转反侧，想来想去，或是次日去亲自问她，亦或是再缓个两天，等自己情绪稳定后再问。 还是单纯的装糊涂？毕竟人家姑娘从来是自称为来自莫斯科的哈尔科娃。 可惜，当吉尔骑着自己的新自行车到了学校，他立刻获得了同班同学的亲切围观。 为何？还不是因为这辆自行车？！ 人呐，可能人的天性就是喜欢八卦。苏联的各个学校从不反对学生恋爱，这就是基于现实基础。苏联当局巴不得苏联的妇女们热衷于生育，巴不得男人们扔了酒瓶多去关注漂亮的姑娘。在这个疯狂又艰难的时代，苏联需要大量的年轻人来建设苏维埃祖国。 彼尔姆中学有不少成双成对的情侣，按照苏联法律，双方到了十八岁，没有任何人可以组织他们去结婚登记。 也是这一时代的特色，情侣固然是有，他们的感情总是表现得非常含蓄。这就是历史的惯性，如今苏联人的价值观还是偏向保守，男女青年只见的情愫表现得也更为含蓄。 所以，吉尔带着娜塔莎，两人请假去买自行车一事，又成了最新的学生谈资。 他们两个做的也太大胆了，同时也深深刺激着学生们。 娜塔莎毕竟是漂亮的姑娘，遂有男生出于嫉妒的态度调侃：“吉尔的父亲为了儿子的终身大事，看来是把所有积蓄都拿出来了。” 吉尔把自行车停在车棚，娜塔莎这里就直接把车子搬进宿舍楼，所谓贯彻落实自己之前的话，一辆自行车整个203寝室共享。 当然，他俩也不怎么担心自行车被盗，所谓针对数额巨大的盗窃行为，战争时期被处于枪决也是很有可能的。 于是乎，娜塔莎给吉尔买自行车这件事，甚至连娜塔莎都不知道消息是怎么不胫而走的。 出了这档子事，就是她的亲密姐妹，203寝的其他三个姑娘，她们还能安心地躺着？ 娜塔莎·哈尔科娃，她真是不一般的富裕！富裕得让人想到资产阶级富家小姐。 第1854章 摊牌 无形之中，她与寝室的另外三人，甚至整个第六班的其他学生们都产生了一些隔阂。而这，根本不是娜塔莎所愿。当她首先觉察到活泼的安娜对自己的态度多了一份妒忌后，她的耳畔终于想起校长一开始的忠告。 这一次，她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引人注目不是什么好事。 她在田径场上狂奔赛过男同学，在靶场上战线精湛技巧，这是让人佩服的。 可她手握巨款这件事，引得一些人仇富心态是没办法的事，最关键的莫过于她如何拥有这笔钱，不禁让人遐想。 她声称，这是家人给予的遗产，可相比于数千卢布的巨款，这一说辞的真实性实在存疑。 吉尔·伊万诺夫，他此次再见到娜塔莎时就已经戴着一副有色眼镜。 娜塔莎，她再不是那个清纯又可怜的姑娘，再不是一个普通人。 但在表面上，吉尔依旧保持着镇定。 无疑，九月三十日星期三，这一天的十年级第六班十分热闹。 大家都已经知晓昨日吉尔和娜塔莎做了什么，两人请假买了自行车，那是价值六百卢布巨款的宝贝！更有学生不知从哪儿得到的消息，就是娜塔莎支付了所有的钱。 也就是说，吉尔接受了一个姑娘的厚礼。 这一举动自然在男生中间引得地震般的轰动。毕竟通常情况，只有女生接受男生的礼物，礼物的价值很有限，所谓礼轻情意重。如今世道反过来，吉尔居然收了一笔厚礼。 男孩们都知晓，吉尔有意追求本月转校来的娜塔莎，一时间大家对这种行为颇有非议。 难道，他们两人的关系进展已经如此之快了？ 娜塔莎又是什么情况？她真是带着一笔巨款转校而来？ 大家的热议让两人始料未及，尤其是娜塔莎，她的身边已经聚集了太多的同学，直到上课铃声敲响，聒噪才告一段落。 “也许我就不应该展示自己很有钱……” 娜塔莎郁闷的心情几乎快要冲散她拥有自行车的快乐，她本不想太张扬，而今真是太张扬了。 她努力的希望通过认真听课，把自己内心的浮躁压下去，却通过眼角看到不远处坐着的班长吉尔，他总是轻轻扭头看着自己。 吉尔，他有什么话要说？ 娜塔莎突发奇想，她轻微扭头，眨起自己的大眼睛。 她先是两次急促的眨眼，又是两次冗长的眨眼，最后又是两记急促。 吉尔侧目完全看清了娜塔莎的举动，那姑娘看似有些怪异的举动，无疑把吉尔惊得浑身冒冷汗。 为何？ 到底为什么？！ “哦太不可思议！她还会莫尔斯电码？！” 吉尔先是震惊，接着便是惊喜，他也眨眼睛。 吉尔先一长两短，再是一短一长。 这下，轮到娜塔莎惊讶了。 因为吉尔这番眨眼，就是用莫尔斯电码简单回复了一个“Да”。 那么站在正在台上吐唾沫星子讲课的物理老师看来，台下就是两个学生抛媚眼而已。他咳嗽两声，惊得两人相视一笑，马上坐正身子。 没有任何的噪音，两人就通过眨眼完成了一问一答。 娜塔莎明白，等这堂课结束，自己肯定要被吉尔请到楼顶或是某个角落聊些事情。 例如关于因自行车而起的非议？ 课程终于结束，学生们迎来一个长达二十分钟的课间。不出娜塔莎意外，吉尔走了过来，他直白的邀请自己出去聊聊。 “好吧，吉尔，我就知道你要这么做。” “那就上顶楼吧，娜塔莎。有些事我真的需要好好问你。” 娜塔莎耸耸肩，她琢磨着自行车的事在班里面再大张旗鼓地嚷嚷肯定不好，那就陪他上房顶咯。 彼尔姆第一中学的主要校舍始建于二十年代，诸如图书馆等建筑则是沙俄时代的老建筑。 完全不同于沙俄时期，苏联成立伊始时，当局急需落实自己的政治许诺，即老百姓都能住上温暖的房子即使小一些，餐桌上都能有香肠和面包哪怕量少一点。 新型的建筑充满了务实的意味，故而校舍根本没有沙俄时期老建筑的雕梁画栋，一排排教室楼都仅有三层，且各个平顶。 基于实用主义原则，楼顶有时候可以作为晾晒衣服的空场，亦是学生的观景台。 他们也担心学生失足坠楼，故而房顶都安装两米高的铁丝网墙。 九月三十日，九月份的最后一天，彼尔姆的传统降雪季即将到来。 此时正是北风呼啸，种种迹象表明，有一股寒流正在赶来的路上。 正是天气冷，今天的课间爬上顶楼的就只有吉尔和娜塔莎两人，而这种局面无疑也是吉尔希望的。 跟在吉尔的身后，娜塔莎已经问过许多句：“吉尔，你找我到底什么事啊。” 吉尔沉默的像是失语者，他一言不发就差拽着娜塔莎的胳膊，将女孩带上楼顶。 “咦？难道就是看风景？” 娜塔莎并非第一次站在校舍房顶，之前气候还比较温暖时，有些学生就爱在房顶晒太阳。 今天真是冷，娜塔莎扶着自己戴着的绒帽，贴着脸颊的几缕金丝随风摇曳。 “吉尔，到底什么事啊？！是自行车？” “就在这里吧，斯佩洛斯金娜。” “嗯？！” 娜塔莎心情本是比较放松，她听到这一名字，脑子猛地一片空白，身体恍若触电。这就是所谓自己竭尽所能掩饰的东西，竟被他人以不知情的方式知晓一般，这种感觉真是糟糕透顶。 娜塔莎一时心虚，连忙尴尬笑道：“你在说什么啊？！” 可她的笑在吉尔看来那是何等的慌张与尴尬。 “不要再掩饰了。”吉尔一脸严肃的转过身，看着眼前瑟瑟发抖的姑娘。 不错，娜塔莎确实在发抖，完全不是因为楼顶北风强劲，就仅仅在于她的心情紧张。 “娜塔莎·彼得罗夫娜·斯佩洛斯金娜。这就是你，停止你拙劣的掩饰吧。” “等等？你在说什么？吉尔，你难道是怀疑我身份？”娜塔莎继续以笑容掩饰自己的尴尬。 “不是怀疑。”吉尔沉着脸，“娜塔莎同学，你不姓哈尔科娃，你是斯佩洛斯金娜，就是《真理报》一直报道的那位女狙击英雄。我已经掌握了太多的证据，足矣证明你就是斯佩洛斯金娜。承认吧……” “你……” 娜塔莎心里像塞了一块石头，压抑得想要干呕。她不知该说什么好，为什么吉尔今天突然提出这个，为什么他突然无比严肃，仿佛自己有错似的。 娜塔莎勾下头，扶着帽子的右手也放下，她双手攥紧拳头，咬了咬牙后猛地抬起头。 事到如今，掩饰已经多余。她又看看周遭环境，楼顶之上就只有自己和吉尔两人而已。 “不错。吉尔·格力高里诺维奇·伊万诺夫同志，我就是娜塔莎·彼得罗夫娜·斯佩洛斯金娜，苏联工农红军第63集团军近卫红旗第284步兵师侦察营战士，军衔少校。既然你已经从某些渠道知晓了我的身份，我现在就把真实的身份告诉你。这样你满意了吧。” 娜塔莎说得这一长条确实是她于军队中的身份。 八月份结束的戈梅利战役，娜塔莎被编入到巴尔岑率领的指挥部直属侦察营，归根结底，她还是隶属于284师的。这一身份一直没有改变，即便她到了莫斯科见到了斯大林，于军队的身份也是没有变的。她唯一的改变，就是被赋予了正式的少校军衔，毕竟一位年轻的英雄必须拥有一个能够与之贡献相匹配的军衔。 吉尔一脸严肃，认真听清楚了娜塔莎的自述。 他真的掌握了很多情报？呸！今日的他更多的是做出一个试探，他巴不得娜塔莎否认自己的说辞。 真是万万没想到，父亲的调查结果是正确的，他更想不到，娜塔莎还是有着很高军衔的军人。 吉尔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三步。 北风一直吹着，楼顶上的两人一时无言。 最终还是娜塔莎打破了尴尬：“怎么？难道知道事实后，你无法接受？” “我……我本来不相信，现在你已经亲口承认了，我还能有什么办法？斯佩洛斯金娜同志，你……你为什么……为什么要化名哈尔科娃？” “我……难道我不可以化名么？” 吉尔跺了跺脚，说真的，自己若一开始就知晓转校生是传奇英雄，那么自己对她也就没非分之想。 “你是青年人的英雄，是苏联英雄！你……你怎么可以用化名？”吉尔一脸的想不通。 “这是上级的要求，我只能执行。吉尔！”娜塔莎向前走了几步，站在有些垂头丧气的吉尔面前，“难道你根本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唉，也许我就不该知道这个。如果我不知道，我们还能做朋友。” “什么？难道你知道了，我就从朋友变成敌人？” “你！”吉尔猛然抬起头：“你！你居然是这么想的？做不成朋友，就只能敌对？”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娜塔莎慌忙反驳。 “唉，你到底就是军人，难道人世间只有朋友和敌人的关系？” “吉尔！”娜塔莎大声斥责，“你在胡说些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也许，我就不该试图接近你。” “什么？难道这就是你的绝交感言吗？”娜塔莎直觉到头脑一团乱麻，原本冰冷的身子也因为着急愤怒火热起来。她恨不得狠狠给吉尔一巴掌，让这个莫名其妙的大男孩清醒过来。 娜塔莎终究没有这么做，她继续说：“难道你对斯佩洛斯金娜充满了质疑？还是说你讨厌那个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喜欢她，那就不要再提了。吉尔，我是哈尔科娃，你的同学哈尔科娃！” “你……”吉尔抬起头，又摇摇头：“可是，你是英雄，我……” 吉尔苦于启齿自己的自卑，他觉得那些报纸报道的英雄人物，就像是领袖斯大林一样远在天边。自己永远不可能和他们中任意一人有任何的交集，归根结底自己只是一平凡人呐。 第一次，他这个平凡的人可以帮助一位可怜的姑娘。 第一次，有了打算照顾一生的人。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不错，吉尔有意接近娜塔莎最原始的动机在在于这个姑娘很漂亮。试问，漂亮的姑娘哪个男孩不喜欢呢？ 吉尔知晓，因父亲的关系自己在学校有些地位，能选上班长多半有这个原因。 他为此难免有些骄傲，于大环境之下他也深知自己必须做的比其他人更好，才能配得上先天的优势。 他已经到了法律许可的结婚年龄，自然对自己的未来有更多想法。一个漂亮如仙女的姑娘转入班级，若自己不去追求，不出几年，她就成了别人的新娘。 在知晓这个姑娘有着苦难的经历后，他的怜悯之心更是被激发。将她追到手，就像自己父亲二十年前追求自己母亲那般，岂不是很好。不得不说，吉尔在这一问题上一直有一点高高在上的心态，他觉得追求这一姑娘就是在拯救她。 结果，现实是如此的残酷。 哈尔科娃，这个姑娘果然是不存在的。存在者只有一个，斯佩洛斯金娜。 她不需要任何人去拯救，反而是她在拯救岌岌可危的联盟。她是军衔极高的军人，死在她手上的侵略者超过四百人。 反观自己呢？一个活在父亲羽翼下的大男孩，渴望参军建功立业，却因尚未毕业不能参军。 他的这种自卑，娜塔莎现在是真切的感受到了。 “吉尔，你居然在自卑吗？” “不，我没有！”吉尔勉强反驳。 “好吧，那就坚强起来。你我是同学，好像在大家看来，我们仿佛是情侣一般。” “你！”情侣一词直戳吉尔脆弱的内心，他猛地抬起头，和心怡的姑娘真诚对视。 “吉尔，今天的事可以成为你我之间的小秘密么？” “你……” “难道我是斯佩洛斯金娜这件事很多人已经知道了？告诉我，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吉尔一直看着娜塔莎的一双慧眼，那温馨的眼眸让人陶醉其中。 “是我父亲。唉……”吉尔叹口气，“他是邮局的资深官员，我向他介绍了你在靶场上的精彩表现，从那时候起他就对你非常中意。你应该能猜到，他能够通过自己的人脉打听很多事。” “所以，他就知晓了我的身份？” “对。” 娜塔莎点点头，又眉头紧锁陷入沉思。 第1855章 我们还能继续做朋友吗 吉尔通过父亲的渠道获得了自己的身份。 娜塔莎稍稍用脑子想想，若吉尔的父亲只是一个普通的工人阶级，如何能调查自己呢？人家的爸爸是邮局的分局长，在彼尔姆市已经算是高级官员了。 彼尔姆市相当多的高级官员是知晓英雄斯佩洛斯金娜在城里上学这件事，要求自己化名哈尔科娃的也是他们。那么作为高级官员的吉尔的爸爸，他知晓自己的事，怕不是从自己踏入彼尔姆第二天就知晓了。 想到这个，娜塔莎心头的繁杂消失的荡然无存。 她紧锁的眉头舒缓了，接着看着犹豫不决中的吉尔：“你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了。是他们要求我化名哈尔科娃，你爸爸是高级官员，他应该知晓这件事。所以你肯定会知晓的，这是必然发生的事。” 娜塔莎又详细解释一番，如她希望的，吉尔的心情好了一点。 “可是，你是斯佩洛斯金娜，你并不是普通人，你也骗了我。” “这……”娜塔莎抿了抿嘴，“如果因为这个我让你遗憾，我很抱歉。” “不！你没有对不起我，只是……” “那么我们还可以做朋友么？你说过的，我可以以你同学的身份，到你家里做客。” 现在的吉尔非常犹豫，他还没做好面对一位苏联英雄的思想准备。要接受哈尔科娃就是斯佩洛斯金娜这一事实，他需要时间。 吉尔也看明白了，眼前的娜塔莎丝毫没有什么“知道我身份就绝交”的意味。 为什么要绝交呢？怎么可能绝交呢？瞧瞧这姑娘，反而是她有些愧疚的样子。 吉尔，他深深感受到自己的自卑与懦弱，自己虽已到了法定的成年年龄，心智依旧是个孩子。 “对不起，我失态了。”吉尔鼓起勇气：“娜塔莎，我们是朋友，这一点毋庸置疑。我想，我们还可以好好聊聊。” “好啊，那么我该以怎样的身份和你聊天？是哈尔科娃？还是斯佩洛斯金娜？” 看着女孩在寒冷中露出的灿烂笑容，吉尔心头的尴尬消失的也差不多了。 “就作为真正的你，娜塔莎。我……我很想了解你。” 没有人打扰他们两个，两人就在房顶上，站在屋顶的铁丝网墙前，一边看着地面不时走动的人们，一边聊起了往事。 “吉尔你看，这么冷的天，出来活动的人真是少。我们两个就在楼顶吹着冷风，他们会不会认为我们是傻瓜？” 吉尔勉强笑说：“他们不会看这里，也就注意不到你我。” “哦。”娜塔莎抬起头，她的目光眺望起远方，情不自禁的说起了自己的往事：“吉尔，你真的想了解我的么？” “当然，我想了解你，斯佩洛斯金娜同志。” 吉尔的话非常生硬，娜塔莎狠狠摇摇头：“还是叫我娜塔莎吧，不管我用哪个姓，我都是娜塔莎。” “好的，来自白俄罗斯的娜塔莎。” 吉尔抗拒的并非斯佩洛斯金娜这个人，他一时难以接受的正是爱慕的哈尔科娃实际并不存在。 就像是一场舞台剧，哈尔科娃只是剧中的角色。如今戏剧结束了，饰演哈尔科娃的演员坦露起她的真实面目。 娜塔莎侃侃而谈：“大家都认为我是来自莫斯科的前民兵哈尔科娃，如果大家一直这么认为也是好的，我真的不想太突出，我一点也不想成为像是电影明星那样的存在。可是我也知晓，自从我成为英雄后，能够做一名普通的十年级学生已经是一种奢望。过去一年的经历，我从普通人变成英雄。” “是，《真理报》已经大肆报道了。”吉尔回答。 “所以你通过报纸应该能了解我很多吧。” “也许吧。报纸把你吹捧得如同神人，你的枪法神乎其神，可以隔着一千米击毙敌人。你甚至还击毁了坦克。这些应该都是真的？我曾经非常怀疑，不过看到你精湛的枪法，我现在觉得报纸没有夸大其词，虽然他们的文章总喜欢夸张。” “他们并没有说谎。吉尔，我的枪法是很好，因为我一直是莫济里中学射击俱乐部的一员。” “那么一千米距离击毙敌人呢？”吉尔迫不及待的追问。 “啊！你问那一次？是报纸的报道吧。部队在撤退途中遇德军，发生遭遇战，一个大胆的德军军官离开战地，他居然用望远镜侦查我们。” “结果呢？” “嘿嘿，我和我的战友同时开枪，至于是谁击毙了他，我也不知道。也许报纸的文章，把这个算作我的战果。唯一可以肯定的，打出去了两发自动，必有一个飞跃了一千米击毙敌人。” “啊……”吉尔倒吸一口凉气，他惊异的感觉，身边的女孩说起战斗击毙之类的词，整个人的情绪毫无波澜。他无法想象，那是作战亦是杀人，一个曾杀人的人，精神如此淡定？ “你还击毁过坦克？”吉尔追问。 “是的。那也是一次遭遇战。为了……为了掩护我，我的两个战友牺牲了。他们就死在我的面前！他们的牺牲为我争取到了一点时间，也救了我的命。即便如此，我的腰部还有子弹划伤的疤痕。我用他们牺牲争取的时间得到了千载难逢的机会，我扛起了火箭助推榴弹发射器，击毁了那辆突击炮。” 女孩说话时又突然变得哽咽，吉尔轻轻侧过脸，只见的女孩的脸颊已经滑落两道泪痕。 “娜塔莎，你哭了。” “没事。战友们用他们的命换来我的生存，所以我活着就是要为他们报仇！我击毙了403个敌人，若不是我被从游击区调回，我的战绩还能提高。” “啊！原来，报纸报道的你的杀敌数字，并不是杜撰？” “难道你不相信么？”娜塔莎擦干眼泪问。 “不！现在想想，一切都是不可思议的。你居然就是斯佩洛斯金娜，我一直一位他其实是报纸创造的一个英雄人物，一切的目的就是为了鼓舞士气。我不得不说，那些报道真是鼓舞士气！” “因为大家都需要一个英雄。”娜塔莎长舒一口气。“我是被迫参军的，在那种状况下，你只有两种选择，要么饿死，要么反击。在游击区种植的土豆收获前，游击队只能去袭击德军的运输队。我的父母都被敌人杀害，我所在的农庄也被烧毁。有一位撤退的军官救下来我，后来我就跟着这位军官一直作战，甚至五十天前我还在作战。 既然已经参军了，我觉得自己终于有能力为死去的父母报仇。我击毙了几个敌人后，就想着应该为更多死难的苏联公民报仇。 后来，我知道了一位姓帕夫柳琴科的大姐姐，我们既然都是女狙击手，我是不是可以超过她呢？ 英雄的榜样真是无穷的，现在我也成了英雄，成为了其他人的榜样。” 家人罹难家园被毁，如今唯一能让娜塔莎欣慰的，便是她没有辜负国家。最高领袖认可了自己卓越的贡献，而今获得的难得和平的生活，不就是福报之一么。 娜塔莎欣慰的笑起来。 “你又突然笑了？”吉尔问。 “唉。那些报纸我都看过了，真是有趣。吉尔，报纸的文章确实有些夸张了，他们把一些别人的功劳安在我的身上。不，具体是安在斯佩洛斯金娜身上，各种他人的功劳聚在一个人身上，距离真实的我已经越来越远了。他们在塑造一个全能的年轻女英雄，后的目的，不就是鼓舞全联盟年轻人参军嘛，尤其是号召姑娘们。当然，我好像确实立下很大功劳。” 吉尔点点头：“所以，你还有很多勋章？” “那当然！它们有专人给我保管，包括两枚金星勋章。这是值得骄傲的事吧！可是，我目睹了很多战斗英雄的牺牲，而我能活到现在，更多的原因是运气吧。” “不，我觉得是你的实力！娜塔莎，从你第一次在田径场上轻松的超过我，我就知道你绝不是普通人。你有能力成为英雄。听你说了这些，我真的佩服你。” 娜塔莎摇摇头：“运气，有时候真的很重要。我能站在这里，我真的要感谢我的长官。他救了我的命，又发现了我提拔了我。我把他看做叔叔，若是没有他，我去年就已经饿死了。” 话题开始变得沉重，吉尔知晓许多来自前线的报道，所谓侵略者就如同新的黑死病，他们的蔓延带来的只有无尽的死亡。 侵略者并不打算经营占领区，对待占领区的平民，要么作为奴隶，要么就无意义的杀掉，就仿佛平民生存本身就是原罪。 大量证据表明，发生在沦陷区的平明大规模死亡是真实的，是敌人故意为之。 敌人往往不用刀枪，而是采取最高效的饥饿与寒冷手段来杀人。 敌人拿走苏联公民家里的一切余粮，拿走他们的所有御寒衣物，所有有价值的东西都被搜刮殆尽。所以，数以无百万计的苏联公民，冻死饿死在1941年的冬季。 “所以，你很感激你的长官？他……他现在还好吗？” “当然！”娜塔莎猛然提起兴趣，她看着吉尔：“报纸上有他的相关报道，有针对我们游击共和国的报道。他是别列科夫，你应该知晓。” 别列科夫？吉尔想想，他确实记得有这么一个将军，军队中的一些一些新式兵器就是他发明的。 那个别列科夫将军的功绩绝非一些新兵器那么简单，毋庸置疑那是一位战术专家，是一位善于指挥作战的高级军官。 通过女孩澄澈的大眼睛，吉尔意识到娜塔莎于那位将军之间必有着说不尽的故事。 吉尔定了定神，继续问：“娜塔莎，想不到你还会莫尔斯电码。该不会这也是那位将军教你的？” “不是的。说起这个，我同样也想不到。” “还是说说你自己吧，我很想知道你的故事。” 娜塔莎耸耸肩：“嗯，我在军队时有时候会去指挥部，电码本我看了一下。” “啊？”吉尔惊讶道：“所以你还是通讯员？” “不，我只是涉猎。我刚刚是试探你，我真的非常好奇你怎么也会。” “我？哈哈，我是邮局子弟，邮局也承接电报工作，那就需要电码了。父亲希望我毕业后到邮局工作，所有工作相关的知识我先学了些。没想到，我第一次使用居然是和你……” 莫尔斯电码，它并没有俄国的独特版本，尤其是民用版，西方世界是完全一样的。 如此要求正是保证航运业的通信顺畅，尤其是泰坦尼克号事件暴露出的电码通信问题，迫使西方搞出一套通用电码表。 这个电码表只有罗马字母版本，苏联使用它，也是把基里尔字母转化为罗马字母用。 当然，苏联用的军用密码，德国的英格码，它们都是基于莫尔斯电码的发报原则做的加密电码。 它们都是军用的，与国际电码根本毫无关系。要破译这些毫无头绪的密码，英国和美国走在前列，客观造成了现代电子计算机的诞生，亦是开启了信息时代的黎明。 课间的时间终究是有限的，娜塔莎终究在吉尔面前暴露的自己的身份，终究也只有吉尔一人知晓此事。 如果自己注定要暴露，注定要以斯佩洛斯金娜的身份示人，至少不是现在，她将继续以哈尔科娃的身份生活下去。 对于吉尔呢？他不得不接受这么一个事实，自己追求的姑娘居然是著名的传奇英雄斯佩洛斯金娜。虽是如此，她绝非遥不可攀的人，反而她宁愿以普通的身份示人。 “吉尔，这是你我的秘密，你明白了吗？” “我懂得，我不会告诉任何人，斯佩洛……不！哈尔科娃同学。时间到了，我们回去上课吧。” 这个回答让人满意，娜塔莎深深点点头。 “未来，你会遵守我们的约定吧。”吉尔突然追问。 “约定？是到你家做客么？” “是的。” “好啊，我很想见见你的父亲，毕竟是他弄清了我的身份。不管怎样，到时候我都是以你同学的身份去，仅此而已了。” 吉尔点点头，没有再多言…… 第1856章 来自莫斯科的电话 十月悄无声息的到了，这意味着什么，这将带来些什么？ 娜塔莎不敢多想，她暂且只想保护好斯佩洛斯金娜的秘密，其余的时间多用来学习。 她依稀记着别列科夫将军的话，所谓战争将在1945年以世界盟军的胜利而结束。 1945年，战争还要进行三年？ 班级里的男生们一个个都希望参军立功，他们岂不是纷纷要在明年上战场。 娜塔莎，她是真正在死人堆里爬出的精英。 要成为精英战士付出的代价太大了，不仅要面临瞬时死亡的可能性，还要目睹亲密的战友在安全被敌人炮火炸成灰烬。 她没有把这些事告诉吉尔，在其参军前，他最好对这些一无所知。 就保留少年的一个立功梦吧。也许，他也能成为苏联英雄呢？ 娜塔莎又想到一件事，也许参军后的吉尔，军队的军官不会傻瓜到把一个有高度知识的士兵当做当做一线冲锋的战士。 固然每一个士兵的生命都是宝贵是，然而军队是靠纪律、荣誉、觉悟等意志凝结成的整体。 它也好比一个人，有重要的地方也有次要的地方。 像是一线的战斗步兵，他们是陆军最必要的力量，也是每次作战损失最大的力量。 而后方的炮兵，碍于职业的特殊性，任何指挥官都必须把炮兵阵地放在核心战地外。一旦炮兵阵地受到威胁，指挥官会将其撤退或转移。 无疑，他们是一群聪明人。当然聪明人的代价，恐怕就是一个个待到战争胜利后罹患失聪或耳鸣的病患。 在娜塔莎看来，军队中还有另一种聪明人。 吉尔已经对莫尔斯电码非常精通，他作为指挥部的通讯兵岂不是最合适的？加上他罕见的高等中学十年级毕业生，如此知识人才，哪个军官不会把他作为宝贝？ 越是这么想，娜塔莎越是相信参军后的吉尔将作为某个团、某个师通讯部的核心。 说实话娜塔莎挺喜欢这个吉尔，他们互为朋友，也许作为通信兵才是最适合他的归宿，也唯有这样，他的生命才不会像一线士兵那样，突然间为国捐躯。 至少，班里的男孩们不会快速参军，就算参军，他们至少要训练一到两个月。 生活还能暂且和平的过下去，彼尔姆现在的和平，的确是前线战士用永不停战换来的暂时平静。 平静之下却是暗流涌动！ 娜塔莎像是被圈养起来的小老虎，她是凶猛的战斗力量，如今是被强制“休假”。 她不知道的是，距离彼尔姆更远一些的郊区，那里的新兵训练营更显火热。 没有什么普通人会冒着被当做德军间谍跑到那里观摩，那里接收训练的新兵更是一大群被圈起来的饿狼。 他们是非常神秘的力量，这股力量将投入战场，至于时间，就于新兵训练营的位置一样神秘。 这和娜塔莎有什么关系呢？也许会有什么契机。 经历和吉尔的长谈，时间也是更为寒冷的十月。 十月一日刚到，天空飘下的雪花带来更为寒冷的气候，大清早路面已经结了一层薄冰。 天空的阴霾依旧雪花不停，就这样到了十月二号，彼尔姆的街道已经堆积的近五厘米的雪。 冬季真的来了！ “哎，娜塔莎，也许就不该买那辆自行车。”早晨，换好棉衣围上围巾的柳德米拉好意嘟囔。 “她说的对。”安娜附和：“就是你有钱，也要把钱用到合适时机。你看，外面一片积雪，你买雪橇也比自行车好。” 娜塔莎吐吐舌，她不觉得自己吃亏。 “没关系，雪会停的！它也会融化。” “那么你就等吧。”安娜不屑一顾的摇摇头，“比你老家莫斯科，彼尔姆是更冷的，明年四月不到，怕是你用不到自行车。” “无所谓，那就步行吧。” 世界一片洁白，娜塔莎的心情也变得不一样。今天的她颇为兴奋，仿佛有什么好事发生？ 也许这就是女人的直觉，亦或是冥冥之中早被人安排，就好比她从孤女到苏联英雄，这一切伴随着100分的运气，都是被安排好的。 下午上课前，学校校长亲自来到喧闹的十年级第六班，聒噪瞬间安静。 娜塔莎在同学们众目睽睽下，被校长叫了出去。 “难道，她一口气买两辆自行车的事还惊动校长了？” 无数人怎么猜测的都有。 娜塔莎亦是非常好奇，但她对校长本人没有任何的惧怕之心。因为她知道，自己一介少校，反倒是他们要敬畏自己。 娜塔莎一言不发，非常乖巧跟在校长身后，一直到了校长的办公室。 “就是这里了，哈……不，斯佩洛斯金娜同志。” “噫？校长同志，在学校我不是要以哈尔科娃的身份？” “暂时不必，亲爱的，今天喊你来是告诉你一件喜事。” “啊？” “别列科夫将军，他……” 校长刚刚说话，他提到“别列科夫”一次，就好比一块放在孩子面前的奶油蛋糕，整个人激动的沸腾！ “啊！是别列科夫将军，他！他怎么了？”娜塔莎激动地问。 “对，就是他。他在寻找你。” “啊！他在哪儿？”激动中的娜塔莎，已经双手扶在校长的办公桌案。 “呵呵这件事你不要着急。别列科夫将军在莫斯科，他在询问你的去向。” “是他亲自询问我的？！” “当然。是莫斯科的列宁共青团支部的同志想他汇报了您的近况，接着消息一层层传达到我这里。” 娜塔莎的激动之情就写在脸上，校长能推测出这姑娘与别列科夫将军有颇为亲密的关系。 校长敲敲桌子：“斯佩洛斯金娜同志，别列科夫将军交代我们一件事。” “是。” “明天中午，你去彼尔姆列宁共青团第一书记多克图罗夫的办公室，你就在那里等着，将军将亲自和你通话。” “是！我会准时等候。” 校长点点头：“好了，你可以回去了。记得不要迟到。” “遵命！”娜塔莎压制着内心的狂喜，她的脸庞在颤抖，最后敬了军礼离开这间办公室。 离开战地的娜塔莎享受了整个和平的九月，随着安稳日子过久了，战地的艰苦生活仿佛发生在另一个时空。 今天，听到别列科夫的名字，她的心又回到了战火纷飞的白俄罗斯。 她朝思暮想都想和失联的将军聊聊，尤其是向他汇报自己和平又幸福的生活。 自离开校长办公室，她幸福的就像灿烂的花儿。安心睡觉？不！这一宿她辗转反侧。 娜塔莎几乎一夜未眠，即便到了新的一天，她的兴奋不减。 “难道吉尔向你求婚了？”大清早，安娜调侃说，“你夜里不停的翻身就是为了这个。哎，这是单纯的姑娘。” 娜塔莎没有任何的反驳，只是笑着说：“是我最重要的人。” “是你弟弟？” “不，不是他。” 安娜耸耸肩：“莫非你家里人给你寄信了？还是别的事？啊我不管你高高兴兴从校长办公室跑出来，肯定是什么好事。” “那当然。”娜塔莎愉悦的说：“是我叔叔的好消息，真是太好了。” 在许多学生眼里，娜塔莎虽拥有一笔钱，她还是家人死于战争的苦孩子。 因为这份遭遇，莉莉娅与她产生了强烈的精神共鸣。 现在看来，她的确完全走出了阴影。她也并非绝对的痛苦，至少还有叔叔呢。 娜塔莎无比期待约定的电话，即便她严重的睡眠不足，兴奋状态下的她丝毫不觉疲惫。 那么，如今的杨明志又如何呢？ 按照斯大林的预计，一场针对在北方展开一次战略反攻战役的作战计划是必须在十月初制定好。 计划上，在斯大林格勒指挥的朱可夫，他最迟在十月五日飞回莫斯科。 留给这位“救火队员”的时间并不多，在谋划完作战计划，朱可夫还要火速飞回去继续坐镇，以防止华西列夫斯基的孤掌难鸣。 那将是一场秘密战略规划会议，与会者寥寥几人，能参与进来真是个人的荣幸。 杨明志知道，即将召开的秘密会议，它所谋划的就是“火星行动”，即便本时空它不是这个代号，其战略目的也是类似的。 杨明志估计他并非主角，所以他虽做了一番准备，也估计到届时还是朱可夫说了算。 在那之前，自己还有两天清闲时间。 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杨明志在留驻莫斯科的列宁共青团支部，非常容易就了解到娜塔莎自九月初图拉一别，就去了彼尔姆上学。 若不是战争，娜塔莎当在1942年夏季毕业，说不定现在已经是大学生了。 杨明志非常欣慰，也有些遗憾。 “彼尔姆，军列停靠那里时怎么就没人告诉我你在那里！知道你的位置，这就好了。” 约定的日子就在十月三日，啃了半块面包的杨明志，他于中午前就在列宁共青团莫斯科支部的办公楼侯着。 约定之时，莫斯科时间十二点半整，讲究军人准时的杨明志拨通了电话。 即便九月初的空袭，莫斯科的电话系统出现严重故障，当局很快恢复了电话系统。 这是非常必要的！因为相对于无线电通信，长期这方面比较劣势的苏联更重视有线通信。 介于是同一组织的同级机构，列宁共青团的莫斯科支部与彼尔姆支部，两座城市都是“苏联式巨型城市”，彼此全天候任何时间都可通信。 现在以娜塔莎的视角，随着时间渐近，她瞪大眼睛盯着那转轮电话。它迟迟不响，每一秒都像是煎熬。 终于，艰苦的等待到头了。 电话铃声响起，娜塔莎顾不得自己形象，像是饿急了的孩子抓起电话。 她甚至没考虑对方是否就是别列科夫将军，就激动的嗷嗷出自己的问候语。 没有任何尴尬，杨明志举着电话，他听到的确实是娜塔莎的声音。 “嘿！娜塔莎，你别激动，安静下来有话慢慢说。” 好一个有话慢慢说，娜塔莎听到尊敬的别列科夫将军的声音，整个人的精神几近崩溃。 她把将军看做再生父母，激动的心情之下整个人已经泪流满面。 如果两个人面对面站着，娜塔莎也会像是女儿一般，哭嚎着扑向自己的父亲。 一时间杨明志没有说话，等到娜塔莎发泄一通自己的情绪后，两人才开始正式的交谈。 与其说是两人的交谈，不如说是娜塔莎迫不及待的诉说自己在彼尔姆的经历。 杨明志便认真听着，不是说几句短语，以回应女孩快乐的心情。 “看来，你在彼尔姆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 “是的长官！这里还有射击俱乐部，我又做起了射击教练呢？” “哦？真是可喜可贺，即便继续上学，你还是不忘自己是军人。” 这是一记强有力的赞誉，娜塔莎绷直了身子，刚毅的说：“学校里的男孩们都渴望参军，尤其是射击俱乐部。长官，我会训练好他们，就像我们在沼泽地。” “干得好，亲爱的。” “长官，你在莫斯科过的也很好？我听说月初的时候……敌人袭击了城市。”娜塔莎急迫的问。 “这个？亲爱的，你不用担心，我现在是因公务才到莫斯科的。我和你的贝茜卡姐姐一直在新西伯利亚工作，你不用担心，我现在的生活也非常舒适。” “啊，这样我就放心了。代我向姐姐问好。”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聊起家常，情绪稳定后的娜塔莎非常健谈。 而杨明志呢？娜塔莎说话声音天生轻柔，她说着明斯克方言的俄语更加重了她的可爱有趣。 杨明志乐意倾听，彼此交换了各自的九月生活。 当然杨明志保留了很多话题。例如他研发成功新式武器，以及此身独自一人为何出现在莫斯科之原因。 那些都属于军事机密，杨明志更是清楚，自己的这番电话若没被内务部监听，那才是奇怪事。 这就是公开的秘密，贝利亚也不是傻子，别列科夫将参与秘密会议，但是与会者必然被监视。非常时期再苛刻的监视都是应该的，从而阻断任何情报泄露的可能。 虽是聊家常，在杨明志看来，这个娜塔莎基本都是自己的亲人了。 就是不算亲人，关系之亲密也是特别要好的友人。尤其是军队的层面，她就是被自己亲自发掘培养出来的得意干将。 两人愣是煲了一个半小时的电话粥，娜塔莎这边滔滔不绝，就连多克图罗夫都要看不下去了。 “啊！长官，他们要求我结束通话了。长官，我好舍不得。” 杨明志能够理解女孩现在的心静，他平静的安抚：“亲爱的，电话总有结束的时间。你不用担心什么，等我结束了莫斯科的工作，我会到彼尔姆去看你。” “真的。”情绪有些低落的娜塔莎再度亢奋：“真的？您什么时候来？” “可能就是几天之内，也可能是半个月后。不用担心，这个月我们一定会见面。到时候我还要给你买点礼物。” “啊？真是太好了。” “说吧，你要什么礼物？” “不不，只要能见到您我就高兴了。” “好的，我懂了，到时候你不要太兴奋。亲爱的，我们结束吧？” “嗯好的。” 电话终究结束了，娜塔莎还沉浸在幸福的余韵中。 “斯佩洛斯金娜同志，现在您满意了？”多克图罗夫问。 “是的。很抱歉，我好像打了人快两个小时电话。我这辈子打过的电话时长都没今天的多。” “好吧，今天的事非常特殊，我可以理解。听起来别列科夫将军要来？” “当然，他会来的。” 多克图罗夫点点头：“那么我也是幸运的人。传奇的别列科夫将军，据说他是鞑靼人，亦或是布里亚特人。” “他是中国人！”娜塔莎指正道。 “啊？这……难道情报有误。好吧，我真希望和他见面，最好能在照相馆合影。一位三十岁的将军，从营长到将军，也许我能从他身上学到极为重要的奋斗经验。” 第1857章 维亚济马突出部现状 当下的1942年十月初，苏联北方的战局是这样的。 由于杨明志于六月底到八月初参与指挥的“戈梅利战役”，它的发生产生连锁反应，导致德军前线兵力不足，最终使得苏军成功解放了勒热夫。苏军是一定要反攻的，他们就是看准了白俄罗斯东部乱成一锅粥的契机，在合适的时机发动了一次颇为成功的战略反攻。 而原本的历史，苏军的确在七月底到八月中旬展开了进攻，结果他们并没有啃掉勒热夫的德军防线。 如今的北方战局走向，表面上苏军的确占有很大的战略优势。 斯摩棱斯克，她是俄罗斯的极具战略价值的城市。纵观俄国历史，凡是有来自西方的敌人进攻，双方必然在斯摩棱斯克爆发血战，无论是1612年还是1812年，亦或是刚刚过去的1941年。 八月中旬，趁着军队解放勒热夫的余威未尽，苏军继续进攻，他们距离斯摩棱斯克郊区几乎就只有重型榴弹炮的射程了。然而德军疯狂的反扑，使得苏军没能长期兵临斯摩棱斯克城下，也失去了其北边同样刚刚解放的城市杜霍夫辛纳。 对于德军将军莫德尔，他的第九集团军必须保护住斯摩棱斯克。毕竟对于德军，这座城市正是其在北方战线的重要战略支点。 一旦苏联夺回了斯摩棱斯克，这将意味着德军不得不退守白俄罗斯。 德军不能失去斯摩棱斯克！可现在的局势对于这位颇为善于防守的德国将军，压力不可谓不大。 其实，到了现在莫德尔的“防守名将”的绰号并未流传甚广。 他之所以被广为流传，莫过于在对抗苏联火星行动时的惊人表现。 然而战役尚未开始，甚至苏军针对这场战役的策划会议还没有召开，无论苏德双方，对未来的战局走向都充满疑虑。 但在莫德尔看来，德军能稳固的战局斯摩棱斯克，就非常依赖两个支点，即勒热夫和维亚济马。 如今德军面临的局势非常糟糕，莫德尔不得不面临一个非常恶心的现状。 苏军占领了勒热夫，并构筑了相当坚固的防线。苏军这样做后，就切断了一条对德军很重要的铁路线。如此一来，德军占领的大卢基和维亚济马，两地已经没有直达的铁路线了。这就迫使莫德尔的部队的给养物资，非常依赖斯摩棱斯克到维亚济马的铁路，以及不堪大用的陆路骡马交通。 莫德尔的兵力是有限的，他已经没有能力组织足够的机动兵力把苏军从勒热夫赶出去。或许他曾经有这样的机会，就是一路南下进攻斯摩棱斯克的苏军，他们呈强弩之末之时，德军的反攻力度终究还不够。 事实上，整个九月份莫德尔在做的都是加强德军的防御工事，即便柏林方面要求他夺回勒热夫，他还是以兵力不足为由推辞，又哭爹喊娘的要求更多援兵。 柏林方面给予了莫德尔一些援兵，可惜，这些所谓的援兵有着大量的步兵。他最需要的坦克、重炮，种种重型设备的增援量很少。 为何？柏林甚至把进攻高加索的曼施坦因的航空部队，和一些卡尔重炮，都调走进攻斯大林格勒了！ 贫穷自有贫穷的打发，莫德尔虽抱怨，他还是要硬着头皮加固防线。 如果是勒热夫被苏军解放有一个好处，那边是莫德尔有限的部队不必防御一个巨大区域。大卢基到勒热夫的铁路线被苏军控制，德军也省心不用担忧了。 莫德尔现在要做的只有一件事，拼命加强维亚济马突出部的防御工事。 同时也加强斯摩棱斯克的北部防线，既然失去了勒热夫这一“城堡”，他就把杜霍夫辛纳打造成另一个“城堡”。他认为自己不用过分担忧南方，因为那是友军第四集团军的部队防区。 整个九月份，维亚济马到斯摩棱斯克的所有德军士兵，他们的首要任务就是拼命挖坑。 德军更是调运来大批的水泥，甚至还动用了专用的战壕挖掘机。 所以时空就仿佛回到了一战时的凡尔登，德军意图构筑强有力又密不透风的防御阵地。只可惜莫德尔最大的问题就是兵力不足，他不可能把防线做到真的密不透风，再说如今的战争已经是讲究空地配合作战。 一年多来与苏军的交手，莫德尔充分了解到苏军的传统作战模式。说实话，他觉得对手总是在打呆仗，然而那种敌人丝毫不是什么乌合之众。 苏军非常凶猛，基层士兵往往不惜死，组织起一轮又一轮的人浪冲锋，哪怕尸横遍野，只要指挥系统还在运作，就不要妄图能真的击败他们。 可是，莫德尔接收的援兵中有一支是法国调来的第100军。该军的三个师在白俄罗斯南部“剿匪”作战遇到极大阻力，部分部队伤亡不小。 莫德尔已经完全知晓六月底到八月初白俄罗斯发生的详尽战事，经过了艰苦卓绝的“剿匪”大战，德军伤亡至少七万人，纯减员高达三万。德军宣传部门宣布自己的胜利，结合九月份白俄罗斯那边传来的情报，德军的“剿匪”行动看起来是取得了胜利，一场不合时宜的惨胜。 它真的是一场惨胜，白俄罗斯方面的德军驻军以及从其他地方调来的军队，他们付出巨大牺牲给予白俄罗斯的各路苏军游击队予以致命打击。经此一战，游击队变得一蹶不振，白俄罗斯的德军终于迎来难得的安稳时光。 然而德军付出的不仅是七万人伤亡的代价，战火席卷的白俄罗斯的东部和南部，最为糟糕的是，游击队居然把普里佩特河、索日河、第聂伯河上游，所有的桥梁全部炸毁。 对于德军的工兵来说，修筑一些浮桥，他们的工作效率的非常高的。他们可以迅速修复一些过河的道路，并让马车和卡车顺利通过。糟糕的是，德军的后勤运输主力主要是铁路交通，诸如重炮和坦克这类大宗运输，没有通常的铁路线，它们别想高效运到前线。 苏军游击队在临死前把找到的铁路桥全都炸毁，甚至炸得特别粉碎。种种迹象表明，这种不同于以往的破坏行动，必然是受到莫斯科方面的详尽指挥。 所以，莫德尔在九月初面临的交通情况非常糟糕。他的第九集团军和路德维希的第四集团军，两支部队都是以斯摩棱斯克为中心进入暂时性的战略防御。 长期以来，两个集团军的后勤物资都依赖从白俄罗斯延伸到东方的两条铁路枢纽。 苏军占领了勒热夫，游击队彻底炸毁普里佩特河和索日河上的铁路桥。这使得整个九月份，莫德尔所需的大部分物资，它们的确是由军列运输，而军列必须依赖唯一的铁路线，还在地图上走一个巨大的S。 德军的军列往往从波兰的卢布林进入白俄罗斯，军列在布列斯特或平斯克北上到明斯克，之后一路东进到斯摩棱斯克。这条交通线可以很好的给莫德尔所部提供物资补给，奈何因为没有任何的铁路桥，路德维希所部需要的所有物资，也必须走这条铁路。 一条铁路给两支德军式的巨大兵力的集团军输血，这是何其巨大的工作量。 德军也不是不想大力发展陆路运输，只因为骡马和卡车队所经过的地区，八月份那里就是最为残酷的战场。数百公里的路途，德军运输队能看到许多黑炭化的村庄，以及城镇的残垣断壁。原本该为德军提供粮食贡赋的白俄罗斯村庄消失，村民也荡然无存。行走在战争无人区，人未免感觉凄凉。凄凉之感是小事，糟心的是一路上就没有德军能利用的补给站。 还是因为苏军的游击队合力搞的大行动，德军原本就脆弱的陆路交通线完全中断，要想重建它，绝非一朝一夕的事。 不管是多大的困难，柏林方面一直认定莫德尔所部肩负着重大责任。小胡子和他的参谋部一众部下都知道这一点，奈何，这位奥地利的下士在九月中旬迟迟未得到德军占领整个斯大林格勒的喜讯，恼羞成怒的他拒绝听从任何参谋、将军的哪怕是善意的谏言，执意要占领那座以斯大林名字命名的城市。 战局就是这样矛盾，柏林方面都知道他们的下士领袖在冒险，可没有任何一人能说得动他们的领袖。 “什么战争经济学，两线作战顾此失彼，如果我们迟迟不能拿下斯大林格勒，苏军又在北方进行大规模反击，我们在北方的战略计划有可能完全崩盘。”古德里安便是这样想的，他质疑小胡子对于北部战局的决定，他也知道自己无法说得动陷入癫狂的奥地利下士。 莫德尔曾是古德里安的部下，他很了解自己的这位部下。既然军队的主力都在南方作战，他只能祈祷着莫德尔就用现有的兵力和武器装备，抵挡北方苏军的无休止的进攻。 古德里安更是担心，就凭着莫德尔那近三十万兵力，在于苏军不停的拉锯战中，军事实力不断下降，若不能改变这一颓势，莫德尔的防线很可能在某个时间点发生迅速恶化，届时已经无法挽救了。 军人的直觉让古德里安，以及诸如蔡茨勒等诸多德军高级将领相信，苏军既然夺回了勒热夫，他们一定会试图“吃掉”维亚济马突出部。 任何一个不傻的军官，在面对敌人的防线在地图上表现得像一个杏鲍菇，难道不想办法给他砍掉么。 所有人都知道这样的战略态势下，莫德尔的第九集团军，甚至还包括路德维希的第四集团军，一直面临着被苏军一记钳形攻势完成包围的窘境。执意拼命进攻斯大林格勒的小胡子难道不知道么？ 他当然知道，不过这位奥地利下士自信到自负，他认定自己的判断是非常高妙的。所谓苏军在八月份发动奋勇攻击，其目的实际就是要夺回斯摩棱斯克。这一战略企图被德军挫败，苏军和以往的所有作战一样伤亡很大。如此一来，苏军想复刻一次这样的战略进攻，他们必须修养很长一段时间。 小胡子决定赌一把，固然北方面临着很大的战争压力，南方的压力不是更严重么？倾尽全德国之力占领苏联的富庶的南俄，获得这里的铁路运输网络和巴库油田，接下来就能与里海之南的那个眉来眼去的潜在盟友发展真正的盟友，继而获得更多的石油。这叫做什么？这就是战争经济学！ 现在，这位奥地利下士依然坚信，那个里海国家面对杀奔于此的德军，他们会立刻中断与英美苏的合作，转而成为德军的盟友。 只要再拼一把德军就赢了！哪怕德军损失很大，那也比德军将得到的相形见绌。 经此一役，难道苏军还有足够的实力？不！小胡子一厢情愿的认为，只要德军胜了这一仗，苏联就失去了继续打下去的物质基础。战争持续一年多了，德军付出很大代价终究达成战胜苏联的战争目的，士兵的牺牲就是指的的。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小胡子一个人的疯狂，与此相悖的是，他的将军们对当下整个南俄胶着的战局，胜利的信心正在飞速消逝。毕竟都十月份了，等到了冬季降临，德军所需的物资供应问题更加艰巨！ 一旦战争不能在十二月份之前德军取得重大战果，搞不好今年年初的德军“莫斯科战略撤退”还会重演。 如果真是如此，那还不如一开始就把本国和盟友合计高达二百万人的巨型机动部队，一股脑的输送到北方战线，德军继续走1941年走过的路，一口气拿下莫斯科。 仅从军事层面来说，德军重振旗鼓真的第二次猛攻莫斯科，这一次苏军未必守得住。 然而柏林方面定下的1942年大战略，就是夺下苏联的南俄。这一战略计划是绝对的，所以保卢斯都会主动施行计划好的主动进攻的战役，打施行“哈尔科夫进攻战役”苏军一个强有力的防守反击，更是让保卢斯非常高兴的。 世间没有后悔药吃。 小胡子要赌一把，所有将军们就是有怨言也必须完全认同。大家都寄希望于保卢斯能在最冷集结前解决斯大林格勒问题，能完成这一战略计划，南俄的物资就都成了德军的战利品，同时腾出手的德军也能挥师北上，于1943年雪化后再度进攻莫斯科。 想想还真是让人兴奋！ 小胡子相信，按照这条道路去打，到了1943年夏季，苏联一定会投降的。 对于德军此乃胜利的方法，对于苏联呢？失去了南俄，苏联整个东欧部分都不再安全。以俄国人的性格，他们绝不会认输，哪怕是被蒙古帝国占领时期，还有一群自由民跑到寒冷的诺夫哥罗德坚强苟活。 最惨也就是在西伯利亚保存苏联的火种，可是那样的话，苏联也就实质上失去了大国地位，也不再是德军的最强大对手。 苏联就是拼进去一千万士兵也不能丢了南俄，德军拼了老命也要拿下南俄，两国领袖在以斯大林格勒为核心的战场较上劲，而两人麾下的重要将军，不少人的视野却都纷纷注意到“平静”的维亚济马突出部。 平静？真的平静？！ 平静之下正是暗流涌动！ 第1858章 孔策沃别墅朱可夫面见斯大林（上） 一架孤独的里2运输机趁着夜色翱翔天际。 这架飞机执行的任务正可谓绝密飞行，如果德军获悉，飞机上唯一的乘客就是朱可夫本人，他们定会出动大批飞机拦截。 固然战争的胜败不是一个人的抉择就能完全掌握，哪怕朱可夫的座机真的被击落，战争的胜利也必然是世界盟军的。 不过，一位盟军的杰出指挥官的陨落，带来的无疑将是胜利日推迟的恶果。 在另一个位面，朱可夫也是十月初突击从斯大林格勒前线飞回莫斯科，为了赶时间，机组大胆的飞跃战区。飞机遭遇到德军地面火力的袭击，索性是夜里，德军并未击落这架可疑运输机。 如今，这一被杨明志的活动稍稍干扰的战场，苏德双方于十月份的战线与那个位面，已经存在不小的改变。 站在朱可夫和斯大林的立场上，他们并不知道另一个平行世界里，1942年十月份苏联北方的战局是怎样的，他们就是本时空的人，他们只认准本时空的战争进程。 无疑现在的局面对于苏军可谓非常有利，仿佛只要一次足够强力的进攻，维亚济马突出部的德军就将土崩瓦解。 朱可夫看到了这一点，也萌生了更大的战略目的。 解决突出部的德军算什么？那个突出部里的只是一小撮德军！ 是的，在朱可夫看来，莫德尔的德军部队是一块烤羊排，而斯摩棱斯克是一整只烤羊。 临行前的几天时间里，他抽出时间根据现有情报汇总，已经非常了解北方前线的局势。 总体而言，北方的整个九月份，苏德双方的战线变化不大，甚至苏军还占了一点便宜。 勒热夫是一座沿河而建的城市，它本就是俄罗斯的重要战略城市，故而数百年历史她已经见证太多场战争。苏军的西方面军一部付出很大人力物力代价解放了这里，友军加里宁方面军则尽力向斯摩棱斯克方向突进，其偏师进攻重镇大卢基。 苏军没有攻下大卢基，倒是阻止了德军于这一方向的沿着铁路线的战术反攻。 苏军的两个方面军主力试图从北方进攻拿下斯摩棱斯克，突进终成强弩之末遭遇德军奋勇反击。 最终，苏军的两个方面军就在小城別雷伊和瑟乔夫卡，与反攻的德军爆发血战，并持续了整个九月份。 正是苏军占有了勒热夫，他们修好被炸毁的铁路后，没过几天就开始接收来自莫斯科的军列运来的物资与新部队。可以说九月份苏军能稳住这条防线，勒热夫到莫斯科的铁路线功不可没。 如今的时代，空军轰炸狭窄的铁路必须使用大量航弹进行密集轰炸，以求数量上优势提高命中概率。可即便炸中了铁轨又如何？ 在白俄罗斯，那里的德军工兵早就被游击队袭扰得成为“修路专家”。被针对性炸毁的铁路，他们迅速重铺路基，再把预制好的含有枕木的铁路安置，最后钉上道钉，做多也就十二个小时铁路就畅通了。往往他们八个小时内就能解决战斗。 所以针对这样状况，还在白俄罗斯指挥游击共和国作战的杨明志，他完全不同于其他游击部队同行的方法，更乐意直接用大威力火箭炮，直接炸翻行进中的德国军列。 九月份，德军针对勒热夫火车站和附近铁轨的轰炸，德军取得一定战果，却根本不能阻止苏军的兵力物资的持续补充。 过去了九月份，苏德双方都没有发动师一级的战术进攻，双方都在构筑防御工事，补充新部队和新设备。 即便八月份的进攻战役，苏军在此损失二十万战斗兵力，他们能够承受这样的损失，关键是苏军胜利完成了战役目的，即解放勒热夫，占领勒热夫-瑟乔夫卡铁路。苏军更有意想不到的收获，那就是解放小镇別雷伊。 摆在朱可夫面前的，难道不是一个大好的战略格局么？ 围绕着德军占领下的维亚济马地区，苏军构筑了別雷伊—瑟乔夫卡—卡尔玛诺沃—莫扎伊斯克—尤赫诺夫—苏希尼奇的钳形防线。 苏军防线一直贴着德军的维亚济马突出部，尤其在北方，加里宁方面最靠南的部队，距离斯摩棱斯克仅有110公里。 德军当然知道突出部存在的巨大危险，莫德尔无力夺回北方的別雷伊和瑟乔夫卡，便尝试夺下东方的苏希尼奇。双方在空旷的荒野爆发血战，还是因缺乏足够的进攻机动兵力和足够的坦克，整个九月德军的计划始终没有实现。在可见的十月份，德军也难以实现这一计划。 遂在朱可夫看来，德军已经陷入完全的被动！南方的苏军还在伏尔加河下游到高加索山，数百公里的战线苦苦挣扎。北方的苏军难道不是遇到一个重大战略机遇么？ 敌人被动了！那就意味着我军的巨大优势。 朱可夫就带着两个随从，带着几个公文包大胆向莫斯科飞去。 因为天气原因，运输机在十月四日下午六点半才出发，飞机经过沃罗涅日方面军防区上空，平安飞过奥廖尔地区的德军占领区，最终于晚上九点半飞抵莫斯科东南部的卫星城镇柳别尔齐。 仅仅是抵达莫斯科的郊区，刚刚落地的朱可夫马上坐上轿车，而这辆轿车也飞速向着斯大林于莫斯科西郊的孔策沃别墅。 夜已经深了，明知次日有重要会议的斯大林依旧保持清醒，为此他还喝了一些苦涩的咖啡提神。 一切的准备都是为了迎接贵客——从前线奉命归来的朱可夫。 但凡被斯大林邀请到自家做客的人，都被证明了其受到斯大林的宠爱，来的次数越多就越受宠。 仅是1942年，朱可夫已经来此好多次了。 九月份初，莫斯科遭遇德军的特殊空袭后不久，朱可夫就被斯大林从前线拽回来，苏联最高的几名军事降临在克里姆林宫召开重大军事会议，商讨如何顶住德军对伏尔加河流域的全面进攻。 那次会议上，就是朱可夫大胆提议，所谓军队的任务不是如何被动防守，如果我军彻底歼灭进攻之敌，南俄和高加索地区的危局也就解决了。 朱可夫决定一次开战后从未有过的战略大反攻，战略目标并非一城一地之得失，而是彻底歼灭保卢斯的第六集团军和其后勤部队。 这一大胆计划当即得到总参谋长华西列夫斯基，以及前线的重要将领铁木辛哥、瓦图京、布琼尼的一致认可。 大家都太需要胜利了！斯大林当即批准施行这一战略计划。 当然，要施行计划需要大量的时间准备，其次也要考虑德军的情况。 那次会议是在九月十三日召开的，斯大林批准后，大反攻如何施行，就是朱可夫和华西列夫斯基的责任。 但斯大林提前知晓一件事，为了配合苏军在南部战区的运作，需要一次来自北部战区的战术支援。 朱可夫，他被调到斯大林格勒指挥作战，其战略视野从未被局限于区区一个南俄。他的眼光放在整条战线上，在他看来，锋线上一直鏖战的列宁格勒方面军、加里宁方面军、西方面军、布良斯克方面军、沃罗涅日方面军、西南方面军、顿河方面军，所有的方面军都是一个有机整体。 一支方面军的胜利或失败，都能给予其他方面军以影响。 从1942年年初的战略反攻，苏军一支在尝试吃掉维亚济马之敌，整个八个月过去了，苏军终于看到“啃掉这一硬骨头”的最大战机。 解决维亚济马之敌本就是北方苏军的任务，如今局势下，短时间完成它变得非常迫切。 所以，虽然会议还没有召开，斯大林心底已经做好决判。 只要朱可夫提出“部队集中兵力拿下维亚济马”，自己就拍板同意。 斯大林已经迫不及待见到他了。 该来的人终于抵达，时间是晚上十点半。 斯大林一直穿着军装静候，闻听接来朱可夫的车队已经抵达，他迫不及待的冲出房门，站在庭院中看着征尘未洗的朱可夫走进来。 “报告斯大林同志，我已抵达。”朱可夫敬了标准的军礼。 斯大林则一脸严肃状，礼节性的敬军礼，而他的内心正是激动不已。 斯大林吩咐自己的卫兵都待在户外警卫，仅邀请朱可夫一人进入自己的卧室，一切就如同九月十二日晚时一样。 灯光照亮整个房间，也罢墙壁上挂着的巴格拉季昂、库图佐夫的画像照得熠熠生辉。 那些都是沙俄时期的著名将领，尤其是库图佐夫，可谓力挽狂澜之猛将。 朱可夫的视线不禁瞟向墙上的那几人画像，这一幕正好被刚在烟斗里塞上烟丝的斯大林看到。 “格奥尔吉·康斯坦丁诺维奇同志，您在看那些人吗？” “是，斯大林同志。” “啊！他们都是1812年卫国战争的名将，例如那位库图佐夫。伟大的俄罗斯顶住了法军的侵略，并最终带领军队进入巴黎，库图佐夫功不可没。那么，谁将带领我们的军队进入柏林呢？” “是我！斯大林同志。”朱可夫想都没想作此回答。 斯大林深深的点点头，又意味深长的吸了一口烟。 如果是阿谀奉承之人，他定会说“斯大林同志将带来军队进入柏林”。这种言论斯大林已经听得太多，事实却摆在这里，斯大林自认为不是什么战无不胜的军事家，个人的急功近利就是导致现在南俄混战的原因之一。 再说了，作为苏联的最高领导人，第一要务就不应该是“御驾亲征”。 谁将统帅大军进入柏林呢？除了这位朱可夫，难道还有谁更有资格么？ 斯大林突出烟尘，意味深长的说：“您很诚实，也很勇敢，我很喜欢。” “谢谢您的赞誉。” “现在我们就说说正事吧。关于接下来的作战，您是否做好了完整的作战计划。” “是的！斯大林同志。我带来了一些文件，但更多的内容……” “怎么样？” “就在我的头脑里。如果您有意听，我现在就能讲给您。” “啊！？不！您先等等。” 这就是斯大林执意不睡等待朱可夫的最大原因，然而机会摆在面前，他琢磨一下，还是决定所有事情到会议上再说。 斯大林摇摇头：“莫斯科城里并不和平，平静之下还有间谍作祟。您是秘密回来的，我们召开的也是秘密会议。我很信任我的卫兵，但是我们还是要提高警惕。我们必须竭尽所能，避免一切可能的泄露。” “您的警惕令人敬佩。” 斯大林耸耸肩：“其实，我已经基本明白您的决策，它令我欣慰。二十多年前，我指挥部队解放了察里津，那是属于我的重大胜利。虽然在我的命令下，五月份解放哈尔科夫的战役失败了，但是你们必须明白，我有着军事指挥能力，我能看清现在的战略局势。” “是！斯大林同志，您是我们的最高统帅！” “就怕有些人忘了这一点。” 听到这儿，朱可夫的额头湿润了，不仅仅是这间房子的供暖系统非常优秀，也在于斯大林的话语里暗藏刀子。 斯大林嘴里的“某些人”，朱可夫感觉就是他自己，他犹豫了一下又说道：“我代表所有将领宣誓，我们完全认同您的指挥。” “我相信你们都是忠诚的。忠诚不绝对，那就是绝对的不忠。那些人已经被消灭了，军队中的懦夫是否也消灭了？现在的问题很严重，如果我们的战士和军官绝对忠诚，顿河防线也不会快速崩溃！所以我发布的那一道命令。” 一切都是杨明志带来的小小时空干扰，克里姆林宫下达的“一步也不许后退”命令编号不再是227。 编号是无关紧要的，重要的是命令下达后，部队是否贯彻落实。就现在形势来看，军中的一批懦夫被处决，那些潜在的懦夫的怯懦之心也被镇住，斯大林相信，自己的这道死命令是苏军能稳在伏尔加河与德军隔河鏖战的原因之一，甚至是重大原因。 第1859章 孔策沃别墅朱可夫面见斯大林（下） 斯大林，他处于现在的地位，他所拥有的不仅仅是巨大的权势，还有巨大的责任。 他必须对还活着的苏联公民负责，必须为斯拉夫、俄罗斯的历史负责，必须为全世界为正义和平奋战的人们负责。 重担压在一个六十岁的老人身上，斯大林必须如名字一样，成为真正的钢铁！ 既然是钢铁，那就必须冷酷无情，所以他坚决留在危险的莫斯科。 最高军事领袖是如此，下属的将军们，哪个敢说撤退？ 其实1941年战局最危机的时候，一开始，斯大林坚决反对任何撤退的建议，奢谈撤退之人都被他口诛笔伐一番。 然而战局真是急转直下。 斯大林本有意命令爱将巴甫洛夫撤退，结果此人来了一记先斩后奏。巴甫洛夫没有去救援包围圈的部队，而是率领近三十万的预备队向斯摩棱斯克方向逃。看似是保留了三十万的生力军，实则是苏联整个北部战场的崩溃。 当斯大林下令南方战场苦苦挣扎的基尔波诺斯可以撤退，因为北方巴甫洛夫的懦夫行为，腾出手的德军堵住了南方苏军的退路，战斗变成了一场钢铁怪兽对血肉之躯的屠戮。硬抗德军全面进攻一个多月的基尔波诺斯壮烈牺牲。 事后诸葛亮的看，如果一年前巴甫洛夫和五十万战士死战到底，恐怕基尔波诺斯的南方六十多万精锐部队就能顺利后撤，也因为巴甫洛夫的死守，莫斯科方向就能有足够时间调来百万规模的生力军。 1942年的一系列作战已经证明，哪怕是匆匆训练就投入战场的苏军，哪怕他们是一群刚学会开枪和扔手雷的市民、农民，这样的动员兵有着令人恐怖的兵力，劣势部队聚在一起也能达成战役目标。 时隔一年有余，斯大林对于巴甫洛夫的愤怒始终不消。 “格奥尔吉·康斯坦丁诺维奇同志，您的同学兼战友巴甫洛夫，他的愚蠢与懦弱害得我们北方战线的崩盘。对于这种懦夫，只有枪毙！” 斯大林真是难掩自己的愤怒，整个人的表情也变得狰狞，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也许这就是因爱生恨吧！ 斯大林本就有着不错的军事指挥经验，在苏俄内战时期因表现非常突出，才得到列宁的器重。不过斯大林的“对同志脾气暴躁”这一点也是众人皆知的。 曾几何时，他就是被一群人当做提线木偶拉到前台，结果其一上台，木偶就化身为狼完成反噬。 斯大林对建立国家有自己的理解，对于军队的建设更是有自己的理解。 在斯大林的支持下，苏联快速研发本国的战术火箭炮、坦克、飞机，甚至还尝试研发航空母舰。所以苏军很早就组建了两个坦克团，爱屋及乌，最初的两个坦克团长，巴甫洛夫和主客服也收到斯大林的高度重视。 相对于巴甫洛夫，他的忠诚让斯大林非常感动，遂委以重任。结果就是这个“可爱”的家伙直接和间接的让苏军损失一百万生力军，其罪当诛！ 斯大林提到了被枪决的巴甫洛夫，说实话，朱可夫对这个人是颇为惋惜的。无论那人与自己关系如何亲密，生前都做了什么，然而作为统辖百万万大军的人物，他必须对一战全军覆没负责。 朱可夫知晓去年斯大林是怎么亲自审问逃回来的巴甫洛夫的：“你的生命是生命，难道损失的一百万战士的生命就只是数字吗？” 斯大林继续意味深长的对朱可夫说：“我亲爱的同志，指挥超过一百万人的军队作战，纵观人类历史，没有多少将军有这种机遇。胜利，那将带来巨大的荣耀，如果失败，则是军人的重大耻辱。那种惨败，恐怕指挥官只能以自杀谢罪，除非……” 至此，斯大林没有再说下去而是举着烟斗不停踱步，看似是在组织语言。 虽然说朱可夫不善于搞政治，不善于搞什么宫廷阴谋，他是一位纯粹的军人，也听得出斯大林话中的深意。 朱可夫想干什么，斯大林的确基本知晓。他更是了解朱可夫的作战风格，所谓为了稳操胜券，必须集结更多的兵力和武器装备，从而以绝对优势击垮敌人。 只要是朱可夫参与指挥的作战，他必然会这么做，正如现在斯大林格勒战区东方所发生的，组建一支兵力空前惊人的反攻部队的计划正在贯彻落实中。 北方的作战固然有佯攻性质，能够竭尽所能的扩大战果，军队必须勇往直前，为此进攻部队的兵力也必须多。 如此一来，朱可夫就制定了两场大规模战役，参与进来的军队兵力会有多少？！ 苏军的一线作战部队兵力一直在五百六十万人以上，这还不包括后勤运输部队、民兵。斯大林可以确信一件事，朱可夫定下的战役计划，它必将使得一线一半的军人参与战斗，同时还将有大量的民兵投入作战。 战役必须胜利！哪怕是惨胜。因为，苏联经受不起这种程度的战败，一半失败了，苏联就真的只能退守乌拉尔山地区和西伯利亚。 1942年的冬季作战将永远的决定苏联的命运，生存还是毁灭，固然取决于每一个苏联公民的奋斗，以及国际盟友的支援。然而纯粹的军事层面上，朱可夫制定的战役规划，它就是最大的决定因素。 斯大林没有把话说透，他也清楚朱可夫已经完全明白自己的意思。 烟斗里就剩下灰烬，斯大林将其磕干净，又不紧不慢的塞进新的烟丝。他在尽力掩饰住自己对未来的担忧，明知战役的策划者就站在这里，有些话真是难以说出口。 斯大林沉默了一会儿，没有再提这件事。 “格奥尔吉·康斯坦丁诺维奇同志，明天的会议，那个别列科夫也会参加。” “是。斯大林同志，我知道此事，也知晓此人。” “不！你还不了解他，甚至我对他的了解也非常有限。不过有一点我可以确认……”斯大林想了一下，便抬起他高傲的头颅，望向墙壁上挂着的沙俄将领们：“也许，我应该挂上巴克莱德托利的画像。” “您的意思是？他……” “可惜，他和我们一样，也不一样。别列科夫是一位东方的布尔什维克，却也不是我们这样的布尔什维克。他更不是托洛茨基份子。这个人有自己的想法，总之他是一个进步的人，甚至一些理念非常超前。” 斯大林这番颇具玄学一味的说辞并非随口一说，他知道别列科夫和西方的那些人不一样，不过此人要是在西方国家做了资产阶级也必是个人物。 内务部派出去的人，一直在传递别列科夫的生活细节。 例如，此人的生活似乎刻意追求奢侈，但在工作上非常推崇集体主义，他讲究工作效率，也讲究所有人的利益。 此人很喜欢盟友运来的特殊物资，例如甜蜜的黑水，以及来自热带的巧克力。他喜欢这些，却从未对其有什么新鲜感，恍若司空见惯似的。他还对吃饭问题即为挑剔，不求特别珍奇的食材，就是最普通的马铃薯，他也能做出许多花样满足口腹之欲，甚至以此作为犒劳下属的手段。 无论在白俄罗斯还是在新西比利亚，他都是如此。 “别列科夫，这个年轻人非常奇怪，也非常具有才能。目前，他善于指挥集团军一级的部队作战，也善于研发武器。同志，我们能解放勒热夫，客观上不就是别列科夫在白俄罗斯的助力么？这么看来，此人也很有战略眼光。” “是，这些我都了解。八月份的作战是我制定的进攻计划，虽然部队遭遇很强的作战阻力，我们还是解放了勒热夫。如果不是别列科夫同志在后方牵制五万德军，可能我们的作战计划还是不能达成。”朱可夫肯定的说。 同时，朱可夫也意识到了斯大林对于那个来自中国的仅有三十岁的年轻人的盛赞。 他从没听说过多疑又心性容易暴躁的斯大林，一一列举一个年轻将领的功劳。斯大林居然还提到了1812年卫国战争的巴克莱德托利，那个人是沙俄陆军元帅，却是一个苏格兰人，是一个外国人。 难道，斯大林觉得那个别列科夫有成为元帅的潜力？或者说此人的贡献可以相当于一个元帅？ “还是因为八月份的作战，别列科夫和他的部队替你扛着了最大一支德军援军，为此，白俄罗斯地区的游击队主力付出巨大伤亡的代价。他们遭遇到灾难性打击！但是！”斯大林说到激动处狠狠跺了几下脚：“同志，加里宁方面和西方面军九月份的战报你看过了吗？” “是，我最近刚刚看到。” “整个九月份，突出部的作战完全是一场拉锯战，整个一个月，我们损失了十二万人，而敌人呢？我们的估测最多是四万人伤亡。我还是没能学会如何在夏季和秋季作战。但是别列科夫的部队！他们从六月底持续作战到八月中旬。所有在白俄罗斯南部作战的部队总兵力达到五万人，而他们消灭了多少敌人？他们成建制的消灭了该死的707师，活捉了敌人一个师长，他们至少和德军十个师作战，他们提交的战报是击毙三万敌人。注意，是三万个击毙战果。 恕我直言，亲爱的同志。我们八月份的作战，我军损失兵力接近二十万，德军损失多少？可能只有五万。” 朱可夫当然听出来斯大林的批评，他旋即以军人的立场做出分析。 “但是，他们是在敌后战场，我们是在正面进攻。我军必须攻克德军铺就的地雷阵，要逐个击毁他们的混凝土堡垒，还要面临敌人的重炮和轰炸机。根据那些战报，我分析出别列科夫的作战更为灵活，他们有着大量的森林沼泽作为掩护，他们的敌人也是分散驻扎。当战斗爆发的时候，别列科夫总是在和敌人打运动战，这种作战模式和我军正规部队面临的情况完全不同。” “是，这一点我很清楚。”斯大林说，“我觉得，我们不能用英雄或是幸运之类的词汇去形容他们，去赞誉他们。别列科夫是特殊的人才，他是一个武器发明专家。在白俄罗斯，德军也出动大批坦克装甲车作为进攻主力，结果他们都被游击队自行研发的火箭炮全部击毁。他们甚至研发出射程达到四十公里的新型火箭炮，还突发奇想用高能燃料替代炸药。现在，这些研发者全被我调回安全的地方，新型火箭炮已经开始投产。” 恐怕军队里只有老顽固伏罗希洛夫、布琼尼沉迷于骏马与军刀，朱可夫不但很喜欢新式武器装备，他对部队换装新兵器本就有着非常迫切的要求。 既然斯大林提到新型火箭炮的事，他马上就询问：“您说的四十公里射程的火箭炮，我们合适才能大量装备？” “这……这需要时间。”斯大林自己也不清楚，他只能搪塞。 “好的，我明白了。更远的射程更大的威力，意味着更高的成本。火箭炮，它只有密集使用才能发挥足够威力，我们必须集结足够多的新式火箭炮投入使用。” 斯大林满意的点点头：“确是如此。不过，别列科夫却提交一种新式自动步枪，这件事您是否知晓？” “是，我晓得。” 突然间，朱可夫露出愉悦的表情，这个表情分明就是在告知斯大林，他对此事非常了解。 这就很让人费解了。 斯大林眯着眼睛问：“你怎么知道？难道您看过新西伯利亚提交的报告？还是报纸是夸张描述？” “是实物，新西伯利亚方面送给斯大林格勒方面军的不仅有新部队，还有一些特殊礼物，其中就有新枪。就在三天前，我见到了实物，还见到了士兵操作。真是不可思议，明明那子弹比手枪弹大上一点，威力确实惊人的。” 朱可夫说这些话时根本没动脑子，他没有觉察到斯大林的不满，还在一个劲的说新式自动步枪的强劲。 “好了，您不用说了。”斯大林呵斥道。 “您……” “我万万没想到，别列科夫居然自作主张？斯大林格勒方面军，哦现在是顿河方面军，指挥官是铁木辛哥。啊，我明白了。看来我把别列科夫调到后方，他从没忘记自己所属的部队和军事长官。” 听起来斯大林在苛责别列科夫，而且这苛责是荒唐的。朱可夫马上指正：“礼物是以新西伯利亚州的名义送来，我想别列科夫将军并不知情。” “也罢。”斯大林摇摇头：“终究它不是什么机密，新式枪械也通过了审核，接下来就是生产问题了。不仅仅是新枪，我军还有大量新式装备等待列装。格奥尔吉·康斯坦丁诺维奇同志，我们的武器装备水平正在快速提升，也许这方面的优势能弥补我军士兵素质上的劣质。现在已经很晚了，我只想听听您的最终意见。” “您请讲。”朱可夫诚恳的问。 “如果，我们同时展开两场战役，我们能取胜吗？” “能！”朱可夫的回答毫不拖泥带水。 “您知道的，我们肩头承载着的是俄罗斯一千年的历史，我们必须赢。” “是我们获得胜利。我们会歼灭德军第六集团军，也能歼灭德军第九集团军，我有十足的信心完成它。” 斯大林深深的点点头，他得到了满意的大胆，便把仅剩烟灰的烟斗放在桌案上，接着转过身。 “格奥尔吉·康斯坦丁诺维奇，你可以回去了。科涅夫同志和普尔卡耶夫同志已经抵达莫斯科。明早十点，我们相会于克里姆林宫，下午开会。” 第1860章 朱可夫见到别列科夫 “现在的莫斯科，真是和平之地。” 朱可夫回到自己位于莫斯科的别墅，回到自己的卧室内。由于仅有一名武官三个文职构成的随从，他在莫斯科时的警卫工作，就全权由内务部负责。 数个星期以来，朱可夫一直在前线指挥作战。他的工作非常繁杂，要针对战局变化调整交战部队的主攻方向，还要督导后方新部队的集结问题。 恐怕这就是历史的必然吧！ 是历史选择了朱可夫，这位苏联名将一直竭力避免以弱打强或是势均力敌的作战，说不定他年轻时在军校图书馆看过俄译本的《孙子兵法》，或是军力生涯摸出了自己一套理论。 事实证明，朱可夫确实深谙东方武学那一套，所谓必须集结极大量的兵力再发动进攻，从而稳操胜券。 九月中旬的战役会议，朱可夫决定策划一场一次合围德军第六集团军的战役，为了达成这个目的，他认为必须集结一百万人以上的部队。这一计划得到斯大林认同并开始实施。 十月初，一次新的会议，朱可夫拟定的是更为大胆的计划。所谓碍于八月份的惨胜，苏军必须投入更多的进攻部队。如若付出巨大伤亡的代价还能获得惨胜，数以十万计的士兵阵亡，他们的牺牲也是值得的。 作为优秀的指挥官，朱可夫无暇顾及个体士兵的生丝。他的重大职责只有一个，就是收复失地，为此付出多大的代价都是值得的。 也许这就是俄国人，就是斯拉夫的民族性格。为了胜利他们可以付出一切，全体牺牲在冲锋的道路上。 勇敢是好事，不合时宜的勇敢就是愚蠢。 朱可夫指挥了太多的部队，他知晓，部队的师长没有灵活头脑，他和他的一万部下就真的是一支只能向前砸的铁锤。 别列科夫倒是个奇人，虽不曾相见，就凭此人率部真的和那个德军第100军的五万部队大打出手，朱可夫就佩服他。 战争淘汰了一群拼花地板将军，自己的同学巴甫洛夫就是这样淘汰的。同时，战争中也涌现出一大群年轻的优秀将领，如果不是战争，他们恐怕永远默默无闻。 来自异国的别列科夫就是这种人，那么明天见到此人，该说什么好呢？ 扪心自问，朱可夫确实很佩服那个别列科夫。 根据各类战报汇总，过去的一年内，但凡逃入白俄罗斯南部沼泽的散兵游勇，他们在别列科夫的指挥下，一直在破坏白俄罗斯南部的铁路干线。为何他们的行动有如此的针对性？正是因为那条铁路是给德军第四集团军和第九集团军运输给养的干线。 两支德军实力强大的集团军，他们的后勤严重依赖两条白俄罗斯境内的铁路干线，暂时德军仅有一条干线可用，这一状况恐怕还能再持续一个月。 缘何？别列科夫的作战行动，铁路沿线的三座重要城市被彻底毁灭。桥梁纷纷垮塌，许多铁轨被认为的搬走，原本的路基更是被炸得坑坑洼洼。 最激烈的战斗发生在七月底和八月初，一想到这里朱可夫就怀疑，冥冥之中两人存在着紧密的默契。 “他别列科夫怎么就知道我要在八月发动进攻战役？他怎么可能知道？他不可能知道！或许，他就是通过推测，认定我要那么做。或者，一切真的只是巧合？” 想来想去，朱可夫还是认为那是巧合。 时间都已经是十月份了，白俄罗斯南部发生的被定义为“戈梅利战役”的特殊战役，它的战役经过之战报，各个集团军司令部都被发了好几份。 斯大林更是为其做了批示，所谓让各指挥官学习一下，游击队是如何以弱胜强的。 勒热夫到维亚济马，拉锯战持续快一年了，每个月苏军必然组织一次进攻，只不过八月份的攻势很非常强劲。 白俄罗斯的游击队，他们在别列科夫的带领下主动大规模进攻，换来德军的拼命围剿。德军之所以这么做，恐怕也是因为上半年的战争，游击队就是胜利击垮了三个德军师和一个罗马尼亚师，德罗两军损失巨大，而游击队的实力反而提高。 德军也是痛下杀手，希望以重兵优势解决游击队问题，不料付出的代价更为惊人。 就是白俄罗斯南部一隅的游击队，一年多时间，他们直接导致十万德军的伤亡，其奉献不亚于一场大战役。可戈梅利战役打下来，别列科夫的部队伤亡也是惊人的，所以他们在九月份就剩下骚扰式作战。 相比于别列科夫，其他的游击队指挥官明显笨很多，这一点从伤亡数字上就能看出来。 尤其是相当于两个师兵力的游击队，他们是来助战的，结果遭遇德军第100师合围。若不是别列科夫的第63集团军那点人，尤其是来自于近卫284师的骨干部队是坚持，助战的两万游击队就逃不出包围圈，最终全军覆没。 卧榻之上的朱可夫不禁幻想一种可能，所谓如果别列科夫就在自己身边，担任一位参谋员，说不定他的能力可能与华西列夫斯基相当。 军队太需要善于指挥和谋划的高级军官，别列科夫，他还是极端高智商的人才。让他担任华西列夫斯基的副手，斯大林格勒和周边地区的作战，恐怕会更加顺利。 当然，这些都是朱可夫一人的幻想。 别列科夫真可谓被斯大林宠爱着，看似他是被发配到新西伯利亚，实际是在最安稳的地方研发新装备。朱可夫估摸着，如若别列科夫重回战场，恐怕还能升级为大将，统辖的也将是规模更大的作战集团。 毕竟，这是一位把散兵游勇和民兵集合起来，以区区四五万兵力，就在一年时间毙伤德军十万人的奇才！ 朱可夫闭上了眼睛，这一宿他梦到了“奇才”别列科夫。 只是这个别列科夫和照片上的蒙古式面相不同，此人变成了金发的俄罗斯青年，说着纯正的俄语，一身军装浑身都是勋章。 他站在伏尔加河岸边，照样下他变得越来越巨大，逐渐成了巨人。 巨人抬起大手，食指指着右岸伏尔加河，无数的火箭炮拖着巨大的尾巴，从其身后起飞，将德军炸成灰烬…… 当硝烟散去，无边无际的士兵高呼着乌拉，跨过冰封的伏尔加河，手握着新式自动步枪，一边扫射一边冲锋。当积雪融化，当空气中弥漫起夏日的燥热，不知疲倦的冲锋部队，就从伏尔加河畔冲到了奥德河。 最终，朱可夫梦到，就是他自己，他骑着白马在柏林的瓦砾中找到了罪魁祸首，那个奥地利下士自杀的尸体。 看到尸体的那一刹那，梦醒了。 “真是一个奇怪的梦！” 户外还是一片漆黑，朱可夫努力挣扎着，不希望忘却梦里的事，梦的细节她还是无可挽救的忘却了，而那种胜利的喜悦感却久久不能平息，哪怕那是梦。 朱可夫是真正的布尔什维克，他不信神，唯有此事，他相信自己梦里的就是胜利的吉祥预兆。 别列科夫？火箭炮？新式步枪？ “我为什么会梦到这些，难道，别列科夫是胜利的关键？他真是个仅有三十岁的年轻人！一位最为年轻的中将。” 天终于亮了，苏醒后的朱可夫还在想着夜晚惊喜的怪梦。 不做这个梦还好，就是梦里的事也太奇怪了。 “今天，该怎样面对别列科夫？这个家伙还能用火箭炮把柏林夷为平地？要是早点把那个人炸死，战争也就戛然而止了吧？” 斯大林的忠告在朱可夫的脑海里不停回响。 1942年的冬季作战将永远的决定苏联的命运，客观上也将决定世界战争的走向。 朱可夫是身经百战了，他对战局有着非常乐观的看法。整个战争，苏联必将取得最终胜利，作为苏联现阶段有着最高军事实权的将领，朱可夫认为苏军的1942年冬季攻势必将取得全面胜利。 无论是北方还是南方，德军都将遭遇毁灭性打击！ 朱可夫非常确信这必然发生，待到1943年春季，南方苏军很有可能不但夺回了1942年夏季失去的巴尔文科沃防线，北方的苏军还解放了斯摩棱斯克。 苏军有能力实现这一切吗？当然可以！ 十月五日清早，朱可夫换上军装，更是佩戴所有的勋章，意气风发的坐上接他的专车。 他怀揣一个公文包，这里面就是关于北方作战的战役规划。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就是昨夜，卧榻之上的朱可夫萌生了更大胆的想法。 就好像一个罗马角斗士对战一只老虎，为什么角斗士一定要用刀剑对抗老虎的尖牙和两支爪子呢？他完全可以用一些手段，绕过老虎的爪子，直接戳破老虎的心脏或是肚腩，这便迅速胜利了。 由于想法非常突然，朱可夫已经没时间再写一份文件。好在新的想法是在原定计划上的勇敢扩大，要应对规模扩大版的计划，军队的部署也要做出相应调整。 趁着自己还没有忘掉想到的细节，他决意今天下午的会议，必须让斯大林支持自己的大胆计划。 但是在那之前，朱可夫会见到令人惊奇的别列科夫中将。 一介中将也能参与到统帅部的高级秘密会议？这在其他时间是不可想象的。考虑到昨天斯大林把别列科夫比作沙俄的外籍元帅德托利，也许会议上此人会有惊人言论？ 当然，朱可夫更好奇的就是别列科夫本人，不管怎么说他觉得自己有必要谢谢这位“为了国际苏维埃事业加入苏联”的外国人的国际主义精神，于私，就是感谢他率部血战德军最强援军，促成苏军惨胜解放勒热夫。 一切没有让朱可夫失望。 大克里姆林宫内的一个小宴会厅，朱可夫终于见到了传奇将军别列科夫，也就是中国人杨明志。 不得不说，杨明志独特的扁平五官与黄色的皮肤，在其他苏联人中非常显眼。他的这种长相亦是完全不同于蒙古人，朱可夫曾在远东指挥作战，见到过太多的蒙古人雅库特人，亦是见到过许多中国人。 普通的俄罗斯人不易仅从长相分清中国人与蒙古人的差别，但朱可夫可以。 那是一个特殊的年轻人，不仅仅是其长相，也是其在朱可夫见过的中国人中罕有的身高。最特殊之处，还是在于年轻将军胸口处排列的勋章。 优秀的将领可以获得许多勋章，尤其是苏联，当局设立了名目繁多的勋章、纪念章，俨然就是把沙俄的勋章文化发扬光大。 1942年的朱可夫，他已经获得许多荣誉，今天配搭的勋章都快组成一幅胸甲了。 不远处站着的别列科夫，此人比自己固然逊色一些，然定睛一看，朱可夫特别关注到那人胸口的两颗硕大金色五角星。 “那个男人，他不但是苏联英雄称号获得者，还拥有两枚金星勋章？！” 为此，朱可夫无法不惊奇，缓过神来，他也意识到斯大林对这个年轻人的外国人是何等的宠爱。 根据1936年颁发的《关于苏联英雄称号的条例》规定，一人仅能获得一次“苏联英雄”称号。获得称号的同时发放一枚金星勋章，若再次立下大功，办法第二枚金星勋章。 1942年的朱可夫，他是“苏联英雄”称号获得者，却只有一枚金星勋章。 在那个位面，朱可夫一生获得多达61枚勋章，其中金星勋章有四枚。他首次获得这个是在1938年，第二枚则是指挥完成了对白俄罗斯全境解放的巴格拉季昂行动后。 其实对于朱可夫这样的高级将领，一枚胜利勋章才是苏联给予的最高荣誉。 朱可夫从铁木辛哥和图皮科夫那里得知了关于别列科夫更详尽的逸闻资料。那人的确是从基层爬上来的高级将领，他能做到中将，不是其研发了多少种新式兵器，完全在于此人实质性挽救了苏联的游击运动。 游击运动能发展到怎样的程度？莫过于以一群“散兵游勇”发动一场战略战役。 可惜，别列科夫不是俄罗斯人或是乌克兰人，否则，站在这里的就是大将别列科夫，担任的职位恐怕也是某个方面军的司令员。 第1861章 会议（一）序幕 这间宴会厅里，杨明志引得朱可夫的注意，房间里还有另外几人。 尤其是科涅夫！ 才是1942年，朱可夫的头发都没秃干净，科涅夫已然是光头形象，会反光的那种。 关于朱可夫和科涅夫的形象，杨明志已经太清楚了。倒是另一位指挥加里宁方面军的普尔卡耶夫，他完全没有印象。 毕竟苏德战争中凸显出的苏联名将有许多，最出名的还是那十多人罢了。 站在这里，杨明志根本不存在什么傲慢情绪，尤其是在见到朱可夫本人后，卑微的如同一名列兵。 杨明志早已和科涅夫搭上话，明明科涅夫言语更加平易近人，杨明志的严肃表情让人不适。 他很快也被动的的朱可夫搭上话，就像士兵见到长官，杨明志机械性的回答朱可夫的提问。这完全是上级询问夏季，惹得朱可夫极为不满。 “别列科夫同志，我不是你的上级，您也不是一名新兵！你是苏联英雄，我也是苏联英雄，你是将军，我也是将军。但归根结底，我们都是布尔什维克。难道我们不能平心静气地说话？！” “不！朱可夫同志。”杨明志依旧严肃的说：“我是第63集团军司令员别列科夫，我们隶属于西南方面军，我的上级是铁木辛哥同志，而您，您是铁木辛哥同志是上级。所以，您就是我的上级。” “您……” 杨明志的这番持续性严肃，朱可夫觉得话已经聊死了。 不错！这个中国人的话的确正确，朱可夫耸耸肩：“好吧，法理上我的确是您的上级。您应该知晓下午我们要做的事，您能参与进来是您的荣幸，也是我的荣幸。” “谢谢您，大将同志。” “不要叫我将军，显得过于生分。我们都是为了胜利而聚在这里，我们是达瓦里希。别列科夫同志，您对战略战术也有一套理解，客观上八月份，在场的大家，我们曾并肩作战并取得重大胜利。同志，我们聚在这里不仅要增进同志间的友谊，我们也要策划一下下一步的作战。我希望听到您的独到见解，希望会议的时候，您能站出来勇敢发言。” “这……” 杨明志真是相当的受宠若惊。 朱可夫和科涅夫都在表现自己的平易近人，也许自己处于对他们的尊重表现出的谨慎与严肃，反而是一种不敬？！ 可是，面对他们…… 在杨明志的心中，斯大林是一个复杂的人。斯大林是政治家，有时候使出阴谋规定稳固自己的地位或是稳定联盟的需要，也是他的必要之恶。杨明志可以理解斯大林，却不认同建立在这种理由上的残暴。 朱可夫则不然，在杨明志看来，朱可夫就是苏联二战时期第一名将。接着，诸如科涅夫、铁木辛哥、瓦图京、崔可夫等等，他们都是纯粹的军人，是有智谋的名将。 和这些人为伍，可谓爷们儿当做的。 朱可夫的光辉太耀眼了！面对他想要摆出平和的心态，杨明志尝试这样做，还是需要一段时间去调整心态，从而成为朱可夫的“小老弟”，而非“连长手下的新兵”。 朱可夫不想继续无谓的寒暄，他开始扯些已经打完了的战役。 “别列科夫同志，我想以您的智慧，您应该非常清楚我军围绕着维亚济马摆出的进攻态势。” 会议还没开始，难道朱可夫已经打算提前阐述他的计划了？ 杨明志一本正经回答：“是的，我知道现在的战争局势，我确实有自己的看法。” 朱可夫抬起头，一双慧眼看着面前的年轻人：“我们必须解决北方问题，必须彻底歼灭德军的北方战场的军事力量。我们将要展开一场进攻解决这一问题，如果您能作为最高军事指挥，您将怎样策划战役？” “您……”杨明志一惊，连忙谦逊的说：“我的军衔仅仅是中将……” “不！不碍事，现在不是正式会议，您可以大胆的说。” 看看现在的阵势把！两位方面军司令，一位最高级别军事指挥员他们三人乃至他们的随从人员，纷纷报以期待与怀疑共存的眼光。 朱可夫他在试探，试探别列科夫将军的军事水平。 他们是纯粹的苏联式军人，能让他们佩服的军人，必须是勇敢善于作战，还要善喝酒。 杨明志定了定神，该怎么回答呢？话真不好说出口。 毕竟杨明志总不能未战言败，那个位面的火星行动上一场失败战役，虽然客观上这场失败牵制德军没有驰援保卢斯。即便如此它还是一场军事意义上的惨败。 犹豫了一阵子，面对他们的怀疑，杨明志终于说：“尊敬的朱可夫同志，您应该知晓我是中国人。在遥远的东方有一个谚语，叫做打蛇打七寸。也就是说，要打死蛇，不要和它的头部搏斗，应该专著击打蛇后面的心脏。所以，如果维亚济马的德军是蛇的头，斯摩棱斯克便是心脏。我们就主攻心脏，那么，整个头部就慢慢死亡。” 朱可夫听起来这个别列科夫的比喻颇显得幼稚，仔细一琢磨却也非常生动。 最关键的，这个年轻人侃侃而谈，其想法与自己昨晚的“脑洞”不谋而合。 现在斯大林尚未到来，朱可夫很了解这位领袖的作息。斯大林毕竟六十多岁了，一个俄国人活到这把年纪已经比较少见。 领袖是一位老人，为了苏联的生存他殚精竭虑呕心沥血，他需要更多时间休息。 除了斯大林和贝利亚，下午与会者都在这里了。 “所以，我们应该主攻斯摩棱斯克？”朱可夫明知故问。 “是！您让我大胆的说，我说，猛攻斯摩棱斯克就是我的想法。” 朱可夫点点头，他从别列科夫的眼神里看到了不安情绪。 那么杨明志又是什么感觉？他估摸着朱可夫是不会考虑自己的想法，既然如此，提起勇气大胆的说，一切是纸上谈兵罢了。 “别列科夫同志。”朱可夫绷紧眼眸，“您可知道，我军八月份没有攻入斯摩棱斯克城区，这是为什么？” “这……我不知道。” “有两个原因，我军经过艰苦作战，军队已经疲惫。德军修筑大量防御工事，有效阻击了我军进攻。即便如此，我军还是快要打到城区了。就差……就差一点点。” 朱可夫，他真的对八月的战局遗憾。苏军不怕惨烈的巷战，甚至斯摩棱斯克的巷战爆发，苏军反而占据便宜。 朱可夫可以断言，苏军比德军更善于巷战，否则斯大林格勒的巷战也不会持续一个月，反倒是苏军一点点反噬。 所以朱可夫很遗憾这一点，现在他有了新的机会，难道这一次还要收货遗憾？永远不！ 之前准备的文件上，朱可夫总结了八月作战失败的前因后果。 军队缺乏攻坚能力的根源在于缺乏攻坚重武器。 昨晚和斯大林的详谈，朱可夫联想到别列科夫发明的那些新兵器。 现在，苏军有没有可能，通过新兵器助攻，从而以量变变成质变？朱可夫非常乐意接受新兵器，既然别列科夫就是使用新兵器作战获得苏练英雄称号，为什么不能复刻呢？ 朱可夫想到的就是超远程的“飞鱼”火箭炮。这种火箭炮在新西伯利亚实验成功还开始生产，就是产能完全对外保密。 除此之外，别列科夫就是用他们在沼泽地自产的RPG武器，摧毁了所有进攻的德军装甲车。 一群素质还不如动员兵的民兵，用新武器就完全打爆德军坦克大军，换做精锐苏军，战斗力不是更强？ “经过一个月的拉锯战，德军巩固了他们的防线。现在已经无所谓阴谋，现在的情况将军应该很清楚。” 听了半天的普尔恰科夫中将终于有机会说话，他现在担任加里宁方面军司令员，当然最清楚局势。 “现在我的前沿部队距离斯摩棱斯克只有一百公里了，若是没有障碍，坦克五个小时必然开进城市。可惜，德军的防御阵地很坚固。” “但这不是我们延缓进攻的理由。”朱可夫说，“我们之前的战略目标是夺下勒热夫—瑟乔夫卡铁路。我们成功了。按原定计划，下一步就是解放维亚济马。 维亚济马是个可怕的地方，围绕那片趋于的战斗，仅仅今年我们就损失超过六十万军队。” 朱可夫说的完全正确。 年初的大反攻，苏军对夺下勒热夫和维亚济马势在必得。苏军竭尽所能投入兵力，大量落后时代的骑兵也投入进来。 结果，维亚济马一域是巨大的绞肉机！ 维亚济马本就有毒，朱可夫更加断定，由于德军部队被压缩活动范围，他们就有能力更为疯狂的修筑防御工事。 朱可夫又不是那种打呆仗，指挥部队头铁的将军。再说百万人级别作战的现代战争，打起来基本都是互相设包围圈，钳形攻势包饺子屡试不爽。 战局如此，苏德双方的战略态势几乎已经是半公开了，双方不明白的基本是各个大型战斗单位的位置与装备后勤情况等。 德军无力反攻，他们就是深挖坑防御苏军反攻。 而德军的间谍绝不是蠢货！ 莫德尔对德军的现状始终不满，他觉得自己脖子上拴着绳子，脚上踩着快要断裂的凳子。 莫德尔认为苏军虽是可能发动大规模进攻，整个九月他都在拼命呼唤援军。 帝国师现归莫德尔统帅，奈何这些自诩高贵的三万人的大军，他们非常反对莫德尔化整为散的机动防御策略。 莫德尔觉得这就是内忧外患，一旦苏军大局反攻，帝国师还是一群我行我素的大爷，防线还不得崩溃？ 九月份的，苏军都在围绕着通向维亚济马地区的方向拉锯战，明眼人都看得出，维亚济马就是第一争夺点。 而德军间谍获取的确凿情报显示，先夺下勒热夫，再夺下大卢基和维亚济马，却是苏军北方部队1942年的下半年的作战计划。 间谍得到的情报完全正确！ 本来，这次朱可夫突然杀回来，就是要制定战役计划，完成苏联北方战场1942年战略。 现在，情况变了。 朱可夫说了很大一通话，他都在嚷嚷维亚济马战场不亚于一战时的凡尔登。 突然，朱可夫说：“看来，我们真的要调整战略，猛攻斯摩棱斯克。” 此言一出，大家无不震惊。 本来嘛，大家聚在一起几乎不会存在激烈讨论。战役计划虽没制定，实际上和完成制定也差不多。 部队的主攻方向实际早就有了，目前是如何部署各兵种的位置，以及详细规划各部队的任务计划。 科涅夫难以不吃惊于朱可夫的话，“朱可夫同志，难道我们要修改战略了？” 加里宁方面军的普洱契科夫更是担忧的说：“难道您计划是猛攻斯摩棱斯克。如果您命令如此，我会勇敢执行。但是，我们必然伤亡惨重！请您务必考虑这一点。” “难道我们以往的作战伤亡就小么？”朱可夫无奈的耸耸肩：“看来，我需要更多的听听别列科夫同志的想法。” 朱可夫并未立刻回答普尔恰科夫的惊问，也没有再提攻击斯摩棱斯克的可能。 他没有再说军事上的事，直言等着斯大林的到访。 不过，在场的将军们都意识到朱可夫是想现在就解放斯摩棱斯克了。 尤其是杨明志，他激动的浑身颤抖。 仿佛就是自己的不用负责的纸上谈兵性质的侃侃而谈，让朱可夫萌生疯狂想法。 难道要在1942年冬季猛攻斯摩棱斯克？难不成是自己给了朱可夫勇气？ 在另一个位面的历史上，苏军的火星行动是军事意义上的重大惨败，数个月的高强度鏖战，苏军又是伤亡五十万，还有二十万人被俘。就是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苏军也没有凭借军事力夺回了维亚济马，所以也不是用军力碾压德军解放斯摩棱斯克。 是因为德军在顿河流域和斯大林格勒的战略崩盘，使得德军不得不退守库尔斯克地区。宏观战略上德军占有的斯摩棱斯克地区就是狭窄的突出部，为了避免全军覆没，莫德尔终于接到撤退命令。德军近乎是主动放弃了他们防御了近两年的阵地，虽然苏军取得了最终的战略目的，难道说这是苏军用纯粹的实力夺下的么？ 如今的形式完全变了，朱可夫有意直接猛攻斯摩棱斯克，这就好比坦克去撞击钢铁城墙，是比拼进攻之矛更结实，也是防御之盾更稳固的战役。 杨明志至少可以确定，本位面的火星行动，不管结局如何，北方一场绞肉机式的可怕战役即将发生，而自己，居然参与到这场战役的直接规划中。 历史殊荣？ 不仅仅是。还有巨大的历史责任！以及对百万苏军士兵生命的责任！ 第1862章 会议（二）地图桌上关于德军的情报 斯大林终于到了，他来得非常低调。 一身简装的斯大林就只佩戴一枚金星勋章，他也不需要更多的勋章来彰显自己的荣誉。 他是务实之人，可不愿意把自己打扮的像是好大喜功之人，在众将面前装扮成小丑。 至于那位热衷勋章的勃列日涅夫，如今非常年轻的他与赫鲁晓夫一样，投身到斯大林格勒保卫战中。战争中的履历，尤其是参与到“拐点”战役并作出突出贡献，这是此二人未来脱颖而出的重要筹码。 所以，相比于斯大林仅有一枚勋章的低调，身着将装的杨明志，他众多勋章于一身，位面太多显眼了。 “大家都到了！很好。” 斯大林侃侃而谈，他走近朱可夫继续问：“看来，你们已经在讨论一些事，可否告诉我，你们在聊些什么？” “是关于战役的事，斯大林同志。”朱可夫严肃的回答。 斯大林点点头，下午的会议基本上就是朱可夫做一个单方面的报道，自己只需做出批准就行了。 毕竟斯大林夜里对朱可夫说的那些话，言外之意也就是所谓：如果战役打的不好，并非我的责任，而是你的指挥无能需要负责。 “会议要等到下午，看来诸位已经在详谈，你们并没有任何争吵之意，我想诸位已经基本统一了意见？” 朱可夫犹豫了一下，缓缓地说：“也许吧。不过事情发生了一点变化，我的计划也要进行一些改变。” “是利好的变化吗？”斯大林迫切追问。 “是的。一切都是为了胜利。” “好吧，吃过午餐后我们开始正式会议。朱可夫同志，您已经见到了我邀请来的别列科夫同志，您觉得他如何？” 斯大林突然这么问，杨明志立刻提起精神，朱可夫何尝不是如此？ “他……他是一位非常聪明的同志，我想他还能有更大的发展。” 斯大林点点头没有再细问，不经意间更是对着杨明志瞟过一记眼神。 朱可夫的话颇为万金油，斯大林觉得，朱可夫这么说，两人初次的正式见面情况一定很不错，毕竟他们都是通过一系列的战功，从基层一步步爬上来，他们必有许多共同语言。 与会的人们都到期了，大家在宫里的餐厅用过得体的俄餐后，几乎没有休息，就由贝利亚引路，一行人直接来到了地下。 对！ 这所谓的地下，就是一个月前莫斯科遭遇德军特殊空袭时，斯大林紧急避难的秘密防空洞。 它就在红场附近一座不怎么起眼的建筑正下方，超过七十米的深度，德军最威猛的1800KG的航弹也不能伤害起皮毛。 算上这一次，杨明志是第二次来到这里。 难道另一个位面上的“火星行动”战役的策划会议，就是在斯大林秘密地堡召开的？ 在数十米地下开军事会议，这种感觉真是匪夷所思。 莫非是多次空袭给了斯大林很大的精神创伤，让他觉得深深的地下并非幽闭，有的只有安全感。 也许确实有这方面的因素，杨明志再琢磨一下，恐怕这样的幽闭环境才能最大程度的保证会议的秘密性。 事情的发展还真如杨明志预料。 与会的几人，还包括他们的随从，大家站在地堡入口前，斯大林就只挑选了若干人进入。 贝利亚、朱可夫、普尔卡耶夫、科涅夫和别列科夫（杨明志），以及斯大林信任的两名书记员。 没有任何的磨蹭，被选中的人登上升降机，不一会儿就抵达深深的地下。 地堡内部有隧道直通克里姆林宫，也能直通斯大林的别墅。各军事指挥官知晓这里，它的一个作用就是作为1941年冬季可能发生的莫斯科巷战的一个军事指挥所。 事到如今，德军能做的始终就是泄愤式的向莫斯科投掷一些炸弹或是其他奇怪的东西，巷战没有发生未来也不可能发生。 但地堡作为军事指挥所的作用一直存在着。 如今要制定一场关键战役的作战计划，于此僻静幽冥与世隔绝之地，主要的军事指挥官坐下来商讨战役规划，这是斯大林乐意看到的。 为此，斯大林早已责令贝利亚做出一番准备。 与世隔绝的地下秘密会议室，一张拼凑而成的大木桌，其上摊开了一张巨大的苏联局部地图。 地图所绘制的就是苏联欧洲部分，图上还被标注了大量的尖头，以及其他的符号。 图上还有许多不同颜色的木块，一些木块更是被雕刻成特殊的模样。 黑色木块代表德军，红色木块代表苏军。 这还不算完，代表苏军的红木块都由白漆刷上数字，即是其代表的苏军作战单位——集团军。 代表德军的黑色木块，一些也被标注了数字和字母，那是苏军情报人员获悉的德军具体单位的番号。只可惜，苏军谍报人员还没有能力潜伏到莫德尔的指挥部，他们只能通过各种渠道弄清部分敌军的番号。 例如，因为杨明志率部曾与德军第100军在白俄罗斯大打出手。故而，最终完成增援任务的德军第100军，其麾下的三个“巨大型”步兵师的具体番号，也为苏军详尽了解。 其他的，通过战场上频繁出现的“抓舌头”行动，莫德尔的麾下的部分步兵师番号也被曝光。 最惊人的还是德军帝国师的存在，它可是个作战兵力高达18000人的庞然大物！与其说它是一个师，不如说是三个师！ 无论后世的军史学家如何评价帝国师的战斗力强与劣，亦是其的各种作为。 在现在的苏联军队的指挥官，尤其是和德军第九集团军已经打了半年有余的科涅夫上将，他对于帝国师的评价非常干脆。 “这是一支实力雄厚的精锐部队，想要正面战胜他们，我们必须集中三个满编机械化军从三个方面对其进攻。” 如果让科涅夫选择，他真的不希望自己的部队去和帝国师硬碰硬。 苏军八月份的进攻作战，就是科涅夫统帅的加里宁方面军的部队，他们使用大量火箭炮和重型火炮，对着勒热夫城市北边二〇〇高地狂轰滥炸，摧毁了德军的重要火力据点，这才顺利渡河完成对勒热夫的占领。 德军防线被撕开一个口子的同时，德军的一支生力军第6步兵师匆忙投入战斗。 初到战场的德军援兵被士气正盛的苏军迅速冲垮，至此，加里宁方面军的几支南部的部队，尤其是刚逃出包围圈的第39集团军又投入反攻，全军开始针对斯摩棱斯克方向的决死猛攻。 苏军的努力失败了，固然有自己已是强弩之末的因素，最关键的还是莫德尔调整的军事部署。 姗姗来迟的第100军的四万保有战斗力的生力军，立刻接替帝国师的任务。四万大军与德军的东北方和东方战线防守，延缓了西方面军和加里宁方面军对维亚济马的东部方向的围攻。 腾出手的帝国师和其他增援斯摩棱斯克的部队，尤其是部分路德维希所率的第四集团军的部队，他们不但顶住苏军进攻，还展开了反攻。 若不是泥泞的大地干扰到了德军装甲部队的推进能力，苏军不见得能如现在这番牢牢把守着勒热夫城。 科涅夫和普尔卡耶夫，两位将领最了解维亚济马地区的战局，他们对头疼的敌人成建制的部队，就是那个该死的帝国师。 那么帝国师现在的位置在那里？ 据苏军的可靠情报，帝国师就在斯摩棱斯克的北部城镇杜霍夫辛那摆开阵势，它们的作用好像乌龟壳，保护住德军占领下的斯摩棱斯克。 据可靠情报，帝国师的指挥部就设在杜霍夫辛那南不远的亚尔采沃。 在骷髅师的后方，至少有两支德军装甲师的存在。或许真实情况比这还要糟糕，不可否认的是德军还没有傻到不给斯摩棱斯克以严防死守。 从斯摩棱斯克到维亚济马，德军的防线近乎于一条直线，莫德尔的部队就注意在这条防线上布防。 莫德尔的背后就是第四集团军路德维希所部的二十万大军。 不过，第四集团军现在的任务一样艰巨。 苏联西方面军或因道路泥泞问题，他们的八月份作战打的并不好。他们只在一座名为苏希尼奇的城镇地区完成突破。 德军第四集团军失去了苏希尼奇，等同于自己的防线出现重大凹陷，苏军反而形成了一个凸角地区。 按理说，德军是可以用屡试不爽的“钳形攻势”砍掉这个“凸角”，可惜第四集团军就那二十万人，军事装备水平也逊色于北方的第九集团军，再说他们的物资运输大动脉因为“RUHE”行动的失败一度被迫中断。 他们面临的苏军西方面军，指挥官路德维希保守估计，敌人至少有五十万作战部队！他的估算已经非常保守了，实际上苏军一直在加强兵力，到了十月一日这一时间节点，西方面军的兵力已经被疯狂加强到了七十万人。就算这里面填充了大量训练恐怕只有一个月的新兵，聚集起如此庞大的数量，他们是令路德维希忌惮的。 维亚济马地区，德军的总作战兵力始终保持接近五十万人的规模。由于莫德尔所部承担最多的伤害，他也被授命择机主动进攻，故而莫德尔的实力最为强劲。 可惜时过境迁了！曾经的空前胜利让小胡子迷醉，他欺骗自己莫斯科城下的败退就是败给冬将军，官方疯狂的报道冬季的影响，德国民众也都相信并非德军不能打，奈何冬天太冷！ 所谓一百年前法军占领了莫斯科，结果还是败给了可怕的冬季。 冬将军哪有那么大的威力？！ 德军低估了苏军的战斗决心，莫德尔面临苏军的猛攻，只好把用于进攻的部队投入作战。不曾想，进攻的那一群苏军不是普通的人类，是一种接近于钢铁的怪物。他们挎着尸山血海就是占领了勒热夫，有了这个该死的突破口，它就好似溃疡正急剧扩张，莫德尔苦心经营的防线快速崩溃。 值此关头，莫德尔抗命了！他没有执行柏林方面下达的死守防线的死命令，主力部队边打边撤，经过后续一个多月的拉锯战，才稳在现在的局面。 他进一步抗命，将援兵拆得七零八落，哪里有疏漏就把营级单位补充到哪里？ 也正是因为此操作，让抓舌头的苏军侦察兵为难不已。 俘虏基本都供出了自己所在部队的详细番号，各侦查小组的情报以汇总，科涅夫得到的事一个非常不可思议的情报。 难道从斯摩棱斯克到维亚济马，德军能列队二十个师？难道平均五公里就平铺一个师？这怎么可能？！ 例如，一支侦察队抓住的舌头供述自己属于A师，三十公里外另一支侦察队，又抓到同属A师的舌头。 科涅夫根本不知道这是怎么一种情况，他的继任者普尔卡耶夫就更弄不清了。他们暂时没有弄清楚，汇总上来的情报到了贝利亚的手里，贝利亚也只能姑且做出他认为可能的德军兵力排布。 不管怎么说，苏军掌握了一堆德军师一级作战单位的番号，至少证明了莫德尔麾下有这么多部队。如此，苏军就能估测出德军的兵力！ 苏军相信德军有着很强的兵力补充能力，至少现在确实是如此。那么莫德尔的部队至少有三十万人，这一数字得到了朱可夫的认可。 真实情况与情报部门估计的差不多，十月初的莫德尔所部，总兵力高达二十九万人。若加上同地区的第四集团军的二十万人，德军作战兵力高达五十万人了。 整个九月的拉锯战，莫德尔就是通过这套操作顶住了苏军的轮番进攻，可他也没有能力组织兵力展开有效反攻。 他唯一无法拆分的部队就是帝国师。 帝国师，这群自诩比国防军高贵太多的家伙们，莫德尔对他们又爱又恨。这群人有很强的战斗意志，集团军里也就属这群人装备最好。可是，这些人只对柏林的那个人本人负责，他们优先执行那个人的命令！ 那么莫德尔要拆了帝国师，这番举动立刻遭到拒绝。哪怕是单独将圆首团之类的部队拉出来进行独立作战，这种想法也是没有可能的。 “他们就是一群需要精心伺候的骑士老爷，真的以为自己是条顿骑士团！？还是宝剑骑士团？！他们中一些人甚至不是德国公民！” 莫德尔没办法，既然帝国师这一庞然大物不能被拆分，那就作为斯摩棱斯克的盾牌。终归现在的局势对德军很不利，若是苏军真的占领斯摩棱斯克，莫德尔觉得自己要上军事法庭，一场牢狱之灾也是躲不开的。 这便是地图上标注的维亚济马地区的战略态势。 第1863章 会议（三）新的主攻方向 朱可夫、科涅夫和普尔卡耶夫都认同这一地区德军作战兵力在五十万到六十万之间。当然，德军还能调动一些伪军，或是动员一些从中部欧洲甚至西欧绑来的后勤部队去当炮灰，但这种部队就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 寄希望于一场战役吃掉五十万德军，它极度艰难的任务。 但地图上由红黑两种木块标注的战略态势，对于苏军确实存在一种可能性。 进入地堡的一行人很快站在会议室内，巨大的态势地图映入大家的眼帘。 杨明志很吃惊，他一眼认出这就是维亚济马的军事态势图。红与黑的旗子是一个点，许多个点综合起来，苏德两军的态势一目了然非常清楚。 新的时空，狭义的勒热夫——瑟乔夫卡战役实际已经在1942年九月份结束了。 苏军只是收复了几座城市，新控制了一大片区域，而苏军并未歼灭德军有生力量。按照克劳塞维茨的战争论的说法，苏军的进攻行动是击溃，他们并未真的胜利。本地区的德军很可能还是五十万大军，因为活动空间被压缩，德军的“密度”变得更大。所谓比起打断一块薄钢板，可要使出是打断薄木板几十倍的力量。 斯大林很清楚，按照九月份朱可夫的提议，未来北方的战斗依旧是以解放维亚济马为目的。 拎着公文包的朱可夫走进面前的平铺着的巨大地图，他娴熟的拾起桌上的指挥棒，看着斯大林严肃的说：“斯大林同志，现在，我们要制定新的主攻方向了！” 什么？新的主攻方向？！ 斯大林一时间没听清，他也没来得及询问，就看到朱可夫手持的木棍指向了地图上的斯摩棱斯克。 “这里！就是我们下一步的主攻方向。” “居然……居然是斯摩棱斯克？！” 斯大林不禁捏着下巴，他万万没想到朱可夫会做出这一决定。 “我亲爱的格奥尔吉·康斯坦丁诺维奇，我们难道不是计划攻下维亚济马的吗？您现在为什么这么打算？难道您认为，军队已经有足够能力解放斯摩棱斯克？” “对！”朱可夫的回答干净利索，“军队有这个能力！我们的战略目的是歼灭这一地区的全部德军主力，八月份到九月份的作战，我们没有完成这一作战计划。我们在此决定新的战役计划，就必须完成这一目的。” 通过歼灭敌人有生力量获得战争胜利，斯大林对此为此了解。 斯大林毕竟曾是带兵之人，带领新生的布尔什维克打击沙皇余孽，对于那些白军当然是赶尽杀绝！怜悯？不！ 所以斯大林认为，苏军成功解放了勒热夫和瑟乔夫卡，取得了极大的胜利，这种胜利是建立在击溃德军的基础上。 敌人实力被削弱了多少？现在，敌人的实力又恢复了多少？再看看地图上密密麻麻排列好似长城的德军阵型，斯大林只觉得烦躁不安。 “斯大林同志，您……您在担忧？”朱可夫谨慎的问。 斯大林没有做出回答。 斯大林继续捏着下巴，他有着双眼睛的衰老的大眼睛，继续盯着地图上的斯摩棱斯克。他是这个样子，像是杨明志这样的与会者，就算有一肚子话，现在也得憋着。 斯大林继续沉默着，似乎正在拼命思考。 不错，他确实在思考。 如果军队能够拿下斯摩棱斯克，并稳固的守住，这对战局会有怎样的影响？ 斯大林尤为记得，整整一年前苏军就是在斯摩棱斯克拼命阻击德军。可惜，因为白俄罗斯防御体系崩盘的原因，仓促组建的斯摩棱斯克防线没有发挥出足够成效，德军就突破了。 德军主力部队一度打到了莫斯科的卫星城波多利斯克，好在这一次苏军堵住了所有的防线缺口。 斯大林格勒的整个九月都在血腥巷战中度过，事实证明一件事，苏军比德军更善于巷战。 这一事实不禁让斯大林想到，一年前斯摩棱斯克城外的决战是苏军战败，新的一次战役，如若斯摩棱斯克也能变成“斯大林格勒式”的作战，德军难道还能赢吗？至少是势均力敌。 当然，如果这发生了还能加强另一个战略计划——牵制德军有生力量。 按照军人的思维，强攻斯摩棱斯克并拿下，苏军的先锋部队距离那里只有一百公里，看起来攻入城市不难。再说城里还有许多当了亡国奴的苏联公民，军队杀进去，突击武装一批渴望复仇的市民，是为就地补充兵力的方法。毕竟这一情况在斯大林格勒正在发生，数万坚决不愿离开的市民拿起了武器，甚至是孩子。 夺下斯摩棱斯克就是切断了维亚济马德军的最大“血管”，只要进一步的围困，那些德军只有饿死的结果！ 那么这么做还有什么政治上的成果么？ 当然有！而且意义重大！ 苏联是十多个加盟共和国聚集而成的庞然大物，这其中又属苏俄最为强大。 战争到了现在，随着红色乌克兰沦陷在德军的铁蹄下，现在的苏联境内，俄罗斯人真正做到了“一家独大”。 苏联，她的核心就是红色俄罗斯。对于俄罗斯族，斯摩棱斯克对于他们有着巨大意义。 在沙俄的历史上，斯摩棱斯克就是莫斯科的拱卫，她重新回到联盟的怀抱，就等于是向全体公民宣布，苏联最危急的时刻已经结束了。 斯摩棱斯克是盾牌，有了她莫斯科就变得绝对安全，那么诺夫哥罗德、喀山等俄罗斯的传统精华区亦是绝对安全。斯大林当然知道，当人们有了安全感，带来的将是怎样的利好。 斯大林仔细琢磨着，朱可夫也不敢打扰他的思绪。 场面沉静了一会儿，一时间，杨明志只能听到发电机微弱的嗡嗡声，眼神不停地瞟向思考着的斯大林。 终于，斯大林再度发话了。 “格奥尔吉·康斯坦丁诺维奇同志，您计划我军组织一支巨大的部队包围歼灭南俄的所有德军，为了这一计划的顺利，我们需要组织另一场大规模行动完成对北方德军的牵制。所以您计划我军组织兵力，在合适的时机配合南方的行动。当初，你的意见是攻打维亚济马。” “对！斯大林同志。”朱可夫严肃的说，“我觉得，趁着现在利好的战略条件，我们施展更大的战略。” “所以我们要把主攻目标定位斯摩棱斯克。刚刚我想了一下，我不得不说您的意见非常大胆。” 朱可夫不否认这一点，他说：“我承认这是一个大胆的计划，就像我们在南方要做的那样。” “这不一样！”斯大林深深的摇摇头，“您分明是要一口气吃掉德军的两个集团军！” “是的，如果我们有机会，我们应该这么做。” “您是这样想的？我问您，如果真是如此，未来究竟是南方的反攻是主攻，还是北方的反攻是主攻？究竟我们北方的行动还是一种辅助吗？” “这……”这句话，突然把朱可夫问住了。 当然，朱可夫也不是容易思维混乱之人，他强调说：“如果我们有机会，我们可以同时发动两场巨大的战役。” “什么？您居然是这么想的？您……您想两线作战吗？您应该明白，这是冒着巨大风险的。” 朱可夫摇头否认：“这并不是两线作战，斯大林同志。” 朱可夫手持木棍继续在地图上指指点点，嘴上不停的侃侃而谈，以展示自己独特的大局观。 自始至终，朱可夫从不认为苏德战场是分为几个小战场，他有自己的理解，那便是从拉多加湖到黑海之滨，直线一千多公里的庞大战争锋面，这里根本不存在高耸山脉，甚至一般意义上的山区也不存在。 毕竟远古时代，东欧平原都是浅海，由于造山运动影响逐渐露出海平面。即便如此，斯摩棱斯克地区是平原和低矮丘陵的混合，要数千万年后这里会形成一座山脉。 如此的地理使得不存在能够把战场进行分割的天然存在，所以也根本不存在什么两线作战的问题。多个方面军在战争锋面上就是一字排开，彼此都有很强的联络性。 “一旦我们歼灭或是大量消灭维亚济马的德军，只要我们继续控制着斯摩棱斯克。我们就有能力继续推进到白俄罗斯，或是南下进攻德军控制的布良斯克和奥廖尔地区。这样，又一个突出部存在了。我们一旦在今年冬季完成这场胜利，到了明年夏季，西方面军就能与沃罗涅日方面军更紧密的配合作战。我们极有可能在明年冬季之前，解放布良斯克和奥廖尔。” 朱可夫的这番大胆推测让人听着心情沸腾！ 杨明志，他更加震惊于朱可夫的战略眼光。虽然和那个位面的战争走向发生了一点变化，看起来这些变化都是有利于苏军和国际盟军的。 戴上眼镜的杨明志站在桌案一边，他清楚的看清那几座关键城市的位置。 布良斯克，奥廖尔，苏军在这两个城市必然与德军爆发激烈争夺战。 而最关键的，还是布良斯克东南方向的库尔斯克。 库尔斯克战役？这个位面上，1943苏德双方的战略决战，它还会在库尔斯克进行么？ 杨明志不禁陷入沉思，如若战争进程就是按照朱可夫的大胆推演进行，1942年年底鲸吞德军第四和第九集团军，1943年夏解放布良斯克和奥廖尔。 且慢！解放布良斯克？！ 杨明志的眼神情不自禁的震颤起来。只要苏军成功夺下布良斯克，他们只要再努力一点就到戈梅利了。如此，游击共和国的“孤岛”状态，说不定在1943年夏季就能结束。 按照原本的历史走向，结束了库尔斯克战役的苏军乘着余威未尽解放了基辅和契尔尼戈夫。杨明志一直希望战争就是这样的走向，所以才在离开游击共和国放出豪言，所谓1943年十月节左右，自己将亲率主力大军抵达第聂伯河河畔，他还要求留守发展的耶夫洛夫提前准备好搭建浮桥的大量松木。 一切仿佛都清晰起来。 斯大林眯起眼睛：“看来，我们不得不扩大北方的战略规划。” “是的。我认为，如果我们存有机会就必须完成它！”朱可夫刚毅的回答道。 “那么您觉得我军要为战役筹备多少兵力？” “这……”朱可夫想了一下，接着脱口而出；“二百万人。我觉得二百万人足够了。” 二百万人！这一数字弄得斯大林下意识的拍拍耳朵，以确定自己没听错。 不仅是斯大林，在场的科涅夫、普尔恰科夫，以及杨明志，大家都为这一数字震惊。 朱可夫，他不愧是被称之为“大手笔”之人，嘴唇上下一动，他就打算集结二百万大军去进攻德军。 “二百万人就足够了么？”恢复冷静的斯大林质问说：“您的想法真是大胆，在我们之前的计划上，为斯大林格勒投入反攻准备的战略兵团，总兵力也才一百万人。难道我们要攻占斯摩棱斯克，还要准备二百万人？！同志，您应该很清楚，我们一线作战兵力是多少。” “是！我很清楚。”朱可夫面不改色的回答，“我军一线兵力始终保持在六百万人上下。” “所以，您希望集结我军三分之一的作战力量，去强攻德军的两个集团军？德军有多少人？难道他们有一百万人？您犯得着计划用这么多兵力去作战？” 直到现在，朱可夫依旧没有一丝的犹豫。 他继续解释：“斯大林同志，我很清楚您在担心什么。如果我们在一个点投入太多兵力，是否会导致其他部位的兵力空虚？这确实是值得考虑了。不过我的意思，并非是全部投入二百万人用于作战，如此众多的兵力，他们各有自己的任务。有的负责牵制，有的负责佯攻，有的负责主攻。我们还要组建预备队，以应对变化莫测的战局。” “但是即便如此，将参与作战的两个方面军，兵力并没有达到二百万人。还因为八月份的作战，我军伤亡很大，直到现在，我军还没有恢复到进攻之前的兵力。” “这就需要加大征兵的力度。”朱可夫说，“七月底到八月中期的作战，我军伤亡很大的原因有很多。其中一点，便是德军中存在一些精锐部队。那些部队中，每一名士兵都是精英，这种人放在任何新组建的部队，都是可以担任班长或是排长。” 斯大林猛然抬起头；“难道，我们的战士就不是精英了？难道远不如他们？” “仅就目前的情况，却是如此。斯大林同志，您不能奢望一群训练仅有一个月的农民或是工人，就能具备很高的战术素养。我们面临的敌人，或许……”朱可夫停顿了一下，接着看向默默立正的杨明志。“或许我们的别列科夫同志很有发言权。他的部队与德军第100军交过手，而这支部队，我保守估计作战兵力高达四万到五万人之间。他们实力强劲。” “第100军？”斯大林随即看向杨明志，“别列科夫同志，请告诉我一切。” 第1864章 会议（四）杨明志自述战力保障之根本 德军中有哪些精锐部队？斯大林觉得，那些带有S领章的家伙们，他们是最难缠的敌人。 苏军没能在八月份攻入斯摩棱斯克市区，或许一个原因就是帝国师的突然出现。 与其说那是一个师，不如说是一个苏军式的集团军。至于德军其余的部队，但凡是大量装备坦克的装甲师，他们都是精锐。 如今的战争，苏德双方的反坦克能力都在提高。 站在这间会议室里的杨明志，他强力改进的火箭助推式榴弹，使得苏军的单兵有了很好的反坦克能力。 这类武器的反坦克策略有两种，一种便是装填少量炸药的空心穿甲弹，它体积小重量轻，针对坦克有很好效果。另一种则是疯狂给战斗部装药，弹变得沉重，就靠强烈的爆炸威力暴力炸毁坦克，所以它还是具备攻击步兵的能力。 苏军有这样的武器，德军一样装备了。 毕竟杨明志的RPG于本时空没有任何的技术障碍，再者，苏德双方也包括大洋彼岸的美国，早在三十年代就开始相关研究与实验。 如此看来，坦克的重要性似乎随着战争的推移慢慢下降。 不可否认的是，当今的战争，它依旧是部队突进的重要力量。 难道要让士兵的血肉之躯去冲击敌人的阵地？不！就算反坦克炮和单兵RPG，乃至反坦克雷和集束手雷，它们都能击毁坦克。步兵对于坦克的需求是毋庸置疑的，它们就是行进的炮台，也是步兵的肉盾。就算被击毁的坦克燃起熊熊大火，它一样成为步兵的重要掩体。 斯大林要听284师和德军第100军的列奇察喋血鏖战，杨明志当然愿意好好说说。 德军的攻城战术究竟是怎样的呢？ “我们击溃了德军的侦查部队，很快，我们遭遇到德军的猛烈炮火轰炸。他们以为战胜我们了，就派出大量坦克和步兵攻城。我电令部队将敌人放进城市内，我军展开了一场胜利的伏击战。那些在旷野上所向睥睨的坦克，在街巷里就变成我军的活靶子，我军取得了很大的战果……”杨明志竭尽所能保持淡定，他的内心兴奋不已。 “接下来呢？我知道，你们终究损失惨重！”斯大林说。 “是！为了三万友军的顺利撤退，我给列奇察的守军下达命令。只有友军全体通过铁路，抵达铁路以南，城市守军才能撤退。守军遭遇德军重炮最为猛烈的轰炸，我军损失惨重。他们没有收到我的命令，他们果然没有撤退。斯大林同志，这就是近卫红旗第284步兵师的军魂，哪怕是部队里填充了大量的溃兵和民兵，战斗力也是很强的。” “是的。是我批准这支部队获得荣誉称号。现在我很强知晓，你对这支德军的看法。” “敌人很强！本来，参战部队已经控制了戈梅利的绝大部分地区，原本的德军守军只能龟缩在大城市。因为德军第100军的参战，我军的作战迅速崩溃。 我的友军虽有超过两万人的作战兵力，可他们严重缺乏对抗德军坦克装甲车的实力。再说他们的士兵素质也不如德军。如若不是我们第63集团军在死守列奇察又猛攻戈梅利市，保存一个二十余公里长的口子。他们必将遭遇德军合围。 我的友军们，他们如同压路机般横扫白俄罗斯的敌人驻军，那些敌人都是些二线三线部队。 在面对参加过法国作战的德军第100军，他们单独是打不赢的。即便是我们第63集团军，尤其是第284师。我们参与守卫列奇察城的八千人，活着撤到沼泽地的，只有三千人。不过我保守估计，德军至少付出了两千人阵亡的代价。因为那些进入城市的敌人，几乎没有活着出去的。” 这个别列科夫，他在说德军第100军战斗力很强，也同时标榜自己治军有术。 第284师，如若不是和这支部队的残部重新联络上，它就该在军队序列表中暂时除名了。 “所以，为了两万笨蛋的生存，第63集团军永久损失了五千精锐？！”斯大林皱着眉摇摇头。 现在斯大林的心境很复杂。 这里有两万面对敌人坦克一触即溃的笨蛋，以及八千面对敌人狂轰滥炸岿然不动的硬汉。让他选择，当然要保住英勇的八千人。 尤其是现在的节骨眼上，军队中的懦夫们酿成了许多失败，所以自己下达了“绝不后退”的死命令。从七月命令下达到整个九月，由内务部负责的反撤退小组拦截的逃兵超过十五万。 按照军法，这些人都可以被军事法庭判为逃兵罪，予以枪决。 然非常时期，大规模处决逃兵非但不能稳定军心，还会造成军心崩溃，高兴的只能是敌人。 大家都看着斯大林沉么着脑袋原地踱步。 突然，他终于开口了：“那两万人是懦夫！他们没有执行我的最高命令！他们应该用战死去履行自己身为苏联公民的义务与军人的义务，可是他们全在逃命。这是波诺马连科的失职！他的失职让我军丧失了五千人的精锐！别列科夫，也许戈梅利战役，你应该担任最高指挥，而非仅仅指挥一个名义上的集团军。” “这……谢谢您的赞誉，斯大林同志。”杨明志脑子有些乱，他也只好先感谢一番。 斯大林继续摇摇头：“你的第63集团军，看来核心只有一个第284师。当然，严格来说你们也没有落实我的命令，你们最终还是放弃了列奇察城。” “是的，斯大林同志。我们不得不放弃，如果继续作战，我军只能全军覆没，那是没有意义的。” “我懂。你是游击战的专家，你的作战方式非常有趣。” 杨明志赶紧接上话：“我下令部队撤出被炸成焦土的列奇察。包括围攻戈梅利的部队也撤出了。我们不是简单的撤出，在撤退的同时，我们炸毁了发现的所有铁路段，总长度超过六十公里。索日河和第聂伯河上的重要桥梁也全被炸毁。 我也非常担心德军第100军有意南下继续围剿我们，所以我们得到东南方向的友军支援后，我重新武装了这六千援军。 我们的兵工厂生产了大量的RPG、无后坐力炮和火箭炮以及大量弹药。 于是我命令他们强袭莫济里，又基本摧毁了那一带的铁路线。在撤退途中我们还横扫了一些德军控制下的村镇，拯救了许多人，也恢复了一些兵力。” 突然，沉默的贝利亚突然发话：“斯大林同志，我们获悉，别列科夫指挥攻击莫济里的作战，击伤了德军第100军的军长，迫使该部队换了指挥官。” “哦？还有这事？！呵呵，事情变得太有意思了。” 这番解释里，杨明志透露了许多斯大林非常爱听的意思。 戈梅利战役，一开始就是别列科夫率领的第63集团军，以284师和一支空降旅为核心，硬抗德军多个师的进攻。战斗的结果反倒是第63集团军反攻到列奇察城下。至此，战争才变得无法控制。 那些活跃在布良斯克森林中的两支兵力雄厚的游击队参战，他们的兵力相当于三个“前线师”。他们兵力庞大，结果根本不是德军精锐的对手，年初的苏军大溃败式的悲惨一幕再度发生。 而战斗意志非常坚定的284师主力，则硬扛住了德军最凶猛的进攻。更换装备的另一支游击队，战斗力突然提高巨大。 斯大林突然问到：“别列科夫同志，戈梅利一战你的部队毙伤数万德军，这是难以想象的胜利。您觉得您完成这个的关键是什么？我先进的武器？还是坚决作战的意志力？” “这……大概两者都有吧。我招募的士兵，他们都有家人死在敌人手里，他们加入军队最朴素的目的就是报仇！包括……包括斯佩洛斯金娜同志，她朴素的想法也是报仇。整个集体农庄，仅有斯佩罗斯基姐弟幸存，这种仇恨是难以想象的。所以，许多人无所谓战死，只是希望战死前尽量打击敌人，以宣泄内心的愤怒。 而我在沼泽地建立的武器设计局，危机之中发明了许多合适的新式装备。 他们或许不适合正规作战，游击作战绝对合适！尤其是可以单兵操作的重型火箭弹，它相当于两枚155毫米榴弹炮的威力，我们使用发射管和发射架，直接瞄准德军坦克。现在，没有任何坦克经得住重型榴弹炮的直接炮击，何况还是相当于两枚炮弹的威力轰炸。 这就是鲶鱼火箭弹，它是我设立的连级部队的装备，有一个班负责。我们还有大量无后坐力炮，每个排都有一门或两门。至于RPG武器，它是班一级别的装备。一个班十个人，有正副射手两人，另有正副机枪手两人。其余六人，各携带一枚RPG弹头，还要给机枪手背弹药。 任何巨大的改变都是从细微处的变化开始。我麾下的大部分步兵班都是这样的装备，我们的兵工厂也勉强能够经受住部队一个月的作战需要。” 斯大林是军人，其余几人都是军人！ 长久以来，沙俄军队碍于武器装备逊色于英法，他们就更注重于士兵的精神塑造。 随着布尔什维的建立，新生的红色军队自然而然更讲究士兵的作战精神。还是因为布尔什维本身就是崇尚科学的，军队更迫切于大量新式装备也是必然。 杨明志最后解释第63集团军战斗力强大的根源，似乎更侧重于士兵装备的重视。 而这，无法不让朱可夫这样的高级将领惊讶。 一个普通的战斗步兵该装备些什么？除了野外生存的各种物品，就是作战的武器了。 一支莫辛纳甘，一支枪刺，一把铁锹，六十发子弹，运气好还能装备两颗手雷。手枪？不！基层士兵没有配发这个，它是特殊部队的标配。 所以，数量最为惊人，也是每个步兵师最基础的战斗力量的普通步兵，他们的武器就是拉大栓的莫辛纳甘而已。 步兵班的火力核心是转盘的DP机枪，它的备弹也有两个盘子而已。 唯有正副班长可能装备冲锋枪，可是旷野作战，冲锋枪那一百米的有效杀伤射程，反倒不如步枪好用。 在场的都是内行！ 斯大林直接指挥方面军级别的军队作战看来是能力有限，若是担任一个师长，斯大林可是自诩相当容易。 斯大林瞬间就意识到，别列科夫式的步兵班，和苏军标准的步兵班，两者一定存在着极大的火力差距。而这种差距到了连级单位就更可怕了。 毕竟这个别列科夫，他的成名就是击中使用夸张装药量的RPG飞弹集中攻击冲锋的德军坦克团。他胸口的一枚金星勋章就是因此获得的！ 苏联的兵工厂已经在量产单兵即可操作的RPG，可惜，它根本就没有达到每个步兵班都装备的地步。 还有一点，“喀秋莎”火箭炮是苏军火力准备的神器，可惜该武器的精度实在令人诟病。 这个别列科夫带头发明的鲶鱼火箭弹也开始在新西伯利亚量产，它精度很高，斯大林想不但别列科夫就是拿它去直接瞄准炸坦克。 难道，自己之前的想法就是一厢情愿？！ 关于新型火箭弹的问题，斯大林最渴望的就是高精度的火箭弹。“鲶鱼”和“喀秋莎”的射程相当，前者的精度远超后者。而“飞鱼”的射程和精度以及威力，已经超过战列舰舰炮水平。 今天的斯大林可谓耳目一新，他不得不认真确认一下：“别列科夫同志，有一点我非常好奇。您一直就是用重型火箭弹，直接瞄准敌人坦克射击？” “对！”杨明志斩钉截铁的说，手上还做着比划：“您应该知晓无后坐力炮。我们的鲶鱼火箭弹的操作模式和无后坐力炮很相似。” “好的，我已经明白了。我……我想我全都明白了。您训练的部队和我们的基层部队完全不同。我军非常重视重武器的装备，例如更多的坦克，更多的重炮。看起来，您更关注基层士兵的火力。” “不是这样的。！”杨明志断然否定的同时，也表示了自己的遗憾：“一切都是没有办法的事。我们在沼泽地，那里被敌人完全封锁，我们只用有现有条件发展武备。我们不可能得到大量重炮和装甲车，我们只能通过缴获得到极少量的野战炮，也仅此而已了。为此我只能发展单个士兵的战斗力。我的精锐部队大规模装备了SVT40，机枪几乎都是缴获自德军。RPG和无后坐力炮构成我的部队攻防火力中坚。而重型火箭弹作为特殊战术武器，只有面对特殊目标才会使用。” 第1865章 会议（五） 斯大林的脸转向朱可夫：“这样，您的部队也变得与众不同！朱可夫同志，您怎么看？” “是！别列科夫确实与众不同。可能我需要检讨一下，我并没有像别列科夫同志这般在意过基层士兵的装备水平。别列科夫同志！”朱可夫突然问。 “是。” “请您如实告诉我，您从什么时候开始以这样的标准装备您的部队呢？” “大概在去年入冬之后。游击区的兵工厂运行非常稳定，游击队在完成换装后，我就率部夺下了北方五十公里被德军占领的一座城镇。直到现在，那座城镇还在我们手里！在戈梅利战役时期，这个城镇又成为战场。德军有超过两千人在此被击毙。还有超过五十辆坦克和装甲车被摧毁。” “你……”一时间，朱可夫无话可说。 他想了一会儿才再度说：“我听过大量关于您部队的传闻。看来您完成换装，之后的每一次作战，德军都是伤亡很大。” “是的，同志！”杨明志挺起胸膛：“德军出动坦克，我不怕！我的火箭炮能轻易将其炸成指甲大小的碎片！德军出动大量的步兵，更是给我立功的机会，我们使用的高能燃料做战斗部的特殊火箭弹会要了他们的命！” “等等！”朱可夫立刻叫住杨明志：“你们歼灭了2S59团，该部队确实覆灭了，这件事在军中很有名！因为这件事，许多将领再度认识了你，别列科夫同志。您是怎样打赢的？就是那些特殊的火箭弹？” “对！” 自从和这些必会后世扬名的“大佬”开会，杨明志的身子之激动就一直被意志力努力压制着，直到朱可夫问到这一问题。 杨明志再也控制不住精神，整个人激动得浑身颤抖，喜悦之情就在脸上。他激动得几乎手舞足蹈，高兴地向朱可夫说：“我把那个叫做燃料空气火箭弹！” 一个新颖的词汇，对于这些老毛子确实非常新颖。 对于这个，杨明志觉得斯大林应该有所了解，结果其人展示的表情分明是一种陌生。 无妨，杨明志就再解释一番。 长久以来，军人们都认为，炮弹爆炸的弹片是杀敌的唯一方法。因此历史上的炮兵，从有火炮开始就使用霰弹。为了更大程度杀伤敌人步兵，榴霰弹、子母弹，这类疯狂的炮弹被发明。 同时，人们也发现爆炸的冲击波本身，一样是杀敌的利器。渐渐的，炮兵们不再指望破片杀敌，毕竟密集冲锋的时代已经结束。炮兵越来越依赖炮弹的冲击破克敌制胜。 冲击波震碎敌人的内脏，这便完成了杀伤。而这种杀伤，敌人的医疗体系几乎是没法救治的。 杨明志的论述可谓存在第三种杀伤模式。 “我们发射了特殊的火箭弹，就是铁木辛哥同志送给我的五十罐杀毒剂，它们本身其实也是高能燃料。我设置了这样一种机构，基础的炸药触地爆炸，它将装满杀毒剂的罐子炸碎。杀毒剂被洒向很大的区域，同时剧烈燃烧。那是可以融化钢铁的高温，还有不可思议的高压！ 我们用四十多发这样的火箭弹袭击了德军的阵地！ 哈哈，他们还以为我们会主动让步兵去进攻，我们就用特殊的火箭弹进行火力准备。 结果怎么样？德军的营地一瞬间陷入火海，最终我们打扫战场时，发现的都是些烧成黑炭的尸体，以及烧掉枪托的步枪。那些坦克又如何？大部分坦克发生殉爆，我们找到的基本是废铁了。” “所以，你们就是这样摧毁了那两千多人的2S？”朱可夫睁大双眼问。 “对！事实就是如此。在这里我没有必要说谎，更没有必要吹嘘。” 杨明志的解释更是引得斯大林的强烈震动，他整个人甚至有些生气。 “别列科夫同志，您不应该到了这个时候才告知我这件事！” “这……您难道并不清楚？” “不！如果我知道你们是这样打仗的！我早就电令喀山化工厂生产那些该死的杀毒剂！对！今晚我就去下命令。” 可能斯大林真的不知道。 杨明志好奇的问：“斯大林同志，您召回的人中，有一位姓伊万诺夫，他完全懂得如何生产特殊火箭弹的推进药和高能燃料。” “哦？是嘛？居然还有这种人。他在哪？” “他就在伊尔库兹克，还是您下达的命令。” “我忘了！” 斯大林的回答实在干脆，杨明志想想也是，他忙于监督各方面军作战，如何记得一些小人物呢？ 会议变得妙趣横生。 一开始，斯大林只是想知道现在驻守维亚济马的德军第100军，该部队实力究竟如何。别列科夫和该部队爆发过激烈作战，局部还占了便宜，别列科夫当有高妙见解。 不曾想，最终变成了别列科夫对新式武器的赞誉。 “看来，我们现在就具备量产它的能力！”斯大林高兴的说。 “是的，斯大林同志。”杨明志几乎手舞足蹈得像是猴子：“它是战斗部而已，无论是航空炸弹还是火箭弹，都是可以装备的。在我看来，它非常适合攻击敌人的混凝土掩体，也包括城市这样的目标。如果……如果炸弹的体积足够巨大。一枚摧毁一个村庄，也是完全可以的。” “啊？！”斯大林大惊失色：“别列科夫同志。前几天您在赞誉物理学家搞出的东西的壮烈前景，声称它能瞬间毁灭一座城市。现在您又说这种燃料……叫什么？燃料空气炸弹，一枚摧毁一座村庄。这都是真的吗？” “它都是真的，一定会实现的。”杨明志肯定道。 斯大林瞪大眼睛，他看着面前的别列科夫，两双眼睛就这么对视着。 斯大林的察言观色很强，通过看部下的眼睛，他就能猜测部下是否骗了自己，很多时候他的判断很准确。 别列科夫，用非常奇特的手段立下赫赫战功。此人最初的功勋就是建立在特殊武器上的，一旦立功，就获得苏联英雄称号。听其亲自口述，他能打赢累计超过十万敌人的进攻，最后打死打伤多达七万敌人。 似乎他若没有新式武器，是无法做出这些壮举。 如果真是如此，也太疯狂了。更让斯大林惊喜的就在于，核子的武器目前还是一群科学家们的理论，似乎美国正在制造，能否成功还是未知数。 但是燃料空气的武器可以！ 斯大林知道那种物质，是一种相当不错的灭菌杀毒的好东西。苏军一直在努力赶超英美等国，要在各方面都超越他们，而军医院这种讲究干净卫生的地方，也开始广泛使用环氧乙烷等高效杀菌剂处理医疗器皿。对此，斯大林是了解一二的。 当然，最廉价的杀菌剂就是酒精。只不过在全民爱喝酒的苏联，没有人能相信，医生不去搞点医用酒精勾兑点水就当伏特加来喝。 一场关于新战役的作战规划会议，硬生生的被杨明志弄成了新式武器的推销会。 不管怎么说，斯大林是真的动心了。 别列科夫的第284师很有名，毕竟《真理报》经常刊发一些文章来赞誉。尤其是最近几周加强报道的斯佩洛斯金娜，她所属的部队正是近卫红旗第284师。 该师在明斯克立下大功，哪怕步兵师十不存一，残部撤到沼泽地持续抗战，反倒是取得了更辉煌的战果。 按照“杀人偿命”的标准，284师的残部已经为他们牺牲在明斯克郊外的一万多名战士报了仇，接下来就是为死难的苏联公民报仇了。 报纸的报道有着极强的针对性，报纸很少提及284师一级第63集团军装备的特殊武器，在一场场战斗中做出的贡献。 因为写文章的都是些搞宣传工作的高人，放在部队各个都能做步兵团的挣委。他们的第一要务的通过媒体的力量唤起人民的爱国心，所以他们拼命的歌颂绝境之下沼泽地的军民的抗战精神。 所谓仿佛加入这支部队后，最普通的农民也能变成最英勇的战士，仿佛那里到处都是保尔柯察金。 当然，报纸对于一些方面的描述是非常贴切的。 第284步兵师，它本该默默无闻，却在别列科夫将军的带领下，每个士兵都具备参加马拉松比赛的能力。是的！报纸就是这么形容的。 关于这一点，无论是斯大林还是朱可夫，既然别列科夫本人在场，他们当然要询问一下。 不询问还好，已经询问，斯大林、朱可夫，以及一直默默听杨明志“自我吹嘘”的科涅夫和普尔卡耶夫佩服不已。 苏军素来重视士兵的体能训练，到了别列科夫这里，步兵操典上的要求简直太过粗糙。 人家别列科夫是什么标准？ 每个士兵携带的装备很多，平均可能接近三十公斤。即便如此，士兵每天都会进行高强度的体能训练，例如带着全部装备进行十公里行军训练，这是和打靶一样重要的训练项目。每周，他们还要全副武装的进行一次比马拉松更长的行军。 朱可夫看来，别列科夫简直是在虐待自己的士兵，他们都在经历斯巴达式的训练，别列科夫在挑战人的极限，难道士兵的身体不会因此垮掉吗？ 看起来并没有。 非但没有，士兵被训练出铁人般的体能，在森林和沼泽中，他们有比敌人更快的机动能力，这种能力确是另一种克敌制胜的法宝。 而这种训练模式，朱可夫觉得各地的新兵训练营应该借鉴。 一番令人口干舌燥的发言，杨明志说话变得有些沙哑。 对于斯大林，他也需要时间消化一下刚刚听到的巨大信息量。 斯大林决定暂且休会，半个小时后，就全神贯注的研究战役事宜。 按照原本的规划，杨明志这番自我夸赞与新武器的推销根本就没上计划，它的存在纯属意外。 这是一个良性的意外，斯大林为之要好好琢磨一番。朱可夫呢？他从杨明志这里真的得到重大启发。 半个小时的休息，基本就是斯大林本人的休息罢了。 科涅夫和普尔卡耶夫，他们是今天首次见到别列科夫本人，这个来自远方的年轻人果然是年轻有为！这个三十岁的年轻人，就是把自己的部队训成一群铁人，再由这群铁人背负沉重的新式武器。 他部队战斗力之顽强，和斯大林格勒城内死战的第62集团军战士们如出一辙。可是崔可夫的第62集团军和别列科夫有名无实的第63集团军又完全不同。假设，崔可夫的集团军里都是些被别列科夫改造过的近卫284师式的部队，怕是苏军已经把德军逐出城市了。 趁着斯大林休息，科涅夫和普尔卡耶夫从杨明志这里得到一样重要的启示。 他们能聊些什么？ 杨明志指出了一个苏军的重大短板——电台的短缺。 现在的战争，军队各单位间沟通不畅，那是非常致命的。 “战役期间，我一直身处游击区指挥部，通过电台遥控指挥一百多公里外作战的部队。我的命令可以下达到各个团级单位，甚至还有一些特殊的营级单位。我实际给每个营装备了两个电台，我能这么做，因为那些电台都是我们缴获的。我一直命令随军电报员轮流值班。指挥部的电报室内的工作人员一样轮流值班。所以我能保证，我可以在任何时间联络到前线的某支部队，并获悉他们的精确位置。” 这个问题上，杨明志没有丝毫的扯谎。 他的话着实让科涅夫和普尔卡耶夫羡慕不已。 无线电技术在一战时期突飞猛进的发展，可惜沙俄在这方面的发展很有限。苏联意识到这方面的短板后就竭尽所能的发展，奈何战争突然发生了。 根据《租借法案》，美国援苏的清单里就有无线电台。美国提供的这些电台可谓是高科技，部分型号就是通信兵背着箱子，它可以发莫尔斯电码，还能直接打电话。 好东西来得太晚，即便它来了，也只能装备部分部队。 现在，苏联的普通步兵师，只有少量部队能能享受电台下发到营级单位的舒服。不过就算没有无线电台，苏军也有老办法解决后方和先锋部队的通信问题。 那便是勇敢的通信兵背着巨大的“蜗牛壳”一般的电话线前进，它是非常细小的线，所以通讯兵可以快速布置长达三公里的有点电话，让锋线士兵和后方联络。 两位方面军司令员如何不产生遐想呢？如果无线电台能落实到营，很多时候就不会出现基层部队找不到指挥部的窘状。 一年多的战争，苏军积极的总结战斗失利的原因，因通讯障碍，兵找不到将，将找不到兵，都是失败的重大原因之一。 科涅夫稍稍一想，他也知道别列科夫这里没有通讯问题障碍，绝非此人幸运。此人本身就很懂现代战争，打到敌人指挥部，第一时间就缴获电台，别列科夫能以集团军司令的身份站在这里，和大家侃侃而谈，不是没有道理的。 但是且慢！ 别列科夫能参与到方面军指挥官一级的会议，是不是意味着斯大林他…… 科涅夫估计，朱可夫早就和自己有了完全一样的想法。那么，自己以后和这个别列科夫，说不定还能是亲密战友？！ 第1866章 会议（六）推演 “好了，我们继续会议。所以朱可夫同志，您是执意攻击斯摩棱斯克的。”斯大林复述式的问。 “是的，斯大林同志。我计划集结二百万人投入作战。也就是说，加里宁方面军和西方面军的总兵力需要加强到二百万人。” 斯大林伸着脑袋，凝视着地图上的黑红木块。 对于杨明志，还本以为斯大林休息好后会和自己再聊上两句，看来他的心思终于从新式武器这里回归到“战棋”了。 不错，斯大林面对的就是一场特殊的“国际象棋”的比赛，只不过这是赌上上亿苏联公民生命的“赛事”。同理，敌人一样是那八千万德国百姓的生命做筹码。 杨明志估计，自己已经说明了对战德军第100军的体会，斯大林也该有了自己的理解。 斯大林或许有更大的见解，那就是在未来的战役中投入新式武器。届时，自己的事业也会有突飞猛进的发展，杨明志如此幻想着。 接下来的事便是真真切切的战棋推演。 朱可夫开始说明他最为详细的作战计划。 地图上的红色方块清楚展示了苏军作战单位的位置，其中隶属于加里宁方面军的三支机械化军，他们都是很大的作战集团，故而也用很大的木块表示。 所以，朱可夫给予加里宁方面军的任务，就是以三支机械化军的作战核心。 即索洛马金的第一机械化军和卡图科夫的第三机械化军为主力，配属大量步兵师，猛攻斯摩棱斯克北方五十公里的重镇杜霍夫辛那。占领该城后，军队继续前进，进入斯摩棱斯克城内，肃清城内敌人，切断铁路，并构筑防线阻挡西方敌人增援。 第二机械化军为主力的第四突击集团军，和第三突击集团军，猛攻并占领大卢基。之后切断铁路，构筑防线阻击敌人援兵。 加里宁方面军下属的第39、第41、第43集团军，和第三和第四突击集团军投入作战。 接下来是西方面军的任务。 西方面军下属的第5、第49、第33集团军，与第五坦克军一道，从苏希尼奇突破德军第四集团军防线，之后，向西北方向的斯摩棱斯克进攻。三支集团军和一个坦克军，正是西方面军真正的进攻主力。他们的行动必须要快，以防止德军的两个集团军向斯摩棱斯克退却。他们必须堵住包围圈内德军的退路，同时还要阻止来自西方的德军增援。 第31、第20、第29集团军，投入针对维亚济马的重点攻坚战中。 在这张巨大的地图上，杨明志看到了一个比较熟悉的身影，那就是代表第39集团军指挥部的木块。 第39集团军，该部差一点在七月底八月初的作战中被莫德尔包围吃掉。 可惜，莫德尔已经没有更多的进攻部队供其挥霍。如果有一支重要的援军，那就是第100军，只可惜该部队居然被困在白俄罗斯南部浪费时间。 第39集团军跳出包围圈，然而战争可并未结束。 苏军组织起强有力的反攻，这次攻势，苏军士兵是踏着同伴的尸体，攻陷勒热夫城外的制高点，之后跨过被鲜血染红的河流，解放了勒热夫。 苏军终究是稳定了现有的防线，勒热夫的铁路交通恢复后，它成为苏军两支方面军重要的物资补给站。 不过，第39集团军损失非常巨大，部队减员超过一半，不少步兵师的可战斗兵力，居然锐减到仅有三千人。 按照苏联在战争爆发后调整的步兵师编制，师的兵力缩减到一万一千人左右。其实要保证满编是困难的，一个所谓的满编师兵力就在一万人左右。 战争时期，师的兵力是不容易补充的。诸如科涅夫这样的一线指挥官，前线各级作战单位兵力不足的问题，一直让他头疼。 他也知晓军队的困难，毕竟八月份才结束一场旷日持久的苦战，整个九月份又在一条宽大战线打拉锯战，每个步兵师每天都有伤亡，而且每天也都有新兵补充进去，即便如此，他知晓大部分的步兵师，兵力勉强才六千人。 自己是九月份才被调到西方面军，故而科涅夫对于加里宁方面军更是了如指掌。 朱可夫明显对加里宁方面军的三支机械化军寄予厚望，不过这三支重量级部队，它们在八月份的作战中是乘胜攻击斯摩棱斯克的主力，受伤最严重的也是他们。 按照编制，机械化军中的坦克旅应该有159辆T3476的，如今能投入作战的保守估计只有70辆。重型装备虽然还在补充，要达到满编的程度需要时间。 当然，重型设备和弹药拉到各部队那里，只要防止间谍破坏和自己人偷着抽烟弄炸弹药库，它们就是万无一失的。 然而现在还有一个非常恶心的问题，科涅夫这次亲自来到斯大林的地堡，能够有机会和最高领袖亲自谈谈，此事他必须说说。 现在，还是先听朱可夫把规划讲完。 只见朱可夫，他一本正经的手持木棍，一边讲解，一边推动木块前进。 杨明志一言不发的围观，这便是火星行动的战役规划会议，它真的很神秘。那个位面火星行动是损兵折将的败仗，也许本位面情况会好很多吧！ 毕竟苏军已经拿下勒热夫和瑟乔夫卡，两支方面军集结重兵直接平推，同时拿下斯摩棱斯克和维亚济马，看起来并非难事了。 也许本位面的火星行动将是一场大胜？！ “难道，就是我的干预，苏军会在1942年冬季，最迟1943年春，就把战线推回白俄罗斯边缘？那么，我真是个厉害的蝴蝶。”杨明志紧张琢磨着。 还别说，朱可夫还真就是这么想的。 在朱可夫的剧本里，加里宁方面军是本次作战的主力。该方面军承担主要的攻占斯摩棱斯克和大卢基的任务，在完成任务后虽是立刻转入防御，只不过这个防御是为下一次战役做准备。 朱可夫推动着木块，嘴里说的话无比诱人。 “我们稳定住从大卢基到斯摩棱斯克的防线，就能腾出机动兵力北上支援西北方面军。我们可以尝试进攻普斯科夫，只要我们占领普斯科夫，就切断了对于德军至关重要的交通线。普斯科夫湖很宽阔，只要我们最终占领并稳固普斯科夫，敌军攻击列宁格勒所需的所有物资，就都需要从只有四十公里宽的北方地峡运输。德军的部分兵力将处于半包围中，我军能够组织兵力歼灭半包围中的德军。德军必会猛攻普斯科夫，如此他们进攻列宁格勒的兵力就少了，我们将得到解除列宁格勒围困的重大机会！这一机会，很可能就在明年春季。” 这是一个能令斯大林激动到浑身颤抖的推测。 冷静一下后，斯大林说：“我们不要说明年的事，我们今年的事就是两个。保住我们的南俄，歼灭德军第六集团军。在北方，就是您定下的战役，解放斯摩棱斯克！歼灭包围圈内的所有敌人！现在，我们需要给行动取一个代号。” “火星！就是我们之前制定的代号名称。”朱可夫不惊不慌的说。 斯大林点点头没有再赘言。 为什么用“火星”作为代号名称？没有更多为什么。杨明志估计，假如莫斯科的位置看做是地球，战役发生的位置最近的就是火星，最远的当然就是天王星咯。至于为何没有金星行动和水星行动，杨明志觉得这是无关紧要的事。 关键的事只有一个，德军才不会像傻瓜一样站着让苏军打，苏军必须用绝对的信心投入作战，广大作战的士兵也必须做好突然战死的心理准备。 在这里，朱可夫给两位方面军司令先是口头上说明了作战计划，由于和朱可夫之前制定的计划出入很大，那些计划文件大部分作废。就在这间地堡里，朱可夫将文件交给贝利亚，它们最终有内务部负责销毁。 “斯大林同志，如果您不介意，我可以在这里就起草正式的计划文件。”朱可夫看着斯大林，“我想为了绝对保密，我应该这么做。” “可以。我只是担心，这里在莫斯科河之下，污浊的空气会让您心烦。” “我可以忍受。”朱可夫下意识的咳嗽两声。 说实话，地下七十米的地堡，它需要更好的通风系统。地下的柴油发电机不仅供应照明，也驱动排气扇，可惜部分废气没有及时排出。 他不觉得一个下午的时间就能完成战役的规划，因为还有大量细节问题，要与两位方面军司令谈谈。 再说了，领袖对于别列科夫将军非常器重，也许还会要求别列科夫再谈谈。 在那之前，朱可夫自知还必须弄明白一件事，所谓方面军司令对于自己部队当下状况的评价。 本来，朱可夫和斯大林希望听到的当然是利好的消息，诸如什么战士们枕戈待旦，前线士兵每天都坚持与德军拉锯战永不停歇。 科涅夫，他竟说出不和谐的音调。 而科涅夫正在说的确实也是苏军当下面临的一个糟糕问题。 “斯大林同志，朱可夫同志，我想我们必须正视一个问题，那就是逃兵的问题。这个问题对我军的伤害是很大的。” “逃兵？”听到逃兵这个词，斯大林是最为生气的，他质问说：“我的命令作用于所有人，包括我！难道您没有很好的落实命令？！” “不！斯大林同志，现在的情况比较特殊。我的部队里，凡是被抓获的逃兵都被判刑或是处以枪决，但是有些逃兵，他们是向着敌人的方向逃跑。” “什么？！如果是这样，他们就不是逃兵，而是伟大祖国的叛徒！对于这种人，我们抓获后该怎么办？朱可夫同志？” “当然是经过军事法庭的审判。”朱可夫无奈的耸耸肩，“但对于这种叛徒，抓到即枪毙，我想没有问题。” “还不够！”斯大林露出了他狰狞的一面，“我知道存在这样一种问题。那些叛徒他们辜负了祖国和人民，他们投入加害者的德军那里，他们这么做的行为就和侵略者一样，都是对我们的伤害。我想，还有很多意志不坚定者会变成叛徒。我们需要一些强有力的手段，甚至是残酷的手段。” 斯大林说的是什么手段？那就是所谓诛连的策略。 所谓士兵叛国投敌，他的家人就被流放到西比利亚去。要想家庭不去苦寒之地，士兵唯有力战而死。 斯大林觉得自己这种简单粗暴的方法必然行之有效，可惜德军的操作就是在打脸。仅仅开战后的半年时间，苏军投降的兵力就超过一百万人！1942年上半年，至少又有五十万人投降！难道要用诛连的手段惩治至少五百万人？！ 不行！如果那么做了，先不论西伯利亚能否承受如此众多的人口，诛连祸及五百万人，国本是要动摇的。 斯大林很快停止了诛连的手段，后来随着报纸的拼命宣传，斯大林已经渐渐忘却士兵主动投降这件事。 毕竟军队中还存在“非战斗减员”这一情况，或是士兵弄伤自己，或是生病，还有就是逃兵叛逃之类的。只要部队保持足够的战斗兵力，蒙受这样的特殊减员是可以接受的。何况这一情况在敌对的德军那里也是类似的。 斯大林依旧是听不得叛国投敌这个词，当即批评了科涅夫的治军不力。 科涅夫当然也没有顶嘴，他是主动向领袖说明这一情况，他更是神经紧张的说：“我估计，现在整条战线上，每天会有一百到二百人叛逃到德军那里！换句话说，我们每个月逃亡的士兵，就相当于一个作战状态的步兵师。” “什么？一个师？一万人？！”斯大林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您是认真的吗？科涅夫同志？！” “是的，我不敢撒谎。就在九月份，西方面军的战斗统计资料我看了。基层部队上交的统计记录的非常详细，其中一些文件记录着士兵神秘失踪，还有一些记录，是打算叛逃的士兵劝说不愿意走的人。” “居然还有这种事？！”斯大林气的直跺脚，接着在这密闭的地堡里大声咆哮，“居然还有这种事？放任自己的士兵逃跑，班长、排长，他们呢？！他们应该被逮捕！” 科涅夫不想辩解什么，哪怕他知道，给基层军官判刑那是不可能的。逃兵这种事的确每天都在发生，至于为何要发生？现在它就是发生了。 这种事至少说了一件事，各类国家报社拼命宣传的，苏军士兵会顽强的战斗到一人，士兵绝不会向侵略者屈服，这类的话真的就是宣传口号。 的确，大部分的苏军士兵因为对敌人有着巨大的仇恨，他们才不会投降。但是意志不坚定的人还是很多的，毕竟许多人是被强行应增入伍，他们对于入伍这件事本就抵触。在见到一线激烈的作战，以及糟糕的生存环境，逃到敌人那里摆脱苦海，似乎是很好的选择。 第1867章 会议（七）逃兵问题 科涅夫所言的士兵叛逃问题就是一个事实！至于这个问题的根源是什么，科涅夫他其实非常了解，但是现在，他也知道事实是无法说出口的。 事实上，造成士兵叛逃的一个重要原因，便是德军水准比较高超的宣传。 双方在白天互相开开火，到了夜晚，双方又都拉出高音喇叭，苏军喊德语，德军喊俄语，都是希望对方投降。 在宣传对战上，明显德军更胜一筹。 德军的宣传机器就是为了鼓动苏军士兵叛逃，手段可谓无所不用其极，而且德军确实取得了不错效果。 对于最基层的一线战士，他们伤心之处便是，当战争爆发后，整个军队和国家没有对战争做出迅速反应。军队经历的是什么？撤退！失败！可怕的损失！ 战士们听到的又是什么？ 战斗到死！不惜一切代价守住！敢有退却者立即枪毙！ 普通的苏军士兵是人，不是生来成为战争机器，再在战争中当做一次性的消耗品使用掉。可是，他们现在的处境就是非常恶劣的。 加里宁方面军和西方面军的大量一线部队，他们的兵力无法得到有效补充，许多步兵师的作战兵力维持在六千人左右。 士兵的生活用品方面的情况就更加恶劣。 许多士兵穿着破旧的制服，一件套头衫，一定破了几个洞的船形帽。他们的脚上没有穿袜子，取而代之的是裹脚布。士兵身上唯一光鲜亮丽的装饰便是船形帽上的红五星，当然，部分士兵的胸前还挂着勋章。 他们的伙食状况颇为一般，主食就是煮土豆，只有偶尔才能吃掉面包。 为什么会这样呢？按理说苏联是制度性的将面包优先供应军队。 结症依旧是物资运输问题。 虽然苏军解放了勒热夫和瑟乔夫卡，德军又不是傻子，德军战术后撤前先是竭尽所能炸毁铁路，他们发现苏军开始修复铁路后，又出动空军进行轰炸。哪怕这种轰炸的效果极其有限，德军还是用这种方法影响苏军的物资调运。 至少在九月份，这条关键的铁路并没有发挥出很好的效能。不过在可见的十月份，它的作用会迅速提高。 只可惜，要把军列运来的物资输送到分散在各地的官兵手里，它真是个技术活。 经过一场恶战后，损失最大的加里宁方面军又和德军打了一个月的拉锯战。前线部队需要的物资大部分就是通过马车，从勒热夫的卸货地运到一线。 苏军哪里有美军那般土豪，美陆军几乎都是坐着卡车和威力吉普跑路，苏军能实现步兵的骡马化就是幸事。 实际哪里是如此！相当多的苏军步兵师是战时仓促组建，他们的马匹装备量不高，士兵们还如十九世纪那般，再远的长途行军，他们都必须背着所有的家当。 难道这些士兵真的非常乐意蹲在前线战壕，去打着随着都能死亡的战斗？ 军队指挥部只能通过空洞的口号激发部队的战斗意志，偶尔会有文工团前来慰问演出，让泥巴和硝烟中摸爬滚打的士兵看到打扮得很漂亮的姑娘，他们趋于崩溃的心这才稍稍平静下来。 然而，德军的飞机总在阵地上方空投大量数以万计的花花绿绿的传单，这里无非都是鼓吹德军的胜利，以及苏军的失败。 德军印刷这些传单，就是希望苏军士兵相信，跑到德军那里才是唯一的活命方法。 这种德军摆出胜利者高高在上的态度的文章，很多时候只会激发苏军士兵的逆反。那么德军文章里对于德军那边幸福生活的描述，就非常容易让苏军士兵沦陷。 什么逃到德军那里的苏军士兵，可以得到很多面包和黄油，可以安排工作，还有各种各样的福利。只要高举着传单跑向德军战壕，德军就不会开枪，任何带着传单投诚的人，生命都能得到保证。 斯大林批评科涅夫治军不严，实际真的是错怪他了。 无论是加里宁方面军还是西方面军，整个九月份，德军至少有一半的时间派出飞机撒传单。到了夜里，德军使用大功率扩音喇叭，一遍又一遍的讲着他们的投降政策。 对此，科涅夫的办法非常有限。 如果可以有办法让敌人闭嘴，他早就做了。如今他也只能从内部下手。 科涅夫到了西方面军后，他发现士兵逃亡的情况比加里宁方面军更为严重，这恐怕就是前任对该问题意识不到位？ 为了避免更多的叛逃，科涅夫想出一些办法。 前沿阵地附近可能的逃亡之路都埋设地雷，这既能阻止己方士兵叛逃，一样也是阻止敌人的破坏者潜入。 由内务部负责建立的反撤退小组也在西方面军设置，他们的工作只有一个——抓逃兵。 但凡被抓住的逃兵统统关进惩戒营，人数够多了就变成一个连，甚至一个营，作为下次作战的先锋部队。算是以此作为曾经逃跑的赎罪。 对于基层军官，那些排长或是军士长之类的人，他们的部下出现一例逃兵，科涅夫又令，这种人不再适合做军官，直接降级为列兵。 如若基层部队出现超过三人的集体逃亡，排长还将被军事法庭审判！ 这套做法自斯大林下达那倒命令后，旋即在所有方面军施行。科涅夫算是照章办事，殊不知，斯大林格勒方向，那里的苏军对待逃兵的态度更为强硬。科涅夫这里是很少处决逃兵的，而铁木辛哥那里，仅九月份，他就下令枪毙三百名逃兵！ 如果大家都坚信战争的胜利属于苏联，那么就没有那么多逃兵。 事实上，苏军数百万基层士兵的心态非常微妙。他们中绝大部分人是1942年才入伍的，他们获悉的都是苏军在1941年的一系列惨败。 恐怕只有等到斯大林格勒战役胜利了，士兵们战胜强敌之信心才能逐渐建立起来。 毕竟人是趋利避害的生物，同时也是感性的。如果他们认定苏联将要战败，那么逃到敌人那里当一条狗去苟活，不失为一种活命的办法，虽然已经没有什么廉耻可言了。 若是大家都认定德国必败，有谁会自愿叛逃到必然失败的敌人那里？哪怕是战死了，他们也会慷慨赴死，因为他们知道自己的阵营必将胜利。 自开战以来，逃兵问题就一直困扰着苏联。 到了现在，科涅夫觉得问题变得越来越严重了。他知道斯大林不爱听这个，还是要说清楚这一残酷的现实。 “现在的问题是，我采取了许多种办法还是没能很好的遏制住逃兵问题。我想，我还需要更多办法，可是……” 斯大林狠狠的敲敲桌子：“您就是太仁慈了！对待逃兵和叛徒，我看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枪毙。” “这……我担心，军心会乱。” “不！您就是太仁慈了，科涅夫同志。依我看，你的问题就是杀的人不够多。那些逃兵和叛国者算什么？他们还算是苏联公民吗？不！他们属于侵略者的帮凶，已经属于敌人的范畴。对于敌人，我看统统枪毙没有问题。” 科涅夫点点头，这件事本来经过自己的励精图治，什么又是摆地雷阵，又是频频的开会，加里宁方面军的逃兵问题才有所缓解。 现在自己跑到隔壁的方面军任职，是否需要些残酷手段遏制叛逃之风？ 突然，朱可夫发话了：“关于逃兵的问题上，这件事确实非常棘手。” “哦？您有什么见解吗？”斯大林急切的问。 “是的，我们必须遏制住它。我关心的并非是一天逃跑多少人，是否造成一个月叛逃一个师。在我看来，就是每月逃走六千人，我们再多招募一万人就够了。问题的最关键根本不在于此，而是在于这些叛徒会供述给敌人情报。尤其是我们行将发动一次大规模进攻的情报！我们在地下七十米开这个会议，就是为了避免情报泄露。但情报还是要传达到各个师手里，如若某个士兵获悉了情况而把情报作为邀功的筹码叛逃，我们这里就无隐私可谈了。” “啊！这是个大问题！”斯大林猛地提起精神：“看起来，我们必须处理好这件事。战役施行前，我们最好不要出现一例逃兵。” “我们必须采取一种有效的机制。”科涅夫更是迫不及待的说。 一种有效的机制？斯大林觉得他家都在等着自己睿智的发言，以解决这一棘手问题。 斯大林想了想，突然跺脚说：“凯撒对于叛乱士兵的处理办法就是让他们抽签，十一抽杀，用这种办法遏制了叛乱。我想，我们可以效仿。” 十一抽杀？朱可夫完全想不到斯大林会有这种想法，他连忙以不人道为由进行劝阻。 “不人道？他们的叛逃才是一种不人道。干脆这样！”斯大林又灵光一闪，“一个步兵班里有一人叛逃，剩下几人就抽签，凡是中签的那个人就送到惩戒营。您看，我没有搞什么十一抽杀，只是把中签的人关起来而已。” “可是，中签的人并没有罪，为何要和抓获的逃兵关在一起。” “真的没罪？”斯大林绷着嘴摇头，“他们有义务阻止战友逃亡，他们应该这么做。既然人逃跑了，他们便是有罪。对了！我应该赋予他们一定权力！但凡发现有士兵叛逃，任何战士都有权将其射杀！这样的射杀以击毙敌人论功！对！就该这样办！我的要求是，军队里不应该出现哪怕一个逃兵。” 这里，杨明志是全程无话的。听听斯大林的话，真是让他不寒而栗。 斯大林果然是性格强硬，关于逃兵问题，他的处理手段更显心狠手辣。或许这里不能说斯大林狠毒，如若放任士兵逃亡，苏军距离自我崩溃也不远了。一支优秀的军队必须有强硬的纪律，时逢极端严峻的战争时期，用残酷手段肃清其中的败类可谓不得已为之。 自从发布了那倒命令，斯大林确实是以身作则，哪怕是遭遇到德军轰炸，他自岿然不动。 既然自己是这样顽强，下属也必须完全，落实到每一个士兵，他们也必须顽强。 “我们必须要让最懦弱的士兵变成最勇敢的英雄，我们必须使用一些有效的手段。刚刚我的想法似乎非常极端，现在我又想了一下，可能这种极端方法是对付现在窘况的有效手段。” 趁着会议，斯大林毅然决然的认为，可以给予基层士兵直接击毙逃兵的权力，而不用上报反撤退小组和战地军事法庭。 他也考虑到会有士兵杀良冒功的行为，便设计，所谓击毙逃兵的士兵将接受组织的调查，确认死者的确是逃兵即奖赏，确认是杀良冒功即惩罚。 而这种“逃兵”的定义是一种狭隘的逃兵，他们不是单纯畏战的人，而是逃向敌人的阵地，具体而言就是叛国者！ 一名士兵，击毙一个这样的“逃兵”算作两个杀敌战功。士兵抓获有叛逃思想的人，一经核实，士兵一样得到一个杀敌战功。 在基层中建立相互监督的制度，该制度落实到每一个步兵班。 斯大林觉得，这种极度高压的手段，甚至能遏制住士兵的嘴巴，叛逃思想也就不会口口相传。 但他并不认为这种手段就是单纯的高压强硬，因为，对于那些愿意誓死保卫国家的真正英雄们，有一种手段可以阻止阵线上的战士们叛逃或是畏战开小差，那就是极好的手段，是让他们感觉欣慰的手段。 “所以，我们就这么办！谢谢您，科涅夫同志，您的忠告非常重要。我将起草一份文件，确定这项制止士兵叛逃的命令，在整个1942年都有效，并适用于所有战场。” 现在，轮到科涅夫倍感欣慰了。 科涅夫连忙敬军礼：“谢谢您，斯大林同志。这样，我相信就没有更多人铤而走险背叛祖国。” 斯大林面无表情的摇摇头，接着，他的目光又看向地图。 他整个人面色凝重，大家注视着这位老人瞪大的双目，发现他一直盯着斯摩棱斯克。 沉默了一会儿，斯大林终于开口说话了：“之后的所有行动，我们必须保密，必须竭尽所能避免士兵叛逃到敌人那里，不能让敌人知道我们的目的。朱可夫同志！” “到！” “现在，请您告诉我，您计划何时发动战役？” 第1868章 会议（八）老兵不死 这次会议，斯大林表扬了科涅夫提出的士兵叛逃问题。 科涅夫感觉欣慰，他的心情也一直不错。 能作为一场庞大战役的主攻力量，能获如此殊荣的将领是罕有的。 对于科涅夫，他一直认为有愧于祖国和人民，有愧于斯大林，以及战死与悲剧被俘的那几十万将士。 巴甫洛夫的抗命撤退变成了不管包围圈战友死活的大溃退，德军遂如割草一般收割者溃兵的生命。最终，惊涛骇浪般的德军扑向加里宁方面军。 1941年，科涅夫的加里宁方面军没有守住防线，虽是一番奋战，德军占领了斯摩棱斯克。 斯摩棱斯克一战，苏德双方几乎没有在城内爆发巷战，城外的战斗决定了德军的胜利，丧失斗志的苏军持续后撤。 一个将军，他纵使可以有一百次胜仗，往往一场关键的战败，就能让他身败名裂，甚至饮弹谢罪。 斯大林曾气急败坏的嚷嚷：“科涅夫把战局搞得一团糟！现在，莫斯科已经门户大开。” 可以说，若不是朱可夫这位“救火队员”一直在斯大林耳畔劝谏，科涅夫早就以出师不利之罪被军事法庭逮捕，之后的战争也无他的事。 所以，将要发生在1942年底的北方大战，科涅夫能够担任主攻斯摩棱斯克的力量，报仇雪耻戴罪立功，就看这一仗了！ 苏军必将胜利！现在的科涅夫就是这样想的。 是啊，开战后的确战无不胜的朱可夫，但凡是他制定的战役，照着规划上去打，苏军从未有过败绩。再说了这次朱可夫是重拳出击，两个集团军的兵力要加强达到超过二百万人！三分之一的一线战斗力量集结在北方，另一个三分之一的力量集结在伏尔加河下游。 有庞大的兵力，有大胆又振奋人心的战略战术，甚至还有最新武器的助战。 这一战，怎么输？怎么可能输？！ 科涅夫还有斯大林，以及所有在场者，大家都在听朱可夫提出作战的时间。 苏军的北方冬季攻势合适展开，该攻势最初的目的是支援斯大林格勒地区反攻的佯攻，如今是扩大成了意义不亚于南方的大战略。 计划上，斯大林格勒方向的大反攻在十一月中期或末期。那么，北方的反攻自然也要与该时间完美协调好。 “我们应该以十一月十五日为预定的作战时间，最迟，我们也是在十一月二十五日发动战役。我们要与南方的战役尽量在同一天发生，这样，两个战场同时发动声势浩大的进攻战役，我相信敌人没有更多的人力物力来应对，我们极有可能顺利的赢得两场战役。 所以，当南方的第一轮反攻部队投入作战，北方也要开始猛攻斯摩棱斯克。 为了战役能顺利实施，军队需要一个四十五天到五十天的秘密调运期。 我们必须快速的给前线补充大量军队，并组织战略预备队以防不测。为此我们要训练更多的军队，现在正于各训练基地整训的新部队，他们的归宿也需要调整。” 接着，朱可夫立刻提及科涅夫提到的兵力问题。 “加里宁方面军，还需要增加二十个整编师的预备力量，西方面军同样需要二十个。” 两者加起来，就是四十个整编师，也意味着四十万人的战斗力量！ 斯大林当然为朱可夫的大手笔震惊，这便质问：“我们有这么多的后备部队吗？” “嗯……目前我们是没有的。不过，一个月后，我们或许可以。我们抓紧时间征兵，按照我们现在一个月时间的训练标准，给两个方面军增加六十万人，它是完全可行的。我们要从乌拉尔地区、西伯利亚地区，还有中亚广泛招兵。我们还可以征召大量女兵，还可以到学校中去征兵。我们应该放宽征兵标准，把五十岁的男人也编入进来。如果战争状况持续的更久，我们就必须做好把六十岁男人也编入军队的觉悟。” “什么？把六十岁的老人也编入军队？”斯大林惊愕的问。 “是的。如果必要，我们需要这么做。” 此时绝非小可。斯大林踱步想了一下，突然停下说：“我们已经降低标准了，我想不到，您是这样的想法……难道我们已经到了这种绝境了吗？” “是的，斯大林同志。”朱可夫依旧面不改色：“谢谢您，谢谢坚持战斗的苏联人民，将指挥将指挥战略决战的重任交付于我手里。现在是国家真的到了生存还是毁灭的时机，我们必须拿出我们全部的力量。为此，士兵的年纪不应该作为绝对的征召门槛，那些拿得动枪的男人就应该服役！ 我们现在面临着重大战略机会，我军极有可能在明年春季到来前恢复我们1942年夏季的阵线，甚至在明年夏季接触列宁格勒的围困。曾经我认为，在北方施行一次大战役是对于南方作战的支援，现在我的想法已经变了。 您担心两线作战，担心我们无法照顾变得顾此失彼。我看并不会如此。只要我们投入的兵力足够多，我们就不会出现局部兵力不足的问题，两线作战的弊端也就不会存在。” 朱可夫看到，斯大林的一双大眼正在颤抖，他懂得斯大林是动了心。 是啊，南方恢复1942年夏的阵线，北方解除列宁格勒的围困，完成这些，战争的战略主动权就又回到苏军手中。 当然斯大林知道要完成这一战略目的，以苏军现在的状态非得大出血一次。 如果代价是可以接受的，夺回战略主动权又付出几十万条生命，在斯大林看来这是合算的。他也认为，如果注定要有数十万人牺牲，让年长者牺牲，总比年轻人牺牲要好。充斥于军队中巨量的二十岁到三十岁的青年人，他们是国家的基干力量，历次作战他们也是蒙受最大损失的人群。 年轻人要是牺牲殆尽，国家定是后劲乏力。 似乎把年长者投入军队是一种积极的应对措施？不！它有好处，弊端一样明显。 朱可夫继续说：“我们的新编部队，他们从未参与过任何的战斗，所以他们的战斗素养应该天然的比不过德军。然而这样的新部队数量庞大，就能以数量弥补质量的不足。” “可是，队伍里安置大量年长者，我非常担心队伍的素质。”斯大林捏着下巴说，“人不得不服老，我非常担心，五十岁的人，能否拿得起枪，能否长途行军，能否受得了前线的恶劣。” “您的担心是合理的，或许我的想法也过于理想。干脆这样做。”朱可夫突然想到：“很多五十岁的老者，他们年轻时就加入军队对抗白卫军。他们曾是战士，他们也是我们伟大联盟的缔造者，我想当祖国再度召唤，他们会非常愿意加入军队。或许，他们已经迫不及待了。” “他们毕竟老了！就像我，我已经六十多岁，最近的睡眠状况一直不好。也许您的解释是非常正确的。”斯大林当即问起其他人的态度：“科涅夫同志、普尔卡耶夫同志，你们的态度如何？” “这……如果他们能够在一线作战，这样的士兵我是欢迎的。”普尔卡耶夫暂且谨慎回答。 “我也是一样的态度。”科涅夫说，“也许他们还能有另外的作用！” 斯大林猛地抬起头：“是怎样的额外作用？” “就如朱可夫同志所言，他们是联盟的缔造者之一，我想他们是对于国家最为忠诚的那批人。他们或许因为年纪大了不善于作战，但他们可以以身作则教育年轻人，尤其是教育意志不坚定者。以我的观察，士兵的叛逃往往与基层军官脱不了关系。很多下级军官根部不懂得如何教育士兵为何而战，一味以命令施压，甚至大量使用体罚，这是错误的。也许在基层队伍安置一批老战士，甚至让他们做班长、排长，会取得不错效果。” “听起来很好。”斯大林已经打算批准朱可夫的这一项倡议，他又猛地一想，眼神瞄着静候的杨明志。 “别列科夫同志，您怎么看呢？” “我……我当然是支持的。”对此，杨明志当然早就憋了一些话，此刻他灵机一动，立刻援引起某个美国军人的话：“老兵不死，只是慢慢凋零。”杨明志又紧跟一句：“他们曾为军人，就永远不会忘了自己曾为军人，只要国家一声号令，他们依然会冲锋在战斗的第一线。” “说得好！”斯大林突然铿锵有力的说，双手也情不自禁的鼓噪起来。 这话确实让斯大林非常欣慰，对于朱可夫，别列科夫将军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原来在这位将军眼里，但凡是退役的军人，他们自然就是预备役。 如果说现役战士是军刀，退役的战士不过是把军刀放进刀鞘封存，对着时间的流逝，一些军刀变得锈迹斑斑不再锋利。不过若是打磨一番，依旧可以击倒敌人。 “只要服役，就永远是军人。您的意见我很欣赏。”朱可夫拍拍手意识赞赏，接着，他的目光又看着斯大林：“所有战士们都有这样的觉悟这是最好的，然而现在我们还必须看到残酷的事实。相当多的军人，他们并没有必胜的信心和为国牺牲的觉悟。当战斗顺利的时候，他们的士气异常高涨，一旦战局不利，许多部队就试图撤退。这是非常现实的事，也是我们无法仅仅通过反撤退小组和士兵之间互相监督，或是通过别的手段进行完美遏制。 如果我们暂时不能很好避免这种情况，那就想尽办法让战斗变得顺利。我想我们有一个办法。” “哦？是什么？”斯大林连忙问。 “我们还可以动用一些新式武器，例如别列科夫同志研发的装备。” 杨明志一个机灵立正，赶紧洗耳恭听朱可夫的高论。 话说高科技武器能多大程度的左右战争，至少在当今的战争，交战各国都意识到了新式武器往往有着战术优越性，他们的想法基本就止步于此了。 即便是另一个位面，还是完成了第三次工业革命的美军，用高科技武器于二十世纪末，打了一场完全不对称的战争。一方还认为战争会像是二战那样的大兵团正面作战，不曾想，另一方是纯粹的高科技碾压。 也是因此，世界旋即掀起了一场“唯武器论”的大讨论。 无论是怎样的讨论，到了二十一世纪，已经没有某个军队会拼命鼓吹“精神无敌”。 坚韧不拔的战斗意志当然是一支优秀军队的必备要素，同样，他们也必须拥有尽可能先进的高科技装备。 因此，接受并了解自21世纪军事的杨明志，他的诸多理念在本位面的1942年，那是绝对的超前。 虽是如此，本时空还有相当多的人有着明显超前的脑洞，而这些奇怪的脑洞汇聚一起，就形成了下个世纪的战争理论。 朱可夫，他就是这样一个人。 朱可夫一直推崇一种战术，即击中优势兵力主攻敌人关键之所在，为此他曾与斯大林发生过激烈争吵。那还是一月份的战略大反攻，偏偏那场引发争吵的战斗规划，就是为了解放维亚济马！ 大半年前，朱可夫完全可以把手头的装甲部队集结成两支精锐的突进力量，而斯大林更喜欢传统的方法，把装甲部分愣是分散成“七路大军”。斯大林执意要求这么做，最终朱可夫做出让步，这就造成苏军没有足够的突击力量割裂德军第六集团军的防线。德军的确是退却了，接着德军的疯狂反扑也让苏军失去了全部战果。 如今，斯大林非常聪明的不亲自“微操”百万人的大战役。就让手下去指挥！就让专家朱可夫去指挥！打得好，朱可夫有荣誉，自己也有荣誉。打的菜，那就是朱可夫的全责。 朱可夫何尝不知道？他自诩现在就是如履薄冰！如若自己指挥的不好，结果会…… 朱可夫无法想象，他知道自己付不起战败的历史责任，更不想成为俄罗斯的历史罪人，他希望成为人民的英雄，一位库图佐夫式的人物。 第1869章 会议（九）大胆的构想 得到斯大林重大信任的朱可夫如今终于摆脱了后方掣肘，他组织装甲力量突击斯摩棱斯克的计划，就是典型的“朱可夫风格”。 对阵的德军也是不可小觑的强兵，平心而论，朱可夫有些担心两个机械化军就算凿开敌人防线也是损失巨大，这对后续作战非常不利。 所以必须加强这支重要的突击力量，可问题也非常明显，前线长期的作战，军队的重武器损失很大，尤其是作为突击核心力量的坦克。 就算加强了突击用的坦克数量，面对德军的各类反坦克炮和单兵使用的德制RPG类武器，苏军坦克还得蒙受很大损失。 只要损失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因为苏军坦克的现状是比较特殊的，他们的主要目的就是凿开敌人的阵地。故而苏军不需要坦克多么的精美，座舱多么的舒适人性化。它们是一种消耗品，是凿开敌人防线的工具，苏军也犯不着希望一个车组驾驶同一辆坦克频繁作战。 现实往往是一场战斗结束，苏军会有大量坦克失去战斗能力。 坦克终究是一种突击平台，发动机正常，装甲没有严重破损，主炮能够开火，修修补补能继续用，这就足够了。战争前线的苏军战士想不得那么多，坏坦克拉回来，把战死的同胞拉出来埋葬，换上新发动机，装甲破损处焊上新钢板，主炮检查可用，坦克继续参战。 除非，它已经成了一地废铁。 归根结底，坦克发明之处就是所谓“把步兵炮装在拖拉机上突破堑壕的载具”。 堑壕战已经是过去式了，德军修筑的防线有着错综复杂的战壕，以及被混凝土加固的堡垒。苏军修筑的防御工事也是如此。 苏军装备了许多反坦克武器，德军更是如此。 二战全面爆发时的许多欧洲国家，还抱着一战时的战术模式，把坦克分配到步兵部队，作为辅助步兵进攻的存在。这套理论没什么错的，它最终变成了步坦协同战术。 德军则大胆的把坦克击中起来使用，纵使对方有大量的反坦克武器，只要投入进攻的坦克足够多，一样能撕开对方防线。战斗，仿佛变成了特殊的塔防游戏。 坦克大规模击中使用论，这最初是法国人的理论。 黑色幽默的是法军没有采用，德军却如获至宝！ 坦克击中论当然在苏联也是有市场的，被处决的图哈切夫斯基就认可这套理论，并希望未来的苏军按照该理论建立相应部队。 朱可夫始终支持该理论，他的同学兼战友的巴甫洛夫，为了和图氏划清界限，也就反对这套理论。 残酷的战局就是这样，支持坦克集中论的德军打败了反对它的巴甫洛夫。 到了现在，朱可夫可以毫无顾忌的把坦克击中起来，只要坦克和装甲车足够多，只要猛攻一点，死扛住德军反坦克力量撕破防线，剩下的战局就好掌控了。 如今，面对着在场的别列科夫将军，朱可夫萌生了大胆想法。 毕竟朱可夫不但亲眼看到新西伯利亚方面送来的礼物，即新型突击步枪，还看到其强大的火力和精确性。尤其听闻此乃别列科夫本人的新发明，顿时他拼命回想很多往事。 如今两人见面，别列科夫果然不一般，此人对战争明显有比自己还要大胆的想法！这是绝对的，或许是碍于自己军阶地，不敢主动说罢了。 毕竟，这个家伙居然疯狂到把RPG配发到班，每个连有疯狂的直瞄的重型火箭炮发射系统，朱可夫如何不动心？ 朱可夫对斯大林说：“在战争爆发时，谁能想到隶属于第11集团军的第284师会一战成为功勋部队，谁能想到他们一战就摧毁了德军一支坦克团？将士固然英勇，别列科夫的新式武器也是功不可没。我们应该这样做，大规模生产新式武器，并集中配装到一支部队手里。我们至少要装备一支步兵师，是按照别列科夫同志理想中的步兵师。” “就像是参与戈梅利战役的第284师？”斯大林问。 “是的！”朱可夫道：“德军中的精锐部队也是少数的，大部分是二流三流部队。别列科夫同志治军有术，他改良后的284师的确是以一万人之力，仅在今年就与至少七个敌军师作战，都取得重大胜利。如果前线有大量的别列科夫式的步兵师，新编的部队战斗力将显著提高。 为什么别列科夫的部队这么强？我想您已经很清楚了，他一直在把新式武器集中起来用。改良后的近卫284师，已经不是一般的步兵师了，而是一种我不知该怎样形容的新式步兵师。一年以来的战争已经充分证明，这种新式步兵师有比传统步兵师更强的战斗力。” 朱可夫说的都是事实，斯大林自然清楚，他问：“那么，朱可夫同志，您觉得该如何……对了！”斯大林连忙看到杨明志，兴致勃勃地问：“别列科夫同志，我想这件事上没有谁比您更有发言权。” 杨明志的精神一直亢奋着，他真是万万没想到朱可夫会不遗余力的赞誉自己，这是何等的殊荣。朱可夫，就是在赞誉自己的军事才能。 经历过诸多大场面的杨明志竭力压制内心亢奋，强行表现得不卑不亢。 “或许我的确是善于带兵的将领，我对步兵师的编制的确有自己的主见。在白俄罗斯的沼泽，那里是被敌人围困的孤岛，斯大林同志，您给予我招募游击队员的命令，才赐予我自主作战的权力，所以我实际有着巨大的战斗自主权，也能按照自己的意愿对部队编制和武器装备进行改组。 我的意见是，要加强基层部队的战斗火力，也要加强重武器的装备。我的概念里，一支步兵师，每个官兵都要有强健的身体，个体士兵的火力应该达到现在部队一个班的火力。我觉得，任何步兵师的每个步兵班要这样配置火力。” 一个班十人，机枪手装备我研发的班用轻机枪，再有一人装备带有瞄准镜的狙击枪，其余八人都装备突击步枪。这其中两名最为强壮的，携带RPG发射器和部分弹头。 步兵排中，增添一个迫击炮班或无后坐力炮班。到了步兵连，需要增添一个重型火箭炮班。再到步兵营，还需要特设一支重型火箭炮排。 我认为，现在和未来的战争中，军队作战的原则就是把合适的炸弹远距离精确投掷到敌人头上。所以我的胜利，很大程度是建立在火箭炮的大规模运用上。完全不同于喀秋莎的地毯式轰炸，我的鲶鱼火箭弹从来都是发射小组的精确射击。 斯大林同志，如若您给我相应的权力，相应的物资，那么我在新西伯利亚的工厂建成后，会加大力度生产。您也可以给予我的战友里固施科夫更多的经费，那样就会有更多的飞鱼和鲶鱼下生产线。” 斯大林和朱可夫听得非常动心，而科涅夫和普尔恰科夫一样动心。 这个别列科夫，他简直是个让人兴奋的疯子！火箭炮下基层这种事，整个军队只有别列科夫这么想也是这么做的。 整个军队也唯独他能这么做。 为何？口径高达107毫米的鲶鱼火箭弹，和配套的管式发射系统，就是别列科夫独创与装备部队的。它绝不是游击区粗制滥造的产品，相反它做工颇为精良。许多实战也证明了，这种巨大装药量的火箭炮，它可以轰炸八公里外的目标，也能直瞄敌人坦克射击。 大口径火箭炮直射反坦克？这种操作在当今的时代可谓奇怪。也不是没有军械专家没这么想过，碍于当今的火箭炮技术有限，它的发展前景，看来还是不如大口径火炮实在。 杨明志的那一番话，朱可夫是非常欣赏的。 朱可夫顺势说：“我一直比较担心，攻击斯摩棱斯克的突击核心的那两支机械化军，他们的力量是否足够了。如果可以，我们必须进一步增强这一支突击力量。一般的步兵师是难堪此任的，我想，组建一批别列科夫式步兵师，这是增强力量的好办法。” 斯大林点点头，他很满意的看着杨明志：“别列科夫同志，看来朱可夫同志也在为您说话。很好！很好！或许改造一批普通的步兵师，达到您希望的那种步兵师，这对战局有着重大的利好。” “啊！谢谢您。” “我可以给您更多权限，更多的经费，还能提供更多的生产工厂协助。我们直接说核心的事，您告诉我，一个月时间，您大概能按照自己的设想，武装多少部队？” “多少兵力？这……”杨明志闭眼想了想，随口说道：“三个师，武装三个师应该可以。” 杨明志的发言偏保守，三个整编师就是三万人，兵力不多也着实不少。 他估摸着，如果自己早就有这样的三个步兵师，那还如乌龟一般趴在泥泞的普里皮亚季干啥？有这股强悍的力量就直接攻击博布鲁伊斯克了，相比之下，戈梅利莫济里等城市，都算是小城市。 “仅有三个师？”斯大林摇摇头，直白的说明了不满意。“太少了，别列科夫同志，我需要更多。” “可是，我训练的步兵师，并非只是普通部队大量装备新兵器，现在的问题是如果新兵器他们不善于使用，能取得多大效果都是无法估计的。还有一件事。” “您讲。” 杨明志点点头：“在您的召回名单里有我的三位部下。我一直是。我一直是他们的上级，在沼泽地的所有血战中，他们三人都是指挥一线作战的优秀指挥官，您计划任命他们为师长。我不清楚，他们现在是否已经是师长。” 斯大林仔细琢磨一下，似乎却有此事，这便又加紧想了想，问到西方面军的司令员科涅夫。 “对！是有此事。”科涅夫严肃的说，“他们都在后方训练部队，很快，这三个师要补充进第20集团军。” 是叶甫根尼、拉夫连季和巴尔岑！ 对于这三人，杨明志一直很看好叶甫根尼和拉夫连季的才能，如今的战局，这种经验丰富的团级指挥官，升级到指挥一个师，真是再合适不过的。至于巴尔岑，杨明志始终对此人比较担忧。不可否认，巴尔岑打仗一直以坚韧不拔著称，只是他太过于勇敢，很多时候显得太冲动。如果巴尔岑指挥一个师，所谓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杨明志不怀疑该师在巴尔岑带领下变成强悍的部队，该部队最好隶属于崔可夫的第62集团军，在斯大林格勒教训德军谁才是最坚强的守卫者。可是巴尔岑能否打灵活的作战，杨明志始终非常担忧。 不管怎么说，巴尔岑就算有些毛病，他至少有着极度丰富的指挥作战经验，担任师长也是有道理的。 当然，一度没了音讯的这三人突然出现，杨明志真是喜出望外。他庆幸于自己说的是武装三个师，现在，应该武装的三个师，不就是这三个么？ 杨明志连忙问起科涅夫三位老部下的事。 科涅夫旋即拿起扔在地图桌上的木棍，指向莫斯科后方的一个地点。 该地点，它是那样的偏僻，几乎都要到地图的边缘了，也就是标注的乌拉尔山。 科涅夫指出了一个叫做奥乔尔的沿铁路城市，令杨明志惊喜的是，这座城市居然距离彼尔姆市并不远，具体而言，它就是属于彼尔姆州辖区的西部城镇。 杨明志寻思着，他坐着火车来到莫斯科，夜里当然是经过这一城镇，奥乔尔和许多铁路城镇一样，长久的历史里他们都是默默无闻的。 但城镇毕竟距离彼尔姆很近！ 彼尔姆~娜塔莎！那个孩子就在彼尔姆上学呢！ 杨明志旋即展示出自己的兴奋，他兴奋于自己重要的部下都在彼尔姆州，而在斯大林等人看来，别列科夫巴不得找机会跑到奥乔尔这座城市，和自己的老部下聚一起痛饮伏特加。 科涅夫能理解别列科夫的激动，他继续说：“那三个师那三个师都在奥乔尔附近的村子集结加紧训练，具体位置我就不知晓了。我听闻您从新西伯利亚来，您返程的时候，或许还能探望他们。” “谢谢您的建议！” 第1870章 会议（十）三个梯队 杨明志当然非常想和老部下、老战友聚在一起喝杯酒吃顿饭，说说彼此的经历，重温一下在沼泽地的战地时光。 战友情，尤其是它就像亲情那般宝贵。 尤其是拉夫连季和叶甫根尼两人，此二人在杨明志还是区区一介营长之时，就是麾下的忠实战士。 杨明志是从基层通过战功快速崛起的将星，这两位也是完全一样的。如今的拉夫连季和叶甫根尼，他们胸前虽没有金星勋章，却有另外的多种勋章。如此数量的勋章挂在衣服上，真是慕煞旁人。 是的，这是战争时代，保卫国家是每一个苏联公民的义务。要做英雄，那就参军吧！保卫祖国，保卫家人，保卫自己的一切。 因此在战场上立下功勋的战士，他们最受年轻姑娘欢迎，而这种气氛，更是能进一步激发年轻人的参军热情。 杨明志很愿意相信他们能把步兵师训练好，至少他们需要有最基本的优秀纪律，这是最核心的东西。 至于要学习的技战术本领与武器的操作，这都是后话了。 杨明志始终相信，真正的军人必须有铁打不变的优良纪律。士兵战斗力再凶悍，若是堕落得毫无纪律性，那就是一群武装匪徒，也是对自我的背叛。 “他们是不是按照我的284师那样进行全新的步兵训练？他们最好这么做，否则，他们未来装备了新装备也难以很好适应。”杨明志努力相信着，那三个新晋师长，一定不会教条式的按照苏军1939版的步兵操典训练新兵。不过，只有亲自到他们的营地考察一番，才能做出结论。 不管怎么说，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这三人的确是有着极为充分的指挥团级部队作战的经验。 朱可夫不知晓杨明志脑子里究竟有多少奇思妙想，他主动问道：“既然他们三人有着充分的经验，别列科夫同志，他们复刻出三支284师这样的部队，应该没问题吧？” 杨明志咬了咬牙，肯定的回答：“当然没问题！过去的一年他们都是在指挥满编的步兵团作战，都是按照我的要求组建的两千多人的步兵团。现在，他们只是把领导一支步兵团变成领导四个到五个。我是他们的上级，我相信他们有这种能力。” “那就先武装他们！” 说话者正是斯大林，他的声音极具影响力，瞬间引得所有人注意。 “给三个步兵师大量装备新式步兵武器，别列科夫同志，您认为如若这是可信的，他们的战斗力将如何？” “他们一个师就顶的上敌人的三个师！”杨明志铿锵有力的回答。 “也就是说，您是非常看好的？这很好！所以，我们可以把这样的新型步兵师安置到主攻力量中！把他们……嗯……” 斯大林停顿下来，接着俯视着宽大的地图，他的视线瞄准了地图上摆放的一个红色木块——它代表39集团军。 “科涅夫同志。” “到！斯大林同志。” “那三个步兵师本来要补充到你的第20集团军中？” “是的！” “现在情况变了，我希望他们补充到加里宁方面军的第39集团军，至于补充到你部队里的步兵师，换做其他部队吧。” 斯大林的这番想法却有独断之嫌，当然他也有自己的考量。 第39集团军，该部队一直在勒热夫一线对抗德军，时间已经近乎一年了。该部队曾一度濒临被德军包了饺子，他们努力突围后，又以坚韧不拔的精神投入反攻。 军魂这种东西真的存在吗？斯大林认定它是完全真实的。 所谓军魂，就是一支部队的传统。第39集团军一直在与德军打拉锯战，长久的战斗，下辖的部队适应了这样的战斗模式，他们已经被练就得非常有韧性。 所以在斯大林看来，这样的部队或许并非是突击作战的优秀战斗集团，若是进行防御战，第39集团军定是一把好手。 现实是，计划在最晚十月份末期的斯摩棱斯克战略反攻，第39集团军就是主攻力量之一！ 九月初，该集团军换上了更善于进攻作战的指挥官别尔扎林，然该部原有的部队，漫长的九月拉锯战他们的兵力得不到补充，同时他们也愈发善于打防御战了。 斯大林可不认为这支集团军是合格的突击力量，再说地图上的态势已经非常明显，如若进攻，攻击斯摩棱斯克城市东部地区的重担，就理应由第39集团军承担。 按照朱可夫的作战计划，苏军试图解放斯摩棱斯克的攻势就是一场“钳形攻势”。两个机械化军正面进攻，第39和第43集团军分别从两翼迂回。最乐观的估计是，这些攻击部队可以在西方面军的友军在斯摩棱斯克南方背刺德军之前，解放整个城市。 要完成这项壮举，就不得不拼命加强苏军的突击力量。 斯大林想到的39集团军，该部必然会有两个任务，第一，突破德军防线后进攻城市的西部，第二，阻击战术撤退的德军莫德尔所部主力的疯狂反扑。 这就是斯大林现在所想的，他的看法得到了朱可夫的支持，朱可夫也不得不赞叹一个，他的上级难道不是军事家？ “啊！斯大林同志！您……您真是一位战术专家，您已经想的非常周到了。” 斯大林摆摆手：“我不需要任何形式的奉承，我只需要这里！斯摩棱斯克还有那数十万在敌人残酷统治下渴望救赎的人民！我们必须胜利完成这一切。 那个帝国师，我获悉他们的战斗力很强，士兵战斗意志也非常顽强。因此我们需要一样强大的攻坚力量。朱可夫同志，增加这样的新式步兵师助战，您认为，我们的胜算很高吧？” “这……”朱可夫犹豫了一下，他居然犹豫了！ 朱可夫的原则是不大无准备的仗，似乎给新组建的步兵师大量新装备会显著提高战斗力，现有的例子仅是别列科夫将军亲自指挥的第284步兵师，同样的优越能否套用在其他部队？朱可夫真的没有十足的把握。 朱可夫也知道斯大林最需要自己的支持，这便说：“我想……我有90％的信心。” “你犹豫了？” 杨明志始终在一边旁听，并伺机找寻搭话的机会。 现在，他的确找到了一个好机会，这边搭话，亦是顺便自吹自擂：“斯大林同志，朱可夫同志。帝国师，我们284师曾与其交过手，尤其是其麾下的一支团级作战单位。” “哦？居然还有这种事？！”斯大林连忙扭头质问：“这是怎么一回事？交战的结果呢？” “是！那还是去年七月的撤退，我们一路撤向沼泽地，中途与他们遭遇。当时，我就是带来我的部下和他们作战，我们至少打死他们六百人，敌人逃跑了，我们继续战术撤退。这是去年七月的事，参与作战的人中，就有这三位师长中的两位！因为，我想他们绝对不会畏惧德军精锐的帝国师，因为他们曾经胜利过。” 现在的斯大林和朱可夫，两人需要的真的是胜利的信心。 现在的苏军真的强大了？看起来是很强大，像是一个虚胖的胖子，而非彪形拳击手。 未来，将有两场大规模反攻战役在十一月底左右发动，在那之前，苏军从未发动过类似级别的战略反攻！ 在另一个位面的历史，开始自1942年十一月中旬的“冬季攻势”，包括北方针对勒热夫、南方针对南俄的作战，苏军投入作战的兵力合计接近四百万。 新的位面，战争烈度只会更加残酷。 勒热夫的鏖战已经是过去式，苏军已经要尝试一口气解放斯摩棱斯克了，为此集结更多的军队合情合理。 斯大林对杨明志的说辞真是喜出望外！ 不论是科涅夫还是普尔卡耶夫，他们一直在前线作战，帝国师怎么样，他们最有发言权。斯大林或许帝国师战力强劲的详细消息，也却是此二人提供的情报。 他着实想不到，那三位新晋师长，曾与帝国师一部交战过，居然还占了便宜。他们的仗打得好，必然有指挥得力的原因。 因为杨明志的支持，斯大林更坚定了组建三支特殊的步兵师，并作为突击力量编入第一攻击梯队中。 斯大林的态度非常坚决，对此朱可夫本人也是非常认同的。 制定战役计划的人是朱可夫，现在他必须再度调整一下苏军的攻击力量，并作为书面文件确立下来。 解放斯摩棱斯克，这一战略目的突然成为苏军1942年冬季的重大战略任务，想要赢得这场战役，朱可夫不得不多做几手准备。 其实，就算没有所谓的新型步兵师的助战，朱可夫也是计划这样组织第一轮进攻梯队的，即两个标准集团军两翼包围，两支机械化军中间猛攻，这是非常传统的战术。 在他们的背后，就是第二轮攻击梯队，那是大量的新组建步兵师。一旦第一梯队进攻受阻或是部分部队伤亡很大，就到了第二梯队加油跟进的时机。 那么，除了第二梯队，朱可夫是否准备了第三梯队？ 那是再自然不过的！ 死去的图哈切夫斯基创造了一种新式战略方法，就是“大纵深理论”。 防守的时候，军队构筑纵深极大的防御体系，以稀释敌人的进攻锋芒，并最终将其消弭殆尽。 进攻的时候，军队构筑纵深极大的攻击阵型，所谓纵使锋线进攻受挫，后续部队还能源源不断的跟进。 朱可夫本人是很欣赏图哈切夫斯基的这套理论，如今的他得到巨大的指挥权限，还得到斯大林的认可。 所以待到十一月份，将有两场庞大的战略反攻发动。饱经苦难的苏联人民，由他们的儿子兄长父辈组成的人民的军队，完全可以凭借绝对的兵力优势，组成庞大的进攻纵深发起带来胜利的攻势。 当下的战争中，没有哪个指挥官会自信的认为，自己只需一个冲击就可冲垮敌人的阵线，往往部队要组织多次冲锋才能打垮敌人。 这种战术被戏称为“添油战术”，朱可夫完全视其为庸才战法。 或许敌人能阻止己方第一梯队的攻势，他们难道还能顶住第二梯队？好的，就算他们体现出最强的战斗意志顶住了两个梯队，难道还能顶得住第三梯队。 就在这深处地下七十米的地堡中，朱可夫亲自给加里宁方面军规划了多达三轮的攻击梯队。 普尔卡耶夫的加里宁方面军，第一梯队将被大力加强，单纯的作战部队高达十五万人！按照当前的实际情况的估测，当战役启动时候，第一梯队的坦克将被增强到八百辆！除了要增强机械化军的坦克兵数量，也要给普通步兵师增加支援坦克数量。 而第二轮攻击梯队则是至少二十个师的力量。要凑齐这么多师级战斗单位，朱可夫决意安插进来后方的骑兵师。 用马刀劈砍坦克，这是意大利战地记者对1939德波一场战争的描述。虽然后来证明意大利人的文章过于夸张，但德军需要它证明敌人的愚蠢，而波兰人需要用它渲染自己的悲壮。 这件事当然也给苏军很大触动，更重要的是苏军，尤其是斯大林本人也并不看好骑兵在新时代战争中能做出多大的贡献。若不是自己的老战友布琼尼酷爱养马，军队中的骑兵文化依旧浓郁，他早就想裁撤大量骑兵。 然而事实在于，一战二战中间长达二十年的间战时期，各种新式武器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而各国军事学校教授的东西大部分还是老一套。 相当多的国家，包括当下正入侵苏联的德国，依旧保有几支满编的骑兵师。不仅德国如此，现阶段的美军和英军，一样有编制骑兵师。 相比于这些国家，骑兵文化极为浓郁，又非常缺乏卡车的苏军，组建大量骑兵部队有它的现实意义。 现在可倒好，苏军长期保有四十个骑兵师，他们真的鲜有参与过战斗。 如今国家危若累卵，朱可夫一记大手笔就是需要给两个方面军合计增加四十个整编师，这种情况就是不合时宜，骑兵师也要上前线。 第1871章 会议（十一） 骑兵能取得多大战果？朱可夫无法估计。他唯独目光敏锐的注意到一点，把一堆骑兵师安置到第二攻击梯队，无疑，当一线进攻受阻，骑兵将以快速杀到，接着下马作为步兵投入战斗。 战场注定坑坑洼洼，何况苏联一直缺乏卡车，马匹却基本能适应这种坑洼。 骑兵的机动性就是他们现阶段的重大优越性。 当然，他们毕竟是骑兵，突然化身成步兵师，也不能指望他们真的就变成标准步兵师了。 朱可夫计划里的第二梯队还是以步兵师为主，他的底线就是要求加里宁方面军，能够组织起至少二十万人的第二轮攻击力量。这就要求司令员普尔卡耶夫尽可能组织起二十个整编师伺机投入进攻斯摩棱斯克的作战。 那么第三轮呢？ 朱可夫手持木棍，在地图上指指点点，嘴里一直说个不停。普尔卡耶夫身为军人，他必须服从自己上司朱可夫的一切调令，例如朱可夫要求他把军队分成四个部分。 所谓除了组织三个攻击梯队进攻斯摩棱斯克，还要在大卢基方向组建进攻集团。苏军将主动进攻大卢基，普尔卡耶夫被要求不必拼命拿下大卢基。这个方向的苏军最大任务还是牵制，那就攻击德军控制的重镇大卢基，吸引敌人过来，此乃最佳牵制方法。 加里宁方面军是如此，西方面军也是一样的套路。 现在的情况相比于前者，西方面军因地理位置更为乐观，他们能更快的得到增援补给。西方面军一样要组织三个攻击梯队。 “啊！我不相信那两个德军集团军，能承受住我们三轮打击。这一战，直接投入作战的兵力要达到一百一十万人，坦克至少在一千辆以上。”朱可夫自信满满的说。“除非德军都是打不死的怪物，我们怎么输？明年春季，我看加里宁方面军的指挥部，就可以转移到胜利解放后的斯摩棱斯克了。” 这话，直接说道普尔卡耶夫的心坎里。为何呢？本来，斯摩棱斯克就曾是指挥部之所在，可惜苏军战败后撤。 正所谓每支军队都有自己的军魂，加里宁方面军虽是方面军编制，广大战士们都知晓所属部队一年前的可耻瞬间。夺回斯摩棱斯克，这份胜利荣誉由加里宁方面军把握，一雪前耻的机会岂能不慎重？ 之前的一段时间内，普尔卡耶夫总是在方面军里担任副职，如今担任正职的他自然千吨重担于肩，更是要立下战功。 朱可夫给方面军展开了光明前景，他觉得，就是德军非常强劲，难道他们还能顶住两轮凶猛的攻势？ “我看最多到第二梯队投入作战，德军的城外防线即高崩溃，趁此机会，我们也就能顺利解放斯摩棱斯克识趣。”普尔卡耶夫乐观的说。 “最好是这样。”朱可夫继续指着地图，“我们必须攻破德军在杜霍夫辛那的防线，这个攻坚任务就交由索洛马金和卡图科夫的机械化军，他们完成突破后，一方面进攻城区，一方面也分兵支援负责包抄的第39和第43集团军。” “好的，我明白了。”普尔卡耶夫点点头。 斯大林全程都在听朱可夫的详细解释，现在的他已经看懂了朱可夫的全部战术目的。 而战役能都顺利胜利的关键，就在于军队能否攻破德军于斯摩棱斯克北方城镇杜霍夫辛那的防线，地图上显示的非常明显，第39集团军必然要承担配合索洛马金的第一机械化军的正面突破。如此以来，将别列科夫将军的三个爱将，他们三人带领的三支特殊的整编师投入进来，真是最正确的决定。 这就好比一把挥向德军的铁锤，它是被进一步加强，安装了火箭助推的战锤。 且说苏军的第39集团军，在过去的一百天内，该部队于加里宁方面军，可谓历经战斗最恶劣的集团军。甚至是过去的十二个月，该集团军的经历也是苦不堪言。 为何他们总是受到强烈伤害？ 看看该部现在的地理位置吧，于德军的防区形成了一个近似的突出部。在德军还有足够的机动进攻兵力时，德军总是试图吃掉这支苏军集团军。终究是苏军解放了勒热夫，第39集团军得到了西方面军部队的战略协助，以及德军机动兵力消耗殆尽，这才躲过了被歼灭的厄运。 现在，斯大林亲自授命把第20集团军的副司令别尔扎林调到底39集团军，由此人担任正职司令员。他为何这么做？在之前的战斗中，第20集团军打得非常顽强，将士用命是事实，其指挥部的聪明运作也是功不可没。 斯大林相信，别尔扎林绝不是什么庸才。 这个别尔扎林，他曾是朱可夫的部下，曾在多年前参与过远东的作战并立下战功，那时候此人是师长。 斯大林想到这些，不禁便头脑发热。 他对朱可夫说：“把新编的322、323、324师编入第39集团军，他们由别尔扎林同志指挥，您觉得如何？” “我完全支持。”朱可夫的回答非常干脆。 “很好，别尔扎林同志曾参与过对日军的作战，那时候您便是他的指挥官。如今的这套作战计划也是您亲自拟定的，我想别尔扎林也会信心满满。他执行您制定的作战计划，有的只有胜利的经验。” 普尔卡耶夫适时地插话：“斯大林同志，您的决定非常高明，我想我们还需要注意一点，我知晓那三位师长的基本履历。第322师的师长拉夫连季诺夫和第323师的师长叶甫根诺夫，他们都是在三十年代出入伍，也长期在远东服役。我还知道一件事，这两位曾经所属的部队，曾派兵参与到1938年的战争。从某种意义上，他们曾与别尔扎林并肩作战！很显然，您正是察觉到了这一点。” 普尔卡耶夫这番话就有着明显针对斯大林的拍马屁行为，不过他所言的确是事实。 朱可夫一听，他不禁也琢磨起来，这便顺势说：“诸兵种结合为整体，部队彼此需要磨合。既然他们和别尔扎林有着在远东驻扎的共同人生经历，执行新的作战任务，他们的配合理应更好。” 此刻的斯大林心里乐开了花，苍老脸上的严肃化作了些许轻松。 “这件事就正式确定下来。”斯大林突然看向杨明志：“别列科夫同志，您没有意见吧？” “是……是的！我完全认同。” “很好。接下来，要给这三个师提供新式装备，将其打造成三支近卫284师那般的部队，这就要求我们的军工力量加大生产新式装备。别列科夫同志！” “到！” “我听说一件事。”斯大林炯炯有神的双目瞪着杨明志，这眼神就好似长辈苛责犯错的小男孩，“新西伯利亚方面已经在批量生产您研发的新式自动步枪？” “是……”杨明志犹豫了一下，他寻思着此事已经为斯大林完全知晓，还是诚恳的承认，“是的！很抱歉，我们并没有得到您的批准。” “不错，这是你们的错误，我会找一个机会公开批评州长乌莫夫的武断！这位同志，刚刚担任州长就开始肆意动用自己的权力，这是错误的。不过……他的目的终归是为了卫国战争的胜利，客观的说，他能早早的实现新式自动步枪的小批量量产，也是有益的举动。” 杨明志没有反驳什么，乌莫夫的先斩后奏行为固然有对天高皇帝远事实的自我放纵，他的本意还是为了国家。然而行为的本质是错误的！ 新西伯利亚作为当下非常重要的军工产能基地，大量的铁矿和煤炭都是货运军列从外地运来，以及上级的宝贵经费拨款。 每个月，各兵工厂获得多少生产经费和原料，有关部门都做了基本定量和调剂的部分。 乌莫夫擅自对此做了一番更改，把宝贵的物资和经费用于量产一种未经军械管理部门同意生产的新兵器，这是重大的原则性错误。 这件事它可大可小，杨明志估计，如若自己的新武器未能得到斯大林的青睐，斯大林还知晓了这档子事，定是要治罪乌莫夫的。 毕竟杨明志很懂得军工生产这套原则，一款武器定型并量产，很长时间它是不会有变化的。尤其是战争时期，如若要改变，也是许多工厂在统一要求下进行改变，岂能由着个别工厂的性子胡来？ 其实现在的斯大林知道乌莫夫在新西伯利亚偷着量产突击步枪，它的产能是多少，斯大林真是一无所知，甚至于他也是听了朱可夫的诉说才知晓此事。 现在，眼前的别列科夫不可能不知晓此事。 斯大林依旧以苛责的态度问：“告诉我，别列科夫同志，你们在新西伯利亚打算生产多少支新式自动步枪？！” 估计是纸里包不住火的杨明志老实回答：“我们……我们打算先生产出五千支。” “那么你估计一下，你们现在生产多少支了？” 杨明志掐指一算，自己登上前往莫斯科的火车到现在，已经过去足有十天。他完全不怀疑新西伯利亚市内的那几个兵工厂的产能，即便是小规模生产，十天之内拿出五百支基础版的突击步枪，应该是没问题的。 杨明志干脆这么说：“我估计应该有五百支，这里固然有冒险主义的错误，州长乌莫夫也有他的现实想法。” “哦？那是什么想法？” “他……他希望给新西伯利亚招募的新兵，全都装备我发明的新式步枪。因为那些派遣到斯大林方面军的西伯利亚军队，他们参与作战后总是伤亡很大。他觉得新式的武器可以减少士兵的伤亡率，故而做了冒险的决定。” “原来是这样，即便如此他也是有错的，念在他一心为了我们的国家，这一问题先放在一边。现在，我们必须谈明白现实问题。” “是！”杨明志洗耳恭听。 斯大林的确提到了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那就是通过装备新式武器来减少士兵的伤亡。他在近卫284师的身上看到了这种理论的实践意义，别列科夫，他就是依靠拼命提高步兵的战斗火力，以区区一个步兵师就敢和敌人多个师战斗。 “那三个步兵师要全面换装，他们是整编的师，总兵力将高达三万五千人！针对一般的步兵师同时装备莫辛纳甘和冲锋枪的情况，在新的师里不适用，所以，我觉得在战役发起前，这三支步兵师必须装备三万支突击步枪。距离战役发起还有最多七周时间，我们必须在七周之内，完成它们的列装！ 别列科夫同志，您怎么看？如果我下令新西伯利亚开始量产，您估计，当地多长时间能产出这三万支枪？” “这……我……” 正当杨明志犹豫不决的时候，斯大林猛的一拍桌子，爽快的说：“新西伯利亚有压力？压力的可以克服的。当地生产冲锋枪和步枪弹工厂立刻停工，生产新式突击步枪，以及您所谓的班用机枪。” “但是！”杨明志感慨接话：“突然间改变生产的产品，各工厂要进行必要的调整，这需要时间，我非常担心……” “您担心不能短时间完成三万支？我看不碍事，图纸已经运到莫斯科，接下来分发到图拉、喀山、弗拉基米尔或是彼尔姆，当地的兵工厂参与生产。许多工厂参与生产，三万支不是问题。” 说到此，斯大林又捏着下巴想了想，“也不应该仅仅如此，我们还需要大规模的装备您研发的火箭炮。目前，只有新西伯利亚一个工厂在生产那种火箭炮，嗯，绰号叫什么？” “叫做鲶鱼。”杨明志指证说。 斯大林耸耸肩：“一个奇怪的名字，作战性能倒是很不错。这样吧，工厂从一个扩充到三个，未来一个月，他们就专门给那三个步兵师供应新式火箭炮。 正好！别列科夫同志，给您配属的两个工厂即将投入生产，干脆这样，两个工厂，一个生产您的新式步枪，一个就生产您的火箭炮。对！就是这样，这是一道命令，您必须施行！” 斯大林的这个要求来的正是时候，一步枪一个火箭炮，斯大林亲自说出来，也省着自己提出等候对方的批准了。 第1872章 会议（十二）结束 一支步兵师大规模装备新式突击步枪，他们能打出怎样的战绩，斯大林无法估量。 他唯一可以确定一件事，那便是一支部队大规模装备RPG和大口径单兵火箭炮，其攻防能力必将大幅提高。 别列科夫的所谓“鲶鱼”火箭炮，它和苏军大规模使用的“喀秋莎”完全不是一个套路，目前也只是由一家工厂生产。至于RPG类武器，全联盟至少有十个工厂在生产。 不过，现实的看待眼下的问题，想要在一个半月内按照别列科夫的标准，把新武器列装三个步兵师，此事真是艰难的工作。 斯大林特别看重那款新式的突击步枪，恨不得立刻就全军列装。暂时那非常不现实的，而且就是自己和其他几个同志认可，军中定还是有不少人为之报以怀疑的态度。 碍于五月份的战略冒险酿成现在的战略灾难，那是对他个人荣誉与威信的重大打击。之后，斯大林对于所有冒险之类的事神经紧张，他害怕失败，尤其是在军事装备上进行冒险，一旦失败，其恶果必是更大的灾难。 新枪好不好？他需要一些实验员，那么，用三万人来做实验是可行的。 斯大林撩起自己的胡须，想了想后对杨明志说：“别列科夫同志，未来您下属的兵工厂生产突击步枪，您觉得，它的日均产量会是如何？” “这……就要考虑工人的人数，和技术工人的娴熟程度。抛去其他可能的影响，我想，日均产量至少比同等规模的冲锋枪要强。” “您没回答我的问题！” “呃，或许可以到日均二百支。” 斯大林点点头：“如果这是您的最高水平，一个月就能基本装备一个师。一个工厂如此，十个工厂的月产量就能装备方面军。” “啊！”杨明志整个人一个机灵，他觉得自己听到了不得了的东西。“斯大林同志，您……” “我在想，趁着这个会议，我们是该考虑淘汰掉冲锋枪，全军换装成您的突击步枪。” 朱可夫立刻说道：“斯大林同志，暂时，我们不可以在枪械问题上冒险，即便我觉得突击步枪是优秀的步兵武器。” “是的，它将率先装备三个师投入实战，仅此而已。”说罢，斯大林再度看向杨明志：“关于这件事，您必须和您的老部下沟通好，现在听取我的新命令。” “是！”杨明志立正站好。 “我责令您在返回新西伯利亚的中途在那座城市驻足，您要进入那里的训练营，您必须和三位师长说明此事。此事，您也必须监督落实后续的事宜，当战役准备发起的时候，我要看到三支优秀的步兵师。” “遵命！斯大林同志。” “很好，我还会通知乌斯季诺夫同志，命令他监督新式武器的生产。接下来……” 斯大林又看向朱可夫：“关于您希望调整征兵标准的要求，我认为这是非常合理的，我们应该放宽标准。” “那么，我们该把标准降到怎样的程度？”朱可夫反问一句。 “这一问题？我没有仔细考虑，不知其他同志怎么看。”说罢，斯大林看看左右。 “那就让我说说意见吧！” 说话者是科涅夫，他的确有自己的一套建议。 “于那些招募自集体农庄的农民，将他们训练成优秀的士兵，这需要很多的时间。而城市居民，他们的综合素质更高，对待苏维埃的建设他们的意志也更加坚定。所以根据我的调查，逃兵中相当多的人是来自集体农庄……” 斯大林当即提出异议：“科涅夫同志，您的话是一种歧视。” 科涅夫的心咯噔一下，他连忙解释：“对不起，我失言了。我的意思是，我军必须加强士兵的思想教育，而这至少需要半年的时间，这和我军目前的一个月新兵速成训练模式是违背的。综合而言，的确是城市居民的素质更高，归根结底，他们受到了更多的学校教育，因为，我们应该更多的招募市民当兵。” 斯大林摇摇头：“在征兵问题上，城市或是农庄的居民，大家都要履行相同的义务，您的话等于没说。” “不！还有一些城市居民，征兵部门一定忘却了他们的存在。” “哦？那是什么人？” “是年满十八岁的学生。他们可能是十年级或是九年级，但他们已经满十八岁了。这些人，他们往往有着很高的知识水平，尤其是数学水平，他们可以被训练成很好的炮兵瞄准员，以及侦察兵、通讯兵。 无论是男孩女孩，我们不需要他们到一线冲锋陷阵，他们是极佳的技术兵种。例如一名通讯兵，把一个中学生或是大学生培养成通信兵的时间成本是很短的。 至于招募五十岁的人，只要他们身体素质可以，担任一线战士完全够格。” 科涅夫说的的确是一个事实。 军队接受了大批的年轻志愿者，他们往往刚刚成年，一腔热忱的为了保卫国家报名参军。列宁共青团正是这项爱国运动的积极倡导者，全国各地年轻的列宁们踊跃参军。不过碍于组织的制度，几乎所有的大学生都会加入组织，而相当多的大学生已经参加军队报效国家。 正如科涅夫所诉说的，参军的二十岁出头的大学生，他们几乎都做了技术兵种，甚至是学习文学的学生，他们就是担任文书的最佳人选。 本来，斯大林已经认同朱可夫的意见，现在科涅夫站出来说明了意见的合理性，这自然再好不过。 只是斯大林有些惊讶，这便说：“让仅有十八岁的中学生参军？这是否是很大的冒险呢？” 这时候普尔卡耶夫更是助力：“那些年轻的学生们，他们生长在苏维埃建立后的俄罗斯，苏维埃的生活方式已经是他们的全部，所以他们是最忠诚的年轻的布尔什维克。例如逃兵问题，那是不可能发生在年轻学生上面的。他们天生是一群爱国者，是有知识的爱国者！我们的确需要他们的帮助，我们还需要树立起更多年轻的榜样。” 说着，普尔卡耶夫又看向杨明志：“例如，被别列科夫同志培养起来的斯佩洛斯金娜，就是年轻人的榜样。我们还需要更多！” 他继续说：“我并不赞同科涅夫对集体农庄籍贯的士兵的看法。我的部队中，大部分士兵的确来自集体农庄，客观的说，这些人的素质因为接受的教育有限是比较差的，即便是教育情况差，这绝非的逃兵的原罪。 在我看来，逃兵的出现就是恐惧心理的作祟，无论是来自城市还是农庄，每个人都是一样的，初到战场目睹战友的突然牺牲都会害怕。但大家非常崇拜英雄，我们必须竭尽所能宣传英雄事迹。 他们也非常崇拜知识，所以我的确需要一批年轻的技术兵种，我也需要到高等学校去招募一些人，分配到团级营级指挥部里，哪怕那是年轻的姑娘。” 普尔卡耶夫和科涅夫有所不同，科涅夫是纯粹的军人，而普尔卡耶夫，他懂得一些政治宣传的手法。 普尔卡耶夫，他接手的加里宁方面军，是在科涅夫手里战斗得气喘吁吁的部队。它就好似一位虽然非常健壮，却显露疲态一身伤痕的拳击手，这时候聪明人不但要给拳击手饮水涂抹止痛药，还需要面对面的给予精神鼓舞。 一年多以来，加里宁方面军参与的战役都打得很艰难，而且败多胜少。把原因推卸为敌人的强大，这是指挥官不负责任的错误行为。 从自身找原因的话，普尔卡耶夫自诩找到了一堆结症。 病要一点点的治，其中最严重的顽疾必须根治。 在这里，普尔卡耶夫向着斯大林非常直白的说明自己的要求，出乎斯大林的意料，他不是希望全方面军换装新兵器之类的事，而是表现出对于技术兵种，尤其是通信兵的重大需求。 “既然我的方面军承担解放斯摩棱斯克的重大任务，我必须保证能顺利联络所有部队，但是现在的严峻问题是，我虽然可以直接联络到师级作战单位，然而到了步兵师一级，师长通过电台只能联络到团长，在向下联络，只能依靠有线电话、旗语，或是传统的传令兵奔跑了。 我迫切的希望，在我的部队发动攻势前夕，能够保证第一第二攻击梯队的每一个营，都能配备通讯兵和电台。” “您的要求非常合理，我完全支持。”斯大林想都不想就支持了，然而懂得苏军实际情况的朱可夫，他实在不想在这个节骨眼说什么负面的话。 电台落实到营级作战单位，目前只有苏军的精锐部队可以实现。 苏联和美国签署的协议清单上当然有大量的电台，暂时那只是名义上的一万台存在，真正躲过德国海军袭击运抵苏联的电台，目前还不到三千台，就这还是就近运到列宁格勒方面军，以及专门运到正在交战的南俄地区。 如果要落实到每个营级单位都有至少电台，朱可夫估计，仅仅陆军就要装备五万台，毕竟军队要考虑机器战斗的坏损和其他方面的损失。 再者，坦克部队和空军对电台的需求不是更迫切么？ 如今苏联的将军们都非常羡慕美国的军队配置，财大气粗本土都没有受到战争损失的他们，居然给每一辆坦克每一架飞机，都配备了无线电。他们的陆军更是惊人，无线电几乎落实到了步兵排！ 这就是苏军将军们得到的情报，当然，这里面有着夸大描述的因素，真实的结果也大差不多了。 毕竟，当前的美国已经动员了四千万人投入军工相关的生产，他们也不缺乏一切的战略物资，这也是他们财大气粗的根源。 在电台的问题上，斯大林没有多想，他向普尔卡耶夫和科涅夫表态，会努力满足他们对电台的需求。 也包括修改征兵标准，到中学去招募年满十八岁的志愿兵，斯大林也做出了同意的答复。 漫长的会议到此基本就结束了，而时间也悄悄到了晚上七点。 十月的莫斯科天黑的特别早，气候也更显寒冷。大地之下供暖系统一切正常，经过了漫长的交谈，以及头脑风暴般的战役规划，杨明志自觉自己的精力耗损的太多，他巴不得离开这个地方，回旅馆呼呼大睡。 杨明志想要稍稍休息，这当然没问题。 专门给斯大林修建的这一地堡，它本就是一个巨大且防卫严密的指挥所，其中食物淡水供应一应俱全，还有大量的卧室，供战时高级指挥员休息。 带着蓝帽子的内务部干员给杨明志打开一扇门，这就是一个独立的休息室，他得以在此躺着休息一会儿，甚至还能躺着吃点面包喝些加糖的红茶，惬意真是没的说。 然而这份惬意才是最大的奢侈！ 杨明志人是躺下了，他的身体也非常疲惫，唯有头脑还在拼命思考。 几个小时的时间，斯大林和朱可夫已经制定了决定两百万苏军战士命运的庞大战役，行动代号就是“火星”。相比于那个位面的“火星行动”，新时空的“火星”更为勇敢。 那个位面的“火星行动”苏军损兵折将数十万，而德军还是从容的战略撤退，那一仗堪称糊涂。 这一次，杨明志愈发的相信本时空的“火星行动”苏军不会再失败了。仅仅加里宁方面军的两个攻击梯队兵力就达到四十万，后续还有二十多万机动兵力组成的第三梯队待命，苏军难道会输吗？ 而且这一仗，将是突击步枪大规模使用的第一战，亦是一个崭新时代的开局之战！ 越是想到这些，杨明志的心脏跳得更厉害，他根本无法小憩，只能保持着清醒安静躺着。 于此同时，普尔卡耶夫和科涅夫，就在内务部人员的陪同下，在一间会客厅翘起二郎腿，美美抽着烟，也聊着未来战斗的光辉前景。 唯有斯大林、朱可夫和贝利亚，他们三人聚在另一间密室里制定详细的作战文件。 在文件制定完毕前，所有人都不得回到地面。 就这么的，整个四个小时过去，杨明志终究是睡着了，他感觉睡得没多久就被敲门声吵醒。 一名蓝帽子推门便说：“将军同志，斯大林同志请您去大办公室。” “终于……终于完毕了吗？好的。” 这时候，杨明志又一个机灵站起来，瞬间穿好自己的皮鞋走出房间。 他为何这么急？只因希望早点看到，斯大林针对自己的详细命令文件。 第1873章 卡氏来会 杨明志得到了自己的新任务，他不禁感慨，果然这趟莫斯科之行真是不虚此行。 看看这几份文件把，对于自己真是那么的重要。 斯大林给杨明志下达了“竭尽所能量产新式突击步枪”的命令，生产时的经费与物资成本，这都是由新西伯利亚当局供应，因为文件是斯大林亲自签署的，是一道不可违抗的死命令，杨明志知道乌莫夫必须无条件供应。 杨明志还注意到，这份文件本身就有一个重大漏洞。 斯大林命令中的一些措辞是不严谨的，甚至非常简单。例如本该是重中之重的经费问题，斯大林的意思就是简单的“不够管乌莫夫要钱”。那么，到底怎样才算是经费不够呢？谁说了算了？ 杨明志拿到文件后扫视到这一段，很快就想到这一模棱两可的问题。 斯大林究竟是什么意思？问问他就好了，若是其疏忽当立刻指正出来。 但是且慢！也许，这就是斯大林的目的？ 很快，普里皮亚季武器设计局下属的兵工厂就开始投产，按照这份命令，兵工厂的所需用度都又新西伯利亚当局供应，究竟需要多少，它根本就没有一个数字。杨明志意识到，工厂需要多少物资，全凭自己的一张嘴。 这就是所谓的乙方办事要加钱，甲方就不得不给钱，资金用多用少居然乙方说了算。 如果甲方信任乙方而乙方也认真工作，这种情况双方是可以接受的，就是这里极易造成腐败。 斯大林是个精明善用权术的人，杨明志可不傻，他不得不在此问题上多想一些。毕竟，战争时期敢于贪污的人，简直就是死刑起步。 对于工厂的建成于投入生产一事，杨明志目前还没有更多想法。 他乐观的估摸着，工厂最早也是在十月中旬建成，至于分配过来的工人，他们很可能在十月底才能陆续抵达。 现实一点吧！不能指望工厂一正式落成，就指望它一天产出数百支突击步枪。 杨明志最乐观的估计，工厂能顺利又稳定的生产，时间必然在本月底了。届时就开始拼命生产。工厂能有多大产能，杨明志不清楚。不过，若是许多工厂代工零件，自己的工厂成为巨大的总装车间，产量将是惊人的。 杨明志把斯大林盖章署名的文件放进自己的包里，快到凌晨十二点了，这才回到阔别已久的地面。 他刚一抵达地面，慵懒的精神瞬间被户外的寒风冻得浑身清醒。 此时，仅有他一人在两位内务部干员的陪同下抵达地面，普尔卡耶夫和科涅夫，他们两人都还在地下，包括斯大林和朱可夫也是如此。 与会人员里唯有自己回到地面，也许他们还在开个小会？ 杨明志没有多想，毕竟地下有三个将军，一个做出了战役规划，另外两位是战役的直接执行者。这是干系到二百万军人生死的事，为了战役再谋划一下再探讨一番，就是再开一天的会也不为过。只不过，新的会议必然是纯粹针对战略战术的讨论与修正，那和自己都再无关系。 到了地面的杨明志迅速清醒过来，不一会儿，他就在建筑不大的厅堂里见到了自己的警卫格里申科。 “啊！格里申科同志，你就从下午一直静候到现在？”杨明志关心的问。 “没有，长官。我一直在卢比扬卡大楼里休息，两个小时前我才回来。” “也好。现在走吧，我很疲倦，我们回旅馆睡觉。” “遵命，车就在外面停着。” 深夜的莫斯科，路面上已经没有闲逛的市民，唯有一些巡逻队无谓寒冷继续巡逻，所以城内路面上晃荡的只能是一种人——军人。 杨明志坐上吉普，并紧紧攥着自己的公文包。 格里申科就一门心思的开车，他什么都没问，仿佛长官深入地下这件事和他毫无关系。实际上那确实与格里申科毫无关系，毕竟归根结底他就是担任警卫员的工作，仅此而已了，反而问些不该问的，那就是找死。 故而聪明的格里申科懂得“不该知道的不要问”原则，省的被怀疑是德国间谍。 这番低调的举动倒是让杨明志非常好奇。 “格里申科，我是信得过你的。” “啊？是！是……”长官突然的话让格里申科莫名其妙，细品一下又让人担心。 杨明志继续道：“领袖给了我一些任务，现在车里就你我两人，我直白的告诉你，文件包里的文件对我非常重要。你的工作是保卫我的安全，现在也必须保证这些文件的安全。” 格里申科心里咯噔一下，接着连忙称是：“遵命！长官！我会用生命还保护。” “很好，明天我还有些重要性活动，也许还会有非重要活动，届时你都要陪着我。” “遵命！” “啊~”杨明志深深打了个哈欠，慵懒的说：“按照计划，咱们要坐上八日下午的军列返程，我们还有两天的时间在莫斯科逛逛。” “长官，您难道需要导游？” “你之前在莫斯科工作生活许久了，你担任这个导游如何？哦对了，你这个车从哪儿搞的？” “是内务部的公车，我把您带回酒店，还要把它送回去。” “好吧。看来贝利亚对我还是非常照顾的。” 杨明志说话时带有一丝苦笑，可格里申科并未意识到这一点。 格里申科自诩如今跟着传奇别列科夫将军，真是承蒙了组织内的上司贝利亚的栽培。格里申科非常清楚，将军待在地下近乎十二个小时，他们就是在谋划一场战役，关于是怎样的战役，格里申科已经猜得颇为清楚。作为聪明人，他一句话都没扯。 他可以更加明确一件事，一介孤儿格里申科，跟着别列科夫好好干，未来很有可能担任一个比较高级的军官。 所以能够作为别列科夫的部下，这算是贝利亚的恩惠。格里申科认为这就是一种恩惠。 其实不然，完全是因为他格里申科不是组织内的重要人物，某种意义上，他是被排挤走的。 临返程前的两天该怎样度过？杨明志已经规划好了形成安排。 基于斯大林的一道命令，即在新的一天联络彼尔姆的留守部队的指挥部，接着电话转接到老部下那里。 回到酒店的杨明志，他没有和静候许久的多布洛夫再唠上两句，甚至关于会议的所有相关话题都是禁忌的。 毕竟多布洛夫也不是傻瓜，高度军事机密的事若是让自己这种小角色知道，怕是要被逮捕枪毙吧。 两人都不曾提及这将是，通过眼神的交换，两人心照不宣。 只有待在酒店里，杨明志复杂的内心才终于安定下来。 而朱可夫呢？他的时间极为宝贵。按照他的形成安排，会议开完后他再多休息一个上午，到了傍晚时分就乘坐专机紧急飞回斯大林格勒继续指挥。朱可夫可谓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处理的确实惊人的战略事宜。 其实到现在，杨明志已经没有继续在莫斯科逗留的需要了，他可以立刻回到新西伯利亚，贯彻落实斯大林给予的任务。 在那之前，他还有些私事要做。不管怎么说莫斯科毕竟是大城市，总是现在的城市变作打军营，总是苏联的物资匮乏，杨明志相信自己一定能在城里再买到些珍奇的东西。他不为自己使用，也要完成对那两个姑娘的约定。 再者，返回新西伯利亚之际，也不是就带着多布洛夫、格里申科，以及一些私人物品就撤了。这一次还要带上费德洛夫的歹徒卡拉什尼科夫。 没错，就是这位极其年轻又有惊人才华的卡拉什尼科夫，这个年轻人目前暂与费德洛夫住在同一个别墅中。 按照杨明志自己的计划，他要在十月八日下午左右坐上返程的专列，他还觉得自己要在小城奥切尔逗留一下，甚至还要继续在彼尔姆逗留一下，故而这段返程之旅绝不枯燥。 对于疲惫的人，他的时间仿佛过得很快。 精神一度高度紧张的杨明志可算放松下来，这一觉就睡到了中午。 当他苏醒的时候，发现格里申科早已归来，甚至就是安静坐在房间内长椅上，就那么安静的坐着。 “哦？我睡得时间太长了？”杨明志揉揉自己的太阳穴，缓慢做起身子。 “是的，长官。” “你应该早早的叫醒我，今日还要要事。” “可是……” “算了，我不怪你。”杨明志左看右看，又问：“多布洛夫呢？” “他……他在一楼的会客厅。上午的时候，有一位自称费德洛夫学生的人来拜访您，介于您在休息。多布洛夫正与其交谈。” “那么现在离开了吗？” “不！还在聊。” 是卡拉什尼科夫！杨明志麻利的换好衣服，简单的洗漱后离开了房间。 年轻的卡氏有极大的发展空间，当然，他的成功也有很多的偶然因素。 苏联的军事工业之奇才数量庞大，任何的武器招标，都有一大堆设计局拿出自己的产品参与竞争，最终只会有少数得到上级青睐。这不意味着螺旋的产品就是劣质的，恰恰相反，个别武器的落选，恰是其不合时宜，比如说不能适应战争时期的巨大消耗。 卡氏对于军械的理解非常干脆，以尽量少的物资和时间投入制造最为精细、性能最好的。这份理念，实际与现在和未来都会长期把持苏联军械研发与制造的乌斯季诺夫不谋而合。 实际上杨明志对于武器的概念也是一样的，所谓高精尖端的武器必然投入成本巨大，它只适合于小规模局部战争，若是现在的世界大战，武器的产量才是最重要的。 这一次算是杨明志和卡拉什尼科夫第一次共进午餐。 年轻的卡氏显得非常拘谨，而杨明志，他的心情是何等的复杂。 餐盘里，几块面包片，几片熏肉，还有一碗红菜汤。非常时期，莫斯科饭点能提供的伙食，其标准也不得不降级了。虽是如此，有面包有熏肉的一餐，不失为简约的丰盛。 再者，这顿饭是杨明志掏钱，这让一年以来吃了太多土豆的卡拉什尼科夫，深切感受到面前年轻将军的慷慨。 “您喝酒吗？”杨明志突然问。 “不……不了。” “犹豫就是想要，没关系。”杨明志一记响指招来服务员，就点了一瓶红酒。 偌大的餐厅里齐聚这形形色色的人，其中不乏留驻莫斯科工作的英国人、美国人，虽然两国使馆都搬到伏尔加河上的古比雪夫，莫斯科还是要留驻一些人。 他们几乎都是文官，还有不少记者，一个东方面孔的苏联军官出现，立刻引得他们的注意。当然仅仅是注意罢了。 今天的杨明志穿着堪称张扬，按理他应该低调一些，只是得知卡拉什尼科夫居然亲自拜访，为了表示尊重，所有勋章岂有不佩戴之理？ 卡拉什尼科夫无法不精神紧张，仿佛将军就是要给自己一记下马威。 现在，气氛变得非常微妙。 杨明志深切记得那个位面的卡氏的辉煌的一生，而本位面年轻的卡氏看到的是年轻将军的赫赫战功。 两人都谨慎的碰杯之后，还是杨明志率先说起关键问题。 “现在，我莫斯科之行的所有事宜都圆满的完成了。接下来的半年时间，您将成为我设计局的一员，我很欢迎您的加入。” “是的……将军同志，所以今天我来拜访您。” “哦，费德洛夫同志，看来他已经完全支持了。我听说您上午和多布洛夫同志谈了许久？” “是的。”提及这一问题，年轻的卡氏立刻精神抖擞，旋即侃侃而谈。 他的言语充满了对多布洛夫的佩服，更是幸福的展望：“也许我作为您的学生，也会那样出色。” “啊？”此言一出，杨明志倍感尴尬，他连忙说：“您不是我的学生，我也不是您的老师。我们应该是朋友。” “朋友？”现在轮到卡拉什尼科夫不自在了，他不知道为何别列科夫将军会特别看重自己。 的确，年轻的卡氏发明过一些武器，得到过地方上的表扬，最多就得到了年迈的费德洛夫的肯定，他的成就也就仅此而已了。他估摸着，将军也许是给予老师费德洛夫的关系，要给予自己更多的照顾。 但是这种被特别照顾的感觉，卡氏并不喜欢。作为年轻人，他希望用自己的双手和才智立功，而不是因为是某个名人的门客，借助其影响力上升。 卡氏想了想，谨慎的说：“谢谢您把我作为朋友，即便如此，我们也将是实质上的上下级关系。” 杨明志耸耸肩：“确实如此。” “那么我到了您的设计局工作，您将怎样安排我的工作？” “这个嘛？”杨明志捏起下巴琢磨着，突然间灵光一闪。 相对于卡拉什尼科夫，杨明志始终觉得自己麾下的多布洛夫没他水平高，这里也有多布洛夫过于年轻缺乏经验的缘故。所以，若是多布洛夫和卡氏去挣，搞不好是要吃亏的。那么，选择转行还来得及。 “同志，我知晓您已经在亲自着实研发枪械并获得一定成功，干脆这样，我的设计局下属工厂需要技术上的领军人物。将有一个工厂专职生产新式突击步枪，您来担任这个厂长如何？” “啊？！”幸福来得太突然，卡氏一时语噎。 “就这样定了！我信得过您的能力。您也不用担心什么，虽然一个工厂，实际目前就会是一个小作坊放大二十倍规模的样子。您有设计上的才能，又会开各种车床，我听闻您还懂得电焊，您真是联盟罕有的综合人才。” 听得杨明志的一番夸赞，卡拉十尼克害羞得不好意思。 卡氏终究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好的，我会做一名合格的厂长，我不会辜负您的栽培。” “那就干了这杯酒，为了我们最美好的前途！”说罢，杨明志高举起高脚杯…… 第1874章 巴尔岑的新编第324师 奥切尔，一座毗邻铁路动脉的小城。她因通向乌拉尔山的固有道路而建，也因铁路的建成开始繁荣。 和许多的沿铁路城市一样，奥切尔市并没有特别出彩之处。 她本就是一小型定居点，如今的城市居民也才一万人出头，即便如此按照苏联的标准，她就是一座城市。 巴尔岑和他的两位亲密战友，他们抵达安全的图拉后，仅仅两天的时间，就收到前往乌拉尔地区担任新组建部队的师长的命令。 突如其来的重任激发了大家的野心，在巴尔岑看来，或许战争唯一的好处就是给了他这样的曾经的下级军官，有了迅速攀升的机会。 成功担任师长？首先，必须经历过残酷战争的考验，若没有必要又凶险的战斗经验，上级如何放心的下？ 步兵324师，这就是巴尔岑率领的部队番号。 时间到了九月中旬，新兵的征集工作已经完毕，这一步兵师也达到了九千多人的庞大阵容。 这九千人就是步兵师的核心力量，部队还会继续增加人手，只不过增加的多半就是非战斗人员，以及珍贵的诸如通信员、炮瞄员等技术兵种。 甚至，还有超过二百名由女兵组成的卫生员加入其中。 巴尔岑，他对自己部队的人员构成丝毫不会挑肥拣瘦。 长达一整年于炼狱般的可怕战场战斗，让他明白了一件事。 严苛的训练，必然能把一群乌合之众训成嗷嗷叫的精锐，哪怕队伍里有不少女兵。 他和拉夫连季、叶甫根尼两个老战友接手的都是崭新的部队。 它有多么崭新？ 三个步兵团，一个炮团，以及一支特种反坦克营，暂时组成了部队的作战核心。 一直到了九月二十日，九千多名新兵才全部领齐了最基本的轻武器，即六千多支莫辛纳甘，两千多支冲锋枪，和六百挺各类机枪。 他获得的装备根本没有多少出彩之处，他也获悉，如今新组建的步兵师，大抵就是这样的装备。 如果真有什么出彩的，莫过于部队接收的二百多支反坦克枪，和一百余支官方版本的RPG，至于弹头数量那真是相当不错的。 第324师，目前就是最普通的那种野战部队。 它是仓促建成步兵师，部分军官是其他部队的老兵，士兵多是招募的彼尔姆州集体农庄庄员，以及部分城市居民。 直到九月底，巴尔岑部队里可以拿的出手的硬性装备，就是二十门45毫米战防炮，三十门76毫米野战炮，和十门122毫米榴弹炮。 这一情况的确是非常不正常的，故而实在是让巴尔岑难以接受。 自己好歹也是成了真正的师长，手头居然就这点兵？他清楚的记得，自己最初服役时的那个步兵师，总兵力超过一万五千人。他更是知晓建成伊始的284师，总兵力更是多达一万七千人。 曾经的一个师，够当下的两个师了。 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这个现状？巴尔岑并不了解也没有多想。 其实就在战争爆发前，苏军制定了一套新的部队编制方式。 一个标准的步兵师应该由三个步兵团和两个炮兵团构成作战核心，再加上上防空营、防化营、工兵营、特种反坦克营、直属侦查营、通信营、后勤保障团、指挥部警卫营和卫生部队，总兵力当在一万五千人左右。 曾经的284师，它是战争爆发前最后一批组建的部队，因此它直接按照新的标准建立。 原则上，苏军当然希望所有的师级单位都启动新编制，战争来的太快了。 但是，战争是检验和平时期的军队的唯一标准。 一年以来的战争证明了，巨型编制的步兵师至少对于苏军是不适用的。其中的重大原因正是苏军的通信系统比较糟糕，一个指挥部要指挥多个团级单位，奈何苏军的无线电落实情况极度糟糕。 指挥部不能有效的指挥如此多人数的部队，使得步兵师总是无法取得如预期那般的战斗力。 朱可夫、华西列夫斯基等人，他们都看到了大兵团编制的弊端，故而修改后的新编制标准就落实到大量新组建的部队，以及针对撤下来打残的旧部队。 现在，一个指挥部只要指挥最多四个团级单位，很多时候才指挥三个。这就好似一个胖子，他减肥成功后变得颇为灵活。 但巴尔岑还是渴望统领更多的部队，现在的他总觉得自己怀揣师长的证件，旅行的简直是加强旅的责任。 他同样也清楚意识到最关键的事。 这个师长不好当啊！上级最多给予两个月的时间，一群普通公民就必须变成可以作战的部队，无论大家是否准备好，都必须带上武器前往战场。 战场是什么？巴尔岑真是再清楚不过了。 无数的战友牺牲了，哪怕是战斗经验极为丰富的老兵，死亡也是突如其来的。对于他个人，他完全不怕死，只希望若是战死了，能够死得足够英勇。 巴尔岑早已忘记了什么叫做害怕，他也没有对战场的恐惧，然而面对自己麾下的一群新兵蛋子，这些人的眼眸里充满了对战场的种种揣测，有畏惧、有怀疑、有抗拒，还有跃跃欲试。 不管他们是什么态度，而今接受了国家和人民的召唤，打击侵略者甚至为之献出生命，那是大家的责任义务。 要把一群普通人短时间内训成优秀部队，何为优秀部队？在巴尔岑看来，自己的老上司别列科夫将军，由他亲自指导重建的近卫284师，就是教科书般的“优秀部队”。 “这一次我也做了师长，我就是要训出一支强军，在下一次作战中立个大功！” 巴尔岑就是这般心态，往大了说他是在报效国家，往小了说，就是要用实际行动反驳别列科夫将军对自己的异见。 不错，杨明志一直觉得巴尔岑之流也就做个营长，统领团级单位都忘了该怎么打仗了。 如今哪怕是战争伊始的营长，只要他在前线存活一年立下一些战功，突然提拔为师长也是合情理的。 如何统帅一个师？巴尔岑有一个绝佳的老师。 六月底展开军事行动的近卫284师，它就是最佳模板。 巴尔岑觉得别列科夫将军取得一些列成功，所需的就是三大法宝。第一，战前对士兵严苛的体能和技战术训练。第二，不同于一般部队的特殊武器装备。第三，优良的通信系统。 这三点中哪一个最重要？当然是严苛的体能训练！ 在巴尔岑看来，装备自产的高性能RPG武器和鲶鱼火箭炮，是让部队有了极强的反坦克能力，但若是敌人都是一群纯粹的步兵，这些武器的使用效能就打折扣。 抛去这些，近卫284师和友军伞兵233旅，大家装备的武器里最好的也就是SVT40这种半自动步枪了，部队里还有大量缴获的德军MG34。至少的军械上，沼泽地的苏军和其他的苏军只是在步兵武器得到加强，至于重炮，也就那缴获的二十门缺乏弹药的75毫米野战炮罢了，炮弹迅速耗尽后它们就是一堆废铁。 真正让近卫284师屡立战功的，还是别列科夫对军队的“斯巴达式”的训练。 士兵要非常能负重奔跑，以此练就极强的机动性。每个士兵都要加强打靶训练，以求快速练就合格的枪法。 还有另一个关键点，按照沿用三年的1939版《步兵操典》，部队最小作战单位是步兵班，在巴尔岑这里，他果断予以调整。 最小战斗单位，应该是“作战小组”！一个步兵班要细分成三个小组，无论是进攻还是撤退，三个小组构筑成三角形阵型，以一个“铁三角”共进退。 担任师长后的巴尔岑没什么怨言，他有的是极大的着急，尤其是《红星报》这一主要面对军队的报纸发放下来供战士们传阅，其中总是介绍斯大林格勒战役的重要，与英雄人物们的伟大。 在报纸拔高未经任何战阵的新战士们的战斗热情的同时，巴尔岑得到了的是对前途的焦急。 故而在全师战士的第二次集结大会，巴尔岑借助扩音喇叭直言不讳的对大家讲：“未经过严苛的训练就上战场，你们就只是些拿起武器的民兵而已。为了在不远的将来最残酷的战斗中你们能够大量幸存，我必须以极端的方式训练你们。” 巴尔岑的核心意思就是“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这也是杨明志教会他的核心训兵思想。 严苛的训练开始了！ 巴尔岑担任师长后迅速下达了一系列命令，例如每天的跑操变成负重行军五公里，到了傍晚，还有一个五公里等着大家。 对于大部分的新兵，他们未被征召之前就从事着很繁重的体力劳动，大部分人还是能够适应的，至于那些无法适应之人，巴尔岑想都不想就将他们刷下来。 不能胜任长途奔袭，那就是部队的拖油瓶。 这些不善奔跑的人倒是有个好去处，差遣给炮团，担任搬炮弹的苦差事。 巴尔岑的这番操作倒是给了一些投机取巧的人机会，他们故意在训练时显露不适应，被遣到炮团又显得生龙活虎，仿佛他们就是为炮兵而生。实际呢？这些家伙实在是聪明人，他们懂得当了炮兵，战场存活概率绝不低。 部队就这样经历了长达三周的高强度训练，不仅仅是巴尔岑的324师，他的老战友拉夫连季的322师和叶甫根尼的323师也是如出一辙。 这丝毫不奇怪，拉夫连季和叶甫根尼就是进入沼泽后的近卫284师核心军官，甚至于他们两个任意一人都能代表近卫284师。 甚至于某种意义上，拉夫连季和叶甫根尼就是接受了数以千计的新兵而已，只要按照老方法训练这些人，一段时间后，就有两支“近卫284师”在遥远和平的乌拉尔地区克隆成功。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随着时间的推移，巴尔岑愈发满意自己的训练成效。 这里唯一不满的，恐怕就是乌拉尔军区的一众高级军官们了。 毕竟乌拉尔军区目前正负责大量新部队的征召与训练工作，有三个新组建步兵师，他们的训练模式有多不同，而这种不同也是其师长主动为之。令军区司令惊讶的是，他们对部队的训练有着几乎一样的标准，而且看起来都是些利好的措施。 军区司令完全没有谁说三道四，只因那三个师长都是近卫284师的资深老战士，如今，他们三人的老长官已经是斯大林的座上宾。 时间终于进入十月份，整个彼尔姆州都在下雪，位于州边缘的奥切尔市也是一样。 藏匿于森林中的巨大新兵训练营，战士们无所谓降雪，他们依旧沉浸在此起彼伏的枪炮声中训练。 到了现在，巴尔岑开始更激进的新式训练——模拟战场训练。 一切，真就如杨明志在沼泽地训练新兵那般，巴尔岑身为老战士，自己老上司怎么训新兵，他已经门儿清。纵使是照猫画虎，模仿将军的手段训兵，他估摸着再过一个月，部队也就训的差不多了。 一个月的安稳训练期？上级会真的会忍受自己再训兵一个月？如果是那样，新编的第324师还真的得到了斯大林的恩惠。 巴尔岑又不是不懂当前的状态，他通过各种途径获悉的情报都说明一件事，相当多的部队训练一个月就算完毕了，接着送入战场轮换掉残缺的老部队。为了此事巴尔岑还亲自给位于叶卡捷琳堡的军区指挥部打去电话，声称“短暂训练投入战斗是把新兵当炮灰来用”。 他话糙理不糙，军区司令本人没有多做回答，核心意思便是所谓：正常的军官都知道新兵至少训练六个月才合格，敌人的威胁迫使各地没有足够时间训练。 这是一个事实！ 就是当前的德军，他们的军队训练时间虽说没有苏联的这种“量产型动员兵”，训练一个月就送上战场的情况。 战前德军的新兵是要经历十六周的训练，如今，德军将时间缩短到了十二周。 即便如此，德军新兵训练时间也比苏军的五周速成时间长，客观上也是当下德军伤亡情况比苏军要少的重大原因之一。 巴尔岑遂不再多问，他能够明白上级的考量，于情于理他并不满意。 他已经联想起可怕的画面，在白茫茫的雪原上，一支步兵师发动勇敢的进攻。然而缺乏训练的战士们，他们就凭借着一腔热血向敌人阵地猛冲，他们有着极大的勇气，结果在反复进攻十多次后，终究落得一个机动兵力耗尽，不得不退下来休整。 作战前的一万大军，活着撤下来的恐怕还不到四千人。战争打得如同二十多年前的坦能堡。 若他们经过了严苛训练，情况必然大不相同。 第1875章 部队暂时的困境 从他担任师长开始，巴尔岑就算着时间。他时刻准备着接受上级的调令，无论部队是否真的准备后，他必是毫无怨言的带领部队奔赴前线。事实上突然待在安全的后方，巴尔岑反正很不适应。 这个持续战斗长达十四个月的快要四十岁男人，他渴望的依旧是作战，仿佛牺牲在战场才是自己的归宿。 他一直在等待着上级的调令，这种等待在进入十月份后变得越来越迫切。 毕竟他需要知晓，自己的部队到了哪一天算是训练完毕，并转入第20集团军的战斗序列中。 直到十月六日大清早，他师部的通讯兵接到了一份来自军区司令部的一份冗长的命令报道。 “这就是新的任命？很快要奔赴前线了？” 巴尔岑兴奋的阅览电报，惊讶的发现自己的324师，还有两个老伙计的部队，三个步兵师都要加入第39集团军。 这还不算完，巴尔岑还要奉命去招募一批有特殊技能的新兵，这些人将直接在彼尔姆大学和市内的许多中学招募。 待冗长的命令文件看完，他已经知道了一切。 最后他把文件交给师政委鲍里索夫：“您看吧，急电，看过之后立刻销毁。” 鲍里索夫，一位仅比巴尔岑年轻两岁的师级政委，他仔细一看后当场不再淡定：“师长，我们或许不该销毁它。” “为何？” “这是斯大林同志的命令，我们……” “这倒也是，只是暂时严密保管。”巴尔岑想想说，“现在我们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我们得到了一个极度关键的发展时间。再说，我们还将得到全新的武装。我们将得到别列科夫将军的新发明！” “是您的老上司吗？”鲍里索夫问。 “对！仅仅几十天前，我还在他的指挥下经历了一场胜利的恶战。我整个九月份的努力，都是希望咱们的324师变得和近卫284师一样秀，我想不到，别列科夫将军也是这么想的。全面换装新式武器？很有意思，亲爱的鲍里索夫同志，我想经过新的作战后，咱们部队就要加上近卫或是红旗的头衔了。在那之前，千万不能出岔子。” 鲍里索夫点点头，他看完文件之后，当着巴尔岑的面，就将其扔进指挥部办公室内的保险柜里。 拥有保险柜钥匙的，只有师部的几位高级人员。 事情不需要多余的人知道，324师两个最高级别人员知晓这就足够了。 因为这份命令，巴尔岑不得不对接下来的工作做出一番调整。 命令的内容是喜人的，它预示着自己极有可能和别列科夫将军再见上面。毕竟现在的巴尔岑，他觉得自己担任这个324师师长，无论未来如何，自己都鲜有机会和老上司兼亲密战友见面了。 现实的情况远超他的预想，很显然，324师和另外两个师一定是被作为实验性部队，必是要在未来的战争中显露头角。 命令文件并没有提及本时空“火星行动”的具体发动时间，只是提到一个笼统的时间概念，也就是324师的训练时间不多于两个月。 如此一来新编的324师就拥有了做多三个月的训练时间，这在当下的时局是非常罕见的。 时间！巴尔岑最缺的就是时间。 现在自己得到了很关键的时间，还得到了另一重大利好消息——到彼尔姆市的大学中学招募一批年满十八岁的志愿兵，由他们担任技术兵种。 继承自近卫284师的效率，巴尔岑在得到新命令后，赶在当天上午就召开师部会议。 会上，他在说明了上级紧急命令，无疑这道命令引起轩然大波。 来者都是师部的高级人员，人数也是屈指可数。 听得命令后，大家的表情是出奇一致的兴奋。 军队要换装新最新的兵器？要达到立下战功的近卫284师的水平？ 其实当下的324师，除却一些基层军官是上过战场的老兵，其余人等几乎都是初次那枪的新兵。新兵们不知近卫284师是怎样的存在，略知一二的军官们，从师长巴尔岑的一些列奇怪操作中，算是领略了一二。合着要比肩那个传奇部队，首先要经过斯巴达式的体能训练！ 倒是团级指挥官们，巴尔岑很乐意和他们讲讲284师经过的战斗。说实在的，巴尔岑不是合格的说书人，他朴实的话一样给予大家震撼，以及一些人的怀疑。 副师长和其他几位高级人员是完全相信的，如若不是经历过大战，师长如何把战斗描述的惟妙惟肖呢？ 面对满堂的聒噪，巴尔岑狠劲敲敲桌子：“同志们，现在我们部队面临着诸多问题。有军械不足问题、后勤保障问题，还有诸如通讯系统薄弱问题。即便我们通过高强度训练，把大量新兵训练得善于奔跑，缺乏以上的情况，他们的水平依旧窳劣。 或许，别列科夫将军的新兵器能够送抵，在见到实物之前，我们不要报以完全的希望我们必须务实。现阶段，我们还用现有的装备训练。 关于后勤问题，这一点上级一直在对我们有所加强，我们也应该放心。” 这时候，副师长谢苗诺夫举起手。 “同志，您有什么意见吗？”巴尔岑问。 “是的，还是关于我们的后勤问题。现在，战士们每天都要经历严苛的体能训练，大家都能理解您的苦衷，但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们的粮食消耗总是很大的。我们现在的粮食供应都是由彼尔姆州负责的，他们已经针对我们提出很多抗议，比如说批评我们是喂不饱的准备冬眠的熊。” 大家都懂这是什么意思，所谓冬眠之前熊会疯狂进食，以确保有足够脂肪挨过漫漫寒冬。 指挥部办公室一片嗤笑声。 巴尔岑耸耸肩，故作遗憾的说：“那也没有办法，除非他们给咱们的都是面包。可惜，因为咱们还没有上战场，后勤部门就给了大量土豆。就算这样，训练也是不能耽搁的。” “可是，吃土豆的饱腹感有了，那种东西可不如面包有能量。师长同志，因为这个原因，各个营区的公共厕所，那里的场面一直非常壮观。” 此言一出，办公室内又是一片大笑。 师政委鲍里索夫强忍住表情，最后还是笑出声…… 巴尔岑见状也只好忍俊不禁，他实在知晓各营区是什么糟糕的状况，最后憋出一句话：“至少，那是很多肥田的好东西。” 这句话，更是引得最为强烈的笑声。 新编324师的现状就是这样，部队里鲜有高级知识分子，那些广大的士兵，他们往往上了几年学就被迫辍学，并在集体农庄里做农活。苏联一直在努力实现全民的基础教育，而逝去的沙俄时期几乎到处是文盲。 普及教育是需要时间的，遂到了卫国战争时期的艰苦阶段，随着初期部队的灾难性损失，新补充、新建成的部队，就不要指望这些人都多高的素质。 目前，部队里综合素质最高的当属负责思想觉悟建设工作的鲍里索夫和他的亲密战友们，接着就是巴尔岑了。 巴尔岑，他好歹是上到七年级，因年纪过大就直接参军，他有着很长的军龄，并在开战之日担任了连长职务。 待气氛平稳后，巴尔岑清清嗓子嚷嚷：“让他们随便抱怨去吧！我们就这样训练，因为我在白俄罗斯沼泽也是这样训兵的。在那个可怕的地方，我可是吃了一年多的土豆。这一问题到此为止！谢苗诺夫同志，我一门心思的紧抓部队训练，其他的事由您和鲍里索夫同志负责。” “好的，我会继续向他们要面包。” 巴尔岑满意的点点头：“唉~这就对了。我也有些担心，就冲着刚刚我们的对话，一个厕所问题就引得大家哈哈大笑，这种低俗的笑话还是少说为妙。我检讨，我不该笑。” “是。”冷静下来的鲍里索夫说：“这就说明我们部队的思想觉悟建设和道德素质工作的欠缺，我需要检讨。” “您不必自责了。”巴尔岑摇摇头，“我们是将要上战场的部队，同志们，到时候咱们一万人可是要和敌人拼命的。我很遗憾，可能许多战士会牺牲，我们肯定没有时间把大家训练成到道德的圣人，就像雅罗斯拉夫一样，那是不切实际的。我只希望大家都能变得勇敢，无愧于国家和人民对我们的期待。 当然，我也不是说道德建设和思想品德的学习就可以弱化，部队里的学习小组建设工作还要加强，这就是鲍里索夫您的工作了。” “是的，我会竭力办好。” “唉，归根结底我们是缺乏一批知识分子，很显然上级是注意到了这一点。上级要我们到彼尔姆市招募一批适龄的学生参军，这是即刻要办的事，我想这些高素质人才加入，情况会有所改观。” “啊！难道您真的要接收一批年仅十八岁的男孩？”副师长谢苗诺夫质问。 “对的，这是上级的命令，我们必须执行。” “的确，我们必须执行，但是……我很怀疑这些所谓的知识分子，他们能有什么作用，都是一些孩子。” “您这样看他们？”巴尔岑当即就摇晃起脑袋：“在白俄罗斯的沼泽，那些十五岁的男孩往往是最勇敢的战士，包括斯佩洛斯金娜，那个孩子大家都听说过。” “我知道！”谢苗诺夫亦是摇摇头：“她是您以前的部下，您已经说过太多次了。我承认，很多男孩都是勇敢的，可是招募他们参战真的对么？这里不是游击队，我们是后方，时局难道已经危及到我们必须招募孩子入伍的地步？” “所以，上级要我们招募年满十八岁的学生。再说我们招募的是技术兵种，不是冲锋陷阵的一线战士，这种人只能到学校里招募。” “师长说的很对。”师政委鲍里索夫指正说：“关于招募刚刚成年的男孩当兵这件事是否合理，终归他们已经成年，是时候尽苏联公民保卫国家的义务。我们要去学校招募志愿兵，我想这个年龄的学生，相当多的已经加入了列宁共青团，他们一定会踊跃参军。” 关于到学校中招募志愿兵的事，“命令”中关于这一任务条款的描述就比较模糊。 志愿兵是要招募的，招多少人，在哪所学校招人，它都没有明确的标准。它最重要的一点便是要求，要到彼尔姆大学和各个中学招人，同样的这道命令也不仅仅给了324师。 巴尔岑立刻回应：“所以，我们应该回应他们的爱国热情，给他们报效祖国和人民的机会。我们需要技术兵种，部队需要通信兵，炮兵那里也需要懂得数学的人才。很抱歉，我的知识水平非常有限，这件事上，鲍里索夫同志，我需要您的建议。” 整个324师里，唯有师政委鲍里索夫接受过高等教育，也因此他才能担任当下的重要职务。 鲍里索夫想想说：“现在，我还有一个问题想要问您，师长同志。” “您请说。”巴尔岑回答。 “我们需要制定一个简要的征兵章程，这个章程我会亲自编纂成文件。现在我需要得到一个数字，我们究竟要招募多少人。” 招募多少人？事发突然巴尔岑哪里有时间去想。 巴尔岑随口一说：“那就一百人吧！如果不行，至少也得在五十人以上。” 一百人！碍于师长的面子，鲍里索夫没有当面说出巴尔岑的狮子大开口。 他亦是脑子转得很快之人，这便说：“我们的确应该努力招募人才。以我的经验，我们就不要奢望能在彼尔姆大学招募多少人才。如果那里有人才，他们早就入伍了。剩下的大学生，他们大多是从事与军队建设毫不相干的专业，我们招募这种人参军没有意义。” “啊？”巴尔岑慌了神；“那可怎么办？这样我们难道连五十人也招募不到？上级的命令是……” “您不要担心，我们目前就只能去中学招募了。根据我军的现状，我们实际需要招募一批数学成绩或是物理成绩好的学生，亦或是有其他有利于军队建设的学生。所以我们招募不是随意的招募，哪怕适龄的学生们报名意愿强烈，我们还是只要其中的人才。在这一问题上，我们必须宁缺毋滥。” 第1876章 老长官来电 鲍里索夫的话说的很在理，巴尔岑都听进去了。 毕竟巴尔岑也没有什么好的打算，目前就按照鲍里索夫的意思去办，理应是最优解。 “好吧，我们就招募其中的佼佼者。您还有什么建议吗？”巴尔岑问。 “有的，现在的形式非常严峻。” “是的，形式非常严峻，我们快要上前线了。” “不是这样的，师长同志。”鲍里索夫绷着脸说：“我们必须和您的那两位亲密战友抢时间。他们也收到同样的命令，他们的行动能力一定不比我们差。彼尔姆的人才就那么多，如果我们晚了，人才就被他们领走了。” 本是心情相对平和的巴尔岑，精神瞬间紧绷起来。 “啊！这么说我们必须快速行动了？” “对，我想这件事还是由我负责为妙。” 巴尔岑断然拒绝，他说：“不必了，我亲自去。彼尔姆市有好几个中学，我们先从第一中学下手。我们马上联络征兵部门的同志，还有第一中学。我明天就启程，十月七号上午开始征召行动。在这之前所有的协调工作，鲍里索夫同志，我就看您的了。” “我会做好这一切。” 巴尔岑信任地点点头。 会议至此很快便结束了，巴尔岑接着就马不停蹄的准备着彼尔姆之行。 从城镇郊外树林中的324师训练营，到遥远的彼尔姆，巴尔岑估计自己只能乘车前往，总旅程也超过二百公里。 苏联，她成立之后虽是进行了大规模的交通建设，碍于实际情况，铁路的建设优先于公路。 从训练营到最近的城镇有十多公里，所谓的道路就是一条被马拉压路机压实的泥土路，如若降雨不断它极易变成没膝深的泥浆路，唯有寒流降临大地冻结，它坚硬得如钢铁。 城镇奥乔尔到彼尔姆市还有一百余公里，两者之前却由铁路连接，巴尔岑估摸一下，他还是要乘坐卡车走曲折的公路。 那将是一段麻烦的旅途，唯一庆幸的正是因为寒流已经降临，整个彼尔姆州以及邻近的喀山都在下雪。低温把土地懂得硬邦邦的，至少卡车不用担心陷入泥浆。 巴尔岑的行动能力很快，下午，他与彼尔姆市的相关部门说明了征兵这件事，旋即得到了支持的答复，整个过程毫不拖泥带水。 彼尔姆当局的态度非常诚恳，他们就是要用自己的积极，来回应斯大林的命令。 挂上了电话，办公室内的巴尔岑长舒一口气。 他不禁感叹一个：“既然你们愿意把事情提前办好，也省的我诸多麻烦。到时候我直接接收就行了。” 巴尔岑非常相信彼尔姆当即的行动效率，也相信自己的两个老战友一样摩拳擦掌地要去抢人，所以自己也必须早一点。 当下的324师没有一辆吉普，更没有一辆轿车，巴尔岑虽一介师长，手头真的没多少证明自己的“家伙事儿”。 部队目前只有数量不多的卡车，它们的工作就是运输物资罢了。 而且担任该师师长以来，巴尔岑就一直待在奥乔尔镇郊外的森林训练营，他甚至没有去镇上一趟，就是一门心思抓训练。 此次的彼尔姆之行就是他一个月以来首次从这个贫瘠的地方出去，然而手里好用的交通工具，真的就只有运货的卡车罢了。 他们目前装备的都是苏联自产的嘎斯卡车，碍于时代因素和现实原因，分给他们的卡车都是些旧车，能够比较稳定的使用就仅此而已了。 坐在卡车的副驾驶位置，就这样前往彼尔姆，它丝毫没什么体面。 巴尔岑已经顾不上那么多，那份突如其来也必将到来的命令，给了部队重大契机的同时，也是给许多战士预定了坟墓。 甚至于巴尔岑在看到命令文件后，他自己也做好了牺牲的心理准备。 人固有一死，牺牲在祖国的国土上，也是一种幸福吧…… 坐着卡车晃悠悠的跑到彼尔姆，他不禁想起在沼泽地的经历，何况那就是两个月前的往事而已。 从核心的铁匠村到兵站霍姆尼奇，两者的直线距离有五十公里，碍于沼泽地的现状，道路被修得特别曲折以绕过一个又一个可恶的泥塘，故而直线距离五十公里，实际已经是七八十公里之远。 当前，奥乔尔到彼尔姆的所谓公路之路况，也就比沼泽地那里好上一点罢了，至少积雪覆盖下的道路更加平稳。 然而还有一个恶心的情况巴尔岑不得不考虑。 整个乌拉尔地区的人口都高度集中在沿铁路建设的城市里，即便是远离铁路的村镇，它们的个数颇为稀少。基于这种情况，居住在远离铁路的村庄里的居民，他们总是竭力避免夜间出门。 为何？此地很靠近北极圈了，每到秋季总有北极熊出门，偶尔还会出现狼群。它们会主动攻击人，为了安全起见，寒冷的夜晚还是待在家中烤壁炉最合理。 现在高海拔的彼尔姆州白昼的时间急剧缩短，巴尔岑也不想冒险走夜路。他必须在大清早出发，那么在有限的白天乘车晃晃悠悠经过二百多公里的跋涉，抵达彼尔姆的时候必然都傍晚了。 自己必将用一整天的时间赶路，真要办正事，还得等到后天。 巴尔岑他真是太希望早点招揽一些人才进入军队，毕竟那些学生只是有知识罢了，他们必须接受适当的军事训练以适应军队的最基本要求。或许他们在学校里已经经历过许多的“军训”，不过在巴尔岑看来，那些不过是过家家。 巴尔岑以很快的速度选定了出行的人选，不过是两辆有棚卡车、四名警卫营的战士、一位司机罢了和两位文书罢了。 时间已快下午三点，降着小雪的天空已露黑暗迹象。其实哪怕是风和日丽的日子，傍晚也即将到来。 那么说昼夜时间的长短是否会干扰到苏德两军的作战呢？答案当然是肯定的。 当下的战争，交战国总是追求大集团的进攻，意图一个钳形攻势吃掉敌人一个重兵单位，如若不这样打，战斗就像变成平直阵线的反复拉锯战。一战的残酷经验迫使当下的大国都学到一套行之有效的防御经验，修筑的防御阵地是小股部队不可能突破的，唯有大兵团的猛攻！ 苏德两军都认为，大规模进攻只有在白天发动才有成效，毕竟夜幕下的全面进攻是严重的军事冒险，再者部队的通信问题碍于黑夜也要受到极其严峻的考验。 倒是杨明志在沼泽地指挥作战时，使用了多次“夜间突袭”的战术，那种情况最多也是旅一级的。 白俄罗斯南部的游击运动开展得非常好，部队的战术也被推广。然而苏军的集团军指挥层对大规模的夜袭丝毫没有信心，同样的，他们对在夏季作战时打赢德军，也缺乏信心。 俄罗斯大地漫长的冬夜，士兵往往要与黑暗与极寒为伴，低温更是考验着枪械和火炮的武器性能，更糟糕的，若是汽油里掺入的防冻剂的量不够，重型载具根本无法启动。 黑夜之下，大家还是老老实实呆在积雪中的野外阵地，裹着毯子挨到白天继续作战。对于苏德两军，随着冬季的到来，双方都要加强应对冬季的更高强度的物资运输。 无疑德军面临的后勤压力最大。 命令已经传下去了，巴尔岑也乐意老老实实呆在自己温暖的指挥部，奢侈地喝上一杯伏特加暖暖身子。 户外，战士们依旧冒着风雪训练着。大家的时间非常宝贵，碍于师部的严苛命令，就是暴风雪天气，打靶或是跑操的训练也要继续。 所以枪炮声化作闷响，身处温暖指挥部的人们每一颗都能听到。 突然间，一阵电话里生打破了指挥部的平静。 巴尔岑像是被电了一下，一个机灵从座子上站起来，嘴里念念有词：“总不会是那两个家伙给我打电话了？” 正在贯彻落实巴尔岑意见，正在编纂文件的政委鲍里索夫连忙说：“您担心您老战友抢人才？不用担心，我想您是第一个行动的。” “但愿如此。” 巴尔岑心情紧张的拿起电话，可惜这个时代全世界装机量最多的就是转盘电话，当下的科技就是如此。如果有一个显示屏，能来电显示，巴尔岑也不必这么紧张。 “不是那两个家伙，就是彼尔姆征兵委员会的那些人……” 他拿起电话，突然间就听到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 “喂！是巴尔岑吗？我是别列科夫，听到回答？” 听到这个声音的一刹那，巴尔岑心里的烦躁当然无存，有着只是纯粹的激动。 他兴奋的浑身颤抖，连忙双手捧着电话，在鲍里索夫看来，自己的师长突然兴奋的像一个小孩，紧皱的眉头瞬间化作一张笑脸。 “啊！长官，我是巴尔岑。您……” “哈哈，我听得出你的声音。你这个家伙让我废了一番努力才找到，原来你躲在一个安静隐秘的地方训练士兵呢？！” “是的长官，我想不到居然能接到您的电话，您现在在哪儿？” “我在莫斯科！听着，巴尔岑，我现在没时间跟你废话，我有要事找你。” 下午的杨明志是去了内务部卢比扬卡的办公楼，他估摸着神通广大的他们能很容易与巴尔岑取得联系。 果不其然，在贝利亚的授权下，有线电话的联络非常通畅。当然，杨明志的整个交谈内容也是为内务部监听的。 苏军将秘密采取一次重大战略行动，知道此事内情的人屈指可数。 能够参与在地下进行的秘密军事会议，杨明志当然非常荣幸，他同样也非常的慎重，分得清有些话是不能提一个词的。 那便是所谓北方的苏军将猛攻斯摩棱斯克，试图收复这一莫斯科门户的战略行动。 除此之外的一些事倒是可以在电话里和老战友谈谈。 杨明志立即谈起了“三个步兵师去彼尔姆招募新兵”的事，巴尔岑大为吃惊。 “长官！您……您怎么知道。” “我在莫斯科，内务部的同志告知我关于你现状的很多事。再说，你的部队将要接收一批特殊装备，那些武器可是咱们老284师的强力宝贝，我可要督促你完成这件事的。” “啊！我已经懂了！我完全懂了！” 巴尔岑的确全都明白了，别列科夫将军完全知晓那份上级下达命令的全部内容。部队将要进行特种化改造，将变成极为特殊的步兵师。它将有多么特殊？巴尔岑觉得，完全接受新式改造的324师，面对敌人的装甲师都不虚。 “巴尔岑，我将要回新西伯利亚，途中要路过你军营所在的城镇。另外两个兄弟，他们部队驻扎地我也都知道，一会儿我将和他们电话联络。怎么样，到时候咱们兄弟几人坐一起好好聊聊，喝些酒？” “好啊！”巴尔岑兴奋的一口答应，又解释说：“可是我现在收到了紧急任务，我已经做了安排，明天我就要前往彼尔姆，亲自监督一场重要的征兵。” “哦，是征召技术兵种吗？这件事我是知晓的。” “既然您知晓，我们喝酒的事……” 电话那头的杨明志想了想：“拉夫连季和叶甫根尼，他们也收到了同样命令，他们也可能立刻前往彼尔姆。这样吧，我们到了彼尔姆再相聚。记住，这顿酒是少不了的。” “啊！这么说来，我应该带上几瓶伏特加？” “当然。你还要再带一些肉罐头，我知道你肯定有这些。” 巴尔岑有些懵，324师的后勤仓库里的确有一些肉罐头。且说那些苏联自产的肉罐头，肉源可不是牛肉或猪肉，而是鱼肉，或者说是鱼糜。 毕竟养殖大型牲畜就需要大量的粮食投入，哪怕是战争爆发前，苏联的粮食问题也就颇为紧张的。 在另一个位面，直到玉米狂人赫氏下达“种植玉米”的死命令，虽说一时间播种的三千万公顷玉米地62%颗粒无收，终归苏联开始了自己成规模的玉米工业。广袤的乌克兰平原种植大量的玉米，玉米饲育了大量的牲畜，人民的肉食品需求才得到基本满足。 当下，苏联的畜牧业捉襟见肘，而军队不但需要大量的面包和土豆，还需要蛋白质和油脂！ 尤其是寒冷的冬季，如果条件允许，战士们会抱着俄国特色的腌制咸猪油猛啃，根本不觉腻得慌。毕竟，军令命令大家在零下二十度的恶劣气候条件下驻守一线阵地，油脂和棉衣都是最佳保暖手段。 第1877章 巴尔岑的意愿 在美国的大量午餐肉抵达苏联前，苏军的肉食供应一直在低水平徘徊。 现在是1942年十月，九月份于斯大林格勒城内的最血腥的巷战中，一些德军士兵在死亡苏军士兵尸体上，找到了印有美国字样的新鲜罐头。那是午餐肉罐头，就像德军会主动拿起苏军的冲锋枪一样，后勤保障问题日益严峻的德军也会找寻苏军的粮食。 他们发现的美国罐头让德军大吃一惊的同时，基层士兵管不了那么多，这些由淀粉、猪肉和盐混合而成的糜状物能填饱肚子，能让大家继续作战，这就足够了。 目前，只有苏军中的部分精锐部队，优先领取了美国的罐头援助。当然宏观来看，苏军一线作战的六百万军队，人人都能吃上这些进口肉罐头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苏军当然也不是单纯翘首以盼着盟友的支援。 困境中的苏军也发明了一些混合罐头，例如纯粹的土豆泥罐头、土豆泥混肉糜罐头、鱼糜罐头等。 在广袤的乌拉尔和西伯利亚，这里有着大量的河流与湖泊。现实的需求迫使当局开展大规模的河鱼捕捞，以应对一线六百万张嗷嗷待哺的嘴。 一些鱼罐头送到部队里，它虽然气味略腥，饥饿的战士们已经顾不上那么多，有肉吃已经是非常奢侈的了。 巴尔岑就向杨明志介绍，他这里的罐头多是鲑鱼罐头。 “我不知道那些渔民究竟是捞到了多大的鱼，情况和我们在沼泽地开展的炸鱼行动可能差不多。或许他们捕到了长达五米的巨型鲑鱼，总之，那些罐头里就是一整块熏鱼排，是一块纯粹的肉，一根鱼刺都没有。” 巴尔岑的话提醒了杨明志，的确某些北亚冷水鱼，只要给它们足够时间就能长得个头巨大。这其中尤其是大红鱼，也就是哲罗鲑，它们能长得异常巨大。 哲罗鲑，就是一种鲑鱼，鱼肉是颇为美味的。 不过，鱼肉罐头，它还是不比上酱牛肉。杨明志可是知道苏联是生产酱牛肉罐头的，它是个头五百克的大家伙，其中有着大量的油脂。它是减肥者的恶梦，一听却能给予士兵近五千大卡的能量。 这意味着什么？它真是太疯狂了！ 例如当下正被德军围困的列宁格勒，每天都有数千人饿死。饥饿的人们都在盼望着拉多加湖冻结，以使得冰面可以跑卡车运输物资。 一听酱牛肉罐头，足可以让一个饥饿的列宁格勒市民活上一周。对，只要他保持安静的躺着，四听罐头够他勉强活到湖水冻结。 “你那里有牛肉罐头吗？”杨明志问。 “是有的，就是数量非常稀少。长官，我正在按照咱们284师的老方法，训练我的324师。” 巴尔岑是无心之言，杨明志却感觉到另一种意思，所谓巴尔岑不想给牛肉罐头。 “好吧，那么你就准备一些鲑鱼罐头，记得是没有鱼刺的那种。” “您需要吗？我会的。但是我必须问一下……” “是问我为什么需要？嘿嘿嘿。” 巴尔岑听到了老长官的笑声，又赶紧追问了一下。 杨明志兴奋的说：“娜塔莎，这孩子在彼尔姆第一中学，她正在完成她的十年级学业。巴尔岑你既然要去彼尔姆，总不能空着手去见你的老部下吧。在咱们老编制上，她长期是你的侦察营的一员。” “哎呀，这个我怎能忘记。真是太巧了，她怎么会在彼尔姆。难道我这次亲自去征兵，还能把她征召回来？” “呸！你就不要幻想了。你招谁也不可能招她，让那孩子安心的过和平日子吧。” “嘿嘿，我开个玩笑。” “听着！”杨明志加重语气：“你带些礼物去彼尔姆第一中学，我听闻学校的物资条件也不怎么样，你多带些吃的过去。天冷了，你军营里应该还有富余的棉衣？找上一件合适的一并带上。说真的，按照年龄你做她的伯父完全够格，她父母都死于战火，你作为她的老长官，是应该表现一下。” 巴尔岑一直很喜欢娜塔莎·斯佩洛斯金娜，一来她挺漂亮的，二来历次作战中她真是英勇。 “我懂了长官！我会准备一些礼物。” 杨明志赶紧说：“我也会准备一些礼物，几天后我们会在彼尔姆会和。我将在十月八日下午出发，预计最快在十日抵达，你明白了吗？” “遵命，我明白了。” “那就到此为止，再见。” 通信就这么戛然而止，巴尔岑依然陷入精神亢奋中。 鲍里索夫下意识的问道：“是您的老长官别列科夫将军？他要亲自监督我们换装？” “当然。”巴尔岑掐着腰显得理直气壮，“亲爱的同志，现在武器发明者本人要监督我们变成近卫284师那样的部队。你知道我其实是怎样的希望吗？” “您请讲。” “我和322师、323师师长都是兄弟，我们并肩作战一整年。我是多么希望三个师再增加些其他部队，扩充成一个集团军，司令员就由别列科夫将军担任。我们还是以第63集团军命名，这是多么美妙的事。” 鲍里索夫耸耸肩：“这是不可能的。本来我们要被调入第20集团军的，命令下达了，我们换装后就掉入第39集团军。上级明显要施行一次大的攻势，我想包括师参谋长谢苗诺夫已经看明白上级的意图了。” “意图？上级什么意图？”巴尔岑警惕的向前三步走：“上级确实要进行大规模反攻。自我们解放了勒热夫后，战斗就一直不断，不过总体还是比较平稳。我敢肯定，上级还是要拿下维亚济马，本来我们原定计划调入第20集团军，就是为了这一战略目的。” 鲍里索夫耸耸肩：“的确如此，但是……我想您可以听听参谋长谢苗诺夫的意思，您也可以听听我的。我看呐……”说着，鲍里索夫神神叨叨地一挥手。 “怎么？还有秘密？”巴尔岑走近后，把脸贴近鲍里索夫。 鲍里索夫也不敢大声说：“我估计，上级是想打斯摩棱斯克了。” “啊？！” “您很吃惊吗？”鲍里索夫问。 “为什么？您何以断言？” “没什么。”鲍里索夫摇摇头，“只是我的推测而已，我想您应该也有这方面的推测，毕竟我们即将接受一次没有先例的特殊换装，很快还要加入第39集团军。” 巴尔岑，总体来说他是比较头脑简单的。这种军官最适合做猛将，他缺乏一些谋略思维，却总是贯彻落实上级的任何命令。 他真的没有想到上级有攻打斯摩棱斯克的想法，即便现在师政委鲍里索夫提到了这种可能，鉴于上级的命令问题对此只字不提，巴尔岑便不做考虑。 巴尔岑严肃的说：“此事我们不要妄谈，到了前线我们执行命令即可。就是他们命令我们现在就向着柏林方向冲锋，遇到再多的阻挠，我们也必须勇往直前。” 对此，鲍里索夫也不再赘言，他勉励说：“如果是这样，我们就太需要技术兵种了。我也需要把进一步加强战士们的思想觉悟学习。您安心去彼尔姆招兵，我也做好分内的事。” “不错。我是别列科夫将军的老部下，下次作战我们必须打出军威。尤其是咱们部队里的特种反坦克营。” “嗯？”鲍里索夫一怔，“您难道担心他们？” “不！他们是必须被加强的部队，一会儿我会亲自去勉励其营长，我要把这个反坦克营，打造成纯粹的火箭炮反坦克营。” 巴尔岑虽不善战术谋略，但他有着大量的作战经验。在那份命令文件中，上级对于换装的描述里明确提到，部队会大量装备单兵火箭炮，其词组的后面还特别加了“鲶鱼”一词。 自己的老长官就是依靠一堆被拼命增加装药量的超口径RPG弹头，愣是打崩了德军一支坦克团，也促成了284师“近卫”之名号。 巴尔岑当时甚至不属于西北方面军战斗序列，他是从基辅方向逃入沼泽地的广大溃兵之一。他对老长官的非凡经历深信不疑，做梦都想效仿之。长官是如何成功的？归根结底其实并非是疯狂装药的RPG弹头本身，而是把它们被集中起来大规模使用。 再说，要论弹头的威力，鲶鱼火箭弹不是更加凶悍么。 部队要换装新兵器，那么部队可定要组建大量的火箭炮小组，巴尔岑立刻想到自己几个月前的经历。以前沼泽地的物资太匮乏，现在情况就不一样的。 他觉得自己不但可以给每个步兵连安置一个火箭炮小组，还能组织起一个营，至少三十个小组和部分步兵合编成一起，巴尔岑已经幻想一副壮丽的场面。 这样的特种反坦克营，它将是自己部队的最强攻击力量！ 射击远目标，它可以展现出喀秋莎火箭炮的地毯式轰炸，射击推进中的坦克，不管敌人的装甲有多厚，火箭弹巨大的爆炸威力可将其炸成碎片。 巴尔岑想到这一点就决定立刻去做。 对于他，时间真是太宝贵了！ 结束了一天的训练，气喘吁吁的战士们于食堂全部化身饿狼，他们疯狂啃食着煮土豆，更是大口往肚子里灌菜汤。 吃过饭后，巴尔岑不再要求他们继续训练。大部分士兵都是回到自己的营房，在温暖的营房内用毛巾擦一下身子，这就算是洗澡。也有一些人真的去了营区的公共浴室，用后勤供应的有些臭味的土肥皂清洁自身。 完成这些后人难免有些昏昏沉沉，何况白天是那样艰苦的训练，以至于相当多的营区，到了晚上八点就已经鼾声一片。 一盏明亮的聚光灯下，有四百多名战士于此集结。 他们都穿着苏军的冬季制服，其实就是一件有武装带的棉衣。他们都盯着挂着红星的船形帽，所有人的精气神看似还可以。 至少检阅他们的师长巴尔岑在此，谁敢显露疲态。 介于自己的大胆想法，巴尔岑将特种反坦克营的大家集结于此，当众做出惊人的想法。 “原本特种反坦克营要以战防炮反坦克，辅以RPG发射器和弹头。现在情况已经变了，很快我们师将全面换装。你们将进行最彻底的换装。你们将特异化为用火箭炮反坦克的部队。营长苏霍米诺夫，出列！” 一个年仅二十五岁的年轻人站在巴尔岑面前，他姓苏霍米诺夫，曾在半年前的作战中负伤，现在的他永远的失去了左耳耳廓，脸上也有一道伤疤。因此，许多战士干脆称呼他为“刀疤”。 论感情，巴尔岑是很欣赏这个年轻人的，因为其曾操作反坦克炮击毁两辆德军坦克，于德军的反击中负伤，为此也获得一级卫国战争勋章。他伤愈后被认定可以继续作战，就是脸上的伤疤有些吓人。 也是因为这段反坦克的经历，他被安排进324师，合情理的成为特种反坦克营营长。 “苏霍米诺夫同志！很快，你的部队将大量装备大口径火箭炮，在未来的战斗中，你们将使用一种精度极高的火箭炮直接轰击德军坦克。现在我集结你们，你是告诉你还有其他战士们这件事。” “遵命！师长同志！”苏霍米诺夫面不改色的回答。 “很好！现在做好心理准备，你们将用伟大的联盟最新研发的武器攻击敌人，你们必将立下大功。我告诉你们一件事，曾经某个师的特种反坦克营，他们就是利用火箭弹击垮了德军的坦克团，后来，那个营长成为将军，其麾下的战士都得到重大晋升，每个人身上都佩戴多枚勋章。现在，一个立下大功，成为苏联英雄称号获得者的机会就在面前。苏霍米诺夫同志，您想要成为苏联英雄吗？” “是的！师长同志！”苏霍米诺夫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 “那么其他人呢？”巴尔岑亦是大声质问。 “是的！师长同志！”所有人异口同声，这吼声足矣制造骇人的雪崩。 “很好！我听到了你们的勇气，所以苏霍米诺夫同志，现在你必须调整训练方案！从现在开始，暂停战防炮的射击训练，全力开始RPG打靶训练！做好心理准备，一周之后大量的新式单兵火箭弹运抵，你们将开始更严苛的训练。现在，解散！” 巴尔岑，他刚刚的一番话也是给自己说的。 成为苏联英雄，巴尔岑做梦都想得到一枚属于自己的“大金星”。他拼命的作战，纵使曾经部队已经十不存一，他还在拼命，归根结底不仅仅是为了联盟与正义，还有自己的荣誉追求。 现在，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有可能获得金星勋章，得到这枚勋章，得到苏联英雄称号，纵使战死这辈子也值了！ 那么为了这一目的就必须拼命训练部队。 部队即将因为大批新式武器的运抵开始改组，首先就从特种反坦克营开始。 另外的，物色人才的彼尔姆之行，也立刻开始。 第1878章 特殊征兵消息传来 十月六日，星期二，它本该是再平常不过的日子。 这一天的彼尔姆亦是和往常一样，虽然降雪已经持续几天，整个世界被积雪覆盖，降雪没有干扰人们的正常出行。 工厂的烟囱还在喷出浓烟，火车站的卸货场依旧忙碌。 大量的坦克零部件、战防，还有各类轻型武器，它们下了工厂生产线第一时间运抵火车站，接着马不停蹄运往各地的训练营，或是一线手中。 城市依旧忙碌着，就是这一天，一些来自莫斯科的特殊命令，下达给了彼尔姆的个别兵工厂。 这所谓的特殊命令，便是由斯大林笔签署关于生产新式突击步的命令。杨明志九月底带到莫斯科的技术图纸，在械得到斯大林大加赞赏后，图纸就得到了复制。 直到十月初，斯大林才正式下达了生产命令，在图纸运抵目标工厂前，一份先其到来的命令，就是要让工厂做好思想准备，提前调整生产设备人力物力。 也是这一天，一份特殊的征兵命令送抵彼尔姆州的征兵委员会。 介于事态非常紧急，该委员会的各路人员在紧急磋商后，就第一时间赶向城市内的各个中学和彼尔姆大学，直接找到校长等人，紧急召开会议。 在彼尔姆第一中学，紧急的会议一直开到晚上八点。 校长佩特洛夫虽是饥饿，当下他的心情十分复杂，他绝对想不到，祖终于要进行如此操作了。 送走了征兵委员会派来的人，校长喝了点水，啃了一小块面包，接着马不停蹄的联络全部的年纪主任，以及一些关键的老师。 时间已经很晚了，相当多的老师已经回家，还有一些就住在学校内的教师公寓。 在这个没有移动电话的时代，要在短时间内把各回各家的老师喊到学校紧急开会，真不是一个简单的事，何况户外的世界都被积雪覆盖。 再困难也要把他们喊回来！一个关键会议必须立刻召开！ 佩特洛夫动用一些的手段，或是打电话，或是请在校的去老师家里喊人。得益于苏联当下的住房政策，彼尔姆的老师都住在教师公寓里，只要派去的“传令兵”够勤快，很快就能把人凑齐。 到了晚上九点，佩德罗夫需要的人们终于全部凑齐于他的办公室内。 “同志们，我很抱歉这么晚将大家聚集。我必须这么做！现在，一项重大任务传达到我们第一中学，现在由我宣读命令文件……” 佩特洛夫眉头紧锁念完整份文件，听着无不心情复杂。 整个场面也陷入尴尬的安静。 “可是，他们还是孩子！至少，也要等他们毕业再征召！”有的老师终于按捺不住，说出来大家的心声。 “是，这就是问题所在。”佩特洛夫安抚大家的情绪，继续说：“我们没有办法，我们必须落实斯大林同志的命令。” “但是，为什么是我们？难道整个联盟都开始到中学招募士兵了？” “对啊，这是不应该的，难道我们的家已经需要孩子来保卫了吗？” “唉，依我看一定是有蠢人给斯大林同志想出的这个坏主意，战争不是儿戏，让一群孩子去战场，真是疯了。” …… 场面从刚刚的安静突然变得非常时空，佩特洛夫能理解大家的复杂心情。 来者都是些老师，他们是各个班级的班主任，他们都是尽职尽着的人，把那些年轻的看做自己的孩子。 佩特洛夫没有办法，只好狠狠跺脚，以皮鞋的猛烈踢踏声迫使大家安静。 “都省省心吧！我们没有质疑和反驳的权力，这是斯大林同志的命令！”佩特洛夫大声说：“虽然我们都不愿意，现实就是如此。这份文件上没有做出特别的说明，不过在可见的将来，整个联盟都将征召年满十八岁的男孩。 据我所知，咱们学校的许多孩子已经年满十八岁，他们的热情一直非常高涨，许多人有意在毕业后放弃参加大学准入考试的资格，直接报名参军。甚至于一些孩子，他们现在就非常渴望一个参军的机会。 既然上级已经下达命令，许多孩子也有这方面的渴望，我们在这里还要抱怨质疑什么？ 我整个下午都在开会，会议在两个小时前才结束。你们现在的质疑我当时已经提过了，征兵委员会认可我的质疑，但也必须执行莫斯科的命令。 我获悉，很快会有三个师长抵达我们的彼尔姆，他们将自挑选合格的参军。他们只要一批技术兵种，并非征召所有年满十八岁的男孩，只需要其中有特殊能力的人。现在你们都明白了吗？” 佩特洛夫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在喝了一后他不得不继续说话。 因为征招的都是技术兵种，学校里的那些数学和物理成绩好又年满十八岁的男孩，他们就是有限选择的对象。 但事情并非这么简单。 校长佩特洛夫接着这次学校的主要老师齐聚一堂，他当众宣布一件事：“我和征兵委员会的同志，还有州的教育委员会的同志作出了一份书面约定。” 说罢，他就拿出一份盖了印章的文件。 “就是这份文件，但凡参军的年满十八岁的，他们都将保留学籍，并视为学业考核合格，并于明年毕业季发放毕业证书。他们同时也一直具备参加大学入学考试的资格，直到服役结束后，即有上大学的资格。 现在，请大家传阅这份文件。” 第六班的班主任布罗夫斯基，他听完了校长的发言，内心里真是百爪挠心。 这分明就是一次特殊的招兵，因为苏联暂时还没有把征兵年龄下限调整到十八岁，而今还是二十岁的下限。 难道彼尔姆市要变成一个实验基地？ 听着校长的继续解释，渐渐的布罗夫斯基终于明白了家的意图。 的数学学业能力和物理学业能力，甚至的化学实验的熟练程度，它们都是被家重点关注着的。军队需要大批的技术兵种，或许大已经不够用了，那么以绝对理的态度来看，征招已经成年的中填补这一缺口，的确是务实的手段。 没有人有反驳的权力，大家必须贯彻落实。 在看过文件后，布罗夫斯基已经牢记住文件的全部内容，他要做的就是在次日早晨当着所有的面宣布这一重大事件。 “唉，我的班级们都很努力学习，大部分人的数学、物理乃至化学的课业完成的都非常优秀。他们又普遍年满十八周岁，如果他们都迫不及待报效家，我的班级怕是要少掉一般的人。” 布罗夫斯基下意识的担心自己的锐减，突然，一个可怕的念头又浮上心头。 这场战争甚至不同于一战，它的惨烈程度纵观人类历史根本没有先例。例如，一场战役中，苏军可以一次损失几十万军队，或是战死或是被被俘，《真理报》的许多文章说明了被俘苏军战士的可怕遭遇。 他们被像是猴子一般圈在一个巨大的牢笼里，德军看守不让他们做任何事，就是静静地看着他们饿死。 如果这就是投降的结果，那还不是战死。 参军的们，怕是许多人必是一去不回！想到这个，布罗夫斯基就紧张地发抖。 事情显然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令他吃惊的事，军队的师长要自到访彼尔姆中学，所征招的新兵直接被其吸收。这一情况在以往也是没有的，至少布罗夫斯基活了这么大岁数也没见过这种情况。 就是现在，被积雪覆盖的大街上，在征兵委员会办公楼的大门口，那里长期支起桌椅板凳，负责征兵的人一直在接受适龄市民的征兵登记。 征兵工作直接在中学展开，事情会变成什么样子，布罗夫斯基已经无法估计。 这一宿，布罗夫斯基艰难的入。 大清早，苏醒后的他第一时间翻看自己昨天的笔记，再在床头静坐了一会儿，想想今天该给们说些什么。 十月七日，它也应该是平静的一天，但征兵委员会要到彼尔姆第一中学征兵的消息已经不胫而走。 在城里颇有人脉的老伊万诺夫，他当天就得知了这一意料之中的“坏消息”。 可能这就是大势所趋吧！ 看过了数以万计的寄如彼尔姆邮局的“士兵阵亡证明信”的老伊万诺夫，他早有预感自己的儿子必然要被征召。因为战争并没有短时间以苏联胜利而结束，只要它继续拖下去，自己的独子就会年满二十岁，那个时候他就是真的做了邮差，只怕也要被征召成战地邮差。 何况这个臭小子已经和自己摊牌！现在，子只需要一个契机，参军的契机已经到了。 老伊万诺夫能感觉到近日以来儿子复杂的心情，他有意追求的哈尔科娃就是斯佩洛斯金娜。 偏偏那个姑娘就是斯佩洛斯金娜，她太成功了又颇为漂亮，只有最有才能的小伙子才能成为她的丈夫吧？ 老伊万诺夫对自己的儿子缺乏信心，在其看来，子能平安生活这就是最好的，看来自己的奢望已经戛然而止。 这一次，老伊万诺夫已经可以断定，儿子不去保命参军那才是匪夷所思。 几天之前，儿子和斯佩洛斯金娜屋顶的那段长谈，明显儿子的心发生重大变化。 儿子认识到了自己的幼稚，还对内心里的那一股子傲慢感到羞愧。 他必将通过参军，用战场上立功来证明自己并非生活在父母羽翼暴露下的所谓“强者”，要成为真男人，就去立战功！ 最关键的，老伊万诺夫知道这次的特殊征兵令是什么来头——军队需要一批技术兵种。 那么，自己的儿子就更跑不掉了。老伊万诺夫实在清楚，自己为了把儿子培养成未来的邮政人才，于其小时候就要求学习电码本。如今的吉尔·伊万诺夫，他一旦拿到苏军正在用的密码本，以他优秀的记忆力和学习力，军队简直是仅需几天时间就能获得优秀的电报员。 还是想些好的事情吧！ 得知“征兵令”的老伊万诺夫夫妇，老两口一夜无言。儿子定是还不知道这件事，碍于降雪，几天以来他一直住在学校宿舍，唯有斯佩洛斯金娜送他的自行车，现在还摆在家里，靠墙安静的放着。 十月七日，和往常一样，们冒着放学徒步走进校舍。 娜塔莎也在昨夜就知晓这件事，她并不觉得诧异，倒是自己的姐妹们为之癫狂。或者是彼尔姆第一中学的所有住校生，他们仿佛是以庆祝十月节似的，庆祝这次“特别征兵”。 整个彼尔姆市区内的中学，其中的十年级有大量的成年男生。战争使得联盟一半土沦丧，危局之下们都渴望参军，哪怕是害怕战斗的人，当下也不敢说一句“我怕”。 因此，当全校齐聚在各自的班级，包括第六班，今天也是非同一半的聒噪。 娜塔莎拖着自己精致的下班，静静的看着他们聚众吹牛或是互吹，哈哈之声此起彼伏。 或许好斗就是男孩的天吧！ 娜塔莎很欣赏他们现在的热情，可一想起那些牺牲的战斗，她的眼神就变得奇怪。这些生龙活虎的男生们，他们有的会成为一身勋章的英雄，也可能带着一身勋章牺牲，还有很多，甚至没有打死打伤一个敌人，就献出宝贵的生命。 他们，根本不知道何为战争！难道现在提醒他们战争的残酷？不！ 娜塔莎知道自己该怎么做，那就是安静的看着。 她的战士之心亦从未褪色，如果可以有机会，自己重上战场，拿着自己的SVT40继续刷新毙敌记录也是可以的。当然她现在非常清楚，上战场已经是一种奢望，而今自己的生命已经不完全属于自己。因为，人民无法接受一位年轻英雄的牺牲，哪怕是受伤也不可以。 第1879章 梦碎亦是新的开始 老师布洛夫斯基回到学校，很快领取了校方连夜印刷的文件，他扫视了一遍，内容皆是关于征兵的内容。 很快的，他手捧一些文件站在讲台上。 “同学们，现在看你们的样子，你们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好吧，国家终于要征召你们上战场了。” 此言一出，本就躁动的班级显得更加热闹。尤其是那些年满18岁的男孩子，虽然他们打算毕业之后去参军，既然机会已经到了，如何能放过呢？ 于是布洛夫斯基开始宣读正式的文件，大家明白了一切。 “大家都听明白了吗？”布洛夫斯基问。 这时，班长吉尔站起身，他显得异常兴奋，“老师，他们需要技术兵种。那么，我们这些数学成绩比较好的同学。是否都可以参军？” “那是当然。他们就是需要你们这样的兵。” “啊，真是太好了。”说吧，接着转过身面向同学。他继续说：“上次期末考试数学成绩和物理成绩都在优秀的男同学请站起来。” 第六班虽然只有四十多人，该班的学生素质都很高。吉尔一发话当场二十多人站起来。 “不满18岁的同学请坐下。”吉尔继续说。 如此还站着的学生就只有十二名了。 吉尔点点头，他看向老师：“老师，我们早就想参军了。您觉得我们如何？我们将代表第六班，去尽我们苏联公民的义务。我们正在战场上立下战功，等战争胜利后，我还会回来，那时候您会看见我胸前的一排勋章。” 其实，吉尔在得知娜塔莎就是斯佩洛斯金娜之后，他已经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姑娘。 第一次吉尔有了自卑的心态，唯有参军作战立功，才能消弭这种负面情绪。也为向娜塔莎证明自己的确是男子汉。 他万万想不到，人生的重大机遇来得如此突然。 男孩子们害怕战争吗？他们或许害怕，但是现在，他们想的只有立功。 他们中的一些人已经加入了列宁共青团，另一些人一直以积极的态度，希望加入这个战斗组织。 年轻人的战斗热情令布罗夫斯基感动，然而战争就是残酷的。 不过身为苏联公民，他没有任何权力去阻挠这些学生的爱国举动。甚至于他必须积极鼓励，哪怕自己可爱的学生，会牺牲在祖国的土地。 也许情况没那么糟糕。 布罗夫斯基拍拍手，他说：“我知道你们都想参军，然而这次是特殊的征兵行动。很快有几位师长将亲自抵达咱们的学校，他们将监督整个征兵过程。我获悉他们只挣着最优秀的人。何为优秀呢？不是说学习成绩好就是优秀。优秀的人还需要优秀的身体素质，要在我们日常的军事训练课中有优异的表现。 你们现在这么兴奋，我看所有站起来的同学中有一半的人能够入选，已经不错了。现在你们都请坐下。” 布罗夫斯基顿了顿气，对吉尔说：“吉尔，上午的课程完毕后，你要到学校的列宁共青团支部开会。班里的一些学生还参加了射击俱乐部，吉尔你也参加了。学校也给你们射击俱乐部下了一道命令，某种意义上，射击俱乐部的所有成员都有，立刻成为士兵的素质。 当那位师长莅临咱们学校时，射击俱乐部的所有成员，将作为特殊仪仗队接受检阅。 班里的所有俱乐部成员都听好，这是非常重要的事情。你们中间有一些人参军。这是你们的梦想。我告诉你们，那位师长就将是你们的长官，所以你们必须打起精神。你们就是接受自己长官的检阅。” 布罗夫斯基宣读的文件已经说的非常清楚，这次特殊征兵主要征召通讯兵和炮兵，故而需要数学和物理出众的人才。 在爱国主义气氛浓郁的校园。男生们的积极举动让女生们羡慕，挣着技术兵种，为什么只有男兵呢？ 如果只是当通讯兵，女生的表现不是更好吗？女生的心思总是比较缜密的，最适合做下来去分析电码。 现在征兵的消息已经人尽皆知，所以到了中午，食堂那显得更加热闹。 无论男生女生，大家都在讨论参军的事。尤其是那些男生，他们还未上战场。就当着同班女生的面，吹嘘起自己的非凡能力，以及到了战场能立下多大的功。 娜塔莎听在耳朵里，她什么也不想说。 午间休息时间，娜塔莎照例带着课本回到被暖气蒸的非常温暖的校舍温习功课。 这时，开完会的接着回来了。他知道娜塔莎一定会在班里，自己有些话要对她讲。 他透过玻璃窗，发觉班里只有那姑娘一人安静学习，一些本不该说的话现在也敢于说出口。 “斯佩洛斯金娜同志！”吉尔推门而入。 “啊！在学校不要叫我这个名字。”娜塔莎紧张的说。 “哎呀，抱歉。”说着，吉尔大胆凑了过来，随便搬了一个板凳，坐在姑娘面前。“刚刚组织上开了个会。你猜怎么的？” “还能怎样？”女孩嘟起嘴，“你们男生想立功都想疯了。肯定是第一书记同志号召所有男成员主动参军踊跃报名。” “哎呀，你猜的真对。”鸡儿长叹一口气，骄傲的说。“亲爱的，我是一定要参军的。我懂的，莫尔斯电码，他们不是需要通讯兵吗？我就是最佳的人才。” “是，我知道。” “所以。”吉尔瞪着一双大眼看着面前的姑娘，郑重宣誓：“我会在战场上好好表现，会立下大功。说不定我也能够成为苏联英雄称号获得者。” “哈哈，口气倒是不小。” “你在怀疑我。” “不，我没有怀疑你。我只是……”娜塔莎有些犹豫，终于还是说道：“我们是朋友。我只希望当战争胜利时，我还能看见你，看到一个身体健全的你。” “你……”女孩的话仿佛是给头脑火热的吉尔浇灌一桶冰水。 她丝毫没有轻视嘲弄之意，从她的眼某种，吉尔看到了不舍。 是啊，自己参军这件事，自己的父母有的只是无奈。 参军之时就要报以牺牲的觉悟，苏联虽大，男人们若是苟且，难道要让女人去保卫国家？ 不！所有年满十八岁的男人必须挺身而出。 “娜塔莎！”吉尔大声说。 “嗯，我听着。” “我向你发誓，我会立下大功。我将持续战斗，直到战争胜利。直到成为一个配得上你的军官，到那时候我……” “你……”娜塔莎已经完全明白了，这个男孩心里有她，但是……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娜塔莎的情绪突然变了，对于吉尔他希望得到姑娘的鼓励，然而姑娘却精神紧张的站起来。 “吉尔，我把你当朋友！你居然要把我当未来妻子？！” “啊！难道不吗？”吉尔也情绪激动的站起身。“我知道我现在还配不上你，所以我要在战争中好好表现，立下大功。” “可是……” “可是什么？难道你还不能感觉到我对你的情意？即便我知道你是斯佩洛斯金娜，我还是……我会……我会努力的，最终成为配得上你的……你的丈夫。” “你！我把你当亲密同学，当做兄长，我们是好朋友，但是……不！你不要追求我。”娜塔莎情绪激动，说话都走了音。 “为什么？你甚至送我礼物，难道那不是……” “不！我们只是朋友，是同学！”娜塔莎使劲摇头说。 “为什么！”吉尔直接现在女孩面前。 娜塔莎摇了摇牙，虽然自己不想伤害这个男生的感情，现在来看，若是不真的摊牌，误会将变得无法挽救，以后做朋友都不行了。 而自己，也成了玩弄他人感情的坏女人。 娜塔莎跺了跺脚：“对不起，吉尔。你是个好人，但是我已经有婚约了。” “你！” “对不起，那是我并肩作战的战友，我们已经定了婚约。” 听到这儿，吉尔突然想到一件事。 另一位狙击英雄帕夫柳琴科，她吃哦女前线撤下来很快就结婚了，她的丈夫就是自己的搭档。 也许斯佩洛斯金娜的情况也是如此。 她早已心有所属，冷血的想，要夺得她的心，只能寄希望于她的爱人牺牲。 吉尔立刻断了这种极端的想法，只要娜塔莎不愿意，自己永远不能真正得到她的芳心。 户外正飘着雪，大地阴霾一片，吉尔现在的心情比这还要糟糕。 他向后两步走，他万万没想到娜塔莎还有婚约。 吉尔好不容易稳定情绪，看着勾着头一脸难看的姑娘，弱弱的问：“对不起，我想不到……” “该是我对不起！” “是我自作多情了……”说罢，吉尔先是一阵傻笑，接着双眸泪涌夺门而出。 “你……”娜塔莎抬手想阻拦，吉尔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做错什么了？”娜塔莎又连忙坐下，她知道吉尔一会儿好得回来上课。 然而她估计错了。 整个下午吉尔消失不见，具体而言，他以生病为由向老师布罗夫斯基请假。 吉尔突然的变化当然也令布罗夫斯基错愕，当自己宣读文件时吉尔是那么的兴奋，怎么现在看起来，他精神怎么很消沉？ 也许是参军这件事，他的父母非常反对？ 布罗夫斯基一寻思，吉尔是老伊万诺夫骄傲的独子，在其兴奋渴望参军的同时，就是他的父母忧心忡忡。 或许中午的时候，吉尔和父母有了一番争吵？布罗夫斯基不知道也不敢问，也许批他半天假，让这个大男孩冷静一下他的精神会恢复。 那么，消失的吉尔究竟去了哪？ 他没有跑到什么隐秘的地方，他就待在学生宿舍，趴在自己的床铺委屈地大哭。 他没有任何对娜塔的莎抱怨，只有对自己自作多情的委屈。 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自己的自作多情！ 终于，吉尔伊万诺夫站起来了。 几个小时时间，他意识到自己其实是陷入自己编造的梦，那是虚幻的。 何为真实？ 她的出现如同天使，她是那么优秀的姑娘，她是苏联英雄，是全体年轻人楷模之一！她前途无量！ 她当然也不是因为漂亮成了宣传用的花瓶，她有自己想法甚至私定终身。 彼尔姆第一中学，这里已经是伤心之地。 站起来的吉尔没有真的振作起来，他失望的认为自己的初恋就是一场梦。 逃离这个地方吧！在这个寒冬逃离这个该死的地方，去战火纷飞的远方！ 战场也不是那么可怕，至少那里不是心灵创伤之地。 直到晚上射击俱乐部进行全体集结，强打起精神的吉尔再度见到娜塔莎。 感觉错了的娜塔莎，谨慎的走近吉尔，意欲主动弥和互相的感情。 “对不起，是我错了。” “不，你没错。”吉尔还是不变的腔调，偏偏娜塔莎就是不想听到这个。 “吉尔，对不起。” “你不用道歉，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追求自己爱人的权力。我失败了，所以我要去战场，也许只有那里是最纯粹。只有那里，仅有战友敌人之分。” “你……”娜塔莎觉得，吉尔就是在批评自己是感情骗子。 有着一双大眼睛的娜塔莎，眼眸已经湿润。但她没有哭泣，她不会在这个正式场合哭泣。 很快的射击俱乐部的成员陆续抵达，大家齐聚在活动室。 部长本人到了后，先是清点一番人数，接着直奔主题。 他手里还拿着一份文件，遂当即宣读。 这时学校给予射击俱乐部的命令文件，所谓相比于一般学校，射击俱乐部接受了更多的军事训练。再者，该俱乐部内年满十八岁的男生很多，他们都具备了参军资格。 当然，大家非常吃惊的是，傍晚时分一位师长已经抵达彼尔姆。 征兵工作将在明天正式展开，征兵第一站就在第一中学。 也就是说，那些有意参军的学生，他们几乎没有犹豫不决的时间，要么明天报名，要么错过这次机会。 吉尔早已做好参军的心理准备，现在的他对于参军更加迫切。 在那之前，他还有最后一项工作要做，这便是和俱乐部的所有成员一到，于次日早晨集结于学校的大礼堂。 届时，无线电俱乐部，航空模型俱乐部等和军事有关的学生组织，都要参加。 大家穿着冬季校服，整齐排队，接收一位高级军官的检阅。 第1880章 巴尔岑莅临彼尔姆 经历了整个白天的颠簸，两辆卡车终于平安抵达了彼尔姆市。 乘坐两辆旧卡车的跋涉，巴尔岑感觉自己一介师长，尔今简直受到了虐待。 继续忍耐吧！就算道路不佳不过是让骨头酸痛，待回归战场，还有更糟糕的事等待着。 彼尔姆市银光素裹，昏白的世界中，那些工厂一直在喷着浓烟。 城市的道路也多宽阔，一些带有棚子的卡车一直在疾驰忙碌，并留下有着防滑链痕迹的车辙印。 赶在天黑前，他终于抵达了彼尔姆市的军人旅馆，因其师长的身份，不但入住一个不错的房间，还要参与一个简单的饭局。 乌拉尔军区派人来接应这位324师师长，亦有征兵委员会派来的专员。 本着俄国人的性格，巴尔岑顾不得桌是上的熏肉和面包，直接开门见山的说：“我的时间非常宝贵，我计划招募至少五十名技术兵。就是明天！一天完成任务。” “您……您也太着急了。”一个姓波波夫的征兵委员会专员根本想不到，这个师长居然如此着急。 “不抓紧时间是错误的！我的部队很快就要上战场，在最后关头我需要这些技术兵。他们目前还是学生，我必须用很短时间训练他们。” 面对坐着的两人一想也是。 那位姓谢苗列夫斯基的军区特派员亦是无心吃饭，他本就有一大堆关于明日征兵的事宜要向巴尔岑说，现在立刻开始。 “按照您的要求，第一中学已经得到通知，他们在积极响应。” “很好。”巴尔岑满意的点点头。 “他们中学有几个学生俱乐部，我想，您需要的技术兵就可从这些成员里选拔。” “这是好事，此事我必须说明白，我需要五十名人才，不是所有十八岁的孩子我都要。”巴尔岑严正的讲：“说实在的，我并不希望这些国家未来的栋梁，去和我这样的老家伙到前线和敌人拼命。现在我们实在没有办法。” “是的。”谢苗诺夫斯基适时的介绍一下当下的征兵情况。 情况不容乐观！ “我获悉，这次针对乌拉尔地区的征兵是特殊行动，征召的都是技术兵种。但在可见的未来，我非常担心，征兵年龄下限会到达十八周岁并写进法律，甚至……” 现在，征兵问题的艰难真的只有各级征兵委员会最清楚。 毕竟现在苏联失去了整个乌克兰，俄罗斯也有大片土地沦陷。敌人攻击速度太快，数以千万的公民还没来得及举家后撤，就被敌人控制了。 到了1942年十月，曾有一亿八千万人口的苏联，仅仅一年时间，实际控制人口居然还不到一亿。 反观德国的情况，包括奥地利和苏台德地位，所有德意志人口高达八千五百万。加之德国还有大量的仆从国。仅从人口上来比较，欧洲大陆死命作战的两个阵营，理论上可征兵人口，德国是占优的。 当然，那只是理论。 谢苗诺夫斯基热爱他的国家，在这风雪之夜，想到自己工作之困难，情不自禁说了些悲观论调。 还是征兵委员会的波波夫连忙说：“所以，年轻的学生们深知危局，他们的从军意愿一直非常强烈。” 巴尔岑点点头：“我从不怀疑这一点，那些年轻人作战总是非常勇敢，他们只是欠缺作战的技巧而已。还有一件事。” “您讲。”波波夫说。 “我听闻斯佩洛斯金娜也在第一中学。” 此言一出，波波夫身子一怔，“您……您怎么知道。” “废话！她是我的兵，我怎能不知道？！这次来彼尔姆，我还给她带了礼物。都是些生活用品。” 巴尔岑并没有告诉这两位，自己本是娜塔莎上司这件事，故而让两位颇为吃惊。 “不错，她就在第一中学。”得知基本概况后，波波夫谨慎的问：“难道，您希望再次征召她？对不起，这是不行的。” “我懂！那是上级的命令，我的征兵名单里也没有她的名字。但是一年以来，我们都是并肩作战，按年龄我做她叔父也没问题。她的经历很可怜，我现在没有能为她做些什么，就送些礼物吧。也许……也许我以后就没机会了。” 直到这时候，军区派来的谢苗诺夫斯基才想起来，这个巴尔岑他一直在沼泽地奋战。 乌拉尔地区是苏联兵源地之一，尔今乌拉尔军区的最大任务就是训兵，一时间光下发的师级部队新番号就超过五十个，但能否训出五十个整编步兵师还是未知数。 所以新晋的师长人数有很多，向谢苗诺夫斯基这类军区的下级工作人员，他实在不太清楚各个师长的过往，当然其中有名的他琢磨一下还能想起来。 “您要送她礼物，这是完全合理的。” 巴尔岑旋即点点头：“不仅如此，我还要好好看看她，离开了该死的沼泽地，精瘦又一身伤病的她是否恢复健康。” “她的情况一直很好。”波波夫旋即说：“据我所知，她已经适应校园生活，她还很爱学习，有意通过自己努力考进大学。” “啊！她真是优秀的孩子。” 寥寥几语，巴尔岑基本估计到娜塔莎当下的生活，起码物质上是不用人操心的。 巴尔岑继续道：“听着，我是代表324师率先过来，接着还有322师和323师的师长，我们都是一个战壕的兄弟。明天是十月八日，别列科夫将军也将坐着军列直奔彼尔姆，到那个时候，我们可要到这个旅馆饭店再吃上一顿。” “是，我也得知这一情况。”谢苗诺夫斯基说，“您希望我做一番安排吗？” “当然，协助我们征兵是您的责任与工作，给我们布置一个酒场，让我们能叙叙旧增进战友情，再对未来做个讨论，算是我拜托您的。” “好的，这件事我会办好。” 就这样，关于“征兵行动”的一切事宜，巴尔岑自诩已经不必担心。 他唯一要做的，其实就是亲自面试那些报名的十八岁大男孩，以一个老战士的身份，评定他们是否可以参军。 毕竟聪明的头脑和扎实的知识是成为技术兵的前提，然而羸弱的身体素质，知识再丰富，这样的人也不能参军。 不滚怎么说巴尔岑也是上到七年级的人，他对自己不能接受更高等的教育自卑。他对一些学生也有一点偏见，所谓过于品学兼优着，有可能就是个瘦弱的书呆子。 十月八日，在漫天的雪花中到来。 大清早，户外的气温跌到零下五度，巴尔岑知道内陆的彼尔姆，气温很快就能轻易跌到零下二十度。 如此恶劣环境训兵是艰难的，而且只有给汽油柴油掺入最优秀的防冻剂，才能保证卡车正常行进。 当然，在这样恶劣的天气条件展开军事进攻，对于进攻方，那真是糟糕的阻力。 不过与大自然的寒冷截然相反，今日的彼尔姆第一中学非常热闹。 一名师长要参观学校，亲自挑选最优秀者参军？！这份殊荣哪个一个幸运儿能得到呢？ 征兵委员会在昨日晚上就设立了临时性的新兵报名办公室，它就在教室综合办公室大楼内。 另外的，大清早学校的大礼堂至少齐聚了超过三百人。 最关键的射击俱乐部和无线电俱乐部，他们加起来的人数就超过一百五十人。 包括娜塔莎、吉尔等人在内，所有人都身着校服，甚至还化了淡妆。 学校的仪仗队和乐队也到了，他们已经在做最后的准备工作。 今天的巴尔岑意气风发，他坐上为其准备的轿车，兴奋的要和那些孩子见面。 他尤为知晓，娜塔莎正在等候。 “加入射击俱乐部还担任副的部长，给你点时间，你都能把他们训成射击精英。” 一支车队进入第一中学校园，巴尔岑意气风发，他今日穿着崭新军装，胸口挂着一排勋章。 他是那样的英武，无人能联想到他在消炎战场邋遢的身影。 在校长和征兵委员会工作人员陪同下，巴尔岑走进了那巨大的学校礼堂。 这礼堂实际是一大舞台，第一中学芭蕾舞俱乐部是这里的常客。 它的室内面积也非常大，现有的座椅依旧能装得下所有教职工和学生。 当巴尔岑踏入这里，耳畔顿时响起厚重雄壮的军乐声。 “啊，是神圣的战争！” 校长感觉笑着说：“学生们平时排练很刻苦，军队的许多军乐他们都精通。” “哦？真是少年英雄们，比起我部队的修真军乐队，真是强太多。” “谢谢您的赞誉，师长同志。也许您可以征召他们。” 巴尔岑摇摇头：“您这是在开玩笑，我这次来只招募我认为的精英人才。我听说你们的射击俱乐部非常优秀？” “那是当然的……但是……”校长佩特洛夫有点犹豫，他估摸着这位师长根本不知斯佩洛斯金娜在此。若是师长要征召这个姑娘，自己肯定要拒绝，就是担心这个师长发脾气。 校长随手一指：“您看，那两排站着的学生，是射击俱乐部、无线电俱乐部的人才们。我相信，您一定喜欢他们。” “是啊……”巴尔岑的目光变得炯炯有神，因为他轻轻抬起头，只是一瞥就看到一熟悉的身影。 哈哈，娜塔莎，显然你生活过得很好。 巴尔岑是视力并不差，反观娜塔莎，一双天生的远视眼让她立刻看清那位师长的脸。 这张脸，即便是刮干净胡子，娜塔莎也知道那是自己的老战友。 幸福来得真是太突然了。 过几天敬爱的别列科夫将军要来，今天怎么可靠的巴尔岑营长换一种身份突然跑到学校征兵？ 所有迎接客人的学生被要求始终笑脸相迎，看清来者是巴尔岑，娜塔莎的表情开始变得扭曲。 她情不自禁的颤抖，鼻子酸酸的，似乎再受一点刺激，就泪如泉涌。 也许普通人难以理解她现在的心情。 她就是激动的想哭，想和自己的老战友好好聊聊。 巴尔岑昂首挺胸，以飒爽英姿向学生们走来。 今天的征兵行动的安排最关键的是巴尔岑坐在办公室内，挨个面试报名者。 早晨在大礼堂的活动实际是走个过场，说两句动员口号就是够了。 射击俱乐部仅有的三个女生，她们最为美丽，故而她们现在队伍最前。在三个女生中，也唯有娜塔莎形象最佳。 巴尔岑，他就这样快步走去，在靠近排好队的学生时，他刻意放慢脚步。他有意好好看看这些学生，他估摸着，这里的很多学生将要报名，趁机估量一下他们整体的身体素质，自己心里也有个底。 待走近娜塔莎时，他干脆停下脚步。 巴尔岑并不是典型的俄罗斯人，他并不像北极熊那般强壮。他身材不够，甚至只比娜塔莎高半头而已。 巴尔岑，他从未见过娜塔莎穿着校服的模样。 再说，标准的苏联女生冬季校服，不过是在“女仆装”的基础上增加耐寒性的布料。 大礼堂开着暖气，故而所有人并不觉得冷。 娜塔莎已经十七周岁了，再过一年就成年。 她非常的年轻，尔今化了妆穿着校服，这个姑娘变得熟悉又陌生。 巴尔岑承认她很漂亮，然而执行一次长时间的作战，就是一开始打扮得再漂亮，一番血战后，她也变得灰头土脸。 “孩子……你，就像是天使。”巴尔岑情不自禁的说。 对于娜塔莎，她从没听过巴尔岑对自己容貌的赞美，她听得做多的是什么？ “娜塔莎！把那个机枪手击毙！” “压制住他们的攻势，娜塔莎！” “你和伊戈尔展开迂回攻击，自由猎杀。” 某种意义上，巴尔岑就是把娜塔莎的狙击组当做“重武器”，是一种绝对可靠工具。当然，作战时期，侦察营的所有人都是“战争机器”，何况侦察营还素有“巴尔岑敢死队”的称谓。 所以，别看这金发碧眼的姑娘换上“女仆装”校服，俨然一个乖乖女形象，她在战场上就是敌人的噩梦。 她形象变化的太大了，甚至涂抹的粉底完全遮盖她脸颊的稀疏雀斑，巴尔岑几乎看呆。 娜塔莎的情绪更加激动，若不是有着很强意志力，眼泪就不是挤出一两滴那么简单。 下意识的，娜塔莎猛地举起右手，面相巴尔岑干净利落地敬军礼。 “报告师长同志，彼尔姆第一中学射击俱乐部，欢迎您的检阅。” 这话实际也是昨天俱乐部开会时，大家合伙琢磨出来，所谓欢迎会若是直面军官该说什么。 巴尔岑如何料到这一情况？他觉得气氛那么的为何，毕竟仅仅两个月前，这姑娘给自己行军礼，还说着“营长同志”。 第1881章 吉尔的兵检 现在，巴尔岑仔细打量一下阔别一个月的娜塔莎。 区区一个月，这个姑娘竟有着巨大的变化。她变得文雅许多，原本有些干瘦的脸现在也更为丰腴，整个人更有优雅气质。 巴尔岑也觉得，她仅仅是外表上的些许变化，她的内心里永远不会忘记自己是战士的事实。 巴尔岑以军礼回应娜塔莎的好意。 他旋即故意问道：“同学，能告诉我您的名字吗？” 娜塔莎一怔，她从没想到自己的老营长会这么问自己。或许是当了师长，居然不认识自己了？ 面对女孩的犹豫，巴尔岑立刻挤了挤眼睛。 娜塔莎，她何等聪明？ “啊……我是娜塔莎·彼得罗夫娜·哈尔科娃，第一中学十年级学生，射击俱乐部第二副部长。” 哈尔科娃？听到女孩的这一称谓，像是被挠了痒痒肉，巴尔岑愣是凭借意志力压制了爆笑的想法。 他心里琢磨：“看来，你和哈尔科夫喝了那杯酒，你的心已经属于他了。” 巴尔岑竭力保持淡定，双眼炯炯有神看着这位漂亮的姑娘。 “很好，哈尔科娃同学。”巴尔岑继续故意说：“看起来您有成为优秀战士的潜质，我非常欢迎您加入军队，保卫我们神圣的祖国。但是今天不行，今天原则上我是不征召女兵的。” “我会继续努力，师长同志。”说罢，娜塔莎又是一记军礼。 巴尔岑点点头，以一副善意的微笑回应之，接着继续向前走。 娜塔莎已经明白了巴尔岑的意图，两人不过是演了一出对手戏罢了。自己想努力隐藏自己的身份，巴尔岑绝对清楚这一点，故意说些非常生分的话。如此这般，真是皆大欢喜。 但是她不知道的是，站在队伍里的吉尔·伊万诺夫的眼神，已然全程关注着这位看似比较年轻的师长。 有道是第一次见面非常重要。 现在，吉尔看到的是一位自信的高级军官，即便一身的战功证明，自身毫无任何的粗野态度，对待广大学生真是彬彬有礼。 今天报名参军就成为这位军官的部下，是不是就是一种幸运呢？ 吉尔想要参军不假，他从老父亲那里获悉军队里的一些不好的事。 早在沙俄时代，俄军军官肆意虐打士兵就是一种常态，那些旧时代的军官认为，只有用体罚的手段来锻炼部队纪律性。 其实这种手段早在十七世纪就已经出现，要把一群被视为乌合之众的普通农民、游商或是无业游民，打造成合格的线列步兵，需要的恐怕就是军官的皮鞭。 旧时代已经过去，但新生的苏联依旧存在着这种旧时代的风气。要遏制住老兵以大欺小、军官滥用职权，除了要加强对士兵军官的思想教育，还需要基层政委监督部队风气。 随着和平时期的部队在战争初期大规模消耗，后期组建的部队综合素质是暴跌的，下跌最严重的恐怕就是士兵的道德素质。 吉尔最无法直视的就是从父亲那里听说的军官体罚士兵的往事，看到这位师长，加入这支步兵师或是正确选择。 对于十八岁的吉尔，只要战争还在继续，自己一定能等到国家的“征兵令”。 而今自己把握机会，成为的就不是所谓“动员兵”，是那种代表着极高思想觉悟的“志愿兵”。成为技术兵种，自己也将有别于一般士兵。 大礼堂内的检阅到了最后一步，巴尔岑当众宣读了他拜托师政委鲍里索夫写的文件。 说实话这份文章的措辞过于正式化，口号性的辞藻层出不穷。话从巴尔岑这个老家伙嘴里说出来，娜塔莎真是觉得违和，室内明明非常暖和，她尴尬得蜷缩的双臂已经起满鸡皮疙瘩。 娜塔莎太清楚巴尔岑是什么作风，这个大叔上过几年学故而有些知识，但他还是典型的俄罗斯人。他作战非常勇猛，战斗意志极度坚强，就是往往不爱动脑凭着一腔热血和敌人比谁的骨头更硬，他能活着站在彼尔姆第一中学的大礼堂高谈阔论，显然还是他的骨头硬。 欢迎会没有持续很久就结束了。 “您觉得如何？”校长情不自禁的询问起巴尔岑。 “我感觉很好，他们都是些很有前途的小伙子。” “谢谢。我想他们到了您的部队，都能立下战功。” 校长话有奉承的意味，巴尔岑想了想：“能否获得战功需要他们的个人努力。对了。” “您请讲。” “待我审定全部报名合格者后，我需要见到那位哈尔科娃。” “啊……好吧……只是。” “您在犹豫？”巴尔岑故意问。 “师长同志您看起来您很中意那个姑娘？” “那是当然。” “这……很抱歉，您不可以征召她，她也不会报名。” “您在担心这个？”巴尔岑摇摇头，“您什么也不用说了，我知道她究竟是谁。” 整个十月八日，彼尔姆中学的有志之士，都可以去临时设立的“征兵委员会办公室”，带着自己的有效证件报名。 这不，吉尔也带上自己的证件，和自己的一些同学毅然决然暂停上午的课，前往那间很大的办公室。 看看意欲报名者都有谁，首先射击俱乐部有一半人意气风发的去了，人数接近三十人。 另外的，无线电俱乐部更是去了四十人。 加上其他的人，一时间挤在办公室门口的年满十八岁男生超过一百二十人。 这场参军热气氛是何等的火爆？！ 要知道彼尔姆第一中学的所有在校生中，几乎所有成年男生都有极为强烈的参军热情。 面对这一机会，有些人当然觉得自己并未准备好，即便如此，齐聚于此的一百二十个勇敢者，已经是适龄者的七成。 射击俱乐部的正职部长和第一副部长，两个长期较劲的大男孩终于做出决定。 究竟谁才是真男人，那就参军打仗见分晓。 他们也对射击俱乐部之后的发展做出一番决定，介于俱乐部相当多的男生很可能参军成功，最终谁能主持大局呢？ 有战斗经验的娜塔莎将直接暂理正职部长的工作。 现在，摆在吉尔面前的是一副有趣的景象。 征兵委员会派来了医院的专业医生，他们挨个放人进办公室，对意欲报名的学生做着最基本的身体检查。 在和平时期，苏军对征召新兵之要求颇为严格。 除却身高体重这种硬指标外，新兵必须骨骼正常，四肢健全，不能是哑巴不能是聋子，亦不能是色盲。 甚至还要进一步体检，以排除疾病的可能性。 事到如今，那种和平时期的繁琐新兵体检的流程被大大简化。 苏军被迫降低了士兵身体素质标准，那些曾经被定义不可从军之人，现在也必须接受征召。 标准被大大放宽后，甚至一些特别的残疾人，诸如红绿色盲、哑巴，这样的人部队也要，只要手脚健全智力水平高于80都要。 更不要说那些关在监狱里恶性犯罪的囚犯，非常时期，这种“野蛮人”，他们的戾气和凶残性，也许能很好的化作打击侵略者的力量。 也就是说，人力资源愈发捉襟见肘的苏军，他们设定参军标准的底线，已经降低到身体健全能后行走和拉枪栓射击，这就够了。 正所谓那些哑巴色盲，他们不是废物，只是特殊的战士。这与德军完全不同。现在德国的各类残疾人，几乎都在三十年代末被扔到达豪清洗掉了。 那么，彼尔姆第一中学会有身体欠缺的人？根本没有。 能上到十年级又年满十八岁，这些大男孩在劳卫制的制度下成长。 所以，那些医生对吉尔这样的男生的身体检查真是走个过场。 他们都很年轻，然而每个人的胳膊和腿只要一紧绷，肌肉之纹理就特别明显。 且说这些医生，他们早就是征兵委员会的老合作伙伴。在城内的公民从军报名点报名的普通城市居民，他们的兵检也是这些人负责。相对于那些人，这些医生尤为对这些十年级学生非常满意。 学生们不过是比较年轻罢了，经过几年力量，他们都能变成可以扛着迫击炮奔跑的壮汉。 吉尔的身体素质非常好，自然得到很高的评价，因为这件事他更加的信心满满。 终于，关键的政审开始了。 现在坐在吉尔面前的是两位穿着军装的人，他们不是别人，正是军区派来的代表谢苗诺夫斯基，和征兵委员会代表波波夫。 见到这两位，吉尔的心情难免有些发怵。 他把自己的证件和准备好的材料谨慎提交上去，任由他们审阅。 这真是非常关键的审查，不合格者当即被刷掉。就是刚才，吉尔就看到一些同学垂头丧气的走出房间。 “吉尔·伊万诺夫，你的父亲居然是彼尔姆邮局分局长，你……你参军这件事，你父亲真的支持？” 说话的是征兵委员会的波波夫，他长期在彼尔姆市工作，故而和本地的邮局也有所联络。 例如那些寄回来的阵亡士兵证明信，征兵委员会还要做出一番统计。 毕竟兵是他们征召登记的，尔今士兵牺牲，他们还需再统计一下。 波波夫有些不敢相信，这便继续问：“你老实说，你父亲是否同意。” “当然！他非常支持。”吉尔觉察到了什么，他强打起精神道。 波波夫当然看出端倪，这便眯起眼睛：“可能你的父亲并不十分支持吧。” “那又如何？”吉尔连忙摇摇头：“国家有难，我岂能退缩？再说，如果战争持续下去，我还是要参军的。” “可是，你的父亲只有你一个儿子！” 吉尔摇摇头：“不管怎样，我是一定要参军的，我不想在后方当一个懦夫。” 看完吉尔整套材料的谢苗诺夫斯基，不禁佩服起这个年轻人的思想觉悟。 谢苗诺夫斯基敲敲波波夫的胳膊：“同志，这孩子的父亲是忠诚的老布尔什维克，我们不可以质疑这位年轻人对保卫国家的热情，那是不对的！” “好吧。”波波夫看看身边人，有目视着跃跃欲试的吉尔：“好吧。你的身世非常清白，你可以去参军。现在告诉我，你擅长什么？” “我……” 不由吉尔开口，波波夫连忙补充一句：“这次征兵非常特殊，部队并非需要只会站军姿和开枪射击的普通战士。部队优先需要通讯兵、炮兵瞄距员，还有后勤兵。通俗的说，我们需要能够使用电台的人，能够计算榴弹炮弹道落点的人，以及需要统计管理后勤物资的人。如果你不擅长，那就立刻放弃，我们只要精英。” 波波夫故意摆出冷冰冰的脸说些可能劝退人的话，毕竟他以后还得和邮局打交道。若是今天征召了这位小伊万诺夫以后有什么三长两短，邮局那边怪罪下来终是麻烦事。 一开始，吉尔想首先说自己善于射击，情况完全变了。 他立刻拿出自己的杀手锏。 “我擅长莫尔斯电码！” “什么？你说什么？”波波夫大吃一惊。 吉尔旋即自豪的昂起头：“我会已经精通国际莫尔斯电码表，只需一点练习，我就能妥善发报，还能不失真的翻译。” “你！”波波夫惊的睁大双眼，谢苗诺夫斯基更是提起兴趣。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这些？”波波夫伸着脑袋质问：“你应该知道，欺骗我们的代价是严重的。” “我不敢欺骗，我甚至可以和你们演示。我的父亲一直希望我到邮局工作，那么学习莫尔斯电码不应该吗？” 这番解释非常合理，谢苗诺夫斯基双眼炯炯有神，就好似抡起锄头在田地刨出金块。 他连忙招呼波波夫：“你赶紧带他去见巴尔岑，告诉他来了一个人才。” 波波夫轻轻叹口气，即便他获悉这个小伊万诺夫不一般，他还是希望这个年轻人不要那么冲动。 波波夫再问一句：“现在你有三个选择，通讯兵，炮兵，以及后勤兵，请您选择。” “当然是通讯兵，我会完美胜任。” 波波夫点点头：“现在跟我走吧，我提前带你去见见你未来的师长。你无论是身体素质、身份成分，以及学习成绩都非常优秀，甚至身怀绝技。但愿师长同志会非常欣赏你。” “啊！这真是太好了。” 吉尔知道他获得了一次特权，所谓综合审查后合格的学生先聚在一起，所有人完成审查再挨个到临时的“师长办公室”接收师长亲自面试。 吉尔得到了一次优先权，绝非是因为父亲的原因，完全是因为自己出众的综合素质与个人特别能力。 第1882章 吉尔伊万诺夫我入选 一个年轻人被带到自己面前，对此巴尔岑有点吃惊。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孩子非常出众？！” 波波夫带着有点拘谨的吉尔站在面露疑惑的巴尔岑面前：“师长同志，我想我们发现了一个天才！” “天才？就是他？” “当然，他以为一些特别的原因，现在就已经懂得莫尔斯电码。不仅如此，他的履历充分证明他对苏维埃的忠诚。” “哦？” 巴尔岑瞪大眼睛，他首先看到的就是吉尔制服上挂着的一枚带有列宁图案的徽章，他知道，那是“列宁共青团”的象征，每一位成员都会主动佩戴并有意彰显。 其实仅仅这枚徽章就能证明很多东西。他暂且不知这个学生的名字，仅此一眼他可以确定这孩子品学兼优。 巴尔岑点点头：“那就先让他坐下吧，波波夫同志。虽然和我们的计划有些出入，我想我亲自的面试可以开始了。” “那好，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您。” 说罢波波夫没有再逗留，这便快速离开。 同时，巴尔岑轻轻一甩脖子，命令自己带来的文书做好笔记。 每一个通过先期各种审查的学生，最终都要过巴尔岑这一关。最开始的那些检查已经刷掉了一些人，即便如此，最终进入面试的依然有多达一百人。 可是巴尔岑并没有计划一口气带走这么多学生，他已做好决定，就选择其中的精英，此番行动在第一中学，最多选定六十人。 完成的第一中学的工作，次日他还要转战第二中学、第三中学，直到把彼尔姆市区内的所有中学转个遍。 他有意加速行动，要赶在自己的两个战友前，把最好的人才收纳到自己的324师。至于能留给战友多少，巴尔岑就顾不得了。毕竟彼此已经脱离了第63集团军，而今自成一体，身为师长的巴尔岑当然要追求自身代表的324师利益的最大化。 所以，巴尔岑真的没有太多时间，关于亲自与这个学生面谈，也不会磨蹭许久。 巴尔岑就是这么想的。 一番交谈中，他惊讶的注意到这个姓伊万诺夫的孩子，是一位老布尔什维克的独子。 如今战争时代，独生子参军不足为奇，无论其父母是怎样的态度，他们必须尽公民的义务。 这位吉尔·伊万诺夫可不一般！ 听其一番自我独白，巴尔岑高兴的哈哈大笑。 “哈哈！原来你的父亲希望你能继承他的工作，所以才命令你学习国际电码？很好！真是太美妙了！亲爱的，你父亲的英明举动，今天让我得到了一名优秀的通讯员。” “啊……所以，您完全认同我参军的决意？” “当然！我的部队需要一些优秀的通讯兵。孩子，你觉得自己的记忆能力如何？” “非常优秀！”这一刻，吉尔丝毫没有谦虚的意思，他也不想有任何谦虚。 虽说俄国人一直很推崇谦虚的品德，结果遇到事件时，人们往往是自告奋勇。当然，勇敢和鲁莽的转换往往只是一瞬间的事，或许这一情况会让人觉得他们有点愣头青。 现在的吉尔当然没有任何鲁莽。 他的学习成绩一直不错，除却自身的智力水平优秀，也在于其的自律能力一样优秀。 吉尔果断眉飞色舞的说起自己在考试中的“丰功伟绩”。 巴尔岑越听越皱起眉头：“好了，孩子。现在你回答我一件事。如果密码本放在你面前，你能用多长时间牢记？” “这……这就要看它的复杂程度。” “没多么复杂。”巴尔岑耸耸肩，“和国际通信的电码本质上没有区别，不过是在加密上做了一番手脚，终归还是一些特别的组合。” “啊！如果是这样，我三天时间就能会背。” “真的？！”巴尔岑非常惊讶，他现在根本无法分辨这孩子的豪言壮语，究竟是吹牛还是其人有真本事。 “我能保证，最多三天完成！”吉尔摆出一副极度坚决的态度。 少年的这番举动难以不让巴尔岑想到一些事。 当下军队使用的通讯密码进行了双重加密，所谓俄语有三十二个字母，每个字母由一组数字表示，而这组数字的每个数，又由一段独特的电码序列标注。 这番操作加大了德军破译苏军密码的难度，同时也严重考验了苏军通讯员的能力。 故而当下各部队的通讯兵，他们必须是数学能力优秀的人担任。实际上，介于俄国自沙俄时代的高等数学教学质量就很高，“高质量的数学教育”在苏联成立后，立刻普及到所有的学校。 每个到了学龄期的苏联儿童，他们从一开始接触数学，随着年级变化，所学的数学愈发高深。 于这样堪称“极端”的数学教育环境下，绝大部分的苏军通讯兵都是数学达人，对于他们这些逻辑学被锻炼得很强的人，听着电报机嘀嘀的响声，脑子里就开始双重翻译。苏联几乎没有美国那种电报自动翻译机，就凭着通讯兵个人能力，即可做到即时翻译。 吉尔，他实际已经具备了拥有这种能力的巨大潜力。 他扬言三天学会是出于自信，绝无吹牛之意。 不过，巴尔岑并没有当即表示自己的惊喜，也没有当场表示质疑。 巴尔岑只是点点头：“年轻人有自信，这很好。包括在白俄罗斯的沼泽地，我的部下也都是很有自信的勇士。你这个兵我收下了，我会让你做通讯兵，给你安排进一直步兵团的指挥部，你觉得如何？” “我……” 听到这个，吉尔的身子在颤抖。他又不是傻子，很清楚面前师长的话意味着什么。吉尔非常想立功，也非常想在单兵后能快速晋升。从一开始就进入部队的较高级的指挥部工作，显然这位师长极为重视自己。 “怎么？你还犹豫了？！”巴尔岑故意问。 “不！师长……师长同志！我会让您满意。” 巴尔岑果然满意的点点头，他侧目对身边的书记员交待，如实的记录这个吉尔·伊万诺夫，并作为本次彼尔姆第一中学之行，第一个登记在册的新兵。 吉尔是带着笑意结束这次征兵登记，他得到了一位师长的批准，接下来就只需要等待。 他很清楚自己的等待不会很久，说不定一两天之后，自己就可以带着不多的行囊去远方的军营了。 啊！一切仿佛都变了。 临近中午，学校的下课铃声准时响起，吉尔情不自禁的站在下雪的户外。 稍稍冷静下来的他很清楚，还有大量的同学正排着队接受那位师长的面试。 恍惚之中，他觉得一切都变得那么不真实。 他丝毫不后悔自己匆忙的决定，保卫国家的确是自己的义务，现在，自己终于要去参军了，接下来，自己也会像斯佩洛斯金娜那样，暂停学业，投身于保家卫国的战争前线。 这一刻，吉尔根本就不曾思考负伤、牺牲之类的事，暂且他也忘掉了立大功战争胜利后改选而归的想法。 风雪中的他突然感觉一阵凄凉的恶寒，自己就这么奔赴前线，父母怎么办？ 事到如今他们必须支持儿子的英勇决定，碍于国家的局势，他们也不会表示不满。吉尔能感受到父亲的无奈，还有母亲的忧愁。 他抖干净自己身上的雪，接着便前往学校食堂。 和吉尔略显焦虑的内心完全不同的是，当下的食堂真是热闹非凡。 巴尔岑有意以很快的速度挑选出最多六十名精英，他甚至希望在中午之前就完成它。目前巴尔岑还在亲自面试中，他估摸着选定全部人才，也要等到下午一点半，即便如此也是可以接受的。 进入最后面试的一百人，待到上午下课时，已经有六十多人完成最终面试。 对于巴尔岑来说，透过目视学生的双眼，观察其立正的姿态，还有其谈吐的能力，他能估测出该学生能否迅速培养成好兵。故而能否获得巴尔岑的认可，全然在于他自己的意愿。 那些得到入伍批准的学生无不兴高采烈，他们涌进食堂，兴高采烈的向学生们自豪的介绍起自己战士的新身份。 甚至还有极度狂热的学生，站在木桌上癫狂的嗷嗷叫，那些围观的男生们亦是不停的鼓噪，弄得食堂仿佛在开狂欢会，严重干扰了普通学生的就餐。 可是，本该高兴的吉尔，现在看着他们癫狂的模样突然有些闷闷不乐。 这时候，端着餐盘的射击俱乐部正职部长尼基塔走近吉尔。 “吉尔·伊万诺维奇，我听说你是第一个被选上的。你瞧那几个家伙，选上之后现在癫狂的如同猴子。” “是啊！”吉尔心不在焉的回答。 “奇怪？吉尔，你似乎闷闷不乐？对了，你怎么没去领餐？” “不着急。等那几个猴子和另一群起哄的猴子都安静下来，我再去吧。” “说真的，我们真是很幸运。你我都参军了，还能在同一个步兵师服役，你我本就是老朋友，现在又将是并肩作战的战友。” 吉尔耸耸肩：“的确如此，真是你我的幸运。对了，维克多情况如何？” “他？他被刷下去了。”尼基塔遗憾的说。 “为什么？他哪里不优秀了？” “谁知道呢？但他就是被刷下来了。这样也好，如果俱乐部的正副部长都参军成功，单靠娜塔莎这个第二部长住持大局我真有点不放心。” 娜塔莎，她就是斯佩洛斯金娜。 吉尔暂且沉默下来，他已经知道了那姑娘的许多不为人知的内情，例如娜塔莎曾指导六百多人的部队军事训练，就指挥能力她绝对拿手。 看着吉尔有点闷闷不乐，维克多以一个老朋友的身份，情不自禁拍拍他的肩膀：“我听闻了一些关于你的事。你在追求娜塔莎，我听说，她把你甩了。” “嗯？”吉尔一怔，“这种事你怎么知道？！” “啊，许多人已经知晓了。爱情是你情我愿的事，娜塔莎她很优秀，但她受到过很强的心理刺激，也许……唉，抱歉，我不该妄议同学。也许你们只是不适合而已。” 吉尔知道老友是好意，可惜老友没有一句话说在点子上。 吉尔没有说什么，他的目光继续瞟着那几个癫狂的家伙，心里祝愿他们在战地一切安好。 当然，现在的他也想和娜塔莎再说说话。即便已经获悉她就是斯佩洛斯金娜，一时间不死心的自己再度向她表明心意，终究落得姑娘的第二次摊牌。最后摊牌真是太狠了，她居然已经有了婚约。 吃过了午餐，吉尔依旧想要冷静自己的内心，他没有回到自己的宿舍整理自己的东西，而是又跑到积雪覆盖的教学楼房顶。 他想一个人静一静，殊不知，他的举动正被娜塔莎看到。 正当戴好绒帽的吉尔站在房顶目视昏白的远方时，一个清脆的声音突然呼唤起他的名字。 吉尔如触电般猛地回头：“娜塔莎，是你！？” “是啊！吉尔·伊万诺夫。” “你……你为何出现在此。” “有些事我要对你说。真是糟糕，今天的食堂太喧闹了，那里人多嘴杂。我看到你的背影，就跟着你到了房顶。” “哦，是什么事？”吉尔冷冷的说，“是鼓励成功入伍这件事？” “是的，这件事非常重要。因为那个师长，仅仅还是在八月份，她是我的长官。” “啊？！” 这一刻，好似阴霾飘雪的天空降下落雷，直接砸中吉尔的脑袋。 他大吃一惊：“什么？难道他就是你之前说的，别列科夫将军。” “啊，你在想些什么？！”娜塔莎被少年的荒唐举动逗乐了，“他才不是别列科夫呢！你难道不知道，别列科夫长着一张亚洲面孔？吉尔，你成功参军这件事我很欣慰。那么作为同学兼顾战友，我觉得我有必要跟你说说有些事。” 直到现在，吉尔也不知道给自己面试的师长名字的全称，只知道其人自称彼得。 彼得，整个苏联怕是有一千万人本名叫做彼得。 现在透过娜塔莎的描述，吉尔直到了那人姓巴尔岑，根据娜塔莎叙述巴尔岑一年多的战争履历，吉尔充分意识到，那位师长着实是个猛人。 他有多猛？带着五百多人持续作战两个月，部队打得仅剩下一百人，即便如此还是拼命战斗。 吉尔终于明白了，那位师长胸前的一排勋章就是这么得来的。 突然间，吉尔又明白了些什么。 介于之前的摊牌事件，吉尔着实受到了极大的心理打击，现在的他面对娜塔莎，心情已然非常复杂。 吉尔故作生气的问：“难道你今天来找我，有劝我退出的意思？” “我……我没有。我们是朋友兼战友，我有义务跟你说说。你去了战地这对你非常重要。” “好吧，那就谢谢了。师长对我的莫尔斯电码能力非常赞赏，所以我岂能退出呢？哪怕我所在的步兵师将会在战斗中伤亡很大，难道因为这个我就会害怕？” “你……”现在的娜塔莎真不是该说什么好。她咬了咬嘴唇，终于说到：“那你就努力奋战吧，我只希望战争胜利后你一切平安。” 说罢，娜塔莎突然从吉尔的视线里消失。 娜塔莎下楼了，就算她心里还有许多话，看起来今天的吉尔真的很奇怪，他有着不耐烦的情绪，那么这些话就放一边吧。 他终是参军之人，巴尔岑会教会他如此做一个合格的战地军人。 巴尔岑！娜塔莎很清楚，等到老营长今天的任务完成了，定是要找到自己好好叙叙旧。 第1883章 巴尔岑请客吃饭 征兵的工作取得很大成功，巴尔岑觉得他已经完成了自己的需求。 对于324师，该师最需要的莫过于通信兵。至于所谓的炮兵瞄准员，这个需求量并不多。 他单在第一中学就选了六十人，可谓抢得先机把优等人才一网打尽。 到了下午两点巴尔岑的工作完成，紧接着，还有一次小型的聚餐等着他。 在食堂的一间独立小餐厅，学校方面往往于此招待重要的访客。 校长佩特洛夫可不是这位师长什么品行，他终归是个俄国人，理应爱喝酒。 包括征兵委员会和军区派来的代表，仅有八人聚在餐桌旁。 大家先是一饮而尽，佩特洛夫旋即问到关键问题：“您觉得如何？这些新兵。” “他们很有前途。”巴尔岑只觉得校长是在废话，“接下来还有一些善后问题，那就是你们学校的工作。” “是的，我会立刻在他们的学籍上签署合格毕业。按照我们的约定，他们最迟在三天后即可开赴您的军营。” “很好，我的时间非常宝贵。我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让我们举杯相庆。” 这一天巴尔岑并没有喝多少酒，他还向校长佩特洛夫说明自己的战友即将到来的事。 故而今天落选的学生，他们依旧有征兵的机会，只不过服役的部队不还是324师罢了。 他们兼职要把学校的学习尖子全乎带走！那又有什么办法呢？学生们就是有着巨大的参军热情。 校长喝下的兼职是几杯苦酒，三个师长轮番来选拔人才，明年的十年级毕业生必然暴跌。 不仅仅如此！那些现年十七岁的男生们，佩特洛夫很清楚这些人的情绪。 待到他们纷纷成年，怕是一个个都主动跑到市区内的露天报名处登记姓名，之后作为志愿兵上战场。 夜幕渐近降临彼尔姆，现在的巴尔岑已经把娜塔莎请到自己一行人落脚的军人旅馆。 娜塔莎亦是第一次来这个为军官出行而打造的旅店。 且说彼尔姆的这个酒店旅馆，它就是一座始建于沙俄时代的老建筑。 其实在那一时代，它就是供军人入住的旅馆，尔今只是沿用。 不过当局还是对它进行一番改造，外层的大理石装饰不能动，房顶立上红星，内部原本华丽镀金的装饰被回收，其中装潢用的少量金子也被一度财政困难的当局熔炼成金锭。 它的内部变得非常朴素，不过对于军人这真是恰到好处。 朴素整洁，就好似军营那般。 一个独立的小餐厅内，巴尔岑一行人，今天就以324师的身份宴请一下苏联英雄斯佩洛斯金娜。 气氛，着实让这位久经战阵的姑娘尴尬。 自己虽是多次划归到巴尔岑手下参与许多次战斗，然而她从没有像今天这样，以一个非常“高大上”的名头，接受自己昔日上司的宴请。 娜塔莎觉得很不自在，如果这里坐着有别列科夫将军就不一样了。 她腼腆的问：“营长同志，您未来几天就住这里？” “当然。娜塔莎，你现在可以叫我师长同志。今天别列科夫将军也登上军列，很快他也将抵达，那时候他很可能也在这里休息，那时候你可以好好跟他聊聊。” “那当然，我可是要好好跟他谈谈心。” 娜塔莎谨慎又不失乖巧地坐着，她的长辫子盘在脑后，一个俄罗斯姑娘的漂亮之处她都有。 巴尔岑带来的随从们，他们只是近期在报纸上获悉了这么一位年轻的苏联英雄，一个非常年轻的姑娘。 如今居然见到了她本人，她就坐在大家面前。 遂有有不禁调侃：“师长同志，她……她真是那位击毙了403个敌人的英雄。” “不！”巴尔岑随口一说，接着又意味深长地长叹一句：“那个吝啬的萨林奇金，他就不能多统计一些，明明提交的记录有很多，他就不能多统计些。” 随从们马上听出了端倪。 “这么说，她的战绩不仅是403个？” “那是当然。”巴尔岑严肃的说：“谢尔盖，你可不要小瞧她。” “不，师长同志，我不是这个意思。” 巴尔岑耸耸肩：“她是很坚强的人，如若算上没有统计的记录，她的战绩可以高达600个。你们千万不要因为她漂亮的外表就轻视她，我敢肯定，如果是扳手腕，在坐的你们恐怕都不是她的对手，我自己倒是比较有信心。” 被人赞誉性的指指点点，娜塔莎倒是颇有些享受。谁不爱听赞美呢？ 何况巴尔岑大叔说到了一个非常尴尬的事。 娜塔莎从不满足于自己击毙了403个敌人的事实，它甚至不是事实，是与事实相差甚远的“官方事实”。 战地中，要确定狙击手当场击毙一个敌人是比较困难的，很多时候看似击毙了敌人，实际是敌人在装死，或者只是受伤。娜塔莎的战绩里，证据确凿的就是这403个。那些文件中至少还有近300个疑似的案例，亦有描述更加模糊的击伤案例。 所以在统计上，萨林奇金做出了一定保留，毕竟若是向上级汇报一个姑娘击毙600个敌人，上级难道会接受？该数据太离谱了！ 实际上，苏军出于塑造英雄鼓舞士气的迫切需求，并没有进一步审查娜塔莎的作战资料，而是根据萨林奇金在内务部有着较高的职务，直接认定他的调查就是最终结果。 说到此，巴尔岑随口就说：“娜塔莎，我感觉你还是瘦了。” 接着，他打了一记响指，吩咐道：“谢尔盖，亚历山大，你们把那两个麻布口袋给我搬到桌子上。” 带两个大麻袋被抬上暂时空荡荡的餐桌，巴尔岑顿时无比自豪地掐起腰：“亲爱的斯佩洛斯金娜同志，瞧瞧，这就是我要送你的礼物。” 娜塔莎瞪大自己的眼睛，看着那几位下级军官依次解开麻袋的绳索，她非常惊讶于巴尔岑居然会送自己一份大礼，礼物于此，她真是非常厚重。 看看礼物都是些什么吧！ 这里面最厚重的莫过于一件土黄色的军用羊毛大衣，它实际是配发给军官用的。 针对这件衣服，巴尔岑故意介绍：“在我出发前，将军突然给我吩咐，他令我给你准备一些礼物。我寻思我的身高不比你高多少。很遗憾，我们在训练营没有配发什么有趣的东西，发给我的这件大衣索性就送给你了。” “啊？！但是，长官，这是你的……” “无所谓，也许送给你才最有价值。” 现在整个苏联都是缺乏冬季衣服的，究其原因，一来继承沙俄衣钵的苏联纺织等轻工业水平低下，二来战争的庞大消耗迫使有限的资源往军队倾斜。 其实就是环看整个世界，能够机械化织毛衣并能满足本国军民的消耗，能做到这一点的也只有财大气粗的美国。 一个月来，娜塔莎逛过国营服装店，那里摆放的都是价格较贵，且御寒能力一般的麻布衣物。普通居民大帝都有一套御寒衣物，若是欠缺，那就只好用各种亚麻衣料堆叠在身上，以求数量换温暖，最后把自己弄成熊的模样。 真正的羊毛大衣？恐怕它暂时已经不再对平民出售。 在这里，巴尔岑可不敢详细解释自己为何要赠予娜塔莎这一御寒利器。它真的是御寒利器！士兵穿着它就是躺在雪堆里，厚实的羊毛层根本不为户外零下二十度极寒的寝室，依旧能保证它的主人的温暖。 巴尔岑对自己的未来有一种悲观的感觉。 部队最快五周后就要奔赴前线，他分成清楚阵地战该是怎么打，搞不好自己的生命也要搁在斯摩棱斯克附近的雪窝里。人固有一死，生前再多的财物终该有人继承。 如今整个乌克兰都沦陷了，一直得不到自己家人消息的巴尔岑已然默认他们已经遇难。那么这个人世上最让他牵挂的，莫过于自己的战友们了。 非常悲哀的是，昔日进入沼泽地并肩作战的战友，而今也十不存一。 而这个娜塔莎，她就是与自己并肩作战有一整年的老战友了。 除却非常珍贵的大衣，巴尔岑准备的礼物中还有一些罐头，即鱼罐头和酸菜罐头。 果不其然的是巴尔岑并未拿来哪怕一听牛肉罐头。 东西悉数被摆在桌子上，巴尔岑介绍道：“亲爱的，这些都是给你的礼物，这样我就完成将军的要求了。” 在巴尔岑的心理，他从未因为娜塔莎是女兵就有所轻视，相反的因为其作战意志极度强烈，他早已将这个姑娘看做是男兵，所有的要求亦是按照男兵标准对待。 一年多的战争时代，巴尔岑想着的都是怎样在战场尽量保存自己兄弟的基础上，去绞尽脑汁发觉大量歼灭敌人的机会。 对于取悦女人之类的事，他没时间去琢磨也不敢去想。 这一次，为了完成别列科夫将军的要求，他抽出一点可怜的时间想想自己可以准备什么礼物，到头来还是把娜塔莎看做麾下的优秀战士，赠与的所有礼物压根就是些军需品。 当然，巴尔岑的脑袋也不是石头。他下意识的知晓但凡是女人都喜欢发卡、口红之类的化妆品，军营压根没有这些。 对于娜塔莎，她回到和平之地后才再度响起自己是女人的事实。她当然希望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碍于糟糕的经济现状，就是彼尔姆市内的所有国营商店，战前就颇为奢侈的口红眉笔，而今根本就没有。 即便如此，他看着巴尔岑拿出的礼物，依旧感动的热泪盈眶。 “唉！亲爱的，你不要哭。我知道你现在的感受，给你的礼物你就拿着。” “是！营长同志……不！师长同志。这是您第一次送我礼物，第一次就是一份大礼，我……我很感动。” “很遗憾，以往都是我给你下达作战任务，今天就是我掏钱宴请你一下。唉，但愿以后还有这样的机会。” “谢谢。”擦干眼泪，娜塔莎连忙道谢。 “哈哈，你不用太过感谢。很快别列科夫将军就到了，他定会给你更多礼物。亲爱的，这都是你应得的，你看你，还是那么的……消瘦。” 实际上，娜塔莎从未病态的消瘦，自小爱运动的她一直保持着长跑运动员般的轻巧身材。 娜塔莎嘟起嘴，继续压制着眼角的泪：“我可是吃胖不少呢。在学校，我又用不着长期的奔袭训练，虽然每周都有一次长跑训练，区区五公里的无负重训练，我一直是第一名。嘿嘿，这点强度的训练，我天天啃土豆，体重真的增加不少。” 巴尔岑耸耸肩，以他自己的感觉，部队一直使用的1939版步兵操典，针对士兵的体能训练要求非常低下。 他继续道：“亲爱的，你还要尽量保持身体素质，多锻炼是好事。你未来是要上高等军校的人，这是毋庸置疑的好事。一年之后你去了那里，可要继续保持你在沼泽地时期练就的身体素质。” “遵命！长官！”娜塔莎情不自禁的站起来敬了军礼。 巴尔岑亦是本能回礼，顺着话继续道：“所以，你需要吃肉，吃非常多的牛肉。所以，你猜今天我请你吃饭，主食是什么？” “是……是面包片？还是熏肉什么的？”娜塔莎弱弱的问。 巴尔岑打哈哈的说：“你可是英雄，我又是现役部队的师长，咱们坐在一起难道吃顿荞麦汤就能解决的？可惜现在国家太艰难了，彼尔姆这里又距离乌克兰太远。亲爱的，我可是住在乌克兰的俄罗斯人，我可要请你吃著名的基辅鸡，但愿以后有机会。” “嗯，谢谢您。但是咱们沼泽地的游击区，向南一百五十公里就是基辅了！” “对的，所以我们什么时候能解放乌克兰呢？我看再打几次大规模战役就能实现了。唉，还是不说这些。”巴尔岑摆摆手，“我跟后厨吩咐过了，今晚的晚餐是煎牛肉，绝对正宗的法式煎牛排。我还买了他们战前就窖藏的红酒，虽是价格昂贵一点。” “啊！？这也太丰盛了吧？！”娜塔莎一个机灵坐正身子；“长官很抱歉让您破费了。我……我是有钱的，我可以亲自支付。” 巴尔岑连忙摇头：“哪有让你这个孩子付钱的道理。听着，钱财都是身外之物，唯独我的战友们，他们才是最珍贵的。娜塔莎，你我本来就是战友，何况现在，我的军衔仅仅比你高两级罢了。” “所以，您现在是上校军衔？”娜塔莎问。 “对。” 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的道理，娜塔莎可是懂的。她连忙道：“所以，我还是您的下级，您还是我的长官。” “但是你现在不是我的兵，不过你是我的老战友。既然我军衔比你高，你就不要多问什么。这顿饭你可要好好吃饱，一会儿要多吃肉。” 对此，娜塔莎只得乖巧地点点头表示遵从。 第1884章 给朋友美言几句 这是一顿非常丰盛的晚餐。 俄国贯彻分餐的传统制度，现在，呈现在娜塔莎面前的，是一块硕大的飘着诱人香味的煎牛排。 主食还是俄国最常见的黑麦面包切片，配菜还有熏制卡马河鲈鱼、传统香肠切片、酸黄瓜、奶油烩蘑菇汤和奶酪烩土豆。 虽然巴尔岑落脚的是军人旅馆，此地的餐厅装潢的也非常朴素，但厨师的水平绝不差。 因在白俄罗斯的奋力战斗立下许多功劳，巴尔岑也得到了一笔不菲的奖金。他知道自己终究还得去炼狱般的战场，兜里的钱再多，到战场上还不是一无是处？趁着有机会享受一番生活，花费再多的钱都是值得的。 巴尔岑要邀请娜塔莎吃饭，这一餐必须丰盛。 他的确破费很大，不过看着面前的珍馐，这五百布花的真值。 所以这顿饭平摊到每个人头上，实际也就一百卢布的水平。 回到安全之地后，巴尔岑一开始抱着手里的两万卢布奖金之巨款一度乐得合不拢嘴，然而获悉当下的许多紧俏商品的物价，方知巨款的购买力已经严重缩水。 市面上还有面包销售，只不过价格已经非常昂贵，相比之下，彼尔姆的军人旅馆给出的高档餐饮价格，已经算是非常低廉了。 娜塔莎瞪大自己的双眼，巴尔岑何尝不是如此？包括巴尔岑的几位随从，此刻他们非常庆幸于跟着师长来彼尔姆一趟，嗅到诱人饭菜香气，白天的所有繁忙已经消失得无踪迹。 现在，还没有人主动动刀叉。 随着服务员递来开过瓶盖的红酒并依次给所有人满上，身为宴会发起者的巴尔岑，才决定下令开餐。 在那之前，他突然问到：“娜塔莎，你觉得这顿饭怎么样？” “真是太丰盛了。上次吃到这样的大餐还是在克里姆林宫。” “你……”女孩不经意的话着实吓了巴尔岑一大跳。“你居然去了那里？” “对。我还接受了斯大林同志的接见。”女孩昂起头一脸笑容。 巴尔岑稍稍一想也就释然了，报纸上明确说明了，这姑娘的确接受了那个人的接待。 娜塔莎咽下自己的唾沫，突然略有愧疚的问：“长官，我们今天吃这个，会不会……太奢侈了。奢侈不是好事。” “对！刻意追求奢侈是容易滋生腐化的，不过今天是特别的日子，我们需要一顿奢侈的饭菜庆祝一下。” 女孩点点头：“您说的有道理。一个月以来我在学校总是吃土豆，一周最多吃两顿面包。在学校大家都吃着一样的餐饮，好在我来到彼尔姆之前拿了一些罐头，现在，我的罐头已经全部吃完了。” “是嘛？你的津贴水平很高，你可不能亏待了自己。”巴尔岑提起精神：“听着，你只是隐藏在学校里而已，你的身份依旧是军人，是现役部队的少校，不必过分拘谨。” “是。我的确不想张扬。” “但你已经很张扬了。哈哈！”正在兴头的巴尔岑突然掏出烟盒，一想这丫头不喜欢烟草，又遗憾的塞了回去。“唉，化名哈尔科娃，你很有想法呀。” 听着这个，娜塔莎腼腆地笑了笑。 巴尔岑耸耸肩：“将军知道你现在故意过着苦行僧的生活，他可是要批评你的。我想你是最清楚将军的生活态度，就是条件再艰苦，在吃饭的问题上他从不想亏了自己和家人，就是一个土豆，也会变作花样的烹饪变成美味一餐。所以趁着这个机会你可要多吃肉。干脆这样吧，我的一份分你一半。” “唉！不用了！不用了……”娜塔莎慌忙推脱。 现在的她觉得自己就像是被长辈说教似的，接着又被当做小孩子一般哄了一番。她没有丝毫的反感，反而这种温馨的感觉是那么幸福。 俄国人钟爱的传统酒水就是伏特加，它究竟是起源于哪里？波兰说它是自己发明的，俄罗斯声称那是基辅罗斯的。然而有诸多证据表明，伏特加最早被波兰人作为药酒对抗黑死病，它因为蒸馏深加工变得热辣浓烈。 因此伏特加也有自己的酒具，一种特殊形状的玻璃高脚杯。用喝伏特加的酒具装葡萄酒，餐桌之上就是这一情况。 巴尔岑举着酒杯站起来，其他人纷纷起立。娜塔莎并不喜欢伏特加的热烈，不过非常少见的红酒在此，她非常愿意尝试。 对于巴尔岑，他完全反过来，所谓真男人就该痛饮伏特加。 “大家举起杯！同志们，敬斯佩洛斯金娜同志。” “啊！长官，您这么说会不会很生分。” “好吧，那就敬娜塔莎同志。”巴尔岑继续道。 “我也敬您，希望您在未来的战斗中立下大功，叔叔。希望未来见到您时，能看到您胸前的金星勋章。” “哈哈，这姑娘真会说话。”说罢，巴尔岑便一饮而尽。 喝红酒应该是慢慢的品，巴尔岑不管那么多，任何的酒，真男人就该一饮而尽。那些巾帼英雄也该是一饮而尽。 何况现在的巴尔岑心情即为愉悦，这个娜塔莎居然称呼自己为叔叔…… 他坐下看着空酒杯念念有词：“红酒配煎牛排，这是法国人发明的。二十多年前，法国人还有勇气和德国人拼命，怎么过了二十年他们就集体成了懦夫？他们甚至没有怎么抵抗就投降了，反观咱们这些爱喝伏特加的人们，很快咱们就能打得敌人四散奔逃。所以这个红酒啊……” 巴尔岑摇摇头，很快就吩咐手下，从另一个麻布口袋里拎出两瓶专供军队的伏特加。 说是伏特加，瞪大眼睛的娜塔莎看不出什么端倪，那两个瓶子没有贴任何标签，就是单纯装着透明液体、有着软木塞的玻璃瓶。 巴尔岑给自己满上，他的随从亦是给自己倒上。 “咱们苏联公民，就该喝这个。”巴尔岑笑呵呵的问道娜塔莎：“亲爱的，要不要也来一杯？” “我……” 娜塔莎想推脱，如若可以选择她更爱红酒。伏特加是好东西不假，若是在冬季执行任务，自己定是要主动喝上几口暖身子的，现在还是算了吧。 然老战友都这么问了，自己不喝上一杯着实不好。 犹豫再三，娜塔莎只得点点头：“就一杯。” “的确，你喝上一杯就够了。我们也一样！”巴尔岑看看左右，稍稍叹言：“明天还要去第二中学走完一个流程，不知那里又能招多少个精英。” “人才当然是越多越好呀，师长同志。”那位谢尔盖附和道。 “话是如此。”巴尔岑犹豫地看着酒杯那晶莹剔透的液体，“他们非常年轻，他们主动选择参军，但愿他们都是幸运的。”说罢，巴尔岑一饮而尽。 娜塔莎亦是干了这一杯，热辣的感觉作用于全身，她的身体一度非常扭曲，接着恢复情绪，唯有肚子里仿佛燃起一团火，整个人变得非常兴奋。 一番喝酒的举动消耗些许时间，一度油脂沸腾的牛排也冷却到可以安然入口。 大家纷纷开动，一支支带锯齿的餐刀切割着牛肉，像是巴尔岑，他的动作更加简单粗暴，切割一大块肉就往嘴里塞，紧接着又是塞进一块面包。 仿佛他有着一双鳄鱼般的大嘴，一口气就能吞掉很多食物。 巴尔岑确实有这种能力，战地生活迫使他需要用最短时间吃掉最多的食物，故而在他领导的新编第324师，他也要求部下以很短的时间结束一餐。尤其是早餐，士兵吃过早餐立刻就投入体能训练。 故而这类苛刻训练能造成士兵胃下垂，巴尔岑意识不到这个，他只知道，如果吃饭的时候敌袭发生，战士若不能瞬间进入战斗模式，那这顿饭真就是最后的晚餐了。 相比之下，娜塔莎就文雅很多。 煎牛排终是太油腻，红酒却有解腻的功效。所以她又给自己倒上一点红酒，慢慢的品味冲淡油腻的酸涩滋味。 娜塔莎实际的有酒量的，毕竟要在沼泽地冬季作战，她也需要一点酒精刺激她在战地偶尔皮顿的精神。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但凡是到了这种时候，要么曲终人散，要么就是一众人闲聊起乱七八糟的事，无论东方西方概莫如是。 巴尔岑看着略有脸红的娜塔莎，背靠着软皮座椅，非常懒散的嘟囔：“娜塔莎，你的同学里居然有一大堆人才。” “是……他们很多人，毕业后就要去参加彼尔姆大学的准入考试。” “哈哈？这么说我是挖掘了一批准大学生？” “大概是这样。” “也许他们中的个别人已经具备了大学生的资质，至少在某些方面。唉，其中的一些人，他们理应去大学深造，不过他们参军也是非常好的选择。亲爱的，今天我面试了一个男孩。他居然会莫尔斯电码，他是邮局的子弟所以会这个。这种人才真是……真是只需一点学习，就是很好的通信员。” 微醉的娜塔莎正在出汗中，她平静的坐着，深知再静坐一会儿体内的酒精就差不多分解完了。这是她在学校学得的化学知识。 娜塔莎的精神虽有些飘飘然，她也知晓巴尔岑说的就是吉尔·伊万诺夫。 “是……是他？吉尔！” “唉？对，他就叫吉尔。看来，他是你的同班同学？” “是的！他是我的朋友，是同学。甚至他对我还……” 巴尔岑猛然坐起身，因为酒精的缘故，他的动作幅度很大，看起来整个人有点神经质。 “哈哈！是爱慕吧？你很漂亮又有才能，哪个小伙子不想追求你。只是许多人只是想想罢了。对了，那个吉尔知道你是真实身份了吗？” 娜塔莎点点头：“是的，是我亲自告诉他的。毕竟……我和哈尔科夫有了约定，我不可能背叛他。我也不想让我的新朋友难受。” 青春是美好的，战争是残酷的，为了生存而被迫并肩作战的少男少女，他们的战友情极有可能演化为爱情，进一步就是亲情。 当下苏联的文化市场流行的许多文学作品，描述的都是国内战争时期的内容，这其中不乏对年轻战士爱情的讴歌。 沼泽地的游击共和国就那几万人，娜塔莎又是人尽皆知的英雄，她与另一个年轻勇敢战士的情愫亦是人尽皆知，并被大家祝福着。 巴尔岑一下子猜到了所有，这便说：“那个吉尔·伊万诺夫，他是个人才，我这次的行程就为物色这样的人才。” “他的确是人才，如果他成了您麾下的战士，他也会有很大作为吧。” “那是当然。我现在非常需要通讯兵，吉尔会电码的这份能力，省去了大量的培训时间呢！” 娜塔莎欣慰的点点头。 她的心理一直把吉尔当做朋友，甚至乐见于这样一个关心帮助自己的兄长，然彼此的关系就该止步于此。 说到了吉尔，娜塔莎想到另一个约定。 自己已然答应吉尔去他家里做客，以同学的身份去做客。如今吉尔马上要参军了，自己对吉尔的承诺还能落实么？ 娜塔莎连忙问道：“长官，吉尔他今天只是报名，什么时候去您的军营？” “这……大概是在两天之内。如果征兵部门对新兵的军籍登记足够快速，学校方面对这次特殊新兵的选上的学生的档案整理迅速，可能到了十一日他们就可以出发了。” “啊！也就是别列科夫将军到来的日子？” 巴尔岑点点头：“的确如此。看你的样子，你是非常担心那个吉尔？” “对！毕竟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哈哈！你战友情吧。也好，趁这个机会我可以问问你，那个吉尔·伊万诺夫。他的身体素质怎么样？他擅长奔跑？学习也非常出众？” “对！他再努力一些，具备参加马拉松比赛的能力。” “啊，真是个人才。”巴尔岑乐得猛拍起大腿，接着侃侃而谈：“本来我打算把他扔到团级部队的指挥部。现在情况完全变了，这个吉尔，我得把他安排到师部！娜塔莎，你推荐的人绝对是可靠的人才，就这么定了。” “我……” “你不要说了！我现在脑子非常清醒，我没有喝醉。我已经下了决意，谢尔盖！”巴尔岑粗鲁的嚷嚷。 “到！” “拿出笔记本，给我做一个备忘录。吉尔·伊万诺夫，安排到指挥部的通讯排。” 这一刻，娜塔莎还是觉得巴尔岑的决定太唐突：“长官，他很年轻，甚至没有上过战场。您的决定是不是有些草率。” “亲爱的，我这是在给他机会呀！想想你自己，别列科夫将军给了你很多机会，你把握住了这些立功机会才有今天。你不必担心他什么！如果吉尔·伊万诺夫做得不好，我还是要把他踢到基层去。” 第1885章 巴尔岑的新助手 关于参军成功的学生们，彼尔姆第一中学正以极快的速度办理他们的后续手续。 像是吉尔这样的学生，自从十月九日开始，他们的身份便发生重大转变。 在宿舍睡了一宿的他，待到清晨的晨号唤醒整个宿舍区的学生们，清醒的吉尔还是本能的想着今天的课程，突然间，他才真的清醒过来。 “对啊，今天我已经不用上学了！” 他使劲拍拍自己的脑袋，当下自己要做的就是将自己的东西收拾一下回家。 昨日做出了重大决定后，个人的人生已经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吉尔明白自己实际上已经高中毕业了，今天把东西带回家，最多两三天时间，自己就要以军人的身份出现在远方的某个军营里。 因为是志愿兵，吉尔签署的服役期限长达五年。 当下无人知晓战争还会持久，故而所有的新兵都将服役很久。吉尔亦是清楚，如果五年之内战争还没结束，自己必将继续服役。 但是，自己能在接下来的军旅生涯中安然无恙？ 他不敢多想。 他不怕牺牲，就怕自己的牺牲，亲朋好友会为此痛苦一辈子。 像是吉尔这样的人，整个彼尔姆还有六十个。他们都在同一天整理自己的东西，并抓紧时间与家人告别。 吉尔的父亲不但知晓儿子的决定，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对儿子做好最后的帮助。 老伊万诺夫借了单位的轿车，此行就是为把儿子和那些行李接回家。他就把轿车停在学校门口，静候着扛着硕大麻布口袋的儿子回来。 风雪之中，校门口等待的老伊万诺夫面色凝重。 儿子即将参军，此事乃大事不假，他根本想不到，自己的儿子能立刻得到一位师长的提拔。 就在老伊万诺夫轿车的不远处，又停了另一辆轿车，车内坐着一人，他不是别人正是巴尔岑本人。 吉尔的行李并不多，然而他的搬走并没有舍友的帮助。所谓舍友其实都是第六班的学生，昨日的事已经导致第六班损失了十个学生，所有人的心情都是复杂的。 昨夜，吉尔和他的舍友开了一个短暂的“卧谈会”，面对着同学的参军，没走的人深知，他们实际仅是“暂时没走”罢了。 如今的战争，每一个男人都有参军的义务，他们除了祝愿吉尔能够立功，也在嘱咐他在战场多加小心。 雪依旧在下着，整个世界依旧灰蒙蒙的。 吉尔留下了一些个人物品当做礼物赠与同学，最后他的行李用一个硕大的麻布裹在一起，拜自己优秀的身体素质，一个大包扛着就能奔走。 他勾着脑袋前行，风雪中活像是一只艰难前行的蜗牛，每一脚都显得那么厚重。 突然，一阵清脆的声音呼唤而来。 “吉尔！吉尔·伊万诺维奇！” 吉尔猛地抬起头，只见不远处，一位穿着厚实衣服的姑娘，正用那闪亮的双眼直勾勾看着自己。 是娜塔莎！ “啊！你！娜塔莎，你怎么在这里，难道不去上课吗？” “不了，我已经请假！”娜塔莎连忙走近，试图分摊吉尔的负重。 “没关系，娜塔莎。这个分量我能承受，我还没有瘦弱到需要一个女人的帮助。”吉尔勾着头回答。 “好吧，那我就不强求了。”说罢，女孩也松开了双手。 “所以，你今天就是来亲自送我的？我真是想不到……” “我们是朋友啊。” 风雪之中，几缕金丝在雪中飘荡，娜塔莎的笑容恍若驱散了寒冷，一句“朋友”深深刺激到吉尔的内心。 “是！我们是同学。” “也是战友呢。你即将入伍，作为同学兼战友，我要送送你。不仅如此，我们之间还有一个约定没有完成。” “什么？！”本来，被娜塔莎彻底拒绝后，吉尔觉得自己和这个姑娘已经没有多大关系，终究大家不是一路人，现在，情况似乎不对劲。 “哎呀，才几天的功夫你都忘了？！”娜塔莎激动的说：“我还要到你家里做客呢！已经是紧要关头，再不去做客我就没机会了。” “你！” 确实仅是几天的功夫，吉尔在被女孩提醒后才想起曾经的约定，可是现在的时机真的成熟么？ “娜塔莎，这……我甚至没有时间和我的父母说明此事，会不会太突兀了。” “不会的，其实我已经和你父亲见过面了。只是因为不想太过张扬，他就会把轿车直接开进学校。” “啊？！” 吉尔一脸的懵，数日以来的降雪迫使自己一直住在学校，父母瞒着自己都做了什么如何知晓？ 而且娜塔莎住在独立的女生宿舍，她做了些什么，自己一样不知。 虽然她永远不可能是自己的女人，好歹彼此间也有着友情。 吉尔打量着今天的娜塔莎，她除了穿着更加厚实外，着装打扮的确有所特点。 例如她穿的是裤子。 这个时代，苏联的女人，无论年纪都不爱穿裤子，究其原因即是整个社会都觉得女人穿裤子比较奇怪罢了。 长久以来，吉尔在学校里几乎看不到穿长裤的女生，她们都是穿着各类裙子，无论常服还是校服都是裙子，包括现在的风雪时节，她们的裙子更加厚实保暖。 但是娜塔莎，她今天就是穿着的裙子。再仔细看看，吉尔感觉到她今天穿着的，纯粹是男人的衣装。 昨晚娜塔莎接受了老长官巴尔岑的邀请，虽然她没有喝多少酒，碍于天色已晚户外又是持续的风雪，娜塔莎想了想，决定就在军人旅馆过夜。 当晚，身为少校的她得到了旅馆方面的极高规格待遇。她甚至吃到了目前很珍贵的奶油甜点，究其原因，她可是斯佩洛斯金娜呀！ 她向巴尔岑提及了自己和吉尔的约定，巴尔岑在酒醒后，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改变今天的行程安排。去第二中学征兵是必要的，最关键的面试他可以放在下午，之前的事由征兵委员会的同志负责即可。 军人旅馆与彼尔姆邮局的距离并不远，大清早，巴尔岑、娜塔莎就已经与老伊万诺夫于军人旅馆会面了。 早晨，娜塔莎换上巴尔岑赠与的羊毛大衣，又换上了御寒的军裤，头顶着哥萨克风格的绒帽。 正如巴尔岑估计的那样，娜塔莎就比自己矮半头，她穿着这件大衣依旧很合适。 娜塔莎有意亲自接应一下撤离的吉尔，在那之前她还需做一些事。 面对着吉尔的揣测，女孩终是噗呲一笑。 “你是不是觉得我今天很奇怪，盯着我看什么呢？！” “嗯……你的衣服，看起来……很暖和。” “那当然！这可是发给军队的羊毛军大衣。对了，给你看一些好东西。” 娜塔莎并没有扎武装带，否则自己漫步在学校，形象就太奇怪了。 她缓缓解开厚实大衣的几个口子，紧接着，一些有着金属质地的东西映入吉尔的眼帘。 还不仅如此，娜塔莎大衣之下还有另一套服装。它不是校服，而是军装。 吉尔看呆了双眼，只见的女孩大衣遮掩下的就是胸前的一排勋章，尤其是两枚有着红色绶带的黄金五角星，那是最为扎眼的存在。。 受到强烈刺激的吉尔一个没站稳，整个人跌坐在雪地上。他抬起头看着屹立不倒的娜塔莎，恍若仰视一位女战神。 娜塔莎连忙合上大衣，伸出右手，一脸微笑的问：“需要我拉你一把吗？” “好……好吧。” 吉尔想都没想就伸出胳膊，接着一股巨大的力量愣是把自己连人带行李都拽起来。 这，便是她的力量，一个老战士的力量。 “不要磨蹭了，我们走吧！”娜塔莎不耐烦的催促，接着干脆推动起吉尔被俘行囊的厚重身子。 “好！我们走，欢迎你到我家做客” 校门口的几人没有等太久，吉尔终于看到了自己静候多时的父母。 关于儿子参军的问题，老夫妻二人真的只有不舍与无奈，只能接受这一早晚必然发生的现实。 已经想开了的老伊万诺夫面容苍老的看着走来的儿子，还有伴随其身边的斯佩洛斯金娜，也就是所谓化名的哈尔科娃。 当初儿子兴匆匆的嚷嚷自己恋爱了，那一刻老伊万诺夫做起了美梦。 终究那是一场梦，如今那个“哈尔科娃”就陪在爱子身边。 可惜，她不是爱子的未来人生伴侣。风雪之中的她更像是一个引路的女战神，护送年轻的战士上战场。 老伊万诺夫面色凝重的看着儿子，唯有伊万诺娃，这位年逾五十的斯拉夫母亲，泪涌着扑向她的独子。 伊万诺娃知道自己无法改变全体苏联年轻男人共同的命运，她紧紧抱着儿子，珍惜着所剩不多的温馨时光。 有些话是坚决不能说出口的。 伊万诺娃知道，儿子几天后奔赴新兵营，也许这就是生死离别。 “哦！妈妈，您不要为我担心。”吉尔努力安抚着母亲，“我会在战场上立下大功。我听娜塔莎说，你们已经见到我未来的师长了。” “当然，包括斯佩洛斯金娜。”老伊万诺夫摆出那俄罗斯人教科书般忧郁的脸庞，继续说，“那是一位英雄部队晋升而来的师长，也许跟着他你会有很大成就。我们走吧，回到家后，自然有好好聊的机会。” 这一天，吉尔位于“邮局职工公寓”的家里好不热闹，介于大部分邻居都去上班上学了，气氛才没有过分热烈。 吉尔本就做好参军的心理准备，他也立刻接受娜塔莎今天家访这件事。 他万万想不到，自己为何有着天大的面子，能劳烦师长亲自跑到自己家做客。 很快的，吉尔明白了一切。 自己和娜塔莎的确是朋友，即便自己有意想要疏远她，但是娜塔莎从未想过这么做。就是做不成情侣，朋友或是战友可以可以的。 就是娜塔莎为了他自己在师长面前不停的美言，自己居然被直接调到师部。 巴尔岑信誓旦旦的保证自己的决定即为军令，得知这一点，老伊万诺夫除了感慨自己的儿子因为斯佩洛斯金娜的帮助，居然捞得一个好前程。还不仅仅如此，老伊万诺夫更是清楚，担任师部的通讯兵意味着什么。 作为经历过二十多年前内战的老家伙，老伊万诺夫坚信纵使战争形势发生很大变化，很多事还是不会变的。 例如，一支正常的军队都会想方设法保证指挥部的安全。越是精锐部队，它的指挥部的防卫力量就越强大。 所以在战争中，高级军官的伤亡率并不高，就是基于这一原因。 在指挥部内当差，如果自己的儿子有危险，岂不是相当于师长本人也面临伤亡威胁？师长巴尔岑的决定，等同于给了爱子一个很好的安全保障。 老谋深算的老伊万诺夫看透不说透，只是聪明的吹捧起自己教育儿子学电码，就是为了国家的通讯事业。 而吉尔，他只知道自己得到了师长的特别关照。 那么该如何回应这份关照呢？ 就在家里，吉尔发下誓言：“一周时间，我必将密码本背得滚瓜烂熟，只要听到发报机的滴答声，就能同声翻译！” “嘿！你行吗？”巴尔岑觉得新奇，到底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一个特别征召的十八岁男孩就是这么狂妄的吗？ 然而吉尔的父亲老伊万诺夫献上助攻：“如果对莫尔斯电码一窍不通的人来学习我国的军用密码系统，就必须从零开始。我的儿子已经精通收报发报那一套，他仅仅需要背诵密码本，他的脑子很好使，可能一天时间就够了。” 话是一个资深邮政从业者嘴里说出的，巴尔岑很佩服这些邮局的人，这些家伙们必然有着很高的数学能力，方可在海量的信件包裹中完成收件地址的正确分类。最后，身强志坚的邮递员再把信件送到最偏远的农庄。 现在，巴尔岑觉得自己真的捡到一块金子。 因为324师的紧急增设的部队，其核心就是那仅有的一小撮上过战场的人。 部队缺乏各类经营，尤其是通讯系统最缺高手。 巴尔岑不禁陷入遐想，自己指挥部的通讯排，排长本人上过战场担任的也是通信兵，其他人都是些初学者。正如老伊万诺夫所言，不少人真就是从零学起。 如果这个吉尔·伊万诺夫真如其老爹称赞的那般，不但会使用电报机，还能用两三天时间把密码本倒背如流，如此这般，师部通讯排的排长是否该考虑换人呢？ 巴尔岑主意已定，当下他没有直白的说。 他唯独强烈勉励了吉尔几句话：“亲爱的同志，我曾是近卫红旗284师的侦察营营长，我的麾下不仅有娜塔莎这样的狙击英雄，还有一位叫做米哈伊尔的通讯兵。他跟随我打了一整年的硬仗，如今他已被调入第63集团军的指挥部。 我离开了奋战在沼泽地的第63集团军，也离开了我信得过的米哈伊尔。 现在我奉命组建新部队，谁能成为我的新最佳助手呢？ 吉尔·伊万诺夫，也许这个人就是你了。” 第1886章 吉尔的远征 十月十日，吉尔·伊万诺夫的军旅生涯开始。 本来他还估计出发的日子是在十一日，征兵委员会的那些人以极快的速度，处理了针对第一中学的特殊征兵的所有事宜。 给予委员会的时间非常有限，他们前脚处理完324师的征兵，后脚322师和323师接踵而至。 雪似乎小了很多，整个世界白茫茫一片，它是那么的纯洁静谧。 彼尔姆的大街上还有大量穿着极度厚实的人们，男人们普遍戴着前进帽或是哥萨克式绒帽，女人们几乎都用厚实的围巾裹住头。 这一天早晨，吉尔在父亲的帮衬他，带着自己不多的行李前往征兵委员会制定的集结地。 他没有带多少行李，一个小皮箱装着它所有的东西，其中有些东西颇为珍贵。 一个父亲，面对将要当兵的儿子，他能做的莫过于给予一些护身符意义的宝贝。 老伊万诺夫把自己年轻时，从白军那里缴获的一支哥萨克匕首给了儿子。还有几支钢笔、两壶墨水，和一个大号笔记本，一副机械怀表。 伊娃诺娃给独子准备了一副毛线手套，一件衬里的毛衣，还有几双袜子，以及一套餐具，尤其是家里的一个喝汤的大勺子。 毕竟是要送独子去战场，今日，伊万诺娃在家中与孩子拥抱告别后，就独守家里站在窗户旁，看着丈夫护送儿子，两人的背影渐行渐远。 事情的发展比巴尔岑预想的快太多。 巴尔岑惊喜与征兵委员会和学校方的高效率，他非常乐见于这样，如此一来，自己就有更多的时间训练这些新兵。 彼尔姆当局特别调运了二十辆又棚卡车，它们的任务突然变成运输新兵学员。 十月十日，第一批经过特别征兵选拔的各学校累计下来的一百人，将于早晨乘坐卡车，直奔远方的324师训练营。 将有十辆车完成本次任务，待到次日，车队还将继续执行这项任务。 卡车停在彼尔姆市靠近卡马河的一处沿河广场，吉尔去得稍晚一些，他赶到的时候广场已经聚集大量的人。 他们多是新兵，也有不少送行的家长们。 吉尔轻易的就遇到自己熟悉的同学们，大家的脸庞似乎被风雪冻得发白，亦或是精神非常紧张。 他绕道老同学的背后，轻拍其肩膀：“嘿！尼基塔。” “是你，吉尔。你今天来晚了。” “不，还不晚，至少这些开车黑没有开走。” 很快的，第六班入选的学生们纷纷凑过来，大家寒暄几句，很快就看到一个身着军装的人，他站在一辆卡车的引擎盖上，手握一支大喇叭，于风雪中大声呼叫。 聒噪的人群也渐渐聚集在此人身边。 不错，这位征兵委员会派来的专员，就是亲自落实今日的特别运输任务。 “同学们，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新兵学员。很抱歉我们不能给予你们更多的时间去和家人告别，现在给你们最后的十分钟！十分钟后我们就要发车。 同学们，你们非常幸运。你们曾是一所学校的同学，从今天开始，你们都是在324师服役的战友。 现在，抓紧时间和你们的亲人做最后的告别吧！” 此人没有再多赘言，他话一讲完，人群中一些中年的女人立刻落下眼泪。 她们是新兵们的母亲，她们真切的知道，今日这一别恐怕就是诀别。 吉尔根本不知自己的未来会如何，终归有三种可能：牺牲、带着伤回来，或是带着勋章凯旋。 他强打起精神，和父亲做着最后的告别。 十分钟的时间是短暂的，时间一道，所有的卡车同时发出隆隆引擎轰鸣声。 “孩子，去吧！现在的你就像是年轻时的我。不用担心，富贵险中求，这场战争你会收获荣誉，甚至还能收获爱情。”老伊万诺夫满怀期望的勉励道。 “好的，我会的。” 老伊万诺夫最后用自己苍老的手抚摸着肚子的头，抚摸着他稚嫩的脸。 老人把内心的压抑悲怆藏在心里，他知道自己无法反抗这注定的命运，深知儿子背负着的国家使命。他贪婪的最后触摸着儿子，希望短暂的幸福能持久。 但这一切都于事无补。 吉尔带着自己不多的行李爬上有棚卡车，接着坐再铺了毛毯的车厢内。他探出头看着自己的父亲，突然一阵剧烈的晃动，卡车开动了。 吉尔情不自禁摇摆右手，一股泪流于眼角迸发。 “爸爸！你回去告诉妈妈，我会立下大功，我会得到许多勋章，我会平安的回来！” 他的吼叫淹没在许多人的怒吼中，新兵们向送行发家人告别。 此情此景，深沉的老伊万诺夫再也控制不出自己的情绪，他摘掉自己的绒帽奋力挥动起来，泪水止不住的流到满是胡茬的下巴，最后滴落在雪地。 直到整个卡车队消失在风雪中，老伊万诺夫的情绪终于彻底的爆发。 他躬下身子嚎啕大哭，整整二十多年，老迈的他从没有像今天这般痛苦。 整个广场亦是同时陷入一种悲怆的情绪中，那些送别孩子的家长们，他们集体失声痛哭，久久不愿离去。 对于吉尔，他能充分理解家人的痛苦与期望，而今自己终于如常所愿奔向军营了。 他庆幸于自己坐着的这辆卡车，乘客都是自己的第六班同学们，唯一例外的当属老友尼基塔。 车厢内的光线非常昏暗，大家盘腿而坐，任由车子颠簸，彼此间还如往常一样坐在一起聊一聊。 “这下好了。”尼基塔嘟囔着：“我参军成功，维克多也一样成功了，这下我们的射击俱乐部就……” “什么？维克多也成功了？”吉尔惊讶地问。 “对的，昨天又来了两个师长来征兵，这件事你又不是不知道。维克多错过了第一次，他没有错过第二次。” “唉！如此一来射击俱乐部就只有娜塔莎一个干部了。” “她应该没问题。”尼基塔耸耸肩：“我看得出，哈尔科娃同志有领导能力。就是这一次参军成功的同学们，有一半就是咱们俱乐部的人。也许，我们辉煌的射击俱乐部，现在也落寞了。” “不会的。我们终归是对着标靶射击，很快我们就要去打击敌人了。”吉尔拍拍老友的肩膀，“我听闻，咱们的师长是位非常善于作战的老战士，跟随着他我们都有好前程。” “咦？你是从哪儿听说的。”尼基塔好奇的好奇亦是大家的好奇。 吉尔自信的说：“当然是通过一些渠道，终归我们是当兵了。尼基塔，你和维克多在学校里的那点争端算什么？到了战场上谁才是真英雄？是你？还是他？” “嘿嘿，当然是我。”尼基塔嘿嘿一笑，接着自信的说，“我选择去做通讯兵，我会在基层部队历练一下。当然我觉得我的射击能力非常出众，我应该去当狙击手立大功，可惜他们不同意。对了，吉尔你是被怎样安排的。” “我……”吉尔琢磨了一下，终究说明了实情：“我被安排到了师部，去通讯排。” 此言一出，整个车厢陷入一片沸腾。学生们又不是纯粹的幼稚，大家着实想不到，吉尔怎么就得到师长青睐了。难不成，仅仅是因为他是邮局分局长的儿子。 不！师部的通讯排可谓指挥中枢的一部分，那里需求最佳精英。 维克多根本不知道，吉尔的现状是娜塔莎在师长身前美言许多的结果。终归吉尔的确有一个更好的前途，维克多很羡慕，却也仅仅只能羡慕。 “唉！你这个人长得帅，综合素质也很好。你真是个幸运儿，希望你到了师部能好好执行任务。”维克多勉励道。 “那是当然，我还渴望立功呢！” “是吗？那你就必须零错误的传达所有的信息，你我都是老朋友了。你可要记得，你的同学们都在基层服役，为了大家的安全，你必须保证传达的信息绝对精准。” “是！我完全明白。” 吉尔和他的同学们开始了一场近二百公里的长途跋涉。 得益于积雪覆盖了公路，雪被压实后道路反而变得颇为平整。 完全不用担心冰雪路滑，因为彼尔姆当局凑齐的这二十辆卡车，可是货真价实的美国货。亦是恢复北冰洋航运的盟军运输船队，送上岸的巨量物资的一小部分。 它们都是质量优秀的道奇卡车，美国的制造商根据苏联的要求，针对发动机、变速箱和传动轴之类的关键地方做出改进，使得新下生产线的卡车使用非常优秀的防冻液和润滑油，可以应对零下三十度的极端低温。 它们被造得更大一些，载重量和续航力都有多提高，故而每辆车拉着区区十个带着不多行李的新兵，一点压力都没有。甚至于多余的一些空间，还被装入了一些木箱，箱子里塞满了征兵委员会从城市的物资后勤仓库搜罗的一些冒险手套和一体式的毛线脸罩。 经历了整整一个白天的漫长旅途，夜幕快要降临的时候，大家才抵达了旅途的终点。 所有的新兵都准备了一点旅途吃的干粮和饮水，所谓干粮实际就是一小块面包干，它只是充饥而已。 车队在下午抵达了一座靠近铁路的小镇，它就是奥乔尔。车队仅做了短暂逗留，以供所有人下车上个厕所而已。 仅仅这个功夫，吉尔就弄清了自己坐在的位置。在此，他和同学们也遇到了接应的324师部分官兵们。 短暂的逗留，车队开始最后的旅程，终于一行人抵达了藏匿在森林中的324师训练营。 到了奥乔尔的位置，持续的降雪已经停止了。 几天以来吉尔终于看到西方昏黄的夕阳，还有被那柔和懒洋洋的夕阳照耀下的白茫茫世界。 纯白的大地中突兀的存在着大量的木屋，他们整齐的排列，那就是军队的营房无误。 当下，有九千多人居住在一起，所有人都住在单层的木刻楞里。那是一些非常巨大的木刻楞，即解决了许多人的住宿问题，也很好解决了集中供暖问题。 吉尔一行人可谓是贵客，他们都是部队急需的技术兵种，所以师政委鲍里索夫，兴致勃勃的亲自迎接这些“年轻的列宁们”。 车队停得安稳，所有新兵鱼贯而出。由于这里面有三十人就是射击俱乐部的成员，剩下的也几乎都是无线电俱乐部成员。 接下来的举动令鲍里索夫非常惊喜，这些穿着厚实衣装、大部分佩戴着列宁共青团徽章的年轻人，他们根本不需要任何的指令，几乎是本能的排好了整齐队列。 鲍里索夫不禁心里慨叹：“师长，您真是有本事，真的在彼尔姆物色到了这么多人才。后续应该还有更多人才？” 鲍里索夫情不自禁敬了军礼，向年轻的战士们示以诚挚的慰问。 324师在巴尔岑的训练下作任何事都讲究效率，因这份风气，鲍里索夫非常反感怠惰者，风风火火才是最备受推崇的。 他询问一下新兵的人员构成，惊讶于他们都是可造之才。 他尤为问到一个人：“同志们，你们中谁叫吉尔？吉尔·伊万诺维奇·伊万诺夫，出列！” “是我！”吉尔大吼一声，接着向前三步走。 原来，巴尔岑已经给师部发去电报，责令留守人员完成接应工作后，直接把其中的吉尔揪到师部去。 鲍里索夫相信师长发觉了一位人才中的人才，今日看看这个吉尔，此人确实仪表堂堂一副很有前途的模样。一点问询之后，他更是明白了师长因何重视此人。 “不错！你的确是个人才。勤务官！” “到！”负责步兵师总后勤谢尔盖斯基急忙跑来。 “给新兵分配的宿舍都准备好了？” “是的！政委同志。” “很好，你单独找一个房间，给这位吉尔·伊万诺夫安排一下。” “这……” “这是一个命令，快去！” “遵命。” 就这样，本来只想尽量平凡的吉尔，他不得不享受起特殊化的待遇。他只能接受这一结果，毕竟自己的身份已经变了。身在军队中服役，长官的命令就是一切，无论这个命令是好是坏。 总之，自己居然能奢侈的独立居住，他觉得自己已经备受师长的青睐。 那么，三天会被密码本？这是必须的。 第1887章 杨明志的返程 结束了会议又和待在彼尔姆的老战友聊了聊，在那之后杨明志可没有闲着。 要带一些礼物给自己的妻子，还有英雄狙击手娜塔莎，该送给她们什么呢？ 她们近乎是同龄人，正是最爱打扮的青春年华。杨明志以自己对女人的理解，估计到送给她们一些化妆品，那总该是万金油吧？ 非常可惜的是，偌大的莫斯科因为物资供应问题，女士化妆用品几乎消失的无踪影。 不过若是通过另一些渠道还是可以获得的。 杨明志很聪明的拜托内务部的关系去办理此事，他尤为拜托拉林大尉，拜托他“给妻子搞点梳妆打扮的东西”。 结果真是非常的喜人，拉林大尉并没有说明他派手下从哪里搜出一些瓶瓶罐罐，但是它们就是化妆品。 尤其是其中的一些小玻璃瓶，它们标注着“红色莫斯科”的字样。 杨明志觉得非常新奇，拉林大尉非常高兴的解释：“它们就是香水。” 在战前的发展苏月，苏联缺乏粮食、缺乏钢铁，艰苦又充满希望的大时代，苏联女人并不缺乏打扮自己的物品。 关于让苏联女性变得美丽，斯大林亲密战友的莫洛托夫，他的妻子热姆丘任娜在这方面做出了突出贡献。 曾几何时，列宁的妻子倡导女性应该追求朴素的生活，而那才对纯真的生活。 二十年代，刚刚结束一战和内战，以及饥荒的苏联，女人们的确没有条件做些奢侈的打扮。 到了三十年代，苏联国内的气氛正悄然改变。 十年的奋斗，曾经一贫如洗的最广大的人民，他们基本解决了温饱，就需要更高层次的精神享受。 电影院成为大众放松娱乐的重要场所，每一位城市市民每周至少去两次，那真的老少咸宜的活动。 所以出入公共场所，女人们更要好好打扮自己，这就迫使苏联国内存在巨大的化妆品需求。 三十年代，热姆丘任娜担任一家香水工厂的经理，随后，工厂就改名为“香精油联合工厂”，很快的工厂也成为苏联最大的国营化妆品制造商。 工厂开始大量生产香水、面霜、护手霜。又趁着大萧条的契机，从法国、美国引进更先进的生产设备和技术，苏联已经开始生产世界一流的口红粉底。 关于国产化妆品的生产，被写进苏联的第二个五年计划，但进入三五时期，战争爆发了。 最主要的工厂被迫进行搬迁，何况热姆丘任娜主持生产研发的化妆品，它本质上还是被定义为奢侈品。 极端战争，迫使奢侈品工厂即使搬迁，也暂时不能恢复生产。 杨明志工拉林大尉这里获得了几瓶香水，几支口红，还有锡管包装的护手霜。 毕竟苏联公民普遍是欧洲人，既然是欧洲人，他们就更容易散发体味也就是狐臭。 “送给娜塔莎，她肯定需要这些。杨桃她……也是必须要给的，也省得她再向安妮借口红。” 杨明志除了搞定一小批化妆品，他在莫斯科城里还买了几件毛衣。 毕竟天冷了，莫斯科和周边地区突然就被大雪覆盖。相比于去年，今年的秋雨季节短暂，反而初雪提前的十天。 城内还有很多市民没有撤离，他们或是年迈者，或是部分坚持生产的工人。 留下的人有着御寒衣物的需求，城郊的驻军和训练营，更需要棉衣供应。 当下，乌拉尔地区和广袤西伯利亚，许多城市的服装工厂在全力以赴的生产棉衣。 打仗就是打后勤，恢复运输船队运输的美国，干脆直接运输棉花，后续的加工成成衣就由苏联自己负责。 当然苏联的中亚地位也是羊毛和棉花的产地。 尤其是喀山和乌法，当地大量的突厥蒙古族裔的牧民，供应了大量羊毛。 因此，这个冬季至少苏联军队根本不缺冬衣。 当然苏联大规模制造的“军人棉衣”，就是土色亚麻布塞棉花，最后麻线缝合。它的质量一般，胜在可以大量生产成本低廉。 苏军的基层士兵，如今就普遍穿着这种量产型棉衣棉裤和护耳棉帽，身上再裹上一副可以做成帐篷的麻布斗篷，一个标准苏军战士形象便是如此。 杨明志丝毫不缺“军人棉衣”，他又在卢比扬卡的办公楼地下仓库里，拿走了一件羊毛大衣，以及多达二百块肥皂，尤其是肥皂简直搬空这一办公楼的库存。 他对于肥皂的需求令贝利亚费解，贝利亚亦是不明白为何别列科夫就是喜欢搬运内务部的库存。 在象征性支付了一笔钱之后，杨明志还是拿走了这些重要的货物。 杨明志为何要这么做？原因非常简单，自己即将负责的工厂必然马力全开，工人们必然整日和金属铁锈和机油打交道，大家自然需要大量清洁用品。如今这个性价比最好的用品就是肥皂！ 杨明志对新西伯利亚的肥皂供应有点担心，那么不如自己带走一批现货。 他确信整个莫斯科，就真的只有一些特别的仓库，能合法的拿走肥皂二百块！ 林林总总的东西加在一起，返程的杨明志，他的行李足有两大木箱。 羊毛大衣、衬里毛衣、化妆品、清洁卫生用品、少量文具，还有在多个国营商店搜罗到的多达二十瓶酸黄瓜，以及一些小物件。 杨明志很是无奈，战时莫斯科就只能提供这些，即便战争胜利，至少还有十年时间，苏联的商品经济依旧极度匮乏。 不要奢望太多，如今能凑合的活着，不会饿死冻死，就能让万千苏联平民满足。 而沦陷区的另外一半苏联公民，他们迫于德军的搜刮，正在死亡线上痛苦挣扎。 十月份的降雪横扫整个东欧，新的冬季又将有上百万沦陷区苏联公民冻死。 又是一个冬季，杨明志至少不担心游击共和国军民的生计。 在莫斯科的时间里，杨明志和波诺马连科交谈多次。 他非常欣慰的是，就是到了十月份，游击共和国也没有大规模作战计划。 除了杨明志下达了“不要战役”的命令，也在于重伤的游击共和国不得不安静下来恢复创伤。 冷血的说，因为一万多人战死，游击共和国粮食供应变得非常充裕。 赶在出发前，杨明志又从送行的波诺马连科那里得到了最新的利好消息。 原来一个对月的时间里，担任军事领导人的耶夫洛夫正在大规模训练新兵。 一度几乎战斗力的部队，如今已经在恢复兵力。 因为沼泽地有粮食！ 如今德军已经没有意愿再发动大规模围剿，得此良机游击共和国在萨林奇金的主持下，开始大规模派遣“游击小队”，进行远距离渗透作战。 除了袭击德占村庄的伪军和德军哨所，也在迁移村庄居民。 非常时期，萨林奇金使用了断然措施，甚至是残酷手段。 当下的沦陷区人民，那些第一时间抗争的人们往往已经加入游击队，剩下的多少老弱。 他们被德军监控，被大规模的搜刮，每个人挣扎在饿死的边缘。 许多人甚至缺乏逃跑的力气。 萨林奇金就是要和德军抢人，他需要大量的人口恢复游击共和国的综合实力。战役时期女人们的表现，令他对上万名巾帼英雄惊喜。 足够年轻的女人们，经过一番训练一样可以成为能打硬仗的战士。 超过五十支“游击小队”肩负起“解救人民”的重任。 他们被派遣出去，主动袭击小型德占村庄，接着处决投敌的叛徒，击毙德军驻军，接着强制迁移村民。 那些不愿意走的，在警告无效后就当做叛徒处决。 不过他们几乎没有真的枪毙不愿意走的人，也没有哪个村民那么不开眼。 当然萨林奇金也给那些村民以许诺。 逃进游击共和国，即能吃到大量的土豆，每人每天可以吃到不少于三公斤的土豆，即便孩子也是如此。 这是何等的诱惑！是生存的诱惑。 纵观整个九月份，乌克兰的契尔尼戈夫地区到东方的平斯克地区，超过三十个村庄在发生战斗后，村民们突然消失得干干净净。 一个月的时间，游击共和国净人口愣是增加了六千人。其中民兵增加了二千多人。 但是即便如此，游击共和国的人口还是不如六月低战役发动时的七万于人。最糟心的还是作战兵力，游击共和国并不缺乏最基本的轻武器，然后就是算上那些刚刚开始接收训练的新晋女兵，兵力才恢复到三万人。 注意，这里最有作战经验的老兵，兵力还不到一万人游击共和国的实力达到了一个相当糟糕的低点，不过他们的实力正在日渐回复，不是么。 一切都将好起来，杨明志对此充满信心。 何况伞兵234旅的那近两千名援军，带着各类装备完成了空降。 游击共和国至少能组织其“前线式兵力”的步兵师，而且战斗力肯定比白俄罗斯当地的那些二线三线德军的战斗力强，更是远胜于混饭吃为主要目的的伪军。 苏军主力要收复普里佩特沼泽，收复这个地方也就意味着解放基辅。 要实现这一目标，苏军还需付出巨大的努力，付出巨量的牺牲。 而眼前的问题，莫过于给予北部德军一记重创，苏军最好真的能攻占并守住斯摩棱斯克，并一鼓作气吃掉整个德军第九集团军。 目前，苏军要达成这一战略目标杨明志是有信心的，而他这番要在彼尔姆中途下车，意义也变得非常重要。 要和娜塔莎见上一面，送给她一些女孩子喜爱的礼物，这算是个人私事。 和三个老部下好好聊聊才是重头戏。 十月八日，杨明志在莫斯科的喀山火车站登上专列。 所谓专列，它实际就只有五节车厢，其核心的豪华车厢就住着以杨明志为首的几人。根据拟定的行程计划，专列将在十月十一日上午抵达彼尔姆火车站，战列于此停留一天，次日中午之前再度发车。 繁忙的火车站笼罩在蒸汽和积雪中，坐在车厢内的杨明志透过玻璃窗，一种奇妙的感觉冲击着他的心灵，仿佛自己存在于一个蒸汽朋克的世界。 装潢很好的豪华车厢内，年轻的多布洛夫和卡拉什尼科夫相向而坐，两个年级相仿的才子聊着对未来的畅想。 杨明志没有介入他们的话题，他就托着自己的下巴，看着窗外忙碌的人，内心里若有所思。 他的耳朵一直灵敏，只听得那两个年轻人专心致志聊着枪械的前景。 “呵呵，轻武器永远只能带来战术优势。军队需要的是重型装备，它们的数量不断堆叠达成质变，它们就可左右战争进程。” 杨明志的心里盘算着见到老部下说些什么，当然他还肩负着新式武器生产的重担。 不过就目前这一情况，自己把年轻的卡拉什尼科夫招揽到自己麾下，虽然只能留住他最多半年这就足够了。 一个工厂全力生产突击步枪和该枪族的各种枪械，卡拉什尼科夫做这个技术总监兼生产监督定是没问题。 而多布洛夫，这个年轻人就在另一个工厂，监督生产单兵重武器。 突然间，列车一阵颤动，紧接着，窗外的世界慢慢向后移动，前往彼尔姆的旅程正式开始。 已经快是十月中旬，俄罗斯的夜幕降临得越来越早。 吃过了晚餐的一行人，颇为正常的召开起餐后的座谈会。 杨明志背靠着车床坐于以软皮木凳，他翘着二郎腿，听着年轻的卡拉什尼科夫的种种闻讯。 卡氏的提问一直无出其右——关于我们生产怎样的枪支。 由于自身的组织关系已经突击转移到新西伯利亚，卡氏的确没了后顾之忧，他成为“普里皮亚季武器设计局”的一员，到了月底即可领到科学院发放的津贴，食宿方面亦由科学院解决。 毕竟年轻的卡氏已经零距离见到了斯大林，因为年迈的费德洛夫的推荐，以及杨明志在斯大林面前的美言，卡氏的地位立刻得到提升。 卡氏本是来自偏远地区的枪械设计师，如今身上还落下战伤。他有科研上的一定成就，就是地方上能给予他的待遇很是有限，原本他的身份就是普通的技术工人，是机缘巧合让他投身于枪械设计，亦是机缘巧合让他拜了费德洛夫为师。 如今的卡氏中将要去军事高等院校深造，在那之前，他将在苏联科学院工作半年，并获得了学士学位，这就完全相当于大学毕业生。 如此一来，当前卡氏的待遇和多布洛夫就完全一样了。 卡氏也很有自知之明，他非常的年轻，因家庭原因他未能考入大学，不曾想却因为面见领袖的契机，得到了只有大学毕业生才能得到的学位。幸福来的非常突然，而经历过真正战场并负伤的他更是清楚领袖为何要给予这一恩惠。 都是为了国家！一个显而易见的人才能给予国家重大帮助！ 在莫斯科大饭店和设计局局长别列科夫聊了数个小时，卡氏萌生了大胆的想法。 现在他又与杨明志聊了起来。 第1888章 卡氏的设计 “也就是说，你有意在我的设计上增加一些新的创意？”杨明志以好奇的目光看着提出疑问的卡拉什尼科夫。 “当然！局长同志！”卡氏言直口快的说：“这几天我一直在研究您的设计图纸。我非常认可您研发的枪械质量上乘，但是一些地方还是存在改进余地。” “那好，您说说。” “嗯……例如，它的枪托可以换成木头。还有普通型号的枪管应该有所加强，以保证精度。” “这些都是些小问题。”杨明志耸耸肩，他估摸着卡氏怎么可能庸俗的提这点无关仅要的问题？他明显还有想说的。 杨明志犹豫了一下，继续道：“我承认，基础版本的突击步枪，它射击远距离目标精确度必然不如传统栓动步枪。因为我们使用的弹头更轻，您不能强求它太多。不过枪管加长的确能提高精确度。” 卡氏点点头：“除此之外……嗯，我还有一个想法。或许，您……您会反对。” 卡氏显得颇为拘谨，杨明志立刻坐正身子，他估摸着卡氏终于要说明自己最关键的某些想法。 “您说吧。”杨明志干脆提高一个音量。 “是。您应该知晓我今年伤愈后，就在我自己的作坊里设计了一款冲锋枪，因为它我成为轻武器设计师。” 杨明志想了想，自己的确知道卡氏搞出了一款冲锋枪，之后好像就没下文了。 一开始，苏联的冲锋枪是捷格加廖夫负责研发生产，之后是斯帕金接过重担。如今斯帕金的作品波波沙冲锋枪，一直保持着高产。那么卡拉什尼科夫的设计，它就像是一颗星星，被太阳的光辉淹没。 杨明志有意听卡氏多聊聊自己的杰作。 “局长同志，我对于枪械的击发原理有自己的想法。也许我们可以……”说罢，卡氏干脆站起来，从自己的一个小行李包里翻出自己的笔记本，他娴熟的翻出一页，亲手交到杨明志的手里。 “这是什么？一种枪械的枪机设计？看起来的确如此。” “是的，局长同志。这就是我设计的冲锋枪，它的枪机原理。” 卡氏可以确定自己的局长别列科夫，其人虽然也就比自己年长十岁，在枪械研发方面的建树是毋庸置疑，而起他还有很多保留。 卡氏在临出发之前又和年迈的费德洛夫谈了谈。 那时费德洛夫非常直白的指出：“这个来自东方的别列科夫不一般，即便是现在他还藏了很多东西。他是轻武器研发方面的天才，在重武器方面也有巨大建树。你必须向他学习，以后才能真的独当一面开创自己的事业。” 实际从现在开始，卡氏恨不得将杨明志的知识全部学走。 卡氏一样有自己的想法，例如他自己搞出的冲锋枪那独特的枪机系统。 杨明志看得出，卡氏拿出来的系统必定是“半自由枪机”，而且是相当非主流的“半自由枪机”。 卡氏的这番设计，与自己的导气式完全不是一个套路，甚至和传统的“半自由枪机”也有很大差别。 一颗子弹打出去，它产生的强大后坐力推动枪机后退，这一力量最终将第二颗子弹拿出，并在弹簧的作用下将子弹推进枪膛，而这就是“自由枪机”。 在枪机里安装一些特别的部件，来削弱后坐力，其主要目的就是降低射速。 毕竟采取自由枪机射击的武器，它往往具有夸张的射速，这在实战中往往是弊端。 卡氏想到一招，它选定的特别部件是一个旋转套管。当子弹打出去，后坐力首先作用在这个套管上，套管旋转着后退，之后才把力量作用在螺旋尾管。 该系统居然作用在冲锋枪，它是非常罕见的。而且平心而论，这套系统是有些复杂，它的效果实际也是非常好的。 子弹的后坐力得到削弱，不但减缓了一度疯狂的射速，还降低了整体后坐力与震动。作为巷战神器的冲锋枪，它最好能把后坐力和震动降低到普通的女人都能驾驭的程度。 昏暗的车灯照耀下，杨明志的双目瞪得很大。 “卡拉什尼科夫同志，这就是您的设计？” “是的。” “哇！真是一个独特的设计。” “您过奖了，它真的不是我首创的。” “但是您利用这一系统研发出自己的枪械。也许您只要知晓一个枪机系统，就能立刻着手研发了？” 面对这一问，卡拉什尼科夫毫不谦虚：“是的，局长同志。我有一个想法，也许我可以用这套系统研发我自己的突击步枪。” “您？”杨明志脑子嗡的一下，接着赶忙淡定住精神。 “您觉得如何？”卡氏赶忙问。 “那就尝试一下吧。”杨明志想想说：“年轻人就该有自己的想法，我支持您去尝试。不过，也许现在不是个好时机。” “啊？”卡氏估摸着，也许局长是委婉的不喜欢自己的设计？“局长同志，我的设计不成熟，我还会继续改进。” “您当然要改进，我也支持您这么做。不过我们现在面临的问题比较棘手。” “是什么问题。” “唉！”杨明志站起身，他的眼眸看向户外的黑暗，亦是透过精面反射，看到卡氏疑惑的脸。“归根结底还是成本同志。亲爱的同事，您的设计有非常重大的特点，它完全可以发扬光大，然而您的设计还是比较麻烦，虽然它可能会带来很大好处。” “您在担心成本问题。” “对的。用这一系统研发突击步枪，我觉得是没有问题的，甚至是发射全威力弹一样没问题。就是当下我们的大环境决定我们这些武器研发专家们，必须体谅联盟的物资困难。我们必须用最少的材料成本和时间，生产出性价比最高的武器。现在我们的冲锋枪被斯帕金的作品垄断，我听说了您的射击获得一些奖项，可是它并没有得到量产批准。您看，为什么我的突击步枪突然就得到量产批准了？！” “是成本问题，还有可靠性的问题。”卡氏严肃的说。 “您说的很对。”杨明志转过身，“如果不是我的武器大规模采用冲压加工，又有不间断射击三千发子弹而没有根本性损毁的事实，我也得不到量产的批准。但是您的这套系统我很赞赏。不仅仅是您选用的独特枪机，还在于您在保险与击发上的设计理念，你我是一样的。都是一个扳手设定三个档位，保险闭锁、半自动和全自动。这种设计是独特又奢侈的，军队现在用的冲锋枪，仅有一个全自动模式。” 这时候，卡氏觉得局长的话多少带有施舍与批评的意味。 卡氏提起胸膛：“局长同志，我还是想试一下，哪怕只是原型枪也好。” “那好，我支持您去尝试。不过我更喜欢导气式的枪机结构，它更加简单也更容易生产。”说着，杨明志捏着自己刚刚冒出胡茬的下巴，“也许我们的设计局可以开发新一种类型的突击步枪，或许仅限于图纸。” 说起来，杨明志觉得自己之前和卡氏的几次交谈，这里的“商业互吹”意义更大一点。 打心里杨明志对于卡氏真是非常尊重，而在年轻的卡氏看来，做出过重大贡献获得巨大功勋的别列科夫将军兼顾局长，他对自己的尊重简直是个迷。卡氏已经意识到，局长对自己的尊重完全不是看在费德洛夫的面子上，仿佛就是单纯对自己才能的尊重。 “也许，是因为我又有才能，又一表人才？” 卡氏可不是自恋的人，但他也猜不透这里的隐情，终归自己现在成了别列科夫将军的下属。 …… 夜已经非常深了，当杨明志和卡氏针对枪机问题高谈阔论时，完全不懂的格里申科只能坐在一边抽着烟看报纸，而多布洛夫想介入却无奈接不上话茬。 一时间多布洛夫无法没有自卑情绪，可那又能怎么样呢？谁叫人家卡氏已经能独当一面设计枪械，自己却只有拼命学习局长的设计俨然就是一高级助理，距离独当一面还很远。最可悲的是，自己震惊于局长的设计，目前还是没有任何的独立想法。 多布洛夫想不通，局长难道真是慧眼识人？不怎么了解的情况下，就要求费德洛夫交出自己的弟子。 多布洛夫只能暂且保持安静，他就躺在豪华车厢的一个独立房间内，努力睡眠。 另一个房间，裹着毯子平躺着的杨明志，他的思绪岂能平静。 杨明志已经想好了，等与老部下见面后，就和他们好好探讨未来的仗怎么打。虽然根据自己和斯大林、朱可夫的约定，根本不会向那三人透露，苏军不但要在北方施行一次本年度最大规模的反攻战役，主攻目标还是重镇斯摩棱斯克。 不过，犬牙交错的前线几乎是半透明的，德军的渗透间谍和侦察飞机又不是傻子瞎子，他们获悉苏军出现大规模增兵，难道会愚蠢的觉得平安无事？怎么可能！ 杨明志估计，三个老部下已经能猜到很多，到了那个时候就和他们好好聊聊如何去打帝国师。毕竟他们的部队要调给第39集团军，其主要敌人就是德军的帝国师。 见了面该聊些什么，已经不是杨明志发愁的，如今他更关注卡拉什尼科夫刚刚拿出来的堪称非主流的枪机设计思路。 半自由枪机的突击步枪？它不是什么新鲜玩意，在那个位面，最先搞出这种设计的就是苏联人斯帕金。 而那一次的突击步枪审评大会，最终成就了卡拉什尼科夫的名号，卡氏终于还是放弃了半自由枪机的设计，选用了那时候更有发展前途的导气式。 且说斯帕金的提交给“步枪委员会”的样枪，那款自由枪机的突击步枪，打了区区三百五十发就被宣布报废。原因无他，斯帕金觉得所谓突击步枪，不就是大号的冲锋枪。抱着这一思路去搞，结果坏在了枪膛上。 本时空全世界的冶金业一直在发展，然而还是远赶不上下个世纪。 在21世纪，人类已经在运用可以耐受三千度高温的金属材料，这在二战时期可谓天方夜谭。 以二战时期苏联的冶金水平，制造出极高质量的枪膛与枪机部件是艰难的，如果可以，也必是耗费巨大财力，这就和苏联所谓“枪械是一种必然的消耗品，要保证质量的同时尽量廉价”的里理念相左。 就是因为冶炼技术不达标，迫使通用机枪总是得换枪管。 左轮步枪也成为总爱炸膛又严重漏气的奇葩，致命的缺陷几乎堵死了其发展前途。 不过那种设计并非一无是处，经过一番改造让其发射枪榴弹，成为低膛压低初速的手持式半自动枪榴弹发射器，它是完成可以胜任的。 如果时代在进步一百年，许多这一时代的困境就迎刃而解了。 在那个位面，战后的德国研发出的G3步枪，用的是“半自动枪机”的系统，并一直作为部队的制式武器。它是发射全威力步枪弹的自动步枪，而它的枪膛能够承受全威力弹的巨大膛压，枪机系统也能受得住更大的后坐力。它成功的背后，就是有科技进步的功劳。 但就目前这一时代，研发导气式枪械，苏军根本就不存在技术困难。 从莫斯科到彼尔姆，它并非一段漫长的旅途。 这条铁路线是双向的，行驶其上的军列数量庞大又都肩负重任。 实际上，自从斯大林和朱可夫完成“火星行动”的战役规划，针对后勤物资调动的调整就展开了。 打仗就是打后勤，要施行一次庞大的作战，势必要消耗巨量的炮弹和子弹。何况当前的勒热夫前线，苏德两军的交火从不尖端，双方每天都隔着战线终中间五公里左右的无人区互扔炮弹，故而每天的炮弹消耗量都很大。 苏军能轻而易举的应对加里宁方面军和西方面军的日常弹药消耗，如今，计划运抵两支方面军手里的弹药量暴增。 最直观的体现就是，莫斯科以东的铁路网繁忙程度更上一个台阶，尤其是莫斯科——彼尔姆这条线，每天前往莫斯科的货运军列数量增加了二十个，合计可是超过一千个车皮！ 杨明志轻而易举的注意到这一异常变化，他看不到全封闭车厢里装的是什么，然而平板车上盖上防雪帆布的大型设备，它们就是苏军正在大规模使用的T3476坦克，以及数量更过的野战炮。 他估摸着，怕是许多76毫米炮根本就是在彼尔姆的货运车站装车拉走的。 第1889章 彼尔姆的战防炮 十月十一日上午九点，杨明志的专列平安抵达了积雪覆盖下的彼尔姆客运车站。 但当下苏联铁路的客运业务已经压缩到很低的程度，即便是客运车站，它也变成了巨大是军械装卸场！ 一座巨大的蒸汽吊车，正如一缓慢移动的巨大怪物。吊臂勾住一门战防炮，正缓慢的将其往平板车上调运。 杨明志透过车窗看清了整个过程，它更是看到，曾经的月台也整齐排放更多有着极长炮管的战防炮，排队等候装车。 “呵呵，和半个月前的情况变化很大呀。”杨明志对身边的多布洛夫说。 “对不起，局长同志。上次经过这里时我没有注意。” “没关系。你看看到那个蒸汽吊车了吗？上次它还不存在，看来彼尔姆这里的官员办事效率很高，他们迅速设立了这么巨大的设备。” “他们定是接受了上级的死命令。有了重型设备，物资装卸会很快。”多布洛夫赞誉道。 “好吧，今天我真是大开眼界，不过他们也可以设置点重型龙门吊。走吧，我们已经到站，接下来还有要事要做。” 今天的杨明志确实感慨于如今的苏联，就是把一尊大号蒸汽机搬到了客运车站。 碍于科技的局限，各国都不能造出马力惊人的电动机。大型龙门吊本时空不但存在，各国大部分重型设备的总装这间都在使用它。 只不过和后世的那种可以紧靠一台机器调运重达六千吨的超级吊车，这在当今是难以想象的。 其实即便是杨明志曾属于的时代，能做到一台吊车即可吊装六千吨巨物的国家，也只有中国一家。 德国研发的虎式坦克已经进入批量生产阶段，它是有着巨大重量的武器，德国也没有合格的吊车能经受住这般重量。甚至于德国国内相当多的桥梁，也无法承受“老虎”区区一次的路过。 像是苏联，吊车整体调运诸如BT坦克这种轻型装甲车，已经是许多设备的吊装极限。 大部门的重型榴弹炮，是依靠拖拉机推到平板车上。 杨明志当前看到的都是57毫米榴弹炮，它、较大的炮管引得杨明志注意。 他下了车在于接应自己的彼尔姆本地内务部人员一番交涉后，目光情不自禁的瞟到那里。 一名姓安德烈耶夫的蓝帽子边走边说：“尊敬的将军同志，我们很高兴您再度莅临彼尔姆。也许，您很喜欢这座城市？” “当然。那里！”杨明志随手一指，“彼尔姆正在大规模生产战防炮？” “是的，将军同志。”说到这个，安德烈耶夫颇为兴奋：“我们这里还生产最新的T34坦克，还有重型榴弹炮，还有……” 杨明志听着这人说了很多，意思非常明确，彼尔姆就是一座大型兵工厂，其主要生产的也是陆军急需的重型装备。 但是斯大林已经告诉自己，像是喀山、彼尔姆这样的大型工业城市，都会安排工厂生产最新的突击步枪。 杨明志继续问：“安德烈耶夫同志，看来您对这些非常上心。” “谢谢您的夸奖，事到如今我不上心也不行。因为……我们这些隶属于内务部的同志一直在准备着，如今很多新成立的部队缺乏大量的基层政委，那将由我们优先填补这一空缺。我已经做好准备，随时去战场！” 杨明志点点头，他完全明白此人的意思。 战争爆发前，直属内务部管理的内务部队兵力超过二十万，他们中超过一半都是内战时期苏俄收养的孤儿，已经去世的捷尔任斯基就是他们的父亲。这些人对于苏维埃非常忠诚，当战争爆发时，他们宁死不降。当然，非常现实的因素摆在这里，即便有人投降也是被德军发现即枪毙，故而二十万大军撤下来的十不存一。 除了军人，内务部还有大量的文治人员。 国难之下，整个联盟的年轻男人都必须做好从军的准备。尤其是内务部的这些文职人员和之前败退下来的部队，他们必须到新征召的部队中去，以稳定住整个步兵师数千战士的情绪，从基层终止可能的厌战畏战情绪，以思想教育的手段鼓舞战士勇往直前。 搞思想建设这一套，确实内务部出来的家伙们，一个二个都是人才。 杨明志下了军列，他的一些行李也有火车站的工作人员帮忙推拉。 那是三个大麻布包，其整体松软的质地实在令人怀疑。 在杨明志的身后，便是他的贴身警卫格里申科，以及随行的两位技术能手，年轻的卡拉什尼科夫和更年期的多布洛夫。 一行人很快不行出了彼尔姆客运车站，在宽大的火车站广场，杨明志看到的是另一幅繁忙景象。 偌大的广场被积雪覆盖，天空依旧被乌云覆盖，整个世界是阴冷的，雪虽然已经停了，来自北极的寒风如同刀子，在宽阔的广场横扫。 广大之上停着大量的卡车，以及一些有巨大脑袋的履带拖拉机。 大量有着巨大炮管和炮架的较大口径战防炮被整齐的排列着，大量穿得像是棕熊的壮汉，或是三三两两闲聊，或是手推这些战防炮炮架，将其挂在拖拉机上。 卡车的拖拽钩勾住刚出厂的战防炮运抵火车站，接下来的工作便是拖拉机将其拉到站台，再被重型蒸汽吊车吊装至平板车。 杨明志相信整个调运过程是非常迅速的。他看到的是57毫米口径的战防炮，恐怕也是苏军战争时期生产的最大口径战防炮。 它配属的炮弹有着更大的药室，就能在炮膛内给予弹丸更大的动能，同时它也有非常夸张长度的枪管，从而能够给予弹丸更高的初速，最终口径达57毫米的钨芯穿甲弹以接近音速的速度撞击敌人坦克，带来可观的穿透力。 不过如今的德国坦克，它们面对苏军的中近距离RPG武器发射的破甲弹，它们被设计得牺牲一定马力和机动性以安装更厚的装甲，以及普遍套上一层栅栏。不仅仅是德军，苏军的坦克面对德军的RPG武器也做出同样操作。 战争逼迫交战双方拼命加强主力中型坦克的装甲厚度，以及在钢铁里加入其他金属成为更坚固的符合装甲。 如此一来，威力如57毫米钨芯穿甲弹，它能否在一千米距离击穿最新型的四号坦克？没有大量的实战案例证明，这些在1942年夏季才开始恢复量产的57毫米战防炮，能非常轻易的做到这一点。 但可以确信的是，如今苏军当下已经广泛装备的37毫米战防炮，面对加固装甲版本的三号和四号坦克，即便是二百米距离根本不能击穿它们的前装甲，炮兵唯一的机会就是狙击车长和司机的潜望镜，以求让他们成为瞎子。 二百米做不到的事，更不用说奢求在一千米距离完成这个。反倒是德军当前的主机车型四号，其中一些改良型号装有更大倍径炮管，口径也高达75毫米，如此一来发射高爆弹的坦克，可以轻易在一千米的距离就摧毁苏军反坦克阵地。 装备的许多战防炮只可用来攻击德军坦克的侧面，当其逼近阵地不到二百米时，虽然苏军装备的RPG武器的空心装药破甲弹弹头有着很强的穿深，却很容易被德军坦克故意安装的栅栏网阻挠并提前引爆。 苏军必须拥有一款更优秀的反坦克武器，故而在1941年12月停产的57毫米口径的重型反坦克炮，又在次年春季恢复量产。 可能它不是很好用的武器，但是当下也只有这种超长炮管和更大弹丸的战防炮，能够在一千米的距离范围，攻击德军坦克的正面而不虚。 “这些都是战防炮，它们是攻击德军坦克的利器。”安德烈耶夫知道自己接送的将军是何等存在，他故意这么说：“它们是57毫米口径，目前是我国生产的最大口径战防炮。据我所知，炮弹仅飞行一秒，即可击穿一千米外的敌人坦克装甲，完成一个战果。再配合上您研发的RPG武器，我想我们的反坦克力量已经达到了惊人程度。” “最好的这样。”杨明志并没有那么乐观，他笑呵呵的说，“但是我临时在彼尔姆下车，可不是专门来看看城里的反坦克炮工厂的。当然，如果能参观一下我也很高兴。” “哦？您有这样的计划？！” “不！我只是说说。我可以断定，57毫米战防炮的能力必然远远强于37毫米的，但是我们不要太高看自己，也许德军已经研发成功一种更为强大的坦克，那种装甲，恐怕只有用喀秋莎火箭炮直接射击，以特别多的炸药才能将其炸碎。” “您……您是在开玩笑吧！”因为寒冷，安德烈耶夫的尬笑变得非常走形。他注意着将军的脸，看不见这位亚洲面孔的将军有任何玩笑的意思，而是整个人一本正经的说明了这一切。 杨明志继续道：“我的时间非常包裹。你是内务部的同志，我可以告知您我这次行程的主要目的。不错，我就是来看望我的老战友们的，这件事您应该非常清楚。” “是！是的。”安德烈耶夫连忙点头称是，继续道：“我们都已经安排好了，就在彼尔姆城内的军人旅馆。您是将军，您将得到极高的住宿和餐饮待遇。” “很好。那么我的三位随从呢？” “他们也能享受和您一样的待遇。” 杨明志点点头以示满意。他估摸着所谓好待遇，就是睡在软床上，吃些艰难战争时期少有的好饭餐，甚至可以用旅馆的电话。 电话？！想到电话，杨明志瞬间来了兴致。 他赶紧问：“那么，我可以用旅馆的电话打长途吗？” “当然可以，费用都是旅馆承担，但是您不要打得太久。” “哈哈，我只是与我妻子报个平安，以及告知我在新西伯利亚的朋友们，我几天后就将回归。对了，另外三位师长呢？” “他们……他们这几天一直在城里的各个中学征兵……”安德烈耶夫以为杨明志不知道此事，故意多说了一点，虽然安德烈耶夫本人也知之甚少。 “哦？这么说他们很忙。” “不！征兵工作非常顺利，第一批经过特别征兵筛选的人才已经抵达了三位师长的军营。师长们最忙的时间基本结束了，他们得知您今天感到，就一直待在军人旅馆里。旅馆方面也准备了一顿丰盛的午餐，就等着您赴宴呢！” 一下火车还没有为舟车劳顿休息一下，就连忙赴宴？！想到宴席，杨明志情不自禁摸摸自己的肚子，几天以来自己一直吃得“列车餐”，都是非常寡淡的面包、煎蛋和菜汤。餐车虽然储备了一些牛肉，杨明志对厨师的水平不敢恭维，肉做的太老，弄得自己不得不到处找锐利物剔牙。 和安德烈耶夫边走边聊了一阵子，杨明志终于站在接送自己的轿车旁。 安德烈耶夫亲自拉开车门，躬身邀请说：“亲您上车吧，我们直接去军人旅馆。我也将护送您全程，直到您离开彼尔姆。” 杨明志尴尬的笑了笑，“我不必您这般费心，我只想低调的在彼尔姆坐坐，但愿此行不会惊扰到很多人。” 坐上车的杨明志着实担心，当自己抵达那个军人旅馆后，迎接自己的不仅有自己的老战友，甚至还有彼尔姆当局的那些老家伙们。想想自己在新西伯利亚的待遇，他越想越是担心。区区一介中将，引得得到斯大林本人的青睐与重用，就成为地方上的那些封疆大吏可以攀附巴结的对象？ 权力真是个好东西，但失控的权力将带来灾难！就好似这场战争的爆发。 事实没有他想的那么糟糕。 车轮碾压积雪覆盖的路面嘎吱作响，所乘坐的轿车内也没有暖气系统。当今世界的轿车才刚开始关注乘客的乘坐舒适度，那些在后世看起来司空见惯的额外功能，如今不过是有可能实现的科学幻想。 车窗上很快就被水汽覆盖，杨明志擦出一面可视窗口，仔细观察着冰雪中彼尔姆宽大的街道。 不一会儿，车队就开进了沿河公路。 “喂，安德烈耶夫同志，那条河！？” “是卡马河，将军同志。”安德烈耶夫高兴的说，“它是伏尔加河重要的支流。现在的气温还没有那么冷，说不定今年河道上只会有很薄的冰层。您看到那些河面上的黑影了吗？它们是平底拖船。” “是的！我都看到了！”杨明志戴上眼镜仔细看了一下。 只见汽艇冒着滚滚浓烟，如同一匹小马驹拉动巨大的车厢，正缓慢的拖着平底船缓速前进，似乎只比水流快一些。 “那些船拉的都是些什么？！” “嗯，大概是铜矿石和铁矿石，他们会运到本地的码头卸货，直接拉到冶炼厂。也可能沿着伏尔加河逆流而上拉到喀山的冶炼厂，或是沿河而下到萨奔、古比雪夫。” 第1890章 三个老战友的聚首 如果在给德军一次机会，他们依旧会义无反顾的选择再用一次闪电战进攻苏联。只是在新的机会中，他们会拼命改善后勤的短板，以及拼命满足古德里安关于坦克部队的需求。 然而德军兵败莫斯科城下是无可挽回的，北方战场一年以来的血战，德军不但失去了继续突破的能力，而且在消耗战中被苏军完成了勒热夫反攻。 纯军事角度来说，德军真的只有一次胜利的机会，那就是将最初的闪电战做得尽善尽美。 他们失败了，被苏军成功的拖入到消耗战的泥潭。 开战前，欧洲效忠于德国的德意志民族人口超过七千万，加之所有直接控制的民族，德国人口已经达到八千万人的规模。反观苏联，吞并了波罗的海三国又收复一战时割让的半个白俄罗斯，苏联人口已经达到一亿九千万。 当前世界的总体战之格局，人口就是国家机器的动力核心。 即便战争打成这个样子，苏联实际控制的人口还是比德国高上一千万人。而且苏联已经进行战争总动员，全民配给制已经贯彻落实一年有余，反观德国还是没有进行战争动员，工人们虽然开始增加加班时间，他们终归还是有许多休假时间。 像是古德里安这样的军人，他乐意关注那个人提出的所谓的“战争经济学”。 当针对法国的战争胜利后，德军开始策划对苏联的战争。 那个时候，古德里安要求德国的“三号”级别的坦克月产量最好能达到八百辆，最不济也得有六百辆。实际呢！？ 实际产量仅有平均二百三十辆，这里面还有不少二号坦克和捷克生产的38T被统计在内。 除非德国开启全民动员，其军事工业产能才能达到巅峰。在杨明志没有干涉到的位面，德国在1944年达到了产能之巅峰，亦是同年德国启动了总动员，然而纯军事的来说，这个动员已经太晚了。 可站在当时德军的角度，数百万大军有着空前的自信，德国国内的舆论亦是极度亢奋。既然可以用当下的军力一口气击败苏联，何必进行全民动员呢？ 处于优势地位的德军虽然达成了战争的突然性，但苏联绝不是法国那种容易投降的软柿子。前线损失一百万，后方还能继续征召一百万，苏联正在疯狂挖掘自己的战争潜力。 那些最偏远的村庄开始征兵，那些最偏远的小型矿场也加速挖掘。 彼尔姆的卡马河上游，地质活动造就的复杂山区，一直是乌拉尔地区重要的铜矿石和铁矿石的源头。 石油是战争的血液，铁矿石就是战争的骨头。 彼尔姆自叶卡捷琳二世时期发现了铜矿后，沙俄立刻开始发展这一地区的冶金工业。无疑，沙俄在一度偏远的乌拉尔地区发现了太多的宝贝。 地质探险家在彼尔姆发现了二叠纪的经典底层，遂用“彼尔姆”这一地名命名了那个两亿五千万年前的时代。 但探险家的功绩更为疯狂。 卡马河的上游地区被发现了铁矿，它不是一般的铁矿，而是铬铁矿。 铬，它是各国战争工业必须的矿石，是增强炮管枪管、坦克装甲金属强度的必要元素。 德国控制区的铬矿砂产量不能满足德国战争工业消耗，导致德国不得不偷偷购买从土耳其进口的铬矿砂，这条航路上危机四伏，已经全面战争的苏联已经顾不得所谓中立的土耳其。既然偷着卖给德国矿石，那就是可以击沉货轮的理由。 苏联的黑海舰队大型水面舰艇几乎全面战沉，唯有近百艘只有两个鱼雷发射管的迷你潜艇在黑海游弋。 潜艇的袭击目标主要就是土耳其运输船，虽然土国保持着中立，趁着夜色偷偷运铬矿砂运到罗马尼亚的文尼察港，这种事苏联早就心知肚明。 仅仅彼尔姆一隅之地，就有铬铁矿和钨矿，甚至还有苏联急需的铝土矿。同样的，这地方还被发现了一批油田和煤矿，虽然其产量并不多。 即便是少量的石油煤炭产量也有重大好处，有各种金属，还有熔炼金属的石油和煤炭，这些战略物资顺着卡马河航运，就近即可运到本地区百万人口的苏联式“大城市”进行深加工。 彼尔姆，她左手拿进矿石和煤炭，右手就能拿出坦克和大炮，以及数量更为庞大的轻武器。 可以说，仅仅彼尔姆一隅之地，就能供应一支规模不是特别巨大的陆军的一切武器装备之需求。正是因此，历史上彼尔姆公国能屹立数百年，直到被实力强悍决心一统斯拉夫世界的莫斯科公国吞并。 坐在轿车副驾驶的安德烈耶夫，他就是彼尔姆本地人，所以很乐意给这位来自东方的将军讲讲彼尔姆的辉煌历史。 杨明志听得当然也非常激动。原因太简单了，当德国挖空心思去搜罗德国战争工厂需要的全材料时候，看似荒凉寒冷的彼尔姆，土壤之下埋藏着德国渴望的一切！ 杨明志瞬间想到了刚刚看到的那些极长炮管的战防炮，以苏联的生产效率，恐怕半个月前，它们都还是山区里安静躺了两亿多年的石头。 另一方面，杨明志即将赶到的消息，巴尔岑、拉夫连季和叶甫根尼完全知晓，也非常清楚将军大概在什么时间点抵达。 他们三人的征兵行动都基本结束，彼此都基本得到了想要的人才。 但是当三人坐在一起，三个久经战阵的老家伙们，先是情不自禁的聚众抽烟，又喝一杯伏特加助兴，紧接着就畅谈起这几天的事。 今日中午将有一次注定充满友情的饭局，旅馆的厨房已经得到通知，他们将烹饪极佳的菜肴来迎接远道而来的别列科夫将军。 虽是条件比较艰苦，彼尔姆当局不会派人参与到这次饭局，却给旅馆打了招呼，所谓用尽可能丰盛的俄餐招待领袖最近特别青睐的年轻将军。 好的菜品需要更多时间准备，旅馆餐厅准备的“雅间”暂时也不便进入。 三个老伙计就坐在大餐厅里，享受着室内的温暖，抽着烟抿两口小酒，是不是看着户外被积雪覆盖的路面。 他们的谈资很快转移到征兵的事。 喝了些酒后，就是巴尔岑率先聊起此事。短暂的言语中，充斥着他对征兵之事的满意。 “哎呀，我真是捡到了一些金块，学生们都十八岁了，他们都是人才。其中一位更是最优秀的人才，早晨起来我的师政委给我派发来电报，告诉我那个孩子刚刚抵达军营，就开始学习背诵我们的通讯密码了。这小子还真是个人才。” 拉夫连季调侃道：“是啊，你这个家伙在沼泽地时就是管理侦察营，你总是行进在大部队的前面，最先交火的是你，立下头功的也是你。现在你还是一样，最优秀的人才都被你带走了。” “唉？难道剩下的那些孩子就不是人才了？”巴尔岑反驳说。 “他们当然是人才。”叶甫根尼故作不悦的耸耸肩：“你啊，担任师长后作风毫无转变，我们难道不是同一时间得到命令的，就是你跑的最快。你就像是最先跑进苹果园的人，把最好的拿走了，留给我们的多是次一等的。” “嘿嘿，这件事你们就不能怪我。”巴尔岑打着哈哈抽了一口烟，“谁叫你们跑得慢。再说了，我们侦察营就该这样，将军一直告诫我们，必须有最强的机动性，战机这种东西真是稍纵即逝。那些人才就像是机会，我不去把握，让给你们先挑选？” 拉夫连季耸耸肩，“是的，我是慢了你一步，好在他们也都是人才。我的麾下有九千人，他们大多是只上过几年学的集体农庄庄员，大部分人还是第一次摸枪。要把这些人训练成优秀战士，我真是耗费一番功夫，终究我还是比较满意的。” “哦？你用了什么手段？”巴尔岑好奇的问。 “还能有什么手段？！”拉夫连季笑道，“咱们在沼泽地怎么训兵，我现在就是如法炮制。我命令他们疯狂的奔跑，谁掉队了就罚他去拎粪水打扫公共厕所。我训练他们打靶，同时制造大量噪音。我还让基层部队结成战斗小组！我的朋友，忘掉步兵操典那里面过时的条例，咱们284师总是能以少胜多，靠的就是别列科夫将军的那一套。我在他手下可是干了两年，我真是太清楚了。” 拉夫连季言语里充满对杨明志的崇拜，他转头问同样乐呵呵的叶甫根尼：“兄弟，你跟我也是一样的训兵套路吧。” “当然！”叶甫根尼当仁不让，“你刚刚说，那些受不了体能训练的家伙，你让他们打扫厕所？” “对呀，这是一个很好的方法。” “就是有点羞辱的意思。”叶甫根尼遗憾的杨晃脑袋。 “这算是羞辱？那些新兵到了战场上不被吓得魂不守体我就非常满足了，他们需要提前遭遇挫折，这样到了战场才不会发狂。” “哦？看来我仁慈了一点。”叶甫根尼笑道，“我也是命令他们长距离奔跑，训练战斗小组小组。那些怯懦份子，我罚他们去伐木，去充当靶场的标靶捡拾员。这是惩罚他们，也能训练他们的体力。对了，巴尔岑，你在干什么。” “我？”巴尔岑把抽净的烟头按在烟灰缸，“我把怯懦者都扔到我的炮团了。” 无疑，巴尔岑的话让另外两人很惊讶。 “为什么？这种懦夫难道不该好好惩罚一下？”叶甫根尼觉得非常新奇，“炮兵很少正面作战，然道让那些懦夫去享清福？！” 苏军队伍里关于兵种的笑话古来有之，所谓海军吃得好，被称之为“贵族”，陆军的炮兵因为总是远离第一线，被称之为聪明人，而那些一线奋战的步兵，伤亡最大的总是他们，各种带有悲观情绪自嘲的名词层出不穷。 对于炮兵，但凡智商正常的指挥官，在觉察炮兵面临敌人大规模袭击的重大威胁，也是赶紧换个地方重新布设阵地。所谓部队的炮兵全体阵亡，部队就缺乏强力攻击能力，步炮协同的传统战术也无法达成了。 巴尔岑连忙解释：“那是在惩罚他们。他们以为自己回去炮团享福？呸！他们就是炮弹的搬运工，我拼命训练他们搬运炮弹，这就是最直接的体罚。不过我也确实需要一批能有健美运动员那般肌肉纹理的人，我可不希望到了战场后，我的炮兵装填速度因为士兵的羸弱变成缓慢。” 巴尔岑的话倒是提醒了两人，部队里相当多的士兵，身体素质并不理想。毕竟就算是战争爆发前，苏联也只是在大城市实现了粮食的稳定供应。 苏联需要更长时间的经济发展，首当其冲的就是多生产粮食。自大萧条后，苏联采取用卖粮食赚外汇，再购买西方国家的科技，聘用西方人才的手段发展自己重工业，导致本国农业发展非常缓慢。 偏远地区的集体农庄，成员们仅仅混得一个温饱，虽然这种生活状况比沙俄时期总体改善了一些，但他们获悉城市居民过着天天吃面包的好日子还是羡慕不已。 所以当下征召的新兵，他们完全不存在胖子，而且平均身高也才175厘米，平均体重仅有47公斤。他们就是这个羸弱样子，究其原因仅有一个——饿的。 三个师长汇报自己麾下战士的身体素质，数据都是非常相似的。 非常年轻的新兵，他们入伍的时候普遍很受，结果在军营接受高强度训练，又吃得大量的土豆，一个月的时间，平均体重都增加了十公斤之巨。这增长的只有少部分是脂肪，大部分就是肌肉。确实也唯有更多的肌肉，才能满足这三位奉行力量与机动性的师长，对士兵的基本负重要求。 聊天中三人立刻达成一个共识。 所谓指望他们像沼泽地的老兵那样，背着三十公斤负重一天徒步行军超过三十公里，那是完全不现实的！在大家看来，让新兵过早的承担这一负重，仅仅几天的训练，就能把一位有潜力的新兵训到医院去。 固然苏联当前对于一个月训练就能上战场的“动员兵”没有过于苛刻的要求，甚至可以理解为能够服从命令，能够听令冲锋并同时射击即可。就是通过这番操作，苏联能在战争短短半年就损失超过二百万人的同时，又再度征召五百万人。 第1891章 三个老战友的畅谈 三个师长都不约而同的希望在全新的战场立下更大的功劳，起码得像崇拜的别列科夫将军那般，给自己捞一块“大金星”。所以他们觉得自己必须对部下要求更严格，冷血的说，从师长到士兵，所有人都是保卫国家的工具。那么既然是卫国的工具，它就必须更加坚固耐用，奢侈的浪费掉简直是对国家的亵渎。 巴尔岑要求负重是二十公斤，拉夫连季和叶甫根尼稍少一些。即便如此，三人的要求在苏军其他部队里也是怪异。 更怪异的是，虽然后勤部门已经在分批次下发制式的黑色长筒军靴，三个师长依然要求士兵打绑腿。 曾几何时，绑腿是各国近现代军队的标配。毕竟那一时代的军队行军基本就靠一双脚，拿破仑和盟友的六十万大军，也几乎都是通过徒步方式，愣是从巴黎走到莫斯科。 绑腿能极大缓解士兵长途步兵的疲劳感，但在如今的二战，交战国都在追求摩托化，再不济也是骡马化。德军已经征召了一千万匹骏马作为后勤辎重部队的动力，故而大部分远征苏联的德军官兵，有大量时间是坐着马车赶路的。 这方面苏军做的差一点，即便如此，根据步兵操典，苏军已经不要求士兵必须绑腿了。再者苏联正在大规模生产长筒黑色军靴，同时也给了美国工厂大量同款军靴的订单。战争爆发时，还有很多部队的官兵自愿打绑腿，然而换上军靴后，打绑腿已经没有必要。 毕竟皮质军靴真是太美妙了！它有不错的防水功能，又是皮质的有着很好的御寒能力，跟关键的它很耐磨。 固然长筒皮质黑色军靴有千般的好，三个师长还是非常默契的达成共识。 三人都认为，绑腿它是保证士兵高负重依旧保证极强机动性的原因，亦是近卫284师与众不同的象征物之一。即便三人离开了亲爱的老部队，成为新部队的师长。但是，近卫284师的军魂，不也是带给了新组建的322、323、324三个师吗？ 所以每一个战士脱下自己的军靴，就能展示出把小腿捆得硬邦邦的绑腿。 三人聊起绑腿的同时，说到兴起，巴尔岑非常粗鲁的卸下自己的左脚军靴。 他得意洋洋的嚷嚷：“作为师长当然要以身作则，你看我的做派。” 巴尔岑得意的展示自己的绑腿，却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脚臭。 叶甫根尼看着眼前的巴尔岑，这家伙还和以前一样，整个人还是莽夫做派。 叶甫根尼捏着鼻子，嚷嚷：“收起你的脚丫吧，不要让臭气污浊这里的空气。” “哦？是嘛？”意识到不雅后，巴尔岑赶紧又穿上靴子。 “还是文明些吧，我的师长同志。说起来绑腿，我也是一直捆着的，我想拉夫连季也是一样。” “当然。”拉夫连季连连称是，“军人就该有军人的样子，要严肃不能粗鲁。” 巴尔岑知道两个战友在数落自己，他心里可是不服，就背靠着椅子嚷嚷：“哎呀，军人的优雅，也就是在这和平的城市能够长时间保持。想想咱们以前过的那种糟糕日子，一场战役打一个月，整个战役时期你我不要妄想能够洗澡，就是洗把脸都是奢侈的。” “这倒是。”叶甫根嘿嘿的笑了，“咱们都是些男人，咱们能够忍受这些。浑身散发这汗臭味，还有非常浓厚的硝烟味，还好没有把自己熏晕。” “因为我们都习惯了。”拉夫连季调侃说，“咱们男人如此，那些女兵们？到了战场上她们也不可能保持淑女形象，说真的，那种环境什么都不要奢望，只要还活着能够继续打击敌人，形象什么的可以抛诸脑后。” “哈哈！这道也是，比如娜塔莎。”巴尔岑顺着话说，“那姑娘比一般男人都要强悍，她现在却在这里的第一中学上学。这几天你们都见过她了。说真的，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 “她怎么样？”叶甫根尼问。 “她变了，简直像是个仙女，真是太漂亮了。打仗的时候我都意识不到她这么漂亮，战场上她的军装也满是破损，和你我一样都是一个月没法洗澡，整个人散发着严重硝烟味。你们能想象么？” 一听这个，叶甫根尼又乐了。 “让我想象，我如何想象。将军一直把她作为必须被塑造的英雄，事实是她真的成为人民的英雄。她长期接受你的直接指挥，我和拉夫连季就从不是那姑娘的直接上级。她浑身是散发硝烟味也好，或是散发玫瑰花香，我又如何了解呢？” 巴尔岑耸耸肩：“不管怎么样，这孩子不用再去战场了。唉，她从不是主动希望成为英雄，一开始她就是想要报仇。真是万幸，她击毙了一个营的敌人，我感觉她的心智并没有被杀戮侵蚀掉，她的内心还是正常，不过……” “怎么，你担心她？”叶甫根尼继续问。 “也许她的精神还是出了些问题，仿佛一个身体内住着两个灵魂。” 一瞬间，叶甫根尼和拉夫连季都被巴尔岑的奇怪说辞吸引住，拉夫连季伸着脑袋嚷嚷：“我的兄弟，你可别污蔑人家姑娘精神分裂啊！我昨天下午见她的时候，她就是个漂亮的仙女，谈吐也非常正常。” 巴尔岑稍稍勾着头：“但愿是我的胡说八道。我还是有些担心呢。打仗的时候她非常凶悍，战斗的样子我一直非常满意。现在的她仿佛和之前的生涯完全割裂，她醉心于自己的学业，课余时间教授一群孩子如何打靶。她击毙了那么多敌人，不为此沾沾自喜也从不主动提及那些事。我有点感觉，这不是出于她的谦虚，而是不想回忆那些事，她有意无意的是想忘掉那些战争往事。” “哈哈？”拉夫连季哈哈大笑起来。 “喂，你笑什么。” “我……我笑你一个著名的莽夫，怎么也心思细腻起来，怕不是你的脑子也变了？” “得了吧！咱们俄罗斯人从来是粗鲁的外表细腻的内心。我本来就是有些想法的人，等战争结束了，如果我找不到我的妻子我就再找一个，最好找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过日子，再到一家工厂工作到退休。退休后我再写一本回忆录记录一下我战争时期的日子。听着，兄弟们，咱们在沼泽地的奋战方式绝对传奇，咱们的284师以一万主力，就接连击溃德军罗军合计十个师。我会把回忆录出版，一定会热卖的。” “得了吧！”拉夫连季摇摇脑袋，“你我都是即将上战场的人，我们会有怎样的命运呢？谁能知道呢？与其想你未来的好日子，还是先着眼于现在，你的324师不过是增加了一点技术兵种，比起我们曾经的284师还是差的太远。我的322师也是一样，部队里一群心态万千的新兵，他们的素质远远不如曾经一万七千人之巨的284师经过战争筛选出的那一千名精英。说实在的，一场大战后我的部队能活下来一半人我就非常满足了。” 拉夫连季说到了非常现实的事。 毕竟三人都是经历过阵地战的老家伙，非常清楚加入第39集团军后必然又要去打阵地战。 那种战争可不是沼泽地的作战模式，步兵师拼拼凑凑可以有一万人，如此庞大的军队，师长的主观能动性却被制度性以及现实因素严重限制住了。 如果部队进攻，那就是大军朝着一个方向狼奔豕突，想要进行“左勾拳”“右勾拳”的迂回，那根本不可能。因为自己的左右必然是另外两支步兵师。 大家都得到了最新命令，即部队将在完成训练后，调入第39集团军。解读那份突然到来的来自莫斯科的紧急命令，三个步兵师将作为试验部队进行一次疯狂的装备调换，最基层的部队装备由别列科夫将军研发的新式突击步枪。 因为新兵器的别列科夫将军的作品，是自己老上司的最新“黑科技”，三人对它真可谓顶礼膜拜，巴不得瞬间全体换装。 三人都是区区师长，如何知道莫斯科深深地下的斯大林地堡的秘密军事决意内容？ 三人也都揣测到，自己将要加入的第39集团军，如若进攻一定是瞄着斯摩棱斯克猛攻。如果上级决定打一次大规模战役，攻坚解放斯摩棱斯克的光荣又艰巨的任务，必然落在第39集团军的肩头。 这其中，全面换装新式武器的三个试验步兵师，必然是进攻排头兵。 因为这些东西过于的敏感，在得到作战命令前，三人不敢妄言揣测。 “我们就这么等着？我估计，将军已经快要到了。他下了火车第一时间就会赶来吧。”巴尔岑叼着烟问。 拉夫连季一样叼着烟说：“也许娜塔莎先于将军今天是星期天，她没有课。” “休息日？真奢侈啊。”巴尔岑流露出一副遗憾的表情，“对我你我来说，星期几已经没有意义了。” “这道也是，我们只关注日历上今天是十月十一日，这就够了。我们就这样继续等，再喝上几杯酒。” “够了！已经够了。”巴尔岑摇摇头，“我们还是留着肚子，等将军到了和他好好喝上几瓶。” 三人想当然的以为娜塔莎的星期日会是闲暇的，其实完全不是。 虽说这一天第一中学会按照规定放假，按照另一套规定，学生们往往会进行各种义务劳动，即便是和平时期，他们并没有太多可以完全自由支配的白天时间。 因为降雪期到了，学校并未组织学生去大街上扫雪，他们首先要做的是先把学校内的道路打理干净。 第一场雪来得早一些，不过气温并没有那么冷。 杨明志可以因为自己的干预，导致一些大的战役的战局发生一点变化，宏观上他的作用只能促使残酷战争世界盟军提前胜利。而天气系统，完全不是他个人，或是地面上的一群人使用某些手段就能改变的。 拜地球大气候所赐，1941年冬季是整个二十世纪最冷的一个冬季，如今的1942年北半球进入冬季，它注定了并非寒冷。1942年莫斯科地区冬季平均气温，干脆比1941年同时期温暖十摄氏度。 虽然是如此，新的冬季，苏德双方还是要面对冬季零下十几度的情况。它的温暖只是相对的，毕竟1941年的十二月八日，苏军在这一天发动反攻，反而这天的最低气温达到了疯狂的零下二十九度！苏军趁着德军的重型设备因为劣质防冻剂扛不住这般低温，而发动一次对自己的重型设备一样不利反攻，极寒的确给予做好充足御寒准备的苏军一定帮助。 整个上午，娜塔莎不得不向她的同学那般清扫责任区的积雪，第六班的学生们用较快速度完成了这一任务，在那之后学生们才迎来真正的休息时间。 但是户外还是寒冷，疲惫的学生们更乐意待在宿舍里。 娜塔莎很清楚自己今天还有一场非常重要的饭局，结束了工作，她穿上一套得体的便装，走出校门踏着大街上的积雪，直奔彼尔姆市的列宁共青团办公楼而去。 吉尔已经参军出发，最清楚自己内情的人已经成为光荣的战士。 娜塔莎觉得自己少了一个忧虑，又增添了对射击俱乐部未来的担忧。有学生看到她穿着一套贵重的羊毛大衣去了校门口和那位征兵的师长见面，再联想到大礼堂欢迎会时她异常的表现，许多人产生了怀疑。 即便娜塔莎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同寝的另外三个姑娘都可以确信，这个女孩绝对不一般。 她无法揣测他人的内心，她更是不知道，曾经懦弱的莉莉娅，了解到“特殊征兵”这件事后，终于开始想着加入射击俱乐部这件事。 莉莉娅可没有将自己的想法直白告知娜塔莎，她还在观察。这几天，娜塔莎的行为真是非常奇怪。校园里已经传疯了娜塔莎和吉尔的情愫，如今吉尔成功参军，娜塔莎没有丝毫悲伤遗憾，也一样没有兴奋的表现。 仿佛吉尔做出的决定，和她娜塔莎并无多大关系，两人的关系也绝非传言的那般亲密。 趁着周日，莉莉娅本有意和娜塔莎好好聊聊未来的事，却眼巴巴的看着娜塔莎去赴宴。 对！娜塔莎就是这么告诉莉莉娅以及另外两个姑娘的。 娜塔莎兴奋的直跳脚，她高兴的告诉姐妹们：“我的叔叔来看我了！” 第1892章 杨明志在军人旅馆 娜塔莎已经很清楚军人旅馆的所在地，上次饭局她对这里充满了美好的印象，或者说是对那一大块煎牛肉全是曼妙印象。 当她低调的赶到军人旅馆时已经换了一身衣装。 彼尔姆的这所军人旅馆，自然不是普通市民会光顾的对象，它因是继承沙俄时代的建筑，其外表厚重又华丽。后来盖起的铁栅栏围墙和门卫亭，让此处的气氛多了几分严肃。 娜塔莎亮出自己的证件，她未收任何阻拦就走入正门，稍稍拐了几下就进入旅馆的大餐厅。 室内真是温暖极了，她脱下自己的绒帽，亮出了自己盘起来的漂亮金发。她稍微打扮了一下，虽是没有任何的粉底口红，她在临出发前可是好好洗了把脸，现在的形象真可谓清新脱俗。 相比之下，大厅里围着一个餐桌翘着二郎腿的军官三人组，显得就颇为粗鲁随意了。 “啊！是娜塔莎，你终于来了。”巴尔岑看到了姗姗来迟的姑娘，这便招了招手。 娜塔莎自然非常高兴，就是他们三人还在吞云吐雾，弄得自己有些不悦。 毕竟他们都是男人，男人抽烟不是很正常的事？何况他们都是高级军官，抽上几支烟，能在战场上很容易就控制住紧张情绪。 娜塔莎深知这一点，可她并不乐意尝试烟草，她是单纯厌恶这些烟气。 战场上她无法拒绝弥漫的硝烟味，当前，她可以拒绝二手烟。 见得女孩笑盈盈的走来，三人组连忙掐灭了烟。其实巴尔岑等人早就养成习惯，娜塔莎和贝茜卡都需要一点特别对待，就连将军也不会在她们面前抽烟，还要表示更多的关切。 这不，见得姑娘到了，巴尔岑关切的问：“怎么就你一个人来了。我还以为那个多克图罗夫也会跟着来，我听说他挺想见见咱们的别列科夫将军。” “不了。”娜塔莎拢一拢自己的羊毛大衣，它本是身材相对高大的巴尔岑的衣服，由于娜塔莎的肩膀宽度较窄，她穿在身上还是显得过于宽松。 她搬来皮椅优雅的坐下，笑盈盈的看着自己的战友叔叔们，继续说：“我不想劳烦那些人，他们都很忙。再说了，今天是咱们老战友只见的事，我也不想有太多外人参与。” “哈哈。这没说来你一直把自己作为284师的兵。”叶甫根尼笑道，“但是你现在的身份是第一中学的学生。” “是啊，可我依旧是学生。叶甫根尼叔叔，我还带着自己的军官证呢！嗯，还有别的东西。” 由于室内的气温并不低，坐了一会儿后娜塔莎感受到了明显的热力。她穿着的军用羊毛大衣保暖力度太强，这便解开扣子，露出了穿在里面的军装。 她把大衣搭在凳子上，接着站起身，刻意以军人的身份向三位师长敬礼。 出于对军人荣誉的敬畏，三人亦是站起身，向着姑娘敬礼。 如此一来，围绕着一个餐桌站着的就有四位军人。他们都穿着整洁的军装，每个人的胸口都挂着或多或少的勋章。 任何一位苏联公民都看得出，这是一些为了联盟立下大功的军人们。这其中当属娜塔莎挂着的“大金星”！ 当前，一个苏联军人能追求到的最高荣誉勋章，就是这枚“大金星”，看这它，三人的双目真是烁烁放光，一时间弄得娜塔莎情何以堪。 “够了，你们不要看我了。”娜塔莎连忙坐下，接着问：“我是不是来得早了？将军呢？他不是今天到么？” “也许是路况比较糟糕，我估计他已经下了火车，路面上的积雪你也是知道，你我都不能奢望接他的专车能走多快。” “好吧。”娜塔莎耸耸肩，不一会儿，便有侍者奉上热腾腾的红茶，端到娜塔莎的面前。 她到了声谢谢，再抿了一口红茶，瞬间感受到了这茶水的甜蜜。 “哎呀！他们在红茶里放了什么？蜂蜜？！” “对呀。”叶甫根尼笑着说，“你可是少校军官，给你的待遇能差么？” “这倒也是。”娜塔莎笑了笑，“不知道将军来了，他会受到怎样的待遇。” “当然是最好的。”叶甫根尼挺起身子说，“知道我们为什么现在还坐到这里？因为他们还在布置独立的小宴会厅，亲爱的，你很幸运，今天你可是能够大吃一顿了。” “啊！真是好事。” 娜塔莎可不想在三个老战友面前表现出自己的好吃，但吃香喝辣实在是生为人的本能。她努力保持着淡定，脑子里确一直在想热腾腾的煎牛肉，以至于她不停的吞咽哈喇子。她暂且把午餐想象成另一顿煎牛肉大餐，实际情况更加美好。 等候的人变成四个，他们终究没有再等下去。 大家期盼的别列科夫，即来自东方的杨明志，终于乘坐专车抵达了军人旅馆。 警惕的四人透过窗户看到一个小型绞车队抵达，不用说，来者必然是将军。他们站起身，争先恐后的向餐厅大门走去。 另一方面，杨明志已经知晓自己的战友们已经提前做好准备，他已经想好和三个老部下见面时说些什么，不曾想，他刚刚一只脚踏在雪地上，整个人还继续坐在车内的座椅时，就一眼看出来巴尔岑身边站着的娜塔莎。 “嘿嘿？这个丫头居然吃胖不少。” 杨明志真是太了解娜塔莎了，这丫头的心思其实颇为简单，毕竟若不是战争强迫她变强，她只想平凡的过一辈子罢了。 在莫斯科的一别，那时候娜塔莎因为经历一次漫长的苦战，整个人消耗太多的能力，整个人变得颇为干瘦。哪怕是大战后已经休息的两周时间，她的脸庞还是呈现出一点病态。 现在呢？她明显吃胖了一些，干瘦的脸变得圆润有血色，因为一直在自信的微笑，再配以身着的军装，整个人变得特别的英姿飒爽。 杨明志刚刚战好身子，自己的老部下快步迎过来，而被自己救助并栽培的娜塔莎呢？她毕竟才是个区区十七岁的孩子，以那种白俄罗斯式的热情大方，高高兴兴的扑过来，就仿佛真的扑向她的血亲叔叔。 当然，在娜塔莎看来，这个“别列科夫叔叔”已经为自己做了太多好事。 娜塔莎的表现，分明就是找到了自己的亲人，仅仅是打电话都能让她流泪，而今见到了亲人，更是兴奋的大哭。 “够了！亲爱的。你是军人，又不是柔弱的女人。” 杨明志轻轻推开她，突然命令道：“娜塔莎，立正！” 一瞬间，还在流泪的女孩如同机器人一般，优先执行军令。她绷直身子笔直矗立，这番迅速的反应令杨明志非常满意。 “敬礼！” 一声令下，杨明志向自己栽培的女孩敬礼，相对的，娜塔莎亦是敬了标准军礼。不仅仅是她，毕竟将军已经行李了，身为老部下的三人组，也以纯粹的军人方式，迎接自己的将军。 这就是军人打招呼的方式，随行的多布洛夫和卡拉什尼科夫看得非常高兴。尤其是年轻的卡拉什尼科夫，他本就是曾上过战场的坦克兵，因坦克被击穿自身负伤，才做起当前的工作。 正是那段战地经历，卡拉什尼科夫看到将军和另外四人，彼此间居然都是多枚勋章的获得者，不禁肃然起敬。 毕竟卡氏可是非常识货的，除却最闪亮的大金星，列宁勋章、红旗勋章还有卫国战争勋章他非常清楚。 例如卡氏自己，他就在出院后，被授予一枚一级卫国战争勋章，和一枚莫斯科保卫者徽章，现在他也将勋章佩戴于心脏位置，向遇到的所有人证明自己曾经的英勇。 卡氏特别注意到那位盘着头发的金发姑娘，他自己手里拎着一个麻袋，里面就有一个装满化妆品的锡罐，那是送给一个姑娘的礼物。那个姑娘想必就是这位佩戴着金星勋章的漂亮姑娘吧——她必然就是斯佩洛斯金娜。 因为上过战场，又见过许多大人物，卡氏对眼前的情况非常适宜。 相比之下多布洛夫就拘谨许多，更有趣的是，漂亮姑娘哪个男孩子不愿多看几眼呢？今天的娜塔莎毕竟打扮得英姿飒爽，可她刚刚的表现活像是个邻家女孩。 其实多布洛夫也就比娜塔莎年长四岁罢了，何况斯拉夫民族的女人，往往长到十五岁，乍一看去已经和大人区别不大。 一直鲜有和年轻姑娘交流过的多布洛夫突然慌了神，但理智让他明白，那个姑娘早已有了婚约，自己和她，还有这些获得多枚勋章的师长们，自己和他们恐怕这辈子就今天的饭局这点交集，一辈子恐怕仅此而已了。 “将军，您终于到了。”巴尔岑放下胳膊高兴的说。 “嗯，你们的情况都非常好，我很欣慰。” “将军，也许我们该进屋去聊聊。” “也好，户外终归是寒冷的。”杨明志不禁抬起头，看一眼旅馆简直的大理石装饰。“真是挺有历史感呢。” 至此，安德烈耶夫与其随从的护送工作暂告一段落，而杨明志也不会在彼尔姆逗留太久。 这趟旅途杨明志有幸享有一个专列，列车现在拐进彼尔姆客运车站的一个匝道内，最后安静的停放着。铁路工人抓紧时间照例检查列车情况，司机司炉，以及其他为数不多的列车工作时间，因为乘客在彼尔姆城内办事，他们也高高兴兴的的可以休息一天。 尤其是司炉和司机，他们是这套班子最最劳累的人，工作环境也颇为糟糕，趁此机会，他们可以在火车站的职工澡堂好好洗净身上的煤渣。 杨明志的心情非常愉悦，而且打扮得颇为漂亮的娜塔莎，她执意跟在自己身边。 一行人进入温暖的大餐厅，杨明志随便搬来一个板凳，大家聚在一起。 所有人真是相见恨晚，虽然有些不合时宜，杨明志就是在此和大家先聊一聊。 聊些什么呢？三个新晋师长迫不及待的向自己的老长官介绍自己的现状，更是情不自禁的吹嘘自己奉命带领的新的步兵师，就是在继承近卫284师的衣钵。 他们三人有着巨大的自信，当着杨明志的面，他们当场就声称，新的战斗中，各自的步兵师一定能打出不亚于284师的战果。 自信是好事，过度的自信让杨明志有些反感。不过仔细琢磨一下，他们三个在过去的一年里，指挥的最大规模部队就是两千人的团级部队。如今让他们指挥一万人，此乃立功的机会也面临诸多挑战。 他们滔滔不绝的说，彼此还经常打断他人的话。他们的俄语急速极快，一个个真是巧舌如簧。 杨明志皱着眉掏掏自己的耳朵，突然说：“暂停！军队的事我们有的是时间说。” 杨明志的话很有分量，虽然他本人比这三位年龄都要小。在沼泽地，由于大家都是奉行“能力本位”原则，也没有人对年仅三十岁的将军有所轻视，反倒是缺乏将军的奇思妙想，这指挥打仗都感觉有点六神无主。 大厅恢复了安静。 杨明志继续道：“我这次来将在彼尔姆停留一天，明天上午我还是要继续返程。今天我就是要和你们好好聊聊，聊些现在生活上的事，叙叙旧，还有非常重要的一点……”杨明志绷紧脸庞，看着三位新晋师长，“听着！你们都得到了最新的命令，不由我说你们也知道那可能意味着什么。” 杨明志再警惕的看看四周的环境，看到只有几个穿着西服端着盘子的中年服务员，还是小声的说：“未来要有大规模军事行动，你们三个的部队必然是负责主攻的，你们要承担重大进攻压力，也能获得重大战功。关于这件事，我有必要和你们好好聊聊。虽然我现在不是你们的上级，我想，你们也非常需要我的建议。” 顿时，气氛变得严肃起来。原本笑呵呵的巴尔岑木着一张老脸，他估计将军知晓那份命令的背后有着更复杂的东西。冷静的叶甫根尼更是相信，将军知晓一些重大军事机密，将军不会直白的透露，顶多就是映射点拨而已。将军的点拨也只对信得过的老部下，至于其他人绝口不提。 第1893章 老战友的饭局 “啊！还是先说点轻松的。”杨明志猛地坐直身子，拍拍手：“下午甚至晚上我们有的是时间聊聊军事方面的事，现在，我先接受一下我的随从们。” 杨明志旋即介绍起年轻的卡拉什尼科夫和更年轻的多布洛夫，以及戴着蓝帽子的格里申科。 这三位亦是大方的自报自己的身份。 “哈哈，将军同志，看来您找到了新的阿布拉姆。”巴尔岑调侃道。 “也许吧，不过格里申科更加可靠。”杨明志故意这么说，只为让格里申科高兴。 自从自己离开沼泽地，原本专职护卫自己的阿布拉姆和另外十几人，他们的工作就成了专职护卫耶夫洛夫。 巴尔岑对这个蓝帽子的格里申科很有眼色，对于另外几个技术员，巴尔岑觉得自己和他们高级知识分子，恐怕不是一路人。就好比自己在沼泽地的时候，和兵工厂、设计局的那些人，也没有什么交集。 现在，杨明志又看了几眼娜塔莎，看着她那激动万分的表情。 “亲爱的，本来我是打算亲自探望你的，不曾想你穿着军装自己就来了。” “因为今天是重要日子，不是么。”女孩甜甜一笑，这份笑容是那么的舒服。 “的确是重要的日子。亲爱的，我还给你带了一点礼物。” “啊？！礼物？” 杨明志旋即示意格里申科，挨个把三个麻布口袋拎上桌子。 “你瞧，这些都是给你的礼物。” 杨明志重新定义了什么叫做“一点礼物”，站在一边的娜塔莎，惊喜得浑身颤抖。 “娜塔莎，猜猜都有些什么？”杨明志故意说。 “嗯，都是些好东西吧，是彼尔姆商店买不到的。” “你猜的很对。”说罢，杨明志亲自拿出一个马口铁的盒子，嗅觉灵敏的娜塔莎突然嗅到一丝香气。 她再撇一眼，一切都真相大白——这是一盒化妆品。 “啊！叔叔！不！将军同志，您……我……”激动之中，娜塔莎已经语无伦次，她看到拿香水瓶、口红盒，还有粉底盒子，整个人正疯狂颤动。 “你喜欢吗？” “当……当然！我会好好保存。” “不。你还是使用一下，这样会让你更加漂亮。” 对此，娜塔莎还能做些什么。她又是完全像孩子一般，扑向杨明志，已经顾不得什么军人形象。 杨明志，他此行见到生活和平幸福的娜塔莎就已经很满足了。不过她毕竟是女人，这些粉黛化妆品仿佛天然的对她有着强烈吸引力。 娜塔莎接受了所有的礼物，憋在肚子里的话也巴不得现在就向将军倾诉。 “好好，首先我们男人们需要谈些军事上的大事。你的所有心里话，我稍后再听。知道你倾诉了一切后，你心满意足了，我再离开。” 杨明志的话有点敷衍娜塔莎，其实他也并不太想知道这姑娘一个月的时间的那些生活细节。 终归自己和她并没有血缘关系，尔今军队的上下级关系也不存在，彼此是老战友仅此而已。 杨明志知道自己不得不和这个姑娘保持一个距离，她有着美好的前途，自己也是如此。 今天娜塔莎的表现也太亲密了，虽然杨明志清楚这是她处于单纯的本心，就怕有些目睹者做文章。 毕竟目前的苏联在社会风气上比较保守。 现在的杨明志更乐意和三个老部下聊聊，尤其自己非常清楚，十一月下旬苏军会展开战役一口气吃掉莫德尔的德军部队，而攻击重点就是斯摩棱斯克。 虽然杨明志不会冒着上军事法庭的危险去直白说明苏军真正的主攻方向，但面对注定要打攻坚战的三个部下，他觉得自己必须含蓄的点拨他们，未来其部队将经历怎样的战斗。 现在，就是唯一一次机会。 杨明志来得着实晚了些，不一会儿的功夫开饭时间到。 参与今天饭局的仅有八人，即三个师长一个娜塔莎，以及杨明志一行四人组。 大家彼此间都是亲密战友，唯一比较生疏的卡拉什尼科夫，俨然就是杨明志科研技术上的迷弟。 当然，曾参与过大战并发生过的卡式，他已经意识到另外四人有着更疯狂的战斗经历，他非常乐意了解一二。 例如，卡氏哪里想得到，被《真理报》描述成最刚毅的年轻女战士娜塔莎，她能轻易的表现出小女生的一面。 很快的，八人的玻璃高脚杯里灌上了“战斗民族快乐水”的伏特加。 作为最尊贵的客人杨明志，他在苏联两年多的经历已经颇为清楚这儿的敬酒里。 赶着俄式大餐还在运来的路上，他先是站起身高举着酒杯，其他人都瞪大眼睛，期待他说点激扬慷慨的敬酒词。 “啊！是伏特加，我听说这里也是有葡萄酒的，不过伏特加才最适合我们军人是气质。首先，我先干一杯。” 说罢，足有一两的白酒杨明志一饮而尽。 紧接着，他有给自己满上，继续说：“我来自中国，现在请允许我按照东方的礼仪，向你们敬酒三杯。” 说罢，他又一饮而尽。 紧接着杨明志的第三杯酒端在手，他又欲一饮而尽，巴尔岑实在看不下去了。 “将军，这里是俄罗斯，现在该按照俄罗斯的礼仪吧。同志们，都起立。” 按照俄国的礼仪？杨明志想想也是。 “让我们举杯欢庆这一团员的时刻吧，干杯。”巴尔岑带头，所有人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俄国很大，各地酒礼也有所不同，最复杂丰富的莫过于南俄的哥萨克聚居区了。 不过在军队，这儿的酒礼非常简单。毕竟酒的供应量不是很多，基层士兵普遍都喝酒，他们通常缺乏纵饮的机会。 不一会儿，热气腾腾的煎牛肉开始奉上。紧接着又是俄式的熏肉拼盘，以及烘烤的鲟鱼，大量的焗土豆，还有非常奢侈的奶酪烩菜。 瞧瞧这阵势，杨明志知道旅馆肯定是把压箱底的食材拿出来了。 喝了几杯酒后杨明志开始加速出汗，整个人也变得非常兴奋，话也情不自禁的变多了些。 “哇！想不到积雪中的彼尔姆物资非常充沛，人民的伙食都很不错。” “没那么乐观，但也不糟糕。”巴尔岑耸耸肩道，“因为是您来了，我们有都是立下大功的人，待遇当然要好。” “这倒也是。”杨明志点点头，“我好歹还挂着集团军司令的名号，还有些别的头衔。联盟对高级人员的待遇一直很好，就算国家比较困难，高级人员还是要享受高级待遇。” 杨明志看似是对苏联现有制度的褒奖，言辞里实则夹杂着担忧。 苏联对各级人员细分了很多等级，每一级人员的待遇差别比较大大。这在军队中表现的非常明显，杨明志很清楚现在最低等级的士兵的津贴每个月往往才一百卢布，而自己作为中将津贴已经突破六千卢布。 不过士兵也不必愤恨什么，只要击毙一个德军士兵，拿着扯下的狗牌去报功，自己或是家属就可得到一百卢布奖金。 杨明志清楚苏联的经济策略，当前的战略物资高物价实则自保的手段，等恢复和平全民的收入和物价水平都会回落，但自己一介中将的津贴依旧是最下级的士兵的几十倍。 一个下级士兵的津贴和工人相当，这笔津贴足够他生活。如此以来，杨明志知道自己未来注定“非常富裕”。只不过就不要奢望个人的巨款能买到多少琳琅满目的商品，便宜是便宜，就是缺货。 不过在现在，无论是莫斯科还是新西伯利亚以及这个彼尔姆，高级人员还是可以吃烤肉食奶酪，普通市民还是啃土豆偶尔吃点面包。 这都是苏联现在的制度，杨明志知道自己无力改变，更是清楚苏联是衰弱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他也不想沽名钓誉，更不想伤害军人旅馆相关人员的好意。 再说了，军队是等级森严的群体，立功升级，待遇逐级提高，这对那些来自普通农庄刚刚解决温饱问题的士兵，有着非常巨大的吸引力。 他们看来，将军就该吃香喝辣，就该有极高的待遇，这才能刺激战士拼命立功升职。这一时代，无论美国、西欧各国，以及苏联，完全沿用这套用了数百年的模式。 这顿丰盛大餐，杨明志吃得心安理得。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杨明志剃干净牙齿缝隙的肉丝，他又灌了自己几杯酒，整个人兴奋快乐中还有一丝慵懒。 其他几人兴致亦如此，幸亏微醉的娜塔莎还坐在这儿，室内才没有烟雾缭绕。 对于巴尔岑，他看得将军背靠皮椅，关于那些事，现在不说更待何时？ “将军，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什么？开始什么……” “关于……战争。” “好的！”杨明志猛地坐正身子，情不自禁敲敲桌子，接着命令部下：“格里申科，此事很重要。你到门口站岗，闲杂人等不准入内，更不准有人偷听。娜塔莎！你也回避一下。” 格里申科自然无所谓，他能坐在桌边参与这丰盛餐饮本是幸事，他的本职任务一直就是警卫。 娜塔莎却有些费解，不过那是将军的命令。也许他们现在就要讨论大事？就像是在沼泽地指挥部一样，将军把这里作为临时指挥部了。 很快的，这个房间安静下来，杨明志还亲自把盘子和酒杯收拾一下，看起来这里就是战役指挥部似的。 杨明志双手拖着下巴，严肃的说：“同志们，你们在加紧训练部队，就是为了参与大型战役。你们非常清楚这一点，也应该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你们可能不太清楚自己会被派遣到哪个战场。巴尔岑，你说我的话对不对。” 一切真的仿佛回到了沼泽地的指挥部，房间不同，人还是不变。 巴尔岑严肃着脸：“我们三个会被调入第39集团军，这段日子我们在想方设法的打听，39集团军面对的是德军的精锐，那个该死的帝国师，他们很强。我们将在旷野中攻击他们的防线，就像之前的部队做的那样。” “那个帝国师很强？”拉夫连季情不自禁插话：“将军，我记得我们一年前就曾和这些敌人交火。那场丘陵伏击战我们打得很不错，成功击溃敌人一部。” “那只是消灭了他们的一小支部队，我们的伤亡并不小。”叶甫根尼并不完全认同老战友：“拉夫连季，帝国师很强！我们只是取得一次小胜，将军那时候担任营长，他也负伤。” 叶甫根尼提到那件事，杨明志也情不自禁摸着自己左臂。都怪自己当初太莽，面对包抄后路的敌人，自己拎着冲锋枪就带头冲锋，索性子弹给左臂来了一个狭长“勋章”。 叶甫根尼继续道：“后来我们不是也获悉了吗？32集团军那些跟着第六机械化军撤退的家伙们，以及咱们284师的部分人执意向南继续撤，他们遭遇帝国师主力，他们几乎被都战死了。九千多人，仅有一千个逃到沼泽地。” “那都是旧事了。”拉夫连季指正：“他们只有步枪，就敢攻击德军坦克部队，这是找死！我们就不同了。帝国师有很多坦克，我们不是也有很多反坦克武器吗？我们利用这些武器，在沼泽地丝毫不怕德军所有的坦克！” 巴尔岑吭吭两声道：“很抱歉，你们曾经的经历我了解太少。但拉夫连季的话很在理，有鲶鱼火箭炮，我就不怕德军是坦克，如果再装备更多战防炮，德军敢把坦克开过来，就是制造废铁。不过！” 巴尔岑顿顿气，又勾下头：“至少目前，我们还没有装备足够反坦克武器，不说火箭炮了，我的324师，反坦克枪才有二百支。虽然有些RPG发射器和不少弹头，但是我觉得这些彼尔姆当地工厂生产的弹头，不如我们在沼泽地的产品威力巨大。你们也知道，在沼泽地时期，空投的那些弹头，我们都不怎么爱用。” 当下苏联自产的RPG弹头普遍是空心装药，其穿甲性能本是不错。然而面对德军主力车型的更厚装甲，以及四周套了一层栅栏网，一番打扮后的德军坦克，外形少了几分工业美感，胜在可以很大程度抗住RPG弹头的破甲金属射流。 不过沼泽地的“玩具”一直是给弹头疯狂装填阿玛托，弹头更重，往往一枚具有半个152毫米榴弹炮威力，当然它的射程也更近，可谓往往只在八十米巨大打出重大战果。其套路并非破甲为主，而是寄希望于冲击波震碎整个坦克各类零部件，或是直接把驾驶员震得昏阙。 而这样的伤害往往就足够了。 第1894章 杨明志揣测帝国师的实力 巴尔岑看看左右，他估摸着留在房间的男人们都不反对抽烟吧。 他这才拿出烟盒，娴熟给自己点上。他侃侃而谈：“香烟是个好东西，就是不爱它的人，蹲在战壕忍受着敌炮轰炸，一根真理报卷成的烟卷，也能让我安心。好吧，我获悉一件有趣的事。就是现在，城里的火车站都在装运重型战防炮，我趁机和征兵委员会的同志们问了一下，想不到它们都是运向斯大林格勒周边部队，它们威力非常惊人。很遗憾，我的部队暂时得不到他们。我真是太喜欢这些设备了。” “不要灰心！”叶甫根尼充满希望的笑道：“列宁怎么说的？面包黄油都会有的，我们只是暂时没有。你看将军就在这里，我们不是要装备更先进的武器，那些战防炮算什么。再说了，三米多长炮管的巨大家伙，不这个善于狂奔的侦查营长喜欢用它？” “是师长了！”巴尔岑夹着烟哈哈笑：“我们会全面装备突击步枪，大规模装备鲶鱼火箭炮，有了这些我们不需要太多重型设备，当然如果有我还是希望更多。对了，将军。” “嗯？”杨明志看着他。 “突击步枪是什么，它是您的新发明。还有许多新式兵器？您与您的两个随从都是发明者，您能告诉我们吗？” “当然。”杨明志整个人更为兴奋：“我来彼尔姆有三个目的：第一，告诉你们最主要的敌人是可恶又强悍的帝国师。第二，告诉你们新武器有那哪些怎么用。第三，你们必须做好全面城市巷战的心理准备。” 为了强调气氛，杨明志故意在说第三点时，使劲敲桌子，就在在表明第三点是重中之重。 杨明志长叹一口气：“那么，我先从哪里开始说起呢？” “就从那个外强中干的帝国师开始说吧，按照您刚刚叙述的顺序。”巴尔岑说道。 “他们外强中干？”杨明志苦笑着坐正身子，双目瞪着巴尔岑：“忘掉你刚刚说的话。这支敌人并非外强中干，他们的实力非常强大，你们必须正视他们。” “可是，我们毕竟击败过帝国师一支团级部队，我们付出的代价也不大。既然他们是一个师，那一战，我们岂不是击垮了他们至少30%的作战力量。我知道他们还有不少战斗力强悍的装甲不多，他们终将成为我们优势反坦克武器的战果。” 巴尔岑还是一如既往的自信，这个近四十岁的家伙的字典里似乎从没有害怕这个词。是的，这个老家伙从不会抱怨他参与的将是怎样的战斗，总之能有机会打击敌人，任何阻碍都可以克服。 不过巴尔岑当时并非284师撤退中的残兵一份子，他也是从拉夫连季、叶甫根尼嘴里获悉的那场“丘陵森林伏击战”。因为是二人口述的，这里面难免有些主观的夸大。 巴尔岑相信那都是真实的，毕竟就在三个月前的戈梅利战役，自己统帅的侦察营担任诱饵，愣是把一支SS部队吸引到预设地点，然后敌人被新式火箭炮悉数消灭。 SS部队，他们不都是一个路数的家伙么？他们战斗力虽强，要击败他们并非困难的事。 杨明志依旧摇摇头：“您太乐观了。那个帝国师，我保守估计他们的兵力超过一万七千人！” 巴尔岑完全想不到这个：“什么？这么多人？将军，您是认真的。” “大概就是这个人数，我通过一些途径了解到这一情况。” 一瞬间巴尔岑起了一身冷汗，他勉强的自我安慰说：“也许，这里面只有一半人是作战部队？他们有最多五个团级单位是主力，剩下的都是后勤部队。” “嗯？您不可以用一年多前我们的标准去揣测敌人。”杨明志指正道，“就好比我们的集团军往往是五个六个师编排而成，甚至更少的兵力。德军的集团军，往往是超过二十个师编排而成。我获悉，这个可恶的帝国师，一万七千人都是战斗兵力！” “啊！”巴尔岑大吃一惊，拉夫连季和叶甫根尼也是一样的惊愕表情。 杨明志顿了顿气，继续道：“如今，你们三位到了战场，你们的后勤物资也由专门的部队负责。你们的师兵力普遍可以达到九千人的程度，而且基本都是作战部队，如此一来，步兵师也不必维持一个特别巨大的编制。想想我们曾经的284师也是超过一万五千人的庞然大物，然而其中的五千人主要承担着后勤物资运输。部队编制太大，指挥部要考虑打仗，还要考虑后勤物资的调运，工作量实在太大了。如今，你们三位未来只需要执行上级的作战命令，后勤物资什么的，不再是你们考虑的情况。 现在特别要说的是，德国的那个帝国师，它一万七千人就是作战兵力。我猜测，他们还拥有数百辆主力坦克，以及超过坦克两倍或三倍的装甲车，还有至少两千辆卡车。 他们不用自己考虑后勤问题，敌人有专门部队为这群人供应所需的一切。 我现在保守估计一下，这支部队可能有三百辆坦克，一千辆装甲运兵车，超过二百门75毫米口径以上的火炮。他们根本不是步兵师，而是彻彻底底的机械化部队，相当于我们概念上的机械化军，还是加强型的。也就是说这支部队有着非常强劲的旷野机动能力，有着强大的火力，我们引以为傲的长途奔袭恐怕都相形见绌。” “他们真的那么强？”拉夫连季有些反感将军现在“吹捧”敌人的实力，“那次作战，我们感受不到他们装甲力量的实力。” “但是32集团军的那些溃兵感受到了！九千人几乎被消灭殆尽！”杨明志敲敲桌子，带着反感情绪强调：“我已经说过了，忘掉以往的胜仗。你们必须正视这个敌人，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们，在1943年之前，你们三个肯定要和该部队打上一场大战！是我们胜利还是敌人胜利？” “当然是我们！”三人异口同声。 “是吗？所以你们必须了解他们，至少我在莫斯科得到一些重要的情报，我比很多人都了解他们。” 现在，杨明志是故意这么说的。他其实对帝国师的了解也比较有限，其所了解的都是那个位面帝国师的些许资料。 但在另一个位面，这支一度作战兵力逼近两万人的实现了机械化的庞大作战单位，他们在法国战役取得了丰功伟绩，也长时间驻扎在法国，以震慑和摧毁法国人的一切抵抗行动。 这些家伙们在法国以残酷手段，做出了许多暴行。 之后他们参与入侵苏联，不过在完成了1941年下半年的丰功伟绩后，自苏军在1942年展开对维亚济马的大反攻，与此地，帝国师陷入到了恶心的战争泥潭里。 恐怕就是杨明志这支小蝴蝶，他指挥部队在白俄罗斯的行动，也干扰到了帝国师的战争历程。 帝国师非但没有在夏季因补充兵力调回法国休整，因为勒热夫到维亚济马一线的战斗太激烈了，拥有强大战斗力的帝国师一度被作为德军继续进攻的杀手锏，迫于现实压力，莫德尔将其作为防守利器。 如今德军的情况颇为糟糕，如此状况下再把帝国师调走，那么斯摩棱斯克将失去一面重要盾牌！ 自从勒热夫被苏军夺回并不断加固防御后，德军也开始加紧增派新部队给第九、第四集团军。 素有SS三大王牌之一的帝国师，该部的兵力一度在消耗战中损失很大，而今他们得到了一批新鲜血液。 事实比杨明志估测的还要疯狂，帝国师的作战兵力已经被增强到了一万八千人！ 不过帝国师这种SS部队和德国的国防军有着本质的不同。他们忠诚的并非德国，而是那个人——留着卫生胡的奥地利下士，那个万恶之源。 几个月前的帝国师，其近两万名成员几乎都是德国人，他们都是金发蓝眼身材高大的家伙。这种人有着典型的北欧体貌特征，不过在混血非常严重的欧罗巴，即便是德国，这种人也是为数不多。 德国境内有着这种体貌特征的人，他们被宣传为“神族后裔”。大部分德国人没多少人相信这种过于玄学的说法，然而德国对于这种人很高的待遇是真真切切的。 他们不是什么“神的后裔”，他们就是头发金黄的普通人而已，一颗子弹一样能要了性命。 德国境内的这种人几乎被征召一空，德国不得不到欧洲其他地方招募类似的志愿者。 于是乎，帝国师里出现了荷兰人、法国人甚至是捷克人。他们有的是当地的德意志族人，或者根本就不是德意志人。他们却都有一个共同特点，金黄的头发和白皙的脸，以及湛蓝色的漂亮眼睛。 德军仅在法国就招募了两千多名志愿者，在荷兰还得到了超过五百人。 八月底的帝国师支援斯摩棱斯克的行动，其实他们的损失也不小。帝国师虽是立下大功，大战结束后抛去伤兵，他们一度就仅剩一万两千人可以作战。结果因为拼命的增兵，九月份的拉锯战虽然帝国师每天都有损失，他们的兵力反而被快速增强到了一万八千之巨。 除却兵力的增加，他们还得到了一批重型设备。 曾几何时，帝国师还被安插大量的一号、二号以及捷克的38T坦克凑数。他们损失了很多坦克，也得到了不少补充，他们甚至利用缴获的苏军T3476，修复之后涂上德军涂装，扩充为自己的力量。其总坦克辆一度逼近五百辆。 在东线一整年的奋战，这些早期型号的坦克不是战损，就是当做拉运物资的拖拉机来用。 加强版的四号、三号和缴获T3476，成为帝国师的主力车，它们中的可战斗数量其实仅有两百辆。 帝国师的重装备一直在换血，到了当下的十月份，他们已经不再需要一号和二号跟着冲锋。 现在，帝国师的四号坦克就超过五十辆，剩下的则是三号和缴获T3476，以及少量38T。 帝国师还有一百辆三号突击炮，暂且这些算在了装甲车里，毕竟突击炮是步兵进攻的强力辅助车，只有关键时刻被当做坦克用。 注意，所有的坦克到了部队手里又被改造一番。例如重点部位再焊上一块钢板，士兵针对已经装备的栅栏装甲往往又焊上一层薄钢片，所谓无死角避免苏军RPG弹头从缝隙穿进来，从而提前引爆那破甲弹，削弱炙热金属液的穿深。 漫长的战斗后，他们名义上一千多辆各类装甲车，他们其实基本做到每个步兵班都有一辆，而且这种装甲车还装备有拖拽钩，拉动一门重型榴弹炮运动毫不费力。 不过现在装甲车数量跌到六百辆，即便如此，帝国师的武备依旧是德军中豪华到了顶点！ 客观的说，他们有着很强的战斗意志，他们还有在德军陆军中最豪华的军械，他们的后勤物资供应也一直很好，这些构成了他们的强大战斗力。 帝国师已经完全告别了马匹和马车，他们完全的机械化，也是当今世界为数不多的，兵力接近两万依旧可以完全实现机械化的部队。 当然，这支部队也实实在在是个恐怖的油老虎，索性他们现在最大的任务不是突击，而是守住当下的防线。暂时，德军不要求该部队施行引以为傲的告诉机动突破，如此一来，许多的长身管四号坦克，已经被德军当做炮台在用。还别说，作战性能居然相当不错。 帝国师本来还配属有五百辆卡车，由于师长的坚持，莫德尔也不能自由调配这些属于帝国师的卡车。 所以，杨明志现在严词告诫老部下帝国师的凶险，实际情况可谓更加可怕。 关于战争，杨明志自认为部队里的乐观情绪，它往往是己方失败的重大根源，所以把敌人想得更强一些，更具有智慧，等到打仗时己方才能从容应对。 杨明志针对帝国师的重装备的装备量数据基本就是盲猜，当然作为一个战场的老家伙，他的估计与事实差别并不大，尤其是针对四号坦克数量的推测。 “同志们，还记得我们在洛耶夫城阻击德军的那一战吗？”杨明志突然问到。 “当然！那一仗真是凶险！”巴尔岑猛地坐正身子，还特地说道：“现在娜塔莎不在这里，如果她在，恐怕她更有发言权。” “我知道，那是非常凶险的作战。而且你巴尔岑可是当时的指挥官，德军趁着雾气展开突击，你们的防线几乎被突破。” “实际第一道防线崩溃了。都是那该死的四号坦克！它们的装甲居然被加厚到90毫米，我们自产的RPG弹头针对他们的正面装甲基本失去作用，若不是有战士抱着牺牲的态度，突然抵近轰击其侧面完成击毁，我的防线就被撕裂一个大口子。” “对呀！”杨明志狠狠的一锤桌子，“据我所知，现在的德国四号坦克进一步做了改进，想要攻破其正面装甲，要么用新锐的57毫米口径战防炮，要么就是我们的鲶鱼火箭弹直接轰击。可是不管用怎样的办法，如果德军组织起一直坦克突击力量，面对大量的德军坦克，我们的反坦克能力还是显得羸弱。” 第1895章 制导 现在，一度热血上头的巴尔岑冷静下来。将军说的是一个可怕的事实，那场战斗德军的装甲营总共就只有三辆四号，结果部队引以为傲的RPG却吃了瘪。它们终究被摧毁了，结果都是疯狂的战士在不到五十米的距离内，向其负重轮处发射弹丸，毕竟那里的装甲颇为薄弱，如此在完成击毁。 击毁三辆况且如此费劲，整个过程中还有几十名专职反坦克的战士死伤。敌人真的集结坦克集群，就是己方有很多反坦克炮，防线还是会被冲垮！ 一瞬间，巴尔岑对自己的未来有了严重的担忧。 大家彼此间虽然都心照不宣，现在讨论的已经是在如何打败防守状态的帝国师，大家都知道为何要讨论这个。因为，打败了帝国师后，面相斯摩棱斯克的大门就彻底洞开了。 巴尔岑真是在打仗时热血上脑，狂得无所谓生死。他现在懂得一些但不可妄言，这便焦急的问道：“将军，我们……我们必须拥有一种优秀的反坦克武器，我们必须能安全高效的击毁那些四号坦克。否则，我们三位的部队一定会蒙受巨大伤亡。” 杨明志能回答巴尔岑的诉求吗？当然可以。 毕竟杨明志很清楚当前德军四号坦克的装甲厚度，甚至知晓那是怎样的构成模式。 不及杨明志开口，拉夫连季说道：“我们当然有优秀的武器，那就是鲶鱼火箭炮。命令文件上不是说明了吗？我们会装备鲶鱼火箭炮！现在将军就在这里，将军一定会给我们提供大量的单兵火箭炮，您说对吧。” 拉夫连季立刻投来期待的眼神，杨明志尴尬的笑了笑，点头称是。 巴尔岑长舒一口气，不过他觉得将军还有另外的想法。 巴尔岑耸耸肩，说：“将军，实不相瞒，我在我的部队里组织了一支特种反坦克营。该营真是非常特别，当上级许诺的单兵火箭炮到位，我将把整个营变成火箭炮反坦克营。 恐怕我的部队得不到57毫米的战防炮，最多也就获得45毫米的。45毫米战防炮针对德军有着90毫米装甲的四号我实在有些担心，同样我对后勤部分发放的制式RPG弹头一样担心。 我现在信得过的还是单兵火箭炮，我只知道我们使用它反坦克总是成功的。当然它也有很大的劣势，虽然鲶鱼的飞行非常稳定，就是它需要射手瞄准，即便德军坦克是个大目标，我们的射手瞄准发射总不是那么精确。再说弹头的飞行速度并不快，它虽然可以击中一千米外的目标，很可能弹体飞过一千米的时间内，德军坦克已经开出去数米。 所以我必须效仿您曾经做的那样，多个反火箭炮小组组织起来，以数量获得更高的命中率。” “咦？巴尔岑，你这个想法妙极了！”杨明志高兴的鼓起掌来。 不仅是杨明志，拉夫连季和叶甫根尼可是茅塞顿开，因为他们两个根本就没有这个打算。 “看来，我必须向巴尔岑同志学习。”叶甫根尼赞誉道。 “对！我回去后也得组建一个火箭炮反坦克营，专治德军任何型号坦克。”拉夫连季立刻给自己倒满一杯酒，高举起酒杯赞誉说：“敬你，324师师长！” 似乎，巴尔岑已经找到了针对德军强力坦克的绝佳方法？ 杨明志并不这么认为，但不可否认的是，巴尔岑的想法是基于现有武器所能施行的最佳战术了。 杨明志还在新西伯利亚的时候，他一边领着人率先攻坚出突击步枪，他的头脑也从没放弃过火箭炮的研发。 里固施科夫一个多月来基本都是围绕着从沼泽地带回来的大量技术文件炒冷饭，即便是炒冷饭，设计局在沼泽地的成就只要普及来开，试想大量的非制导单兵火箭弹装备部队，将给基层部队带来很大战术优势。 可“鲶鱼”火箭弹，或是像是无人机一般的“飞鱼”火箭弹，它们都是非制导武器，都是根据惯性力量以及计算好的弹道飞向目标。 敌人目标往往不是站着不动挨打的靶子，例如坦克见得有东西向自己飞来，司机本能的反应也是一脚油门逃命，即使一瞬间的轰油门，坦克也能跑上几米，而这已经能躲开威力巨大的“鲶鱼”轰击。或许达成近失弹的效果还是能给予四号重击，还是不要奢望这种幸运事件频频发生。 事实往往是，近失弹无法给予四号致命伤害，它往往是承担一些小伤，修复后继续作战。 现在的四号坦克，它的正面装甲被提高到90毫米，车体总重量也达到了26吨之巨。 德国的军工企业还没有研发出更大马力的发动机，所以给增重的四号装备这样的发动机，其机动性能被削弱不少。 所谓90毫米的装甲，实际也是两块钢板拼合而成的，一块40毫米。一块50毫米，因为当前的德国还没有能力生产一块90毫米厚的装甲钢。 毕竟它是装甲钢，里面加入多种稀有金属的特别合金，以目前的各国科技，要加工它可不是容易事。德国当下能加工50毫米级别的整体式装甲钢，已经体现了他们的高超技术了。德军军工部门还在继续尝试增加厚度。 难道仅仅90毫米就够了？ 并非如此。 所有的坦克到了前线，那些老兵们会想尽办法给坦克装甲加料，交战各国的官兵都在这么干，这绝非是默契，而是战友们用生命换来的教训啊！ 履带片、负重轮，它们被焊接在正面装甲和尾部装甲。改良后的四号两侧都安装了裙板，为了进一步提高生存性，帝国师的官兵给四号裙板也焊上旧的负重轮。 栅栏装甲也被进一步加强，栅栏网变得更复杂了。 一番操作后，坦克的重量又增加了一吨，它成了27吨的油老虎。不过部队很长时间不具备突击作战的能力，这番为了打防守战做出的操作也是不得已为之。 它们基本能扛得住苏军RPG的破甲弹头攻击，也很大程度能硬抗苏军大口径战防炮。 苏军能使出怎样的破防招数，德军自诩都想到了，剩下的只是如何增强防御罢了。 德军万万想不到，如今那位把RPG武器造得特别实用的别列科夫将军，他已经打算研发制导武器了。 对，就是制导！ 杨明志看着巴尔岑，轻敲桌子说：“巴尔岑，你的做法是正确的。其实我有一种办法，能让士兵发射出的火箭弹在空中拐弯。它能像是长眼睛一般，飞行两千米也能击中运动中的德军坦克。” “啊？”巴尔岑大吃一惊，“将军，您说的是真的？难道您以为火箭弹还能长眼睛？” 杨明志耸耸肩：“不。并非火箭弹长眼睛，而是射手不是发射完就不用管了。我可以通过一些手段，让射手继续操控火箭弹的飞行方向，直到击中目标位置。” 即便如此，大家还是觉得杨明志的话像是天方夜谭。 这里，尤其是一直旁听的多布洛夫和卡拉什尼科夫，两人都联想到一些诡异的画面，火箭弹不停调整自己的飞行方向，德军的坦克无论怎样逃跑，都逃不过被击中的命运。 两位都属于高级知识分子，尤其是的多布洛夫，他虽没有卡氏的战场经验，多布洛夫好歹是上过大学的人，他立刻想到了将军说的可能是什么。 多布洛夫猛地开口：“局长，您说的，该不会是无线电遥控吧？” 杨明志大吃一惊，他惊讶的看着一度非常安静的多布洛夫，不由感慨他的想象力。 “多布洛夫，您能继续说一说吗？” “嗯好的。”多布洛夫突然陷入兴奋，他觉得自己的思路已经和局长对上了，这便兴奋的说：“美国人特斯拉将无线电操控机械变成现实，所以我在大学的时候，无线电俱乐部的人也搞出了遥控小车。我想着，一个遥控器既然能遥控电动小车行进，换做别的东西，比如说船只、飞机，甚至是火箭弹，理论上绝对可以。您说对吧，将军同志。” “当然！”杨明志激动的问：“多布洛夫同志，如果您有一些机会，您能否研发出可遥控飞行的火箭弹。” “这……”一瞬间，多布洛夫想到几天前局长对自己说的话。所谓未来，设计局监督枪械生产的人可以是卡拉什尼科夫，而自己，不必在执着于枪械研究。设计局非常需要研发火箭弹的人才，现在的多布洛夫觉得自己的重大机遇就是现在。 “我能！”多布洛夫咬咬牙刚毅的说道。 关于搞无线电遥控，多布洛夫明白它的一套工作原理，剩下的是将其和武器结合，形成一整套武器系统，这是一个艰巨的工作，但成果将是革命性的。 杨明志深深的点点头：“未来无线电领域的军事化发展有着巨大前途，多布洛夫同志，也许您能成为苏联这方面，乃至世界方面的先驱者。” “啊！谢谢您的鼓励。” “但是，我要说的并不是什么无线电遥控火箭弹，而是有线遥控！” 无论是有线还是无线的遥控，最终结果就是火箭弹飞行途中因地制宜的拐外，去击中走位最刁钻的德军坦克。 杨明志猛地拍拍手，把大家的视线都吸引到自己这里。 “同志们，我们的最终目的是用大威力的火箭弹直接摧毁德军坦克，达成结果只需要一枚鲶鱼就够了，就是实现这一过程比较困难。对此我们必须利用科学技术，现在我想到了一个计划，我也非常确信，以联盟现在的技术水平完全可以实现它！” 就在这个小餐厅里，杨明志成为第一个提出“有线制导反坦克火箭炮”的人。 那么说，以苏联当前的科技水平真的可以实现它？ 当然可以！ 杨明志在沼泽地研发成功的“鲶鱼”，为了增加它的精确性，其发射管内做了膛线，弹体的尾翼也做了一点角度，最后的结果就是，火箭弹失去了一点设计速度，却因为飞行时的旋转，整体具备很大的稳定性，因为弹体本体就形成拖着白烟的旋转陀螺了。 但现阶段的反坦克导弹，可不能要求它在发射时就开始旋转。 固然旋转式有线制导反坦克导弹它更容易抛出金属导线，但要控制较高速度旋转的弹体的飞行方向，这是非常困难的事。它虽然可以解决，1942年的苏联肯定是缺乏解决该问题的技术。 所以该用怎样的办法呢？在那个位面，战后不久苏联面对法国人搞出的反坦克导弹，马上研制出自己的。 毕竟某种意义上，那时候的反坦克导弹就是一个可以控制尾翼方向舵的特殊火箭弹罢了。 无论是控制方向舵还是矢量喷口，都是为了使弹体获得一个不同于中轴线的力量，实现弹体偏转。它实际是非常简单的技术，简单到可以快速实现。 弹体旋转有利于抛线，并不意味着不旋转就不能抛线了。金属导线实际只需要一根特殊铜丝就够了，铜丝缠绕在尾翼后端的弹体上。 铜丝非常的细，两千米铜丝缠绕在弹体上，实际也是薄薄的一层。金属色可以用胶粘接，而弹体起飞时的拉力，能轻易的将铜丝拉出。 现在的苏联喜欢用无烟火药赋予火箭炮动力，其燃烧的温度超过一千度。作为导线的通丝，其熔点比热焰温度高一点。即便如此，用通丝做控制导线也是合格的。 毕竟弹体在快速飞行，盘绕的铜丝不停被扯下来，一个位置的铜丝最多瞬间和热焰接触，就被抛在后面，根本就没有时间完成熔化。 借助这根铜丝，射手调整方向舵，继而完成最基本的四个方向的运动调整。甚至对那个手柄进行一番改造，从而达到一个手柄控制全部方向舵的程度。 杨明志的这一番解释让大家听得津津有味，他的话绝非天方夜谭，分明就是展开一个美好的未来。 对此，对他奇思妙想的再多赞誉都没多大意义，在做的各位都只有一个疑问——梦想何时变成现实。 巴尔岑急不可耐的问：“将军，您何时拿出实物让我们装备上。有了它，我就再也不担心德军最强坦克了。” 德军最强坦克？目前它应该是虎式。但德国的虎式还属于一个机密，对此苏军对它知之甚少。好在苏军在研发自己的重型坦克KV1的时候，就相信西方多个国家也在这么干。所以德国如果拿出一款重型坦克上战场，或许苏军会被突然打懵，缓过神来后苏军的反击会非常凶猛。 那个位面上，德军在1942年底派出虎式在列宁格勒参战，可惜四辆车里只有一辆能持续作战。哪怕一辆也够了！一时间苏军的多种反坦克炮不过是给老虎身上挠痒痒，而88毫米的防空炮射击地面目标，那威力实在恐怖。 苏军很快就有样学样，把自己的85毫米防空炮装上T34的地盘，如此T3485就诞生了。虽说T3485的单车性能不如老虎，胜在苏联一个月的T3485产量赶得上“德国动物园”半年的产量，苏军以极快的产量弥补单车性能不足。 即便是不足也是暂时的，等到更大口径主炮的IS2上场，老虎超过一百毫米的装甲已经没什么意义。 杨明志参与进来的位面，由于杨明志已经动了生产研发反坦克弹道的想法，战争必将发生重大转变。 他绝不是想想就算了！ 就在这房间里，杨明志心里下定一个决心，这番回到新西伯利亚，首先给自己部下开个会，然后亲自去找李森科，要求他召集科学院里的一些人才。杨明志估计，只有这种手段，方可短时间内完成反坦克导弹的生产。 即便如此，他不敢奢望一个月能把理想变成现实，也不奢望生产完成后能交给老部下去破防帝国师的装甲防线。 终归它一定能量产，是哪些部队能最先装备呢？ 当然是老部下的三个师，所以，他们经过一场大战后，已经要保存最基本的建制，在补充兵力的时候顺便补充反坦克导弹。除非，他们全军覆没…… 第1896章 杨明志谈巷战（一） 当下帝国师虽有四百坦克，数量目前基本保持在当前数量。他们迫于战局现状，帝国师师长不得不将它们相对分散的排布。 帝国师，它曾是莫德尔进攻的王牌，尔今已经是防御的底牌。 第九集团军现有八百多辆坦克，两千多辆步兵装甲车。其中一半都在帝国师手里。 毕竟莫德尔在消耗战中重装备不断减少，麾下的另外几支装甲师，一个师原本的四百辆坦克，仅剩下一百辆保有战斗能力。 帝国师成为防御底牌，在援兵和重装备足够充裕之前，帝国师之于斯摩棱斯克的盾牌作用，还会继续下去。 这就是所谓帝国师的上万老兵已经在东线作战一年有余，他们不得后撤休息的本源。 他们不能离开岗位，因为在他们面前，德军相信苏军的坦克已经增加到一千辆！ 德军普遍看不起苏军坦克质量，对其坦克兵素质也是蔑视态度。 固然对敌人的蔑视是各个军队的常有反应，不过苏军当前坦克兵确实有自己问题。 T3476有自己的设计缺陷，车长和驾驶员的视野有很大盲区，因为车载无线电暂且只能安排到排，这些缺陷导致苏军是中型坦克的单车作战能力天生不高。 好在苏军总是把坦克作为突击力量，集群使用冲垮德军防线，达成这个目的后，之后的作战往往就是步兵负责。 所以，帝国师的上万老家伙们，他们清楚意识到自己只要歼灭苏军进攻的坦克集团，苏军的攻击能力就大打折扣了。 可德军也不敢贸然进攻。 帝国师实际上有能力发动一次闪电进攻，但是之后呢？ 苏军的反坦克能力根本不是废物，固然帝国师集结所有装甲部队奋力一搏，必然在作战初期能取得不俗战果。结果自己缺乏友军支援，终归就是一次愚蠢的孤军深入。 帝国师或许可以严重消灭苏军39集团军作战兵力，结果友军跟不上，帝国师很快就会陷入包围。而斯摩棱斯克缺少一面巨大盾牌，苏军会派遣其他部队猛攻，一旦斯摩棱斯克失手，莫德尔所有部队就该考虑放弃这坚守一年却在缓慢损失的阵地。或许莫德尔能夺回斯摩棱斯克，却也失去了夏季的全部阵线，苏军的“阴谋”也就得逞了。 自动勒热夫失守后，莫德尔知道自己所部已经陷入绝对的被动局面，能像现在坚守住当下的防线，恐怕并非德军的防线固若金汤，而是苏军在八月份的猛攻和九月份的消耗战，苏军的锐气已经丧失掉了。 按照常理，这种状况最适合全面反攻的！ 莫德尔知道自己现在获得了一个重大战机，可是……手里没兵啊！ 自己麾下有超过二十五万人的作战部队，其中还有一支堪称强悍又一支主张进攻的帝国师。然而自己的敌人是什么情况？正面的苏军作战兵力很可能是自己的三倍，而且苏军的兵力补充更为快速，他们也是群根本不怕死的莽夫。 莫德尔根本不看好苏军单兵作战能力，他们组织大规模部队进攻损失总之非常严重，可他们还是能继续组织强大兵力开启下一轮进攻。 莫德尔非常有自知之明，苏军可以组织十次八次的进攻，每次损失了十万人，苏军还是能够承受这般损失，并快速补充兵力。自己的第九集团军就这二十多万人，把斯拉夫民夫或是来自西欧的志愿者组织一下，顶多凑够三十万的作战兵力。 那有如何？这点兵力在十月份展开进攻？真是疯了！ 去年同时期，接近二百万人的精锐向着莫斯科猛冲最后也是失败了，区区三十万能做什么？全面进攻就是全面战败，其结果就是自己全军覆没，斯摩棱斯克被苏军占领。 莫德尔本人是个死硬派，他认同小胡子的各种主张，但他现在对小胡子强加于自己的军事命令满脑子就是怀疑。 德国虽然没有“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理念，莫德尔知道按照命令组织进攻意味着全面崩盘，他就是抗命，他知道小胡子拿他也没办法！ 所以莫德尔现在不会命令帝国师进攻，狼堡方面，他们一度希望帝国师带头进攻，尔今狼堡的一众高级参谋、重要将军们也在力劝小胡子不要再命令莫德尔进攻。 好在小胡子的思绪都在南俄，其下令莫德尔“坚持不懈的进攻”，也是为了防止北方苏军南下增援，以求减少保卢斯所部的压力。 毕竟德军战略中心都在南俄，北方的莫德尔和路德维希的两个集团军，五十多万一线兵力，最好暂时稳定住现状，增强防御应对苏军一定会发动的冬季攻势。 是啊，俄国人自古以来就乐于发动冬季攻势，这在西欧各国都达成共识。 所以，小胡子有自己的考虑，莫德尔更有自己的考虑，前者是考虑整个帝国的命运，莫德尔是考虑他麾下二十多万将士的命运，这里面的矛盾不可调和。 只是这次狼堡的德国军事专家们，他们万万想不到，苏军新一轮冬季共识是有多大的魄力。 帝国师将面对不同以往的敌人，某种意义上，帝国师要面对曾有一战之缘又改头换面的老对手的新式进攻。 杨明志提出了有线制导火箭弹，并相信自己有能力快速完成。 面对着惊喜的大家，杨明志郑重其事的保证：“同志们，我会像以前那样，尽快完成我的概念。我很可能迅速成功，但我估计即便快速成功，上级不会下令我立刻量产。即便如此我还会生产，就像我们在远东做的那样。” “远东？那真是一段美妙的会议。”拉夫连季畅言道：“那时候我和叶甫根尼都很怀疑您的设计。结果，那些RPG实际救了咱们的命。” “对！”叶甫根尼道，“您的新式火箭弹还是有限给我们，我帮您打出击打战果。它们每一枚都能击中移动的坦克？给我们五百枚，我们全部击中德军坦克” “好的。”杨明志振作起来，“不过你们也不要太乐观。” “不！我很务实。”拉夫连季道，“即便没有新式制导火箭弹我们还有鲶鱼。对了！” 拉夫连季拍拍桌子：“将军，您先给它一个绰号？” “绰号？” 拉夫连季的话提醒了杨明志，他闭着眼琢磨一个，突然灵机一动，一个滑稽的绰号应运而生。 “就叫他硬鲈鱼吧！” “啊？硬鲈鱼？”拉夫连季快笑出声，其他人也不苟言笑。 杨明志现在真想跟着节奏跳一段哥萨克舞魔改的毛式土嗨。 “为什么的坚硬鲈鱼呢？”巴叶甫根尼问。 “嗨呀！它难道不够坚硬吗？”巴尔岑调侃道。 杨明志耸耸肩，他想到一番靠谱说辞，便说：“你们都知道鲈鱼，鲈鱼的鱼鳍很大。我想制导火箭弹不能飞得太快，它需要很大的尾翼和方向舵，这就和鲈鱼有点相似。” “妙啊！”巴尔岑激动的拍起桌子，其他人也跟着起哄。 这里还是巴尔岑最为兴奋，他给自己满上酒，站起身高举酒杯，见状其他人跟着起立。 “同志们，请允许我们向帝国师发射硬鲈鱼，击穿他们的装甲。” “难道只有你可以，是我们！”拉夫连季指正说。 “对！就是我们。”杨明志把酒杯举的极高，好似举着火炬，“为了胜利！为了每个战士都能轻松击毁德军坦克！为了解放那座城市！干杯！” 杨明志一饮而尽，其他人亦是如此。 不过冷静下来的人突然都感觉到一阵不自在，这里最不自在的就是杨明志。 巴尔岑紧张的说：“将军，我们果然要攻打那座城市。” 巴尔岑故意不说城市名字，实际大家已经非常清楚，不过是心照不宣。 杨明志嗯了一声：“对！就是这样！我们必须打下那座城市。” “那么，我们该聊聊怎样打城市战，将军……”巴尔岑看着杨明志：“也许，您的突击步枪会有大用场，它比冲锋枪强百倍？” 关于是不是攻打斯摩棱斯克，它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突击步枪简直在城市战如鱼得水。 杨明志振作起来，他完全肯定了巴尔岑的话。 他猛拍桌子说：“冲锋枪即将被全面淘汰，未来是突击步枪的时代。它就是比冲锋枪强百倍，它是莫辛纳甘和波波沙的融合，你们想象一下，近距离它如冲锋枪扫射，瞄准一千米的敌人，子弹只要命中敌人脑袋，依然可以一发毙命，它真是全能型武器。” 杨明志这里故意吹嘘一下，实则并非绝对吹嘘，这让本就兴致勃勃的三个师长更加兴奋！ “拉夫连季，你还记得清在列奇察城内巷战的细节吗？”杨明志突然问道。 “当然！当时部队的装备情况您也是非常清楚的。我的部队装备大量冲锋枪和半自动步枪，步兵火力方面是比德军强的，所以在城内战斗中我们占有很大便宜。不过我们的武器确实有许多毛病。” “哦？您说说。” “例如冲锋枪对远距离目标精确度有限，半自动步枪虽然精确，火力上还是比较弱，更不要说部队里还装备的栓动步枪了。如果您的新枪能将他们合二为一，真是太好不过。” “那是当然的。”杨明志坐正身子一身的自信姿态：“我觉得，巷战中我们不必过于追求武器的精度，我们需要的是一种兼顾射速、威力、机动性的武器。突击步枪基本能胜任这一点，或者说三者达到一种美妙的平衡。例如，虽然它没有冲锋枪的极端射速和更小的后坐力，它的后坐力还是比半自动步枪小很多，而精度上和半自动步枪不相上下，威力方面也是如此。 关于巷战，你们三位也都是非常清楚的，你们有着非常充分的作战经验。那么……” 说到此，杨明志慢慢沉下表情，他顿了顿气，右手下意识的敲打起桌子，以引得他们的特别注意。 “如果，你们三个师攻入一座大城市，是一座比列奇察城或是莫济里城大上十倍的大城市作战，你们能否守住城市呢？” 杨明志的这句话如同矛头，结结实实的戳中三人的内心。 在他们看来，将军现在就差直接说明，那座所谓的“大城市”就是斯摩棱斯克了！ 巴尔岑犹豫了一下，率先做出肯定的表态，其他人亦是跟上。 不过看得他们的表情，杨明志很清楚，现在他们一度也被高涨的自信心，当下已经被消磨掉了一部分。 杨明志跟进说：“打仗仅仅依靠勇气当然是不行的，你们需要大量的重型设备，是可以兼顾火力、威力和机动性的重装设备。我看你们必须大规模装备RPG和鲶鱼火箭弹，你们还需要特别多的反坦克枪。你们……你们甚至需要机动灵活的37毫米战防炮，甚至还要有火焰喷射器，需要霰弹枪，需要榴弹发射器……” 杨明志情绪颇为激动，他列举了一大堆武器，听起来这些都是打巷战的利器，不禁让人怀疑。 毕竟，那是巷战！ 在杨明志曾属于的21世纪，世界上的局部战争，旷野作战正被慢慢边缘化。那是一个全球范围内的城市化的大时代，也是一个不可能再发生全面世界大战的时代。世界总的基调是和平的，但在一些角落战争依旧无可避免。 那一时代，大兵团几十万人的全面突击的机会少之又少，毕竟大国欺负小国不需要庞大军队，而小国与小国的战争，双方根本没有人力物力组织起二战东线战役级别作战。 顶天了，就是双方一两支集团军级别的作战，最激烈的战斗往往几天就结束了。 但战争会持续着，并将持续许多年。繁华的城市成为战场，昔日的闹市酒肆成为瓦砾硝烟的世界。战地变成一个个街区一条条马路，两军交战的距离往往在五十米。特殊的时代，巷战居然成了主流。 既然城市巷战成为了新时代战争的重大特点，主要大国当然针对这些加紧研究。而国际上的那些兵工厂，各国的武器设计局，也就顺应时代搞出了大量的巷战武器。 那些巷战武器都有哪些妖魔鬼怪？杨明志真是太清楚了。 德军一开始是巷战盲人，当然苏军一开始也是。双方都是巷战中摸索合适的战术，双方的武器设计局也是根据战报，研发新式巷战兵器。 第1897章 杨明志谈巷战（二） 关于巷战杨明志真是太了解了，毕竟在那个位面的网络游戏中，往往是十几人隔着网线，打着没玩没了的巷战。 杨明志也当过兵，在军队里就接受过颇为充分的巷战训练。再说他也实实在在参与过1941年时代的巷战。 在杨明志的印象中，那些反恐精英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他们都是城市作战的专家，战术小组的配合已经炉火纯青。 在二十一世纪初期，美军陷入了到糟糕的局部战争中。他们可以用精锐的武器和庞大的兵力攻伐小国，他们的行为终究是不义的，那么陷入人民战争中也是理所当然。 城市战开始变成一种战争常态，精锐的美军也不得不面对没完没了的治安战。长久的治安战搞的本为旷野作战而打造的陆军，突然变得不会打常规作战了，反倒是城市作战被练了炉火纯青。 由于美军总是不得不派遣大兵去城市内搜捕敌人，战斗往往突然发生，又突然结束。士兵的武备因而发生了重大变化。 所以，一支优秀的巷战部队应该装备怎样的武器呢？ 在杨明志看来，突击步枪和通用机枪是必备的。 除此之外士兵必须装备RPG武器，自动的枪榴弹发射器。要有手雷、烟雾弹和震爆弹。 士兵还必须练就不错的身手，从而在突如其来的近身肉搏中，仅靠拳头就打趴敌人。 这对于物资供应非常优越的美军没有问题，因为他们不仅天生身材更高到，平日里的训练将所有战士都练成了大力士。 但在1942年的苏军队伍里，大力士是罕见的，因物资供应并不充裕，大部分战争能保有力气作战都是非常喜人的了。 其实在杨明志看来，当前的苏军部队的巷战能力堪称简陋。 例如陷入斯大林格勒城市巷战的炼狱中的苏军战士们，他们的装备情况都是如何的呢？ 一名战士手持波波沙冲锋枪，腰里的包里挂着两个备用弹股，又别着两颗进攻手雷，军靴里插着一支匕首。他们普遍戴着钢盔，不过在近距离作战的情况下，钢盔的作用非常有限。 他们就是这样的装备和德军血战，即便如此，反倒是德军非常羡慕苏军的装备。 瞧瞧现在德军的情况吧！ 在斯大林格勒的血腥巷战之前的一整年，德军哪里经历过什么可怕的巷战？德军当然频频攻城得手，因为战斗往往在城外就以德军的胜利结束了。 所以直到斯大林格勒，德军高层才意识到德军的巷战能力是多么的糟糕。 当前的保卢斯第九集团军依旧保持着多达三十五万人的作战兵力，这是一个非常庞大的数字。 其实在九月份的作战中，保卢斯已经累计损失了五万兵力，这五万伤亡几乎都是发生在斯大林格勒城内。毕竟九月中旬，德军经历了自己进攻波兰以来，最为疯狂的城市战，也是短时间内损失最为惨烈的作战。 德军损失了这么多人，保卢斯的实力依旧得以保证。 这是因为，部分伤兵伤愈归队，保卢斯迫于现状将一些斯大林民夫强行编入作战部队中，加上后方补充上来的新兵，才令他依旧保持着庞大的兵力。 正是因为如此，小胡子才一个劲的命令保卢斯继续进攻。 然而小胡子一直待在狼堡，和他聪明的参谋们待在一起。战局到了现在，参谋们已经不再看好这场战略决战，因为德军实际上已经缺乏继续推进下去的能力了，无论是维亚济马还是斯大林格勒，德军有意继续主动的突破，现实是非常残酷的，德军的种种突破努力都被苏军顶了下来。 固然苏军损失了很多人，他们损失得起！ 每当参谋们向着小胡子质疑继续打下去的意义，小胡子就立刻拿出所谓的“战争经济学”，而这个所谓的“战争经济学”每每都让参谋们诟病。 原则上来说，这个“战争经济学”并没有大毛病，它就是现代版的以战养战，理论上是可行的，毕竟历史上的蒙古帝国就是靠着这一套打出巨大疆土。 然而对于德国，这一套是不合时宜的。 当战争爆发的时候，德军必须依靠闪电战打下莫斯科，从而得到迫使苏联投降的可能。结果小胡子的目光突然瞄准了乌克兰，所谓获取这里的粮食和石油，这一强硬的决定一度令古德里安大为不满。 纯军事的角度来说，德国真的只有一次机会攻下莫斯科，结果优势部队用于南下合围南部苏军。虽然德国成功获得乌克兰的小麦了，也失去了攻下莫斯科的机会。 不能闪电攻下莫斯科，战争就陷入到持久战中。 如今，战争已经变成了糟糕的消耗战！ 而且，当前的消耗战可不是比拼谁消耗的战略物资更多，而是比拼谁更能承受军人的伤亡。如此一比较，德军简直是在快速消耗自己的有生力量！ 斯大林格勒仿佛无法攻下似的，小胡子恼羞成怒中简直变成了急火攻心的孩子，拿下斯大林格勒仿佛是他这辈子必须迈过的砍。攻下它固然有着重大的政治意义，对于小胡子，也多了一种仪式感。 他是一个偏执的人，他非常清楚，一个月的战斗，德军就损失了五万人，他还是继续命令保卢斯继续进攻。 站在保卢斯的立场上，继续进攻？那真是痴人说梦。 战争打到现在，德军的重型装备的战术优势已经丧失，在满目疮痍断壁残垣的城市里作战，德军也不得不拖着邋遢的身影，拿着手里并不合格的武器，去和苏军作战。 所以，相当多的德军士兵总是喜欢检查苏军倒毙的尸体，一来是确定不是诈死的伏击者，而来就是拿走苏军的冲锋枪。 只要拿到冲锋枪，德军士兵会还不犹豫扔掉自己的毛瑟步枪。 当然这种情况是严重的违规，一开始宪兵会管，紧接着随着各个部队都在这么做，宪兵为何要去管呢？因为战地中的宪兵自己也在这么做。 巷战中的冲锋枪真是太好用了，何况苏军的波波沙比德军的MP40多一倍的弹容量，射速也更加惊人。 苏军遗失掉了太多的冲锋枪，故而到了十月份，战斗还在继续着，城市战场上已经变成双方都在使用冲锋枪疯狂扫射了。 总体而言还是德军的情况最糟糕，许多人怀揣着缴获的武器，他们疲惫的躲在角落里警惕的睡上一夜，白天之后继续在断壁残垣中战斗。他们几乎没有洗脸的机会，胡子邋遢不说浑身还散发着硝烟味，上到军官下到士兵，大家的情况都很糟糕。 如此邋遢颓废的德军形象，这在以前的难以想到的。 然而这就是保卢斯第九集团军普通官兵的现状。 如此景象，保卢斯空有进攻的心，他已经缺乏兵力继续大规模主动进攻。因为麾下每一个师都有自己的敌人，他的预备队已经投入巷战，即便是把那些斯拉夫民夫也武装起来，能有多大用处？ 能保持着现在的战线，已经是广大战士对得起帝国了。 当然保卢斯只是这么想想，现在的他已经非常质疑小胡子是不是精神出了问题，现在继续耗在城市里，不是为了石油不是为了粮食，简直就是和苏军比谁更能在烂瓦废砖中更耐得住邋遢。 保卢斯也对部队的武器装备失望，因为栓动步枪根本就不适合巷战，还是苏军的武器最有用。 然而保卢斯根本想不到，苏军中的别列科夫将军，这个年轻的家伙已经决心在巷战上大做文章！ 当然，保卢斯的部队可是享受不到更加疯狂的巷战了。 面对着餐桌边坐着的老战友，杨明志再度强调：“同志们，我们必须需要反坦克枪还有机动灵活的37毫米战防炮。” “是用它们攻击杀入城市的德军坦克？”巴尔岑一个激灵坐正身子，“将军同志，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但是这些反坦克武器，他们还合适吗？我们在沼泽地作战的时候，通过检查那些被火箭炮击毁的德军坦克。例如可怕的四号坦克，它们的装甲太厚了，根本不是37毫米穿甲弹能击穿的，反坦克枪就更不用说，那是不可能的。” “啊！他说的有些道理啊。”拉夫连季跟着说，“不过用反坦克枪射击敌人，必是一击必杀。” 叶甫根尼摇摇头说，“你们把将军想的太肤浅了。” “哦？我的323师师长，您明白？”巴尔岑调侃说。 “当然！我们正面当然是打不穿，甚至我们的RPG也变得不太好用。但是，我们可以居高临下攻击坦克顶盖啊！德军坦克车组是四个人，只要我们打得准，反坦克枪直接击毙其车长，整个车组少了一个人，作战能力就暴跌了。” 杨明志一度在看戏，现在他也赞誉起叶甫根尼的想法。 “不错，击穿顶部装甲啊没问题，我们还可以击穿它们的尾部发动机排气管。相信我，反坦克枪击穿他们的发动机还是可以的，这是德军一般也不会主动把自己的尾巴暴露出来。 叶甫根尼同志，您说的是我的想法这一。 其实我的主要想法并非如此，我着实的看好它们的穿甲能力，但是所要洞穿的钢筋混凝土。” 杨明志这便解释了一番，所谓钢筋混凝土建筑之加固，他看着三位遂拿列奇察保卫战说事，所谓城市经过德军重炮的狂轰滥炸，城内还有大量的建筑以断壁残垣的形式保留着。 “就算是栓动步枪，零距离射击水泥墙，能穿透十厘米就是极限了，但是反坦克枪呢？居民住房没有厚达二十厘米的墙！” 仅这一席话，三人恍然大悟。 “啊！我懂了！”巴尔岑道，“您是希望我们用反坦克枪击毙躲在墙后的敌人？！” “对！”杨明志满意的回答，“还有我们的小口径战防炮，它整体轻便机动性比较灵活。还有一点，它的炮弹非常廉价，相比而言反坦克枪的子弹就更廉价的。 虽然我们的RPG弹头也能拥有不错的穿甲能力，足矣打穿二十厘米厚的墙壁。可是它的造价更昂贵，用来打击一个躲起来的敌人太奢侈了。还是让它优先攻击德军的装甲车好。” 现在，苏军的步兵师还是装备了许多37毫米战防炮，明明它已经不太实用了！本着有总比没有好，新晋步兵师还是需要它。 杨明志继续说：“其实我更看重另一种巷战武器，就是所谓燃料空气武器，通俗来说，就是我们毁灭SS59团的秘密武器。” “啊！是那个！”巴尔岑大喜过望，毕竟那一战可是自己辉煌时刻。 “对，那是高能燃料，一瞬间的爆燃可以膨胀数十万倍！它的威力太强了，作用于密闭空前产生的巨大压力，足矣撑开各种加固的堡垒。也就是说，我们不用让敢死队带着炸药包付出巨大牺牲抵近敌人的碉堡，也不用费尽心思调来重炮水平方向的狂轰。我们只需要向着那个方向发射这类弹头的火箭弹即可完成目的。” 杨明志的话说得大家充满希望，可大家也非常理智的明白，就和将军刚刚说的可以遥控的火箭弹，它们暂时都是不存在的。 然而话是从将军嘴里说出来的，迄今为止他亲自透露的概念性武器，很快都变成了现实。 巴尔岑、拉夫连季和叶甫根尼，他们都知道在沼泽地化学家伊万诺夫配置出了可怕的药剂，初次实验时就闹出了轩然大波，剧烈的震动弄得许多战士以为弹药库炸了！其实，不过是高能燃料爆燃带来的巨大轰鸣声。 杨明志遗憾的摇摇头：“我们的鲨鱼火箭就是这类武器，它可以被复刻，可惜我暂时没有能力将它小型化。它其实非常的危险，那不小的钢瓶若是遭遇德军的冷枪，一样发生恐怖的殉爆。” “但是……但是它能给敌人巨大的伤害。将军同志，您不用急于求成。”叶甫根尼说。 杨明志点点头。 第1898章 打得下就必须守住 话题重新回来，过于超前概念的新锐兵器或许可以快速实现，杨明志再度总结起部队现阶段可以装备的武器。 他又说了许多，这便问道：“我的意思你们都明白了吗？” “是！我懂了。”巴尔岑连忙称是。 “拉夫连季，你能？” “我也明白。” “我也是一样的。”叶甫根尼连忙说道。 “很好。”杨明志再看着年轻的卡拉什尼科夫，“同志，您怎么看。” “我……您……局长同志，您的见地很到位，给了我很多启发。” 卡拉什尼科夫显得非常拘谨，杨明志估计到这位年轻人有了很多想法，恐怕回到新西伯利亚后，他就会想办法尝试。 杨明志清清嗓子继续说：“你们在沼泽地时期担任过团长营长，我们的近卫284师和其他部队差别很大，许多方面我们不跟不按照步兵操典的要求苏做。在沼泽地时期，我们部队的武器装备配置应该作为一个标杆，你们将要开始换装，和那时候不同的是，士兵装备的栓动步枪将全面换成突击步枪。 你们既然还是按照老部队时期的方法训练新兵，你们继续这样做，还要进一步严格要求他们。你们的步兵战术是非常得体的，你们必须发扬下去。关于如何打城市巷战，经历过血战的你们是知道的。” “是！我们都明白。”巴尔岑勇敢的表态，“这里我不会有丝毫的谦虚，只要部队里广泛装备冲锋枪，我就可以用聪明的战术大规模歼敌。如果能大规模装备突击步枪，我必将因为一场胜利获得金星勋章。” 巴尔岑拍着胸膛保证，杨明志觉得这个家伙简直是在下军令状。 杨明志绷起一张严肃的脸，继续说：“关于突破帝国师的防线，必然会有精锐的机械化军中的精锐坦克部队打头阵，他们不惜代价的撕裂一个口子，剩下的就是你们和其他步兵师蜂拥而入，接着向着大城市猛冲。 我估计一开始的战斗会非常激烈，攻入城市的作战可能不会很激烈，可能不会发生现在斯大林格勒城内正在发生的那般惨烈的巷战。 解放了那座大城市后你们必须守住，德军的反扑将是凶猛的，如果我是德军指挥官，我也会毫不犹豫命令部下猛攻，并不惜代价夺回。 所以到了那个时候，你们才会面临最艰苦的挑战，你们也必须死守住城市。我想到了那个时候，上级恐怕宁可城内部队拼光了也不会下达撤退命令，就像现在的斯大林格勒，即便拼命的往里面填人以弥补巨量人员损失，部队也不会撤。 那就是意志的较量，你们三位都是俄罗斯族，你们应该明白那座城市对俄罗斯的意义。 数百年历史，那座城市见证了太多的血战，我相信你们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 杨明志把话说的非常极端，所谓守住城市必须战至最后一兵一卒，要么打退敌人，要么全体阵亡。 部队不能撤退，士兵想要求活，就只有一条路——击败敌人。 杨明志还担心他们的意志不够坚定，在三位瞠目结舌中继续说：“还记得在戈梅利战役时期，我当时命令你们从列奇察全面撤军，我那个时候实际就是抗命，因为游击运动指挥部是要求部队死守城市的，我想你们都理解这一点。那是波诺马连科的错误决策，所以我命令你们后撤之后才去和上级解释。 发布那样的命令本来就是冒着风险，若不是我实际成为了敌后指挥的关键人物，我可没有胆量下那样的命令。 现在你们不归我管，之后你们要面对的城市非常特殊。解放它守住它有着重大政治意义，你们三位一定非常清楚，你们也会因为完成这一壮举，获得苏联英雄称号。” 对于俄罗斯人，他们非常清楚斯摩棱斯克就是莫斯科的门户，历次入侵俄国的战争，只要斯摩棱斯克失守，莫斯科基本都陷入战火。 “如果战役打得好，维亚济马的德军就将全部被合围肃清，这对莫斯科还有特别现实的意义。就在九月上旬，德军在维亚济马地区架设阵地，向莫斯科发射远程火箭，当时我就在城里，若不是紧急躲入地铁站，我将当场丧命。” 在坐的所有人根本不知道杨明志还经历过这么一遭。 巴尔岑大惊失色：“将军您……德军……德军的火箭炮难道比我们的飞鱼……” “它们不是一种火箭炮！德军的那种是一种无人操控的炸弹飞机，动力方面和我们的飞鱼有所不同。总之德军的射程非常远，大家可千万不能小瞧德国的科研实力，他们很强，许多技术在苏联之上。他们有一种可以飞行二百公里的火箭弹，甚至可能还有更远的。所以如果我们解放那座城市，消灭该地区的所有敌人，德军针对莫斯科的所有威胁可能都荡然无存了。 我们的行动不仅有重大军事政治意义，还在于作战成功会彻底保证莫斯科军民的安全，在于保证斯大林同志的安全。斯大林是军队的最高指挥，我们必须保证他的安全。” 巴尔岑突然站起来，说道：“我懂了，只要上级命令我会拼死守住，要么打赢，要么我的324师全部牺牲。” 说到激动处，巴尔岑又给自己的酒杯倒满酒，接着一口闷进肚子，就以这种形式展现他对未来作战的十足信心。 整个餐桌上，没有人说明那座城市就是斯摩棱斯克，在场的所有人也都清楚它就是斯摩棱斯克，包括卡拉什尼科夫也多布洛夫也完全知晓。 大家的情绪真是太激动了，还因为喝了酒，每个人都感觉浑身发热，恨不得现在就拎着步枪上战场。 就在这极度的热烈中，饭局持续了两个多小时，直到接近下午三点的时候才宣告结束。 至此巴尔岑因为情绪过于激动，整个人已经喝的醉醺醺的。 令杨明志吃惊的是，跟随自己时间最长的两个老部下拉夫连季和叶甫根尼，两人的情况更为糟糕。 那么，他们两个是怎样想的呢？ 拉夫连季和叶甫根尼，他们听老上司极度严肃理性的说了一大堆，在深感受益匪浅巴不得立刻回到军营加紧部队整训的同时，也对自己的未来产生担忧。 他们如何不担忧呢？他们如何不想看到胜利的那一天，最后在年老体衰时对膝下的儿孙讲述自己年轻时的战斗岁月？ 可是将军让自己不要报以太大的希望，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将军定是知晓许多内幕情况，才特地临时在彼尔姆下车，告诉自己部队将要面临的战斗。 部队既然要参与巷战，现在准备绝对来得及。无论那些神奇的武器能否落实到每一个战士，各自的322师和323师能否拥有六月份的近卫284师的实力，首先，回去后就给部队开一次大会，统一全体战士的心，加强部队的巷战训练。 部队，不能打没准备的仗！ 虽然是这样，八月份的时候，两人也是从列奇察废墟中爬出来的幸存者，新的巷战还会继续幸运吗？还会是仅仅“被蚊子咬一下”那么简单。 “也许，我的命就会扔在斯摩棱斯克，可能这就是我的命运？也许不是……”越是这么想，拉夫连季的情绪就更为激动。 俄国人的饮酒习惯是反对恶意敬酒的，转圈敬酒更不存在。拉夫连季对自己的未来即期待又担忧，他给自己灌了整整两瓶伏特加。叶甫根尼的情况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也许他们只是过于兴奋了？ 杨明志根本劝不动这三个斯拉夫汉子，而他自己也毛子化，情不自禁的喝了一瓶。 若不是大家都醉醺醺的，饭局能一直持续到晚餐时间，届时再来一顿大餐。 这下可好，三个师长都只想找个松软的地方，裹着毯子呼呼大睡。最终，他们被旅馆的工作人员抬到各自的宿舍，并有各自的随从照顾休息。 杨明志的情况稍稍好点，他喝的不多，拜自己的解酒基因所赐，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精神状况愈发好转。 但他浑身酒气的情况，依旧令大厅静候许久的娜塔莎担心不已。 杨明志只想安静的坐着，他坐在旅馆公众餐厅的松软皮椅上，面前的桌子上摆着一杯红茶，而他的面前就是娜塔莎。 此时此刻，娜塔莎有太多的关切话语想要说，杨明志呢，他只想安静的再坐上一会儿。 “长官……您的情况，还好吧？” “嗯……还可以。”杨明志赴宴嘟囔。 “您喝了不少酒，也许回到您的房间休息是最好的。” “不了，就在这里坐上两个小时，我的情况会恢复。” 话是如此，娜塔莎不觉得自己的“叔叔”能快速恢复。就在那些男人们拼命喝酒的时候，娜塔莎可没工夫去揣测他们聊的什么，她也知道这些事不知道才是最好的。 无聊的时间她不想去寒冷的户外瞎溜达，她就待在温暖的大厅，兴奋的检查“叔叔”给自己带了哪些礼物。 首先，化妆品是最曼妙的礼物。另外最美妙的礼品，就是采购自莫斯科的罐头了。 麻袋里有五个玻璃瓶，里面全是酸黄瓜罐头。苏联的大部分地区的冬季极度漫长，糟糕的是夏季时期，国营农场种植是蔬菜也就那十几种，最大头的就是洋白菜、黄瓜、萝卜、番茄和胡萝卜。 冬季根本没有新鲜蔬菜，几种酸菜就是居民必备的冬季食物，故而酸黄瓜对于娜塔莎可谓是珍馐了，而且通过玻璃罐看其形状，它们都是质量上品的酸菜。 食物很快就能吃完，而衣服却可长期使用。 娜塔莎着实找到了宝贝，那是转供女人的内衣！ “他应该是给贝茜卡买的吧？顺便也给我买了。他可真是个心思细腻的男人。” 毕竟那是女人的内衣，处于这一文化保守的国家，娜塔莎也不会傻傻的当面感谢杨明志的这个决定。她的内心里当然是暖暖的，毕竟就是自己父母在世时，父母也不曾给予自己如此多的礼物。那时候并非父母不爱自己，纯粹是因为穷，以及缺乏购买的渠道。 整整两个小时后，杨明志终于恢复了精神。既然自己的三个部下还在因醉酒酣睡，自己也就不便去打扰。 天早就黑了，户外的气温极低，与之相对的是军人旅馆内的温暖。 “也许他们任何时候都认为玩餐才是正餐？” 杨明志看到，来军人旅馆的餐厅食晚餐的人陆续多起来，他们都是现役军人，因为各种原因入住这家旅馆。 杨明志很聪明的把自己的所有勋章收起来，他也令娜塔莎这么做。这天的晚餐，杨明志又在一个小房间内匆匆解决，顺便再以绝对清醒的精神，听听娜塔莎对自己日常生活的诉说。 他抿着加了蜂蜜的红茶，据说这玩意还能醒酒，终究是美味的饮料。 他听了娜塔莎兴奋的诉说，完全知晓了这丫头一个多月的美好时光。 “啊！看来你的日子过得很好，这样我就放心了。你交到了很多新朋友，你担任射击俱乐部的干部，这样你就可以好好训练他们。” “是啊，真是和平的日子，甚至比以前我在莫济里或是列奇察上学时，生活还要更加安逸，吃饭住宿方面也更好。” “而且绝非你是身份，对吧！哈尔科娃。”杨明志故意这么说，说罢还笑出声。 “嘿嘿。”娜塔莎腼腆的笑起来，接着说；“现在我也不知道哈尔科夫的情况，他现在……” “你想拜托我问一下？” “啊？可以吗？” “这件事，其实你自己就可以去打听。你是著名的英雄，上级会满足你的许多要求，甚至是一些不合理的要求。当然，你是非常有原则的人，你本身就是高级军官了，你通过军队的系统可以联络到游击运动指挥部的总指挥波诺马连科。那个人一个电报派发到咱们沼泽地的指挥部，点名让哈尔科夫回答，这不就行了。” 娜塔莎突然坐正身子，浑身如同触电一般。 “啊！这么说我已经立刻去联络一下？！” “但是今天不行。已经很晚了！哎呀！”杨明志也是一拍脑门，“今天光顾着讨论战争的事，我忘了给你的贝茜卡姐姐打电话了。真是遗憾。” “也许……也许现在还不晚，您看，现在的时间才晚上七点。” “是莫斯科时间的晚上七点，彼尔姆天文上的时间已经快是八点了。新西伯利亚？再过五个小时可能天就亮了。唉！不碍事。明天我出发之前会去打个长途电话。” 听到这里，娜塔莎兴奋的精神突然有所沉寂，她勾下头，弱弱的说：“您真的明天就要出发？” “当然，你舍不得。” “我……”娜塔莎定了定神，她知道自己不可以像个任性的孩子，也没有任何挽留将军的权力，而且任何的挽留都是一种错误。“我知道，您要去工作。” “你还是舍不得我，不用担心，我已经知道你在彼尔姆第一中学，未来我们就能很好的联络。我会把电报直接发到你的学校！我想，这里的老师一定会准时传达。” “啊？！真的？！” “当然。”杨明志摆出一副笑脸看着恬静坐着的娜塔莎，看着她的眼角挤出了泪珠…… 第1899章 军靴与棉衣 巨大的车站陷入蒸汽中，到处都是积雪，到处都是忙碌的工人。 整齐停靠的货运列车如同巨龙，重型吊车还在吊装战防炮。 车站就留下两条绝对畅通的路线，每隔十分钟，既有一列冒着浓烟的军列匆匆路过。 十月十二日，星期一。 杨明志没有打算在彼尔姆再逗留下去，今天必须继续行程。 雪停了，明明已经是上午九点，升起的太阳还是贴近地平线。以后的情况会愈发糟糕，毕竟彼尔姆的纬度很高。 气温依旧很低，杨明志裹着厚实的羊毛大衣，头顶一个哥萨克绒帽，他背后的军列时不时释放大量温暖潮湿的蒸汽。 “你们就送到这里吧。”杨明志对送行的二十多人说，“我是低调的来，我也该低调的撤离。” “将军，如果可以，我还想和您再聊聊。”巴尔岑满是不舍。 “昨天我们不是聊了很多？我要说的已经都说了。” 巴尔岑点头说：“是的，我睡醒后赶紧总结一下。” “这就够了。”杨明志再看看其他几人，“新的大战即将到来，你们按照我说的训练部队。你们也不要觉得我回新西伯利亚，彼此联络就很平淡。恰恰相反，我回去了就监督他们拼命生产。兄弟们，我必须保证你们三个师完成换装。” 就在刚才，巴尔岑三人组和他们的随从们，杨明志已经在车站候车厅和他们聊了很多。 尤其是娜塔莎，这姑娘请了一上午假，只为亲自送送自己的“叔叔”长官。 军列突然一阵悠长的鸣笛，车头亦喷出大量蒸汽。 “就到这里吧！”杨明志猛地转身，就抓着蹬车的栏杆。 突然，一只有力的胳膊拉住他的衣服。 是娜塔莎…… 今天的娜塔莎故意化了妆，她涂了口红还擦了粉，非常完美的遮盖住脸上的雀斑。她今天漂亮极了，却因为流泪，脸颊上又显出两道泪痕。 杨明志转过身：“亲爱的，你又哭了，别伤心，我还会发电报的。在旅馆打电话的时候，你的贝茜卡姐姐也知道你现在生活很舒服。” “可是……” “别担心，一切都是越来越好的。”杨明志情不自禁拍拍她的脸，“就此别过吧。” 娜塔莎知道自己什么也不能改变，她大声一喊：“叔叔，替我向贝茜卡姐姐问好！” “好的。”杨明志说了一句，登上自己的豪华车厢。 接着，他就坐在车窗边，看着自己的战友们渐渐远去，看着冬日冰雪下的彼尔姆渐渐远去。 一条黑龙在冰原上疾驰，入夜时分军列抵达叶卡捷琳堡，杨明志很清楚自己翻越了乌拉尔山再度回到亚洲。 接下来又是一次漫长的旅途。 刚刚结束的降雪袭扰了大半个东欧以及整个西伯利亚，相比之下还是西伯利亚的雪最为厚实。 进入亚洲后，白天的气温不上零度，夜里的情况更加糟糕，零下十度是非常正常的。 杨明志觉得自己乘坐的就是彻头彻尾的雪国列车，好在煤车的燃料非常充裕，餐车的食物储备不但充实，还有不少伏特加和红酒可供畅饮。 不过在斯摩棱斯克地区，随着阳光的全面回归，之前因为寒流稍稍冻结的烂泥沼泽，尔今又成了纯粹的烂泥地。 一年多以来，德军已经受够了俄罗斯的烂泥地，当然苏军也非常讨厌烂泥。 气温回升了，莫德尔的心情稍稍好转。 土地状况继续恶化，狼堡方面命令自己“更主动一些”，现在自己就是想组织一个师展开进攻，泥泞也会让人们想到去年进军莫斯科的“九月泥路”。 泥泞最大的好处还有一个，它是最为关键的好处。 苏军的坦克也会陷入泥地，步兵也要面对没膝深的泥浆，因此苏军不会愚蠢的在十月份发动进攻！ 莫德尔断定十月份的战线将是稳定的，但是，恐怕稳定的持续时间必然非常短暂。 每年的十一月俄罗斯必然下大雪，寒流南下必带来极寒！ 虽然1942年的冬季的俄罗斯式的暖冬，是德军完全能够容忍的，也是德军军械的汽油、润滑油能够忍受。 何况现在德军的燃料里加入了更高级的防冻剂，即便是1941年级别的寒冬，德军的后勤部门认为部队也是可以应对。 德军的后勤部门有着高度信心，广大士兵的心理动态就非常微妙了。 莫德尔麾下有大量参与过去年远征的士兵，他们结结实实的感受到了俄罗斯冬季的恶意。那是他们第一次进入俄罗斯，结果就遭遇到二十世纪最寒冷的三个冬季之一。但他们又不知这些，他们觉得那种冬季接近零下三十度的极寒，在广袤的俄罗斯是一种正常。 当下莫德尔和保卢斯的部队都面临很大挑战，压力最大的当然是保卢斯。 宏观上天气越来越冷，德军需要更多的燃料更多的粮食，以及更多的冬衣。 德国自产的棉花并不充裕，所以在战争爆发前，德国一直是巴西的第一大棉花进口商。这一时代，巴西是南美的产绵大国，出口棉花也是创汇的重要经济作物。即便当战争爆发，巴西还在向德国输送棉花，直到巴西迫于英美等国的压力，于1942年的棉花收获季，突然与德国断交，紧接着就是宣战。 巴西开始与盟军合作并签署了一些贸易协定，所以本给输送给德国的棉花，经美国人一转手，就成为按照《租借法案》输送给苏联的战略物资之一。 在这个问题上，美国人堪称优秀商人的典范。根据苏联需要的物资清点以及可能欠缺的物资，对他们施行精确输送。 恼羞成怒的小胡子立刻命令大西洋上游弋的U艇，找寻巴西货轮发现即击沉。 断交的那一个月，就有十艘巴西货轮伴随着大量的棉花和大豆沉入大洋。 当前德国还有相当数量的棉花库存，面临恶劣的现状，德国不得不加紧从西欧搜刮棉花和羊毛，德国的纺织工厂也开动马力生产棉衣和毛毯。 小胡子和狼堡的参谋们当然不希望战争持续到冬季还是当前的僵局，可现实是德军在两个战线上都不能再取得重大突破。 德军不希望这样，他们不得不面对，最糟糕的消耗战已经开始了。德军也是吃一堑长一智，不管是南方的保卢斯还是北方的莫德尔，当地的德军战士都获得了全新的棉衣。 每个战士还获得一条羊毛围巾，羊毛手套，以及加厚的军靴或棉鞋。 由于这些后勤物资都是一个师一个师的发放，以至于物资发放的数量总高于领取人数。 这是怎么回事呢？ 此又是一件德军师长们苦恼的事。 无论是维亚济马还是斯大林格勒，或者说当属斯大林格勒的情况最为极端。这两处战场的交战态势极度胶着，每一天德军都要阵亡超过四百人，另有近五百人受伤。总的来说，德军平均每天要损失一千个战斗力，迫于现状，德军不得不将给德军搬运物资的俄国人当成正规士兵用。 保卢斯现在纯德军的作战兵力三十余万，另有近三十万的各类民夫，以及数十万罗马尼亚、保加利亚、匈牙利和意大利的友军。民夫的籍贯构成一样非常复杂，有法国人、荷兰人、罗马尼亚人、保加利亚人，其中还有超过一半是苏联公民。 他们可以说是苏联的叛徒，然而在他们看来，是撤退的苏军抛弃了他们这些平民，为了活下去，只好给德军工作换取苟活的粮食。 无论德军是否承认，失去这些苏联平民组成的“搬运工”，仅靠那二十多万又是一线作战又充当运输队的意大利军，大量作战物资就甭想搬到前线。随着战争的持续，德军的许多师长，干脆拔掉民夫的破旧衣裳，直接给其套上德军的制式棉衣、战靴，外面套上德国国防军的制服，最后用制式围巾裹住大半个脑袋，部分人头上还顶着破旧的钢盔。 如此这般打扮，就是近距离看，也没有人会相信他们实际是俄国民夫。 他们妥妥的就是德军士兵！ 德军已经感受到了严重人力资源匮乏的压力，而苏军呢？情况和德军其实也差不多。 在战略物资上，德军的情况宏观上也是越来越糟糕，为了获取宝贵的粮食和石油，德军才拼命要拿下整个南俄。 目前，德军利用自己的库存以及从欧洲占领区的略多，至少在这个冬天，给德军近七百万在役军人配发整齐的棉衣毛衣是没有问题的，只是在1942年的冬季没有问题。 如果到了1943年冬季呢？情况恐怕非常糟糕。到了那个时候战局又是如何？苏德双方都不能很好的估量。 但仅从冬季服装上来看，苏军的情况是比德军好很多的。不仅仅是苏军得到了西方盟友们的重点棉花援助，苏联广大的中亚地区本就是产羊毛和棉花的宝地。 何况当局不要求棉衣的质量有多高，形制有多么美观，只要足够保暖就行。危局之下实用主义才是最好的，苏联的纺织厂一样开足了马力。所谓棉衣就是土色细麻布编制成的口袋，里面塞进各种纤维物，无论是棉花还是羊毛，塞够即可。经过一番加工，棉衣就成性了。 杨明志的返程之路再度途径了苏联亚洲部分的许多沿铁路的，于自古游牧民族活动区建立的城市。这些城市清一色的具备不俗的轻工业能力。 固然整个苏联的轻工业能力糟糕，局部地区的情况好好很多。尤其是广大的哈萨克地区，这里是苏联第一大羊毛产地，而今几乎供应苏军一大半部队的羊毛制品之需求。 毕竟按照纯粹的配给制供应军队完全一样的棉衣和毛衣，一个哈萨克今年冬季的羊毛产量，即可快速变成超过四百万套制式毛衣。 其实仅靠苏联当前控制区的棉纺织品产能，即可完全满足苏军士兵的衣物需求。不可否认的是盟友的增援在衣服问题上是锦上添花，而在军靴问题上，一时间给予苏军重大帮助。 苏联战前就给军队装备制式的高帮军靴，但制作军靴需要牛皮，碍于苏联并非发达的养牛业，用较长的时间生产高帮军靴再供应给数量并不太多的军队，这是丝毫没问题的。 在1941年之前，苏军的作战兵力多达一百五十万，给这么多军队统一装备高帮皮靴是没问题的。尔后军队在半年时间扩充到五百万人以上，仓库的存货和工厂的产能勉强能够达到军队的需求。 当战争爆发后，各个工厂还在拼命生产，奈何军队的大溃败使得战争的前半年，军队愣是损失了超过二百万人。 部队不得不进一步扩编，扩编力度更为疯狂。苏联国内的各个军靴工厂，工人们即便保持着强烈的战斗热情，他们也不得面临巧妇无米之催的尴尬。好在美英盟友从他们的库存，以及民间征集了多达三百万双军靴，一股脑的扔给苏联人。由于货船大部分是可以挨过U艇的袭击，大部分靴子上了岸，很快就发给基层士兵。 它们不是制式高帮军靴，它们甚至五花八门。本着实用主义穿上总比冻断、磨断脚的原则，苏军接受了这些鞋子。 时间已经是1942年的初冬，英国人陷入战争已经是第三年了。 大西洋上德军潜艇依旧猖獗，这种情况正逐渐被英美两国的海军遏制住。即便如此，每周都有大量的盟军运输船沉没大西洋。 这使得英国从殖民地得到的战略物资没有预想的那么丰富，英国不得已在战争爆发后就启动了节约的国策。 英国的确支援给苏联不少军用衣物和靴子，但英国自己的情况也不好。 曾经华丽的英伦风格服装已经不合时宜，所有的裁缝店、制衣厂得到议会的命令，他们不得不减少新生产衣物款式的布匹用料。 整个社会因此开始流行起简约风。男人的裤腿有所缩短，女士新衣也没有了华丽的装饰。便服不仅简约了，社会上还流行起军用斗篷式的风衣。 英国是如此，美国的情况也颇为类似。 他们或许想不到，大战时期流行起的简约风尚，以及迎合社会上的从军热而流行的有军装风格的新衣，当战争结束后它还会继续流行。 非常有趣的是，军用大衣本是战地士兵的标配，战后它的改良款，却逐渐成了年轻女士们的最爱。 英国节约了大量的布料皮革，在部分支援苏联的同时，更多的做成本国军队和撤过来的法军的军装。 财大气粗的美国的大宗援助还在运来的路上，英国能够支援苏联的皮革量也是有限的。对于苏联，各地的皮革工厂只能另想办法，所以羊皮、马皮和驴皮，这类皮革都开始用来制造军靴和皮带。 皮革的缺乏也让军需部门作出妥协，故而进入冬季后，皮革工厂开始生产低帮军靴，这算是应对对皮革缺乏办法。 除此之外，这些低帮军靴的主要材料里还加入了其他成分，例如毛毡和亚麻的混合物。 它们是低帮的军靴，曾经的高帮军靴能遮盖军人的大半个小腿，而今穿着低帮靴子后，士兵们不得不再度打上绑腿。 所以说，当1941年秋季，战役之后仅剩下一千人的284师残兵逃到沼泽地开始招兵买马，严重缺乏高帮军靴的他们不得不穿着所有找得到的鞋。缴获德军的军靴是一种重要获得鞋子的途径，然德军士兵清一色的低帮军靴。 当时的杨明志一直要求恢复实力的部队加紧体能训练，强令所有人打上绑腿进行高强度奔袭训练。其实当时如果军队清一色装备高帮军靴，麻布绑腿基本就可以不打了。 碍于现在糟糕的情况，新组建的部队大部分是得不到高帮军靴供应的，他们不得不接受新型低帮靴子，即便他们还是喜欢以前的。 他们不得不适应新情况，打上绑腿，弄得自己又恢复到沙俄时期情况似的。 第1900章 杨明志回到新西伯利亚 自离开彼尔姆，军列又跑了三天。 一直到十月十六日，莫斯科时间中午两点刚过，杨明志终于要回到白雪皑皑中的新西伯利亚。 虽是正午时分，新西伯利亚的太阳已经西斜，落日余晖洒在洁白的大地，整个世界漂亮极了！ 新西伯利亚比莫斯科早了三个小时，天文上这里已经是下午五点多。 和白俄罗斯的情况有所不同，沼泽地的太阳总比莫斯科晚一个小时，新西伯利亚的太阳总比莫斯科早三个小时。 杨明志已经习惯了这里急剧变化的时区，他也知道，最多再过三个小时，整个世界就陷入黑暗了。 他低调的从新西伯利亚离开，而今归来亦是颇为低调。 作为该地区最大的工业城市，新西伯利亚的火车站与彼尔姆的如出一辙，甚至比彼尔姆更为疯狂。 有相当数量的T3476坦克就是在新西伯利亚生产，仅仅这座城市，每个月的产量就超过一百！ 相当于每个月生产四个坦克营的坦克，再加上辅助型的轻型坦克，仅新西伯利亚当前的月产量，苏军完全可以组建两支坦克旅。而三个坦克旅基本就可以扩编成一支坦克军了。 即便如此，新西伯利亚的重装备产能还在扩大！毕竟这里是钢铁、有色金属和煤炭的富裕之地。 在过去的九月份，苏联控制区的T3476型坦克的产量，月产首次超过一千辆！ 要知道朱可夫在谋划这一时空的“火星行动”时，西方面军的主攻力量就是两支加强型的坦克军，综合坦克数量接近四百辆并在持续增加着。 战役计划在十一月下旬进行，所谓那时候天气足够寒冷，曾经泥泞的大地被冻结，最适合坦克的驰骋。何况到了那个时刻，苏军的进攻兵力也达到一个峰值。 如今的新西伯利亚变得有所不同，城市在拼命生产坦克和重型火炮的同时，也成为某些新锐军械的科研和生产基地。 杨明志离开了三个星期，城市又发生了许多重大变化。 杨明志的专列停在车站，透过窗户他看到了站台上的几位熟人——波波夫和设计局的几人。 “走吧，同志们，我们该下车了！” 他命令着三位随从，又给列车长打过招呼，待军列停稳后，他们会将所有的行李悉数搬下来。 杨明志压制着躁动的心，他见到穿着特别厚实的波波夫，第一时间想着的就是自己的事业。 厚实的车门打开了，扑面而来的就是西伯利亚的强烈寒气。 他迅速适应了寒冷，这便奋力脚踏在积雪覆盖的月台。 突然间，他的眼角注意到另一个匝道出停靠的军列，只见平板车上摆放着一些东西，正在阳光下反射奇诡的光。 他定睛一看，仿佛那些东西就是一些飞机。 不！它们不是飞机，而是那个！ 杨明志本就激动的心现在更加亢奋，因为那就是自己引以为豪的“飞鱼”火箭弹，一种安装了火箭发动机的安装翅膀的火箭。他太知道这东西了，为了研发它，里固施科夫可谓出力甚多。 而今那为自学火箭技术的老家伙，在半百之年居然也成了苏联的火箭炮专家。 杨明志知道那个家伙在来到新西伯利亚后，当即得到搬迁而来的苏联科学院的技术支持。其手下多了一批专业能手，所以曾经颇为简陋的火箭发动机被修改了设计，发动机变得更加耐用不说，整体的空气动力学也得到良性调整。 这番操作之后导致“飞鱼”的飞行更加稳定，射程也有所提升。 杨明志松松跑近等候的波波夫，不由这位副局长的客套话，直接指着另一边停靠的军列。 “那是飞鱼火箭炮！这是什么情况，难道它们已经开始装车了？它们要运到哪里？” 波波夫一时有些懵，他回过神来后，自知也不好回答局长的话，就勉强说：“局长同志，您回来了。那边的火箭炮确实是我们的飞鱼，是里固施科夫的工厂生产了它们，至于它们会送到哪里，我不知道……” “啊？看来我得去问下那个老家伙。” “他……里固施科夫他也不知道。”波波夫赶紧说，“关于武器运到哪里我们如何知道呢？与其关注那件事，您难道不关注咱们的设计局吗？” 一句话后，杨明志的思绪又回到自己钟爱的普里皮亚季武器设计局。 是啊！已经整整三个星期了，电话里的只言片语如何说得清呢？杨明志至少知道了两件大好事，第一，扩建的设计局建筑都盖好了。第二，许诺的两个工厂，全部的厂房完成封顶，大部分的设备也已经就位，甚至于工人们就等着局长回来后，发布工作的命令。 这些事就是杨明志兴奋的原因，他看看自己的腕表，嘟囔着：“现在已经快要三点了，新西伯利亚就是下午六点。我们不要磨蹭，快点离开这里。” “啊！局长！我们这么着急吗？！”波波夫慌忙的举起胳膊，指着不远处的搬运工们，“很显然，您从莫斯科带回来很多货物。” “哦，我差点就忘了！”杨明志一拍脑门，连忙笑脸相向，“新西伯利亚的高级物资是比较匮乏的，所以我从莫斯科搞到了许多宝贝。例如很多的肥皂。哈哈，这样咱们的设计员们就有最好的洗衣用具了。” 波波夫耸耸肩，“肥皂？这东西咱们不缺，毕竟每次使用也用不着多少的。” “但是那些工人们呢？我不太看好乌莫夫会非常慷慨的拨给我们大量的生活用品，我也很担心这座城市的物资供应。” 其实，杨明志带回来的各类物资并不多。新西伯利亚的铁路工人负责了全部的搬运事宜，最后也就是三个工人推着三个手推车，把合计二百公斤的各类货物送上了卡车。 在离开车站的路上，杨明志非常适时地向波波夫介绍起自己的新手下——卡拉什尼科夫。 “波波夫同志，现在跟在我身边的人姓卡拉什尼科夫，他可是费德洛夫的学生哦。” “哦？那个步枪工厂的费德洛夫？” “呸！”杨明志差点笑出声，他刻意走近波波夫，情不自禁的与这位年长自己许多的兄长勾肩搭背，“我的同志，他可是费德洛夫的高徒啊，是发明自动步枪的那位费德洛夫！” “啊，原来是他？！我真有些意外。” “费德洛夫对我们的枪械非常满意，但他年事已高，他派遣自己的学生来咱们这里学习。卡拉什尼科夫是一位非常优秀的年轻军械设计师，在他的哈萨克老家还得过一些奖，他也参与过战争。” “是，我看到他衣服上的卫国战争勋章了。” “以后他就是你的部下，他是非常优秀的设计员，我们可要好好培养他。” 波波夫一直觉得局长非常崇拜那位年迈的费德洛夫，其自称能迅速研发出АБ42突击步枪，也是深深受到费德洛夫影响的结果。那么，既然年轻的卡拉什尼科夫是费德洛夫的徒弟，恐怕此人来到设计局后，天生就是一位独当一面的人才！ 波波夫旋即和卡拉什尼科夫说了几句话，只是只言片语，他即可断定这个年轻人有着相当高的机械知识造诣。 因为波波夫询问的全是非常专业的机加工知识，他绝对想不到，这位卡氏不但能用尺规铅笔，于纸张上快速勾勒枪械的平面图，卡氏本身就是一位卓越的实干家。 波波夫第一时间就被这个年轻人征服了，因为这个卡氏，居然是自己在作坊里亲自造出冲锋枪样枪的全部配件，最后亲自组装到一起，拿到哈萨克的枪械评审委员会还得到了一奖。 如此一来，武器设计局不就有了两个实干家？ 波波夫一直非常看好年轻的多布洛夫的能力，多布洛夫自己有才能，现在明显又被局长亲自提携，军长分明是打算将自己毕生所学教授这个年轻人？被如此的宠爱，其本人又很有上进心，年轻的多布洛夫必是大才的苗子。 现在，卡拉什尼科夫将成为多布洛夫强有力的竞争者。他们两人都在这里，波波夫的眼角瞟向并排走着的两人，看起来两人的关系非常不错。他们是合作者还是竞争者呢？ 杨明志带回来的大宗物资被放在卡车上，接着蒙上一层帆布，其余人等坐上另外几辆轿车。 和往常一样，自身警卫员格里申科坐在副驾驶，杨明志坐在后座，其身边就是波波夫。 车门已经关闭，车厢内比户外暖和了不少。 波波夫旋即对杨明志怀抱的那个麻布口袋心生好奇，“局长同志，这里面都是您的贵重物品么？看起来它很沉重。” “当然！有我的笔记本，里面记录了一些重要东西。还有一个特别关键的送给我妻子的礼物。” “啊！是贝茜卡……嘿嘿，您打算送她什么？您应该了解到，您离开足有三个星期，她是多么思念您。” “是啊，这方面我是有愧于她的。所以我需要赠与她最好的礼物，我想她会非常满意这些化妆品的。” “啊？”波波夫有些懵，接着突然想到一些事，“她……她的确非常喜欢化妆品。您今天将要归来，今天的她可是打扮了一番呢！比如说涂了口红。” “不足为奇。”杨明志微笑道，“肯定又是借的安妮的口红，这下她不用再去借了。她将有更好的。对了，趁这个机会，你再给我们汇报一下，三个星期时间设计局的事。” “是！” 对于这个，波波夫真是巴不得给杨明志好好说说。由于火车站到设计局的距离较远，风和日丽的日子，车子也得行驶超过半个小时，而今路面被积雪覆盖，全体加装防滑链的车子也不敢跑得快。 波波夫其实准备了一份文件，杨明志只要翻看一番，就能以书面的形式了解到设计局的诸多利好发展。 既然局长要问，波波夫就指出几个典型的方面说起来。 “关于设计局房舍的建设，以及计划上分配给咱们的新设计员们，这些事我在电话里跟您说了一下，您是清楚的。还有一个，您前往莫斯科的时候，我们已经开始了短型突击步枪的研发。” 杨明志立刻想起这件事，急迫问道：“现在情况如何？即便我不在，你们应该也完成了。” “是我！我们已经完成，具体而言在两周前就完成了。后来的几支样枪还是尼古拉耶夫斯基的工厂完成了总装。枪械很快就通过了打靶实验，不过效果不如原版的突击步枪好。” “那是当然的！”杨明志背靠软皮椅长舒一口气，“毕竟枪管被截短，射击性能也发生巨大变化。” “即便如此，它还是可以安装我们的五十发容量的弹股。我们的枪械都是导气式的，所以通过改变导气管的设计，我们将它的射速调快了。” “啊？这是真的！” 情况让杨明志有些始料不及，研发一整套的突击步枪枪族是自己的目的，所以在他的最初构想中，截短枪管的“短突”，其实射速还是老一套，另外的诸多技术参数也不会有打改变。 然而它是导气式的枪械，这类枪械的一大特点，就是通过调节气压来控制射速。 波波夫要解释这件事，就不得不说明另一件的重大利好消息。 “它都是真的，而且我们也是接受了州长的要求。” “那个乌莫夫？也许这件事你们当时就该给我发来电报。” “这件事……是我的疏忽。不过我们稍稍调整，它的射速就恢复正常了。” “告诉我这件事的详细情况。” “是！是乌莫夫的要求，他也是得到了莫斯科的命令！您还记得您出发之前，乌莫夫就命令城里的几个兵工厂开始偷偷的量产突击步枪吗？现在这种行为不但合法，上级给新西伯利亚下达了重大命令呢。原本专职生产冲锋枪的尼古拉耶夫斯基的工厂，现在也开始奉命生产突击步枪！” “还有子弹厂的雷巴科夫？DP机枪厂的戈巴托夫？” “啊！局长，您还清楚的记得他们的名字。”波波夫显得有些吃惊。 第1901章 变化的设计局 似乎波波夫觉得自己快要忘掉那几个合作伙伴的全名了。 杨明志岂能忘记呢？明明自己和那几个老家伙还坐在一起，聚众灌伏特加的次数至少三次呢！ 他不慌不忙的说，“虽然俄国人的名字都很长也颇为绕口，他们是我重要的合作伙伴，我必须记清楚他们的名字。” “好的。”波波夫高兴的说，“子弹厂开始生产我们需要的中间威力大，上级还给了一个编号。由于那时西蒙诺夫设计局在1942年完成全部验证的子弹种类，就给了一个M42弹的官方称谓。雷巴科夫已经开始生产了。” “是个好消息，那么戈巴托夫呢？” “他……关于DP机枪的生产发生很大变化，据我所知，DP机枪的产能开始降低，他们已经开始生产我们研发的班用机枪。但因为上级的命令是最近一段时间下达的，所有的工厂需要转型的时间，您就不要奢望他们的产能了。” “这个我可以理解。现在告诉我，你们对截短型突击步枪的改进。” “遵命！乌莫夫派人给我们送的文件上指出，上级看好我们的设计，也获悉了我们正在研发截短型号的情报。他们提出了一些额外要求，最关键的一条，就是要求射速要接近于波波沙冲锋枪的程度。” “啊？！” “对！就是上级要求它可以像真正冲锋枪那般。” “呸！”杨明志摇摇头，“除非用手枪子弹，那才是真的冲锋枪。我要的是截短版本，仅此而已！” 到了这里，杨明志已经猜到，恐怕这个命令就是乌斯季诺夫本人的额外要求吧。 斯大林批准突击步枪开始量产，不仅仅因为这位六十多岁的老人亲自手持枪械，非常畅快的对着远处的野鹿尸体倾泻子弹，目瞪口呆的看着不怎么大的子弹愣是把鹿尸达成令人作呕的猩红肉糜。 另一个主要原因正是来自于乌斯季诺夫的大力赞誉。 斯大林毕竟不是武器研发专家，他需要听取专业人士的说明。这里，最忠诚又最专业的人莫过于乌斯季诺夫了，乌氏的强烈赞誉让斯大林完全挺住了来自伏罗希洛夫一派的质疑，要求国内的一些兵工厂开始生产。 当然斯大林和乌斯季诺夫必须考虑到非常现实的因素。 所谓军事工业的机器一旦开启，其生产的武器类型想要快速转变那是行不通的，它需要不短的时间进行改变。 所以苏联的绝大部分兵工厂还是按照原本的计划大规模生产莫辛纳甘和波波沙，产量也是每周同比都有很大提高。 毕竟突击步枪尚未经过大规模的作战检验，作为试验的三个步兵师，许诺他们的大量突击步枪没有落实，他们的指挥部门甚至不知道自己将承担的重任。 不过杨明志在彼尔姆的饭局桌上已经和三人聊了聊，这下不由朱可夫再亲自下命令，他们已经知晓自己要被安排去解放斯摩棱斯克了。 新枪的量产工作现阶段就安排给了三个城市，到了新西伯利亚这里，州长乌莫夫得到的命令是，在十月三十一日之前，完成六千支标准型突击步枪的生产，和一千支突击步枪的生产，当然，这里面还有一千支截短型号的生产。 波波夫就在这一时刻，将上级要求的全部产能告知杨明志。 “哈哈？！他们真是这么要求的？一共要求新西伯利亚合计生产九千支，这是要装备一个步兵师啊。还有对突击步枪的射速要求，上级真是一根筋的思维？真的以为截短枪管的型号必须当做冲锋枪来用？” 波波夫无奈的说，“目前就是这样的情况，所以截短型可以达到冲锋枪射速。它真是太快了，恐怕只有强壮胳膊的士兵能够驾驭它的震动。靶场试枪员都是些强壮的人，他们都表示喜欢。前些天，军区司令员也发来电报，声称他对截短型号很满意。” “所以射速究竟如何？！”杨明志追问。 “理论射速一分钟九百，就和我国的波波沙是一样的。战斗射速，合格的士兵可以控制得和波波沙一样。它的也很轻便，即便安装了五十发弹股，总重量不到六公斤，其实仅比安装弹股的波波沙重了二百克。我们的战士可以承受。” 杨明志叹了口气，“啊！幸亏上级没有要求更大容量的弹股，否则就太重了。” “没关系，五十发的弹股容量已经非常可观了！再说，M42的子弹可比手枪弹威力大太多。军用靶场那面取得了很好的成果，那子弹具有很强的撕裂能力呢！再说，我们自己的靶场上也取得了不俗的效果……” “等等！”杨明志突然听到了非常有趣的话，“我们的靶场？” “对！咱们设计局终于有自己的靶场了。” “啊？这件事你们没在电话里跟我说。” “啊！对不起。”波波夫遗憾的晃晃脑袋，“是一个疏忽，我忘记了。” “没关系，有了自己的靶场，我们以后的研发之路能省去很多麻烦。我们可以第一时间发现问题，再第一时间改进。哈哈，咱们的设计局还有自己的下属工厂，它真的太正规了。” 杨明志真是迫不及待的回去，要一览设计局的全部建筑，还想拎着枪亲自到自家的靶场好好体验一把。 他知道的苏军几个著名又关键的研发步兵武器的设计局，他们都拥有自己的下属工厂还有配套的靶场。所以他们有了天才的或是脑洞大开的设计，即可施行实验性质的小规模量产，有了问题也是第一时间调整。 轿车在积雪的道路上七拐八拐，耗时足有一个小时，车队终于开到了科学院院区的最大的正门。 如今科学院里有着许多军工科研机构，虽然间谍破坏的可能性已经微乎其微了，苏联按照制度不但为其提供了一个团的现役军人的站岗护卫，现在的管理也更为严格。 说来也是有趣，因为九月份杨明志在院区里抱着新研发的突击步枪瞎突突，弄得院区的警卫部队，和新西伯利亚的军区司令部卫戍部队精神紧张。 安保工作得到加强，但这些警卫部队不会再次轻易的被枪声弄成惊弓之鸟。 为何？因为院区内的一个角落修建了一个不大的靶场，每一天那个方向都有枪声传来，习惯就好了。 车队暂且停下，司机下车下车展示自己的通行证，没过一会儿路障就被拉开，车队得以进入。 “啊？现在这里军事戒严了？情况很严重？” “不！”波波夫解释说，“都是为了大家的安全，其实我觉得上级是太紧张了。科学院的宿舍区住着大量聪明的人，一年以来并没有发生什么敌人偷袭的事件，甚至于盗窃之类的事也不曾发生。他们军队不放心就加强巡逻算了。现在可好，以往的检查都是走个形式，现在任何的出入都要展示证件。局长，您也是一样。他们只认证件不认人。” “无所谓。”杨明志耸耸肩，“我回来后，我将全身心的投入工作中。说不定我都没有多少进城的契机。” “是嘛？哎呀，我们可要跟着您拼命工作了。” “的确会很累，我们的努力必然得到丰厚的汇报。或许大家会因为疲惫有着懈怠情绪，我完全理解。我应该去鼓动一番，让他们知道今天的奋斗，每个人都将获得勋章，还有美好的未来，以及每天都能吃到面包和更多的牛肉。对了！他们还是照常供应牛肉？” “当然！”波波沙高兴的说，“唯独这一点大家都非常高兴，您若是闲了可以在院区内打听一下。虽然许多设计局都有牛肉供应，当属咱们的供应量是最多的。” 车队进入院区，曾经宽阔的大路而今已经成了被压实的积雪，大量整齐排列的木刻楞的房顶都盖上一层“棉被”。裹着棉花和麻布的暖气管道，缝隙处正疯狂的喷涌蒸汽，不时有热水从缝隙处掉下，使得管道正下方的土地一直被热水滋养着。 现在的气候还没有那么极端，所以被温水和蒸汽滋润的地方，居然有野草郁郁葱葱。 防滑链的车轮压着积雪喳喳作响，夹杂着车辆特有的轰鸣声，设计局的人们都注意到这一异常。 所以当杨明志的专车停稳，他看到了惊人的一幕。 只见一大群人从巨大的办公室内鱼贯而出！ “啊！波波夫你真的完成了？！这件事你也没告诉我。” “嘿嘿，我当然完成了，也是必然要完成的。其实也是几天前，有二十多名毕业的大学生分配到咱们这里。她们都是女生，我想这非常满足您的需要吧。” 杨明志点点头：“看来乌莫夫的确是靠谱的人。” 苏联一直是妇女解放运动的积极倡导者，任何歧视妇女的行为都是要被官方打击的。然而社会中对于女性的偏见，可不是区区二十年就能完全消弭掉。 透过车窗杨明志看得出她们都是些漂亮的年轻姑娘，在他看来，所有的俄罗斯姑娘都是非常漂亮的。 实际呢，相当多的俄罗斯女孩却觉得自己不够漂亮。殊不知在另一些族群看来，她们真的美若仙女。 杨明志更需要她们的智慧，还有重要的一点，杨明志一直非常支持同一个单位工作的男男女女通婚。他们一起工作，又走入婚姻的殿堂，之后再孕育共同的孩子，待孩子长大了即可接下父母的岗位。 杨明志很喜欢这样的企业模式，毕竟在那个位面，他也是该制度的受益者。 在当下的苏联，这种制度亦是工人们所欢迎的。 杨明志还可以确定一点，她们是苏联培养的大学生，都是高端的人才。 在沙俄时代，培养女大学生的情况简直匪夷所思。她们都是先进制度的受益者，她们必然对苏联无比忠诚。同时她们能大学毕业，必然是学习上的佼佼者，甚至要比许多同期的男同学更为优秀。 一起工作中，设计局的男男女女会互生情愫吧，这样要求他们工作到很晚，他们也不会有太多怨言吧？ 杨明志遐想了一会儿，他推开车门，紧接着就看到一个小巧的身影——是她！ 虽然只是三个月没见，杨明志觉得妻子有了很大变化。 杨桃穿着很厚实的棉衣，整个人如同一头小熊，就算如此，她明显隆起的腹部依旧非常明显。 “啊！已经足足六个月了！” 下了车的杨明志向熟悉的设计员们以及初次见面的女设计员们挥挥手，接着直接走向自己的妻子。 一个伟岸的身影向自己走来，被安妮拉扯着的杨桃，她难以抑制激动的新，红润的脸颊挂上两道泪痕。 当丈夫走近自己，杨桃一个健步扑了过去。她没有嚎啕，而是依偎在丈夫怀里久久不肯撒手。 “啊，亲爱的，很多人都看着呢！怪不好意思的。”杨明志用汉语喃喃，这也是他很久以来又一次说汉语。 “没事儿，他们看就看吧！哥！你可算回来了，我和儿子都太想你了。” “唉！孩子还没出来呢，你我咱能知道这是儿子。” “咋就不能？！”挂着泪珠的杨桃抬起头，高兴的说：“肯定是儿子，这小犊子老是踢我，弄得我老是干呕。” “难怪……你好像瘦了。” “呸！”杨桃笑中含情脉脉的看着丈夫，“我可是吃胖了！你让我天天吃牛肉我都遵守呢，现在挺着肚子，外面到处又是积雪，我又不敢运动，你说，我能不胖么？” 仔细看着妻子的脸，她本有圆嘟嘟的小脸更圆了些。 她的心性似乎也有些变化，曾经绝对听从自己话的感觉有些柔弱的姑娘，性格似乎变得刁蛮了。 等孩子呱呱坠地的时候，她自己也都十九岁。按照苏联的法律，十九岁的女人做母亲，这是非常合法也正常的事。 胎儿已经六个月，有胎动是非常正常的，孩子在母亲肚子里时不时踢几下弄得母亲反胃亦是正常。 现在还是不是妻子继续含情脉脉的时机，杨明志轻轻松开杨桃，接着把一个大而蓬松的麻布口袋交到她的手上，“亲爱的，都是给你的特别礼物。” “啊！礼物？什么好东西。”说着，杨桃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拉开束口的麻绳了。 杨明志赶紧拦住了她，接着看着一边站着的设计局聘用的专业厨娘安妮，“我看到咱们本来空旷的地方房子都已经盖好，那个有烟囱的建筑就是你负责的新食堂？” “是的局长同志。” “很好！我不在的日子里你肯定很照顾贝茜卡。你看，她嘴唇涂的肯定是你的口红。” “嘿嘿，不碍事。” “总之很谢谢你，现在我还有工作室的要事。你先陪着她会家里，她是孕妇必须安静修养。” 一听这个，杨桃情不自禁鼓起嘴，“唔……又是开会吗？刚下车就开会，我就不能去听听。” “还是不了，你需要长时间修养。别担心，未来很长时间我不会再长途旅途，我就待在这里，等孩子出生了我还得帮衬着换尿布呢！” 杨桃噗呲笑了，她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先回屋休息吧，看看我给你带来的礼物，都是你特别喜欢的。” 杨桃点点头，带着一份来自丈夫的大礼，在安妮陪同下回去到温暖的室内。 杨明志掐着腰，心满意足的看着妻子的背影，心里欣慰着她的通情达理。 紧接着，他是视线就瞄着那些等候的人。 “好了，现在人都到齐，必须开一个会。” 第1902章 新来的女设计员们 短短三周，普里皮亚季武器设计局已经变了一番模样。 杨明志面对着所有的设计员们，他们有男有女，他不禁感慨一个，自己的直属部下已经超过四十人了，如此多的人，一间巨大的办公室是否显得拥挤呢？ 考虑到办公室之前的情况是比较空旷，情况可能并不糟。 站在户外，杨明志检阅着所有的排好队列的设计员们。男人聚在一起，女人聚在一起，他们的穿着打扮非常的统一，现在即便是女人，她们也穿着男人的衣服。 杨明志打量着他们，所有人都穿着军队的制式棉衣，户外毕竟是冷，大家也都戴着制式的护耳棉帽。若不是那些女人普遍将辫子耷拉在背后，只是一瞥，杨明志实在不好辨清性别。 杨明志深深的点点头，接着目光如炬。 他完全是以将军的姿态检阅自己的部下，满意的说：“你们的人数增加了！新来的同志，我相信你们都是最优秀。我是局长别列科夫，也是一位军人，新来的同志们，你们中许多人是从报纸上认识我，现在你们见到了我。 我非常关注你们的才能，我丝毫无所谓你们的性别。 同志们，现在我回来了，老同志们可能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不错，在莫斯科以及归来的旅途，我又萌生了一些奇妙的构思，我也得到了斯大林同志本人的命令！我得到了一项特殊的使命，就是尽力设计更多的新锐武器，我已经有了一些计划。 今天我看到你们在黄昏中在寒冷中依旧保持着昂扬斗志，我非常欣慰。现在我们回到办公室里，我们正式开个会！” 那些年轻的女设计员们，她们夏季毕业了，接着他们接受一些培训后，就被安排到普里皮亚季武器设计局。 对于她们，工作都是由国家分配的，她们并没有自主选择的权力。 虽说在这方面她们并不自由，她们并不恼怒什么。 杨明志随便说说的时候，自然而然注意到年轻姑娘们棉衣上别着的列宁共青团徽章。能加入那个组织，充分说明了她们对苏联的忠诚，对于组织上的安排也是欣然接受的。 其实，她们非常满意上级的安排。 时代已经不同了，曾几何时俄国的工匠也是由男人包揽的，现在不少女人也有意从事这一行。 她们是大学毕业生，每个人都有着机械这一大类的专业的学士学位。 即便是战争前，苏联由于需要大量的技术工人，许多年轻人刚上到七年级都进入国营工厂工作了，他们在工厂里学习制造业知识，领取足够养活自己和父母的工资，以及颇为不错的生活待遇。许多人愿意放弃进一步深造的资格，以求在工厂里尽快挣钱。 恐怕那就是所谓眼界的局限性，一些人如若继续努力深造把十年级上完，以这样的身份再进入工厂工作，待遇会更高。 可是，大量一辈子贫穷的俄国家庭，他们非常拥护愿意为贫穷的他们出头的布尔什维克，也迫切的希望自己的儿女尽快去挣钱。其实本时空，苏联虽是严禁又打击各类童工行为，社会的舆论上对于“孩子尽快去工作挣钱”的老观念还是相当的宽容。 人毕竟是逐利的，如果有一个进入国营工厂拿稳定工资的机会，哪怕是十二三岁的小孩都乐意去争取。 当然，苏联国内家境比较好的人家，会努力让自己的孩子深造。 他们不会因为自己的孩子是女孩，就不再大力支持其继续学习。 恰恰相反的是，苏联当局一直鼓励妇女像男人那般加紧学习科学知识，其中的佼佼者还能成为报纸的头版。 设计局得到的这些女技术员，她们在学习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将要被分配到某个武器设计局中，之后也是在兵工厂实习。 大战的时代，她们不能像男人们到战争第一线为了伟大祖国抛头颅洒热血，就在后方，为祖国的勇士们研发更优秀的武器，这就是自己对于苏维埃祖国的朴素贡献。 时代将给予她们实现自我价值的机会，那么她们中有多少人是真正有着远大抱负呢？ 杨明志觉得，自己需要在第一时间发掘出新人中的佼佼者，设立为榜样并委以重任。 归来的杨明志一直身着军装，全套的勋章也都佩戴着。不只是为了抵御西伯利亚的寒风，他身披厚实的大衣，把一身荣耀暂且遮盖。 他令所有人进入偌大的办公室，自己则最后一个进去。 在返程的轿车上，杨明志听得波波夫的介绍，所谓人员增多了，之前定下的规矩还在很好执行着。 “他们的确好好遵守了？那些新人，她们也都遵守了？” 直到杨明志站在大办公室内，看着整齐码放的桌案，立刻确定了波波夫的诚实。 房间还是那么多，由于增加了一倍的人员，增添的桌椅令整个房间显得拥挤。 当下的拥挤是可以接受的，或者说房间布局变得紧凑。 即便如此房间内还是腾出一个小空间，即为设计员们现在站立的一块小小平地。 所有设计员们依旧排着队，杨明志当着他们的面脱下了自己的大衣，毫无保留的展示自己的军装，以及胸口的一拍勋章。 穿着将官军装搭配勋章，杨明志又是打算以这种咄咄逼人的军威，给自己的新旧部下来一次强劲的下马威。 他非常清楚，自己训兵时使用这一招，所有的部下必是肃然起敬。 不仅仅于此，部队的基层中谁最有话语权？除了基层军官外，就是获得勋章的战士。 勋章代表了战功和资历，在传统的俄罗斯社会，上千年的封建等级制不可能因为苏联建立后的区区二十年就彻底消弭，仿佛从未出现。它是存在的，也因时代的巨变被削弱的极其微弱，但它却是融入到人民的生活习惯中。 士兵对于哪怕班长都是非常敬畏的，这是非常普遍的情况。基层的没有立过功的士兵基本没有话语权，他们听从军官的命令，接受年长者的建议。 如若基层军官阵亡，就由军衔最高者接任指挥官。如果就剩下几个平级的军人，谁的勋章多听谁的。 杨明志的这一招很服众，在沼泽地，一众比他年长不少的军官都非常佩服他。 殊不知，今天他的这番举动，给予新晋的年轻女设计员们巨大的震撼。 该怎样形容现在的情况么？ 所谓如果杨明志是一位地地道道的俄罗斯人，那么他现在的形象，就是年轻姑娘们的崇拜的偶像。 她们毕竟是俄罗斯民族，对于英雄人物崇拜的情节，简直就是刻印在基因中。 年轻的姑娘特别崇拜英雄，对于爱情充满了向往。 她们已经通过许多渠道知晓自己的局长是一位立下大功的高级军官，今日一见果然非同一般。 别列科夫局长，或者说是别列科夫将军。 他是黄皮肤黑头发类似于鞑靼人的长相，对于这些籍贯普遍是西伯利亚和远东的俄罗斯族姑娘，她们的生活中就经常和当地的蒙古人、雅库特人或是叶尼塞人打交道，她们并不觉得任何的不适。 他看起来真的非常年轻，大家亦是清楚，局长已经结婚。 她们都是一周之前来到新西伯利亚市的，短短几天功夫，她们要了解自己未来的工作，在学习“普里皮亚季武器设计局”的一套特别的规章制度时，便感受到了它的特别。 制度都是局长本人定的，似乎局长对于工作环境之卫生整洁有着特别苛刻的要求，恍若还要洒些消毒水才最合适。 不少姑娘询问起自己男同事关于局长的轶事，男生们自然眉飞色舞的介绍起来，其中不乏刻意夸张的成分。 他们都没有结婚，而且他们特别清楚为何局长一定要引进一批女设计员。局长暗藏的深意可是让大家激动万分，而今漂亮又有才华的姑娘们如约而至，机会就在眼前，难道要让机会跑掉？！ 于是乎，杨明志还不知道自己身上多了一些荣耀，纯粹是自己的手下为了在女生面前显摆，刻意帮他吹牛罢了。 杨明志刚刚结束漫长旅途，舟车劳顿让他有点疲惫，不过看到所有的部下都睁着炯炯有神大眼，一副热情的模样，自己的心情自是特别畅快，精神也在快速恢复。 一次突击的临时会议必须突击召开。 他们所有人已经各就各位，甚至于多布洛夫拉着新来的卡拉什尼科夫一并归队，杨明志拍拍手，当即开始训话。 一些响亮的口号从他嘴里说出，说实话，这些话真的只是一些口号，如若天天听这些“政治动员”，人的耳朵不得起茧子。 杨明志估摸着他们就需要这类口号作为“强心针”，殊不知，曾几何时杨明志自己也很反感这类纯粹的口号，而今身在这样的关键位子上，自己也变成曾经讨厌的样子。 但是，工作上需要一些振奋士气的口号，以及苏联特色的泛政治化口号。 “好了，老同志们以及新来的同志们，你们都已经清楚我们的工作是为了伟大苏维埃祖国的伟大卫国战争的胜利。联盟需要一大批实干家，你们都是实干家。我们的设计局处于伟大卫国战争的另一道战线上，今后我们就是一个战壕的战友了！” 突然，杨明志拍拍手，“在此之前，年轻的女同志们，我有必要认识一下你们。我看到你们和其他男同志一样都充满斗志，想必你们都是真正的人才。我现在必须强调，要给予你们一个警告。我们的普里皮亚季武器设计局专著生产新式武器，设计局需要人才，绝对不要庸才。 社会舆论上对女人对于卫国战争的贡献存在一定质疑，我并非什么圣人，对这些舆论我有点担心。究竟是我错了么？所以你们必须在未来的工作中充分表现自己，来证明我的担心是一种错误。 你们应该尝试正当第一！你们中的优秀人才，无论是男是女，我都将委以重任，我也会向科学院举荐你们。 请好好工作吧，我不会亏待任何有才华的人。” 也许杨明志说的一堆话里，唯有最后的一段最为重要。 因为是女人所以被一些人质疑，年轻的女设计员们扪心自问，自己考入大学以及在大学的生活学习，付出的努力明显比同期的男生更多，努力的成果也是非常明显的，自身的综合素质也强于同期男生。 为何这样拼？只为向质疑者证明他们的质疑是多么的愚蠢。 杨明志的话起到了激将法的作用，她们并不感受到任何不悦，只因这位年轻的局长，他身上一排勋章，尤其是两枚“大金星”依然确立了一个遥不可及的形象。 杨明志还一直戴着眼镜呢！故而他给予这些女设计员们多了一点斯文的形象。 他努力睁着眼扫视自己的女将们，虽是初次见面，她们漂亮的形象即可给予杨明志极佳映像。 她们进屋后纷纷摘掉自己的棉帽，展露着各自五花八门的辫子。 突然，一个特别的姑娘引得杨明志的注意。 她真的非常特别！ 她的特别之处绝非什么漂亮的脸蛋或是曼妙英姿，或者说女人所骄傲的形体美，这些方面她并不出众。 她唯一出众的只有一个——红头发。 “居然还有红发的姑娘？真是独特！” 北欧族裔中，有部分族群因基因突变，获得了“红发”的基因。一千多年前，部分北欧维京人与斯拉夫人完成融合，红发的基因也传播到斯拉夫族群里。随着莫斯科公国的扩张，一些红发的俄罗斯人也迁徙到了远东，甚至是更为遥远的勘察加。 在苏联，“红发”是少见的，“亮金”秀发的人一样少见，不过“橘红”头发的人可着实不少，更多的人则是发色是棕黄偏黑。 染发的技术早在19世纪就出现了，把头发染成纯白的技术也已经实现。 给头发染色，这种事目前在苏联是匪夷所思的，甚至一时间和烫发一起，被定性为“小布尔乔亚式的享受”，杨明志因此可以确定那个红发姑娘，她的“玫瑰红”辫子就是最自然的颜色。 她是如此的特别，在女生的队伍里仿佛一朵玫瑰。 “难不成她的名字叫露丝喀娅？” 杨明志本欲就点几个人的，当众听取一下她们的汇报，现在人选已经确定。 杨明志目视那位红发姑娘，突然命令道：“那位红头发同志，立即出列。” 话音刚落，伴随着整个队伍的骚动，姑娘大方的从队中钻出，接着出列立正站好。 第1903章 来自伊尔库茨克的红发的古谢娃 现在，杨明志终于有可以好好打量一下这位自信的红发姑娘。 其实从她刚刚出列的模样，杨明志已经对她有了特别好的第一感受。 可以发散联想的是，这个姑娘有着如此与众不同的发色，年幼时要么被捧得像花儿，要么就总被调皮孩子捉弄。终归她是从一年级学到十年级，尔后还通过大学入学考试，如今也完成了学业。十多年的学习生涯中，她肯定也是经历了十多年的被他人的重点关注。 是啊！这玫瑰一般的秀发也太亮丽了！杨明志举得，自己若不重点关注她，就是对不起她那亮丽的红发。 暂且压住强烈的好奇心，杨明志挺直腰板，以军人的身子走过去，十分英武的站在姑娘的面前。 对比身高，杨明志足足其高了半头。 “同志，你叫什么名字？” “是！局长同志。我是娜塔莎·谢苗诺维娜·古谢娃，来自伊尔库茨克。” “伊尔库茨克？你……你叫娜塔莎。” “嗯？局长同志，我的名字很特别吗？” 姑娘的名字的确非常特别，杨明志听到“娜塔莎”这个词，整个人都为之一振。 她居然叫做娜塔莎！ 几天之前，自己在彼尔姆告别了一位娜塔莎，今天的归来又邂逅另一位娜塔莎？这是巧合？还是缘分？ 不！没那么夸张。 杨明志的确对“娜塔莎”这个名字非常敏感，但转念一想，身处于这个偏保守的时代，可供俄国父母给女儿命名的备选方案，区区也就一百个而已，而且还高度集中那十几个。 该女性名字的普遍，就相当于男性里的伊万。 杨明志定了定神，继续问：“你来自伊尔库茨克？我知道那座城市，毗邻贝加尔湖，是一个美丽的城市。” 听到局长这么一说，古谢娃也兴奋起来。 “局长？您去过那里吗？” “不，只是乘坐火车路过。虽是只有短暂的逗留，还是给我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杨明志这番实际就是说瞎话，他的确曾在伊尔库茨克逗留过，那短暂的程度和没有去过也没什么区别。 毕竟那一次还是1941年春季，部队集体乘车从远东奔赴遥远的白俄罗斯，自己甚至没有下过军列，只能透过车窗看到火车站内部的些许景象罢了。 但杨明志对伊尔库茨克这座城市是有了解的。 一切，也仅仅是他对那个位面的21世纪的城市有所了解。 在21世纪，伊尔库茨克是人口高达二百万的大城市，几乎容纳了整个州的人口。这不足为奇，广袤寒冷的西伯利亚迫使居民聚族而居，集中住在大城市就是平民最愿意的选择。 在沙俄时代，只有少数平民可以住在城市，恶劣的生存条件让当地人都是艰难苟活。 时代变了！苏俄打赢了内战，打跑的干涉军，尔后苏联又成立，整个联盟开启了轰轰烈烈的“进城潮流”。本就人口不少的伊尔库茨克在二十年代开始大规模扩张，而今战争之下，数十万人涌入城市，城市开始了建成后的第二轮，也是最大规模的扩张。 伊尔库茨克的夏季，七月份的最高气温勉强可以达到三十度，城市距离贝加尔湖又特别的近，故而湖畔的一座名为利斯特维扬卡的小城，就成了城市居民的度假胜地，同样也吸引了多国民众来此避暑消夏旅行。 除此之外，他也获悉自己在沼泽地的“化学专家”伊万诺夫，现在已经在伊尔库茨克担任一个军需化工厂的厂长。 伊尔库茨克，东西伯利亚的工业重镇，那是沙俄扩张时期建立的一个军事据点，随着西伯利亚大铁路的贯通，城镇开始快速扩张，而今，因为战争因素，数以十万计的西部居民向本地疏散，城市的人口正快速扩大。 德军的大举入侵促进了苏联的“东部大开发”，完全不需要当局逼迫老百姓向苦寒的西伯利亚移民，如今有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正向东方杀来，为了活命，西部难民非常乐意向东方转移。 不过很显然，这个古谢娃定是当地的老居民。 似乎局长非常乐意听听自己的故事，古谢娃内心非常紧张，谨慎的说明自己的由来：“我是西伯利亚矿业大学的毕业生。局长同志您看，我们所有人都是来自同一所学校，我们乘坐火车前往新西伯利亚市，五天前被分配到了您的武器设计局。我们都是航空机械制造专业的学生，我们都是今年的毕业生。” “等等？！你说你是什么专业？！”杨明志猛然问道。 “航空机械制造专业。” “啊？也就是说，你具备制造飞机的能力？！” “是的！”这一刻，古谢娃没有丝毫打算谦虚的想法，她有一说一，诚恳的说，“其实我们早就毕业了，之前我们一行在伊尔库茨克的一家飞机制造厂实习。有一些男同学被留在那里工作，至于我们，现在被分配到您这里。” 姑娘说话的时候特别提到了“男同学”这个词组，她的话里明显有多种意思。 “所以，你们也都是懂得如何制造飞机。或者说，至少可以动手做一个航模，让它滑翔很久？”杨明志急迫的问。 “是的，局长同志。我们毕竟学的就是航空机械制造专业，您不要因为我们是女人，就像……就像有些人那样怀疑我们的能力！我……”说到此，古谢娃也鼓足勇气，“就像您在户外短暂的训话那般，您需要的是精英，我们就是您可以信赖的精英。” 现在的杨明志从这个姑娘身上感受到了强烈的自信，她的眼神炯炯有神，说话的时候眼神一直非常坚毅。 杨明志以直觉估摸着，她真的是有真才实学的人才，还有她的那些同学们，全都是才女。 从姑娘的只言片语中，杨明志确定了自己的判断，合着上级把这些姑娘安排到自己的麾下，绝不仅仅是自己提出的“我们需要一些年轻的女技术员”的要求，而是伊尔库茨克的一些工厂，还是对她们有着愚蠢的偏见。 那种偏见是重大错误，所以他们不会明着搞，于是找个由头把正在实习的她们，以非常合法的方式踢皮球般踢倒自己麾下？ 她们从何而来杨明志并不纠结，显然这位姓古谢娃的姑娘，她很清楚需要用实力自我证明。 “啊，是西伯利亚矿业大学？那是一所优秀的大学。” “局长同志，您了解我们的学校？”古谢娃激动的问。 “我……算是吧。” 杨明志真的知道什么“西伯利亚矿业大学”？他刚刚的话只是为了和姑娘套近乎而已。 不过现实中的西伯利亚矿业大学，她就是一所苏联当前的高级学府。 伊尔库茨克在战争爆发前，是一座人口比新西伯利亚更多一点的城市，因为人口众多，城市也充满活力。 城市建立之初就是一个军事据点，慢慢又变成军事重镇，她作为沙俄在东西伯利亚的核心城市，军事地位是何等的重要！ 所以在沙俄时代，城内就有许多兵工厂，到了苏联时代，城市也自然的成为工业重镇。 当前城市内有一所军事工厂，即伊尔库茨克重型机械制造厂。战争爆发前，苏联大部分的BT快速坦克就产自这里。如今BT坦克的作用，基本就沦落为火炮牵引车或是拖拉机，以及部分装甲部队的侦察车。 重型机械制造厂开始全力生产T3476坦克，并根据上级要求，生产改良其改良版本。就生产力而言，伊尔库茨克的坦克生产力比新西伯利亚还要强，毕竟工业实力和工业人口规模，伊尔库茨克占优。 她之所以战有，与伊尔库茨克的高等教育搞得好不无关系。 苏联成立后就花重金建设一些高等学府，其中就有伊尔库茨克国立大学。那是一所综合性大学，其中的学科五花八门，当然大部分学科都直接和工业生产有关。 随着苏联进入斯大林时代，斯大林用铁腕政策强行发展本国重工业，在此大时代下，伊尔库茨克于1930又成了一所高等学府，这便是古谢娃毕业的“西伯利亚矿业大学”。 她是纯粹为了培养高级技术性人才的大学，所谓术业有专攻，其开设的学科，全是有关于工业与各类工业器械研究的。 矿业大学自己就有着非常美好的前景，未来她将改名为伊尔库茨克技术大学，并一直存在下去。 在1942年，矿业大学不过培养了八届毕业生，这些毕业生中有男有女，他们无一例外都是各个工厂和设计院争先需要的人才。当然，用人单位还是希望得到男毕业生，恐怕这就是固有的尚未彻底改变的旧观念吧。 虽是毕业生有男有女，古谢娃很乐意向杨明志介绍自己的学校与校园生活，她直白的表明，人数不算少的航空机械制造专业的应届毕业生不算少，结果全专业的女生几乎都站在这里了。 “局长同志，我们曾在伊尔库茨克实习过，我们懂得如何工作。但是，他们觉得我们是女人，他们的设计部门人数并不少，就劝说我们另谋高就。现在我们到了您的设计局，也得到了正式的分配。我们大家都是非常高兴能分配到……分配到普里皮亚季武器设计局。” “嗯，很好。”杨明志点点头，“您的话我很爱听。你们所有人都懂的如何让飞机上天？这很好。古谢娃同志，详细的告诉我你懂懂那些重要知识。” “遵命！”古谢娃本来不想过于出众，奈何自己的红发弄得自己想不出众也不行啊！上学的时候自己就总被老师关注，在俱乐部的时候也是一样，而今被一位战功卓著的将军兼局长特别关注，恐怕这就是命运使然吧。 或许，这也是人生的重大机遇。 压制着紧张，古谢娃介绍说：“我们在学校学习机械原理，空气动力学，高等物理。我们都会设计机械，就是太青涩，我们需要一位优秀的老师带领我们进一步发展。我听说您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研发了火箭推进榴弹武器的专家，还是战功卓著的将军。请您放心，我们不会令您失望。我们……我们也需要在您身边进一步学习。” 听到这里，杨明志的心里暖洋洋的。 古谢娃年纪轻轻，为人处世莫非已经是人精了？她说话很有意思，哄得自己怪高兴的。 当然，杨明志高兴的绝非仅是其诚恳的态度，而在于她们所学的专业。 有一件事杨明志如今不得不正视起来，自己实实在在成了苏联火箭研发的先驱者之一，说不定还能有不凡地位。 火箭，它必须解决空气动力学上的诸多问题，而且那也是极度重要的问题。 看看这些年轻自信的姑娘们，杨明志觉得她们恐怕比自己的老部下更加优秀。 原因无他，之前的男生们本身都是优秀的，他们是非常好的助手。这些女生却比他们多一个本领，她们都在学校学了空气动力。她们还在一些工厂实习过，看来是那边工厂的设计部门局部人满为患，就把一群姑娘劝走。 杨明志觉得那绝对是糟糕的决定，却也是慷他人之慨，把好处留给自己了。 如今，多布洛夫很有才能，卡拉什尼科夫已经才华毕露，他们却没有研发飞行器的能力，就算他们想搞飞行器，也被必须花费多年时间学习。 本来嘛，杨明志在彼尔姆就当着自己老战友老部下的面放下豪言，所谓归来后想办法实现有线制导的反坦克导弹。说白了，那就是遥控飞行的火箭炮，只是比起一般火箭炮，它需要更复杂的结构，以及更多在空气动力上的考量。 杨明志本身在火箭炮上的才能极度欠缺，说白了自己本来就是个二把刀，若不是流落到沼泽地，巧遇怀才不遇因犯错差点被枪毙的村长里固施科夫，也不会有“鲶鱼”火箭炮的出世。 谁能想到，那个老家伙居然是自学了齐奥尔科夫斯基著作的天才。杨明志一度感觉到，如果里固施科夫年轻时能进入高等学府深造，他早就成名了，而不是现在大器晚成。 不过对于里固施科夫，他也是满意现在的生活吧。 真是的，这番自己的糠糟之妻被当局的飞机从沼泽地接回来了，一同回来的还有他的小儿子。里固施科夫一把年纪能在偏远却安全的新西伯利亚和平的生活，自己又得到国家的重用，人生难道不幸福么？ 唉？想到了里固施科夫，那个老家伙来到新西伯利亚不是把精力都放在生产火箭炮上了，甚至射程很远的“飞鱼”也开始专车向战场运送了。 以古谢娃为首的有才能的年轻学子，她们难道不是里固施科夫最需要的人才么？ 难道上级就真的那么支持自己别列科夫的要求，而不是顾全大局，优先把这些人才送到里固施科夫那里？ 杨明志非常费解，看来这里面还有更多隐情。 第1904章 给予新人的任命 古谢娃继续说明下去，原来一通前往新西伯利亚的可不仅仅是她们二十个女人。 一共有三十多人的矿业大学毕业生被正式分配到新西伯利亚市工作，这些人进城后又进一步被拆分，其中的所有男生，一股脑的被安排到里固施科夫的火箭炮工厂。 杨明志问道：“为什么会这样？难道那个厂长也只要男生，对你们有所偏见？这个里固施科夫……” “不是这样的，一切都是上级的安排。” “真是这样吗？既然你们都是联盟培养的懂得制造飞行器的人才，说不定你们到我这里还是屈才呢。” 古谢娃该怎样理解局长这句话？她猛地立正，严正表态：“局长同志，我们很高兴成为普里皮亚季武器设计局的一员，我们会在这里努力工作。我们不比我们的那些男同学差。” 她的话代表了在场所有女设计员们的集体呼声，她们的眼神里充满了自信以及对工作的迫不及待。 “好吧，其实，我与那位厂长是亲密战友。若不是上级的命令，他们本就是设计局的一员。在我这里工作，你们以后也有很多机会和你们的男同学们见面的。” 杨明志定了定神，继续问到这位古谢娃：“同志，您对自己的能力非常有自信。如果给您一个机会，利用木材和纸张制造一架滑翔机模型可以吗？从而证明你们自己的能力。” “当然可以！”说话之时，古谢娃的身体已经有些颤抖，她猛地转过身介绍起自己的同学们：“您看，她们中有不少人，在学校的时候其实就是滑翔机俱乐部的一员，当然也包括我在内。您让我们制造滑翔机航模，那是非常容易。说出来您可能不信，我们的毕业设计，几乎都是制造一架飞行器的模型。” “你……”杨明志一拍脑门，他根本想不到自己问的问题如此滑稽。 杨明志定了定神，索性不再扯什么滑翔机的事。 如果是滑翔机，反正以自己的个人技术的搞不出来的，毕竟术业有专攻嘛。 “好吧，既然你们有充分的制造航模的经验，那么把航模放大数十倍，一架真正的滑翔机也不过如此。似乎你们所学的专业不是造滑翔机这么简单，而是关乎到各种飞行器的空气动力学？” “是的！”古谢娃肯定说，“还有旋翼机！”她怕局长听不明白，手上还特别摆弄了一下，“就是一种可以垂直起降的飞行器，它的优点就是不需要跑道，一块空地就行了。” “我知道它。既然你们的男同学都去搞火箭炮了，你们自身也有这方面的能力。如果我给予你们一些机会，你们是否也可以呢？” “可以！当然可以！”古谢娃代表所有人坚定不移的说。 “很好，我和你们男同学的新上司曾联合研发了一种射程很远的火箭炮，并在实战中取得了一定成功，如今它开始量产。我们的设计局目前下属两个工厂，其中的一个将重点生产各类轻武器，另一个工厂，我已经决定权力生产单兵重武器。 什么叫做单兵重武器？最重要的就是一种单兵火箭炮，也是我引以为傲的东西。” 说到此，杨明志刻意看看左右，尤其对全力去抓日常事务的副局长波波夫使以眼色。 “老同志还有新来的同志，你们必须明白一件事。我们的普里皮亚季武器设计局是建立在普里皮亚季沼泽，一开始就是为了给近卫284师和其他游击队供应弹药，以及新式装备的。我们长久以往引以为傲的拳头产品就是三种。第一，单兵火箭助推式榴弹。第二，炮药分离式无后坐力炮。第三，“鲶鱼”直瞄式单兵火箭炮。 你们中有些老同志是在沼泽地工作一年多的，对那里的战斗生活有着充分的认识，你们也是设计局的灵魂人物。现在我很高兴队伍扩充到了五十人，我们在新的地域在新的时期，我们必须不忘初心。 我们下属的834厂将全力生产突击步枪和枪族内的各种轻武器，这类武器是我们第四类拳头产品。 然而时代发生了变化，我们不需要再分出人力物力去全力生产单兵火箭助推式榴弹和无后坐力炮，我们需要在单兵火箭炮上，深入发掘它的作战潜能。 你们中的老同志很清楚我在沼泽地是如何运用“鲶鱼”火箭炮的。 对！就是装填进发射管，对着德军坦克直接瞄准射击，无视它们的装甲，就是用强大的爆炸冲击波直接震碎炸毁整个坦克。 在我看来它是最纯粹的反坦克武器，据我所知，整个联盟的兵工厂和武器设计局，恐怕只有个别人有这个想法，仅仅是一个想法。 我们则完全不同，尤其是我本人，我已经在战争中使用了，并且取得很好的战果。 请注意，现在我有了一个大胆想法。我计划让火箭炮变成可遥控的，使得它发射出去后，随着我们的心意变换飞行方向，直到精准命中德军坦克。” 所有人一直津津有味的听着，尤其是队伍里的老人，回忆起过往的辛酸与热烈共存的岁月，最是感觉欣慰。 唯有杨明志的最后一席话，难道火箭炮还能长眼睛？难道还能追着德军坦克飞？这番设想简直是一种科幻。 场面陷入尴尬的安静中，人群中很有分量的波波夫这便质问：“局长同志，您是认真的吗？难道火箭炮还能长眼睛？” “当然！有朝一日我们的士兵只需扣动发射按钮，一枚特别的火箭弹飞出去，剩下的事，不过是战士举着望远镜看着远方敌人坦克爆炸后的焰火了。你们觉得这是科幻故事吗？呸！你们难道觉得五十年前的人们相信人可以像鸟儿那般飞翔吗？看看现在，空中已经是战场。 所以说，只要是理论上可行的事，我们就有可能将其实现。关于火箭炮长眼睛这件事，您以为这是不可思议的？说不定现在美国人、英国人已经开始研究了，我们岂能落后。 不过我们的技术可能落后一些，原理却并不复杂。归根到底就是针对遥控技术的运用，可以使有线遥控，也可以是无线遥控。 这是非常简单的事，我们给火箭炮内部安装一些特别的设备，例如给火箭炮尾翼安装方向舵，或是设计可调整喷口方向的矢量发动机，这不就行了吗？！” 很多时候技术已经达到了足够的高度，欠缺的就是一个聪明的创意。 在场的所有人都是苏联的人才，什么给火箭炮安装方向舵、矢量发动机喷口，还有什么遥控系统。它们单个都是可以实现的，并且部分技术已经运用于军事。如若将他们整合起来呢？！ 所有人，所有的男人，所有的女人，大家的心中都有一个疯狂的念头——它在技术上完全可行。 此刻，已经懂得杨明志意思的波波夫正浑身剧烈颤抖，他努力保持淡定，抑制着颤抖的脸庞：“局长……局长同志，就像是遥控小车一样，我们来遥控火箭弹？” “对！”杨明志冷静的回答说，“我们不使用无线电，我们就是用金属导线。不要求特别复杂的导线，一根金属丝就足够了。你们也不用担心它会被喷口火焰烧毁，那火焰达不到融化金属丝的热量，也不会干扰到电信号的传输。很多东西你们都不用担心，我只计划它能击中两千米外的目标这就足够了。” 杨明志突然严肃扭过头：“波波夫同志。” “到！” “我在莫斯科完成公事后，我就一直在想这件事。我在军列上就做出决定，研发可遥控的火箭弹，这是我们设计局未来的一项非常重要的工作。听着，我亲爱的同志，还有在场的所有同志。 我们将要创造一个历史，我们的武器设计局将生产联盟有史以来的第一种反坦克导弹。我已经给它想好了绰号，就叫做硬鲈鱼。它的基本原理就是这些，你们已经明白了。但暂时我不能拿出时间专著研发这个，不过至少到了十一月份，我们必然将全力以赴研发到。 同志们，尤其是女同志们，请你们多多思考这里面的可行性，当我们开始研发它的时候，我需要你们的重大帮助。尤其是您，古谢娃同志。” “到！”古谢娃再度立正。 “今天我对您有了非常充分的好印象，现在我任命你为所有女生的主管。” “我……我？” “怎么？难道您觉得自己不胜任？” “不。我可以！谢谢您的栽培。” “就这么定了。”杨明志耸耸肩，“希望未来的工作中，您能成为单兵火箭炮研发的领军人物。” 说到此，杨明志深深出了一口气，与此同时，一直旁听着的卡拉什尼科夫，他的后背愣是被渗出一层汗。 说实话室内因集中供暖因素是非常温暖的，卡氏并非因此出汗，完全是因为杨明志的一连串训话。 卡氏深深感觉到一件事，局长真是一位实干家，仿佛他巴不得希望一天有48个小时似的。 几天前，局长在彼尔姆的餐桌上首次提到制导型火箭炮的概念，区区三天时间，他才刚结束漫长的旅途，居然一秒钟都没有歇息，已经开始给自己的部下安排研发事宜了。 不！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在未来的工作中，怕是局长同志还要制定更多的研发计划。局长刚刚提到了火箭助推式榴弹和无后坐力炮，那是局长曾经自豪的东西，难道他真的乐意因为现实原因将其暂停？ 肯定不是。 局长只要能挤出时间，研发的脚步就不会停。 此刻的卡拉什尼科夫想了不少东西，心态也变得复杂起来。跟着一个实干家工作学习，自己的能力会飞速提升，唯一不好的是，自己仿佛天天都生活在战场，每天都处于非常紧张高压的状态。这种疲惫，能拖垮不少人呢！ 虽然非常疲惫，大家都是为了苏维埃祖国而奋斗，这是非常光荣的事情。既然在场的所有年轻人，胸前都有别着一枚列宁共青团徽章，大家已经面相红旗发誓要为伟大事业奋斗终身，还有什么困难的事可以阻挠吗？ 卡拉什尼科夫陷入深深思考，直到杨明志大声呼唤起他的名字。 “喂！米哈伊尔·季莫费耶维奇·卡拉什尼科夫同志，到我身边来！” 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孩站在了杨明志身边，而且是一个十足的小个子。 俄罗斯男人给世人的印象，总是一些浑身是毛的壮汉形象，如果他们年幼时生活条件好，自然都能长成令棕熊都畏惧的壮汉。 然而当下的苏联人，战争爆发前才基本解决温饱问题，因为战争，本就紧张的粮食问题变得更加艰难。 卡拉什尼科夫的身高还不到一米七，是一位十足的小个子，之所以这样和他年幼时的生活环境有很大关系。 卡氏的父母一共生育了十八个子女，结果居然夭折了十二个。他的老家就在南西伯利亚，具体而言就在新西伯利亚市的东南方。糟糕的生活环境和粮食的匮乏，他没能长得如同壮汉。 也是因为他是个小子，从军之后直接被分配成坦克兵。实际上现在苏军的坦克车组，清一色的是小个子。不仅苏军是如此，德军亦是如此。 卡拉什尼科夫足足比杨明志矮了半头，当然身高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 卡氏很容易引起在场人的特别重视。为何？因为他的胸前佩戴着一级卫国战争勋章，这是对他的坦克车组在战斗中立功的表彰。 设计局里还有几位拥有勋章，他们拥有的都是一级游击队员勋章。 然而当前在场者拥有卫国战争勋章的，除了卡拉十尼克就是杨明志自己了。 “同志们请注意。这位是米哈伊尔·季莫费耶维奇·卡拉什尼科夫，从今以后，他就是你们的新战友了。” 杨明志的话音刚落，卡氏立刻立正，向所有人敬了标准的军礼。 紧接着，卡氏介绍起自己在军队中服役的生涯，以及在枪械研发上得过了哪些国家奖项，研发了怎样的枪械。 卡氏的介绍引得大家的侧目，最敏感的当属队伍里的男人们。所谓大家虽是“一个战壕的战友”，彼此间没有竞争实在也说不过去。 局长青睐多布洛夫这件事已经让不少人嫉妒，尤其是那些在沼泽地时期就有充分工作经验的老人们。大家都是大学毕业生，局长凭什么就那么重视青涩的多布洛夫呢？ 如今又杀出来一个没有上过大学、不过十年级毕业的卡拉什尼科夫。诚然此人参加过战争还立过功，其他人难道就差么？大家在沼泽地面临着德军多次围剿，还遭遇多次德军空袭，饥饿、严寒都克服了，为何局长又突然青睐这个人。 很快的，一切真相大白。 大家明白了，局长有意重用这个卡拉什尼科夫的确有原因——因为，他是沙俄时代就脱颖而出的自动步枪先驱费德洛夫本人的徒弟。 听明白这番实情，大家愿意接纳这么一位学历低的实干家，也不得不再对局长佩服一番，居然把费德洛夫的学生给挖了过来。 第1905章 甜菜 杨明志的归来，给予设计局的是强大的生命力与创造力。 如今的设计局不仅增加了二十多位女设计局，包括设计局专属的食堂，还聘用了两位俄罗斯大妈。 她们是标准的俄罗斯大妈，那两人都穿着非常传统的俄式大围裙，御寒起见，她们打扮得都非常敦实。实际她们并不胖，只是脸上赘肉不少，又有粗麻布包裹大半个脸，打扮出非常传统的形象。 人员增多了，包括警卫人员在内，设计局全体成员已经是七十人，要给这么多人做饭，仅靠一个安妮是完全不够的。 甚至于再增加两个专职厨娘，劳动强度依旧非常大。 杨明志对着新老设计员训完了话，接着又说明了未来时间的工作，以及对某些人提拔或是关注。 至此，他觉得自己终于能稍稍歇一歇，何况自己的饥饿感已经很强了。 晚餐时间终于到来。 降雪袭击了几乎整个西伯利亚地区，如今降雪暂停，设计局周遭的道路依旧被积雪覆盖，并被来往的人踩实。其实并没有人打算把积雪清理赶紧，因为那是多此一举的。很快降雪会持续下去，只有到了春季化雪时，清理积雪的工作才会真的进行。 杨明志的皮靴下面有鞋钉，一双鞋子近三斤重，好还金属钉增强了抓地力，很适合在雪地行走。 由于夜幕已经降临，科学院院区的所有路灯都被电量，设计局自己的照明系统一样正常运作。因为积雪的原因，世界更加明亮。 透过光亮，杨明志看到食堂烟囱冒出的勃勃烟雾，也闻到了食物的香气。 他不禁问到波波夫：“今天的晚餐是什么？还和之前的一样。” “不！情况发生很大利好。”波波夫真是一脸高兴。 “哦？难道他们不仅提供牛肉，还有更多的？” “当然。上级给我们的还是每天五公斤牛肉定量，即便我们现在人员增加了，还是五公斤。” “啊？定量难道不是实质上的降低了？你又为何高兴呢？” “因为增加了新花样。这段时间我们喝的糖有了巨变，啊……真是美味。” 难道因为喝了美味的汤，弄得年纪不小的波波夫就心花怒放？ 汤又有什么特别的？不过是一堆干菜、酸菜、干蘑菇和切成肉沫的牛肉一通乱炖，尤其是土豆，早已被炖成了酱。他们俄国人仿佛对汤的理解，就是单纯的浓稠酱汤。 波波夫明显知道今晚的汤是什么，他就是不说，杨明志无所谓，自己这便一探究竟。 一间足有二百平米的大号木刻楞就是设计局全体人员的食堂，进屋后的杨明志并不觉得它有多大。主要还是人多，六十多人同时就餐明显感觉拥挤。可惜，这就是自己的决定，拥挤只能忍耐。 人员陆续进屋，他们带着各自的餐具等候着今天的晚餐。 杨明志看了看，他并没有看到自己的妻子。想想也是，妻子挺着肚子不宜在雪地中乱走，虽然那是个要强的姑娘，如今也必须好生呵护起来。 晚餐看起来还如以往一样，有一份会直接送到自己家里。杨明志想法也很简单，今天就不和所有人食堂聚餐了，自个那一份直接钻回家里，和久违的老婆一同吃饭，就像一家人应该做的那样。 待人员纷纷做好，大家就差拿着刀叉敲击木质、金属的餐盘和弯，嗷两句顺口溜催促晚餐了。 不一会儿，来自独立厨房的两位健硕的大妈，她们合理抬着一个扁担，挑着一口满是浓汤的大铁桶来到了食堂，一瞬间，甜腻的香气充斥整个房间。 “啊！是糖！怎么回事，他们居然提供砂糖了？！” 杨明志自诩嗅觉绝不会出错，他嗅到了蔗糖的气味。 他连忙问波波夫：“那是什么汤？她们该不会往里面放了糖？我闻到了一些特殊的气味。” “啊，您……您的鼻子胜过了最好的猎犬。”波波夫调侃说，“里面确实有蔗糖，她们往里面放了榨糖的原料。” “难道是甘蔗？咦？苏联什么时候有甘蔗了。” 一想到蔗糖，杨明志自然而然想的就是甘蔗，可惜，就是和平时期，苏联境内也没有一处地域可以种植甘蔗。 波波夫差一点就放声大笑，他抑制住激动这才解释说：“是甜菜！来自南西伯利亚的甜菜，它们比麦子晚了一点收获。您是知道的，咱们这里的冬季漫长又寒冷，就不要奢望冬季能吃到什么蔬菜。甜菜是榨糖的原料，也是难得的蔬菜。我想上级可能觉得，如果科学院的两万人天天都在吃干菜酸菜熬的汤，精神简直要崩溃掉。所以在未来很长时间内，我估计我们会天天喝甜菜牛肉汤。” “哇！是甜菜牛肉汤？我还真得没有尝过。” 话是如此，了如此汤品岂不是很甜？ 晚餐已到，所有就餐的人们也都有自己习惯座位，所以大家按照纵向排列，一列一列的去领餐，整个房间秩序井然。 今日晚餐就是黑麦面包和甜菜牛肉汤，如今这样的简单的伙食已经是很高的标准，甚至于比之前的标准还要高不少。杨明志看明白了每个人所领取的黑面包分量，俄国人素以晚餐当做正餐，故而这一餐是最重要的。无论男女，每个人领到的面包都是五百克！ 黑麦的能量并不比小麦低，五百克黑面包能给人提供高达1800大卡的热量，再加上一大碗富含土豆淀粉和牛肉的综合浓汤，仅仅一顿晚餐，设计局的人员即可满足一个人的全天能量需求。 大家还要吃早餐和午餐，两者虽然不会有晚餐这般丰盛，综合加在一起，每个人一天吃进3000大卡的热量这是没问题的。 面包才是硬道理！杨明志随意的闻讯，就明白了新西伯利亚州当局对于科学院人员的标准。 苏联施行配给制，就是最艰苦的情况，科学工作者和高级技术工人，他们享受最高的粮食配给。这其中，当属科学院工作人员的级别最高，仅仅作为主食的面包，每人每天的定量就高达一公斤。 杨明志太清楚这是何等的优越待遇，按照苏军的标准，一个在执行重体力作战的士兵，针对他的配给就必须有一公斤的面包。当然，那只是理想情况，真实的情况是，苏军后勤部门并没有那么大的能耐，前线战士的口粮，一天能吃进去2000大卡的热量就颇为幸福了。 自己的部下实在过上了幸福生活，每个人每天可以合法的吃进去4000大卡的热量，固然天气越来越冷，人的热量消耗会很高，即便如此大家吃得也是过多的。长久下去，大家必然会吃胖。 那有如何？如今这世道，能合法的多吃那就拼命多吃。 杨明志很快就得到了汤，口感着实复杂。汤的味道是咸甜了，整体的口味当然还是甜。他很容易在浓汤了分辨除了切块的甜菜，不由的多想了些事。 “甜菜，应该就是苏联现在和未来，唯一可以榨糖的原材料吧！” “他们可以给我供应这个，恐怕并非乌莫夫对科学院的厚爱，而是苏联可以向许多机关供应这个。” “难道真的是因为秋收结束了，整个苏联进入短暂的粮食相对富裕期了？还是美国人援助的粮食大举送抵了？” 甜菜，它就是苏联唯一的榨糖原料。 苏联的甜菜种植业开始于十九世纪末，到了1942年还不到六十年的历史。虽然它在苏联的种植历史没有那么长，当它开始种植后，种植面积扩张得相当迅速。 到了1929年，苏联开始甜菜种子的自给自足，很快的，从卡累利阿地峡到亚美尼亚，都有了甜菜的种植面积。 这其中广袤的乌克兰地区，和以沃罗涅日地区为代表的中心黑土区，非常适合种植甜菜。除此之外，亚美尼亚和远东地区，以及西伯利亚地区，也有部分气候条件适合的区域可以种植甜菜。 但最好的甜菜都是出自于乌克兰的，那里无愧于苏联大粮仓之称号，而且那里的甜菜含糖量往往高达17%！每公顷产量也很容易突破二十吨。 事到如今，德军已经占领了全部乌克兰，苏俄的“中心黑土区”大部分地域也被占领，部分地区还是非常胶着的战场。 卡累利亚和列宁格勒以南的地区，如今一样被芬军和德军占领。 苏联失去了84%的甜菜产地，蔗糖加工业蒙受巨大打击。 不过，1942年的秋收集结的情况远比苏联当局想象的要好。苏联当下控制区的人口依旧有一亿人，而且谷物的产量超过了三千万吨。 这是怎样的概念呢？战争爆发前，苏联总人口因为收复了西部白俄罗斯变成了一亿九千万，而1940年秋收的谷物高达八千万。 那个时候苏联还没有进行配给制，当局对于1941年的秋收充满信心，因为粮食是够吃的。 战争爆发了，如今战争也持续了一年有余。 1942年苏联秋粮收获的谷物高达三千三百万吨，如此量级的粮食养活一亿出头的人吃到下一个秋收是可行的。苏联又施行了配给制，一亿多的苏联公民中，由国家分配粮食的居民、军人有八千万人。也就是说，事到如今，还是有五分之一苏联控制区下的苏联公民，不需要他们为吃饭问题发愁。这些人大部分是中亚地区居民，他们的集体农庄或是自己家里都囤有余粮。 广大的平民多以土豆为食，面包成了佐餐。而相当数量物资供应稳定的前线部队，每天都是有足量面包和土豆供应的。 这个冬季盟友的援助可谓雪中送炭，整个九月份，有多达三十万吨的粮食成功运抵苏联。它们都是纯粹的军用口粮，直接送抵一线战士。 没有盟友的粮食，苏联依旧可以平稳的度过这个冬季。毕竟对比到十月份盟军运输舰队累计成功的近二十次运输，仅算成功运上岸的食物，总量还不到一百吨。 对比苏联这一年的秋粮单纯的谷物收获，两者就差了超过三十倍。 盟友的粮食实在是锦上添花，但盟友的粮食援助最大的特点是，它们几乎就是即食口粮，绝大部分就是富含热量又非常耐储的罐头食品，吃上这样的食物，前线的官兵非常满意。 时间已经是十月中旬，苏联也完成了对秋粮的收获统计。苏联绝大部分地区已经实质上的进入冬季，控制区的国土虽然还非常大，可惜只有少部分地区还能等待最后一轮的土豆完成收获。至于其他地区，只能无奈的进入休耕期。 甜菜也完成了收获与统计，当局也立刻下达了一个采购指标。 那是针对1943年各类粮食消耗做出了一个收购指标。 秋粮的三千三百万吨由小麦、黑麦、燕麦乃至青稞，甚至是玉米构成的乱七八糟的谷物收获中，收购近一千三百万吨作为1943年全年的最基本的军粮储备。另外，还做出了收购一百二十万吨榨糖用甜菜、一百三十万吨红肉肉类、二百四十吨万牛奶以及奶制品的指标 当然，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的。相关部门也做好了预案，所谓万一1943年的军粮消耗超过了预算，那就从各地的粮仓中增加收购量。 毕竟，苏联控制区绝大多数的粮食控制权都在当局手里，都在各地的粮仓手里。五分之四的居民接受配给制控制，所以各地都针对上级的精神，调整制定了各自的配给制原则。 新西伯利亚州的主要农作物就是四种：小麦、黑麦、土豆和甜菜。 广大平民的配给粮几乎都是土豆，只有偶尔吃面包，吃到甜菜的情况就更罕有了。 缘何？新西伯利亚州有一小片的甜菜产区，那里的收获不是一般人能享用到的。 但科学院不是一般的机构，它搬迁到新西伯利亚必将给本地未来的科学事业发展，带来强大的助益，他们又都是苏联的“最强大脑”，掌握地区权力的乌莫夫，自然而然要给予科学院工作人员更高的待遇。最次，也得与和平时期相持平。 第1906章 十月十六日夜 区区甜菜，这里面居然有大门道，对于杨明志他是不了解的。 但他至少了解一点，甜菜富含一些特殊的营养，对于怀孕的妻子真是重要。 这顿晚餐很是不错，如果以后都能这样，着实也是幸福的。 杨明志带着一些面包片和一大碗汤，回到自己家里，回到妻子身边。 对于杨桃，她知道丈夫归来后肯定得和自己吃上一顿家常，就像以往那样，所以他不回来，自己也不好动筷子。 归来的杨明志第一时间就在家里的餐桌上看到了令人惊喜的东西——白面馒头。 “啊！居然还有馍，真是……早知道我就不拿这黑面包了。” “嘿嘿，是安妮蒸的。”杨桃甜甜笑道，“你要求那个工厂做的蒸笼几乎每天都在用呢！我这段日子基本天天都在吃白面馒头，其实……其实我还是喜欢咱们的馒头。老毛子的黑面包，口味酸不拉几的。” 杨明志耸耸肩，走进妻子，“都两年多了，你还没习惯？”说罢，他就拿起一个白面馒头往自己嘴里猛塞。 “哇，还是这个口味，安妮的手艺行啊。” “嘻嘻，是我教她的。”杨桃一脸求表扬的看着丈夫，“要不是我肚子里还有一个，我就自己下厨了。我这天天为了养胎，总不能啥都不做吧。” “你还是继续静养。”杨明志搬来椅子，坐在家里不大的小木桌前，“他们用刀叉吃饭，咱们还是用筷子。甜菜牛肉汤就着馒头吃，这样的生活真是幸福呢？亲爱的，多吃一点甜菜。” “唉？为啥啊，这东西甜不拉几的，我……”说着杨桃轻轻皱起眉头。 杨明志难免有点不耐烦：“唉哟？你喝饮料喝蜂蜜怎么不嫌它甜。是不是现在吃的好了，就挑剔了？” “我没挑剔。这个汤和那个黑水不一样。再说了，牛肉和甜菜一起炖难道不奇怪吗？” “奇怪不奇怪的，你还是多吃一点。天是越来越冷，你现在不吃以后都没得吃了。再说了，甜菜可是好东西，吃了它，对孩子也好。” “就一甜甜的菜根，能有多大好处。” “这里面好处可大了。有钙铁锌硒多种维生素，嗯，还有铜。你觉得这意味着啥？” “啥呀？就是什么микроэлемент（微量元素）。” 她说了一个俄语词，杨明志能够懂得这个词汇意思。杨桃在沼泽地的医院和医生学习后，懂得存在一些人体必须的微量元素，具体下来她并不知晓多少。 “你啊，还是多学学吧。你以后可是要做医生的，等未来咱们孩子长得不用太过操心时，你就必须去医院工作。关于这个微量元素。”杨明志搬着凳子坐近妻子，“你知道吗，咱们中国人最爱喝茶，以前老毛子就不爱喝。他们总是生病，自从开始喝茶后就不会有这种情况，这是为什么。” “为啥啊。” 杨明志哄着说：“就是微量元素。你多吃这东西，到时候生孩子时你甚至感觉不到疼。” “啊？那么好？那我可要多吃。” 杨桃这辈子也是第一次做准妈妈，她毕竟是女生，似乎天然就懂得生育到了那一刻，母亲将体验到撕心裂肺的痛苦。那是怎样一种痛苦？恐怕相当于子弹击中身体？ 她战场受伤过，也见过很多血肉模糊的伤兵。如果因为吃这个以后不疼，何乐不为呢。 杨明志继续哄着：“不仅如此，你吃的越多越漂亮。亲爱的，你本来就非常漂亮，再打扮一下就像是仙女了。” “还能变漂亮？那我可要多吃了。我就是要变成仙女。”杨桃吐吐舌头心里美滋滋，即便这汤的口味比较怪，是不是自己变得漂亮了丈夫也会特别高兴？！ 他一定会非常高兴，否则也不会千里迢迢的特别在莫斯科搞到化妆品。 就是刚刚的短暂时间，杨桃打开那特别礼物包装盒，识货的安妮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 安妮是最识货的，她自己在和平年代买的化妆品，也是花费了不少钱，而今各商店都缺货，自己必须省着用。 杨桃哪里懂这些，不过用化妆品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就是她的本能。 她几乎不加咀嚼，在啃掉一个非常瓷实的馒头后，就把甜丝丝的甜菜根炖牛肉汤，囫囵吞进肚子，紧接着就拿那些化妆品说事。 “哥啊，你既然想让我更漂亮，干脆这样，你给我的那些化妆品我现在就用？必须，先把我的嘴唇涂成红色。” “不必了。”杨明志生怕老婆会因为强烈的好奇心，使用那珍贵的唇膏，以及腮红之类的。 给老婆买这些东西，固然是对她亲情的体现，除此之外自然还有另一番用意。 杨明志继续说：“你今天就算了，时间已晚，我最多再去设计局的办公室看看，很快就会回来。这些化妆品非常珍贵，我可是通过特别的渠道获得的。你一定要省着用，以后我们若是出席重要的活动，你可是必须要化妆打扮一番的。亲爱的，那种场合你可是有责任给我长脸的咯。” “啊！我懂。”接着，杨桃笑嘻嘻的小脸如同盛开的花。 所以，今晚还有什么事吗？杨明志给自己的新旧部下已经下达了未来工作的精神要领。 由于波波夫负责日常的工作任务，甚至在沼泽地时期，长达一年时间，波波夫也是设计局的全权负责人。 杨明志对于自己的评价，首先自己的不得不出入一些关键场合的正职局长，要和需要驻地机关的高级人员会晤，要和兄弟工厂、设计局会晤，以及某些更严苛的工作。 如若没有这些活动，自己目前的工作，实际就是“最杰出设计员”，是以一种“劳动模范”的姿态，亲自带领部下去打科研攻坚战。 杨明志始终认为自己绝不可能成为职业官僚，自己可以是非常接触的工程师，最多也就这样了。现在自己不依靠波波夫，管理五十个部下问题不大。 但是，自己还有两个工厂呢！ 杨明志获悉的消息是，两个工厂已经落成，至于合适投产，就是这几天的事。 关于未来的工作，杨明志已经给自己做出一番规划。介于工厂工人就位、机器基本就位、材料一样基本就位，似乎就差自己一声令下开始生产了。 当然事情绝非这么简单，不是说一个命令下达，那边的工厂就能每天产出多少支突击步枪。 十月十七日，杨明志有意去自己的工厂看看，他其实很清楚两个工厂的具体坐标。故而，一来要看明白工厂的格局，二来便是检阅一番所有的工人。如果！如果那些工人的技术水平都非常青涩，这种情况下妄图一天生产一百支突击步枪，那至少得是一两个月后的事。 他们果然技术生疏，再让他们去按着图纸生产单兵火箭炮？那就是天方夜谭。 所以去工厂观摩考察这件事是非常急迫的，今晚养精蓄锐，明天立刻行动。 杨明志就是这么想的，他吃过饭回到大办公室，喜闻乐见的看到所有设计员们都在加班。 那么说他们乐意加班呢？ 其实对于他们，加班反倒是快乐的。户外太冷了，在自己的宿舍呆着也颇为无聊，还不如在温暖的办公室内，和一帮同事聚在一起，针对设计图纸探讨其中的细节。 杨明志很满意现在的状况，他找到波波夫，满意的说：“现在你给他们安排的都是什么工作？” “都是针对旧图纸的改进，很多年轻人都有想法，比如我们的突击步枪，有些地方也许修改一下比较好。” “当然！”杨明志支持道：“您不用谨慎什么，我的设计就是需要改进。我看到我带回来的卡拉什尼科夫也开始工作了？你给他安排的是什么？” “就是阅览我们的老图纸，恐怕这就是他暂时最适合的工作。” “很不错的安排。他是有才能和天赋的人，他需要更多知识。” “所以他将一直在咱们这里工作？” “不！”杨明志否决道，“半年之后，到了明年的夏季，他将去专业的军事学院深造。” “啊？！既然他……”波波夫故意凑近杨明志的耳朵小声嘀咕，“既然他只是暂时在咱们这里工作，我们把自己的家底都让他学习，这合适吗？” 教会徒弟饿死师傅，杨明志听明白了波波夫担心的是这个。 “不碍事。让他学，他会在枪械研发上有建树，恐怕就只有这些了。我们则不同，我有信心在可遥控的火箭炮这个项目上取得突破性进展。亲爱的波波夫同志，我们会在更多的领域成功，也会得到更多的经费，嗯，还有更多的武器绰号。” 普里皮亚季武器设计局的核心就是那近五十名设计员，除此外还有一些辅助性人员，例如专职的厨娘，以及负责经费账目统计的会计，一个叫如可夫斯基的中年人。 这个茹科夫斯基家住在主城区，因积雪问题，目前就住在设计局的宿舍区。杨明志趁机与这个中年人短暂交涉了几句，得知此人本就是储蓄银行的职员，是借调到设计局充当财务员的。 杨明志当场就安下了心，毕竟设计局的研发经费、生活经费，以及所有职员的薪酬，它们都是科学院负责的，具体到资金的落实，则是由储蓄银行代发。 再在这里磨蹭一会儿，抽上几根烟，杨明志觉得自己也该回去歇着。 不曾想，一位贵客正在赶来的路上。 那人是谁？就是院长李森科。 户外传来汽车的轰鸣声，杨明志一怔，他不禁寻思着谁会在这么晚来自己的地盘。 不一会儿，一个戴着厚实熊皮帽，身披黑色呢子大衣，脸庞干瘦的老家伙，在两个随从的带领下进入了杨明志的领域。 是李森科！看到这个人，杨明志顿生一股厌烦的情绪。 固然杨明志个人和这个家伙始终无冤无仇，而且在过去和未来的工作上，还需要这位院长的支持。只是这个家的风评太臭，他亦是清楚，怕是十年之后全苏科学大会就去集体批判这位李森科为“科学神棍”。为了自己的未来，任何时间都该少和此人有什么接洽最为妥当。 想是这么想，而今人家就是不请自来，杨明志只得摆出一副服务员式的职业笑脸，仿佛很期待李森科的拜访。 “啊！尊敬的李森科同志，您在这么寒冷的日子第一时间来看望刚刚回来的我，我真是感觉到无比的温暖。” 李森科先是扫视一下大办公室，见得别列科夫的手下们还在闷头画图，对自己的出现充耳不闻。 “呵呵，别列科夫同志，看到您这么晚还在认真工作，我真是非常欣慰。如果各个设计局都像您的这般勤奋，我们的战争可能一年后就胜利了。” 一番商业互吹？杨明志依旧摆着笑脸，甚至对着比自己矮的李森科点头哈腰。 没办法呀，这个感受的老家伙掌控者自己设计局的经费呢，若是令他不爽了，届时卡卡经费，自己和部下都是浑身难受。 “尊敬的李森科同志，您这么晚来肯定不仅仅是来探望我本人的，定是有什么任务交待？”杨明志试探性的问。 “不，就是来看看您的。我还想问问您对现在的状况是否满意，您看，您要求的额外建筑，已经在您远行的时间内全部完成了。您……您是否满意。” “我……”杨明志感觉到今天的李森科真是充满了善意，话语谦恭好似有求于自己。“我当然非常满意。” “这就好！其实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忙于艰苦的育种工作。今年西伯利亚的麦子获得丰收，还有甜菜也获得丰收，我的育种工作对这一结果做出了重要贡献，因此为了保证明年的丰收，趁着现在的冬季，育种工作必须加速进行。” “啊！就是您的著名春化处理方法育种？这是美妙的发明。” 杨明志用了“发明”一次，这令李森科有一点不舒服。他进一步说：“可以借一步说话吗？有些额外的事，我想与您好好谈谈。” “哦？还有什么不能在在这谈的？” “就是一些私人的事，跟你我的工作都没什么关系。当然，如果是农业相关的事，您愿意的话，我也可以聊聊。” 事情被弄得神神秘秘的，杨明志想想，这个李森科比自己矮，还颇为干瘦，他能把自己怎么着？果然如自己猜的，此人有求于我？ 第1907章 李森科的忧虑 如果是在一间小屋里聊些杂七杂八的事，杨明志也有意和李森科聊聊其引以为傲的对种子的“春化处理”作业。 李森科学派的人把“春化处理”奉若圭臬，仿佛它就是造成农作物赶在霜期之前丰收的唯一手段。 其实哪有那么神奇？在杨明志看来，必须采用真正的科学方法，才能培育出生产周期短、耐寒或耐热的作物。 例如经过科学选育，本是生长在北纬30°和以南地区的水稻，居然可以在北纬60°地区生存。中国东北能够种水稻，看似匪夷所思，实际就是经过了种子的科学选育，一代又一代的优选，耐寒品种就是能抵抗低温。 不仅如此，聪明的中国科学家就是使用这套被世界公认的传统科学选育法，甚至培育成功了耐盐碱的稻种。所以在杨明志曾身处的时代，中国沿海滩涂的大量盐碱地，已经被改造成稻田，随着科学育种工作的持续，盐碱稻田的产量一年比一年高。 因此，那些为粮食增产倾尽一生的人，被称之为“新神农”。 如今的1942年，李森科就是苏联的“神农氏”，至少斯大林在多次大会上亲自支持了李森科。就算此人在苏联科学界是争议人物，只要拥有斯大林和斯大林的亲密战友们的支持，他的地位就是不可撼动的。 当然，如若斯大林不再予以支持，李森科的大厦也就轰然倒塌。 杨明志真是看到李森科，就联想到他在低温环境中育种的场景。 虽是低温，可不是温度降到冰点一下。那低温室的温度也就保持在0到10度之间，这一细节本就是李森科告诉杨明志的。所以育种场所对比环境温度，十足是个温室。 杨明志的脑子一直非常活跃，和妻子不同，他并不讨厌甜菜根炖牛肉的味道。 甜菜，它是苏联榨糖的唯一农作物，纯粹的砂糖亦是军人可以迅速恢复体力的宝贝。砂糖当然还有另一个好处，我们可以理解为它就是能量的结晶，它极度的耐储，只要保持干燥储存十年都没问题。 苏联在大战之前，从瑞士那里学到了制作奶糖的工艺。当然苏联本身就有传统的糖块制作工艺。 战前，糖块是孩子们的享受的宝贝，如今它成了战士保命的手段，尤其是针对病号，由砂糖分解而出的高纯度葡萄糖，静脉注射给予他们活下去的能量。 可以实现西伯利亚地区天才的增产吗？当然可以！ 毕竟在另一个位面，崩溃后的苏联，其中的俄国西伯利亚的蔬菜种植，几乎都是中国侨民在做。 似乎这非常荒诞，然而它是一个事实。 勤劳又智慧的中国人有手段对抗西伯利亚的寒风，那就是先进的塑料大棚技术。 本身该技术是荷兰人最先使用，美国等国将其进一步发展，它是十足的舶来品，然而在中国人手里得到了最为喜人的扩展，以至于中国的南极科考站也建成了“塑料大棚”。只不过塑料薄膜变成了透明的玻璃，南极白昼不是很强烈的阳光，照样得到应用。 这一次李森科突然造访，他还是乐意说说自己的成就，并问起了非常关键的事。 那么，有什么事是对于李森科非常关键的？ 在一间小屋内，昏暗的灯光下，打扮得好似熊的李森科绷着一张老脸，问道：“别列科夫同志，您到了莫斯科一定见到了斯大林同志。他有没有提到科学院？有没有……提到我？” “您……”杨明志不禁一怔，李森科这是什么意思？ 哦，事情看来非常简单。 杨明志故意说：“啊，斯大林同志提到了您了。他跟我说他非常重视新西伯利亚，非常重视科学院在战争时期的贡献。他希望广大的科学工作者在自己的领域支援卫国战争。部队有着诸多诉求，例如需要更多的粮食，更好的武器。所以我告诉斯大林同志，我会研发更多更优秀的武器。” 恍若一棵老树生了新芽，李森科干瘪的脸突然红润起来。他兴奋的问：“啊！也就是说，我们必须生产更多的粮食？” “对！就是这样。您很清楚我是一步步晋升到现在位置的军人，我很懂得士兵的需求。在我看来，后勤部门必须保证士兵每天一公斤的面包，如若不够就用等热量的土豆代替。如果战士们吃不饱，就不要奢望仅凭一腔对于苏维埃的热血，就能永远保持充沛的精力。他们的战斗力会大打折扣，斯大林同志认为，我们虽然打赢许多次作战，伤亡情况都非常严重的一个重大原因，就是战士居然连最基本的口粮都不够。” 现在，情况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瞧瞧杨明志这番仔细琢磨分明就是闪烁其词没有说明重点的话，李森科是问杨明志，斯大林是否提到了他这位科学院的院长。 杨明志又是如何回答的？一番回答就是在咬文嚼字，因为斯大林根本就没有提到过李森科，杨明志的一番言论，不但是斯大林仿佛提到了李森科，还对其做了重点的鞭策。 因为在地堡内的密谈中，关于“火星行动”的作战计划，其中粮秣的调运是非常关键的。斯大林不禁抱怨起苏联当前的粮食产量，很显然在粮食完成收获后，至少半年时间，苏联不存在粮食短缺问题。 然而半年之后呢？ 直到现在，苏军无论高层还是基层，对于夏季作战都有着担忧的情绪。毕竟战争中的两个夏季作战，都是苏军的战略性失败，损失极为惨重。 如果联盟用剩下的耕田生产更多的粮食，国家就能更好的应对“丰收前的饥饿”。 难道说就不能倚仗一下盟友的粮食支援吗？ 不！仅从本年度的粮食支援来看，盟友的支援当然越多越好，整体来看不过是杯水车薪。 在这方面，李森科当然是专家。 李森科这个人在苏联的科学界有不好的风评，然而苏联若是被饿死了，自己的一些荣耀和毕生的努力也付诸东流。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李森科是走火入魔的农业技术员，当得到国家重用后，他需要手段捍卫自己的地位。因为他反感同行对自己的一切质疑，哪怕科学的原则就是“用新证据推翻旧理论，建立新理论，并等待更新的理论加以推翻或支持”。 在苏联之外，科学家之间的争吵比比皆是，争吵根源是为了真相。 李森科只想让质疑者闭嘴，如果他们不闭嘴，那么自己就用严肃甚至极端手段帮他们闭嘴。 关于李森科学术水平如何，斯大林并非不知道。斯大林是善用权术的，他需要在科学院施加自己的影响，那么这个李森科就是自己的代言人。而斯大林看中的就是这位李森科有一种魔力，可以让寒冷又贫瘠的俄罗斯大地，成为大粮仓，并从侧面展示出“斯大林主义”的优越性。 如果有一天李森科不能再帮助苏联完成粮食增产，那么自己存在的意义还有多大呢？ 这就是李森科最担忧的事。 当时间进入1943年的春末，余粮困境开始出现。此时最高苏维埃若是质问自己为何没有给予农田更高的产能，难道要承认“春化作业”又一次不尽人意？ 李森科今天是来谈口风的，他迫切的需要利好消息，所以杨明志并没有直白的说“斯大林特别看好你”。他觉得别列科夫将军的态度已经充分说明了一切，斯大林对于自己依旧格外信任。 “真是好啊！”高兴中的李森科甚至拍打起杨明志的肩膀，“我已经开始大规模的冬季育种，明年春季播种的麦子，它们将快速成熟。看来我需要给领袖些一封信，告诉他我将获得的成就。” “如果您愿意，您当然可以。” “您真是一只吉祥的鸟儿。这样，我可以确定我未来的工作方向都是正确的。” “所以，您还在冷藏处理您大量的麦种？”杨明志明知故问道。 “不仅仅麦种，还有甜菜种子。我在科学院里有一个实验室，我也亲自兼任了新西伯利亚州育种站的局长。实话告诉您吧，我有意扩展一下新西伯利亚州南部的甜菜种植面积，以及加紧拓荒运动。 我对种子的春化处理能取得的增长其实是有限的，所以我们还需要扩大耕地面积。广袤的西伯利亚还是过于寒冷了，阳光给予土地的能量比不上乌克兰。 春化处理的工作将达到一个瓶颈，届时要么我能短时间内培育出抗寒品种，要么就是获得更多的耕地。” 果不其然，这位李森科一旦谈起农业，就是再疲倦，兴致也能马上起来。 杨明志始终不喜欢李森科，也不想和他搭上多少关系，不过人家好歹是科学院的院长，做一番支持他的表演是应该的。何况，这位干瘦的中年人，他负责了设计局的工作经费，所以哄着李森科高兴，此乃理性的选择。 归根结底，有了沼泽地一年耕战的经验，本就并非五谷不分的杨明志，农业方面的知识也积累不小。 李森科长久以来就是苏联农业的“泰斗”，他的决定可以影响绝大多数集体农庄的播种与收获。 杨明志已经清楚的意识到，李森科对自己的未来有一种很强的危机感，这种恐怕能葬送其一辈子付出的危机感迫使他需要给苏联献上1943年的大丰收。 苏联可以大丰收吗？如果可以，军队的军粮问题将得到强有力的保障。 可是，许多事就是大势所趋，许多事并非人力可以阻挠的。 例如自然气候，没有人更够阻挠北极的寒冷长期盘踞在整个西伯利亚。 “但是我们的人力物力已经快到极限了。”关于农业问题，杨明志不禁多说几句：“也许您不应该奢望我们能开垦多少土地。” 别列科夫将军说的是一个事实，李森科听在心坎里，不禁长叹一口气：“尊敬的别列科夫同志，您知道我最担心的是什么吗？” “是……是粮食增产不够多？” “不。”李森科无奈的耸耸肩，“我其实有一种糟糕的预感，明年的种植季粮食反而会减产。究其原因恐怕并非我的科研成果存在问题，而是在于自然灾害。去年冬季的天气非常反常，结果现在入冬了，其实气温同比是颇为温暖的。我想这些事您是不明白的。” “是，我还不知道您想要说什么。” “唉，今年恐怕是一个温暖的冬季。以我的经验，明年全联盟的降水将是偏少了，西伯利亚这里的降雨量本就少，我非常担心。” “您是担心干旱问题？”杨明志附和着问道。 “对。干旱将造成粮食的欠收，如果是和平时期，联盟是完全可以应对的，但是现在，我非常担心。” 李森科的这番话着实令杨明志为之一振，在他看来，李森科的这番推断可不是什么胡说八道。 在二十世纪初，没有多少人真正关切过“厄尔尼诺现象”，然而该自然现象始终伴随着人类文明的发展。 如果有农业专家有意系统关注历年的降雨记录、气温记录，经过长久的观察能够发现一些规律。 李森科在被捧上高位前，他就是一名农业技术员。这个技术员不一般，因为他的父亲就是一位善于钻研如何种田的特殊农民。 父子两代人的种麦子的经验，李森科有一种感觉，凡是冬季相对温暖，开春后降雨就偏少，最终导致农业减产。例如当下，一场大规模的降雪只把新西伯利亚的最低气温降到零下十五度而已，降雪停止后，气温又开始回升。 现在，李森科只是对1943年的粮食种植充满担忧。 他的担忧必将变成事实。 事实是非常残酷的，而且就是地球的气候扰动造成了该事实，不是某人或者某些人，通过某种方法可以改变。 1943年，厄尔尼诺现象袭扰整个世界，苏联的后勤也濒临崩溃。 第1908章 温室大棚计划 厄尔尼诺现象的影响是全球性的，也许某种意义上，全球气候的异常对于世界大战的进程，也带来的非常巨大的影响。 1943年，苏联（含沦陷区）的降雨量偏低，其实整个北半球都是如此。 苏联有80%的地域降雨量低于500毫米，由于这一时代，苏联的控制区的产粮区主要在莫斯科到乌拉尔地区一线，以及广袤西伯利亚的部分区域，这些地区的开发力度是有限的。 另外绝大多数耕地区的水利工程建设，因为战争原因，之前宏伟的计划全部暂停。 苏联的农业又成了靠天吃饭，结果1943年的谷物产量，比之于1942年反而降低了近500万吨。 请注意，1942年的秋收，由于南俄的顿河到伏尔加河流域打成一锅粥，那里本身苏联另一处重要产量地，战争破坏了收获。即便苏联组织人力抢救性收获，德军那里也不是傻子，他们直接命令控制下的俄国人收割麦子，之后拿着PPK这种没有价值的兑换券全部“买走”，或是直接无偿的征收。 1943年初春，南俄绝大部分地区的德军势力都被赶走了。这一地区的春耕作业立刻开始，重获另一处产粮地的苏联，全年的粮食产量反而暴跌了七分之一。 1943年真可谓灾难性一年。 1942年的收获季，苏军征调了1200万吨谷物做军粮，它当然是不够用，在库尔斯克地区的决战打响前，各地粮仓库存的麦子几乎都被征用。 所以到了1943年的收货季看着那区区2900万吨麦子，斯大林的心都要碎了。 这一情况带来了一连串的反应。 盟友大半年来运来的粮食区区100万吨级别，指望美国人运输的粮食度过难关，真是不现实。 联盟的后勤逐渐趋于崩溃，不仅如此，苏联对于人力的动员也即将到达瓶颈。苏联需要盟友更多更快的粮食运输，以及其他战略物资的运输，苏联并未得偿所愿。 尤其是打完了库尔斯克战役，苏联自己一样的吐血三升，一场惨胜之后苏联已经无力再发动一场新的大规模战役。尤其是秋雨季节和冬季的到来，大规模决战已经不可能了。唯有局部地区施行了有限力度的战术突破。 碍于危局，斯大林和他的亲密战友们一直督促美英打开第二战场，为苏联分担一些压力。 在这一问题上，美英却在闪烁其词，因为他们居然各自打着自己的算盘。 英国不需要战后的欧陆，强权由德国变成苏联亦或是传统的法兰西，他们最好在欧陆战场上全部虚脱，这样大英帝国还能继续维持自己的权势。 美国的想法更为刁钻，所谓欧洲大陆不要出现强权，光辉无限的英帝国最好也在不停的消耗中褪去最后的辉煌。美国需要盟友打赢邪恶的敌人，但是，美国需要的是战后不足以威胁到自己的旧盟友，或是新的敌人。 苏联当然是要继续帮助的，至于让本国的小伙子们现在就反攻欧洲？不！俄国人和德国人还要再打几次血战，当他们最具战斗力的力量互相消磨殆尽，就是西方盟军反攻之时！ 难道苏联就是愚蠢的，看不明白自己盟友心底里的那些不厚道的想法？ 斯大林知道这些，他不会向侵略者主动示弱媾和，侵略者的战车亦是不可能停下。 所以1943年的冬季，就是苏联人民经历的最为痛苦的冬季，以及1944年最严重的春荒，这一趋势恐怕也是苏联的宿命。 因为它不仅寒冷，被粮食配给制支配的八千万人，除了军人的保障力度好一些外，其他人的配给力气全面下调，整个联盟陷入糟糕的饥饿中。 难道有某种神秘力量就是要饿死在废墟中抗战的苏联人民？ 不！ 恐怕这就是神奇的触底反弹。 一切都是大势所趋，气候的变化不为人力所撼动。 在经历了1943年的农业减产灾难，苏联人在慢性饥饿中坚持到了1944年的收获季。 时间到了1944年，苏联的农业情况发生巨变。随着库尔斯克战役的结束，苏联收复了基辅以东的大部分乌克兰地区，重获产粮地的苏联在1944年开春立刻开始抢救性种植。他们在被炮弹炸烂的土地上播种，到了秋季居然喜获丰收。 1944年整个苏联都获得丰收，或者说是整个北半球喜获丰收。 苏联在仍有大量国土沦陷的情况下，谷物产量居然达到了5000万吨，饥饿荡然无存。 可是，1942年的苏联有多少人能猜透未来几年气候对于农业的影响呢？ 即便是李森科这样的高人对1943年心生一丝担忧，像是斯大林，他对于未来充满希望。 现在的李森科还不知道，自己在1943年必是浑身难受，对于他科研成果的质疑信必是铺天盖地，届时科学界又要掀起一场斗争。结果戏剧性的就是1944年的惊天大丰收，这难道不就是应征了“春化育种作业”的成功？ 这些都发生在另一个位面的事实，而今也必将极大概率发生在这一位面。 杨明志对于战争的过程有着清晰的认识，对于苏联后勤的了解颇为肤浅，尤其是对苏联最基本的粮食供应，几乎没有了解。 曾经的他在意外的搞到一批美国支援的“奢侈”货品后，还以为盟友的援助已经常态化、大量化。 结果他得以了解其详细数据，每个月仅有十万吨级别的粮食供应，如何满足苏联的庞大胃口？ 李森科说了许多自己的担忧，在发泄完心中的不快后，对于杨明志自然的真切的感谢。 缘何？在他看来，远赴莫斯科的别列科夫将军真是吉祥的人。 李森科不可能舔着脸一个电话打到斯大林的警卫办公室，留言询问斯大林“您是不是还一如既往的支持我”。这类操作就实属愚蠢不动脑子。 他需要通过一些侧面的渠道了解自己想获悉的，最好还是斯大林的背后嘀咕，那展示了斯大林对于自己的真实看法。 今天的李森科突然心情好了不少，虽然还有对明年播种的担忧，那终究是冬季之后的事。 再说，明年是否降雨偏少气候恶劣？李森科希望自己的估计全是错的。 杨明志还有些别的想法，他对李森科建议：“尊敬的院长同志，也许我们可以尝试一下温室栽培。嗯……就是搭建一个温室，锁住阳光的热量，纵使户外是严冬，温室内依旧是温暖的。这样，我相信农作物会持续生长。” “您……您说的是在温室里种麦子？”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我们可以在温室里模拟春夏，无所谓户外的寒冬。我相信我们有这种技术实力。”杨明志自信的说。 杨明志话着实让李森科怦然心动，一切就在于“温室大棚”上。 温室大棚在本时空并非什么新鲜物，荷兰人早在十八世纪就开始搭建现代意义上的“温室大棚”。 与其说那是“温室大棚”，不如说就是玻璃房子。 李森科惊喜归惊喜，他赞誉了杨明志在农业上有见地后，就说明自己对于“温室大棚”的担心。 “现在我们搭建大量玻璃房子，它的成本实在太高了，仅仅是加工玻璃这一项就很成问题。即便我们建成一两座，它能有多大面积了，我们消耗了大量人力物资搭建起来的大棚，它能增产多少粮食？我听闻荷兰人做过这个，他们用来培育花卉。” 杨明志一怔：“嗯？为何的玻璃房子？我还以为砖墙堆泥土，使用塑料薄膜取代玻璃的那种温室。我其实并不觉得这会耗费多少钱。” “什么？砖墙和泥土，还有什么塑料？”李森科瞪大了双眼，他感受的面孔乍一看就像是有着皮囊包裹的骷髅，犀利的眼光搞得整个人有些吓人。 杨明志已经无所谓了，他更是吃惊于李森科的态度，“怎么？您觉得很奇怪。” “您说的塑料薄膜，那是什么？” 这里杨明志用了两个词，就是把俄语的“塑料”和“膜状物”合并在一起，也难怪李森科听着迷糊。 杨明志这便好生解释一下，即“塑料薄膜”就是石油化工的副产品之一，其实就是成薄膜状的聚乙烯，顺带又解释一番。 即便如此，李森科还是觉得这一想法匪夷所思。 “别列科夫将军，难道您觉得这种方法可行？您就打算用一堆石块、泥土和分离自石油的乙烯，做成所谓的温室？这可行吗？” “嘿！不试试怎么能行呢？您觉得这很耗费资金吗？我想您不会这么觉得吧。”杨明志道。 杨明志所了解的“塑料大棚”就是“中国式的塑料大棚”。要论对实用主义的推崇，中国人在这方面比俄国人还要多一种本事——精细化操作。 习惯精耕细作的中国人，在屈辱时代结束不久，就开始自行研发出廉价的温室。黏土砖和泥土就是最低廉的高效能隔热保温材料。至于生产聚乙烯薄膜，只要有石油，奋力出聚乙烯的工艺就不复杂，加工成薄膜亦是不复杂。 “我想我们的化工部门既然能够生产塑料制品了，生产一些单纯的透明乙烯薄膜，这很困难么？就像是做蜡烛的石蜡，它们都是石油化工的额外产品，恐怕它们的作用也非常有限。透明的薄膜完全能够取代玻璃，恐怕我们的盟友美国已经开始这么做了。” 李森科毕竟是苏联科学院的院长，他在农业的学术造诣固然不怎样，他至少要懂得当代世界的农业科技发展前沿之脉络。 然而李森科仔细思考一下，他的确知道美国人、荷兰人搞起了温室大棚，美国人用来培育一些特别的农作物，荷兰人则主要是培育花卉的球茎。 把玻璃完全用石油化工的副产品之乙稀薄膜取代，并且制造出巨大的温室，用它来种植麦子，实在是闻所未闻。 李森科想不到有哪个国家搞过这样的农业生产案例，莫非这就是别列科夫的一种未经证实有效的奇思妙想？ 单纯从理论上来看，堆砌厚实的土墙，并搭建一个框架，顶棚完全由乙烯薄膜覆盖，它的保温性能应该没问题。 李森科这个人，他并非是拒绝新事物，而是新的科学理论不能和自己的理念冲突。他管不得国外的那帮人，苏联国内的哪个生物学家敢质疑自己，大棒子就砸过去。 现在，他短暂思考后，丝毫不觉得杨明志的想法荒唐与不可行，而是有着大大的可操作性。 李森科内心愈发躁动起来，明面上还是绷着一张老脸，严肃的说：“不！别列科夫将军，那些资本主义国家的农民没有这样的操作。他们还是搭建玻璃房做温室，生产的几乎都是花卉。我知道您是意思是，搭建一些特别廉价的温室，用来长期生产粮食。您确定这可行吗？” “哦？难道西方没有这种技术？”杨明志惊讶的问。 “我是这方面的专家，您的提议我也是第一次听明白。” “哇！是吗？也许我们应该发展这项技术，它将体现我们苏维埃制度的优越。当然，非常现实的结果是，它将给予我们脆弱的后勤更多的粮食供应。” “那么您想怎么操作呢？” “我……” “您先稍等一下。”说着，李森科连忙从大衣里拿出笔记本和钢笔，“您说吧，我会如实记录下来。” 呵呵，气氛变得非常微妙，杨明志突然觉得自己成了老师，李森科这个被批为刚愎自用的人，居然也虚心下来做学生？ 杨明志故意摆出非常谦恭的态度：“好吧，以下都是我幼稚的意见。泥土的保温性很不错，我们用它搭建墙壁。 房屋的顶层覆盖聚乙烯薄膜，为了保温性我们必须多覆盖几层。 它的顶层还需要设置遮光布，从而对光照时间进行调节。 它需要顶部排水系统和通风系统，从而避免内涝和调节室内温度。 它还需要人工加温系统，可以直接用我们的集中供暖系统。 还包括温室的地下，我们还要设置保温层。” 杨明志罗列出这些要点，他本人并不懂得该如何制作中国意义上的传统塑料大棚，他就从自己的理解，把这些必要元素罗列出来。本来嘛，中国式塑料大棚技术诞生，基本就是因为国外有人提出了这种理念，中国人根据这套理念找到合适的材料，经过一段时间摸索，技术从而愈发的成熟，最后干脆成了一个体系。 但它最初的原理并不复杂，于当今的苏联，没有任何的时代局限性。 甚至于那个位面的中国可以在五十年代掌握乙烯吹膜技术，很大程度也有苏联“156工程”的技术支持。 第1909章 石油困境 李森科非常认真将杨明志的叙述记录下来，他非常相信别列科夫将军的这番构思怕是酝酿了许久。 这个来自中国的别列科夫着实是个猛人，如若此人不是个军人，其人一旦掌握农业方面的权力，怕是要威胁到自己的地位。 好在，此人是“业余农业学家”，李森科扪心自问，怕是此人的能力比自己是高的。 而今，别列科夫不是自己的竞争者，反而是一位合作者。 记录完毕的李森科猛地抬起头：“别列科夫同志，您是不是在白俄罗斯的沼泽就开始构思这些了。” “哦？”杨明志笑着问，“看来您觉得它很有前途？” “是啊！列宁同志鼓励我们在苏维埃的道路上努力探索，要充分发掘人民的生产力。我觉得我们必须使用各种手段，增强土地的生产力。您看，广袤的西伯利亚已经开始被积雪覆盖，整整半年时间，那些农田的生产力几乎是零，这是一种可耻的浪费。我想您的构思将能带来巨大改变。” “所以您是非常支持的？” “是的！其实科学院足够有能力制造一个面积达一百平方米的玻璃大温室，我们也有技术将其保持在二十度左右的温度，就是这里的成本太高了。您提出的是一种全新的温室模式，我们似乎可以用更少的成本制造更大面积的温室。因为面积大了，我们就可以种植麦子。” “您……”杨明志无力吐槽，合着这个李森科满脑子都是种麦子？当然，李森科有对麦子产能的急迫需求，他这么想不足为奇。 杨明志摇摇头：“您还是不要奢望麦子了。” “什么？那么我们种蔬菜？” “对！就是蔬菜。”说到了蔬菜，杨明志的话匣子又打开了，“似乎我离开的日子里，上级开始对我们科学院供应甜菜根了？我懂得，它是难得的新鲜蔬菜，即便如此恐怕很快我们又只能吃腌制酸菜。 我们冬季作战的战士们，他也在吃各种酸菜。 苏联的大部分土地冬季非常寒冷，冬季没有新鲜蔬菜吃是一种常识，大家也都能理解。但是如果有新鲜蔬菜不是很好么？ 人需要足够的糖分和蛋白质，也需要维生素。战士缺乏维生素将是另一种灾难。 所以我们既然要搭建大量的脸颊温室，就该种植那些可以生长周期短的蔬菜，例如番茄。” “还有黄瓜、卷心菜、胡萝卜……”李森科拖着下巴又列举了一些。 杨明志想了想说：“我觉得还是那种可以向上生长的农作物最好，尤其是番茄，从而达到产能最大化。” 李森科旋即又在笔记本上记下这些，杨明志的话亦是给予他更多的提醒。 要让斯大林认同自己的农业能力，以及同行佩服自己，需要的可能不仅仅是对春小麦产能的增益，还有针对“冬季农业”的积极探索。 很显然，别列科夫提出了一大堆建议，他并不打算在这方面捞取什么成就。 当然，李森科并不觉得这个精明的东方人真的就如其表面的谦恭那般，是单纯的“国际主义”。 别列科夫定是需要其他方面的好处。 李森科沉默了一下，突然又问道：“别列科夫同志，我已经决定了，我将把您的意见成立为新的课题。我会组织人手，按照您提出的这些基本原理和所需的材料，先搭建面积达一公顷的新式温室。我将首先种植番茄，您觉得如何？” 一公顷的面积，它不大但也不小。杨明志估摸着，李森科的温室应该是多个，其总面积达到一公顷。 如果仅从实验性质的角度来说，这个温室也太大了。 不！恐怕李森科打一开始就没打算先搞一个小规模实验，从一开始就是奔着建成即投产的目的。怕是李森科觉得“泥土墙塑料薄膜大棚”就不是困难的，换言之，科学院内有一票搞农业的人才，那些人只怕都是李森科的拥趸，李森科声称他们有搞过玻璃温室的经验，而今不过是把搭建温室的材料换一下而已。 似乎一切都是这么简单，不过是换成更廉价的材料，使得成本暴跌之后，规划化的温室农业生产不再是个梦？！ 杨明志先是比李森科的话吓到，接着淡定的说：“既然您觉得建成一公顷面积的温室立刻投产，为什么不建造更大的呢？您一定非常信任我，既然如此，您完全有权力制造更大的。” “好的，那就建设十公顷的温室大棚。如果……”李森科切着手指估摸道：“如果第一个大棚在十一月中旬完工，明年春季一到，番茄就成熟了。只要我们能保证足够的光照、湿度和温度这三个基本点，我不觉得冬季生产是禁地。别列科夫同志，我就知道，我今天来您这里是非常明智的。” “嘿嘿，您太客气了。”杨明志尴尬的笑笑。 “可能您还有别的建议？” 杨明志耸耸肩，既然李森科干瘦的老脸明显绽放出青春活力，说不定这个老家伙又要从“春化处理育种站”，跑去监督新式温室大棚的建设，以及密切关注番茄幼苗最初的生长，还要任命一票人员，全天候的监督那些幼苗的生长。 “如果有些建议，还是那些聚乙烯薄膜。您要施行非常大胆的计划，我觉得最总要的就是这些薄膜。它是石油化工的产物，我们应该就近利用本地的油田，要求冶炼厂加紧生产那些薄膜。” 李森科点点头：“这倒是，我国的石油产量一直很不错，很可惜的是，我们这里没有油田。” “没有油田，这怎么可能？！”杨明志突然加大声音看着李森科费解的脸，突然就意识到自己的失语。 杨明志的脑子可谓嗡的一下意识到，如今的时代是1942年。 对啊，这个时代秋明油库区还不存在。他们直到1965年才在西部西伯利亚挖到石油。 石油，它是工业的血液呀。 李森科非常肯定的说：“至少新西伯利亚州是缺乏石油的，我们所用的石油都是从伊尔库茨克和更东边的地方原来。”说到此，李森科不禁摇摇头：“那些都是小型油田，它们的产出基本供应新西伯利亚、伊尔库茨克、鄂木斯克还有其他几个大城市。据我所知，伊尔库茨克的北方有一个小油田，东方还有几个，它们单体的规模都不大。” “这……油田的产能有多少？” “整个西伯利亚地区，全年仅有三百万吨。”李森科耸耸肩一脸无奈，“即便如此，它们现在也变得非常重要。您知道吗？自从我们失去了顿巴斯盆地的煤矿，我们就更加依赖这些石油了。包括供应整个科学院的暖气，它的能量来源是什么？” “嗯？不是煤炭难道还是石油？！”杨明志惊讶的问。 “不错，就是石油！我们现在需要石油，也更加需要煤炭。别列科夫同志，您在白俄罗斯的沼泽用那里的劣质煤炭生产氨水，继而生产硝铵，显然您非常清楚化肥对于农业的重要作用。给予农业增产的另一个工具就是化肥，可惜我们失去了主要的煤矿，我们当然也可以用石油来做化肥。但是现在的石油几乎都用于工业和军事，我们不能指望化肥带来多大的利好改变。” 说来说去，本该是自然资源财大气粗的苏联，现在就如李森科所言，资源也相对匮乏了。 那些资源都是存在着的，尤其是巨大的油气资源，它们都深埋在广袤西伯利亚的地下。 它们的问题都只有一个——埋得太深了。 杨明志试探性的说：“如果，我们可以有更兼顾的钻头，就能找到藏匿的油田？” “哈哈，我们有那样的钻探技术吗？或许有一些大油田，因为我们的技术达不到而不能找到他们。您觉得我们的巴库油田的钻井钻了多深？” “是多少？有一千米？” 杨明志的话差一点让李森科笑掉大牙。 “哈哈哈！别列科夫同志，您太高看我们的钻井技术了！我虽然是农业上的专家，对于石油化工业也有一点了解。您需要知晓一件事，向地下钻探是困难，因为土壤层其实很薄，往往钻上一百米，钻头就要面对坚硬的花岗岩，这一过程中，钻头磨损会非常强烈，随着深度的增加，它随时都可能断裂在钻洞中。钻头一旦有了坏损还拔不出来，钻探队的所有努力都是前功尽弃。据我所知，我们最深的钻探深度刚刚突破六百米，也仅此而已了。” 现在杨明志算是听明白了，李森科的意思是苏联当前的钻井行业，不具备太深的挖掘能力。 李森科继续说：“您知道我们的巴库油田，在那里我们往往只要钻探一百米就能挖到石油，那个钻探六百米的记录就是在巴库创造的。当钻头被拉出来时当场就发生井喷，有工人甚至当场牺牲。” 李森科的数据着实让杨明志吓了一跳，也令他想到了那些中东的产油国。 那些到处是沙漠的国家，黄沙之下埋藏着数量惊人的黑金。那里有着世界上最佳的轻质原油，因为杂质最少，故而往往要7.2个标准桶才能够一吨重。在俄国，因为油品多发粘，即其中的杂质更多，往往6.8桶就有一吨重。 更令人羡慕的是，那些地方被形容为，只要用力挥舞锄头，在抛出的坑里就会喷出原油。 当然这是一种调侃性说法，实际上，那些地方确实只需要很浅的钻探即可挖出最好的石油，其开采成本仅是苏联的十分之一。 其实大油田往往埋藏得更深，曾经被称呼为著名贫油国的中国，因为使用了新式钻头和新式钻探技术，在大庆地区，钻头足足钻了一千五百米，石油喷涌而出。那是一个大油田，以至于人们继续钻探七千米，在同一个位置发现了更深的一个大油田。 这一情况也出现在西伯利亚地区，技术达不到，就是推测那里有石油，暂时也不能得到。 李森科继续说：“我个人非常相信如果我们继续钻下去，是可以发现更多石油的。我们……唉……” 李森科深深叹了一口气，他也立刻说明了自己叹气的原因。 一切，都是源于当前的战局。 李森科需要苏联的存在来保证自己的地位，增加农业上的产出则是保持个人地位的手段。 今天的李森科非常高兴于得到了另一种增加农业产出的方法，就是这个方法归根结底，非常依赖石油工业。 当前的苏联石油化工又是怎样一种场景呢？ 可以说，因为德军的攻势，毫不夸张的说，就是给予苏联石油化工的一记重拳。 当前的十月中旬，曼施坦因麾下的一支山地步兵师已经打穿了苏军的高加索方面军于高加索山口的防线，战斗甚至发生在三千米多的冰川上，终究苏军的部分防线失守。 德军那些由阿尔卑斯山的山民组成的部队，他们的山地作战经验很是丰富，不过受困于高加索地区的环境过于复杂，德军引以为傲的装甲部队几乎不能发挥效能，更令曼施坦因愤慨的，由于斯大林格勒久攻不下，其麾下的空军部队几乎都都调走。 所以只有少数部队打穿了高加索山脉进入亚洲，他们能有多大作用呢？ 恐怕就是政治上的作用吧。 德军在白雪皑皑的山顶升起了德国的旗帜，德国媒体夸张的将其形容为“帝国的伟大胜利”以及“征服亚洲的开始”。 这番操作着实振奋了德国军民的士气，也给了苏联当头一棒。 因为打穿了高加索山脉，德军的先头部队距离巴库油田就仅剩五百公里了。 五百公里，它不是很遥远的距离么？ 不！如此距离已经给予苏联巨大的心理压力。 早在德军开始蓝色方案时，巴库油田就开始战略转移了。尤其是当德军大有打穿山脉之势，油田开始减产。 到了十月份，巴库油田已经被人为性关闭了三千座油井，即减少了其接近一半的产能。 那么苏联为什么要这么做？即便德军已经达到高加索山脉，明明还有五百公里，为何就一定要检查呢？难道他们是畏惧德军？ 这一切都要说到八月份下旬，随着保卢斯的德军开始发起针对斯大林格勒城市的进攻，苏联的石油运输线开始遭遇致命的打击！ 第1910章 和李森科最后的谈话 斯大林格勒，她不但是南俄地区最大的交通枢纽，本身也是南俄最大的石油化工中心。 随着德军占领了超过一半的斯大林格勒城区，尤其是火车站成为苏德双方争夺几十次的战场，巴库油田的石油北上的交通线其实自八月底就完全被切断了。 这就产生了非常尴尬的事，单单一个巴库油田，和平时期年产轻质原油就可轻松达到两千万吨，如今油田还在努力保持产能，可是石油运不出去，就好比一个人拼命啃面包，胃囊的面包只有少部分进入肠子，为了避免困境，暂时的办法就是让这个人闭嘴。 所以到了十月中旬，巴库油田已经人为关闭了近四千座油井，已经开采的并经过一定蒸馏作业的原油，又被灌回油井，于地下继续保存。 这些油井有的是直接被苏军炸毁了输油管，有的是被摧毁了磕头机，还有的直接用混凝土封堵管道。 巴库油田的去产能完全是被逼无奈的，苏军当然也想到别的方法把石油运出去。 奈何苏联长期依靠铁路运油，里海上的原油运输船不但吨位小而且数量少。被逼无奈的当局干脆直接将装满石油的金属灌扔到里海，一个个由铁链串联起来，由拖船将它们一股脑拖到土库曼的港口进行冶炼。 但是这番操作并不经济，所以迫于现实压力，一条新的沿里海湖畔向北走的铁路支线，正在上百万苏联英雄儿女的奋进下修建。 当前苏联的石油产能进入了一个可怕的低谷中。即便是下半年陷入大战，苏联1941年仍然出产了两千八百万吨原油，而今已经是1942年十月，原油总产量还不到一千五百万吨。 究其原因，最大的因素就在于巴库油田的油井大规模关停。 那么德军现在的情况又是如何呢？ 早在蓝色方案之前，德军在进攻作战的筹备时期，实在认真考虑过本次作战的燃料消耗情况。 小胡子在一群智商正常的将军们的劝谏下，还是执意和苏联打持久战。不过到了1942年夏季，德军恐怕也没有更多的选择，只能硬着头皮和苏联打持久战。 要战胜苏联，恐怕最为可行的计划就是占领苏联的南俄。 小胡子也不是纯粹的傻子，他很懂得巴库油田的产能，年产可达两千万吨的巨大油田，就算经历了战火后其产能暴跌，德军只要控制它，恢复一千万吨的产能难道是难题么？ 如今德军对燃料的需求并非那么极端，只要德国有六百万吨原油的供应，已经可以基本满足装甲部队和所有后勤车辆的运作。 现在的德国正在加紧生产坦克和载重卡车，其产能是可观的。尤其是在卡车方面，其产能和质量都是强于苏联的。 在各类装甲载具产能方面，德国则弱于苏联。 在六月份，小胡子要求罗马尼亚的实际掌权者安东内斯库，将罗马尼亚的石油产能推到一个巅峰，即在七月份卖给德国有三十万吨原油。这些原油经过提炼，能供应德国战车跑多远呢？ 现实迫使一线的德军节约用油。 其实一线苏军方面，他们也在节约用油。 石油不是开采上来就完事了，大战之前苏联的几大石油冶炼中心，而今要么处于围困，要么沦陷，要么陷入战火。当局预计1942年的石油产能是一千七百万吨，而冶炼效能已经仅剩下和平时期的三分之一。 某种意义上苏联真的缺油，即便苏联在努力在亚洲地区兴建新的炼油厂，在它们的支援下，石油冶炼能力的恢复速度不够快速，增量并不喜人。 大量的石油得不到冶炼，但它们并会单纯扔在油库等待冶炼。由于顿巴斯地区的沦陷，苏联的煤炭消耗突然变得紧张，不得已许多工厂干脆用石油作为煤炭的替代品。 苏联整体是不缺乏粮食的，盟友的粮食几乎都是即食军粮，它们运抵的量不大，它们是锦上添花。 但盟友运来的汽油、柴油，在当今苏联的采油炼油遭遇困境的时期，它们又以数量足够大质量上乘，给予苏军重大帮助。 至少新西伯利亚市是有炼油厂的，它本身也是一座年轻的工厂。 战争爆发初期的苏联战略大转移，西部大型炼油厂的许多设备不可能一瞬间搬走，经验丰富的工人和家属，则拿着行李纷纷坐上列车跑路。 在被迫的技术移民大潮下，一批炼油厂工人沿着西伯利亚大铁路，被安置在沿铁路的大城市。 像是新西伯利亚这样的强力工业城市，给予当地钢铁厂和各类机械工程技术图纸，新的炼油设备迅速下了生产线。 来自远东的小型油田的石油，以及部分来自乌拉尔山西部地区油田的石油，开始分流到新西伯利亚的规模不大的炼油厂。 新西伯利亚产出的汽油、柴油、煤油，以及其他产出，都成为供应这座城市的各类机械运转之能源。例如，因为顿巴斯煤矿区的失陷，西伯利亚地区所有发现的煤矿，必须拿出一部分支援西部。 新西伯利亚市的电煤缺口，自然由石油代替。那些宝贵的优质焦煤，不再作为电煤，而是作为市内各类重工业企业的熔炼能源。 所以说，新西伯利亚市的集中供暖系统，很大程度就是燃烧石油烧水取暖的。 曾几何时，杨明志对于苏联当前的石油工业只有泛泛了解，他还是有点诧异，李森科跟自己说了这么多，究竟是他懂得石油工业，还是真的特别关注这些相关报告？ 李森科最后掏出自己的怀表：“啊，时间也不早了。别列科夫同志，我很抱歉，您刚结束漫长的旅途，我就冒昧的赶来和您说了这么多。” “不碍事。”李森科分明是要离开了，杨明志一寻思，自己正巧还有别的一些话要闻讯这个老家伙一番。 他连忙说：“尊敬的院长同志，您真的决定接受我的提议，去制造那些廉价的温室大棚？” “当然！它们或许是廉价的，我坚信您的思考是充满智慧的，我会立刻督导这件事。哈哈，关于这件事我真的要谢谢您，我会取得很大的成功，那个时候我会向领袖指明您在这方面也做出了贡献。” “是吗？真是太好了。” “这是非常必要的，谢谢您给我带来了重要的消息。所以您还有什么要求吗？例如关于您的武器设计局，我会尽量满足您。” 李森科这一问恰好问到点子上，杨明志一拍脑门，故意说道：“啊呀，谢谢您的提醒，有些事我正巧要问您。” “您请讲。” “例如，关于我从莫斯科带回来的卡拉什尼科夫同志，我记得他的资料数天前已经由电报发到您这里。卡拉什尼科夫同志将作为我的设计局新成员，他的各种组织关系也转到了科学院，这件事……” “当然！我知道这个人，他就在您的大办公室内。”李森科直白的说，“其实关于他的书面档案，也从他的老家送到新西伯利亚了，毕竟哈萨克距离我们这里并不太远。” “真是太好了。那么他的待遇情况。您应该明白一件事，他是年轻的武器设计师，也是斯大林同志予以厚望的年轻人。” “我都明白的，但是津贴的发放科学院有一套规定。即便按照规定，卡拉什尼科夫同志的待遇也远高于一般的工作人员，我们会照章办事。” 杨明志点点头，自己本意是想多给卡氏捞点好处，看起来是不行的。 不过卡氏并不吃亏，因其不但从军立功，还在武器设计方面拿过奖，这种人才的级别本就是高的。按照苏联的一套工资制度，等级高一点，待遇就高很多。 工资高可是高，杨明志不觉得目前的高工资有多少的优越性。自己的基础的津贴就高达六千卢布，那有如何？国营商店没什么好东西，整个联盟已经不是通货紧缩，而是强度愈演愈烈的配给制。如此状况下只有通过一些特权搞到一点点紧俏的东西。 就食物而言，仅就给科学院供应甜菜根这件事，简直就是州长乌莫夫的恩惠了。 这番恩惠也是昙花一现，怕是再过一周，所有人又要开始吃腌菜。 发散着想一想，假若李森科发挥出强大的主观能动性，十公顷的温室大棚投产了，吃到番茄也是明年三月份的事。到了三月份，怕是南俄的德军已经荡然无存了。 杨明志继续说：“我听闻我的工厂也都建好了，甚至工人们都就位了，他们的工资情况呢？” “这件事……那些人的工资就不归科学院管了。”李森科耸耸肩，“此事您可以去问问州长乌莫夫，我想那位同志现在也非常希望与您亲自见面的。” “是的！关于突击步枪的生产，我真的应该和他好好聊聊。” “哈哈。”李森科笑道，“今天不行，已经太晚了。别列科夫同志，如果您有意和他见面，我可以和他的秘书联络一下，给您预约一个见面的机会。” “真的？”杨明志猛地睁开眼睛，一本正经的看着李森科：“哦真是太谢谢您。那就拜托您帮我约一个上午的会面，我将要和他聊聊工厂的事，还有突击步枪的事。” “好的，我们一言为定。” 至此，李森科没有再逗留下去。 李森科裹紧自己的黑色呢子大衣，干练的走出温暖的房间，回到自己的轿车里，接着慢慢消失在灯火通明的街道中。 杨明志目送那轿车消失不见，不经意打了一个哈欠。 波波夫不知道局长和院长在小屋里秘密聊了什么，他也不想像是间谍那般偷听，这边凑近站在雪地中的杨明志身边。 “局长同志，你们聊了一下大事吗？” “哦？波波夫同志，是您……您想知道吗？” “不！我……我只是有点好奇。” “没什么可好奇的，都是工作上的事。”杨明志摆摆手，“我们先进屋。” 时间已经足够晚了，它接近莫斯科时间的十点。直到这时候，杨明志才感觉到自己和李森科聊得实在太多了，这个时间怕是妻子已经睡了。不，她会一直保持清醒等着自己回去。 见得自己的部下还在挑灯夜战，尤其是见得卡拉什尼科夫还在一丝不苟的翻看旧的图纸。 普通人对于这些图纸看一会儿就浑身难受了，普通的工作者因为感觉枯燥也不会枯燥。卡拉什尼科夫分明不是那种普通人，他在拼命的获取知识，这个过程怕是没有一点的枯燥，对于他恐怕还是迫不及待，需要废寝忘食的学习。 不只是卡氏，那些女将们居然工作到这么晚，丝毫没有怠惰的情绪，杨明志非常欣慰。 当然，也许这份夜里十点的勤奋，有一定演习的成分？ 杨明志估摸着大家已经非常疲倦，再继续下去针对旧图纸的复制绘制，很容易出现谬误了。 设计局目前还在做着图纸复制的工作，一来是备份，而来就是复制好后，打包交给远方的工厂，这其中就有突击步枪的生产图纸。 毕竟苏联不承认什么知识产权，当局认为所谓知识是属于全人类的。 因为这个原因，杨明志也有什么负罪感。说到底，所谓自己研发的突击步枪，还是抄袭另一个位面的卡拉什尼科夫的设计，如今这个位面，自己的成果则被官方认定为，是“充分学习了费德洛夫自动枪械原理”的设计。 杨明志又把波波夫叫至自己的身边，向他说明起自己明日的工作。 “我虽然回来了，未来几天您依旧是设计局日常运作的负责人。恐怕一段时间内，我个人的工作重点都会放在那两个工厂的运作上。等到一切稳定了，我会亲自带队研发可遥控火箭弹的研发。” 波波夫深深的点点头：“我完全理解您。我相信，您现在最大的任务，就是实现设计局突击步枪的量产。” “对的！是在我们下属工厂实现量产，对此设计局有完全的管理权，嘿嘿，生产任务完全就由我们来下。上级又给了我很大的自主权，尊敬的波波夫同志，一切仿佛又回到了沼泽地。” 第1911章 家庭团圆 夜已经身份，整个时节陷入静谧，唯有远方的工厂传来厚重的金属声。 此刻，两个男人正掐着烟卷聊着。 “我们掌握了绝对的主动权？”波波夫笑着问。 “不完全是这样，我们是半主动的。我想制约我们产能的最大因素，将是经费问题这一项。所以明天早晨我会亲自会见乌莫夫一趟，接着我会亲自去参观我们的下属工厂。但愿，明天的工作是顺利又充满惊喜的。” 现在的杨明志对于未来的工作充满期盼。 “当然。”波波夫不假思索顺应道：“我记得您在前往莫斯科之前，就在市里的一些工厂物色了一些能力出众的工人。” “对！”杨明志突然想到一些事，急迫的说：“对呀！我明天必去确定一下，我定下的那些人是否成了我的部下。如果那些工厂不放人，要么我亲自去谈判，要么我就找乌莫夫亲自说明此事。” “哈哈，您的担忧毫无意义。”波波夫笑道，“我已经去过我们的下属工厂了，也见到那些工人。” “哦？情况如何？” “首先您的担忧是多余的。我记得有一个女人，您对她予以厚望。” “是！她叫安德洛夫娜，最初的样枪都是她组装的。此人已经具备充分的工作经验，我要委任她做领导呢。” “好消息，她已经是您的部下了。还有那些参与加工零部件的人，都成了您的部下。” 无疑这是一个巨大的好消息，杨明志需要一批技术骨干，让他们作为师父带一帮学徒，如此自己的工厂就能迅速运作起来。波波夫说明了非常利好的情况，自己的担忧看来确是多余了。 杨明志带着高兴终于回到家里，果不其然，杨桃正侧卧着身子，看着自己从莫斯科带回来的书，是高尔基的著作。 杨桃知道自己未来将成为医生，她也希望看点医疗方面的书。可惜自己缺乏一种条件，她在丈夫离开的时间曾拜托安妮搞到一本医学的小册子，结果那些俄语的极长的专有名词，弄得整本书晦涩难懂。 奈何自己的俄语水平还是太薄弱了，弹舌音虽然已经学会，日常交流没有障碍，大量的专有名词还需深入学习。 丈夫带回来基本书正好是自己打发无聊的宝贝。 她不肯早点睡，终于熬到丈夫归来。 杨桃带有一丝怒怒的情绪抱怨着：“说好的不工作的，结果你有……诶？哥啊，你情绪挺好？” “当然！”杨明志搬来椅子，又在一个木盆里灌上热水，舒舒服服泡脚起来。 舒服的感觉贯彻全身！ 杨明志侧面看着妻子：“刚刚李森科来了。哦，就是科学院的院长，他找我有些事。” “又是工作的事？” “不！那个家伙居然向我打听斯大林怎么看他。我还能怎么说？当然说斯大林非常重视他，对他有着极高的关注和期待。这种事你说我该怎么办？咱们的经费都是李森科批准发放的，我可得把这个老家伙先哄舒服了。” “难么那个李森科非常高兴吗？”杨桃故意摆出娇羞的态度问道。 “当然。对了，亲爱的。明天开始我要抓紧时间工作，我很抱歉回来后就投入工作。本来我应该好好陪你的。” 听到这儿，杨桃温柔的脸庞，笑容渐渐消失。她强作理解的说：“我知道，我都懂得。我一直都是支持你的，只要你晚上回家陪我，我就非常满足了。” 杨明志听得心里真是怪怪的，妻子心里还是舍不得自己到处跑。 “好吧！我保证晚上绝对回来陪你。”杨明志擦干净脚，踏着木拖鞋走到床榻边坐下，捏着妻子的笑脸：“今天咱们一家人终于团聚了，从明天开始我必须努力工作。” “嗯，我支持你。”说着，杨桃放下书，双手握紧丈夫强壮有力却又有一条蜈蚣状伤疤的左臂。呵呵，那条“蜈蚣”可是自己给他缝针后的杰作呢，所谓的缝合线还是自己的头发。 “不是支持这么简单。”杨明志的直男劲儿突然上来，在自己的家里夫妻都在嘀咕汉语，他不相信有谁会听明白。这就解释说：“我们必须大规模生产突击步枪，还有火箭炮。你觉得这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打击敌人咯。”杨桃敷衍可是敷衍，双手还是进一步攥着丈夫的胳膊。 “不！是为了我们的战友。”杨明志面前严肃看着侧卧的妻子渐渐平静的脸庞：“巴尔岑、叶甫根尼还有拉夫连季，他们三个将去完成一次艰苦又伟大的作战，他们将成为全面换装新式兵器的部队，因此他们要承担特别严酷的攻坚任务。亲爱的，你我本质上都是军人，你能猜得出这意味着什么。” 杨桃的脸庞渐渐浮现惊讶表情：“难道，他们……他们会牺牲？” “应该不会，他们都是幸运的家伙，如果是牺牲，他们早就死了。他们一旦胜利就将立下足以成为苏联英雄的功勋，你我都是他们的老战友，尤其是我，作为他们的老首长，我必须保证他们的部队达到咱们近卫284师的程度。” 杨桃已经完全听明白了，所以她也完全没有了怨言，反而觉得丈夫若是不去努力工作，就是对不起战友情。 杨明志麻溜的躺在床铺，和妻子共享一张毯子。 整整三个星期了，妻子又像是怀抱巨大抱枕一般抱着自己，他懂得这是妻子需要安全感的提现。还是一样的温馨感觉，就是杨明志觉得妻子的肚子是更大了。 他享受着团员的幸福，此时此刻不得不多想一些。 “到底是个臭小子，还是个丫头片子呢？现在一家人齐齐整整，真是幸福呢。” 疲惫的身体终于安静下来，杨明志很快进入梦乡。这一宿他睡得非常沉，或是因为疲惫他没有做梦，简直是眼睛闭上，再睁开的时候已经天亮了。 军队式的晨号响彻整个科学院，那是院区卫戍部队的号声。 略略苏醒的杨明志慵懒的揉揉眼睛，轻轻把妻子搭载自己胸口的一跳胳膊拿开。 他还想再躺上一会儿，不一会儿只听得户外传来伴随着口号跑步的声音。再过一会儿，户外变得愈发嘈杂。 一想着今日还有诸多要事，杨明志这才缓缓的爬起来…… “哥，你马上就要出发了？”杨桃睡眼惺忪的看着整换衣服的丈夫。 “你醒了？对的，已经快七点了，我必须行动起来。” “好吧，那我也起床。” 杨桃还沉浸在幸福的余韵中，幸福的时间太短暂了，现在丈夫又要去工作。她非常理解丈夫，也懂得自己现在能做的就是安静的修养。就是心里一直很不舒服，仅仅因为怀有身孕，曾经坚强的战士就成了养尊处优的大小姐。 她愿意做更多的事，奈何丈夫给予自己静养的命令。 也许自己能做的，就是把房间打扫整洁，去厨房帮着那几位厨娘大妈做饭。以及，把丈夫的呢子大衣披在他的身上。 刚刚吵醒杨明志的嘈杂之源有两个，一个是保卫部队的日常晨操，还有便是设计局的晨操。 杨明志非常高兴，那些新来的女将们，以及初来乍到的卡拉什尼科夫，大家汇聚一次，于踏实积雪的道路上跑了两公里。新来者看来都适应了这份规定，大家早晨运动完毕再集体去热水房洗洗涮涮，最后吃上一顿简单的早餐。 所有人的生活有着军事化的意味，故而所有人的作息很有规律。 在自家的木屋里，杨明志和妻子共进早餐。想着自己忙于工作不能总是陪他，谨以此安抚一下她。 终究关键的工作现在要开始了。 杨明志把一些文件塞进皮质手提箱里，又亲自挑选信得过的警卫员格里申科。 早餐时间一过，两人就坐上配属给设计局的轿车，直奔州长乌莫夫的办公楼而去。 扎着防滑链的轮胎压着积雪吱喳作响，透过车窗杨明志有意注视着街道的场景，以及远方的情况。 整体而言西伯利亚的空气是非常澄澈的，城市内则是另一番风景。 杨明志已经或许，大部分工厂的能源大量使用直接燃烧的石油，大量杂质顺着烟囱变成黑色浓烟。早晨的阳光照着茫茫雪原，整个世界变得非常刺眼。唯有城市区，黑烟与蒸汽的白烟混合一体，展现着一副壮烈的工业美感。 这一时代谈论环保？不！即便是苏联这样的国家，当今他们还是认为，烟囱喷涌的浓烟往往决定了工厂的实力，亦是决定了苏维埃的先进生产力。 人们非常崇拜生产力，现实来讲，如今的战争时代，保持强大的生产力就是上亿苏联人民生存下去打赢战争的手段。 所以对于新晋的州长乌莫夫，新西伯利亚州的面积减少了，他本人要监管的事宜并未实质上变得轻松。 在杨明志即将离开莫斯科之时，斯大林可是亲自给乌莫夫这位“封疆大吏”派发了一份命令。 斯大林是务实的人，故而命令里批评了乌莫夫的违规生产问题后，反而是给予其死命令，即限定时间完成突击步枪的生产。 毕竟斯大林在决定开始量产突击步枪之时，放眼望去，整个联盟有能力快速投产的就是新西伯利亚这座城市。 从波波夫那里，杨明志已经知晓设计局麾下的834厂和835厂的精确位置。因行程安排，他赶往乌莫夫办公楼时，并未路过自己的工厂。 他倒是顺路见到了另外一些工厂，以及见到沿街修建的大量三层高的筒子楼，还有大量行走的市民。 车子在上午九点抵达了州苏维埃办公楼的停车场，由于已经有了预约，杨明志没有遭遇任何的阻拦，反倒是有工作人员担任起引路人。 杨明志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一个多月的时间，办公楼许多地方覆盖积雪，本就有着历史厚重感的沙俄时期大理石建筑，而今更为厚重。 其内部倒是因为集中供暖，弄得穿着像是黑熊的杨明志感受到讨厌的燥热。 他将大衣悉数一脱，包括自己的哥萨克风格的绒帽，全部交到随从格里申科手里。 乌莫夫毕竟是本地的最高级行政人员，今天的事因此显得非常正式。 杨明志穿着军装，重新戴上大檐军帽，并将所有勋章佩戴于身。 “就是这里了将军同志。”领路者说完，轻轻敲敲厚实的木门。 “请进！” 随着门的打开，杨明志再度踏入乌莫夫的办公室，再度踩在这熟悉的拼花地板。 今日的乌莫夫亦是身着正装，他麻利的站起身，张开双臂走向杨明志，就仿佛见到了自己许久未见的儿子。 是的，仅从年纪来看，乌莫夫是比杨明志年长一代人的。 何况对于杨明志，他给予这个老家伙的帮助实在太大了。也难怪乌莫夫已经无所谓什么繁文缛节，整个人化身传统的俄罗斯大叔，明明矮了杨明志一头，依旧给予他一记热情的拥抱，还不禁拍拍他的肩膀与后背。 “哦大叔，您真是太热情了。” 乌莫夫又轻拍几下杨明志的后背，这才松开了他。 乌莫夫回到自己的座位，闲聊道：“李森科同志跟我说起了一些事，所以您的回来我非常高兴。您向李森科同志建议，用泥土和塑料薄膜建立温室大棚种植蔬菜这件事，我觉得您的想法非常有建设性。” “是吗？”杨明志坐在靠墙的沙发，不禁翘起二郎腿。他的心里也在嘀咕，李森科居然把此事告知了乌莫夫。 “当然是的。不过农业方面我只有最基本的了解，李森科同志是这方面的专家，他说可行就是可行。李森科同志需要多批一笔工作经费，我当然是支持的。好吧……”说着，乌莫夫自顾自的掏出一支卷烟，火柴点燃塞进嘴里。 他深吸一口气，享受着吐纳烟草的感觉。 “我知道您亲自拜访我的原因，都是因为突击步枪的事。” “是的，州长同志。” “关于这件事我正要向您说明一个好消息。嘿嘿，上级批评了我先行生产的行为。不过上级太需要新式枪械了。上级给我下了一个生产指标，如果我不能完成指标，就是政治错误。” “啊？有这么严重？！”杨明志故意表示惊讶，内心颇为高兴。 第1912章 再会乌莫夫 乌莫夫一手微微拖着下巴，另一只夹着烟，侃侃道：“现在就是讲政治的，完不成任务的后果是非常不妙的。所以我必须完成任务，我不知道您是否听闻一些事。总之我对城内的一些工厂下达了新命令。” “就是让他们暂停之前的订单？改成新的？” “不！”乌莫夫摇摇头，“命令其实是九月底下达的，所以交付他们的十月份订单进行了大规模的修改。现在的十月份，一些工厂的任务就是生产突击步枪。我想那些工厂的厂长您非常的清楚，工厂的生产能力也是有保障的。” 乌莫夫，此人在西伯利亚地区工作了超过二十年，他琢磨着自己一辈子也甭想去乌拉尔山以西的地区工作了。自己最后会在西伯利亚一辈子和冰霜为伴，走过一生。 现在一个立功的机会终于摆在面前。 新西伯利亚州的核心就是新西伯利亚市，缩减后的州的90%的人口都集中在这一巨大城市内。 也就是说，某种意义上乌莫夫担任的还是市长的工作。与之前不同的是，他的手可以触及到州内偏远城镇的一切事务了。 他是一位管理者，所以并不用特别关注各个工厂究竟是怎样生产武器的。他只需要给予那些工厂的厂长任务指标，给予他们一道死命令，至于如何生产完成指标就是他们的事。 新西伯利亚市的主打产品是坦克和野战炮，她本就有轻武器的生产能力，其产能而言是比不上乌拉尔地区的那一票工厂的。 如今情况正在起变化。 作为全苏最早具备量产突击步枪以及其枪族内各种枪械的城市，新西伯利亚市无疑抢占了一个先机。 所以乌莫夫调整了针对多个工厂的十月份订单。 例如DP机枪厂，该工厂除了枪管不能自产外，其他零件皆可自产。那些工人已经在长期的工作中集聚了充分的机加工能力。 原本给予他们的十月份产能任务，是生产600挺DP机枪。 新的计划，DP机枪的产能要求被降低到200挺，其余的产能全部用来生产RPB42机枪。也就是由AB42为基础改造而来的班用机枪，是远在莫斯科的乌斯季诺夫，在开会时期突击给其确定了正统编号。如其编号，乌斯季诺夫并不觉得新增一个“班用机枪”有什么好的。 所谓机枪，RPB42的装满弹鼓的重量还不及DP机枪的一半，DP机枪都属于轻机枪，RPB42当然也得是如此。 上级给予乌莫夫的任务是至少保证每个月400挺RPB42的产能，乌莫夫给予DP机枪厂的命令，又变成月产500挺。 这当然是一个非常严峻的任务目标，但命令就是命令。除却下达死命令外，乌莫夫也适时地放出橄榄枝，所谓只要完成目标，DP机枪厂的所有职工，在十一月份的三餐将全是面包。只要一直完成这样的指标，将一直有权吃面包。 乌莫夫是有权管理整个新西伯利亚州后勤调度，以及经费的使用。如今恰逢秋粮收获，除了军队已经征收了一部分粮食，新西伯利亚市区内的粮仓，剩下余粮的调动权也在乌莫夫的手里。 他有着很大的权力，又因为天高莫斯科远的缘故，他擅自针对一些工厂改变配给制标准，莫斯科方面实在懒得查。 因为莫斯科方面特别关注的就一件事，作为西西伯利亚地区的工业中心之一，城市生产了多少武器。 莫斯科方面给予新西伯利亚的命令，仔细琢磨一下非常的暧昧，即在十二月之前必须生产1000挺RPB42轻机枪，然后交付部队。 除却这个命令，上级要求产能最高的，莫过于基础版的AB42突击步枪了。 两个月的时间，新西伯利亚市必须拿出六千支！ 这个产能命令实在是严苛，关于此事乌莫夫实在要和杨明志说明清楚。 “我给步枪厂和冲锋枪厂下达了命令，五十天的时间必须完成6000支的生产任务。加上我们偷偷生产的，他们实际只要完成4000支就足够了。我想这不再是难以完成的任务指标。他们如果完成了，还需要进一步的增加产能，毕竟没有人嫌弃枪械太多。” 杨明志深深的点点头：“这么说他们的生产人员调整已经完成了？” “是的。可能是冲锋枪厂和步枪厂是能最快速调整产能的。他们早就拿到您设计局的图纸了，最早的班组在样枪制造的时候就积攒了经验。最初的帮助教会了更多的班组，现在他们的产能每天都在增加。” “啊！是嘛！情况比我想象的要好。” 本来，杨明志按照自己固有的想法，要让一个工厂突然改行，其磨合期是非常漫长的。 听乌莫夫的口述，当前的情况真是好得不得了。为什么会这样呢？要么是工人们为了胜利以高度的革命觉悟在工作，要么就是他们的技术水平真的高超。 “所以您认为的情况该是如何？”乌莫夫笑嘻嘻的问。 “这……大概每天五十支？” “您太小看他们了。”乌莫夫认真的说，“您的设计局提交了针对突击步枪的两种图纸。一种是钢制折叠枪托版本，一种是木质枪托版本。 我们这里不缺造枪托的山毛榉，更是不缺钢铁。 但是步枪厂和冲锋枪厂都有许多制造木质枪托的专用机床。所以为了产能的要求，我命令他们都生产木质枪托的版本，如此一来所有工人都能调动起来。您觉得如何？虽然没有经过您的同意。” 杨明志完全不知道这一情况，他心里是有些不高兴的。 不过想想看，那个位面的AK47长时期就是使用木质枪托。 本位面的枪械发展历程也会顺应时代的发展，即在材料科学没有达到一定高度之前，特殊的木头作为枪械零件是完全可以接受的。 其实框架式可折叠金属枪托，其加工工艺非常简单，就是这一版本需要更多的钢铁。 听乌莫夫所言，既然本地工厂有大量制造木枪托的机器，那些机器和工人可不能闲着看戏，发挥他们的劳动能力，的确是应该的。 “现在他们每天的产能都在增加，例如冲锋枪厂，其日产突击步枪能力即将达到一百支。” “哇！”杨明志着实大吃一惊，“他们……难道他们的生产效率比冲锋枪还要高。” “那是当然的。那个工厂的工人数量增加了一倍，产能自然提高了。再说了，您研发的突击步枪的零件就是比较少的，整体而言，加工和装备的总工时就不多。” 乌莫夫这话在理。 杨明志深谙“模块化枪械”之道，在设计之初他就有意这样操作，故而自己研发的几款枪械都是由几大模块构成，并有一些小零件联系到一起。 乌莫夫说了一大堆话，夹着的卷烟也抽完了。 他背靠着沙发精神显得颇为不错，继续侃侃而谈：“上级还让我大量生产火箭炮，我不知道您在火车站是否见到了，您研发的飞鱼火箭炮，第一批的二百发已经装车完毕。” “是！我已经看到。” “后续还有更多的火箭炮产出，我猜，部队是要用它去保卫斯大林格勒？哈哈！毕竟它的射程超过我们塞瓦斯托波尔海岸炮台射程了，威力也比一枚岸防巨炮的炮弹更大。我真的希望，它能够将敌人的后方营地炸成灰烬。” 杨明志点头说：“理论上是可行的，敌人的位置相对分散，所以我们需要更多的飞鱼。” “对的。所以我给您的老战友里固施科夫更多的命令，而且他的工厂也增添了三百名工人和技术员。他所需的一切生产材料，我都是满足的。” “那么鲶鱼火箭弹呢？” “那是单兵武器！”乌莫夫猛地坐正身子，显得自己对此事特别上心，“您提到的这个非常重要！我不知道是为什么，上级给我下达的命令，关于鲶鱼火箭弹的产能，居然是多达三千发。不仅如此，相关技术图纸还交给了鄂木斯克、伊尔库茨克，乃至克拉斯诺亚尔斯克，当地的工厂也开始生产它。 我非常清楚，整个联盟您最了解这种火箭炮怎么用。我猜测，可能是我国自产的RPG弹头针对德军坦克的攻击力大不如前，国家需要更强的单兵反坦克武器，所以开始特别重视这款单兵火箭弹了？！” “应该是这样的。”杨明志严肃的说，“这一问题我在沼泽地作战的时候已经发现，所以我命令火箭弹平射攻击坦克，纯粹是通过过量的炸药装填，达成击毁德军坦克的目的。相信我，如果我国的喀秋莎火箭炮平直射击，没有任何的德军坦克能够抵挡它的破坏力。” “啊，您这么说我就明白了。”乌莫夫意味深长的感叹道，“所以我了解的火箭弹有了破甲型和爆破型，上级需要两个月内拿出三千发或是更多，生产之后就尽快装车运走。我可以感受到上级的急迫，当然，生产这件事就是里固施科夫同志的任务了。” 在设计局内，波波夫对杨明志口述的内容终归是浅薄的。 今天，杨明志得以和乌莫夫于办公室内好好长谈一番，算是明白了新西伯利亚市轻武器和火箭弹的产能情况。 字里行间中，杨明志听得出乌莫夫对于新式武器迫切需求量的疑惑，他知道其中的一切详情，既然乌莫夫不问，自己就不可能透露。即便他问了，自己依旧不便透露。 杨明志的二郎腿放下了，问起另一些事。 “乌莫夫同志，还有一件事，我的两个工厂……” “啊！您说那个？！我想这才是您急匆匆来的原因。我非常荣幸的告诉您，工厂的厂房和人员都已就位，大部分设备也都就位了。您的工人们目前正在调试所有的机械，以及对厂房区进行大规模的清理。” “哦？他们没有开始军械生产么？”杨明志明知故问道。 “呵呵，您不会来，他们如何开始生产呢？” “所以他们就优哉游哉度过很多舒服日子？我想这是不对的。” “不！实际上工人们也是几天前才到。根据他们目前有的设备来看，他们应该生产轻武器。但他们生产怎样的军械，您是有决定权的。还有一点，根据上级的命令，您工厂的产能将算进新西伯利亚市的产能内，仅此而已。也就是，我不会给您下达生产指标。” “哦？还有这等好事？！”一时间杨明志觉得匪夷所思。 “是的。我想您是不可能怠惰的，您的工厂一旦开工，您一定会要求工人们释放最大产能。” 杨明志点点头：“这倒是真的，届时我还会亲自监督，哪个家伙懈怠了，那就把他踢出去。哦不，而是从生产线提到食堂，让怠惰者去削土豆。不过您这不给个任务指标，我还是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我实话实话，我麾下的834厂，我决定令该厂全力生产突击步枪。以后的日子里，该厂也是突击步枪的生产主力。您刚刚说明了给予步枪厂的生产指标。干脆这样，我的834厂也按照该指标，您看如何？” “这……”乌莫夫愣了一下，接着捏捏自己下巴一副思考状。“好吧，既然您坚持。或许有一个鞭策，您就心安了。那么您的835厂呢？也是一样的？” “关于835厂，它不会生产突击步枪。”杨明志干脆的说。 “啊？它将生产什么？！” “大概是鲶鱼火箭炮。但是，我还有一些新的想法。”杨明志干脆站起身，以一副非常自信的姿态走近乌莫夫：“同志，我又构思了一些新式武器。所以我有了一个想法，我的835厂的工作将不是主要量产当前的武器，而是尝试生产我最新研发的新式武器。它的存在意义是一种实验工厂，所以该工厂的工人并不会很多，它更像是保留了番号的大型实验室。” 说到这儿，杨明志故意指指自己的脑袋：“您知道的，我这里有很多奇思妙想，我还会第一时间尝试把思考变成现实。与其拜托兄弟工厂，拜托他们的工厂停工，去落实我的新发明。迫于友谊，几次的工作是可行的，次数多了他们会非常厌烦。如果干扰他们的产能，我也很愧疚。所以我需要一个特殊的工厂，专门负责实验性生产特殊的新式武器。” 第1913章 前往直属工厂 杨明志计划835厂变成巨大的实验室，这么一解释乌莫夫算是明白了。 “好吧，更多新式的武器？您已经有想法了。”乌莫夫好奇的问。 “当然！” “哦？”乌莫夫摆出一副期待的眼神仰视站在身边的杨明志，“别列科夫同志，您可以向我透露一二么？” “可以。比如说，让我们的火箭弹变得可以遥控，这样我们遥控它的飞行，用望远镜看着它的轨迹，直到它撞上德军奔跑的坦克。甚至我们可以安置一种遥控引爆装置，使得它还具备空爆效果，就像是榴霰弹，” “妙啊！”乌莫夫下意识的一拍桌子当场站起来，接着情绪又突然冷却，他不禁质疑：“这……听起来太匪夷所思了。真的可以吗？您说得，就像是凡尔纳的小说。” “应该是可以的。”杨明志平静的说，这番平静仿佛就是对“预想”的确定，“我会寻求科学院的技术支持，我有信心完成它。” “那么我就提前恭喜您的研发获得成功。” “我会成功的。接下来……”杨明志平视着乌莫夫，“我非常的急切，我下午必须去看看我的工厂。但是我对那里的情况非常陌生。” “我懂了。”乌莫夫拍拍杨明志的肩膀，“最近一段日子，市区内多个工厂建成，其生产的东西五花八门。哈哈，还有一个工厂专职生产鱼肉罐头。这些工厂一旦落成，我都要亲自去视察的，后续我还要关注他们的产能情况，经费使用情况，调查是否有贪腐情况。既然您回来了，今天下午我亲自带您去您的工厂，您看如何？！” “啊！这真的可以吗？” “当然可以，这是我的本职工作之一。干脆这样，我们在食堂吃过午餐后，我们立刻出发。” 对于乌莫夫来说，他习惯了自己办公数年的办公室，即便升职了，他依旧没有搬离这里。 他把“市长办公室”的名牌一摘，挂上“州长办公室”的牌子。 一番人事异动后，乌莫夫不但不打算换一个办公楼，还把之前州苏维埃办公楼内的许多工作人员，迁移到自己这个老楼里。 如此操作，对外宣传就是精简队伍节约开支，节约的资金用于军工生产，从而获得了一个节俭又忠诚的好名声。 实际呢？乌莫夫还是舍不得自己的老办公室，更舍不得办公楼大食堂的那一票资深厨子。人一旦习惯了当前的生活，总是不愿突然搬走的，何况这栋办公楼承载了他十多年的工作经历。 乌莫夫早已习惯了这里，除非上级一纸调令，命令他到乌拉尔山以西工作，否则他就一直待在新西伯利亚，待在自己亲爱的办公室，在自己亲爱的老办公桌前，拿着自己的老钢笔和老墨壶，一直工作到生命的终结。 毕竟本时代，斯大林本人巩固和完善了列宁建立的干部制度。 当前苏联施行的是“干部委任制”，这使得干部的任命分成了三种。第一种，即由斯大林本人亲自授权任命，像是新西伯利亚州的老州长的新任命，就是所谓第一种。 第二种则是地方和各部门的推荐，是否支持任命，是有相关部门审议后，交给斯大林获得审批。乌莫夫的从市长升级为州长就是走的这种流程，毕竟他在这个岗位上工作非常久了，对待组织、对待斯大林的忠诚没的说，他的升职顺理成章。 至于第三种，即为地方上的人士变动，任命权就在地方大员手里。而这就是乌莫夫当前掌握的一项大权，他有权任命某人担任某个工厂的厂长、集体农庄的管理员，或是其他机关的重要干部。 如今的乌莫夫已经升职了，新西伯利亚州的重要性也比以往更为重要。他知道，如果自己干得好，斯大林会念及自己的功劳，会给予自己进一步升职的资格。这里甚至不需要什么部门的审议，只要斯大林认可自己的工作并有意提拔，那么升职就是顺理成章的。 它的确是顺理成章的！乌莫夫认为杨明志是给自己带来幸福之人，而杨明志本人就是一个案例。 此人用实际功劳获得了斯大林的赏识，才如同飞升的火箭，一年之内从区区营长荣获当今的地位。 “必须进一步帮助这个年轻人，他获得成功，我也有连带的功劳。” 乌莫夫就是抱着这种心态，很高兴的和杨明志共进午餐。 新西伯利亚完成了一次收获，整个城市的粮食供应状况暂时好转起来。 今天的午餐颇为丰盛，有传统的俄式面包片，以及大量的熏肉，还有一些繁杂做工的奶制品。总体而言，它们充满了油脂和糖分，于寒冷时期，它们的宝贵程度难以用语言形容。 餐桌之上乌莫夫短暂的描述，让杨明志对未来的工作更有信心。 原来，乌莫夫特别关注了834厂和835厂的建设情况，不但工人就位了，乌莫夫还从其他企业里挖出来一批基层管理层，将其提拔为厂长。 对此，杨明志不禁发问：“那些人，他们可靠吗？他们原本不是军工人，如今却要管理兵工厂。” “事到如今，你我都不要奢望什么。在我看来，他们至少有管理经验，这就足够了。” 乌莫夫不想再多谈下去，所谓就算自己把那些所谓的领导吹捧一番，终究是口说无凭。 “别列科夫同志，他们是否满意，您下午看看即可了解。您完全不用担心，如果您不愿意，我会再给您物色一些人。” 杨明志点点头，他自己本来也有一点打算。所谓工厂的人数不多，管理的难度自然也不大。如此一来，挑选设计局的几人拉过去，去担任厂长，想必问题也是不大的。毕竟归根结底，还有自己这个资深管理者照着，管理的过程中出现什么问题，届时自己亲自出马解决即可。 834厂和835厂，根据乌莫夫的描述，直到现在两个工厂，各色人等加在一起，总人数还不到一千人。按照后世中国的标准，压根就是小企业罢了。 吃过了午饭，杨明志修养了半个小时，待到下午一点半，在乌莫夫的亲自带领下，杨明志与随从上了轿车。 再没有什么磨蹭，由三辆黑色轿车组成的车队，“浩浩荡荡”的直奔834厂而去。 在一行人出发前，乌莫夫直接给工厂方面打去电话，令其早有准备。 积雪覆盖整个城市的街道，防滑链的车轮又是发出吱吱喳喳的讨厌声音。 杨明志不禁抱怨的说：“州长同志，也许您应该组织人力把道路的积雪清理一下。” “您的建议很好，不过我们的努力将会白费。我敢肯定，很快又要降雪了，气候也会更加寒冷。” 杨明志耸耸肩不再多问。 这时乌莫夫又自豪的说：“很快就到您的第一个工厂。由于两个工厂实际就隔着一条街，在出发前我给他们打了电话，当我们抵达的时候，所有工人都将站在雪地上，迎接我们的到来。” “啊？这样的场面会不会……” “显得您太有排场？” “是。我不想做好大喜功的人，我一直很务实。” 乌莫夫哈哈笑道，“亲爱的同志，您的另一个身份可是中将！您看看自己今天的打扮，所有勋章都佩戴在您的军装上。您说自己不想好大喜功？！没有办法，根据条例您必须把所有荣誉勋章带上。您这不单纯是去视察工厂，还有检阅的意味。我估计工人同志们会吓一跳。” “啊，我懂了。”杨明志振作起来，“他们就是我的新部下。也许我今天穿着军装与他们见面是最合适的。” “没有错，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车子本着城市西南方向的郊区而去，由于渐渐离开了老城区，呈现在杨明志面前的变成了大量击中建造的木屋，以及更加宽阔的道路。 所有的木屋都是统一形制的，他们是当局为了承载数以十万计技术移民和战争难民快速搭建，包括科学院内的那一票建筑也是如此。木屋终究是过度的，按照历史的进程，超过五十万人的战争时期移民，即便是就算战争结束了，他们仍然落户于此并一直生活下去。 简陋但温暖的木屋会逐渐被拆除，取而代之的是钢筋混凝土的筒子楼，以及一大堆“鸽子笼”。 十月十七日，白天的最高气温已经逼近零度，对于新西伯利亚，这样的冬季气温已经非常温暖。 大街上的行人非常少，于郊区，闲逛的人就更加稀罕，就是有也是那些戴着厚实头巾佝偻着身躯的老婆婆们，她们往往还拽着小雪橇，拉着似乎是柴火的东西。 杨明志的注意力很快被一群黑压压的存在所吸引住。 此事，乌莫夫毫不掩饰自己的兴奋，指着大手说，“别列科夫同志，您看，那些就是您的部下们。” 为了看得更清，杨明志戴上眼镜后，看到的就是一群打扮得像是黑熊的人。 车子终于停下，隔着窗户杨明志就听的了巨大的嘈杂声。 他轻轻打开车门，突然听到一声高亢的男声在呐喊：“全体注意！欢迎别列科夫将军到来！” 是谁喊了这么一嗓子？杨明志没有注意到，因为紧接着耳畔就传来惊人的欢呼声。 杨明志站在雪地中的身影更显伟岸，戴着的眼睛后又显得一丝斯文。 他没有穿戴大衣，就是以军装面相所有人，他尤为使劲勒了一下武装带，整个人显得更为干练。 看看自己的部下吧！仅从面容来看，一种复杂的感觉就贯彻他的整个脑袋。 为何呢？这里不仅有高鼻深目白脸庞的经典俄罗斯人，还有不少如自己这般黄皮肤扁平脸的亚洲人。他们肯定都是新西伯利亚州的原住民，可能是西伯利亚鞑靼人？或是布里亚特人、叶尼塞人，或是其他的民族。 仅从其长相，杨明志没法判断其民族。 当然这都不是问题，他们所有人都是苏联公民，如今成为自己麾下的工人，他们想必都有着合格的工作能力。 和杨明志打扮完全不同的是，欢迎他的工人们都穿着厚实的衣服。男人多头带前进帽或是护耳绒帽，身披统一的棉袄棉裤。女人们几乎都用围巾裹住头部，除了穿着棉袄棉裤外，她们还增加了一条裙子。毕竟本时代的苏联女性，若是不穿裙子，可是被认为一种离经叛道的行为。 杨明志就这么站着接受他们的欢呼，不过这欢呼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暗淡下去。 因为杨明志全程一直没有说话，他知道以自己今天的打扮，仅是站在这里就能带给许多人谈资。 他绷着一张脸，突然伸出右手，仿佛就是要求所有人安静似的。 结果，场面真的安静下来。 就是刚刚观察的功夫，杨明志着重观察那些围巾裹头的人，从面相来看，她们都是女人，而且是年轻的女人。 目测人员的男女比例，杨明志虽早有心理准备，而今看到自己的部下大概有七成人员居然是女将，心情不禁非常复杂。 他当然不是对女将的工作能力担心，而是对整个新西伯利亚州乃至整个苏联的后勤生产担忧。 整个联盟的各个地方，生产的主力真的变成了女人。 杨明志很快也发现了熟悉的面孔，只因那个女人摘下了围巾，杨明志一眼认出，那就是自己决意提拔的能人安德洛夫娜。 这个年轻的女人居然故意给予自己眼色，以求更多的关注？ 杨明志只是看了她几眼后，就开始寻求队伍里的管理者。 此时，乌莫夫见得出乎自己意料的欢呼到此为止，他吭吭两声后，喊道两个名字，令其出列。 不一会儿，两个审批黑色呢子大衣的低矮中年人，走近乌莫夫，也走近杨明志。 论身高而言，杨明志足足高过这二人一头，可杨明志知道，他们两个就是乌莫夫亲自从其他企业抽掉而来，暂时担任834厂和835厂的厂长。 “报告……报告将军同志。我……我是米哈伊尔·彼得洛维奇·安德烈耶夫。原市第一玻璃厂第二车间的生产主任，接受调任，担任834厂代理厂长。” 另一人接着回答：“报告将军同志。我是谢苗·伊戈尔诺维奇·安东诺夫。原新西伯利亚市第一家具厂第一加工车间生产主任，接受调令担任第835厂厂长。” 看看两人的状态，他们见得自己明显非常的紧张，说话都变得有些局促。 杨明志整个人紧绷起身体，向他们两人敬了标准的军礼。 接着说道：“两位同志，听你们的叙述，你们在城里的国营工厂有着很长时间的工作经验，你们都是负责管理基层生产的领导。我想你们在我设计局下属工厂担任要职，一定能取得很好的工作成就。有你们的帮助，我对未来的生产真的非常放心。” 第1914章 初探834厂 杨明志真是说了一番客套话，这番客套着实无可奈何。 上级肯定是非常上心的给了自己这样的工厂管理层人员，就是他们的能力着实让人担心。 事实就摆在这里，一个有着充分的玻璃制造经验，一个就是专业的木工？ 如果说和武器生产稍稍沾一点边的话，莫过于这位姓安东诺夫的中年人，至少专业的木工制造木头枪托是没什么问题的。 那么玻璃工厂的情况呢？ 杨明志没得选择，因为他非常清楚，当今的苏联数以万计的工厂突击成立。它们都是为战争生产后勤物资的，其中以生产各类武器弹药为主。 苏联在战争爆发一开始就进入总动员，真正做到了地不分东西，人不分老幼，全体苏联公民都要为卫国战争做出贡献。 对于苏联，或者说是斯拉夫民族，他们遭遇到的是有史以来最严重的入侵，亦是敌人有意将他们赶尽杀绝的入侵。 整个国家动员起来后，全国所有的产业统统向战争倾斜。 几乎所有的工厂，但凡和战争没关系的产业全部暂时关闭，全力去生产军队需要的各种物资。 这对于本就非常羸弱的苏联民用轻工业，更是深远的灾难。 在新西伯利亚市内，那个姓安东诺夫的家具厂生产线的前领导，他曾属于的家具厂已经停产了。 该工厂只是保存“第一家具厂”的名号，工厂里的专业工人和所有的设备，而今都在生产木质枪托。相当多的工人暂时归为步枪厂等军工厂管理。至于其管理层，不少基层管理又被分配到别的工厂而去。 所以说，乌莫夫告诉杨明志，市内的步枪厂和冲锋枪厂，都在全力生产有木质枪托版本的AB42突击步枪，DP机枪厂也是生产木质枪托RPB42轻机枪。 有相当部分的木质枪托，实际都是出自临时改行的家具厂老职工之手，毕竟他们有着更完备的木材加工生产线呐！ 如果不是乌莫夫在一边解释了这一情况，杨明志根本就没意识到，家具厂的那些工人巨人可以为战争后勤迅速做出重大贡献。 也因此，他难免对这个家具厂的安东诺夫特别注意。 “安东诺夫同志，我想不仅仅是您一人调入我的工厂？”杨明志问。 “对的。还有二十多名工人，我想他们在您的工厂里，将立刻发挥出巨大贡献。” 杨明志深深的点点头：“所以他们全都是非常优秀的木工师傅？” 安东诺夫明白局长的意思，这便附和说：“但凡是枪械上的各种木质部件，他们都可以生产。也包括其他武器的木质部件，工厂里有一套木材加工设备，可以完成您的全部要求。” 安东诺夫的口气很大，杨明志不禁要第一时间一探究竟。 他再环顾一下四周，看看这些工人们，突然又意识到一个有趣的现象。 “咦？乌莫夫同志。”杨明志问到身边乌莫夫，“还有不少人是列宁共青团员？” “是的，她们都是今年毕业的技工学校的学生。” 乌莫夫用到了她们，这不禁让杨明志多想一些。 “哦~我明白的，他们是上完七年级后，即去专业技术学校。所以，那些毕业的男生很多参军了，剩下的女生就统统进了工厂？” “的确是如此。我很抱歉，给您分配来的都是年轻的姑娘。毕竟那些到了参军年龄的男孩们，他们对于参军的热情太高涨了。其实，这些姑娘的热情也是一样的，只可惜她们不是男人。” 杨明志摇摇头，“没什么可惜的，我已经习惯了。如果我的队伍里充斥着男孩，那才是奇怪的事。” 杨明志的话充满了苦涩意味，乌莫夫也不禁陪以苦笑。 “接下来……”杨明志拍拍手，对两位厂长下达了第一道命令：“安东诺夫同志，还有安德烈耶夫同志，现在请带着你们的工人们，进入各自的岗位。要对你们的生产车间进行最彻底的检查！” 此时没有人怠慢，尤其是杨明志一身军装与一排勋章的形象，更迫使所有人紧张起来。 聚集起来的人们纷纷大踏步的走向自己的工作场所，等候最高上级的检查与评估。 喧闹的场地迅速安静下来，现在面相杨明志展现的，就是包裹住两座工厂的烧砖围墙，以及一条超过十米宽的被积雪覆盖的水泥路。 两个工厂的正门都是面相南方，西边是835厂，东边是834厂。 当然，仅从外表上杨明志根本不能分辨它们的不同。 当局在新西伯利亚市建设新的工厂，其规模样式几乎都是恒定了。即一些大型厂房并排排列，辅助性的建筑也都在固定位置，还有一些供汽车装卸的起重器材，位置亦是恒定。 可以说，当局就是使用同一张设计平面图，建造了许多工厂，最后围上一圈砖墙事情就解决了。 这番颇为死板的操作有着非常现实的意义，它的建设速度整体是非常快的，对于需要极大效率从荒地变成可以生产战略物资的工厂的苏联，它非常必要。 不好分清并不是大问题，毕竟正门横着挂着的匾额，除了巨大的俄语标识外，最明显的就是数字了。4和5难道还分不清么？ 除去匾额外，杨明志已经下定决心，两个工厂存在的意义有所不同，基于现在的迫切需求，834厂将承担最大的生产任务。 一挑沉重的扁担压在杨明志的肩膀，他知道自己的时间非常紧迫，如果这些工人们有所怠惰，自己必将亲临前线，拿着棍子敲打怠惰者，或是直接将其踢走不说，直接找到州的工人委员会要求换人。 因此，检查的头一站就是834厂，杨明志最先去的也是厂长办公室。 他执意先来这里，当然不是要和厂长安德烈耶夫谈笑风生，杨明志需要拿到一张图纸，即工厂的平面布局图，他知道这种图纸定于此可以找到。 杨明志如愿以偿了得到了布局图，了解到了当前工厂有那些车间。 他伏案一副一丝不苟的样子观察着钉在木板上的图纸，其余人等都围观于其身边。 渐渐的，杨明志轻松的面庞逐渐眉头紧锁。 “别列科夫同志，您……是不是有不高兴的……”乌莫夫试探性问。 “有一点，目前厂里有三个大厂房，两个标注制造车间，一个标注总装车间，也许这种规模还是有点小。另外有一排木屋，那是综合办公室，这倒是无可厚非。仓库嘛，只有一个。” “这是个问题，也许我当时就该命令施工部门多设立一些大厂房。” “还有一些问题。”杨明志摇摇头，指着图纸说，“还有公共食堂、公共澡堂、综合宿舍，而且还有一个篮球场。” “您……您觉得这不妥？”乌莫夫疑惑的问。 “可能有一些不妥吧。” “但是，根据我们的制度，这些设施都是必须的。尤其是那个篮球场，其实……其实因为厂区的面积没那么大，本来可以建设足球场的。” “你……”杨明志差点笑出声来。 所以该怎么说这个乌莫夫呢？一方面是工作场所缺乏一些大的厂房，另一方面生活区相比之下建设得明显过了头。 杨明志仔细想想，这才觉得苏联的“劳卫制”做的真是彻底。 其实杨明志非常了解苏联的这套国营工厂的整体布局，毕竟在那个位面，苏联的“156工程”的大规模援华时期，带来的不仅是苏联的工业设备和苏式现代化的建设理念，随之而来的还有杂七杂八的事物。 尤其是国营工厂的布局模式！ 杨明志惊讶于生活设施的布局面积整体比工作区面积至少大一倍，最关键的，两个区域居然没有任何隔断。真可谓是工人们以厂为家！ 杨明志不禁嘟囔一句：“也许，我们可以搭建一座围墙，把工作区和生活区分开。” “如果您愿意，它不是什么问题。”乌莫夫耸耸肩，建议道，“其实我不觉得这是什么大的问题。我们需要的都是工厂能迅速投产不是么？也许您应该第一时间看看工厂的设备。亲爱的同志，那些设备可是我亲自监督下属人员，从远方运来的。” “哦！是那些车床？！我的确要好好瞧瞧。” 乌莫夫的话有催促的意思，杨明志一琢磨，如果自己站在乌莫夫的立场，一定是巴不得突击步枪的产量每天超过一千支！就像那几个大型波波沙的主要生产工厂，它们尤其承担了苏联冲锋枪的绝大程度的总装任务，因其设备优秀工人又多，日产一千是非常正常的事。如若没有这般产量，波波沙41也不可能有当前的年产一百万支级别的产能。 既然说到了车床，乌莫夫明显对它们有着巨大的自豪感。 它们真的是引以为傲的存在？ 说起来，因为个人身份的原因，杨明志对于机械加工特别了解，论操作能力，他本人就是能力不错的车工和钳工。 此时，乌莫夫根本掩饰不住自己的自豪感：“别列科夫同志，它们是我国自产的最优秀的电力车床，它们一定可以满足您的要求。” “是吗？我真要谢谢您了。” “跟我来吧！”乌莫夫大手一挥，招呼杨明志停止浪费时间，从这个简陋的厂长办公室离开。 很显然，那些车床就是乌莫夫的宝贝，一时间仿佛担任州长的乌莫夫才是834厂的厂长。 正如布局图显示的，834厂目前的核心就是三个大厂房。 它们都是一些特别巨大的长屋，每一幢有近一百米厂，杨明志目测了一下宽度感觉超过三十米。 这类厂房杨明志很有感触，因为其是可以快速建设钢材支架，其余部分用砖石填充。它有着巨大的微带弧形的穹顶，其铺了一层铁皮，其上再糊上一层薄水泥。 当然，现在穹顶已经覆盖上了一层积雪，厂区内一样被积雪覆盖。 由于室内的暖气系统管道，是直接接入城内的供暖网络，户外接还在零度之下，室内杨明志的体感问题至少有十度。 啊！这就让杨明志有了另一番联想。 它似乎是长八十米，宽三十米的建筑，四个这样的建筑岂不就是一公顷的面积了？ 苏联用现有的建筑材料造就了这么大的一个“温室”，如若穹顶换成玻璃，或是聚乙烯薄膜，一个农业温室的基本要求不就是这些么？ 善于联想的杨明志，立刻联想起李森科的狂言。如此想来，那人所谓建立十公顷的温室大棚绝非自负的狂言，之前搞不成全玻璃温室，不过是成本在制约罢了。 相比于外部的厚重，厂房内部就显得颇为空旷。杨明志本来担心厂房的面积不够用，才抱怨起生活区浪费了太多的面积，而今以来完全是自己多虑了。 为何？最简单的原因是，834厂当前有编制的各类职工，总人数还不到四百人！ 区区三百出头的生产人员拥有三个面积近八千平方米的厂房，平均每人的工作面积真的非常巨大。这就带来另一种情况，工厂明明可以进一步扩招职工扩大产能。 首先还是看看乌莫夫自豪的那些设备吧。 在标注的一号厂房，这里已经被预先设立成车床车间。 论其中有多少车床，厂长安德烈耶夫比乌莫夫更要上心，因为它们可是安德烈耶夫的宝贝。 先不论这些机床的性能如何，每一台的制造成本都是很高的。它们毕竟是工业母机，成本高不说，对于当前的苏联，产能也是一个问题。大量的生产军品的工厂在斯大林的命令下大量成立，这就带来了非常迫切的工业母机需求。 由于需求量很大，所有工厂都是发出申请，接着由相关部门，根据重要性来选择性的发货。 如今，可以生产五花八门轻武器零件，以及各种口径炮弹弹胚的的卧式车床，其需求量最为庞大。所以，乌莫夫亲自督促的采购事宜，采购的车床也以卧式车床为主。 新西伯利亚市内有多少车床，乌莫夫责令下属制作了一份材料，如今它们的总量已经突破五万台。 它们就是支撑起新西伯利亚成为后方巨型兵工厂的根源！ 第1915章 二手车床（一） 新西伯利亚市有着大量的车床，其车床的保有量已是整个联盟的二十分之一。 当然，这里面存在一定水分，即统计是针对所有车床的，许多小型车床也在统计范围内。那些小到长宽高都在一米范围内的小车床，它们虽然小，如今也有比较重要的作用。即它们有着其他车床无与伦比的灵活性，大量的小型零件用其生产最为合适。 尤其是子弹工厂，大量的子弹就是由工人们，操作小型调动冲床，完成的弹头与弹壳的紧配合。 这些车床里，规模最大的就是卧式普车，第二多的即为铣床，另有磨床、钻床。 其中，新西伯利亚市第一拖拉机厂，原本是生产农用机械，而今摇身一变开始生产T34坦克的底盘，以及装甲加工。可以说一辆坦克，除了火炮不是该厂生产，其余部件全部该厂负责。 工厂能承担如此大型机械的生产，莫过于工厂有十台，于战前从克拉斯诺达尔机床厂购置的重型卧式普车，那座城市不仅能生产用途最广的卧式车床，还有立式车床与镗床、铣床。其巨大的三角卡盘最大可以夹住直径达两米的巨大工件！ 曾经的克拉斯诺达尔斯克，苏联的大部分工业机床就出自这座城市，甚至直到战火烧到这里之前，城内的机床厂还在拼命生产。 在当苏军发动的哈尔科夫进攻战役失败，德军开启大规模反攻之际，深感不安的斯大林和他的亲密战友们，要求南俄的大量工厂开始战略转移。 克拉斯诺达尔市区的所有机床厂停止生产，一切能带走的设备全部装车拉走，至于带不走的直接放弃。 整个城市的工业制造业在五月底开始大规模搬迁，这需要一个很长久的过程。 非常可惜的是，当搬迁还在进行中，战火终于烧到了这里。 时间到了十月份，德军不但占领了大部分南俄地区，一支偏师甚至打穿了高加索山脉，弄得巴库油田岌岌可危。 德军于下半年发动的全面战略进攻，意在获得苏联南俄地区和高加索地区的全部资源，他们要达到这个目的就必须首先在军事上彻底击败本地区的全部苏军力量。唯一完成这个，德军对战略资源的略多才能开始。 由于克拉斯诺达尔在八月初就为德军攻占，仅仅两个月的战略转移，城内还有大量的工业设施也为德军缴获。 不过德军无法立即将缴获品化作工业产能，因为苏军在战败撤退之前，已经有大量和平居民向内陆撤离。尤其是城里的年轻人，要么被征召入伍，要么随工厂撤离。 当德军占领城市后，只见得城里有着大量的妇孺与中老年男人。 国防军官兵是负责作战的，治理占领区则是“乌克兰总督”的事。 德军在占领整个乌克兰后，立刻城里了“乌克兰总督区”，任命一个化名科赫的死硬派SS担任“总督”。另外，还有一个名为“乌克兰民族委员会”的伪政府组织被扶植，基本上该伪组织主要承担给占领军供应人力物力的职责。 “乌克兰总督区”是一个非常巨大的概念，它基本囊该了德军占领的苏联南部地区，即德军的南方集团军的兵锋推到哪里，所谓的“总督区”管辖范围就到了那里。 1942年的秋季收获季，德国在乌克兰掠夺了四百万吨的麦子，而且，德国已经开始掠夺顿巴斯的燃煤和扎波罗热的铁矿石。 只是德军无法直接利用诸如“扎波罗热钢铁联合体”这种和平时期苏联建成的巨型钢铁厂，因为钢铁厂可被带走的设备早就运到后方，带不走的那些干脆被苏军爆破掉了。 德军占领扎波罗热后，曾满心欢喜以为占领了钢铁厂，以战养战的模式将立刻启动。 结果，他们面对着一地废墟大失所望。 同理，德军短时间内根本无法利用克拉斯诺达尔这一南俄地区第二大的工业城市的产能，德军只是军事占领这里，而且时间也才两个月。德军只能分出部分兵力镇守城市，主力部队还在试图全力打穿高加索山。 如此短暂时间，德军根本无法在南俄扶持一直伪军部队帮他们守城，至于招募的斯拉夫人民夫，他们几乎无法被转化为伪军。 不过德军并不担心克拉斯诺达尔会发生混乱，德军数十万大军就在南俄作战，军事高压之下，那些被征服的市民能做什么？！ 最多是一些小规模破坏罢了，就好似蚊子叮了一个包，无足挂齿。 虽是如此，因为克拉斯诺达尔的陷落，苏联的机床生产量发生暴跌，其他工厂产出的车床数量不多，性能亦是一般。 时间到了1942年五月，苏联的机床拥有量，从战前的七十万台跌到了六十万台。 即便有如此的损失，情况已经好于负责监管武器生产乌斯季诺夫的预期。 幸亏战略大转移启动的足够早，大量的车床优先转移，苏联的工业能力得以保存。 虽是如此，大量车床被转移到乌拉尔地区和广袤西伯利亚那沿着大铁路排列的一票城市，它们落户新地域真的开始全面生产，已经是战争爆发近一年后的事了。 实际到了1942年夏至之后，即战争爆发整整一年，苏联的战时军事生产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缓过劲来。 乌莫夫是如此的满意自己搞到的新车床，他特别解释，它们就是克拉斯诺达尔市战略大转移时的设备。 “所以说，它们都是些二手设备？”杨明志直白的疑问。 “不错，就是二手的。”乌莫夫质疑道，“莫非您觉得，它们因为是二手的，质量就不好？” “不！其实车床这种设备，它是几手的都无所谓，只要它的工作性能正常，可以生产出优秀的产品才是最关键的。” 原本兴致勃勃的乌莫夫，他的眉头蒸腾一丝疑云。别列科夫这是什么意思？分明还是觉得二手的不好？！说话只是安慰自己？ 经由厂长安德烈诺夫的详细介绍，杨明志知道了自己834厂的生产底牌。 即有二十台卧式车床，五台立式冲床，五台铣床和五台磨床和三台钻床。无疑最传统的卧式车床的数量是最大的。 听到这一详细的数量，杨明志难免为之一振。 “啊！这都是真的吗？安德烈诺夫同志？！” “当然！它们就是这个数量，而且每一台车床都已经组成班组，每一名组长都是有机加工经验的。” “哦？这也是真的？！” “是真的。” “哎呀，我真该谢谢您了。” “不！”安德烈诺夫赶紧摇摇头，指证说，“您还是感谢尊敬的州长同志吧！是他亲自督导这件事的。” 杨明志再看看乌莫夫，他能感觉到这个中年人眉宇间流露出一丝不悦的情绪。 杨明志赶紧谢谢道：“乌莫夫同志，我真是想不到，您居然能为我的工厂做出这么多。” “所以，您现在是满意我给您找到一堆二手车床？” “当然！当然……我想它们都是最优秀的。” “它们当然是最优秀的，至少也是我们伟大的联盟最优秀的……” 乌莫夫的这几乎有一种耐人寻味的意思，实际上按照乌莫夫心里想的，他并不是很满意这些车床。 其实乌莫夫并没有机加工的经验，他是务实的人，至少很清楚的意识到苏联的工业能力与美国的巨大差距。 时至今日，在美国的援助货物清单中，机床赫然在列！ 关于别列科夫需要大量车床这件事，乌莫夫的确非常上心。他派出了自己最信赖的一批部下，去统筹采购事宜。那些人是非常专业的，所以任务在肩头，他们也希望得到最好的车床。 结果经过一番波折，乌莫夫非常遗憾没有得到批准，即获得阿尔汉格尔斯克靠岸登陆的美国车床。 那些车床有什么优势之处呢？在下属回来后的报告中，文件明确之处，所有运抵联盟的美国货，它们首先都是电动的，也能完全使用苏联的工业生产电压。 除此外，其内部增加了液压控制和电磁控制的机构，使得操作更加安全与顺畅。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也是报告文件上特别表明的，美国运来的那些车床，标识牌上，所有的加工精度公差都已经达到了±0.01毫米。 苏联有这样加工精度的车床吗？当然有，就是其数量太少了。 苏联现有的车床中，大多数的加工精度的公差能保证在±0.05毫米。不过还是有相当数量的苏联自产车床，精度公差居然只能控制在±0.1毫米。 似乎苏联的机加工能力公差可以比美国差了十倍，但这并不妨碍苏联的军事产能大爆发。 一些工厂生产的莫辛纳甘，拉栓过于费劲的原因，就在枪机组件的公差控制不好。它倒不是什么严重的问题，战士依旧能够拉栓，或是用粗砂纸反复打磨以消除掉公差问题。 用大量较低精度的车床生产出来的武器依旧可以用，其产能才是当局最看重的。 苏联的军工生产部门需要拿出更多的各类武器，它们可以有诸多的缺陷，只要不是根本性缺陷那就是可以克服的问题。 但是杨明志完全是出于职业思维，首先想到的武器的精度！ 他没有把自己的担忧情绪告知乌莫夫，既然都已经到了，自己又没得选，那就好好看看上级配发给自己的一堆“工业之母”吧。 杨明志瞄准了一台车床，他看了几眼这个班组，着重注意了一下一个一脸络腮胡的年长者，看起穿着劳动背带裤的形象，只怕此人是工作了一辈子的老车工。就是络腮胡子的形象也太斯大林风格了，就是对于车工，胡子的存在简直是潜在的致命伤。 再看看车床吧！ 这台卧式车床的样貌不出杨明志的预料，仅从外形来看，一种亲切感油然而生。 哪怕时代再变化，卧式车床的基本结构是不变的，杨明志相信，自其诞生到之后的二百年内，基本结构就是这样固定的。 如果有变化，那就是驱动方式的变化。 终究就是三角卡盘夹住一个工件后疯狂旋转，车刀被给予或快或慢的进给力，以不同的角度车削加工，将其削成不同形状。所以它生产什么东西最快，杨明志估计当属炮弹弹胚了。 看到它，杨明志满意的长舒一口气：“是个好机器，比起我们在沼泽地的那堆沙俄时代遗留物资真是太好了。那些老古董还是蒸汽机动力了，瞧瞧这些，完全都是电力。” 杨明志是在向乌莫夫表达自己的满意，这番话顷刻间引得那位络腮胡子老者强烈的共鸣。 老者发话了，他先是自称叫伊万诺夫，紧接着说起自己的往事：“您就是别列科夫同志？我在报纸上看过您的相片，今日一看果然是您。您说的那些蒸汽车床，那是我年轻时操作的。在沙皇还在的时候，我就是枪炮厂的工人。革命发生的时候我参加了布尔什维克，如今我还没有死，我至少能教会孩子们如何操作机器……” 一个老者说说自己的辉煌过去，杨明志很乐意洗耳恭听。 为什么不呢？以后自己就需要仰仗这些经验丰富的宝贝人才，如果他们真的在家呆着不是今天的复出，如此多的机器岂能全部运转？ 老人的故事讲完了，杨明志礼貌的回了一记军礼。 老人的身子因为衰老已经有些佝偻，即便如此他还是伸出右手，回敬了一记军礼。 乌莫夫纯粹是担忧杨明志有不满情绪，便说：“别列科夫同志，我们现在必须需要这些退休老同志的力量。我很抱歉，我不能给您凑齐全部的经验丰富的工人。” “他们训练一番就可以胜任了，何况我将亲自监督他们生产，我也将亲自作为老师！唉，暂且不提此事，我要先看看这些车床的铭牌！但愿它让我满意。” “嘿嘿，要是这个厂子的产品还不能让您满意，那我就无话可说了。”乌莫夫耐人寻味的说。 第1916章 二手车床（二） 每个车床上都铆接一个金属牌，其铭文展示了该车床的一切信息。 杨明志看到了刚刚被反复提到的一个名词“克拉斯诺达尔”，果不其然，就是来自那座城市的二手货。 不仅如此，铭牌上标注了其详细的生产商，即署名为“ceдnha”的工厂。 杨明志对该工厂没有任何的概念，其实他对于克拉斯诺达尔这座南俄的城市，概念也仅限于她是一座重要工业城市，如今已经被德军占领，仅此而已。 虽是二手货，铭牌还标注了其加工精度，就是±005毫米。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抱怨的么？事实就是如此，它压根就只能生产民用品，生产军械？这不开玩笑吗？！ 杨明志把心里话憋在肚子里，他反复自我告诫，如今是1942年，不是七八十年后！ 其实如今的时代，全世界都在进行产能升级，这里自然有战争阴霾越来越逼近的原因。世界主要工业国都在强化本国制造业的加工精度，其中做的最好的当然是美国，其次就是英国、法国和德国等国家，捷克人这方面做得也不错。 这里苏联的情况就比较糟糕了，她的工业发展速度慢，虽有大量的低端车床，高端车床完全依赖三十年代的进口。虽是进口，所谓的高端车床也逐渐落后于时代。 如今苏联可以得到最好的车床，统统是美国当前生产的。 科技实力是需要逐渐积淀的，当前的美国能达到微米级别的加工精度，未来美国的加工精度将更高。 本时空的德国当然也具备了这样的工业能力，这场战争德国终将落败，他们将在废墟中重生。虽然德国的工业设备几乎都被战略轰炸摧毁掉了，关键的人才挨过了战争。 因为人才尚在，德国工业能力恢复非常迅速，乃至战后的发展中，德国的精加工能力已经略微超过了美国。 可惜，苏联在战后时光，机加工能力都是落后的。 苏联的落后主要体现在高级车床上，因设备能力的限制，苏联无法加工特别高精度的工件，不过其低精度的加工能力非常强劲。这里面当然有其先天的原因，另一方面，恐怕也有苏联战略思维的考虑。 可能这就是民族性，苏联乃至之前的沙俄，一直奉行着实用主义，亦是非常看重结果，对于过程的重视程度不够。 军队需要胜利，所以代价可以接受那就去战斗。至于几番这样的惨胜后，部队还有多少战斗力，这就往往不被重视，因为指挥官的眼光往往看不到那么远。 所以在工业加工领域，对于质量的要求固然是有的，只要这个质量把控在可以完成任务的地步，那就是足够的。像是t34坦克的生产，它就是一种突破防线用的工具，它可以平日里经常抛锚，只要在一场战役中能够大规模投入使用完成胜利目标，它的诸多缺点就可以忍受。 要考虑驾驶员的舒适度？考虑操作的便捷性？当然要考虑，只是它不是优先考虑的。 反观苏联的敌手德国，直到1942年了，各地的军械工厂还在执行和平时期的生产工艺，所以生产的坦克、枪支没有偷工减料，这样的结果固然是战士用得舒服，就是产量不尽如人意。 纵使古德里安一直呼吁“坦克月产八百辆”，负责生产的工厂依旧我行我素。 杨明志问到乌莫夫：“所以，这所ceдnha工厂，生产全苏最好的车床？” “它是不是最好的我不知道，至少它可以生产特别巨大的车床，我所获悉的消息，该厂的产品是全苏的标杆。” 杨明志耸耸肩，自己的问题没有得到如实的回答。 想想也是，这个乌莫夫不是专业人士，自己问他着实的没有意义。 “好吧，其他所有的车床都是这个工厂的？” “当然不是！”乌莫夫特别说明一件事：“您不要觉得我给您搞到的都是二手货，这里所有的冲床都是今年生产的，您是第一手的用户。” 冲床！这个词突然一根针扎到了杨明志的胳膊，弄得整个人为之一振。 杨明志伸着头看了一番，很快看到大厂房内部区域，横亘着一些大家伙。不过，它们都是冲床，换言之就是电动冲压机。 既然834厂要以生产轻武器枪械为主，冲床还是生产的关键！ 想要仅凭当前的人手，每天的产量达到了一个喜人的数据，枪械就必须大规模使用冲压加工。不仅如此，冲压加工比起传统的切削加工，不但相当节约材料，更高的生产效率才是最关键的。 所有的五台冲床，它们的样式完全一样，却如乌莫夫所言，它们都是全新的，所有机器的漆皮儿还都是锃光瓦亮的。杨明志再度看看其名牌，明白他们都是产自弗拉基米尔市。 看得杨明志一会儿伸头一会儿蹲下的样子，乌莫夫不禁问道：“别列科夫将军，您觉得这些机器如何？” “这个我最为满意！”杨明志拍拍身子站直了道，“他们的确是全新的，就是不知道使用起来效果如何？” “它们都没有问题！”这时，恍若随从般存在的厂长安德烈诺夫指正道，“就在三天前，它们刚到货的时候，厂里已经组织专业人员进行测试了。您看看这些工人们，他们都是参与过加工的。” “他们……”杨明志又一次审视一下站在机器边的工人们，和刚刚是老伊万诺夫一样，这又是一群年长的人，与伊万诺夫不同的，则是他们的下巴刮得非常干净，就是上嘴唇的胡子非常显眼。似乎这些人都有意模仿斯大林？！ 在834厂，杨明志接连检查了所有的车床。 他满意么？虽然和自己的预估存在心理落差，自我安慰一番，至少这些设备可比沼泽地的那些蒸汽古董好太多。至少它们都是电动的，加工环境不但宽敞而且整洁。 最重要的加工精度，对于突击步枪而言，它最关键的莫过于枪管和膛线。枪膛和枪机的所有零件，公差达到±005毫米对全枪的性能当然有影响，只是影响不大罢了。 不管怎样的加工，存在这样的公差带来的最大问题就是枪膛处的漏气。 漏气问题其实是相当难解的，工厂能做的就是把漏气现象竭尽所能控制到最小。其实就实战而言，漏气问题不影响作战那就没什么大不了的。 且说这样的加工精度，零件之间的机械配合影响不大，漏气问题必然可以容忍。射击的精度基本都依仗子弹厂和枪管生产单位的产品质量，那就是自己无法管控的。 不过自己的所有的产品，其使用的枪管和莫辛纳甘完全一样，不同点之在于枪管长度不同罢了。所有的莫辛纳甘强制精度都是可以的，故而实验的样枪，精度都是可喜的。 杨明志也知道，就是因为它们是样枪，在生产的时候工人总是特别小心认真。 这要是进行大规模量产了，综合质量难以避免的有所下降。恐怕就是无可改变的矛盾吧，不管怎么说，所有这些都是可以接受的矛盾。 834厂是这样的安排，杨明志细细问后，他万万没想到，乌莫夫给835厂也弄了相同的一套生产班底。 不过，一条马路之隔的835厂有着同等数量的车床。 杨明志哪能想到这一点，他本就说服自己接受当前的现实，心情好了不少，现在心情一片大好。 毕竟一旦开工，自己不会让任何车床闲着，一个合格的厂长必将追求产能最大化。如今工厂的买家就是部队，部队对新式兵器的有着强烈的兴趣，而且对产能有着极高的要求。 两个工厂都是有着三个主要大厂房这样的排布。 所谓笼统分为：主要加工车间、次要加工车间和总装车间。 工厂暂且是这样笼统的编排，如若让杨明志亲自编排，大抵也是这样的。 例如分成三个车间，一车间对所有的生产材料进行预处理，二车间负责具体的生产，三车间完成最后的总装，基本完成一套流水线式生产流程。 可是，两个工厂不存在真正的流水线传送带，整个新西伯利亚式也才十套这种先进装备。 那也无妨，传统的作坊式加工杨明志也是非常了解的，只要自己把班组安排得妥当，加工效率依旧是惊人的。 杨明志寻思自己对车床车间的检查可以暂且结束了，他对自己的机械和操作者们有了最基本的了解。 可以说，就是一群出生在十九世纪末沙俄时代的老者带领一群苏联成立后的第一代年轻人，操持着四十年代苏联最高级的车床，来生产可以开创战争新时代的军械。 这些年轻的操作者中有相当人员就是年轻的姑娘。 由姑娘操作巨大的总是散发机油气味的车床，杨明志不觉得这有多么奇怪的，反倒是因为操作机床，主要是操作各类按钮、悬柄和转盘，它并不需要操作者太多的力气，这些特别要求操作者的耐心和观察力。 在户外的时候，杨明志乍眼看去不觉得她们是多么的漂亮。如今她们站在温暖的大厂房内，一个个都把厚实的毛巾摘下了，并戴上各式形制的布帽。 这些灰色的粗布毛子有什么用？它大有用处！ 杨明志注意到一个可喜的细节，即姑娘们戴着并不好看的帽子，都非常小心的把各自的辫子全部塞进帽子里，最后由束口绳系住。 对于机床操作工，过长的头发往往就是致命的。也包括手套，往往也是致命的。 疯狂旋转的轴承能卷住辫子和手套，一旦出事，搞不好整个人都能被拖拽进高速旋转的机器中。各国历代的机床操作工，用血淋淋的代价书写了一部基本的安全操作流程，杨明志相信，所有姑娘们护住自己的头发，都是老工人的要求。 毕竟万一出了事故，轻则被掀掉头皮，重则丧命。 机加工可不敢拿生命去冒险，何况一旦出事，整个机床也几近报废。 至于还有些络腮胡子的老家伙，恐怕他们并不打算亲自上手，而是指挥年轻的工人操作？ “接下来，让我们去那个总装车间看看。”杨明志看着安德烈诺夫，“我想，你的麾下应该有一个安德洛夫娜的年轻女人？” “有的！”安德烈诺夫不假思索的说，下一秒他就不禁问道：“您……您怎么只知道这么一个人。” “哈哈！我怎能不知道？！同志，我可要任命这个女人担任总装车间的生产主任呢！” “哦！是嘛？” 看着安德烈诺夫一脸的不解，杨明志不禁心生疑惑，“同志，看来您觉得我不该认识她？” “不！也许你们之前就是认识的？在咱们工厂里，只有她一个安德洛夫娜，她才只有十九岁啊。” “哦？！您还知道她十九岁？”听到这儿，杨明志不禁眯起眼睛。 安德洛夫娜的确只有十九岁，虽是如此她已经结婚，只可惜她的丈夫已经阵亡。或许厂长安德烈诺夫如此关注这个姑娘，是有些别的隐情？ 杨明志懒得瞎想，毕竟论年纪，安德烈诺夫怕是比她父母还要年长。目测一下，杨明志觉得这个老家伙比自己还要年长一代人。 安德烈诺夫解释道，“我奉命担任834厂厂长，我仔细看过工人的花名册，就是这个安德洛夫娜，她太特别了。她本是830厂的工人，本就是专业组装冲锋枪了。其履历说明她是一位技术能力出众的工人，年轻有为，真是不错。” “哈哈，它的确非常优秀。”杨明志豁然开朗，“她是我亲自选定的。乌莫夫同志，看来您连这件事都非常放在心上。” “您不用谢谢我，此事不过一件小事。就像厂长同志说道，那个姑娘确实是人才。”乌莫夫拍拍杨明志的肩膀，“您提及的人，我都给您安排进来了，还有几位他们分在了835厂。” “真是谢谢您了。这样，我就凑齐了一套完整的生产线？！” 乌莫夫耸耸肩：“至少生产样枪的时候，基本就是这些人在工作。尤其是您挑选的那个安德洛夫娜，您委派她重任我没意见。只是830厂因为失去了一个大将，尼古拉耶夫斯基可是跟我说，您抢了他的近卫军。” “哈哈！”杨明志掐着腰大声笑道抒发自己的畅快，“既然那是尼古拉耶夫斯基的近卫军，她就将是我别列科夫的方面军。对！在枪械总装这一领域，我还需要她培养一大群人才。走吧！我要立刻见到她，我要立刻任命她重要职务！” 第1917章 安德洛夫娜 834厂的工作骨干都是从兄弟工厂挖过来的。 他们有相当人员是中老年的男人，其中还有退休后返聘回来的。 这其中有着普通车工、冲压工、钳工、铆接工、木工、热处理工和烤漆工等。 一支枪械由许多零件构成，所有的零件加工都有不同的加工工艺，各色工人完成了相关的生产制造，最终所有的零件汇总到总装车间。 以制造枪械为例，当前任何的枪械制造厂，都是遵循着这样的生产模式。 不过这种模式的历史并没有那么久远。 历史可以追溯到美国独立战争时期，那个时代，哪怕是大英帝国，红衫军装备的枪械，都是由相关的制枪专业户制造。 这些专业户要做的工作非常繁杂，从制造木质枪托，到关键又复杂的卷曲枪管工艺，一切的零件都是由专业户徒手打造。 长久以来，火绳枪或是燧发枪，都是这样被造出来的。 那个时代，世界各国的枪械都是以此模式制造，直到独立战争迫使北美大陆军做出改变。 他们创造性的改变了制造加工模式，许多的制枪专业户被组织起来。有的专职制造枪托，有着专职卷曲枪管，有得专职生产各类零部件，还有的就负责给铅弹塑形。 单个制枪专业户只需要考虑自己所从事的工序并精益求精，如此一来，枪械的生产效率得到提升，枪械的品质也得到提高。最关键的，由于有着大量的备用零部件，枪械的修理也变得快速。 战争逼迫了这种生产模式，遂到十九世纪，主流大国建立专业的兵工厂都以该模式生产兵器。 美国早早的走在了生产加工行业的时代潮头，一百年后，他们又发明了“福特制”，也就是所谓的流水线加工。 流水线加工，它是一种模式，并非严格需要专业的“流水线传送带”。 杨明志估计自己不能搞定传送带，也许1943年可以？暂时它不是自己考虑的事。 杨明志自觉能做的，就是把工厂的各加工部门统统动员起来，给予各部门计划，责令他们在有限的时间内完成任务，并由调度员将完成的零件交给下一个部门处理。 因此，调度员承担起了“传送带”的职能，故而只要各部门的劳动按计划完成，调度员的工作一丝不苟，834厂内一个庞大的流水线系统不就成功了？！ 当然，这里的最终环节就是总装车间。 杨明志很快见到了自己予以厚望的安德洛夫娜，这位仅有十九岁的年轻姑娘。 她虽然只有十九岁，却不会给他人留下青涩的感觉。 曾几何时，安德洛夫娜想象着未来的平静生活，可以与爱人共度美妙的时光。 谁曾想战争爆发了，自己刚刚成年也刚刚结婚，新婚不久的丈夫就应招入伍！她知道这是男人们必须履行的保卫国家的义务，也清楚自己必须要在这场浩劫中，为了自己的国家而奋斗。 可是，出征的丈夫和许多出征的年轻人一样，为了苏维埃祖国献出了年轻的生命。 安德洛夫娜终究收到了丈夫的阵亡证明书，作为遗孀她得到了一笔微薄的抚恤金。 曾经的美好突然间结束了，她只得把自己“囚禁”在繁忙的工作车间，用拼命的工作麻痹自己。就像是忧愁的人拼命灌酒，等自己醉醺醺后，自然忘却了痛苦。 她拼命工作，一来是自我麻痹，以劳累压制着内心的痛苦，二来就是为了更多的粮食配给。 当然在同事看了，她拼命工作恐怕就是为了生产更多的枪械交付部队，让那些战士给自己报仇。 而在厂长尼古拉耶夫斯基看了，这个年轻的姑娘分明是有着巨大的奋斗热情高度的思想觉悟。 杨明志的出现，让失去丈夫的她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性——在新的工作，以管理者的身份创造更多。 由于杨明志向830厂的尼古拉耶夫斯基厂长提出一些要求，安德洛夫娜的伙食标准得意提高。在之后的一个月时间，安德洛夫娜吃到了更多的粮食，营养不良的情况得到极大的环节。 自那之后，一切真的变了。 因为杨明志刚刚离开新西伯利亚，掌握地方权力的乌莫夫办的第一件事，就是偷着量产突击步枪。 乌莫夫根本不是那种纯粹的官僚，他本身也是一位实干家。 之前的凡是参与到样枪设计的技术工人，都被乌莫夫委以重任。安德洛夫娜这种曾被杨明志特别关照的人，到了乌莫夫这里更是要关照一番。 除却单独给了她一点鲜牛肉配给外，还责令她必须办好一件事，即将冲锋枪厂总装车间的一半人员，教会她们如何装备突击步枪。 杨明志没有看走眼，这位安德洛夫娜以极大的热情，她几乎放弃了所有的业余时间，除了吃饭和睡觉，她就一直在厂房内充当老师，并开始带头装备突击步枪。 所有偷着生产的突击步枪各种零件，最终都是由卡车运到830厂这座专职生产冲锋枪的工厂。 冲锋枪的产能被下调，取而代之的就是突击步枪。随着莫斯科下达了量产命令，“偷着做”行为合法化，工厂的任务目标突然暴涨。 在安德洛夫娜被调走之前，她已经训练了一批专业的突击步枪装配员。虽然大家都是女工，由于每个人每天都要完成大量的任务，她们得意在很短时间内积攒大量的生产经验。她们不仅仅装备基本的突击步枪，还懂得枪族中班用机枪的装备，毕竟两者的核心枪机是完全一样的。 她们亦是学会香蕉式弹匣和两种弹鼓的装备，技术水平已经颇为熟练。 曾经，安德洛夫娜是830厂厂长尼古拉耶夫斯基可以信赖的技术骨干，当杨明志要求带走这么一位人物时，他一度心情非常不爽。 如今这种不悦的心情荡然无存，因为更多的“安德洛夫娜”已经训练完毕，830厂也得以在十多天时间完成生产转型，随着时间的推移，冲锋枪的产量日渐降低，突击步枪产能与日俱增。 尼古拉耶夫斯基知道，等发明人别列科夫将军归来，其麾下的工厂一定会拼命生产突击步枪，不过到了那个时候，自己的工厂已经具备了很大的产能。究竟谁更胜一筹呢？！ 在温暖的总装车间里，那些刚刚还在户外，一个个打扮得好似黑熊的工人们，他们都脱下了厚实的外套。 室内的温度着实不错，所有工人都穿着当局发放下俩的制式棉衣，也就是发给部队的那种，毕竟那棉衣也不是纯粹的军装，是追求实用和产量的苏联当局的无奈选择，实则是最优选。 所有人穿着一样的衣服，杨明志倒是能轻易的分辨出人员的性别。 女人们即便是穿着棉衣，棉衣之下她们都穿着连体裙。她们也都戴着粗麻布缝制的帽子，将自己的辫子盘在里面，这与发生在机加车间的情况完全相同。 人每天都是会掉落一点头发了，在吃饭的时候，汤锅里发现厨师的头发是种糟糕的感觉，生产加工军械，军械内部出现头发这种多余物，往往是灾难性的。 仔细看看这些工人，杨明志倒是看到了几个中年男人，他们有着忧郁的眼神，以及鼻子下的大胡子，他们干瘦的脸庞更是彰显深沉。 除此之外，其他人都是女工，杨明志可以确定，她们都非常的年轻。 正巧834厂厂长安德烈诺夫就站在自己身边，杨明志急忙问道：“我看到了非常多的年轻女人，难不成她们都是今年毕业的学生？” “是的，将军同志。和您在机加车间看到的完全一样，我想这些年轻人会用行动证明自己的可靠。” 杨明志点点头：“我相信她们是可靠的。这里面还有些像您这样年纪的中年人，他们是什么情况。” “哦，他们担任的是调度员，必要的时候，他们也可以担任装配工。” “这也也好，装配工作是枯燥的，每天的工作强度也很大，还是年轻人更适合这份工作，现在你让大家紧急集合吧！对了，让安德洛夫娜单独出列。” 在834厂，厂长安德烈诺夫被任命为厂长不久，他的权威性就已经确立。当然，这里面有着一种非常滑稽的原因，因为相当数量的工人，尤其是那些新晋女工，她们真是太年轻了！ 杨明志挺起胸膛，他胸口的一排勋章，和军人特有的气质，足矣给予广大的苏联年轻姑娘强烈震撼。 女人总是对强力的男人情有独钟，在战争时代，男人的“强力”就体现在战斗力。何况，俄国女人似乎天生就特别崇拜英雄，杨明志只是站在这里，殊不知他已经给自己收获了许多粉丝。 当然，如果换一个同样一身勋章的军人站在这里，一样能收获许多的粉丝。 杨明志还有另一个优势，他把自己的胡须刮得干干净净，整个人显得非常年轻，一个年轻有为的将军居然是自己的最高上司，一群年轻的女工情不自禁投来崇拜的目光。 尤其是人群中的那些大抵是鞑靼、叶尼塞族裔的年轻姑娘，她们简直不敢相信，这位将军居然长着一张经典的亚洲面孔，仿佛他就是自己的同族！这里自然又多了一种天然的亲近感。 最为兴奋的还属年轻的安德洛夫娜，带所有工人结合完毕，排成了三排队列后，她迈着铿锵有力的步伐，刻意模仿正规的女兵，走近杨明志站在他的面前。 “报告局长同志，834厂总装车间全体工作人员集合完毕，请指示。” 杨明志一怔，看着这姑娘坚毅的眼神，再看看那些人员，杨明志觉得自己仿佛在检阅一支步兵连。 此情此景，杨明志下意识的举起右手，敬了标准的军礼，接着说：“您做的很好，安德洛夫娜同志。” “谢谢您的夸奖。” 短暂时间的近距离观察，杨明志可以确定曾经慢性饥饿的她，身体状况得到了巨大的改观。恐怕还有她的精神方面，失去新婚丈夫的苦楚是否也因为新的工作环境，暂且被埋在心底呢？ 杨明志长舒一口气，“安德洛夫娜同志，原计划我是让您担任835厂总装车间主任。如今计划稍稍有所变化，突击步枪的主要生产工厂变成了834厂，现在我就任命你为834厂总装车间主任。您觉得如何？有没有信心做好这件事？！” “有！局长同志！我不会辜负您的厚望。” 女孩目光如炬，刚毅的眼神证明了自己的强大信心，以及兢兢业业工作的思想觉悟。 此刻，随行而来的乌莫夫非常适时地向杨明志好好介绍起来这位姑娘。 “啊，别列科夫同志。您对她一直很重视，说出来您可能不信，她真的是一位人才。” “哦？您……”杨明志非常诧异的转过身，“州长同志，您……您对她也非常重视？刚刚您就这么说过。” “那是当然的。这位安德洛夫娜同志具备了获得劳动红旗奖章的潜力，她只要继续努力工作下去，我想她可以获得此殊荣。我诚实的说，她只要继续努力，我甚至会亲自为了她写一份介绍信，以获得奖章容易。” 杨明志万万没想到，乌莫夫居然给这个姑娘如此高的评价。 “劳动红旗奖章”，此乃普通工人可以在日常劳动中获得的最高勋章，至少目前是如此的。 乌莫夫毫不犹豫的说明了，她对于新西伯利亚市，关于多工厂突击步枪量产转型期间作出的贡献。 乌莫夫深深拍打着杨明志的肩膀，带着笑容意味深长的说：“别列科夫同志，您有着一双慧眼。您发掘了一位聪明又勤奋的劳动者，安德洛夫娜小小年纪，以及为830厂培养了一批优秀装配工，现在她到了您的工厂，我想您的834厂的枪械生产，将迅速步入正轨。” “哦？是嘛？！” “当然！我们需要的是实干家，也许有朝一日，安德洛夫娜同志将具备成为国营工厂厂长的资质，到了那个时候，嘿嘿……” 杨明志知道这些国营工厂目前的职务升迁模式，它和军队非常相似，因为管理人才的极度匮乏，只要工作上做出成绩，升迁就是必然的。他略略扭过头，只见的安德洛夫娜面带笑容一脸红润。 杨明志从未见过这姑娘笑过，之前见到她，或是沉浸在失去挚爱的苦闷，或是流露出忙碌工作后的疲态。 笑容展示了她的自信，还有被夸奖后的羞涩？ “真想不到，安德洛夫娜同志！”杨明志走近这个姑娘，目视着她情不自禁颤动的双眼，郑重其事的说：“现在！听后命令。” “是……是！”女孩一跺脚，绷紧身体昂起下巴，完全一副士兵模样。 第1918章 年轻的工人们 杨明志定了定神，看着面前努力保持坚毅的姑娘：“安德洛夫娜同志，现在我命令你，在担任车间主任后兢兢业业工作，必须在三天时间内教给所有工人突击步枪的装配技巧。你是我现在唯一可以依靠的重要专家，你必须完成这项任务，因为它关系到我们的生产。你必须做到！” “遵……遵命！局长同志！” 安德洛夫娜发出了她这辈子最为雄浑的吼声，以向自己的“伯乐”自我证明。 她的鬓角也挂着汗珠，其实在麻布罩头帽掩盖下，她的头发已经有些湿漉。 一切都是因为她的兴奋与感动，这不，她颤抖的双眼，已经到了压制泪奔的极限。 “很好。”杨明志低沉下声音，嘴角流露一丝微笑，温柔地说：“你也不必给予自己太大的压力。当工厂开始生产后，我会长期待在这里，监督各个环节的生产。” 其实，杨明志并不太清楚乌莫夫凭什么给予安德洛夫娜那么高的评价，明明这姑娘长久以来就是非常普通的。或许她有着自己极大的闪光点，就是通过自己的工作能力让乌莫夫位置钦佩。 不过杨明志觉得乌莫夫给自己说得话令人怀疑，这里面有着奉承的意味。 杨明志太清楚了，在830厂安德洛夫娜只是一名优秀的操作工，她的工作能力自己是认可的。 就是目前真的给予她管理者的权力，此番管理五十多人，而且这些人都是承担最终的装配任务，可以说每个操作者肩头都承担了巨大的生产压力。如此一来，安德洛夫娜有着最大的压力，她真的能够胜任？ 杨明志还没有单纯到把重担，草率的扔给一个仅有19岁的姑娘。 她的确很有工作上的才能，她最欠缺的还是资历以及人生阅历，这种时候最应该的就是一个经验丰富的人去帮衬着。 放眼看去，杨明志看到的都是一些稚嫩的面孔。 杨明志接着问到：“安德洛夫娜同志，现在你了解自己的下属工作者吗？” “我基本是了解的。我们彼此有所了解，她们大部分都是今年毕业的学生，甚至有些人在别的工厂已经有了工作经验。” “原来如此。”杨明志深深的点点头，“您今年只有19岁，其他人的情况如何？” “她们……大抵和我同岁，不过也有些人非常年轻。甚至……” 眼前的姑娘有些露怯，杨明志急忙问道：“怎么回事？” “甚至还有人并没有成年。” “啊？！” 听到这个，杨明志真是大吃一惊，他着实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也会雇佣童工？！虽然自己表面上看不出这里面哪些人还是孩子。 “好吧，你把所有未成年的孩子挑出来，我要看看她们。” “遵命。” 很快的，有五个姑娘被安德洛夫娜带出来，杨明志下令道：“你们几位，将帽子摘下。” 随着她们的辫子耷拉下来，杨明志看到了更青涩的面孔，不过就算如此，杨明志依旧不能确定她们的年轻。 终究她们各自汇报了自己的年龄，五人中，有两人仅有十六岁，另外三人年仅十七岁。 “你们居然还能这样？！”杨明志一脸苛责的看着乌莫夫。 “有什么问题吗？”乌莫夫不解的问。 “她们都是孩子！您给我分配很多年轻的姑娘，我并没有怨言，但是，她们也太年轻了。” 乌莫夫耸耸肩，一脸无所谓的说：“您也太精神紧张了？难道您没有去步枪工厂考察吗？那里不时有许多更年轻的学生在工作，甚至有的仅有十岁。” “这……”杨明志一时语噎，他仔细回忆一下，杨明志确实记得自己见到了许多童工。当然那些孩子并非真正的童工，所谓新西伯利亚的各级学校都把学生们组织起来，他们日常学习完成后，学校就开始组织课外活动。 和平时期，各类课外活动的目的是扩展学生的眼界，而今，所谓课外活动就是去兵工厂工作，或是集体农庄的田地劳动。 但是这些分配到工厂的未成年的姑娘，她们的情况的确有所不同。 因为，她们都是技术学校的毕业生。 杨明志不想听乌莫夫的解释，还是这些姑娘的亲自说明最有意义。 原来，乌莫夫真是非常贴心的把新西伯利亚州的所有技术学院的应届毕业生，统统完美的分配了工作。男生们几乎都参军了，他们的归宿，基本是到了各自的部队主要担任起技术兵种，例如修善部队的武器和其他工作。 至于所有的女生们，她们的年龄实际是残次不齐的。 毕竟苏联当前的教育模式，所谓技术学校，其意义就相当于“中专”。 苏联施行的是十年的普通教育，实际到七年级，大部分学生的普通教育就到此为止。七年级毕业是一个分水岭，相当多的学生去了技术学校，其速成班往往只上两年，毕业后就被分配到各个国营工厂。 故而在这样的教育模式下，一个普通的女童六岁上学，到了十三岁就七年级毕业的。再经过技术学院的专业教育，工厂里出现仅有十五岁的学徒工，于当前的时代是常见的。 当然，相当多的苏联儿童，实际是在七岁才开始接受学校教育。 只有听了她们的自我解释，杨明志才明白真正的原因，心中的违和感消失得也差不多了。 不过毕竟某种意义上是在雇佣“童工”，杨明志总觉得别扭，即便这种情况在其他苏联人看来就是天经地义的。 “好吧，你们请归队。” 杨明志挠挠自己的老脸，他知道自己必须接受这么一个现实，接着拍拍手引得所有人注意起来：“同志们，我代表普里皮亚季武器设计局欢迎你们的到来，以后我们的关系就像是战友一样。尤其是那几位孩子们，我很抱歉这场战争把你们卷入进来。不过我想你们已经有了思想觉悟，就是平日里努力工作，即便是和平时期或是战争时期，你们都会一如既往的努力工作。为了苏维埃祖国，你们一定会努力工作。” 在这里，杨明志做了一个简短的动员，与当前的时代，他的这番话非常具有现实意义。 所有被分配到自己麾下的年轻人，她们的父辈几乎都是生活在农村，在沙俄统治末期的社会凋敝中，苟活到了新时代。 杨明志看得出，自己的麾下有着大量的新兵，她们对于自己的未来真是充满了信心。 他当然也相信，怕是许多姑娘是有兄长的，而且是多个兄长。那些年轻的小伙子肯定已经参军，说不定有些姑娘的哥哥已经牺牲。 其中或许有不少人有着和安德洛夫娜类似的苦楚，这份对于侵略者的怨气，很容易被扭转成对于大生产的热情动力。 接下来，杨明志好好检查了总装车间，说起来这里的情况和在冲锋枪厂的所见所闻颇有些类似。 所有的装配工作还是作坊式的，即一个工人一副工作台，这当然无可厚非。 杨明志还非常高兴的看到，车间里有多达五台电动的立式铆接机，乌莫夫居然高兴的说，它们也属于车床的一部分。 “这些压根就是一些小型机械，称其为车床，只能说毛子把车床的定义弄得太宽泛了。” 吐槽埋在心里，杨明志是把高兴传达给乌莫夫，毕竟这些东西依旧是二手货，不可否认的是它们是合格的工具，也是必要的工作。 突击步枪的多个模块就是用铆钉铆接，五台立式铆接机说明了一件事，它们的数量可能会制约装配的效率。 杨明志脑子转的很快，他马上问及乌莫夫，“难道我们就只有这些铆接机？就没有那种可以拿在手里的铆钉枪？” “它们还在运来的路上。”乌莫夫无奈的说：“那东西太高级了。” “什么？它还高级？不应该是很简单的机械么？” “不，它真的很高级。”乌莫夫深深摇晃着脑袋：“我亲爱的同志，我实在不理解您对于高级的定义，就好比您研发的新枪，我一直觉得它是不可思议的。您也不用担心，我们有手动的铆接机，利用杠杆原理，铆钉还是可以稳定固定的。” “好吧！好吧……”杨明志不再说些什么。 杨明志仔细检查下去，834厂的总装车间怎么看都和830厂的太相似的。 也许当初建设的时候，尼古拉耶夫斯基都曾对布局做了一番指点？如果是的话，那个老家伙就真的做出了非常明智的指点。 从大门走到长屋的末尾，整个生产车间明显被打扫得非常干净，桌椅摆放井井有条，绝大部分的生产工具已经就位，似乎该车间就差运来一堆枪械的零件，最后由工人装配完成。 杨明志掐着腰，乌莫夫见其表情，定是对现状非常满意。 “别列科夫同志，您觉得如何？”乌莫夫问。 “整体来看好极了！我想835厂也是一样的情况？！” “对的。”乌莫夫毫不犹豫的说，“我们在这里逗留了不少时间，我们是否再去隔壁看一看？” “去835厂？我们当然要去，我去简单看看就行了。您知道的，所谓835厂，我暂且不需要那里生产特别的东西。既然两个工厂距离非常近，干脆这样！” “您请讲。”乌莫夫洗耳恭听。 “中间的道路暂且用砖石封闭，两厂的围墙额外开凿一个大门。我是这样想的，835厂暂时就保留一个番号，所有的工人，当前全力投入到突击步枪的生产。” “啊！您……”乌莫夫一脸的惊讶，他万万没想到别列科夫将军会有如此草率的决定。 “怎么，您不满意。” “也许您应该再考虑一下。” “不用了。”杨明志深深摇摇头，“我可是将军，我的决定一般不会反悔。亲爱的州长同志，斯大林同志可是要求我来到新西伯利亚后，接近发觉我的下属工厂的生产能力。您是这里的地方首脑，您一定会支持我的。” “哦，这倒是。”乌莫夫无奈的耸耸肩，“终归斯大林同志需要我拿出更多的突击步枪以供应军队，您的下属工厂参与生产，必然会增加我们州的产能。” “哈哈，也会为您捞取一些荣誉，所以您还担心什么的。” “就是……您的决定真的很草率。如果真如您的决定操作，您的834厂理论上必将具备更大的产能。就是835厂将不具备产能，这件事我不好向上级交差。因为835厂没有产能，还能拿到拨款，这种事我若是不好好解释一下，是会……” 一瞬间，杨明志猛地意识过来乌莫夫纠结的原因。 想想也是，一个工厂没有产能却拿着一笔足够养活四百人的拨款，乌莫夫担忧自己背上贪腐的恶名。 如何改变这一情况？办法实际非常简单。 杨明志晃晃脑袋：“唉……我本想着把工厂合并后管理会非常方便，看来这么做反而破坏了规定。也罢，835厂现阶段也生产突击步枪。” 一块石头落了地，乌莫夫下意识的问道：“所以，您本打算835厂生产什么？肯定不是突击步枪这回事。” “当然是火箭炮，更先进的火箭炮。”杨明志可以招呼着双手，在乌莫夫面前手舞足蹈，仿佛所谓的先进火箭炮是一个庞然大物。“唉，就是当前我的计划是加紧生产突击步枪。关于新式火箭炮我目前只有有些构思罢了。” “哦？您介意告诉我构思吗？” “您……”杨明志看着乌莫夫那期待的眼神，心里一盘算，突然笑笑说，“还是不要吧！它是一个秘密，您暂时不要知道。也许当我们开始实验时，您会想初看突击步枪射击时那般惊喜。” “是军事机密吗？好的，我不多问。现在我只有一个迫切的问题。” “您请讲。” “您的两个工厂何时开工？” “就两天之后吧。”杨明志随口说道。 他的这一随口可不要紧，乌莫夫惊得几乎不敢相信。 第1919章 检查的尾声与开始的序幕 杨明志一副随和的回答，可是给了乌莫夫很大的震撼。 为何？合着今天是他归来的第二天，这番紧急考察了工厂后，虽是有了很好的印象，好像事情都解决好了，工厂也将在36个小时候开工。 “您……是不是太操之过急了？”乌莫夫谨慎的问，“工厂还有许多事没有解决的吧？” “这倒是真的。”杨明志耸耸肩。“一切都不碍事。我感觉834厂已经做好了充分的生产准备，想必835厂亦是一样。这里面还有一些小事需要解决，人员安排还要更精细的规划一下。它们全都是小事，我觉得明天一天事情就全部解决了。” 乌莫夫突然间第一次感受到了杨明志可能的不靠谱。 原因太直白了，杨明志的决定真可谓极端的仓促，乌莫夫简直不敢相信，一个工厂，其人员中仅有一小撮骨干，其余人等都是刚毕业的技术学校的学生。紧靠着一小撮骨干，工厂就可以在人员就位的区区七天后开始生产？ 乌莫夫进一步建议说：“别列科夫同志，您的工作热情我是认同的。就是您不应该太着急。” “我谢谢您的好意，但是我意已决。您想想看，两天之后是什么日子？” “嗯？”乌莫夫掐着手指，“就是十月十九日，很平常的一天，怎么了？” “是星期一啊！”杨明志高声道：“一周的第一天我们开始生产，连续工作六天后，完成一个标准工作周，接着在星期日进行工作总结。我就是这样想的，从下周一开始，834厂和835厂必须投产，到时候开始，工厂必须步入正轨，这是一个战斗任务，我必须完成它！” 杨明志这么一说，乌莫夫可算是有些理解了。 “所以您在卡这个时间点？” “当然！无论是管理军队还是管理工厂，我的管理经验告诉我，卡住这个时间非常重要。您就不用担心了，当工厂开始生产，我会全身心的在此监督，您接下来只需要做好一件事。” “什么事？！”乌莫夫急切问道。 “就像是给其他兵工厂运货一样，从明天开始，给我供应所有的生产原材料。即使大量的优质山毛榉木材和钢铁，还有一些其他的合金，您只要给您的相关下属安排任务，他们就会去办。明天我再到工厂进行最终筹备工作，到了十九日，生产线就可以启动了。” 听起来事情的发展就是这么简单，其中也不会遇到任何波折，乌莫夫看到这位年轻的将军有着极大的自信，仿佛他的工厂一旦开工，每天就能产出数百支突击步枪，排队等着运去军队的靶场校枪。 事已至此，疑惑是多余的了。 乌莫夫点点头：“就依您的决定，我即可去下令。但愿不会出现任何的波折。接着我们该去隔壁835厂看一看了。” “好吧，我们走……” 当前两个工厂的配制几乎一模一样，杨明志看到了大抵相同的车床设备，以及其他的小型设备。 还有那些工人们，也是由一小撮其他工厂挖过来的技术骨干，和大量的新晋毕业的技术学校学生构成的。 杨明志在两个工厂逗留了近乎一个下午，直到太阳落山，检查工作才大抵告一段落。 时间其实并不算晚，只是因为新西伯利亚比莫斯科早三个小时的缘故，才是下午五点，天空已是繁星点点。 夜晚也有一个好处，杨明志看到了工厂里所有的照明灯全部打开，尤其是两个工厂间隔的这条道路，其两侧的路灯都以点亮。 积雪增强了路灯的光亮，这光明甚至有点刺眼。 杨明志踏在雪地上，在临离开之前，他又把两位厂长叫到自己身边。 “现在工人们已经回到各自的宿舍休息了，恐怕这是他们所有人最后一个悠闲的晚间。”杨明志特别的嘱咐道，“同志们，我已经决定了，明天进行最后的准备工作后，从下周一开始，两座工厂要同时开工。我们现阶段的工作重点，就是进行突击步枪的生产。” 安德烈诺夫确认自己负责的834厂就是未来生产的绝对主力，现在的他保持着绝对的信心，保证道：“您放心，我们全体职工将保持充沛的精力，以及巨大的战斗热情，一定可以给您一个满意的成果。” “我们也是一样的。”安东诺夫顺着说。 “很好，我相信你们的实力。现在并不是高呼口号的时刻，我们需要的终归还是成品。”杨明志长叹一口气，“虽然我不觉得生产我研制的枪械是多么困难的事，我就是有些担心，两个工厂近乎八百号人，要维持这么巨大的群体进行复杂的运作，并不简单的事。毕竟这里不是军队，而是工厂。各个部门从事着不同的工作，每一道工序又是环环相扣的，某一个缓解出现问题，结构就是整个系统的梗阻。” “我完全明白您的意思。”安德烈诺夫点头道，“所以我会认真监督他们的工作，一旦出现问题，我会第一时间前往解决。我可以保证，在我负责的领域，不会出现任何的问题。” 两个人都是完全一样的态度，他们非常有自信对未来信心勃勃。 自信当然是好事，杨明志现在觉得他们当前已经有点自负了，毕竟两位厂长并没有监督生产枪械的经验。 杨明志点头道：“我信任你们，不过未来一段时间我可能会长期待在工厂里。最初的时期一定会暴露出各种问题，我相信你们的气势，就是不能完全相信所有工人的能力。明天我还会回来，我会把大量的生产设计图纸带来，还有设计局的专业技术员们。由于现阶段两个工厂生产同样的产品，我想组建一个工艺部就足够了。” 杨明志捏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继续嘀咕：“要有工艺部门，专职解决加工过程中的问题。这样，我的那些部下将起到重大作用。我还要组织一个专职的检验部门，要在各个生产环节安插一个专员进行第一道检验，到了总装车间还需要设一个总装检验办公室。搞不好，设计局的那些弟弟们都得过来。” 说实在的，杨明志一开始也有些想当然了。 所谓两个工厂联合生产，各部门虽是新职工为主，他们加工生产之时想必不会出现大问题，最后总装完毕自己过目一番就够了。 如今工厂必须变得正规，为了产品的最终质量，不但要安置一票专职的工艺员，监督工人们的操作流程。还需要一票检验员，确定所有零件符合标准。 杨明志仔细一迅速，深刻感受到了热力资源的匮乏。 莫看自己麾下两个工厂多达八百号工人，要从中选取经验丰富的人担任基层领导、检验员这类关键职位，目前真的只能选出一小撮。故而在检验岗位上，只怕就是一小撮人去检验数百人的工作，工作平摊到每个人头上，压力着实太大了。 想着想着，杨明志的脸庞不禁流出忧虑神色，一双大手也狠狠啪在脸上。 “别列科夫同志，您怎么了？情绪突然不对劲？”乌莫夫关切的问。 “啊！没什么事，就是有些担忧。” “嗯？您不是对工厂的情况有了高度评价么？怎么了。” “唉……”杨明志长叹一口气，看着乌莫夫，“工作还是按部就班的操作下去。您给那些后勤部门，我们工作所需的一切生产原料，从明天早晨开始运输，暂时全都运到834厂的仓库内。” “好的，这个没问题。” “明天我会带着设计局的大量人员过来，我会给他们分配任务。但愿经过明天的最后准备，生产可以稳定的开始。” “那是当然的。”乌莫夫祝福道。 “但愿如此吧。对了，州长同志，我还有一个疑问。” “您请讲。” 杨明志也是突然想到一点，今天检查工厂总觉得身边少了一个人。 “州长同志，配属给工厂的军区代表同志呢？” “哦！您说这件事。”乌莫夫一拍脑门，“啊呀我忘了跟您说。司令员同志跟我说，只有工厂可以正式运作了，他们才会派来代表。” “很严谨。”杨明志点点头。 “但是看你现在的情况，我觉得只配属一名代表就足够了。” “是因为835厂的特殊情况？无妨。”杨明志耸耸肩，“人太多了事情往往变得复杂，我其实只需要一个联络员就足够了。您可以告知司令员同志，我只需要一名代表，我希望此人足够精明强干办事认真。或许，我可以亲自和他联络，毕竟司令部也在城市里。” “还是我去说明吧。”乌莫夫说，“您的工作很忙，肩头的压力很大，此事就不必劳烦您了。” “也好，我们就此别过？”说罢，杨明志看看腕表，“时间还不是很晚，我现在就回去，第一时间给设计局的同志们安排一下工作。” “啊！您就这么着急吗？”乌莫夫又是轻拍杨明志的肩膀，“年轻的同志，今晚我还想在我的食堂再招待您一下。” “喝酒？！” “对！您是新西比利亚的英雄，我作为州长，当然要正式的邀请您一下。” 饭局，又是饭局…… 杨明志摇摇头：“谢谢您，如果您决意邀请我一次晚宴，那就在我的工厂稳定下来后再说。我不是贪杯之人，我就是您所谓的那种实干家。今晚我随便吃几片干面包就够了，其余的时间我必须用于工作。” 见得杨明志态度如此坚决，乌莫夫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怕是自个再度挽留，会不会被他人认为怠惰呢？那可不是好事。 杨明志上了轿车，与随行的格里申科一道，前往科学院院区的普里皮亚季武器设计局。 时间正值饭点，今晚又是什么呢？ 恐怕一定是甜菜根炖牛肉，还有黑面包和白面馍，总之都是非常家常又倍感亲切的美食。 夜的寒冷丝毫侵蚀不动一颗火热的心，杨明志风尘仆仆杀回来，他急迫的样子着实让杨桃怀疑，丈夫据说是去下属工厂视察了，此番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晚餐之后，杨明志顾不得再和妻子聊聊天，就命令全体设计员在大办公室内集会。 气氛变得紧张起来，不过大家都从局长的眼神中，看得出他对于前景的期望，乃至是欲望。 杨明志就站在最显眼的位置，其余人等皆排好队伍，等候他的训令。 随着三下剧烈的巴掌声，杨明志引起所有的注意。 “好了同志们！你们都清楚我下午去做了什么。对！我去视察了我们的下属工厂。现在我做出决定，从下周一开始，工厂开始运行。” 此言一出，队伍躁动起来。 因为大家早已估计到，只要工厂开工，设计局就必然派出人手去监督。那将是一份很光荣的工作，一来是为祖国做贡献，二来也是为自己争取更美好前途的资历。 因此大家不禁交头接耳，也希望得到局长的进一步指示。 杨明志再度拍拍手：“请安静！看到你们的表现，我相信你们非常重视这件事。很好，所以我要分配一些人员常驻工厂。我们必须成立一个工艺部门，去解决工人们生产过程中的各种麻烦。现阶段……” 杨明志给波波夫一个手势：“您把花名册拿过来。” 俄国人总体是不喜欢磨蹭的，杨明志拿到花名册，遂直白的宣读起自己选定的人的名单。 究竟谁肩负这一重任？ 其中，年轻的多布洛夫可谓众望所归，大家都知道此人是局长重点培养者。另一位也不新奇，他就是局长特别挖过来的人才卡拉什尼科夫。 除此之外的人，仔细想想他们的入选不足为奇，因为他们都是局长的老部下，早在沼泽地时期就追随局长的资深工艺师。当然，这些人不但有资历，其学历也很高。 杨明志直接抽调出十人，他们脱离队列，单独站成一排横队。 看着他们的眼睛，杨明志相信自己的选择都非常的正确。 他最后拍拍手：“同志们。我们现在就成立一个普里皮亚季武器设计局驻工厂办事处的小机构，你们现阶段实际有两大任务。第一，监督和解决工人加工的问题。第二，带徒弟。” 第1920章 一壶拿铁 夜已经很深了，为了明天的要事，杨明志不得不和自己的部下们工作到很晚。 工厂即将开工，工人和设备基本都已就位，剩下的就是技术图纸的到位。 虽说工人中大部分是新晋毕业的学生，其骨干还是那些从兄弟厂挖来的人才，以及返聘而来的经验丰富的老人。对于骨干力量，杨明志是非常放心的，他确信这些人只要拿到图纸，即可按照图上标注的工艺，把零件依次生产出来。 所有的人员中，车工是最为重要的。 一名优秀的工人需要具备扎实的工作能力，还需要看出图纸谬误的能力。通常而言，杨明志还是希望他们不要犯经验主义错误。他们最好按部就班的生产加工零件，这样他们自己不会犯错，如若出现错误，也是工艺图纸的错误。 如此追究起来就是工艺员的问题，要修补这类错误也是比较容易的。 所以今天晚上，所有设计员不得不加班得更晚一些。 杨明志适时地勉励道：“你们仔细校对图纸和工艺卡片，确保我们的工作不会出现错误。同志们，我们现在必须相信工人们是严格按照图纸进行加工的，所以如果枪械的生产不能达到预期，我们的责任就很大。” 许多人的额头脸颊挂着汗珠，因为他们必须保持绝对的仔细，确保所有零件的图纸和加工流程工艺，都是非常精准的。 杨明志当然也不是像是监工一样，单纯看着他们的工作。 杨明志实际才是这里的最后一道工序，亦是最为关键的工作，即充当起“最高检验师”的工作。 任何一份图纸和工艺，最后都要由杨明志检查一番，哪怕它们都已经被下属们又互换检查了一番。 大家心照不宣的觉得局长的举措过于细腻严谨了，仔细想来，局长如此高的要求也不为过。因为大家都很清楚一件事，新西伯利亚市突然开始生产新式枪械，要输送给的就是设计局的战友们，亦是局长的老部下。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杨明志一直瞪大着双眼，哈欠也越来越多。 可是工作量始终是巨大的，今天的杨明志终于回想起，昔日在集团军指挥部里指挥部队作战，一天只睡两三个小时的艰苦。 其实那也不是很久远的事，在鏖战最艰苦的七月份，杨明志并不觉得自己的压力比那时候更大。 不同点在于，自己必须瞪大布满血丝的双眼，认真的检查所有的图纸。 除却枪管外，其他的零件都是工厂自产的。ab42突击步枪的设计偏向于模块化，故而它的零件构成并不是很多，但每一个零件的加工复杂度更高。 这样的设计充分考虑到战士们和后勤部门的感受，如今就苦了它的设计者。 杨明志搬来一张桌子，搬上一台小台灯。那些设计员们自认为检查得当的图纸，纷纷送到杨明志这里。 既然决定了亲自检查，再多的痛苦也必须忍着。哪怕是被子弹击中不过是一阵剧痛，但是这困倦感觉，有多少人能完全靠意志力战胜它？ 困倦太难受了，那是每个细胞同时发出渴望修养的呐喊。 但任务完成之前，自己不可休息。毕竟一旦自己怠惰了，明日的工作也受影响。 瞥一眼堆成小山的图纸文件，又是一阵哈欠。 夜已经深了，再过几个小时天都要亮了。 杨桃摇晃着脑袋，实在不想再坐在床铺，就着台灯的柔光继续看书。 书里描述的都是描述的英雄故事，看着这些描述苏联国内战争英雄的著作，杨桃情不自禁的想起自己的战斗生涯。 “唉，现在怀了你，我和战斗也越来越远了。”杨桃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再看看腕表，时间都是晚上十点了！ 她擦掉窗户上的哈气，只见的不远处大办公室依旧灯火通明。 “今天真是反常，你为了工厂开工的事，难道要工作一通宵？” 杨桃叹了口气，她知道丈夫工作的重要性，自己必须帮助他，那么进行怎样的帮助呢？ 走过去给他几句勉励的话？不！还是拿出点现实的东西。 家里由木板简单拼凑的柜子里放着许多好东西，有还没吃完的黄桃罐头，和苏联自产的一些酸菜罐头。总之它们以罐头为主，其中一个还是那个乌莫夫的礼物。 杨桃小心翼翼的把那口锡罐拿出来放在桌子上，紧接着她招呼夜间轮岗的警卫员，去厨房做夜宵的安妮喊过来。 “唉！你喊我干什么？”急匆匆而来的安妮甚至来不起摘下围裙。 杨桃指着罐子：“就是这个叫什么咖啡的东西，你帮我做一下可好？” “啊？你要喝？”安妮下意识的大吃一惊，“千万别这样！它不是你该喝的。” “哎呀不是我喝。是给他！” “你丈夫？哦不，是局长同志。” “是啊。我觉得他会工作很晚，还有其他同志，他们……”杨桃咬了咬牙，她当然是支持丈夫工作的，就是丈夫暂时把自己搁在一边，失落感真是让人难受。“干脆这样，安妮姐姐，你觉得把罐子里的一半咖啡粉拿出来，能让多少人喝？” “你……”安妮毕竟在在莫斯科长期工作的女人，可是了解不少有身份的人，他们平日里不少人不喜欢烈酒，就是钟情于进口的咖啡。 毕竟咖啡确实是提神的宝贝。 安妮看看罐子想了一下：“分出一半肯定够所有人喝的。” “好！那就分出一半出来，你帮我加工一下可好？” “加工当然没问题，就是局长他……现在这东西很珍贵呢。” 咖啡这种东西不是什么战略物资，故而战前的苏联的进口路径是顺畅的。 但因政策原因，咖啡从平民生活中突然消失，它在高级人员中依旧流行。。 杨桃当然也知道，无论是安妮还是格里申科，就是那个贝利亚，安插到自己和丈夫身边的监视员。事到如今，这点事还用提及么？反正自己也没什么可藏着掖着的。反而安妮等人成了自己生活中的帮手。 杨桃撅着嘴，她并不觉得消耗掉丈夫的咖啡有什么不对的，或者说，她实际并不清楚这口感好似喝中药的东西有什么珍贵的。提神？头悬梁锥刺股不是更提神么？ 她便说道：“你尽管去做好了，最好让他们都保持清醒。” “好吧！”安妮觉得不妥，自己实在拗不过无奈道：“我们现在有全部的材料去做拿铁，也许局长会非常高兴。” “拿铁？那是什么？”杨桃好奇的问。 “哦，是意大利的喝法，制作不是很复杂，口味没的说。” 安妮绝对想不到，自己快要忘却的调咖啡技术如今居然又有了用武之地。 厨房里本就有牛奶，还有砂糖和蜂蜜，当然如果有些香草，情况就更好了。 很快的，厨房里熬制的浓汤香气混入了咖啡的气息，安妮熬煮了一茶壶的浓咖啡，接着加入牛奶和蜂蜜开启了疯狂的搅拌，以至于曲嘴茶壶内泡沫浓郁。 渣滓已经全部过滤掉，咖啡也变成了棕白色，完成这一切的安妮就拎着整个茶壶，跑到杨桃的面前展示自己的成果。 “哦？真香啊！”杨桃体验了前所未有的愉悦刺激，随着安妮打开茶壶盖，看到里面的泡沫又不禁皱着眉，“这东西，真的非常好喝吗？以前我尝过，就像是喝药似的。真是的，谁会喜欢这个。” 安妮可不明白杨桃说的是喝中药。她怂恿着：“你可以试试哦。既然你代表局长慷慨的拿出一半咖啡，我也就是慷慨的把所有珍藏的蜂蜜拿出来。相信我，它很甜。” 杨桃将信将疑，拿出一只玻璃杯，并眼巴巴的看着棕白色的含泡沫液体倒入了一点。 她试探性的抿了一口，苦涩又甜蜜的感觉直扑舌尖。好喝吗？确实挺好喝的。有点苦味，整体的感觉依旧是甜腻的。 “唉，终究你还是好好休息吧，品尝一下就够了。” “这……”说实话，尝试到这种感受后，杨桃突然觉得它很对自己的口味。“姐姐，万一你给我倒一杯，我全部喝完会怎样？” “大概就是双眼血丝看到明天太阳升起，然后吃完午饭再去睡觉。” “哇！这么提神吗？如果……如果如实在打仗的时候。” “你别想了。”安妮直接拍起杨桃的脑袋，“小孩就该有小孩的样子，你现在就该立刻休息。” “我怎么会是小孩。唔……至少我得去看看他。” “那就走吧。局长要是知道你喝了咖啡，我可要挨骂的。唉，就是现在我也压力很大。” 杨桃腼腆笑了笑，接着换上厚衣服跟在安妮后面，向着大办公室走去。 两个不速之客闯入繁忙的工作场地。 杨明志快要强行闭合的眼皮突然亢奋的睁开，整个人亦是一个机灵站起来，高兴的看到自己的老婆居然来了。 “亲爱的，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啊！顺便……”杨桃下意识的左看右看，只见的所有的人居然盯着自己。 其实不然，大家的鼻子都非常正常，穿着厨师围裙的安妮手拎一个茶壶，里面飘出的特殊气味如何不引人注意？ 杨明志很快也察觉到这一气息，不禁心头一惊，质问道：“安妮？你拎的茶壶里面，是……” “是咖啡！局长同志。” “你……”杨明志一时语噎，“咦？难道科学院开始供应咖啡了？” “是我！”杨桃说着走近自己的丈夫，“我把你的咖啡都煮了，既然你和大家都在为工厂开工的事努力，我怎能袖手旁观呢。” “啊？全部的咖啡？！”杨明志不禁双手抱住脑袋。 “对呀，苦不拉几的东西喝着像药。”杨桃故意说道。 “哎呀！那东西可珍贵了。” 杨明志跺了跺脚，他自从得到这批珍贵的馈赠后，几乎即没有喝过它。就是因为太珍贵了，以后可是要遇到好事才慢慢享用的。如今却被一个败家娘们儿全给消耗干净了。 杨桃着实被丈夫的表演吓了一跳，自个不禁笑出声。 “难道我还比不上你的那一罐咖啡吗？” “那不一样！”杨明志大声说道。 丈夫这是生气了？ “好吧好吧。”杨桃赶紧讨好道，“就用了一半。说起来我还尝了一点，安妮姐姐的手艺真不错，她做了拿什么铁。” “居然是拿铁？”杨明志绷起嘴摇晃脑地，接着看着安妮：“一壶都是？你还会这种技能？难道我的队伍里还藏着一位咖啡师？” “那是当然的！”安妮已经敏锐察觉到气氛的缓和，这便自夸起来：“我想我们还可以在设计局增设一个咖啡馆，只要上级给咱们提供咖啡，我就能天天做。” “您想的太多了。”杨明志尴尬一笑，“等未来古巴给咱们供货的时候，你我才能真的天天喝咖啡。也罢，事已至此正好给全体人员分享，我想我需要一点咖啡提神。” 在场的人们都对一壶咖啡产生巨大兴趣，甚至许多新晋毕业的女设计员，她们这辈子还只是听说过一种名为咖啡的饮料，今天居然能喝到。 所以没有人注意到杨明志的嘀咕，大家更乐意尝试新鲜事物。 当战争结束后，和平建设的时代下，苏联的对外贸易才开始恢复正常。 那个时候，咖啡和可可的运输途径愈发通畅。 在新西伯利亚喝上专业人才制作的拿铁咖啡，杨明志震惊于今晚的特别感受，当然，他喝了两大杯的结果就是看到了十月十八日初升的太阳。 不仅是杨明志，设计局的所有人员，这一次居然一人不差的聚在一起，集体看到了新的日出。 此真可谓非凡的体验，局长和所有部下一起来了一记通宵工作。 当然大家不得不佩服一下局长为了此次“活动”拿出咖啡的大出血，也感慨食堂人员的高超技术，最关键的还是因为大家的工作得到局长本人的满意。 就在早餐时间前，所有要送往工厂的文件已经完成打包和装箱。 文件都被装进特别的铁箱内，它们本就是科学院方面运输重要设备的箱子，如今运输重要的图纸再合适不过。 它们都被上了锁，杨明志还令将要派遣到工厂的十名设计员严加看管，他甚至放了狠话：“万一文件出事，是要上军事法庭的！” 上军事法庭是不可能的，杨明志只是希望以此言论责令大家警惕起来。 但考虑到大家都一宿没睡，看来还需再喝点咖啡，强行让大家保持精力去完成今天的工作。 也是最后的最关键工作。 第1921章 大生产（一） 咖啡，它简直是工作者的福音。 不过如今的苏联，广大公民鲜有品尝的经历，设计局的人们喝到它，瞬间展现出高昂的战斗力。 不仅仅是因为他们对咖啡因缺乏耐受力，还因为乌莫夫送的这些咖啡，其品质真的很高，不仅仅气味特别的香浓醇厚，咖啡因的含量亦是喜人的。 杨桃早已睡觉了，不过哪怕她才喝了区区两口。对于她这种对咖啡因基本没有抵抗力的人，两口就让她辗转反侧到凌晨一点。她终究没有等到丈夫，因为是大清早，双眼血丝的丈夫打开了自家的门。 她睡眼惺忪的被吵醒，一肚子起床气的她看着丈夫居然在换衣装，不禁一阵牢骚：“你……你应该回来睡觉，难道就在办公室趴桌子睡了一宿？” “亲爱的，你醒了？”杨明志绷着一张老脸转过身，“你看我这样子像是睡着的吗？” 杨桃又看到了丈夫的黑圆圈，生气的说：“搞的你又像是军队指挥部那样，你又不是指挥打仗。” “也差不太多。如果昨天的工作不能完成，那就麻烦了。” “所以都完成了。” “啊！完成了。”杨明志长叹一口气，无精打采的看着妻子，“我真该谢谢安妮。喝了咖啡我终于全部检查了那些图纸，接下来我把图纸给工人们，明天就能顺利开工了。唉，我觉得现在和军队里一样的繁忙。你安心睡觉，我现在还得去工厂一趟。” “啊？你疯了吗？你会累死的。”杨桃一脸的苛责。 “这就是命啊，是我的责任。再忙活几天，工厂生产稳定后，我才真的轻松几天。真是的，我好像就没有清闲的时间。” “我看也是，我想为你做点什么。” “你……那就帮着安妮做饭。”杨明志虽然很疲倦，此时他能感受到妻子亏欠的心情，这便命令说：“你暂且就帮着做饭吧。其余时间多看看书，提高自己的知识水平。你要是不嫌麻烦就给我多做一些面条，现在天冷，就把它们放在外面冻着，以后我要天天吃面条懂吗？！” “唉！好嘞！”杨桃满心欢喜的答应，能为丈夫做些好事，自己的心又有了着落。 “接下来……”杨明志又打开柜子，这一次毫不犹豫的找到咖啡罐，高兴的看到里面还剩下不少，“幸亏我还有这个宝贝。” “啊？你还要喝？！”杨桃惊讶的问，“喝太多会不会不好啊。” “是不太好。不过今天的事我若办不好，以后的工作都要出岔子。这就是一场新的生产战役，我不是开玩笑。”说罢，杨明志给自己戴上那顶哥萨克风格绒帽，左手拎着咖啡罐，右腋夹着自己的军官大檐帽，最后说：“最关键的工作开始了，但愿我入夜前能解决完剩下的事。” 新的一天，和冰雪向左的正是工厂的火热气氛。 乌莫夫离开之后第一时间展开工作部署，杨明志自己是一宿没合眼，乌莫夫的情况一样很糟糕。 区区睡了四个小时，乌莫夫打着哈欠，也要亲自指挥下属的工作。 那些卡车把物资成功运抵了？所需的粮食也运到了？工厂的整个电力系统是否能稳定运作。 一切的一切，必须在今日完成调试。 一辆辆卡车拉着大量的金属棒料直奔834厂和835厂，它们拉着很沉重的东西，车轮的压力直接融化了一些积雪，形成了深深的车辙印。 工厂宿舍的全体工人们，他们大清早便被剧烈的噪杂吵醒。 大家现在清楚的意识到，设计局局长的态度是异常坚决，他有着钢铁般的意志，遂在大清早开始最后的筹备，待到次日的这个时候，所有人就要奔赴生产线。 又灌了两杯现煮的苦咖啡，杨明志自觉精神好了一些。 他管不得太多，又命令自己要带走的设计员们，如自己一样，即便再苦涩，“黑水”必须灌进肚子里。 关于新成立的工厂要迅速投产，科学院院长李森科对此事也颇为上心。 当然，李森科在农业问题上有着一户常人的主观能动性，他在杨明志这里得到了“温室大棚”的灵感后，亦是以极快的速度成立了项目组，除却自己兼任组长外，就已经派遣人手，以及动用个人的关系，去筹措建设温室的所有材料，以及作物的种子。 李森科给设计局提供了两辆有棚卡车和额外一辆轿车，这些车辆是借给设计局的，所谓特殊时期的帮助。 “呵呵，至少我的人不用坐着雪橇过去。” 杨明志当仁不让的收下这笔赞助，紧接着号召其随行者，带着所有的必要行李上车。 没有磨蹭亦没有拐弯，所有的车辆最前端都插着一面红旗，一列浩荡的车队直奔城市的西南方而去。 对于广大的市民，十月十八日是难得的休息日。 那些工作相对清闲的人，今日终于可以从繁忙的工作中解脱出来，他们最想做的，其实就是在家睡觉。 可惜相当多的普通工人，个人的假期基本被取消掉。 当全国总动员的命令下达后，全苏各个城市谨遵莫斯科的命令，那些最关键的工业城市们纷纷进入紧急状态。 一时间，几乎所有国营工厂的工人们，他们的假期被取消，每个人还被要求强制加班三个小时。如此命令自然立刻遭遇到大规模的质疑，不得已当局往往采取强制手段。 随着战局的迅速恶化，强制手段命令工人们加班已经没有意义，因为人民普遍切身的意识到，如若大家都懈怠了，战火即可从东欧烧到西伯利亚。 所以即便今日是星期天，城内所有的烟尘依旧喷涌着厚重的浓烟。 只要看到那些浓烟，杨明志就不得不感叹一番。 毕竟在另一个时代的中国，工厂浓烟代表了什么？人们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雾霾之根源，以及居民越来越严重的健康威胁。 如今，仿佛浓烟如同罩子彻底盖住新西伯利亚市，才是对她庞大生产力的证明。 空气中弥漫着焦糊气味，那是燃烧煤炭和原油造成的，未经过深加工的初级燃料直接投入炉子里，杨明志可以估计，自己麾下工厂里的那些小型的熔炼车间，最好可以使用燃煤，然而就自己获悉的情报，只怕自己也要烧石油来熔炼了。 车队的旅途非常顺利，随着愈发靠近工厂，情况很快发生了变化。 杨明志注意到了一些形迹可疑的卡车，首先它们都是仿制美国福特的苏联国产卡车，它们的车厢用帆布覆盖，明显里面有着很多的货物。 这些运货卡车不足为奇，新西伯利亚市区内，除了还在运作的有轨电车（轨道处积雪被车载挡雪板全部推掉），就是这些卡车最为繁忙。 某种意义上，城市街道中穿行的卡车，它们就好似红细胞，就是它们将所有工厂需要的各种物资，以及产出的各种成品，完成最恰当的运输。 针对834厂和835厂也不例外。 由于杨明志做出要求，所有的生产原料全部堆到834厂的仓库中，待物资运输完毕再另行分配。 至于后勤部门会运来多少东西，杨明志并不清楚。 终归那不是一个小数目，然而今日大清早的见闻，着实吓了杨明志一条。 为何？ 原因真的非常简单！ 原本是颇为偏僻的两个工厂厂区，而今运货的卡车大排长龙。 “啊，这是在搞什么？乌莫夫是不是觉得我可以一天生产一千支？”杨明志不禁惊呼道。 开车的格里申科亦是不清楚，他随口一说：“可能州长同志对您有着巨大的信心。” “也好。”杨明志不禁打了个哈欠，“我到时要看看都是些什么材料。” 在杨明志赶来之前的一个小时，物资的卸货已经开始。这里，834厂的厂长安德烈耶夫自感任务之艰巨，他顾不得吃早餐，啃了一片干面包就亲自指挥卸货，顺便还把835厂的安东诺夫请来，协助自己指挥。 广大的工人们同样没有闲着，无论是男人女人，卸货的工作正是全员参与。 轿车的鸣笛声吸引了一些人注意，恰恰因为卸货场的嘈杂，两个厂长都不知道局长已经到了。 “将军您看，难道州长同志给您派来了数百个搬运工？”开车的格里申科侧着脖子问。 “应该都是工人。格里申科！看到你右边的那片小空地，我们就把车停到那里。” 首车停车，其他车辆纷纷停下来。那些带着大量图纸的设计员们，他们打开紧闭的车厢帆布，带着铁皮箱踩在雪地上。 大家都穿着棉袄，外面还套上一件军用羊绒大衣，脑袋上戴着传统的护耳帽。 设计员们的着装和普通工人的确不同，他们毕竟是非常重要的在科学院工作的高级知识分子，穿衣服的待遇也很高。 他们穿着厚实，看起来像是北极熊一般，搬运箱子的动作都有些迟缓。 杨明志下了车立刻指挥道：“你们所有人先原地待命。格里申科！” “到！” “跟着我去看看情况。” 杨明志拍打一番自己的衣袖，又摘掉绒帽，换上自己的大檐军帽。 直到这个时候，安德烈耶夫和安东诺夫两人，才在下属的提醒下得知局长已经抵达。 他们就是在卸货！现在居然在卸木头！ 杨明志又戴上了眼镜，故而看清了许多细节，比如那些明显是工厂工人的人民，与带着钢制安全帽的专业搬运工，正在搬运初步切割的圆木。 为什么卡车要运大量的木材？肯定是造枪托！ 杨明志很快见到了两位厂长，立刻闻讯起现在的情况。 “报告局长同志！”安德烈耶夫高兴的汇报，“后勤单位已经开始向我厂运输生产原料，如您所见。” “就是这些木头？是造枪托的？” “正是。但生产原料种类很多，你看！”安德烈耶夫随手一指另一处繁忙的场地，“那边实在运输铜锭，以钢棒和钢板。” 安东诺夫立刻补充说：“关于都有那些原材料运抵，我们拍人当场做起书面记录。” “哦？书面记录？你们做的很好！现在我要看记录。” 杨明志绷着脸，很快就从工厂的文书那里看到了正在统计中的记录文件。 文件明显还在记录进行中，其中的名单真是颇为丰富，这其中最核心的就是四种材料：钢材、铜材、优质焦煤和原木。 一支有枪托的枪械，它简直就是钢与木的混合，当然也需要一点铜材。 在所有的材料里，杨明志下意识的觉得当然是钢材最为关键。且说这钢材又分成两种类型，一种是厚度一厘米的薄钢板，另一种则是直径达五英寸的钢棒！ 文件上标注的非常清楚，乌莫夫提供的就是这两种非常基础的材料。 杨明志不禁皱起眉头，他心里琢磨着，乌莫夫提供的这些材料也太粗犷了，到了自己手里还得进一步加工。如果它们已经被加工一番多好？比如那些钢板，它实在太厚了。钢板到了自己手里，还得烧红了用压力机去锻造，给它压成合适的厚度，再用压力机个压成合适的形状，一番操作可是增大的工厂的时间成本。 那么，应该去找他质问一番？不！不！ 杨明志再想了一下，那个乌莫夫，他没有名卡车直接把铁矿石拉过来，怕已是仁至义尽了。 也罢！ 杨明志皱着的眉头引得两个厂长的担心。 安德烈耶夫善意的问道：“局长同志，您来之前应该给我们一个准确的时间，我们好做一个接待。” “我不需要繁文缛节的事。” “好吧。刚刚看您的表情，是不是对我们的记录并不满意？” “记录文件？”杨明志看着安德烈耶夫的眼镜，“你们记录的很好，我只是单纯对乌莫夫运给咱们的材料有些不满。现在我们多了许多加工工具，这是我始料未及的。” “这道也是。”安德烈耶夫诚恳的说，“有些老车工师父已经给我说明了这一问题。” “哦？”杨明志追问，“他们的态度呢？” “他们表示没问题。可能加工的过程复杂一些，完成任务是没问题的。” “呵呵，明明还没看到图纸。”杨明志轻轻勾头，又猛地抬起，“先不说那些。这些木头又是什么情况？” “它们都是用来做枪托和其他护木的。”安德烈耶夫解释道。 “我知道这一情况！瞧瞧这些圆木，它们居然必须用小型吊车吊装！幸亏咱们两个工厂都有这种吊车设备。木头还被切了一下，看起来，每一个的直径……” 杨明志瞪大双眼估测一下，这一估计可不得了，因为报告上写的非常明白！ 第1922章 大生产（二） 有大量优质木材被运抵工厂，它们的形制超乎想象。 杨明志瞥了一眼文件，清楚的获悉，这些圆木的直径都在一米左右！ 它们，着实是西伯利亚的大树！ “这些都是什么木头？！”杨明志急迫的问。 安德烈耶夫旋即说明：“都是桦树，大概都是城市附近的林子里砍的。” “是嘛？”听到这儿杨明志不禁心头一紧，因为他不可不觉得现砍的大树，还潮湿的木材适合世界做枪托。 “它们真是最近时间砍伐的？”杨明志追问。 “应该是的，我感受到了它的潮湿。您知道的，金属方面的知识我非常欠缺，在这木材方面，我可是最专业的。” “我很清楚您是专业的木工。真是遗憾。”杨明志绷着嘴摇摇头，“看来我们造枪托的工序又要多了一些。安德烈耶夫同志，您有把我短时间内将其变得干燥嘛？” “没问题。我们有烘干技术。” “好吧，这件事就交给您。” 关于枪械的木质枪托，其最佳材料是什么，美国人给出了最好的答案——胡桃木。 只可惜胡桃的生长环境颇为苛刻，战前苏联广袤的领土里，只有少数地区能够种植。可以说苏联就是缺乏胡桃的国家，亦是缺乏最佳的枪托材料。 当然要满足枪托的要求，还有许多木材能够胜任。仅在苏联就有三种木材能当大任：山毛榉、橡树和桦树。 在茂密的西西伯利亚森林中，有两种树是主流，其中一个就是榉树。 新西伯利亚市，严格来说她的气候并非那么极端，榉树还是可以生长的。所以城市周边有大量的树林，更多的当然还是松树林。就使用的规模程度来看，苏联还是更喜欢用榉树和桦树。 大片的原始森林亟待开发，战争时期，人们优先砍伐那些直径达到一米的高度达三十米的巨型榉树。 在二十一世纪，这种巨型桦树越来越少，如今它颇为常见。 正是因为它的硬度合格，又有着惊人的直径和惊人的长度，一颗被砍伐的大树树干，能够变成多少枪托，这是难以估计的。 且说那一棵大树，树干被工人操持着双人锯，就在伐木现场锯成厚度二十厘米的“木饼”。由一棵树构成的“木饼”，至少能装满三辆卡车。 最适合做枪托的木材自然是胡桃木，苏联极度缺乏它，那么次一些的拿来做枪托，凑合一下就行了。 一款合适的战争轻兵器，它不需要自身具备过硬的性能，因为它本身就是一种消耗品。 按照苏联现在的兵器逻辑，不仅是轻兵器，哪怕是坦克的这样重武器。 军械部门还没有自信到为了产量而进行缩减化生产的他们，能在士兵手中得到完美运用并一口气打到柏林。 所有的大树还都被厚实的树皮包裹着，关于如何处理这些大树经验丰富的安德烈耶夫自有办法。 问题非常简单，用现有的设备处理这些木材，以制造家具的态度来加工它。 接下来的事便不需要杨明志再多过问，后续的事无非就是树干被机器切割成条状物，并安置在木工车床中进行打磨。 如果是生产莫辛纳甘这样的长身段步枪，所需木条的长度更长。 突击步枪大不需这样，枪托是连着盛放枪机系统木托的，它是一个很容易加工的木质零件。 车刀和铣刀在一块木板上不停运作，很快的功夫它就完成了，甚至相比于莫辛纳甘，它的生产效率更快。 先是烘干，接着切削，钻出安装定位销的孔洞，最终用砂纸抛光。 再制造一些枪管的木制套筒，和防止烫手的木托，木工的工作基本就是这些。 今日还是大生产前的所谓最后休息室，对于负责木材加工的车间，他们并没有所谓的休息。 杨明志看得真真切切，工人们的忙碌并非是向他这个领导者表现多大的生产觉悟。 而是所有的预加工都是为了明天能正式投产。 难道明日的正式生产还需要先从切割圆木开始吗？ 突然间，杨明志的耳畔已经听到了剧烈的噪音，他觉得自己就置身在一家巨大的木材加工厂内。 从厂房内传出电动圆锯的声音，声音不仅刺耳，他定睛一看，只觉得有大量锯末居然就从敞开的大门中飘出来。 “哈哈！我才是刚到，你们就开始工作了？！” “当然！”安德烈耶夫自豪的表示：“当天还是黑的时候，第一车圆木就用到了。由于电力系统已经正常运作，我就命令早期的工人立刻行动。相信我，局长同志，他们本就是优秀的木工。从生产桌椅到生产枪托，他们不需要什么过度时间。” “啊！我真是代表战士们谢谢您。” 木工加工车间已经行动起来，其他部门又是如何？ 杨明志估摸着，应该和安德烈耶夫的木工是完全一样的。 情况的确如他的想象，因为乌莫夫的授权，其下属部门丝毫不敢怠慢这位州长的命令。 整个上午，大量装载着各种生产原料的卡车，源源不断的将材料倾泻到834厂和835厂院区内的荒地。 卡车司机都非常忙碌，因为他们自身的任务也非常繁杂。 气候越来越冷，西伯利亚的白天也越来越短。 杨明志在院区逗留了整个白天，然而就是等到太阳落山后，那些运货的卡车就是开着大灯，也要把物资运抵厂区。 834厂厂区内的空地是最大的卸货点，户外的卡车的鸣笛声，吊车搬运物资的噪音，还有已经开始预加工的厂房内的机器轰鸣，让这个处于郊区的地方热闹非凡！ 尤其是木材加工厂房，那些工人们带着护目镜，脸上还绑着用粗麻布临时做的口罩，他们已经开始开始工作。 具体而言，大量的女工一番打扮后，杨明志已经看不出她们女人的形体，有的只是干练的英姿。 834厂的烟囱已经在冒出黑烟，那是烘干炉启动的结果。 优质燃煤烘烤巨大的炉子，内部填满了大量的木材。 为了追求效率，安德烈耶夫直接下令温度调到二百度！ 这个温度还不到木材的燃点，却是非常暴力的让木材脱水，至于其中是否会产生木材龟裂的现象，它已经股不着那么多。 固然会有木材在这个过程中损坏掉，大部分的木材还是完好的，而它的优越性当然就是一天之内就能生产超过一千个突击步枪枪托毛坯木板。 这就好比真正的战斗！ 一个优秀的二战指挥官总之追求快速击垮敌人，那么为此付出多一些人伤亡的代价，只要队伍结束战斗还能保持不错的战斗力，这样的代价都是值得的。 第1923章 大生产（三） 夜晚，834厂的厂长办公室内。 “啊！一切就好像上膛的子弹，就等着射手扣动扳机。”杨明志当着几位要员的面，毫不遮掩自己的兴奋。 在场者中的安德烈耶夫和安东诺夫，两人正是未来枪械生产的总负责人，他们的肩头承载了巨大的责任。 “是啊，我们明日的生产将取得一个美妙的开始。”安德烈耶夫举着高脚杯，他的右手激动得微微颤动，杯中的红酒也震颤出浪花。 “啊，我的同志，看来您很紧张。不用担心什么，我视察了一整天，我对你们非常有信心。” “那这是我的荣幸。”安德烈耶夫微微鞠躬。 这时，安东诺夫也附和道：“既然如此，我们也可以现在就开工。您是知道的，工人们的生产积极性都非常高。” “是！我都看到了，如果我们早一点开始生产，的确能多产出一些枪械。不过我追求的可不是单纯的高效。效率必须高，为了这个目的我甚至会像是资本家那般野蛮，去压榨工人们的价值。我需要的还是高效的时刻，保证货物的质量。” “现在，祖国母亲需要她的每一个孩子恪尽职守，哪怕是除了吃饭和睡觉的时间都由于生产，我看也是值得的。”说着安德烈耶夫笑了笑，“斯达尔汉诺夫同志从没说过什么自己价值被上级剥削，他爱自己的祖国，他渴望国家强大人民幸福。关于您对枪械质量与效率之间的冲突，这一点我和安东诺夫同志都会重点关注的。” 杨明志点点头：“很好！那么为了我们的事业，干杯！” 这是一次非常简陋的聚餐，主要人员就是杨明志和两位厂长。 像是杨明志的警卫员，以及工厂第一级的管理者都不在场。 介于明日就开始大生产了，在其前夕，杨明志丝毫不打算喝醉，一切都只是点到为止。 三人分享一瓶红酒，可是这两个喝惯了伏特加的中年人，他们并不懂得如何装模作样的品品这一瓶战前生产的，来自现在战火分得的高加索地区的红酒。 他们很快好爽的将其喝完，在酒精的影响下，杨明志也变得更加健谈。 他敲着桌子开始大声嚷嚷：“一个工人一天工作十二个小时，分成两班倒，这种加工强度工人们可是难以忍受的。” “不……您……您可不能轻视我们的工人，虽然大多都是女人，您绝对想不到，许多女人可以扛着十米长的木头，走上数公里！我在木工厂工作许久，我很了解她们。”安东诺夫微醉中解释说。 “也好，她们最好这样。”杨明志轻轻叹口气，“我很佩服这样的工人，这些女人们就是我们的幕后英雄。我们需要在困境中尽量给予她们更多的奖励！我想我们还要鼓励她们加班，只要更多的工作就有更多的奖励。” “奖励？奖金吗？”安德烈耶夫问。 “一些卢布钞票？那个没有亲和力。我们要给她们更多的粮食配给，这件事你们不用担心，我会亲自去找州长乌莫夫，我亲自向他要。” 更多的粮食配给？！ 两位厂长好似兔子，觉察到异常猛地抬头。 两人有些惊讶，然稍稍一想，毕竟这个别列科夫不一般呀。 此人从莫斯科来，是被领袖重点关照的奇人，他想搞点特权还不是很容易的事。不过此二人都是很注重个人的廉洁，他们有自己的原则底线，不会为了所谓荣华富贵就去行吃拿卡要之事，也不会巴结一个强人，尤其是巴结一个比自己年轻十多年的人。 安德烈耶夫有些担心：“您去申请更大的配合，会不会有些不妥。您知道的，给予工厂的各种物资配额，州的计划委员会已经做好预案，不会轻易变更。” “呸！”杨明志就是因为酒劲，热情洋溢的敲打桌子。“我管那么多干什么！我的旧部下要上战场，我需要大量的新式武器。我要产量也要质量，如果工人们在饥饿中生产，一切都无法实现。我就是要更多的配额，我甚至要让我的工人们，经过几个月的高强度工作非但没有变得消瘦，反而变得强壮。唉，这件事你们就不用管了，我一定要去申请更多。我要让工人们有牛肉吃。” “这……”安德烈耶夫非常吃惊，“如果……如果您能落实这些，天知道她们能爆发多么巨大的生产力，总之您会满意的。也许您不知道，她们是很容易满足的。” “嗯？仅仅吃饱饭就能满足？！” “那是当然，因为许多人，她们……她们也是最近几年才不会挨饿。可是可恶的战争，许多地方的人们一天只能吃一个土豆果腹，一切又回到了沙皇时代。” “我管不了那么多，人只有吃饱了才能好好工作。那些真理报上歌颂的什么，宁可饿肚子也要生产冲锋枪的新闻，它们太荒唐了。这种事我尽量不让他发生在我的工厂里。还有你们两人，工人们得到更多的粮食配给，你们两位也是。想想吃煎牛排的日子。哈哈，至少我已经给我的设计局那一百号人申请到了足够的牛肉配给，相信我，给一千人申请到一些牛肉是没问题的。 虽然不一定都有煎牛肉吃，工人们喝的汤里肯定得有牛肉粒。” 已经是夜里九点，户外的气候冷得惊人，一杯热水放在户外，很快就能变成一坨冰。 若是捧着一盆凉水刻意在户外泼洒，溅落下来的就是一块块碎冰。 杨明志可没有心情玩这种“北国把戏”。 他很高兴自己的部下把明日的工作安排的井井有条，一天的时间，他也特别会见了最关键的几位车间负责人。 尤其是被他挖过来的技术能手安德洛夫娜。 杨明志忘不了那个仅有十九岁的女人的兴奋，因为千斤重担压在她的肩头。 总装车间的几十号人都听命于这个安德洛夫娜，压力巨大也以为机遇巨大，她崇拜杨明志这个年轻的英雄将军，更渴望从年轻将军这里获得更大的人生机遇。 其他的基层管理者也是一样的态度，他们甚至自己已经开始预加工的大量零件，最终就是拼装成新式武器。 这是生产莫辛纳甘和冲锋枪等传统枪械完全不一样的感受，就仿佛自己的成果将让战士轻而易举的歼灭侵略者。 他们这些工人，正在促进胜利早日到来。 其实如果杨明志告知所有工人，各种来自新西伯利亚的新式兵器将在一个多月后迅速投入战场，很有可能带来空前的胜利。 他们的劳动积极性极有可能达到空前的高度。 因为那些年轻的女工，她们的丈夫都得到征召。那些年纪大的女工，她们的丈夫和儿子都在前线！ 但杨明志还没有这般愚蠢去告知工人们苏军将以斯摩棱斯克为进攻重点，打一场大规模战役。 上百万人的兵力调动恐怕已经被德国间谍察觉，维亚济马突出部地区的德军也会更加警惕。然而新西伯利亚这样的地方就真的完全安全？为了绝对的保密，杨明志选择闭嘴。 可人总有说漏嘴的时候，就好比他喝酒的时候因为兴奋，向两个厂长透露，新武器江马上投入大规模行动中。 他觉得不妥，这不，即将离开工厂回自家睡觉之前，他还特别强调一番：“喝酒时我说的所有的话你们记在心里，有些话若是向外人说了，结果就是枪决。” 有那么严重吗？ 因为这个警告，送别杨明志专车离开的两个厂长，他们的脸上丝毫没有笑意，只有看似被像刀子一样凛冽的北风吹得木讷的老脸。 其实在两人心里，他们只想着生产即高效，产品又高质量，过程也绝对安全顺畅。 至于其他的，他们早就忘了。 第1924章 鼓舞 新的一天到来了，经过一宿的休息杨明志的精气神恢复很多。 在新的一天，他的内心充满了亢奋。 因为从这一天开始，伟大的工程就启动了。 他吃过了早餐后，旋即整理好自己的军装，还非常严谨的将所有的勋章佩戴在身上。 两个工厂已经连夜完成了所有的准备工作，部分车间已经开始预加工，待到新一天的上午，突击步枪必将开始源源不断的下生产线！ 时间是真的紧，任务是真的巨大。 杨明志巴不得自己的部下都是三头六臂的狂人，每个工人都能超常发挥，使得突击步枪的日产达到一千支。 当然那是不可能的！ 杨明志保持着理智，未来工厂的产能固然会很高，然而开工的第一天，他的心理预期的底线就是一百支。 如果十月十九日生产一百支那就是合格的了！ 西伯利亚地区的白天越来越短，时间本是大清早，整个世界依旧是黑暗的。凛冽的寒风横扫广袤的大地，白桦林、松林被吹得沙沙作响。 这番寒冷肃杀的气氛丝毫不能干扰工人们的干劲，因为大家已经被自己的领导提前做了一番鼓动，何况年轻的女工们对于自己的年轻将军，更是充满敬意。 因为在俄罗斯的文化中，成为英雄的部下，就是一件无上光荣的事。 在834厂的卸货场前，所有的工人穿着厚实的大衣，头上缠绕着厚厚的头巾，工人以女工居多，她们高高兴兴聚集在空场上，叽叽喳喳讨论将军抵达后会说些怎样的动员话语。 她们实际已经吃过了早餐，煮土豆和菜汤不足为奇，这和她们在技术学校的食堂里吃得并无不同。 而最大的不同是其菜量，工厂的食堂着实比技术学院更为大方。 只要能吃饱饭，单纯的她们就少了许多忧虑，更有人为此沾沾自喜，所谓在自己的家乡，也是战争爆发前夕，自己才刚刚能够用土豆糊口。 实际上，因为州长乌莫夫已经给834厂和835厂开了绿灯，对两厂工人们的伙食标准，比城内其他工厂标准提高了近一倍。 不过即便如此杨明志并不能满意。 在他看来，自己的部下不得不进行高强度的体力劳动，说她们是工人，不如说她们的女兵！ 一个女兵该吃多少东西？！ 杨明志有非常好的参考点，那就是自己在沼泽地指挥的那一群女将，她们的一天伙食标准就是五公斤土豆！ 也许女工的劳动付出就不是五公斤土豆能打发，还需要继续提高标准。 杨明志毕竟没心思了解苏联的后勤保障情况，他只着眼于眼前，一切会直接间接导致枪械不能全速生产的问题，能克服就尽量克服掉。 再说了，杨明志这个家伙就是跑到沼泽地，他也没有实质上有过忍耐半饥半饱的生活。 殊不知，苏联该时代的农村居民，半饥半饱才是生活常态。 他的车队顺利抵达他忠诚的834厂，当亮着的车灯本等候的人们看到，人群顿时爆发出欢呼声。 车轮上的防滑链压着雪地嘎吱响，他的专车刚刚开进院区，挂在厂房顶端的高音喇叭立刻发出响声。 “呵呵，安德烈耶夫，你搞的欢迎场面真是热烈。”坐在车内的杨明志摇摇头，他擦干净玻璃内的哈气，只见的户外的那些裹得像熊一般的人，在热泪的欢呼跳跃。 两个工厂的厂长安德烈耶夫还有安东诺夫，他们不但就站在户外，也把话筒和电线拉到户外。 “将军，已经到了。您戴好帽子，外面真的很冷。”开车的格里申科嘱咐道。 “也不会多冷……” 杨明志推开车门自然是一股寒气逼来，他绷着脸，见到热情的大家就迫不及待想把心里话再说一说。 天还没有亮，杨明志就站在立起来的话筒旁，面对着数百名热情洋溢的工人。 “同志们，我来了。 看到你们都聚集在这里，从你们的脸上我看到了说不尽的战斗热情。 你们中有大量的女人，我听说有的工厂会质疑女工的能力，在我看来那就是荒谬的偏见。 因为在我曾经指挥的军队总，有两支全以女人组成的步兵团，她们就像你们的丈夫那般参加到了战斗。她们狠狠教训的侵略者，至少打死打伤四个团的敌人。 我想，你们的丈夫大部分已经去了前线，你们承担起了后方的武器弹药的生产。 你们能够在834厂和835厂工作是幸运的，因为你们都是我的部下！ 只要作为我的部下，我不会因为他是女人或是老人就有所质疑，我相信你们的实力！因为你们都是我的兵！我要带领你们打胜仗！ 武器生产也是一场战争！也许你们不懂得前线的军队是怎样作战的，但是你们绝对能够明白，只要我们生产的武器比敌人多，我们就能更快的打败敌人。 你们看到我身上的勋章了吗？！” 杨明志对着话筒大声吼到现在，在此关键时刻，厂长安德烈耶夫特别波动一盏聚光灯，光线刚好从侧面打在杨明志身上，那一排的勋章真是熠熠生辉。 杨明志心中暗爽，他的吼声也更大了：“都看到了吧！我指挥过太多次胜仗，才获得这么多的勋章。我能获得这么多荣誉，就是依靠战士们的努力。 同志们，我们抓紧时间生产，每个人都要拿出最大的力量。你们应该知道，我们将要生产的是一种新式武器，全苏只有我们两个工厂进行生产，我们是要创造历史的人们。 部队急需一批武器投入战场，领袖对于我们给予了厚望，人民对我们给予厚望。” 也许说一番大道理，会让众多的工人耳朵长茧子。因为各种的鼓舞性口号，年轻的女工在技术学校只怕已经听得太多。 杨明志深谙一道，所谓精神鼓舞是必要的，物质上的刺激也非常重要。 虽然还不知道乌莫夫是否会同意，杨明志还是要先把大饼画出来。 “同志们！你们必须抓紧时间生产，对于那些生产积极分子，我将给予其个人、其班组奖励。现在我宣布！凡是超额完成生产任务的个人和班组，每超过10就当即奖励一公斤土豆！ 你们挺好！超过10，当晚多领一公斤土豆，超过越多拿的越多。 如果有班组超过了100，就像是斯达尔汉诺夫那样工作，我将当即奖励其一公斤牛肉！如果一般班组都超额100，每个人都有一公斤牛肉！” 说真的，在当前物资匮乏时期，物质奖励比一百句口号动员更加好使。 杨明志这边大言不惭，两个厂长听得心惊肉跳，而那些工人们有的就只有欢呼了。 就在这样的热烈气氛中，当清晨的第一缕曙光突破地平线，阳光照在雪色中的834厂和835厂，所有的烟囱早已冒出滚滚浓烟，所有的厂房已经陷入巨大的噪音中…… 第1925章 产能的底线 随着杨明志的振臂一呼，他渴求的大生产运动随之正式启动。 对于他，接下来的时间仿佛就是静候佳音了。 所有的生产技术图纸已经提前送抵各个加工车间，关于粗加工的工作已经在凌晨进行。短暂的试加工时间使得许多人突击积累了经验，在经过几次糟糕的粗加工失败后，待到正式投产，他们所产出的各种零部件，几乎都符合图纸要求。 难道，他们这些工人就是真正的神仙技工？ 当然不是。 因为突击步枪，杨明志认定它最关键的地方只有两处：精密枪管和枪膛。 像是枪机系统的大部分零件，它可以容忍较大的加工误差。 再例如枪托和护木，它们都是辅助性和保护性零件，公差要求可以放宽得颇为严重。只有枪膛的精准能避免子弹炸膛，只有枪管的优秀保证子弹的弹道。 一款优秀的战时轻武器，杨明志觉得大抵就该保证这两个两个方面。 而英国人的司登就是一个天坑！ 那款冲锋枪确是民用水管改造的，难道关键的枪管也要用水管魔改？最核心的零件达不到要求，它变成泼水枪实属活该，最终也是害了英国士兵。 但是英国有自己的迫切需求，那就是用极短的时间给快速扩充的军队提供武器。 也许就是糟糕的历史因素导致了一个恶果。 因为英国陆军曾斩首过他们的国王查理，故而陆军不具备“皇家”头衔，反倒是皇家海军享受了太多的国家资源。 陆军长久使用褐贝斯滑膛枪，直到时代的发展令他们不得不换装武器。 一款滑膛枪定型后一直用了二百年，因为敌人的使用新武器，陆军必须换装。 因为德军大量使用重机枪在堑壕中大杀四方，英国不得不给自己的步兵连疯狂装备重机枪。 因为德军开始大量使用冲锋枪，英国不得不突击生产冲锋枪先凑数。 就是被冠以傻大黑粗的毛子，军械方面他们也总想做到粗中有细。 这里，杨明志渴望的就是更加的精细。 精细加工需要更多工时，哪怕新锐突击步枪的机匣是冲压件，大量零件也是直接铆钉铆上，生产一支是比传统莫辛纳甘的时间更短一些。面对老部下的迫切换装需求，杨明志的压力依旧很大。 生产已经开始，从白天到黑夜，再到新一天的太阳升起。 两座工厂的高耸烟囱就像是烟瘾极重的人，他永远不知道停下来好好喘息，只想无时无刻不沉浸在烟雾中。 就是这些干脆烧原油的设备，给一些大型设备提供惊人的动力。 铣床铣出枪械的大量金属小部件。 冲床直接冲冲压出机匣框架。 还有一些部件就是直接以传统的失蜡法浇铸量产。 唯有木工加工车间，这里不仅是噪音轰鸣，空气中始终弥漫着厚重的木屑尘埃，搞的大量工人带着简易麻布口罩和玻璃护目镜工作。更有甚者直接拿出沙俄时代就库存的防毒面罩，且说沙俄防毒面罩的那粗暴样貌，搞的人好似长了乌鸦头，乍一看去颇有些恐怖。 各式各样的零件大规模的汇总到专职零件打磨抛光的车间。 固然零件在加工之时，就会第一时间进行倒角处理。 零件到了抛光车间，工人们还是用着砂纸疯狂打磨一遍，露出漂亮的金属光色。 抛光打磨车间纯用人力，这种落后的生产方式杨明志虽不喜，自己麾下的工人数量可是庞大，众多的廉价劳动力真的能带来巨大的生产力。 其实与其说工人们是廉价的，不如说是近乎于免费。 杨明志笃信一条，工人们认真工作的底线必须是吃饱饭。在许多的苏联工厂，严峻的物资配给制度下，工人们就是吃不饱饭的。男人们去了战场，工厂里充斥着大量的女性劳工。 这些人被当局强制征召进入工厂，她们当然可以抗拒，其结果就是吃不到配给粮。 没有配给粮是必然被饿死的，而进入军械工厂，至少还有土豆果腹。 当局为了打赢战争，不得不使用高压政策，故而一些地区的工厂，工人的日子一度非常艰苦，就好似旧时代的沙俄农奴那般悲惨。 殊不知，真正的苦日子还没到来呢！ 1942年秋收全苏居然只收获三千三百万吨麦子，仅有常年的40。然而苏联控制区的人口仍有超过九千万人的规模，占和平年代的60。进入夏季后，整个联盟将注定进入最饥饿的时期，到了那个时候才是真的全面饿肚子。 至少在现在，问题还不是那么严重。 十月十九日的生产结果在二十日的凌晨被统计完毕。 看到那些被密密麻麻摆在仓库中的枪械，大量的聚光灯直指着放在木箱上的他们。前期的大量消愁，杨明志几近一扫而光。 杨明志披着大衣掐着腰，他的身边就站着笑呵呵的两位厂长，以及更多心情激动的设计局人员。 负责产品统计部门的一位小姑娘难掩自己的兴奋，高高兴兴向她的最好长官汇报两座工厂一天的劳动成果。 “报告……报告将军同志。截止到今天凌晨两点，我们一共生产完毕了201支木枪托版突击步枪，以及15支木枪托版班用机枪。另有钢制标准弹匣300副，各式弹股合计100副。” 杨明志眯起的眼睛猛地睁开，他本就高兴，现在突然闻讯：“这些都是真的？” “千真万确。您看，所有的成果都在您的面前。而且……” “而且怎样？！”杨明志追问。 “而且这只是截止到今日凌晨两点。根据……根据您定下的规则，上晚班的同志会在凌晨六点下班，也许许多班组会继续工作到早晨八点。在我们部门对产出各类产品进行统计之时，他们将继续生产六个小时，所以……” “所以，您给我看的，并非一天的产能，而是十八个小时的产能？” “大概……大概就是这样。” 这个年轻的女孩明显有些腼腆，毕竟她年纪看起来也就比自己妻子年长一点而已，也是今年才毕业的技术学校学生，不可奢望她有多大方。 事实上杨明志理解广大的工人确实是腼腆的，尤其是对佩戴过多勋章的自己有着天然的敬畏。 杨明志实在也不是像带着一身荣誉，故意跑到基层车间去耀武扬威，他就是看看大家的工作进度。 非常令人欣慰的是，大家的工作热情极高，许多人忙于工作，自己从身边走过都浑然不知。 摸鱼？没有的，不存在的。 或者说就是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支撑工人们奋斗，尤其是那些女工们。 是粮食！她们就是在自发的用自己的行动验证一下长官的许诺是否是真的。结果就在第一班纷纷完成加班，并在晚上八点才在第二班人上岗时她们离开了生产线。 她们得到了应有的报酬，每个人都额外得到除晚餐外的一些未烹饪的土豆。 那些女人也不愧为俄罗斯人，就仿佛是一千多年前的留里克酋长首先给这个民族注入了狂野与好战的基因，她们意识到自己就是在工作车间进行着和德军军工的同样的战争。 留里克酋长把各个斯拉夫部族整合到诺夫哥罗德麾下，第一个斯拉夫国家因此崛起，而那恰恰是外来者促成了崛起。 而苏联至于传统的俄罗斯，恰是外来思想对这个古老族裔的全面改造，不同于初代留里克酋长获得斯拉夫部族首领以整合一个大国，苏联干脆整合联盟之下的每一个公民。 但是每一个俄国女人，她们的血液里不仅有本族的斯拉夫血统，还有好战的留里克瓦良格血统，更有着更加狂野的草原血统。 女人们被束缚的生产力已经荡然无存，杨明志刻意暗中观察了那些拼命工作的年轻姑娘，她们专著严肃的表情就好似战场上的老兵，而她们手上的动作也愈发熟练，活像是人形机器。 杨明志最关心的其实还是加工生产中遇到技术问题，索性他从设计局带来的高手们，很好解决了各种小麻烦。 一整天，他就不是在各个车间瞎逛，就是待在834厂的厂长办公室侧卧床铺，烤着暖气等着吼着“大事不好”的部下跑进来。 结果当然是平安无事。 最初的几天他决定就待在工厂里，与自己的众多部下奋战在第一线。就算深爱着自己的妻子，此非常时刻，身为关键之人可不能下火线！ 杨明志得到了惊喜的结果，事情的发展明显非常顺利。 听从小姑娘的汇报，他仅用几秒钟就能估算出，生产第一天的最终产量。 “啊！这样的话，理论上我们24小时就可能装配超过260支木枪托版突击步枪？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难道您担心我们的产能不会快速扩大么？”厂长安德烈耶夫自信问道。 “我当然是相信的。”杨明志扭过头，满意的看着身后人，“第一天的产能逼近三百支，倘若工人的技能更加熟练，技术员进一步精进加工的程序，还有我们能获得更多的工人指标，产能当然会继续提升。目前一个月的产能，完全可以装备一支整编步兵师的轻武器！” 杨明志放出豪言，大家听得都非常高兴。 “但这还不够！”杨明志突然又嗷嗷道：“不能奢望兄弟工厂的产能，我们要武装三个整编师，乃至更多。三个师的轻武器的装配是上级给予新西伯利亚的底线，我们必须尝试仅靠834厂和835厂就突击完成这个任务。就目前来看，我们今天的产能就是未来生产的底线，也就是一个月生产足够装备五个整编步兵团的轻武器数量。 一个步兵师的核心是三个步兵团。其余的部队不用必须装备我们的新兵器。这么统计，我们的底线已经完成了上级要求的一半。我们明显还有特别巨大的进步空间。 同志们，我们应该挑战自我，去创造一个奇迹。这样上级将不吝啬嘉奖，想想美好的明天，我们的食堂汤锅里将永远漂浮着大块的牛肉，还有足够塞满最贪吃家伙的胃。” 说着，大家明白杨明志的意思，也都嘿嘿笑出声…… 第1926章 一周的产能 第一天的胜利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在第一个夜晚结束后，工厂的产能完成最终汇总，这里最关键的突击步枪的产量成功超过了三百支，竟有320支之多。 首日的胜利树立了一个喜人的标杆，杨明志自己非常高兴，他在感谢工人们努力之外，并没有提更多的要求。 工人们倒是卯足了干劲，倘若未来的单人产能低于第一天的数据，那就是一种耻辱了。 因为两国工厂的厂长的确就以首日的产能作为一个衡量指标。 杨明志自己顶下的规矩就是，通过超额完成指标之比例作为奖品发放标准。 工人们渴望更多的荣誉，大家也渴望更多的粮食，乃至在和平时期都很宝贵的牛肉。 杨明志许诺给自己的工人，只要做的足够好，的确会得到牛肉。 他希望枪械的产能越来越大，现在的问题是上级已经把大量的材料拉进工厂的卸货点，似乎关系到产能的唯一要素，就是工人勤劳与否了，如此一来事情反而变得简单。 任何的人都是天然有着超强耐力的，这种耐力也往往由个人的意志力所决定，因而才会有过劳死的现象。 杨明志听到一些传闻，有的工人就是在效仿英雄的斯达尔汉诺夫，就活生生累死在自己的工作岗位，死后为所在单位予以嘉奖。 杨明志终究不是一个魔鬼，他需要自己的部下能好好活着，能长久的生产武器。 时间已经是十月二十五日傍晚，虽是傍晚，时间也才下午一点半。因为这是新西伯利亚的傍晚，全苏都采取莫斯科时间，曾令这个庞大的联盟各地区的人们生活作息变得颇为诡异。 然而统一时间的好处在战时就是特别重要的，莫斯科的斯大林向各地发来命令，地方上不会因为时间问题发生延迟，可以说地方上的重要人员，他们的作息习惯必须和莫斯科保持高度一致。 不过时间正想着冬至日前进，最终西伯利亚地区的白天将变得特别短暂。 所有的工人在夜晚工作，在被人造光源照得透亮的工作车间工作，也是一种必然。 户外不但寒冷还被积雪覆盖。 两座工厂都在杨明志的命令下，机械和人力清扫干净了内部积雪，甚至最底层的刨冰也被凿掉，露出了水泥路面。 工厂夹缝中的道路，其上的继续亦是被清楚，因为杨明志可不希望路面打滑可能导致的运输车辆的事故。 他现在看着统计部门突击拿出来的报告单，内心欢愉之余，最担心的就是所有的产出能否安全的运走。 统计上来的清单记录着六个白班和五个夜班的生产成果。 834厂和835厂的所有能源、资金消耗完全来自上级下拨，厂内的一些资产自然也完全是国家的，甚至是工人们的洗脸盆和刷牙的杯子也是国家的资产。 若是在和平时代，这样的状况或会导致机构的僵化，而现在的残酷战争时代，它的确是非常有用的。 因此杨明志根本不需要关注工厂消耗了多少物资，他和工人们只要关注产能就行了。 不得不说，其实突击步枪和它的枪族，每一支枪的生产成本实则比莫辛纳甘要低。 看看清单上的列表，其中最关键的当属这一项：有木质枪托的标准型ab42突击步枪。 这将是下发给基层步兵的轻武器，其地位与莫辛纳甘栓动步枪是完全一样的。 第一天：320支。 第二天：360支。 第三天：410支。 第四天：430支。 第五天：505支。 第六天白班午餐前：130支。 也就是一周过了近乎五天半，最基础的突击步枪产能已达2100支以上，并且还有进一步提高的趋势。 原则上苏联的工厂该是奉行一周六天工作制的，现在看来这套和平时期的规章必然要改变。 到了现在，德国的兵工厂工人还能欢度周末，苏联的同行必须趁着敌人休闲的机会拼命生产武器，以赢得战争与活命。 所以，工人们不但是两班倒，也必须是一周七天全在工作。 迫于战争拼命的压榨劳动力的产能，架设第五天的产能就是一个能普遍达成的结果，那么一周的产能就可达到3500支。 架设工人们更加拼命，亦或是在这个基础上工厂引进来更多的工人，还有调整初级加工与最后总装的人员比例达到一个最高效的结果，周产能达到四千支估计也不是问题。 旧部下担任师长，那是三个1942年标准的整编师！如此至少得在开战前凑够两万五千支突击步枪才行！当前枪械最好越多越好。 坐在834厂的场站办公室内，敲着二郎腿的杨明志，他紧皱的眉头很快就变了。 看着长官喜上眉梢，厂长安德烈耶夫凑近站着，舔着脸就渴望表扬。 “局长同志，您都看到了，我们的工厂还在快速增产，我们星期五的标准突击步枪的产能已经达到五百支，我看以后都会这样。” “好啊！不仅是它，其他的枪械产能也在扩大。”杨明志把文件暂且放到一边的茶几上，满意的长舒一口气，“我真的佩服苏联的人民，尤其是那些女人们，她们都是英雄。” “是啊，这样我们的工厂就是一天的产能武装一个营。” “不错，满编的步兵营该有六百人，落实到基层往往不能满编。一个营能有五百人都是非常不错的。安德烈耶夫同志，还有还待在车间里的安东诺夫同志，我对你们的工人非常满意。” “哦，那真是谢谢您了。” 看着这位中年人对着颇为年轻的自己点头哈腰，杨明志相信此人还是希望得到触手可及的荣誉的。 杨明志站起身，直白的说：“不要谢我，要感谢那些工人们，我在这里只是起到了一定的督导作用。你的工作成果的确很好，但是我又有一些担心。” “担心？”安德烈耶夫的面色萌生一丝狐疑：“您请讲。” “根据我的推测，两座工厂因为工人众多才有现在的产能，就统计数据和仓库的情况来看，我们的产能数据的确是完全正确的，统计部门并没有瞒报。 工人们的技术水平的确在提高，然而产能的多寡是有上限的。 所有的零件都汇总到总装车间，车间主任是我从冲锋枪厂挖过来的人才，那是一位充满斗志的年轻女战士，也是她装备了第一支突击步枪。 总装车间的工人数量有限，她们的技术能力目前应该是瓶颈了。 单日生产五百支，她们应该不能对产能再有显著的提高，想要提高产能的方法恐怕就是拥有更多的工人，那就是我的事了。 安德烈耶夫同志！” “到！” 杨明志顿了顿气：“我得知你给工人们下达了生产指标，现在指标被提高到了日产四百支，确有其事？” “是……是有此事。” “你是指标的制定者，这是你的权力，但是你的确是把指标提高了。我不知道你的态度，也许你还会进一步的任务指标提高到日产五百支。这太可怕了，恐怕会挫伤工人们的积极性，工人们会因此面临着巨大的精神压力，她们会为了快速干活产生很多失误，还会因此消耗更多的体力。” “不会的！”安德烈耶夫挺起高傲的胸膛，自信说：“我对她们非常有信心！她们的丈夫或是兄弟正在前线打仗，她们是有着高度觉悟的公民，知道自己在后方拼命工作，就是在帮助前线的同胞。” 杨明志听着，绷着嘴摇起脑袋：“她们的确是充满斗志的，却不能掩盖拼命工作会损伤身体的事实。我要的是能长久工作的工人，而不是工作一两个月就累出一身疾病的工具人。而且，你觉得我给工人设立的那些超额完成指标的奖品，就只是简单的奖品，真的只有激励她们努力这一唯一目的？” “嗯？难道还有别的目的？” “当然！”杨明志突然加大音量：“工人们非常辛苦！如果有工人累昏在工作岗位我丝毫感觉不到欣慰，我会担心因为损失一个劳动力对产能带来损害，同意也会引发其他工人的担忧。 那些超额完成的奖品都是食物，尤其是超额比例巨大者绝对能吃到牛肉。因为这些奖品本就是给予工人们的营养补充。尤其是总装车间的工人们，那些姑娘们的工作才是最繁重的。依我看，她们倘若每天的组装量都超过五百支，就该给她们牛肉吃。” 说着，杨明志一拍脑门：“牛肉的事你不用管，也不要想着给我省什么奖品粮食。无论是白班还是夜班，产能的任务标准就定在二百支，班用机枪的标准降到三十挺，暂且就按这个标准来。” “好吧，既然您坚持。” 杨明志点点头，他看了一番自己的腕表，说道：“现在时间非常充裕，我要到城区一趟，我亲自去解决工人们的牛肉和土豆的问题。你不要担心什么，你立刻找到安东诺夫传达我的意思。然后你们两位向工人们宣布工厂的暂行产能任务标准，你们再告诉大家，我会争取让大家明天开始吃牛肉。” 说罢，杨明志把那份统计单揣进自己的衣兜，接着又一个电话打到834厂总装车间里，勒令帮忙搬运零件的警卫员格里申科立马跑到厂长办公室。 不一会儿，还穿戴着劳动布防磨围裙的格里申科跑道。 “长官，您叫我。” “啊！是我叫你。现在把工作衣服换掉，穿上你的制服，开车带我去州长办公室。” “好嘞！我这就去车库。” 杨明志点点头，他又侧目看着电话，嘀咕道：“要不我先给乌莫夫打个电话。” 这一刻杨明志是充满自信的，自己带着一个好消息作为见面礼，再去和乌莫夫谈论土豆和牛肉的问题，总不会被拒绝吧！ 他认定了，纵使现在苏联的粮食物资匮乏，莫斯科方面给834厂和835厂，乃至个新西伯利亚的一道特别命令，就是拼命生产新式武器，还定下一个死命令，完不成的结果自然就是被逮捕。 产能的要求是在十二月到来前生产三万支，低于它受罚，高于它嘉奖。 杨明志不知道乌莫夫的压力究竟几何，但是自己带着两个工厂周产极限四千支的好消息拜访，乌莫夫纵使有压力，也该烟消云散！ 第1927章 再访乌莫夫 乌莫夫，他带着巨大的压力上任，而今压力是越来越大。 这段日子，他要么带着自己的下属去各个工厂检查生产，要么把大量的报告文件堆在工作台上，亲自做起统计工作。 一切都是因为新西伯利亚这座城市，战争到了这个份上，在这联盟生死攸关时刻，她必须承担越来越大的生产的责任。 又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下午，手握钢笔对报告文件做整理的他，桌面的电话突然响起。 “喂，是我们，我是乌莫夫。” 繁忙的他已经顾不得礼节，直接说明自己的名字。哪怕是斯大林亲自打来电话，他也是这样接听。 话筒里传来令他熟悉又舒服的声音。 “是乌莫夫同志吗？我是别列科夫，我要亲自见您，您显然还在办公室内。” “当然！”乌莫夫听着对方的话语，那强调摆明了别列科夫的心情很不错。“怎么了，我亲爱的将军同志，听您的口气，是要给我带来一个好消息？！” “对！一个好消息，我很快就到。” 突然，电话就给挂了。 “这个别列科夫，什么事那么着急？总不会告诉我他的工厂有什么好事。”乌莫夫没有多想，坐在自己的皮椅上继续埋头工作的事。 他的秘书也是如往常那样，帮着他整理大量的文件。 一个多小时候，一辆轿车停在办公楼下。 杨明志穿着厚实的大衣踏在冬日的积雪上，他嘱咐司机格里申科：“把车开到老地方然后待命，接下来的事我自己处理。” 车子开走了，杨明志拎着皮文件袋，在大楼警卫的引领下直奔乌莫夫的办公室。 对于这些办公楼，杨明志实在是熟悉不过，尤其是楼里的食堂还能烹饪些比较可口的饭菜。 说实在的如果自己的办公环境也如这般，那真是好极了。 可惜，834厂和835厂的厂长办公室，不过是通了暖气的砖石木顶的平房。 还有自己的设计局，所有的建筑就干脆都是传统木刻楞了。 杨明志进了屋，只见那脑门锃亮的乌莫夫，这个家伙就穿着一件吊带裤，还有格子衬衫，再看看他巨大桌案上堆砌的大量文件。 一种错觉浮在杨明志脑子里，好像这里是报社的编辑部！ 杨明志刻意吭吭几声，才引得乌莫夫抬头。 “哦，别列科夫同志，天已经黑了，您这个时候来一定是带了好消息！” “当然！尊敬的州长同志，看来您是非常忙碌的，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吗？” “您在客气。”乌莫夫站起身面前笑出来：“只要您的工厂能产出大量产品，就是我最喜欢的。” “我懂了，我这次来就是给您带来好消息了。” 说着，杨明志走上前，他从文件袋里拿出一份自己整理的统计文件，交到乌莫夫手里。 传统俄国人的书写总会写得龙飞凤舞，这里其实也有历史原因。 因为早期俄国的文化教育就是贵族教育，那些贵族子弟书写本国文字当然要比国内的大老粗写得优雅。书写体的俄语被要求写得艺术化，写得快了，就变得龙飞凤舞，单词就成了令人费解的一笔画。 想到文件要给戴着老花镜的乌莫夫看，杨明志就故意写的特别工整，乃至工整过了头。 杨明志用钢笔写俄语印刷体，整体显得非常美观，到了乌莫夫这里也能清洗体现。 文件上是多种枪械的详细名称，没有任何缩写的意思。 各种枪械还非常贴心的标注了每一天的产量。 乌莫夫认真看了一遍，他额头的皱纹也渗出许多汗水，还有那锃亮的天灵盖也更为反光。 他带着惊喜的表情问道：“这都是真的吗？我还以为你们要过段时间才能进入状态，想不到。” “因为那些工人非常优秀！尤其是那些年轻女工们，她们确实在本周生产了这么多的装备，而且本周还没结束呢。我可以非常负责的告诉您，我们没有任何的欺瞒，没有任何一支枪械的虚报。它们都在我们的仓库里。” “啊！真是太好了！”乌莫夫拼命的拍打自己的大腿，彰显他的兴奋。 “您是一只幸福的信鸽，给我带来了好消息。我很担心突击步枪的产能不能满足莫斯科方面的迫切需求，想不到……哈哈哈！” “也许我们不能高兴太早。”杨明志微笑着说，“我可以负责的说，我的工厂能够每周生产四千支标准突击步枪，这大概就是极限了。我曾信心勃勃的觉得，我麾下的两个工厂全力生产它，就能独立完成上级的全部要求。” “显然您现在觉得这并不可能。” “是的。一个月的时间三万支，这需要整个城市的助力。” 乌莫夫点点头，“但是您还是给我带来了巨大的好消息。我还在想呢，很多天以来您没有给我传来任何关于生产的数据情报，我根本不知道您的产能。我本是预估您的工厂在约定之日前能完成五千支，那就是巨大的胜利。可能要到明年，834厂和835厂才能稳定生产。” “呵呵，看来是您嘀咕了人民的力量。” 乌莫夫长叹一口气：“是啊！您一定是给我提交这份文件的，您也非常高兴所以亲自来了。来了也好，我们可以喝上一杯伏特加庆祝一下。” “酒？大可不必，我还有别的事想向您问问。我甚至还有一些额外请求。” “哦！您慢慢说。” 杨明志搬来一把木椅，隔着堆满文件的工作桌面对着乌莫夫。 “州长同志，我想知道其他工厂的状况。您知道的，上级需要至少三万支，而且越多越好。现在，大家的产能如何了？” “情况还不错。”乌莫夫欣慰的说，“那几个工厂毕竟是专业生产轻武器，战前他们是民用工厂不假，战争已经一年半，那些工人已经被锻炼得经验丰富。其实不依靠你们，其他工厂就能完成任务。” “啊……”杨明志长叹一口气，“我也是低估了城市的产能。” “其实到现在，其他工厂已经完了八千支，也许您可以去步枪厂看看，那里的枪管生产关系到所有工厂的产能。您知道他们的枪管产能是多少吗？” “我不知道。” “哈哈！一天三千支！” “三千支？！”这个数字难道不会令人震惊？！杨明志就是瞪大了双眼。 乌莫夫一副明白人的面相：“当然，这些枪管各有用途的。它们会被截断成不同的长度，在被统一拉出膛线。” 听其说了这么一点话，杨明志就基本明白了。 苏军的大部分枪械的子弹都是一样的口径，也就是说枪管是可以通用的。因而原始枪管可以做得特别长，之后按照实际需求截断。这样的加工方式自然带来不错的效率。 因而三千支枪管的日产，必然是一部分投入到突击步枪的生产中。 现在，距离约定之日还有四周的时间，只要未来时间完成任务就能交差，现在看来必然是可以较差了。因为新西伯利亚已经完成了要求三万支中的一万支。 很显然枪械的产能会进一步提高，杨明志不禁估计，最终约定时间内的产能，可以达到五万支！ 这就是苏联的生产能力，也是新西伯利亚市的生产能力！ 杨明志欣慰的同时，他也知道新兵器肯定要迅速装备部队，所装备的必然是自己的三个老部下的新编步兵师。 他试探性的问：“接下来，武器会很快运到部队手里？” “对的。”乌莫夫回答说：“上级有这样的要求，这件事您就不用多管了，我会做好。您既然有超过两千支现货！正好，明天我差人去取，每一支都会在军队靶场接受检测。一旦合格就运给部队。合计一万支，正好装备一个师了。” 细节部分乌莫夫懒得说，他估摸着自己也用不着多说什么。 杨明志摇摇头：“我怎能不管呢？您可能是碍于机密的原因不想告诉我，其实我明白一切的内情。接受部队的情况我也非常清楚。您把新枪运过去也好，我很快也会去亲自考察，会和那几位师长聊聊，亲自指导当地士兵如何使用。” “啊……既然您都知道。好吧，好吧……” “还有一件事。”杨明志补充道。 “您请讲。” “我是来问您要粮食的。我将能保证产能一周四千支，而且本周总产能就能达到三千五百支。这些都是工人们的功劳，我们必须犒劳他们。所以我需要一些牛肉的供给。” 一提到物资供应，乌莫夫立刻坐正了身子：“牛肉？您的科学院有牛肉供应。工厂也是一样的。难道工人们不曾吃肉？” “是量太少！”杨明志大声说：“她们拼命生产就是巨大的消耗，若是没有足够的粮食，以后产能跌到周产两千也是可能的。那才是最糟糕的结果，所以工人们必须吃更多的食物，尤其是肉。” “可是……”乌莫夫有些犯难。 他乌莫夫有着很大的地方实权，他被斯大林所信任，地方上的物资调运乌莫夫因而可以一定程度的插手，有些事也着实需要乌莫夫亲自去管。 对于新西伯利亚，物资调配部门的人每天都生活在巨大惊人压力中。各种物资的调运和分配要达到一个最佳程度，任何时代都是繁杂的工作。 何况现在的战略物资很不充裕，例如食物，粮食都向更重要的工厂倾斜，一些次要工厂的工人，他们每天可能只能啃一公斤土豆应付。 别列科夫要更多牛肉可让乌莫夫有些难以回答。 “难道我们缺乏牛肉？”杨明志问道。 “是……是的。您的工厂人数很多。” “可是您要知道！我们将要使用新式武器展开一场大规模的行动！”杨明志突然加大音量，吓了乌莫夫一跳。接着杨明志又凑过连去，耐人寻味的语气轻轻嘟囔：“谁将解放斯摩棱斯克，是我们！是拿着新式兵器的我们，是新西伯利亚的孩子们。这份荣誉您不想得到吗？那就给新西伯利亚的女人们更多的土豆，更多的牛肉。” 乌莫夫瞪大双眼：“什么？难道？！” 长久以来，上级只是透露新兵器会用到对斯大林格勒的反攻，事实也确实如此。所以乌莫夫想到，三万支突击步枪就会全部扔到南方的战场。 虽然高层也流传下来在北方进行一场大规模反击，各方面的军队也都在调动，乌莫夫不敢也不想妄加揣测。 这个别列科夫可不一般。 乌莫夫立刻命令秘书们全部出去，然后他把老脸几乎贴到杨明志的脸上，小声问：“真的？斯摩棱斯克？” 意识到自己口误，杨明志也懒得改口：“真是，这才是真正的目的。” “我其实有所听说，没想到是真的。” “就是真的，很快发生。此事不需要更多人知晓。” “我懂！我都懂了！” “那么牛肉？” “我给！”乌莫夫咬了咬牙，“枪械的产量才是重点，机关方面忍一忍，还有次要工厂忍耐一下。你要多少牛肉？但愿不要跟我说一天一吨。那样我受不了。” “哦，不会太严重。”杨明志想了想，说：“就按照给设计局供应的比例。” “十比一？这道不是太难受。” “但是工人们的消耗太大了，牛肉是最好的补品，既然您很为难。我要一天一百公斤生牛肉，除此之外，请把土豆的供应增加一倍。嗯。在增加一些面粉。” “我懂了，如果是土豆那么问题就不严重。我都记下来了，明天就回落实。” 杨明志点点头：“我没有更多的事了，这就离开。” “好吧。”乌莫夫长叹一口气，“你给我带来极好的消息，还有更大荣誉和胜利的可能性，却也要了更多的给养。还不错，但愿我们的行动能取得重大成功。” “当然！”杨明志大声说，“胜利属于正义，为了胜利我们后方的人们不得不付出一些牺牲。一些的牺牲和付出都是值得的，我敢说一年之后，整个战争就是对我们有利了。” 所以苏军就能顺利攻下斯摩棱斯克？那个位面苏军可是在勒热夫打了四百天烂仗，这个位面勒热夫已经解放，本是德军后方的斯摩棱斯克就变成了前线。 还别说，集结大军解放斯摩棱斯克，从上到下苏军都相信他的可能性。 这时候的德军倘若防守，他们的战斗力一定很强。所以苏军若是大量使用新式武器，总能凿开他们的防线吧！ 只要斯摩棱斯克变成斯大林格勒那样的消耗战，莫德尔的精锐可不得提前就吐掉大半的血？！ 就是变成鏖战，自己的三个老部下，他们又要经历畏难，要在夹缝中生存。 但是，这就是他们身为军人的职责。 他们必须为了自己的国家，自己的人民，还有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以及光明和平的未来战斗。 第1928章 第一个工作周的结束 乌莫夫的豪爽令杨明志感动，他拜访完不久先是回了一趟设计局，吃到妻子杨桃亲手做的小灶，就是一碗她自己擀面又且的酸菜拌面。 “你还是那么忙，吃了面立刻就去工厂？”杨桃倚在自家餐厅门口，她的样子甜美极了。 杨明志意犹未尽的舔干净松枝做的筷子，看看妻子的模样着实有些揪心。 “对不起，最近我的压力很大，我必须在工厂里监督那些工人的工作。” “如果是这样，要不我也过去？我……我不会很碍事，只要给你打理起居就行了。” “不用了。”杨明志直接摇摇头。 其实，他也不是没有想过把妻子先接过去。后来想想看，自己终究是设计局的局长，不是834或是835厂的厂长。目前自己监督管理两个工厂的生产本就是特殊时期的特殊办法，只要工厂的生产变得稳定，自己也就不必亲自上阵。 就目前情况来看，工厂的运行中还有一些小问题，再经过一点时间自己就可以撒手不管了。 杨明志站起身走近自己的妻子，抚摸着她的额头安慰道：“再过一段时间就不会继续这么忙，你会尽量回来陪你，反正两地也不过十公里。” “那可是二十里地呢！真的很远？” “很远？”杨明志觉得荒谬，“你没怀孕的时候，你带着枪械弹药一个小时就能跑十公里，现在又说远了。” “嘿嘿，这不……这不怀着你的孩子嘛。”杨桃腼腆笑着。 “好吧，那我今晚留下，我给工厂打个电话，告诉他们小事压着明天早晨再找我，若有大事立刻打电话。” “好。你……你留下了最好，饿不饿啊，要不我再给你煮碗面。” “行！媳妇做的就是好吃，比工厂食堂做的俄餐好吃太多。” 杨明志长期待在工厂盯着日常生产，他满脑子都是枪械的产量，还有多久能完成上级指标，以及可以超额完成的数量。 他给工厂那边打了电话，接着又待在设计局的办公室里，直到晚上十点。 他陪了妻子一宿，次日一早又不得不投入紧张的工作。 如果这样的生活变成常态？ 突然间，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浮上心头。因为穿越之前他就是过着这样的日子，那时候身为下级部门领导肩负着很重的生产责任，现实迫使他需要待在工作单位长期值班。他是非常年轻富有才敢，结果好容易盼到的季度假，假期中就发生了奇遇，自己也就沦落到这般田地。 奇遇？真是复杂的奇遇，它真是惊险刺激极了，比成天的加班与值班有趣。 现在于另一个位面抱得美人归，很快还要做父亲，一个传统男人的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梦想就这么实现了。 而且，日常上下班的日子，这段时间又以奇怪的方式恢复。 杨明志早晨八点回到834厂，轿车后座的一个篮子里还有一团用纱布包裹的面条，那就是杨桃的杰作。面条最好做，开水煮熟就着酸菜罐头一拌，就是很不错的拌面，亦是沼泽地时期能享用的绝佳美味。 他回来后，正直早餐时间的末尾。食堂附近弥漫着一种奇怪的诱人气味。 “嘿嘿，看来乌莫夫没有食言。” 他又走近日常值班的834厂的厂长办公室，听听安德烈耶夫对昨晚的生产有什么说辞。 “昨夜一切平安？枪械产能多少？”他问。 安德烈耶夫衣服等待封赏的模样，骄傲的拿出一份文件报告：“一个好消息，加上刚刚结束的夜班，本周的六天工作日，我们已经完成了520支。” “这么多？！”杨明志心头一阵惊喜。 “文件就在这里，请您自信过目。” 他们在生产问题上不会无端造假，因为没有人胆敢违抗斯大林的直接命令，文件上标注的“有木质枪托的ab42突击步枪”周六工作日生产520支，它就是真实的。 “做得好，同志！” “嘿嘿，还有另一些事。我们之前库存的所有枪械，上级很快会派人前来，把我们库存的枪械全部拉走，它们会送到军队靶场进行校验。” “这件事我知道，我昨日去了州长那里得知这一情况。” 安德烈耶夫高兴点点头：“他们很快就好。还有，您对我们的许诺已经得到应验了。” “是那些牛肉吗？” “对！就是牛肉。早晨五点，一辆市肉联厂的卡车开了过来，他们是给我们送肉的。那个司机说每天都会给我们送来五十公斤新鲜牛肉。” 只有五十公斤？ 杨明志本以为乌莫夫还能大方的每天给一百公斤，看来他是食言了。也罢，那个老男人肩上的担子太重，要考虑整个州的食物供应在紧张中保持稳定与秩序，他愿意提供五十公斤肉总比没有强。 杨明志没有询问太多，他已经知晓所有的肉都被和大量干菜、土豆，以及一堆窖藏酸菜，做成一锅锅酸菜牛肉汤进了工人们的肚子。当然这些牛肉是要一天吃完的，还要分成四顿饭去做，即早中晚三餐和一顿夜宵。每一顿正好消耗十公斤鲜牛肉。 吃饭的问题上，工厂必须奉行平均主义，这样工人们不会有多大怨言。 想吃跟多粮食吗？当然可以。 超额完成计划任务，设立一二三名，每个部门的生产前三名聚在一起，分享额外的十公斤牛肉配给。或是采取别的奖励机制，让他们得到更多的土豆和牛肉，数量固然不多，提高生产积极性自然不在话下。 “今天是周日，照例大家是要休息的，我看到所有的烟囱还在冒烟。”杨明志这是明知故问，现在的苏联基本不存在单休日。 “是的。他们在加班。”安德烈耶夫自豪的说，“现在是联盟危机时刻，谁敢说想要休息？为了自己的荣誉，没有工人会临阵退缩的。大家都知道自己是在为了胜利工作，早点胜利就早点停止苦难……” 安德烈耶夫还想说更多的壮志豪言，杨明志连忙打断了他的话。 “根据现在的情况，日常五百支左右就是现在的产能上限，我们不能强求更多。我已经告知州长我们两个工厂目前的合并生产状态，一周最多拿出四千支。” “但是上级要求的不是三万支吗？” “那是对整个新西伯利亚市的要求。当然，如果我们自己就能完成指标当然更好，因为枪械都要运给我们的兄弟们使用。” “是给前线战士，我懂。” “不！”杨明志绷着脸摇头，“是给我的老部下用，他们很快就会用到。干脆这样，你过来。” 乌莫夫走进杨明志：“有新的命令？” “一周四千支，从下周开始实施这个新计划。我知道这个计划的成功会是艰难的，不用担心，我会给你找一些人手。” “这……”乌莫夫有些疑惑，“难道您昨日从州长那里得到了更多的工人指标？如果是那样，更多的工人的确能带来更大的成果。” 这一刻，杨明志就是一拍大腿做了一个决定。 “是更多的工人不假，我会命令设计局的一些同志过来。我已经了解到，关于大部分的零件生产，我们从产能是非常迅速的。关键就在于最后的总装，这个工作需求一定的技术含量，也需要最多的工作时间。设计局的许多同志整天的工作的确很忙但是身为局长我有权力把他们临时借调到你这里。让他们亲自参与总装，这群专业学校毕业的学生最缺乏的就是在基层的历练。我至少能拉过来三十人，让他们在总装车间工作至少一个月，解决我现在的燃眉之急就好了。” “啊！这……这真是太好了。” “好的，我这就打电话，我让波波夫先给他们打一个招呼。明天，我至少给你带过来三十个年轻人。” 第1929章 我们提前完成生产任务 设计局的工作突然变了！ 当杨明志再度回来的时候，他真如约定那样带来了三十个设计员，其中还有相当数量的女人。 有二十名新晋加入设计局的年轻女性，她们是最近毕业的技校学生，所学的知识远远超过那些普通的女工。 但是，当她们带上头巾，换上普通女性的大衣。她们坐在总装车间的工作台，乍一看去和那些经验丰富的技工并无二致。 她们彼此确实大部分是同龄人，只是因为城市居民的身份，城市的女孩能接受更多的教育，其中的佼佼者会优先得到更深层的教育，也能为苏联的崛起做出更大的国家贡献。 一个国家的发展与崛起，都来自她每一个渺小的个体。 就好比834厂的最大总装车间，现有了五十多名专业装配员，她们的工作能力逐渐逼近一个极限。五十名工人对比834厂和835厂合计的六百余人比起来，比例还是太少。 倘若杨明志带来的三十人全部拉进总装车间，分给各个班组，那么装配效率是否能立即提高60呢？ 也许会吧！ “你们要去工厂的总装车间！你们必须了解我们设计的产品，在工人们手里是如何从图纸变成质量有保证的实体！未来的一个月，你们分批前往工厂。我告诉你们，我不要只会凭脑子联想，就把设计画在纸上却不考虑工人加工，以及士兵使用体验感觉的设计者。你们必须和工人们一同奋战，这样对你们有好处，对设计局也有好处。” 杨明志最诟病的就是设计员一拍大腿搞出什么奇葩设计。 这种事实在是列国比比皆是！但凡一个国家招标一个军械项目，必是各个公司各个企业各个设计局，短时间内拿出五花八门的射击和实验品。 因为招标的项目往往只提供一个军方的需求。 例如一支枪，项目会特别声明，它的子弹初速要是多少，使用怎样的弹药，备弹数量，以及精度、射速、全枪重量等。 项目要求不会涉及枪械的情况，因为哪怕是镀金镀银，枪械不是博物馆的艺术品，更不是哪个名人的罕有藏品，它是一个消耗品，必须能在战场上大量使用，以及能快速更换新的。 因为设计员的基层锻炼是极其重要的。 杨明志归来，厂长安德烈耶夫笑脸相迎，尽显恭维之神色。 他如何不恭维呢？ 毕竟834厂是安德烈耶夫负责的工厂，倘若自己干的凑合，厂长之位自己会长期把持，此等荣誉岂能放弃。 何况自己有足够能力把工作做得很好！ 年轻的设计员们，今天来工厂者男少女多，不过所有人排着整齐的队伍紧跟在杨明志身后。大家严肃干练的模样像极了真正的军人，给予安德烈耶夫的感觉是非常特别的，因为他麾下的那些工人们，根本没有这样的气质。 想来设计员是将军的部下，别列科夫将军担任设计局的局长，把军队作风带入组织不稀奇。 白班的工人们已经开工，所有的厂房内正是热火朝天呢！ 冬季的白日是一天比一天短暂，气候亦是愈发寒冷。厂房内部可不一样，供暖系统不是什么稀奇玩意儿，工人们拼命的工作又是挥汗如雨。 三十名设计员排着整齐的队列，就像他们每天早晨在设计局门口训练的那样。他们换上军装背上强制，乍一看和普通是苏军士兵并无二致。 “全队紧跟我，继续走！”杨明志大声命令道。 他们踏着整齐的步伐，跟在局长身后走进了那巨大的总装厂房。 突然间，轻易不打开的厚实木门完全大开，数量众多的人员涌入厂房。 那些戴着头巾闷头工作的女工们都只是轻轻瞥一眼，接着继续勾着头，忍受着强烈的机油气味继续工作。 机油味儿，杨明志从不觉得它是作呕的。 机油其实就是工业润滑油，它作为枪械保养油再正常不过，而且到了苏联这里，传统的机油还被勾兑进去防冻剂。 他觉得机油气息是一种特殊的香气，引起他一种大工业的澎湃感觉。 “她们还在拼命工作，明明今天是星期日的。”杨明志平生一番感慨。 “您是知道的，所有人没有假期，包括我也一样。”安德烈耶夫自豪的说。 “是啊，休息日，战争结束前我也不敢奢望。现在你把安德洛夫娜叫来。” “好的。” 今日的安德烈耶夫穿着厚实的皮衣，突然捆扎紧的皮带令他整个人变得有些滑稽。虽是如此，这个老家伙办事可不敢马虎。 杨明志很了解这个家伙，此人和一路之隔的安东诺夫一样，他们就是苏联的中流砥柱，如同脚下长了根须，工作时间几乎都在工作车间泡着，第一时间去卸掉鸡零狗碎的问题，从而不劳局长大人的担心。 相比他们，杨明志觉得自己候在工厂的时间，怎么有种咸鱼的感觉？ “全体都有，男人一队，女人一对！”杨明志趁机命令。 那些年轻人非常听话，短促的脚步后就成了两列纵队，这番举动又引得一些工人抬头看了几眼。 不用怀疑，工人们都在估计新来的人们将加入自己所在的装配大军。 工人们都是欢迎的，这样大家繁重的工作压力是否能有所缓解呢？似乎会的。 不一会儿，戴着能把全部头发罩住的硕大灰色麻布帽子的安德洛夫娜，她高高兴兴的跑来。 因为将军就是将军，身为得到器重的部下，仅有十九岁的她有样学样敬起军礼。 嘴上更是念念有词：“报告，我834厂装配车间主任安德洛夫娜，请将军指示。” “有趣。”杨明志嘴上不说，回了一个军礼。 就是这段短暂的接洽，杨明志注意到这女人手部的异常。 “安德洛夫娜同志，伸出你的双手！” “我……”她显得有些犹豫。 “不要磨蹭！快点！” “遵命！” 一些事她实在不想给杨明志展示，那是一些糗事，就是自己包着医用胶带的手指。 杨明志一眼就明白的问题的原因——锐利的零件划伤或是粗糙的零件磨伤。 工伤，它通常不是工人的疲劳引起精神疏忽所导致，虽然工人疲倦后，工伤很容易发生。 更多的工伤就是这样，关节酸痛、手指被磨破。也许它也能归结为一些职业病。 “你受伤了。” “不！不碍事……我还可以战斗。” “但是你漂亮的手指全是胶布，一些胶布也被磨得不成样子。你去医务室好好看过了？” “不碍事！”安德洛夫娜硬是要表现出铁娘子的风采，她昂起胸膛彰显自己的勇气，“我听说战士都是轻伤不下火线，报纸上刊登了许多英雄事迹，甚至收音机里也介绍了许多战斗英雄。那些年轻的战士即便是身负重伤，即便被打断了另一条胳膊，也要用残存的手指继续扣动扳机。 我的这点伤算什么？就像是被绣花针扎了一个小洞，根本就没关系。我们大家黏上胶带，什么问题都没有。一切都为了产量！我们必须完成斯大林同志亲自下令的项目。” 这个时代的苏联人都是这样单纯，她们身处在这样一个群体了，新来者很容易被群体的力量感召。 追求个人主义？不！绝对不行。虽然人都有自私的本性，残酷战争的威胁下，抱团取暖的大家出于生存的本能，也会拼命的做事，维持组织的运作。 “你的话很好听。”杨明志点点头，继续道，“整个工厂中最关键的就是装配车间，所有的零件到了你们手里变成可靠的成品，你们没有什么重型机器，只能依靠双手完成它。今天是星期天，和平时期你们要休息，现在非常时期你们必须工作。你们已经付出了太多的心血，我去了州长那里，州长对你们的生产能力感到震惊。” 安德洛夫娜听得精神激动，她知道所谓的州长就是乌莫夫。 在冲锋枪厂工作时候，她就趁着上级视察的机会，见过当时担任市长的乌莫夫本人。处于对上级的敬畏，她当时作为先进的优秀工作者得到接见，却紧张的说话吞吞吐吐。 她倒是对杨明志没有那种畏惧，因为她惊讶的发现，这个高高在上的将军，他骨子里是个工人，是自己的同行。 “州长同志，他……对我们非常满意。” “当然，你们吃到的牛肉就是他最新批准的，以后你们顿顿都有牛肉。听着，这是基于我们834厂和835厂的特殊待遇，只因为我们在生产全新的武器。” “我懂了，您是希望我们有更大的产能，所以您……”她抬起头，眼神飘在那些新人身上。 “看来你都明白了，我就不用多说。”杨明志转过身，光荣的介绍起自己的设计员们，“你看，他们都是来自设计局的同志，他们非常了解突击步枪的图纸和设计原理，但是缺乏基层的实际操作锻炼。 我的设计局有五十人，除却常驻工厂的那几位，尚有四十人待在科学院的局子里。 从今天开始，我每天都会派人前来，他们将作为你的下属，帮助你度过最关键的一个月时间。” “他们……” 安德洛夫娜的心情有些复杂，自己区区十九岁，这些设计员们，他们男男女女都比自己年长吧！至少也都是同龄人。 最关键的是他们真是天之骄子，脑子里充满了知识，和平时期的待遇也高的吓人。 她自然而然产生一种敬畏情绪，把犹豫的态度不经意间展示给杨明志。 “怎么？你有意见？！” “啊！我……没有，我很欢迎新同志到来。” 杨明志点点头，继续对部下说：“同志们，你们看到这位就是安德洛夫娜同志，是一位优秀工人。她很有可能荣获劳动红旗勋章，她是一位英雄，也是我们的新式武器能在一个月时间完成三万支胜利量产必须依赖的力量。接下来她将作为你们的老师，会短时间将你们训练成不错的技术工人。经过这样的高强度锻炼，你们就是联盟炙手可热的既有理论又有基层经历的人才。未来的经历讲给你们一生带来巨大帮助。” 其实设计员们，大家并不排斥去工厂做工。 他们实际上已经有过实习经历，而今不过是从一个军需生产工厂，到另一个工厂而已。但是杨明志居然忽略了他们曾有这方面的经历，下意识以为大家都很可能是眼高手低者。 不过这番忽略会带来很好的结果。 “安德洛夫娜同志，您觉得咋么样？”杨明志又转过身问道，“你把他们分到各个班组，作为帮工。” “遵命！局长同志。”她说话的同时又是一记军礼。 杨明志又是下意识回礼，然后表态：“你的态度值得我信任，但是我需要你的一个承诺。” “是关于产能增长的承诺？您放心，产能必然增长，而且……”她再看看这些器宇轩昂的年轻人，咬了咬牙说，“我们的增产绝对能超乎您的想象。” “哦？您打个比方？” “我……” 俄国人，虽然大家都在强调要尽量谦虚，结果大家还是喜欢吹牛，或者说许多别人的事总是会把话说得比较绝对。 安德洛夫娜脑子里马上盘算一下，她有了一个点子，这便说道：“从明天开始新的一周，第一周我会尽量训练这些新人，因此在下一周我们的产能不会提升很多。我非常有信心给予他们一周时间的高强度训练，使得到了第二周，他们能成为非常优秀的工人。” 听到这些，杨明志是相信安德洛夫娜的，也更相信自己的设计员们。 安德洛夫娜继续放出豪言：“我们会把装配能力提高到日产七百支以上。甚至我们会……”她猛地跺了跺脚，“一千！我们会冲击一千支！” 众多门口工作的工人们，她们不敢抬头去看局长别列科夫，各个埋头苦干，唯有耳朵聆听他们说话的细节。 但是车间主任安德洛夫娜居然发了狠，日产一千支，真是要了大家的老命！众多的工人们心头一紧，一个个都在盘算她的豪言如何能成功？ “日产一千？”杨明志惊讶的问，“真的可以达到？即便给你增加三十个工人，我觉得你的日产达到八百就是极限。亲爱的，做事要切合实际。” “我们会的！” 安德洛夫娜感觉自己是被怀疑使得，她又重申自己的豪言一番，又从工作时间和人员数量，乃至考虑压缩工人吃饭时间，即调整方案变成食堂把伙食直接送到车间，让大家半小时内吃完饭继续工作。 她不是自负的觉得工人们可以在现有工作时间完成日产一千的目标，而是宣称通过压缩工人的所有闲暇时间用于工作，完成任务产量。 如果这个女人是活在资本主义国家，她的这套作风是会被资本家欢迎的。 她的这番说辞使得日产一千有了合理性，杨明志觉得，倘若工厂生产的是民用品，那就有着非常熟悉的感觉。 因为另一个位面的中国，奋发图强的时期内，就有一段时间劳动密集型产业在快速发展，同行的残酷竞争以及国际市场巨量的订单，使得所有工人恨不得把所有时间投入生产。所有人都是为了更大的利益，对于那些工人，他们一段时间是乐意用超长的付出获得更多的财富的。 但是这种堪称虐待的作风不能长久。 人是人，不是莫得感情的机器人。 不过危急时刻，苏联的工人们会为了生存拼命工作。 杨明志很满意这个比自己老婆就年长一岁的姑娘，她现在的表现像极了自己手下的士兵。那种不畏强敌硬是要去打，还怀揣着必胜之信心，这种士兵堪称强悍！ 有着这种精神的人倒了哪里都是中流砥柱，由则有的人才构成的团体，就是充满强大的战斗力的。 “很好。你很勇敢，让我想到了我曾经的部下。有一个叫秋莎的姑娘，她比你年长仅仅六岁，用白俄罗斯方言就叫做秋舒雅。你知道我，几个月前我还在白俄罗斯的沼泽地指挥作战。那个姑娘我提拔她做了旅长，她带领五千名和你年纪相仿的姑娘，向着敌人发动了一次勇敢又成功的冲锋。她们彻底歼灭了敌人的一个炮兵团，让我的部队至少获得二十门大口径野战炮。而她们的损失微乎其微。 请问！你……你能够成为我第二个秋莎吗？” “我能！”安德洛夫娜的态度非常坚决，因为这是局长第二次提到那个神奇的秋莎。 “好啊！”杨明志一脸高兴，突然心血来潮说道：“日产一千支，它是一个艰难的成就。我要给你们一些额外奖励。” 最好的奖励恐怕就是粮食，不过自己已经去乌莫夫那里要了一批给养供给。考虑到乌莫夫也有难处，那个家伙手里的资源有限，要把有限的粮食供应各个工厂，绝不是轻松分配的事宜。 太难为他的话，也许乌莫夫还能硬着头皮增加给养，但是这么做了等同于他必须从别的工厂那里削减份额。 干脆就从自己的腰包里那东西当做补贴，那就是卢布现金！ 一百万卢布算什么？如果新枪能在下一次大战役打出威风，奖金必然更多。何况把自己的先进作为工人的补贴，斯大林得知此事，她是否会对自己更加放心呢？ 想想看，这个别列科夫或许是势利之徒，但是在国际正义上，此人是看得清孰轻孰重的。 钱，苏联现在就是缺钱。 杨明志也狠了狠心：“我从我的账户拿出钱，只要你能完成一千支，整个工厂的产能第一名的班组奖励一千卢布。但是你装配环节有所不同，第一名奖励一千卢布，其余班组五百卢布。” 话音刚落，他又觉得自己这番豪言说得太大了，自己的腰包的钱可没有那么多，根本经不住这般消耗。杨明志实在觉得，安德洛夫娜为了得到赞誉和荣誉，会拼命完成这项任务。 杨明志补充道：“这种奖励每周一次，就这么定了。接下来，我把设计员都放在你这里，你把他们分配到各个班组。这件事……” 他又看了一下厂长安德烈耶夫：“厂长同志，你来帮她分配这些新人，我就在这里监督，有什么问题立刻问我。” 至此，安德洛夫娜手里多了一直战斗力强悍的生力军。 甚至她根本就不知道，所有的新人在伊尔库兹克的许多工厂，至少有了三个月的一线工作经验。更有趣的是，他们中的许多人当时就从参与到枪械或是重武器零部件的生产，好巧不巧他们对突击步枪的图纸了解最为深刻。 所以这些优势凑在一起能达到怎样的效果呢？ 仅仅是一天的磨合，安德洛夫娜就不得不承认，这些人真是天之骄子，不但有不错的动手能力，头脑更是令人羡慕。 才是星期二，又来装配车间的他们已经可以和资深装配员一样的。 大家的手指缠着胶布，男人女人都带着灰色麻布头套，一些人还戴着口罩。 他们厚实的棉衣困扎着劳动布围裙，坐在木椅上一动不动，唯有如厕时间才会离开。 杨明志待在厂长办公室，就着房间里立起来的小铁炉烤着土豆，脑子里不禁盘算起未来的大战役。 他现在不得不多想，不得不接受神奇的现实，那就是到了星期三的白天，他一觉醒来得到统计部门拿出的报告单，所谓在星期二，装配车间的产能已经突破八百支。 事情的发展出乎意料，情况还在向更疯狂的方向发展。 毕竟，两个工厂的工人合并生产，他们的技术能力只会越来越强。现在的生产情况逐渐发生奇特变化，那就是因为大机器的生产，枪械的零部件增长速率非常惊人。 杨明志可以估测到，装配工可以达到日装配八百支，那些每天生产的零件，完全是可以拼凑出一千支以上。 工人们的产能真是每天都在增长，杨明志心里别提多高兴，所以他发了狠，目前设计局就留下十个人看家，以维持日常的基本运作、其他设计员通过来工厂，连同设计局的大部分警卫员，这些人不直接参与装配，他们因为都会开车的缘故，就担任叉车和内部卡车司机。 杨明志想方设法的增加工厂的人力资源，他也抽空去了储蓄银行提前取款两万卢布。 他的行为颇为高调，就是告诉因为这笔钱要作为工人们的额外奖金，此消息自然第一时间传到州长乌莫夫耳朵里。同样传过去的正是834厂和835厂的产能爆发的喜讯。 之后的时间，枪械日产能力不断向1000支逼近，这就仿佛划龙舟，所有成员卯足了劲冲向那个伟大目标。 结果就在星期六的上午，杨明志得到汇报，日产一千支的计划已经完成。 大量的枪械就摆在仓库里，统计部门不辞辛劳连夜计算，待夜班结束后，最后一支枪加入统计。数据是非常真实的，带木质枪托的突击步枪数量刚刚过千，而且它们的质量理应得到保证。 所有的枪械只可能在仓库停留极度短暂的时间，因为每天上午，军队的卡车都会开来，会把枪械运到军队靶场。 说来非常有趣，那里训练的新兵，他们不但使用莫辛纳甘训练，也使用新式突击步枪和班用机枪。乌莫夫的确有意将新西伯利亚州组建的新部队换装新兵器，所以他们必须提前接受新兵器的训练。 但是他们现在还有新的工作，就是校枪。 新下生产线的枪都每一把校对的，非常时期这一工作就给了新兵。新兵用新枪训练，打靶成绩凑合，说明新兵素质凑合，新枪也可以。 新式突击步枪也是这样的套路，只是他们用新枪训练一天，挑出里面的残次品，剩下的合格品直接运到目标部队了。 所以有残次品吗？当然有！ 毕竟装配车间也是在赶工，那些毛病是检验员不能察觉的，只有靶场上才能体现出来。不过残次品的比率很低，五百支能有一支都不错了。 “见鬼，真的过一千了！”望着满满当当的木箱，里面确实累计装了一千支步枪。他因为兴奋，眼皮也不自觉的跳动起来。 安德烈耶夫兴高采烈地祝贺：“太好了，这下只要靠我们就能完成领袖的命令。” “三万支？不，同志，你的工作任重道远。”杨明志豪言道，“州长同志有一个伟大的梦想，这就是未来新西伯利亚公民组成的新部队，他们奔赴遥远的战场，一定要拿着故乡生产的新式武器。这样，他们会觉得自己在战壕中，每一刻都得到了故乡人民的祝福。还有，我们的新武器是真的美妙。” 杨明志兑现了自己的诺言，为了自己的诺言他支出了一万卢布。 他也暗自庆幸，幸好自己的妻子是睿智的，不会为了自己支出的巨款嗷嗷叫。 有了第一个日产一千就会有第二个，这一切情况居然持续了四天！ 难道它将变成一个常态化的事？哪怕工人们明知道，就是各个班组去争取第一，额外奖金的一千卢布也只是一周领一次？他们这样拼命是否会闹出事端？ 一开始杨明志是非常紧张的，时间一久，他就觉得每日一千就是一种合理情况。 因为工人们真的把杨明志自己的夙愿变成了现实，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工人的产能基本在一千左右浮动。有的日子产能会跌到九百，也有日子能暴涨到一千二。 工人们疯狂的生产不因气候愈加寒冷而影响。 时间已经悄然进入到十一月份，斯大林格勒的战火愈显火热。 遥远南方的广大战场，苏军拼上了上百万伤亡的巨大代价，终于将保卢斯的德军拖到了冬季。 广大的苏军士兵对夏季作战似乎天然有着畏惧的情绪，然而一旦到了冬季，他们不仅开始联想起历史上发生的重重战役，因为那个时候的俄军是不会再冬季战败的。 基层士兵其实并不太清楚，挫败德军1941猛攻莫斯科的其实是苏联军民修筑的庞大要塞群。德军的先锋部队突击到距离莫斯科市区仅有十三公里的地方又如何？这一小撮人就如同一个钻头，他们已经拼命钻洞，钻头几乎要断裂，最后的冲锋可不是什么坦途。而是苏军的碉堡铁丝网集群，还有密密麻麻的地雷战。在莫斯科的街道，每个十字路口都修筑了机枪掩体，大街和房顶密密麻麻安置着高射炮。 朴素的士兵其实更乐意相信“冬将军”帮助了苏军，因为这值得相信。 难道不值得相信吗？因为他们在与强悍的德军交战，在逐个街巷的血腥争夺，双方的武器也是基本对等的，彼此也都是纯粹的血肉之躯。接下来的战斗不过是比拼哪一方的人更不怕死更不惜死，比拼谁先崩溃。 无疑，随着气温的降低，德军的三十万主力部队硬抗的同时，又想起了一年前寒冬的恐怖。因为德国当局拼命的宣传，进攻莫斯科的失败是源于可怕的冬季，以此来掩盖德军军事方面失败的事实。 这个宣传短时间安抚了人心，却不曾想让一年后位于南俄的德军倍感压力。 当杨明志的834厂和835厂开工专业量产突击步枪后的第三周，保卢斯的德军发动了一场声势浩大的进攻。 德军的目标非常明确，就是集中兵力试图一口气拿下整个斯大林格勒河右岸的主要市区，一旦得手就强行渡河，夺下河流左岸的小规模的市区后，将这座已经被炸烂的城市构筑成一个德军的巨型堡垒。 实际上，这套战术不足为奇，因为九月初的狂攻德军就需要达成这样一个战略目的，可惜，当时德军被驻守斯大林格勒的苏军第62集团军硬生生打了个防守反击，虽然苏军付出了惊人的代价。 这一次，攻守双方其实并没有改变，进攻的个体士兵已经换了好几茬。 德军在11月五日集结了十个步兵师与一些辅助部队，实际投入作战的兵力只有六万人。他们向已经解放城市大部分地区的崔可夫的第62集团军发动全面进攻，试图以兵力优势达成两个月之前需要达成的计划。 历史再度重演。 经过五天的战斗，保卢斯的计划硬生生被苏军挫败，投入作战的六万人，撤下来的就只有三万人能继续作战。大量德军尸体被遗弃在城市，约八千名伤兵被送到安全区。 苏军付出的伤亡更加惊人，崔可夫的部队因为长时间作战，所有士兵忍受着饥饿和疲惫，他们严重缺乏重武器，却要忍受着德军的空军和炮火的轰炸。 苏军虽然成功了，每个参与守城的步兵师，也包括两个来自新西伯利亚州的步兵师。他们编制上有一万一千人，两个月的拉锯战他们的兵力锐减到六千人，再经过这次大战，愣是打到只有一千人能继续战斗。 但是苏军赢了，斯大林格勒的主要城区还有20的区域被德军控制。保卢斯的主力部队又被赶到了城市外围，崔可夫相信德军还有意卷土重来，但他们没有能力立刻行动。 一场战斗的胜利只意味着短暂的安宁，趁此机会，坐镇的崔可夫打电话给朱可夫，渴望得到新的生力军。然而，他的请求得到了朱可夫非常冷淡的回答；“你们必须继续坚守。” 崔可夫的军人素质约束自己没有说脏话，他就继续灰头土脸的忍，根本不知道上级到底要做什么。 朱可夫，他可不敢把一场大规模的军事行动告诉崔可夫，此事必须要保密。 一场百万人参与的反击战在十月份开始全面筹备，大量的新部队向南俄集结。为了绝对的保密，这些军人只知道自己要去战场，却不知晓是哪个战场。他们大规模的向伏尔加河流域方向集结，所有军人被要求白天找树林休息，行军都在夜间进行。 当部队纷纷抵达斯大林格勒东部地区时，他们开始在林子里扎营，等待一个新的命令。这一时期，士兵们已经在传说自己是奉命解救斯大林格勒的，还有人觉得上级是希望新来的军队将德军彻底消灭。 苏军的保密工作做的很不错，步兵师的师长目前还不知道自己的任务，但他们一旦接收到命令就会义无反顾的执行。 朱可夫非常武断的结束和崔可夫的通信，因为到现在为止，第62集团军的任务已经胜利完成了。他们以几乎自我崩溃的代价挫败了德军的一次两个月以来的最大规模攻势，德军主力已经元气大伤，苏军意外的找到了一个绝佳机会！ 其实不管怎样，苏军都必须在十一月底发动全面反攻的，这是九月份于地堡里制定的计划。 还不仅仅于此，当南方的反攻发起后几天，北方的反攻也要启动。 和南方不同的，北方将是一些新式武器的试验场。 朱可夫是很喜欢突击步枪的，似乎有了它，每一个冲锋枪手都成了机枪手，这种兼顾火力和射程的全自动武器，必然会令基层士兵占尽巷战优势，哪怕野战也是如此。不过和北方不同的是，南方的部队只有少数来自新西伯利亚的步兵师小批量装备。 朱可夫获悉到来自东方的喜讯，许多兵工厂已经具备大规模生产它的能力。 倘若北方的反攻作战，新式兵器能取得优异表现，未来用它取代冲锋枪就会是必然的了。 南方的百万大军开始最后的筹备，这些日子，苏联的广播电台也在拼命的报道守卫斯大林格勒的第62集团军打败德军十万人的喜讯。 啊，为了振奋人心，宣传方面需要必要的夸大。 杨明志对时间是颇为敏感的，因为整整三周时间已经过去，工厂的突击步枪生产完全步入正轨，也累计完成了一万八千支！ 时间又到了十一月十一日，这一天上午，杨明志可以高兴的宣布，自工厂投产到现在，突击步枪生产累计已经达到两万支！ 新西伯利亚市的任务是一个月生产三万支，但现在的情况绝对超额完成任务。 大清早，他把两位厂长叫到自己面前。考虑到工厂的巨大产能结果，三人的情绪都非常欢乐。 “现在局长同志，您可以去州长那里报告喜讯了。”安德烈耶夫高兴的说。 “岂止是喜讯，我们自己都能完成任务，以后我们两个工厂联合生产，日产就是一千支，比传统步枪工厂的产能还要大。哈哈，就是不知道子弹工厂的产能能否应对新式武器的弹药消耗。”安东诺夫一番调侃说。 杨明志微笑着摇摇头：“834厂继续生产突击步枪，不过未来835厂要开始生产别的武器了。” “哦？是单兵火箭炮？”安东诺夫问。“我也很喜欢它，您称呼它是鲶鱼，可以击毁德军坦克。” “对的。这些你们都不用担心，我会找到里固施科夫派来一些专业人员，很快火箭炮的事也能步入正轨。此事我未来会亲自抓，你们两位都不要有任何担心，一些都会越来也好，战争也会因为我们更快的胜利结束。 所以我还有一些大事要做。” “嗯？什么大事？”安东诺夫问。 “我要去我旧部下的军营看看，就是我们新枪送抵的部队。这些事你们不要多问，我也不多说。我可能过一两天就要离开，你们就在此继续生产。我会亲自教导那些士兵使用新武器，还要和我的兄弟们叙叙旧。” 他不必多说，两个年逾半百的厂长就都明白了。所谓有些事不要知道是最明智的，两人没有再问。 杨明志早已有了这样的打算，所谓火星行动必须在本月下旬开始，但是部队拿到新枪需要时间来磨合。 普通动员兵高强度一个月的体能，打几十发子弹扔战场。自己部下三个师情况只是好一点，而且三个部下是聪明的，会进行特殊训练。巴尔岑、叶甫根尼和拉夫连季，这三个家伙的步兵师必是精锐。 第63集团军在戈梅利战役后元气大伤，杨明志离开已经三个月，他多次打电话到莫斯科，直接询问波诺马连科游击队的发展情况，他获悉沼泽地的第63集团军真的偃旗息鼓了。 其实并非说他们因为元气大伤而畏战，他们还在继续进行破坏，作战任务也都听从莫斯科指挥部的遥控，只是没有了大规模的主动进攻，部队变成班组为单位的一个个破坏小组。 和许多游击队不同，游击共和国的第63集团军，他们是可以自行制作炸药，也能大规模生产粮食。德军自诩将他们悉数歼灭，代价是自己吐血三升。 德军前线急需大量兵力，导致后方的三流部队也开始抽掉士兵去前线。剩下的敌人多是些伪军，以及从西欧中欧招募的炮灰，这些人并不是好兵的材料。 偷袭交通线的行动从没终止，不过也就止步于此了。 耶夫洛夫没有因为杨明志的离开变成战术白痴，一年的作战他学到了许多东西，还因为伞兵233旅234旅的精锐部队加入，对民兵的训练某种意义比苏军正规的动员兵还要高级。 游击共和国只是在继续战斗力量，作战人员每周都在增加，并在德军难以控制的大量乡村快速发展。 “也许我该给耶夫洛夫写封信，拜托运输第一师的同志把信件送去。”杨明志萌生起这样的想法。 “我还得快点去彼尔姆那里，给斯佩洛斯金娜一些生活物品，最重要的还是去看看那三个老家伙。我得亲自给那些官兵开一个动员大会，告诉他们自己所在的部队有一个军魂，一个来自近卫284师的军魂。我得告诉他们自己的师长是精英中的精英，告诉他们每个人，手里拿着新式武器每个人都能消灭十个敌人，每个人都能得到勋章。” 想到这些，他不想在和两个厂长继续瞎展望。 杨明志快速穿好衣服，直白的说：“我要立刻行动了，我现在就去州长办公室。乌莫夫必须给我安排一架运输机，我要尽快去彼尔姆。同志们，再会。” 第1930章 巴尔岑已经拿到新武器 “真是想不到，你是这样着急的人。”乌莫夫对突然到访的杨明志颇为不适应，经过一番商量，他已经完全知晓杨明志的意图。 “新的行动快要到了，我岂能不着急？那些人……他们！他们可是我的旧部。” 乌莫夫深深点点头：“你是一位有情有义的好将军，你要我提供一架飞机，这并不是问题。我就是想不到，你还要带上你的妻子？你的妻子，她今年只有十九岁？” “对，关于她你是知晓的。” “我当然知晓！别列科娃同志，苏联英雄称号获得者。别列科夫，你令她怀孕，迫使她不能继续杀敌不能继续获得新的功勋。不过作为一个男人，你保护妻子的行为我是赞赏的。她毕竟是孕妇，也许不适合坐飞机。为了安全，她最近最好哪里也不去。” “不，她不是懦弱的人。”杨明志摇摇头。 “所以你执意要这样？” “当然。我还要去彼尔姆一趟。” “其实是去探望一下你的老朋友斯佩洛斯金娜同志？这个我也可以理解。” 杨明志微微一笑：“至少彼尔姆的机场最大呀。” “好吧，好吧……”乌莫夫站起身，灵巧在他的办工作前走了几圈，然后直白的说：“你的要求我都可以理解，你意图快速行动。那好，我就给你这个机会。明天上午，带着你需要的人员去机场，我会给你准备一架运输机。我还会亲自给你协调一下，到了彼尔姆机场自会有人接应你！” “好的，我这就行动。” 乌莫夫自从有了新职务，他的工作热情明显更高了。 这是必然的，因为这个老家伙肩负重担，战争到了这种田地，原本地处边陲的新西伯利亚，而今就是绝对的重要城市。她已经实际关系到正常卫国战争的物资运转。 这段日子杨明志没有真的休闲，他作为在834厂的厂长办公室翘起二郎腿看似悠闲，实则如坐针毡，他就怕武器生产出什么生产事故。 初次之外也害怕军队靶场的那些专业校枪员发挥糟糕反馈。 终究枪械生产没有产生致命事故，至于一些小小瑕疵，诸如枪械的枪托没有打磨得光滑，一些零件存在明显的毛刺。这些情况固然是生产中面临的棘手问题，和平时期没有任何一个厂长会容忍这样的失误。 在这个问题上，两个工厂的质监部门明显的有疏漏的。 非常时期杨明志不得不容忍这些，真可谓要产量就不要想着一等一的质量。好在那些校枪员不是苛刻的人，有些小毛病的枪械依旧可以疯狂扫射，单发点射的精度依旧可观。它就是优秀的单兵武器，比莫辛纳甘可是好得太多。 自家的轻武器没毛病，杨明志更是从里固施科夫那里获悉，那些在新西伯利亚市生产的新型“鲶鱼”单兵火箭炮，它们也不存在什么质量问题。 这些单兵火箭炮比rg的装药量更猛，使用更是和喀秋莎完全不同的水平瞄准直射。 它是需要发射筒、简易扳机系统和支架的全套发射系统的，因其发射机构的简便，在这个问题上，只要火箭炮的弹体没有毛病，发射都将是正常的。 除却“鲶鱼”，最凶猛的当属远射程的“飞鱼”。 这段时间以来，杨明志已经对一些重要人士有意无意的透露出北方苏军下一步的计划就是在北方搞一场规模宏大的战役！ 一场涉及兵力超过一百万的行动，妄图它是严密的不会走漏半点消息实在不现实，德军又不是瞎子，战线的另一边苏军在大规模的搞起军事调动，莫德尔可能看不到听不到？ 保密还是要尽量保密的，德军最好不要知道苏军又搞出了一些新式武器。 就像大战刚刚爆发，德军不知道苏军已经列装大量t3476坦克那样。 但是德军只有少量部队遭遇过来自rg武器的重击，虽说现在苏德双方都装备了很多的单兵反坦克火箭炮之类的武器，使得单兵可以在一百米距离平射一些武器。 一开始，双方的单兵火箭弹故意装备的破甲弹头都能给予对方坦克以重击，随着装甲材料的调整，以及栅栏装甲的列装。给予坦克重要打击的还是回归给反坦克炮，装药量不高的rg弹头逐渐被当做打步兵的利器。 可是，鲶鱼火箭炮开始正式列装部队了！从1942年10月开始，它已不再是战地兵工厂琢磨出来的神秘宝贝，他必将成为装备部队的宠儿。最先得到它大规模增援的正是巴尔岑等三人的三个整编步兵师。 杨明志获得了这一连串好消息，进一步的消息是，第一批接受检查的突击步枪，它们得到军队的认可，之后就搬到火车风尘仆仆在彼尔姆州西部小城奥切尔卸货，之后是卡车将物资拉到树林中的步兵师军营。 所以当时间进入十一月，巴尔岑的324师已经使用突击步枪训练多时了。 拿到新枪的他们是怎么用的？很简单，普通士兵看到这漂亮的枪，下意识觉得它是上级最新搞出来的冲锋枪，看看它威武的模样，定是比波波沙更强。 结果士兵拿着它在靶场训练，所有人都发现了问题。 它根本就不是冲锋枪，文件上标注的“突袭”和“步枪”的字样，以及靶场上士兵的体感，都表明它实际是步枪。随枪而来的还有一些使用说明书，实则就是几张印刷简陋的纸张。纸张上有单线条的士兵使用枪械的形状，没有用过多的文字描述，就是直白的用一些图画描绘士兵各种合规的射击姿态。 到底巴尔岑是出生入死杀敌无数的老家伙，新枪在手，还是源自于老上司的新枪，学会使用它根本不是难事。 那些基层士兵，他们已经用拉栓的莫辛纳甘训练多时，一些经营则是使用svt40训练。新枪在手，他们很快就意识到这把枪当做半自动步枪使用颇为何时，恰恰枪上就是有神奇机关，可以一直当做比svt40更优秀的半自动步枪，遇到紧急状况，装上恐怖的75发“巨大”弹股，他就是可以被抱在手里的机枪呀。 精锐都是子弹喂出来的怪物，随着“鲶鱼”火箭炮的大量到来，巴尔岑等三人就命令部下实在实弹训练。他们还是完全复刻在沼泽地的那种“反坦克小组”，三人小组融入一个步兵班，构成十人一组的专打坦克和其他坚固目标的特殊部队。 时间太短暂了，指望他们被训练成扛着装备长途奔袭的部队实在不现实。 三个老家伙心照不宣的是，他们已经从杨明志那里获悉了下一个攻击目标就是斯摩棱斯克，无疑这是一场恶战，部队很可能被作为守城打巷战的苦涩觉得。 打巷战？根据以往的经验，巴尔岑硬生生被从野战部队磨砺成巷战专家，虽然他不想这样，他深知巷战的残酷。可是想想看，除了自己和那两个弟兄有过这些残酷记忆，让其他部队去，那才是真的送死。 将军别列科夫必然要在11月莅临奥切尔，会亲自来指导工作，检查一下部队对新式武器的使用情况。 巴尔岑深深觉得，当将军离开，自己也要跟着大军去战场。 一支部队至少得训练三个月，再在优秀装备加持下成为劲旅。324师合格了吗？根本不合格。 勉强两个月的训练同比而言已经是超期了！ 战役的发起之日必然在11月底，一想到又要回到战场，巴尔岑真是既兴奋又有些厌恶。他不喜欢战争，一点也不喜欢。 但是能因此获得“斯摩棱斯克解放者”的荣誉，自己一介平凡之人可是要好好争取一下。 将军就要来了，是要加强一番那些年轻战士的训练强度，至少要让赶来的将军觉得，自己比另外两个家伙做的好。 最好要得到将军的一声肯定，就是这些战士值得传奇将军信任。 咕。 第1931章 再去彼尔姆 杨明志匆匆回家，匆匆闯入家里，令一坐在床上看书的杨桃吓了一跳。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我不是继续在厂里监督吗？”杨桃嘴上有些不悦，心里可是美滋滋，这边麻利的把书签往树力一插，紧接着身子一拧，双脚就插在兔皮做的拖鞋里。 “你等着，我给你接点热水。” “好吧！喝了水跟你说个好事。” “好事？嘿嘿，还是关于工厂的。你啊，一心忙着工作，我真担心你会累出病。” 她怎么有种老妈子的感觉？这丫头满打满算也不到十九周岁，说起话来仿佛跟自己年纪相仿了。 杨明志晃晃脑袋，接过妻子递来的温热的水一饮而尽。 他随性地用衣袖擦干嘴角，把玻璃杯放在粗糙的木桌，双手轻轻搭在妻子肩头，看着妻子那突然因为幸福感而睁开的大眼睛，目光如炬。 “有一个好消息，我要去彼尔姆，这一次，我要带你去。” “我？去那里？！彼尔姆？！难道……” 杨桃突然想到，自己的异父异母的亲妹妹就在彼尔姆。 “哥，你终于要带去我看我妹子了？” “当然咯，要不我急匆匆跑回来干什么。” 杨桃嘴角一直挂着笑容，她很快也明白，丈夫的主要工作还是造武器，关于前往彼尔姆，只怕是个顺道。 所以探望好妹妹斯佩洛斯金娜也是顺道之举。 杨桃拉着丈夫，两人坐在床帮。 “告诉我，除了去彼尔姆，你还要去哪里？总不会是莫斯科吧。” “当然不是。我要去奥切尔，那三个老家伙可在奥切尔训兵呢？” 一个奇怪的新名字。 “奥切尔？那是哪里？” “别担心，亲爱的，那个小城距离彼尔姆很近。我们的时间非常宝贵，现在收拾一些东西，我们准备出发。” “啊？难道？！”杨桃实在被丈夫的话吓到了。 丈夫是那种少有的具有强大行动力的男人，身为军人，遇到突发情况瞬间从休息进入战斗状态亦是其人的优秀职业操守。 杨桃惊愕的问；“这么着急？现在就出发，搞的我们像是紧急撤退似的。” “怪我没说清楚。”杨明志自惭形秽的说：“我从上面要了一架运输机，命令我们做飞机出发。今晚我们就准备一下，睡上一宿明早走。” “好吧，你是要准备一下。” 杨明志深深点点头：“事情有点匆忙，但愿明早他们能把我的话落实……” 要运输大量的武器弹药，最有性价比的方式就是走西伯利亚铁路，如若又一些必要，特殊的武器装备也能走空中运输。 自从开战之后苏联的民航系统就变成“理论存在”的程度，苏联民航的主力机型里-2运输机客机型，它们全都被拆掉座椅，空置的机舱正好能装载大量货物。 像是给沼泽地的游击共和国空投物资的远程航空运输第一师，他们的里-2运输机有相当比例就是客机大改，由于从图拉飞往白俄罗斯南部不是漫长的航程，飞机就能采用极限运力去投放物资。 然而要从新西伯利亚飞往彼尔姆，里-2飞机完全可以一口气直接飞过去，就是长达1700公里的航程，迫使飞机不但要加满燃油，也不能携带太多的货物。 杨明志在得到乌莫夫的许可后，也第一时间向他详细说明自己要亲自带去的人和物。 “航空部门的同志们用飞机也是很紧张的，我只能特别调配给你一架飞机使用。不能带去太多的人员，最多只能带上五人，否则，飞机就不得不在叶卡……”乌莫夫当时急忙改口，“就必须在斯维尔德洛夫着陆加油。” 杨明志当然不可能带着庞大的设计局队伍搞什么“彼尔姆七天乐”，恰恰相反，但凡能被他挑选的，都是渴望建功立业的年轻人，亦是精英中的精英。 再说，大量设计局人员已经在客串技术工人。仅就工作能力而言，他们无论男女到底是比普通技工更具有专业知识，彼此的身体素质都是相似的，因为有着更多的知识储备，设计员们的工作效率更高一些。 工厂可以完成一天一千支突击步枪的产能，它完全就是建立在更多工人忘我工作的基础上。 绝大部分设计员就在834厂总装车间工作，还有许多人则在早早设立的“顾问办公室”随时解决生产上遇到的诸多问题。 其中的两位佼佼者，一位是卡拉什尼科夫，另一位就是多布洛夫。 如果要带极少数的人去彼尔姆，就当属这两位。 杨明志已经想好了，乌莫夫建议的五位乘客，那就是自己和妻子，资深警卫员格里申科，以及两位最有潜力的年轻技术员。 里-2运输机，它作为客机使用的时候，加上飞行员正副驾驶和乘客，人数被限制在二十人。在大型喷气式客机研发成功之前，航空旅行是绝对的奢侈，即便战争爆发之前大量的里-2客机投入使用，普通苏联公民没有财力，更没有需求去享用。 但是里-2的极限载重能力高达三吨，所以在远程航空运输第一师运输沼泽地战争孤儿的时候，弄得每架飞机疯狂的塞了一百个小孩，目的无他，只为把更多的孩子送到安全区。 要去彼尔姆，还要去彼尔姆更西边一些的奥切尔，有道是来而不往非礼也，总得给他们带些礼物吧。 杨明志尤为记得，自己自从和巴尔岑取得联络，就勒令他代表自己去彼尔姆探望娜塔莎，还给了那丫头一些肉罐头。 现在的战争时期，广大苏联人的生活愈发清贫，当局在竭力保证军人的生活配给的时候，也在努力保证孩子们的生活。本就奢侈的肉变得更加奢侈，苏联不得不开始在远东扩大黄豆种植范围，以求用大豆蛋白去竭力填补居民蛋白质摄入不足的窟窿。 这是无可厚非的，杨明志知晓上级针对834厂和835厂的食品供应清单，其中的十二月份的谷物供应列表中，就有一项是豆子。 豆子该怎么吃？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扔到菜汤里熬了吃，这也是毛子们和他们的罗斯祖先，一千年前就在使用的吃各种谷子的办法。黄豆不是真正意义的谷子，被粗略的算在谷子里，杨明志也懒得吐槽。 黄豆实在是个好东西，它就是原产自中国的，是对全世界饥饿人口的馈赠。 黄豆实在是个宝贝，它普遍耐寒，生命力可是不弱，最适合在地广人稀之处大规模种植。 在化肥工业还没有起来的古代，古代中国就发现，将磨豆腐剩余的豆渣喂猪喂牛，牲畜就长得很快。然而在北方大量种植的黄豆，往往是直接走漕运或是海运，运往南方进行深加工。豆渣被堆肥处理，那就是当时人们可以得到的最好氮肥，使得豆肥滋养的水稻增产量，比大豆亩产的粮食重量还要高。 当西方列强发现了中国农民的这番操作，针对中国黄豆资源的掠夺也随之开始。 在大规模牲畜家禽养殖业还不存在的时代，西方列前惊喜的发现黄豆能为本国国民提供更优质的蛋白质，作为谷物的氮肥则是黄豆的二次利用。 一时间，美国和德国的普通人开始喝豆浆，部分沙俄人也在喝豆浆。 最为疯狂的当属日本，针对东北的入侵，在那个时间节点上入侵目的就是抢占整个黄豆生产地，也就是中国东北地区。他们渴望将这个利润超过一千万两白银的东北大豆贸易利润尽收己有，他们用暴力手段获得它，也被西方列强孤立。 当然，俄国人对此也有强烈的兴趣。 苏联远东一些地区在种黄豆，东欧部分亦是如此。即便是德国，也有相当的地域在种植。 苏联人在这方面还是显得更粗犷，德国人主要用大豆磨豆浆和榨豆油，日本人则是磨豆腐和做氮肥。苏联人自成立以来，根据他们的崇高理念，第一要务就是解决一亿多人口的饥饿问题。 苏联一直在与饥饿做斗争，因为残酷的战争，现在粮食问题非常严重。 就算再严重，关键人员仍能保持奢侈。 就算斯大林对于今天是吃烤肉，还是单纯的啃列巴，甚至是煮几个土豆果腹并不特别追求。他实在耐不住底下人有一张张渴望喝油的嘴，例如“禁卫军大统领”贝利亚，他还是渴望有更多烤肉。 杨明志这样的高级军官自然有每天的肉食供应的，每个月至少能保证十五公斤新鲜牛肉。 这些肉食总是如约送达，他和妻子杨桃分而食之一部分，其余的就补贴部下。 由于明天就要出发，他勒令厨房煮上两公斤牛肉，再放到烤箱烘烤一番脱水，就变成一公斤比较干燥没有一点咸味的肉干。时间根本来不及了，不能制作成酱牛肉杨明志也很遗憾。 肉都是给那个姑娘的，以及她新认识的几个同龄的姑娘。 这一宿，怀孕的妻子侧卧着身子，她又习惯地抱住自己的胳膊慵懒的休息。杨明志赶紧着实很不错，一想到很快能见到自己的老部下，心情就更舒服了。 新的一天很快到来，莫斯科时间早晨六点，新西伯利亚的太阳已经挂在天上。啊，这里的实际时间已经是上午九点。 杨桃实际已经是孕期七个半月了，都到了这个时间点还要进行长途旅行，杨明志一直觉得自己的妻子就该待在家里，直到把月子做完才能安心行动。 他实在了解自己妻子的秉性，倘若不是生活在这个时代，她也许会被教育成普通的乖乖女，当前的年纪还是备战高考呢。 可惜，她是生在战火纷飞时代的可怜人儿，越是这样就越是要拼命生存下去。 瞧瞧她，小小的身影挺着一个大肚子，整个人精神状态实在不错，就是整个人的体重已经快到70公斤了。 个子不高的杨桃却没有因此变得肥胖，她还是一副小圆脸，胳膊和腿上因长期军旅生涯锻炼出的肌肉还在，肌肉更多，才是她体重较大的因素。就是这身肌肉，让她可以负重前行很远，本就强壮的体魄也能令她轻易承受起腹中孩子的重量。 杨明志有点担心，他很清楚，如果这次不带着她，那就不近人情了。 杨桃，如果有可能，她很希望能和自己异父异母的亲妹妹一起住上几天呢！ 两人穿戴好衣物，又拿上少许几件更换的衣服，当然还有一些钱。 如果能在彼尔姆买到什么当地土特产那是极好的，杨明志对此也不抱多大的希望。不过本着来都来了的传统习惯，去彼尔姆高价买个帽子也是好的。 格里申科开着轿车将两人先送到834厂。杨明志在赶时间，他与两位前来送行的厂长寒暄几句，就带着穿上大衣的卡拉十尼克和格里申科上了轿车。 五个人挤在一辆车上着实有些拥挤，而轿车也直奔约定的郊区的军用机场而去。 在那里，机场跑道的积雪早已被清理干净，水泥地面也变得特别干燥。 一些飞机就停放在偌大的机库中，一架昂着高傲脑袋的运输机就停在跑道上，有一些军官和军人在此静静等候。 由于距离并不远，军区司令员梅氏本人就换上全套军装，披上高级军官的呢子大衣，将自己获得的为数不多的勋章别在胸口。 论勋章，他深知自己远远比不过将要送走的杨明志。 说他不嫉妒那不可能，但梅氏有着崇高理想，他很高兴于前线送来的战报，其中就有针对他个人的嘉奖。即来自新西伯利亚的战士组成的步兵师，在斯大林格勒与外围地区，成功挫败了德军的强力进攻，城市依然控制在苏军手里。 如果新式武器能够让那三个步兵师打出重大战果，那就是最好的。他已经知晓北方的苏军会有一个大动作，现在时态实际已经非常明朗，大量新组建的步兵师和坦克旅，已经在向莫斯科西部地区集结，其中许多步兵师不久前才从新西伯利亚的训练营离开！ 武器的设计者对新武器高度重视，这是他非常高兴的。 这番设计者要亲自去部队视察，当然是要大力支持！何况还是设计者去探望自己的老战友，做了一辈子军人的梅氏太了解战火中的兄弟情！ 而且设计者本人还要带上自己怀孕的妻子，行动虽显疯狂，着实也合乎情理。 一想到那些报纸上的报道，梅得伟捷夫就在幻想，如果娜塔莎·斯佩洛斯金娜和贝茜卡·别列科娃，两人佩戴勋章站在一起是怎样的场面。 他没有等到多久，就等到了杨明志一行。 杨明志拎着文件包下车，紧随其后的就是佩戴勋章的杨桃，以及随行设计员。 两位戴着大檐帽的军官互相例行敬礼，接着又是是以及非常俄罗斯风气的握手，还是一如既往的，杨明志年轻的手占据绝对上风。 此时，梅氏也看到了中将别列科夫的妻子，一个矮小的姑娘，还是一如既往比较稚嫩的脸，使得她挺起的肚子，以及胸口上按照规定佩戴的一排勋章，着实显得颇为违和。 一枚有红色绶带的大金星更是慕煞旁人。 “你终于来了。飞机已经准备好！”梅氏说道。 “就是这架飞机！啊，飞机！我从沼泽地归来就是坐飞机。”感叹一番，杨明志问到关键问题，“我何时能到彼尔姆。” 梅氏掏出自己的怀表：“按照计划，您将在上午八点半出发，会在今日下午五点抵达彼尔姆。如无必要，飞机是不会中途降落的，您将持续飞行。不用担心，我已经为您和乘客准备了食物和水，甚至还有酒。就是您需要体量一下，您不能在空中吃上热菜了。” “冷餐？我懂！您的飞机可不是会飞的军列。也好……”杨明志点点头：“军列怕是要持续行进三天，还要占用不宽裕的铁路资源。还是坐飞机好！户外太冷了，我看我这就登机。” “您请。”梅氏侧过身子，勒令地勤人员把登机梯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