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强军火之王》 第一章 赶尽杀绝 西非，科特迪瓦，邦达马河入海口西岸的悬崖上。 “轰、轰、轰、轰——” 下方山坡上发生了四次爆炸，四团火球升入夜空，照亮了大地。 追，老子让你们追！ 回头看了眼还在空中翻滚腾飞的火球，王栋咕隆着把最后半块巧克力塞进嘴里，使劲咀嚼起来。 做为代号“龙九”的军情局王牌特工，却被一群雇佣兵追了两天两夜，传出去绝对是天大的笑话。 不干掉那些狗杂碎，今后哪有脸说自己是王牌特工！？ 手表发出了“滴滴”声，四十八小时已到。 关闭手表的报时器，看到缠在表带上面的手绢，王栋微微一愣。 那是一块女士手绢，上面绣着一对纠缠翻飞的龙凤，左下角还有“木东”二字。这只是一对手绢中的一根，另外一根在“凤九”手上。严格说，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像这种带有个人信息的物品不得带在身上，只是王栋从来不把规矩当回事，而且只有“凤九”知道他有这根手绢。 “哒哒哒……哒哒哒……” 听到传来的枪声，王栋收回心神，操起了放在旁边的M4卡宾枪。除了在照门位置上有一具反射式红点瞄准具，护木上方的皮卡汀尼导轨上还有一具微光夜视仪。借助微光夜视仪，王栋能清楚看到两百米内的敌人。 四十八小时是他与搭档“凤九”约定的时间。 三天前，王栋与搭档来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国家，奉命查找藏在一座秘密基地里面的化学武器。开始很顺利，两人在向导的带领下深入密林，找到了基地。接下来就没有那么顺利了，在两人进入基地之后，留在外面的向导触发了警卫设置的陷阱。两人杀出来时，向导已被敌人击毙。 为了掩护搭档，王栋故意暴露，引开了基地的警卫，也就是那些雇佣兵。 四十八小时，足够让“凤九”离开这个国家。 来到这处绝地，王栋就是要跟那些追了他两天两夜的雇佣兵做个了断。 开始的爆炸是王栋用手雷设置的皈雷，全都安放在必经之路上。就算没有炸死所有雇佣兵，也肯定让敌人伤亡惨重。 此地虽绝，但是王栋没有丝毫惧怕，也无半点紧张之感。 成为特工之前的六年实战训练，此后三年内执行的数十次秘密任务，让王栋早就忘记了畏惧与紧张。 “哒哒哒……” 侧过身来，王栋借左侧岩石遮挡，以跪姿打出了第一个短点射。 三发枪弹呈品字形，在飞行一百多米之后，钻进了那个倒霉归的脑袋。 “哒哒哒……” 半秒钟后，王栋打出了第二个短点射，依然是三发枪弹，一百多米外那名刚爬起来的敌人应声倒下。 为了便于行动，王栋选择了这种美国生产的卡宾枪。短小便携、火力凶猛、两百米内的精度也不是问题，唯一遗憾的是没有点射机构，枪手得靠感觉掌握点射的长短。只是，对王栋来说，用自动模式打出三发点射根本不是问题。训练用掉的几十万发枪弹，绝不是白白浪费掉的。 几秒钟不到，王栋已经打出了十次短点射。 从东边爬上来的十名敌人无一逃脱，其中至少有八个被爆头。 “啪、啪、啪……” 子弹打在岩石上发出的声音，还有溅飞的碎石提醒了正在为步枪换弹的王栋，敌人已经从西边冲了上来。 动作还满快，不愧是雇佣兵！ 摘下挂在胸前的手雷，王栋想都没想，朝枪声传来的方向投了出去。 这是最后的手雷，王栋原本打算留给自己，只是现在看来，那些敌人更急于尝到挨炸的滋味。 “轰——” 爆炸声传来的时候，王栋从藏身的岩石后面滚了出去。 距离有点远，手雷没有对敌人构成威胁，只是爆炸产生的闪光干扰了敌人的视线，为王栋提供了掩护。 “哒哒哒……” 再次开火的时候，王栋已在十米开外的一块岩石后面。 虽然这是绝地，但是崖顶上到处是突兀的岩石，有的是地方让王栋藏身。 “哒哒哒……” 王栋没敢停留，冲出几米后才再次开火。 追杀他的那些雇佣兵都是好手，其中肯定有一些是退役的特种兵，要不然也不会像疯狗一样穷追不舍。要知道，在过去两天里，王栋干掉了十多个雇佣兵，却没让敌人放弃追杀他的念头。 要不然，王栋也不会选择此地跟敌人做个了断。 王栋在高处，敌人在低处。借助怪石嶙峋的地形，王栋打得游刃有余，始终没给敌人半点机会。 直到。 “嗵嗵嗵……” 重机枪！ 没错，就是一挺M2H重机枪。 顷刻间，碎石横飞。 虽然王栋在第一时间卧倒，但是仍然有几块碎石打在脸上。有一股热乎乎的感觉，王栋伸舌头舔了一下，有点腥味。 挂彩了！ 重机枪的射速并不快，只是王栋根本不敢抬头观察敌情。 谁在这种情况下抬头，谁就是蠢货。 别说王栋没戴头盔，就算戴了头盔也挡不住重机枪的枪弹。 操，这下完蛋了！ 王栋有点后悔，觉得不应该用掉最后那颗手雷，毕竟拔掉手雷的保险要比朝自己的脑袋开上一枪容易得多。 敌人肯定会趁此机会摸上来，从两侧包抄。 在被敌人夹击的情况下，就算王栋有三头六臂也是无济于事。 王栋不怕死，只是不甘心死在这些下三滥的雇佣兵手上。 这个时候，北面传来了低沉的轰鸣声。 直升机！？ “嗖、嗖、嗖……” 听到从空中传来的怪异声响，王栋倒吸了一口冷气。飞来的确实是直升机，而且在远处发射了火箭弹。 此时，王栋总算明白，敌人为什么等了半个小时才发动进攻。 “轰——” 随着第一枚火箭弹落下，崖顶上顿时火星四射，被火星打中的草木立即燃烧起来。 敌人没有冲上来，反而撤了下去。 操！ 这是要赶尽杀绝！ 王栋哪敢迟疑，立即冲出藏身的坑洼，不顾一切的朝着南面冲去。在他纵身跳下悬崖的时候，崖顶上已是一片火海。 那不是一般的火箭弹，而是战斗部里充填了白磷的燃烧火箭弹。 留在崖顶上，不是被炸死，就是被烧死。 小九，我在奈何桥头等你！ 漆黑的海面迎面而来，撞上海面的刹那间，王栋失去了知觉。 第二章 醒来 西非，塞拉利昂东南，塞莫河下游，波托鲁郊外。 军营建在河滩上，规模不太大，而且是临时搭建，没有营房，有的只是凌乱摆放的上百座茅草棚。中央的空地上，上千名穿着绿色军装士兵，分成了十多个阵营，正在操练。虽然都是士兵，但是他们几乎全是十多岁的孩子，最大的不过十八岁，最小的只有十四岁。他们拿的不是钢枪，而是木棍。 在营地的西面有一排营房，中间那座还是三层的楼房。 三楼，面向营地的一个房间里，一名高大魁梧的上校军官正在用海事卫星电话跟外界通话，神色非常焦躁，也十分的愤怒。 他确实是一名上校，塞拉利昂的上校，也是当地出了名的军阀。 “约翰逊，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三天内必须把军火送过来。钱，一分都不会少。如果能准时送到，我愿意多给百分之二十。记住，只有三天。要是三天后没有把军火送来，今后也不用来了。” “莫蒂上校，完全没问题，三天之内一定送过来。”电话那头是个中年男子，一口地道的美式口语。 “该死的！” 上校确实很愤怒，在挂断电话之后还忍不住咒骂了一句。 他叫莫蒂，虽然只是上校，但是在塞拉利昂军衔最高的陆军司令也只是少将，空军与海军司令是准将。 虽然军衔是由陆军司令授予，但是莫蒂并不听陆军司令指挥。他是这里的山代王，霸占着塞拉利昂东部地区的几座钻石矿藏。依靠开采出来的钻石，莫蒂招兵买马，成为了塞拉利昂众多军阀当中实力最强的一个。这种占山为王的局面已经存在数十年，莫蒂不是第一个军阀，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之前控制该地区的军阀就是莫蒂的上司，数年前在与政府军的战斗中丧生。莫蒂接过大旗，把部下召集起来，击退了围剿的政府军，也由此成为霸占该地区的新军阀。 莫蒂脸上那道伤疤就是当时留下的，他由此获得了“刀疤恶魔”的绰号。 这种局面还能维持多久？ 莫蒂不清楚，即便是独霸一方的军阀，他对未来也没有什么指望。 根据上周收到的消息，政府军组织了一个旅的兵力，预计将在这几天发动进攻，夺取东部地区的钻石矿。 不管是军阀间的相互攻伐，还是政府军发起的扫荡行动，都是为了钻石。 虽然塞拉利昂矿产丰富，有铝土、红金石与铁砂矿，渔业资源也很丰饶，此外还盛产红木与红铁木等珍贵木材，但是在这个又被称为“狮子山共和国”的国家，最有价值的却是惊艳的钻石。 也是因为钻石，这个原本靠资源就能变得富裕文明的小国却在战乱中煎熬了数十年。 莫蒂不缺士兵，军营里有上千名招募来的新兵。他缺的是武器，特别是枪支。那个叫约翰逊的家伙是一个军火贩子，已经跟莫蒂做了几年买卖。如果不是情况紧急，莫蒂也不会催他尽快发货。 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汽笛声。 收起卫星电话，莫蒂叫上守在门口的黑人壮汉下了楼。 那个家伙，已经不能用“壮”来形容了，简直就是一个巨人。身高超过了二米一，体重至少两百公斤，而且十分结实，没多少赘肉，只是粗壮的胳膊就超过了很多人的大腿。在他腰上别着一把柯尔特巨蟒转轮手枪，皮带上插着十多发.45口径枪弹，背上还有一把约半米长的丛林砍刀。 只是这副打扮，就已经够吓人的了。 他叫杰森，两年前由莫蒂所救，随后跟随莫蒂，做了莫蒂的贴身保镖。 军营外的河道中，一艘约三十米长的渔船已经减速，正缓缓靠上码头。 莫蒂带着杰森赶到的时候，渔船已经靠上码头。船长拉朗正在跟一名军官闲聊，见到莫蒂，他立即迎了过来。 拉朗是利比里亚人，是个精明、而且狡猾的人贩子。 “拉朗，这次带来了什么？” “莫蒂司令，全是最好的劳动力，保证让你满意。” 莫蒂没有跟拉朗废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在拉朗吆喝下，船员打开舱盖，把几十名一丝不挂，瘦得皮包骨头的成年男子从船舱里赶了出来。 看到这些人，莫蒂皱起了眉头。 他花钱买的是能够劳作的苦力，而不是连路都走不稳的饿死鬼。 “拉朗，你认为这些人值两千美金？” “还有一个，只是不知道莫蒂司令会不会要他。” 莫蒂的眉头跳了几下，他觉得拉朗的废话越来越多了。 拉朗哪敢罗嗦，朝渔船上的水手吹了一声口哨。 不多时，两名水手把一个戴着头罩的男子从船舱里拖了出来，另外一名水手提着一些物品跑了过来。 看到那人，莫蒂的眉头锁得更紧了。 虽然那人皮肤晒得黝黑，但是看得出来，不是黑人，是黄皮肤的东方人。 “我们是在海上把他捞起来的，这是他身上的东西。” 一件凯夫拉防弹衣，一把USP战斗手枪，还有一块多功能电子手表，莫蒂注意到了缠在表带上的手绢。 “他醒来后，打伤了我的几个手下，我们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他制服。” “把他弄醒。” 莫蒂已经解下手绢，只是有点失望，上面是两种动物的图案，还有两个他根本不认识的方块字。 拉朗微微一愣，才朝两名船员点了点头，同时退后了一些。 大概尝过苦头，被拉朗叫到的水手在好几米开外把一桶水朝那人泼了过去。 防弹衣是高级货，绝非一般的人员能够使用。USP战斗手枪更是精品，莫蒂之前只在约翰逊的保镖那里见过一次。莫蒂原本打算给杰森弄一把，只是在得知一把USP手枪能换五十杆AK47之后，他打消了这个念头。至于那块电子手表，莫蒂看不出什么名堂，不过肯定是高级货。 几秒钟后，那人醒了过来。 从地上趴起来之后，他立即摘下了头罩。 确实是一个东方人，相貌上没什么特点，身材也算不上魁梧，只是板实的肌肉显得张弛有力，浑身上下没半点多余脂肪。 看到此人，莫蒂想起了以前看过的一部电影，准确说是那个叫李小龙的演员。 此时，那人也盯着莫蒂，准确说是莫蒂拿着的手绢。 第三章 困兽之斗 这个家伙肯定不简单！ 注意到那人身上大大小小十多道伤疤的时候，莫蒂做出了判断。这个人，如果不是雇佣兵，那就肯定是某个东方国家的特种兵或者特工。更有可能是后者，因为在非洲活动的雇佣兵很少使用防弹衣这样的高级装备。 也就在这个时候，那人动手了。 变故来得很突然，莫蒂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人已经冲过来，离他不到五米。 只是，他没能靠近莫蒂，迎接他的是一堵山峰般高大的黑色肉墙，还有一只面盆大小的拳头。 杰森出手了！ 虽然异常的高大魁梧，但是杰森的身手十分敏捷，一点都不笨拙。 接下来的一幕，更是让莫蒂目瞪口呆。 杰森全力打出的一拳，能让一头非洲水牛倒下。可是那人在挨了一拳之后，只后退几米就稳稳站住了。 此时，那人的注意力落到了杰森身上。 在杰森回头看来的时候，莫蒂微微点了点头，示意杰森不要顾虑。 要是他能在杰森手里活下来，那还有拉拢利用的价值。如果不能，就当少了一个挖矿的劳力。 只是，莫蒂显然没想到，那个家伙根本没把杰森放在眼里。 也就在杰森回头朝莫蒂看过去的时候，他出手了。虽然杰森的反应极为迅速，听到逼近的脚步声后就做出判断，但是那人的速度更快，而且身手极为敏捷，在杰森回身的时候已经逼近，然后侧身避开打来的拳头。 两人帖近，他第一次出拳，打中的不是杰森魁梧的身躯，而是右臂肘关节。 “啊——” 惨叫声中，杰森的右臂诡异的向内弯曲。 只是一拳，那人就废掉了杰森的右臂！ 莫蒂心里大骇，更是目瞪口呆。 要知道，莫蒂亲眼见过杰森用右臂扼死一头雄狮，那条胳膊有多强壮自然不用多说。 剧痛激发了杰森的兽性，在那人退开之前，杰森挥出了左拳，是侧身向后方横扫，借助了腰部力量。虽然杰森的左臂没右臂那么强壮，但是凭借两百多公斤的体重，扭转身躯产生的巨大惯性，那一拳绝对是开天劈地，只要被打中，别说是一个人，就算是一头强壮的斑马也会倒下。 可惜，这一拳落空了。 那人身子一矮，巨大的拳头呼啸着从他的头顶上方扫过，连头皮都没挨到。 巨大的体重赋予了杰森强大的力气，只是要让旋转的躯体停下来，同样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在杰森转过身来的时候，正好面对那人。 这个时候，那人打出了第二拳。 他的身高也就一米八出头，比杰森矮了差不多两个脑袋，在如同铁塔一般的杰森面前显得像个玩偶。 只是，有了开始那一拳，莫蒂不敢怀疑他的杀伤力。 “噗——” 听到拳头打在皮肉上发出的闷声，莫蒂不由自主的哆嗦了几下，似乎挨了那一拳的是他自己。 这一拳，绝对肉痛。 打中的是最下面两根肋骨中间的部位，也就是腹肌上方，胸腔与腹腔之间，皮肉下面是隔膜肌。 换成其他人，只是这一拳就足以要命。 呼吸不是靠胸腔扩张，受到肋骨限制，胸腔也无法大幅度的扩张，而是通过隔膜肌的上下运动进行。 隔膜肌受到打击，也就无法正常呼吸。 此外，隔膜肌受创还会引发咳嗽与呕吐等生理现象。 这个人绝对是格斗高手！ 莫蒂有一种如获至宝的感觉。 如果能够收服他，身边就多了一个好手。不管是对付政府军的围剿，还是跟其他军阀抢地盘，都需要这样的好手。 俗话说，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就是这个意思。 此时，杰森已经弯下腰，双眼布满血丝，神色十分痛苦。 那个人已经绕到杰森的右侧，不过没有退开。 很高明的格斗技巧，表明他对自己的实力有足够的信心，而且清楚知道对付比自己强壮的敌人，近身十分危险，却是唯一取胜之道。如果拉开距离，只是臂长上的差距就能让他死得很惨。 只是敢跟杰森这样的对手近身搏斗，不止需要信心，更需要强悍的实力。 “杰森，不要！” 因为杰森已经转过身来，所以在他伸手拔枪的时候，莫蒂立即喊了出来。 也就在这个时候，那人第三次出手。 与杰森打出第二拳一样，他也侧身出掌，利用了腰部的力量，劈中的部位是杰森的后颈窝。 打击点在第三节与第四节颈椎之间。 颈椎遭到重击，即便强如杰森也扛不住。 在杰森轰然跪下的时候，那人用胳膊遏住了杰森的脖子，试图干掉杰森。 只是，他低估了杰森的体魄。 生死攸关之际，杰森抬起握着巨蟒转轮手枪的左手，试图把枪口对准那人。 也就在这个时候，那人朝后倒下。 “砰——” 枪声响起，一颗脑袋顿时变得血肉模糊，半边颅骨飞到空中，不过不是那人的脑袋，是杰森的脑袋。 不好！ 枪声惊醒了莫蒂，他立即反应过来，一把拽住把防弹衣等物品送过来，一直站在旁边的船员。 “砰、砰——” 枪声再次响起，那名船员挡住了射向莫蒂的子弹。 “哒哒哒……” “哒哒哒……” 两名卫兵几乎同时开火，弹雨笼罩过去，场地中顿时血肉四溅，杰森的尸体上多出了数十个枪眼。 “砰、砰……” “砰……咔、咔……” 巨蟒再次开火，两名卫兵应声倒地。只是，转轮手枪只有六发枪弹，那人已经打光弹仓里的子弹。 枪声把军营里的士兵引了过来，其中有几十名莫蒂的卫兵。 那人从杰森尸体下面钻了出来，手里还有一把.45口径的柯尔特手枪弹。 码头在军营的最外围，离得最近的士兵还在一百多米开外，就算已经朝那人开火，也是毫无准头。 莫蒂已经是魂飞魄散，那人不但身手厉害，枪法也是一流。 两名卫兵，全是额头中弹！ 要知道，那是一把柯尔特巨蟒转轮手枪，后坐力大得惊人，杰森都无法驾驭，那个人却能打爆十多米开外的脑袋。 走近的时候，那人已经为转轮手枪装好子弹。 在举起转轮手枪的时候，他突然颤抖了起来，随即倒下。 莫蒂一阵哆嗦，随后才看到趴在地上，握着电击枪的拉朗。 这个时候，几名卫兵跑了过来。 “把他关起来，不要伤害他。” 第四章 王栋是谁 “你们都出去吧，没有我的吩咐，谁都不准进来。” 把那人绑好之后，莫蒂才支走了两名卫兵。 “我是莫蒂上校，这里的统治者。”莫蒂坐到了那人对面的椅子上，还避开了那人的目光，因为那双寒光闪闪的眼睛让他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似乎盯着他的是一头饥肠辘辘的野兽。 “你可以不说话，也不管你能否听懂我说的话，你杀了我的三名手下，而且杰森是我的贴身保镖，是我最厉害的手下。也就是说，你欠我三条人命。此外，我花了三千美金把你从拉朗手里买下来。我给你两种选择，一是为我卖命，弥补我的损失。当然，我会让你坐上杰森的位置。” “第二种选择是什么？” 那人开口了，说的是美式英语。 “你仍然得替我卖命，只不过不是在我身边，而是在北面的矿区。” “这是什么地方，现在是什么时候？” 莫蒂微微一愣，不过也很是来火。“听好了，发问的是我，回答的是你。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效忠于我，做我的得力干将。当然，少不了你的好处。要么去矿区，与其他劳力一起劳作。当然，我要告诉你，即便是最强壮的人，在矿区的寿命也不会超过两年，不然我也不会花钱把你们买下来。” 那人埋下脑袋，没再盯着莫蒂。 “我给你一天时间，好好考虑一下。”莫蒂站起身来，取出一根白色手绢。“这东西是你的，现在还给你。” 把手绢丢在那人面前后，莫蒂就转身离开了。 虽然是双手沾满鲜血的军阀，而且气温高达三十五摄氏度，但是面对那人，莫蒂有一种浑身冰凉的感觉。 在莫蒂离开的时候，那人目不转睛的盯着平铺在桌子上的手绢。 一龙一凤，还有“木东”二字。 木东、木东，木东为栋，我名栋，我叫王栋。 无数的画面突然涌现出来，只是每一幅画面都很模糊。 记起来了，终于记起来了，我叫王栋。 可是。 我是谁，王栋是谁！？ “我是谁，王栋是谁！？” 在无数模糊记忆的冲击下，脑袋像要炸开了一样。他大声吼叫起来，如同一头受了重伤的野兽。 隔着门板，莫蒂都能清楚听到。 只是，莫蒂听不懂那人说的话。 过了一阵，当里面安静下来后，莫蒂吩咐卫兵盯好，这才转身离开。 房间里面，王栋已经冷静了下来。 这是一种本能反应，铭刻在意识的最深处，永远都不会遗忘。 看到手绢上的“木东”二字，他记起了自己的名字，也回想起了很多过去的事情，可是回忆太模糊了。 他的记忆，始于几天之前，在那艘渔船的船舱里醒来的时候。 他忘记了自己的身份，甚至忘记了自己的姓名，记住的全是本能，杀人与不被人杀的本能，还有各种跟本能有关联的知识。 比如通过引擎发出的声响他能判断出那是一艘排水量不到一百吨、只能在近海活动的小型渔船。 又比如他能一眼认出船员手里的AK步枪产自哪个国家，并且对枪支的状态做出大致判断。 还比如他知道该如何在狭窄的船舱里面制服数量众多的敌人，以及从哪里能够杀出去。 即便在开始，他靠的也是本能。 知道打击关节部位能重创强壮的敌人，削弱敌人的战斗力。 知道隔膜肌受创后，敌人会呼吸困难。 知道打击第三节与第四节颈椎之间的部位能让敌人全身麻痹，让敌人暂时瘫痪。 知道那把转轮手枪的扳机力为二十牛，比自动手枪大得多，扣动扳机会让枪口上仰，瞄准的时候要稍微压低枪口。 甚至一眼就认出了那是一把发射.45口径柯尔特手枪弹的巨蟒转轮手枪！ 这些全是本能，以及跟本能相关的记忆，而其他的，他全都忘了。 直到见到那根手绢，他才产生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本能的意识到那根手绢跟他的身份有关。 现在，他才知道，自己叫王栋。 可是，王栋又是谁？ 没错，他就是王栋，代号“龙九”的王牌特工。 渐渐的，王栋的情绪平静下来。 不管王栋是谁，首先得活下去，只有活着才能查明身份，也只有活着才能离开这个鬼地方。 找机会逃出去？ 在莫蒂过来前，王栋已经尝试过了，只是没有意义。 用绳索把他双手绑起来的那个家伙肯定是个高手，至少经验丰富，绑得不是太紧，也不是太松，让他能够使上力气，却无法使出全力。挣扎得到的只是皮肉之苦，要想挣脱绳索却是绝不可能。 此外，脚上还戴着生铁打造的镣铐。 就算挣脱了手上的绳索，打开了脚上的镣铐，外面还有几百名荷枪实弹的敌人，杀出去绝非易事。 然后又能如何？ 王栋只能肯定，这座军营在西非某个地方，离海岸不会太远。 莫蒂提到矿区，只是几个西非国家的矿藏都很丰富。 莫蒂只是一个上校，还自称是“统治者”，表明他是军阀，而西非国家最不缺的就是军阀。 还有，逃出去之后该去哪里？ 王栋悲观的发现，他不但会汉语，还会说英语，此外还懂得法语、拉丁语、俄语与葡萄牙语。 最为悲观的是，竟然懂日语！ 从语言上，他无法断定自己是哪一国的人。 见到那根手绢，王栋才想到自己是华夏人。 不是因为有一个华夏姓名，而是手绢上的图案。 龙是华夏的图腾，而凤是华夏的瑞兽，龙凤在一起，象征的是男女关系。 也只有华夏，才会把绣有龙凤图案的手绢当成定情信物。 自己是华夏人，叫王栋，然后呢？ 不管这是哪个西非国家，要想返回华夏，都需要足够多的时间，还需要金钱。 只是弄到一张护照，就要很多钱。 回到华夏后，同样需要时间与金钱。 本能告诉他，此事急不来，理智的选择是接受现实。 先在这里生存下来，对外界有了清楚的了解，以及获得足够多的金钱之后再设法离开。 去某座大城市搞一张假护照，然后搭上飞往华夏的航班。 为此，只能接受莫蒂提出的条件，为莫蒂卖命，哪怕只是无奈之举。 大丈夫能屈能伸，何必较一时之长短？ 第五章 验货 塞拉利昂东部省省会凯内马，北郊。 夕阳西下，白昼即将结束，黑夜很快就会到来。 远方传来怪异的尖叫声，鬣狗已经提前离开巢穴，为夜间捕猎做准备。 成群的斑马、角马与蹬羚在旷野上四处飞奔，只是随着夜幕落下，又能躲到哪里去呢？ 道路尽头腾起尘土的时候，几十名荷枪实弹的士兵才勉强打起精神。 在军官呵斥下，这些在烈日下暴晒了一个下午、早已疲惫不堪的士兵陆续回到自己的岗位上。 有七部车辆，前后各一辆丰田越野车，中间是五辆五吨级军用卡车。 车队靠近的时候，道路两旁的四辆皮卡上的重机枪都把枪口对准了车队，几十名徒步士兵也提高了警惕。 等车队停下，莫蒂才从吉普车上跳了下来。 跟在莫蒂身后的那人戴着一顶黑色贝雷帽，一副遮住半边脸庞的蛤蟆镜，斜挎一支上过油的G3自动步枪，腰间的武装带上插着几个弹匣，腋下枪套里是一把USP战斗手枪，背上还有一把丛林砍刀。 没错，就是王栋。 打头那辆丰田越野车上下来一个中年白人，还有两个穿西装、戴墨镜的保镖，司机没有下车。 他就是约翰逊？ 身高大约一米九，皮肤晒成了暗红色，有点发福，不过算得上强壮，举手投足间都是商人的狡诈与机灵。 王栋的注意力很快就落到了两名保镖身上。 虽然西装革履，还戴着墨镜，但是王栋一眼就看了出来，这两个家伙不简单，肯定在部队干过。 下车之后，两人一左一右、一前一后，一个跟随约翰逊朝莫蒂走来，另外一个始终留在后方几米开外。 两人始终保持警惕，连留在车上的司机也一样。 自始至终，两名保镖都没挡住司机的视线。 五辆军用卡车上各有两名人员，后面那辆越野车被挡住，王栋没看到车上人员。 “约翰逊，老朋友，好久不见！” “莫蒂上校，我也非常想念你！” 两人热情拥抱了对方，不过只是逢场作戏。 王栋朝道路东面的军官吹了声口哨，然后朝后方比划了几下，让那名军官带着手下到车队后面去。 这个动作，引起了两名保镖注意。 只是，在王栋回过头去的时候，他们都侧过身，装着若无其事的观察四周。 做贼心虚，而且经验不足。 戴着墨镜，别人不知道他们盯着哪里，刻意避开反而显得心里有鬼。 两名士兵搬来了一张桌子，莫蒂与约翰逊坐下后开始讨价还价，主要就是这批军火的价格。 五车军火，总共一千支AK系列步枪、五十挺RPK之类的机枪、一百具RPG-7，以及各类枪弹五十万发与五百枚火箭弹。 数量不算多，勉强能武装三个步兵营，不过对莫蒂来说却足够了。 政府军已经攻入东部省，莫蒂急需用这些军火武装招募的一千多名士兵。 莫蒂用来购买军火的不是现金，而是一袋钻石。 总共一百多颗，大的有十几克拉，小的在五克拉以上，市场价值肯定不低。 只是，这些钻石不能按照市场价值计算。 受国际制裁，塞拉利昂的钻石是“血钻”，不能通过正规渠道买卖。 约翰逊拿到这些钻石，首先要想办法洗白，然后才能卖给珠宝商。 就算有现成的渠道，中间商都会分掉一大部分。 约翰逊查验钻石的时候，十多名士兵开始卸货。 “可以验货吗？”王栋是对约翰逊说的。 约翰逊微微一愣，抬头朝王栋看了一眼。 他在这个时候才注意到王栋，不过随即就朝莫蒂看了过去。 莫蒂也很是疑惑，他跟约翰逊认识了几年，做了几年的买卖，根本没有验货的必要。 “要是不方便，随便打开一箱，让我看看就行了。” 王栋态度坚决，莫蒂立即想到，他不会无中生有，更不会没事找事。 “老朋友，我给你介绍。这位是我的得力干将，King先生。”莫蒂呵呵一笑，他知道王栋姓“王”，只不过是字面直译。 王栋很有礼貌的朝约翰逊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莫蒂上校，有这个必要？” “我这个手下对枪械最感兴趣，约翰逊先生不会扫兴吧？”莫蒂的脸色说变就变，因为约翰逊慌张的神色告诉他，肯定有问题。 这个时候，跟着约翰逊的那名保镖走了过来。 说翻脸就翻脸，正是非洲军阀的特色。 在莫蒂拔出手枪对准约翰逊的脑袋时，附近的官兵也举起了手里的步枪，将枪口对准最近的人员。 几乎同时，那名保镖也把枪口对准了莫蒂。 是一支仿SG550，对枪机、枪管等部件做过改动，发射M43枪弹的突击步枪，还配备了反射式红点瞄准具。 枪械作坊在美国多如牛毛，很多枪械爱好者都会改枪。 使用俄系步枪弹，而不是北约标准的小口径枪弹，因为非洲大陆最常见的就是是AK系列步枪。 王栋的动作也不慢，保镖举起步枪的时候，USP的枪口已经顶住保镖的脑袋。 一百多人对十多人，高下立判。 “放下枪，全都把枪放下。”约翰逊急了，额头上冒出了黄豆大小的汗珠。 保镖很不情愿，不过还是老实放低了枪口。 他能打死莫蒂，但是肯定会被USP手枪爆头。 很快，另外一名保镖也放下了举起的步枪。 莫蒂面无表情，他手下的官兵把约翰逊带来的人从车上赶了下来。 “莫蒂上校，我们是老朋友了。” “所以，我才相信你。” 说出这话，莫蒂朝王栋点了点头。 王栋没多说，收起USP手枪，朝最前面那辆军用卡车走了过去。 士兵已经把十多个装步枪的箱子搬了下来，王栋随便打开了一箱，取出一支AKM突击步枪，迅速查看一番，随手就丢掉了。 来到第二辆卡车旁边，王栋踢开一具箱子，取出了放在里面的RPG-7火箭筒。 在他装上火箭弹的时候，莫蒂锁紧了眉头。 等到他瞄准队伍最后面的那辆越野车，把火箭弹射出去的时候，莫蒂也是大吃一惊。 “嗖——” 火箭弹拖着白色的尾迹，撞上了越野车的右前门，在发出一阵劈里啪啦的声响后，却没有爆炸。 莫蒂暗自松了口气，明白王栋为什么要验货了。 当然，对王栋，莫蒂是更加器重。 第六章 夺枪 “哒哒哒……” “咔——” 一个弹匣的子弹还没打完，那把AKM就卡壳了。 走过来后，王栋把AKM丢到了桌子上，什么都没多说。也不用多说，莫蒂看得一清二楚。 “老朋友，误会、误会，这绝对是误会。” 莫蒂的神色极为愤怒，仿佛随时有可能亲手把约翰逊撕成碎片。 政府军已经攻到家门外面，约翰逊送来的却是会卡壳的步枪与炸不响的火箭弹，这不是在把莫蒂往火坑里面推吗？ “全是用过的二手货，基本到了报废的程度。火箭弹的储存时间超过二十年，引信早已失灵。让士兵带着这些武器上战场，就是让他们去送死。” “不、不、不，不是这么回事，这是误会，绝对是误会。”约翰逊看了王栋一眼，认为王栋是在落井下石。 王栋说的是客观事实，没有针对约翰逊。 “老朋友，这就是你的解释吗？” “轰——” 爆炸突然发生，约翰逊，还有他带来的那些人都被吓了一跳。只是，莫蒂与他带来的官兵却很平静。 发生爆炸的，正是开始打中越野车的那枚火箭弹。 “两天之后，仍然在这里，仍然是五车军火。”莫蒂的面部肌肉抽搐了几下。“只要你做到了，我就相信你说的话，这只是一场误会。我们今后仍然是朋友，我也会按照之前谈好的价格付款。” 莫蒂不是笨蛋，他需要军火来武装士兵，抵抗政府军，能够提供军火的只有约翰逊。 “行、行、行，没问题，完全没问题。两天后，仍然在这里，五车军火。”约翰逊立即满口答应下来。 “老朋友，你了解我，也知道我的手段。如果两天后，你没有带着军火过来，你应该知道后果会有多么严重。” “知道、知道，完全知道。” 莫蒂微微点了点头，这才收起那把枪柄上镶嵌了钻石的M1911A1自动手枪。 “我要他的枪，还有放在车上的配套装具。”王栋在这个时候说了一句，同时朝约翰逊身边的保镖看去。 保镖先是一愣，随即全身都绷紧了。 那是他的私人武器，是非卖品，而且对一名战士来说，哪怕只是一名雇佣兵，枪跟老婆一样，绝不容他人染指。 “老朋友？”莫蒂冷冷一笑，朝约翰逊看了过去。 “伯尔尼，把枪给他。”约翰逊哪敢多想，他只想活着离开这个鬼地方。 对一个军火贩子来说，为了一把枪丧命，太不值了。 “还有放在车上的配套装具。”王栋提醒了一句。 保镖咬紧牙关，迟疑了几秒钟，才把步枪丢给了王栋。 “谢谢。不错，真是一把好枪。” 王栋很有礼貌，保镖却毫不领情。 这好比老婆被人夺走，对方说感觉很爽。 保镖没有冲上去把王栋撕成碎片，已经非常克制了。 因为保镖不乐意，所以王栋只好亲自去取走了放在越野车上的枪盒。 有五个备用弹匣，两盒四百发枪弹，五十发单独放置的曳光弹，二十发细心打磨过的高精度枪弹，一具8X40光学瞄准镜，还有维护需要用到的各种工具，以及一盒美国生产的高品质枪油。 “老朋友，别忘了。” 莫蒂很大方，提供了两台吉普车给约翰逊。 只是，约翰逊根本没有搭理，头也不回的上了越野车，扬长而去。 至于五辆军用卡车，以及运来的军火，全都留了下来。 就算是次品，也有一些价值，擦拭修理一番之后，或许还能使用。关键是五十万发各种型号的枪弹，很有价值。 “王，干得不错。这把枪，你就留着吧。” 王栋淡淡一笑，他压根就没打算把枪交给莫蒂。 几个小时后，王栋他们回到了位于波托鲁附近的军营。 虽然莫蒂的老巢在凯内马，但是政府军已经攻入东部省，突破了两道防线，波托鲁即将遭到攻击。 在波托鲁与凯内马之间无险可守，所以不管付出多大代价，莫蒂必须要守住这座军事重镇。 回到营地，莫蒂就把手下的军官叫去开会了。 他只知道王栋是格斗与用枪高手，也只把王栋当成保镖对待，没让王栋参与作战指挥。 王栋也乐得清闲。 回到宿舍，他取出了“缴获”得来的步枪。 那个叫伯尔尼的家伙肯定是狂热的枪械爱好者，这把仿SG550步枪的枪机是由手工打造而成，还采用了淬火锻造技术，在灯光下反射着淡蓝色的光泽，简直就是一件精美绝伦的艺术品。 由高强度合金钢制成的枪管，内部膛线采用的是费时费材的切削工艺，而不是大批量生产的精锻工艺。 虽然制造效率极为低下，但是切削出来的枪管具有很高的精度，而且没有内部应力的影响，射击精准度更高。 二十发高精度枪弹同样是手工艺术品，弹头用千分尺测量过，尺寸精确到微米，质心与气动中心高度吻合，质量误差更是控制到了千分之一，确保在极限射程上依然拥有极高的精度。 即便是那些曳光弹，曳光剂都是手工涂上去的。 这家伙真用心，也难怪当时不情愿了。 仔细品鉴一番，王栋把步枪重新组装了起来。 现在，他已经获得了莫蒂的绝对信任。 只不过，大敌当前，莫蒂肯定不会在这个时候放他离开。 在答应为莫蒂效劳的时候，王栋提出了一个条件，即在将来还他自由。 莫蒂答应了下来，只是没有提到是在什么时候。 王栋也没有提，因为他不知道该在什么时候离开。 肯定不会是现在，最快也要等到打退政府军的进攻之后。 关键是，离开莫蒂之后，应该去哪？ 弗里敦？ 那是塞拉利昂的首都，也是唯一有国际航班的城市。 到了弗里敦，除非偷渡，不然得找掮客购买一张假护照。 蒙罗维亚更好一点。 那是利比里亚的首都，也是非法钻石商与军火贩子的聚集地，还是雇佣兵在西非地区的主要驻地。 肯定有专门贩卖假证件的掮客，而且更容易找到，购买一张假证件的价格也相对便宜。 如果能搞到几颗钻石，在蒙罗维亚也更易变现。 想着这些，王栋进入了梦乡。 此时，一场由数十位军火巨头参加的保密会议正在网络上进行，引发这场会议的正是几个小时前发生在凯内马郊外的那起事件。 第七章 事有蹊跷 “米开朗基罗，你能肯定吗？” 声音经过处理，只能大致判断出是一个中年男性。其他人员也一样，这是保密的必要手段。 “约翰逊已经为我工作八年，肯定没有问题。” “关键是，这么做，对我们有什么好处？”说话的还是开始那个人。 “我跟薄伽丘一样，也是这个问题，有什么好处？”这是第三个人。 “拉斐尔、薄伽丘，你们提出的问题确实有道理。只是，如果我们不这么做，会失去什么？” 几条通信线路亮起绿灯，只是没有人发言。 “米开朗基罗说得没错，如果我们不这么做，会失去很多东西。”第四个发言的也是一个中年男性。“只是一个小小的军阀就敢跟我们讨价还价，还威胁我们的人，哪怕约翰逊只是一条走狗。如果此事传了出去，别人会怎么看？塞拉利昂政府军发动进攻，莫蒂未必能守住老巢。既然莫蒂不太老实，我们就重新扶持一个代言人。在塞拉利昂，最不缺的就是野心家。我的提议是，干掉莫蒂，借此警告其他军阀，巩固我们在该地区的地位。在条件成熟之后，把加纳的基地转移过去。” 这个人的地位肯定很高，在他说完之后，没有人提出质疑。 “但丁说得没错，发生在加蓬的事情已经造成了严重影响，是时候考虑建设一座新基地了。如果我没有记错，基德曼上校的部队在蒙罗维亚待命。现在做出安排的话，他们能在二十四小时内部署到位。” “但丁与莎士比亚的观点一致，我也一样。各位，有别的意见吗？” “但丁“？ “莎士比亚“！？ 那么，最后发言的这个人肯定叫“达芬奇”。 这些家伙全用的化名，而且都是文艺复兴时期的名人。既然有但丁与莎士比亚，肯定少不了同为“三巨头”的达芬奇。 没错，最后发言的这个家伙就叫“达芬奇”。 在“三巨头”做出决定后，再没人提意见。 很明显，“三巨头”是这数十名军火商的头领。 会议结束之前，发起这次会议的“米开朗基罗”发出了两封电子邮件。 两天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在约翰逊送来的一千支AK系列步枪中，莫蒂的手下把状态最好的挑选出来，拼凑着修复了一百多支。 王栋没有帮忙，他只答应为莫蒂卖命，没答应教莫蒂的手下打仗。 政府军已经从南部省的博城出发，攻占了科里本杜，战线推进到距离波托鲁不到十千米的地方。 昨天晚上，前方的战斗打了一阵夜。 天色刚刚放亮，几辆军用卡车把上百名伤员送回了营地。 全都是轻伤员，简单处理一下伤口，休息几个小时之后就能恢复战斗力。 受医疗条件限制，重伤员根本没有救治必要。 至于阵亡士兵的遗体，全都留在战场上。 连活着的人都照顾不过来，谁会在乎同伴的遗体？ 与昨天一样，莫蒂忙着给军官下达命令，没有时间来烦王栋。 早饭过后，西面再次传来了枪炮声与爆炸声。 战斗打得很惨烈，政府军志在必得，莫蒂的手下寸步不让。 这不是莫蒂一个人的战争，而是当地所有人的战争。 在莫蒂手下，哪怕去矿区劳作，也能混到一口饭吃，至少温饱不成问题，运气好还能穿上军服，成为莫蒂手下的士兵。 政府军打过来，首先会不分青红皂白的大杀一通，然后把矿产收归国有。 当地人丢掉的不止是饭碗，还有性命、家园与亲人。 数十年来，这样的惨剧反复上演了十多次，没一次例外。 战斗一直持续到中午，双方士兵都要吃饭。 枪炮声稍微近了一些，不过政府军的推进速度明显减慢许多，一个上午大概只推进了三千米。 科里本杜到波托鲁的直线距离不到三十千米，只是科里本杜属于南部省，波托鲁属于东部省，两地之间没有公路，有的只是丛林与沼泽。 如果政府军沿着公路进攻，首先得南下前往苏利马，然后沿国境线公路向北推进。 在攻占济米之后才能对波托鲁构成威胁，甚至能绕过波托鲁直接进军凯内马。 只是这条进攻线路接近两百千米，不比直接进军波托鲁省事。 下午两点不到，战斗再次打响。 在这个时候，莫蒂派出了第一支预备队，大约三百名步兵，不过只有一百多人分到了步枪，还是约翰逊提供的劣质品。 政府军在丛林里推进，沿途还要经过几处沼泽地，坦克之类的重装备派不上用场。 再说了，政府军也没几辆开得动的坦克。 双方的主力都是步兵，主要武器都是AK系列步枪。 别说重型装备，有几挺打得响的重机枪就不得了了。 王栋赶过去的时候，莫蒂正在用卫星电话跟外界联系。 “老朋友，我就说这肯定是误会……没问题，四个小时后，还是老地方见……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王栋没去打扰莫蒂，走到了沙盘面前。 虽然是军阀，但是莫蒂终究是军旅出身，对作战指挥有那么一点点了解，只不过算不上出色。 沙盘很简陋，只标注出了主要的道路与地形，上面插着一些蓝色与红色的三角旗。 看了几眼，王栋锁紧了眉头。 “已经联系好了，四个小时后，还是凯内马郊外，约翰逊将亲自把五车军火送来，我们马上出发。” “你不觉得这里面有问题？” 莫蒂微微一愣，朝准备动身的那名军官压了压手。 “两天前，政府军还没有到达科里本杜，约翰逊的车队能够从科里本杜北上，在到达凯内马之前只需要通过塞瓦河上游一座由政府军控制的桥梁。收买守军指挥官，显然不是什么难事。现在的问题是，政府军已经占领科里本杜，约翰逊再是神通广大，也无法收买政府军的总指挥。”王栋抬起头来，朝莫蒂看了过去。“如果连科里本杜都过不了，运送军火的车队如何到达凯内马？” 莫蒂的眉头跳了几下，神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约翰逊跟我们做了几年买卖，从来没有……” 莫蒂压了压手，让军官闭上嘴。 他是塞拉亚少校，莫蒂手下的主要军官之一，波托鲁西面的战斗就由他指挥。 “没错，这里面有问题。”莫蒂长出口气，说道，“塞拉亚，你带一个连去凯内马。如果约翰逊耍诈，就把他们全都干掉。” “上校。” 莫蒂挥了挥手，表示不容商量。 塞拉亚显然有点来火，恶狠狠的瞪了王栋一眼，这才转身离开。 王栋不以为然，他没把塞拉亚放在眼里。 在他看来，塞拉亚不爽，只是因为莫蒂更重视他的意见。 第八章 遭袭 听到轰鸣声，王栋立即冲出了营房。 南面飞来四架直升机，前面两架是Mi-2***雌鹿”武装直升机，后面两架是Mi-8TV“河马”武装运输直升机。 “嗖、嗖、嗖……” 离营地还有一千多米，两架“雌鹿”就开始发射火箭弹。 看到飞来的火箭弹，一个类似的画面浮现在王栋眼前。那是在夜间，也是一架发射火箭弹的直升机。 “轰——” 猛烈的爆炸把王栋惊醒过来，被火箭弹击中的是左侧的营房。 王栋哪里顾得了别的，撒腿就跑。 “轰、轰、轰……” 爆炸接连发生，在他身后的营房变成了一片火海。 很高明的战术，发动袭击的敌人肯定对这座营地了如指掌，因为住在营房里面的都是老兵，大多是莫蒂的死忠。 此时，营地里已经乱成一片。 一些士兵在用步枪朝空中的直升机开火，只是隔得太远了，而且那是两架皮坚肉厚的武装直升机。 “呼、呼……” 两道白色烟迹划破天空，直刺位于营地北面的房屋，那是营地的司令部，也是莫蒂平常呆的地方。 不是火箭弹，是导弹！ 随着爆炸声响起，两团火球腾了起来，中间那栋房屋已被烈火笼罩。 狠，真够狠！ 两枚反坦克导弹配备的不是聚能破甲战斗部，而是燃烧战斗部，里面肯定填充了铝粉之类的助燃物。 更多的士兵开始还击，只是步枪子弹打在直升机的肚皮上，除了溅起一朵朵明亮的火花之外，没有别的作用。 几名首先反应过来的军官开始发号施令，让惊慌失措的士兵去使用重机枪。 营地西面有两挺NSV重机枪，必要的时候可以充当高射机枪使用。 虽然12.7毫米枪弹对“雌鹿”的威胁也不大，但是肯定比步枪子弹好得多。 如果打中要害，或许能重创武装直升机。 “嗵、嗵、嗵……” 只是，敌人居高临下，营地里的情形尽收眼底。 随着“雌鹿”机鼻下面的三十毫米机关炮喷出火舌，十几名朝机枪掩体跑去的官兵顿时血肉横飞。 王栋没有强出头，傻子才在这个时候去送死。 很快，两架“雌鹿”飞到了营地上空。 因为来自地面的威胁微乎其微，所以两架“雌鹿”干脆悬停在空中。 这个时候，王栋才看到，在“雌鹿”后部机舱的舱门上架着一挺PKM机关枪。 两架“雌鹿”一左一右，两挺机关枪的射界覆盖了大半个营地。 虽然PKM机关枪的威力比不上机关炮与火箭弹，但是射速更快，杀伤暴露人员的效率更高。 当然，机枪子弹更便宜。 几分钟后，两架“河马”飞到营地上空。 在“雌鹿”的掩护下，“河马”顺利着陆，三十多名全副武装的敌人鱼贯而出。 全是雇佣兵！ 虽然敌人穿的都是丛林迷彩服，但是使用的武器五花八门，而且多数戴着在非洲大陆极为常见的贝雷帽。 放下运载的雇佣兵后，两架“河马”升空，不过没有飞走，在盘旋半圈之后，开始用挂在两侧的火箭弹轰炸营地。 确实是轰炸！ Mi-8TV是武装运输型，两架“河马”各挂载了四具UV-16-57火箭发射巢，总共一百二十八枚五十七毫米火箭弹。 密集的轰炸，干掉了绝大多数士兵。 战斗演变为单方面屠杀，三十多名雇佣兵分成数个战斗小组，朝各个方向而去，有条不紊的打扫着战场。 这个时候，王栋已经来到被导弹炸毁的房屋外面。 王栋可以趁乱逃走，只是他知道，没有莫蒂帮助，他逃不了多远，而且返回华夏需要一笔资金。 两枚导弹威力巨大，房屋里的人员无一幸免。 绕到房屋后面，王栋发现了趴在草丛里的莫蒂。 这家伙很幸运，只是左侧面颊与左臂被烧伤，还有一口气。 导弹爆炸的时候，他肯定在窗边，被爆炸气浪抛了出来。 如果在房间内，就算没有被炸死，也会被活活烧死。 此时，营地里的枪声已经稀疏了很多. 主要是雇佣兵在开枪，只是偶尔有AK步枪在开火。 “莫蒂，是我！” “王……” 被弄醒后，莫蒂就开始挣扎，看清楚是王栋，他才放松下来。 “别出声，我会带着你活着离开。” “王，我……” “相信我。” 莫蒂点了点头，烧伤很严重，不过从三楼掉下来摔的那一下肯定更严重。 “拿着，帮我盯着后面，有人过来就开枪。”王栋把莫蒂的M1911A1拔出来，塞到了莫蒂手上。 带着一个受了伤的壮汉，肯定逃不远。 莫蒂的身高超过一米九，体重不会低于一百公斤，王栋身高一米八出头，体重还不到八十公斤。 所幸的是，现在已是傍晚，天色很快就会暗下来。 更加幸运的是，敌人大概太有信心，认为那两枚导弹炸死了房屋里的所有人，一直没有往这边来。 很快，王栋就找到了一处大小合适的洼地，然后把莫蒂拖了过去。 “等下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出声，也不要动弹。”把莫蒂放好之后，王栋又把一根木棍递了过去。“实在是痛得忍不住，就死死咬住。我们现在只能藏起来，等到天黑之后再设法离开。” 莫蒂点了点头，接住了王栋递来的木棍。 又整理了一番，王栋才把搜集来的枯草铺到了莫蒂身上。 随后，他藏到了几米开才的草丛里，取出了USP手枪，装上了消声器。 消声器与手枪是配套的，平时插在枪套外面的皮箍上。 王栋已经想好，救得了莫蒂，自然再好不过。要是救不了，他也没办法，肯定不能为了一个军阀送掉性命。 几分钟后，房屋那边传来脚步声。 四名雇佣兵分成两组，从房屋两侧绕了过来。 来到莫蒂开始所在的那处草丛附近，带头那名雇佣兵打出停止前进的手势，随后蹲了下来。 另外三名雇佣兵同时散开，而且始终保持着警惕。 见此，王栋锁紧了眉头。 这些家伙很不简单，因为王栋清理过那处草丛，没留下什么痕迹。 在此之前，他认为，房屋里面有十多具被烧焦的尸体，能骗过敌人，让敌人认为莫蒂已经完蛋了。 显然，王栋低估了这些雇佣兵。 此时，北面的密林里传来一阵轻微的声响。 蹲着的那名雇佣兵立即站了起来，朝同伴比划出包抄前进的手势。 等四名雇佣兵全都进入密林，从视野中消失之后，王栋才暗自松了口气。 虽然万分凶险，但是总算没被发现。 第九章 讽刺的死法 等到那队政府军官兵走远，王栋才钻出草丛，拖着因为摔断右腿而无法行走的莫蒂滑入河道。 漂出十多公里，王栋才在一处河湾浅滩上岸。 这是西非，河里没有凶猛的尼罗鳄，有的只是吸血的水蛭。 顺流而下，不但省力，还不会留下痕迹。 更重要的是，莫蒂的老巢，即凯内马在河流的上游。 那些雇佣兵明显是冲着莫蒂来的，会理所当然的认为莫蒂将逃回凯内马，也就会密切监视河流上游。 因为事发突然，所以王栋身上只有几件武器，没带其他物品。 “王，我错怪你了。” 王栋微微一愣，坐了起来。虽然是顺流而下，但是为了不让莫蒂被水流卷走，他消耗了不少体力。 “之前，我认为你不会甘心替我卖命，一直防着你。”莫蒂叹了口气。“哪想到，是你救了我。” “不是我救了你，是有人出卖了你。” “出卖？” “敌人发动袭击的时候，谁没在营地里面？” “塞拉亚……” 王栋点了点头，说道：“下午，你让他去凯内马的时候，我就觉得他不大对劲，只是没想到，他会背叛你。” “塞拉亚跟了我十多年，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他就……” “你能保证？”王栋看了莫蒂一眼，又说道，“袭击发生的时候，敌人首先用火箭弹攻击了营房，而住在营房里的全是你的忠实部下。接下来，敌人用导弹攻击房屋，而且是你所在的中间那栋，没有攻击两侧的。此外，敌人肯定知道营地里只有两挺重机枪，所以在摧毁机枪堡垒之后，两架武装直升机才敢肆无忌惮的悬停在营地上空。如果没被人出卖，敌人能知道这些？” “果真如此，在我让他去凯内马的时候，他就该立即答应下来。” “如果他没去凯内马，那么在敌人发动袭击的时候，他就会朝你的脑袋开上一枪，也没我什么事了。” 王栋这么一说，莫蒂咬紧了牙关，不是因为伤处疼痛，而是愤怒。 “别想太多，想了也没用。”王栋长出口气，说道，“好好休息一会，我们不能在此久留。” “王，你比我想像的还要厉害。” “哼……” 王栋冷哼了一声，没有接话，因为他已经猜到莫蒂要说什么了。 “我们一起杀回去，夺回属于我们的东西。我保证，今后有什么都跟你平分，你与我一起统治这里，我们……” “莫蒂，你知道那些雇佣兵的来头吗？” 莫蒂的眉头跳了几下，也闭上了嘴。 “没错，他们是约翰逊请来的，是来为约翰逊出头的。 只不过，约翰逊是个面对枪口就会尿裤裆的孬种。 像他那样的货色，最多是一个下级军火贩子，在他上面肯定有势力庞大的军火商。 再说了，一个小小的军火贩子能请来一支拥有武装直升机，而且战斗力极为强悍的雇佣军？ 塞拉亚背叛了你，更多的是为了自保，而不是为了取代你。 就算他没有背叛，也会有另外一个叛徒。 说句不好听的话，你已经出局了，所以放弃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吧。 现在应该考虑的，是如何保住性命。” 莫蒂的面部肌肉抽搐了几下，烧伤的面颊显得狰狞古怪。 他不愿意承认，但是无法反驳。 “你在这里休息，我去弄点吃的。” “王……” “我救了你，就不会丢下你不管。” 其实，王栋已经打算丢下莫蒂了，因为他不想为了莫蒂的野心去送死，更因为他知道自己不是庞大的军火集团的对手。 他还没有丢下莫蒂，只是因为莫蒂肯定为自己留了一条后路，也许是一笔资金，也许是某个藏身地点，也许是一个人员。 不管是什么，对王栋肯定有帮助。 丛林里有很多食物，比如各种各样的果实。 只是，仅少数几种能够食用。 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王栋全靠本能辨别。 首先得填饱自己的肚皮，剩下的才带回去给莫蒂。 “砰——” 听到从河道那边传来的枪声，王栋吓了一跳。 “砰、砰、砰……” 枪声再次响起，前后总共开了七枪。 王栋没有迟疑，立即快速朝河滩方向跑去， 那是M1911A1的枪声，而这种手枪的弹匣只能装七发子弹。 很快，王栋就回到了河滩附近。 看清楚后，他立即呆住了。 河滩上，一头瘦骨嶙峋的雌性花豹趴在莫蒂旁边，正在狼吞虎咽，旁边还有两只几个月大的小花豹。 莫蒂已经死了，脖子被撕碎，鲜血流了一地。 一代枭雄，霸占此地数年的军阀，竟然成了花豹的晚餐！ 这也太讽刺了吧！ 王栋很想冲上去干掉那头花豹，只是他知道，这么做毫无意义，那只是一头饥肠辘辘的野兽。 枪声引来的不止是王栋，还有其他人。 听到后方传来的细微声响，王栋屏住了呼吸。 赶回来的时候，他担心是敌人追了上来，所以选了一处极为茂密的灌木丛，而且藏得非常隐秘。 此时，河滩上的花豹也听到了异常声响。 大概是吃饱了，母豹朝两只小花豹低吠几声，然后大摇大摆的钻进了密林。 两只小花豹还没吃饱，只是看到母亲走远，也只好依依不舍的追了上去。 现在是旱季，要想饱餐一顿显然不容易。 不是旱季，花豹也不会到水源附近觅食。 从后面来了四个人，步伐很慢，落脚也很轻，发出的声响极为微弱，如果不是夜间，根本听不到。 此时，王栋发现，河道对岸还有几名敌人。 别说动弹，王栋连大气都不敢出。 他被包围了，只要被发现，肯定死无葬身之地。 对岸是一道几米高的陡坡，林线离河岸大约二十米。 等对岸的几名同伴占据了有利位置，一名敌人才走出密林，朝莫蒂的尸体走去。 正是之前袭击营地的雇佣兵！ 不简单，这么快就追了上来！ 这个时候，一名雇佣兵来到王栋旁边。 王栋不敢乱动，等对方靠近，在灌木丛外面停下来，他才转动眼珠瞟了一眼，然后松了口气。 那家伙是一名狙击手，端着一把M21SWS半自动狙击步枪，负责掩护其他人，一直通过瞄准镜警惕的注视着对岸的情况，没有留意旁边的灌木丛，也就没有发现离他不到三米的王栋。 河滩上，那名雇佣兵检查了莫蒂的尸体，然后朝两岸的同伴摆了摆手。 这个时候，对岸的密林里传来枪声。 离得很远，不过肯定是枪声。 第十章 高级警督 东方的天空已经露白，第一缕曙光出现在丛林上空。 密林深处，一个瘦弱的身影正在奋力狂奔。 落水轰鸣声越来越响，离瀑布已经很近了。 坚持住，再坚持一阵！ 瑟琳娜咬紧牙关，忍住一波接一波涌上来的眩晕感，奋力迈动如同灌了铅的双腿，朝着曙光，朝着轰鸣声传来的方向飞奔。 快到了，就快到了！ 右脚刚刚落地，左脚还在空中，瑟琳娜只感到脚下一空，紧接着脚踝传来锥心刺骨般的剧痛。 短暂眩晕之后，瑟琳娜发现自己倒悬在空中，脑袋离地面大约有一米半。 原本聚集在腿部的血液正迅速涌向大脑，心脏还在快速跳动，瑟琳娜只感到脑袋快要炸开了，视野也变得模糊。 身体在空中旋转，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密林的阴影里面，出现了一个灰暗的身影。 戴着丛林帽，背着一把长枪管的步枪，手上是一把丛林砍刀。 惶恐中，瑟琳娜尽力睁大眼睛，只是仍然没看清楚。 紧接着，那个身影消失了，取代的是明亮刺目的曙光。 等再次转过来的时候，瑟琳娜惊恐的看到，那个身影已经到了跟前，雪亮的刀身反射着刺眼的光芒。 这时，瑟琳娜的身体不再旋转。 丛林砍刀架到了她的脖子上！ 只要轻轻一拉，锋利的刀刃就将割破瑟琳娜的脖子。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股温热液体喷到了瑟琳娜脸上。 “啊——” 瑟琳娜吓得闭上眼睛，张大嘴巴，却没发出尖叫声，喉咙像是刚刚被火烧过一般，干燥苦涩。 她奔跑了一整夜，一口水都没喝。 紧接着，她才意识到，喷到她脸上的液体与她无关，而是来自其他人。 睁开眼睛后，瑟琳娜看到了一个人，是另外一个人，而之前拿着丛林砍刀的那个家伙现在躺在地上。 因为对方就在跟前，所以瑟琳娜只能看到那个人的胸口，看不到面容。 获救了！？ 精神突然放松下来，瑟琳娜只感到一阵眩晕，随即昏了过去。 被吓昏了！？ 王栋刚举起步枪，准备给她一枪托，没想到那娘们很自觉的昏了过去。 救她，还是不救？ 那些雇佣兵在丛林里飞奔了几个小时，王栋觉得他们追捕的是莫蒂的手下，也就一路跟来这里。 哪里想到，雇佣兵追的是一个金发白肤的西方女人！ 要是早知道，王栋绝不会来赶这个热闹。 密林深处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另外一队四名雇佣兵已经追了过来。 既然救了她，总不能白忙活一场吧。 王栋没再犹豫，扛起瑟琳娜，一刀砍断将她吊起来的树藤，朝丛林北面而去。 不是说王栋怜香惜玉，而是敌人的敌人就是盟友。 更何况，那些冲莫蒂来的雇佣兵不会无缘无故的追杀一个女人。 不管这个女人是谁，肯定很重要。 此时，凯内马。 战斗持续了一整夜，天亮前，最后一股在庄园里负隅顽抗的军阀武装才被歼灭。 没等吉普车停稳，曼德勒就跳了下来，一步三阶的冲上楼梯，急匆匆的去了位于三楼的书房。 里面，一名中年白人正在打电话。 “知道了，有消息再联系。” “上校？”等中年白人收起卫星电话，曼德勒走了过去。 没错，中年白人就是基德曼上校，而曼德勒是他的部下。 “莫蒂已经死了，我们的人在下游十多公里的河滩上找到了他的尸体，看上去像是被野兽咬死的。” “你们的身份暴露了。” 曼德勒的眉头跳了几下，神色立即阴沉了下来。 “根据线人报告，那个女人是国际刑警组织的瑟琳娜-索恩警官。虽然不清楚她有没有获得证据，但是她肯定看到了你们，知道我们在这里。上面的意思很明确，绝不能让她活着离开这里。” “我派了两队人去追捕她。” “有消息吗？” 曼德勒没有回答，也就是没有消息。 “整整一个晚上，两队人还追不上一个女人？” “我现在带人赶过去。” “乘直升机过去，死活不论。” 五分钟后，曼德勒与三名雇佣兵搭上了一架Mi-8TV直升机。 密林深处，瑟琳娜早已醒来，正在享用“野果早餐”。 王栋扛着她转了一圈，回到了原来的路上，只是追杀瑟琳娜的几名特种兵已经在他们南面。 就算瑟琳娜的体重只有一百来斤，对奔波了一整夜，饿着肚皮的王栋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负担。 那些雇佣兵肯定能发现问题，不过返回也是几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王栋已经知道，把雇佣兵引过来的就是瑟琳娜，即那些雇佣兵追杀的不是莫蒂，而是瑟琳娜。 昨天傍晚，袭击发生的时候，瑟琳娜就藏在营地外面。 虽然王栋不敢肯定，但是当时在密林深处发出声响，引开四名雇佣兵的，很可能就是瑟琳娜。 这也解释了王栋的疑问。 昨晚，他是在政府军攻过来之后才带莫蒂去了河边。 那些雇佣兵显然不想跟政府军发生冲突，在政府军到来之前就离开了。 瑟琳娜沿河岸南下是巧合，还是尾随而来，那就不知道了。 至于瑟琳娜是谁，王栋手上的那张纸片上写得一清二楚。 那是一张证件的复印件。 国际刑警组织，国家中心局，法国支局，军火走私科，瑟琳娜-索恩高级警督 上面还有一张免冠照，复印出来是黑白照片，而且不是很清晰。 “这种带有身份信息的物品，最好不要带在身上。”王栋把纸片丢到了瑟琳娜并拢的大腿上。 瑟琳娜的脸色顿时一片绯红，因为那张纸片放在运动罩衣里面，是帖身放置。 虽然衣着整齐，但是在她昏迷的时候，王栋肯定把她全身上下摸了个遍，连最隐秘的部位都没放过。 “谢谢你救了我。” “先不要谢，等我们活着离开这个鬼地方，再谢也不迟。” “还有危险？” “追杀你的雇佣兵有八个，我干掉了埋伏在前面的四个，在后面追赶的四个已经跑到南边去了。几个小时后，他们就会杀回来。如果只是我一个人，能够毫不费力的甩掉他们。只是现在……” “他们是基德曼上校的手下，我昨晚才知道，他跟约翰逊有关联。” “你在调查约翰逊？” 瑟琳娜点了点头，一副不方便言语的样子。 第十一章 一拍即合 “不方便说的话就算了。” “其实，也不是不方便。” 瑟琳娜迟疑了一下，还是讲了出来。 到了这个地步，还有什么不能说呢？ 在过去五年里，瑟琳娜一直在调查约翰逊，知道约翰逊只是一个底层的军火贩子，在他上面有高级军火商，而且属于一个庞大的军火集团，国际刑警组织称之为“军火托斯拉”。 数日前，瑟琳娜跟随约翰逊来到塞拉利昂。 虽然早知道约翰逊与莫蒂有生意上的往来，但是瑟琳娜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她来莫蒂的营地，只是为了获得约翰逊与莫蒂当面交易的证据，哪怕是拍下几张照片，回去后也能向法院申请搜查令。 “那个基德曼是什么来头？” “他是‘地狱猎犬’军团的司令官。” “‘地狱猎犬’军团又是什么来头？” “你不知道？” 王栋看着瑟琳娜，知道的话，还需要问吗？ 瑟琳娜有点无语，不过还是简单介绍了一下。 “地狱猎犬”军团原本叫“三头犬”军团，司令部在南非，在南部非洲的很多国家设有驻地，是非洲地区最强大的雇佣军之一，有上千名成员，规模排在前五位，战斗力肯定名列三甲。 “这支雇佣军的装备极为精良，而且全是退役军人，其中一些还在特种部队干过。” “它们与军火集团是什么关系？” “也许是雇用，也许是隶属。至少就我所知，在基德曼上校当上军团司令之后，‘地狱猎犬’迅速发展壮大跟军火集团的支持密不可分。我只是没有想到，军火集团会派基德曼上校来协助一个底层军火贩子。” “他在这里？” 瑟琳娜点了点头，说道：“昨天下午，我收到线报，基德曼上校带着一队人马离开了蒙罗维亚的驻地。” “然后，莫蒂的军营就遭到袭击。”替瑟琳娜说出这句话，王栋长出口气。“我能救你一次，但是救不了你两次。现在的最佳选择是立即离开这里，不管是去蒙罗维亚，还是去弗里敦。你知道得太多，追杀你的雇佣兵还死了四个，基德曼肯定不会放过你，所以只有离开塞拉利昂，才算得上安全。” “我不能空着手回去。” “当然，你要去送死，我也拦不住你。” 瑟琳娜咬了咬牙，说道：“只要你帮我找到军火集团向军阀贩卖军火的证据，我就帮你离开塞拉利昂。” 王栋的眉头跳了几下，朝塞林那看去。 “当然，只是离开塞拉利昂。我在蒙罗维亚有线人，到了那里，你肯定能自己想办法搞到一本护照。” “如何才能找到证据？”王栋动心了，因为他现在需要的就是离开塞拉利昂。 “‘地狱猎犬’袭击了莫蒂的军营，接下来就会去莫蒂的老巢。基德曼肯定在那边，说不定约翰逊也在那里。” “你疯了吗？”王栋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瑟琳娜。 虽然瑟琳娜没有明说，但是意思很明确，要去对付基德曼。 “我们最多还有一个晚上，以基德曼一向的行事风格，他肯定会在今天晚上离开塞拉利昂。” “那又如何？” “他不会放过我，也不会放过你。因为是你干掉他的手下，而且他肯定不会相信我有那么厉害。” 这个女人不简单！王栋暗自苦笑了起来。 要是早知道，开始就让她自生自灭了。 “当然，我说到做到。只要你肯陪我回去，哪怕没有找到基德曼与约翰逊，我也带你去蒙罗维亚。” “就今天晚上？” “对，就今天晚上。不管结果如何，我们明天一早就出发。” “行，做好准备吧。”王栋把一支从雇佣兵手里夺来的M4A1卡宾枪，连同装有备用弹匣的武装带丢给了瑟琳娜。 瑟琳娜二话不说，接住M4A1，拉开枪栓检查了枪膛。 动作很标准，只是不知道打起来的时候表现如何。 这个时候，北面传来了直升机的轰鸣声。 瑟琳娜吓了一跳，王栋却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飞来的只是一架直升机，而且没有减速，表明目的地不是这里，也没有发现藏在密林里的两个人。 是一架Mi-8TV武装运输直升机，跟袭击军营的那两架一模一样。 直升机飞得很低，离树梢就几十米，速度并不慢，航向也很明确，即瑟琳娜之前逃跑的东南方向。 “跟得上吗？” 瑟琳娜点了点头，同时站了起来。 王栋没再多问，在前面带路，朝东南方向跑去。 直升机上，曼德勒已经跟地面的四名雇佣兵取得联系，得知一个小队的四名手下已经丧命，丢了一支卡宾枪与一支半自动狙击步枪。 一个国际刑警组织的女性警督，有这么厉害？ 被干掉的四名雇佣兵虽然不是特种部队出身，但是在“地狱猎犬”干了五年以上，参与了数十次作战行动，实战经验极为丰富，别说对付一个日常坐办公室打发时间的警督，就算遇到其他雇佣兵也不会吃亏。 曼德勒立即让四名手下停下，等他赶到。 四名雇佣兵只追出一千多米，没有走远。 不是他们的速度不够快，而是没发现瑟琳娜在逃跑时留下的踪迹，只是寻找踪迹就花了不少时间。 看到直升机飞近，藏在密林里的一名雇佣兵才朝林间空地投出发烟信号弹。 空地不是很开阔，方圆也就二十多米，勉强能让Mi-8TV进入。 为了避免撞上旁边的树木，在着陆的时候，飞行员十分谨慎，可以说是小心翼翼，直升机的速度顿时慢了下来。 曼德勒与三名手下早就来到尾部舱门附近，有点不耐烦。 “哒哒哒……” 直升机距离地面大概还有十米的时候，枪声传来，同时还有子弹打中风档玻璃与机身溅起的火星。 两名飞行员明显吓了一跳，本能的拉回了操纵杆。 机舱内，曼德勒等四名雇佣兵顿时东倒西歪。 他们已经做好着陆准备，全都站在舱门旁边，没有坐在位置上。 “哒哒哒……” 这次被打中的不是驾驶舱的风档玻璃，也不是机身，而是直升机的尾浆。 只是一个长点射，十多发枪弹，直升机的尾撑顶部，也就是连接尾浆的部位就冒出了滚滚浓烟。 对任何一架常规布局的直升机来说，尾浆是最为脆弱的部位，武装直升机都一样。 失去尾浆提供的反向推力，直升机的机体在旋翼带动下飞快的旋转起来，同时朝地面砸去。 在坠地前，曼德勒跳出了机舱，另外三名雇佣兵与两名飞行员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第十二章 相互掩护 “打几枪就换位置，节约弹药。” 瑟琳娜点了点头，她首先开火，向王栋证明了自己的枪法。 当然，跟王栋比，还是差了很远。 “还有，十五分钟后，如果我没有回来，你就逃命吧。” “你也小心。” 王栋没多罗嗦，猫着腰朝密林深处跑去。 看着迅速远去的背影，瑟琳娜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虽然与王栋素不相识，但是有他在身边，瑟琳娜感到很安全。 或许是被他救过的原因吧。 “哒哒哒……” 听到从远方传来的枪声，瑟琳娜猛的回过神来。 敌人开始还击，不过没有准头，子弹全都落在几十米开外的地方。 “哒哒哒……” 瑟琳娜收起心神，开始朝坠落的直升机开火。 密林深处，王栋已经狂奔了一百多米。 开始，距离直升机大概二百五十米，因为一直走的直线，所以现在与那些雇佣兵的距离在一百米左右。 王栋停了下来，一是保存体力，二是观察敌情。 有三名雇佣兵在开火，距离拉得很开，还是交替进行，明显是火力压制，掩护另外一名雇佣兵救助幸存人员。 敌人发现了瑟琳娜，不过也只发现了瑟琳娜。 用步枪把直升机打下来，产生了明显的震慑效果。 几名雇佣兵的推进速度并不快，两百多米的距离也不算近。 只要瑟琳娜还在开火，那些雇佣兵就不会留意其他。 美女，对不住了，只能拿你当诱饵。 等呼吸平缓下来，王栋继续前进。 其实，也只停留了十来秒。 如果不是饿了一个晚上，只吃了一些野果，还抱着莫蒂在河里漂了十多公里，追着雇佣兵跑了几个小时，扛着瑟琳娜转了一圈，以王栋的体能，就算以冲刺的速度跑上八百米都不会喘粗气。 跑出二十来米，王栋再次停下。 倾听了一阵，他才再次启动。 随距离缩短，王栋每次奔跑的距离也在缩短，停下来观察的时间相应延长。 面对面的跟三名雇佣兵对枪，王栋不是没有信心，而是不想挂彩，他还要跟瑟琳娜去蒙罗维亚呢。 最后一次，王栋只跑出了五米。 停下来的时候，他藏在一段凸出地表半米的树根后面。 大约三米开外，一名雇佣兵趴在另外一截树根后，安装了光学瞄准镜的G3自动步枪已经对准瑟琳娜藏身的土丘。 美女，可千万别抬头！ 王栋屏住呼吸，取出了USP战斗手枪。 消声器早已装上，子弹也已上膛，在扣下扳机的时候，保险会自动解脱。 王栋耐心等着开枪的机会。 天色已经放亮，夜行动物早就回巢了。 开始的爆炸，惊走了附近了飞鸟走兽，丛林里异常的安静。 三名雇佣兵的间隔距离在二十米左右。 就算安装了消声器，手枪的枪声也能传出很远。 “哒哒哒……” 远处的那名雇佣兵开火，枪声顿时掩盖了所有声响。 就是现在！ 右腿一蹬，王栋从藏身的树根后面冲了出来。 “噗、噗、噗……” 对准那名雇佣兵，王栋连开三枪。 多开了一枪，只是为了保险，因为在遭到另外一侧的雇佣兵射击，瑟琳娜肯定会转移阵地，也就会暴露。 那名雇佣兵，之前一直没有发现王栋，直到王栋跃起，才猛的转过头来。 在看到王栋的同时，他还看到了刺眼的枪口闪光。 当然，这是他看到的最后一幕。 三枪全部命中头部，浪费了两颗子弹。 落地后，王栋操起了雇佣兵的G3步枪。 大约五十米开外，那名雇佣兵还在朝瑟琳娜藏身的土丘开火。 “哒哒哒……” 只是一个短点射，王栋就打爆了那个家伙的脑袋。 用步枪，在五十多米的距离上，用什么瞄准具，有没有瞄准镜都一样，对精度几乎没有影响。 再说了，那是7.62毫米NOTA枪弹，打中脑袋任何部位都能毙命。 王栋没有再次开火，而是顺势滚开。 “哧、哧、哧……” “哒哒哒……” 几发枪弹打在王栋身后的雇佣兵尸体上，紧接着，枪声才传了过来。 冲出来的时候，王栋只知道中间那名雇佣兵的大概方位，不清楚具体位置，也没有看到那名雇佣兵。 那家伙，藏在一棵大树后面。 “哒哒哒……” 身体还没停住，王栋就朝那边扫了一梭子。随即，用力在地面一蹬，朝着相反的方向蹿了出去。 “哒哒哒……” 那名雇佣兵的反应很快，不但立即判断出是火力压制，还马上开火还击。 只是，他搞错了方向。 也不能怪他，因为没有多少人能够像王栋这样，只靠在地面借力就能改变身体的运动方向。 不止是王栋的腿部力量够大，还与体重轻有关。 人高马大的西方雇佣兵在力量上肯定有优势，可是惯性也更大，因此改变运动方向更加困难。 此外，在射击运动目标的时候，瞄准的不是目标，而是目标运动路线前方的一个点。 也就是提前量。 连目标的运动方向都搞错了，又怎么打得准呢？ 几颗子弹，全都打在了离王栋十多米外的地方。 “哒哒哒……” 王栋没再给敌人开枪的机会，把最后三颗子弹射了出去。 虽然雇佣兵已经看到了王栋，但是受树干遮挡，根本无法把枪口转过来。 雇佣兵只露出了半边脑袋，不过已经足够了。 趴起来的时候，王栋丢掉了G3步枪。 雇佣兵的脑袋被子弹削掉一半，死得不能再死，用不着过去检查。 只是，王栋习惯性的等了几秒钟。确认附近没有异常之后，才操起缴获的M21半自动朝林间空地跑去。 “哒哒哒……” 突然传来的枪声，吓得王栋立即卧倒，还滚出了好几米。 随后，他才发现，枪声是从身后几百米外传来的，开枪的是瑟琳娜。 这个时候，一具尸体从王栋右前方大约三十米外的一根树杈上掉了下来，第四名雇佣兵，还是一名狙击手。 伪装得很好，之前一直没有开枪，要对付的就是王栋。 显然，这些家伙肯定是通过之前的枪声判断有两个敌人，在远处当诱饵吸引火力的只是其中一个。 只是稍微远了点，视野受到遮挡，之前始终没有获得开火机会。 要不是瑟琳娜及时发现，哪怕晚了几秒钟，等王栋再走出几米，恐怕他就要尝到枪子的滋味了。 这也是最后一个有威胁的雇佣兵。 第十三章 怜悯 瑟琳娜赶过去的时候，王栋站在一棵榕树前，在他面前的树根旁躺着一名奄奄一息的雇佣兵。 身上没有火烧的痕迹，摔断了双腿，嘴角还在流血，应该是从直升机上掉下来的。 此时，空中飘起了蒙蒙细雨。 很快，雨点就变大了。 暴雨即将到来，这也是四个月来下的第一场雨，预示着旱季已经结束，接下来将是长达八个月的雨季。 雨点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密。 丛林就像一个庞大无朋的绿巨人，从沉睡中苏醒了过来。在雨水的召唤下，很多在旱季蛰伏的小生物活了过来。 瑟琳娜没有走过去，在几米外停下了脚步。 虽然开始救了王栋一命，但是瑟琳娜产生了怀疑。 王栋说他是流落到此的华夏人，为莫蒂卖命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可是平民有那么好的身手？ 就在开始，王栋在十秒钟内击毙三名雇佣兵，自己却毫发无损。 特别是在对付最后那名雇佣兵时展现的战术素养，对敌人本能反应做出的准确判断，弹无虚发的精准枪法，还有在危险面前表现出的那种可怕的沉着与冷静，绝非常人能够做到的，哪怕是受过训练的军人也办不到。 他是一名特种兵？ 还是有别的来头？ “啊——” 听到惨叫声，瑟琳娜回过神来。 在剧痛的刺激下，雇佣兵醒了过来。 王栋已经扯开雇佣兵的上衣，用丛林砍刀的刀尖是雇佣兵胸口上戳了几十个极为细小的伤口。 让雇佣兵醒来的不是这些伤口，而是踩在他小腿折断部位的那只脚。 这个时候，王栋用丛林砍刀从旁边的藤蔓上挑起一条正在蠕动的黑色小虫，放到了雇佣兵的胸口上。 挨上伤口，黑色小虫立即停止蠕动，身体开始膨胀。 只是几秒钟，虫子的身躯就膨胀了十多倍，还变成了暗红色，显得十分诡异。 吸血鬼旱蛭！ 瑟琳娜胃里一阵翻腾，立即转过身去。 这是一种西非地区特有的吸血类蠕虫，平时生活在陆地上，只是在水里繁衍。旱季的时候自行脱水，蛰伏数个月，在雨季的时候复活。遇到温血动物就会附着上去，用带有倒钩的口器刺穿动物的皮肤，然后开始吸血。 一条吸血鬼旱蛭在吸饱之后，身体能膨胀近百倍。 更恐怖的是，吸血鬼旱蛭一般是群居。在旱季到来时会聚集在一起，以便在雨季到来后能立即繁衍后代。 “啊——杀了我……杀了我……” 雇佣兵开始大声惨叫，瑟琳娜没有回头。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雇佣兵身上的鲜血被雨水冲刷到地面上，向四周扩散开来。 附近草虫中、树干里、枝叶上，成千上万刚从蛰伏中苏醒过来，饥肠辘辘的吸血鬼旱蛭受到血腥味诱惑，正奋力朝雇佣兵爬去。 别说只是一个人，哪怕是一头成年公象，要不了多久就会变成一具干尸。 “啊——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啊——杀了我，快杀了我……” “哈哈……你要死，你们都要死……” “上帝啊……妈妈，是你吗？妈妈……” “莉莎，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玛利亚，等等我，不要走……” 雇佣兵已经变得癫狂，开始胡言乱语。 就算没看到，那疯癫的喊叫声也让人毛骨悚然。 吸血鬼旱蛭在吸血的时候，会分泌出一种类似于麻药的化学物，既能减轻痛苦，也能产生幻觉。 在西非的一些原始部落里，巫医就是用吸血鬼旱蛭来减轻患者的痛苦，让患者在死前产生幻觉。 几分钟后，雇佣兵的惨叫声消失了。 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瑟琳娜吓得双腿一软，差点没有倒下。 “是块硬骨头，什么都不肯说。” 瑟琳娜回过头来，没好气的看了王栋一眼。 过来的时候，不知道打声招呼吗？ 人吓人，那是要吓死人的！ 此时，瑟琳娜也看到，雇佣兵的脖子上多了一道伤口，是致命伤，割断了颈部动脉，王栋给了他怜悯。 “现在怎么办？”瑟琳娜对王栋有了一点好感。 虽然那名雇佣兵是敌人，但是高尚的战士会给予敌人怜悯。 这个时候，王栋手里的对讲机响了起来。 瑟琳娜这才注意到王栋拿着对讲机，肯定是从雇佣兵那里缴获的。 “曼德勒，收到请回答。曼德勒……” 王栋的眉头跳了几下，朝瑟琳娜看了过去。 “是基德曼上校。他就在这里，肯定……” 王栋压了压手，让瑟琳娜闭上嘴。 “上校，我是曼德勒。我们已经找到她了，正在追捕。” 说这话的时候，王栋一直在左右转动对讲机的天线。 “曼德勒，你们还有八个小时。如果没有赶上，你们就自己想办法回去。” “收到。” 关掉对讲机的电源，王栋才朝瑟琳娜看了过去。 现在是上午十点过，八个小时之后就是傍晚。 瑟琳娜也盯着王栋，因为王栋开始模仿雇佣兵说话的时候，语调完全变了，跟他本人的完全不一样。 他到底是什么人？ 战斗力那么强悍，肯定是特种兵。 可是，没有几个特种兵会这种拿来骗人的伎俩。 “这里到凯内马至少有五十公里，还是直线距离。如果只是我一个人，八个小时勉强能赶到。” “我不会拖后腿。” “行，那就跟上，我不会为了你放慢速度。” 瑟琳娜点了点头，神色异常坚定。 王栋也没多说，朝空地间的直升机残骸走去。 虽然干掉了追杀瑟琳娜的雇佣兵，但是去凯内马对付基德曼上校，需要一些威力巨大的武器。 此时，凯内马的庄园内。 挖掘工作正在进行，还时不时传来爆炸声。 不是战斗，而是雇佣兵搞的爆破。 因为缺少大型工程设备，所以只能采用这种野蛮的方式破除障碍。 莫蒂统治此地数年，虽然期间一直在用开采的钻石采购军火，但是只是很少一部分。 保守估计，莫蒂手上还有上万克拉钻石。 他从来没离开过塞拉利昂，也绝不会把钻石交给其他人，所以肯定藏在庄园里面。 基德曼并不贪婪，只是维持手下一千多名雇佣兵，开支大得惊人。 现在，时间就是一切。 觊觎这座宝藏的不止是基德曼，还有朝这边杀来的政府军。 基德曼已经收到命令，必须在政府军到达前撤离，除非出现意外情况，不然不得跟政府军交战。 第十四章 人性之恶 一个下午，几十名雇佣兵把庄园几乎操了个底朝天。 收获也不算少，找到几十万美元现金，大约一公斤金条，只是没找到莫蒂藏起来的钻石。 基德曼不甘心，钻石肯定藏在庄园的某个角落里面。 为了争取时间，下午四点的时候，基德曼把半数手下与两架“雌鹿”派了出去. 不是去攻击向凯内马推进的政府军，而是给政府军制造一些麻烦，让政府军减慢前进速度，晚一点到达。 让两架武装直升机从顶上空飞过，让雇佣兵在行军路线上设置一些陷阱就够了。 此外，基德曼让手下加强了审讯力度。 打下庄园的时候，抓了一些活口，大部分是妇女儿童，其中肯定有莫蒂的家人，或者是莫蒂的亲属。 随着天色渐渐变暗，基德曼的耐心也快用光了。 南面传来的枪声与爆炸声已经持续一整天，一些莫蒂的部下还在负隅顽抗，政府军已经攻到凯内马郊外，离庄园不到五公里。 十分钟前，基德曼给派出去的雇佣兵下了命令，在政府军攻入城区之后撤回来。 到时候，不管有没有找到莫蒂藏匿的钻石都得撤离。 基德曼想得到那些钻石，不过他不敢得罪上面的人。 “找到了！” 看到赶来的雇佣兵，基德曼二话不说，立即拿起放在桌子上的突击步枪，让那名雇佣兵带路。 藏匿钻石的地方是庄园西北角的猪圈。 基德曼赶到的时候，两名雇佣兵正在用工兵钏挖掘，两名雇佣兵守在外面，猪圈里有几头死猪。 粪臭味与血腥味混杂在一起，很刺鼻。 很快，工兵钏碰到了一个坚硬的物体。 挖掘的雇佣兵立即停下，用手刨开覆盖在物体上面的浮土。 是一个直径约十公分的瓦罐。 取出来后，雇佣兵打开看了一眼，随即抱到了基德曼面前。 全是璀璨夺目的钻石，还有几颗彩钻，足足半瓦罐，肯定超过了一万克拉，或许有两万克拉。 基德曼没有多说，取出早已准备好的绒布口袋，把钻石全都装了进去。 他不是不相信这些出生入死的手下，而是深谙人性之恶。别说半瓦罐钻石，只是其中一颗都能让这些手下背叛他。 雇佣兵为钱卖命，看到的只是金钱。 十多年前，也是在塞拉利昂，一名雇佣兵为了一颗重达上百克拉的粉钻背叛军团，还在混战中杀害了军团长。 类似事情，基德曼绝不允许发生在自己身边。 “叫上其他人，准备撤离。”基德曼收好了绒布口袋。 “轰——” 爆炸突然发生，是基德曼开始所在的那栋楼房。 因为即将撤离，所以留下的雇佣兵大多在那栋楼房里面。 “轰——轰——轰……” 爆炸接二连三的发生，停在庄园里的车辆全被炸毁。 政府军打过来了？ “哒哒哒……哒哒哒……” 枪声传来，开火的是小口径突击步枪，不是政府军使用的AK与G3步枪。 基德曼没多想，朝停放在一百多米外的那架Mi-8TV直升机跑去。 不管是政府军，还是莫蒂的手下，现在都是走为上策。 直升机已经发动，只是旋翼没有加速，处于怠速状态。 怎么回事！？ 基德曼心里疑窦丛生，也放慢了步伐，让紧随的那名雇佣兵冲到前面。 此时，另外四名雇佣兵在基德曼左右两侧，呈攻击队形并排前进。 “哒哒哒……” 随着枪声，冲到基德曼前面的那名雇佣兵颓然倒下。 基德曼早已提高警惕，也一直盯着直升机。看到直升机前轮附近出现的枪口焰时，他立即卧倒。 几颗枪弹帖着基德曼的头皮飞过。 如果他的反应慢一点，肯定被子弹打中了。 “哒哒哒……” “哒哒哒……” 两侧的雇佣兵开始还击，弹雨迅速笼罩了直升机。 “别打坏直升机，只有一个敌人！”基德曼大吼一声，非常的恼怒。 那是最后一架直升机，等下还得靠它撤离呢。 基德曼已经看到，留在直升机上的飞行员被干掉了。 飞行员不是关键，因为基德曼也会驾驶直升机。 听到基德曼招呼，四名雇佣兵立即拉开距离，交替掩护向直升机推进。 只有一个敌人，不管多厉害，也不可能对付同时从左右两侧杀来的雇佣兵。 朝一侧的雇佣兵开火，肯定会暴露在另外一侧的雇佣兵面前。 直升机停在庄园中央空地上，三十米内没有遮挡物。 能挡住子弹的只有机轮。 遭到火力压制，除非是不要命的疯子，不然只能缩藏在机轮后面。 此时，最先发生爆炸的楼房里面。 王栋干掉了最后一名没被炸死的雇佣兵，架好已经装上消声器的M21SWS，秒准向直升机推进，而且离得最远的那名雇佣兵。 消声器来自被瑟琳娜击毙的狙击手，是瑟琳娜的战利品。 只是，王栋没立即开火。 遭到夹攻，瑟琳娜已无处可逃，只是她没有放弃，时不时举起突击步枪朝敌人开火，只不过没有半点准头。 “哒哒哒……” “噗……” 当瑟琳娜手上的M4A1喷出火舌的时候，王栋扣下了扳机。 有消声器，狙击步枪的枪声很微弱，而且消声器有消焰功能，枪口焰微乎其微，更不容易被敌人发现。 一枪爆头，毫无悬念。 “哒哒哒……” “噗……” 在瑟琳娜再次开火的时候，王栋射出了第二发枪弹。 这次，被干掉的是同一侧的另外一名雇佣兵。 解决掉一侧的敌人，瑟琳娜的处境大为改善。 只是，两名同伴被击毙，其他雇佣兵立即意识到，敌人不止一个，而且另外一个是狙击手。 楼房这一侧的两名雇佣兵迅速卧倒。 可惜的是，他们在空地上。 “噗——噗——” 王栋没有心慈手软，朝两名卧倒的雇佣兵开火跟打固定靶没什么区别。 在王栋调转枪口寻找最后一名雇佣兵的时候，那家伙已经不见了踪影。 藏到哪里去了？ 王栋偏开脑袋，没再借助瞄准镜。 瞄准镜视野狭窄，用来搜寻目标极为不便。 也就在这个时候，被瑟琳娜击毙的那名雇佣兵的尸体上冒出了闪光。 枪口焰！？ 电光石火间，王栋本能的埋下脑袋。 “当……” 只感到手上猛的一震，虎口像裂开了一样，M21SWS从王栋的手里飞了出去。 第十五章 带着秘密下地狱 一颗子弹打在M21SWS的护木上，震飞了狙击步枪。 另外一颗子弹帖着王栋的右耳飞过，巨大的风压让右耳暂时失聪。 最后一颗子弹擦过王栋的头顶，在天顶到后脑勺之间划出了一道长十公分，深半公分的伤口。 王栋的反应极快，只是那家伙的枪法也很准。 只是一个三发点射！ 滚开之后，王栋才感觉到头顶上的剧痛，发现自己挂彩了。 操！ 肯定是基德曼！ 过来途中，王栋从瑟琳娜那里知道，基德曼是南非人，幼年随做生意的父亲在安哥拉生活，而他的父母死在了安哥拉，死于那场持续了十四年的战乱。 他在十四岁的时候就上了战场，十多年后回到南非的时候，已经是“三头犬”军团最厉害的雇佣兵之一，再后来就成了军团长。 “哒哒哒……哒哒哒……” 枪声很急，而且很乱，肯定是瑟琳娜在朝基德曼开火。 干他老母！ 王栋无名火起，操起一把AR-15步枪就一跃而起，从窗口跳了出去。 “哒哒哒……” 落地前，他就扣下了扳机。 王栋没想过一枪击毙基德曼，只是在告诉基德曼，他还活着，不要把枪口对准柔弱的女人。 暴露在开阔地上，同时遭到两个方向上的射击，基德曼就算是神仙，也要吃枪子。 落地后，王栋顺势滚出几米。 稳住后，他立即举起了AR-15。 “哒哒哒……” 一个短点射，准确命中。 我干！ 基德曼果然是“地狱猎犬”军团最厉害的雇佣兵，他已经扶起同伴的尸体，挡住了王栋射出的子弹！ “哒哒哒……” 与此同时，他还在朝瑟琳娜开火。 在子弹打中起落架溅起的火星中，一个身影倒在机轮后面，而且没再动弹。 “地狱猎犬”又如何，就算阎王老子来了，也得死！ “哒哒哒……哒哒哒……” 王栋杀心大起，也不再顾忌，一边朝基德曼开火，一边快速前进，而且每跑几步就改变一次前进方向。 愤怒归愤怒，王栋没有丧失理智。 此时，基德曼把枪口转了过来。 “哒哒哒……” 仍然是点射，表明基德曼同样异常冷静，没有手忙脚乱。 子弹不断的从王栋身边飞过，有时甚至是帖身擦过。 用步枪射击运动目标本来就不容易，更何况是在夜间。 此外，基德曼得用一只手扶着同伴的尸体，也就只能单手操枪。 打中躲在机轮后面不动的瑟琳娜不是问题，可是要打中快速奔跑，不断改变方向与速度的王栋就没那么容易了。 射出最后一颗子弹，王栋丢掉了AR-15，立即拔出了USP手枪。 基德曼多扣了一下扳机，听到击针打在空膛上发出的“咔嚓”声之后才丢掉手里的突击步枪。 这是一个非常细微，在平时没什么影响的差别。 不是说基德曼能力不行，没记住射出去的子弹，而是开始朝瑟琳娜扫射的时候，根本没办法记数。 不管为什么，基德曼浪费了零点一秒。 两个顶级战士的决斗，零点一秒足以决定胜败。 在王栋拔出USP手枪的时候，基德曼刚刚握住手枪的枪把。 急停，瞄准，开火。 “砰——” 枪声响起，基德曼倒下。 子弹打中的不是基德曼的身躯，也不是脑袋，是左小腿。 为了扶住同伴的尸体，也为了向王栋开枪，基德曼把大部分重量压在左腿上，只是同伴的尸体没有挡住左小腿。 “砰——” 冲出几米后，王栋再次急停开火。 这次，被打飞的是刚举起来的手枪，以及握枪的半截手掌。 只是，基德曼没有放弃。 他忍住剧痛，伸出左手，试图拔出别在尸体肩膀上的M9手枪。 “砰——” 王栋第三次开枪，打飞了基德曼的左手。 三枪，又狠又准。 等王栋跑近的时候，基德曼已经从同伴的尸体下面爬了出来，正匍匐着朝直升机爬过去。 左手齐腕断掉，右手只剩下半截手掌。 “砰——” 王栋没有怜悯，朝基德曼的右小腿开了一枪。 “啊——” 这个时候，基德曼才惨叫起来，同时翻过身来，仰面朝天。 “杀了我，杀……是你……竟然是你……哈哈……” 看到王栋，基德曼突然狂笑起来。 “你认识我？”王栋的眉头跳了几下。 虽然是敌人，但是基德曼是他在苏醒过来之后遇到的第一个认识他的人。 “你忘记了吗？哦……你失忆了，是吧？哈哈……你竟然失忆了，哈哈……” 面对王栋，基德曼不但没有半点惧怕，反而笑得更大声了，仿佛这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 “我是谁？”王栋已经蹲下，一把拽住了基德曼的衣领。“告诉我，我是谁！” “哈哈……你……你竟然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你……哈哈……” “告诉我，快告诉我！”王栋把枪口顶在了基德曼的额头上，他的情绪已经失控。 “开枪啊，杀了我，杀了我！”基德曼不但没有退缩，还抬起脑袋，用额头死死的顶住枪口。 “不，我不会杀你，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折磨我？不，你没有这样的机会。我不会告诉你，我会带着这个秘密下地狱。想知道的话，就来地狱里找我。” 王栋猛的一惊，只是等他反应过来已经晚了。 在他用手掐住基德曼的下颌时，基德曼的嘴角流出了白色的唾沫。 是一颗藏在假牙里面的氰化钾胶囊，咬碎之后能在几秒钟内致死。 “不，你不能死。告诉我，快告诉我。” 王栋使劲摇晃基德曼的尸体，想要把基德曼唤醒。 片刻之后，在意识到基德曼已经死了，他才松开手，颓然无力的坐到了地面上。 “我是谁，我到底是谁……” 此时，一个人走了过来，不是敌人，是瑟琳娜。 她挨了一枪，伤口在右肩上，伤得很重，但是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虽然不知道前面发生的事情，但是她听到了基德曼说的最后一句话，也看到了王栋的神情举止。 此时，她才知道，王栋之前遭遇变故，失去了一部分记忆。 “王……” 王栋根本没有听到瑟琳娜的招呼，甚至没有发现瑟琳娜已经走到跟前。 受到刺激，那一幅幅模糊的记忆片断浮现在他眼前，有战斗、有爆炸、有直升机，还有一片火海。 “小心！” 直到被瑟琳娜一把推开，王栋才猛然回过神来。 第十六章 政府军杀到 “嗵嗵嗵……” 顷刻间，王栋面前血肉横飞。 开火的是一架“雌鹿”武装直升机，使用的是三十毫米机关炮。所幸的是，射来的是穿甲弹，不是高爆弹。 “瑟琳娜！” 王栋很后悔，如果没有分神，肯定能及时发现飞来的武装直升机。 “我在，我没事！” “上直升机。”听到瑟琳娜的声音，王栋暗自松了口气。 被炮弹打中的是基德曼的尸体。 “什么？” “快去直升机那里！” 那架“雌鹿”只是朝王栋他们开火，没朝几十米外的Mi-8TV开火，显然是不想炸掉自己的直升机。 武装直升机的速度很快，扫射一轮之后就飞过了庄园。 受机关炮转动角度限制，武装直升机要绕半圈才能再次开火，也就需要一些时间。 王栋拣起了基德曼使用的HK416A5-11突击步枪，迅速换上弹匣。 武装直升机正在转向，只是离得太远，超过了突击步枪的有效射程。 用小口径突击步枪对付一架武装直升机！？ 如果有得选，王栋会朝庄园外的丛林飞奔。只是没得选，如果他跑了，瑟琳娜就会完蛋。 王栋要用的不是突击步枪，而是挂在突击步枪护木下的AG416榴弹发射器。 用慢速榴弹打直升机同样不可取，只是比用小口径步枪子弹好得多。 武装直升机飞出一千多米才绕了回来。 “哒哒哒……” 王栋抢先开火，不为别的，只是把敌人的注意力引到自己身上，掩护正朝“河马”跑去的瑟琳娜。 “嗵嗵嗵……” 机关炮喷出了火舌，准头不是很好，第一发炮弹落在二十多米外，不过这次射来的是高爆弹。 “哒哒哒……” 王栋没有躲避，因为没人躲得开密集的炮弹，更别说横飞的弹片。 “嗵——” 弹幕延伸过来的时候，王栋射出了榴弹。 “轰——” 几乎同时，武装直升机发生爆炸，变成了一团火球。 怎么回事！？ 那只是一枚慢速榴弹，就算能打中武装直升机，也是几秒钟之后的事情。 不对，打爆武装直升机的不是榴弹，是一枚火箭弹。 在火光照耀下，那条从地面升起的浅灰色烟迹格外明显。 “咝——” 这时，空中传来怪异的呼啸声。 炮击！ 还是大口径迫击炮！ 只是，落点在楼房那边。 王栋没再迟疑，迅速在基德曼的尸体上摸索一遍，搜出了一部卫星电话，还有一个绒布口袋。 里面是一些坚硬的碎物。 拿起这些东西，王栋朝“河马”直升机跑了过去。 “快跑！” 在武装直升机飞回来，朝王栋开火的时候，瑟琳娜就停了下来。 一是她不想丢下王栋，二是她不会驾驶直升机。 很快，两人就冲进了Mi-8TV直升机。 “坐右边。” “你会驾驶直升机？” 王栋没跟瑟琳娜废话，拖开机长的尸体，坐到了左侧位置上。 如果不会，上直升机干嘛？ 直升机上只有一名飞行员，准确的说是一具尸体，干掉飞行员的是瑟琳娜。 发动机已经启动，只是没有加速。 迅速回忆了一遍，王栋推下油门杆。等到转速表上的指针进入绿色区域，机身开始震动，他才拉起操纵杆。 这是一架老掉牙的直升机，不过难不倒王栋。 驾驶直升机的技能是通过训练获得，早已成为小脑记忆，跟骑自行车一样，学会后就不会忘记。 很快，直升机就升到空中。 此时，王栋与瑟琳娜才看到，在庄园北面与南面各有一股政府军，而且北面的政府军还有装甲车之类的重装备。 炮兵阵地在一千多米之外，四个炮位，四门大口径迫击炮。 击落“雌鹿”的就是政府军士兵发射的RPG-7火箭弹。 只是，政府军并不清楚庄园里的情况，即便知道那架武装直升机属于雇佣军，也认为在攻击守卫庄园的军阀武装。 南面更远处还有一架武装直升机，不过暂时没有威胁。 从场面上看，那架武装直升机应该是在阻击政府军的重装部队。 回来的那架“雌鹿”肯定是去阻击北面的政府军，机关炮装填的是用来对付装甲车辆的穿甲弹。 在飞到庄园附近时，飞行员才发现庄园遭到袭击，在仓促开火的时候没有来得及更换弹种。 飞出交战区域之后，王栋才降低了直升机的飞行高度。 “回去后，我会通过国际刑警组织，帮你查明身份。” “到时候再说。”王栋取出卫星电话与绒布口袋，递到瑟琳娜面前。“这是在基德曼身上找到的，也许有一些帮助。” “这……这是钻石……” 王栋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虽然没有打开绒布口袋，但是他早已猜到。 政府军打了过来，基德曼却在庄园里呆了一整天，还从内到外彻底犁了一遍，就是为了这些钻石。 俗话说，鸟为食亡，人为财死。 “这……这是……” “什么？”王栋朝瑟琳娜看了一眼，发现瑟琳娜的神色很是震惊。 “这是维也纳的电话号码。” “维也纳？” “国际刑警组织的总部就在维也纳。” 王栋的眉头迅速跳了几下，说道：“你是说，国际刑警组织出了内鬼，你被自己人出卖了？” “或许，只是巧合。”瑟琳娜显然不肯相信。 “知道你来塞拉利昂的人不会太多吧？还有，军火走私是大案，说不定牵扯到了某些大人物，肯定会严加保密。” “我知道，可是……” “要想证明这个推测，其实也很简单。” “怎么证明？” “到了蒙罗维亚，你跟总部联系，就说找到了确凿证据，只是遭到追杀，让总部派人接应。” “然后……” “来的是你们的人，还是职业杀手，或者是雇佣兵，不就知道了吗？” 瑟琳娜咬了咬牙，点头表示明白王栋的意思。 “后面有急救包，你去处理一下伤口。” “你也受伤了。” “我没事，皮肉伤而已。” “王，谢谢你。” 王栋长出口气，朝瑟琳娜看了一眼，才说道：“不用谢我，这是为了我自己，记住承诺就行了。” 王栋的态度突然变得冷漠，让瑟琳娜有点不适应，不过她也没有多说。 跟王栋，只算得上是萍水相逢。 更何况，王栋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王栋不是刻意冷落瑟琳娜，只是不想跟瑟琳娜走得太近，因为基德曼说的那些话，让他意识到，自己的真实身份很不简单，如果跟瑟琳娜走得太近，说不定会把危险带到瑟琳娜身边。 第十七章 悬赏 蒙罗维亚，利比里亚首都。 虽然内战已经结束十多年，但是在这座有上百万人口的城市里，到处都能看到战乱的痕迹。 与相邻的塞拉利昂一样，这个在一百多前，由获得解放的美国黑奴建立的国家贫穷、动荡。 整座城市就像一个超级贫民窟，唯一例外的是由联合国维和部队控制的使馆区。 如果不去看几条街之外的城区，没人会相信这是利比里亚的首都。 宽敞的街道、整洁的路面、葱郁的绿***路旁的商店、酒吧与咖啡店，几座显得鹤立鸡群的五星级国际大酒店，跟文明世界的大城市没什么区别，即便是街上的行人，也有不少是白皮肤。 希尔顿酒店十一楼，临街的一个房间里，两个人站在落地窗后面。 没错，正是王栋与瑟琳娜。 两人注视着街对面的星巴克咖啡店，在那辆雪弗兰越野车冲过来，停在咖啡店外面的时候，王栋看了眼手表。 离约定时间还有五分钟，属于正常情况。 下来三名白人壮汉，都是西装革履，还戴着墨镜。 其中一个从小巷去了咖啡店的后门，另外两个进了咖啡店，司机留在了车上。 此时，街道两端各出现一辆越野车，只是都停在路口，没有开过去。 不多时，咖啡店里传来了女人的尖叫声，一名职业装扮的金发白人女性急匆匆的跑了出来。 接着，两名白人壮汉也出来了，并且上了越野车。 在去后门的那名白人壮汉返回之后，越野车在发动机的咆哮声中开走了。 与此同时，街头与街尾的两部越野车也已离开。 王栋从窗边退开，什么都没说。 瑟琳娜还站在那里发呆。 直到大街上传来警报声，她才从窗边退开。 什么都不用说，一目了然。 约定的会面地点就是那家咖啡店，而开始跑出来的那名白人女性，在体态上跟她较为相似，特别是头发的颜色。 来的不是国际刑警组织的人，而是一帮雇佣兵。 王栋没有说话，因为瑟琳娜现在的心情肯定非常糟糕。 如果说，之前还有那么一丝幻想。在那些雇佣兵出现后，最后的幻想也破灭了。 “你是对的，我一直很天真。” “想听我的建议吗？”王栋暗自叹了口气，在瑟琳娜看过来后才说道，“放弃吧，现在放手还来得及。” “你会放弃，我不会。” 王栋微微一愣，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对不起，我说错话了，我……”瑟琳娜也立即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并且马上向王栋道歉。 “你只是一个人，根本不是军火集团的对手。你知道得越多，危险就越大。要是现在放手，或许还有活命的机会。如果你继续追查下去，哪怕查出内鬼，我敢说，你活不到次日天亮。” “我要回去，至少要查出内鬼。” 王栋叹了口气，他知道瑟琳娜很有主见，不然也不会只身前往塞拉利昂。 “帮帮我。” “瑟琳娜……” “现在，除了你，我不敢相信任何人。我保证，在查出内鬼后就结束调查。此外，我会通过国际刑警组织查清楚你的……” “这不重要！” 瑟琳娜微微一愣，王栋突然发火，把她吓住了。 “我是谁，我以前是什么人，并不重要。”王栋长出口气，说道，“至少，不能让你为此去冒险。” “你……” “听我的，放弃吧。” “我要回去。”瑟琳娜稍微迟疑了一下，才说道，“我的家在法国里昂，就算放弃，我也要回家。跟我一起回去，我有一些关系，哪怕不通过国际刑警组织，也有办法帮你查清楚身份。” “瑟琳娜……” “就算陪我旅行吧。” 王栋暗自叹了口气，点头答应了下来。 虽然已经看出瑟琳娜在撒谎，知道她不会就此罢手，但是王栋也没有狠心到让她回去送死的程度。 “我马上跟线人联系，你去休息一会吧。” “我们不能留在这里，那些家伙很快就会猜到你藏在咖啡店附近，然后杀回来。” 两人没多罗嗦，立即收拾好行李，离开了酒店。 此时，网络上。 “米开朗基罗，基德曼已经死了，他带去的雇佣兵死伤大半。此事由你引发，你知道该怎么办吧？” “我会在三天之内支付相应款项。” “刚刚收到消息，那个警督没有去约定的地方。” “怎么可能？内线提供的消息肯定没有错，她……” “我们的人已经赶过去了，没找到她。米开朗基罗，她活着离开了塞拉利昂，还到了蒙罗维亚的使馆区。如果她回到维也纳，危害有多么巨大，不需要我来提醒你。只不过，你肯定能够想到，她不是单枪匹马，有人在帮助她。” “但丁，我保证……” “我不需要你的保证，需要的是结果。” “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 “希望你说到做到。” 通话结束，皮埃尔合上笔记本电脑，朝坐在对面的约翰逊看去。 在约翰逊身后是高耸入云的艾菲尔铁塔。 当然，离得很远，中间还隔了一块玻璃。 “我早就说过，那个女人不会善罢甘休。如果早一点……” “如果不是你惹出的这些事情，会有现在的麻烦？” 约翰逊闭上了嘴巴，虽然愤愤不平，但是皮埃尔没有说错。要追究责任，约翰逊肯定是死有余辜。 很简单，约翰逊擅自做主，拿残次品忽悠莫蒂，才搞出了这么多的麻烦。 至于这里面有多少是中饱私囊，也只有约翰逊自己清楚。 “就按照你说的去做吧。” “没问题，我马上发布悬赏。只是……” “这些年，你也赚了不少吧？你也听到了，但丁高度关注此事，如果没解决好，第一个倒霉的肯定不是我。” “明白。”约翰逊点了点头，他也害怕了。 让他害怕的不是皮埃尔，而是但丁。 皮埃尔挥了挥手，没再跟约翰逊废话。 半个小时后，在一个专门向职业杀手开放的秘密网站上，出现了一条赏金为一千万美元的SSS级悬赏令，刺杀对象就是瑟琳娜。 能看到这条悬赏令的，只有数量不到一百人的顶级职业杀手。 第十八章 命运多舛 如果说使馆区是天堂，那么一墙之隔的北城区就是地狱。 当然，这里是雇佣兵、军火贩子、非法钻石商人与人蛇的天堂，也少不了靠贩卖消息谋生的情报掮客。 瑟琳娜的线人，其实是一个情报掮客。 在那个瘦猴般的中年黑人进来时，瑟琳娜朝坐在角落里，正在翻看报纸的王栋递了个眼神。 会面地点是一家很大的餐馆，现在是傍晚，有很多食客。 为了安全起见，王栋没跟瑟琳娜在一起，他也不想暴露自己的存在，而且在这种龙蛇混杂的地方，还是低调一点为妙。 已经过去了大半天，谁能保证那个家伙没有出卖瑟琳娜？ 当瘦猴在瑟琳娜对面坐下的时候，王栋把手放到桌面下，握住了已经装上消声器的USP手枪。 “肯尼，你来晚了。” 声音是从耳机里传来的，瑟琳娜带了一部手机，处于开启状态，而王栋戴着一具蓝牙耳机。 “瑟琳娜，你要的是高级货，自然要多花一点时间。” “带来了吗？” 叫肯尼的瘦猴把一个信封放到桌面上，然后把手压了上去。 瑟琳娜没多说，也拿出一个信封，放到桌面上之后，推到了肯尼面前。 里面装了一百张一百面值的美钞，这些钱来自基德曼，准确说是莫蒂，即雇佣兵在庄园里找到的那些现金。 当时，基德曼已经做好撤离准备，贵重物品都已装上直升机，包括几十万现钞。 大致清点一番，肯尼才把面前的信封推给瑟琳娜。 里面是两本很逼真的假护照，用的都是假名，而且没有照片。 此外，还有两张用假名购买的机票。 瑟琳娜只打开看了一眼，然后就收起了信封。 “或许，这是我跟你做的最后一笔交易。” 瑟琳娜微微一愣，朝肯尼看了过去。 王栋也立即提高警惕，打开了手枪的保险。 “我免费提供一条情报。” “什么？” “有人悬赏一千万美元要你的人头。” 瑟琳娜的眉头跳了几下。 “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不会回欧洲。现在的你就是一块磁铁，全世界最厉害的职业杀手都在朝你奔来。”肯尼站了起来。“当然，你不会听我的劝告。不管怎么样，我们今后再也不会见面了。” “是谁要我的人头？” 像是没有听到一样，肯尼转身离开了餐厅。 “肯尼！” 瑟琳娜立即起身追了出去，只是在冲出餐厅之后，她就被跟上来的王栋拽住了。 肯尼是这里的地头蛇，走出餐厅后就不见了踪影，而且瑟琳娜的慌张举止已经引起很多人注意。 追上肯尼又能怎么样？ 他说得很清楚，今后再也不会跟瑟琳娜见面。 这次帮瑟琳娜，关键是能买到十本假护照的一万美元。 不多时，两人就钻进了人群。 来到一条僻静的巷子里，王栋才停了下来。 “我会陪你回法国。”王栋的语调很平和，他是在安慰瑟琳娜，让瑟琳娜的情绪平静下来。 换成任何人，这个时候都很难平静。 “什么人会拿一千万美元要我的人头？” 王栋没有吭声，因为是什么人，瑟琳娜肯定猜到。 “我一定要回去。” “虽然已有机票，还有护照，但是我们得准备一番。” “王，谢谢你。” “跟我还讲什么客气？” 瑟琳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王栋都没跟她计较，而她处处表现得如此礼貌，反而显得生疏了。 六个小时后，当天最后一架国际航班从蒙罗维亚国际机场起飞。 航班的目的地是摩洛哥的拉巴特。 王栋与瑟琳娜是最后登机的两名乘客，两人的座位在经济舱最后一排。 因为头顶有一道伤口，所以王栋戴了假发。 瑟琳娜把头发染成了深褐色，还剪短了许多。 两人的相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不过跟护照上的照片没多大的区别。 两人没带违禁品，登机的时候没有遇到麻烦。 等到航班进入平飞状态，王栋找空姐要了一个枕头。 这一路过来，他连眼皮都没合过。 “你对未来有什么打算？” “不知道，没想过，也没时间去想。”王栋勉强笑了笑。“对了，你为什么要干这么危险的职业？” “跟我父亲有关。” “你父亲是警察？” 瑟琳娜原本不想说，只是王栋问到了，她也不好不说。 瑟琳娜的父亲是一名传教士，长期在非洲大陆传播对上帝的信仰。 为此，瑟琳娜的幼年是在非洲度过的，去过很多国家。 四岁那年，她跟随父亲去了乌干达。 两年之后，乌干达爆发战乱。 事发的时候，她藏在一个很小的木箱子里面。 在她面前，信另外一个神的叛军杀害了她的父母。 数日后，她才被赶来的外籍军团的官兵救走。 虽然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但是瑟琳娜从没忘记当时发生的事情。 “回到法国后，我就发誓要当一名警察，铲除所有暴力。虽然长大后知道这个想法很不现实，但是……” 这时候，瑟琳娜才发现，王栋已经睡着了。 苦笑着叹了口气，瑟琳娜找空姐要了一条毛毯替王栋盖上。 其实，瑟琳娜还有一个哥哥，也在战乱中丧生。 虽然对哥哥的记忆已经非常模糊，而且两人相差八岁，但是在王栋身上，瑟琳娜找到了那种熟悉的感觉，哪怕王栋并不比她大多少。 这种感觉，来自相似的经历。 当时，就是哥哥让她藏在了箱子里面，才躲过劫难。 在她的记忆中，哥哥总能替她抵挡危险。 四个小时后，航班抵达拉巴特国际机场。 两人没有离开机场，购买了飞往苏黎世的机票，办理了转乘手续。 等了三个小时，两人搭上了飞往苏黎世的航班。 与之前一样，王栋一上飞机就睡觉。 这既是一种来自本能的习惯，更是为了避免与瑟琳娜深入交谈，因为王栋不想提到今后的事情。 走到这一步，王栋也很迷茫。 要不要查清楚自己的过去？ 理智的一面告诉他，一定要查，每个人都有过去，而且按照因果关系，现在的一切都与过去有关。 感性的一面告诉他，不要去查，人活在当下，为将来打拼，而不是沉溺于过去。 王栋很矛盾，不想去考虑这个问题，更不愿意跟他人讨论。 第十九章 修身养性 王栋一觉醒来的时候，飞机已经降落。 机舱内，只剩下聊聊几名乘客，要么在收拾行李，要么在照顾孩子。 脑袋昏沉沉的，大概是睡得太久了。 侧过头去，王栋才发现，瑟琳娜不在旁边的位置上。 她去哪了？ “先生，航班已经到达苏黎世国际机场。” “我收拾行李。” 空姐过来招呼之后，王栋才站了起来。 脑袋依然昏沉沉的，身体还在摇晃。 不是睡得太久了。 王栋想了起来，在入睡之前，他喝了一杯水。 其实是一杯可乐，而且是瑟琳娜找空姐要来，再递到他手上。 此外，在登机前，瑟琳娜去了一趟洗手间，而洗手间旁边有一家药店。 杯子已被空姐收走，王栋的目光落到了夹在椅背口袋里的杂志上。 是一本航空公司的宣传杂志，上面卡着一个纸质垃圾带。 拿起杂志，翻开一看，王栋苦笑着叹了口气。 那一页是阿尔卑斯山的风景照，背景是一座大雪山，山脚的小镇被红线圈了起来，还打了一个勾。 不是笔迹，是用口红画的。 她已经离开了。 看到空姐走来，王栋没再罗嗦，拿起了放在头顶行李舱里的背包。 有点沉，不过王栋没有打开查看，因为他已经想到，瑟琳娜把带上飞机的现金全都留给了他。 瑞士是一个风景如画的国家，苏黎世更是一座景色秀美的城市。 除了全球闻名的银行业，还有美味可口的巧克力，苏黎世最出名的，就是只有富人才享受得起的乡间别墅。 三天后，王栋来到了那座位于雪山下面的小镇。 没花多少功夫，他用高价租下了一座位于小镇南郊的乡间别墅，准确说是一栋不算太大的农家别院。 房东是一对老人，因为行动不便，早已搬去城市居住。 钱不是问题，瑟琳娜留下了五万欧元。 身份证件也不是问题，那张护照能让王栋在苏黎世国际机场入境，也就能骗过小镇的警察。 虽然没有决定是否回华夏查明自己的身份，但是王栋得在此逗留一段时间，因为头顶的伤口还没愈合。 又花了一天，王栋走遍了整座小镇。 不是很大，不过该有的全都有。商店、诊所、药店、警察局、消防站，甚至还有一座小学与一家托管所。 住在这里的，大多是外地游客，而且以有钱人为主。 新来的陌生面孔，并没有引起关注。 接下来的半个月，王栋一直在打发时间。 最初几天，除了购买食物与药品，他很少外出。 不是害怕遇到陌生人，而是身体太过疲惫，需要好好修养。 等到伤口结痂之后，他才积极进行户外活动，也对自己有了更多了解。 体能显然不是问题，登上雪山的山顶，他没有使用任何工具，也没有带氧气瓶，只用了半天时间。 他在途中遇到几队登山爱好者，而那些装备精良的登山家，竟然没有一个能跟上他的速度。 他还会滑雪，高山速降，雪橇与滑雪板都能熟练使用，而且无师自通！ 当然，这些是铭刻在本能里面的技能，永远不会遗忘。 更让他惊讶的是，只是看了几天电视，就掌握了德语。 要知道，他之前不会德语，而且德语的口语最难掌握。 这是本能，还是因为失忆获得的特殊能力？ 了解得越多，发现就越多。 学习语言的能力，其实是过目不忘。 只要王栋认真去看、去听，只需要一遍，就能牢牢记住。 这是本能，还是意外收获？ 发现得越多，王栋就越疑惑。 只是，他也没有往深处想。 不是说不想搞清楚原因，而是每每样到这些，浮现出来的模糊记忆就会折磨他，让他苦不堪言。 当然，王栋没有忘记关注外面的世界。 除了收看电视台的新闻节目，他还在留意网上的消息，特别是与国际刑警组织有关的消息。 瑟琳娜不辞而别，肯定不是单独回里昂，而是去了维也纳。 如果只是回里昂，瑟琳娜没理由丢下王栋，至少会打声招呼。 王栋想过去维也纳，只是想到自己并不了解维也纳，更不了解国际刑警组织，去了未必能帮上忙，或许还会帮倒忙，才打消这个念头。 再说了，这里是欧洲，不是非洲。 只要回到国际刑警组织总部，瑟琳娜的安全应该不是太大的问题，至少那些家伙不敢在明面上对付她。 此外从利益角度出发，等瑟琳娜查出了内鬼，军火集团多半会牺牲内鬼，不会为了一个内鬼跟国际刑警组织扛上。 只要瑟琳娜说到做到，也就是在查出内鬼后收手，她的人身安全就没大问题。 所幸的是，一直没有跟国际刑警组织有关的重大消息。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很简单，这种丑闻，国际刑警组织未必会对外公布，就算要，也肯定是很久之后，绝不是现在。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半个月就过去了。 头顶的伤口已经痊愈，伤疤脱落之后，王栋给自己设计了一个新发型，看上去不是那么突兀。 考虑到半个月已经够长了，这天一早，王栋在网上订了一张两天后飞吉隆坡的机票。 联系了房屋租赁公司，安排好退房的事情，王栋去了小镇的商店，准备买一些在旅途中用得着的东西。 回去，不是为了查清楚自己的过去，只是回去看看。 在王栋的记忆中，跟华夏有关的少之又少，几乎是一片空白。 其实，半个月里面，王栋早已想清楚，不管过去是什么样的存在，那都是过去，而他永远无法回到过去。 人要往前看。 王栋只是有点好奇，想知道华夏是一个什么样的国家。 这是一种本能，更是融在血液里的感情，跟理智、感性没有关系。 就算王栋不想知道自己的过去，也无法否认华夏人的身份。 哪怕他不愿意承认，在别人眼里他也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华夏人。 无法改变自己是华夏人的身份，总得对华夏有点了解吧。 采购很简单，也就是买一些日常用品，用不了多少时间。 花时间的，其实是距离。 王栋没有买车，也不想开车。 只是来回走一趟就要用不少时间，加上在镇子上吃了午饭，回来的时候已是傍晚。 第二十章 追杀而至 房门被人动过，卡在门轴一侧的绒线掉在地上。 只有门被推开，绒线才会掉落。 放下口袋，王栋操起了放在门边的笤帚。 在蒙罗维亚上飞机前，王栋丢掉了所有武器枪械，带上飞机的只有随身物品与护照，现金是由瑟琳娜携带，主要是利比里亚海关人员戴着有色眼镜。 来到瑞士，王栋没有感受到威胁，也就没去搞武器防身，毕竟他在这里只是暂住。 在他手里，任何物品都能是武器。 门锁已被撬开，房间里面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把房门推开几公分，王栋靠在门柱上等了几秒钟，确认没有异常动静后，才推开房门溜了进去。 血腥味很明显，楼道里还有风。 一楼没有异常，如果闯入的人还在，肯定在二楼。 王栋先去了厨房，找到了一套刀叉与一双筷子。 他一个人居住，只需一套餐具。 比起笤帚，刀叉更符合武器的标准。 在狭窄的地方，比如室内，长度超过一米的笤帚使用起来反到不方便。 别说把笤帚当棍棒使用，用棍棒打人那是电影里的桥段。 在拿命相搏的近身格斗当中，首选武器是匕首与刺刀之类的锐器。 餐刀不够尖锐，算不上锋利，但是肯定比笤帚好用得多。 来到楼道，王栋放慢脚步，还帖着墙壁。 不是为了看清楚上面的情况，而是这栋民居已经多年没有维护了，楼梯早已腐朽，踩上去会发出声响。 即便王栋帖着墙壁，楼梯依然发出了轻微的“嘎吱”声。 在落针可闻的房间里，楼梯发出的声音显得格外刺耳。 该死！ 王栋没再迟疑，三步并一步，以最快的速度冲上了二楼。 冲出楼道后，他顺势一个翻滚，撞开了正对着的房门。 二楼有两个房间，卧室在楼道旁边，正对楼道的是储藏室，房门一直锁着，里面是房东的私人物品。 其实，也就是一些旧家具。 撞开房门发出的声响极为巨大，别说在房间里面，就算在街道上都能听到。 爬起来后，王栋立即躲到了门口。 夕阳的最后一抹余辉已经消散，天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昏暗下来。 外面的走廊没有异常，对面卧室也没有异常。 只是，血腥味更明显。 又等了一阵，王栋才从储藏室出来。 卧室很宽敞，还有一个单独的卫生间。 因为是一个人居住，所以王栋一直使用楼上的卫生间，没有清理楼下的卫生间。 卫生间在卧室房门的左手边，有一扇推拉滑门。 风是从卫生间吹出来的，表明卫生间里用来换气的那扇小窗户被人打开了，而平常是关着的。 进入卧室，看到卫生间里的情形，王栋吓了一跳。 浴缸上趴着一个人，而且是一个女人。虽然只看到背影，但是王栋一眼就认出，是瑟琳娜。 “瑟琳娜！” 浴缸里放了一些水，准确说是染红了的血水。 瑟琳娜已经昏了过去，额头与胸口都有血迹，左侧肩膀上裹着已成黑红色的绷带，右前臂外侧有一道很长的伤口，流入浴缸的鲜血来自这道伤口。 伤口很宽，边缘部位有明显的烧焦痕迹，那是枪伤的特征。 王栋伸手在瑟琳娜的颈部摸了一下，还有脉搏，只是非常微弱。 伤口是新留下的，表明她在来这里之前遭到袭击。 这个时候，外面传来车辆制动时发出的声响。 房屋在小镇南面，登山营地在小镇北面。 外面的公路通往南面的森林，那边只有几座守林人的小木屋。 不要说在天色昏暗的傍晚，就算是白天，也很少有车辆来这边。 此外，离得最近的民居还在几百米开外。 王栋当初选择这座民居，就是看中了这些。 瑟琳娜，坚持住！ 王栋没多罗嗦，迅速下了楼。 来的是一辆雪铁龙越野车，停在五十多米开外的矮树丛后面，驾驶舱恰好被挡住，不过车上的人肯定下来了。 不多时，门外传来了极为轻微的脚步声。 此时，王栋已经藏在了门板后面。 来人穿的是软底鞋，体重肯定在八十公斤以上，也许在一百公斤左右，因为体重八十公斤的王栋踩在门外的地板上不会发出声响。 成年男性，体重一百千克，身高一米九左右。 略微调整了一下姿势，王栋将餐刀对准了门缝。 这是一扇右开门，即从外面看，门缝在左侧，而从里面看则恰好相反。 门被轻轻推开的时候，王栋屏住呼吸。 随即，一把长长的枪管伸了进来，是装上消声器的手枪。 与王栋预料的一样，来的是一名成年男性，身高在一米九左右，举枪高度大概是一米六。 只是，王栋没料到，这个家伙是个左撇子！ 没时间多想，餐刀刺了出去。 速度极快，毫无征兆，对方根本躲不了。 可惜，刺中的是右手，不是持枪的左手。 紧接着，门板被撞开。 那个家伙的反应很快，力气非常大，而且爆发力惊人，只是原地发力就把体重八十公斤的王栋撞飞了。 几乎同时，枪口转了过来。 只是，还没扣下扳机，那个家伙就发现一个反射着寒光的物体朝他的面门射来。 因为用肩膀撞门，所以他已经放低右手。 电光石火间，根本不会多想，他本能的抬起左手格挡。 受剧痛刺激，他丢掉了手枪。 这时候，他才看到，刺中左手的是一把餐叉，而开始刺中右手的是一把餐刀。 什么意思？ 把老子当成牛排了！？ 想到这，还有伤口剧痛，顿时让壮汉恼羞成怒。 这个时候，王栋已经爬了起来，只是猫着腰，看上去像是受了伤。 壮汉没去拣枪，敌人就在三米外，弯腰拣枪是找死。 扯下手腕上的餐叉，壮汉拔出了别在腰上的弹簧刀。 没错，就是一把很小巧，跟他的体形对比强烈的弹簧刀。 这把刀，证明了壮汉的身份。 因为弹簧刀便于携带，使用也很方便，所以受到很多杀手喜爱。 只是，因为不够牢固，而且杀伤力不够，所以没有哪个特种兵会把自己的匕首换成弹簧刀。 没错，这家伙就是杀手！ “唰——” 长约十公分的刀刃弹出，反射着凛凛寒光。 王栋手上，只有两根木筷。 第二十一章 杀手毙命 杀手没有吭声，因为剧痛而惨叫，那不是杀手的风格。 对峙了两秒钟，在王栋的目光转向落在地板上的刀叉时，杀手出手了。 杀手早已看到，王栋手上没有武器。 更重要的是，杀手的左手手腕被餐叉刺中，而且伤得不轻。 只有尽快干掉敌人，才能及时处理伤口，要不然左手恐怕会废掉，至少会留下后遗症。 想到这些的不止是杀手，还有王栋。 杀手的左手一直在流血，从流血速度看，恐怕手腕上的主血管被割开了，而且杀手右手上的伤也不轻。 当然，“赶时间”的同样不止是杀手。 这只是一个杀手，而通常情况下，杀手会有一个搭档，也就是另外一个杀手。 如果在这个家伙身上浪费太多时间，就会给另外一个杀手机会。 别忘了，瑟琳娜还躺在楼上卫生间里面呢。 在弹簧刀迎面刺来的时候，王栋也出手了。 侧身避开弹簧刀，王栋的第一拳打在了杀手身躯右侧的腰间部位。 杀手冲出去两步，身体颤抖几下才站住。 只是一拳，就重创了杀手！ 杀手回过头来，惊恐的看着王栋，还伸手在开始中拳的部位摸了一下。 这个时候，杀手才注意到，王栋右拳中指两旁各有一根棍状物体，就像两颗突出的利爪。 杀手腰上有两个正往外冒血的窟窿。 那是什么！？ 忍住剧痛，杀手再次飞身而上，把弹簧刀朝王栋刺去。 王栋再次侧身，杀手也料到他会这么做，手上的弹簧刀横着一扫。 虽然弹簧刀受强度限制，不适合砍劈，但是刀刃极为锋利，被劈中了肯定能够让对手受重伤。 可惜，弹簧刀没有劈中王栋，只是从王栋头顶上扫过，割断了几十根头发。 “砰、砰、砰……” 矮身躲过弹簧刀，王栋朝杀手左侧身躯连打三拳，拳拳到肉。 力量自然不用多说，让杀手心惊胆战的是，每一拳都产生了锥心刺骨的剧痛。 在剧痛的刺激下，杀手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被戳破了的轮胎，体能正在迅速流失，连握紧弹簧刀都非常困难。 杀手害怕了，或者说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要知道，杀手穿了凯夫拉防弹背心，虽然挡不住匕首之类的锐器，但是对付棍棒之类的武器肯定没问题。 其实，防弹背心根本没有发挥作用。 很简单，王栋的每一拳都打在了护胸与护背之间的空隙处，避开了防弹背心。 要不然，王栋不会攻击杀手身体侧面。 在死亡的威胁，或者说对王栋的惧怕，杀手使出全力向后退去。 只是，杀手没能退开，因为他的左手被王栋抓住了。 同时，杀手的左腿膝盖遭到重击。 身体失去支撑，杀手朝左侧倒下。 最后感觉是后脑勺挨了一拳，以及异物从枕骨下的薄弱部位刺入颅腔。 最后看到的是快速转过来的天花板，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两根筷子，从枕骨下方刺入，从双眼眼窝刺出。 不是用拳头打进去的，王栋没那么大的力气。 那一拳，只是把两根筷子钉入了杀手的颅腔。 杀手是后脑勺着地，把筷子压了进去。 至于从眼窝中刺出，那完全是运气，与格斗技术没什么关系。 如此魁梧，却这么不经打！ 不过，这木筷的质量不错，有机会得多买几双。 这个时候，头顶上传来异常响动。 是卧室。 另外一名杀手！ 那家伙肯定是从外墙爬上去的，翻窗进入卧室。 瑟琳娜还躺在卫生间里面，杀手肯定会从卧室出来，很快就能发现瑟琳娜。 已经来不及上楼了！ 王栋哪敢迟疑，一个滚身到了门口，拣起丢在门边的手枪，举起来瞄准了头顶上的天花板。 楼板由木板拼成，厚度约十公分。 杀手使用的是一把SIG的P229手枪，发射.45口径的ACP枪弹，而且枪管是可以安装消声器的特殊型号。ACP枪弹的威力比九毫米巴拉贝鲁姆枪弹大得多，只是要打穿十公分厚的木板，依然有点勉强。 卸掉消声器会好一点，只是时间紧迫，根本来不及了。 “噗、噗、噗……” 听到头顶传来的响动，王栋扣下扳机，把弹匣里的枪弹全都打了出去。 卫生间门口的几块地板受潮气影响，早已松动，踩上会发出明显的声响。 弹着点都在卫生间的门口，分布范围不超过三十公分。 只要有三颗子弹打穿木板，就能重创站在上面的杀手。 从杀手尸体上搜出一个备用弹匣，王栋冲上了二楼。 卧室房门口，躺着一个人，第二名杀手。 还没死透，不过也快了。 至少挨了六枪，其中三枪打中下身，另外三枪分别打在腹部、胸口与脖子上，致命伤在脖子上。 气管被划开，颈部肌肉被撕得粉碎，弹头应该卡在颈椎上。 ACP枪弹的威力本来就很大，打穿木板后失去稳定，造成的伤害跟达姆弹相似。 能打中这么多枪，主要是木板受潮，硬度大为降低。 走近一看，王栋发现，第二名杀手是个女人。 也是西方女人，看上去还挺年轻。 在王栋走近的时候，女杀手瞪大眼睛，惊恐的看着他。 不过，瞳孔放大是临死的自然生理现象。 没等王栋补枪，女杀手的身体猛烈抽搐起来，然后就断气了。 踢开女杀手尸体旁的P2000SK袖珍手枪，王栋才进了卫生间。 此时，他已经想到，这两名杀手绝对是冲着一千万美金的悬赏来的，肯定是顶级职业杀手。 别的不说，两人使用的手枪都是精品。 P229就不多说了，SIG公司的产品一向以贵出名，主要面向不差钱的高端用户，普通杀手根本买不起。 至于P2000SK，那就更有来头了。 这种由HK公司生产的手枪非常适合女性使用，同样以贵出名，而且产量极少，大多在枪械爱好者的手上。 因为是袖珍手枪，所以得不到战斗人员的青睐。 那么，有没有第三名杀手？ 瑟琳娜还有呼吸，仍然昏迷不醒。 王栋先去检查了停在外面的那辆越野车，确认没有第三名杀手之后，才回来抱起瑟琳娜上了越野车。 随后，他回来搜走了杀手身上的物品。 除了备用弹匣，两名杀手各带了一部手机，男的身上还有一盒口香糖，女的身上有一支口红。 不管这些东西有没有用，带上总没错。 第二十二章 反客为主 猛然醒来，瑟琳娜发现自己坐在越野车的副驾驶位置上，旁边是王栋。 随后，她才看到，左臂上插着一根输血管，另外一端在王栋的胳膊上。 右臂上的伤口已经缝合，还裹上了绷带。 左肩的绷带也换了，脸上与身上的血迹都已洗掉，还换了一套干净的衣裤。 天色已经放亮，朝阳正缓缓升起。 越野车停在树林里面，旁边有一栋小木屋。 怎么在这里？ 瑟琳娜清楚记得，在昏迷之前她去了王栋住的地方，而且进了房间。 难道说…… 瑟琳娜猛然明白过来，她把职业杀手带了过去，王栋再次救了她。 虽然王栋安然无恙，但是想到自己做的蠢事，瑟琳娜后悔不已。 要知道，那两名职业杀手非常厉害，如果…… “你醒了？” 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了瑟琳娜一跳，不过说话的是王栋，他也醒了过来。 “你失血过多，这里没有医院，只有一间诊所。我是O型血，所以……” “王……”瑟琳娜想抱住王栋，只是中间隔着排挡杆，就算侧身，也只搂住了王栋的脖子。 在瑟琳娜背上轻轻拍了几下，王栋才说道：“后面有面包、蛋糕，你还很虚弱，得补充营养。” “对不起，我……” 王栋笑了笑，侧身拿来了放在后排位置上的食品袋。 瑟琳娜确实很虚弱，而且饿坏了。 在她狼吞虎咽的时候，王栋拔掉了输血管。 输血只是救命，瑟琳娜已经醒了，开始还那么激动，表示已无生命危险。 “别急，慢慢吃。”王栋把一瓶水递了过去。 “你不饿吗？” 王栋笑着摇了摇头，拿起放在储物格里的香烟，然后下了车。 那不是他的香烟，是杀手留下的。 其实，王栋没有烟瘾，他只是想下车呼吸点新鲜空气。 在他抽完一根烟的时候，瑟琳娜也下了车。 “对不起。” “这是第二次了，你还要这么客气，我们就不是朋友了。” “我别无选择，不然不会来找你。” 王栋点了点头，在他惊讶的目光中，瑟琳娜从烟盒里抽出一根香烟，然后熟练的点上抽了两口。 “当时不辞而别，是不想连累你。”瑟琳娜叹了口气，在情绪平静下来后，才把离开王栋之后发生的事情讲了出来。 到了苏黎世之后，瑟琳娜驱车返回维也纳。 为了查出内奸，她在回到维也纳之前给上司打了个电话。 让她没想到的是，就在她回到维也纳的当天晚上，职业杀手就找上门来。 她当时在浴室里冲澡，从窗外射来的子弹打中左侧肩膀。 侥幸保住性命之后，她再也不敢相信国际刑警组织的人。 到了苏黎世，她再次遇到了职业杀手，左臂上的伤口就是在近距离遭受枪击时留下的。 所幸的是，王栋没有离开，而且还在使用从肯尼那买来的假护照。 因为走投无路，所以瑟琳娜只能来找王栋。 “我认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你没有离开，而且来了这个地方。王……” “你怀疑是你的上司？”王栋引开了话题。 瑟琳娜点了点头，她知道王栋留下来是为了谁，她本想说出来，只是王栋打断了她的话。 “如果你当时听了我的劝告，没有去维也纳……”王栋叹了口气，又说道，“事已至此，说这些也没用了。虽然我干掉了追杀你的两名职业杀手，但是悬赏还在，今后还会有职业杀手来找你。” “我也想通了，就算查出内鬼，又能如何？” “现在的问题，不是你会不会继续追查，而是那些家伙肯不肯放手。” “你是说……” 王栋没多做解释，去翻出了放在越野车后备厢的一台平板计算机。 “这……” “这就是那个职业杀手的网站，针对你的悬赏令向所有SSS级职业杀手开放，首先接下这个任务的那两个职业杀手已经被我干掉了。虽然还不是很了解这个组织的运作方式，但是悬赏任务都有时限，最多为二十天。如果到明天，这两个职业杀手还没领取赏金，任务就会重新开放。” “明天？” “准确的说，还有不到二十个小时。” 平板计算机同样来自杀手。 大约四个小时前，女杀手的手机响了起来，是设定的闹钟。 随后，王栋发现了藏在后备厢夹层里的平板计算机。 计算机跟手机联网，由手机信号自动唤醒，杀手保存了网站，还设置为自动登陆模式。 显然，男杀手并不擅长信息化技术，而女杀手又欠缺经验，或者说是太过懒惰。 “现在该怎么办？”瑟琳娜有点慌张，不过更多的是后悔。 “我可以冒充职业杀手领取悬赏，不过只是一时之计，保不得长远，而且发布悬赏的雇主或许会提出额外的要求，比如见面。” “这……” “当然，也有可能是让职业杀手把刺杀目标的尸体送往某个地方，反正就是证明已经完成任务。” “你怎么知道这些？” 王栋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猜的。一千万美元的赏金，肯定不可能轻易到手。” “真要如此，那个家伙很快就会知道我还活着。” “也就是说，得找到雇主，然后干掉他，并且逼他撤掉悬赏。” 瑟琳娜咬了咬牙，说道：“王，这次我听你的。要怎么才能找到雇主？” “顾主是谁，其实我们能猜到。只是要找到他，肯定不容易。风险太大了，我们不能冒险。” “王……” 王栋压了压手，说道：“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雇主不会亲自出面，会派一个手下过来。当然，那个家伙肯定认识你，至少知道你的模样。就算让你装死，骗过了他，也未必能见到雇主。到时，他或许会带走尸体，或许会朝尸体的脑袋补上一枪。总而言之，风险实在是太大了。” “能不能跟着雇主派来的人找到雇主？” 王栋摇了摇头，说道：“通常情况下，是杀手去指定地点，而且首先露面。当然，肯定是我冒充杀手。如果我没出现，雇主派来的人就不会出现。反过来，就得把你交给雇主派来的人。” “如果不能干掉雇主，我还会遭到追杀。” “有别的办法。” “什么办法？” 王栋长出口气，说道：“去维也纳，找到出卖你的人。不出所料，那个家伙肯定跟雇主有联系。” 第二十三章 叛徒的下场 奥地利首都维也纳。 这天，约瑟夫提前了半个小时下班。 虽然最近的烦心事不少，但是他不想错过晚上由奥地利首相亲自举办的慈善宴会。 回到公寓，约瑟夫先去冲了个澡。 虽然有一个纯正的斯拉夫姓氏，但是约瑟夫是法国人，他的祖辈在一百多年前就移民法国。 这个姓氏，让他经常被认为是俄罗斯或者乌克兰派驻国际刑警组织的干事。 其实，“约瑟夫”并不是姓氏，而是名字。 就他所知，他的祖辈是因为战乱流落法国，忘记了姓氏，也就把名字当成了姓，并且传续了下来。 走出浴室的时候，约瑟夫正在用毛巾擦干头发。 看到坐在客厅沙发上，背对着他的那个人，约瑟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朝挂在门口衣帽架上的警服看了过去。 跟往常一样，约瑟夫在进门之后就脱掉了外套，连同佩枪挂在衣帽架上。 只是，他看到的是一个黑洞洞的枪口，还有拿着枪的东方人。 东方人的左手上还有一把枪，正是约瑟夫的佩枪。 他没有说话，只是摆动枪口，让约瑟夫去了沙发那边。 这只是一间普通的单身公寓，只有一个房间。约瑟夫是法国人，他的家人都居住在法国巴黎。 “瑟琳娜，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看到背影的时候，约瑟夫就认了出来。 没错，坐在沙发上的就是瑟琳娜，拿枪指着约瑟夫的是王栋。 “约瑟夫，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还活着吗？” “瑟琳娜，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接到你的电话之后，我就……”约瑟夫一脸茫然，或者说是一脸无辜。 “回维也纳的事，我只告诉了一个人。” “一个人？” “你猜猜，那个人是谁？” “不，绝对不是我。瑟琳娜，你搞错了，肯定有人窃听了我的电话，肯定……” “噗……” 王栋显然不喜欢这种罗嗦的剧情，直接朝约瑟夫的右腿开了一枪。 当然，用的是装了消声器的P229手枪。 “啊——” 约瑟夫刚张开嘴巴，一根毛巾就塞了进去。 “不想死，就忍住。”王栋一把抓住约瑟夫的头发，让他仰起头来。“现在，老实回答瑟琳娜的问题，要是有半句假话，下一颗子弹打中的就是这里。” 用枪口在约瑟夫额头上戳了一下，王栋才松开手。 其实，约瑟夫露出的破绽非常多。 在见到瑟琳娜的时候，他没有因为王栋的存在而感到震惊，语气中没有责备，反而很惊喜。 随后，瑟琳娜只是提到跟一个人联系，并没有说被人出卖，约瑟夫却急于证明自己的清白，还说电话被人窃听。 只是这两点，就足以证明约瑟夫是叛徒。 挨了一枪，约瑟夫老实了不少。 他也不笨，就算瑟琳娜下不了狠手，那个东方人也不会心慈手软，开始挨的那一枪就是证明。 约瑟夫招认了自己的罪行，即出卖瑟琳娜。 只是，他没提供多少有价值的信息。 “我真的没有见过他，一直是单线联系。有需要的时候，他才会给我打电话，还使用了干扰设备。” “如果我知道他是谁，肯定会告诉你。” “瑟琳娜，相信我，我把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了。” 一直是约瑟夫在说，瑟琳娜没有开口，一副将信将疑的样子。 这个时候，王栋已经走到橱柜旁边。 “这是法国巴黎？”王栋用手枪敲了敲摆在橱柜上的一个相框。 约瑟夫回头一看，脸色立即变了。 那是他的全家福，准确说是他的妻子与三个孩子，而拍照的人就是他，背景是巴黎的凯旋门。 “你不肯说，是因为你不敢说，因为你要是说了，那些家伙会干掉你的家人。”王栋拿起相框走到约瑟夫跟前。“你知道，瑟琳娜不是那种狠毒的人。你很了解她，只是一点都不了解我。没错，瑟琳娜肯定下不了狠手，但是我会。知道我是在哪里遇到瑟琳娜的吗？我向你保证，我会让她们活下来，只不过是在非洲大陆，在我来的那个地方。也许几年后，你就会当上外公了。” “我要杀了你！” 约瑟夫突然爆发，腾的一下跃了起来，朝面前的王栋扑了上去，只是迎接他的是砸来的拳头。 只是一拳，约瑟夫就趴在了地上，还短暂失忆。 醒来之后，他已被王栋摁在地板上。 “因为没有警告，所以这次就不跟你计较。”王栋抓住约瑟夫的头发，让他看着丢在旁边的相框。“听好了，现在你说的每一句话都将决定他们的命运，所以在想好之后，再开口。” 约瑟夫还在挣扎，只是王栋的力气实在太大了，根本没有用。 “我没什么耐心。”王栋把枪口顶在了约瑟夫的太阳穴上。“说，还是不说，爽快一点吧。” “米开朗基罗，他叫米开朗基罗。” “错！” “我没有骗你，他真的叫米开朗基罗，至少是这么介绍自己的。他用五十万欧元，从我这里买走瑟琳娜的情报。如果我不肯合作，他会对付我的家人。我没见过他，一直是他给我打电话。” 约瑟夫的精神防线崩溃了。 注意到他的表情，瑟琳娜朝王栋摇了摇头。 “就这点情报，我最多会放了你的老婆。” “他在巴黎，至少在巴黎出现过，也许住在巴黎。” “约瑟夫，你是在侮辱我的智慧。” “万豪……万豪酒店，找一个叫林奇的人。他告诉我，有重要事情就去万豪酒店，找林奇……” “怎么找？”瑟琳娜问了出来。 开始，她认为约瑟夫已经把知道的全都交代了，觉得没必要继续恐吓，只是她太过天真了。 “找酒店的大堂经理，只要说‘找林奇先生’，他就会安排。” 这时，王栋才把枪拿开。只不过…… “噗、噗、噗——” 开枪的时候，王栋没有犹豫，三枪分别打中约瑟夫的两个膝盖与右手手腕。 “啊——我什么都说了，我……” “我不会杀你。”王栋蹲了下来，手里有一支录音笔。在摁下播放键之后，喇叭里出现了约瑟夫开始说的那些话。 “你……你……” 此时，瑟琳娜已经走到门口。 王栋取出了相框里的照片，走到门口后，才把约瑟夫的佩枪丢回到沙发上。 约瑟夫挣扎着爬过去拿起手枪，只是王栋与瑟琳娜已经离开，房间里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握着手枪，约瑟夫狂笑了起来。 他疯了！ 王栋没杀他，不过他知道除了自我了断，没有别的选择。 第二十四章 借酒消愁 万豪酒店顶层，总统套房。 听到从外面传来的喧哗声，约翰逊火冒三丈，却只能忍着。 心里有火，约翰逊只能拿酒灭火。 面前那瓶XO，已经被他干掉一半了。 客厅里面，四名由皮埃尔派来的保镖正在看欧洲杯半决赛电视直播，声音开得很大，生怕里面的约翰逊听不到。 他们是法国人，也是狂热的球迷，而且半决赛是法国对德国。 约翰逊是纯正的美国人，对足球没有半点兴趣。如果是棒球或者橄榄球，他或许还能容忍。 只是，约翰逊现在只能忍气吞声。 喝了一口，约翰逊不禁叹了口气。 那四个家伙，名义上是保镖，其实是皮埃尔派来的监工。 发布悬赏令之后，约翰逊认为可以高枕无忧了。 SSS级职业杀手是个什么概念？ 全球总共也没有一百个！ 在约翰逊的认识中，这些SSS级职业杀手就是最强大与最恐怖的存在。 十多年前，约翰逊刚出道不久，遇到一个老赖。 多次交涉无果后，为了以儆效尤，他花血本，也就是当时赚到的一百万美元发布悬赏。 只过了两天，那个赖帐的拉美黑帮老大就死在了情妇家里。 一同被干掉的，还有几个专门保护他的黑帮成员，而且全是一枪爆头，连反抗机会都没有。 那还是一个差了两个级别的S级职业杀手。 哪想到，就在他发布悬赏令的当天，瑟琳娜离开了蒙罗维亚。 等他再次收到消息的时候，瑟琳娜已经回到欧洲，而且正赶往维也纳。 消息来自皮埃尔，一起来的还有外面那四个家伙。 至于跟着约翰逊的那几个保镖，早被赶到了楼下。 要上来见约翰逊，首先得征求外面那四个家伙的意见。 很明显，约翰逊已被软禁起来。 皮埃尔的意思很简单，如果约翰逊请的职业杀手干掉了瑟琳娜，一切都好说。 如果没有的话，约翰逊也不用干了。 一口喝光杯子里的酒，约翰逊又倒上了一杯。 虽然瑟琳娜没去国际刑警组织总部，表明职业杀手已经到了维也纳，还找到了她，但是约翰逊丝毫不敢大意，因为他知道，只要瑟琳娜活着，威胁就存在，而第一个倒霉的人肯定是他。 等待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不过也只能忍着。 只是，再过两个小时，任务时限就到了，悬赏会重新发布。 不管之前接下任务的职业杀手有没有干掉瑟琳娜，都会有第二名职业杀手为了一千万美元去对付她，也就等于多了一道保险。 不管代价有多大，瑟琳娜必须死！ 不止是对军火集团构成威胁，还关系到名声。 如果连一个小小的国际刑警都搞不定，今后还怎么混？ 干掉最后一杯酒，约翰逊才躺了下去。 喝这么多，不止是为了消愁，也是不想听到外面嘈杂的吵闹声，约翰逊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 此时，客厅里面。 球赛已经进入下半场的加时阶段，还有几分钟就将结束，德国队一球领先，法国队控球发起进攻。 这是全场最后一次进攻，进了就踢点球，没进就输掉比赛。 对四个货真价实的法国球迷来说，这是最关键的时刻。 四个家伙全都聚精会神的盯着电视屏幕，绝对是心无旁骛。 边锋带球下底，中锋已经到了禁区里面，两个身材高大的中卫都冲了上来。 德国队边卫速度很快，就在边锋起脚的时候，边卫跃起，奋不顾身的堵了上去，皮球打在边卫身上弹出底线。 这时，裁判吹响了终场哨声。 “干！” “可惜，太可惜了。” “不，这不可能。” “为什么会这样，我的五千欧元。” “啪——” 咒骂声与叹息声中，一只啤酒瓶砸在了电视屏幕上。 是输了钱的那个家伙，脾气很大。 发泄后，心情大概好了一点，那个家伙转过身来，准备再开一瓶啤酒。 放啤酒的餐车在他身后。 只是，还没碰到啤酒瓶，他就看到了站在餐车旁的那个人，还有一把枪口对着他脑袋的手枪。 紧接着，火红色的光芒笼罩了一切。 这也是他看到的最后一幕。 “噗——” “噗、噗、噗……” 四次枪声，四名保镖全部倒下。 这么近，四颗脑袋在眼前被子弹打开花，没必要浪费子弹补枪。 门口，瑟琳娜看到这一切，并没感到惊讶。 对王栋的狠辣，她早就见识过。 当然，只是对敌人狠辣。 在王栋朝卧室走去的时候，瑟琳娜才进了房间，关上房门。 声音那么大，他们在门外都能听到。 王栋撬开房门的时候，里面的四个家伙竟然没有发现！ 不止是电视的声音太大，还跟酒精有关。 房间内，除了四具还在抽搐的尸体，有几十个空酒瓶，满地的烟头与烟灰，以及电视机那边的碎玻璃。 餐车上放着几只用过的餐盘与刀叉等餐具，晚上吃的是牛排。 瑟琳娜进入卧室的时候，王栋已经把那个家伙拖到椅子上，正在用领带把他的双手绑到椅子扶手上。 走近一看，瑟琳娜立即认了出来。 是约翰逊！ 他就是林奇，还是另有其人？ 嗅到空气中的酒精味，瑟琳娜皱起了眉头。 做为一个正统的天主教徒，瑟琳娜从来没有碰过酒精类饮品，更别说喝得酩酊大醉。 约翰逊醉得很彻底，被王栋绑到椅子上都没醒过来。 没办法，王栋只能去外面拿来一瓶矿泉水。 依云牌，在这种五星级酒店里，一瓶要几十欧元。 大概是舍不得，也许是口渴了，王栋打开后喝了两口，才把剩下的淋到约翰逊的脑袋上。 受到刺激，约翰逊哆嗦着醒了过来。 “谁，干什么……” 在他张开嘴后，一团物体塞到了他的嘴里。 是两只臭袜子，而且是他自己的。 “啪——啪——” 紧接着，又挨了两巴掌。 王栋动手，那两下肯定不轻，看着就肉痛。 冷水，脸颊上火辣辣的疼痛感，让约翰逊迅速清醒了过来。 看到站在面前的王栋，他先是一愣，显然没认出来。 接着就瞪大了眼睛，因为他看到了站在王栋身后的瑟琳娜。 “约翰逊，不认识我了？” 听到这话，约翰逊再次朝王栋看了过去。 虽然没有一眼认出王栋，但是他不会忘记那个声音，因为就是那个人无中生有，搞砸了他跟莫蒂的买卖。 第二十五章 百感交集 约翰逊是个硬骨头，王栋就差没有用上水刑了。 当然，在酒店里面，也不能搞出太大的动静。 最关键的是，约翰逊无所顾忌。 落到王栋手上，肯定是死路一条，没有把柄在王栋手上，为什么要招供？ 审讯一阵后，王栋也放弃了。 他没有立即干掉约翰逊，那只是举手之劳。 让瑟琳娜盯住约翰逊后，王栋离开卧室，去外面寻找线索。 “你就是林奇？” “林奇？哈哈……咳、咳——”被王栋折磨了一番，别说大声喊叫，约翰逊连说话都吃力。 “约瑟夫已经死了，是他告诉我的。” “他肯定死了。你们能找到这里来，就是因为他。”约翰逊深吸了几口气，才说道，“既然他把‘林奇’都说了出来，你们肯定从他那里听说了‘米开朗基罗’。如果我没猜错，你们还知道‘米开朗基罗’在法国。可惜的是，知道这些，不但无法帮你们脱困，还会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为什么？” “哈哈……” “告诉我，为什么！？” “咳——咳——” 瑟琳娜一把抓住约翰逊的衣领时，他大声咳嗽起来。 “只要你把知道的说出来，我可以放了你。”瑟琳娜松了手，王栋都没能让约翰逊开口，她更不可能。 “哈哈……你……你在开玩笑吗？” “我保证，到时候还可以给你一笔钱，让你……” “哈哈……瑟琳娜，你太天真了，你……你让我觉得好笑。”约翰逊收住了笑声。“你们拿我没办法，因为落到你们手上，我左右都得死。死在你们手上，还能保全我的家人。如果我从这里走出去，就会害死他们。最快几天，最迟几年之后，我还是得死。你说，我会拿家人的性命交换吗？” “你就不怕死吗？” 约翰逊冷冷一笑，也闭上了嘴。 “跟他说这些废话干嘛？” 听到，瑟琳娜回头看去，王栋站在卧室的门口，拿着一部智能手机。 “看来，你们是不需要我了。”约翰逊抬起头来，朝王栋看了过去。“虽然是敌人，不过那是生意。我很佩服你，因为你是我遇到的最厉害的对手。我可以告诉你一件跟你的过去有关的事情。” 王栋猛的一愣，拔出手枪朝约翰逊走了过来。 瑟琳娜也是暗自一惊，看到王栋凶神恶煞的走来，她不知道要不要阻止。 “袭击莫蒂营地的是基德曼上校率领的‘地狱猎犬’军团，而在此之前，他带手下去过加纳。” “这是你的遗言吗？”王栋举起手枪，把枪口对准了约翰逊的眉心。 “我不知道你遭遇了什么，但是你肯定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如果想查清楚，你得去加纳寻找线索。” “王……” “噗——” 在瑟琳娜开口的时候，王栋扣下了扳机。 瑟琳娜很是震惊的看着王栋，因为约翰逊显然知道一些事情，没有说出来，或者说没来得及说出来。 “他是在为自己争取时间。” “可是……” “还有，查清楚了，又能怎么样，难道能让时光倒流，能够回到过去？”王栋把智能手机递给瑟琳娜。“这部手机有定位功能，后台有一个计时程序，只是屏幕锁死了。” 点亮屏幕一看，瑟琳娜就明白了过来。 还有十多分钟，不出所料的话，在时间到了之后，手机里的程序就会自动运行，把一些信息发送出去。 如果发出的是警报，约瑟夫的手下很快就会赶来。 两人没再罗嗦，立即动手收拾。 不是钱财，而是各类电子设备与证件。 虽然知道下一站是巴黎，而且要找的人叫“米开朗基罗”，但是那个家伙在哪，而且真实姓名是什么，两人没半点头绪。 巴黎有几百万人，还是国际大都市，找一个人显然不容易。 十分钟后，两人离开了酒店。 只是，没有走远。 在计时程序启动之后，王栋拆掉了智能手机的电池，还取下了通信卡与储存卡，并且丢掉了通信卡。 等了半个小时，没有发现异常，两人才驾车离开。 接下来怎么办，王栋心里没底。 所幸的是，瑟琳娜想到了办法。 俗话说，尺有所短、寸有所长。 王栋的能力毋庸置疑，不管是格斗，还是枪法，以及战术技巧，别说瑟琳娜，连最厉害的职业杀手都是望尘莫及。 只不过，说到电子信息，王栋就不怎么样了。 在离开维也纳的途中，瑟琳娜用职业杀手的平板计算机发出了完成任务的消息，然后用约翰逊的手机进行了确认。 一千万美元早已打入杀手组织提供的中间账户，在雇主确认之后就自动转入职业杀手提供的银行账户。 不过只有九百五十万美元，杀手组织按照规矩抽取了百分之五的佣金。 又忙了几个小时，瑟琳娜提供了一条好消息。 她已经破解了平板计算机里的几个加密程序，其中就有杀手的银行账户，随时可以取出里面的存款。 “王，我们离开欧洲吧。” 王栋微微一愣，朝瑟琳娜看了过去。 在一座加油站，越野车正在加油。 “至少有九百五十万美元，或许更多。我还有一些存款，而且从塞拉利昂带回来的那些东西也很值钱。这些钱，够我们用一辈子。” “你想一辈子都在逃亡中度过吗？” “可是……” “我知道，你不想让我去冒险，因为这件事原本跟我没有关系。”王栋长出口气，才说道，“不出所料，那个叫‘米开朗基罗’的家伙已经收到约瑟夫与约翰逊的死讯。因为跟你一起去的酒店，虽然没被摄像头拍到正面，但是他肯定知道了我的存在，所以要对付的不止是你。按我的推测，他会派人去塞拉利昂。我们最多有三天时间，不然这辈子就只能亡命天涯了。” 瑟琳娜咬紧牙关，她没想这么远，更没想到后果这么严重。 “当然，也到此为止。” 瑟琳娜回过神来的时候，王栋已经发动越野车。 “干掉他之后，我们就离开。”王栋看了瑟琳娜一眼，轻轻踩下油门。“到时候，不管你想去哪里，我都陪着你。” 瑟琳娜使劲点了点头，心里已是百感交集。 此时，天色已经放量，朝阳即将升起。 第二十六章 军火家族 瑟琳娜出来的时候，王栋从门缝往房间里看了一眼。 那个相貌帅气，只是神态很颓废，而且略微有点发胖的中年男子站在卧室门口，正目送瑟琳娜离开。 他叫拉尔森，以前是瑟琳娜的同事，法国警察总局的电子技术专家。 因为涉嫌帮助几名收受贿赂的警察洗钱，他在五年前被开除公职。 此后，瑟琳娜去了国际刑警组织，两人没再联系过。 拉尔森的目光告诉王栋，他与瑟琳娜的关系不仅仅是同事。 因为拉尔森没有敌意，房间里也没有危险，所以王栋留在了外面的走廊上。 两人以前是什么关系，王栋根本不关心。 他连自己以前是什么都不知道呢，哪有资格去过问别人的事情？ 瑟琳娜向王栋点了点头，才朝楼道走去。 顺手带上房门，王栋跟了过去。 “以前，我们在一起生活过一段时间。他被开除之后变得非常颓废，我又去了国际刑警组织，所以……” “找到什么了？”王栋转移了话题。 来找拉尔森，显然不是为了让瑟琳娜跟前男友叙旧。 拉尔森是法国警察总局的电子专家，虽然行为不够检点，但是能力毋庸置疑，来找他是为了破解那几部手机。 瑟琳娜没说，两人上了车。 “你从保镖那里找到的四部手机都有自动定位功能。”等王栋发动越野车，瑟琳娜才说道，“二十天前，也就是我们回到欧洲的次日。三部手机摩纳哥的一家赌场里，只有一部在巴黎。” “然后呢？” 瑟琳娜点了点头，说道：“一天后，这四部手机全都出现在维也纳，而且是约翰逊所在的万豪酒店。” 王栋朝瑟琳娜看了一眼。 “此后就再也没有离开过，一直在万豪酒店。” “十多天都没去别的地方？” 瑟琳娜又点了点头，说道：“虽然很难相信，但是我觉得，他们是米开朗基罗的人，去监视约翰逊。” “显然，米开朗基罗只需要向一名手下交代任务。只是已经过去二十天，米开朗基罗未必还在巴黎。” “肯定在。” 这时，瑟琳娜拿起平板计算机，在导航软件里输入了一个坐标。 定位成功后，瑟琳娜把平板计算机递给了王栋。 此时，巴黎市区南面旺沃区的一座庄园里面。 皮埃尔-拉涅里正在收拾行李，准确的说是女秘书在收拾行李，他站在窗边，正在用一部安装了硬件加密设备的手机跟外界通电话。 行李很多，不是出差旅行。 即便一切顺利，皮埃尔也要在几个月之后，才能回到这座已有两百多年历史，由数代先祖花了半个世纪才建成的庄园。 如果不太顺利，那就永远别想回来了。 数百年来，拉涅里家族一直从事军火生意。 有记载的第一位“拉涅里”就是法国王室的御用铁匠，为太阳王路易十四打造了几把佩剑。 到大革命时期，拉涅里家族开始从事枪械生产与制造。 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皮埃尔的曾祖父创建了一家兵工厂，为法国军队提供了数十万支步枪。 二战爆发之后，拉涅里家族把大部分生意转移到了英国，到战争结束之后才返回法国。 经过两代人的经营，拉涅里家族逐渐恢复元气。 到皮埃尔的时候，拉涅里家族已是数十家军火公司的股东。 加入军火托斯拉之后，拉涅里家族不再从事军火生产，主要业务转为军火销售。 虽然论规模，皮埃尔家族算不上全球最大，但是能够加入军火托斯拉，而且成为核心成员，足以证明其实力。 只是，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着实让皮埃尔头痛。 昨天清晨，他才知道约翰逊在万豪酒店遇害，由他派去的四名手下全部身亡。 因为首先发现现场的是酒店的服务员，而且立即报警，所以约翰逊的保镖，也就是伯尔尼没能在警察赶到之前找到与凶手有关的线索。 这个从三角洲特种部队退役的家伙，难道是个白痴！？ 虽然皮埃尔很快就知道，在他派去的是个保镖到达之后，伯尔尼被赶到楼下，没跟约翰逊在一起，但是他依然让手下把伯尔尼控制了起来，准确的说是拷问伯尔尼，设法获取一些线索。 不管伯尔尼有没有背叛，这样的蠢货根本没有存在价值。 几个小时之后，皮埃尔才通过买通的内线获得可靠消息。 由他派去的四名保镖都是被子弹打中头部，而且一枪毙命。 约翰逊在死前遭受过拷问，吃了很多苦头，最后被人在极近的距离上处决。 弹道鉴定结果还没出来，只是酒店里的人没有听到枪声，所以凶手使用的手枪肯定装了消声器。 此外，警察没有找到五名受害者的手机与证件，只找到了几个塞满现金的钱包。 又过了几个小时，皮埃尔从内线那里获得了酒店的监控录象。 凶手是两个人，只是没有拍到正面相貌，只能判断出是一男一女。 关键就是，两名凶手非常清楚酒店的安保部署，避开了几乎所有的监控摄像头，只在几处完全没死角的地方被监控摄像头拍到。 这些线索，其实已经足够了。 那个女的，肯定是国际刑警组织的那名女警，而那个男的，显然是一直在帮助她的神秘人物。 他们找到了约翰逊，还审讯了约翰逊，带走了约翰逊与保镖的手机。 显然，他们的下一个目标就是皮埃尔。 皮埃尔有足够的理由相信，约翰逊不会出卖他，因为约翰逊很聪明，知道出卖他会有什么结果。 至于那四个保镖，连出卖他的机会都没有。 关键是他们几个人的手机！ 皮埃尔立即从外地调来几十名手下，还有十多辆装甲车，准确说是安装了防弹装甲的民用车辆。 此外，他还通过各种渠道加强监控。 约翰逊与四名保镖使用的是特制加密手机，破解的难度很大，需要技术人员，而瑟琳娜显然不是技术人员，那个神秘人物也未必精通电子技术。 如果他们无法破解，那就只能去找专业人员。 整个欧洲，有此能力的不会超过一百人。 其中多数是政府机构工作人员，瑟琳娜显然不会去找这些人。 她能找的，只有十几个上了名单的黑客。 把这些黑客监视起来，就能找到瑟琳娜。 显然，皮埃尔把问题看得太简单了。 第二十七章 天罗地网 中午的时候，皮埃尔才知道，约瑟夫死了。 因为约瑟夫是国际刑警组织高级干事，而且涉嫌出卖情报，所以奥地利警方按照国际刑警组织的要求封锁了消息。 为此，皮埃尔的内线没能及时获得消息。 只有一点可以肯定，约瑟夫是自杀身亡。 约瑟夫为什么要自杀？ 到下午，皮埃尔又收到一条消息，约翰逊发布的悬赏任务已经完成，职业杀手领走了一千万美元的赏金。 约翰逊已经死了，职业杀手怎么可能领走赏金？ 虽然对杀手组织的了解不是很多，但是皮埃尔知道，要在雇主认同之后，杀手组织才会把赏金转给职业杀手。 到此，皮埃尔心里已经明了。 在那个神秘人物帮助下，瑟琳娜首先干掉了追杀她的职业杀手，然后回到维也纳，找到了出卖她的约瑟夫，由此得知在出现紧急情况之后的碰头地点，最后去万豪酒店干掉了约翰逊。 完事后，瑟琳娜还冒充职业杀手领走了赏金。 她接下来会干什么？ 皮埃尔觉得，她既然领走了赏金，或许想就此罢手，毕竟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足以让她有一个清楚认识。 如果没打算逃亡，为什么要领走赏金？ 因为不了解杀手组织，所以皮埃尔不知道悬赏任务有时限。 以他的判断，瑟琳娜已经干掉了出卖她的叛徒，还除掉了追查数年的约翰逊，也应该收手了。 明明知道无法靠一己之力战胜庞大的军火集团，为什么不带着一千万美元离开呢？ 这笔钱，足够瑟琳娜与那个神秘人物舒舒服服的生活一辈子了。 只要瑟琳娜决定罢手，就不会来巴黎。 至于要不要继续派人追杀她，现在不需要考虑。 只是，皮埃尔并没因此放松警惕。 约翰逊不会出卖他，约瑟夫却未必。 关键就是，约瑟夫是自杀身亡！ 约瑟夫肯定把知道的全都告诉了瑟琳娜，为了避免连累家人，才选择自杀。 虽然没有跟约瑟夫见过面，通电话的时候还使用了干扰设备，但是约瑟夫知道皮埃尔是法国人，也知道皮埃尔就住在巴黎。 如果约瑟夫把这些告诉瑟琳娜，而瑟琳娜没打算罢手，她就会来巴黎。 就算她决定罢手，也有可能在将来的某一天反悔。 必须除掉这个女人！ 只是，现在得离开巴黎。 皮埃尔已经想好，离开巴黎之后，立即调派人手追杀瑟琳娜，哪怕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干掉她。 不只是因为她有威胁，还跟颜面有关。 想到要离开这个祖祖辈辈生活了两百多年，打小就没离开过的庄园，哪怕是暂时出去避避风头，皮埃尔心里也是鬼火直冒。 只是一个女人，一个不入流的警察！ 要是摆不平这件事，今后还有脸在军火集团混吗？ 更何况，其他成员肯定在关注此事。 从这个角度看，这更像是一次考核。 如果连一个小小的警察都对付不了，皮埃尔也没有继续使用“米开朗基罗”这个身份的资格。 他不是唯一的，能取代他的人多了去了。 为了颜面，为了自己的性命，为了家族的未来，皮埃尔都没有别的选择，必须直接了当的除掉瑟琳娜。 当然，首先得离开这里。 虽然离位于体育公园的直升飞机场只有半个小时的车程，但是皮埃尔没有赶过去，而是让秘书联系了飞机租赁公司，派直升机过来。 庄园的草坪足够大，别说一架，停十架直升机都没问题。 不止是安全，行李也太多了。 半个小时前，第一架直升机已经接走了皮埃尔的老婆与子女，还装上了几大箱子的珠宝首饰。 不是收藏品，而是日常用品，很多是祖传下来的，纪念意义更大一些。 受航空管制，第二架直升机要晚两个小时，八点左右才能到来。 巴黎是法国首都，还是国际大都市。就算皮埃尔权势滔天，也不可能关闭戴高乐国际机场。 等待的时候，皮埃尔打了几个电话，也接了几个电话。 追杀瑟琳娜的行动已经开始，上千名拉涅里家族的人分布在欧洲各地，只要瑟琳娜还在欧洲，几天之内就能找到她。 皮埃尔不是约翰逊，他有足够多的手下，用不着雇用职业杀手。 现在，庄园里面就有三十名全副武装的警卫。 在里昂，还有二十名已经做好准备的武装人员。 此外，在法国尼斯、意大利米兰、德国慕尼黑、匈牙利布达佩斯与捷克布拉格，各有一支由十名武装人员组成的突击队。 天罗地网已经布下，就等瑟琳娜落网！ 其实，皮埃尔反到希望瑟琳娜来巴黎找他，来此自投罗网。 除了三十名武装警卫，庄园里还有十辆装甲越野车，配备五挺重机枪与五挺自动榴弹发射器。 在三个制高点各有一名狙击手，加上上百个监控摄像头，能够全方位、无死角的监控整座庄园。 这阵势，就算是一支突击部队也未必能攻破。 就算被攻破了，也不用害怕。 在庄园的地下室里，有一个用防弹钢板焊接而成，连反坦克导弹都打不穿的安全屋，里面储备了足够一个人生存十天的食物与饮水，还有一条从地下接出去的电话线，甚至有一套家庭影音娱乐设备。 只是，皮埃尔一直没有遇到让安全屋发挥价值的机会。 听到直升机的轰鸣声，皮埃尔才放下手机。 “米娜，先把东西搬出去。” “是的，老板。” 看着女秘书走出去的背影，皮埃尔吞了口唾沫。 米娜是一个绝色尤物，不但身材火辣，相貌也是万分妖媚，床上功夫更是一流。 她不但的皮埃尔的秘书，还兼任情妇。 这不是秘密，或者说是公开的秘密。 从古罗马时期延传至今的传统，让皮埃尔的妻子胸襟广阔，因为情妇只是情妇，也永远是情妇。 更何况，皮埃尔的妻子也来自豪门，还为皮埃尔养育了四个子女，情妇对她没有任何威胁。 其实，米娜是皮埃尔的第三个生活秘书，也是第三任情妇。 前面两个，因为野心急剧膨胀，一个被皮埃尔的妻子派人处决，而另外一个由皮埃尔亲自动手。 米娜会不会是最后一个，皮埃尔不知道，至少她现在还很本分，没有半点野心。 第二十八章 保命 在两名保镖的帮助下，米娜带走了大部分行李，只留下一台笔记本计算机。 那是专门用来与军火集团成员联络的笔记本计算机，储存了大量机密信息，随时都在皮埃尔身边。 直升机已经飞到庄园上空，正在地面人员的引导下缓缓降落。 或许，是自己想多了，她已经放弃，没有来巴黎。 皮埃尔叹了口气，提起了放在书桌上的笔记本计算机。 行程早已安排妥当，家人全都在飞往马赛的直升机上。 就当是一次旅行，而且夏季快到了，海滨浴场很快就会热闹起来。 其实，每年夏季，皮埃尔都会去马赛的海滨别墅住上两个月，享受阳光与沙滩，还有比基尼美女。 “嗵、嗵、嗵……” 皮埃尔刚刚走到书房门口，庄园大门那边就传来了怪异声响。 等他回过头来，看到的是十几道射向直升机的光芒。 “轰——” 爆炸火光立即照亮了夜空，正在降落的直升机化为一团火球。 地面上，那名引导直升机着陆的武装警卫避开了砸下来的直升机残骸，却没有避开喷洒下来的燃油。 “啊——” 惨叫声中，武装警卫变成了一根奔跑的火柱。 “啪、啪、啪……” 枪声响起，其实不是枪声，而是那名武装人员身上的子弹被点燃了。 跑出几步，武装警卫就颓然倒下，没再动弹。 “砰——” 这个时候，庄园大门被撞开，一辆车顶上架着自动榴弹发射器的装甲越野车咆哮着冲了进来。 庄园大门外停了两台装甲越野车，这是其中的一台。 “轰——” 大门外发生爆炸，一部越野车被抛到空中，是另外一台。 “哒哒哒……” “哒哒哒……” …… 庄园内的武装警卫开始朝越野车射击，小口径步枪子弹打在车身上，除了溅起明亮的火花，没有其他效果。 “嗵嗵嗵、嗵嗵嗵……” “轰——轰——” 越野车上的自动榴弹发射器开始怒吼，每次打出三发榴弹，而且每次都能准确打中一部车辆。 装甲板能挡住子弹，却挡不住聚能破甲战斗部的高温射流。 不到半分钟，停在草坪附近的几台装甲越野车全都被榴弹点燃。 这个时候，两名保镖带着米娜赶了回来。 “老板，我们得离开这里。”保镖的语气很平静，只是额头上在冒汗，而且神色是万分紧张。 皮埃尔没有罗嗦，立即跟着保镖离开了书房。 外面还有两台装甲越野车，至少有十名武装警卫。 只是，还没等皮埃尔来到一楼大厅，外面就传来了爆炸声与枪声。 十名武装警卫全都在外面，从刺眼的爆炸火光看，他们肯定凶多吉少，说不定停在外面的越野车也被炸毁了。 两名保镖已经傻眼，米娜更是吓得直哆嗦。 “去安全屋。” 在皮埃尔开口之后，两名保镖立即反应过来，其中一个赶紧跑去打开了设置在壁炉旁边的暗门。 这是一条暗道，通往地下车库。 虽然地下车库里有十几台车辆，而且全都是豪车，包括五台超级跑车，还有一台价值一百多万欧元的限量版劳斯莱斯，但是皮埃尔显然不敢把性命寄托在这些豪车上，再贵的豪车都挡不住榴弹。 安全屋就在暗道出口旁边，由一块胶合板与地下车库隔开。 这么做，是为了保密。 带路的保镖没有迟疑，抡起枪托砸开了胶合板。 敌人杀入了庄园，没必要保密了。 这时候，地下车库出口那边传来车辆在高速行驶时急转弯，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的尖锐声响。 “我去拖住敌人。”一名保镖自告奋勇。 皮埃尔没多罗嗦，径直朝那扇跟金库大门类似的圆形防爆密封门走去，随手把放置笔记本计算机的提包递给米娜。 开门需要密码与皮埃尔的指纹，缺一不可，还得同时输入。 只是，密码是什么？ 思索片刻，皮埃尔才记了起来。 已经好几年了，他从来没有使用过安全屋，差点忘记了密码。 “哒哒哒……” 身后传来枪声，是保镖在开火，不过很快就停了下来。 把左手拇指放到扫描指纹的窗口上，皮埃尔迅速输入密码。 “当——” 门闩落下，圆形门板朝外弹出，然后缓缓开启。 虽然门板的尺寸并不大，直径只有一米，但是厚度达到了半米，质量接近三吨。 驱动门板的液力马达采用的是民用电源，功率只有几千瓦，因此门板的开启速度非常缓慢。 “哒哒哒……” 跟着皮埃尔的保镖开火了，表明敌人已经迫近。 皮埃尔表现得很镇定，却是心急如焚。 早知道，当初就应该听取设计师的意见，配一台发电机。 “老板，快进去！” 保镖已经打光子弹，正在为冲锋枪更换弹匣。 两名保镖使用的是MP5冲锋枪，而配发给武装警卫的是突击步枪。 使用冲锋枪，主要是便于携带。 “老板——” “啊——” 门板只开了一小半，露出的门缝宽度不到半米。 听到尖叫声，皮埃尔哪敢迟疑，立即侧身钻了进去。 外面，保镖已经中枪倒地，额头上有一个窟窿，鲜血正滚滚涌出。他瞪大眼睛，简直是死不瞑目。 发出尖叫声的米娜趴在离门口大约三米的地方，一只高跟鞋落在旁边。 “老板，等等我。” 米娜试图趴起来，只是极度的恐惧让她浑身上下使不出半点力气。 还有，她还扭伤了脚踝。 此时，皮埃尔看到了两个朝这边跑来的人影。 惊恐之中，皮埃尔哪里管得了米娜的死活，立即掀起紧急关闭按钮上的挡板。 那是一个紧急开关，摁下之后，门板将立即闭合。 “老板，不要丢下我！” 米娜，对不起了。 皮埃尔朝趴在地上的米娜看了过去，他确实有点不舍。 米娜这种有天使面孔，还有魔鬼身材的尤物是可遇不可求，而且精通讨好男人的技巧。 更难得的是，她没有野心，金钱就能让她感到满足。 或许，瑟琳娜不会加害一个无辜的女人。 也就在这个时候，皮埃尔看到了米娜手上的提包。 “老板，救救我！” 皮埃尔吓住了，根本没有听到米娜的求救声。 提包里的东西比他的性命还要贵重！ 皮埃尔哪敢迟疑，立即拔出了随身携带的自卫手枪。 是一把P99C，十分小巧。 如果不是发生了这些事情，皮埃尔不会随身携带武器。 在他举起手枪的时候，米娜也吓住了，本能的埋下脑袋，缩到提包后面。 “砰、砰、砰——” 开枪的同时，皮埃尔摁下了紧急开关。 第二十九章 葬身安全屋 “哒哒哒……” 冲过来的时候，瑟琳娜扣下扳机，一口气打光了全部子弹。 她没停下，立即拔出手枪。 只是，没等她举起手枪，手腕就被王栋抓住了。 “啊——” 大叫一声之后，瑟琳娜才放低了枪口。 已经到了门口，再开枪的话，很容易被反弹的流弹打中。 要知道，那扇门用高强度装甲钢制成。 瑟琳娜很愤怒，也很懊恼，因为只差了几步！ 来到这里，看到庄园大门外面的两台装甲越野车，还有那些武装警卫，瑟琳娜就知道没找错人，而且没有来晚。 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庄园的地下室里竟然有一个安全屋！ 这个家伙是多么的胆小怕死，才会在自己家里弄一个安全屋！ 此时，王栋走到门口，在女尸旁边蹲了下来。 冲过来的时候，他清楚看到，躲进安全屋的那个家伙瞄准的不是女人，而是女人面前的提包。 如果女人没有埋下脑袋，就不会中枪，至少不会被子弹爆头。 女人已经死了，脑袋顶部有三个枪眼。 把尸体翻过来，王栋叹了口气。 太可惜了！ 当然，再漂亮的女人，死后都是一个德行。 王栋打开提包，拿出了里面的笔记本计算机。 是一台特制的笔记本计算机，没有商标，而且体积巨大，还有专门的散热装置，表明采用性能强劲、发热也很严重的处理器。 只是，已经严重损坏，机身上有几个子弹留下的大窟窿。 “瑟琳娜，你不应该来这里。如果你带着那笔赏金离开，我们的恩怨将就此了结。” 突然传来的声音，把王栋与瑟琳娜吓了一跳。 瑟琳娜立即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王栋站起来后，却在朝四周张望。 说话的，正是躲进了安全屋的皮埃尔。 两人杀到的时候，皮埃尔开启了监控设备。 他一眼就认出了瑟琳娜，只是瑟琳娜的装扮让他很吃惊。 上身套着一件防弹背心，里面却是一条紧身罩衣，还是半透明的那种，下身则是一条刚好把臀部裹住的超短裙，加上显得很恶俗的浓艳装扮，活脱脱的一个站街女郎，与女警根本扯不上关系。 皮埃尔被震住了，直到王栋翻出笔记本计算机。 笔记本计算机已经损坏，但是谁能保证储存信息的固态硬盘也已损坏？ 要知道，固态硬盘的核心部件是指甲盖大小的储存芯片。只要芯片完好无损，就有办法获取储存在里面的信息。 显然，手枪子弹打中储存芯片的概率微乎其微。 皮埃尔也看到了王栋，准确说是一个戴着骷髅面罩的男人。 “还有你，那个人。不管你是谁，不管你之前做了什么，只要你干掉瑟琳娜，我就给你一千万，不、一亿欧元，而且是现金。当然，如果你肯为我做事，我保证会给你足够多的机会与足够大的权力……” “砰——” 皮埃尔的话还没说完，监控屏幕上的图像就消失了，枪声同时从门板外传了进来。 “你可以考虑一下，以你的智慧，肯定不难想到。别说你们现在拿我没办法，就算杀了我也改变不了什么。我只是其中一员，并非不可替代。我死了，会有其他人顶替。该发生的事情，仍然会发生。你改变不了这个世界，救不了瑟琳娜，也救不了自己。跟我合作，为我做事，是你唯一的出路。” “砰——” 枪声再次响起，这次被打中的是扩音器的喇叭。 皮埃尔叹了口气，也闭上了嘴。隔着半米厚的门板，就算他大声喊叫，外面的人也未必能够听到。 当然，通过分布放置的听音器，皮埃尔能够听到外面的声响。 “你在这里守着，我去收拾那几个狙击手。”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王栋朝门板指了一下，然后做了个嘘声的动作。 瑟琳娜立即明白了过来，说道：“行，你小心点。” 王栋没有离开，而是在四周查看了一番。 安全屋四周都是钢板，厚度肯定不在门板之下，而且深入地下数米，也许底部也是半米厚的钢板。 顶部呢？ 设法爬上去一看，王栋就放弃了进入安全屋的念头。 顶部同样是钢板，与地下室的天花板只有半米的缝隙，而地下室的层高是三米五，因此顶部厚度至少有半米。 简直就是一只铁乌龟！ 安全屋里面，皮埃尔已经冷静下来。 对于安全屋，他有足够的信心。 安全屋的设计可以说毫无漏洞，采用的是高强度装甲钢，中间还有三层陶瓷，任何一处的厚度都不低于五百毫米，防护水平超过了最好的主战坦克，能够抵御当今任何一种反装甲武器的直接攻击。 内部有隔热涂层，涂料来自航天科技，跟用在返回式卫星上的差不多。 此外，还采用了超压三防技术，即安全屋内部气压高于外界，能有效的阻止毒气等有害气体进入。 进气口上安装了过滤系统，跟用在坦克上的类似，确保进入安全屋的都是纯净的空气。 另外，安全屋里还有防毒面具，以及跟防毒面具配合使用的氧气瓶。 总而言之，不管是爆破，还是火攻，或者烟熏，全都没用。 皮埃尔已经想明白，保住了性命，其他都好说。 哪怕因为处置此事不力受到责难，也只是受到一些损失。 等除掉瑟琳娜，一切将恢复正常，由此产生的所有负面影响很快就会烟消云散。 “轰——” 爆炸声传来，皮埃尔吓了一跳，随即发现来自头顶上方。 他们在搞什么？ 皮埃尔很疑惑，摁下了监听器的播放键。 “美女，喜欢哪一辆？” “红色那辆。” “要去兜风吗？” “那得看你的技术了。” 皮埃尔目瞪口呆，或者说不敢相信听到的这些话。 “红色那辆”是他花了两百万欧元，而且等了足足三年，去年才获得的一辆限量版法拉利LaFerrari超级跑车。 同款的，全球总共只有十辆！ “呜——呜——” 瑟琳娜，还有那个人，我要干掉你们，我要你们死！ 听到发动机的轰鸣声，皮埃尔愤怒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股浓烟从进风口涌了进来。 怎么回事！？ 皮埃尔吓了一跳，本能的后退了几步。 “啊——” 碰到门板，他惨叫着跳开了。 门板滚烫，外面燃起了大火。 浓烟越来越多，空气变得浑浊。 皮埃尔屏住呼吸，戴上了防毒面具，强忍着窒息的感觉，以最快的速度接上氧气瓶，才深吸了口气。 浓烟被过滤掉，只是吸入肺部的空气里面没有多少氧气。 怎么会这样？ 虽然在大口吸气，但是窒息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难道……难道是氧气瓶……是…… 第三十章 离开巴黎 法国北部，里尔。 加油站的快餐厅里面，只有聊聊几个顾客，全是跑长途货运的货车司机。 王栋坐在靠窗的角落处，车停在外面，不是那辆红色超级跑车，而是职业杀手的雪铁龙越野车。 睡眼惺忪的服务员端着咖啡壶走来的时候，王栋很有礼貌的笑了笑。 随后，他的目光落到了柜台上方的电视屏幕上。 现在是半夜，离天亮还有几个小时。 电视台正在报道拉涅里庄园发生的事情，画面是从直升机上拍摄的，庄园主体建筑的大火还在熊熊燃烧，附近有十几辆消防车，以及更多的警车。 只不过，这并非现场直播，应该是几个小时前的情形。 画面切换到前方记者身上，从背景来看，火势已经得到控制。 电视是静音状态，不过画面下方有滚动字幕。 警方已经展开调查，只是暂时没有公布消息。 电视台的主持人援引“可靠人士”提供的消息，警方初步排除了恐怖袭击的可能，认为这是一起有组织、有规划的恶性案件，而且追捕凶手的行动已经开始。 这个时候，餐厅大门打开，瑟琳娜走了进来。 坐下后，瑟琳娜让服务员加了咖啡。 看到瑟琳娜的表情，王栋就知道不用回巴黎了。 安全屋很牢固，别说王栋手里只有几把枪，就算有反坦克导弹，也未必能够砸开厚达半米，还有陶瓷夹层的装甲板。 只是，并非完美无缺。 安全屋采用的是循环通风系统，有进风口与排风口。 进风口通过一根十分厚实的无缝钢管通往地表，出风口在地下车库内。 因为内部气压高于外界，所以无法通过出风口把烟尘等有害气体送入安全屋。 缺陷就是那根无缝钢管。 虽然很厚实，子弹肯定打不穿，但是能炸断，至少能炸出一条裂缝。 王栋用集束手雷炸断了无缝钢管，准确说是炸出了一条足够大的裂缝，随后点燃了车库里十多台豪车。 为了随时能使用，这些豪车的油箱一直都是满的。 几辆轿车用的是柴油机，而超级跑车用的全是汽油机。 此外，车库里面还有几桶超级跑车专用的高辛烷汽油。 大火，很快就会烧光地下车库里的氧气，因为管道上出现裂缝，所以吸入安全屋的空气里也缺少氧气。 皮埃尔不会被烧死，但是会被憋死。 此后，王栋与瑟琳娜才驾驶超级跑车离开。 在他们离开庄园的时候，警车正从四面八方赶来。 要是再耽搁几分钟，他们就会被警察包围。 瑟琳娜原本是警察，所以没有绝对必要，王栋不想跟警察发生冲突。 因为里昂在巴黎的南面，所以两人选择北上。 为了避免遭到追查，两人丢掉了价值上百万欧元的超级跑车，换上了职业杀手送来的越野车。 只是，王栋不敢保证已经干掉了皮埃尔。 安全屋的防护那么严密，设计的时候肯定考虑周全。 只要里面有一只氧气瓶，皮埃尔就能活下来。 如果皮埃尔没有死，还得回去干掉他。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特别是在烧掉拉涅里庄园之后，与皮埃尔已是死仇，不是说瑟琳娜放弃调查就能解决的了。 哪怕无法铲除军火集团，也要干掉皮埃尔。 瑟琳娜去打了几个电话，用的是快餐店外面的公用电话。 虽然去了国际刑警组织，但是瑟琳娜在法国警察部门服务了几年，认识一些熟人，能获得内线消息。 瑟琳娜没说，匆匆吃完了王栋为她点的三明治。 几分钟后，两人驾车离开了加油站。 “皮埃尔已经死了。”这个时候，瑟琳娜才说道，“消防队赶到的时候，大火已经烧了半个小时，随后又用了一个多小时才扑灭。警察用了三个小时才打开安全屋，找到一具尸体与一瓶过了保质期的氧气。” “保质期？” 瑟琳娜点了点头，说道：“六年前生产的，保质期只有五年。” 王栋有点无语，权势滔天的军火商竟然因为一瓶过期的氧气而被活活憋死，这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身份甄别结果还没出来，警察已经找到他的子女，准备做DNA鉴定，不过肯定是皮埃尔。” “消息可靠？” “首先进入安全屋的是巴黎警察局的特警别动队，雷诺队长是我以前的上级。” “他知道是我们干的？” “不知道，我没有说，他也没有问，不过他能够猜到。” 王栋的眉头跳了几下，朝瑟琳娜看了过去。 “放心吧，他不会出卖我们。当初，就是他让我去的国际刑警组织，他对非法军火买卖也是深恶痛绝。” “现在想去哪？”王栋没再纠缠这个问题。 “不知道，你呢？” “我也不知道。”王栋苦笑了起来。 “前面，应该就是火车站了。以前去过英国吗？” 王栋微微一愣，然后摇了摇头。 不过，他也不知道以前去没去过英国，毕竟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以前是干什么的。 “我们去英国吧，就当成环球旅游的第一站。” “环球旅游？” 瑟琳娜笑了笑，说道：“小时候，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去世界上的所有国家看看，最好在每个国家居住一段时间。我的父亲是传教士，带我去过很多国家。虽然当时还很小，但是我清楚记得……” 说到这个词，瑟琳娜闭上了嘴。 “行，我们去英国，在那里住上一段时间。”王栋笑了笑，他知道瑟琳娜为什么突然停了下来。 “王，我开始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王栋看了瑟琳娜一眼，说道，“过去的就让它过去。能够跟你在一起，我已经很满足了。” 不多时，两人来到了里尔火车站。 为了避免被人追查，两人用职业杀手的证件购买了前往伦敦的火车票。 皮埃尔确实死了，只是两人并不知道，针对他们的天罗地网已经撒下，追杀他们的行动不会因为皮埃尔的死就宣告结束。 至少，皮埃尔有一件事没有乱说。 他只是“米开朗基罗”这个代号的使用者，在他死后，这个代号会由另外一个人继续使用。 继承者，正是他的长子，保罗-让-拉涅里。 因为保罗才十二岁，还没有成年，所以大权落到了监护人手上，即保罗的母亲、皮埃尔的遗孀，珍妮-雷蒙德-拉涅里。 第三十一章 面首 利比里亚，蒙罗维亚。 昏暗的房间内，一个瘦猴一般的黑人躺在长桌上，手脚被死死绑住，一块白色方巾盖在他的脸上，遮住了嘴巴与鼻孔。 正是肯尼，那个把假护照卖给瑟琳娜与王栋的情报掮客。 一个白人壮汉扼住他的脑袋，另外一个白人壮汉拿起了装满水的塑料瓶。 随着水流落下，肯尼惊恐的瞪大眼睛。 在方巾被水完全浸透后，他的胸部开始快速上下起伏。 不多时，他的身躯就开始抽搐，瞳孔迅速放大。 也就在他即将窒息昏迷的时候，方巾被拿开了。 “我说……咳、咳……什么都说……” 旁边那个西装革履，还打着领带，相貌俊秀，显得有点娘娘腔的中年人摆了摆手，两名壮汉这才放开肯尼。 走过去后，中年人蹲了下来。 在此之前，肯尼已被拷问数个小时，吃了很多苦头，还没有断气，简直就是奇迹。 “是、是两个人……咳、咳……除了瑟琳娜，还有……咳、咳……还有一个男人，是一个……咳、咳……一个东方男人……” 因为肺部进水，所以肯尼一直在咳嗽。 “当时，他、他没跟瑟琳娜坐在一起，我……咳、咳……我没有注意到他，是在离开的时候，我才……咳、咳……才发现他。只知道他……咳、咳……他是东方男性，没有看清楚他的相貌……” 中年人微微点了点头，起身朝门外走去。 “我、我把知道的都说了。求求你，不……不要……” 中年人根本没有理会肯尼，来到外面后，掏出了一部卫星电话。 “他已经交代了，两个人，另外一个是东方男性。” “知道接下来去哪吗？”话筒里传来一个沙哑的女性声音。 “知道，我已经联系机场，明天这个时候就能到。”中年人没有说实话，因为他还没有跟机场联系。 “很好。马维罗，你从来没让我失望过，希望这次也一样。” “有新的发现后，我再跟你联系。”叫马维罗的中年人挂断了电话。 收起卫星电话，马维罗点上了一根香烟。 几分钟后，一名壮汉来到了外面。 “处理好了？” 壮汉点了点头，接住了递来的香烟。 “把这边的事情安排妥当之后，你们去苏黎世跟我会合。” “需要做什么准备吗？” “该准备的，已经准备好了。” 壮汉没多问，他是马维罗的手下，按照吩咐去做就行了。 几个小时后，一架“猎鹰”2000型公务机从蒙罗维亚机场起飞，搭载的唯一乘客就是马维罗。 这架飞机不属于马维罗所有，只是由他使用。 专机的最大好处就是不用等航班，想走就走，而且不用中途转机，可以由蒙罗维亚直飞苏黎世。 马维罗想不明白，人都死了，为何还要兴师动众。 其实，他也没有去想。 做为珍妮的手下，不管是在私下，还是在公开场合，他存在的唯一价值就是按照珍妮的吩咐行事。 到了苏黎世，马维罗住进了酒店。 在两名手下赶到之后，马维罗才带着珍妮派人送来的DNA样本去了警察局。 三天后，他拿到了鉴定报告。 那名女性死者并不是瑟琳娜，是另外一个女人。男性死者也不是东方人，而是一个强壮的白人。 向珍妮汇报之后，马维罗回到了巴黎。 见到珍妮，马维罗才知道，听从珍妮差遣的不止是他。 “两名死者是接下悬赏任务的职业杀手，事发当天，有人在里尔火车站用他们的身份购买了前往伦敦的车票。” 马维罗眉头紧锁，认真看着手上的资料。 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个中年妇女，正是皮埃尔的遗孀珍妮。 她已经四十岁了，是四个孩子的母亲，长子已经十二岁。 只是保养得很好，看上去才二十多岁。不开口的话，没人能够猜出她的真实年龄。 只有开口说话，沙哑的嗓音才会暴露她的真实年龄。 至于相貌，算不上漂亮，在化妆之后也只能说勉强过得去。 “那是一个月前。” “没错，不过你得去伦敦。” 马维罗不大明白，就算瑟琳娜与那个东方男人在一个月前去了伦敦，也未必会一直留在伦敦。 “这不是为了报私仇，早在十年前，我就对他死心了。”珍妮稍微停顿了一下，“皮埃尔死了一个月，我们至今没找到凶手，很多人已经失去耐心。虽然我从来没有把自己当成拉涅里家族的人，但是我们拥有的一切全都建立在拉涅里家族之上。过几年，等保罗成年后，我们就自由了。” “我明天就动身。” “不用等到明天，现在就动身。” 马维罗微微一愣，他在外面奔波了大半个月，珍妮难道一点都不想念他吗？ “今后，我们有的是时间。”珍妮笑着走了过来，坐到马维罗的大腿上。“有消息后，我会派人跟你联系。” “不要我留下来过夜？” 珍妮挑起马维罗的下巴，深深一吻之后，又在马维罗俊俏的脸蛋上拍了几下。 这时候，头顶上传来了直升机的轰鸣声。 因为拉涅里庄园还没有修复，所以珍妮住在酒店里面，当然是总统套房，楼顶上有一个直升机起降平台。 马维罗很识趣，没再跟珍妮纠缠。 出去叫上两个手下之后，他去了天台。 天亮之前，马维罗到了伦敦。 这个时候，他收到了珍妮发来的一条信息，两名嫌疑人的住地已经确认，在伦敦北面的剑桥。 至于珍妮是怎么获得这些消息的，马维罗从来没有多问。 拉涅里家族是法国历史最为悠久，势力最为强大的家族之一，而珍妮的娘家，即雷蒙德家族的实力丝毫不在拉涅里家族之下。 要不然，一向喜欢沾花惹草的皮埃尔也不会跟她接成连理。 马维罗还知道，珍妮背后还有一个极为庞大的集团。 虽然珍妮从来没在他面前提起过，但是当了珍妮十年的面首，马维罗对军火集团多少有那么点了解。 只是找两个人，动用拉涅里家族与雷蒙德家族的资源就够了。 这里可是欧洲，哪怕英国已经通过公投脱离了欧盟，但是终究是欧洲国家，在几个大家族的势力范围之内。 第三十二章 神秘女人 “好的，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做安排……”马维罗看了眼手表，又说道，“天亮之前肯定能赶到……行，我知道……” “叮咚——” 听到门铃声，马维罗回过头来，朝房门看去。 站在门边的那名壮汉已经拉开房门，坐在沙发上的那个家伙像是没听到，还在用匕首刮胡须。 这两个家伙都是马维罗花高价请来的雇佣兵。 门口那个是美国人，一名退役的“海豹”，自称参加了猎杀恐怖大亨的行动，只是运气不好，当时在外面警戒。 沙发上那个是加拿大人，也是退役的特种兵，去过阿富汗与伊拉克。 为了请这两人，马维罗花了五十万欧元。 其实，不是他的钱，而是珍妮的钱。 包括马维罗，三个人没有提高警惕。 因为来到伦敦的时候已是半夜，直升机上又没有什么吃的，所以住进酒店后，马维罗就打电话订了三份套餐。 肯定是酒店的服务员把订餐送来了。 打开房门后，“海豹”退了回来，门口有一辆餐车。 大概是嗅到了食物的香味，“加拿大人”放下匕首，转头朝门口看去。 只是，餐车仍然停在门外，酒店的服务员也没出现。 怎么回事？ “噗、噗……” “加拿大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两颗子弹就射了过来。 他根本没有看清楚，甚至没有看到枪口。 很简单，那是一个女人。 “噗、噗……” 又是两枪，“海豹”倒下。 此时，马维罗已经反应过来，握住了别在腋下的手枪。 没错，是一个女人，穿的是酒店服务员的制服。 在她手上有两把枪，而且都是装有消声器的P99手枪。 她是谁！？ “噗、噗……” 马维罗刚长开嘴，也许是想询问对方的身份，也许是想求饶，只是那个女人显然对马维罗要说的话没有半点兴趣。 六枪，三个目标，全都打中额头与脖子，没有丝毫偏差。 把餐车拖进来后，女人关上了房门，然后去搜查了其他房间。 这是总统套房，有两间卧室。 回到客厅，女人先从餐车上拿起一个汉堡包与一杯可乐，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似乎饿坏了。 填饱肚皮，她才走到马维罗的尸体旁边，搜出一部手机。 有密锁，不过用指纹就能解锁。 打开手机迅速浏览了一遍，女人才把手机收起来，然后用“加拿大人”的匕首切下了马维罗的右手拇指。 接下来，她收起了两名雇佣兵的武器，把马维罗的尸体塞进了餐车。 随后，女人推着餐车出去了。 几分钟后，女人推着餐车回来了。 如此三次，女人把三具尸体全都运了出去。 最后一次离开之前，女人还做了一次全面清洁，用专门的去污剂洗掉了血迹，抹除了包括DNA在内的所有痕迹。 出来后，女人还在门上挂了一块“免打扰”的牌子。 凌晨三点左右，也就是在女人闯进去后大约半个小时，一辆厢式货车驶出了酒店的地下停车场。 此时，伦敦北面九十多公里外的剑桥。 像往常一样，王栋在三点准时醒来。 瑟琳娜还在熟睡，王栋轻手轻脚的下了床。 为什么要在三点醒来？ 王栋不知道，不过他每天的睡眠时间最多也就六个小时，只要超过六个小时，就无法入睡。 这么快就到了更年期？ 王栋不敢相信，不过也没多想，觉得这是一种长期训练产生的本能。 穿好衣服，王栋就出门了。 虽然瑟琳娜也没有睡懒觉的习惯，但是每天至少要休息八个小时。 为此，王栋每天都在起床后出去慢跑两个小时。 等他回来冲了澡，还有足够的时间准备好早餐，然后送到瑟琳娜面前。 其实，也就是牛奶、面包与奶酪。 王栋的学习能力很强，什么都是一学就会，唯独厨艺始终不见长进。 为了做出美味的菜肴，他买了很多烹饪书籍，也照着做过，只是做出来的菜肴总是不对味，最多算得上是不难吃。 多次失败之后，王栋放弃了当“住家男人”的念头。 还好，瑟琳娜的手艺很不错，午饭与晚饭都由她料理。 两个小时，足够王栋围着大学城跑一圈了。 当然，这个时候出来跑步的人只有他一个。 选择剑桥，因为这里的大学。 只是一个月的时间，王栋就完成了其他人用四年都未必能够完成的学业，准确说是完成了机械类与力学类的所有专业课程。 要有足够多的时间，他有把握完成所有理工类专业课程。 原因很简单，王栋有过目不忘的能力。 只要他认真看与认真听，就能牢牢记住，而且能在任何时候回想起来，绝对不会有半点遗漏。 最初的时候，瑟琳娜根本不相信。 为此，王栋与她去看了一部老得掉牙，能让她打瞌睡的老电影，在回家之后一字不差的背出了电影里的所有台词。 至于为什么，王栋同样不清楚，只能当成是一种本能。 当然，王栋身上异于常人的地方不止这一点。 来到剑桥后不久，两人外出露营，因为吃了一种野蘑菇，瑟琳娜食物中毒，去医院住了三天，王栋却屁事没有。 其实，当时就是王栋先吃，确认无毒之后才给瑟琳娜，而那是一种毒蘑菇。 还有一次，王栋在学煎牛排的时候，被滚油烫伤，伤口在三天之后就痊愈了，而且没有留下疤痕。 瑟琳娜随后发现，王栋头顶上的那条伤疤也不见了，受伤的部位早就长出了头发。 惊讶归惊讶，不过两人都没多想。 在鬼门关前走了一圈，两人都很珍惜当前的一切，没有想得太长远。 王栋是没去想，因为他连自己的过去都不清楚。 瑟琳娜是不敢想，因为她不想失去王栋。 凌晨五点左右，王栋回到了居住的公寓。 已是初夏，天色微亮。 因为没有打算在此长住，所以两人租下了这套公寓。 在这栋楼里面，还有几十名来自外地的学生。 剑桥是大学城，有数万名学生与教师，而且学生来自世界各地。 其实，这也是王栋与瑟琳娜选择剑桥的原因之一，即在这里，没有人会关注两个陌生的年轻人。 进了房间，王栋立即停下脚步。 房间里面，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味，不是瑟琳娜使用的香水，而且她有过敏性鼻炎，从不使用刺激性化妆品。 第三十三章 搭档 是什么人，有几个人？ 眨眼之间，王栋做出了判断，随手关上了房门。 “我回来了。”像往常一样，王栋打了一声招呼。 在脱下跑鞋之后，他拿起了藏在鞋柜里面的手枪。 只是一把伯莱塔M92B自动手枪。 虽然干掉了皮埃尔，但是王栋没有掉以轻心。 来到伦敦后，他就通过瑟琳娜掌握的地下渠道搞到了这把手枪。 重量没有减轻，表明手枪没有被人动手脚。 这是一套学生公寓，除了客厅、厨房与卫生间，只有一间卧室。 客厅一切正常，开放式厨房里面无法藏人，卫生间也非常狭窄，藏在里面就只能等着吃枪子。 来到卧室门外，看到站在床边，正盯着还在熟睡的瑟琳娜的那个人，王栋立即扣下了扳机。 “咔、咔……” 手枪发出的是金属撞击的声响，子弹仍然在枪膛里面。 “我就知道你没有死。” 是女人的声音。 那人侧身，朝王栋看来，确实是一个女人。 在她手上，有一个很小的物件，是M92B的击针。 这招很高明，因为击针很轻，就算是王栋也很难发现几克重量的偏差。 “你是谁？”王栋忍住了冲上去拼命的念头，因为那个女人的左手握着一把手枪，枪口对准瑟琳娜的额头。 女人看着王栋，满脸的惊讶与疑惑。 “干掉皮埃尔的是我，与她没有关系。” “你愿意为她去死？”说这话的时候，女人拔出了另外一把手枪，枪口对准了王栋的额头。 王栋丢掉了M92B手枪。“放了她，我就跟你离开。” 此时，王栋已经想到，那个女人是军火集团请来的杀手。 只不过不是来刺杀他们，而是抓活口。 要不然，她早就干掉了瑟琳娜，还会在门口伏击王栋，根本用不着跟王栋废话。 “你全都忘了吗？”女人像是气疯了，浑身都在颤抖。 忘了？ 忘了什么！？ “睁大眼睛，好好看看！” 女人抛出一个物体，王栋没多想，赶紧一把接住。 一根手巾，白色的，上面绣着一龙一凤，左下角有两个汉字：水青。 像是被闪电击中了一样，王栋顿时呆住了。 那些曾经折磨过他的记忆片断如同火山喷发一般从脑海深处涌现出来，只是更加清晰。 有清闲放松时的欢声笑语，有艰苦训练时的相互扶持，有浴血奋战时的患难与共，还有生死一线时的奋不顾身，转眼之间，王栋全都想了起来。 “你……你是小清……你是‘凤九’……” 没错，女人就是王栋在军情局的搭档，代号“凤九”的罗清。 认出搭档时，王栋靠在了门框上。 大约两个月前，王栋与罗清奉命调查一起跟化学武器有关的袭击事件。 在收到线人提供的情报后，两人去了加纳，随后就遭到伏击。 为了掩护“凤九”撤退，王栋主动暴露行踪，引开追杀他们的雇佣兵。 两天后，王栋在科特迪瓦南部跳崖坠海，等他醒来时，已经在人贩的渔船上，还丧失了记忆。 在记忆的冲击之下，王栋一下就懵了。 等他清醒过来，已经坐到了沙发上。 瑟琳娜坐在他旁边，罗清站在卧室门口，神色复杂的看着他们。 瑟琳娜也看着罗清，不过盯着的是罗清握着的手枪。 “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王栋握住瑟琳娜的手，轻轻捏了几下，让瑟琳娜不要紧张与害怕。 这个动作，立即就被罗清注意到了。 “看来，我在这里是多余的。” “醒来后，我失去了所有记忆。如果不是瑟琳娜，我现在还在非洲的丛林里。”王栋松开了瑟琳娜的手。“如果我没记错，你当时摆脱了那些雇佣兵。你来找我，是要带我回去吗？” “你想回去吗？” 王栋苦笑了起来，他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现在，就算你想回去，也回不去了。”罗清收起了手枪。她一直握着手枪，只是不想让瑟琳娜做蠢事。“我确实摆脱了那些雇佣兵，并且按照约定去了阿布贾。我在那里等了三天，等来的却是你的死讯，局里让我立即回国。只是，我没有相信。让联络人把证据送回去后，我伪造了遇袭身亡的现场。此后，我还跟着‘地狱猎犬’军团去了塞拉利昂。只是赶到的时候，你已经离开。数日前，我才收到消息，蒙罗维亚的一个情报掮客卖了一张假护照给一个东方人。只可惜，我去晚了一步，那个家伙已经被人灭口。到这时，我才把发生在苏黎世、维也纳与巴黎的事跟你联系起来。随后我来到伦敦，干掉了珍妮派来对付你们的三个家伙，并且知道你们藏在这里。” “珍妮？” “皮埃尔的遗孀，拉涅里家族现在的掌门人。去蒙罗维亚干掉那个情报掮客的，就是她的手下。” “局里不知道我们还活着？”王栋长出了口气。 “现在不知道。不过就算知道，也不会让我们回去。” “为什么？” “我们在加纳摧毁了一座生产生化毒剂的秘密工厂，泄露的毒剂导致数百平民伤亡。因为涉及到化学武器，还跟‘军火托斯拉’有关，所以局里绝对不会跟此事沾上关系，更别说承认。” “难道说，就这么算了？”王栋朝罗清看了过去。 “还能怎么样？”罗清叹了口气，才说道，“你应该知道，‘王栋’与‘罗清’都是化名，只有局长知道我们的真实身份。按照惯例，在我们‘身亡’之后，局长会在第一时间销毁我们的个人资料。就算我们回去，也无法继续以特工身份活动，最多能获得一个新身份，成为平民。” “还有可能被灭口。” “应该不会，至少现任局长不会。” 王栋勉强笑了笑，说道：“珍妮为什么要对付我们，为死去的丈夫报仇？” “当然不是，她跟皮埃尔的感情早就破裂了。被我干掉的三个家伙中，就有一个是她的面首。” “那是为了什么？” “地位。” 王栋眉头紧锁，神色很是难看。 “继承‘米开朗基罗’身份的是皮埃尔的长子，只不过才十二岁，所以在成年之前由监护人，也就是珍妮使用这个身份。为了控制拉涅里家族，也为了在军火集团里的地位，她都不会放过你们。” 第三十四章 偷天换日 “当然，你可以去干掉珍妮。以你的能力，干掉她没半点问题。 只是，她的继承者会继续追杀你们。 你有能力铲除拉涅里家族，就算有一点难度，不过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同样能够办到。 只可惜，‘军火托斯拉’绝对不会放过你，到时候所有成员都会把你视为死敌，而你要面对的是数十个家族与集团。 以你的能力，哪怕有她，还有我的帮助，在完蛋之前也许能干掉几个军火集团的成员。 只不过，在他们当中没有任何一个是不可取代的。 ‘军火托斯拉’就像神话故事里的九头海怪，砍掉一个脑袋就会有一个新的脑袋长出来。 哪怕我们拼尽全力，也没任何意义。” 王栋没有开口，他早就想明白了这个道理。 其实，罗清这番话不是在对他说，而是在对瑟琳娜说。 “那该怎么办？”瑟琳娜直接问了出来。 “两个选择。”罗清走了过来。“一是从此隐姓埋名，而且尽快离开欧洲，也不要去美国或者其他遍布‘军火托斯拉’眼线的发达国家，逃得越远越好。虽然我无法保证，但是你们至少能幸福美满的生活几年，说不定还能养育一儿半女，并且在杀手找上门之前做好面对死亡的心理准备。” “你……” “另外一个选择就是，用自己的余生去对付‘军火托斯拉’，取代‘军火托斯拉’，成为全球唯一的军火商，至少是实力最强的军火商。只不过，希望依然极为渺茫，结局恐怕会非常悲惨。” 罗清说出这番话的时候，王栋苦笑了起来。 瑟琳娜则是一脸的惊愕与茫然，明显没有搞明白罗清的意思。 王栋为什么苦笑，只有罗清知道。 这就是，王栋一直希望能够在有生之年过上平静幸福的生活，哪怕是在晚年。 相比之下，罗清反到更加喜欢充满刺激的情报工作，对平淡的生活没有多少兴趣。 “我们有多少胜算？” “万分之一，也许更少。” 王栋长出口气，说道：“你跟以前一样，一点都没变。” “你也是。”罗清意味深长的朝瑟琳娜看了一眼。 “王……”瑟琳娜心里有点发毛，因为她觉得，在罗清面前，自己十分羸弱。 王栋压了压手。“我们还有多少时间？” “半个小时，最多不超过一个小时。” “去做准备吧。” 罗清没多罗嗦，转身离开了公寓。 “王……” “不管怎么样，我们首先得离开这里，并且让珍妮相信我们已经死了。然后，才考虑其他问题。”王栋把住瑟琳娜的肩膀，轻轻捏了几下。“相信我，哪怕要跟全世界做对，我也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瑟琳娜用力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时间紧迫，没空让两人温存。 几分钟后，王栋与罗清把两具尸体扛了进来。 这是罗清从殡仪馆搞来的，一具为三十岁左右的东方男性，一具为二十多岁的西方女性，死于车祸，体形跟王栋与瑟琳娜比较接近。 在瑟琳娜收拾行李的时候，王栋与罗清布置了现场，主要是留下一些个人用品。 半个小时后，三人驾乘的厢式货车驶出剑桥镇，开上了前往爱丁堡的高速公路。 公寓燃起了大火，而且在数个小时后才被扑灭。 留下的两具尸体被烧成了焦炭。 警察将在公寓外面找到两根毛巾，并且用残留在毛巾上的毛发做DNA鉴定，从而确定一名死者是瑟琳娜。 此外，警察还会找到一把M92B手枪，获得一组指纹，从而确定另外一名死者是袭击拉涅里庄园的凶手。 几个小时后，法国巴黎。 看完刚刚收到的短消息，珍妮立即愣住了，随即就是不可遏止的怒火。 “饭桶、窝囊废、小人！” 珍妮突然大发雷霆，秘书吓得赶紧退了出去。 消息是马维罗发来的，内容很简短，大致意思就是，他受够了欲求不满、一直把他当玩物的老女人，带着珍妮给他的五百万欧元行动经费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了。 他还警告珍妮，不要派人去对付他，因为他手上有一些对珍妮极为不利的证据，只要受到威胁，他就把证据交给记者。 此外，他还告诉珍妮，他是同性恋，对女人没兴趣。 十年来，他迎合与讨好珍妮，只是为了钱。 “蠢货，该死的！” 咒骂了一阵，珍妮的情绪才渐渐平静下来。 其实，马维罗没有说错，珍妮一直把他当玩物看待。 对他好，也只是因为他能让珍妮获得在其他男人那里无法得到的充实感。 只不过，珍妮压根没想到，马维罗会离开她，哪怕算不上背叛。 不，不能让他就这么走掉！ 他知道得太多了，而且他手上确实有证据。 其实，只是他的存在就是威胁。 要是拉涅里家族的人知道，珍妮在十年前就背叛皮埃尔，养了一个小白脸，哪怕皮埃尔也豢养了情妇，绝不会让她继续执掌大权。 要知道，皮埃尔有三个弟弟与两个妹妹，都不是善类。 必须除掉马维罗，而且越快越好。 等情绪完全平静下来，珍妮把秘书叫了进来。 只是，她没有告诉秘书，随便吩咐了一件事情就把秘书支走了。 见到秘书的时候，珍妮猛然想到，处理马维罗的事情绝对不能让身边的人参与。 很简单，有一个马维罗，就会有另外一个马维罗。 这种事情，最好交给不认识的外人去做。 等秘书离开后，珍妮打开了笔记本计算机，输入了一个网址，正是那个用来发布悬赏任务的杀手网站。 这个网站，还是马维罗告诉珍妮的。 在皮埃尔身亡之后，马维罗就提出，花重金请职业杀手。 只不过，珍妮没有答应，不是舍不得钱，而是觉得没有这个必要。 找到杀害皮埃尔的凶手关系到拉涅里家族的声望，更何况珍妮才成为军火集团的成员。 如果连复仇都要外人帮忙，拉涅里家族的实力与珍妮的能力必然受到质疑。 当时，为了说服珍妮，马维罗在她面前演示了一遍，让她相信发布悬赏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确实很简单，几分钟就搞定了。 第三十五章 新的开始 爱丁堡，摄政园，卡尔顿山。 摆放好三具尸体，各取下一块指甲与几根头发装进塑料口袋，再打上铅封之后，罗清才朝负责摄像的王栋点了点头。 在王栋关掉摄像机之后，罗清赶紧摘下面罩，捏着鼻孔跑开了。 现在是初夏，三具尸体已经开始腐变。 在罗清下山的时候，王栋用上了带来的强酸。 虽然无法像电影里面那样，彻底溶解尸体，但是能够破坏尸体的外貌特征，还能毁掉王栋与罗清留下的痕迹。 王栋从山上下来的时候，罗清已经回到车上。 随后，他们去了一家快递公司，把三个塑料口袋发了出去。 “最快两天，最迟三天，一百万欧元就会到我的账上。”在王栋发动轿车的时候，罗清说道，“先去吃饭，还是先去办公地点看看？” “随便，我没有意见。” 在罗清去快递包裹的时候，王栋留在车上。 来到爱丁堡，王栋才知道罗清现在的身份是“职业杀手”，不过只是S级，还没到SSS级。 罗清没有解释为什么要做职业杀手，王栋也没有问。 其实，王栋能够猜到。 换个位置，如果当初失踪的是罗清，而且局里下令结束行动，王栋也会通过加入杀手组织来搜集情报。 两个月，罗清成为了S级职业杀手，足以证明她的能力。 当然，王栋并不感到惊讶。 别忘了，王栋是“龙九”，罗清是“凤九”，两人是军情局的王牌特工，虽然各有所长，但是能力不相上下。 如果没有花大量时间寻找王栋，全去接任务，罗清能在两个月内成为SSS级职业杀手。 赏金为一百万欧元，而且是开放任务，即S级及其以上的职业杀手都能接下。 这笔钱，算得上是意外收获。 虽然没有想到珍妮会悬赏干掉马维罗，但是既然她发布了任务，也就没必要放着一百万欧元的赏金不要。 再说了，王栋现在确实需要钱。 他没有存款，就算有也无法提取。 瑟琳娜有一笔存款，不过不是很多，而且同样无法提现。 罗清有几十万欧元的存款，虽然可以提现，但是不算多，主要是她在寻找王栋的时候花了很多钱购买情报。 至于那两个被王栋干掉的职业杀手的存款，肯定不能动。 罗清明确告诉王栋，职业杀手组织跟军火集团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他们在离开巴黎之后，就是职业杀手组织提供了两名接下悬赏的职业杀手的资料，珍妮才知道瑟琳娜没有死。 虽然罗清不是很了解职业杀手组织，但是可以肯定，职业杀手组织的领袖，很可能就是军火集团的某个成员，至少有关联。 如果王栋动用已故职业杀手的存款，必然会被职业杀手组织发现。 两人没去享受大餐，只是在加油站的快餐店买了两个汉堡包。 傍晚，两人来到了郊外的一座古堡。 在苏格兰，最不缺的就是形态各异、大小不一的古堡。 “怎么样，还不错吧？” 夕阳下，巍峨的古堡显得阴森恐怖，王栋心里则是一阵恶寒，因为他联想到了面色苍白、长着犬齿的吸血鬼。 “不满意吗？” “进去看看吧。” “其实，我觉得挺合适的。这里离市区不算太远，后面还有一条小路，出去几百米就是森林。只有一条公路，而且在古堡顶部就能监视整条公路。关键是足够大，有足够多的地方供我们使用。” “价格呢？”王栋跟着罗清进了古堡。 “免费的，只需承担今后的维护费用，而且不得改变古堡的内外构造。当然，这些不是问题，花点钱买通管理部门的官员就行了。” 古堡确实够大，而且太大了。 算上瑟琳娜，也就三个人，需要这么大的一座古堡吗？ 王栋有点无语，不过他也知道，罗清选这座古堡，其实是在为他考虑，因为他喜欢清静。 两人从古堡里面出来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夜幕笼罩了大地。 “如果你觉得满意的话，等拿到赏金就去签合同。” “小清，麻烦你了。” 罗清微微一愣，又勉强笑了笑。 这是重逢之后，王栋第一次这么称呼她。 “虽然我恢复了一部分记忆，但是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我们再无法回到过去。”王栋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说道，“不管是你，还是瑟琳娜，都是我的亲人。你们俩，是我坚持下去的动力。” “你担心我会欺负她？” 王栋勉强笑了笑，没有说什么，不过确实是这个意思。 “其实，我最大的愿望就是你还活着。所以你完全不用担心，就像你说的，我们无法回到过去。不管我们过去是什么人，不管我们过去是什么关系，这都是一段新的旅程，一个新的开始。”罗清笑了笑，又说道，“再说了，要是连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女人都不如，我还有什么资格让你回到我身边？” “小清……” “我不但要你的人，更要你的心，要你的心回到我身上。十年前，我能做到，现在也肯定能做到。” 王栋很是无语，不过也放下心来。 罗清是一个很好强的女人，可以说是女汉子，只是她很有分寸，非常理智，绝不会用下三滥的手段对付竞争对手。 其实，把话挑明了，反到更好一些。 “走吧，瑟琳娜应该到首尔了。” 王栋点了点头，发动了轿车。 来到爱丁堡之后，罗清先给瑟琳娜搞了一张假护照，然后给她买了一张飞往韩国首尔的机票，并且联系了一名靠得住的整容医生。 因为见过王栋的敌人全都死了，所以王栋不用去韩国做整容手术。 两人回到酒店时，已是深夜。 瑟琳娜发来了一封电子邮件，她已经到了首尔，见到了罗清安排的整容医生，三天后进行第一次手术。 接下来的三个月内，还要做几次手术，在完成之后，瑟琳娜的相貌将完全改变，成为另外一个人。 到时候，罗清会利用杀手组织的关系，给瑟琳娜安排一个新身份。 像罗清所说，这是一段新的旅程，一个新的开始。 第三十六章 赌徒 地中海北岸，摩纳哥，蒙特卡洛。 虽然才清晨，但是观众台上已上人山人海。 半个小时后，F1蒙特卡洛大奖赛就将开始。 费蒙酒店发卡弯北面的看台上，一名年轻男子正聚精会神的玩着手机，对几个扭着腰肢从面前走过的比基尼美女视而不见。 是一个东方人，三十岁左右，眉清目秀，只是身板略显单薄。 “啊——你干什么！” 听到女人的尖叫声，年轻人抬头看去，脸色顿时大变。 操！ 年轻人一跃而起，一眨眼的功夫就跨过了几排座椅。 只是，冲他来的三个壮汉也不慢，在他跑到看台边缘的时候已经追近，而且看台另外一端还有三名壮汉。 六名壮汉把年轻人围起来的时候，坐在最后一排的一名中年人才站起身来。 中年人穿着一件很有地中海风味的花格子衬衫，戴着一副很夸张的太阳镜，皮肤晒成了古铜色。 个子并不高，也不算魁梧，相貌只能算一般。 “卡洛斯，用不着这样吧。”年轻人这个时候才注意到中年人。“三天，不，再给我一天时间。不、不、不，等到这场比赛结束。我已经下了重注，比赛结束后就能拿到钱，到时候连本带利一起还。” 年轻人说这些话的时候，六名壮汉已经围了上来。 “赵，你有钱嘛。” “卡洛斯……”年轻人讪讪一笑，神色很是尴尬。 “有钱，为什么不还！？” “卡洛斯，相信我，等比赛结束……” “抓住他，带他离开这里。” 六名壮汉一拥而上，赵姓年轻人根本没有多想，纵身跳下了看台。 靠！ 看台离地面大约有四层楼的高度，他竟然敢跳下去。 “愣着干嘛，给我追！” 六名壮汉没敢罗嗦，不过没有一个直接跳下看台。 赵姓年轻人不怕死，他们可不想摔断腿杆。 “抓住他，给我打断他的腿。跑，我让你跑！” 从离地面差不多十米的看台上跳下来，摔得肯定不轻。 只是为了保命，赵姓年轻人爬起来就夺路狂奔。 大街上，到处都是行人，有的是赶去看比赛，有的在狂欢。 钻进人群，赵姓年轻人没敢放慢脚步，因为从后面传来的吵闹声与咒骂声表明那些家伙已经追了上来。 一个人引发的骚乱显然比一群人小得多。 不多时，赵姓年轻人钻进一条小巷。 跑过弯角，赵姓年轻人才停下脚步。 小巷外面传来吵闹声，很快就过去了，追赶的壮汉没有发现他。 真倒霉！ 赵姓年轻人叹了口气，又掏出了手机。 大奖赛即将开始，二十辆F1赛车分成两列，整齐停放在赛道起点处。 发动机的轰鸣声传来，还有观众的喧哗声与口哨声。 赵姓年轻人打开了一个博彩公司的网站，他把最后的一万欧元全都押在一个冷门上，赔率超过二十。 随着发车信号灯亮起，比赛正式开始。 “快点、超过去，快超过去！” 赵姓年轻人嘀咕着蹲了下来，注意力全在手机屏幕上。 虽然欠了五十万高利贷，赢了也还不清，但是有了这笔钱，就能离开摩纳哥，去别的地方东山再起。 在巷子里的垃圾筒被踢翻时，赵姓年轻人才猛的回过神来。 几个壮汉已经返回，堵死了巷子。 往里面一看，赵姓年轻人才发现只是一条死巷，前面是一堵四米高的围墙。 “跑啊，你怎么不跑了？”卡洛斯从壮汉身后走了出来，满脸通红，还喘着粗气，看上去累得不轻。 “卡洛斯，你误会了，我……” “看着干嘛？给我揍，往死里揍！” 三名壮汉冲了过来，赵姓年轻人退到墙脚。 在拳头砸下的时候，他用双臂死死护住了脑袋。 倒下后，立即蜷缩成一团，护住了柔软的腹部。 他懂得保护自己，却不是三个壮汉的对手。 以他单薄的身板，别说三个壮汉，哪怕只是一个，也能把他打趴下。 “不要停，给我用力揍，揍够了再说。”卡洛斯手撑着墙壁，还在喘气，他平时恐怕很少运动。 差点让赵姓年轻人跑掉，三个壮汉也在气头上，拳脚上自然不会留情。 显然，他们都没留意身后的情况。 “几个人打一个，有意思吗？” 突然传来的话语，把卡洛斯吓了一跳。 回头一看，他立即呆住了。 一名东方人正朝他走过来，而在东方人身后，三名壮汉双手抱头跪在地上，因为一个女人用手枪指着他们。 女人手里还有一把枪，枪口对准卡洛斯的额头。 虽然隔着几米，但是卡洛斯立即意识到，只要他敢乱来，那个女人一枪就能打爆他的脑袋。 “卡洛斯吧？如果我是你，会让他们马上停手。”东方人把手伸到了西装里面。 “住手，都给我住手。”卡洛斯哪敢迟疑，立即叫住三名还在暴揍赵姓年轻人的手下。 女人有两把枪，东方人肯定有枪，搞不好接下来就会一枪打爆卡洛斯的脑袋。 东方人掏出的不是手枪，而是一包香烟与一只打火机。 “他欠你多少钱？” “不、不多，十万欧元。”卡洛斯很老实，或者说害怕了，报出的是本金，没把利息加进去。 “为了十万欧元，需要这么狠吗？”东方人叹了口气，打了个响指。 女人收起指着卡洛斯的手枪，取下别在后腰上的口袋，抛到卡洛斯面前。 “这是十万欧元，点一下。” “不……不用了……”卡洛斯确实害怕了，因为东方人的神情自始至终都没出现过明显变化。 冷静，也可以说是极度的冷酷。 “随你了，不过现在算另外一笔账。”东方人点上了一根香烟，朝躺在墙角的赵姓年轻人指了指。“他是我的朋友，被你的人打得这么惨，医疗费、误工费、还有营养膳食费，你说怎么算？” 卡洛斯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东方人。 高利贷收账打人，那是天经地义。 要是打了人还要赔医疗费，今后谁还敢出来讨债收账？ 此时，赵姓年轻人爬了起来。 看到东方人，还有那个女人，他先是一愣，随后忍不住叹了口气。 “兄弟，好久不见。过得还好吧？”东方人没再理会卡洛斯，径直朝鼻青脸肿的赵姓年轻人走过去。“谁这么大胆，竟然敢打我的兄弟！告诉哥，哥给你出头，绝对让那家伙不得好死。” 赵姓年轻人翻起了白眼，要搞事情，也不用这么夸张吧！ 第三十七章 大闹赛场 “来，让哥看看。” “你们来这里干嘛？哎哟——” 走近，东方人在赵姓年轻人的肩膀上使劲拍了一下。 力气不小，赵姓年轻人惨叫了起来。 没错，东方人就是王栋，后面那个女人是罗清。 “我靠，伤得不轻啊，看来骨头断了，怎么也得休息个十天半个月吧。”王栋回头看了还在发呆的卡洛斯。“兄弟，这家伙看来是个要钱不要命的狠角色。要不然，你去把他痛揍一顿？” 赵姓年轻人翻了下白眼，对王栋是彻底的无语。 “对了，揍人不是你的强项，哥帮你出这口气。” 这话是怎么说的，难道挨揍才是？ “等等……” 赵姓年轻人反应过来的时候，王栋已经到了卡洛斯面前。 “哧——” 在拳头打中卡洛斯的腹部时，赵姓年轻人闭眼侧头，不忍直视。 王栋下手有多狠，赵姓年轻人非常清楚。 别说卡洛斯只是一个放高利贷的，就算那几个壮汉，也没哪个受得了王栋一拳。 只是一拳，卡洛斯就倒下了。 王栋没就此停下，对着卡洛斯的小腹部，准确说是小腹部下方，狠狠踹了一脚。 “啊——” 这时，卡洛斯才惨叫出声。 他的短裤裆部，顿时变成红色，像是来了大姨妈。 “杀了他……给我杀了他们……” 两颗蛋蛋被踢爆，卡洛斯彻底丧失理智。 他没有带枪，不过六名手下都有枪。 对方只有三个人，而且只有那个女人有枪，干起来未必会吃亏。 显然，卡洛斯错了，还错得离谱。 因为被手枪指着，所以跪在女人面前的三个壮汉没敢乱来。 可惜，他们最先倒霉。 “噗、噗、噗……” 在卡洛斯大声喊叫出来的时候，罗清就扣下了扳机。 枪声很微弱，使用的是减少了发射药的消声枪弹。 几乎同时，王栋一把将赵姓年轻人摁到地面上。 “砰、砰——” “砰——” 开始群殴赵姓年轻人的三名壮汉，有两个拔出手枪，而且立即开枪，只不过瞄准的不是旁边的王栋。 隔着十来米的距离，罗清根本没有躲避，三颗枪弹从她身边掠过。 “噗、噗、噗……” 手起枪响，同样是三枪，三名壮汉全被爆头。 “该死！” 王栋爬起来的时候，罗清耸了下肩膀，示意是自己的错，反应慢了半拍。 卡洛斯已经吓傻了，那个女人只开了六枪就干掉了他的六名手下，而且枪枪爆头，隔着十米都能打中。 “不、不要杀我。钱不要了，你们都拿走吧，我不……” 在王栋走过来的时候，卡洛斯才猛然清醒过来。 王栋没有杀他，只是拣起了丢在他面前的口袋。 这时，赵姓年轻人走到卡洛斯跟前，手上有一把壮汉的手枪。 “利落点，警察快到了。”王栋叮嘱了赵姓年轻人。 “不……赵，求求你，我……” “砰、砰、砰……” 连开了三枪，其实第一枪就打爆卡洛斯的脑袋。 到死，卡洛斯都没想明白。 他原本可以活命，而害死他的就是那句没有说完的话。 赵姓年轻人不是笨蛋，已经死了六个人，那么再死一个也没什么区别，反正这地方是呆不得了。 罗清已经离开巷子，上了停在路边的车。 一辆白色的超级跑车，阿斯顿-马丁DB11，还是订制版。 枪声惊动了大街上的行人，也引来了警察。 “栋哥，你们……” “少废话，上车。” 被王栋推了一下，赵姓年轻人钻进了跑车。 当然，他只能去第二排。 王栋上车后，没等车门关上，罗清就踩下了油门。 震耳欲聋的咆哮声中，跑车冲上大街，朝赛道方向驶去。 大街上顿时乱成一片，行人纷纷躲避疾驰而来的跑车。 两名巡警已经赶到，看到王栋他们上了跑车后，立即通过对讲机联系附近的警察，封锁路口。 “王哥，我听人说，你们在加纳……” “那只是听说，把证件拿来。” 赵姓年轻人没多罗嗦，立即掏出放在屁股兜里的证件递给王栋。 是一本护照，上面有十几个国家的入境签章。 赵禹，男，华夏人，二十七岁。 此时，跑车冲上了赛道。 前方，一白一红，两部F1赛车正在争夺第一的位置。 白色的是麦凯伦车队的赛车，红色的是法拉利车队的赛车。 因为即将进入洛斯发卡弯，所以两部赛车都在减速。 洛斯发卡弯是F1大奖赛的众多赛场上，通过速度最慢的弯道，最快安全通过速度仅为每小时四十六千米。 在现场数千名观众，还有电视机前无数观众面前，一辆白色超级跑车呼啸着超过了两部F1赛车，抢先进入洛斯发卡弯。 一个漂亮的漂移，超级跑车擦着弯道外侧护栏而过，通过速度为每小时八十千米。 “上帝，我的上帝！” “圣母玛利亚，那是什么！？” “上帝啊，这是真的吗？” “谁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 转播席上，众多电视台的现场播音员情不自禁的尖叫了起来。 转眼之间，观众席上也热闹了起来，一些眼尖的观众还认了出来，那是一辆阿斯顿-马丁。 只是，白色超级跑车已经进入隧道。 出于安全考虑，大奖赛组委会立即下达了暂停比赛的命令，让赛车立即减速，同时派出引导车。 隧道里面，王栋等三人已经下了车。 进入工作人员通道之前，王栋还点了一把火，被点燃的除了超级跑车，还有被他丢在车上的那本护照。 当然，是赵禹的护照。 大火迅速吞没了超级跑车，随后还发生了猛烈爆炸。 在消防车赶到的时候，三名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从隧道里出来，在众目睽睽之下混入了人群。 随后，警察才赶到。 只是，除了那辆被烧得面目全非的超级跑车，还有赛场外那条巷子里的七具尸体，警察什么都没找到。 几个小时之后，全球上百家电视台报道了此事，而且是当天头号新闻。 他们没有出名，监控摄像头只拍到驾车的是一名女性，而且旁边坐着一名男性，警查也只知道车上有第三个人。 出名的是阿斯顿-马丁，以及在电影中驾驶过同款跑车的詹姆斯-邦德。 王栋没想过把事情搞这么大，只是那个放高利贷的家伙太不识趣，而且罗清的反应确实慢了半拍。 第三十八章 兄弟情谊 罗清回来的时候，王栋正在给赵禹处理伤口。 只是一些皮肉伤，没什么大碍。 赵禹不擅长揍人，却懂得保护自己。 “已经联系好了，明天就能拿到护照。”罗清走到窗口，朝外面看去。 王栋正在处理赵禹屁股上的一处淤伤，而她对男人的屁股显然没有兴趣。 他们没有逃走，这里是摩纳哥的一家酒店。 “起来吧，穿上裤子。”王栋在赵禹的屁股上拍了一下，等赵禹坐起来，他把点好的香烟递了过去。 这时候，罗清才回过头来。 “清姐……”被罗清盯着，赵禹埋下了脑袋，还叹了口气。 “你要是不想说，我们不会多问。只是你得离开这里，最好离开欧洲。”王栋把装有十万欧元的口袋丢到赵禹面前。“这笔钱，够你花一段时间了。我们帮得了你一次，帮不了你一辈子。” “我不缺钱，只是不甘心。” “大男人，有你这样子的吗？”罗清终于看不下去了，赵禹那垂头丧气的样子，让她鬼火直冒。 王栋瞪了罗清一眼，在赵禹的肩膀上拍了几下。 “一年多前，我就离开了军情局。”赵禹叹了口气，又猛抽了几口烟，这才把自己的遭遇讲了出来。 在离开军情局之后，赵禹到处游山玩水。 日子过得很惬意，不过也很枯燥。 一年的隔离审查期结束之后，赵禹去了澳门，在一个月内横扫了所有赌场，被澳门博彩协会列入黑名单。 随后，赵禹弄到一张假护照，带着赢的钱来到摩纳哥。 哪想到，同样在一个月之内，他不但输光了所有赢来的钱，还欠下一屁股烂帐，卡洛斯只是一个债主。 “输了多少？” “算上借的高利贷，大概有三百万欧元。” “一个月内输了这么多？”王栋锁紧了眉头。 赵禹叹了口气，脑袋埋得更低了。 “你不是很会算吗？”罗清已经走了过来，坐在对面的沙发上。“就我所知，你从来没有在赌桌上输过钱。” 王栋这时朝赵禹看了过去。 赵禹是军情局的军火专家，特别擅长改造各类枪械，其他方面也懂一点。 虽然不是外勤特工，杀人放火不如王栋与罗清，但是赵禹精通数学，几秒钟内就能用心算解出一个弹道方程式。 这能力用到赌博上，绝对是十赌十赢。 “是啊，我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里栽跟头。” “你不觉得这里面有问题吗？” 赵禹抬起头来，朝罗清看了过去。 “你擅长的是二十一点、德州扑克与梭哈，而这些由概率决定输赢。哪怕偶尔会出现小概率事件，可是大局上，只要算准了概率，肯定保赢不输。你在一个月内输了那么多，肯定有人出千。” 赵禹微微一愣，随即叹了口气。 “你去澳门，还有来摩纳哥，只是为了赌博？”王栋转移了话题。 “还能怎样？”赵禹苦笑了起来。“栋哥，不是人人都像你们，离开军情局也能过得风生云起。虽然我不是外勤特工，也没你们那么厉害，但是我们的经历是一样的，从没想过会离开军情局。” 王栋暗自叹了口气，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对今后有什么打算？” “我不知道。” “要不要……” “既然帮了你，这次就帮到底。”王栋开口，打断了罗清的话，说道，“如果像你清姐说的那样，有人出千对付你，让你输得精光，还欠下一屁股的烂帐，他就得付出代价，而且是最惨重的代价。” “栋哥……” “我们是兄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就算是天王老子，敢动我的兄弟，我都要他付出百倍的代价。” 赵禹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虽然不是外勤特工，但是赵禹与王栋、罗清是同一届学员。 他们同一年加入军情局，王栋与罗清因为在训练中表现优异获得破格提拔，后来成为了王牌特工。 赵禹也不差，不过他的强项不是行动能力，而是头脑。 在完成了基础训练之后，赵禹去了后勤处的军事技术分处，几年之后就成为了军情局最有名的军械专家。 除了在训练营同吃同住，赵禹还协助王栋与罗清执行过几次任务，有过命之交。 这种在战斗中建立起的友谊，远远超过了兄弟情谊。 赵禹也知道，王栋最重情义。 为了兄弟，王栋可以两肋插刀，哪怕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是哪家赌场？”罗清把话题拉了回来。 她更了解王栋，知道王栋做出决定就不会改变。 “蒙特卡罗大赌场。” 罗清的眉头跳了几下，朝王栋看了过去。 “此事得好好计划，也不急于一时。”王栋长出口气，说道，“风声还很紧，而且你也需要养伤。过几天，等到局势缓和一些，我们再决定要怎么对付那些家伙。小赵，你也早点休息。” “栋哥、清姐，给你们添麻烦了。” 王栋点了点头，叫上罗清离开了房间。 其实，他与罗清的房间就在对面。 “你真的要帮他？”进了房间，罗清才开口问了出来。 “他是我的兄弟，也是你的兄弟。两年前的那次行动，如果不是他，我们恐怕连性命都保不住。” “我就知道你会提那次行动。” 王栋勉强笑了笑，没有多做解释，也用不着，因为罗清同样重情重义。 “他没有全都告诉我们，还保留了很多。” “我知道。” “得找他问清楚。” “小清，你认为现在合适吗？” 罗清微微一愣，把手从门把上拿开了。 不是这句话，而是“小清”这个称呼。 这是王栋恢复记忆之后，第一次这么叫罗清。 虽然对罗清来说，这是再熟悉不过的了，但是她却感到很陌生，因为现在的王栋不是以前的王栋。 “他肯说的话，自然会告诉我们。如果不肯说，我们去问他，只会适得其反。” “我饿了，去吃点东西。” 看到罗清摔门而去，王栋一下愣住了。 罗清生气了，只是王栋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生气，或者说在生谁的气。 难道说错话了？ 没有吧，不过是就事论事，哪谈得上对错呢？ 第三十九章 勾魂摄魄 蒙特卡罗大赌场。 在摩纳哥，赌博是合法的，不过只是针对外国游客，而且必须年满二十一岁，本国公民严禁涉赌。 赌场门口，工作人员正在查验游客的护照。 此外，还要花十欧元购买门票。 如果不舍得这点钱，就只能在大厅里玩老虎机。 受安全局势严重恶化影响，赌场新增一道安全检查程序，游客必须接受检查，而且禁止携带管制物品进入赌场。 那个女人进入赌场的时候，罗杰斯的目光立即被吸引了过去，直到她通过安检。 是一个东方女性，身高在一米七左右，举止优雅、神态文雅，那条火红色长裙，彰显出狂野与热情。 在她身上，这两种完全不同的气质竟然能如此完美的融合到一起。 只是，罗杰斯注意到的不是这些，而是在长裙衬托下一览无余的傲人身材。 当然，还有那张只能用“惊艳”来形容的精美面孔。 虽然罗杰斯阅女无数，但是他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只需用一个眼神就能钩走男人魂魄的大美女！ 这时，罗杰斯的手机响了起来。 那是定时闹钟，今晚的工作开始了。 晚上八点，赌场正式开始营业。 虽然还有很多游客在外面排队，但是赌场里面，数百名工作人员已经就位，做好了接待游客的准备。 赌场内，按照博彩游戏分成十多个区域。 最受欢迎的是俄罗斯轮盘赌与二十一点。 主要是简单，人人都能参加，对赌注也没有限制。 相对而言，德州扑克、梭哈就不那么受欢迎，毕竟规则较为复杂，而且大部分游客并不是来此赌身家。 楼上还有贵宾厅，只是进入门槛高达一百万欧元。 罗杰斯想到了那个自以为是的家伙。 听说，那家伙在澳门横扫几家赌场，卷走几百万欧元，还惊动了澳门博彩协会，禁止他进入赌场。 可是，摩纳哥不是澳门。 在澳门，赌场多少会给他一点面子。 哪怕赔点钱，也没有必要得罪一个赌徒。 对了，他是东方人，开始进来的那个女人也是东方人。 他们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产生这个念头后，罗杰斯忍不住苦笑了起来。 能有什么关系呢？ 东方人，有可能是华夏人，也有可能来自日本与韩国，甚至是新加坡、马来西亚与印度尼西亚游客。 有数十亿东方人，能有什么关系？ 这就好比法国人与德国人都是欧罗巴人，却没有半点关系一样。 半个小时后，罗杰斯才离开办公室，去了下面的大厅。 做为赌场经理，罗杰斯的主要工作就是维持赌场秩序，接待有身份的贵宾，解决一些其他工作人员解决不了的问题。 通常情况，他会在大厅里巡视几遍。 不是去看热闹，而是让工作人员知道他还在这里。 为了不对游客产生影响，罗杰斯没穿工作人员的制服，穿的是一套普通的西装，看上去就像一名游客。 她还在。 来到大厅，罗杰斯的目光立即就被吸引了过去。 那一抹靓丽的红色，太醒目了。 她站在一张二十一点赌桌旁边，一直在观看，丝毫没有坐下来玩几把的意思。 “怎么，你对这个没兴趣吗？”罗杰斯走了过去，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打招呼，也许跟红色有关吧。 罗杰斯最喜欢的就是红色。 她回过头来，惊讶的看着罗杰斯。 “不好意思，我叫罗杰斯，这里的经理。” “经理？” “对，赌场经理。” “你就是罗杰斯经理？太好了，真高兴能认识你。”她突然变得兴奋起来，让罗杰斯很是疑惑。 “你是……”罗杰斯提高了警惕。 虽然不是什么名人，但是坐在赌场经理的位置上，肯定得罪了不少人，罗杰斯对这种突然到来的热情充满怀疑。 “我姓罗，是香港记者。我在写一篇跟博彩有关的专题报道，在收集素材。” “你是记者？” “对，这是我的名片。”她从坤包里取出了一张纸片，递到罗杰斯面前。 确实是一名记者，准确说是实习记者。 “我去过澳门，摩纳哥是我的第二站，然后还要去大西洋城与拉斯维加斯，我已经订了明天的机票。” 她侃侃而谈，兴奋得有点过头了，明显是经验不足。 “看来，你的行程安排得挺紧张。”罗杰斯放松了警惕。 一个刚出道的实习记者，有什么好害怕的？ “是啊，就要交稿了，我的专题报道还没完成呢。” “我这里有一些材料，不知道有没有帮助。” “是吗？”她明显很惊讶，不过随即就尴尬的笑了笑，说道，“罗杰斯先生，这样不太好吧？” “都是一些半公开的资料，没什么不好的。” “这……” “就在我的办公室里。”罗杰斯回头，朝三楼的那扇窗户看了一眼。 “罗杰斯先生，这样真的可以吗？” “能帮助美女，是我的荣幸。”罗杰斯笑着侧过身来，很有绅士风度。 她也没再蜿拒，挽住了罗杰斯的胳膊。 在带着美女上楼的时候，罗杰斯没有注意到，一名东方男子离开了旁边的赌桌，拿着筹码去了兑换柜台。 赌场里，游客进进出出，也没人会关注一个赢了点小钱、见好就收的赌徒。 几分钟后，罗杰斯带着美女进了办公室。 进去前，他在门外挂上了“免打扰”的牌子。 进去后，他去拉上了窗帘。 虽然只是一名经验不足的实习记者，但是罗杰斯觉得，她既然肯上来，也就能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对于一个想要获得工作机会的实习记者来说，往沙发上一躺就能得到想要的东西，为什么不做呢？ 罗杰斯先去翻出了一些赌场的半公开资料。 算不上秘密，而且迟早都得对外公布。 “想喝点什么？” “罗杰斯先生，太感谢你了。有了这些资料，我的专题报道肯定很精彩，说不定还能上头版。” “是吗？能帮到你，那就很好了。” 罗杰斯端着两杯红酒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 羔羊皮的沙发非常柔软，还有那淡淡的，令人心旷神怡的女人香。 怎么有点晕？ 罗杰斯朝酒杯看去。 还没喝，怎么就晕了？ 等他抬起头来，那张精美得让人窒息的面容正在朝他微笑。 第四十章 自断生路 醒来的时候，罗杰斯发现自己在卫生间里面，坐在马桶上，浑身一丝不挂，而且手脚被绑着，嘴里塞了一根毛巾。 她站在洗漱台旁边，正在翻看一些物品。 罗杰斯挣扎了几下，弄出了响动。 她走了过来，把手机递到罗杰斯面前，屏幕上显示着一张相片。 认出相片上的那个人，罗杰斯立即瞪大了眼睛。 她果然跟那个东方人有关！ 后悔、惊讶，不过更多的是恐惧，因为她的另外一只手上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剃须刀，正是罗杰斯常用的那把。 “说错一个字，乱说一句话，或者大喊大叫，我就割破你的喉咙。” 罗杰斯惊恐的点了点头。 随后，她扯掉了罗杰斯嘴里的毛巾。 “你是谁，你到底……” 话还没有说完，毛巾就塞了回来。紧接着，罗杰斯就感到脖子上一凉，然后是皮肉被割破的剧痛。 “这是警告，下次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罗杰斯挣扎了几下，不过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当毛巾再次被扯下之后，他忍住疼痛没有叫出声来。 “说吧。” “不……不是我。我只是按照老板的吩咐去做，其他的都不知道。我只是赌场经理，没有资格过问。我……” “老板？” “彼得，彼得-陈。” “你要知道，如果你在撒谎……” “我没撒谎，我把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了。是陈让我这么做的，说那个家伙……他在澳门赢了很多钱，要给他点教训……” “他现在在哪？” “我不知道。” 她没有给罗杰斯第二次机会，把一颗药丸塞进了罗杰斯的嘴里。 罗杰斯吓了一跳，不过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把药丸吞了下去。 “你……你给我吃的什么东西，你……” “不是毒药，在办公桌的抽屉里找到的。” 罗杰斯一下没有反应过来，他有几种慢性疾病，抽屉里放了一些常用药。 直到命根子被抓住，罗杰斯才回过神来。 埋头一看，他吓傻了。 套在命根子上的是一把弹力雪茄剪，雪茄插进去之后，刀片就会在弹簧驱动下闭合剪断雪茄，或者其他棍状物体。 “你……” 在罗杰斯张开嘴的时候，毛巾塞了进去。 “我没有割破你的喉咙。现在，我再问你一次，他在哪？” 罗杰斯开始挣扎，不过马上就老实下来。 不是受到了威胁，她已经离开了卫生间。 是身体产生的自然反应。 在抽屉里面，还有一种不算药的药，即用来增强男性功能的春药。 虽然罗杰斯拼命想要控制住，但是在药物刺激下，身体根本不受意志控制。 罗杰斯的额头上冒出了汗珠，命根子随时有可能勃发。 “想清楚了吗？” 罗杰斯使劲点了点头，他不想死，更不想失去命根子。 “他在摩纳哥，住在‘巴黎酒店’，至少几天前还在那里。” “几天前？” “我上次见到他是在五天前，也就是大奖赛那天。我把知道的全都说了，求求你，放过我吧。” 罗杰斯差点哭出声来，因为他清楚感觉到命根子正在发生变化。 她冷冷一笑，把毛巾塞了回去，转身走出卫生间。 罗杰斯开始挣扎，而挣扎会让心跳加速，加快血液的流动速度，让药效来得更快。 在阳刚气息勃发的时候，剧痛随之而来。 罗杰斯昏了过去，再也没有醒来。 从下体喷出的鲜血流入马桶，冲进了下水道，跟屎尿混在一起。 此时，她已经下了楼，去了公共卫生间。 当她从卫生间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上了一套行头. 上身是一件女士衬衣，下身是一条牛仔裤，头发也盘了起来。 没错，她就是罗清。 相貌变化不是太大，不过足够明显，至少突出的特征都变了样。 离开赌场后，她上了一辆停在路边的路虎越野车。 不多时，那名兑换筹码的东方男子也从赌场里面出来，上了越野车。 等越野车驶过街口，东方男子才摘下了人皮面具。 对，东方男子就是王栋。 罗清对付罗杰斯的时候，王栋拿着顺手牵羊得到的门禁卡，去了安保监控室，取走了存放监控录象的硬盘。 “陈彼得。” 因为身上确实没有地方，也是为了安全起见，所以在对付罗杰斯的时候，罗清没有带窃听器。 “那个澳门的博彩业大亨？” 罗清点了点头，把罗杰斯的手机递给了王栋。“五天前，他在摩纳哥，而且就住在我们所在的‘巴黎酒店’里面。” 王栋点了点头，用罗杰斯的手机给酒店前台打了电话。 “巴黎酒店。”接电话的是酒店前台服务员。 “请帮我接彼得-陈。” “好的，请稍等。” 听到服务员使用内部电话时发出的拨号声，王栋挂断了电话。 “他还在？” 王栋点了点头，说道：“真没想到，竟然是他。” “澳门博彩集团早已入股蒙特卡罗大赌场，他现在是博彩集团的主席。如果他知道赵禹的身份，肯定不会在澳门动手。”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如果他知道赵禹是局里的人，哪怕已被除名，犯得着为了几百万欧元去冒风险？” “那家伙本来就不乐教，也未必清楚赵禹的身份，最多只是怀疑。” “不管怎么样，找到他就知道了。” “我们最多有六个小时。”罗清看了眼手表，说道，“有很多人看到我跟罗杰斯进了经理办公室，发现尸体之后，警察肯定会发布通缉令。不管在他那里查到什么，我们都得在六个小时内离开摩纳哥。” 王栋点了点头，说道：“只要他识趣，用不了六个小时。” “别忘了，我们现在不是局里的人。” “他知道？如果他不识趣，我们也用不着浪费时间。除掉他，也算是替小赵报了一箭之仇。” 罗清叹了口气，没再多说什么。 王栋握住了她的手，也没再多说什么。 其实，在获得赵禹的消息，来到摩纳哥的时候，王栋觉得行动很简单，只是把赵禹带回去，没想到会遇到这么多麻烦。 第四十一章 灭口 房门虚掩着，没有上锁。 透过门缝，能看到门内躺着一个女人，穿着像是酒店的服务员。 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还有淡淡的血腥味。 朝对面的罗清比划几下，王栋轻轻推开房门。 罗清首先进去，而且在进门之后就闪到一边，王栋紧跟着冲了进去。 躺在门口的就是一名服务员，身下的地板上还有一滩鲜血。 罗清伸手在服务员的脖子上摸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示意服务员已经死了。 客厅沙发上坐着一个人，王栋绕过去一看，也摇了摇头，随后朝卧室指了指，示意卧室里面有人。 死在沙发上的是一名保镖，额头中枪，子弹没打穿头颅。 卧室门内，躺着另外一名保镖的尸体，同样是脑袋中枪，不过是侧面射入，子弹掀飞了前额。 子弹射入部位有焦痕，表明凶手在近距离开枪。 “操！” 看到躺在床边的那具尸体，王栋忍不住低声咒骂了一句。 是陈彼得，早死透了。 同样是额头中枪，而且死的时候还怒瞪着双眼，那样子很是惊耸。 “是职业杀手干的。” 王栋点了点头，进来的时候，他就想到了。 凶手没留下明显的痕迹，使用消毒水，也不是为了洗掉血迹，而是为了破坏能成为罪证的东西，比如指纹。 “尸体还没有冷，门口的血迹也没有凝固……” “赵禹！” 王栋猛然想到，罗清也立即反应过来。 此时，酒店四楼的房间里面。 赵禹已经醒了过来，只是神智还没有恢复，视线模糊不清，脖子更痛得厉害，像是刚刚被车撞了。 他坐在卧室的椅子上，手脚都被绑住。 在他面前，是一个模糊的背影。 “不用找了，我这里没有你要的东西。” 那人朝赵禹走了过来，只是面孔一直藏在阴影里面。 是一个男人，不过肯定不是王栋，因为他的身高超过一米九，而且很魁梧，应该是一个西方人。 一个东西丢了过来，落到了赵禹的大腿上。 是罗清几天前帮他搞到的假护照。 “落到你手上，我没什么好说的。你可以拷问我，折磨我，甚至杀了我，但是别指望能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他们呢？” 那人说的是“Guys”，标准的美式口语，还有明显的地方口音。 赵禹冷冷一笑，没有说，也不用说。 行李早就收拾好了，按王栋的吩咐，如果他们没有在凌晨五点之前回来，赵禹得立即离开摩纳哥。 “你可以保持沉默，但是我有一百种办法让你开口求饶。” “呸——” 赵禹的回答是一口浓痰。 大概是没有想到赵禹会用这种办法还击，那人没能躲开，其实根本没有躲避。 “滴滴、滴滴……” 在那人举起手，准备给赵禹一点教训的时候，赵禹的手机响了起来。 突然出现的声音把那人吓了一跳，在去拿手机的时候，他没有注意到赵禹的神色。 不是打进来的电话，是设定的闹钟。 刚到凌晨，谁会把闹钟设定在凌晨？ “这是什么？”他把手机拿了过来。 赵禹看着他，什么都没说。 “如果你想死，我现在就送你下地狱！”他举起了手枪，用枪口顶住赵禹的额头。 赵禹仍然看着他，什么都没说。 他打开手枪的保险，做出开枪的样子。 此时，“滴滴”声消失，闹钟程序自动关闭。 他收起了手枪，走到窗边，朝外面张望。 “你来晚了。”这个时候，赵禹才开口说道，“他们已经离开了摩纳哥，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 那人走了回来，明显受到了影响。 “我知道你是谁派来的，也知道你不会杀我，至少不是现在。如果我说了，马上就会没命。” “你这么认为？” “我说过，你可以拷问我、折磨我、甚至杀了我，但是别指望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他们还在摩纳哥，没有离开，是不是？” 赵禹冷冷一笑，才说道：“是，不过是开始，而不是现在。那是我设定的闹钟，按照约定，如果我没有立即跟他们联系，表明我已经安全离开摩纳哥。显然，他们会立即离开摩纳哥。” “他们是什么人？” “怎么，你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来头？” “我没有多少耐心。”那人再次举起手枪。“我再问你一遍，他们是什么人？” “你说呢？” “这么说，不让你吃点苦头……” 那人收起了手枪，掏出了一把弹簧刀。 折磨人的话，刀比枪更好用。 “我说，我说！”看到弹簧刀，赵禹像是被吓住了，大声喊叫起来。 “他们是什么人！？” “哈哈……” 赵禹突然笑了起来，那人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知道我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些话吗？” “为什么？” 赵禹收住笑声，朝那人身后的房门看去。 那人明显一愣，不过立即就恢复了镇定。“你认为，像这种小孩子用的小伎俩就能骗过我吗？” 赵禹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只是在冷笑。 “他没有骗你。” 突然从身后冒出来的话语，把那人吓了一跳。 紧接着，一个冰冷的硬物顶住了他的后脑勺。 他只是一愣，准确的说是犹豫了一下。 不到半秒钟，不过已经足够了。 就在他准备转身，用手上的弹簧刀跟身后的人拼命时，一个坚硬的物体朝着他脖子劈了下去。 不是刀，是手枪的枪把。 动手的，正是王栋。 在那人倒下后，王栋一脚踢开了他手上的弹簧刀，随后搜走手枪，期间一直把枪口顶在那人额头上。 随后，王栋才在他的脖子上摸了一下，还有脉搏，只是昏了过去。 此时，跟着进来的罗清为赵禹松了绑。 “他是什么人？”赵禹故意问了一句。 “职业杀手。”王栋已经在那人身上搜了一遍，除了一把汽车遥控钥匙，只有一些现金与两个手枪弹匣。“你去收拾一下，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楼上总统套房有几具尸体，警察也许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赵禹没敢耽搁，立即去收拾自己的东西。 这时，罗清把一辆餐车推了进来。 王栋没有干掉职业杀手，显然是要套取情报，也就得带着职业杀手离开酒店。 第四十二章 冰血凤凰 尼斯郊外，某空置的海景别墅。 审讯已经持续一整天，除了知道那家伙是个职业杀手之外，没有别的收获。 这个结果，没让王栋感到意外。 职业杀手都是硬骨头，很多来自特种部队或者情报机构。 撬开职业杀手的嘴巴，肯定不容易。 受过反拷问训练的人，能忍受常人无法想像的痛苦。 只不过，任何人都有极限。 在极限被突破后，哪怕最坚强的人，也会为求得解脱而开口招供。 关键是拷问手段，既要让拷问对象的抵抗意志彻底崩溃，又不能让其一命呜呼，至少在招供之前得活着。 手段得当，加上足够的时间，就能让职业杀手老实招供。 对王栋来说，手段不是问题，缺的是时间。 听到外面传来的引擎声，王栋停止了拷打，让赵禹盯着职业杀手。 驾车来的是罗清。 因为料到职业杀手不会开口招供，所以来到这里后，罗清就带着职业杀手的指纹与照片离开了。 “怎么样？” 罗清点了点头，走过来的时候，把一叠影印资料递给了王栋。 “你找局里了？” “没有，找的一个住在巴黎的线人，你也认识。” 王栋微微一愣，他不知道在巴黎有认识的线人，不过没多问，毕竟他忘记了过去的很多事情。 “我来审问他，你去休息一会，等下还要赶路。” 王栋点头答应了下来，不过没有去休息。 在罗清去审问职业杀手的时候，他去了隔壁的房间。 “汤姆-刘易斯，一九八三年在得克萨斯州的米德兰出生，幼年患有狂躁症，十八岁加入海军陆战队，三年后入选海豹突击队，在第六分队服役。二零零九年在阿富汗失踪，七年后被判定阵亡。” “你是谁，你是什么人？” 那个家伙竟然开口了！ “我是谁不重要，关键是，这个人是不是你？当然，我相信不是你，因为你没有那么厉害。至少就我知道的，海豹六队全都是硬汉，没有一个软蛋，绝不会因为家人受到威胁向敌人投降。我也希望这个叫汤姆的家伙不是你，因为在我去米德兰市找到他的家人的时候，不会回想起一张熟悉的面孔。”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大声吼叫，显然无济于事。 “哈哈……你认为用这些就能让我开口？没错，我是汤姆，我就是汤姆-刘易斯，但是你不会去美国，更不会伤害我的家人，因为你是情报人员，不是冷血杀手，你不会对平民下毒手，你……” “冰血凤凰。” “什么？” “你是职业杀手，肯定知道这个称呼的含义。” “你……你是……” “莎拉-刘易斯，杰克-刘易斯，菲尔-刘易斯，斯蒂纷-刘易斯，艾米-刘易斯……” “闭嘴，闭嘴！” “还有小汤姆，你的儿子。” “不、不要……杀了我，现在就杀了我！” “我会杀了你，不过是在你招供之后。” “哈哈……你认为，如果我把知道的说了出来，就能救他们吗？他们还是会死，而且会死得很悲惨！” “也许，不过小汤姆不会。” 职业杀手闭上了嘴，没有接话。 “他是在你失踪后出生的，而且你很有自制力，从来没有去看过他们母子，至少没跟他们见面。” “你要怎样，你到底想怎么样！？” “为什么？” 职业杀手显然没有反应过来。 “你要对付的不是彼得-陈，是他。在我们返回前，你有足够多的机会杀了他，为什么没有动手？” “杀他？我为什么要杀他？你认为，我是来杀他的？” “那是为什么？” 听到这话，罗清回头朝站在门口的王栋看了过去。 “我的任务不是杀他，是带他回美国。” 汤姆的精神防线已经崩溃，或者说已经招供，因此为了保住自己的家人，他不会有所隐瞒。 按他所说，如果不是彼得-陈太不给力，根本不需要由他来对付赵禹。 除掉彼得-陈是临时安排的任务，目的是灭口。 至于他的上线，也就是派他来的是谁，他不知道，因为他只是一名职业杀手，是杀手组织给他安排的这个任务。 在完成任务后，他能得到一千五百万美元。 “我没有见过雇主，也没有见过杀手组织的人。只是，雇主肯定是美国人，而且跟杀手组织关系密切。” “雇主要他活着？” 汤姆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回到美国后，去哪里跟雇主见面？” “拉斯维加斯。” 王栋锁紧眉头，认真思索起来。 虽然汤姆已经招供，而且是有问必答，但是他说的是不是实话，王栋拿不准。 “如果彼得-陈没把事情搞砸，他在几天前就到了拉斯维加斯。” 听到这话，王栋朝站在墙边的赵禹看了过去。 赵禹叹了口气，才点了点头。 “答应我，不要伤害我的家人。” “如果你说的是实话，我不会伤害你的家人。” 汤姆看了眼站在王栋身后的罗清，又说道：“在休斯敦国际机场有一个行李寄存柜，号码是我的生日，开锁密码是小汤姆的生日。里面存放着我的所有积蓄，如果有机会，请你替我交给小汤姆。” 王栋点了点头，答应了汤姆的请求。 这个时候，罗清走了过来，手上有一把已经装上消声器的手枪。 “还有什么遗愿吗？” “我就知道，你们不是冷血杀手。”汤姆抬起头来，用额头顶住了枪口。“能死在你们手里，也算是解脱。” 没等罗清扣下扳机，王栋就夺过了手枪。 处决与在战斗中杀人是两码事，即便是受过训练的特工，也未必能够承受处决敌人产生的心理创伤。 “我来吧。”赵禹走了过来。 “你行吗？” “他是冲我来的。”赵禹勉强笑了笑，拿过手枪。“再说了，总有第一次，我也不可能一直躲在你们身后。” 罗清瘪了瘪嘴，转身走了出去。 王栋叹了口气，在赵禹肩膀上拍了两下，这才转身离开。 不多时，房间里传来枪声，还有明亮的闪光。 又过了一阵，赵禹才步履蹒跚的从房间里走出来。 强忍着来到外面，他才撑着墙壁，把胃里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 第四十三章 事出有因 “好的，知道了……我会把钱打到你的账户上……行，没问题，合作愉快。” 挂了电话，罗清才对走过来的王栋说道：“已经安排好了，明天下午两点的航班，由米兰直飞拉斯维加斯。” “现在出发的话，明天上午十一点左右就能赶到米兰。”王栋看了眼手表。 “我去收拾一下。” “不，不能去拉斯维加斯。” 王栋与罗清都是一愣，朝走过来的赵禹看了过去。 “这事与你们无关，你们不能去拉斯维加斯。” “小赵，我们是兄弟，你的事……” “赵禹，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罗清终于忍不住了。“我跟你说，王栋一直把你当兄弟，我也把你当兄弟。如果大家平安无事，我不跟你计较。要是有什么不测，我第一个就不放过你！” “小清！” “我是什么人，你非常清楚。王栋下不了狠心的事，我可以帮他做！” “小清，够了！” 罗清明显在气头上，又朝赵禹指了指，她才退开。 “兄弟，我说过。你不愿意说，我也不会逼你说。” “栋哥，我不是存心瞒着你们，我……我……哎！”赵禹蹲了下来，情绪一下变得十分沮丧与懊恼。 “赵禹，你还是不是男人？” 王栋一把拽住了罗清，没有让她冲上去教训赵禹。 罗清也来了火，只是被王栋拦着，没地方发泄，气鼓鼓的走开了。 暗自叹了口气，王栋点上一根烟，递到了赵禹面前。 “栋哥，我真的不是存心要隐瞒。” “没事，我们是兄弟，我能理解。”王栋给自己点上了一根烟，在赵禹旁边蹲了下来。 抽了几口烟，赵禹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也想通了很多事情。 “是‘龙三’与‘凤三’。” 王栋的眉头迅速跳了几下，随即发现罗清已经走了回来。 抽完剩下的半截香烟，赵禹才娓娓道来。 一年多前，赵禹跟随代号“龙三”与“凤三”的王牌特工前往美国，执行一项由局长亲自安排的任务，把一个代号“尼古拉斯”的超级黑客接回去。 最初一切顺利，他们联系上了线人，定下了见面地点与时间。 “龙三”与“凤三”去接人的时候，赵禹留在藏身地点，为撤退做准备。 “收到警报后，我立即按照预先制订好的方案离开美国。回来后，我才知道他们已经失踪。因为此事关系重大，所以局长让我选择，要么去秘密科研基地，要么拿着补偿离开军情局。我选了后者，因为我相信‘龙三’与‘凤三’还活着，而且藏在美国。我要回去找到他们，哪怕我不是外勤特工。” “所以，你搞出这么多事情是要引起敌人的注意？” “不是，只是为了钱。” 罗清微微一愣，眉头立即皱了起来。 “这么危险的任务，当初为什么要你跟随他们去美国？”王栋问了一句。 “我是军火专家。”赵禹长出口气，才说道，“是尼古拉斯找的我们，说他黑入一家美国军火企业的绝密数据库，窃取了一些先进武器的资料，要卖给我们。因为事发突然，而且没人敢保证尼古拉斯说的是实话，所以局长派我去协助‘龙三’与‘凤三’，在确认资料的价值之后再完成交易。” “你见过他？” 赵禹点了点头，又说道：“去交易的时候，‘凤三’带了针孔摄像头。” “所以，你知道他们还活着？” “当时的局面很乱，而且信号随后就中断了。只有一点可以肯定，遭到袭击后，尼古拉斯逃了出去。如果他还活着，那么找到他就能知道‘龙三’与‘凤三’的情况，所以得带上一笔钱。” 王栋叹了口气，又点了点头。 “栋哥，如果只是我，哪怕知道是去送死，我也不会有半点迟疑。如果不是‘龙三’他们，我也无法活着逃回去。我这条命是‘龙三’与‘凤三’救的，要是就此算了，我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王栋苦笑了起来，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说赵禹才好。 “只是现在，把你们牵扯进来，我……” “‘龙三’是我跟罗清的战术教官，而且当初是他提拔我们。此外，‘凤三’还在也门救过我们。” “栋哥……” “之前，我一直以为他们在外执行任务。现在知道了，要是无动于衷，你觉得我能原谅自己？” 赵禹叹了口气，其实这也是他一直不肯告诉王栋与罗清的原因。 “当时，针孔摄像头拍下的画面还在吗？” 赵禹微微一愣，才朝罗清点了点头。 “在哪？” “网上，存在一个私人信箱里面。” 罗清没多罗嗦，把手机递给了赵禹。 看完这段时长不到十分钟的录象，王栋与罗清都沉默了。 虽然没有拍到“龙三”与“凤三”被子弹打中的画面，但是最后，携带针孔摄像头的“凤三”已经倒下。 “都怪我，全都怪我！”赵禹突然哭了起来。“当时，是我做的鉴定，是我认定尼古拉斯提供的资料有很高的价值，是我让他们去完成交易。如果我没有这么做，他们就不会去，也不会遭到袭击，不会……” 王栋把住赵禹的肩膀，想安慰几句，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栋哥，都怪我，是我害死了他们，是我……” “这不是你的错，你只是尽到自己的职责。换成我的话，也会做出相同的判断，因为没人能预测未来。” “栋哥……” 赵禹昏了过去，是王栋下的手，只是压住他的颈部动脉。 这个时候，能让赵禹闭上嘴的，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他们已经牺牲了。”罗清这个时候才说了出来。 虽然她的语气很平静，但是看得出来，她在竭力控制情绪，或者说竭力不让自己被悲伤左右。 遇事冷静是外勤特工在训练营掌握的第一项能力。 “这是一个陷阱。”王栋也一样，只不过他控制得更好。“参与行动的人，只有赵禹还活着。如果尼古拉斯没死，而且逃了出去，那么追杀尼古拉斯的那些人会认为，赵禹知道尼古拉斯藏在哪里。” “所以派人来对付赵禹，让他去美国？” 王栋点了点头，说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此事跟军火有关，肯定跟军火集团有关。” “那么，最好让他睡上几个小时，到了米兰再醒过来。” 第四十四章 安全屋 美国，亚利桑那州，弗拉格斯塔夫。 从菲尼克斯开车过来花了几个小时，到达的时候已是深夜。 藏身地点是郊外的一座农场，离城区有二十多公里，破败不堪，远远看去像一座孤立荒野的鬼屋。 像这种已经荒废了数十年的农场，在美国中西部地区多如牛毛。 破败只是表面。 听到马达声，罗清才从车上下来，提着旅行包朝农舍走去。 进入地下室的门板已经打开，灯光时暗时明，通道里有一股霉臭味，角落处还有两只早被风干的死老鼠。 地下室很大，隔成几个房间。 早在十多年前，军情局就通过一名线人买下了这座农场。 买下来后，军情局派人挖了这个地下室，然后以开设汽车旅馆为由，买来了包括柴油发动机、太阳能热水器与自来水净化器在内的各种设备，还建了一座不算小的地下油库，将其打造成安全屋。 过了几年，线人把农场卖给一个有出生证明、中学学历、社会保险号码，却根本不存在的人，然后离开了美国。 因为按时交纳各种税费，没有任何不良记录，所以在美国联邦当局与地方政府那，这只是一座普通的农场。 至于有没有人居住，是否还在经营，显然不是值得关注的问题。 王栋去了里面，赵禹在更换配电盒。 “有热水吗？” “有，不过要等一会。先把管道里的积水放掉。” 罗清没再多问，朝浴室走去。 一路过来，她早已疲惫不堪，现在只想冲个热水澡。 要有浴缸的话，那就更好了。 没有浴缸，不过淋浴喷头是好的。 此时，赵禹去了武器库。 因为是安全屋，所以存放在这里的武器并不多，也算不上精良，主要是一些用来自卫的枪械。 特工在行动中使用的武器，一般随身携带，或者通过专门渠道运送。 要是敌人杀到这里来，明智的选择是立即逃走，而不是用武器战斗。 有几支步枪与十多把手枪，全都放在专用的密封枪盒里面，而且上过油，装上弹匣就能开火。 子弹充足，各种类型与口径的都有，总共有上万发。 大致察看一遍，王栋拿起一把Glock17递给了赵禹。 随后，他又拿起了一把看上去很轻巧，下机匣与护木做了艺术处理，明显是为女性量身打造的AR15系战术步枪。 从枪身上的铭文看，是美国FSD公司的“雅典娜”战术步枪。 当然，王栋不会用这种“娘娘枪”，是为罗清准备的。 上飞机之前，他们丢掉了所有武器，也无法把枪械带上航班。 王栋为自己选择的是丹尼尔防务公司的DD5V1步枪，发射7.62毫米NOTA枪弹，更笨重，不过射程更远、威力更大。 这两把步枪，其实都是AR15系。 在美国，生产枪械的军火公司、枪械厂与防务公司多如牛毛，推向民用市场的各类枪械数不胜数。 至于这些枪械的性能，绝对不在军用制式装备之下。 要说有什么缺陷，那就是需要精心维护与妥善保管。 “他们还活着。” “什么？” 赵禹朝放在桌上的那把“雅典娜”战术步枪指了一下。“那是‘凤三’的枪，是来到美国后购买的。” 王栋立即拿起步枪，打开枪膛察看了一下。 有明显的磨损痕迹，表明使用过，至少发射了上千发子弹。 安全屋里的枪，在买回来后会做测试，打几十发子弹，证明能够正常使用，然后就收藏起来。 此外，没人会在安全屋放一把专门供女性使用的步枪。 “还有，少了两把步枪。”赵禹翻开了一个枪盒，里面空空如也。“他们还活着，而且回来过。” 在赵禹说这番话的时候，王栋已经组装好了一把PDW短管突击步枪。 这是LWRC国际公司生产的一种发射5.56毫米NATO枪弹的自卫步枪，十分短小，非常适合近距离战斗。 “拿着，收集一些弹药，我们得离开这里。” “现在？” “对，现在。”王栋把PDW丢给了赵禹。“就算他们还活着，而且回来过，这里也不够安全。” 赵禹没再罗嗦，立即动手收拾弹药。 挎上DD5V1，又选了一把战斗手枪，王栋还拿了两件挂在墙上的防弹衣，这才带上为罗清选的装备离开武器库。 把“雅典娜”步枪等武器留在浴室外面之后，王栋上了地面。 夜空晴朗，繁星密布，横贯寰宇的银河显得特别明朗。 赵禹说得没错，“龙三”与“凤三”有可能还活着，而且来过这里，留下了那把“雅典娜”步枪。 问题是，他们为什么没有跟局里联系？ 安全屋里有卫星电话，还有备用电池，“龙三”与“凤三”肯定知道。 哪怕他们没在此逗留，也应该在安全之后跟局里联系。 很明显，他们匆匆来、匆匆去，只带走了两把步枪与一些弹药，还有放在监控室里的卫星电话。 然后呢？ 他们肯定遭到敌人追杀，一直没有办法跟局里联系。 那是一年多前！ 就算“龙三”与“凤三”是超级特工，实力在王栋与罗清之上，一年多没有消息，活着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这时，罗清来到了地面上。 她换了一套衣服，是在米兰国际机场免税店买的便装。 王栋没多做解释，她也没多问，过去发动了越野车。 两人一同训练了六年，还执行了数十次任务，早就形成了默契。 几分钟后，赵禹出来，提了两个大口袋，背上还有一个巨大的旅行包。 这家伙，是在搬家吗？ 罗清有点无语，在王栋过去帮忙的时候，她也下了车。 虽然是女人，但是罗清的力气很大，而且耐力比王栋都好。 相反，赵禹更像女人。 当然，这与他一整天没吃东西有关。 此外，在尼斯被王栋弄昏之前，他还把前天晚上吃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 口袋很沉，里面全是弹药，还有一些在赵禹看来是价值不菲的设备。 赵禹累得不轻，把提包与背包交给王栋与罗清之后，就弯下腰，大口喘着粗气，那是低血糖症状。 “等下，我们先去找个地方填饱肚子。” “过来的路上有一家汽车旅馆，那里应该有快餐店。”虽然在飞机上吃了点东西，但是罗清早就饿了。 这时，王栋突然停下脚步，看着南面的夜空。 “你去放东西，我来开车。” “小心，卧倒！” 第四十五章 命悬一线 “轰——” 罗清刚刚听到王栋的喊叫声，爆炸就发生了。 被炸毁的是越野车，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将罗清抛到空中，炽热的火焰接踵而至，转眼间就吞没了她。 “轰——” 爆炸再次发生，来自身后的农舍。 “小清！” 王栋一个翻身爬了起来，朝躺在几米外的罗清跑去。 他没听到异常声响，而是看到了两个以极快速度运动的光点。 那是两枚以超音速飞行的小型导弹，很有可能是“地狱火”或者“硫磺石”之类的空对地导弹。 因为导弹的飞行速度超过音速，所以听不到导弹飞来时的呼啸声。 “我没事！”罗清爬了起来，除了烧掉一些头发，没什么大碍。 救了罗清的是防弹背心与提包。 射向罗清的弹片，大部分被防弹背心与提包挡住，只有几处擦伤，虽然挂了彩，但是没有生命危险。 “我没事，不用管我，去看看赵禹。” 赵禹躺在十多米外，准确说是面朝下趴在地面上。 防弹衣挡住了大部分弹片，只是两条腿上有很多伤口。 农舍被导弹打中的时候，他弯着腰，脑袋没有被弹片打中，不过在落地的时候，脑袋肯定撞到地面上。 他昏了过去，也许还有脑震荡，只是没有致命危险。 最严重的一处伤口在臀部，弹片打穿屁股，进入了盆腔。 伤口一直在冒血，表明里面的创伤很严重，也许是弹片割断了大血管。 王栋哪敢迟疑，立即从背包里翻出了一个急救包。 内部创伤暂时管不了，首先得止血。 三下五除二，王栋包扎好赵禹屁股上的伤口，还用绷带在赵禹的髋部压紧缠了几圈，好固定住止血纱布。 至于有没有缠住命根子，王栋哪有心思去管。 命都快保不住了，保住命根子又有何用？ 这时候，罗清跑了过来。 “他怎么样？” “还有一口气，不过撑不了多久。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送他去医院或者诊所。” “我们确实得赶紧离开这里。” 罗清说这话的时候，王栋也看到了远处晃动的灯光。 南边，一支车队正朝这边赶来，而且速度很快。 “去北面，那边有一座农场。”罗清一边说着，一边从提包里取出弹匣插进武装带。“你带他过去，我断后。” “你不来，我不会走。” “就算死，我们也不会分开。” 王栋没再罗嗦，扛起赵禹朝北面跑去。 不多时，后面传来枪声。 “哒哒哒……哒哒哒……” 枪声很清脆，很有规律，是三发点射，是罗清在开火。 王栋加快了步伐，只是扛着赵禹，还有一个背包，怎么也快不起来。 王栋没丢掉背包，因为里面有急救包，还有一些急救要用到的工具。 如果无法送赵禹去医院，就得在杀退敌人之后给赵禹做手术，取出体内的弹片，止住内出血。 那座农场大概在三公里开外，就算没有拖累，王栋跑过去也要十多分钟。 “哒哒哒……” “哒哒哒……” …… 枪声变得密集，敌人已经杀到。 “嗵、嗵、嗵……” “呜……” 其间，还有重机枪与加特林机枪开火的声响。 敌人是有备而来，而且在车辆上架设重机枪与加特林机枪不是什么难事。 “轰——” “啊——救命、救命，啊——” 听到爆炸声，王栋回头看了一眼，不过没有停下脚步。 一辆皮卡被点燃了，还有几个混身着火的家伙在惨叫狂奔。 那辆皮卡肯定装载了易燃易爆物品，也许是几桶汽油，如果只是油箱被打爆，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哒哒哒……哒哒哒……” 点射的枪声正在远去，为了掩护王栋撤离，罗清向东突围，把敌人引了过去。 此时，王栋已经想到，敌人不是来杀他们，而是活捉他们。 很简单，两枚导弹打中的是越野车与农舍。 如果要杀他们，直接瞄准他们就行了。 再厉害是特工，也无法避开以超音速飞行的“地狱火”导弹。 渐渐的，枪声稀疏下来。 跑了二十五分钟，王栋才来到农场。 确实是一座农场，农舍里亮着灯光，农场主人已经被枪声惊醒了。 “站住！” “咔嚓——” 随着喊叫声一起传来的，还有双管猎枪上膛的声音。 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手上有一把猎枪，枪口对准王栋。 “我们受到袭击，他受了伤，就快死了！” 老头打量了王栋一番，看到是奄奄一息的赵禹，没看到王栋背在身后的步枪。 朝远处看了一眼，老人才挥了下猎枪，示意王栋进屋。 “鲍勃，他们……哦，我的上帝！” 农舍里，还有一个老太。 显然，住在这里的就是他们老两口。 “把他放桌子上。” 老头说这话的时候，老太过去拿走了餐桌上的烛台。 “我需要水与剪刀。” “珍妮，去把急救箱拿来。” 王栋没多罗嗦，把赵禹放到餐桌上之后，撕开了他的裤子。 很快，老太把急救箱拿了过来。 “帮我照着，要先把弹片取出来。”王栋把手电筒递给了老太。 “你得把伤口切开，缝合里面断掉的血管，割掉伤口部位的皮肉，然后还要止血。”老头走了过来，拿起了急救箱里的止血钳。“我以前是镇上的兽医，附近农场的公马都是我骟掉的。” 王栋微微一愣，把手术刀递给了老头。 要是赵禹知道，一个擅长阉马的老头在自己的屁股上动刀子，不知道会怎么想。 老头的动作不够快，但是很稳。 几分钟后，老头找到了那根断掉的血管。在王栋帮助下，老头缝合了血管，然后开始割掉伤口附近的皮肉。 必须承认，赵禹很幸运。 要是没有这个老头，王栋最多只能缝合伤口。 不是说王栋的手不够稳，而是没有别人帮助，他无法独自缝合体内的血管，也就无法止住内出血。 在老头缝合伤口的时候，已经过去十多分钟。 还有脉搏，只是呼吸十分微弱。 “你得送他去医院。”老头一边用毛巾擦掉手上的鲜血，一边对王栋说道，“他现在十分虚弱，需要输血。此外，伤口已被感染，需要抗生素。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人，也不想跟你们发生任何关系。帮助你们，只是不想让他死在我的家门外。收拾好你的东西，带他去城里的医院吧。” “谢谢。” “要走，也不是现在。” 第四十六章 正面交火 看到站在门口的罗清，老头先是一惊，不过随即就冷静了下来。 罗清是东方人，王栋与赵禹也是。 再说了，罗清手上拿着步枪，却没有开火，表明不是敌人。 “我把敌人引开了，不过很快就会追过来。全都是雇佣兵，战斗力很强，我们最多有十分钟。” “珍妮！”老头大声招呼了老伴。 “她在车上，已经睡着了。”罗清走过来，对老头说道，“你们最好离开这里。” “这是我的家，是……” “鲍勃，这是为你们好。”王栋及时开口说道，“相信我，你们得马上离开。事后，我会赔偿你的损失。” 老头稍微迟疑了一下，才点了点头。 其实，老头早就想到，这不是他能参与的战斗，及时离开才能保住性命。 “地下室的入口在厨房里面。”老头把猎枪递给了王栋。“在楼上卧室的衣柜里，还有一盒子弹。” 王栋不需要这把猎枪，只是不想跟老头纠缠，也就收下了猎枪。 等老头出去，王栋抱起赵禹去了地下室。 等他从地下室出来时，外面传来了车辆启动发出的声响。 罗清没出去，一直在为弹匣装子弹。 南面，几部车辆正朝这边驶来，正是那些雇佣兵。 “我们被发现了。” 听到这话，王栋朝走过来的罗清看了一眼。 “说实话，你这辈子就没有走过好运。”罗清利落的为步枪更换了弹匣。“以前是，现在也是。” “后悔跟着我了？”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在加纳没有跟你一起突围。” 没等王栋反应过来，罗清就勾住他的脖子，两对温润的嘴唇帖在了一起。 这时，一道刺眼的光芒划破夜空，朝正在远去那辆破旧的农用皮卡射去。 “轰——” 爆炸声传来，拥抱激吻的两人才分开。 看清楚，王栋咬紧了牙关。 那是鲍勃与珍妮夫妇驾驶的皮卡，敌人显然不会让农场里的人活着离开。 “他们来了。” 罗清关注的不是被导弹炸毁的皮卡，而是即将杀到的敌人。 “你去后面。” “不，你去，我守前门。” 王栋微微一愣，在罗清的嘴唇上亲了一下，这才转身走开。 罗清个性要强，而且最讨厌别人把她当女人看，因为她是女人，就要处处照顾她。 几分钟后，那些雇佣兵杀到。 来了五部车辆，三辆搭载重武器的皮卡与两辆越野车，总共二十名雇佣兵。 只是，没有立即使用重机枪与加特林机枪。 除了留在皮卡上操作重武器的三名雇佣兵之外，其他敌人下车后立即散开，把农舍包围了起来。 两人一组，动作迅速，战术素养很不错。 这些家伙，肯定是退役特种兵，而且上过战场。 完成包围，两组来到农舍正门外面，还有一组在后门外面。 采用的是正面强攻战术，后门那边只是堵住撤退路线，不让藏在农舍里面的人逃走。 部署到位之后，一名雇佣兵摸上来，拿着一个用来破门的小型爆破装置。 “哒哒哒……” 迎接他的，是密集的弹雨。 隔着门板，罗清没有点射，一口气打出了十几发子弹。 虽然雇佣兵有防弹衣护体，但是运气不太好，一颗子弹恰好打中了脑袋，准确的说是面门。 “嗵、嗵、嗵——” “嗵、嗵、嗵——” “呜——” 两挺M2H重机枪与一挺M136加特林机枪同时开火，弹雨立即笼罩了农舍，撕碎了遇到的所有物体。 “哒哒哒……” “哒哒哒……” …… 紧接着，其他雇佣兵也开火了。 从枪声判断，除了两挺M249这类的轻机枪，其他雇佣兵使用的都是小口径步枪。 “噼噼噼……啪啪啪……当当当……邦邦邦……” 子弹打中物品发出了各种怪异的声响，就像是一曲交响乐。 弹雨的交响乐！ 扫射持续了十多秒钟，直到大部分雇佣兵打光步枪弹匣里的子弹。 农舍，已是千疮百孔。 如此密集的弹雨，别说是人，就算是有九条命的猫，也得死！ 当然，并不包括王栋与罗清。 “哒哒哒……” “哒哒哒……” 扫射刚刚停下，王栋与罗清就发言了。 两人几乎同时开火，而且都是用极为精准的短点射告诉外面的敌人，他们不但活着，还能战斗！ “哒哒哒……哒哒哒……” 罗清连续打了三个短点射，开始摸到门口，没有被干掉的三名雇佣兵被逐一点名，而且全都被爆头。 “哒哒哒……” 后门那边，王栋只打了两个短点射，干掉了守在外面的两名雇佣兵。 “嗵、嗵、嗵——” “呜——” “哒哒哒……” “哒哒哒……” 雇佣兵立即开火还击，而且重点压制藏在前门附近的罗清。 火力极为凶猛，弹雨也非常密集。 “啊——” 不好！ 听到罗清的尖叫声，王栋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在前门那边，能够藏身的只有厨房。 厨房的灶台是用坚硬的花岗岩砌成，而且非常厚实，能够挡住重机枪的子弹。 问题是，开始开火还击的时候，罗清肯定没在厨房里面，因为厨房位置很偏，射界非常狭窄。 她多打了一个短点射，耽搁了两秒钟，未必能在雇佣兵开火前退回厨房。 “小清，坚持住！” “啊——” 回答王栋的，仍然是尖叫声。 王栋知道，罗清的意志快要崩溃了。 被弹雨笼罩，子弹不断的从身边飞过，哪怕没有被打中，也是极为恐惧，没人能坚持多久。 此外，罗清有幽闭空间恐惧症。 虽然通过训练，罗清已经学会控制，但是无法根治，在极端环境下依然会发作。 操，拼了！ 王栋哪敢迟疑，一脚踹开了农舍的后门。 敌人还在扫射，直接去前门是送死。 “哒哒哒……哒哒哒……” 手起枪响，守在皮卡旁边的两名雇佣兵应声倒下。 “哒哒哒……” “邦邦邦——” 在王栋打出第三个短点射的时候，皮卡上面的那名雇佣兵已经转动枪口，子弹打在了重机枪的护盾上。 干！ 这他妈是M2H，不是德什卡！ 谁吃多了会给M2H安装护盾！？ “哒哒哒……” 咒骂归咒骂，王栋压低枪口，打出了第四个短点射，瞄准的是雇佣兵的左腿。 “嗵、嗵、嗵——” 雇佣兵几乎同时开火，只是身体失去平衡，枪口指向了夜空。 “哒哒哒……” 在雇佣兵侧身倒下的时候，王栋打出了第五个短点射，三颗子弹全部命中头部，倒在车厢里的是一具尸体。 “哒哒哒……” 第六个短点射，打爆了开始躲在皮卡后面，刚刚端起步枪，准备朝王栋开火的那名雇佣兵的脑袋。 第四十七章 对射 重机枪完好无损，弹箱里还有近百发子弹。 与通常情况一样，每五发枪弹中有一发曳光弹。 “嗵、嗵、嗵……” 王栋哪会客气，操起重机枪，对着农舍西面那辆皮卡就是一顿猛揍。 “轰——” 爆炸声中，皮卡化为一堆篝火。 曳光弹不是燃烧弹，不能用来纵火，但是只要离得足够近，弹头底部的曳光剂同样能够点燃汽油之类的易燃物。 受到农舍阻挡，王栋无法用M2H扫射另外一辆搭载重机枪的皮卡。 从雇佣兵的尸体上摘下两枚手雷，王栋跳下了皮卡。 跑出几米之后，他把一枚手雷扔了回去。 “轰——” 爆炸发生，王栋没有回头，钻进了夜幕。 遭到重机枪扫射，雇佣兵立即做出反应，从农舍西面包抄过来。 另外一辆皮卡上的重机枪停止扫射，开始调整位置。 袭击来自西面，雇佣兵的注意力全在那边。 当然，要不了多久，雇佣兵就会发现问题，然后加强防备，至少会有一些雇佣兵意识到东面也有危险。 现在拼的就是速度。 对王栋来说，最不缺的就是速度。 当初在加纳，能从追杀的雇佣兵手里逃走，王栋靠的就是速度。 奔跑的同时，他还为步枪更换的弹匣。 此时，王栋心无杂念，也是无所顾忌。 相反，那些雇佣兵因为没搞清楚情况，一直小心翼翼。 “哒哒哒……哒哒哒……” 跑近，王栋首先朝两个在农舍正门附近，正打算进入农舍的雇佣兵开火。 他没有停下，是在奔跑状态下开火。 第一个雇佣兵中枪倒下，第二个却没有倒下。 “哒哒哒……” 那家伙的反应很快，立即转身朝王栋开火还击。 虽然没有什么准头，但是威胁不小，几颗子弹擦着王栋的身体飞过。 “哒哒哒……” 王栋仍然没有停下，只是拨动了快慢机，调为自动射击，把弹匣里剩下的子弹全都打了出去。 二十多枪全部打中，那家伙就算穿了防弹衣，也得死！ 枪声，引来了其他雇佣兵。 “哒哒哒……” “哒哒哒……” …… 离得较近的四名雇佣兵发现了王栋，同时朝王栋开火。 此时，王栋刚为步枪换好弹匣。 他没有再奔跑，而是就地停下，左腿跪地，枪托顶肩。 “哒哒哒……” 短点射，极为精准，敲开了那个端着M249，正要准备开火的雇佣兵的脑袋。 虽然卧姿射击时的被弹面积最小，也就最不容易被敌人打中，但是不够灵活，无法便捷的改变瞄准方向。 除了阵地战，一般采用的是跪姿。 子弹从身边飞过，王栋不为所动。 “哒哒哒……” 王栋再次开火，这次打中的是一名同样采用跪姿射击的雇佣兵的脑袋。 感到有什么东西从左面颊上扫过，王栋知道自己挂彩了，不过仍然没有动。 现在是夜间，光照很暗，而且雇佣兵仓促还击，根本无法精确瞄准，乱动反而有可能被横飞的子弹打中。 要知道，雇佣兵在仓促还击的时候，都是朝敌人所在方位扫射。 那几名雇佣兵都是在扫射，而不是点射。 冷静，冷静！ 这个时候，一定要冷静！ “哒哒哒……” 第三次开火，打中的是正在朝王栋开枪的那名雇佣兵。 在瞄准第四名雇佣兵的时候，王栋感到胸口一阵剧痛，像是铁锤砸了一下。 忍住疼痛，王栋扣下了扳机。 “哒哒哒……” 三颗弹头呼啸着飞出枪管，飞行了不到五十米之后，以每秒七百多米的速度钻进了那名雇佣兵的额头。 看到被掀飞的头盔，王栋才顺势滚开。 “哒哒哒……” “哒哒哒……” …… 又有四名雇佣兵杀了回来，而且首先开火的是一挺M249轻机枪，弹雨立即笼罩了王栋身后的地面。 王栋没有停，也不敢停下，一直滚到农舍旁边。 雇佣兵也在这个时候停止射击。 有人在大声喊叫，还有皮卡发出的轰鸣声。 已经干掉了十四名雇佣兵，还有六个。除掉皮卡上的两个，还有四个！ 王栋在胸口摸了一下，防弹衣恰恰挡下了子弹。 其实，弹头已经穿透了防弹衣，只是因为严重变形被防弹衣卡住。 只是轻轻摁了一下，王栋就痛得直冒冷汗，肯定断了肋骨。 左面颊上的伤还好，只是擦伤，最多不过毁容，没有生命危险。 王栋不是靠脸吃饭，并不在意容貌。 四名雇佣兵已经包抄过来，那辆载着重机枪的皮卡正在调头。 怎么办？ 看到停在农舍正门外的那辆越野车，王栋取出了手雷。 “哒哒哒……” 朝雇佣兵那边胡乱扫了一梭子之后，王栋把手雷扔了出去。 “哒哒哒……” “哒哒哒……” …… 四名雇佣兵立即开火还击，弹雨立即覆盖了王栋藏身的墙脚。 “轰——” 爆炸发生，被炸上天的是那辆越野车。 也就在这个时候，枪声停了下来。 就是现在！ “哒哒哒……” 顺势滚出，王栋对着看到的第一名雇佣兵就是一个短点射。 “哒哒哒……” 紧接着，王栋朝旁边那名雇佣兵开火。 爆炸发生的时候，四名雇佣兵的注意力都转到越野车那边。 虽然他们立即反应了过来，知道王栋没有援军，但是在这两秒钟内，足够让王栋打一次反击了。 “哒哒哒……” 在使用M249的那名雇佣兵开始扫射的时候，王栋已经跑了起来。 “哒哒哒……” 被子弹追着，王栋根本没办法瞄准，也就只能改点射为扫射，并且祈祷能够幸运的打爆那个家伙的脑袋。 短短几秒钟，弹匣里的子弹就打光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那挺M249变成了哑巴。 运气真的这么好！？ 王栋一直在奔跑，根本没有看。 当然，他没有忘记，还有一名敌人。 丢掉DD5A1，王栋拔出手枪。 那名雇佣兵在三十多米开外，跪姿，端着突击步枪，开始一直在点射，只是现在显然是在瞄准。 “砰、砰、砰……” 王栋哪敢迟疑，在改变奔跑方向的同时，手枪发出了怒吼。 “哒哒哒……” 几乎同时，雇佣兵也开枪了。 剩下最后两颗子弹的时候，王栋突然一个急停。 “哒哒哒……” 几颗枪弹从他前方飞过。 “砰、砰——” 瞄准，开火，爆头。 看到雇佣兵的头部溅起血雾，王栋才长出口气。 “哒哒哒……” 也就在这个时候，王栋身后传来了欢快的枪声。 第四十八章 高人相助 被打中的不是王栋，而是皮卡上的两名雇佣兵。 回头一看，王栋才松了口气。 开枪的是罗清。 站起来的时候，王栋为手枪更换了弹匣。 只是，他没去拣起DD5A1步枪，而是朝农舍正门走去。 跟特种兵相比，特工最突出的特点就是细心，绝不会遗忘细节，更何况一个还没有断气的雇佣兵。 那家伙中了二十多枪却没有死，防弹衣帮了大忙。 当然，离死也不远了。 右臂整个断掉，只剩下一小截。 在他身下，鲜血已经流了一地。 几分钟后，他就会断气。 看到王栋走来，他伸出左手，抓住了挂在胸口的一枚手雷，用出全身的力气把手雷扯了下来。 只是，王栋已经走近，踩住了他的左手手腕。 此时，丹佛。 挂在墙上的大屏幕上，显示的是红外摄像机拍下的画面。 有四个高温热源，那是燃烧的车辆。 还有大约二十个低温热源，那是正在变冷的尸体。 伊利斯面无表情，看似平静如常，内心却在翻腾。 一支分队，二十名来自特种部队的雇佣兵，就这么完蛋了！？ 敌人，只有两个！ “已经确认，特洛伊分队已经全军覆没。”站在伊利斯旁边的那名年轻人收起手机，说道，“斯巴达分队四个小时之后赶到，‘死神’半个小时之后返航，还有一枚‘地狱火’没发射。” 这个时候，大屏幕上的图像放大。 那个人已经停下脚步，虽然红外图像无法分辨相貌，但是明显看得出来，他抬头朝镜头这边看来。 发现无人机了？ 屏幕上出现两次闪光，那人开枪处决了最后一名雇佣兵。 “他们很可能会立即离开美国，错过这个机会，今后恐怕再也……” 伊利斯微微点了点头，年轻人也闭上了嘴，拿起手机。 也就这个时候，图像消失了。 农场内，王栋确实抬头在看南面的夜空，不过没有看到无人机，看到的是一道直刺苍穹的光芒。 紧接着，夜空中出现了一朵绚丽的烟花。 十多秒钟后，低沉的爆炸声才传了过来。 这时，王栋已经进了农舍。 “你没事吧？” 罗清点了点头，她面色苍白，仍然没有缓过气来。 王栋走过去，仔细检查了一番，罗清身上只有几处擦伤，没什么大碍。 “赶紧收拾一下，我们得马上离开这里。” “王栋，开始的事情，你要是敢说出去，我就拿针线缝住你的嘴巴。” 王栋微微一愣，随即就笑了起来。 罗清开始耍横，表明她已经恢复正常。 “你笑什么？” 没等罗清反应过来，王栋一把搂住她的腰，吻住了她的双唇。 “你干嘛？”罗清一把推开了王栋。 哪怕是自己喜欢的男人，也不能说亲就亲，那多没面子！ “你不是要缝住我的嘴巴吗？” “找死！” “赶紧收拾一下，我去看看赵禹。” 在罗清挥起拳头的时候，王栋已经转身走开了。 罗清看似在发火，心里却是美滋滋的，因为这次是王栋主动亲的她。 几分钟后，王栋把赵禹从地下室里抱了出来，去了那辆没有被炸毁的越野车。 收拾了一些必要的物品，罗清赶了过来。 “都是雇佣兵，没带身份证件，连狗牌都没有。此外，我查看了几把枪，枪身铭文与编号都被锉掉了。” 王栋点了点头，他早就猜到了。 农场南面几公里就是横惯美国全境的州际高速公路，向西通到洛杉矶，向东直达哥伦比亚特区。 “赵禹怎么样？” “还好，至少还有一口气。” “菲尼克斯有我们的线人……” “我们去阿尔伯克基。” 罗清的眉头跳了几下，朝王栋看了过去。 “如果他这几年没挪地方，就应该还在那里。” “你是说……” “死了这么多人，还有两个平民，连无人攻击机都出动了，而且被防空导弹击落。”王栋长出口气，才说道，“事情闹这么大，不能跟局里扯上关系。再说了，我们早已不是军情局的人。” “那家伙靠得住？” “他的命是我们救的，哪怕靠不住，也要先把欠的人情还了。” “你说，是谁在暗中帮助我们？” “我不知道。”王栋看了罗清一眼，才说道，“至少不是敌人，而且我们现在要考虑的是如何保住赵禹的性命。” 罗清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王栋的意思。 “后面应该有急救包，你去处理下身上的伤口。再翻翻看，要是有衣服的话，就把身上的换掉。” “你也受伤了。” “没事，皮肉伤。” 不多时，罗清就处理了伤口，换上了一件雇佣兵的便服，不过是男款，穿在她身上显得非常大。 上高速公路前，两人交换了位置。 高速公路上遍布摄像头，还得在途中加油，也就得及时处理伤口，换掉满是窟窿、还沾满血迹的衣服。 此时，丹佛。 “已经查明，‘死神’已被击落，很有可能是一枚导弹。” “导弹？”伊利斯皱起眉头，朝年轻人看了过去。 “单兵防空导弹，还是很先进的型号，没有被‘死神’上的导弹告警机发现。” 伊利斯长出口气，神色已是十分严峻。 “此外，技术人员对拍摄的画面做了对比分析，两名敌人的战术技巧跟一年多前那两个的相似度高达百分之七十。” “什么意思？” “基本可以断定，他们受过相似训练，也许来自同一机构。” “特工？” 年轻人点了点头，说道：“根据之前掌握的情报，最近的线人在菲尼克斯。因为第三名人员始终没出现，很有可能受了重伤，所以他们要寻求帮助的话，现在肯定在赶往菲尼克斯的路上。” “斯巴达分队在哪？” “即将到达霍尔布鲁克。” “让他们以最快的速度赶往菲尼克斯。密切监视医院与诊所，如果他们出现，立即采取行动，这次是死活不论。” “直接击毙吗？” 伊利斯长出口气，才微微点了点头。 年轻人没再多问，走到一边去打电话了。 此时，天色已经放亮。 霍尔布鲁克休息区的加油站内，越野车正在加油，罗清去了快餐店。 看到公路上，风驰电掣般驶过的车队，王栋先是暗自一惊，随即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第四十九章 俄罗斯特工 阿尔伯克基郊外，某废弃工厂。 王栋下车后，那扇绣迹斑斑的大铁门才缓缓滑开。 等王栋走出几米，罗清才发动了越野车。 进去后，没等越野车停下，大铁门就关上了。 “咔、咔……” 响声中，刺眼的灯光笼罩了越野车。 罗清下意识的抬起左臂挡在了眼前，右手同时握住了放在排挡杆旁边的手枪。 “上帝啊，我没有看错吧。” “诺曼罗夫，老朋友，好久不见。” 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从左前方的那盏探照灯后面走了出来。 看到他，准确说是听到他的声音，王栋张开双臂迎了上去。 两人来了个热情洋溢、激情四射的拥抱，只是在壮汉怀里，身高一米八的王栋就像个柔弱的小姑娘。 罗清有点担心，觉得王栋又会断掉几根肋骨。 “罗，我就知道，你跟王形影不离。” 在罗清下车后，那人张开双臂走了过来，似乎想用同样的方式跟罗清打招呼。 “诺曼罗夫，我们是来找你帮忙的。”王栋及时叫住了壮汉。 其实，王栋担心的不是罗清，而是壮汉。 上次，壮汉想用这种方式跟罗清告别，结果胯间遭到膝撞，差点成为俄罗斯现代史上的第一个太监。 没错，壮汉就是俄罗斯人。 诺曼罗夫，俄罗斯联邦安全局的特工，两年多前在王栋与罗清的帮助下“假死”，在此隐居。 罗清去拉开了越野车的后车门。 走过来，看到躺在后排位置上的赵禹，诺曼罗夫立即皱起了眉头。 “你认识他？” “军火专家赵禹，谁不认识？”诺曼罗夫看了王栋一眼，说道，“里面有急救室，他现在需要输血。” 王栋点了点头，抱起赵禹跟着诺曼罗夫去了急救室。 不算太大，没有几台医疗设备，不过有一台血液透析机。 诺曼罗夫有尿毒症，需要定期进行透析，那台透析机还是两年多前，王栋去一家诊所搞来的。 稍加改造，透析机就能用来处理王栋的血液，然后给赵禹输血。 王栋是O型血，而赵禹是AB型血。 在王栋开始为赵禹输血的时候，罗清赶了过来。 她已经换上了一套女士衣裤，不过花哨得非常刺眼，要是化上浓妆，跟站大街的没什么区别。 诺曼罗夫怎么会有这种只有**才会穿的衣服？ 王栋没有多想，毕竟任何人在这个鬼地方呆上两年都会闷死，何况是精力与欲望都很旺盛的俄罗斯人。 其实，王栋也没办法多想。 他体内的鲜血正通过透析机流入赵禹体内，一同流逝的还有精力。 手被罗清握住后，王栋安心的进入了梦乡。 他确实累了，早已疲惫不堪，一路上都在强撑。 王栋一觉醒来时，已是几个小时之后。 躺在柔软的床上，身上盖着被子，躺在旁边的是赵禹，罗清坐在床边。 “他怎么样了？” “还没醒，吊了几瓶盐水，现在好多了。”罗清把餐盘端了过来。“把这些都吃了，你要补充营养。” 王栋没有客气，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主要是牛奶与鸡蛋，还有一碗清水煮鱼肉丸子，全是高蛋白高热量的食物，非常适合现在的王栋。 “诺曼罗夫呢？” “在外面，说有事找你。” 王栋微微一愣，就要下床。 罗清一把摁住了他，指了下餐盘里的食物。 王栋苦笑起来，加快了进食的速度。 其实，给赵禹输血的影响不是很大，主要是疲惫。从尼斯出发去米兰，到开始给赵禹输血，王栋就没有休息过。 睡了几个小时，感觉舒服多了。 填饱肚皮，顿时有了精神。 外面的客厅里，诺曼罗夫坐在沙发上，正在翻一本过了期的《花花公子》。 这家伙，还是那副德行。 “王，你醒了？怎么样，我做的鱼肉丸子还不错吧？” “淡了点。” “你输了那么多血，要吃清淡一点。” “你有事找我？” 诺曼罗夫点了点头，等王栋走过来，才掏出香烟，只是注意到罗清的目光，他又老老实实的把烟收了起来。 “给我来一根。” 诺曼罗夫谄谄一笑，又掏出了香烟，还先给王栋点上。 其实，王栋现在不想抽烟，只是不希望诺曼罗夫觉得处处受到压制，毕竟这里是诺曼罗夫的巢穴。 “你们不该来美国，特别是他。” 王栋暗自一惊，不过没有表现出来。“为什么？” “昨天凌晨，发生在弗拉格斯塔夫的战斗跟你们有关吧？”诺曼罗夫抽了几口烟，才说道，“开始，我打了几个电话。一支分队的二十名雇佣兵，而且全来自特种部队，没一个逃脱，对手只是两个人。” “你是怎么知道的？”罗清问了一句。 “我在俄罗斯联邦安全局呆了十几年，你说呢？”诺曼罗夫看了罗清一眼，说道，“那些家伙是冲赵禹去的，与你们没有关系。他们要活捉赵禹，通过他找到尼古拉斯。” 罗清也是一愣，不过没有吭声。 “尼古拉斯是谁？听名字，像是你的同胞。”王栋说了一句。 “这只是一个代号，也许是假名。他是一名超级黑客，大概两年前黑入一家美国军火公司的绝密数据库，偷走了几十件先进武器的技术资料。去年的时候，听人说，他想把这些资料卖给你们。” “这么说，你也感兴趣？” “不是我，是联邦安全局。”诺曼罗夫摁灭了烟头，长出口气，才说道，“赵禹参加过那次行动，而且是唯一的幸存者。如果来此是为了找到尼古拉斯，我劝你们就此放弃，马上离开美国。” “为什么？” “在弗拉格斯塔夫袭击你们的只是一支分队，至少还有两支类似的分队。在弗拉格斯塔夫吃了亏，那些家伙再也不会小看你们。别忘了，这里是美国。”诺曼罗夫叹了口气，才说道，“如果当初不是你们救了我，提供了这个藏身之处，我不会跟你们见面，更不会告诉你们这些。” 这个时候，天花板一角的红色警报灯闪了起来。 “你们是不是被人跟踪了？”诺曼罗夫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怎么可能！？ 王栋也站了起来，万分惊讶的朝罗清看去，因为最后一段路是罗清驾车，他在后排照顾赵禹。 第五十章 遭到背叛 工厂已被包围，来了十多辆车，只是出现在监控区域内的敌人就超过四十名，从行头与举止来看，全是雇佣兵。 “你们得藏起来。” “我去看看赵禹。”罗清没多罗嗦。 “等等，”王栋叫住了罗清。“诺曼罗夫，把正门的画面放大，对准那几辆车。” “王……” “如果跑不掉，我也不会连累你。”王栋在诺曼罗夫的肩膀上拍了两下。 诺曼罗夫没再罗嗦，在控制面板上摁了几下。 正门的画面出现在中间的屏幕上，堵住道路的是一辆越野车与两辆皮卡，几名雇佣兵正在从皮卡上卸下重机枪。 是德什卡M46式重机枪，采用可收缩三脚架，没有护盾。 另外一辆皮卡装的是弹药，只是货厢里有别的武器。 为了便于卸货，两辆皮卡都车尾对着工厂大门。 在那些雇佣兵卸下弹药的时候，王栋清楚看到，货厢前端的帆布下面有几件类似于火箭筒的管状武器。 火箭筒？ 不，太细长了。 如果是RPG-7，那么火箭弹呢？ 那不是火箭筒，更像单兵防空导弹！ 单兵防空导弹！？ 王栋暗自一惊，因为他想到了被击落的无人攻击机。 又仔细一看，王栋发现，三辆车的轮胎上布满尘土，车身上也有，而且很干燥，不像是雨天的泥浆。 如果是泥浆，应该集中在轮胎后面的部位，而不是布满整个车身。 这三辆车肯定不是来自市区，而且不久前去过郊外。 “王，他们要杀进来了！” 雇佣兵已经架好德什卡重机枪，装上了弹药箱。 “咚、咚、咚……” 枪声传来，很沉闷，那是因为隔着几扇铁门。 只是，雇佣兵没有打掉挂在正门上方的监控摄像头。 为什么？ 难道说，故意要里面的人看到！？ 还有，如果皮卡货厢里有RPG-7之类的火箭筒，需要用重机枪轰门吗？ 一枚火箭弹就能砸开大门！ “王！” “我们得杀出去。”王栋长出口气。“诺曼罗夫，武器库在哪？” “出门左转，右手边第三个房间。” 等诺曼罗夫说完，王栋一掌劈在了他的脖子上。 诺曼罗夫根本没想到王栋会突然动手，脑袋一歪就趴到了桌子上。 没有死，只是昏了过去。 “你干嘛？” “这家伙出卖了我们，外面那些雇佣兵是他叫来的。” 罗清吓了一跳，不过她没有怀疑王栋说的话，她也从不怀疑王栋的判断。 “去找根绳子，把他绑起来。另外，把我们的武器拿来。”说这话的时候，王栋搜走了诺曼罗夫身上的手枪。 等罗清出去，王栋把诺曼罗夫拖开，坐到了控制台前。 前面，那些雇佣兵还在用重机枪轰门。 后面，十多名雇佣兵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只是暂时按兵不动。 观察了一阵，王栋起身走到门口，拔出匕首在门框旁的墙壁上砸了几下，木板里面是一个铁盒。 这处藏身地点是王栋为诺曼罗夫搞的，其实是一处已被废弃的安全屋。 任何一处安全屋都有自毁装置，也就是安装在各主要承力点上的炸药，引爆后能摧毁整栋建筑。 如果是地下室，会被完全掩埋。 在一些用来存放重要物资的安全屋里面，还会设置天然气储存罐或者油库，确保能够烧毁储存的物资。 引爆装置还在，只是不知道那些炸药有没有被诺曼罗夫拆掉。 这时，罗清赶了回来。 看到王栋在检查自毁系统的引爆装置，她没有多说什么，放下王栋的武器，朝诺曼罗夫走了过去。 使用的不是绳索，而是更结实的塑料索套。 “绑好了。” “小清，不管我们当中谁先倒下，另外一个都得回来。”王栋看了罗清一眼，说道，“你说过，就算死，我们也不会分开。” 罗清点了点头，说道：“先干掉他？” 王栋苦笑起来，不过他知道罗清在开玩笑。说的是气话。 也就在这个时候，房间里的电灯熄灭了。 紧接着，紧急照明灯亮起。 显然，敌人切断了工厂的电源，也就是一根连接到市网上的电线。 “你去武器库找找看，也许有夜视仪，等下过来找我。” 吩咐了罗清一句，王栋扛起诺曼罗夫，离开了监控室。 电源被切断，监控系统瘫痪，留下来也没用。 这家伙有多重？ 至少有一百五十公斤！ 王栋还没完全恢复，扛着堪比肥猪的诺曼罗夫，非常吃力。 等王栋来到赵禹所在的卧室，罗清也赶了过来。 她没有找到夜视仪，不过找到了两具反射式红点瞄准具，而且是标准接口，可以安装在两人使用的步枪上。 最重要的，是一口袋闪光弹！ 让王栋略感意外的是，这些闪光弹是他们当初留下来的。 两年多前，在安顿好诺曼罗夫之后，两人就离开了美国，因为带不上飞机，所以把武器弹药全都留给了诺曼罗夫。 “杀出去？” “我们得守住这个房间。”王栋一边检查武器弹药，一边说道，“诺曼罗夫没出现，外面那些家伙肯定知道情况有变。只不过，他们不清楚具体情况，至少不知道我们藏在诺曼罗夫的卧室里。” “通常情况下，我们会在这个时候从后门突围。” 王栋点了点头，拔出手枪，装上了消声器。“我去打掉外面的紧急照明灯。把赵禹放到墙角去，用东西挡住。” 罗清点了点头，她已经做好战斗准备。 等王栋出去，她先把赵禹拖到墙角，然后把沙发推了过去。 看到躺在床边的诺曼罗夫，罗清略微思索一下，取出一枚手雷走了过去。 诺曼罗夫只是被王栋打昏，随时会醒过来，然后就会挣扎喊叫，弄出点动静让雇佣兵知道他在这里。 当然，要让诺曼罗夫在醒来后安安静静的呆着，也不是什么难事。 这时候，外面传来枪声。 很轻微，是王栋在用手枪打掉紧急照明灯。 “轰——” 在罗清处置好诺曼罗夫时，爆炸声从后门那边传来。 显然，外面的雇佣兵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把诺曼罗夫拖到与赵禹相对的屋角，罗清才猫着要跑了出去。 “哒哒哒……” “哒哒哒……” …… 随着一片刺眼的光芒闪过，枪声从后门那边传来。 王栋去了后门，罗清就得守住正门。 第五十一章 默契 此起彼伏的枪声，还有不时响起的爆炸声，让诺曼罗夫醒了过来。 他立即发现手脚都被绑住，随即就觉察到了塞在嘴巴里面的那个硬邦邦的物体，不是有机体，是金属！ 稍一动，他就感觉到嘴里的物体被扯了一下。 这时候，一片光芒闪现。 虽然只是一刹那，但是足够让诺曼罗夫看清楚了。 塞在他嘴里的是一个铁罐子。 一枚闪光弹！ 还用胶布缠好固定，无法用舌头顶出去。 一根尼龙绳系在闪光弹的拉环上，另外一端在捆住双手的索套上，已经绷紧，再用点力就会扯掉闪光弹的引爆杆。 诺曼罗夫吓住了，再也不敢乱动。 虽然闪光弹不是手雷，爆炸威力很小，但是在嘴里引爆，足够把脑袋炸开花。 外面再次出现亮光，同样是一闪而过，紧接着就传来了密集的枪声与悲惨的嚎叫声。 虽然房间里面的气温不到二十摄氏度，但是诺曼罗夫的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他不但被吓住了，还后悔了。 那可是五十名雇佣兵！ 虽然诺曼罗夫早知道王栋与罗清是军情局的王牌特工，不然不会叫来这么多人，但是他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这两个刹神。 要是早知道，就应该叫一百人过来，而且直接杀进来。 可是，后悔有什么用呢？ 诺曼罗夫非常清楚，如果王栋与罗清干掉了他叫来的雇佣兵，那么扯掉闪光弹的引爆杆是唯一的选择，至少不会遭受折磨。 只是，诺曼罗夫没有急着寻死，他还没有活够呢。 外面，战斗还在进行，王栋与罗清的处境非常凶险。 使用闪光弹，让敌人至盲，只是消除了敌人有夜视仪的优势，在漆黑的环境里，王栋与罗清同样看不到敌人。 听声辨位？ 对付一个敌人还行，对付一群敌人，那就是送死。 要说有什么优势，只是在狭窄的室内，人多的一方未必能占到便宜。 在室内，而且完全漆黑，别说雇佣兵，即便是王栋与罗清，也很少遇到。 瞄准后精确射击，显然是空谈。 别说精确，连瞄准机会都没有。 多数时候，王栋只能朝敌人所在的方位大致开火。 十多分钟下来，他只能确定有六名雇佣兵被击毙，还打伤了几个。 罗清那边的情况差不多，她也无法断定击毙了多少雇佣兵。 两人且战且退，尽量利用了每一个房间。 只是，安全屋就这么大。 罗清已经退到卧室外面的大厅里，从正门杀进来的雇佣兵很快就会攻过来。 听到从侧面传来的声响，罗清立即举起手枪。 “是我，别开枪！” 听到王栋的声音，罗清才松开了已经压下一半的扳机。 “你还有多少子弹？”王栋也撤了回来，表明从后门杀进来的雇佣兵即将到来。 “步枪的还有不少，手枪的只剩下一个弹匣了。你呢？” “一样，手枪还有一个半弹匣。”打到这个时候，王栋最后悔的就是没有多带一些手枪子弹。 在狭窄的室内战斗，特别是在快速瞄准与快速开火的时候，轻巧灵便的手枪比步枪更好用。 如果得使用消声器，手枪更是不二选择，特别是大威力的战斗手枪。 “你说，我们是不是傻子？竟然相信一个背叛了自己祖国的老毛子！” “他也一样，要不然我们早完蛋了。” 罗清惨惨一笑，只是一片漆黑，王栋看不到她的表情。 “小清……” “栋哥……” 两人同时开口，又都是一愣。 “你先说吧。”王栋叹了口气。 “如果在过奈何桥的时候没有喝孟婆汤，我们在来世遇到，你会相认吗？” “会，不过不是在军情局的训练营里面。” “那是在哪？” “随便，只要不是训练营就成。”王栋淡淡一笑，说道，“到时候，我会把这辈子欠你的全都补上。” 罗清抽泣了几声，不是悲伤，而是喜悦。 她不怕死，怕的是在死了之后会跟王栋分开，在来世遇到也形同路人。 “小清，你相信我吗？” “信，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信。只是这次，别想让我单独突围。还有，不要指望把我打昏。” 王栋苦笑了起来，他还真是这么打算的。 “来了。”听到正门那边传来的响动，罗清提醒了王栋。 “记住，在我倒下后，去监控室。” “这也是我要说的话！” 两人端起步枪，同时站了起来。 身后就是赵禹藏身的卧室，已经无路可退，而且他俩都不想成为第二个倒下的人。 “哒哒哒……” “哒哒哒……” 两人同时开火，子弹洒向了从正门过来必须经过的那个门洞。 “侧面！” “哒哒哒……” “哒哒哒……” 王栋大喊了一声，两人同时转身，背靠背。 罗清朝右侧那扇门开火，王栋朝左侧那扇门开火。 从后门进来有两条通道，分别对应两扇门。 “换弹！” 罗清蹲了下来，为步枪更换弹匣。 “哒哒哒……” 王栋迅速调转枪口，把最后几颗子弹射向了正面的门洞。 “哒哒哒……” 在王栋蹲下换弹的时候，罗清起身开火，继续压制从正门进入的敌人。 “哒哒哒……” 换好弹匣，王栋朝左侧的通道开火。 随后，两人调换位置，王栋压制正门的敌人，罗清压制右侧通道的敌人。 这是默契，在六年的训练，以及数十次行动，上百次战斗中形成的默契。 两人已经进入忘我境界，哪怕敌人已经开火还击，哪怕子弹呼啸着从身边飞过，哪怕不断有子弹打中身躯。 “换弹！” “换弹！” 两人同时打光子弹，同时蹲下。 紧接着，两人都是一愣。 在他们蹲下的时候，枪声也停下了。 难道干掉了所有雇佣兵！？ “轰……轰……轰——” 外面传来了爆炸声，还是好几次，而且有枪声，只是非常微弱。 其实，两人一口气打出了几百发子弹，又没戴耳塞，听力已经严重受损。 敌人没被全歼，而是遭到了袭击。 “你留下！” “你留下！” 两人同时开口，又都是一愣。 太有默契，有的时候未必是好事。 “我去后门。” “我去前门。” 王栋收起步枪，拔出手枪。 他没有急着冲出去，而是解决掉了沿途遇到的还没有断气的雇佣兵。 第五十二章 值得信任的朋友 最后几名负隅顽抗的雇佣兵在正门外面，躲在围成一圈的三部车辆中间。 王栋赶到的时候，罗清趴在被重机枪打成了筛子、已经垮塌的门板后面，正在用步枪给那些家伙“点名”。 只是，这几个家伙藏在车辆后面，并非每枪都能打中。 雇佣兵也在还击，只是没半点威胁。 观察了一阵，王栋朝东面堆成小山的工业废料指了一下，示意自己去那边，让罗清掩护他。 外面还有一股身份不明的武装人员，必须速战速决。 “嗖、嗖、嗖……” 王栋刚起身，外面就传来了怪异的呼啸声。 他想都没想，立即卧倒。 门洞对面，罗清也缩到了地面上。 那是火箭弹飞行时特有的声响！ “轰、轰、轰……” 爆炸发生，三部车辆，还有藏在车辆附近的雇佣兵全被炸上了天。 这也太狠了吧！ 王栋朝罗清压了压手，让她不要轻举妄动。 罗清点了点头，侧过身来，重新架好步枪，枪口对准了路口。 这伙雇佣兵是诺曼罗夫请来的，现在杀来的那些家伙未必是朋友，说不定是在农场袭击他们的那些敌人的同伙。 路口出现几道晃动的灯光，还传来了车辆行驶时发出的声响。 王栋趴了起来，靠近门柱，端起了步枪。 四辆车，其中三辆在两百米外停了下来，另外一辆也放慢了速度。 那是一辆越野车，只有驾驶员，而且还拿着什么东西在挥舞。 自杀式袭击！？ 王栋打开了保险，食指压住了扳机。 越野车从燃烧的车辆残骸旁驶过的时候，王栋才看清楚，司机手上是一根白色毛巾，不过看形状像是一条白色三角裤。 此外，司机戴着类似阿拉伯头巾的面罩。 罗清朝王栋看来，王栋压了压手，让她沉住气。 离大门还有五十米的时候，越野车停下，司机下车后高举双手，一边挥舞三角裤，一边朝门口走来。 这是演的哪一处？ 王栋觉得自己成了美国大兵，这里是伊拉克或者阿富汗，面对的是一名试图发起自杀式袭击的恐怖份子。 “站住，摘掉面罩！” “王，是你吗？” 王栋微微一愣，那人竟然认识自己！？ “王，是我，穆拉。” 穆拉？ 穆沙拉夫！？ 我考，怎么是他！？ “穆拉，是你吗？”罗清趴了起来。 “罗，是我。” 王栋率先走了出去，可以说是又惊又喜。 那人已经摘下面罩，大胡子、高鼻梁、卷发、黝黑粗糙的皮肤、深邃明亮的双目，典型的南亚面孔。 没错，就是穆拉。 穆沙拉夫，少校，巴基斯坦三军情报局联合情报综合处的高级特工。 三年前，王栋与罗清跟他合作过一次，而且非常愉快。 用罗清的话来说，在所有情报人员中，除了王栋，唯一能得到她的信任，并且让她拿命相托的就是穆沙拉夫。 “穆拉！”罗清很热情。 穆沙拉夫却有点腼腆，在罗清走近时，他很有礼貌的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没有肢体接触，握手都免了。 当然，这是对罗清的尊重，更是对王栋的尊重。 等王栋走近，穆沙拉夫跟他握了手。 “穆拉，你怎么会来这里？” “说来话长，我们现在得离开这里。”穆沙拉夫的中文说得很流利，还有河南的地方口音。 这没什么好奇怪的，穆沙拉夫在成为特工之前在巴基斯坦陆军服役，期间到华夏陆军学院进修三年。 说这话的时候，穆沙拉夫仔细打量了王栋一番。 不是不认识王栋，而是被王栋的模样吓住了。 防弹衣上密密麻麻的有数十个枪眼，表面的帆布与外面的凯夫拉防弹层都已粉碎，露出了夹在中间的陶瓷强化层。 陶瓷片是插在中间的，每一块都只有巴掌大小。 所幸，里面还有一层凯夫拉纤维，而且大部分枪弹没有打穿陶瓷加强层，也就没有造成严重创伤。 两人活蹦乱跳，还能走过来，应该没什么大碍。 穆沙拉夫吹了一声口哨，那几部车辆开了过来。 有十多名武装人员，全是南亚人，也许全都是巴基斯坦特工。 在穆沙拉夫指挥手下清扫战场的时候，王栋与罗清赶了回去。 诺曼罗夫还躺在墙角。 看到王栋与罗清，诺曼罗夫先是一惊，随即就用力挣扎起来。 在王栋走过去的时候，他扯掉了闪光弹的引爆杆。 只是，什么都没发生。 “看来，你还是有点觉悟。”王栋蹲了下来，扯掉了缠在诺曼罗夫头上的胶布，把闪光弹拔了出来。 这时，诺曼罗夫才看到，绳索连接的那个拉环是用胶布固定在闪光弹上的。 他看了王栋一眼，随即注意到了朝他冷笑的罗清。 王栋平常不喜言笑，喜欢捉弄人的是罗清。 “王，你误会了，真的误会了。”诺曼罗夫非常清楚，没有死掉，接下来将遭受万分悲惨的折磨。 “误会什么？”王栋冷冷一笑，把闪光弹塞了回去。 “呜……” 诺曼罗夫刚要挣扎，脖子就被王栋掐住。 王栋没有杀他，只是扼住他的颈部动脉，让他昏了过去。 这时，穆沙拉夫赶了过来。 看到诺曼罗夫，他没有多说什么，过来扛起了俄罗斯人。 五分钟后，王栋等人上了车。 除了让四名手下清理现场，其他人全都跟随穆沙拉夫离开。 半个小时之后，车队到达一家汽车旅馆外面，没在此停留，只是更换了车辆。 接下来，又更换了两次车辆。 还是那个穆沙拉夫，异常的小心谨慎，从不忽视细节，从不犯低级错误，仍然是那么寡言少语。 对于参加过卡吉尔山口炮战，在雪山上困守了数月的军人来说，寡言少语也很正常。 天亮后，王栋他们来到圣胡安河南面一座已经废弃了数十年的铜矿。 “你们先去休息，我去找医生。” “穆拉，我需要一个房间，还需要一些审讯工具。” 穆沙拉夫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王栋的意思。 铜矿很深，搭电梯要几分钟才能到底。 因为挖到地下暗河，所以出于安全方面的考虑，铜矿在几十年前就关闭了，此后再也没有恢复生产。 被淹没的矿洞已经堵死，保留下来的只是很少的一部分。 第五十三章 求死 “你想知道什么，你到底想知道什么？说啊，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诺曼罗夫变得歇斯底里，王栋像没听到一样，仍然在摆弄着桌子上的工具。 房间里灯光昏暗，弥漫着鲜血、屎尿与药水混合在一起的恶臭味，拷问已经持续了六个小时。 只是“拷”，没有“问”。 自始至终，王栋没有说一句话，把穆沙拉夫送来的拷问刑具挨着用了一遍，准确说还有几样没有用上。 “杀了我，杀了我吧！” 诺曼罗夫早就知道，落到王栋手上，必然是死路一条，而且死是解脱，死不了才是真正的苦难。 “你认为，两年前把我藏起来，就结束了吗？” 王栋拿着一把特制的钳子走了过来。 刑具都是穆沙拉夫提供的，就王栋所知，巴基斯坦三军情报局特别擅长拷问，有几名脑洞很大的刑具制造师。 “他们找到了我，威胁要对付我的家人。我没有别的选择，只能替他们卖命。” 钳子做得很精致，跟手术用的止血钳有点像，至于怎么用，王栋没有搞明白，也许连发明这把钳子的人都没想清楚。 “他们让我留在美国，随时听候差遣。一年多前，他们找到我，要我密切关注跟尼古拉斯有关的情报，还让我做好准备。如果尼古拉斯出现，我就要立即汇报。只可惜，你们的人抢先赶到。” 想了半天，王栋都没搞明白这把钳子的用途，回去换了一把锋利的刀片。 “只可惜，你们的人在见到尼古拉斯的时候遭到伏击。尼古拉斯逃走了，你们的人也有一个逃了回去。” “他在哪？”王栋开口了。 诺曼罗夫抬起头看着王栋，却没有说下去。 他早被折磨得不成人样了，就算王栋现在收手，他也活不了。 “我会给你一个痛快，这也是你想要的吧？”王栋把刀片架在了诺曼罗夫的脖子上，只要轻轻一划就能割断颈部动脉。 “他藏了起来，就藏在这附近。” “哪里？” “我不知道，只不过美国佬很快就能找到他。你们在弗拉格斯塔夫遇到的那些家伙，其实不是去对付你们的。” 王栋暗自一惊，因为他们遇到的只是一队雇佣兵，还有两队。 也就在这个时候，诺曼罗夫用力朝王栋撞来。 事发突然，王栋本能的抬手抵挡，刀片恰好刺中的了诺曼罗夫的右眼窝。 不是恰好，是诺曼罗夫自己撞上去的。 王栋吓了一跳，立即松开刀片，一把抓住诺曼罗夫的头发。 “威胁你的人是谁？” 诺曼罗夫没有回答，他已经死了，嘴角还挂着一丝惨淡的笑容。 做为俄罗斯联邦安全局的精英情报员，诺曼罗夫非常清楚，只有把秘密带入地狱才能保住家人的性命。 他已经交代了尼古拉斯的事情，而王栋接下来要问的，就是胁迫他的人。 至于他开始说的那些，其实算不上秘密，因为就算他不说，王栋也能通过其他渠道查到。 操！ 松开手，王栋忍不住暗自咒骂了一句。 “他不会说的。” 听到这话，王栋才朝站在门口的穆沙拉夫看了过去。 “赵禹开始醒了，不过现在又睡着了。医生说他没什么大碍，只是需要休息，过几天就能下地活动。” “穆拉，谢谢你。” “这是应该的。” 等王栋出来，穆沙拉夫叫来两名手下，处理掉诺曼罗夫的尸体。 “他没有撒谎，美国佬正在进行部署，很快就会采取行动。” 王栋的眉头跳了几下，回头朝穆沙拉夫看去。 穆沙拉夫没急着解释，带王栋去了他的房间，也就是一个稍微整洁点的洞窟。 “一年多前，我参加了那次行动。”穆沙拉夫关上门板，顺手掏出香烟。“按照上面的安排，我负责协助你们的人，也就是‘龙三’与‘凤三’。事成之后，我们将得到从美国引进的先进战斗机的技术资料。” “当时，你在场？”王栋接住了穆沙拉夫递来的香烟。 “在附近，准确说是接应地点。对方明确提到，只能去两个人，所以‘龙三’让我负责接应。事发的时候，我们遭到袭击。几天之后，我带着增援人员赶过去的时候，他们已经不见了踪影。现场被人清理过，我们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穆沙拉夫叹了口气，又说道，“因为此事关系重大，而且我擅自调动了其他人员，所以局里中断了跟我的联系，还销毁了我的个人资料。” “你留了下来？” 穆沙拉夫点了点头，抽了两口烟，才说道：“虽然没有亲眼目睹，但是我相信，他们还活着，至少尼古拉斯还活着。大概半年前，我获得一条可靠消息，诺曼罗夫也在搜集与尼古拉斯有关的情报。” “所以，你盯上了他？” “他早已隐退，突然变得活跃起来，明显有问题。” 王栋长出口气，说道：“你带来的那些人，可靠吗？” “你可以像信任我一样，信任他们。”穆沙拉夫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说道，“他们大部分跟我一样，也在三军情报局干过。我能及时赶过来，就是因为我的人发现一伙跟诺曼罗夫有关系的雇佣兵去了弗拉格斯塔夫。虽然不知道是你们在那边，但是那么惨烈的战斗，肯定发生了大事。” “你不会是临时召集人手的吧？” “当然不是，我们准备去拉斯维加斯。” 王栋皱起眉头，等着穆沙拉夫说下去。 “根据线人提供的情报，有人在那边囤积军火，在为大规模行动做准备。” “情报可靠？” 穆沙拉夫点了点头，说道：“非常可靠，而且很有可能跟尼古拉斯有关。” “还有多少时间？” “最多几天，不过我们最好尽快赶过去。” “行，你去做准备吧。我去叫罗清，等下就出发。” 穆沙拉夫没多罗嗦，出去召集手下。 王栋也没耽搁，去找了照顾赵禹的罗清。 “穆拉跟你说了吗？” “说什么？” “他想跟着我们干。” 王栋微微一愣，朝罗清看了过去。 “他提出，让我们联系局里。”罗清瘪了瘪嘴，说道，“我觉得没有必要隐瞒，就告诉他了。” “我没意见。等行动结束，我会跟他好好谈谈。” 第五十四章 恶战在即 在那人起身离开后，王栋才收起了照相机。 罗清也没再摆POSS，满脸幸福的挽住王栋的胳膊，朝停在路边的轿车走去。 不是装出来的，是真的幸福。 拉斯维加斯是全球第一大赌城，也是旅游观光圣地，每年接待数千万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 一对来自东方国家的年轻情侣，显然是再常见不过。 等到穆沙拉夫从咖啡厅里出来，王栋与罗清已经上了轿车。 “其实，他刮了胡子还挺帅的。” “有我帅吗？” “你？我一直很纳闷，不知道怎么就鬼迷心窍的看上了你。” 王栋笑着摇了摇头，发动了轿车。 不远处，穆沙拉夫也上了车，是一辆尺寸超大的雪弗兰SUV。 为了便于行动，穆沙拉夫刮掉了胡子，而且西装革履，看上去像是在美国土生土长的南亚后裔。 随后，王栋驾车，一直跟在穆沙拉夫的SUV后面，直到离开市区。 此时，已是傍晚，炎热的白天即将过去，荒漠里的气温正在降低，夜间最冷的时候只有几摄氏度。 三人回到营地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黑。 晚饭早已做好，是很有南亚特色的咖喱黑胡椒牛肉饭。 王栋与罗清都饿坏了，自然不会客气。 在他们大快朵颐的时候，穆沙拉夫给几名手下安排了任务。 不多时，一架小型无人机就飞走了。 王栋有一种鸟枪换炮的感觉，不过知道这是穆沙拉夫故意露了一手。 在来拉斯维加斯的路上，王栋从穆沙拉夫那里了解到。 这些人员大多来自三军情报局的特别行动队，之前全都在特种部队服役，而且至少有五年，可以说是身经百战。 能力很强，不但能打硬仗，玩起高科技装备也一点不比特工逊色。 王栋与罗清过来时，穆沙拉夫已经启动军用计算机，把线人提供的情报，也就是一组坐标输了进去。 “按线人所说，对方是一支分队，有二十名雇佣兵。” “在弗拉格斯塔夫袭击我们的也是二十名雇佣兵。” 穆沙拉夫点了点头，说道：“他们肯定来自特种部队，说不定还是现役军人，只不过是在为其他人卖命。” “军火商。” 穆沙拉夫的眉头跳了几下，朝王栋看了过去。 “这只是我的猜测，要想搞清楚，得抓几个活口。” “难度很大。” 王栋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穆沙拉夫的意思。 那些家伙是雇佣兵，还有特种部队的背景，别说抓活口，能用很小的代价把他们消灭掉就不错了。 正面交火的话，穆沙拉夫的十多号手下未必够用。 王栋与罗清在弗拉格斯塔夫能够干掉一支分队的二十名雇佣兵，那是对手轻敌，还试图活捉他们。 要是再来一次，王栋与罗清绝对死无全尸。 看着计算机屏幕上的地图，王栋眉头紧锁。 坐标在一条峡谷里面，两侧是陡峭的山坡，只有首尾两个出口。 如果是打歼灭战，问题还不大，堵住两端，安排狙击手占领制高点，再用重火力，二十名雇佣兵根本不够杀。 只是，要抓活口，就没那么容易了。 这时，穆沙拉夫的一名手下赶过来，小型无人机已经到达峡谷上空。 那是一架普通的民用无人机，装了一套用来增强遥控信号的无线电收发装置，安装了两部摄像机。 因为没有中继通信平台，所以无人机的遥控距离只有几十千米。 穆沙拉夫调整一番，屏幕上的图像变得清晰。 现在是夜间，而且有很厚的云层，使用的是红外摄像机，图像呈暗红色，明亮的光点是热源。 有数十个，只是在慢速运动的就有三十多个。 也就是说，峡谷里至少有三十多名人员，而不是线人说的二十名雇佣兵！ 此外，还有二十多台车辆，半数的发动机还在运行，信号特征十分明显，表明这些车辆刚刚到达，或者即将离开。 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雇佣兵！？ 诺曼罗夫与穆沙拉夫的线人都明确提到，这些雇佣兵以分队为单位，一支分队也就二十人。 难道说，峡谷里面有两支分队？ 如果是，诺曼罗夫就没有撒谎，穆沙拉夫的线人提供的情报也没错，即尼古拉斯即将现身，这些雇佣兵就是来抓他的。 “我们可以在这里、这里、这里与这里各安排一名狙击手。”穆沙拉夫在屏幕上指了几下，那是峡谷两侧的四处高地。“西北面的谷口比较狭窄，使用几枚火箭弹就能把两侧的山体炸塌，堵死整个谷口。我们从东面谷口攻进去，有狙击手掩护，问题不会太大，也许能抓住几个活口。” “人手不够。” 穆沙拉夫微微一愣，朝开口的罗清看去。 “这是几顶帐篷，”罗清朝屏幕上呈暗红色的几个地点指了一下，“军用的，而且是高级货，有保温效果，也能屏蔽红外线。” “至少有五十人。”王栋在这个时候说道，“如果全是雇佣兵，而且与在弗拉格斯塔夫袭击我们的差不多，现在这点人手根本不够。” “他们有足够多的车辆，其中肯定有不少是改装的装甲车辆。要是让他们冲出来，我们根本拦不住。” 王栋沉思了一阵，才说道：“穆拉，小时候炸过鱼吗？” “炸鱼？”穆沙拉夫很是不解的看着王栋，不明白王栋为什么要说这个。 “在我们老家那，以前就用这种办法捕鱼。也不复杂，在下游拉网，然后在上游丢下几枚雷管，河里的鱼就蜂拥着冲向鱼网。” “你是说，把他们赶出来？” 王栋点了点头，说道：“才入夜，离天亮还有差不多八个小时。我们现在出发，十一点之前就能到达。先在东面的谷口外面设伏，有地雷的话就埋上，没有就弄一些遥控炸弹。只要山谷里的雇佣兵突围，就把他们炸回去。当然，在两侧制高点上部署狙击手，让雇佣兵只能从谷口突围。” “东面走不通，他们就只能从西北突围。” “如果他们发现西北走不通，就会首先朝东面突围。在东边碰了壁，才会折返回去。” 穆沙拉夫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说道：“这么折腾下来，从西面突围的雇佣兵肯定不会很多。” “去做安排吧，十五分钟后出发。” 第五十五章 噩梦未醒 峡谷西北。 一辆改装过的民用悍马停在谷口，堵住了并不宽敞的道路。 发动机没熄火，在怠速运行。 车上，一名雇佣兵点燃香烟，吸了一口后就仰起脑袋。 吸的不是香烟，是大麻！ 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荒郊野外，离拉斯维加斯有一百多公里，最近的小镇在三十公里之外，沿这条没有铺装的土路走十五公里才能到达公路。 现在是半夜，谁会到这里来？ 别说人，连美洲狮都很少在这附近出没。 再说了，同伴就埋伏在十多米外的岩石后面，穿的是沙漠迷彩服，拿的是安装了微光夜视仪的狙击步枪。 谁在这个时候来峡谷，那就是送死！ 虽然大麻比不了可卡因与海洛因，但是效果很明显。 只吸了几口，雇佣兵就进入了恍惚状态。 至于外面发生的事情，他根本没注意到。 直到车窗被敲响。 “托尼，这才多久……” 他摇下车窗，刚转过头来，嘴巴就被一根冷冰冰的铁管塞住了。 那是一根安装在手枪上的消声器！ 紧接着，一个尖锐物体刺入了他的后脑勺。 不是常用的匕首，是不太常见的三棱军刺，而且是由高强度合金钢打造、专门出口美国的精品。 王栋眼疾手快，一把托住了雇佣兵的脑袋，没让其压上方向盘。 罗清瘪了瘪嘴，还耸了下肩膀，同时拔出三棱军刺，在雇佣兵的衣服上擦掉血迹，利索的收了起来。 这把三棱军刺是她从穆沙拉夫的一名手下那要来的。 把尸体拖下来，王栋才卸下背负的火箭筒与火箭弹。 十多米外，还摆着一具尸体，不过没什么大碍。 “嘿，你看这是什么？” 王栋抬起头来，罗清拿着一把MGL-140榴弹枪！ 乖乖！ 这可是大杀器啊！ 早知道，哪需要着像骡子一样背着几十公斤的火箭筒与火箭弹翻山越岭！ “还有吗？”王栋吞了口唾沫。 罗清瘪了瘪嘴，挎上塞了几十发榴弹的武装带，朝王栋抛了个飞吻，然后猫着腰朝峡谷里跑去。 王栋暗自叹了口气，只有一把，显然轮不到他。 还是老实使用RPG-7火箭筒吧。 此时，峡谷里面。 停下脚步后，托马斯看了眼手表，很不耐烦。 在这个不算大的帐篷里面，他已经来回走了不知道多少遍。 快到凌晨两点了，依然没有什么发现。 “你歇歇吧，不累吗？”坐在角落里，正在用匕首修指甲的雇佣兵说了一句。 托马斯看了他一眼，走到了无人机控制站旁边。 那是施奈德，斯巴达分队的队长，一名在三角洲部队干了十四年，五次到伊拉克执行作战部署任务，参与过数十次作战行动，击毙上百名恐怖份子，还多次救助战友，获得了十多枚勋章的精英特种兵。 只是，托马斯跟他不是一路人。 如果不是伊利斯亲自安排，托马斯绝对不会来这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更别说深更半夜跟精力旺盛得过头的直男呆在一个帐篷里面。 施奈德是不是直男，托马斯不知道，不过那身铁板一样的肌肉，肯定不讨女人喜欢。 “发现什么了？” “一样，什么都没发现。”操控无人机的是另外一名雇佣兵。 “再飞一遍。” “不行，燃油快用光了，无人机得返航。”雇佣兵说出这句话后，朝坐在角落里的施奈德看了过去。 他是施奈德的手下，轮不到托马斯发号施令。 “今天就到此，明天继续。”施奈德收起匕首，站了起来。“情报只提到，目标人物会在这几天出现，没有说是哪一天。” 想到还要在这里呆上一天，也许是几天，托马斯就有点来火。 只是现在，他只能听施奈德的。 那是一架从一千多公里外飞来的MQ-9“死神”察打一体无人机，与之前在弗拉格斯塔夫附近被击落的那架一模一样。 因为已经飞了十多个小时，所以剩下的燃油勉强能让无人机返回基地。 已经损失了一架，再丢掉一架的话，会有大麻烦。 经济损失还是次要的，伊利斯也不差钱，关键是无法向军方交差，因为这是靠私人关系从军方借来的无人机。 “放心吧，有我们在，他跑不掉。”施奈德走过来，在托马斯的肩膀上拍了两下。 托马斯叹了口气，才说道：“我去睡觉，明天吃午饭前不要来叫我。” 其实，托马斯并不担心目标人物跑掉，而是有点想家，想念新婚妻子，或者说是担心新婚妻子会耐不住寂寞。 他不是军人，只是一名文科出身的秘书，因为能力出众而受到伊利斯重用。 一个月前，他才跟在好莱坞拍了几部B级片，算得上小有名气的妻子结婚。 如果不是这当子烂事，他现在应该在爱琴海某座小岛的沙滩上，沐浴着皎洁的月光，跟妻子进行造人运动。 想到那具凸凹有致、玲珑剔透的胴体，托马斯就感到浑身燥热。 F U C K！ 这是极度疲惫产生的生理反应，他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了。 扯开衬衣上面的几颗扣子，托马斯走出了帐篷。 “轰——” 听到爆炸声之前，托马斯看到了西北方向上升起来的火球。 “趴下！” 托马斯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被冲出来的施奈德撞上，他才趴到地上。 “轰、轰、轰……” 爆炸接二连三的发生，而且是在营地里面。 托马斯抬头一看，集中停放的车辆有好几部被打爆了。 “哒哒哒……” “哒哒哒……” …… 枪声骤然响起，营地里的雇佣兵在开枪，袭击营地的敌人也在开枪。 “起来，跟着我！” 托马斯仍然没能及时反应过来，他已经瞢了，觉得这不是真实的，是在做梦，还是很快就会醒来的噩梦。 施奈德没管那么多，把托马斯拽了起来，还推了一把。 “轰——” 爆炸再次发生，是托马斯身后的帐篷。 “轰、轰、轰……” 爆炸来自四面八方，峡谷顿时变成了血火炼狱。 “轰——” 在最猛烈的爆炸发生时，托马斯感到自己离开了地面，在空中飞行。 难道，这真的是在做梦？ 从空中落下，重重的砸在地面上，感觉到剧痛的时候，托马斯没有从梦中醒来，而是昏了过去。 第五十六章 夺路狂奔 该死！ 爬到托马斯旁边，施奈德伸手在他脖子上摸了一下。 还有脉搏。 这时，爆炸再次发生。 “轰、轰、轰……” 连续六次，非常密集，而且爆炸威力不是很大，跟手雷差不多。 榴弹！ 是使用转轮弹仓供弹的榴弹枪！ “少校！”一名雇佣兵跑了过来，在他后面还有两名雇佣兵。 “把他丢到车上去。”施奈德爬了起来，接住手下递来的SCAR-H自动步枪。“西北方向的山脊！” 那名雇佣兵把托马斯扛了起来，朝停在左侧的越野车走去。 在施奈德的指挥下，附近的雇佣兵立即朝那边开火。 就算看不到，密集的火力也能压制敌人。 “夜视仪，使用夜视仪！”施奈德提醒了手下，同时拉下了安装在伞兵头盔上的单目微光夜视仪。 包括伞兵头盔在内，这是美国特种部队的标准装备。 拉下后，微光夜视仪就会启动，使用起来极为方便。 敌人确实在山脊上，而且只有一个。 “哒哒哒……” “哒哒哒……” …… 当那个家伙再次出现的时候，十几名雇佣兵同时开火。 只是，距离超过四百米，别说短枪管的突击步枪，就算是M16A2自动步枪，这个距离都有点远。 遭到火力压制，那个家伙缩了回去。 施奈德没有开枪，他在等待机会。 SCAR-H自动步枪是海豹突击队的制式装备，发射7.62毫米NATO步枪弹，有效射程高达八百米。 装上光学瞄准镜，换上重型枪管，SCAR-H就是一支战术狙击步枪。 施奈德对自己的枪法很有信心，因为他是三角洲特种部队的神射手，也就是编在分队里的狙击手。 突然，黑夜变成了白昼。 “砰——” 爆炸声从空中传来。 施奈德的反应极快，在听到爆炸声之前就掀开了夜视仪，只是仍然晚了。 虽然夜视仪有过载保护功能，在光线突然增强的时候会自动降低输出信号的强度，但是总有极限，而且施奈德没有闭上左眼。 突然遭到强光照射，结果是暂时失明。 在空中爆炸的不是炸弹，而是一枚照明弹，准确说是一枚巨大的闪光弹。 亮光一闪而过，山谷再次被夜幕笼罩。 “我的眼睛！” “我看不到了，啊！” …… 旁边的几名雇佣兵大声喊叫了起来。 在掀开夜视仪的同时，施奈德侧身卧倒。 “啪、啪、啪、啪——” 四周传来枪声，而且是再熟悉不过的枪声。 敌人使用的也是SCAR-H这类战术狙击步枪，而且至少有四名狙击手，全都埋伏在山谷两侧的峭壁上。 “哒哒哒……” “哒哒哒……” …… 不断有雇佣兵倒下，而且一些中枪的雇佣兵还在盲目扫射。 施奈德不敢迟疑，朝左侧滚开，越野车就停在左边。 “少校……少校……” 这时，施奈德的视力已经恢复了一些，能够看到周围的情形了，只是看不清楚。 “少校，救救我……” 呼救的雇佣兵就在几米外，正拼命的朝施奈德爬过来。 “别动，不要乱动！” 越野车很大，挡住了射来的子弹。 “少校，救、救我……” 那名雇佣兵伸出手来，似乎想要抓住施奈德，只是他再也没能动弹。 这时，施奈德才看到，那名手下只剩下了上半身，下半身在几米开外的地方，地上全是鲜血与流出来的肠子。 F U C K！ “砰、砰……” 几颗子弹打在了越野车的门板上，发出了让人毛骨悚然的抨击声，似乎在警告施奈德不要乱动。 “少校，现在怎么办？” 听到这话，施奈德才发现，开始带走托马斯的那名手下躲在越野车的后轮旁。 “让所有人上车，从东面杀出去！” 施奈德下达了突围命令，因为他知道，在狙击手的压制下，就算有几十名手下，也只能突围。 别说四名狙击手，哪怕只有一名，也是致命威胁。 要知道，现在是夜间，拿着突击步枪与自动步枪的雇佣兵根本无法对付藏在几百米外的狙击手。 就算车上有重机枪与自动榴弹发射器，也用不上，因为狙击手会重点射杀威胁最大的机枪手。 留下来就是死，要想活命只有突围！ “烟幕弹！” 施奈德大喊了一声，等了几秒钟，在其他雇佣兵做好准备之后，他才把两枚烟幕弹投了出去。 眨眼间，雇佣兵投出了几十枚烟幕弹。 不到半分钟，浓密的烟幕笼罩了营地。 “上车，所有人都上车！” 施奈德拉开车门，钻进了越野车。 躲在后轮旁的那名雇佣兵也钻进了越野车，不过没有留在车内，而是站到中间，操起了安装在车顶上的M240机关枪。 越野车改装过，车顶挖了一个圆洞，上面安装了架放武器的环形轨道。 在施奈德发动越野车的时候，营地东面的那几台越野车已经冲了出去。 “哒哒哒……” “嗵嗵嗵……” …… 冲出被烟雾笼罩的营地，越野车上的雇佣兵立即用上了各种轻重武器。 不管看不看得见，也不管敌人在哪，反正是朝前方与两侧扫射，哪怕只是让敌人吓得躲起来也好。 施奈德驾驶的越野车在最后面，因为他原先就在营地的西北角。 “轰——” 爆炸发生，冲在最前面的那辆越野车飞上了天。 “轰、轰……” 又是几次爆炸，紧随其后的几辆越野车相继被炸飞。 没有任何征兆！ 不是榴弹，也不是火箭弹，而是提前埋设的地雷，或者是遥控炸弹。 陷阱！ 敌人早就料到他们会从东面突围，提前在峡谷出口附近埋设了地雷，而且肯定有很多敌人埋伏在峡谷外面。 施奈德立即打死方向盘，同时拉起驻车刹车。 越野车横着一甩，轮胎卷起了无数的沙石。 “嗖、嗖……” “轰、轰……” 两枚火箭弹从越野车两侧飞过，打中了数十米外的峭壁。 如果施奈德的反应慢一点，至少会有一枚火箭弹打中越野车。 越野车上的钢板能挡子弹，却肯定挡不住能够摧毁装甲战车的火箭弹。 只是，前面那几辆越野车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在施奈德驾驶的越野车转过头来的时候，前面的几辆野车要么被火箭弹打中，要么失控翻车，还有一辆撞上了路边的巨石。 东面的出口已被堵死，只能从西北突围。 第五十七章 玩刀的下场 营地里，烟雾还没散去。 施奈德驾驶的民用悍马就像一头巨大的钢铁怪兽，在营地里横冲直撞。 他没有打开车灯，一是有狙击手的威胁，二是烟雾那么浓，开了车灯也无法看清楚前方的路面。 营地里的帐篷，还有没开走的车辆都被点燃。 最后一次爆炸发生在囤积弹药的帐篷那，数万发枪弹，还有数百枚手雷、几具火箭筒与几箱军用炸药殉爆。 爆炸在地面留下了一个巨大的弹坑，还摧毁了附近的几部车辆。 开始，就是爆炸点燃的大火让雇佣兵无处可藏，成了狙击手的猎物，雇佣兵却看不到藏在暗处的狙击手。 现在，明亮的火光为施奈德指明了前进的方向。 后方传来枪声，很密集，幸存的雇佣兵已经跟敌人交火。 施奈德哪敢停留，他早已把油门踩到底，只是自动变速箱始终在低档位上，车速并不是很快。 这辆笨重的悍马也快不起来。 军用悍马在公路上的最快速度只有每小时一百二十千米，越野速度不会超过每小时六十千米。 民用悍马的速度稍微快一点，也只是因为拆掉了笨重的装甲。 把装甲重新装上，民用悍马同样快不起来。 此外，民用悍马采用汽油发动机，起步阶段的加速能力反而不如军用悍马。 在野外行使，需要不断的加速与减速，民用悍马就更加比不上军用悍马了。 此时，峡谷西北。 听到越野车的咆哮声，王栋扛起了RPG-7火箭筒。 等了这么久，终于要登台表演了！ 在西北谷口，其实只有王栋与罗清，以及四名掩护他们的狙击手。 按照王栋的安排，穆沙拉夫带着其他人埋伏在东部出口外面。 越野车的咆哮声越来越近，估摸着还有约两百米的时候，王栋扛着火箭筒，从藏身的岩石后面走了出来。 如果有得选，王栋更愿意使用AT-4或者RPG-18，而不是RPG-7。 不是说RPG-7太过老旧，而是准度不够高，一般只能用来打静止目标，很难打中运动目标。 此时，越野车已经从营地里冲了出来。 “哒哒哒……” “哒哒哒……” …… 埋伏在峡谷两侧山脊上的狙击手率先开火，使用的不是狙击步枪，而是轻机枪。 为了掩护王栋与罗清，四名狙击手各带了一挺轻机枪。 顷刻间，弹雨笼罩了越野车。 子弹打在车身上，发出了“劈里啪啦”的声响。 很吓人，只是没什么威胁，轻机枪的子弹打不穿越野车的钢板与防弹玻璃。 “乔伊，两点钟方向，山脊上，干掉那个杂种！” 施奈德大喊一声，只是没人回答。 “乔伊——” 施奈德回头一看，这才发现乔伊已经倒下。 半边脑袋被子弹削掉，胸口还有几个窟窿，已经死透了。 F U C K！ 回过头来，施奈德看到了那个突然出现在前方，扛着RPG-7火箭筒的敌人。 峡谷西北出口附近是一条直道，而且非常狭窄，出口处的宽度还不到十米，没地方让越野车规避。 火箭筒已经放平，那人正在瞄准。 施奈德哪敢迟疑，立即用左手拔出插在胸前的手枪。 “嗖——” 看到射来的火箭弹，施奈德立即向右打方向盘，同时把手枪伸了出去。 “轰——” “砰、砰、砰……” 爆炸发生的同时，施奈德扣下了扳机。 紧接着，越野车失去控制，一头撞上道路右侧的峭壁。 “嘣——” 安全气囊弹出，填满了施奈德身前的空间。 短暂的失忆后，施奈德醒了过来。 在安全气囊保护下，他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在撞车的时候，手枪飞了出去。 扯掉安全气囊，施奈德推开车门，从车上溜了下来。 那名敌人已经跑了过来，丢掉了RPG-7火箭筒。 忍住胸口的剧痛，施奈德爬了起来。 因为枪管太长，不便于在车内使用，所以上车后，他把SCAR-H丢到一边，在撞车的时候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 那人放慢速度，在离施奈德大概五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随后，他摆出了一个电影里常见的武打姿势，还朝施奈德招了招手。 你是李小龙吗！？ “唰”的一声，施奈德拔出了军刀。 是一把Jagdkommando螺旋刀，有三条螺旋刀刃，九个放血孔，杀伤力极大，非常适合刺杀。 近战格斗，如果双方实力相当，赤手空拳的那个必死。 看到施奈德拔刀，那人没继续靠近，而是迈着小碎步横向移动。 “来啊，杂种，来啊！” 施奈德不是笨蛋，对方身手敏捷，步伐灵巧，而他强在力量，所以等对方靠近，再给予致命一击。 可惜，施奈德没得到使用螺旋刀的机会。 “噗、噗……” 两声枪响，施奈德倒下。 到死，他都没明白是怎么回事。 开枪的不是王栋，而是摸到施奈德身后的罗清。 “傻比，都网络时代了，谁还玩刀？”罗清收起手枪，拣起了螺旋刀。 “喂！”王栋叫住了罗清。 要不是了为抓活口，王栋早就一枪干掉那名雇佣兵了，哪需要装扮成李小龙来吸引雇佣兵的注意力。 还有，王栋开始根本没把火箭弹射向越野车。 打中越野车的是罗清用MGL-140发射的一枚榴弹，而且打在越野车的右前轮上，才让越野车失控。 “车上还有一个。”罗清走了过来，把螺旋刀塞到王栋手上。“奥地利生产的，留下做个纪念吧。” 王栋很是无语，不过没跟罗清计较，朝越野车走去。 确实还有一个，正是托马斯。 越野车撞上峭壁的时候，他就醒了过来。 因为躺在地板上，还被一具雇佣兵的尸体压着，所以撞车的时候，托马斯没有受到多大伤害。 等他掀开雇佣兵的尸体，看到了朝这边走来的王栋。 情急之下，托马斯抓起了雇佣兵尸体上的突击步枪。 只是，枪带套在尸体上。 托马斯使出吃奶的力气，好不容易把突击步枪取下来的时候，王栋已经走近。 没等他举起来，突击步枪就被夺走了。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托马斯已被吓破胆，没等他把话说完，枪托就朝着他的面门砸了下去。 “软蛋！” 只是一下，托马斯就昏了过去。 “这不正是你喜欢的吗？” 听到罗清的话，王栋翻了下白眼，把托马斯从越野车里拽了出来。 第五十八章 悲愤交加 王栋扛着托马斯走出峡谷的时候，两部越野车开了过来。 驾车的，正是掩护他们的两名狙击手，另外两名狙击手留下来守住西北谷口。 至于越野车，那是雇佣兵的，狙击手只是顺手牵羊。 此时，峡谷东面的战斗还在进行。 王栋他们的任务是抓活口，对付雇佣兵的战斗由穆沙拉夫负责。 有车，那就轻松多了。 不到一个小时，王栋他们来到了离峡谷大约四十千米的临时驻地。 王栋去审讯托马斯，罗清在外面警戒，两名狙击手则去处理弄来的越野车。 其实，根本用不着审讯，这个软蛋不是雇佣兵。 在车上，王栋就从他身上搜出了很多个人物品，还有社会保障卡与几张信用卡，钱包里面甚至有一张与家人的照片。 雇佣兵会把这些跟个人信息有关的东西带在身上吗？ 绑好后，王栋就把托马斯弄醒了。 “啊……不要杀我、不要……不要杀我……” 凉水从头顶上淋下，托马斯一个激灵醒了过来，接着就开口求饶。 “喂、喂！”王栋在托马斯的脸上拍了几下，稍微用了点力。“不想死就闭上嘴，给我老实点。” 托马斯不想死，也就闭上了嘴。 这个时候，他才看清楚站在面前的王栋是个东方人。 “怎么，认识我吗？”注意到托马斯的眼神，王栋冷冷一笑，说道，“当然，你未必认识我，不过肯定认识他。” 王栋把手机递了过去，看到屏幕上的照片，托马斯吓了一跳。 确实吓了一跳，没有丝毫做作的样子。 那张照片不是别人，正是赵禹。 “说吧，把知道的全都说出来。” “说……说什么？”托马斯也不是全软，还有那么一点点的骨气。 “这个女人，我好像见过。对了，她演过几部B级片。虽然只是花瓶角色，但是那身材与相貌，确实没得说。”王栋拿起了一张照片，递到托马斯面前。“我就纳闷了，她怎么跟你在一起？” “你……” “哦，对了。她是你的老婆，还是你的女友？不要告诉我，只是纯洁友谊，还没有发展到那一步。” “我……我不认识她，我……” “那就好，这样你就不会为她伤心了。” “什么？你、你要干什么？” “我什么都没干！”王栋一把抓住托马斯的衣领，冷笑着说道，“只是，你肯定不想知道我打算怎么对付她。” “你……你……” “当然，我不会拿她怎么样。只是我的那些手下，个个如狼似虎，而且没有一个懂得怜香惜玉。” “你……”托马斯哆嗦了起来，其实他一直在发抖。 “她的命运掌握在你手上。”说着，王栋拿起手机，做出准备打电话的样子。 “是他，全是他！” 王栋冷冷一笑，收起了手机。 托马斯的精神防线已经崩溃，接下来就会把知道的全都说出来。 一年多前，在那场伏击战中，雇佣兵只击毙了留下来断后的女特工，男特工带着尼古拉斯逃走。 半个月后，才由其他渠道查到，男特工用假身份在网上采购了大量物资，包括几大箱罐头，一些必备药品，足够一个人用上一年的维生素，几套被服，还有一台净水器与几打净水片。 这些物资，能让两个人在野外生存半年！ 雇佣兵赶到快递公司取货点时，物资已被人领走，而且根据描述，提货的就是男特工与尼古拉斯。 一个多月之后，雇佣兵在荒漠里找到了一具武装人员的尸体。 通过检验，确认就是男特工，直接死因是伤口感染引发的败血症。 到此，寻找尼古拉斯的线索中断。 “尼古拉斯不是特工，他肯定藏了起来，而且就在附近某个地方。只是，大峡谷是典型的喀斯特地貌，有数不清的溶洞。搜寻行动进行了三个月，却没有任何发现。此外，男特工死在荒漠里面。根据当时的情况，他可能是去附近城镇寻找药品，只是没有坚持住，在半路倒下了。” 王栋面色铁青，托马斯说的男特工就是“龙三”。 “他肯定叮嘱尼古拉斯不要离开藏身地点，只是他准备的物资，最多只够尼古拉斯一年所用。” “所以，你们带着人来到这里。” 托马斯点了点头，说道：“关键是净水器与净水片。根据我们的推断，哪怕净化水只是饮用，净水片也全部用掉了。不吃东西可以坚持几天，而在荒漠里不喝水，正常人连三天都坚持不了。” “在哪发现的男特工尸体？” “皮奇斯普林斯北面大约三十千米。” 王栋思索一阵，说道：“大峡谷国家公园？” 托马斯点了点头。“最先发现尸体的不是我们的人，而是大峡谷国家公园的巡警，不过已被灭口。我们的人赶到时，尸体已经面目全非，肯定被食腐动物啃食过。通过做DNA鉴定，我们才确认……” “还有什么要说的？” 看到对准自己脑袋的手枪，托马斯一下就呆住了。 “你……你说过不杀我，你……” “我只是让你老实交代，没有说不杀你！” “不——” “砰——砰、砰、砰……” 听到枪声，罗清立即赶了回来。 王栋还站在那，举着打光了子弹的手枪。 看到王栋没事，罗清才松了口气。 至于那个叫托马斯的家伙，她才不关心。 “‘龙三’死了。”王栋在发抖，不是害怕，而是悲愤。“他把尼古拉斯藏了起来，在外出找药的时候死在了荒漠里面。” 罗清走上前来，把住王栋的胳膊，拿走了手枪。 “也就这几天，尼古拉斯将离开藏身地点。”王栋长出口气，控制住了情绪。“得去把赵禹接来。” 罗清点了点头，说道：“不急，我等会去找穆拉，让他派人回去把赵禹接来。” “他不应该死，他当时有机会逃走。”王栋看了罗清一眼，才说道，“他留了下来，还没有跟局里联系，是要为‘凤三’报仇。” “换成是你的话，也会这么做。” “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罗清靠到了王栋怀里，什么都没说。 这时，外面传来车辆的声响，穆沙拉夫带着手下回来了。 第五十九章 黑客现身 大峡谷国家公园露营地。 夕阳西下，白天外出的游客正陆续返回，营地里热闹了起来。 现在是盛夏，正是一年种最适合露营的时节。 营地东南角，靠近取水点的一辆旅游车里面，赵禹坐在计算机面前，目不转睛的盯着显示的几幅画面。 王栋站在门口，通过门上的圆窗观察营地里的情况。 罗清坐在床上，在给一支步枪上油，旁边放着两支步枪与几把手枪。 营地里，还有几名穆沙拉夫的手下。 那些画面，就是由他们携带的针孔摄像头拍下来的。 营地不是城镇，不过这里有食物、干净的饮用水与衣服，而且来野外露宿的游客一般都很随意。 按照王栋的推测，尼古拉斯不会去城镇，会来这里。 虽然尼古拉斯不是特工，但是跟“龙三”逃亡了一个月，肯定学到了一些东西，比如尽量不要去布满摄像头的城镇，去流动人员比较多的地方，最好在夜间活动，只拿自己需要的东西。 如果尼古拉斯需要的只是食物、饮用水与衣服，来露营地的概率更大。 “发现什么了？” 听到罗清的话，赵禹摇了摇头，仍然盯着屏幕。 罗清没再多问，走到门口，将一把手枪递给了王栋。 营地里很热闹，大部分游客已经回来。 不远处，几个半大的孩子在嬉闹。 营地中间腾起了烟尘，一对中年夫妇在为烧烤做准备，还有几家人，而且每家都带了几个孩子。 大部分游客都在自己的旅行车或者帐篷附近。 北面传来摇滚音乐的喧嚣声，是几个嬉皮士打扮的年轻人，装扮非常夸张，不过没有什么威胁。 嗅到烤肉的香味，王栋吞了口唾沫。 去冰箱里拿出一袋曲奇饼干，王栋走到了赵禹身后。 赵禹还没有康复，气色很差。 要不是只有他见过尼古拉斯，知道尼古拉斯长什么样子，王栋不会让他来这里。 “我不饿。” “你在康复期，需要营养。”王栋把饼干塞到了赵禹手上。“苏格兰那边，有几处很不错的温泉，听说具有疗伤的效果。等行动结束后，我带你过去，在温泉酒店住上几个月，怎么样？” “这是在邀请我入伙吗？” 王栋笑了笑，说道：“人活着，总得往前看。我们是那种闲不住的人，所以得给自己找点事做。” “行，我今后跟你混饭吃。”赵禹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王栋点了点头，在赵禹的肩膀上拍了两下，没再多说什么。 “龙三”与“凤三”已经牺牲了，对赵禹来说，剩下的就是找到尼古拉斯，拿到尼古拉斯掌握的绝密资料。 至于回军情局，那是不可能的事情，赵禹也没想过。 要知道，王栋他们在过去几天做的事情，特别是跟已经被巴基斯坦三军情报局除名的穆沙拉夫合作，已经严重违规。 说得严重点，这种擅自跟外人合作的行为可以当成背叛看待。 别说回不了军情局，就算能回去，等着他们的也是秘密军事法庭。 了却心愿，赵禹已别无牵挂，也无处可去。 这时候，屏幕上的一幅画面变成了红色。 那是在发现可疑人员后发出的信号。 赵禹立即放大图像，还凑近了一些。 画面上是一个穿着卫衣，用帽子遮着脑袋的男人，只是离得有点远，而且光线昏暗，无法辨认出相貌。 “阿里，靠近点。别走得太快，做得随意些。” 在王栋的吩咐下，那个叫阿里的行动人员走了过去。 这个时候，那个男人取走了一件挂在帐篷外的外套。 在他绕到帐篷另外一边的时候，已经穿上那件男士外套，手上有半个汉堡包与一瓶矿泉水。 只是，图像依然很模糊。 这时候，罗清走过来，启动了一个图像处理软件，截取了一副画面。 “是不是他？” 经过处理，图像变得清楚了一些，能大致分辨出相貌轮廓。 “很像，但是不能肯定。等等……左脸颊后面，耳根部位。” 按照赵禹的吩咐，罗清放大了那个部位。 一块暗斑，看上去像是胎记。 “对，是他。” 看清楚后，赵禹做出了肯定判断。 “阿里，跟着他。其他人都有，已经找到目标人物，按照计划……” “等等，不能让别的人去。”赵禹叫住了王栋。“他只认识我，也只相信我。如果发现被人跟踪，他肯定会逃跑。” “他跑得掉吗？”罗清翻了下白眼。 “如果跑不掉，结果只会更糟。” “还能有多糟？不过就是一个黑客……” 王栋压了压手，让罗清闭上嘴。“赵禹，你现在的状况……” “我没事，而且只是去见他。在我见到他，把他稳住后，你们再出面。” 王栋点了点头，把罗清给他的手枪拔出来。 “用不着……” “带上，就当是保险。” 赵禹没再罗嗦，把手枪别到了后腰上。 “记住，不要为了一个黑客丢掉性命。”王栋拍了下赵禹的肩膀。“我们就在附近，情况不对，立即撤退。” 赵禹点头答应了下来，随后就下了车。 王栋跟着下了车，不过让罗清留在了车上。 不是担心罗清会乱来，而是在撤退的时候，需要有人开车接应。 此时，营地里面，阿里等几名行动人员已经赶到，只是没有王栋的命令，没有一名行动人员靠近。 那个男人躲在一顶帐篷后面，准确说是蹲在帐篷后面，正在狼吞虎咽的吃东西，看上去像饿坏了。 绕过帐篷，看到那人，赵禹立即认了出来。 没错，就是尼古拉斯。 虽然胡子拉碴，还瘦了一大圈，脸上涂满污泥，但是赵禹不会认错，就是那个在一年多前害死“龙三”与“凤三”的尼古拉斯。 赵禹握住手枪，他很想冲上去一枪打爆尼古拉斯的脑袋。 只是，他没有这么做，因为他知道，这么做了，那么“龙三”与“凤三”就白白牺牲掉了。 “龙三”与“凤三”是军情局的特工，他们的使命就是捍卫与维护国家利益，随时准备为国捐躯。 他们没有辜负立下的誓言，尽到了自己的职责。 让尼古拉斯活着，拿到那份绝密资料，“龙三”与“凤三”在九泉之下才会瞑目！ 第六十章 一枪一命 赵禹朝尼古拉斯走过去的时候，王栋在他后面十多米开外，阿里与另外一名行动人员从侧面包抄。 这是必要的防范措施，因为没人敢保证尼古拉斯还认识赵禹，更别说信任。 “尼古拉斯！” 那人明显一愣，随后才抬头朝几米外的赵禹看去。 “别怕，是我，赵。” 赵禹的语气很温和，还停了下来，尽量不让尼古拉斯觉得受到威胁。 只不过，赵禹显然低估了尼古拉斯的警惕性。 也就在赵禹停下脚步的时候，尼古拉斯蹿了起来，不是冲向他，而是转身逃跑。 所幸的是，两名行动人员已经包抄到位。 在尼古拉斯起身的时候，他们没有片刻迟疑，立即冲了上去。 尼古拉斯只跑出几步就被阿里撞倒，另外一名行动人员跟着扑了上去。 赵禹跑过去的时候，阿里从尼古拉斯身上搜出了一把Glock17自动手枪，一个备用弹匣与一把多功能匕首。 尼古拉斯拼命挣扎，只是被两名壮汉压着，根本挣脱不了。 “放开他！” 两名行动人员爬了起来，不过没放开尼古拉斯，只是没再压住他。 “尼古拉斯，是我。”赵禹蹲了下来，“我是赵，你认识我，对吧？不要怕，我是来救你的。” “赵，你……” “对，我是赵。” 这时，尼古拉斯才认出赵禹，也不再挣扎。 王栋没有过去，留在几米外。 看到尼古拉斯的情绪平静了下来，王栋朝阿里点了点头，让他们放开尼古拉斯，在一旁警戒。 “赵，他们……他们……” “我知道，我已经知道了。”赵禹把住了尼古拉斯的肩膀。 靠到赵禹身上，尼古拉斯的情绪失去控制，大声哭泣起来。 王栋朝阿里比划了几下，让他去帮助赵禹。 开始那番闹腾，已经引来一些露营者。 虽然全是平民，但是保不准不会有人来管闲事。 再说，这里是美国，而在美国最不缺的就是枪。 带着家人出来露营，肯定会带上防身武器，至少是一把手枪。 王栋不想惹上麻烦，所以得尽快离开，免得夜长梦多。 阿里走过去的时候，赵禹把尼古拉斯扶了起来。 只是，赵禹还没有康复，身体还十分虚弱，没有多少力气。 见状，阿里上前扶住了皮包骨的尼古拉斯。 也就在这个个时候，阿里的额头上溅起了一朵血花。 “砰——” 过了一秒多钟，在阿里倒地之后，枪声才传了过来。 “趴下！” “砰、砰、砰……” 王栋亲眼看到阿里中枪倒下，也最先反应过来。 朝空中开枪的同时，他已经蹲下。 营地里，到处都是帐篷，就算帐篷挡不住子弹，也能挡住狙击手的视线。 枪声响起后，营地里面顿时乱成一团。 有人在喊叫，还有孩子在尖叫。 赵禹与尼古拉斯已经卧倒，另外一名行动人员在他们附近。 枪声晚了一秒多才传过来，而且是战术狙击步枪，狙击手埋伏在六百米外。 阿里是额头中弹，当时朝着西边，狙击手肯定在西边，利用了夕阳的余辉，还不用担心瞄准镜反光。 赵禹与尼古拉斯在阿里身后，也许狙击手瞄准的是赵禹或者尼古拉斯。 “栋哥！” “趴着别乱动！” 王栋很头大，为了便于行动，他把步枪留在旅行车上，只带了一把手枪。 就算是神枪手，也绝对无法用手枪对付六百米外的狙击手。 “砰——” 又是一声枪响，中枪的是一名从帐篷里面钻出来，手上拿着一把双管猎枪的游客。 这次，王栋听清楚了，枪声来自西边，而且离得很远。 只开了一枪，狙击手使用的也许是一把栓动步枪。 趁此机会，王栋抬头朝旅行车那边看了一眼，又马上缩了回来。 罗清没在车上，或者说旅行车那边没有异常动静。 她去哪了？ 不会是去对付狙击手了吧！ “王，我掩护你们！” “别乱动！” “砰——” 晚了！ 虽然王栋大喊了一声，但是那名行动人员已经起身，而迎接他的是一颗从六百米外射来的枪弹。 “砰——” 枪声再次响起，不过是从取水点那边传来的。 开枪的不是敌人，是自己人。 没错，就是罗清。 枪声传来的时候，王栋抬头看了一眼。 罗清在水槽后面，狙击步枪架在水槽的基座上，十分隐蔽。 水槽离旅行车有好几米，而且敌人的狙击手盯着王栋这边，也就没能发现藏在水槽旁边的罗清。 虽然不知道罗清没有有击毙敌人的狙击手，但是王栋没再耽搁，猫着腰朝赵禹跑去。 关键是，敌人的狙击手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开枪？ 显然，狙击手早就埋伏了下来，早就看到了赵禹，却一直没有开枪，直到赵禹带着尼古拉斯准备离开。 狙击手开枪是要阻止赵禹带走尼古拉斯。 也就是说，敌人打算活捉尼古拉斯。 只靠一名狙击手，肯定办不到。 这意味着，敌人的大部队即将赶到。 “栋哥！” “你们没事吧？” “我没事。” “你呢？” 尼古拉斯微微一愣，才摇了摇头。 “敌人的大部队就要到了，得赶紧离开这里。”王栋一边说着，一边把旁边的尸体，也就是阿里的遗体拖过来。 取下阿里携带的MP7冲锋枪，迅速检查了一遍，王栋才递给赵禹。 “跟着我，埋低点，别给敌人当靶子。” 赵禹点了点头，随后朝尼古拉斯看了一眼。 “准备，走！” “砰、砰、砰……” 朝空中连开几枪，王栋率先跑出去。 不是在引开敌人的注意力，而是在吓唬营地里的游客，让游客老实呆在帐篷里面，别出来碍事。 这时，罗清已经回到旅行车上。 其实，她也不知道有没有击毙敌人的狙击手，只是敌人的狙击手没再开枪，就算没死也肯定受了重伤。 看到王栋带着赵禹与尼古拉斯朝这边跑来，罗清发动了旅行车，同时给另外四名行动人员下达了撤退命令。 也就在这个时候，西面传来了直升机的轰鸣声。 敌人的大部队赶到了，还搭乘直升机。 王栋加快了步伐，罗清驾驶的旅行车也冲进了营地。 现在要逃命，罗清才管不了营地里的游客。 第六十一章 居高临下 两架直升机，一前一后，一左一右。 光线昏暗，无法辨别具体型号。 只不过，还在几公里外。 此时，营地里乱成一团，很多游客已经上车，而且大部分是旅行车，也有一些越野车与皮卡。 “上车！” 罗清驾驶的旅行车冲了过来，停在几米开外。 王栋没多罗嗦，扶着赵禹与尼古拉斯上了车。 随后，另外四名行动人员赶到，还带上了两名同伴的遗体。 直升机飞来的时候，旅行车混在车队里，跟随游客驾驶的几十部车辆向北面的利特尔菲尔德驶去。 是两架贝尔205，也就是UH-1的民用版。 舱门支架上有两挺并排安装的M60机关枪，机舱里有几名武装人员，肯定是来抓捕尼古拉斯的雇佣兵。 飞近后，直升机上的雇佣兵没向车队开火。 直升机也没飞走，而是跟着车队向北飞行，似乎在等待命令。 其实，这就是王栋他们使用旅行车的原因。 雇佣兵肯定是美国人，至少有一部分是美国人，不会贸然向同胞开火，更何况是在美国境内。 使用旅行车的另外一个好处是能装载足够多的武器。 除了标配的步枪，车上还有两挺M240B通用机枪、两具AT-4火箭筒与一支M82A3大口径狙击步枪。 上车后，四名行动人员就掀出了藏在床板下面的机枪与火箭筒。 几分钟后，王栋收到了穆沙拉夫发来的消息。 在利特尔菲尔德南面，警察设置了路障，国民警卫队的装甲部队也即将赶到，很快就会封锁道路。 已有十多辆警车与几十名警察部署到位，国民警卫队有一个连的兵力。 难怪那两架直升机没有发起攻击！ 怎么办？ 王栋朝外面扫了一眼。 两架直升机在几百米之外，超过了步枪的射程，而且直升机与车辆都在高速运动，别指望用狙击步枪打中直升机的飞行员。 “速度放慢点，到车队最后面去，在前面弯道让我下车。” “要我帮忙吗？” “不用。” 罗清没再多说，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更何况车上还有几个人。 王栋回到后面，对四名行动人员吩咐一番，背上了M82A3。 旅行车开始减速，不过没有停下，而是让后面的车辆陆续超过去。 几分钟后，旅行车已经在车队最后面，离弯道还有几百米。 前面，即将进入弯道的车辆开始减速。 这是一个U型急弯，也是出峡谷的最后一个弯道，外面就是一眼望不到边的荒漠。 进弯前，旅行车开始减速。 别说是笨重的旅行车，即便是越野车与皮卡，也要在进弯前减速。 等到旅行车进入弯道，王栋推开车门，跳了下去。 随后，协助的行动人员拉上了车门。 很多车辆拥挤在弯道里面，扬起漫天的沙尘。 隔着几百米，直升机上的雇佣兵显然没看到从车上跳下来的王栋。 落地后，王栋顺势滚出十多米，藏在了一块巨大的岩石后面。 等了一会，在旅行车驶出弯道之后，王栋才猫着腰朝路边的斜坡跑去。 在他爬上斜坡的时候，旅行车已经驶出几百米。 王栋没敢耽搁，立即架好M82A3，安装好弹匣。 里面，装的是五发穿甲燃烧弹。 严格说，M82A3是大口径反器材步枪，主要用途不是打人，而是对付轻型车辆、油库等固定设施、以及低飞的直升机。 也就在这个时候，旅行车突然减速，脱离了车队。 虽然有夜色掩护，但是扬起的尘土立即被直升机上的雇佣兵注意到了。 紧接着，离得较近的那架直升机就转向朝旅行车飞去。 “哒哒哒……” “哒哒哒……” 趴在车顶上的两名行动人员率先开火，用M240B向直升机扫射。 只是，离得太远，没有多少子弹打中直升机。 此外，7.62毫米NATO枪弹对直升机的威胁也不是很大。 所幸的是，这是一架贝尔205，四挺M60机枪安装在舱门支架上，无法朝正前方开火扫射。 飞到离旅行车大约四百米处，直升机朝西面转向。 此时，旅行车已经调头，朝峡谷方向行驶。 也就在直升机追上来的时候，一枚火箭弹从旅行车顶部射出。 可惜，离得太远了。 直升机一个侧翻，避开了射来的火箭弹。 “哒哒哒……哒哒哒……” 紧接着，直升机左侧舱门上的机枪喷出火舌，开始向旅行车倾洒弹雨。 直升机居高临下，而且两挺M60由一千发弹箱供弹，火力极为凶猛，足以把旅行车撕成碎片。 因为是仓促开火，所以前几秒钟的偏差很大。 接下来要做的是，就是调整瞄准点，用弹雨笼罩旅行车。 公路上，旅行车左转右拐，走出了S型。 “哒哒哒……” “哒哒哒……” 旅行车上的两名行动人员也在开火，只是子弹大多打在直升机的挡风玻璃上，除了溅起明亮的火花，没有别的作用。 也就在弹雨即将追上旅行车的时候，一道刺眼的光芒划破夜空，径直朝直升机射去。 仍然是一枚火箭弹。 只是，这次的距离更近，不到两百米，而且射手藏在公路旁的一块岩石后面，没在旅行车上。 直升机上的飞行员盯着旅行车，没有关注其他地方。 此外，打在挡风玻璃上的子弹也对飞行员的视线构成了影响。 在飞行员看到射来的火箭弹时，已经来不及规避了。 “轰——” 火箭弹结结实实的打在了直升机的肚皮上，随即就发生了爆炸。 这只是一架贝尔205，哪怕在机舱四周安装了防弹钢板，风挡换成防弹玻璃，也绝对承受不了火箭弹的直接打击。 刺眼的火光中，两名雇佣兵从机舱里跳了出来，也许是掉了下来。 当然，肯定是摔得粉身碎骨。 直升机离地面有数十米，相当于二十层楼的高度，下方是荒漠，不是水潭。 这个时候，另外一架直升机已经赶到。 “哒哒哒……哒哒哒……” 直升机没有飞近，在五百多米外就转为侧飞，用两挺M60向旅行车扫射。 虽然直升机的侧飞速度不会太快，但是肯定不比旅行车慢。 两挺M60有两千发子弹，而且另外一侧的舱门上还有两挺M60，四千发子弹足够把旅行车打成马蜂窝，干掉车上所有人员。 第六十二章 身陷重围 “砰——” 随着枪声，巨大的后坐力通过枪托作用到王栋的肩膀上，整个人都跟着抖动起来。 那感觉，就像挨了一记重拳。 虽然M82A3采用了高效枪口制退器，能抵消百分之六十的后坐力，号称使用感受跟发射7.62毫米NATO枪弹的狙击步枪相当，但是实际绝不是这么回事，那巨大的后坐力连王栋都有点吃不消。 第一枪，没什么效果。 直升机仍然在侧飞，两挺M60依然在扫射疾驰的旅行车。 稍微调整了瞄准点，王栋再次扣下扳机。 “砰——” 这次，王栋看得很清楚，子弹依然打在机身上，没有打中发动机。 M60停顿了半秒钟，随后继续开火扫射。 显然，直升机上的雇佣兵没有发现王栋。 主要是，旅行车上的两挺M240B也在开火，不断有子弹打中直升机的机身，溅起明亮的火花。 “砰——” 深吸了一口气，王栋开了第三枪。 瞄准的依然是发动机，而不是驾驶舱。 虽然12.7毫米口径的穿甲弹能够打穿一般的防弹玻璃，但是未必能够一枪干掉两名飞行员。 再说了，那些雇佣兵或许也会驾驶直升机。 相反，贝尔205只有一台发动机。 打坏发动机，直升机肯定会坠毁。 一千多米的距离，弹头在两秒钟后才到达终点。 其实，这正是王栋前两枪没有打中的关键所在。 两秒钟，直升机能飞行数十米，而且飞行速度与方向一直在变化。 如果只是打中直升机，难度还不太大，而要打中直升机的发动机，就没那么容易了。 此外，隔这么远，即便使用高倍率瞄准镜，王栋瞄准的也只是直升机的上部，而不是发动机。 那种隔着上千米还能瞄准敌人头部的画面，只会出现在电影里面。 第三枪没有落空，直升机机身顶部喷出了火苗。 只是，直升机没有立即坠毁，直升机上的雇佣兵也没有发现异常。 “砰——砰——” 王栋没有迟疑，立即射出了剩下的两颗子弹。 这时，直升机的发动机舱燃起了大火，还冒出了浓烟。 在王栋取出备用弹匣的时候，直升机失去了控制，像是喝高了的醉汉一样，在空中旋转起来。 肯定是向尾浆输出动力的传动轴出了问题，尾浆停止工作。 失去尾浆提供的反向推力，高速旋转的旋翼产生的巨大扭力带动机身旋转，接下来就是坠毁。 几秒钟后，直升机重重的砸在了地面上。 目睹直升机坠落，王栋没有起身，而是重新架起了M82A3。 此时，旅行车已经停下，三个人下了车，朝坠落的直升机跑去，而且跑在最前面的就是罗清。 后方几百米开外，用火箭筒击落前面那架直升机的行动人员也爬了起来。 直升机只是坠落，上面的雇佣兵未必全都摔死了。 “轰——” 爆炸来得很突然，所幸的是，罗清等人离得很远。 升起的火球照亮了整片夜空，爆炸过后，直升机的残骸燃起了大火，应该是泄露的燃料被点燃了。 罗清等人没有停下，朝着火燃烧的直升机残骸跑去。 只是，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直升机在坠落后不到十秒钟就发生了爆炸，大火的覆盖范围超过五十米，就算有雇佣兵幸存了下来，也会被烧死。 这个时候，五部车辆从西南方向驶来。 不是敌人，是穆沙拉夫。 跟罗清联系上之后，一辆越野车朝峡谷这边驶来，过来接应王栋。 这时，王栋才收起M82A3，从山坡上下来。 等王栋赶过去，行动人员已经清扫了战场，找到了几具雇佣兵的尸体，还有一些武器装备，不过没有什么意义。 “怎么回事？” 按照计划，穆沙拉夫带人员在利特尔菲尔德接应，为离开美国做准备。 “国民警卫队已经控制了利特尔菲尔德，我们赶在封锁之前撤了出来。此外，另外一支国民警卫队的装甲部队正从拉斯维加斯那边赶来，预计很快就会到达。不出所料，皮奇斯普林斯那边也有国民警卫队。” “也就是说，我们被包围了？” 穆沙拉夫点了点头，说道：“现在，唯一的出路在东边，也就是进入大峡谷，去大峡谷城。” “这要横穿大峡谷。” “就算有车，也至少需要一天时间。此外，大峡谷里的地形十分复杂，非常适合打一场伏击战。” 王栋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穆沙拉夫的意思。 “你是说，国民警卫队从北、西、南三个方向杀来，就是要把我们赶入大峡谷？”罗清问了一句。 穆沙拉夫苦笑着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我们首先得离开这里，不过不是进入大峡谷。敌人想把我们逼入大峡谷，不止是因为大峡谷的地形非常适合埋伏，还远离城镇，不会波及到平民，从而控制住局势，避免被外界知道。” “问题是，我们该朝哪个方向突围？” 王栋揉了揉额头，对穆沙拉夫说道：“你开始说，有一支国民警卫队的装甲部队从拉斯维加斯赶来？” “线人提供的情报，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 “地图呢？” 穆沙拉夫没多罗嗦，立即取出地图铺在越野车的车头上。 “如果情报没有错，这支装甲部队肯定会从南面绕过卡德湖，而不是从北面的州际公路过来。不管怎么说，这是秘密行动，有太多见不得光的东西，策划指挥行动的家伙必然会尽量避开民众较多的地方。” 穆沙拉夫与罗清都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王栋的意思。 “我们去卡德湖南面。” “袭击国民警卫队？” “如果没有遇到国民警卫队，我们就去亨德森，然后化整为零，装扮成平民，设法离开美国。” “遇到国民警卫队呢？”穆沙拉夫问了一句。 “那就大干一场，杀出一条血路。”王栋长出口气，看了穆沙拉夫一眼，才说道，“我不能保证一定能够活着离开美国，但是只要有那么一点机会，我们就不能放弃，而且我会留到最后。” 穆沙拉夫点了点头。“我去招呼人员，五分钟后出发。” 等穆沙拉夫走开，罗清把王栋使用的步枪，也就是从施奈德那里缴获来的SCAR-H拿了过来。 第六十三章 相貌的问题（加更） 卡德湖南岸，一支军队正在布防。 说是军队，其实只是一个步兵排，有四辆“斯特瑞克”装甲车与三辆“悍马”，其中一辆还是指挥车。 桑德斯上尉就在这辆指挥车上，正在跟基地通电话。 大概四个小时前，桑德斯上尉接到命令，一伙恐怖份子在大峡谷露营地袭击了平民，可能向亨德森方向逃窜，立即率部队前往卡德湖南岸布防，在此堵住恐怖份子的去路，阻止恐怖份子靠近亨德森空军基地。 恐怖份子会去偷袭空军基地？ 就算会，为什么要袭击露营地的平民？ 疑惑归疑惑，桑德斯上尉没敢耽搁，接到命令后就带着部队出发了。 本来应该是一个连，只是处于战备状态的只有一个排。 没什么好奇怪的，这是国民警卫队，不是正规军。 即便是正规军，也要轮休，不是随时都处于战备状态。 更何况，桑德斯的部队驻守亨德森空军基地，即便是胆大包天的恐怖份子也不敢偷袭美国本土的军事基地。 时间不算充足，大约十五分钟前，桑德斯才来到这里。 按照他的安排，官兵开始部署防御阵地，主要就是用沙包构筑两座机枪堡垒，挖一些散兵坑。 四辆“斯特瑞克”都是人员运输型，没有配备机关炮，全排火力最强的重武器就是五挺车载M2H重机枪与一挺Mk19自动榴弹发射器。 此外，每个步兵班还有一挺M240B通用机枪与一挺M249轻机枪。 至于其他的，全是M4系列卡宾枪。 从基地那，桑德斯了解到了最新的情况。 恐怖份子在离开露营地之后，试图前往北面的利特尔菲尔德，随后遭到阻击，只是暂时不清楚恐怖份子的去向。 空军的无人侦察机去哪了？ 还有，是谁阻击了恐怖份子？ 桑德斯有很多疑问，不过没有问出来，因为就算问了，在基地遥控指挥的高级军官也不会理会。 通完电话，桑德斯从指挥车上下来，叫上通信兵，去视察布防的情况。 不到半个小时，没什么好指望的。 这是一支国民警卫队，除了桑德斯，其他全是新兵，最小的才十八岁，最大的也才二十二岁。 两座机枪堡垒，别说建好，连基本的外形都没出现。 至于散兵坑，连影子都没有。 桑德斯没有责备手下的官兵，因为这些人每年只有集训的三个月才穿上军服，其他时候就是平民。 此外，防线拉得有点开。 只是，没什么问题。 敌人只是一伙恐怖份子，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此外，这里离亨德森空军基地也就十多千米，空军的战斗机很快就能赶到，必要的时候还能呼叫炮火支援。 在基地里，有一个炮兵连，装备了数门射程超过二十千米的M109自行榴弹炮。 桑德斯想起了在伊拉克执行部署任务的那两年，相比之下，驻守亨德森的这几年简直就是在度假。 回首往事，桑德斯不仅唏嘘感叹。 桑德斯并没注意到，黑暗中，有几双眼睛一直盯着他，还有几支步枪的枪口始终对着他的脑袋。 集中停放的四辆“斯特瑞克”那边。 放倒最后一名在外面警戒，准确说是在装甲车旁边抽烟的士兵后，王栋才用手枪在装甲车的尾门上敲了几下。 不多时，一名士兵钻了出来。 没等他从装甲车里下来，守在另外一边的罗清就用枪口顶住了他的脑袋。 士兵吓了一跳，不过脖子立即被王栋扼住。 在王栋把士兵拖下来后，罗清钻进装甲车，不过很快就出来了。 王栋没下狠手，因为没有必要加害一名无关的军人。 此时，穆沙拉夫带领的几名行动人员控制了三辆“悍马”军车。 行动人员已经散开，朝正在构筑机枪堡垒与挖掘散兵坑的那些美军官兵摸去。 朝罗清比划了几下，王栋收起手枪，取出从穆沙拉夫那里搞来的电击枪，而且是很普通的那种。 王栋早就下了命令，除非万不得已，不然最好不要下狠手。 不是王栋心慈手软，而是不想惹上麻烦。 这里是美国，在野外跟雇佣兵交战是一回事，杀害美军官兵是另外一回事，两者的性质完全不同。 在此之前，行动还算顺利。 包括那名军官在内，还有十二名官兵。 王栋一直藏在阴影里面，行动极为轻盈，几乎没有发出声响。 罗清跟在他后面，保持了大约十米的距离。 只是，意外不可避免的发生了。 “噗——” 在王栋距离那名军官还有大约五米的时候，枪声从身后传来，是安装了消声器的手枪开火发出的声响。 消声器只是降低了枪口噪声，而不是完全消除枪声。 其实，至今没有任何技术手段能完全消除枪声，哪怕采用专门的微声枪弹，在开火时依然会产生声响。 在寂静的夜晚，还是在旷野，枪声格外的刺耳。 那名军官听到了枪声，也转过了身来。 “别开枪！” 王栋哪来得及多想，喊了一句之后，就朝军官冲了过去。 在转过身来的时候，军官就看到了几米外的王栋，而且下意识的伸手拔枪。 “噗——” 开枪的不是其他行动人员，正是掩护王栋的罗清。 子弹打中军官的右肩。 也就在这个时候，王栋冲上去撞倒了军官。 顺势一滚，王栋冲到了背负通信电台的士兵跟前，用电击枪放到了通信兵。 王栋爬起来的时候，罗清已经赶到，踢开了军官拔出来的手枪。 “急救包！” 罗清不大明白王栋为什么这么在乎一名美军军官，不过还是取出急救包。 “按住，按紧了！”用纱布压住伤口后，王栋扶起军官仔细察看了一番，才说道，“是贯穿伤，没有伤到大血管，你不会死。” “你……你是……” “想活命就老实点！”罗清可没有那么客气，如果不是王栋喊了那一句，子弹打中的就不是肩膀了。 “我不是你的敌人，至少不是你想像的那种。”王栋给军官打了一支吗啡，这才看了眼军官胸口的姓名牌。“桑德斯上尉，不管你接到了什么命令，我们都不是你的敌人，不然我也不会跟你说这些废话。” 这时，穆沙拉夫带着一名手下赶了过来。 看到穆沙拉夫，桑德斯先是一愣，随即就冷笑了起来。 显然，穆沙拉夫的相貌让王栋通过行动在桑德斯那里获得的那点信任化为泡影。 第六十四章 勇闯美军基地 丹佛，西部精密枪械公司总部。 “‘失去联系’是什么意思？迪伦，我给了你需要的人手与装备，按照你的要求调动附近的警察，还找来国民警卫队，而你现在告诉我，他们逃走了！”伊利斯在努力控制已经点燃的怒火。 “根据最后一条消息，他们去了大峡谷。”计算机屏幕上是一名雇佣兵。“因为携带的物资根本不算多，所以他们会穿过大峡谷，前往大峡谷城或者其他城镇，不会留在大峡谷里面。” 伊利斯没有开口，让对方说下去。 “如果是去大峡谷城，至少需要一天时间。去其他城镇，需要的时间更多。我正带着人员赶过去，只是需要更多人手。如果他们藏了起来，就要通过拉网式搜索，把他们从藏身地点赶出来。” “迪伦，你只有一天时间。我会给你调派更多人手，要是还没有抓住他们，你也不用回来了。” 没等对方开口，伊利斯就关闭了视频通信软件。 施奈德率领的“斯巴达”分队遭到伏击，托马斯失踪，伊利斯立即意识到，协助赵禹的人很不简单。 为此，伊利斯对部署做了调整，让迪伦的“克里特”分队立即前往拉斯维加斯。 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尼古拉斯没去大峡谷附近的城镇，而是去了露营地，还先被赵禹找到。 要不是迪伦有所担忧，排了一名雇佣兵去监视露营地，恐怕尼古拉斯已经登上了离开美国的航班。 局势，在此失去控制。 搭载先遣小队的两架直升机在赶到的时候，数百名游客已经离开露营地，驱车赶往利特尔菲尔德。 因为有太多平民，所以先遣小队没有发起攻击。 迪伦在第一时间联系了伊利斯，而伊利斯也立即联系了当地军警，以遭到恐怖袭击为由封锁道路。 随后，两架直升机被击落，迪伦与先遣小队失去联系。 这已经是几个小时前的事情了！ 虽然伊利斯做了安排，比如让波顿少将出动更多部队，扩大封锁范围，加强附近城镇的警戒力度，但是伊利斯很清楚，耽搁的时间越久，找到尼古拉斯的机会就越小，更别说阻止尼古拉斯把掌握的秘密说出去。 关键不是尼古拉斯，而是尼古拉斯窃取的那份资料。 沉思了一阵，伊利斯拿起电话。 大峡谷地区的所有民用通信线路，主要是手机基站已经全部关闭，军用通信线路也在监视之中。 虽然可以使用卫星电话，但是卫星电话只能进行语音通信，无法发送数据。 暂时不用担心赵禹把获取的信息发出去，只是得尽快找到他们，让波顿少将出动更多的部队。 此时，亨德森空军基地东北。 三辆军用“悍马”与四辆“斯特瑞克”一路疾驰，卷起了满天沙尘。 王栋与罗清在指挥车的后排，驾车的是穆沙拉夫，桑德斯上尉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后面车厢躺着几名还没醒过来的官兵。 当然，王栋他们都穿上了国民警卫队的军服，拿的也是国民警卫队的M4卡宾枪。 此外，他们脸上还涂了迷彩油。 听到呼啸声，王栋朝夜空看去。 是几架UH-60直升机，来自亨德森空军基地，朝大峡谷方向飞去。 直升机的飞行员肯定看到了地面的车队，只是没有减速与转向，因为那是国民警卫队的装甲车。 “你们不会成功，这是在去送死。” “果真如此，我会一枪打爆你的脑袋。”罗清举起了M4。 王栋瞪了她一眼，才说道：“桑德斯上尉，我知道你是不怕死的硬汉，不过你肯定不想连累手下的官兵。我们不是恐怖份子，袭击我们的雇佣兵才是。不管你是否相信，在我们离开之后，这一切就会结束。” “你保证不伤害他们？” 王栋没多做解释，他已经用行动证明了这一点。 去亨德森空军基地，实属无奈之举。 偷袭得手之后，王栋通过指挥车上的电台，准确说是一部军用计算机，发现附近的国民警卫队全都进入了战备状态，封锁了所有道路，还加强了城镇的警戒，根本无法前往拉斯维加斯。 能偷袭一次，不等于能偷袭两次。 随着包围圈缩小，跟国民警卫队遭遇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此外，警方已经发布针对赵禹与尼古拉斯的全美通缉令，也就无法通过常规渠道送两人离开美国。 只能偷渡，得去西海岸的港口城市，比如洛杉矶。 别无选择，只能去亨德森空军基地。 要是能搞到一架军用运输机，哪怕是C-130这类的战术运输机，也能飞往墨西哥或者加拿大。 如果是一架C-17之类的大型运输机，还能飞往大西洋对面的非洲或者欧洲。 哪怕没有搞到运输机，在亨德森空军基地大闹一番，把国民警卫队吸引过去，对突围也很有帮助。 想法很大胆，可以说胆大包天。 其实，关键就在这里，即追杀赵禹与尼古拉斯的雇佣兵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王栋他们会去亨德森空军基地。 为此，王栋“说服”了桑德斯上尉。 手下几十名官兵的性命掌握在王栋手上，桑德斯上尉也没得选。 “快到了！” 看到前方的基地大门，穆沙拉夫提醒了王栋与罗清，随后把手伸出窗外挥舞了几下，提醒后面车辆上的行动人员。 这是一座国民警卫队的基地，有一条两千多米长的跑道，平时驻扎在此的是空中国民警卫队的一个战术航空联队，有二十多架战斗机，还有几架运输机，偶尔会有空军的运输机进驻。 守卫基地的，就是桑德斯上尉所在的机械化步兵营。 快到的时候，穆沙拉夫降低了车速。 基地已经进入戒严状态，门口停着一辆车顶有重机枪的“悍马”军车，还有几名荷枪实弹的卫兵。 路障已经放下，其实就是一根横杆。 这是美国本土，还在腹地，基地大门外面没有设置其他障碍，连阻止车辆闯入的升降路障都没有。 车辆停下，两名卫兵走了过来，一名在驾驶员这一侧，另外一名去了右侧。 卫兵的警惕性并不高，毕竟这是基地的军车。 看到副驾驶位置上的桑德斯上尉，右侧那名卫兵立即立正敬礼，左侧那名卫兵打出了放行的手势。 也就在这个时候，桑德斯上尉推开了车门。 第六十五章 大肆破坏 “哒哒哒……” 变化突起，罗清根本没有迟疑，立即扣下扳机。 枪口早已对准桑德斯，十多颗枪弹穿过了座椅，钻进桑德斯的身躯，驾驶舱内顿时血肉横飞。 “砰、砰——” 穆沙拉夫也没有迟疑，立即拔枪击毙了向桑德斯敬礼的卫兵。 “砰、砰——” 几乎同时，王栋也拔枪开火，击毙了军车左边的卫兵。 没等两名卫兵倒地，穆沙拉夫踩下油门，军车咆哮着撞开了正在抬起的路障。 “哒哒哒……” 这时，罗清已经调转枪口，朝路边的“悍马”扫射，压制车上的卫兵。 “砰、砰、砰……” 王栋也在开火，瞄准的是左侧的岗亭。 一口气打光手枪里的子弹，王栋才操起了放在面前的M4卡宾枪。 只是，没等他把卡宾枪举起来，后面装甲车上的重机枪就发言了。 “嗵、嗵、嗵……” 随着充满力量、也很有节奏的枪声，弹雨立即笼罩了岗亭。 在.50机枪弹面前，几毫米厚的铁板如同纸片一般脆弱。 眨眼间，枪弹就撕碎了岗亭，躲进去的两名卫兵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切割成碎裂的尸块。 “嗵、嗵、嗵……” 第二辆“斯特瑞克”上的重机枪晚几秒钟才喷出火舌，瞄准的是道路右侧的“悍马”军车。 主要是前面的装甲车挡住了射界。 “轰——” 挨了上百发枪弹，“悍马”军车才发生爆炸。 不是油箱，而是军车上的弹药殉爆，应该是一具AT-4之类的火箭筒。 “去机堡！” 对穆沙拉夫说了一句，王栋就爬了起来，准备用架在车顶上的Mk19自动榴弹发射器大开杀戒。 这个时候，罗清也钻到副驾驶位置上，带上了一挺M240B通用机枪。 枪声与爆炸声，已经惊动了基地里的其他官兵。 “悍马”指挥车一马当先，四辆“斯特瑞克”在中间，另外两部“悍马”军车拖在最后面。 七辆装甲车排成纵队，径直杀入了空军基地。 “咚、咚、咚……” “轰、轰、轰……” 在王栋手上，Mk19自动榴弹发射器开始发威，以每秒两发的速度把四十毫米高爆榴弹射向沿途的设施。 已经交火，还有什么好顾虑的呢？ 哪怕王栋表现得像绅士一样文质彬彬，也会遭到全球通缉，而在基地里大肆破坏，还是遭到全球通缉。 既然没有区别，那就没必要手下留情。 遇到了很多美军官兵，只是没有几个敢站出来拦截车队。 很简单，基地的警卫部队大多被派了出去，留下的全是航空联队的官兵，他们并不是战斗人员。 此外，这些手里只有步枪与手枪的军人也无法阻挡滚滚而来的装甲车队。 几分钟后，车队杀到了机堡附近。 有十几座机堡，大的用来停放运输机之类的大型飞机，小的用来停放战斗机之类的小型飞机。 第三座机堡的大门开着，里面停着一架C-130运输机。 冲近看清楚后，王栋顿时傻眼。 根本不是C-130运输机，而是一架AC-130H空中炮艇！ 显然是一架美国空军淘汰下来的二手货，刚刚完成大修，地勤人员在车队杀来的时候逃走了。 只是这个时候，哪管得了那么多。 不用王栋吩咐，把车停下后，穆沙拉夫就叫上一名行动人员朝AC-130H跑去。 巴基斯坦空军装备了C-130运输机，穆沙拉夫肯定会驾驶这种飞机。 虽然王栋在军情局服役的时候，通过交流掌握了驾驶C-130的技能，但是肯定比不上穆沙拉夫。 王栋来到驾驶舱的时候，穆沙拉夫已经完成了起飞前的检查工作。 “怎么样？” “各个系统都很正常，能够飞行，只是没有燃油。” “你带人去搞一辆加油车过来，我去给美军制造点麻烦，为你们争取时间。等下，在跑道上会合。” 穆沙拉夫没多罗嗦，现在时间就是一切。 叫上罗清与两名行动人员，王栋上了那辆“悍马”指挥车。 车上还有两箱榴弹，其中一箱还是专门用来对付轻型装甲目标的破甲弹。 反正也带不走，自然没必要给美军节约。 首先倒霉的是十多架露天停放的战斗机，全是F-15与F-16。 这些战斗机全都是空军退下来的二手货，大多已经使用了二十年左右，再过几年就要送往飞机坟场。 王栋所做的，不过是让其提前报废。 “轰、轰、轰——” 随着地动山摇的猛烈爆炸，十多架战斗机全都化为了火球。 虽然按照规定，战斗机在停飞时得抽光油箱里的燃油，但是肯定有一些残留，而且肯定有不少润滑油之类的油料。 遭到榴弹轰击，就算没有起火燃烧，这些战斗机也得报废。 对那些停放在机堡里面的飞机，王栋却无能为力。 机堡全都按照军方的标准建造，顶部能够承受重磅炸弹的直接攻击，大门也能扛住巡航导弹打击。 别说四十毫米榴弹，就算是火箭弹，也未必能轰开机堡的大门。 只是，对付停在机堡外的各种勤务车辆，四十毫米榴弹，特别是破甲弹，绝对是轻松加愉快。 打掉十多架战斗机，王栋把剩下的榴弹全都用在了地勤车辆上。 此外，罗清与协助的行动人员也没节约，各用了五个弹箱，也就是一千发子弹。 一圈下来，机堡附近已经没有一架完整的战斗机与一台完整的车辆。 这时，AC-130H驶了出来，朝跑道滑去。 驾车的行动人员没赶耽搁，立即驾驶“悍马”指挥车朝跑道方向驶去。 大门那边，十多辆装甲车冲了进来。 那是最后一支离开的警卫部队，在得知基地遭到袭击后，以最快的速度杀了回来，至少有一个连的兵力。 “悍马”指挥车赶到的时候，AC-130H已经做好了起飞准备。 下车后，王栋挥舞双臂，示意立即起飞。 罗清留在最后面，在下车后，她打开了“悍马”指挥车的油箱盖，把一枚手雷挂在了上面。 AC-130H开始滑行，王栋等人加快速度追了上去。 把罗清拽上来后，王栋接过了行动人员递来的SCAR-H。 等到AC-130H滑出了一百多米，他才瞄准了“悍马”指挥车。 “砰、砰、砰……” “轰——” 枪声响起，挂在油箱盖上的手雷被打爆。 “轰——” 紧接着，“悍马”指挥车在大爆炸中飞上了天。 远处，警卫部队的车队已经赶到。 在发动机的轰鸣声中，AC-130H离开了地面。 第六十六章 效忠（加更） 从空中俯瞰，王栋才知道搞的破坏有多严重。 基地东南角，也就是机堡区燃起了漫天大火，还时不时发生爆炸，就像刚刚遭到了密集轰炸。 “轰——” 爆炸发生在基地西南，也就是油库那边。 翻滚着升腾的火球照亮了整片夜空，把黑夜变成了白昼。 地面上，凶猛的大火还在迅速蔓延。 王栋的眉头跳了几下，肯定是穆沙拉夫安装了一枚定时炸弹，炸掉油料库就不用担心基地的战斗机升空了。 “轰、轰、轰……” 几分钟后，爆炸接二连三的发生，而且都很猛烈，应该是弹药库起火，储存在里面的弹药殉爆。 此时，AC-130H已经飞出了几十千米。 虽然看不清楚，但是完全能够想像基地里那鬼哭狼嚎的惨景。 油料库引发的大火，弹药库发生的爆炸，基地里的上千名官兵未必能够逃掉，至少有很多来不及逃离。 “这不是你的错。”罗清说了一句。 王栋勉强笑了笑，关上了机舱的尾门。 他没有自责，只是基地被毁，事情已经闹大，肯定不会就此结束，何况他们在一架空中炮艇上。 这时，穆沙拉夫来到了机舱。 “我去看看赵禹他们。”罗清拍了拍王栋的肩膀才转身走开。 王栋长出口气，朝穆沙拉夫走去。 AC-130H没有爬升，而是在低空飞行。 “只找到一辆加油车，装载了五吨燃油，最多能飞行一千五百公里。如果一直在超低空飞行，只能飞到墨西哥。” “到了墨西哥，我们再想办法。”王栋坐了下来，伸手在兜里摸了一下。 穆沙拉夫掏出香烟，递了一根给王栋。 夹住香烟，王栋的手在微微发抖，试了几次才点上。 “看来，我们今后不能来美国了。”穆沙拉夫苦笑着叹了口气，他只是强做镇定，同样是万分后怕。 “有吃的吗？”王栋抬起手看了看，还在微微发抖。 穆沙拉夫微微一愣，掏出一根士力架给了王栋。 感情，王栋发抖不是因为后怕，是低血糖反应。 “有麻烦的不是我们，而是那个在暗中对付我们的家伙。”王栋咬了一口士力架。“哪怕势力滔天，闹出这么大的事情，他也脱不了干系。如果我们能够顺利逃离美国，那么一切都好说。” 穆沙拉夫点了点头，说道：“问题是，我们能不能顺利离开美国。” “显然，谁都没料到会闹到这个地步。” 这时，罗清出现在舱门处，朝王栋招了招手。 “我去驾驶舱看看。”穆沙拉夫灭掉香烟，很自觉的离开了。 王栋走了过去，罗清没有多说什么，带着王栋去了后面的机组人员休息舱，赵禹与尼古拉斯就在那里。 找王栋的不是罗清，也不是赵禹，而是尼古拉斯。 赵禹已经向尼古拉斯说清楚情况，得到了尼古拉斯的信任，而尼古拉斯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了赵禹。 他窃取的不是什么绝密军事技术，而是一份名单！ “军火托斯拉”的成员名单！ 不是很完整，只有数十个与代号对应的名字。 虽然没有相关介绍，但是已经足够了。有了这些名字就能展开调查，只要是真名就肯定能查到对应的人。 名单肯定是真的，因为“米开朗基罗”对应的就是皮埃尔-拉涅里。 虽然现在使用“米开朗基罗”这个代号的是珍妮-拉涅里，但是尼古拉斯是在一年多前窃取了这份名单。 如果名单里对应的是珍妮，那才有问题。 此外，尼古拉斯还提到，代号“马基雅维利”的是一个叫伊利斯的美国军火商，而且就是追杀他们的幕后主使。 “你能肯定？” “我就是他的手下。” 王栋的眉头跳了几下，不过并没感到惊讶。 “大概两年前，伊利斯找到我，让我以黑客身份去俄罗斯，设法打入一个俄罗斯军火企业，并且获得信任。”尼古拉斯叹了口气，又说道，“我是俄裔美国人，又精通计算机，所以伊利斯选中我。” “然后呢？” “为了让我获得信任，伊利斯答应给我一些先进装备的技术资料，不过肯定是伪造的。” “你觉得伊利斯是让你去送死？” 尼古拉斯点了点头，说道：“就算伊利斯给的是真资料，要不了多久，我的身份就会被揭穿，同样是死路一条。当时，伊利斯没有怀疑我。我利用这个机会，从他的个人计算机里窃取了这份名单。” “为了活命，你联系了我们，但是没有说实话，而是说有一些先进装备的绝密资料，要跟我们交易。” “我没别的办法。” 王栋捏紧拳头，过了好一阵才松开。 他很想给尼古拉斯一拳，因为就是这个胆小如鼠的家伙害死“龙三”与“凤三”，还让赵禹身陷囹圄。 “为什么没去找俄罗斯情报机构？” “他们不需要这份名单。” 罗清微微一楞，忍不住苦笑了起来。 尼古拉斯没有撒谎，因为在这份名单上，唯独没有华夏人，大部分成员是美国与西欧国家的军火商，还有一些是俄罗斯军火商。 “他为什么要你去俄罗斯？” “我不知道，他没有告诉我，我也没有资格问。” 王栋长出口气，说道：“离开美国之后，我会给你一笔钱，提供一个全新的身份，送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从此以后……” “不，你不能这么做。” “这是‘龙三’答应你的，我会替他兑现承诺。”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尼古拉斯迟疑了一下，才说道，“我想跟着你，为你卖命。” 王栋微微一愣，显然没有反应过来。 “赵跟我说了，你在对付军火集团。 虽然我没你们那么厉害，但是我精通计算机，能做一些你们做不了的事情。 只要给我一次机会，我就能用行动证明我的价值。 当然，这也是为了我自己，因为没有你们的保护，我活不了多久。 把名单交给你之后，不止是伊利斯，‘军火托斯拉’的成员都会把我当成眼中钉。 只有铲除‘军火托斯拉’，干掉他们所有人，我才有活命的机会。 你们可以说我自私，但是在铲除‘军火托斯拉’之前，我会尽最大努力帮助你们，绝不会背叛你们。” 一口气说完，尼古拉斯眨巴着眼睛，看着王栋。 这家伙确实胆小如鼠，不过并不笨。 第六十七章 跳伞逃生 王栋赶到的时候，穆沙拉夫正在跟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行动人员协调。 “怎么回事？” “我们被雷达锁定了，是一架战斗机，也许是两架，就在我们后面。” 来得这么快。王栋暗自一惊，立即对穆沙拉夫说道：“不要俯冲，保持现在的速度与高度，也不要转向。” “我们已经被雷达锁定……” “只要我们什么都不做，战斗机就不会开火。我去武器控制站，让行动人员全都背上降落伞。如果战斗机发射导弹，我们就跳伞。” 穆沙拉夫没有罗嗦，立即打开机内广播设备，给机舱里的行动人员下达命令。 不多时，王栋坐上了武器控制员的位置。 这是一架AC-130H空中炮艇，有两门20毫米“火神”机关炮，一门40毫米博福斯高射炮与一门105毫米榴弹炮。 只是，榴弹炮需要人工装填炮弹，而且只能用来对付地面目标。 那门博福斯高射炮同样要人工装填弹夹，也主要用来对付地面目标。 不需要人工装填弹药，而且较为灵活的是两门“火神”机关炮。 这种机关炮，跟安装在美军战斗机上的那种一模一样，没半点区别，同样有高爆弹与穿甲弹可选。 摸索了一阵，王栋就搞懂了操作方法。 机关炮上有一具光学瞄准镜，跟控制站连接，武器操作员用类似驾驶杆的手柄控制机关炮转动与开火。 只是，王栋没有找到切换弹药的开关。 这架AC-130H已经在美军中服役了三十多年，比王栋的年龄还要大，采用操控设备极为落后。 控制面板上有近百个按钮与开关，而且没有说明标识！ 这个时候，外面传来轰鸣声。 一架战斗机呼啸着从AC-130H左侧飞过，速度极快，从垂直尾翼来看，是一架F-15战斗机。 不多时，那架战斗机转向飞了回来，而且在靠近AC-130H的时候，速度慢了下来。 夜间，看不到战斗机上的编号，也就无法判断出是空中国民警卫队的战斗机，还是空军的战斗机。 当然，这并不重要。 接通机关炮的电源，王栋打开了炮口的外舱门，紧接着就摁下了手柄上的射击开关。 “呜——” 在如同鼓风机的声响中，一长串炮弹划破夜空，朝战斗机射去。 战斗机飞行员明显吓了一跳，也立即反应过来。 战斗机开始滚转，只是依然慢了半拍。 也就在战斗机侧过机身，与AC-130H拉开距离的时候，炮弹如同挥舞的长鞭，打在了战斗机的肚皮上。 在摄像头拍下的画面中，炮弹打中战斗机的那一幕并不明显。 直到弹鼓里面的五百发炮弹打光，听到炮管空转的声响，王栋才松开发射按钮。 对射速高达每分钟四千五百发的“火神”机关炮来说，打出五百发炮弹，也就五秒钟多一点而已。 “轰——” 战斗机在坠地之前发生了爆炸。 也就在这个时候，机舱内的红色警报灯亮起，还是快速闪烁。 紧接着，AC-130H开始侧翻，拉出了很高的过载。 外面，一连串的弹药炸开。 不是炮弹，是AC-130H投放的干扰弹。 显然，还有一架战斗机，而且用雷达锁定了AC-130H，说不定已经发射了导弹，不然穆沙拉夫不会投放干扰弹。 王栋没敢迟疑，立即爬了起来。 罗清也在这个时候赶了过来，她已经背上降落伞，手上还提了一个伞包。 尾部舱门已经打开，行动人员全都背上了降落伞。 只是，赵禹与尼古拉斯例外，他们不是行动人员，不会跳伞。 王栋没多罗嗦，把赵禹拽了过来。 虽然两个人用一具降落伞的风险很大，但是总不能让赵禹直接跳下去吧。 “轰——” 爆炸发生，在后方几百米开外，由战斗机发射的导弹受到欺骗，在干扰弹形成的铂条云里面引爆。 这时，穆沙拉夫与副驾驶赶到。 AC-130H由自动驾驶仪控制，沿直线飞行，而且干扰弹已经用光，下一枚导弹就会击落空中炮艇。 穆沙拉夫没有罗嗦，一把将尼古拉斯拽了过去。 尼古拉斯不会跳伞，只能带着他跳伞，也就是用安全钩把他系到降落伞背包上，确保开伞时不会脱落。 此时，已有半数行动人员跳伞。 “地面上见！” 对穆沙拉夫说了一句，王栋抱着赵禹跳出了机舱。 “不见不散！” 罗清也对穆沙拉夫说了一句，跟着王栋跳了出去。 后方，一道明亮的光芒正以极快的速度朝AC-130H射来。 没有声响，因为那是一枚速度超过两马赫的空对空导弹！ “走！” 对副驾驶喊了一声，穆沙拉夫带着尼古拉斯跳出了机舱。 下坠的时候，他回头一看，副驾驶也跳了出来。 紧接着，导弹就打中了AC-130H。 “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AC-130H化为了一团明亮的火球。 穆沙拉夫没敢有半点耽搁，立即拉开了降落伞。 为了避开导弹，AC-130H的飞行高度降低到三百米以下，而使用常规伞，最低跳伞高度为两百米。 再低，就没有足够的时间让降落伞展开。 在引伞的拖拽下，主伞被拉了出去。 随着一股巨大的力量作用到身体上，穆沙拉夫只感到被狠狠拽了一下，下坠的速度立即慢了下来。 尼古拉斯在他下面，由一根尼龙绳挂着，没有掉下去。 短短几秒钟后，大地迎面而来。 落地的刹那间，穆沙拉夫顺势滚倒，只是没有滚开，因为被尼古拉斯绊住了。 空中，AC-130H拖着长长的火焰朝地面砸去。 坠落地点在几千米外，没什么威胁。 爬起来后，穆沙拉夫把尼古拉斯拽到了跟前。 “怎么样，没事吧？” “痛，腿好痛。” “忍住！”穆沙拉夫在尼古拉斯的腿上摸索了一番。“没有骨折，只是拉伤了肌肉，休息几天就会好。” 说完，穆沙拉夫把尼古拉斯扶了起来。 这时，他看到了几十米外的那具尸体。 是副驾驶，降落伞已经打开，只是拉绳缠在了一起，主伞没有能够展开。 肯定是在开伞后，受到爆炸气流影响，没能控制住姿势，导致伞绳纠缠，最后被拉出的主伞裹住。 从几百米的空中坠落，砸在坚硬的地面上，生还的机会为零。 穆沙拉夫心里很不是滋味，如果不是为了带上尼古拉斯，耽搁了几秒钟，副驾驶就不会丧生。 第六十八章 回马枪 三天后的清晨，墨西哥港口城市坦皮科。 “三叉戟”号离开码头的时候，朝阳已经升上海面。 港口内，数十艘渔船要么已经起锚，要么正在为出航做准备，码头上到处是忙碌的船员与渔业工人。 其实，“三叉戟”号只是一艘五百吨级的远洋渔船。 取这么一个拉风的名字，无非希望一帆风顺。 渔船不大，不过足以横渡大西洋。 几百年前，把哥伦布送到美洲来的就是几百吨的小帆船。 驶出港口之后，“三叉戟”号拉响了汽笛，同时开始加速。 用了大约一个小时，“三叉戟”号才驶出领海，进入公海。 这时，赵禹才来到甲板上。 随行的还有尼古拉斯，以及十多名穆沙拉夫的手下。 他们昨晚上的船，在满是鱼腥味的货舱里面蹲了一整夜，还颠簸了一个多小时，赵禹早就憋坏了。 没等他站稳，尼古拉斯就冲了出来，爬到船舷上，把胃里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 “这个鬼地方，我一秒钟都不想呆了。赵，我们什么时候才能上岸？” 赵禹苦笑着摇了摇头，把矿泉水递了过去。 虽然不是王栋那样的王牌特工，但是赵禹出过几次外勤任务，也算经历过风浪，并不觉得在渔船上就是受罪。 不管怎么说，他们离开了美国。 赵禹也知道，尼古拉斯只是随便说说。 为了活命，他在“龙三”找到的溶洞里面藏匿了整整一年，直到食物吃光，淡水用尽才出来。 跟溶洞比，渔船的货舱就是天堂。 更何况，只需要忍受十天半个月。 这时候，几名行动人员上了甲板。 他们都是穆沙拉夫找来的人，不过都已向王栋效忠，成为了王栋的手下，追随王栋闯荡天涯。 现在，他们的任务是护送赵禹与尼古拉斯去苏格兰，跟一个叫瑟琳娜的女人会合。 瑟琳娜是谁？ 王栋没有做解释，罗清也没多说，只是告诉赵禹，到了苏格兰就知道了，而且可以绝对信任她。 只是，王栋、罗清与穆沙拉夫没在船上。 把赵禹他们送过边境之后，王栋、罗清与穆沙拉夫杀了回去。 虽然在赵禹看来，既然已经逃离了美国，没有必要为一时之快再杀回去，哪怕代号“马基雅维利”的伊利斯确实有很大的威胁，但是赵禹同样知道，大家一起逃亡，很有可能一个都逃不掉。 只要王栋他们在美国活动，伊利斯就不会派人去墨西哥追杀尼古拉斯。 现在，王栋他们怎么样了？ 丹佛，西部精密枪械公司总部。 伊利斯一言不发的看着坐在对面的迪伦，迪伦仍然在摆弄那支镀金万宝龙钢笔，这种状态已经持续了十多分钟。 直到桌上的电话响起来。 “是我……”伊利斯一把抓起了话筒。 迪伦还在漫不经心的摆弄着钢笔，似乎根本没有关注伊利斯的神色。 “好的，我知道了。有新的发现，立即跟我联系。”放下话筒，伊利斯长出口气，对迪伦说道，“搜寻工作已经结束，只找到两具尸体，而且初步确认死于枪击，不是在坠机时身亡。” 迪伦顿时眉头紧锁，放下了钢笔。 “此外，在离坠机地点大约五公里的地方找到一具火化的尸体，现场有大量人员活动过的痕迹。根据初步鉴定结果，死者身上多处粉碎性骨折，疑为高空坠落身亡。另外，还在现场找到了一些降落伞的配件。” “降落伞？” “很明显，在被战斗机击落之前，他们就跳伞了。” “能确认？” “电话是波顿将军打来的，你说呢？” 迪伦叹了口气，说道：“我现在就带人过去，不管要费多大的劲，我都会找到他们，并且干掉他们。” “你认为，现在赶过去还来得及吗？” 迪伦咬了咬牙，控制住了情绪。 “三天了，如果他们决心逃跑，恐怕早就离开了美国。只要过了边境，去了墨西哥，就别想找到他们。” “要我做什么？” “他们不会就此逃走，至少协助赵禹来美国找到尼古拉斯的那几个人不会。” “不逃走，他们……” “现在，他们已经获得了尼古拉斯掌握的资料，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只是，他们不但没有除掉尼古拉斯，还带走了尼古拉斯，至少我们的人没有找到尼古拉斯的尸体，表明他们对此很有兴趣。” 迪伦的眉头跳了几下，也闭上了嘴。 做为一名雇佣兵，他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如果他们打算逃走，肯定能逃掉。如果他们没有打算逃走，在拿到那份资料之后就会回来。” “回来？” 伊利斯使劲揉了揉额头，才说道：“去准备一下吧，等会就出发，去山谷庄园。” “要带多少人？” “全都带上，把能找到的人手全都带上。” “明白，我马上去安排。” “还有，带上足够多的武器装备，特别是重武器。别忘了，他们在三天前摧毁了一座空军基地！” 迪伦点了点头，起身离开了伊利斯的办公室。 十分钟后，一架直升机降落到大厦楼顶。 此时，大厦对面的咖啡店里面。 王栋正在翻看一份当天的报纸，在直升机飞走的时候，他才抬头看了一眼。 大厦地下停车场的出口外，装扮成白领的罗清站在路边打电话，动作有点夸张，神色有点愤怒。 三辆越野车从停车场里出来的时候，罗清突然转身穿过了路口。 刺耳的刹车声中，前面那辆越野车冲到离罗清不到半米时才停下来。 罗清看上去像吓了一跳，赶紧跑开，同时朝越野车的司机竖起中指。 越野车的司机被激怒了，也大骂了两句，不过在同伴的提醒下，随即发动越野车，没有跟罗清计较。 罗清却不依不饶，冲上前去，脱下一只高跟鞋朝驶走的越野车砸了过去。 这形象，典型的美国小市民。 高跟鞋砸中了越野车，不过越野车也开走了，只是在最后那辆越野车的屁股上多了一个指甲大小的跟踪装置。 这时，穆沙拉夫驾驶的轿车才开了过去。 看到罗清上车后，王栋才放下报纸，喝掉杯子里的咖啡，留下几美元的小费，然后起身离开了咖啡厅。 轿车没开走，而是停在借口等王栋。 第六十九章 缩头乌龟 “这个家伙叫迪伦，海豹第六分队的，去过阿富汗，还跟我们合作过。” 接住穆沙拉夫递来的单反相机，王栋放大照片，仔细看了一遍。 那个叫迪伦的家伙坐在第一辆越野车副驾驶位置上，开始就是他阻止了司机，没让司机跟罗清一般计较。 “很厉害？” “非常厉害，可以说……”穆沙拉夫侧头一看，接着就把目光转向了前方。 旁边，罗清已经摘下假发，还脱掉了外套，正取行李袋里的便装，上身只有一条紧身的运动罩衣。 对信仰真主的穆沙拉夫来说，这显然是限制级画面。 “反正，他是我遇到过的最厉害的特种兵。没想到，他竟然会为了钱给军火商卖命。” “把距离拉开点，别跟得太近。”王栋提醒了有点分神的穆沙拉夫。 穆沙拉夫松了点油门，让轿车减速，拉开了跟前面三辆越野车的距离。 十多分钟后，三辆越野车上了州际公路。 又行驶了半个小小时，在三辆越野车离开州际公路的时候，穆沙拉夫却没有驾驶轿车进入匝道。 “穆拉，你干什么？” “不能跟上去，太明显了。”穆沙拉夫朝后视镜里的王栋看了一眼，才说道，“从开始的出口下去，通往博尔德山谷，那边只有几座庄园，没有常住居民。我们从前面路口下道，然后绕回来。” “要多久？” “走山路，至少要三个小时，开车过去也要一个半小时。” “妈的！”罗清在储物柜的门板上狠狠砸了一下。 跟踪装置的作用距离只有五百米，而且只能持续工作两个小时。 等他们在一个半小时后赶到博尔德，跟踪装置已经停止工作了。 “在前面路口下道，我们再想办法。” 十多分钟后，轿车离开了州际公路。 在一处偏僻地点停下后，穆沙拉夫去给线人打电话，王栋与罗清留在轿车旁，检查带来的武器装备。 送走赵禹与尼古拉斯后，王栋与罗清杀回丹佛，就是要对付伊利斯。 原本没有穆沙拉夫什么事。 按照王栋的安排，穆沙拉夫应该去坦皮科，搭乘渔船去苏格兰，把赵禹与尼古拉斯送到瑟琳娜跟前。 不是王栋不信任穆沙拉夫，而是不想连累穆沙拉夫。 毁了一座空军基地，他们肯定会遭到通缉。 如果要逃命，带上穆沙拉夫显然是个累赘。 只是，穆沙拉夫有王栋与罗清没有的东西，即遍布美国各地的线人。 尼古拉斯只提到，总部设在丹佛的西部精密枪械公司由伊利斯经营，如果伊利斯还在丹佛，就肯定在公司总部。 没有穆沙拉夫协助，就必须找军情局帮忙，至少要跟军情局的线人联系，获取伊利斯的情报。 有了穆沙拉夫，就不用找军情局的线人了。 显然，在这个时候，王栋宁愿跟穆沙拉夫合作，也不想扯上军情局。 不止因为他已经跟军情军一刀两断，还与事态严重性有关，即军情局绝对不能跟被毁的美国空军基地产生关联。 如果知道是王栋他们干的，不管从哪个角度看，军情局都会选择杀人灭口。 来丹佛的路上，三人去了一处专门用来囤放物资的秘密地点。 没带多少武器，除了三人随身携带的手枪，还有三支突击步枪，一支狙击步枪与一支榴弹枪。 按照王栋的计划，他们将潜入西部精密枪械公司总部，找到伊利斯，然后干掉他。 显然，王栋没想到伊利斯会去郊外的庄园。 两人检查完枪支的时候，穆沙拉夫走了回来。 “查到了，还记得那个在峡谷里被我们抓住的家伙吗？” “娶了好莱坞女明星的那个软蛋？”罗清问了一句。 穆沙拉夫点了点头，说道：“三年前，他花三百五十万美元，在博尔德山谷买下了一座庄园。” “他有那么多钱？” “显然，他没有那么多钱，只是用他的名义买下了那座庄园。” “我们现在出发，天黑前应该能够赶到。” “线人在想办法，能搞到庄园的建筑构造图，只是需要一些时间。此外，已经有好几支雇佣兵收到消息，正在赶往博尔德山谷。”穆沙拉夫长出口气，说道，“线人的意思是，不管我们打算做什么，得抓紧时间。最快今天晚上，最迟明天凌晨，将有上百名雇佣兵赶到博尔德山谷。” “伊利斯知道我们要去找他？”罗清皱起了眉头。 “也许只是加强防备。” “不管他知道什么，也不管他想做什么，明天天亮之前，我们都得离开这里。”王栋拿起一支突击步枪。“哪怕没有干掉他，我们都得离开美国。再耽搁几天的话，恐怕就没有机会了。” 穆沙拉夫点了点头，也拿起了一支突击步枪。 “这么说，今晚要大干一场了。”罗清拿起了最后一支突击步枪。 三支突击步枪都是HK416，而且配套齐全，不但有三根长短不一的枪管，连光学瞄准镜都有。 其实，这些是穆沙拉夫的个人收藏品。 此时，山谷庄园内。 迪伦进来的时候，伊利斯正在通电话。 他朝迪伦点了点头，指了下放置酒水的橱柜，转身朝窗口走去。 等迪伦倒上一杯威士忌，伊利斯才走了回来。 “刚收到消息，联邦调查局抓获了一名人蛇，他在两天前，通过卢克维尔郊外的地道把十多人送往墨西哥。” “偷渡去墨西哥！？”迪伦多倒了一杯。 “那里，离坠机地点大约只有一百公里。” “这么说，他们已经离开美国。”走过来后，迪伦把一杯威士忌递给了伊利斯。 伊利斯长出口气，说道：“你安排的人手呢？” “正在赶来，将在天亮前陆续到达。” “在找到他们之前不能放松警惕。”伊利斯一口喝光，又说道，“我已经做了安排，墨西哥那边也在寻找他们。” 迪伦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伊利斯的意思。 “去做安排吧，今晚一定要谨慎，绝不能有任何疏漏。” “没问题，我亲自守在外面。”喝掉威士忌，放下酒杯，迪伦才离开了书房。 虽然觉得伊利斯小题大做，太过胆小怕死，但是迪伦没资格说三道四，毕竟拿了伊利斯的钱，就得为伊利斯做事。 第七十章 半夜枪声 等那个家伙走近，罗清才把手里的小石子丢了出去。 听到石子落地发出的声响，雇佣兵立即转身，盯住了罗清藏身的灌木丛，手上的步枪也举了起来。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黑影出现在雇佣兵身后。 在雇佣兵觉察到来自身后的危险时，脖子已经被绳索套住。 他立即丢掉步枪，伸手扯住了还没收紧的绳索。 反应很快，不过没什么用。 罗清一跃而起，在雇佣兵的惊骇目光中，她手上那把刀身乌黑的陶瓷匕首刺中了雇佣兵的胸口。 直至没柄，她才收住力气。 雇佣兵穿了防弹衣，不过没有加强层，凯夫拉纤维能挡住高速旋转的弹头，却挡不住锐利的匕首。 脖子被绳索套着，雇佣兵连惨叫的机会都没有。 在尸体停止抽搐之后，王栋才松开手。 两人把尸体抬到灌木丛里，用树枝盖好后，罗清才拔出匕首。 “王，六点钟方向，二十米。” 听到耳机里传来的话语，王栋立即拔出螺旋军刀，朝罗清比划一下，接着就钻进了旁边的树丛。 罗清没有离开，而是原地蹲下，举起了已经装上消声器的手枪。 那是在别墅后面巡逻的另外一名雇佣兵，开始在撒尿，所以没有跟上来。 等雇佣兵走到王栋藏身的树丛旁边，罗清才站了起来。 “嗨，帅哥！” 突然从身后传来的招呼声，而且是女人的招呼声，明显把雇佣兵吓了一跳，也产生了错乱的感觉。 雇佣兵立即回头，看到了举着手枪的罗清。 只是一刹那，不过足够了。 在雇佣兵准备举起步枪的时候，螺旋军刀已经从他左肩胛内侧刺入胸腔，在他试图喊叫的时候，嘴巴也被捂住了。 螺旋军刀的刀身很长，足以刺破心脏。 心脏受创，零点几秒内就会丧失活动能力。 别说步枪的保险关着，就算保险已经打开，雇佣兵也没有力气扣动扳机。 透过狙击步枪上的微光夜视仪，穆沙拉夫看得很清楚，王栋是左手持刀，而王栋不是左撇子。 显然，对王牌特工来说，没有左撇子的说法。 王栋把雇佣兵的尸体拖进了树丛，出来的时候，拿在手上的是装上消声器的手枪。 接下来，两人在别墅后面布设了几枚用手机引爆的遥控炸弹。 手机是买来的，那种只能用来打电话的功能机。 炸弹是用手雷改装的，主要是用电击发雷管代替拉发雷管，外面裹了一层钢珠，用来增强杀伤力。 别墅后面的两名雇佣兵已经解决掉了，接下来就是别墅北面的两名雇佣兵。 穆沙拉夫把枪口转了过去，密切监视两名雇佣兵的一举一动。 那两个家伙站在一辆越野车旁边，一直没有动过。 一个在抽烟，另外一个好像在打瞌睡。 虽然狙击步枪安装了消声器，但是没有绝对必要，穆沙拉夫不会扣下扳机。 他的任务是掩护王栋与罗清。 两人爬了过去。 没错，就是爬行。 中间隔着一块草坪，宽达三十米，没有任何掩护。 就算在夜间，也很容易被人发现。 三十米的距离，两人爬了十分钟，每分钟三米，每过十秒才向前挪动一下，可以说耐心十足。 夜幕下，不仔细看的话，就像两块稍微凸起的草皮。 靠近越野车，两人停了几秒钟，随后就从穆沙拉夫的视野中消失了。 抽烟的雇佣兵首先完蛋，然后是打瞌睡的那个。 只是几秒钟，穆沙拉夫根本没看清楚。 当王栋与罗清再次出现的时候，两人已经离开越野车，朝别墅正门方向摸去。 越野车那边，打瞌睡的那名雇佣兵靠在越野车上，一动都没动，而抽烟的那个依然把香烟叼在嘴上。 别墅的正门在东面，南面是面向山谷的陡坡。 在别墅外面警戒的最后两名雇佣兵就在正门外面，从穆沙拉夫所在的位置，也就是别墅北面山坡上，只能看到其中一个。 几分钟后，王栋与罗清靠近了别墅。 两人绕了一圈，从别墅的西面，也就是后门摸了过去。 王栋留在后门外面，罗清去了前门。 上午，从西部精密枪械公司总部离开的三辆越野车上，总共就六名雇佣兵，现在还剩下两个。 只是，没人敢保证这里只有六名雇佣兵。 后门那边没有威胁，穆沙拉夫把枪口对准了前门，瞄准了能看到的那名雇佣兵。 罗清靠了过去，动作很轻，不过一点都不慢。 双手持枪，只是左手握着陶瓷匕首。 大概是弄出了一点响动，就在她即将靠近的时候，那名雇佣兵转过身来。 还有大约三米，没近到可以使用匕首的程度。 穆沙拉夫看到了枪口闪光，而且是两次，只是隔着几百米，听不到枪声。 “穆拉，怎么回事？”耳机里，传来了王栋的询问声。 显然，王栋听到了枪声。 穆沙拉夫没有回答，因为另外一名雇佣兵已经出现，而且在罗清右侧的窗口，没被罗清发现。 “噗……” 穆沙拉夫没有迟疑，立即扣下扳机。 虽然狙击步枪安装了消声器，会大幅度降低枪口初速，但是大约三百米的距离，也就是零点二秒左右的差距。 那名雇佣兵刚刚举起步枪，还没有瞄准罗清，就被射来的子弹打爆了脑袋。 此时，别墅大厅。 在听到消声手枪的枪声后，迪伦就站了起来，还拔出了手枪。 只是，还没反应过来，站在窗口的同伴就倒下了。 这次，没有枪声。 迪伦立即想到，不但门外有敌人，远处还有敌人的狙击手，而且使用安装了消声器的狙击步枪。 迪伦没敢迟疑，立即爬到门口，拉下总电闸。 别墅里，顿时一片漆黑。 迪伦爬了起来，他已经判断出，狙击手埋伏在北面的山坡上，受墙壁遮挡，狙击手无法朝门口开火。 此时，迪伦已经冷静下来。 首先得干掉门外的敌人，然后才是狙击手。 敌人不会太多，最多只有几个，也许只有两个。 要是人手足够，早就杀过来了，哪里需要偷偷摸摸的？ 如果只有两个，干掉门外那个之后，对付狙击手就不是什么难事。 迪伦没指望在外面警戒的几名手下。 敌人都摸到了门外，外面的雇佣兵肯定早就被干掉了。 迪伦拔出手枪，靠上门框，做好了冲出去的准备。 第七十一章 丝刃 迪伦刚要拉开房门，门板“砰”的一声被踹开。 这是私人庄园，别墅只是庄园的一部分，用的是内开门，而不是外开门。 迪伦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也没想到门外的敌人会立即冲进来。 别忘了，迪伦关掉了房间内的电灯，等于在说房间里面有人。 除非外面的家伙是蠢货，不然绝不会贸然进入别墅。 迪伦被撞倒，手枪飞了出去。 电光石火间，迪伦翻身跃起，朝门口那人扑了上去。 显然，罗清也没想到迪伦藏在门后，在撞开房门的时候受到阻挡，没能凭借破门的惯性冲入房间。 何况，罗清是女性，体重不够，破门之后的惯性也不是很大。 迪伦扑上来的时候，罗清还没来得及举起手枪。 “噗、噗……” 情急之下，她扣下了扳机，可惜两枪都打在地板上。 被迪伦撞倒的同时，罗清的手枪也飞了出去。 “砰——” 也就在这个时候，王栋踢开了后门，冲入大厅。 虽然没看到王栋，但是迪伦听到了破门声。 大厅占据了大半个一楼，厨房、卫生间等功能房间在两侧，前门与后门相通，隔挡的只有沙发与茶几。 迪伦根本没有多想，立即抱住罗清朝一旁滚开。 “去抓伊利斯，我来对付他！”罗清也听到了破门声，知道是王栋闯了进来。 大厅里的电灯早就关了，黑漆漆的一片，根本看不清楚。 那么大的声响，如果伊利斯也在别墅里面，肯定听到了。 要是王栋过来帮忙，伊利斯就会趁此机会逃走。 罗清这么一叫，迪伦也是一惊。 虽然在撞倒罗清的时候，迪伦就感到有点奇怪，即太瘦弱了，但是他没多想，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像牛一样强壮。 趁此机会，罗清双腿同时发力，从迪伦手里挣脱出来。 比力气，她绝不是迪伦的对手。 两人几乎同时爬了起来。 此时，迪伦已经适应了黑暗的环境，看清楚对手就是一个身材娇小的女人。 身高最多五英尺半，也就一米六五，体重不会超过一百一十磅，而迪伦的身高超过六英尺五英寸，体重大约有二百一十磅。 两人，根本不在一个级别上！ 只是，迪伦没有小看罗清。 能够摸进庄园，干掉外面的雇佣兵，还能撞开房门，把迪伦撞倒，这个看上去很瘦弱的女人绝不简单！ “唰”的一下，迪伦拔出了匕首。 是一把Struder Btseal2001野战刀，由AST-34高强度钢打造，几何型刀头是其最为显著的外形特征。 这是一把极为适合近身格斗的军刀。 迪伦压低身子，警惕的注视着对手，没有立即冲上去。 对方身材瘦弱，力量肯定不如迪伦，但是更灵活，速度更快，也就能避开迪伦的攻击。 罗清爬了起来，同样没有立即出手，而是在身上摸索了一番。 她在干嘛？ 看到罗清从外套里面取出来的东西，迪伦一下就呆住了，差点石化。 是一件罩衣。 竟然是一条胸罩！ 这娘们是疯了，还是傻了，竟然拿胸罩当武器！ 除了在床上**男人，胸罩能当武器！？ 当然，这不是一条普通的胸罩。 把两端的掉带缠到手上后，罗清使劲拽了几下，随后朝迪伦做了个挑衅味十足的招手动作。 放在平时，那是挑逗。 找死！ 迪伦没再罗嗦，因为另外一名敌人上了楼，很快就会找到伊利斯。 冲出两步，迪伦才突然发力，军刀朝罗清胸口刺去。 在绷紧的胸罩吊带缠过来的时候，迪伦手上的军刀突然变向，竖着一挑，割断了吊带里的钢丝。 没错，就是一根极细，丝毫不影响穿戴舒适度，也极为坚韧的钢丝。 要是被钢丝缠住，迪伦持刀的手腕肯定会废掉。 也就在这时，罗清侧身避开了刺来的匕首。 等到迪伦转过身来的时候，罗清已经退开几步。 两个罩杯已经垂下，尺寸还不小，至少是D，也许是E。 当然，关键是，藏在掉带里面的钢丝已被割断。 没有了武器，看你还能拿什么格挡！ 迪伦没多想，再次朝罗清冲去。 仍然是突刺，简单、平常，也最难化解。 拿命相搏的格斗，最不讲花俏，越是普通的招数，杀伤力越大，也越难应付，特别是在高手对决的时候。 简单的一刺，变招却无穷。 可砍、可劈、可削、可挑，任何一招都能致敌于死地。 罗清也是老招数，双手交叉，似乎还有一根钢丝。 这不是找死吗！？ 冲近，迪伦才猛然想到，对手绝不简单，不会主动上来送死。 肯定有问题！ 心生警惕，迪伦立即收手。 只是，已经晚了。 感到手腕被什么东西扫过，迪伦看到手上的皮肉飞了出去，紧接着才是抽筋刮骨一般的剧烈疼痛。 没错，就是抽筋刮骨。 除了几根卷曲的手指，整个右手的皮肉都被削掉，露出了掌骨。 手背的伤口非常平整，就像被锋利的军刀削掉了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 生死攸关之际，迪伦根本没有多想，立即伸出左手抓住掉落的军刀。 “我要杀了你！” 暴呵声中，迪伦横着挥出一刀，军刀从罗清腰间扫过。 只是，罗清已经原地跃起，手上的东西朝迪伦的脑袋套来。 为了挥出这一刀，迪伦几乎是扑了出去，根本收不住脚步。 情急之下，迪伦立即收回军刀挡在面前。 此时，他已经想到，罗清手上肯定还有一根类似于钢丝的绳索，肯定比钢丝细，而且更坚韧。 至于是什么，迪伦没去想。 这一挡，救了迪伦的小命，不过也只是一时。 罗清从迪伦头顶跃过，在落地时还转身半圈。 她没有退开，而是用力将迪伦拽翻，随即用膝盖顶住了迪伦的后颈窝，没有让迪伦倒下去。 这个时候，迪伦已经看清楚了。 确实是一根比头发还要细，而且半透明的绳索。 绳索套住的是刀柄，不是刀刃。 只剩下左手，而且左臂呈弯曲状态，哪怕迪伦使出全身力气，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锋利的刀尖刺想自己的面庞。 即将被刺中的时候，迪伦不顾一切的挥舞右臂，想要摆开身后的罗清。 “去死！” 罗清也是一声暴呵，使出全身力气收紧绳索。 那不是绳索，而是“丝刃”。 紧接着，匕首刺入了迪伦的左眼窝。 第七十二章 夸夸其谈 别墅有五层，书房就在五楼。 虽然时间宝贵，但是王栋没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穆沙拉夫击毙了一名雇佣兵，罗清闯进去之后又遇到一个，谁能保证别墅里没有更多的雇佣兵？ 冲到三楼，王栋遇到了一点小麻烦。 在他闯进一间卧室的时候，里面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尖叫声，而且来自浴室。 王栋不喜欢欺负女人，更别说辣手摧花。 只是，在他从卧室里退出来的时候，那个女人竟然一丝不挂的冲出了浴室，手里还拿着一支MP7冲锋枪！ 不喜欢欺负女人，不等于会对敌人心慈手软，更不等于愿意死在女人手上。 此外，王栋没有放松警惕。 就在那个女人从浴室里冲出来的时候，王栋朝她的脑袋与胸口各开了一枪。 身上什么都没有，肉体绝对挡不住九毫米巴拉贝鲁姆手枪弹。 五楼，只有书房里亮着灯。 王栋不敢有丝毫耽搁，不过也没有半点大意。 在他推开房门的时候，伊利斯坐在书桌旁的椅子上，端着一杯水，正准备往嘴里喂什么东西。 “噗——” 王栋哪敢迟疑，立即举枪开火。 虽然非常仓促，但是五米不到，根本不用瞄准。 这个距离，王栋闭着眼睛都能打爆伊利斯的脑袋，睁着眼睛，打中伊利斯的手，肯定不是问题。 “啊——” 惨叫声中，伊利斯的右手整个飞了出去，还有手上的药丸。 确实是药丸，一粒白色片状物。 想死，没那么容易！ “噗——” 在伊利斯用左手去拿放在桌上的药瓶时，王栋又开了一枪，打飞了药瓶。 “哈哈……” 面对冲过来的王栋，伊利斯不但没有露出惊恐的神色，还大笑起来，只是非常吃力，脸颊憋得通红。 怎么回事？ 冲近一看，王栋才明白了过来。 被子弹打飞的药瓶上，写的是Nitroglycerin Tablets，硝酸甘油片。 那是治疗冠心病与心绞痛的药物。 伊利斯有心脏病，而且已经发作！ “你……你认为我……我要自……自杀？哈哈……” 王栋拣起了一粒药片，只是伊利斯紧咬着牙关，怒瞪着王栋，身体已经开始抽搐，心脏随时有可能停止跳动。 当然，要想闭紧嘴巴，显然不可能。 在后颈窝上用了一拍，伊利斯就张开了嘴巴，王栋把药片塞了进去。 随后，王栋一把卡住伊利斯的下颌，把杯子里的水灌了进去。 还是那句话。 想死，没那么容易！ 不多时，伊利斯的身体不再抽搐，脸色也好了许多，只是依然浑身乏力，不过是正常现象。 趁此机会，王栋解下伊利斯的皮带，扎在了右臂上。 不止血的话，伊利斯也会死。 接下来，王栋还撬开伊利斯的嘴巴，检查了一下牙齿。 不是看口齿，而是察看有没有假牙。 与王栋预料的一样，没有。 伊利斯是“军火托斯拉”的成员，地位超然，显然不会像职业杀手那样，安装一颗镶嵌氰化物胶囊的假牙。 “你……你是什么人，你跟……你跟赵禹是什么关系？” “我是什么人，跟他是什么关系，并不重要。” “是吗？如果我没猜错，你跟他一样。” 这时候，罗清来到了书房。 王栋回头一看，眉头立即皱了起来。 “不是我的血。”罗清伸手在脸上抹了一下，示意自己没有受伤。“已经联系穆拉，他在为撤退做准备。” 那是迪伦的血，罗清只是因为格斗消耗了大量体力，现在有点虚弱。 看到橱柜，她走了过去，挑了一瓶最昂贵的人头马。 “你认为，抓住我，就能终结这一切？ 哈哈……你们太幼稚了，不管你们是什么来头，都不会就此结束。 就算你们杀了我，也不会就此结束。 你们能找到这里，表明你们已经获得了尼古拉斯窃取的那份名单，也表明你们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 不管你们是哪国人，为哪个情报机构服务，杀了我，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那份名单上的成员遍布世界各地，有跟我一样的美国人，还有欧洲人与俄罗斯人，我不过是其中最普通的一员而已。 在我之上，还有更强大的存在。 他们被称为‘三巨头’，分别操控金融财团、职业杀手组织与雇佣军行会。 对他们来说，我什么都不是。 他们不会为我报仇，只会找一个替代者。 没错，你们可以一路杀下去，干掉其他跟我一样的人，但是什么都改变不了，也不可能取得最后的胜利。 迟早有一天，你们会认识到，只有一种选择。 那就是逃亡，一辈子都在逃亡当中度过，直到某一天被追杀你们的职业杀手与雇佣兵找到。 到那个时候，你们会相信，死亡才是真正的解脱。 我保证……” 伊利斯唠唠叨叨说了半天，直到罗清拎着酒瓶走过来，用枪管堵上他的嘴巴。 “废话说够了吗？”罗清又灌了一口，一大瓶人头马只剩下了最后几口，看上去她快要喝醉了。 其实，罗清没喝多少，大部分用来洗掉了脸上的血迹。 伊利斯瞪大眼睛，怒视着罗清。 哪怕是仰视，他也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说实话，我最讨厌你这种只懂得夸夸其谈的男人。”罗清举起了酒瓶，把剩下的那些洒在了伊利斯断掉的手腕上。 “呜——” 剧痛，让伊利斯惨叫起来，只是嘴里塞着枪管，准确说是比枪管粗得多的消声器，根本发不出声音。 “噗——” 罗清也在这个时候扣下了扳机，子弹从上颌射入颅腔，撕碎脑髓之后，又从后脑勺穿了出来，最后钻进了地板。 “正是废话连篇！” “我们该走了。” 王栋没制止罗清，因为伊利斯肯定不会老实招供，而且穆沙拉夫发来消息，一大队雇佣兵已经到了庄园外面。 在伊利斯废话的时候，王栋把找到的资料装进了带来的背包。 不管有没有用，先带走再说。 来到楼下，王栋看到了躺在大厅里的那具尸体。 军刀插在眼窝上，半截刀刃已经没入颅腔，额头上还有一个枪眼，正是被罗清干掉的迪伦。 去砸断厨房里的燃气管道之后，王栋丢下了一枚遥控炸弹。 等到两人从别墅里面出来，庄园外面的道路上传来了爆炸声，腾起的火球照亮了半边夜空。 第七十三章 尘埃落定 半个月后，苏格兰，爱丁堡某高档居住小区。 跟往常一样，瑟琳娜在五点准时起床，去设在地下室里的健身房做了一个小时的器械锻炼，然后是沐浴洗漱。 在做早点的时候，她打开了厨房里的小电视，调到CNN的国际新闻频道。 十五分钟后，在她开始享用三明治、煎鸡蛋、烤培根与鲜牛奶的时候，电视里正在报道恐怖袭击事件的最新调查进展。 因为时隔半个月，所以电视台回放了当时的画面。 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惨！ 要用一个词的话，就是“惨不忍睹”。 整座基地被炸毁，大火烧了一天一夜才被扑灭，数十架军用飞机损毁，还有不计其数的各类设施。 直接经济损失超过一百亿美元！ 此外，还有上百名军人丧生与失踪，在爆炸中受伤与被烧伤的官兵高达数百人。 只是，对于健忘的美国人来说，此事已经成为“历史”。 早在十天前，美国联邦当局就宣布了初步调查结果，把亨德森空军基地遭到的袭击断定为恐怖事件。 现在，数千名美国大兵正在伊拉克对付宣布对此负责的恐怖组织。 七点正，瑟琳娜就出门了。 只是，她今天要去的不是位于市区的公司，而是金泰尔角的坎贝尔敦。 路程有两百多公里，不过全是山路，开车过去的话，要傍晚才能赶到。 此外，瑟琳娜驾驶的不是日常使用的那辆宝马轿车，而是一辆能塞进去十多个人的厢式货车。 这是公司的车，平时用来送货。 当然，这家在几个月前才成立的小公司，老板是瑟琳娜，送货员也是瑟琳娜，而且平常就没什么业务。 两个小时之后，瑟琳娜驾驶的厢式货车驶上了苏格兰高原。 已是深秋，十多天前下了第一场雪。 景色很美，是那种凄凉与悲伤的美。 瑟琳娜没有心情欣赏美景，她的心早早就飞远了。 此时，大西洋对岸，纽约曼哈顿。 太阳刚刚升起，昨晚的那场大雪，几乎掩埋了整座城市，让中央公园变成了一片冰雪的世界。 公园里已有不少游客，大部分是贪玩的孩子。 看着窗外的美景，还有那些在雪地里嬉戏的孩子，罗清希望这是永恒，哪怕得一直躺在床上。 “美女，该起床了。” 听到招呼声，罗清才回过头来。 看到站在门口，手上端着托盘的王栋，罗清伸了个懒腰，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我真不明白，这家酒店有什么好的？”王栋走了过来，把盛放早点的托盘放到罗清面前。“就这些了，将就着填饱肚皮吧。” “你这人，一点都不浪漫。” “干我们这行的，浪漫的都活不久。”王栋进了浴室，里面传来了淋浴的声响。“你赶紧起床，我们十五分钟后出发。” 罗清嬉嬉一笑，爬起来，也进了浴室。 “你干嘛？ 别闹，我们今天要赶飞机。 你能不能正经点？ 我们还在美国，航班两个小时就要升空。 你真要这样吗？ ……” 四十五分钟后，两人才来到酒店大堂，办理退房手续。 此时，预约的出租车已在酒店外等候。 因为错过了早高峰，所以去肯尼迪国际机场只用了半个小时。 两人是最后两名办理登机手续的乘客，在他们来到登机口的时候，离航班起飞还有十五分钟。 上了飞机后，王栋用手机发了一条短消息，随后在空姐提醒下关闭了手机。 大概是离开酒店时的那场运动太激烈，在航班升空后，王栋就靠到座椅上，不多时就进入了梦乡。 在美国滞留了半个月，那是迫不得已。 只是，两人没有东躲西藏，而是光明正大的去了纽约。 十天前，在美国联邦当局公布初步调查结果之后，穆沙拉夫就向两人告辞，单独离开了美国。 王栋没有挽留，而是联系了瑟琳娜，由瑟琳娜给穆沙拉夫汇了一笔钱。 穆沙拉夫不是离开，而是返回巴基斯坦安顿家人。 按照约定，最快半个月，最迟一个月，穆沙拉夫在安顿好家人之后就去苏格兰与王栋他们会合。 接下来的十天，两人哪里都没去，一直呆在酒店里面。 要不是措施做得好，恐怕连造人伟业都已经大功告成。 与罗清单独相处几个月，王栋的记忆恢复了很多，知道罗清是他的搭档，更是他的初恋情人，还是他最爱的人。 这种刻骨铭心的感情，绝不是短暂失忆能抹掉的。 要说有什么问题，那就是回去后如何面对瑟琳娜。 至少在那一个多月里，王栋付出了真感情，绝不是随便玩玩，而且他也不是那种随便动感情的人。 如果可以，王栋更想跟罗清浪迹天涯。 只是，现在不止关系到瑟琳娜，还有赵禹与穆沙拉夫，以及穆沙拉夫的那些手下，乃至投靠王栋的尼古拉斯有关。 如同对待爱情一样，王栋也不是那种为了爱情就能抛弃患难兄弟的人。 所幸的是，罗清比其他人都要了解王栋，也理解与支持王栋。 至于王栋如何处理与瑟琳娜的那段感情，罗清没有多问，也没有提到，她相信王栋一定能处理好。 B777需要八个小时才能飞越大西洋，到达爱丁堡国际机场。 收到短信息，瑟琳娜松了口气。 不管怎么说，航班搭载了三百多名乘客，就算美国情报机构查到了王栋，也不会在航班上动手。 四个小时后，瑟琳娜来到了坎贝尔敦郊外的海滩。 渔船在海天线上，放下两条舢板后，瑟琳娜才下了车，把带来的发烟信号弹丢到了海滩上。 不多时，舢板冲上了海滩。 其他人，瑟琳娜都不认识，只有赵禹例外。 在去摩纳哥之前，王栋就给瑟琳娜看了赵禹的照片。 当时，王栋与罗清只是去摩纳哥找赵禹，把赵禹带回爱丁堡，根本没想到会惹上这么多事情。 “赵禹？” “瑟琳娜？” 瑟琳娜点了点头，取出了信物，也就是被王栋装在相框里当成收藏品的那条绣有龙凤的手巾。 这根手巾独一无二，而且赵禹见过。 确认了身份，赵禹没多罗嗦，让随行的行动人员处理掉舢板，然后跟着瑟琳娜离开了海滩。 此时，夕阳已经落下海天线，晚霞的最后几缕光芒正在消散，黑夜即将到来。 第七十四章 双管齐下 地下室内喧嚣震天，赵禹在对一根枪管做最后处理，王栋在打磨子弹弹头。 罗清走到跟前，王栋才看到她。 “什么？” 罗清挥了挥手，让王栋关掉机床。 “有什么事？” “尼古拉斯有发现了，让你上去看看。” “行，你先上去，我马上来。” 等罗清离开，王栋把打磨好的弹头装回去，才朝还在忙碌的赵禹比划了几下，示意自己去楼上了。 书房内，尼古拉斯坐在电脑面前，罗清站在他身后，端着一杯咖啡。 “发现什么了？”走过去的时候，王栋摘下被油污染成黑色的手套，接住了罗清递来的咖啡杯。 “王，你来看看。” 王栋没多问，走到尼古拉斯身后。 看到屏幕上的信息，王栋立即锁紧了眉头。 是一份场地的租赁合同，还有一张酒店客房的预定名录，地点是迈阿密，时间是十二月中旬。 “这是什么？” “尼古拉斯从杀手网站的服务器上弄出来的。”罗清做了解释，“那几天，正是一年一度的迈阿密防务展。” 王栋眉头紧锁，朝罗清看了过去。 “显然，杀手组织不会无缘无故的去迈阿密包下一间能容纳上百人的会议室，还有上百间客房。” “还有一份名单，只是还没破解。” 尼古拉斯调出了那份名单，几乎全是乱码。 “总共有多少人？” “一百个左右。” 王栋微微点了点头，眉头锁得更紧了。 “不出所料，这应该是杀手组织的年度大会，受到邀请的全都是SSS级职业杀手。至少在人数上，出入不大。” “年度大会？” “每年召开一次，地点与时间不定，一般提前半个月通知。” “与防务展有什么关系？” “参加防务展的厂商有上百家，还有来自全球各地的游客与爱好者，到时候肯定是人山人海。” “迈阿密防务展主要展出枪械，以及各类特种装备。杀手不也需要使用枪械吗？”尼古拉斯说了一句。 王栋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这时，楼下传来瑟琳娜的招呼声，午饭时间到了。 三人来到一楼时，赵禹正在洗手。 不管有多忙，他都不会错过开饭的时间。 吃饭的时候，王栋把尼古拉斯的发现告诉了瑟琳娜与赵禹。 显然，杀手组织把年度大会安排在防务展上进行，肯定不是为了方便受到邀请的职业杀手购买称心如意的武器，而是跟“军火托斯拉”有关。 伊利斯在死前交代，杀手组织由“军火托斯拉”三巨头中的一个掌控。 在年底去迈阿密的，肯定不止一百多名SSS级职业杀手。 “我们肯定得去迈阿密，而且得做两手准备。”王栋放下碗筷，才说道，“瑟琳娜，以公司的名义报名参加防务展的事情，由你负责。如果有需要，就在账目上做点手脚，让业绩尽量好看一点。” 瑟琳娜点头答应了下来。 “其次就是你，”王栋朝罗清看了过去，“你得尽快成为SSS级职业杀手，获得参加年度大会的邀请。” “时间有点紧。” “我会协助你。还有，联系穆拉，让他尽快赶回来。还有那些回去探亲的行动人员，都要尽快归队。” 随后，王栋又做了一些具体安排。 尼古拉斯负责情报，也就是从杀手组织的服务器上窃取信息，设法搞清楚年度大会的具体安排。 赵禹负责武器装备，改造一些罗清需要用到的枪支。 吃了午饭，王栋又去了地下室。 王栋本来就是枪迷，只是现在，主要是为了避开楼上的两个女人，因为他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也许时间久了，相互有更多的了解，这就不是问题了。 傍晚，尼古拉斯有了重大收获。 不管是为了证明自己，还是为了别的目的，尼古拉斯来到苏格兰之后非常卖命，简直是废寝忘食。 只用了一个下午，他就黑入了杀手组织的客户服务器。 “虽然无法匿名发布悬赏任务，但是可以绕过前台的检测程序，用虚构的身份发布悬赏任务。” “随便一个假身份都行？” “当然不是，至少得合情合理。此外，仍然需要提前支付赏金，也就是把赏金转入杀手组织的账户。” 王栋微微点了点头，朝旁边的罗清看了过去。 “如果由我接任务，最后实际支付的是百分之五的提成。我现在是S级，可以从十万欧元做起。” “钱不是问题，关键是时间。”王栋揉了揉额头，说道，“既然要发布悬赏，我们把那份名单用上。” 罗清微微一愣，朝王栋看了过去。 尼古拉斯也是暗自一惊，或者说被吓着了。 “伊利斯说了，‘军火托斯拉’三巨头分别掌控金融财团、杀手组织与雇佣军行会。以我的猜测，三巨头分别是美国人、欧洲人与俄罗斯人。虽然不太清楚具体情况，但是掌控金融财团的肯定是美国人。” “杀手组织主要在欧洲活动，掌控杀手组织的就是欧洲人。”罗清说了一句。 王栋点了点头，说道：“重点拿美国与俄罗斯的军火商开刀，挑几个欧洲军火商，做得看上去像是掌控杀手组织的巨头在对付另外两个巨头。如果‘军火托斯拉’出了内乱，就能事半功倍。” “有点麻烦，不过可行。” 听到这话，王栋等人回头，才看到站在门口的瑟琳娜。 “关键是保密，即不能因此让‘冰血凤凰’受到怀疑。可以一次发布几份悬赏，比如三份，由‘冰血凤凰’接下其中一项任务，把另外的任务交给其他职业杀手。虽然要多付出一些赏金，但是没人会怀疑‘冰血凤凰’，至少不会立即想到‘冰血凤凰’与发布悬赏的雇主是什么关系。” 瑟琳娜一直用的是罗清的杀手代号，没有说罗清的名字。 王栋微微点了点头，认同了瑟琳娜的提议。 “瑟琳娜说得没错，”罗清笑着迎上去，挽住了瑟琳娜的胳膊，“说真的，我们几个还没想到这一点呢。” 王栋有点担心的看着两个女人。 其实，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罗清的情商远在王栋之上，在两人的组合中，王栋以冷静、沉着、机智见长，罗清则以敏锐、机灵、善变著称。 第七十五章 移动堡垒（加更） 地中海，马耳他西面，利诺萨岛东北大约十五海里处。 银月当空，波光粼粼的海面上，一艘长达三百英尺的豪华游艇缓慢航行着，时不时响起的汽笛声，似乎在向夜空与大海诉说它的孤独与寂寞。 只是，游艇上一点都不冷清。 露天甲板上燃着篝火，震耳欲聋的重金属音乐中，几名肤色各异的比基尼女郎疯狂的扭动着腰肢。 海风席席，却吹不散弥漫在空气中的酒精、烟草、大麻与浓郁的荷尔蒙气味。 甲板四周，十多名全副武装的保镖却是充耳不闻、熟视无睹。 靠近船舱的沙发上，托纳卡尼抽着精致的哈瓦那手工雪茄，任由两名刚刚抽了大麻的超模在身上摸来摸去。 托纳卡尼的心情很糟糕，因为这不是在度假，而是在避难。 三天前，在公司董事大会上，他被两名保镖强行带走。 上了私人飞机，托纳卡尼才知道，有人在杀手组织网站上发布了针对他的悬赏任务，赏金一百万欧元。 事态紧急，保镖没有征询他的意见。 一百万欧元，意味着接下任务的至少是S级职业杀手。 因为很少有一千万欧元的悬赏任务，所以对那些急需用钱的SSS级职业杀手来说，一百万欧元的赏金也很有诱惑。 在他乘坐私人飞机离开罗马的时候，任务已被人接下。 几个小时后，托纳卡尼乘坐的直升机降落到了这艘游艇上。 接下来的两天里，直升机送来了这些世界级名模，还有供托纳卡尼取娱消遣的各种奢侈品。 其实，那些超模也是奢侈品。 托纳卡尼的心情很糟糕，不是说每天要花掉上百万欧元，他最不缺的就是钱，而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上岸。 悬赏任务向所有职业杀手开放，关键不是找到接下任务的杀手，而是发布任务的雇主。 只要悬赏没被撤消，赏金还在杀手组织的托管账户里面，就算干掉了接下任务的职业杀手，会有其他的职业杀手接下任务。 只有找到雇主，撤掉悬赏，取回赏金，才算结束。 问题是，找到雇主，又谈何容易。 来到游艇上，托纳卡尼打了一个电话，而对方让他耐心等待，调查有了结果之后会跟他联系。 等待！ 要等到什么时候？ 对方没有说，托纳卡尼也不知道。 当然，只要在游艇上，安全不是问题。 游艇在公海航行，而且采用随机航线，航向每半个小时调整一次。 三天来，除了用卫星电话跟外界联系，游艇没有发出任何可以被追查到的信号，也没人知道游艇的准确位置。 此外，游艇上有十二名保镖，全都配备了自动武器。 托纳卡尼并不担心遭到刺杀，他只是在这里呆腻了，而且一直躲在游艇上，让他觉得很没面子。 他是什么人？ 意大利亿万富豪，菲亚特集团的第一大股东与实际控股人，代号“彼特拉克”的“军火托斯拉”成员。 别说意大利政要，连臭名昭著的黑手党，即帕尼尼家族都得听他使唤。 现在，只是一份一百万欧元的悬赏，一个潜在的威胁，就迫使他离开罗马，躲到在公海漂泊的游艇上。 传出去了，谁还会把他当回事？ 只是几天，问题还不大。 要是拖上十天半个月，就算找到了雇主，平安回到罗马，托纳卡尼也会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表现出软弱的一面就会沦落为被食的猎物。 必须找到发布悬赏任务的家伙，还要干掉他，让他不得好死！ 托纳卡尼猛吸了两口雪茄，一把推倒左边的金发美女。 与野心一样，欲望也是驱使托纳卡尼爬上人生巅峰的主要动力。 二十多年前，就是在被那个长了一脸雀斑，却有眼无珠的女人抛弃之后，托纳卡尼才振奋起来。 在北非，他用塞满几个集装箱的二手武器赚到了人生第一桶金。 从此开始，托纳卡尼一步步的往上爬，终于在五年前获得“彼特拉克”的代号，拥有了现在的一切。 很难想像，托纳卡尼现在的一切，来自初恋女友的无情嘲笑。 女人是什么？ 不过是拿钱买来的玩物，而且远远算不上贵重，根本无法跟LV、CHANEL等奢侈品相提并论。 别看那些世界名模平日里像是高不可攀的女神，也不过一天五千欧元。 “嘟嘟嘟……” 也就在托纳卡尼提枪上马，准备冲锋陷阵的时候，放在玻璃茶几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是卫星电话，游艇上也只有这一部电话。 大概是受了刺激，开始还在熊熊燃烧的欲火一下就熄灭了。 推开金发美女，托纳卡尼一把抓起卫星电话。 显示的是一个陌生号码，不过知道这部电话的只有几个人，会在这个时候打电话来的只有一个人。 “喂？” 托纳卡尼接通了电话，只是甲板上实在是太吵了，根本听不到对方的声音。 他挥了挥手，只是守在四周的保镖根本没有看到，而那几个还在摇头晃脑的比基尼女郎明显抽了太多的大麻。 音箱在甲板另外一端，隔着二十多米。 “等一下！” 托纳卡尼很来火，只是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 起身后，他拉起裤子，转身进了船舱。 仍然很吵闹，托纳卡尼朝通道对面的书房走去。 这是他的游艇，不但有卧室与几十间客房，还有酒吧、健身房与电影院，以及只属于他的书房。 书房是专门装修的，隔音效果非常好。 就算外面发生爆炸，里面也听不到。 当然，反过来也一样。 托纳卡尼并不担心安全，因为书房六面都是防弹钢板，门锁也是特制的，进去后关上房门，没人能闯进去。 要想打开门锁，不但需要密码与钥匙，还需要托纳卡尼的指纹。 再说了，游艇在公海上，离陆地数十公里，还一直在航行，就算速度并不快，也比人类游泳速度快多了。 可以说，游艇就是一座移动的海上堡垒。 哪怕没像战舰那样配备重武器，也足以应付职业杀手。 在托纳卡尼看来，如果连游艇上都不够安全，这个世界上也没有哪里谈得上安全。 第七十六章 外强中干 “喂，你说什么？开始太吵了，我没听清楚。” 打电话来的就是那个人，托纳卡尼听了出来，只是外面实在是太吵了，他没有听清楚对方说的话。 进了书房，托纳卡尼立即转身关上房门。 “悬赏任务已被接走，杀手的代号是‘冰血凤凰’。相关资料非常有限，现在只知道是女性。” “女人？” “对，女人。年纪应该在三十岁左右，很可能是东方人。” 托纳卡尼愣住了，因为转过身来之后，他看到了坐在书桌后面的那个人，是一个年轻的东方女人。 “她在昨天接下任务，虽然只是一名S级杀手，但是在此之前，她从没失手，有理由相信，她已经……” 托纳卡尼张开嘴，正要说发，一个冰冷的硬物就顶住了他的太阳穴。 紧接着，卫星电话被拿走了。 是一个男人，站在门边，顶住托纳卡尼脑袋的是一把装了消声器的手枪。 “这地方真不错，我做梦都想有一艘这样的游艇。” “拿去，只要你们肯放过我，这艘游艇就是你们的了。” 说出这句话，托纳卡尼才发现是自作多情，因为那句话根本就不是对他说的，女人似乎没有看到他。 被推了一下，托纳卡尼才走了过去。 书房很大，除了有书柜、书桌与老板椅，还有几张沙发、一张茶几与一个用来放酒水的橱柜。 “你就是‘冰血凤凰’吧？我出五百万，不、一千万欧元……” 话还没说完，托纳卡尼就被一把摁到沙发上。 接着，他的右手放到了茶几上。 那是一张用千年橡木制成的古董茶几，在拍卖会上买来的，花了一百多万欧元，听说有几位拜占廷帝国皇帝用过。 “不想吃苦头，就不要乱动。”男人在这个时候开口说道。 没等托纳卡尼反应过来，一把锋利的军刀就压住了他的右手大拇指。 “不、不要……啊——” “叫什么，还没动手呢！” 托纳卡尼微微一愣，这才看到右手大拇指还在。 只是，钻心的剧痛随即到来。 “啊——” 惨叫声中，右手大拇指被齐掌切断，鲜血像喷泉一般涌了出来。 “不想死，就按住伤口。” 男人把一根毛巾丢到托纳卡尼面前，随后拣起了切下的大拇指。 “你、你们……” “密码是多少？”男人坐到了对面的沙发上，拿着那把沾上鲜血的军刀。 “密码？什、什么密码？” 男人没多说，只是冷冷一笑。 托纳卡尼转头一看，才发现书桌上摆着一台特制的笔记本计算机，而且是放在保险柜里的那台。 控制笔记本计算机电源的是一个指纹锁，而进入系统需要管理员密码。 “不、不……” 托纳卡尼一下就慌了，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这里很安静，也很安全。我可以像切洋葱片一样，把你的手指一根根的切掉。这会是一个十分缓慢，也十分痛苦的过程。”男人摆弄起手里的军刀。“托纳卡尼，你不应该吃这么多的苦头。” “不，不要……求求你，放过我，放过我吧。” 这家伙，其实也是外强中干，胆小怕死！ “没问题，只要你把密码说出来。” 托纳卡尼一下愣住了，因为他没想到对方会答应得这么爽快。 “你认为，我们是来杀你的？区区一百万美元，连这条游艇都抵不了，更何况保险柜里有那么多珠宝首饰，随便一件都价值连城。只要你说出密码，我就不杀你，还让你带上保险柜里的现金与珠宝离开。虽然你将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但是能保住性命，而且下半辈子富足安康。” 托纳卡尼还在犹豫，不过他并不笨。 不说，肯定是死路一条。 说了，也许还有那么点活命的希望。 “我这人没有多少耐心，更不喜欢废话。”男人站了起来。 “我说，我说。”托纳卡尼没再犹豫，说出了密码。 男人没停下脚步，走过来一把抓住托纳卡尼的头发，把他的脑袋摁到了茶几上。“你应该知道，如果密码是错的，发生了任何预料之外的事情，这刀下去切掉的就不是手指，而是鼻子！” “我没乱说，那就是密码。”军刀架在鼻梁上，托纳卡尼哪敢撒谎。 这时，女人输入了托纳卡尼说出的密码。 过了一阵，她朝男人点了点头，随后把一台设备接到了笔记本计算机上。 设备很小，不过托纳卡尼认了出来，是一台网络终端。 用的是手机网络，还是卫星网络？ 托纳卡尼不知道，不过可以肯定，通过那台终端设备能把储存在笔记本计算机里的资料发送出去。 过了大约半分钟，网络终端开始工作。 这时，男人已经坐回到对面的沙发上，女人也走了过来。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还能是什么人？ 当然是王栋与罗清。 王栋没有回答，罗清也没有回答。 两人都看着托纳卡尼，眼神让托纳卡尼感到浑身发冷，他们盯着的似乎是一具尸体，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这个状态维持了十来分钟，直到王栋身上的电话响起。 也是一部卫星电话。 接通，听了一阵，王栋挂断了电话。 起身后，王栋朝罗清点了点头，收起电话，向角落走去。 书桌旁的角落里面，放着一个很大的背包，用的是防水面料。 在女人拔出手枪的时候，托纳卡尼才猛的回过神来。 “你们……你们说过不杀我。” “是他，不是我。另外，对我来说，一百万欧元不是一笔小钱。” “你……你就是……” “噗——” 罗清没再跟托纳卡尼废话，扣下了扳机。 子弹打爆了脑袋，没必要开第二枪。 这时，王栋取出了背包里面的东西，是一个大号高压锅，只是锅盖上面有一个定时引爆装置。 从体积看，高压锅里面至少装了十公斤烈性炸药。 别说这只是一艘三百英尺长的游艇，就算是一艘驱逐舰，只要装在合适的位置上，也能炸沉！ 王栋设置炸弹的时候，罗清取下了连接在笔记本计算机的网络终端。 随后，她去收起了放在保险柜里的现金与珠宝。 不是她贪财，而是让人相信是职业杀手干掉了托纳卡尼，职业杀手肯定会顺手拿走那些价值连城的珠宝。 罗清过来的时候，王栋才掀开书桌旁的地毯。 地面钢板上，有一个直径约半米的窟窿，边缘因为烧融而凸凹不平。 第七十七章 俄罗斯范儿 大约半个小时后，两人在离游艇大约五公里的地方浮上了水面。 王栋没偷懒，摘下氧气面罩后，取出了背负的充气式载具，也就是一条还没展开的充气艇。 罗清取出了一架小型旋翼式无人机，启动后抛了出去。 爆炸发生，火球直冲云霄。 过了十多秒钟，爆炸声才传了过来。 游艇被炸成了两截，就算有人没被炸死，现在也泡在海里。 短短几分钟后，游艇就从海面上消失了，只是漂浮的燃油还在熊熊燃烧，火光在几公里之外都能看到。 这些，都被无人机上的摄像头拍了下来。 利用这几分钟，王栋展开了充气艇，还把潜航推进器拖了上去。 是一具小型推进器，用一条小型电动鱼雷改造而成，能够拖拽两名蛙人，以十节的速度航行三十公里。 非常简陋，不过足够了。 要没有这具潜航推进器，王栋与罗清也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靠近游艇。 把罗清拽上来后，王栋启动了推进器。 随后，罗清收回了返航的无人机。 大约一个小时后，两人爬上了停在海面上的水上飞机。 找到游艇并不难，通过公开渠道获得的卫星照片，以及一部小型无线电定位设备就足够了。 别忘了，游艇上的保镖配有对讲机，信号能传到数十公里之外。 关键是如何靠近游艇。 当然，这难不倒两名超级特工。 一架小型水上飞机，一台潜航推进器，两具氧气瓶，还有两件潜水服，并没有多少技术含量。 要说高科技装备，那台网络终端设备勉强算得上。 用这台网络终端设备，王栋与罗清能与尼古拉斯保持联系，让尼古拉斯帮他们打开书房的电子锁。 当然，还能用来传输笔记本计算机里的文件。 在王栋发动引擎的时候，罗清拨通了尼古拉斯的电话。 “是我。” “文件已经收到，只是要用一些时间解密。” “我现在把视频传给你，等下发到杀手网站上去。” “大约一个小时前，有人接下了‘塞万提斯’的悬赏任务，还是一名SSS级职业杀手。” 罗清的眉头跳了几下，朝旁边的王栋看去。 “塞万提斯”是他们挑选的第二个刺杀对象，原本计划在干掉“彼得拉克”之后就去对付他。 为了避免引起怀疑，针对“塞万提斯”的悬赏任务也提前发布。 “‘塞万提斯’现在在哪？”王栋戴着耳机，听到了尼古拉斯说的话。 “马略卡岛，托雷利亚斯山西南的庄园，离你们大约有九百公里。” 王栋扫了眼油料表，说道：“飞机的燃油只够飞行四百公里，这附近哪里能够为飞机补充燃油？” “突尼斯的比塞达，离你们不到三百公里，那边有一座水上飞机码头。” “我们现在赶过去。另外，视频暂时不要发布。” “明白。等等……那边有一家水上飞机租赁公司，现在有……有一架Canadair415水上飞机，要租下来吗？” 王栋微微一愣，朝罗清看了过去。 罗清瘪了瘪嘴。 既然尼古拉斯想证明自己的价值，为什么不给他表现的机会呢？ “行，帮我们租下来吧。” “网上支付，还是你们到了后给现金？” 这小子，还不笨，是当特工的料。 “预订就行，我们到了再付现金。” “明白，好了，已经预订。到了之后，说自己是‘契科夫’就行了。” “契科夫？” “我前女友的丈夫，一个十足的混蛋。” 王栋很是无语，罗清忍不住笑了起来。 “还有什么要我做的吗？” “就这些，有消息，再联系。” 等王栋挂断电话，罗清才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 “他说别人是混蛋。”罗清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不过，说实话，几年前，你也是这副德行。” “我可没有前女友。” “你敢！” “哎哟，轻点！” 闹归闹，罗清在王栋的胳膊上掐了一下，不过没用力，因为水上飞机正在滑行，即将达到升空速度。 此时，马略卡岛西南。 渔船停下后，两艘充气快艇就放了下去。 都是大型快艇，每艘能乘坐十多人，或者运载数吨货物，靠两台大功率引擎，航速能达到二十节。 显然，这不是民用快艇，而是军用快艇。 把快艇系好后，渔船上的人员开始搬运货物。 因为只有两条绳梯，所以效率不是很高。 甲板上，丘尔金眉头紧锁，每隔几分钟就看一眼手表，还时不时朝东北方向张望，神色很是焦虑。 耽搁的越久，暴露的风险越大。 更何况，这一带是重点监控区域。 中东战乱已经持续了十多年，那些逃离家园，向往美好生活的难民当中，就有一部分经北非偷渡到欧洲。 马略卡岛是主要中转站，很多前往西班牙的偷渡船会从这附近经过。 搭乘这艘不起眼的渔船，还有在此离船上岸，也与此有关。 哪怕被发现了，也只会被当成是偷渡的难民。 用了大约半个小时，才把货物全部转移到快艇上。 丘尔金不敢有丝毫耽搁，朝船舱里面的手下挥了几下，随后又朝守在驾驶舱里的那名手下吹了声口哨。 掌舵的船长还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脖子就被割破了。 几乎同时，从船舱里冲出来的手下大开杀戒。 搭乘的偷渡船，却不一定是偷渡客。 当然，丘尔金他们都是正宗的斯拉夫人，不是来自中东的叙利亚人，也不是从北非逃出来的利比亚人。 丘尔金不是为了节约几万欧元，而是要灭口。 不到一分钟，战斗就宣告结束。 严格说，不是战斗，而是屠杀。 虽然一些船员携带了武器，但是在丘尔金的手下面前，那不过是烧火棍。 要是连几个人蛇都搞不定，丘尔金哪有资格成为SSS级职业杀手？ 与以往一样，丘尔金留在最后。 等所有手下都上了充气快艇后，他才离开了渔船。 驶出几百米，充气快艇停了下来，丘尔金扛起一具RPG-30火箭筒，瞄准了漂在海面上的渔船。 “嗖——” 火箭弹准确命中船体。 “轰——” 大概一秒钟之后，爆炸才发生。 极为猛烈，整艘渔船被炸成了碎片。 火箭弹配备的温压战斗部，别说用木板拼成的渔船，就算是钢筋混凝土工事，也能直接轰上天。 这威力！ 正宗俄罗斯范儿！ 第七十八章 如临大敌 托雷利亚斯山西南，德里克庄园。 还没下车，马卡罗夫就看到了那个站在别墅大门外的台阶上，挺着圆滚滚的肚皮，只穿了一条短裤的胖子。 真难相信，这个叫卡修斯的家伙竟然是西班牙王室成员。 其实，只是远房亲戚。 卡修斯的祖母是西班牙前国王胡安-卡洛斯的表亲，从辈分上算，他是费利佩六世国王的表哥。 只是，国王记得有这么个表哥吗？ 下了车，马卡罗夫先朝随行手下挥了挥手，随后才上了台阶。 “怎么现在才到？”卡修斯一点都不客气，还显得很不耐烦。 “路上耽搁了一点时间。”马卡罗夫没有生气，也没有生气的资格，因为卡修斯是出钱的雇主。 “刚收到的消息，托纳卡尼死了。” 马卡罗夫微微一愣，没多说什么，走进了别墅。 “昨天晚上的事，他的游艇在利诺萨岛附近被炸沉。包括他在内，船上三十多人无一幸免。” “职业杀手干的？” 进去后，马卡罗夫立即停下脚步，因为大厅中间的羊毛地毯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十多个几乎一丝不挂的女人。 “起来，都给我起来，全都给我滚出去，马上、立即、现在！” 在卡修斯的怒呵声中，那些女人懒洋洋的起身，甩着肥硕饱满的胸臀，一步三颠的上了楼梯。 “你带来了多少人手？” “足够了。”马卡罗夫朝四周扫了一眼，说道，“除了厨师与佣人，其他人都到楼上的房间去，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下楼。另外，让那些骚货赶紧滚蛋，我可不会派人去保护她们。” “有这个必要？” “卡修斯，你知道什么？” 卡修斯微微一愣，神色也阴沉了下来。 虽然他很胖，战斗力是渣五水准，但是出钱的是他，马卡罗夫不过是一个为钱卖命的雇佣兵。 “接下悬赏任务的是一个SSS级职业杀手，代号‘狂暴铁锤’。” 卡修斯哆嗦了几下，明显害怕了。 “就我所知，他不是一个人，有一支团队。等他杀到，这里将变成战场。到时候，你让我去保护那些骚娘们？” “你……你有把握吗？” “没有把握，我就不会收下你的订金。” 卡修斯吞了口唾沫，说道：“我马上让她们滚蛋，让她们马上离开。” “穿上衣服。” 卡修斯没多罗嗦，飞奔着上了楼。 只是，以他的体重，根本跑不快。 马卡罗夫暗自叹了口气，朝守在门口的两名手下点了点头，让他们进来部署与安装各种武器设备。 其实，马卡罗夫并不在乎那些女人的死活，只是不想让手下受到影响。 对几十名刚从战场上走下来，早已饥渴难耐的雇佣兵来说，一大群近乎赤裸的女人具有无法抵抗的诱惑力。 别说手下，马卡罗夫都一样。 十多分钟后，那些女人就从楼上下来了。 按照马卡罗夫的吩咐，她们都穿上了衣服，全是短装，跟没穿差不多，至少在雇佣兵眼里是如此。 所幸的是，佣人送来了饭菜。 跟那些女人相比，美味可口的饭菜明显更有诱惑力。 为了及时赶到，马卡罗夫他们已经三天没有吃上热饭了。 如果算上在叙利亚的那一周，半数以上的雇佣兵已经十天没有品尝到饭菜的味道，吃的都是难以下咽的军用口粮。 吃饱后，马卡罗夫去外面转了一圈。 防御部署正在进行，也没什么好担心的，敌人只是一群同样为钱卖命的职业杀手，而不是亡命的恐怖份子。 等他回去，卡修斯已经在大厅里面。 “马卡罗夫，能借一步说话吗？” “吃饱了，就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对几个还在狼吞虎咽的手下说了一句，马卡罗夫才朝卡修斯走去。 走到窗边，卡修斯才说道：“你应该知道，这座庄园始建于五世纪，至今已有一千五百年的历史，如果可以……” “你是要我保住你的小命，还是保住这座庄园？” “我花钱把你们请来，不是让你们来搞破坏！” 马卡罗夫冷冷一笑，掏出一张银行卡，丢给了卡修斯。 “这……这是什么意思？” “五百万欧元，你给的订金。”马卡罗夫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种为了钱连命都可以不要的吝啬鬼。 “不、不、不，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卡修斯显然慌了。“我只是说，能不能尽量降低破坏，毕竟……” 这时候，马卡罗夫身上的电话响了起来，是一部卫星电话。 他没再理会卡修斯，走开几步后接通了电话。 卡修斯很尴尬，也很愤怒。 只是现在，他只能忍住，因为他的小命掌握在这名雇佣兵手上，所以无论如何不能得罪马卡罗夫。 得知自己遭到悬赏之后，卡修斯立即联系了几家安保公司与几支雇佣军。 开始的时候，这些安保公司与雇佣军都做出承诺，有的还收下了他的订金，答应立即派人过来。 昨天晚上，悬赏任务被人接下之后，这些安保公司与雇佣军就反悔了。 现在，来到这里的只有马卡罗夫率领的雇佣军。 开始，马卡罗夫已经提到，接下任务的是一个SSS级职业杀手，而且是一支团队，实力极为强悍。 要是马卡罗夫也走了，“狂暴铁锤”杀到的时候，卡修斯还能依靠谁？ 只会烹饪的厨子，还是拿着抹布的女佣？ 比起来，开始离开的那些肚皮舞女郎还要靠谱些。 不多时，马卡罗夫收起卫星电话，转身走了过来。 “有消息了？” 马卡罗夫点了点头，说道：“刚收到的可靠消息，‘狂暴铁锤’已经到达马略卡岛，很快就会杀到。” “这么快？”卡修斯不由自主的哆嗦了几下。 “这里，应该有安全屋之类的藏身之处吧？” “有，在地下室的酒窖里面。” “那还愣着干嘛？” “我马上过去。”卡修斯哪敢迟疑，立即转身跑开了。 等卡修斯离开，马卡罗夫才把手下招集起来。 很快，一架无人机就从庄园飞了出去。 此时，山脚下的公路上，五部车辆正在飞驰，扬起漫天的尘土。 山坡另外一侧的树林中，两个人正在奋力向山顶迈进。 第七十九章 狂暴铁锤 庄园外，战斗已经持续了半个小时。 虽然一直没能冲进庄园，但是进攻方始终没有放弃。 两部越野车堵住了庄园大门，架在车上的重机枪一直在开火，打得庄园里的雇佣兵抬不起头来。 只是，外面那伙人并没占到便宜。 火力压制，只是让庄园里面的雇佣兵出不来，无法组织发起反击，不等于能够顺利冲进去。 大门口那辆还在燃烧的皮卡就是证明。 重机枪打不穿由花岗岩砌成、厚达半米的围墙，也就无法对藏在围墙后面的雇佣兵构成威胁。 至于火箭筒，最多只是在围墙上打出几个窟窿，没多大意义。 进攻方数次试图从大门突破，不但没成功，还损失了几个人。 这哪是刺杀，完全就是一场战斗！ 别说进不了庄园，就算攻进去了又能如何？ 打了这么久，藏在庄园里的“塞万提斯”早就逃走了，干掉保护他的雇佣兵显然拿不到赏金。 山坡上，王栋与罗清面面相觑。 那个叫“狂暴铁锤”的家伙是怎么成为SSS级职业杀手的？ 杀手不是雇佣兵！ 只是靠蛮干，哪怕是SSS级职业杀手也活不长。 要知道，杀手有明确目标。 只是刺杀一个人，哪需要带上几十号手下，还有那么多重武器，一把射程达到一千五百米的狙击步枪就够了。 埋伏在山坡上，耐心等待几天，在目标出现的时候射出夺命的子弹。 其实，在王栋的背包里面就有一把发射.338马格南枪弹的MSR狙击步枪，能在几分钟内组装好。 采用赵禹亲手制作的高精度枪管，在一千五百米的有效射程内，精度为0.5MOA。 也就是说，在一千五百米的极限射程上，圆规偏差为二十一点六厘米。 这是个什么概念？ 如果瞄准脑袋，有百分之八十的命中率，而瞄准胸部为百分之百。 只要“塞万提斯”出现在瞄准镜前，并且站上几秒，王栋就有足够的把握一枪打爆他的脑袋。 要不是那些家伙打草惊蛇，说不定王栋已经击毙了“塞万提斯”。 “快结束了。” 听到罗清的话，王栋拿起了望远镜。 战斗打得这么激烈，“塞万提斯”早就藏了起来，没有让王栋表现的机会，自然用不着那把MSR。 大概二十名雇佣兵从后门出了庄园，然后分成两路，朝前门包抄过去。 大门里面，十多名雇佣兵已经做好反击准备。 守卫庄园的那些雇佣兵开始在故意示弱，等到进攻方的锐气耗光后，再发起反击一举制胜。 “可惜了。” “有什么好可惜的？”罗清看了王栋一眼，说道，“那些家伙就知道蛮干，死了也是活该。” “我是说，错过这次机会，得等上大半个月。” 要是“狂暴铁锤”完蛋了，就得等到二十天之后，即任务自动重置，罗清才能用“冰血凤凰”的身份接下任务。 “下周是西班牙的国庆节，我们去马德里，怎么样？” “你是西班牙人？” 罗清翻了下白眼，说道：“反正都来了，还要等上大半个月，总得消磨时间，别说回爱丁堡。” “我靠！” “我跟你说正事呢，别转移话题。” 王栋的注意力明显不在罗清身上，而且不是装出来的。 在密集的枪声传来之后，罗清才拿起望远镜。 庄园外面，雇佣兵已经发起反击。 局面顿时逆转，进攻方变成了防守方。 只是，没有厚实的院墙保护。 那几辆越野车，就算安装了防弹钢板，车窗上挂着厚实的防弹衣，也只能应付一个方向上的威胁。 雇佣兵从三个方向杀来，退到车边的杀手根本挡不住。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壮汉站了出来。 确实强壮，用“壮汉”都不足以形容。 这家伙，提着一挺M134“火神”加特林机枪，背着一千发容量的弹箱，就这么走了出来！ 没错，就是走了出来。 带上供电模块与弹药箱，M134重达五十公斤，也就是一百斤。 背着这么大个家伙，再强壮的人也跑不动。 “呜——” 加特林机枪开火时的声音十分独特，与其他枪械完全不同。 当然，火力之凶猛，在枪械中绝对无出其右。 安装在载具上，M134的射速高达每分钟六千发。 由人员使用时，受供电模块限制，射速只有每分钟三千发。 即便如此，那也是快得惊人。 要知道，同口径通用机枪的射速一般在每分钟六百发左右。 用来对付一百米之内的人员，那就是秋风扫落叶。 二十秒钟，一千发7.62毫米NATO枪弹全都射了出去。 从北面绕过来的那些雇佣兵，冲在前面的四个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暴雨般的枪弹撕成了碎片。 后面的，虽然立即规避，但是无处可躲。 十名雇佣兵，无一逃脱！ 壮汉也在这时退到车边，一名助手上来更换弹箱。 还要来！？ 王栋惊讶的张开了嘴巴，罗清的表情也很夸张。 提着一挺十多公斤重的机枪扫射，不算什么，王栋也能做到。 可是，要让他一口气打出一千发子弹，也就是承受一千发枪弹的后坐力，那是万万办不到。 不是力气不够大，而是身板不够结实。 在二十秒内射出一千发7.62毫米NATO枪弹产生的巨大后坐力，能把一普通人直接震散架。 更何况，M134是转管机枪，没有枪口装置，后坐力全都作用到射手身上。 那家伙，有多强壮！？ 在更换了弹箱之后，壮汉绕到越野车另外一侧。 “呜——” M134再次发威，密集的弹雨横扫了从东边包抄过来的雇佣兵。 虽然7.62毫米NATO枪弹打不穿厚实的花岗岩院墙，但是用来切割血肉之躯，绝对是轻松加愉快。 “他完蛋了！” 在罗清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王栋也看到了出现在庄园门口的那名雇佣兵。 扛着一具火箭筒，应该是AT-4，或者类似的一次性火箭筒。 壮汉还在扫射东面的雇佣兵，没有关注庄园大门。 随着火箭弹射出，壮汉旁边的越野车被炸上了天。 “可惜了。”罗清感叹了一句。 “有什么好可惜的？”王栋翻了下白眼。“就知道蛮干，死了都是活该。” “怎么，吃醋了？”罗清笑了起来，而且笑得很开心。 只是，战斗还没有结束。 M134哑火之后，大门附近的雇佣兵杀了出来。 没一个杀手投降，反正投降也是死。 壮汉没有死，端着RPK机关枪杀出一条血路，朝山坡这边跑来。 第八十章 死硬 听到湍急的水流声，丘尔金才停下脚步。 前面是悬崖，瀑布出水口在崖顶下方大约二十米，往下一百多米是一个约篮球场大小的水潭。 已是秋季，瀑布的水量很小，水潭不会太深。 跳下去，肯定粉身碎骨。 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丘尔金躲到了一块爬满青苔的岩石后面。 RPK早已打光子弹，被丘尔金丢掉了。 剩下的，只有一把PYA战斗手枪。 拔出手枪，拉开套筒察看了一下，丘尔金把枪口放到了嘴边。 不是吞枪自杀，而是在枪口上亲吻了一下。 三年前，在丘尔金摘掉军衔，带着中队的官兵去乌克兰之前，未婚妻将这把手枪送到了他手上。 接下来的两年多里，丘尔金多次在危难关头用这把手枪击毙敌人，保住了性命。 这不但是未婚妻给他的定情信物，更是他的护身符与守护神。 只是这次，丘尔金知道自己在劫难逃。 在乌克兰东部战场，面对的是战渣五的乌克兰政府军与亲政府的民兵，而现在的敌人是凶悍的雇佣兵。 娜尼娅，你还好吗？ 握着手枪，丘尔金想起了未婚妻。 仿佛那不是冷硬的枪把，而是温软的小手。 脚步声靠近了，也慢了下来。 有六名雇佣兵，左右各有两个，另外两个在几十米开外，标准的包抄战术。 丘尔金深吸了口气，做好了冲出去的准备。 反正躲不掉了，就算要死，也要干掉几个雇佣兵！ “哒哒哒……” 没等丘尔金起身，枪声就响了起来，是一挺轻机枪。 弹雨立即笼罩了丘尔金藏身的岩石。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物体飞了过来，落在了丘尔金身边。 手雷！ 狠，真够狠！ 那几个雇佣兵显然被打怕了，没有给丘尔金任何机会。 丘尔金哪敢迟疑，立即帖着地面朝悬崖边滚去。 “轰——” 手雷炸响，强大的冲击波震得丘尔金眼冒金星。 只是，没有炸死丘尔金。 那是一枚进攻手雷，而不是靠破片杀伤的防御手雷。 前面就是悬崖，丘尔金急急停住，趴起来的同时把手枪对准了左侧。 此时，那挺轻机枪已经停火。 只是，丘尔金没有想那么多。 就算没有轻机枪的火力压制，包抄上来的四名雇佣兵也能用步枪干掉他。 两名雇佣兵就在十多米开外，都平端着突击步枪。 丘尔金看到了他们，却看不清楚。 手雷爆炸，造成了轻微的脑震荡，视力要过一阵才会恢复。 如果导致视网膜脱落，丘尔金的视力就永远无法恢复。 没等他扣下扳机，那两名雇佣兵就倒下了。 怎么回事？ 发生得很突然，而且视觉受损，丘尔金根本没看清楚。 只有一点可以肯定，两名雇佣兵都被子弹爆头，因为在倒下的时候，两颗脑袋都被子弹炸开了花。 出现了第三个人，好像还在大声喊话。 只是，丘尔金什么都没听到。 在爆炸中受损的不止是视力，还有听力。 丘尔金把枪口转了过去。 “趴下！” 声音很小，仿佛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那人开枪了，丘尔金看到了枪口喷出的火光。 只是，子弹没有打中丘尔金，而是从丘尔金身边飞过。 惊骇之中，丘尔金猛的回过头去。 身后十多米外，另外两名雇佣兵已经中枪倒下。 那人是谁，怎么会朝雇佣兵开枪？ 丘尔金清楚的记得，在突围的时候，跟着他一起杀出来的两名手下先后被击毙，其他手下全都死在了庄园外面。 那人跑了过来，只是没有停下，朝右侧两名雇佣兵跑去。 这时，丘尔金才看清楚，那是一个男人，至少是男人的背影。 穿的是一件不那么适合在野外使用的黑色战斗服，背了一个大口袋，里面应该是一把狙击步枪之类的武器。 丘尔金举起了手枪。 “嗖——” 刚听到声响，丘尔金就感到手上一震，手枪飞了出去。 还有一个！？ 在他猛然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人已经走到跟前。 “想都别想。” 听到这话，准确说是看到对准自己额头的枪口，丘尔金才放下手，也放弃了拔出匕首的念头。 那人说的是俄语，不太正宗，主要是舌头不够大，有很明显的外国口音。 “追杀你的雇佣兵全都被我们干掉了。看你是条汉子，我们才出手相救。你最好识相一点，别逼我亲自动手。” “你是谁，你们又是什么人？” 那人没有理会，转身走开了。 “你认为，这是救了我？我的人都死了，库卡、别列津科、梅卡夫，波波娃，他们全都死了！” 话刚说完，丘尔金的衣领就被抓住，紧接着就是两计耳光。 这两下，反到把丘尔金打醒了。 是一个东方人，很年轻，不会超过三十岁。 没错，就是王栋。 此时，丘尔金看到了端着步枪走过来的另外一个人。 是一个女人，也很年轻，还很漂亮。 显然，她是罗清。 “他们的死，全都是你的错。如果不你一味的蛮干，他们都不会死。你认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你杀不了的人？” “跟他那么多废话干嘛？像这种蠢货，一个都嫌多。”罗清很不耐烦，因为她觉得不应该浪费时间来救这个蠢货。 罗清说的是英语，不过丘尔金显然听得懂。 丘尔金一下就被激怒了。 他刚用力挣扎，一只拳头就砸了过来。 只是一拳，丘尔金就趴下了。 不是王栋的力气大，而是丘尔金受了伤。 “杀了我，有种就杀了我！”丘尔金没有认输，在他的人生字典里面，没有“认输”这个词。 在丘尔金抬起头来的时候，王栋用手枪顶住了他的额头。 “你认为我不敢吗？” 丘尔金没有回避，也没再挣扎，只是仰起脑袋，让枪口挪到了眉心。 显然，王栋已经后悔了。 早知道这是个油盐不进的家伙，他才不回管这当子闲事。 要让这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变得理智，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就算没有死在这里，迟早也会死在别的地方。 救得了他一次，还能救他一辈子？ 王栋长出口气，打开了手枪保险。 也就在王栋准备扣下扳机的时候，十多米外传来了对讲机发出的声响。 第八十一章 蠢得真 说的是俄语，不过是杂乱无章，没有明确含义的词汇。 “那是暗语。” 王栋微微一愣，把对讲机拿到了丘尔金面前。 “大概意思是让他们汇报情况，也就是有没有干掉我。那个家伙身上，还有一部微型摄像机，或者是一个摄像头。” 罗清走了过去，果然有一部微型摄像机。 还是一部军用摄像机，通过蓝牙跟单兵通信设备连接，能把拍摄的画面发出去，通信距离在二十公里以内。 检查一番，罗清才朝王栋点了点头。 “躺下，脑袋偏向一侧，别乱动。” 看到王栋拔出雇佣兵尸体上的手枪，丘尔金立即躺了下来。 “砰、砰——” 王栋连开两枪，打中的不是丘尔金，而是那具尸体的脑袋。 随后，罗清启动摄像机，对着丘尔金的身体拍摄了几秒钟，在靠近时晃动了几下，同时用手挡住镜头。 在罗清把手拿开的时候，镜头对准的是那颗被打爆了的脑袋。 血肉模糊，能看出是谁的脑袋？ 等罗清收起摄像机，王栋才让丘尔金起来。 “这点小伎俩，只骗得了一时。” “你们是什么人？”丘尔金的情绪明显平静了许多。“我叫丘尔金，以前在俄罗斯内务部特种部队服役。” “‘狂暴铁锤’？” 丘尔金微微一愣，朝说话的罗清看了过去。“你……你怎么知道……” “‘冰血凤凰’。”罗清做了自我介绍。 丘尔金又是一愣，转头朝王栋看去。 “他是我助手，无名。” 王栋翻了下白眼，不过没有跟罗清计较。 丘尔金不是笨蛋，他早就看了出来，这一男一女的关系绝对不止是搭档，而且是男的做主。 “现在离开还来得及，等那些家伙反应过来……” “他们也是俄罗斯内务部特种部队的人，至少曾经是。”丘尔金咬了咬牙，才说道，“开始的暗语。” “那又如何？”王栋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已经错过了最佳机会，所以现在要做的就是主动放弃。” “不！” “丘尔金，你认为我们是在跟你开玩笑？” “不，我不这么认为。”丘尔金一本正经的说道，“我要杀了那个家伙，不止是为了拿到赏金，还是为惨死的手下报仇。我也需要那笔赏金，准确的说不是我，而是我的那些手下的家人。” “与我们有什么关系？”罗清显然有点来火。 这家伙就是一根筋，难怪只知道蛮干。 王栋压了压手，对丘尔金说道：“你是内务部的特种兵，为什么要干这个行当？” “别无选择。” 罗清又要说话，王栋朝她摇了摇头，让她闭上嘴。 叹息几声，丘尔金才讲了出来。 三年前，丘尔金摘下军衔，以雇佣军身份去了乌克兰，协助东部亲俄民兵对抗乌克兰政府军。 大部分时候，丘尔金都在前线战斗。 直到大约一年前。 当时，丘尔金按照上面的安排，去边境接运一批军火，然后送到哈尔科夫，交给当地的民兵。 这样的任务，以前执行过多次，没什么难度。 只是，这次却不一样。 在前往哈尔科夫途中，车队遭到轰炸。 丘尔金大难不死，中队的几十名官兵也侥幸逃脱。 此后，丘尔金从随行的军火公司雇员那得知，有人出卖了他们，而且很可能就是军火公司的老板。 原因很简单，这批军火有问题，运到哈尔科夫就会露出马脚。 为了避免让高层知道，军火公司把情报透露给了乌克兰军方，车队才在去哈尔科夫的路上遭到轰炸。 因为军火全都被炸毁，所以就算回到俄罗斯，也无法指证军火公司的老板。 一怒之下，丘尔金带着幸存的官兵离开了乌克兰。 “我们原本打算去伊拉克，那边在打仗，像我们这样的人很受欢迎。只是，在土耳其等待过境的时候，我们遭到伏击。也正是通过那些来对付我们的杀手，我才知道了杀手组织的存在。” 丘尔金没有说下去，也用不着说下去。 雇佣军都有背景，或者说靠山，像丘尔金这样的“丧家之犬”去当雇佣兵，肯定没有多大的前程。 相对，职业杀手全靠本事，有没有靠山都一样。 其实，这也是罗清当初以“冰血凤凰”加入杀手组织的原因所在。 “你干掉那个家伙了吗？” 丘尔金苦笑着叹了口气，说道：“三个月后，我们被列入了内务部与俄军黑名单，回去就是送死。” “说实话，你是真的蠢，还是蠢得真！？”罗清看上去跟丘尔金卯上了。 丘尔金看着罗清，没有发火。 回想起往事，让他心情一下跌落到了谷底，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这次也一样，你们被人出卖了。” “出卖？” “不然，庄园里面为什么有那么多雇佣兵？还有，那些家伙明显早有准备，对你了如指掌。” 丘尔金微微一愣，又朝王栋看了过去。 大概是俄罗斯人，丘尔金明显不太相信女人的话。 “你的手下全都死了？” 王栋说出这句话，丘尔金的脸色立即就变了。 “显然，活着的那个就是叛徒！” “不，这不可能。” 罗清明显来火了，这不明摆着的事吗，这个蠢货竟然还在怀疑。 “是不是，找到他，不就知道了？”王栋也暗自叹了口气，丘尔金不是蠢，而是思想太单纯。 丘尔金咬了咬牙，说道：“帮帮我，不管有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罗清翻了下白眼，如果说之前还有笼络这个“人形终结者”的念头，现在那是半点这样的想法都没有了。 “我可以帮你，也没什么条件，只是你必须按照我说的去做，再也不能蛮干。” “喂！”罗清叫住了王栋，朝丘尔金瘪了瘪嘴，又狠狠的瞪了王栋一眼。 王栋笑了笑，没把罗清的暗示当回事，对丘尔金说道：“现在，那些家伙肯定在举杯庆祝。如果我没记错，留在庄园里的雇佣兵不超过十个。我们现在杀回去，干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要我做什么？”丘尔金爬了起来。 “会用狙击步枪吗？” 丘尔金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虽然不是狙击手，但是特种兵的枪法都不会差到哪里去。 王栋没多说什么，把背包取下来丢给了丘尔金。 第八十二章 形同虚设 德里克庄园。 虽然空气中依然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但是庆祝已经开始。 卡修斯很大方，不但立即支付了五百万欧元的尾款，还打电话让手下用直升机把下午离开的十几个女人送回来。 至于酒窖里的各种美酒，自然让雇佣兵随意享用。 俄国人，喜欢的就是美酒与美女。 不止是大方，卡修斯还在笼络这伙雇佣兵，特别是马卡罗夫。 虽然是“军火托斯拉”的成员，代号“塞万提斯”，但是除了掌控巴赞造船厂，卡修斯没有其他值得拿来炫耀的资本。 要不然，也不会落得如此狼狈。 如果能得到这些雇佣兵的效忠，等于有了一支武装力量，也就能在“军火托斯拉”获得更多发言权。 世界上，最宝贵的东西是什么？ 人才！ 只要能笼络到人才，花点钱算什么？ “上校，就当在自己家里，不要跟我讲客气。”卡修斯精通应酬，说完这句话，就搂着两个舞女上楼去了。 虽然马卡罗夫一本正经的坐在沙发上，但是身上的变化早就出卖了他。 再说了，其他雇佣兵早就在酒精的刺激下，带着美女去了楼上的房间，有几个在楼道上就急不可耐的提枪上阵了。 卡修斯留下来，难不成要看马卡罗夫的真人秀？ 马卡罗夫不是故意装得一本正经，只是不想让那个满身铜臭的胖子看不起，更不像让卡修斯感到自卑。 当然，酒精在马卡罗夫身上发挥了同样的效用。 战斗已经结束，钱也拿到了，外面有卡修斯的保镖守着，而且卡修斯胆小如鼠，肯定不敢玩黑吃黑的手段。 那么，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丰满、柔软、光滑的手感，蹿入鼻腔的雌性荷尔蒙气息，还有酒精的刺激，早就点燃了马卡罗夫的欲火。 卡修斯离开之后，马卡罗夫右手搂起一个，左手拧起一个，带着两个美女上楼了。 禁锢了几个月的欲火，肯定要燃烧很久才会熄灭。 此时，庄园外面。 “我说，你是脑子坏了，还是缺心眼？帮助那个蠢货，有什么好处？” “他不蠢，只是太单纯。” “单纯？那就是个笑话！” “我说，你能不能自己走路，别粘在我身上。这爬坡上坎的，累死人了。” “现在就嫌弃了？” 王栋很无语，不过已经成功转移话题，也就老实的闭上了嘴。 罗清又往他身上靠了靠，连着地的那条腿都缩了起来。 让罗清装成受伤的样子，由王栋扶着，不是王栋在自找苦吃，而是罗清身高不够，装扮成雇佣兵很容易被人认出来。 不管怎么说，男人与女人在体形上的差距，绝不是一件迷彩服就能遮盖住的。 所幸，现在是晚上，庄园里的那些家伙也看不清楚。 离庄园大门还有五十米的时候，一道刺眼的光柱射过来，罩住了两人。 王栋与罗清都是一惊，两人同时埋下脑袋。 在夜间突然受到强光照射，埋头闭眼是正常不过的自然动作。 几秒钟后，光柱消失，庄园的大门打开了。 这么简单！？ 王栋有点吃惊，握住了插在罗清右肋枪套里的手枪。 罗清也是，握住了王栋后腰上的手枪。 两把手枪都装上了消声器，子弹也已上膛，只有扳机保险处于关闭状态，拔出来就能开火。 此外，王栋的左手与罗清的右手上各有一把折叠军刀。 视觉恢复正常，王栋才看到，守在庄园门口的是两个西装革履，挎着MP5冲锋枪的保镖。 显然，王栋的判断没错，守卫庄园的雇佣兵伤亡惨重，没剩下几个。 至于那些看上去高大威猛的保镖，在王栋眼里跟稻草人差不多。 要是保镖很厉害，“塞万提斯”为什么要请雇佣兵来守卫庄园？ 走过去的时候，王栋用左手在罗清的腰上轻轻戳了一下，示意用刀。 罗清也在王栋的后腰上掐了一下，表示明白。 那一下掐得很重，不是让王栋打起精神，而是打击报复。 这个时候，王栋也只能忍着。 “他受伤了！”王栋说的是俄语，不是很正宗，不过他相信，那些“塞万提斯”的保镖都听不懂。 这些西班牙保镖，谁没事会去学俄语？ 听不懂也没关系，罗清那样子确实像受了重伤。 两个保镖立即走过来，还把冲锋枪挪到了身后，是来帮着搀扶伤员。 迎接他们的是两把锋利的军刀。 两人的手法完全一样，都是从下颌刺入颅腔，避开了颈部血管，直达脑干，既致命，还不会出多少血。 关键，不会让攻击目标发出半点声响。 把保镖的尸体拖到门边的阴影里，两人才拔出手枪。 庄园里还有几名保镖，都是两人一组分开巡逻，只是散得很开，基本是形同虚设。 王栋取出手电筒，朝丘尔金藏身方向闪了几下，让丘尔金提高警惕，用狙击步枪掩护他们。 其实，丘尔金始终很警惕，一直瞪大眼睛盯着王栋与罗清。 按照王栋的吩咐，没有绝对的必要，丘尔金不能开火。 很简单，就算安装了特制的消声器，在寂静的夜晚里，狙击步枪的枪声都能传到几百米之外。 只是，现在的庄园并不安静，特别是靠近山坡的别墅。 哪怕隔着一百多米，王栋都能清楚听到从别墅里面传来的声响。 那些女人，叫得太大声了！ 哪里是在享受，感觉像是在受虐！ 最奇特的两个，那惨叫声，就像是分娩难产。 有这么夸张吗！？ 当然，王栋是充耳不闻，罗清也不为所动。 连这点定力都没有，两人也不配成为王牌特工。 不到十分钟，两人就干掉了庄园里的所有保镖。 能这么快，也多亏了别墅里的那些女人，因为有她们的惨叫声掩护，就能放心大胆的使用手枪了。 看到王栋与罗清进了别墅，丘尔金才收起狙击步枪。 狙击步枪的威力再大，也无法穿透花岗岩墙壁，击毙别墅里的敌人。 再说了，看不到别墅里的情况，根本无法瞄准。 按照王栋的吩咐，丘尔金在这个时候进入庄园，找到天然气储存罐，然后用上王栋带来的遥控炸弹。 干掉“塞万提斯”只是其一，抹掉留下的痕迹，避免遭到追杀，才是关键。 第八十三章 人畜无害 在体内积蓄了数个月的洪荒之力即将喷涌而出的时候，怪异的一幕发生了。 骑在马卡罗夫胯上，疯狂扭动着腰肢的那个女人的脑袋炸开了花，可是肢体动作却没有停下，还变得更加剧烈。 难道是错觉？ 不，不是错觉！ 当夹着脑浆的鲜血喷到脸上的时候，马卡罗夫猛然清醒过来，一把推开了还在剧烈抽搐的无头女尸。 只可惜，已经晚了。 马卡罗夫刚爬起来，看到躺在沙发旁边的另外一具女尸，一个黑色物体就朝他的面门砸来。 是一把步枪的枪托。 速度很快，也非常突然，马卡罗夫根本来不及躲避。 只是一下，马卡罗夫就昏了过去。 醒来之后，马卡罗夫发现自己坐在床上，双手绑在床头两侧的柱子上，双腿叉开，两只脚被绳索绑住。 无头女尸躺在旁边，已经停止抽搐，不过还有余温。 床尾，站着一个魁梧的壮汉。 虽然房间里面光线昏暗，但是马卡罗夫一眼就认了出来。 没错，就是丘尔金。 他的死敌！ “这是在地狱里吗？” “没错，这就是你的地狱。” “看来，你没有死。哈哈……” 房间外，听到里面的对话，王栋忍不住叹了口气，顺手点上了香烟。 开始，是他冲进去打昏了马卡罗夫，然后才把丘尔金叫了过来。 不是王栋在偷懒，而是发现马卡罗夫是俄罗斯人，觉得跟丘尔金有关联，才让丘尔金去审讯他。 不一阵，房间里传来了杀猪般的嚎叫声。 一根烟还没抽万，罗清就赶了过来。“怎么样？” “刚开始。” “已经干掉了‘塞万提斯’，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说着，罗清就朝房间里面走去。 王栋一把抓住了她，朝她摇了摇头。 “我又不是没有见过世面……”走到门口朝房间里看了一眼，罗清就转过身来，同时闭上了嘴。 房间内，丘尔金割下了马卡罗夫的命根子。 场面很血腥，连罗清都觉得恶心。 “杀了我，杀了我……啊——我要杀了你，我要……” 马卡罗夫一直在嚎叫，丘尔金始终没有开口询问。 根本不是在拷问，而是纯粹的折磨。 罗清看了眼手表，眉头紧锁，显得很不耐烦。 抽完烟，王栋叹了口气，转身进了房间。 “他在哪？”这时，丘尔金才开口询问。“别里连科那个混蛋藏在哪里，完事后，你跟他在哪里碰头？” “呸——” 马卡罗夫确实是条硬汉，哪怕才受了宫刑，也有力气把带血的唾沫准确喷到丘尔金的脸上。 丘尔金哪会留情，继续折磨马卡罗夫。 “啊——我要杀了你——” 其实，丘尔金并不擅长拷问。 过早的让拷问对象尝到苦头，也就是折磨拷问对象，其实适得其反，未必能摧毁拷问对象的抵抗意志。 “他不会说的。” 听到王栋的话，丘尔金回过头来。 “这个人，是不是别里连科？”王栋把一部手机递了过去，上面有一张照片。 当然，不是王栋的手机，是马卡罗夫的手机。 看到照片，丘尔金的眉头跳了几下，随即点了点头。 “走吧，我们去找他。” 照片下面有一家酒店的地址，显然是别里连科所在的地方。 消息是在半个小时前收到的，来自一个网络IP，没有电话号码。 不管是让马卡罗夫去带别里连科离开马略卡岛，还是去杀人灭口，别里连科现在肯定在那家酒店里面。 王栋先出来，几分钟后，丘尔金才出来。 马卡罗夫没有死，准确说是现在还没死。 丘尔金划开了他的肚皮，把肠子扯出来，绕在了他的脖子上，还打了个死结。 这得有多大的仇恨！？ 丘尔金没有说，王栋也没有问。 十五分钟后，三人驾乘一辆雇佣兵的越野车离开了庄园。 快到山脚的时候，王栋才引爆了丘尔金埋设的遥控炸弹。 庄园建在山上，而且历史悠久，没有铺天然气管道，用一个高压气罐储存天然气，就在庄园大门附近。 当然，在离开之前，王栋与罗清破坏了别墅里的天然气管道。 十几方液化天然气爆炸，别说一座庄园，就算是半边山都能炸塌。 爆炸引发的大火，能烧毁整座庄园，包括几十具尸体。 “我认识他，以前还是战友。”丘尔金主动打破了沉默。 “他也是内务部特种部队的？” 丘尔金点了点头，说道：“马卡罗夫，阿尔法分队的队长，我是贝塔分队的队长，我们一起去的乌克兰。” “他怎么成了雇佣兵？”罗清问了一句。 “我不知道，只是当初那起事件肯定跟他有关。”丘尔金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说道，“按照安排，应该由他带阿尔法分队去押送军火，而他在前一天带阿尔法分队去了前线，所以才派我带贝塔分队过去。” “这么说，他早就在为那个军火企业的老板卖命了。” 丘尔金长出口气，说道：“现在，我才想明白。这些早就安排好了，要不然也不会派他来对付我。” 这家伙确实单纯。 罗清瘪了瘪嘴，对丘尔金很是无语。 这里面，明显有更深层的厉害关系，丘尔金却没看出来，反而单纯的认为是军火企业老板派马卡罗夫来对付他。 “那个别里连科又是什么人？” “我的副手，也是我最信任的人，至少曾经是。”丘尔金看了王栋一眼，才说道，“一直以来，都是他在负责资金方面的事情。我们赚的每一分钱都由他汇回国内，送到我们的家人手上。” “没这么简单。” 丘尔金愣了一下，显然没有搞明白王栋的意思。 “你认为，他是为了钱才背叛你？” “还能为了什么？” “你已经是SSS级职业杀手，赚的钱还少吗？哪怕几十个人平分，每个人分到的也不会太少。” “人的贪欲是永远填不满的。” 王栋苦笑着叹了口气，说道：“当然，不管是为了什么，找到他就知道了。” 丘尔金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王栋也没再废话，只是暗自叹了口气。 罗清想笑，只是一直忍着没有笑出来。 丘尔金的思想很单纯，也很简单，就是一根筋，虽然让人觉得很蠢，但是不用时刻都防着他。 也算是人畜无害吧。 第八十四章 叛徒的下场 帕尔马，丰塞卡大酒店。 说是大酒店，其实只是一家有十多个房间，不提供早餐的宾馆。 听到从房门外传来的脚步声，别里连科立即拔出手枪，靠到门板后，透过猫眼朝外面张望。 现在是凌晨，谁会没事在宾馆里走动？ 是一个女人，皮肤晒成了小麦色，上身只有一件罩衣，臀部裹了条丝巾，里面是一条花格子三角裤。 走路一摇一晃的，像是喝多了。 帕尔马是有名的度假胜地，以阳光沙滩闻名。 现在是十月上旬，正是旅游旺季。 宾馆附近就有好几家专门面向外地游客，通宵营业的酒吧。 别里连科只看到女人的背影，不过明显是一个来此度假的游客，而且刚刚从附近的某家酒吧里出来。 目送女人走远，别里连科才放下了顶在门板上的手枪。 有点可惜。 那女人的身材是一级棒，相貌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如果不是有要紧的事情，别里连科肯定会去附近某家酒吧，或许能碰巧遇到开始那个漂亮小妞。 就算运气没那么好，也能遇到其他漂亮女人。 当然，别里连科也只是想想，因为再过几个小时，他就要赶往机场，搭上飞往莫斯科的航班。 想到家人，别里连科忍不住叹了口气。 三年，已经整整三年了。 “把手举起来，让我看到。” 突然从身后传来的话语，吓了别里连科一跳，他立即转过身来。 只是，没等他把手枪举起来，一支冰冷的枪管就顶在了他的额头上。 “丢掉手枪。” 别里连科愣了一下，不过还是老老实实的丢掉了手枪。 那人的手枪上有消声器，就算开枪干掉他，枪声也不会传到外面去，不会惊动隔壁与对面的旅客。 这时，那人退后了两步，与别里连科拉开了距离。 一个很小的动作，表明那个人有丰富的经验。 靠得太近，就算用枪口顶住别里连科的脑袋，也没有万全的保证。 拉开一点，反而更稳妥。 “踢过来。” “你是什么人，我不认识你。”别里连科把手枪踢了过去。 “没错，你不认识我。现在，开门。别转身，用左手。我不想杀你，所以别给我立即杀了你的理由。” 别里连科咬了咬牙，伸手打开了门锁。 房门打开，一支枪管顶住了别里连科的后脑勺。 回头一看，别里连科发现是开始从门外路过的那个女人，还是那副装扮，只是握着一把装了消声器的手枪。 看到在女人后面进来的那个人，别里连科一下就惊呆了。 别里连科立即意识到，自己死定了。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出手搏命，后脑勺就挨了一下。 打昏他的，正是从窗户爬进来，站在房间里的王栋。 至于那个女人，自然是罗清，而跟在她后面的是丘尔金。 丘尔金一把抓住了别里连科，没有让他倒下。 罗清收起手枪，进了卫生间。 不是内急，而是得加件衣服。 大半夜的，只穿了一套比基尼泳衣，早就把罗清冻坏了。 要不是为了引开别里连科的注意力，罗清才不会干这种卖肉的事情。 **是特工必须掌握的技能，特别是女性特工，只是绝大部分时候，罗清是靠杀人放火的真本事吃饭。 在她换好衣服，从卫生间里出来的时候，审讯已经开始。 仍然是丘尔金亲自审问，王栋站在门口，没有插手。 还好，别里连科不是那种打死不开口的死硬派。 没错，就是他出卖了丘尔金。 昨天，在到达马略卡岛之后，他就把消息送了出去，也才有马卡罗夫带着雇佣军赶来的事情。 至于为什么，全是为了家人。 别里连科没有撒谎，也没有必要撒谎。 他的家人受到威胁，如果他不肯合作，那么他的家人就会遭殃。 与丘尔金一样，不管是当初去乌克兰，还是追随丘尔金离开乌克兰，别里连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家人。 “答应我，放过他们。” 看到丘尔金举起手枪，王栋靠到门板上，透过猫眼朝外面张望了一番。 “我不会为自己求饶，可他们是无辜的。” 丘尔金浑身都在哆嗦，明显下不了狠手。 不管怎么说，别里连科是他的副手，两人有十多年的交情，并肩战斗，出生入死，绝不是一下就能割舍掉的。 迟疑几秒钟，丘尔金退出弹匣，只留下了已经上膛的那颗子弹。 他下不了手，要让别里连科自我了断。 这时，罗清走了过去。 “噗……” 没半点迟疑，干净利落的一枪。 在别里连科侧倒下的时候，丘尔金才猛的回过神来。 “为了家人，他背叛了你一次，也就会背叛第二次。”罗清收起了手枪，又说道，“这也是为他的家人好。如果他没被处决，而是自杀，那个军火企业老板就能猜到，他在临死前把知道的全都告诉了你。” “走吧，我们得离开这里。” 丘尔金心里很不是个滋味，不过罗清说得很清楚。 不多时，三人离开了宾馆，上了那辆停在街角的越野车。 等罗清发动越野车，王栋才联系了尼古拉斯。 别里连科交代得很彻底，控制他的就是军火企业老板图波列夫，而且他一直跟图波列夫联系，与马卡罗夫没有关系。 也就是说，图波列夫是在收到别里连科提供的情报之后，才派马卡罗夫过来。 显然，对付丘尔金的不是马卡罗夫，而是图波列夫。 王栋没有问丘尔金的想法，因为在他看来，丘尔金肯定不会放过图波列夫，哪怕要赔上性命。 半个小时后，尼古拉斯打来了电话。 “对……知道……好的……明白……行，就这样，有了别的发现，立即跟我联系。” 在王栋挂断电话时，罗清朝他看了一眼。 “图波列夫还在俄罗斯，不过昨天离开了莫斯科。根据我们调查到的消息，他去了西伯利亚。” “塔尔纳赫。” 王栋微微一愣，朝丘尔金看了过去。 “在普托拉纳高原，有一座前苏联修建的军事基地，后来改成了监狱，苏联解体之后被图波列夫买了下来。” “他会去那里？” “在去乌克兰之前，马卡罗夫带着阿尔法分队，以训练的名义去那边呆了半年。” “不管怎么样，我们得首先离开马略卡岛。” 第八十五章 麻烦不够多 西伯利亚，某秘密军事基地。 大雾弥漫，连初升的朝阳都显得暗淡无光。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一个巨大的身影从浓雾中飞了出来。 是一架飞机，一架俄罗斯空天军的“伊尔-76”大型运输机。 虽然跑道上一层薄薄的积雪，但是除了扬起漫天飞舞的雪花，没对降落的运输机构成任何影响。 运输机还在滑行，几辆军用越野车就迎了上去。 到来的不是什么将军，而是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还有几十名随从，最惹眼的是穿着裘皮大衣的年轻女人。 这个中年人，就是图波列夫。 穿裘皮大衣，形影不离的那个年轻女人是他的女秘书拉希莫娃。 地面上，鲍里斯已经在车外等了一阵。 在图波列夫从飞机上下来的时候，他就注意到，图波列夫的脸色很难看，随行的拉希莫娃也是如此。 肯定发生了不好的事情！ 鲍里斯迎了上去，也做好了心理准备。 “你说过，马卡罗夫能搞定，他必死无疑。” 鲍里斯微微一愣，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图波列夫没多说什么，接过拉希莫娃手里的文件袋，砸到了鲍里斯胸口。 此时，鲍里斯已经明白了图波列夫的意思。 “带上你的人，坐飞机回去，他的女人还在莫斯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再也不要搞砸了。” 图波列夫根本没有停下，径直上了车。 取出文件一看，鲍里斯的眉头锁到了一起。 是一叠照片。 前几张照片上，整座庄园被炸毁，大火烧了一天一夜，熄灭之后，警察找到了几十具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 通过假牙，警方已经确认其中一具是巴赞造船厂的董事长卡修斯。 后面几张照片，依然是一具尸体，不过没被烧焦，在一家宾馆发现的，被人在近距离用手枪爆头。 正是投靠了图波列夫的别里连科。 两组照片的拍摄时间都是一天前，而警察赶到现场已是事发后二十多个小时，也就是两天前的事情了。 卡修斯与别里连科都死了，唯一的解释就是，丘尔金还活着，恐怕连马卡罗夫也被他干掉了。 难怪图波列夫会如此气愤！ 要知道，当初是鲍里斯向图波列夫举荐马卡罗夫，现在出了纰漏，这笔账肯定算在鲍里斯头上。 鲍里斯没多罗嗦，叫上四名手下上了运输机。 半个小时后，卸下运载的货物之后，运输机就升空飞走了。 此时，由明斯克驶往莫斯科的国际列车刚刚通过边境，列车员开始按照规矩检查乘客的护照。 车厢门板打开的时候，王栋收起了手机，罗清也放下了手上的杂志。 两人很配合，主动把护照递给了列车员。 现在，两人是来自华夏的商人，主要就把在义乌批发采购的小商品运到明斯克，再以高出几倍的价格卖出去。 不管是在明斯克，还是在莫斯科，这样的华夏商人多如牛毛。 因为见惯了，所以列车员只是随便检查了一下，主要核对是不是本人，即两人的相貌跟护照的照片是否一致。 等列车员出去后，王栋走到门口。 丘尔金在隔壁的软卧车厢，跟几个去莫斯科探亲的白俄罗斯年轻人在一起。 几分钟后，列车员去了前面的软卧车厢，表明丘尔金没惹上麻烦。 看到丘尔金出来，王栋拉开门板。 确认没人看到丘尔金之后，王栋才关上车厢门板。 “还有八个小时，傍晚就到莫斯科了。” 罗清随意的哼了一声，仍然在聚精会神的翻看手上的杂志。 那是一本最新的时尚杂志，在柏林火车站候车的时候买的。 丘尔金从帖身口袋里摸出了一张照片，边角早已磨坏，而且一路上，他时不时摸出来看上几眼。 “你的未婚妻？”王栋本不想问，只是实在太无聊了。 “对，娜尼娅。”丘尔金把照片递给了王栋。 是一张全身照，身材很好，一头金色的长发非常抢眼，只是相貌不太清楚，也就说不上是否漂亮。 “她很漂亮。”王栋很有礼貌。 “她就是我的天使，我的一切。” “你这么爱她，当初为什么要离开她？”罗清突然冒了一句出来，而且语气明显不是很友好。 王栋叹了口气，朝丘尔金瘪了瘪嘴，懒得出面当老好人。 跟丘尔金去莫斯科是王栋的决定，罗清坚决反对，认为救了丘尔金，还帮他除掉背叛的别里连科，已经仁至义尽了。 这一路上，罗清没有少给丘尔金脸色看。 当然，这就是女人。 “我爱她，所以去了乌克兰。”丘尔金叹了口气，对于一根筋的他来说，显然不会把一个女人的冷嘲热讽放在心上。 “为什么？”王栋趁机转移了话题。 “去乌克兰，一个月有十万的特别行动津贴。” “一个月有十万！？” “卢布，大约相当于两千美元。”罗清在旁边补充了一句。 其实，王栋不是不知道卢布的汇率，而是故意显得很惊讶，毕竟这跟丘尔金的未婚妻有关。 “有了这笔钱，三年之内就能在莫斯科买一套公寓。”丘尔金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到时候，我们就能结婚了。” 罗清翻了下白眼，一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的样子。 “现在呢，有足够的钱买一套公寓了吗？” “已经买了。” 王栋的眉头跳了几下，神色阴沉了下来。 丘尔金没有注意到王栋的神色变化，接着说道：“赚来的钱，我都汇了回去，用娜尼娅的名义在莫斯科买了一套公寓，有五间卧室。我之前就想，再干几次，有了足够的钱，我就回去……” “她有没有工作？”王栋打断了丘尔金的话。 “那些钱，是不是由别里连科汇回去的？”罗清也问了一句。 “她是全职主妇，至于汇款……”丘尔金猛的一愣，反应了过来。“你们是说，别里连科会……” “这只是我们的担忧。”王栋尽量让语气平和一些。 “当然会，而且就算别里连科没有出卖娜尼娅，图波列夫也会盯着她。知道马卡罗夫与别里连科完蛋之后，他肯定会……” 罗清也是，明知道丘尔金是那种很容易情绪化的人，偏偏要说这些刺激他。 嫌麻烦不够多？ “不……” 王栋瞪了罗清一眼，对丘尔金说道：“到了莫斯科，我们立即去找她。” 丘尔金咬紧牙关，捏紧拳头，一副随时可能爆发的样子。 第八十六章 低级错误 莫斯科，列宁格勒公路，友谊公园附近。 车还没停稳，丘尔金就冲了下去。 王栋哪敢迟疑，跟着下了车。 “我跟他上去，你留在车上。”王栋没有立即追上丘尔金，而是去取出了放在后备厢里的背包。 “小心点。” 王栋点了点头，没再罗嗦，拔腿追赶已经跑远了的丘尔金。 下了火车，丘尔金就用一部现买的预付费手机给娜尼娅打电话，只是一直没人接，后来还一直占线。 肯定出事了！ 在火车站的停车场搞到这辆车后，三人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 背包里，只有一些修理用的工具。 显然，那辆轿车的主人是一个机械修理工。 至于枪械，在乘水上飞机去西班牙的路上，全被王栋丢到海里去了。 因为要横跨整个欧洲大陆，途径几个国家，所以就算没有在飞机上丢掉，在上列车之前也要丢掉。 到公寓大门外，王栋追上了丘尔金。 王栋挑了一把十字改锥与一把一字改锥，丘尔金则拿了一把榔头与一把扳手。 公寓大门是开着的，没有锁上。 门锁有撬过的痕迹，不过不能说明什么，因为这附近的治安本来就不是很好，也许是小偷干的。 这是一栋六层公寓，没有电梯。 每隔一层才有一盏路灯，楼道里的光线很暗。 王栋朝丘尔金比划几下，示意自己在前面，让他在后面掩护。 丘尔金点头答应了下来，他块头太大，在前面就会挡住王栋的视线，也更容易被楼上的敌人发现。 很快，王栋来到了四楼。 每层有六户，丘尔金买的那户在左侧中间。 房门大开，客厅里的灯亮着。 来到门口，王栋嗅到了从房间里飘出来的血腥味。 来晚了！ 虽然心急如焚，但是王栋没丧失理智，更何况住在这里的是一个他根本就不认识，只见过照片的女人。 “娜尼娅！” 丘尔金冲过来的时候，王栋没有阻拦。 那么大的喊叫声，如果里面有人，肯定听到了。 在丘尔金进去后，王栋才跟进去。 只是，里面没人。 厨房门口的地板上有一滩鲜血，还没完全凝固。 到卧室的走廊墙壁上也有血迹，不过不是很多，看上去像是用手糊上去的。 有三间卧室空着，另外一间改成了储藏室，主卧室的面积最大，里面极为凌乱，衣柜里的东西都被翻了出来。 入室抢劫？ 显然不可能，哪有那么巧的事？ 显然，有人闯了进来，绑走了娜尼娅，而且制造了这个入室抢劫的现场。 为什么要这么做？ 王栋立即走到窗口，靠着窗户旁的墙壁朝外面看了一眼。 也就在这个时候，楼下传来了车辆急转弯时发出的尖锐声响。 “娜尼娅！” “啊——” 在丘尔金大声喊出来的时候，外面传来了女人的尖叫声。 娜尼娅在那辆车上？ 为什么现在才离开？ “小心！” 预感到危险，王栋一把拽住了丘尔金。 虽然丘尔金十分强壮，还径直冲过来，以王栋的力气根本无法将他拦下，但是拽的这一下，也让丘尔金的速度慢了半拍。 “嗖……” “叮——” 子弹从窗外射来，打中了衣柜的金属滑门。 要不是被王栋拽了一下，丘尔金的脑袋就会被子弹打爆。 “趴下！” 变故突起，丘尔金也猛的清醒过来，立即就地卧倒。 王栋反应更快，喊出来的时候已经趴下。 “呜……” 随着枪声响起，密集的弹雨横扫了整块窗户，而且由空心砖砌成的墙壁根本挡不住威力巨大的子弹。 还是一挺加特林机关枪！ 狙击手埋伏在对面公寓的楼顶上，那挺机枪应该是在五楼。 只是，王栋没抬头。 这个时候抬头，那就是找死。 加特林机枪的射速极快，火力持续性不是很好，哪怕使用一千发弹箱，也只能扫射二十秒钟。 其实，没有二十秒，最多只扫射了十秒钟。 “爬出去。” 对面的公寓大楼就在几十米之外，敌人有加特林机枪，也肯定有PRG火箭筒。 等到敌人反应过来，一枚火箭弹就能结束战斗。 这次，丘尔金在前，王栋在后。 主要是，王栋原本就站在窗户旁边，丘尔金在他身后。 果不起然，两人还没爬到门口，外面就传来怪异的呼啸声。 “啾——” 这是火箭弹加速时特有的声响。 “快跑！”王栋一个挺跃，朝卧室门外扑去。 火箭弹的速度不会太快，特别是在发射后，需要时间加速，大概要一秒多钟才能飞出一百米。 飞出几十米，也要差不多一秒钟。 生死，也就看这一秒钟。 “轰——” 爆炸发生的时候，丘尔金已经离开卧室，进了过道。 紧急关头，他拽了王栋一把，随后还扑到王栋身上，算是报了开始的救命之恩。 关键是，火箭弹打在了卧室内侧墙壁上，也就是放衣柜的地方，中间隔着用来存放杂物的房间。 墙壁挡住了横飞的弹片，抵消掉大部分冲击波。 烟尘席卷而来，弥漫了整条走廊。 “丘尔金！” “我没事。”丘尔金爬了起来，只是没有站起来，因为卧室里面，那些散落的衣被已被点燃。 两人没有迟疑，立即冲了出去。 烟尘不是坏事，至少能够挡住狙击手的视线。 来到外面的楼道里，王栋才取出手机，准备跟罗清联系。 这时，外面传来警笛声。 显然，那是正朝这边赶来的警车。 爆炸刚刚发生，警察这么快就赶来了？ 肯定有人提前报警！ 这是一个陷阱，设置陷阱的家伙知道丘尔金已经回到莫斯科，而且会在第一时间来这里找娜尼娅。 现在，得赶在警察到来之前离开。 下楼的时候，王栋拨通了电话。 几秒钟之后，对面公寓大楼传来枪声。 王栋猛的一惊，知道自己犯了个低级错误。 敌人用机枪扫射，还用上了火箭弹，罗清肯定不会留在轿车上看热闹，必然会去对面的公寓。 也就在这时，电话接通了。 “干嘛？你差点害死我！”罗清明显在气头上。 “警察快到了，我们得赶紧离开。”王栋没有道歉，现在也不是道歉的时候，离开之后有的是机会。 “钥匙留在车上，到后门来接我。”听上去，罗清现在很忙，没空跟王栋废话。 没等王栋回答，罗清就挂断了电话。 第八十七章 找乐子 罗清干掉了埋伏在对面公寓里的两名敌人，缴获了一把狙击步枪、一支突击步枪与两把手枪，还有一些弹药。 至于那挺加特林机枪，安装在支架上，而且太笨重，罗清没办法带走。 赶在警察到来前，三人离开了公寓所在的小区。 “他怎么了？” 王栋瘪了瘪嘴，让罗清不要多问。 丘尔金的神情有点恍惚，不是受了伤，而是未婚妻的遭遇。 “那两个家伙跟我们在马略卡岛遇到的雇佣兵一样，很可能来自内务部特种部队。”罗清摸出一张纸片，然后用手机拍了照。 “那是什么？” “从狙击手那里抢来的，在我冲上去的时候，他想吞到肚子里面去。”罗清把照片发了出去，然后拨通了电话。“收到我发给你的照片了吗……尽快查清楚……行，有结果了再跟我们联系。” 挂断电话，罗清回头朝坐在后面的丘尔金看了一眼。 “她应该没事，”王栋暗自叹了口气，说道，“如果那些家伙是来对付娜尼娅的，就不会搞这么多名堂，更不会绑走她。图波列夫肯定知道你还活着，猜到你会返回俄罗斯，才派人来抓走娜尼娅。” “我要杀了他，不管有多大的困难，我都要杀了他！” 王栋瘪了瘪嘴，丘尔金肯开口说话，表明已经恢复正常。 虽然愤怒会让丘尔金丧失理智，但是比消沉下去好得多。 这个时候，丘尔金需要那么一点点怒火，才能振作起来。 “我们得去西伯利亚。” “怎么去？”罗清问了一句。 丘尔金一下愣住了，他显然没有考虑这个问题。 这时，罗清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尼古拉斯打来的电话。 这么快？ “是我……等等。”罗清没有挂断电话，而是打开了扩音器，好让王栋听到。“好了，现在说吧。” “已经查到了，那是一张军事基地通行证的一部分。” “哪座军事基地？”王栋问了出来。 “米格诺夫空军基地，莫斯科西北。” “我去过那里，部署在那边的全是运输机。”丘尔金说了一句。 王栋微微点了点头，对电话说道：“然后呢？” “根据现在查到的信息，几个小时前，有一架‘伊尔-76’到达米格诺夫空军基地，而且将在四个小时后起飞。” “去哪？” “我不知道，不过运输机是满油，目的地肯定在几千公里之外。” “我们现在赶过去，大概三个小时后到达。我们需要空军基地的平面图，搞到后发到我们的手机上。” “没问题，我还可以提供更多的帮助。” 王栋微微一愣，觉得尼古拉斯的话有点多，不过这家伙本来就是动嘴皮子的。 “我正在设法入侵一颗俄罗斯的侦察卫星，能在四个小时后，为你们提供十五分钟的实时图像。” “行，到时候仍然发到我们的手机上。” “等等，还有一件事。” 如果不是隔着几千公里，王栋很想给尼古拉斯一巴掌。 这些话不能一次说完吗？ “王，是我，瑟琳娜。” 王栋微微一愣，罗清也皱起了眉头。 “几个小时前，穆拉跟我联系，他已经安顿好了家人。另外，还有十多名跟随他的行动人员也已归队。” “他们现在在哪？”罗清替王栋问了出来。 “巴基斯坦，不过随时可以赶去支援你们。” “来俄罗斯？”罗清显然不大相信。 “穆拉搞了一架私人飞机，先去中亚，然后前往俄罗斯。按照他所说，能在二十四小时之内到达俄罗斯。” “让他们过来吧。”王栋做出了决定。 “行，我马上跟他联系。” “不要来莫斯科，去西伯利亚的某个地方。另外，准备好交通工具，最好是飞机，直升机也可以。” “明白。” “还别的事情吗？” “我们做了对比，那个叫图波列夫的军火企业老板，应该就是代号‘托尔斯泰’的‘军火托斯拉’成员。” “你能确定？” “有很大的把握，不过无法肯定。” “知道了，让尼古拉斯抓紧点。” “放心吧，我会搞定侦察卫星。” 没等瑟琳娜开口，罗清就挂断了电话。 王栋朝罗清看去，罗清没吭声，只是朝后面瞟了一眼，示意他们开始说的话都被丘尔金听到了。 “丘尔金……” “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人，我也不想知道。只要你们帮我干掉图波列夫，把娜尼娅救出来，我就给你卖命。” 丘尔金很诚恳，他也不是那种会撒谎的人。 “干掉图波列夫，救出娜尼娅？” 丘尔金点了点头，说道：“只要娜尼娅相安无事，我这条命就是你的。” 王栋瘪了瘪嘴，这话有点严重了。 “成交。”罗清替王栋答应了下来，也很爽快。 王栋有点无语，只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已经收不回来了。 丘尔金本来就是一根筋的直性子，没多少心眼，不懂得拐弯抹角，所以爽快一点，他更容易接受。 十多分钟后，轿车驶出了市区。 此时，尼古拉斯发来了第一条信息。 米格诺夫空军基地的平面图，还有“托尔斯泰”的个人资料。 内容并不多，关键是一张照片。 显然，这是在远处用长焦距镜头拍下来的，还是黑白照片，有几个人，其中一个用红线圈了起来。 “是他吗？”罗清把手机递给了丘尔金。 按照丘尔金所说，他与图波列夫见过一次，印象很深刻，而且他非常讨厌那个嚣张跋扈的“资本家”。 看了一阵，丘尔金才说道：“应该是他，不过我也不敢肯定。” 不是丘尔金不记得图波列夫长什么样子，而是照片太过模糊，根本看不清楚。 “这么说，图波列夫就是‘托尔斯泰’。”罗清收回手机，又凶狠的说道，“当然，不管他是不是，都得死。” “我要亲手杀了他，把他碎尸万段！” 王栋翻了下白眼，又狠狠瞪了罗清一眼。 没事，提这干嘛，这不是在故意刺激丘尔金吗？ 罗清忍不住笑了起来，她确实是在故意刺激丘尔金，似乎惹这个跟棕熊一样强壮的男人发火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 第八十八章 就差一步 米格诺夫空军基地。 跑道端头，一架“伊尔-76”运输机的四台发动机都已启动，飞行员正在按照程序为起飞做准备。 只是，运输机尾部舱门的跳板没有收起。 机舱里面，摆放着几台雪地车，还有十几个放满物资的货盘。 尾舱门口，鲍里斯很不耐烦的看了眼手表，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十五分钟。 这时，两道灯光从远处射来。 是一辆军用吉普车，朝跑道这边驶来，速度很快。 不，不止一辆。 在那辆吉普车后面，还有三辆吉普车。 怎么回事？ 也就在这个时候，鲍里斯看到了机枪开火时的枪口闪光。 “哒哒哒……” “哒哒哒……” …… 枪声传来，四辆吉普车上的机枪都在开火，而且是RPK轻机枪特有的枪声。 出事了！ “起飞，立即起飞！”鲍里斯没有犹豫，立即拿起对讲机，给驾驶舱的飞行员下达了起飞命令。 “还没有收到塔台的命令，我们……” “这就是命令！”鲍里斯没多解释，举起对讲机，把麦克风朝向外面，让飞行员听到远处传来的枪声。 几秒钟后，运输机动了起来。 只是，速度不是很快。 运输机是满载，就算四台发动机立即达到最大推力，也要滑行接近两千米才能到起飞的最低速度。 在运输机滑行两百多米后，那辆吉普车冲上了跑道。 车上有两个人，鲍里斯没有看清驾驶员长什么样子，不过站在车上用RPK机枪扫射的那个家伙是丘尔金。 没错，就是丘尔金，鲍里斯绝不会认错。 虽然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但是鲍里斯依然清楚记得丘尔金提着机关枪，冲进指挥中心的那个场景。 “小心！” 被站在后面的手下拽了一下，鲍里斯退回到机舱里面。 随即，子弹“劈里啪啦”的打在了正在升起的尾部跳板上。 还好，“伊尔-76”是标准的“俄罗斯制造”，虽然性能不怎么样，但是非常牢固，挨上几十发子弹没什么大碍。 吉普车还在追赶，只是运输机的速度已经快了起来。 更何况，那只是一辆军用吉普车，最快速度只有每小时一百公里出头，远远比不上民用车辆。 此外，另外三辆军用吉普车追了上来。 吉普车已经达到最快速度，就算把油门踩到底，也无法继续加速。 通过后视镜，看到已经冲上跑道的三辆吉普车，王栋松开了油门，握住了驻车刹车的拉柄。 “干嘛减速？快追上去，别让他跑了！”丘尔金急了，他认出了鲍里斯。 “你给我冷静点，先干掉后面的敌人！” “妈的！” 眼睁睁的看着死敌逃走，而且娜尼娅很可能就在那架运输机上，丘尔金的怒火几乎失去控制。 王栋哪管得了那么多，后面的三辆吉普车已经追近。 相距约五十米的时候，王栋拉起了驻车刹车，同时猛打方向盘。 当然，这是一辆军车，不是赛车。 急速甩尾，军车左侧的两个车轮离开了地面。 所幸，没有翻车。 等吉普车转过来，左侧的两个车轮落地，王栋已经拔出了手枪。 “丘尔金，干掉左边那辆！” “哒哒哒……” 甩尾的时候，丘尔金已经偏向右侧，机枪恰好对准左侧。 “砰、砰、砰……” 几乎同时，王栋也扣下了扳机，而他瞄准的是右边那辆。 被弹雨笼罩，左边那辆吉普车的司机被击毙，首先失去控制，冲出十多米后就翻倒在了跑道上。 右边那辆吉普车没有失控翻倒，冲出一百多米后才停了下来，司机与机枪手都被击毙。 此时，第三辆吉普车已经迎面而来。 “丘尔金，小心！” 王栋没打方向盘，而是迅速侧身，把副驾驶位置上的安全带缠在了胳膊上。 “砰——” 两辆吉普车迎头相撞，就算王栋已经有所防备，依然被震得七荤八素。 几秒钟后，王栋才回过神来。 拣起掉在地板上的手枪，王栋迅速检查了一下，才踢开车门，从吉普车上下来。 丘尔金飞出十多米，躺在地面上，看上去伤得不轻。 对面那辆吉普车的驾驶员直接撞穿了挡风玻璃，撞断了脖子，已经断气了。 机枪手趴在车顶上，还有一口气。 在王栋下车的时候，机枪手挣扎了几下，只是没有用。 机枪手的胸口上插着一根三角铁，是吉普车顶棚上的承力支架，已经刺穿胸膛，伤到了右侧肺叶。 看到王栋走过来，机枪手试图拔出手枪。 “砰——” 王栋没半点怜悯，朝机枪手的脑袋开了一枪。 这些家伙不是基地的警卫，而是雇佣兵，至少在为钱卖命，要不然也不会像疯狗一样穷追不舍。 大概是被枪声惊醒了，丘尔金爬了起来，使劲甩了几下脑袋。 这家伙，还真够强壮。 换成其他人，哪怕是王栋，在撞车后飞出十多米，跌到坚硬的地面上，就算不死，也会摔断几根骨头。 “你没事吧？” “我没事。” 看到丘尔金站起来，王栋才放下心来。 他还是人吗？ “妈的，让他跑了！” 空中，运输机已经飞远，只能看到闪烁的航行灯。 “你认识他？” “鲍里斯，内务部特种部队前任司令官，曾经是我的顶头上司。其实，我早就该想到是他了。” 王栋看了丘尔金一眼，朝停在一百多米开外的那辆吉普车走去。 “他肯定在为图波列夫卖命。当初，因为在采购装备的时候收了回扣，他才被清理出内务部。” “这么说，是图波列夫派他来抓走娜尼娅。” “娜尼娅肯定在那架飞机上。” “放心吧，只要你没死，图波列夫就不敢伤害她。” 丘尔金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王栋的意思。 虽然是一根筋，但是丘尔金并不笨。 图波列夫派鲍里斯抓走娜尼娅，显然是要用娜尼娅当护身符。 只要娜尼娅还活着，丘尔金就会有所顾忌。 到时候，为了保护娜尼娅，丘尔金说不准会做傻事，比如向图波列夫投降，任由图波列夫宰割。 相反，如果娜尼娅死了，丘尔金就没什么牵挂的了，肯定会不顾一切的去找图波列夫拼命。 很快，两人上了吉普车。 此时，罗清已经控制了塔台。 第八十九章 走私军火 “这破玩意儿能飞吗？” “保证能飞，这是正宗的‘俄罗斯制造’。” “我说，你们两个大男人能不能快点！” 罗清冲过来，一把将油门杆推到底。 发动机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运输机却没有动。 “刹车！” “别急，先让发动机达到最大转速。”丘尔金叫住了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王栋。“听我的命令……三、二、一，松开刹车！” 随着王栋松开刹车，笨重的运输机终于动了起来。 快点、快点、再快点！ 王栋盯着速度表，丘尔金也一样。 后面，几百米外，一队装甲车正朝这边冲来。 因为基地警卫部队即将赶到，没时间滑行到跑道上去，所以只能在机堡外面的滑行道上起飞，长度不到八百米。 对这架笨重的An-22运输机来说，这个距离实在是太短了。 正常情况下，An-22的起飞滑跑距离为一千三百米，即便在轻载情况下，也需要大约一千米。 连八百米都没有，实在是太短了。 “听我数到一，拉回操纵杆。三、二、一！” 速度表的指针还在红色区域，只是运输机即将冲到滑行道的尽头，再不升空就别想升空了。 两人同是拉回操纵杆，运输机的机头抬了起来。 “起来，快起来，大屁股快飞起来！”丘尔金大声喊叫，似乎能够用这个办法让运输机飞起来。 前轮已经离开地面，只是主轮还没离地。 运输机开始剧烈颠簸，意味着已经冲出滑行道。 所幸的是，“俄罗斯制造”一向以结实耐用著称，何况是一架最大起飞重量超过两百吨的大型运输机。 在草坪上滑行了几百米，An-22的主轮终于离开地面。 运输机不再颠簸的时候，王栋与丘尔金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很惊险，不过有惊无险。 地面上，装甲车队已经赶到，却没有向升空的运输机开火。 平静下来后，王栋才发现罗清已经离开了驾驶舱。 “我去后面看看。” 丘尔金点了点头，运输机已经升空，一个人就能驾驶。 驾驶舱后面是一个不太大的载员舱，能够搭载几十名乘客，再往后就是大得有点离谱的货舱。 货舱没有增压功能，不过运输机的飞行高度还很低。 罗清在货舱里，正在翻看一份清单。 这架An-22停在塔台旁边，而且装满了燃油，因为警卫部队赶到，王栋他们没来得及察看运载的货物。 “发现什么了？” “你自己看吧。”罗清把货物清单递给王栋，然后朝离得最近的那堆货物走去。 扫了一眼，王栋就愣住了。 这个时候，罗清扯掉了那堆货物上的帆布。 不是一堆，而是一辆，一辆几乎崭新的BMP-3型步兵战车！ 不止一辆，还有两辆。 当然，三辆BMP-3都是二手货，只是在装上运输机之前做了维护保养，看上去像刚出厂的新货。 在货舱的最后面，还有一个货运托盘，上面是一个基数的弹药。 货物清单的最后一页，落款处有三个英文字母。 AFG。 什么意思？ 阿富汗！？ “AFG”是阿富汗的国家代码。 难道说，这批货物将送往阿富汗？ 王栋一下明白了过来。 显然，图波列夫一直在走私军火，还买通了基地的司令官，所以在王栋他们杀到时，基地警卫部队都已撤离。 正是如此，运输机才提前加满了燃油。 至于运输机的几名飞行员，在把个人行李放上运输机之后，就去塔台等待，结果被罗清干掉了。 因为不知道驾驶运输机的人是谁，所以基地警卫部队没有向运输机开火。 只是，在发现了塔台里的尸体后，基地警卫部队就会反应过来，然后会联系附近的防空部队。 说不定，俄罗斯空天军的战斗机已经升空。 不，不会这么快。 这是走私军火，而且是向阿富汗走私军火，就算图波列夫势力滔天，也不敢明目张胆的乱来。 基地司令官更加不会赔上自己的身家性命。 还有，这架运输机本来就安排在这个时候起飞。 那么，他们会保持沉默。 想到这，王栋回到了驾驶舱，把飞行员的行李翻了出来。 果不其然，在机长的行李包里面有一张呼叫代码表。 “这是什么？” “呼叫代码。”王栋把代码表给了丘尔金。“知道怎么用吗？” 丘尔金点了点头，把代码表卡在前面的仪表盘上。 所谓的代码，就是在被询问的时候，回答出对应的代码，让地面控制中心知道是“自己人”。 简单说，这张代码表就是运输机的免死金牌。 要没有，很快就会被俄罗斯空天军的战斗机或者防空导弹击落。 几个小时后，西伯利亚某基地。 “伊尔-76”还在卸货，鲍里斯带着几名手下，还有丘尔金的未婚妻娜尼娅，乘越野车离开了基地。 鲍里斯怎么也没想到，丘尔金不但活着，还去了米格诺夫空军基地。 那个蠢货，难道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当然，这不是现在需要考虑的问题。 图波列夫只是让鲍里斯去把娜尼娅带来，没让他去干掉丘尔金，而且当时并不知道丘尔金已经回到莫斯科。 现在，娜尼娅就在这里，鲍里斯已经完成了任务。 只是，见到图波列夫的时候，鲍里斯就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 “刚收到消息，有人在米格诺夫空军基地偷走了一架装了三辆BMP-3步兵战车，原本该飞往昆都士的运输机。” 鲍里斯的眉头跳了几下。 “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 “丘尔金。”鲍里斯不敢隐瞒。“他已经回到莫斯科，而且在我们出发的时候赶到了米格诺夫空军基地。” “只是他一个人，能够偷走一架An-22运输机！？” “他有一个助手。” “助手？” “也许是一个跟他一起回来的部下。” “告诉我，现在该怎么办？”图波列夫的脸色很难看。 “他能偷走一架An-22，肯定知道这里。只不过，他只有一名手下，也就两个人。”鲍里斯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他们都是特种兵，在这种情况下，必然会设法渗透基地的外围防线。” “去做安排吧。” 图波列夫这么一说，鲍里斯才松了口气，也赶紧告辞离去。 第九十章 暴风雪 听到直升机的轰鸣声，王栋踩下刹车，让战车停了下来。 后面，罗清与丘尔金驾驶的两部BMP-3也停了下来。 三架Mi-17从西南方向飞来，已经开始减速，还打着探照灯。 跳下战车，王栋丢出发光信号弹，为直升机指明了着陆地点。 风雪实在是太大了，三架Mi-17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落到地面上。 等直升机停稳，王栋才猫着腰跑了过去。 到来的，正是穆沙拉夫，还有他在巴基斯坦招募的行动人员。 飞离莫斯科后，王栋让丘尔金以“发动机出故障”为由发出求救信号，同时让运输机降低飞行高度。 这么做，能争取几个小时。 至于航程，根本不是问题。 运载三辆BMP-3步兵战车，也就是载重不到六十吨的情况下，An-22的最大航程超过八千千米。 即便在超低空飞行，也能达到四千千米。 从莫斯科到目的地，也就是普托拉纳高原的军事基地，只有三千多千米。 王栋没有想过要搭乘这架运输机离开俄罗斯，也就用不着节约燃油。 真正的问题，其实是着陆。 这架An-22是偷来的，显然不能明目张胆的飞往军事基地，而离得最近的机场在数百千米之外。 所幸，普托拉纳高原上到处都是开阔的雪原。 丘尔金选了一处被冰雪覆盖的平原，着陆的时候摔掉了几乎所有轮胎，还折掉了半截机翼。 虽然险象环生，但是运输机总算落到地面上。 此时，王栋已经收到瑟琳娜发来的消息。 穆沙拉夫带队到了阿富汗，搞到一架用来运送人道主义物资的运输机，几个小时后就能赶到托木斯克。 尼古拉斯已经在网上为他们租赁了三架Mi-17直升机。 到苏尔古季哈的石油城补充燃油后，三架Mi-17能飞到普托拉纳高原，全程大约要八个小时。 降落地点离军事基地有一百多千米，还刮起了暴风雪，走过去显然不现实。 为此，王栋他们把三辆BMP-3步兵战车用了起来。 穆沙拉夫一行总共三十人，其中十二个参与了美国的行动，另外十八个是他在巴基斯坦招募的“新手”。 当然，全都是经验丰富的特工与特种兵。 总共三十三个人，只有三辆BMP-3步兵战车，有点拥挤，不过问题不大。 穆沙拉夫为王栋与罗清带来了装备，还给丘尔金准备了一挺M240B机枪。 一番忙碌后，队伍出发了。 此时，基地内。 鲍里斯已经收到消息，俄罗斯空天军已经出动搜救部队，正在北乌拉尔山的密林里寻找失事的运输机。 那架An-22坠毁了？ 鲍里斯不敢相信，也不能相信。 虽然那是一架已经使用四十多年，飞行时间超过一万小时，差不多快报废的An-22，但是有这么巧的事？ 再说了，用来运送军火，运输机的日常维护保养肯定没问题。 只有一点可以肯定，那架运输机在几个小时前就耗光了燃油。 那么，运输机现在在哪？ 附近的机场吗？ 离得最近的机场在诺里尔斯克，有差不多五百公里。 鲍里斯给机场打了电话，别说An-22运输机，受暴风雪影响，机场在几个小时前就关闭了。 其他机场，全在一千公里之外。 难道说，丘尔金放弃了？ 如果是，那架An-22已经飞出俄罗斯领空，早已在中亚某个国家的机场降落，也许在某个地方坠毁。 当然，也有可能是在基地附近。 果真如此，就更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运输机坠毁后，就算丘尔金有天大的能耐也无法战胜肆虐的暴风雪，说不定已经冻成了冰雕。 此外，这场暴风雪会持续数日，哪怕丘尔金还没死，也活不了多久。 在荒凉的西伯利亚高原上，恶劣天气是最大的敌人。 随着暴风雪袭来，鲍里斯把巡逻队撤了回来。 室外气温已经降到零下四十摄氏度，即便穿上厚实的冬季军装，也没多大用，更何况现在的莫斯科还是初秋。 丘尔金能料到这场暴风雪？ 穿着单薄的秋装深入西伯利亚，还遭遇罕见的暴风雪，不是找死吗？ 那么，还需要担心什么呢？ 需要的，其实只是一点点耐心。 过几天，等暴风雪过去后，把巡逻队派出去，说不定就能找到在附近坠毁的运输机，以及冻成冰棍的丘尔金。 现在要做的，也就是呆在温暖的房间里，坐在熊熊燃烧的火炉旁边。 其实，鲍里斯想不通，图波列夫干嘛要来这个鬼地方？ 图波列夫没有说，鲍里斯也没笨到去问。 鲍里斯在基地控制中心享受炉火的时候，图波列夫去了基地的地下仓库。 虽然地面上的气温已经降到零下四十摄氏度，但是地下仓库里的温度高得多，在零下十摄氏度左右。 这座基地建于上个世纪六十年代。 当时，受古巴导弹危机影响，苏联在西伯利亚建了数十座战略基地，准备跟美国打世界大战。 这座基地就是其中之一。 整个苏联时期，基地都用来储存坦克、火炮、直升机等重武器，不过主要是部队撤下来的二手货。 在苏联解体的时候，这里储存了五百辆主战坦克、一千辆装甲战车、八百门自行火炮与数十万支各类枪械。 虽然在俄罗斯时代，坦克全被运走，有的还出售给了其他国家，但是仍然有数百辆装甲战车与数百门火炮留了下来。 至于那些枪械，全都按照报废处理。 现在，这些装备全都是图波列夫的私人财产。 “购买”这些军火的花费，不过是贿赂官员用掉的几十根金条。 图波列夫来这里，是为了处理一份订单。 几个月前，图波列夫与一支雇佣军签了一份价值五千万美元的合同。 他得在十月底把十辆步兵战车、十门自行榴弹炮与一万支AK步枪送到黑海港口，装上在那边等待的货轮。 虽然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但是算上运输，已经非常紧张了。 其实，这是一笔小买卖。 只是，图波列夫一点都不敢大意。 很简单，要是没有按时交货，不但拿不到尾款，还会遭到雇佣军追杀。 图波列夫从不把俄罗斯官员放在眼里，不过他绝不会得罪一伙不要命的雇佣兵，何况是俄罗斯的雇佣兵！ 第九十一章 大肆破坏 暴风雪越下越大，地面积雪厚度已经超过半米，气温更是降到了零下四十摄氏度。 基地大门口，两名卫兵蜷缩在岗亭内。 厚实的冬季军大衣完全成了摆设，连熊熊燃烧的炉火都像凝固了一样，没有半丝能够感受到的温暖。 这个鬼天气，谁会来这个鬼地方？ 如果不是有明确的命令，两名卫兵早就回温暖的营房去了。 说是站岗，其实是在打瞌睡。 当然，那些发号施令的军官肯定躲在温暖的房间里面，围坐在壁炉旁边，享用香醇的伏特加。 地面震动起来。 过了一阵，靠近门口的那名卫兵才醒过来。 擦掉挂在嘴角的唾沫，卫兵懒洋洋的站了起来。 大概是梦到了俄罗斯大列巴，也有可能是香肠与熏肉，总而言之，肯定是某种非常可口的美味。 走到门口，卫兵紧了下大衣，才拉开门板。 夹杂着冰雪的寒风刮了进来，卫兵赶紧埋下头，钻出了岗亭，还随手上关了房门。 暴风雪丝毫没有减弱，看上去还要持续很长一段时间。 寒风呜咽，四周全是飞舞的雪花。 不对！ 有其他声响。 卫兵抬起头来，朝基地外面，也就是声响传来的方向看去。 也就在这个时候，两道刺眼的光芒突然出现，罩住了卫兵。 探照灯？ 不对！ 那是战车的前大灯！ 卫兵猛的回过神来，可惜的是，已经晚了。 战车就在面前，离他不到五米，而且军大衣太过笨重，地上还有半米厚的积雪，卫兵根本无法躲避。 “啊——” 惨叫声中，卫兵倒在了战车的履带下面，变成了一滩血肉。 紧接着，岗亭被战车撞翻。 在被战车碾压的时候，岗亭里的那名卫兵还在做梦。 不止一辆，而是三辆战车。 冲入基地，三辆战车一字排开。 坐在车长位置上，穆沙拉夫有种无法用言语表达的兴奋感。 要知道，BMP-3是当今火力最强的步兵战车，不但有一门2A70型一百毫米火炮，还有一门2A72型三十毫米机关炮与三挺PKT机枪。 只是那门2A70火炮的火力就超过了很多坦克。 “二号注意左侧，三号注意右侧，平行推进，首先打掉火力点！” “哐——” 穆沙拉夫刚刚下达命令，坐在炮长位置上的行动人员就打出了第一发炮弹。 显然，那家伙比穆沙拉夫还要兴奋。 那是一发低速高爆榴弹，炮口初速只有每秒二百五十米，声响非常独特。 “轰——” 几秒钟后，爆炸声传来，被炮弹打中的是前方亮着灯光的营房。 此时，另外两辆BMP-3也开火了。 三辆步兵战车没有停下，一直在向基地内挺进。 2A70有双向稳定装置，即便在行进间射击，命中率也有百分之九十，更何况炮击的是固定目标。 此时，基地里面。 听到爆炸声，鲍里斯先是一愣，明显没有反应过来。 等爆炸声接二连三的传来，鲍里斯才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紧接着，指挥中心的十几名雇佣兵才陆续回过神来。 情况一目了然，三辆BMP-3步兵战车冲入基地，正在大肆破坏，包括营房在内，已有数栋建筑物被摧毁。 丘尔金！？ 问题是，他哪来的那么多手下？ 要知道，驾驶三辆BMP-3需要九个人。 难道说，追随丘尔金的那些雇佣兵没有死，而且都跟他回到了俄罗斯？ 可是，西班牙那边发来的消息很明确。 警察在庄园内找到了四十多具无法确认身份的尸体，除掉马卡罗夫带去的二十多人，剩下十多个全是丘尔金的手下。 显然，丘尔金不可能带这么多的手下回来。 也许，他是在回到俄罗斯之后招募了一批人员，比如那些在他叛逃之前从内务部特种部队退役的特种兵。 只要有钱，雇用一批特种兵显然不是难事。 当然，鲍里斯没有耽搁，立即给手下安排任务，让他们带上反坦克武器，去干掉那三辆步兵战车。 只是步兵战车，几发RPG火箭弹就足够了。 鲍里斯没有冲出去，而是联系了图波列夫。 十五分钟后，鲍里斯带着娜尼娅去了地下仓库，见到了满脸怒色的图波列夫，还有跟他形影不离的拉希莫娃。 其实，这里是地下仓库的管控中心，一个挂在滑轨上的房间。 四周是玻璃窗户，有一条收放楼梯，下方就是能够囤放上千辆坦克的隧道式仓库。 “鲍里斯，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绝对不会有下一次。”鲍里斯也很愤怒，或者说是觉得受到了侮辱。 “这也是你最后一次机会，再也不要让我失望。” 鲍里斯没多罗嗦，一把将娜尼娅推到拉希莫娃面前，转身朝门口走去。 如果早知道丘尔金能找到这么多帮手，当初在米格诺夫空军基地，鲍里斯就会跟他做个了断。 当然，现在说这些没什么意义。 当务之急是干掉丘尔金，还有他找来的那些人员。 走到门口，在拉开房门之后，鲍里斯停了下来，随后还退了回来。 怎么回事？ “砰——” 枪声响起，鲍里斯的脑袋炸开了花。 在他倒下的时候，图波列夫与拉希莫娃才看到了走进来的那个人。 没错，就是丘尔金。 击毙鲍里斯的那把HK45战斗手枪就在他手上。 电光石火之间，图波列夫躲到了拉希莫娃身后。 拉希莫娃的动作更快，在把娜尼娅拽到跟前的同时，拔出手枪顶住娜尼娅的脑袋，而且是后脑勺。 图波列夫是个大胖子，根本藏不住，丘尔金能一枪打爆他的脑袋。 只是，拉希莫娃藏在娜尼娅身后。 如果丘尔金开枪击毙图波列夫，拉希莫娃就会干掉娜尼娅。 王栋跟在丘尔金后面，看到这一幕，立即朝左侧移动。 “站住，别过来，不然我现在就打死她。”拉希莫娃大喊一句，不像在开玩笑，她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开玩笑。 王栋停下了脚步，丘尔金也一样。 “现在，丢掉手枪，还有身上的其他武器。” 稍微迟疑了一下，王栋首先把手枪放到地板上，然后取下背负的突击步枪，最后还后退了一步。 “还有你！” 丘尔金不想缴械，只是娜尼娅在拉希莫娃手上，他别无选择。 第九十二章 蛇蝎毒妇（加更） 僵持了几秒钟，丘尔金才丢掉手枪。 跟过来的路上，他丢掉了那挺笨重的M240B机关枪。 “把枪踢过来，全都踢过来！” 这次，王栋与丘尔金没半点犹豫，把丢在面前地板上的手枪与突击步枪朝拉希莫娃踢了过去。 “你是什么人？”图波列夫这时才从拉希莫娃身后走出来。“不管你是谁，只要干掉丘尔金，我就放你一马。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丘尔金干掉了鲍里斯，我需要一个你这样的手下。” 王栋冷笑着摇了摇头，摘下遮住大半个面庞的防风镜。 看清王栋的相貌，图波列夫明显愣了一下，因为他压根没想到，跟随丘尔金的是一个东方人。 “拉希莫娃？现在放了她，你还有活命的机会。” 图波列夫的面部肌肉踌躇了几下，同时朝拉希莫娃瞟了一眼。 拉希莫娃不为所动，似乎没有听懂王栋说的话，毕竟王栋的俄语并不地道，外国口音十分明显。 “我们的人已经占领了这座基地，就算干掉了我们两个，你们也逃不出去。当然，我的那些手下显然不会因为你们劫持了丘尔金的未婚妻就放你们离开。说得简单点，没有我的命令，你们不可能活着走出去。” “是吗？”拉希莫娃开口了。 “放了她，我让你活着离开这座基地。” “这么说，她已经没用了。” “砰——” 听到拉希莫娃说这这句话的时候，王栋就知道大事不妙。 这个女人是个十足的狠角色。 话音刚落，她就扣下了扳机。 王栋说那些话，不是要她杀了娜尼娅，而是要跟娜尼娅交换，即让拉希莫娃劫持王栋为人质。 “不！” “砰——” 在丘尔金的咆哮声中，枪声再次响起。 只不过，这次是从外面传来的。 子弹打中了拉希莫娃，而且准确命中头部。 开枪的，是埋伏在外面的罗清。 也许，拉希莫娃打算在干掉娜尼娅之后劫持王栋，然后离开基地。 可惜，她没想到，外面还有一个人。 拉希莫娃心狠手辣，罗清也不是善类。 在娜尼娅倒下，射界不再受到遮挡的时候，罗清就扣下了扳机。 显然，哪怕拉希莫娃没有击毙娜尼娅，让王栋去跟娜尼娅交换，罗清也能获得开火的机会。 变故突起，两个女人几乎同时丧命。 图波列夫的反应很快，立即趴下，伸手去抓面前地板上的手枪。 只是，王栋的反应也不慢。 在罗清开枪击毙拉希莫娃的同时，王栋拔出了别在胸口的匕首。 图波列夫趴下的同时，王栋手里的匕首飞了出去。 “啊——” 图波列夫惨叫了起来，他的右手被匕首钉在了地板上。 在他伸出左手的时候，王栋已经来到跟前，一脚踩在了他的左手上。 “啊——你……你是谁，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托尔斯泰’？” 图波列夫猛的一愣，仰起头来，不敢相信的看着王栋。 “看来，我没猜错，你就是‘托尔斯泰’。” “你……你……” 图波列夫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即闭上嘴，还咬紧了牙关。 闭上嘴有什么用？ 王栋冷笑了起来，觉得这家伙有点幼稚。 “娜尼娅——” 不好！ “砰、砰、砰……” 丘尔金的咆哮声把王栋吓了一跳，只是等他猛然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阻止丘尔金了。 在王栋面前，丘尔金把HK45手枪里的子弹全都射向了图波列夫。 这家伙，也太冲动了吧！ 王栋站起来的时候，罗清举着手枪冲了进来。 看到王栋安然无恙，她才松了口气。 当然，脑袋被子弹打得稀烂的那具尸体已经说明了开始发生的事情，不需要王栋再做解释。 丘尔金丢掉了手枪，抱起娜尼娅的尸体走了出去。 王栋想跟上去，却被罗清抓住了。 未婚妻惨死在面前，任何劝慰都没用，丘尔金现在需要的是一点时间与空间，最好不要去打扰他。 王栋暗自叹了口气，联系了穆沙拉夫，让他派几名手下去盯着丘尔金。 这时，罗清接通了电源。 随着照明灯依次点亮，看到整齐摆放在地下仓库里面，一眼望不到头的步兵战车与自行火炮，王栋与罗清顿时惊呆了。 这得有多少！？ 罗清拿起桌上的一个文件夹，扫了一眼之后，递给了王栋。 一份储备物资清单。 “可惜了。”罗清叹了口气，又说道，“要是这家伙没死，说不定还能问出一些有价值的信息。” “谁能想到呢？”王栋也叹了口气，说道：“把穆拉叫来，得炸掉这座仓库。” 罗清没多罗嗦，立即联系穆沙拉夫，让他带几名懂爆破的行动人员过来。 此时，外面的战斗已经结束。 这座基地，早已被俄军除名，出租给图波列夫名下的一家私人企业，而守卫基地的全是图波列夫带来的雇佣兵。 当然，名义上是安保公司的雇员。 因为离最近的城市都有数百公里，所以守卫基地的雇佣兵只有几十人。 等穆沙拉夫带着四名行动人员过来后，王栋与罗清才离开了地下仓库。 丘尔金就在外面，跪在雪地里，仍然抱着娜尼娅的尸体。 显然，这个结果，完全在王栋的预料之外。 在穆沙拉夫发动进攻之前，王栋、罗清与丘尔金就已潜入基地，来到鲍里斯所在的指挥中心外面。 等到穆沙拉夫发动进攻，鲍里斯从指挥中心出来时，三人就跟在他后面。 因为风雪太大，所以王栋他们无法肯定鲍里斯带着的那个人就是娜尼娅，也就没有贸然采取行动。 此外，只有跟着鲍里斯才能找到藏在基地里的图波列夫。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跟王栋预料的差不多。 唯一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图波列夫的贴身保镖，也就是那个叫拉希莫娃的女人竟然是个蛇蝎毒妇。 让罗清留在后面，王栋走过去，在丘尔金旁边蹲下。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因为娜尼娅的死，他多少有一点责任，更因为说什么也无法让娜尼娅起死回生。 “我不怪你，这不是你的错。” 王栋微微一愣，把刚点燃的香烟递给了丘尔金。 丘尔金大口抽了起来，什么都没说。 王栋也没开口，只是拍了拍丘尔金的肩膀。 男人的交流，往往不需要言语。 第九十三章 吃里爬外 一个月后，苏格兰，格拉斯哥。 已是深夜，港口集装箱码头上静悄悄的。 直到三辆越野车拐上码头，挨着集装箱停靠的那部车辆才闪了几下大灯，随后另外几部车辆也从阴影里驶了出来。 当三部越野车靠近的时候，文森才从车上下来。 附近，跟他到来的手下也纷纷下车，还提高了警惕。 对方只有七个人，除了带头的那个家伙，另外六个都不是好惹的。 当然，文森也非善类。 文森叫上两个手下，对面那个家伙也叫上了两个手下。 相距大约五米的时候，双方同时停了下来。 “货准备好了吗？” “钱呢？” 按照不成文的规矩，这种非法交易都是先付款，后交货。 那人打了个响指，跟在他身后的一名手下把挎在肩膀上的背包取了下来，然后用力抛给了文森。 文森没多说，朝左边的手下点了点头。 那是一口袋现金，全是大面值的美元，而且按文森的要求都是不连号的旧钞，总共两百万。 清点后，手下朝文森点了点头，然后提着背包走了回来。 这时，文森才招了招手。 后方一百多米外，一辆大型集装箱货车亮起了车灯，朝这边缓缓驶来。 等货车开近，文森让一名手下去打开了集装箱。 对面那人也挥了挥手，让一名手下去验货。 集装箱里装的是军火，而且全是刚出厂的新货，有上千支步枪、一百挺轻机枪、几十箱手雷、以及上百万发各种枪弹。 这些军火的市场价值超过八百万美元。 确认货物无恙之后，那个家伙才让手下把一辆越野车开了过来。 车上还有三个背包，里面是六百万美元。 到此，交易完成。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各奔东西。 文森没有跟对方打招呼，也没有这个必要，因为只是生意上的关系，根本谈不上私人交情。 也就在他转身朝轿车走去的时候，跟随他的手下颓然倒地。 怎么回事！？ 在文森猛然反应过来的时候，另外两名挎着背包的手下也已倒下，而且都是脑袋被子弹打中。 黑吃黑？ 文森立即趴下，同时回头观望。 不是黑吃黑。 身后，买家已经被击毙，买家带来的手下中，也有两个中枪倒地。 “哒哒哒……” “哒哒哒……” “砰、砰、砰……” 顷刻间，枪声大作。 只是，所有人都在盲目开火，根本不知道敌人在哪。 几乎同时，又有几名文森的手下被飞来的子弹击毙。 此时，文森已经看到，敌人就埋伏在四周的集装箱上面，而且使用的是安装了消声器的狙击步枪。 枪声微乎其微，枪口闪光也很微弱。 关键是，枪法极为精准，简直是枪枪要命。 文森被吓住了，抓起旁边的背包朝轿车爬去。 “嗖——” “轰——” 怪异的啸叫声中，爆炸发生，轿车被火球吞没了。 火箭弹！ “哐、哐、哐……” “轰、轰、轰……” 爆炸此起彼伏，停放在码头上的车辆被逐一点名。 文森听了出来，那是榴弹枪开火时的声响。 枪声已经稀落下来，还在开火还击的人员不超过五个，而且都受了伤，只是在做垂死挣扎。 文森爬了起来，提起背包朝最近一排集装箱跑去。 只是，没跑出几步，文森就倒下了。 剧痛随之产生，子弹打中右腿。 文森没有停下，而是双手并用，朝集装箱爬过去。 他很清楚，就算未必能够逃走，可是留下就是死。 “砰——” 随着枪声，文森左腿中弹。 “砰、砰……” 又是两枪，分别打中文森的两条胳膊。 失去支撑，文森停了下来，咬紧牙关翻过身来。 开枪的那人就在几米开外，正朝文森走来。 只是，受到车灯光芒影响，文森看到的只是一个轮廓，无法看清那人的相貌。 “你……你是什么人，你……” 那人没有理会，只是举起手枪，把枪口对准了文森的额头。 “你……你知道我是谁吗？你……” “当然！” 也就在这个时候，那人掏出一部手机，将摄像头对准文森，随后闪光灯点亮，是摄像模式。 “砰——” 枪声再次响起，子弹钻进文森的额头，几乎掀开了整个颅骨。 整个过程，都被拍了下来。 收起手枪，王栋把手机丢给了提着狙击步枪跑过来的罗清，随后吹了声口哨，还举起手臂挥舞了几下。 不多时，一辆越野车开了过来，驾车的是穆沙拉夫。 等穆沙拉夫下车，罗清把狙击步枪给了他。 “动作麻利点，有用的都带走。” 穆沙拉夫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王栋的意思。 王栋也没罗嗦，叫上罗清上了车。 “你说，谁会花十万欧元要这个家伙的性命？” “他的老板。” 罗清微微一愣，不过没多说，动手脱下黑色紧身外套。 “那些枪械都是新货，而且来自皇家军械公司。不出所料，这个叫文森的军火贩子是在偷偷贩卖这批军火。” “吃里爬外？” 王栋点了点头，朝罗清瞟了一眼。 罗清已经脱下紧身外套，正在拿背包里的便装，上身只有一件单薄的运动罩衣。 “好看吗？”罗清故意挺起了胸膛。 王栋吞了口唾沫，也就在这个时候，罗清的手机响了起来。 在罗清拿起手机的时候，王栋的目光回到了前方的道路上。 一个月前，在干掉图波列夫后，王栋他们离开俄罗斯，借道哈萨克斯坦与希腊返回苏格兰。 因为还有一些私事没处理，所以丘尔金没有跟王栋他们回到苏格兰。 休息了一周，王栋与罗清就忙了起来。 这是他们在三周内完成的第七份悬赏任务。 为了避嫌，王栋没让尼古拉斯去发布悬赏任务，而是接其他雇主发布的任务。 虽然赏金都很少，大多只有十万欧元，积分也不是很多，但是几乎没有难度，也没多大的风险。 忙碌起来，时间也就过得飞快。 “好的，知道了，我们马上回来。” 等罗清挂断电话，王栋才朝她看了过去。 “是瑟琳娜，说有事情，让我们尽快赶回去。” 王栋点了点头，没有多问。 就算瑟琳娜没有打电话来，他们也要返回爱丁堡。 第九十四章 风险与收获 刚进屋，王栋就嗅到了诱人的香味。 “哇噻，好多好吃的。瑟琳娜，你太好了，我爱死你了！”罗清的表情有点夸张，不过大家早就习惯了。 王栋先去了卫生间，等他出来的时候，罗清已经在大快朵颐。 尼古拉斯也来了，还有习惯晚睡晚起的赵禹。 “刚接到穆拉的电话，他们已经安全撤离，正在回来的路上。让我们不要等他，说是回来后自己弄吃的。” 王栋翻了下白眼，罗清那副饿死鬼的吃相让他不敢恭维。 等王栋坐下，瑟琳娜才从厨房出来，端来了一大盘蔬菜沙拉。 按照王栋的一贯作风，不管有多么重要的事情，吃饱了再说。 当然，做为法国人的瑟琳娜，对待饮食的态度一向严肃认真，或者说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吃货。 十多分钟后，王栋放下了筷子。 “瑟琳娜，你说有要紧的事情？”王栋给自己倒了一杯果汁。 他不是胃口不好，而是现在是凌晨。 “我来说吧。”尼古拉斯抢着说道，“年底，在防务展期间去迈阿密的，不止是SSS级职业杀手，还有‘军火托斯拉’的成员。” 王栋的眉头跳了几下，让尼古拉斯说下去。 “现在，我已经查到，那份名单上的人员当中，至少有十四个已经为年底去迈阿密做好了行程安排。” “查到？” “黑客手段，弄到了他们的行程规划。” 王栋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这么说，我们更得去迈阿密。” “这么多成员去迈阿密，肯定跟近期发生的事情有关。”瑟琳娜开口说道，“包括由我们干掉的四个在内，近期有七名‘军火托斯拉’的成员死于非命。一下损失了这么多人，必然会有大动作。” “发展新的成员？”罗清问了一句。 瑟琳娜点了点头，说道：“虽然我们知道，在皮埃尔死后，‘米开朗基罗’由他的遗孀继承，但是并非所有成员都是如此，而且并非所有成员都有直系后裔，比如‘塞万提斯’就没有子嗣。” “风险太大了。”王栋长出口气，直接给出了结论。 罗清眨了眨眼睛，不过立即明白了王栋的意思。 很明显，瑟琳娜认为这是一个打入“军火托斯拉”内部的机会，而王栋觉得这么做太过危险。 “风险与收益成正比，而且我们做的事情本来就有很大的风险。” 王栋叹了口气，没有反驳瑟琳娜的观点。 “问题是，如果存在举荐制度，我们需要一个举荐人。”瑟琳娜咬了咬牙，又说道，“得让一名成员举荐我。”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不是不可能，只是很难办到。” 听到这话，王栋等人都朝尼古拉斯看了过去。 “这些家伙平时从不见面，甚至不认识其他成员，通过秘密网络联系，使用的还是特制的计算机。” “这有什么关系？” “如果存在举荐制度，那么需要做的，只是让某个成员在内部网络上发起举荐，也就是推荐某个人。” 罗清迟疑了一下，说道：“显然，没有哪个成员会举荐瑟琳娜。” “问题是，有谁知道举荐者是不是自己人？” “你是说……” “如果有一台那种特制的计算机，我就能黑入‘军火托斯拉’的秘密网络，然后用该计算机发起举荐。” “这只是你的推测。”王栋说了一句。 尼古拉斯瘪了瘪嘴，也没再多说什么。 “其实，只要能让其他成员知道我的存在，就足够了。简单的说，要做的，不是让某个成员举荐我，而是向其他成员提起我，说我是一个有潜力的发展对象。等我去了迈阿密，自然会有人来找我。” 王栋眉头紧锁，认真思索着瑟琳娜的这番话。 “当然，这么做更加稳妥。毕竟瑟琳娜现在只是一家小型军火企业的老板，比‘军火托斯拉’的成员差远了。”尼古拉斯在这个时候说道，“成为‘军火托斯拉’的成员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果得到某个成员重视，为其服务，那么在将来某一天，等实力壮大后就有机会获得举荐。” 瑟琳娜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王栋仍然没吭声，因为这里面的风险实在是太大了。 说得直接点，稍有不慎，瑟琳娜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如果由王栋、或者罗清出面，问题还不大，毕竟两人原来就是特工，善于伪装，擅长装扮成其他人。 问题是，瑟琳娜以前是一名警察。 只是，瑟琳娜也没说错。 风险与收获成正比。 要是能够打入“军火托斯拉”内部，哪怕只是为某个成员卖命，就能对这个庞然大物有更深入的了解。 此外，王栋让瑟琳娜注册成立枪械公司，也与此有关。 错过这个机会，今后还有更好的机会吗？ “有合适的人选吗？”罗清问了一句，也是替王栋做了决定。 王栋看了罗清一眼，不过没有多说什么。 “有。代号‘雷格蒙塔努斯’的这个家伙，我觉得比较合适。”尼古拉斯把放在旁边的笔记本计算机递给罗清。 扫了一眼，罗清就把笔记本计算机转到了王栋面前。 在王栋犹豫不决的时候，罗清可以替他拿主意。 只是，在关系重大的决策上，罗清从不会越俎代庖，更别说在瑟琳娜、尼古拉斯与赵禹面前。 仔细看了一阵，王栋才合上笔记本计算机。 大家都看着他，等他做决定。 “你的积分还差多少？” 罗清微微一愣，说道：“算上这个，差不多应该够了。” “行，就这么干吧。”王栋长出口气，对尼古拉斯说道，“把悬赏发布出去，我跟罗清明天一早去德国。” “就你们两个？”瑟琳娜问了一句。 “对付这个家伙，我们两个就够了。”王栋笑了笑，说道，“在去迈阿密之前，让穆拉他们冷藏一段时间。到时候，他们以公司雇员身份随你行动。当然，你得让他们尽快了解公司的运作情况。” 瑟琳娜点头答应了下来。 “老赵，我们需要一些装备。” “早准备好了，在地下室里。” 王栋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没别的事，就这样吧。我去睡一会，订机票的事情，就麻烦你们了。” 第九十五章 高枕无忧 德国，奥伯恩多夫。 这只是一个常住人口不到五万的小城市，在很多地图上根本找不到，而它却是军火界的圣地。 很多人肯定没有听说过这座小城市，却肯定知道毛瑟与H&K。 奥伯恩多夫就是毛瑟兵工厂所在地，也是H&K，即赫克勒-科赫公司的诞生地。 此外，H&K的三个创始人都是毛瑟兵工厂的前雇员。 做为世界顶级军火企业，H&K的总部却格外的低调，只是一栋在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初期建成的五层楼房。 与往常一样，奥尔特在八点三十分来到公司总部。 不同的是，随行人员中多了两名五大三粗的保镖。 三天前，有人在杀手网站上发布了针对奥尔特的悬赏，赏金为一百万欧元。 收到消息后，奥尔特立即加强安保措施，花重金请来两名保镖。 两人来自德国边防军第九大队，退役后加入内务部特勤处，先后给两位德国总理当过保镖。 请来这种级别的保镖，需要的不止是钱。 当然，奥尔特并非一般的富豪。 他是H&K公司的执行总裁，也是公司缔造者，即亚历克斯-塞德尔的曾孙，更是德国集团控股公司的创建者之一。 从某种意义上讲，奥尔特是H&K的中兴之主。 冷战结束后，受大环境影响，德国银行把H&K卖给英国的BAE集团，成为皇家军械公司的一个子公司。 直到十一年后，H&K才由奥尔特等人筹资成立的德国集团控股公司买回。 两年后，奥尔特获得五名成员举荐，正式成为“军火托斯拉”的成员，代号“雷格蒙塔努斯”。 十多年来，奥尔特的心血全都花在了这家公司上。 在他的率领下，H&K在以枪械为主的轻武器领域大放异彩，成为名副其实的全球头号枪械生产企业。 奥尔特是典型的德国人，低调做人，高调做事。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什么人会拿一百万欧元要他的人头。 商业上的竞争对手？ 显然不大可能，因为主要竞争对手都是“军火托斯拉”成员，矛盾在可控范围之内，没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私人恩怨？ 奥尔特觉得更加不可能，因为他平时就很少跟外人接触，更别说得罪某个拿得出一百万欧元的陌生人。 想不明白是回事，奥尔特丝毫不敢大意。 在过去的一个多月里，代号“彼特拉克”、“塞万提斯”与“托尔斯泰”的三名成员相继遇害，此前还有代号“米开朗基罗”与“马基雅维利”的两名成员，奥尔特不想做第六个遇害者。 在请来两名保镖之后，奥尔特找了一些关系，调查悬赏的事情。 三天时间，不算充足。 刚来到一楼大厅，奥尔特的手机响了起来。 看到来电显示，奥尔特示意保镖与秘书留步，朝一旁走了几步，才接通了电话。 “是我。” “你得马上离开奥伯恩多夫。” “查到雇主了？” “暂时还没有查到雇主，悬赏任务已经被人接下。” 奥尔特的眉头跳了几下，这不是什么好事。 “接下任务的杀手叫‘冰血凤凰’，S级。现在只能断定，杀手是女性，而且很可能有同伴。” “女人？” “虽然只是S级杀手，但是一个月前，她干掉了‘彼特拉克’，没有留下任何可供追踪的线索。” “我有多少时间？” “很少，所以你得尽快离开奥伯恩多夫。” “查到雇主后，再跟我联系。” 挂断电话，奥尔特朝保镖招了招手，随后指了下停在门外的车辆。 很快，奥尔特回到奔驰轿车上。 在郊外的民用机场，有一架加满燃油，随时能起飞的“湾流”G550商务飞机。 只要上了飞机，再厉害的职业杀手都只能望空兴叹。 很简单，“湾流”G550能持续飞行十六个小时，把奥尔特送到一万二千公里范围内的任何一处地点。 至于要去哪，奥尔特还没有想好，也没有想过。 让他感到疑惑的是，干掉“彼特拉克”的竟然是一个女人！ 三天前，才得知自己被悬赏之后，奥尔特仔细看过由职业杀手发到网上，炸沉游艇的那段视频。 在他看来，采用这种极端手段的往往是莽夫，很难跟女人扯上关系。 代号“冰血凤凰”的那个职业杀手炸沉了在海上航行的游艇，会不会击落升空的商务飞机？ 怎么可能！？ “冰血凤凰”刚刚接下任务，肯定正在赶来的路上。 等到商务飞机升空，到一万一千米的巡航飞行高度，能将其击落的只有战斗机与远程防空导弹。 不管职业杀手有多厉害，总不能去偷一架战斗机吧。 至于盗用远程防空导弹，那就更不可能了。 只要上了飞机，就高枕无忧了。 十五分钟之后，车队来到机场。 吩咐秘书一番之后，奥尔特带着两个保镖上了飞机。 他得离开，只是公司的事情不能就此拉下，所以得让秘书留下来，遥控秘书处理公司的日常事务。 “告诉机长，马上起飞，升空之后再确定目的地。” 上了飞机后，奥尔特就给守在门口的空乘小姐吩咐了一句。 过来的路上，秘书已经打了电话，让机长准备起飞。 显然，这就是有私人飞机的好处，即想走就走，而且可以在起飞之后再确定飞行的目的地。 等到两名保镖上来，空乘小姐才关上舱门。 商务飞机动了起来，在对准跑道之后，两台发动机开始加速。 空乘小姐没有来乘客舱，而是在前面的驾驶舱里面。 奥尔特只想早点让飞机升空，没有想别的。 在发动机达到最大转速之后，飞行员才松开了刹车，“湾流”G550在震耳欲聋的咆哮声中冲了出去。 滑行了一千多米，飞机就离开了地面。 爬升速度非常快，飞机的仰角明显超过了正常范围。 驾驶舱里的两个家伙，以前是开战斗机的？ 奥尔特没见过飞行员，不过知道秘书找来的飞行员有军方背景，很有可能就是退役的战斗机飞行员。 其实，这是奥尔特的习惯，即他认为军人更加可靠，喜欢雇用退役军人。 商务飞机还在爬升，一名保镖站起身来，朝前方的驾驶舱走去。 他想干嘛？ 这个时候，奥尔特才发现，空乘小姐没有坐在乘客舱前端的位置上，而且在起飞之前没来提醒乘客系上安全带。 第九十六章 死得干净点 保镖退了回来，还举起了双手。 怎么回事？ “砰——” 就在奥尔特疑惑不解的时候，枪声响起，保镖的脑袋炸开了花，鲜血与脑浆像雨点般洒满了机舱。 这时，坐在奥尔特旁边的那名保镖已经反应过来，拔出了手枪。 “砰——” 枪声再次响起，中枪的仍然是保镖，同样是头部中弹。 刚刚拔出来的手枪，落到了地板上。 红色的鲜血与白色的脑浆喷了奥尔特一脸，也把他吓傻了。 开枪的，正是那名开始在舱门口迎接他们的空乘小姐。 “冰血凤凰”是女人…… 难道，空乘小姐就是“冰血凤凰”！？ 奥尔特猛然反应过来，立即弯腰，试图拣起掉在脚边的手枪。 在他握住手枪的时候，一个硬邦邦的物体顶住了他的后脑勺。 “不、不要杀我！”奥尔特丢掉了手枪。 其实，他根本不会使用手枪，连怎么打开保险都不知道，因此就算握住手枪也没有任何威胁。 空乘小姐一脚踢开手枪，然后推了奥尔特一下，让他坐到沙发上。 “你……你是……” “自己戴上。”空乘小姐把一个所了索套丢到奥尔特身上。“双手放在前面，用牙齿咬住拽紧。” 面对枪口，奥尔特别无选择。 只是，对方没有立即开枪击毙他，让他看到了一线希望。 “你就是‘冰血凤凰’？” 空乘小姐坐到对面的沙发上，伸手在脖子根部挠了几下，然后一把撕下了面皮。 这个举动，把奥尔特吓了一跳，不过他随即发现，那是一张人皮面具，下面是一张东方人的面孔。 没错，正是罗清。 戴上人皮面具，只是为了装扮成空乘小姐。 “为了一百万欧元？”奥尔特已经冷静下来。“如果只是为了一百万欧元，我可以给你更多，一千万，不，一亿欧元。” “我给你一百万欧元，如何？” 奥尔特微微一愣，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你已经见到我的真实面目，所以放了你，等于是自寻死路。当然，我没杀你，表明你还有活命的机会。” 这时，飞机已经转为平飞，表明到达了巡航飞行高度。 在那个男人进来时，奥尔特看了他一眼。 穿的飞行员的制服，不过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冰血凤凰”肯定需要一名帮手来驾驶飞机。 当然，并不是什么帮手，而是王栋。 男人把两具尸体拖到了舱门边，然后拿来了一台笔记本计算机。 到这时，奥尔特才露出了惊讶神色。 “只要按照我说的去做，我就给你一百万欧元，并且送你去一个遥远的地方。只要节约点，这辈子都不用为生活发愁了。” 罗清说这番话的时候，王栋打开了笔记本计算机。 “不，不，你们不能这样，我……” 没等奥尔特把话说完，王栋就一把抓住他的肩膀。 “啊——” 其实，王栋根本没用多大力气，只是奥尔特太过脆弱。 “好好考虑一下，不止是为了你自己，还有住在慕尼黑的家人。”罗清翘起二郎腿，那架势像当家做主的女强人。 奥尔特猛的一惊，随即就想朝罗清扑过去。 只是，有王栋在，他连起身都办不到。 “你知道，我是职业杀手，一般不会祸及无辜。只是，如果你逼我这么做，我也不会有半点怜悯。” “杀了我，现在就杀了我。” “可以。”罗清拿起了手枪，将枪口对准了奥尔特的额头。“干掉你之后，我会让你的妻子与四个子女到地狱跟你团聚。” “你是个魔鬼，你是……” “想好在见到他们之后，该怎么向他们交代了吗？” “你……你……” 奥尔特崩溃了，他只是一个商人，没有从军服役的经历，也从来没有遇到过罗清这样的刹神。 罗清收起了手枪。“我这个人一向通情达理，所以现在给你第二次机会。” “你……你要我做什么？” “启动计算机，用你的身份登陆。你的代号是‘雷格蒙塔努斯’，所以别有任何侥幸的想法。” 王栋把奥尔特推到了笔记本计算机面前。 奥尔特已经意识到，这个代号“冰血凤凰”的职业杀手绝不简单，因为知道“雷格蒙塔努斯”的人寥寥无几。 “你不会放了我，是不是？”奥尔特把手指头放到了指纹识别器上。 罗清没有吭声，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奥尔特。 “我知道，你不会给我一百万欧元，更不会让我活着离开这架飞机。不管接下来要我做什么，只要我做了，我都得死。” “你不做，也得死，还有你的家人。” “放过他们。另外，让我死得干净一点。” 罗清微微点了点头，答应了奥尔特的请求。 这时，计算机启动，奥尔特输入了密码。 在进入操作界面后，王栋推开了奥尔特，把一个调制解调器接到了计算机上。 商务飞机上有现成的卫星网络设备，通过调制解调器就能远程联网，让尼古拉斯控制这台计算机。 显然，现在已经没奥尔特什么事了。 “干掉‘彼特拉克’的也是你？”奥尔特已经冷静了下来。 罗清点了点头，冷冷的说道：“还有‘米开朗基罗’、‘塞万提斯’与‘托尔斯泰’，你是第五个。” “为什么？” 没等罗清开口，王栋就扼住奥尔特的脖子，让他昏了过去。 “有这个必要？” “跟他说那么多废话干嘛？”王栋把卫星电话丢给了罗清。“问下尼古拉斯，需要多少时间。” 罗清瘪了瘪嘴，拨通了电话。 王栋没有闲着，去取出了放在后部行李箱舱的背包。 “好的，知道了。”挂断电话，罗清对正在收拾东西的王栋说道，“很快，两个小时就能搞定。” “收拾东西吧。” 王栋从背包里取出了一个小口袋，里面是一瓶镇静剂与一支注射器。 只需要注射一针，奥尔特就能昏睡十多个小时。 做完这些，王栋回到驾驶舱，为自动驾驶仪设定了一条飞往南大西洋的航线。 十个小时之后，这架商务飞机就将在靠近南极洲的海域坠毁。 随后，王栋与罗清背上了降落伞。 显然，要去南大西洋的是奥尔特，王栋与罗清没打算去拜访住在南极洲的企鹅。 第九十七章 矛头所指 伦敦，希思罗国际机场。 “各位旅客请注意，EI8909航班将在十五分钟后起飞。各位旅客请注意……” 广播提醒乘客尽快登机之后，王栋才放下手上的报纸，取出机票，拖着行李箱朝检票口走去。 罗清在他前面，两人装着不认识。 候机楼外，停着一架巨大的A380-800型客机。 这架爱尔兰航空公司的客机将用四个半小时飞跃大西洋，把五百名乘客送到迈阿密国际机场。 在众多乘客中，王栋是最不起眼的一个，罗清也不例外。 分开行动，是为了保险，也是为了相互掩护。 上了飞机，王栋就找空乘小姐要了一个枕头与一条毛毯。 四个半小时不算长，不过足够王栋舒服的睡一觉了。 三天前，瑟琳娜就带着穆沙拉夫等行动人员去了迈阿密。 展会在下周举行，只是布置展馆，还有跟展会举办方协商需要一些时间，也就得提前几天赶过去。 出于安全方面的考虑，王栋与罗清没有跟随瑟琳娜他们一起前往迈阿密。 此外，在干掉奥尔特之后，王栋与罗清就留在欧洲大陆，没有回爱丁堡。 昨天，两人才来伦敦，订了飞往迈阿密的机票。 别的不说，罗清在短短几个月之内成为SSS级职业杀手，已经足够醒目，也就得跟瑟琳娜保持一定的距离。 同样的，瑟琳娜也很抢眼。 在她名下的枪械公司，只用几个月的时间就完成了数起并购，获得了H&K公司的高度重视。 这两个女人走到一起，不被怀疑才是怪事。 至于王栋，反而低调得多。 他现在是罗清的助手。 干掉奥尔特之后，罗清晋升为SSS级职业杀手，并且在数日后收到了网站内部发来的邀请信。 按照规定，罗清可以带一名助手参加在迈阿密举行的年度大会。 没有规定助手的性别与身份，只是所有参会者得为助手的行为负责，即助手必须是绝对可靠。 此外，邀请信里面明确提到，年度大会是假面化装舞会。 也就是说，参会的SSS级职业杀手得按杀手组织提供的样本，为自己与助手各准备一副面具。 罗清的面具是“冰雪精灵”，王栋也是，不过是男性精灵。 其他方面，除了严禁携带武器参加化装舞会之外，杀手组织没有做任何规定。 至于舞会地点，会在举行前的几个小时，以短信息的方式告知。 这些都是必要的安全措施，没什么好顾虑的。 当然，就算有所顾虑，那也是到了迈阿密之后的事情。 等航班升空后，王栋就进入了梦乡。 罗清就在后面，而且按照惯例，她会把这几个小时花在时尚杂志上，为自己挑选几件今年的潮品。 此时，网络上。 会议已经进行了几个小时，矛头全都对准了“莎士比亚”。 在过去几个月里，已有七名成员遇害，如果算上“米开朗基罗”与“马基雅维利”，总共就是九名。 关键是，七名成员都是被人在杀手网站上悬赏。 这样的事情，可以说是前所未有。 “不管如何，规则摆在那里，我们所有人都得遵守。只是，对于这里面的问题，我们同样不能忽视。” 发言的是“达芬奇”，其他成员都识趣的保持了沉默。 “有这么多的成员遇害，只能证明，有人在利用杀手组织对付我们，试图通过这种方式来消灭我们。” “这是不是说，‘杀手组织’已经是多余的了？” 显然，敢于在这个时候提出疑问的，也就只有同为三巨头的“但丁”。 “不，当然不是。”对于“但丁”的疑问，“达芬奇”立即做出答复。“我们不能由此怀疑‘杀手组织’的重要性。我们要做的是找出这个家伙，然后除掉他，确保‘杀手组织’的纯洁。” “那么，谁能保证？”显然，“但丁”对这个答复并不满意。 “我需要时间。”这个时候，“莎士比亚”终于开口了。 “没错，时间就是一切，包括我们的对手。要是这种状态持续下去，哪怕就几个月，还会有多少人遇害？” “你需要多少时间？” “但丁”表现得咄咄逼人，“达芬奇”不得不再次出面，替“莎士比亚”解围。 “我不知道，越多越好。”可惜，“莎士比亚”明显是在敷衍了事，给出的答复连“达芬奇”都觉得不满。 “你应该知道，时间极为宝贵。” 这次，“莎士比亚”选择了沉默。 “年底之前，在特别会议结束之前，你得给出一个明确的调查结果。”当然，“但丁”没有继续纠缠这个话题。“这是底线，也是确保集体利益的关键。如果你无法办到，我们就得另请高明。” “但丁”的这句话，一下就点燃了炸药桶。 转眼之间，数十盏指示灯变成了绿色，表明有数十名成员想要发言。 “这件事，确实不能一直拖下去。”眼看局势就要失控，“达芬奇”开口说道，“以年底为限，不管最终的调查结果如何，都得给出一个明确的结论。‘莎士比亚’，你应该知道此事的重要性。” “我会尽力而为。” “如果没有别的事情，就到此为止吧。” 随着“达芬奇”离线，几十名跟他一个阵营的成员陆续断开了网络，然后是“但丁”等几十名成员。 “莎士比亚”留到了最后。 其实，他不是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也不是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只是不能承认，至少不能公开承认。 很简单，只要承认，他就得担责。 要想查清问题，办法也不难，对杀手组织进行一次彻底排查，重点调查那些接受悬赏任务的职业杀手。 当然，这需要时间。 此时，迈阿密国际展览中心。 会场早已部署完毕，离防务展开幕还有五天，因此在会场里活动的除了举办方的工作人员，主要是各参展商的人员。 展台不是很大，位置却很不错。 穆沙拉夫等几名“雇员”正在忙着摆设展台，瑟琳娜在一旁指点。 虽然早就看到那个朝这边走来的中年人，但是瑟琳娜没有当回事，或者说故意装着没有看见。 第九十八章 不夜城 上了车，瑟琳娜才把收到的名片递给驾车的穆沙拉夫。 威廉-斯特拉奇。 什么鬼？ 名片上只有一个名字与一个美国的手机号码。 穆沙拉夫不认识这个人，随手把名片还给了瑟琳娜。 用手机拍了张照片，发出去之后，瑟琳娜才拨通了尼古拉斯的电话。 “收到了吗？” “刚收到，等等……乖乖，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在展会上，这家伙很有名吗？” “那是当然，他是雷声等数家美国军火公司的股东，身家接近一百亿美元。还记得当初那个家伙吗？” “说。”瑟琳娜知道尼古拉斯说的“那个家伙”是伊利斯。 “两人完全不在一个级别上，明白？” “帮我查清楚他的底细，越详细越好。” “没问题。” “有结果了，再联系。” 没等尼古拉斯回答，瑟琳娜就挂断了电话。 如果不是不了解这个家伙的来历，瑟琳娜不会贸然给尼古拉斯打电话，因为手机肯定会被监听。 这个家伙的来头比伊利斯还要大，肯定是“军火托斯拉”的成员。 问题是，他为什么主动来打招呼？ 难道说，只因为瑟琳娜是难得一见的美女？ 瑟琳娜想着这些的时候，已经到了机场。 不是来接王栋与罗清的，而是来取托运的货物。 因为一直没有联系，所以瑟琳娜并不知道王栋与罗清会在什么时候来迈阿密，甚至不知道他们在哪。 当然，对王栋，瑟琳娜不再抱半点幻想。 从赵禹那里，瑟琳娜知道，王栋与罗清不止是搭档，更是终生相伴的情侣与生死相随的配偶。 包括瑟琳娜在内，没任何人能拆散他俩。 这时，EI8909航班已经降落到了机场上，正在向航站楼滑行。 入境没有遇到什么麻烦，王栋现在的身份是英国籍马来西亚华人，罗清拥有英国与新加坡的双重国籍。 两人没有在机场里碰头，而是分头离开机场，去约定的会合地点。 王栋乘坐的是机场到市区的快捷巴士，罗清叫了一辆网约车。 一个多小时后，两人先后到达王子海滨浴场酒店。 在酒吧见面的时候，罗清已经通过酒店租了一辆迈凯轮720S超跑，还支付了一个月的租金。 其实，罗清本想要迈凯轮P1，只是迈阿密仅有的三辆全都租了出去。 对此，王栋有点无语。 在他看来，超级跑车华而不实。 要他选的话，情愿要一辆更结实的越野车，比如奔驰的G系列或者路虎的揽胜，即便是福特或者雪佛兰的也行。 还好，迈阿密最不缺的就是富豪与超级跑车，特别是冬天。 很快，酒店的服务员就送来了房卡。 房间是由杀手组织预定的，罗清只需要报出杀手组织提供的客户姓氏，酒店就会提供对应的房间。 是豪华套房，有一个不大的客厅与两间卧室，不过只有一间浴室。 显然，杀手组织为随行的助手做了安排。 仔细检查一番后，王栋来到客厅，取出通过物流提前送达的电磁感应设备，启动后放到了客厅里面。 这东西，其实是一个小型电磁探测器，灵敏度极高。 只要附近突然出现了无线电信号，会立即发出警报。 “有这个必要？” “小心驶得万年船。” 罗清有点无语，说道：“我去洗澡，你想想，我们晚上去哪。如果我没记错，这是我们第二次来迈阿密。” “上一次，只是路过。” “这次，肯定不止是路过。” 王栋笑了笑，取出了手机。 等罗清进了浴室，他才拨通了电话。 他联系的不是尼古拉斯，而是赵禹。 当然，这也是为了安全起见。 “知道了，有消息，我们再联系。” 挂断电话，王栋取出了里面的手机卡，扮成两半之后，去卫生间丢进了马桶。 电话卡也是由物流提前送过来的，王栋开始就是去了物流公司的取货点，所以来酒店的时间晚了一点。 当然，这是助手的分内之事。 “有消息了？” “瑟琳娜已经受到关注，不过只是初步接触，暂时没有更多的消息。” “要不，晚上把他们约出来？” 王栋翻了下白眼，懒得搭理，而且罗清明显在说反话。 “好了，我洗完了，你要冲个澡吗？” “行，我也冲个澡。” 显然，王栋的动作麻利得多。 其实，罗清不是那种拖沓的女人，在军情局的几年养成了雷厉风行的作风，从不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十分钟后，两人去了酒店的餐厅。 在进餐的时候，酒店服务员送来了汽车钥匙。 必须承认，美国的服务业做得非常到位。 只是半个小时，汽车租赁公司就把罗清租借的超跑送了过来，还加满燃油，连钥匙都提供了两把。 填饱肚皮，两人就驾车离开了酒店。 虽然之前来过迈阿密，但是连机场都没有出。 想到要在此呆上一段时间，以及接下来要做的事，两人收起杂念，罗清不再提去哪里玩耍的事情。 到达任何一座陌生的城市，首先得了解该城市的情况，特别是道路交通。 如果没有条件，至少也要搞一张城市的交通地图。 有条件，就得驾车逛一圈。 这是基本功课，也是做特工养成的习惯。 可以说，迈阿密是最不像美国的大都市，也是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 白人、非洲裔、拉美裔、亚裔，乃至留着大胡子的穆斯林都是随处可见，而且没人会对陌生面孔感到惊讶。 到了冬季，来自美国各地的游客就超过了三百万。 显然，这正是杀手组织把年度大会安排在迈阿密的主要原因。 在此，没人关注来自其他国家的几百名游客。 要说有什么遗憾的话，就是冬季的迈阿密最多只算得上温暖，除了少数年轻人，没人会去海滩上晒太阳。 当然，晚上没有太阳。 逛了一圈，王栋与罗清最大的感受就是遍布大街小巷的酒吧与夜总会，以及数量众多的赌场。 这是一座名副其实的不夜城，一座永远不会冷清与寂寞的城市。 前提是，得有钱。 王栋与罗清不是富豪，只是有点小钱，找点娱乐肯定不在话下。 第九十九章 倒霉鬼 迈阿密不是拉斯维加斯。 虽然佛罗里达州允许在原住民地区开设小型赌场，但是受相关法律限制，迈阿密没有能跟赌城媲美的大型赌场。 这些小型赌场，其实处于灰色地带。 当然，规模也不是很大，大多由黑帮开设经营，主要面向游客，博彩手段与方式也较为单一。 此外，大部分赌场施行会员制。 那辆几十万美元的迈凯伦超跑，罗清漂亮的脸蛋，还有塞给保安的一百美元，就是两人的门票。 王栋不想去赌场招惹麻烦，他知道，罗清肯定会惹上麻烦。 只是，罗清坚持，而且两人确实需要一些“干净”的现金。 赌场里面，王栋已经在二十一点的桌台旁站了约一个小时，却一直没有出手，只是在认真观察。 荷官是一个东方人，很年轻，大概二十来岁。 胸口的名牌上，印着“JUN”、“GAO”。 显然，他是华夏人，姓高，名“JUN”。 一个小时，足够王栋看出门道。 荷官很不简单，能够记住四副扑克牌的顺序，至少是很大一部分，因此跟他对赌的闲家输多赢少。 手法也很巧妙，或者说是没有完全记住。 每赢几把之后，荷官会让闲家赢一两次，以此打消其他赌徒的疑虑，并且让赌徒认为还有希望。 输得倾家荡产的人，往往都是栽在“希望”之上。 在赌场，有赢钱的希望吗？ 就算有，也属于那些见好就收的人。 等到荷官再次拿出四副扑克牌，王栋才第一次下注。 荷官能记住四副扑克牌的顺序，王栋也能，而且做得更好，即他清楚的记住了每一张扑克牌。 只是，王栋没有坐到闲家的位置上去，而是买外围。 简单的说，就是买庄家或者闲家。 不到半个小时，王栋手上的筹码就由一千美元变成了十万美元。 这个时候，王栋也成为了焦点人物。 不止是其他赌徒，连赌场的经营者都被吸引了过来。 当然，还有在角子机上输光了所有筹码的罗清。 因为王栋每一次下注都会赢，所以围过来的赌徒纷纷跟他下注。 虽然王栋每次押上去的也就几千美元，但是算上其他赌徒押的筹码，赌场每次都要输掉数万美元。 当然，王栋不是每次都会下注。 很简单，并非每一把的输赢都很明确，有的时候庄家多开一张牌或者少开一张牌就能改变结果。 又过了半个小时，王栋手里的筹码已经达到二十万美元。 不算太多，不过也足够了。 此外，其他赌徒也赢了数十万美元。 荷官已是满头大汗，神色很紧张，甚至可以说有点尴尬。 显然，他从来没有遇到过像王栋这样的赌徒。 那是四副扑克牌，总共二百零八张，在装入发牌机之前随机洗了六次，而且洗牌的速度非常快。 什么人，能在这种情况下记住二百零八张扑克牌的顺序？ 别说是赌徒，连荷官自己都办不到。 最后一把，王栋把所有筹码都押了上去。 当然，押的是闲家。 只剩下最后几张扑克牌，再怎么弄，也变不出更多的花样来。 总共二十五万，赢了就变成五十万。 结果毫无悬念，闲家是九点，庄家是八点，而最后一张扑克牌是方块四，庄家不管要不要都是输。 两个多小时，赢了五十万美元。 效率不算高，不过也差不多了。 离开前，王栋把一块一万面值的筹码丢到了荷官面前。 没别的意思，只是小费。 以澳门、摩纳哥与拉斯维加斯的规矩，赌徒在赢了钱之后都要给荷官一笔小费，一般是一分，也就是百分之一。 当然，这也可以看成是一种传统。 “手气不错嘛。”罗清在兑换筹码的柜台旁等着王栋。 “哪里，运气好而已。”王栋呵呵一笑，把放筹码的盘子递了进去，而且要求全部兑换成现金。 “只不过，那家伙恐怕要倒霉了。” 罗清这么一说，王栋才回头看了一眼。 围在桌台旁的赌徒已经散开，荷官被两名五大三粗的壮汉带走了。 “关我们什么事？” “有点可惜，多帅的一个小伙子，就这么完了。”罗清叹了口气。 “很帅吗？我可不觉得。” 罗清翻了下白眼，不过王栋还真算不上是帅哥。 那两个壮汉明显是赌场保安，很有可能是黑帮成员，一下输了这么多钱，赌场老板肯定会大发雷霆。 荷官就算没有被揍死，也会脱一层皮。 当然，出了这样的事，今后也别想在赌场混饭吃了。 只是，跟王栋与罗清有什么关系？ 兑换了筹码，提着装有五十万美元现金的口袋，王栋与罗清离开了赌场。 外面，赌场的服务员已经把跑车开了过来。 就算赌场老板想不通，要拿王栋说事，也不会在自家门口动手，毕竟这会对赌场的声誉造成负面影响。 此时，赌场内，拉米雷斯正在大发雷霆。 被人赢走了几十万美元，导致赌场损失上百万美元，拉米雷斯不发火才是怪事，这可不是一笔小钱。 承受雷霆之怒的，正是那个姓高的荷官。 在两个壮汉的“伺候”下，只是几分钟，荷官被打得鼻青脸肿，成了猪头。 “高，我最后问你一次。你是不是认识他？” 荷官抬起头，努力睁开红肿的眼皮，仍然是一副打死不承认的模样。 当然，他也没办法承认，因为他根本不认识王栋。 拉米雷斯也失去了耐心，而且他开始已经说了，这是“最后一次”。 看到拉米雷斯点了点头，站在荷官身后的那名壮汉拔出了手枪。 也就在这个时候，另外一名壮汉身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接通后，他立即把手机递给了拉米雷斯。 这时，拔出手枪的那名壮汉把枪口顶在了荷官的后脑勺上，朝拉米雷死看去，等拉米雷斯下令。 “是吗……盯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我们马上过来。” 挂断电话，拉米雷斯把手机抛给了手下。 拉米雷斯走上前来，一把抓住荷官的下巴，说道，“不管你的嘴有多硬，等下见到那个家伙，我要你死个明白！” 说完，拉米雷斯还在荷官的脸上使劲拍了几下。 五分钟后，拉米雷斯带着荷官，还有几名五大三粗的手下离开了驾车离开了赌场。 第一百章 狠角色 “我说，你存心的，是不是？” “你不觉得，那个小正太很可怜吗？” 王栋翻了下白眼，取出了放在背包里的手枪。 一把常见的Glock17手枪，是罗清从赌场的一名保安身上摸来的。 驾车的是罗清，在半个小时里，绕着这条环道跑了三圈，没有甩掉跟在后面的那辆越野车。 不是甩不掉，而是罗清没有这么做。 以超跑的性能，甩掉一辆笨重的越野车，没有任何问题。 这时，尾随的车辆已经达到了三部，而且距离正在缩短。 “前面右拐。” 罗清点了点头，那边是一处露天停车场。 “在门口让我下车。”王栋把手枪递给了罗清。“把车停好后过来找我，别把租来的跑车弄坏了，我可赔不起。” “这么小气？” 王栋没跟罗清废话，不是赔不赔得起的问题，而是没有这个必要。 进了停车场，王栋就下了车。 很快，三辆越野车跟了进来。 看到站在路口的王栋，三辆越野车齐刷刷的停了下来。 开关车门的声响有六次，表明至少有六个人下了车。 王栋横着走开几步，避开了刺眼的灯光。 其实是七个人。 带头的是一个中年拉美裔，五个壮汉都是他的手下，还有一个是已经被揍得不成人样的荷官。 抓着荷官的那个壮汉跟头目在一起，另外四个壮汉朝两侧散开。 “怎么，黑吃黑吗？”王栋苦笑了起来。 只是赢了几十万美元，就惹上了地头蛇，要是早知道，就该多赢一点，反正都得拉开架势干上一场。 “你认为，我拉米雷斯缺这点钱？你只需要老实回答一个问题，我就放你离开。” “你得说‘请’。” “什么？” “既然是你在问我，怎么也应该表现得礼貌一点吧？” “你这是找死！” 干架就干架，哪需要那么多废话？ 在拉米雷斯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从左边靠近的那名壮汉就朝王栋扑了上去。 王栋没有动，也没有躲闪。 冲到离王栋不到两米，壮汉挥起巨大的拳头，正要朝王栋的脑袋砸下去的时候，却倒飞了出去。 飞出几米后，壮汉才落到地上，没有了动静。 这一切，发生得实在是太快了。 被说拉米雷斯，另外三个壮汉都没有看清楚。 看到王栋蹬了蹬右腿，拉米雷斯才猛的反应过来。 只是一脚，这个看上去一点都不魁梧的东方人就把体重至少是其两倍，还在快速奔跑的壮汉踢飞数米。 这得要多大的力气？ 或者说，这需要多强的爆发力！？ 拉米雷斯立即想到，这个东方人是他惹不起的狠角色。 也就在这个时候，右边那名壮汉冲到了王栋跟前。 王栋没用腿，而是侧身避开打来的拳头。 紧接着，壮汉就在他面前趴下了。 这次，拉米雷斯看得很清楚，东方人只出了一拳，准确的说是一掌，劈在了壮汉的后颈窝上。 一脚一掌，就打趴了两名魁梧的壮汉。 这个东方人，到底有多厉害？ 拉米雷斯被吓住了，有点不知所措。 “你们两个，一起上吧，我不想浪费时间。” 王栋却来了劲，朝另外两名壮汉招了招手，摆出了招牌动作，再次把自己当成了功夫巨星。 两名壮汉齐刷刷的脱下外套，捏着拳头朝王栋走来。 二打一，而且两名壮汉都做好了充分准备。 至于结果，依然没什么悬念。 不到五秒钟，两名壮汉先后倒下，准确的说是趴下。 在王栋走过来的时候，跟着拉米雷斯的那名壮汉猛然反应过来，把手伸进外套，准备拔出手枪。 只是，没等他握住手枪，荷官就抱住他的胳膊，狠狠咬了一口。 其实，有点多余。 壮汉刚抓住荷官的头发，准备把荷官扯开，就昏了过去。 不是被咬昏，而是被绕到身后的罗清打昏。 等拉米雷斯回过头来的时候，恰好撞上Glock17的枪口。 一个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身后的女人，还握着一把手枪。 受到惊吓，拉米雷斯双腿一软，跪了下来。 这时候，王栋已经走近。 “你叫拉米雷斯？怎么，你不是有问题要问我吗？对了，你还没有说‘请’。” “请……不，不，我没什么要问的，这是误会，全都是误会。” “这也是？”王栋朝被打成猪头的荷官指了指。 “这……”拉米雷斯笑了起来，很勉强，也很尴尬。 “当然，我相信你的话，这是误会，全都是误会。”王栋把拉米雷斯拽了起来，拍掉了拉米雷斯衣服上的尘土。“既然是误会，就到此为止。我不希望再次见到你，所以你也最好识趣点。” “当然……当然……” “还有，不要为难他。你肯定怀疑他跟我串通，不过他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他。” 拉米雷斯很用力的点了点头，其实他早就想明白了。 荷官不过是一个来赌场打工的留学生，因为记忆力超群，才被拉米雷斯录用，怎么可能认识像王栋这样的厉害角色。 “走吧。” “我……我可以走了？” “当然。” “我……我真的可以走了？” “快滚！”罗清来火了。“再跟老娘罗嗦，信不信老娘一枪打爆你的脑袋？” 拉米雷斯吓得哆嗦了几下，也不敢罗嗦，立即朝越野车跑去。 这个时候，爬在地上的四个壮汉奇迹般的同时醒了过来。 两个过来扶起了被罗清打昏的同伴，还有两个上了另外两部越野车。 其实，王栋下手不是很重，他们只是暂时昏迷，早就醒了过来。 之前，他们没有起身，显然是不想再被王栋打爬下。 一群地痞！ 三辆越野车刚开走，罗清就把超跑开了过来。 “你是谁，你们是什么人？”荷官这时候才反应过来。“我姓高，叫高峻，来美国留学的华人，你们……” “拿去看病。”上车后，王栋把几叠钞票丢了出来。“还有，赌场那种地方，不适合你这样的人，少去为妙。” “你……” “小正太，你太嫩了。姐姐能救你一次，救不了你第二次。你得把心思用在学习上，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丢下这句话，罗清就踩下了油门。 在震耳欲聋的咆哮声中，超跑冲出了停车场，只留下了高峻孤零零的身影。 第一百零一章 他乡遇故人 展会规模不是很大，却是热闹非凡。 严格说来，这是枪械展，而不是防务展。 为了扩大展会的影响力，举办方在三年前加入了一些与枪械无关的项目，比如警用防暴装备，由此更名为“防务展”。 展出的，大多是各种各样的枪械。 在美国，最不缺的就是各种各样的枪械展。 要知道，美国枪支协会的正式会员就有数百万，还有十倍于此的枪械爱好者，以及两亿多拥有持枪资格的公民。 展会的第一天，前来参观的游客络绎不绝。 虽然不到上午十点，但是展馆里已是人山人海。 大部分都是成年人，而且以男性为主，不过也有很多青少年，甚至有一些不到十岁的孩子。 转了一圈，王栋与罗清去了设在一角的咖啡厅。 参展公司有上百家，主要是中小企业，其中一些是作坊性质的微型企业，只是拿出来的展品都很精良。 一些有实力的公司，还请来了模特。 当然，全都是身材火辣的美女。 与车展一样，枪展针对的是男性顾客，因此配上火辣的美女模特，更能勾起顾客的购买欲望。 占到位置后，王栋去了柜台。 虽然咖啡厅没有强制消费，但是来这里的顾客都会点上一杯咖啡。 游客实在是太多了，连领取咖啡都要排队。 等候的时候，王栋才发现，一个男人坐在罗清对面的位置上，而且罗清的神色看上去有点紧张。 怎么回事？ “哎哟，这是谁，我不会认错人了吧！” 听到从身后传来的这腻腻的声音，王栋不自禁的哆嗦了几下。 妖孽，绝对是妖孽！ “小九，果真是你啊，姐姐可想死你了。” 王栋的肩膀被把住了，是一只五个指甲盖涂成了五种颜色的纤细玉手，不过在王栋眼里更像是一只妖精的手。 其实，在听到第一句话的时候，王栋就猜到了。 此外，他也立即想到了坐在罗清对面的那个男人的身份。 “四姐，我也想死你了。”转过身来的时候，王栋已是满脸堆笑，是那么天真无邪，人畜无害。 没错，就是一个女人，而且很漂亮，又跟罗清不一样。 简单的说，罗清是那种小女人的美，而这个叫“四姐”的是落落大方，还有一点狐媚的美。 也许在王栋眼里，罗清是最漂亮的女人。 只是，绝大部分男人会做出相反的选择。 能让王栋叫“四姐”的，也只有一个人，即“凤四”。 那么，坐在罗清对面的，肯定是“龙四”。 这时，服务员把王栋点的两杯咖啡送了过来。 “小九啊，你这段时间干什么去了，都不跟四姐联系，害得四姐经常做梦想到你，好几次还哭醒了呢。” 说这话的时候，“凤四”挽住王栋的胳膊，朝罗清那边走去。 换成其他男人，肯定会被这句话撩得春心荡漾，而王栋却混身起了鸡皮疙瘩。 “凤四”比他大了整整十二岁！ 要是在十年前，王栋都该叫她“阿姨”了。 “四哥。”走近后，王栋主动跟“龙四”打了招呼。 “小九啊，这是给我们点的吗？真有心，四哥领情了。” 这家伙还真不客气，接过一杯咖啡就喝了一口，还把另外一杯递给了“凤四”。 “你也知道小九好，当初为什么不肯为小九说几句好话？”显然，“凤四”也不是省油的灯。 “妞，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求情有用的话，还需要我去求情吗？” “不管怎么说，你是老人，小九是新人。再说了，小九鞍前马后，‘四哥’、‘四姐’叫个不停。小九，是吧？” “妞，这是什么话？我可一直把小九当亲兄弟看，从来没有跟小九见过外。对吧？” 这两口子，自己先掐了起来。 王栋很是无语，只能赔笑。 别说王栋，连一向嚣张跋扈的罗清都老实了下来。 在军情局，“龙四”与“凤四”是出了名的一对奇葩，也是唯一的例外，即两人已经是法律上的夫妻。 当然，两人从来没有承认过，局里也没公开此事。 在年龄上，“龙四”与“凤四”是十对超级特工中的老大哥与老大姐。 论资排辈的话，他们应该是“龙一”与“凤一”。 因为早就背着局里在境外登记结婚，所以两人被关了几年“禁闭”，复出时就成了“龙四”与“凤四”。 为此，两人主要被派去执行一些其他特工不方便的奇葩任务。 就王栋所知，两人曾经以夫妻身份在美国卧底三年，通过参加一些特殊嗜好俱乐部结识了一些社会名流，搞到了很多极有价值的情报。 当然，两人与王栋、罗清的关系也很密切。 “龙四”带了王栋半年，主要教他如何应付各种社会场合。 “凤四”是王栋的情感教官，教王栋勾引女人，赢得女人的芳心，只是王栋明显没有学到位。 胡扯了一阵，四人才离开展馆。 上了车，当然是“龙四”与“凤四”的车，是一辆奔驰的G550越野车，气氛才紧张起来。 “四哥，你们来这里干嘛？” “你说呢？” 王栋微微一愣，朝坐在旁边的“凤四”看了过去。 “龙四”在开车，罗清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王栋与“凤四”在后排。 “几个月前的事情跟你们有关吧？当然，你不用回答。我们来美国，与局里无关，是来寻找老三他们。” 王栋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睛，神色也黯淡了下来。 “四姐，三哥与三姐已经走了。”罗清在这个时候说道，“一年多前，三姐就走了，三哥是在大概一年前走的。” “你能肯定？” 罗清点了点头，没多做解释。 “赵禹是不是还活着？”这个时候，“龙四”问了一句。 “四哥，他……” “俊，你就别为难小九他们了。”叹了口气，“凤四”才说道，“不管怎么样，小九他们安然无恙。” 有“凤四”替自己说话，王栋也很识趣，没有插嘴。 “离开非洲后，做过体检吗？” “龙四”这么一说，王栋有点不明白了，不过还是老实的摇了摇头。 “有时间，去做个全面体检。”回头看了眼王栋，“龙四”才说道，“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们这次是出来旅游，与局里无关，不会把今天的事情告诉任何人。我们今晚就离开美国，记得联系方法吗？” 王栋点了点头，表示记得。 “有需要，就跟我们联系。还有，要给四姐打电话，她可一直把你当亲弟弟看待。” 这时，越野车在路边停下，意思是王栋与罗清该下车了。 第一百零二章 见钱眼开 怎么会遇到他们？ 王栋与罗清面面相觑，两人都没想到会在防务展上遇到“龙四”与“凤四”。 还好，当时两人在咖啡厅，没在展览区，离瑟琳娜与穆沙拉夫等人远得很，不然会有更多的麻烦。 “他们是来找赵禹的。” 王栋点了点头，说道：“显然，局里对发生在亨德森空军基地，以及丹佛山谷庄园的事情产生了怀疑，派他们来调查。” “你说，他们会不会……” “放心吧，四哥与四姐不是那种信口开河的人。” 罗清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只是，四哥为什么让你去做全面体检？” “我怎么知道？” 这时，罗清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一条提示信息。 打开杀手网站，用“冰血凤凰”的身份登陆后，罗清把手机递给了王栋。 杀手组织发来消息，只有一个时间与一个地址。 两人没再耽搁，立即返回会展中心。 半个小时之后，两人驱车离开迈阿密市区。 中午，两人来到了棕榈滩。 为了避免麻烦，两人在来美国的时候没有携带武器，到了迈阿密之后也没有立即去搞到武器。 至于在赌场搞到的那把手枪，当晚就丢掉了。 不是说不需要武器，而是不能为此招惹麻烦。 不说别的，两人是游客，没有持枪资格，哪怕是在路上遇到警察临检，都有可能惹上大麻烦。 当然，在去参加杀手大会的时候，肯定需要武器。 为此，王栋让穆沙拉夫提供了一个较为可靠的供应商，准确说就是专门向各种非法人员出售枪支的黑市贩子。 这家伙，住在棕榈滩的一栋别墅里面。 很有钱，不过也很谨慎。 只是在别墅外面，王栋就发现了十多个监控摄像头，其中一些安装得很隐蔽，一般人根本发现不了。 当然，有穆沙拉夫介绍，王栋与罗清用不着闯进去。 再说了，他们又不是没有钱。 只是在赌场赢来的那几十万，足够买下上百支枪械。 按响门铃后，王栋主动退后两步，还拿出双手，好让躲在房间里的那个家伙知道他们没有携带武器。 “谁？” “穆拉。” 过了几秒钟，才传来打开门锁的声响，随后房门就打开了。 不过，只开了一条缝。 那个家伙站在门后面，握着一把手枪，枪口对准王栋。 “我们没有武器。” “让我看看。” 王栋没罗嗦，捞起上衣，然后原地转了一圈。 虽然现在是冬季，但是南佛州的午间气温在二十摄氏度以上，王栋的外套下面只有一件帖身的汗衫。 “还有你。” 罗清瘪了瘪嘴，原地转了一圈。 她穿的一件帖身牛仔夹克，没地方藏匿手枪之类的武器。 “钱呢？” 王栋踢了下丢在门口的背包，里面是他赢来的那些现钞。 到这时，那人才取下防盗链，打开了房门。 “我们的时间很紧张，带我们去看货吧。”王栋把提包丢给了那人。“到时候，需要多少你自己拿。” 接住提包，那人立即露出了笑容。 沉甸甸的，至少几十万。 当然，有钱什么都好说。 其实，这家伙需要的就是钱。 按照穆沙拉夫所说，他原本是土耳其情报机构的一名特工，在十年前遭人陷害，逃到了巴基斯坦。 要不是遇到了穆沙拉夫，他早就被人干掉了。 风声过后，他来到美国，开始贩卖各种枪械。 在离开三军情报局之前，穆沙拉夫跟他有过几次接触，从他这里购买了一些用于执行任务的武器。 因为是小本买卖，所以他把钱看得很重。 至于他姓什名谁，王栋没有问，穆沙拉夫也没说。 在情报界，除非有绝对的必要，一般不要主动询问姓名。 就算需要，也只是代号。 几分钟后，王栋他们到了地下室，也就是军火库。 “这些枪械全都处理过，质量绝对没问题，而且肯定不会被追查到。我在上面，你们慢慢挑选。” 那人也很识趣，说完后就离开了。 王栋与罗清没罗嗦，立即动手挑选武器。 当然，只要有需要，或者说认为用得着，两人全都装进带来的背包里面，根本没有考虑需要花多少钱。 与性命相比，钱算什么？ 再说了，王栋与罗清没想过带着从赌场赢来的钱离开美国。 在撤退的时候保持“干净”，不要留下任何可供追查的线索是外勤特工得时刻铭记的基本原则。 看到两人提了两大口袋出来，那人明显吓了一跳。 “这些枪，都没问题吧？”王栋随手取出了一把HK45手枪。 “绝对没问题，我敢拿性命担保！” “是吗？” 也就在这个时候，王栋将一颗子弹塞进了HK45的枪膛。 等到那人猛的反应过来的时候，枪口已经对准他的脑袋。 “你……” 显然，他被吓住了。 按照惯例，子弹与枪支是分开的，只有在王栋他们付款之后，他才会把配套的子弹送到门外。 这么做，就是为了避免遭到威胁。 “放心，我不会杀你，没有这个必要。前提是，你得按照我们的吩咐去做，交出监控系统的硬盘。” “什么？” “我会付款，以原价买下来。” 王栋这么一说，那人才松了口气。 做为退役特工，他当然明白王栋为什么要这么做了。 在他的配合下，罗清拆下了监控服务器上的硬盘，还检查了一番，确认没有备份的储存设备。 随后，王栋从背包里面拿出了几叠钞票，大概只有五万美元。 那人明显有点后悔，因为罗清拆下来的那些大容量固态硬盘就价值上万美元，算上两人拿走的枪械，价值超过二十万美元。 只是，王栋没有把拿出来的钞票丢给他，而是把背包踢了过去。 “这……” “都是你的。如果有下次，开门的时候爽快一点。” 那人微微一愣，赶紧点头答应下来。 之前，他清点过了，背包里大概有四十五万美元，除掉王栋拿走的五万美元，还有四十万。 显然，这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 “对了，”走到门口，王栋停下脚步，回头对他说道，“如果我是你，就会拿着这笔钱出去度假。” “度假？” “喜欢滑雪吗？建议你去瑞士，在那边住上几个月，等春天到了再回来。” 那人猛的一惊，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王栋与罗清已经离开。 第一百零三章 年度盛宴（加更） 迈阿密北面，劳德代尔堡。 王栋与罗清到达时，庄园内已是灯火辉煌。 让两人稍微有点惊讶的是，那些在庄园内外巡逻的保安都戴着面具。 统一的黑色西装，以及人手一把的UMP冲锋枪，表明他们不是来参加年度大会的职业杀手。 把车交给接待的侍应生后，两人手挽手进了别墅大厅。 在进去之前，两人接受了安检。 也只是象征性的，杀手组织已经明确告知，不得携带武器参加年度大会，没人会给自己找麻烦。 他们不是来得最早的，也不是来得最晚的。 人人都戴着面具，连端茶送水的侍应生都不例外。 几乎所有杀手都带了助手，而且助手时刻陪伴在左右。 至于谁是杀手，谁是助手，从位置上就看得出来。 不过未必准确，因为没有那个杀手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哪怕只是性别。 罗清径直朝餐桌走去，看来是饿坏了。 这一天，两人只在酒店吃了早饭。 王栋也饿了，不过没有守在餐桌旁边大块朵颐，只拿了几块面包，还有一杯淡入白开水的清酒。 SSS级职业杀手中有日本人？ 应该有吧，不然准备寡淡无味的清酒干嘛？ 王栋没有把清酒当酒，是拿来下面包。 如果有牛奶的话，那就更好了。 罗清没这么斯文，站在餐桌旁边狼吞虎咽。 说不定，有人会把她当成混进来的叫花子。 趁此机会，王栋也在观察周围的情况，也就是那些戴着面具的职业杀手。 总共不到两百人，而且所有人的面具都是特制的，只有组织者才知道每个面具对应的代号。 对大厅里的职业杀手来说，其他杀手是陌生人。 杀手之间的交流仅限于礼节，一般是礼貌的问候，最多寒暄几句，谈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 王栋注意到，餐具都是塑料制品，连酒瓶都用塑料制成。 在这些顶级职业杀手的手上，别说金属餐具，一只玻璃瓶都能成为杀人利器，组织者考虑得很周到。 这时，一个戴着宙斯面具的男人朝罗清走了过去。 王栋没有靠过去，反而装做没有看到。 过了一阵，等到那个男人跟罗清打了招呼，王栋才若无其事的走了过去。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助手，Mr.King。” 王栋很有礼貌的朝那人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阿瑞斯’，很高兴认识你们。” 那人更热情，主动伸出手来。 王栋微微一愣，跟他握了手。 在杀手间，“握手”并不是常用的问候方式。 通常情况下，杀手会尽量避免直接接触。 当然，那人没有恶意，王栋也没有恶意。 关键就是，“阿瑞斯”并不是一个普通代号，而是杀手组织领袖，也是第一个SSS级职业杀手的代号。 这家伙就是杀手组织的缔造者？ 王栋忍不住打量了对方一番，不过没有看出什么名堂来，毕竟戴着面具，身上也裹得严严实实的。 可能是个欧洲人，因为“阿瑞斯”是古希腊神话的战神。 闲聊了一阵，“阿瑞斯”才离开。 这时，参会杀手已经到齐，保安关上了别墅的大门。 “阿瑞斯”出现在二楼的平台上，用五分钟说明了举办年度大会的目的，即促进杀手之间的交流。 杀手之间有什么好交流的？ 重点在后面。 杀手网站会从每一笔佣金中抽取百分之五的手续费，在扣除了日常营运开支之后，剩下的就是利润。 SSS级职业杀手都是杀手组织的股权人，按照贡献，也就是积分，获得分红。 显然，这才是只有SSS级职业杀手有资格参加年度大会的关键所在。 按照“阿瑞斯”公布的数据，今年的纯利润高达一点五亿欧元，平均下来，每个SSS级职业杀手能分到一百五十万。 当然，并不完全一样，多的能拿到差不多五百万，少的只有几十万。 随后，“阿瑞斯”的助手公布了详细情况。 让王栋略感意外的是，“冰血凤凰”不是最差的那个，分到到了二百五十万欧元，排第二十八名。 这些钱，会在几天之内汇入各个职业杀手的账户。 接下来，“阿瑞斯”发起倡议，为世界各地遭受战乱之苦的儿童发起募捐，并且慷慨的捐出了全部分红。 在“阿瑞斯”带动下，其他杀手慷慨解囊，多的捐了上百万，少的也捐了好几万。 罗清没有问王栋，把二百五十万分红全都捐了出去。 这个举动，立即让罗清受到关注，因为她是“阿瑞斯”之外，唯一把分红全都捐出来的杀手。 一个不爱钱的杀手？ 显然，肯定是别有所图！ 募捐结束后，宴会进入自由活动阶段，大门也再次打开。 “你还真是大方。” 罗清淡淡一笑，说道：“怎么，觉得肉痛了？” 王栋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他不是肉痛，而是觉得罗清做得有点过。 虽然没哪个SSS级职业杀手缺钱，但是不爱钱的职业杀手还真没有。 罗清一下捐出了二百五十万欧元，在引起关注的时候，会不会受到怀疑，会不会让“阿瑞斯”产生警惕？ “我去洗手间。看来，今晚没什么好玩的了。” “我去外面抽根烟，等下在花园碰头。” 等罗清进了洗手间，王栋才掏出香烟，朝大门走去。 现在是自由活动，没有规定一定得在大厅里面。 再说了，去外面抽烟，呼吸点新鲜空气是很正常的事情，没有几个杀手会一直呆在燥闷的房间里面。 王栋并不担心罗清的安全。 这个世界上，能威胁到罗清的人还真没有几个。 花园里面很安静，有几个杀手站在角落或者树阴下，跟王栋一样，都是出来唤口气，没人过来跟王栋打招呼。 这时，一个匆匆朝停车场走去的身影引起了王栋的注意。 虽然只是一瞥，但是王栋认识那个背影。 “阿瑞斯”！？ 他怎么会一个人去停车场？ 宴会没有结束，还有很多杀手没有离开，做为组织人，他理应留在最后，而不是最先离开。 他上了车，是一辆宝马轿车。 王栋回头看了一眼，罗清还没出来。 在宝马轿车启动时，王栋没再犹豫，朝停在不远出的迈凯伦跑车走了过去。 第一百零四章 怕得要死 洗手间内，在那个女人进来的时候，罗清就提高了警惕。 很简单，她进来之后就冲进了一个蹲位，还很用力的关上门，看上去就像是快要憋不住了。 这很不正常！ 在社交场合，女性去洗手间，主要是为了补妆，而不是解决内急。 此外，有经验的交际花，在参加社交活动的时候都不会喝太多的酒水，减少去卫生间的次数。 哪怕真是内急，也不能那么慌张。 罗清不为所动，仍然慢条斯理的抹着口红。 等那个女人出来的时候，罗清已经觉得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确实是内急，排放时发出的声响大得吓人。 在她朝盥洗台走过来的时候，罗清才收起口红，朝门口走去。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根绳索套住了罗清的脖子。 不，不是绳索，而是胸罩的吊带。 那个女人！ 罗清的反应极快，一把就抓住了吊带，没有让吊带勒紧。 只不过，罗清明显低估了那个女人的力气。 虽然罗清脚上发力，向身后撞去，但是后腰被顶住，根本使不出多大的力气。 紧接着，两人倒在了地板上，那个女人在下面，罗清在上面，吊带依然套在罗清的脖子上，而且越收越紧。 罗清开始挣扎，却无处着力，只能死命拽住吊带。 在意识变得模糊的时候，罗清使出全身的力气侧过身来，想把那个女人甩开。 只是，对方也迅速起身，仍然在罗清身后，而且吊带并没有松开，依然死死勒住罗清的脖子。 就这么完蛋了！？ 罗清跪在地上，视线已经变得模糊。 也就在她感到快要昏厥的时候，脖子上的吊带突然松开了。 怎么回事？ 一把扯下挂在脖子上的吊带，罗清张大嘴巴，贪婪的吸了一口空气。 “嘘，别出声，是我。” 一个男人的声音，难道是王栋？ 罗清回过头来，首先看到的是躺在地上的女人。 脖子已被扭断，脑袋转到身后，舌头吐了出来，身体还在抽搐。 随后，罗清才看到了救她的那个人。 认出那人之后，罗清才松了口气。 此时，滨海大道上。 宝马轿车离开庄园之后，一直向南，也就是迈阿密的方向行驶。 王栋没有跟得太近，保持几百米的距离，只是勉强能够看到宝马轿车的尾灯。 深更半夜的，滨海大道上也没多少车辆，因此用不着跟得太近，此外宝马轿车的尾灯很独特。 那家伙去迈阿密干什么，难道去赶飞机？ 肯定不是去参观防务展。 或许，他有一艘私人游艇，就停在迈阿密港的码头旁。 也有可能是一架私人飞机。 总而言之，在年度大会结束后，他没有理由留在美国。 当刺眼的灯光突然照来的时候，王栋吓了一跳。 就算他立即反应了过来，也来不及了。 那辆车停在岔道口，在一排灌木丛的阴影里面，而且在启动后没有开灯，王栋之前没有看到。 从侧面撞上来，迈凯伦跑车立即失去控制。 电光石火之间，王栋唯一能做的就是抓紧方向盘。 紧接着，几个安全气囊同时炸开。 跑车在路面上翻滚了好几圈，在路边的草坪上停下来的时候，已是肚皮朝天。 短暂的昏迷后，王栋醒了过来。 扯掉面前的安全气囊，王栋看到了停在路边的那辆车，还有从车上下来，正朝这边走来的那个人。 是一辆体积巨大的越野车，肯定非常牢固。 走过来的是一个穿西装的男人，已经拔出手枪，正在为手枪安装消声器。 这家伙，脑袋肯定不够用。 撞车时发出那么大的声响，如果附近有人，肯定听到了，也肯定在关注这边，需要为手枪安装消声器吗？ 也许，那只是习惯，职业杀手的习惯。 王栋没有迟疑，立即伸手解下安全带。 只是，坐位已经严重变形，侧面安全气囊也已炸开，把王栋死死卡在座椅上，让他无法动弹。 此时，那个家伙已为手枪装好消声器，还把枪口对准了王栋。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光柱射来，罩住了那个家伙。 紧接着，在引擎的咆哮声中，那个家伙被一个飞速而来的黑影撞飞了。 怎么回事！？ 王栋哪敢迟疑，立即趁此机会推开车门，从跑车里钻了出来。 是一辆摩托，戴着头盔的骑手正朝这边跑来。 显然，不是交通事故，因为在撞上那个家伙之前，骑手就从摩托上跳了下来，而且明显认识王栋。 此时，第二名杀手已经从越野车上下来，提着一把UMP冲锋枪。 “小心！” “哒哒哒……” 王栋大喊了一声，枪声同时响起。 他哪敢迟疑，立即卧倒，帖着地面爬到了跑车后面。 很快，骑手也爬了过来。 枪声嘎然而止，杀手在为冲锋枪更换弹匣。 王栋探头，不过立即就缩了回来。 “噗、噗、噗……” 几颗子弹帖着王栋头顶飞过，要是反应慢一点，他就被爆头了。 开枪的是被撞飞的那名杀手。 两名杀手，麻烦大了！ 王栋没有带枪，买来的枪支都放在跑车的后备厢里面，而跑车屁股朝着拿UMP冲锋枪的杀手。 显然，王栋再厉害，也无法打开后备厢，取出里面的枪械。 这时，骑手摘下了头盔。 竟然是他，那个正太！ 不，应该说是在赌场遇到的荷官。 叫什么来着？ 高俊？不，好像是高峻。 “你在跟踪我？”王栋一直都很冷静。 “没有，我住在这附近，正好路过。”高峻也很冷静，丝毫没有表现出害怕的样子，至少不像平民。 “你不害怕？” “什么？”高峻愣了一下，说道，“当然害怕，怕得要死，都快尿裤裆了，只是害怕有用吗？” “有武器吗？”王栋没多罗嗦。 拿UMP的那名杀手已经换好了弹匣，却没有继续开火。 不出所料，两名杀手一左一右，很快就会包抄上来。 高峻在身上摸了一遍，摸出了一把大门钥匙。 “给我。” “这个也有用？” 王栋没跟高峻罗嗦，一把夺过钥匙。 金属的，在王栋手上就是武器。 “哒哒哒……哒哒哒……” 冲锋枪开火，而且是点射，明显是火力压制。 不出所料，另外一名杀手即将包抄到位。 “不想死，就爬着别乱动。” 高峻点了点头，立即趴到地上，一副不想死的模样。 第一百零五章 生死之间 “哒哒哒……哒哒哒……” 点射很有节奏，大概每两秒一次，而且那名杀手还在横向移动，步伐很稳，没有对射击精度造成影响。 枪法很准，战术素养很高，肯定是SSS级职业杀手。 别说王栋手里没有枪，就算有，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探头，因为那是去送死。 遇到这样的敌人，唯一的办法就是躲着，等到对方打光子弹。 前提是只有一名敌人。 三十发子弹，能打十个短点射，也就是二十秒左右。 显然，另外一名杀手肯定能在此之前包抄到位。 其实，只过了十秒钟。 那个家伙的战术素养也很不错，枪口一直对准王栋藏身的地方，而且始终在身前，即王栋首先看到的是手枪。 也就在这个时候，王栋把手里的物体掷了出去。 不是高峻给他的钥匙，而是用钥匙从跑车后视镜上撬下的一块玻璃。 玻璃在空中划出了一道漂亮的弧线，朝杀手的脑袋砸去。 几乎同时，枪口转开。 王栋哪敢迟疑，立即猫腰冲了出去。 “哒哒哒……” 从车尾包抄过来的杀手还在开火，只不过瞄准的依然是车身，而不是车头部位，对王栋没有威胁。 显然，那名杀手没想到王栋会冲出来。 车头方向，那名杀手已经蹲下，避开了砸来的玻璃。 冲近，王栋才看到，那家伙满脸鲜血，鼻梁都断了，肯定是被摩托车轮撞了个正着，伤得不轻。 杀手也看到了王栋。 “噗、噗……” 在把枪口转过来的时候，杀手就扣下扳机。 几乎同时，王栋顺势滚倒，然后一个扫腿，踢中了杀手的脚踝。 杀手倒下的时候，王栋挥出拳头。 很准，打在了杀手左侧太阳穴上。 当然，不止是拳头，还有卡在食指与中指之间的那把钥匙。 只是一拳！ 高峻爬在地上，看得很清楚，王栋那一拳的力量不是很大，却极为准确，半截钥匙刺入了杀手的脑袋。 不死，才是怪事。 “哒哒哒……” 车尾的杀手已经反应过来，开枪的时候没有任何迟疑，哪怕王栋跟同伴缠在一起，肯定会打中同伴。 没错，打中的就是同伴。 王栋早就料到另外一名杀手会开枪，已经藏到了杀手尸体后面。 “噗……” 子弹射出，却没有打中。 那名杀手已经蹲下，刚好避开了射来的子弹。 王栋没有开第二枪，因为手枪里只剩下一颗子弹。 车尾，那名杀手也在为冲锋枪更换弹匣。 显然，他的动作比王栋快得多，因为他能随手抽出别在胸口的弹匣，而王栋要去尸体上翻找手枪弹匣。 一名高素质的职业杀手，为冲锋枪更换弹匣也就秒秒钟的事情。 中间隔着跑车，而且王栋还躺在地上，就算立即起身，也肯定无法在杀手换好弹匣之前近身。 王栋没有起身，他知道自己无法及时冲到杀手面前。 转眼之间，杀手为冲锋枪换好了弹匣。 此时，王栋才摸到手枪弹匣。 也就在杀手站起来，准备举枪瞄准王栋的时候，一个球型物体朝杀手砸了过去。 “哒哒哒……哒哒哒……” 第一梭子，打飞了砸向杀手的物体。 第二梭子，打在了跑车上。 不是别的，是高峻的头盔。 趁此机会，王栋为手枪换好了弹匣。 高峻有没有被打中，显然不是关键。 王栋没有起身，也来不及了。 杀手反应极快，肯定不会盯着高峻。 说白了，如果高峻手里有枪，或者其他武器，哪怕是一把刀，也绝不会用头盔去分散杀手的注意力。 “噗——” 瞄准，开火，干净利落。 打中的不是杀手的脑袋，而是小腿。 王栋仍然躺在地上，帖着地面，从跑车座舱里只能看到杀手的小腿。 “哒哒哒……” 倒下的时候，杀手扣死了扳机。 子弹漫天飞舞，却没有半点威胁。 王栋爬了起来，绕过跑车的时候，枪声停了下来。 杀手已经打光子弹，正在为冲锋枪更换弹匣。 “噗——” 随着王栋开火，UMP冲锋枪从杀手手上飞了出去。 杀手没有罢休，准备拔出手枪。 “噗——” 这次，王栋打中的不是杀手的手枪，而是杀手的右手。 只是，这家伙依然不肯服输，又伸出了左手。 王栋没再开枪，他已经冲到杀手跟前。 在杀手握住手枪的时候，王栋一脚踢了过去。 接着，王栋踢开了旁边的UMP冲锋枪，在取走了杀手身上的手枪与匕首之后，才在杀手脖子上摸了一下。 还有脉搏，只是昏了过去。 这时，高峻走了过来。 “你没事吧？” 高峻点了点头，又指了下衣袖上的窟窿，表示没被子弹打中。 “去车上看看，没什么问题，就把车开过来。” “车？” “那辆越野车！” 高峻微微一愣，这才反应过来。 等他跑开，王栋抽出杀手的皮带，扎在了被子弹打中的左侧小腿上，由用自己的皮带扎住杀手的右臂。 王栋没有一枪打死杀手，也就不会让杀手因为流血过多而身亡。 随后，王栋把杀手的双手与双脚绑了起来。 等到高峻跑回来的时候，王栋已经取出了放在跑车后备厢里的背包，里面装着买来的几十把枪械。 “发现了什么？” “就这个。” 王栋一看，眉头立即跳了几下。 那是两个面具。 这两个家伙，竟然是SSS级职业杀手！ 不过，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替“阿瑞斯”卖命的肯定是职业杀手，而且是最厉害的职业杀手。 此外，这两个家伙确实很厉害。 要不是高峻冲了出来，王栋已经完蛋了。 准确的说，高峻救了王栋两次。 一是骑摩托撞飞了第一个杀手，二是用砸头盔的方式引开了第二个杀手。 王栋没有感谢高峻，现在不是时候。 把死了的那个杀手抬上跑车后，王栋去打开了油箱盖。 这时，一辆越野车开了过来，而且速度很快。 高峻明显吓了一跳，立即举起了拣来的UMP冲锋枪。 “别怕，是自己人。”王栋立即叫住了高峻。 其实，叫不叫都一样，因为高峻根本就不会用枪，他没有打开冲锋枪的保险，大概认为扣下扳机就能开火。 来的确实是自己人。 不是说王栋看到了驾车的人，而是越野车开过来的时候在减速，车上的人也没有朝他们开火。 第一百零六章 围追堵截（加更） 赶来的，是罗清与丘尔金。 因为王栋提到要去参加杀手组织的年度大会，所以丘尔金在处理完私事之后，直接来了迈阿密。 虽然早就认出了戴着精灵面具的王栋与罗清，但是在“阿瑞斯”出现后，丘尔金提高警惕，没有去跟王栋与罗清打招呼。 在王栋出去的时候，丘尔金就跟在罗清身后。 进女士洗手间之前，丘尔金干掉了守在门口的杀手。 随后，两人离开了庄园。 王栋没多罗嗦，把抓住的杀手丢进了越野车。 远方，传来警笛声，警察即将赶到。 看到高峻，罗清也很是惊讶，不过没有多说什么，让高峻上了车，当务之急是赶在警察到来之前离开。 很快，王栋跑了回来，提着一个背包。 已经能够看到闪烁的警灯，最多还有几分钟。 拉开车门，王栋却没上车，而是朝正在驶来的警车看了过去。 他想干什么，准备跟警察干一仗？ 丘尔金在车门上拍了一下，提醒王栋上车。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团火球升起，前面那辆警车飞了上天。 “轰——” “哒哒哒……” 过了两秒钟，爆炸声与枪声才传了过来。 几乎同时，另外一辆警车发生爆炸。 这次，王栋看得很清楚，袭击来自路边的灌木丛，至少有一挺通用机枪，袭击者不会少于四个。 为什么要袭击警察？ “后面！” 听到罗清提醒，王栋回头一看，后面来了三辆车，而且都是大型越野车。 显然，全是“阿瑞斯”派来的杀手。 也许，“阿瑞斯”没有走远，就藏在附近某个地方。 此外，他或许已经知道罗清没有死。 不管怎么样，这些杀手是冲着王栋与罗清来的。 丘尔金已经下车，从后备厢里取出一个大背包，里面有几件防弹衣。 罗清取出一把SCAR-H步枪，迅速检查一遍之后抛给了王栋，然后拿起了一把HK416突击步枪。 前面有埋伏，后面有追兵，肯定逃不掉。 穿上防弹衣，王栋背起了步枪。 这么多敌人，步枪不是理想的选择。 丘尔金已经提起一挺M240B通用机枪，还带上了四个弹箱，因为机枪过于笨重，所以他没有携带步枪。 王栋选择是一挺使用短枪管的内格夫轻机枪。 这种机枪是以色列特种部队的标准装备，能当轻机枪与通用机枪使用，卸掉脚架之后还可以当突击步枪使用。 很快，三人都武装了起来。 “我干什么？”高峻明显有点尴尬，因为他不会用枪。 “留在车上。” “什么？” “等下，开车过来接我们。会开车吗？” 高峻微微一愣，立即点了点头。 “丘尔金，给我们争取点时间。” “没问题。” 丘尔金没多罗嗦，走出十多米之后，才提起了M240B。 “哒哒哒……” 随着机关枪发出怒吼，数十发枪弹朝几百米外的越野车射去。 这时，王栋与罗清也从越野车旁跑开了。 两人一左一右，不过主要是王栋在开火。 很明显，王栋负责吸引火力，掩护罗清。 南面只有四名敌人，因此最佳的选择是向南突围，前提是得干掉那四个家伙，特别是机枪手。 “哒哒哒……哒哒哒……” 每当王栋开火，罗清就朝前奔跑一段距离。 “噗噗噗……” 停下来后，她也在向藏在灌木丛里的敌人开火，只是HK416安装了消声器，枪声并不明显。 在罗清开火的时候，王栋则向前推进。 两人相互掩护，交替推进。 很熟练，也很有默契。 高峻没有上车，而是躲在轮胎旁边，观察着两人的一举一动。 只是，没过多久，两人就从他的视野里消失了。 高峻很是感叹，对王栋与罗清佩服得五体投地。 要有这么厉害，哪会被赌场老板欺负？ “轰……” 听到爆炸声，高峻才回头朝南面看去。 冲在最前面的那辆越野车发生了爆炸，燃起了熊熊大火。 有两个人从车上冲了下来，不过立即就被子弹打中。 “哒哒哒……” 丘尔金没有停下，继续朝后面的越野车开火。 这家伙，还是人吗？ 丘尔金就站在那里，平端着M240B通用机枪，朝数百米外的越野车扫射，而且是长点射，每次都能打中。 高峻目瞪口呆，那可是一挺十几公斤重的通用机枪！ “轰……” 在第二辆越野车被打爆的时候，丘尔金也打光了第一个弹箱。 “上车！” 丘尔金一声怒吼，高峻才猛的回过神来。 高峻哪敢迟疑，立即上了车。 第三辆越野车停了下来，而且躲在前面辆部越野车后面。 显然，那辆越野车上的杀手被吓住了。 只是，杀手肯定不会退却。 他们会从两侧包抄，并且在距离足够近的时候开火还击。 丘尔金能用通用机枪打爆越野车，却未必能压制住从两个方向上杀来的杀手，更别说躲过杀手射来的枪弹。 “别开太快。” 上车后，丘尔金一拳砸碎了越野车的全景天窗，把M240B架到了车顶上。 南面，王栋与罗清已经冲到灌木丛附近。 “哒哒哒……” 在机枪火力的掩护下，罗清绕到灌木丛西侧。 随着轻机枪停火，一个身影从灌木丛里蹿了出来。 “噗噗噗……” 显然，那家伙知道王栋在为轻机枪换弹，却没发现已经包抄到位的罗清，冲出来后就被子弹爆头。 “哒哒哒……” 其实，王栋没有为轻机枪换弹，他也没有携带备用弹箱。 当另外一名杀手冲出来的时候，王栋手里的SCAR-H喷出火舌，在欢快的啸叫声中射出了致命的枪弹。 近距离战斗，多带一把枪总有好处。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辆轿车从岔道冲了出来。 没错，正是“阿瑞斯”驾驶的那辆宝马轿车。 果不其然，他没有离开，而是躲在附近。 发现王栋干掉两名杀手，而且罗清与丘尔金赶到之后，他才让跟随的手下袭击了赶来的警察。 此外，他已经看到了王栋与罗清，知道王栋与罗清的模样。 绝不能让他逃走！ “哒哒哒……” “噗噗噗……” “砰、砰、砰……” 王栋与罗清同时朝宝马轿车开火，而且在打光步枪的子弹之后，王栋还掏出手枪继续开火。 只是，那辆宝马轿车没有停下。 这时，高峻驾驶的越野车赶到。 第一百零七章 不怕死 撞上后，又冲出了几十米，越野车才堪堪停住。 后方，那辆宝马轿车已经翻在路边，肚皮朝天，四个轮胎还在飞速旋转。 没等越野车停稳，王栋就跳了下去，罗清紧随其后。 “留在车上，别熄火。”叮嘱了高峻一句，丘尔金才下了车。 等高峻反应过来的时候，车上只剩下他一个人。 开始撞车的时候，高峻觉得死定了。 两辆车，速度都在每小时六十英里以上，就这么横着撞了上去，别说是车，连坦克也会散架。 还好，有惊无险。 高峻在身上摸了一番，没有缺胳膊少腿。 王栋与罗清已经跑到宝马轿车旁边，在王栋朝驾驶员一侧跑去时，罗清手里的步枪一直对着车门。 很快，王栋就把一个人从宝马轿车里面拖了出来。 那家伙竟然没死！ 只是，离死也不远了。 男性、白种人，四十岁左右，相貌还算俊朗，只是脸上涂满鲜血，上嘴唇在翻车的时候被割破了。 看到王栋，那人不但没惊慌，还笑了起来。 随后，他的目光落到了罗清身上。 “杀了我……” 王栋没有搭理，把他拖到了路边。 “别指望从我这里获得有价值的信息，你们能找到我，也就肯定知道，我只是‘莎士比亚’的代言人。” 王栋拔出手枪，迅速检查了一番。 “我没见过他，不知道他是什么人，甚至不知道他是男人、还是女人。” 王栋打开手枪保险，把枪口对准了他的额头。 “一直以来，都是他给我安排任务，我只需要按照他的吩咐去做，包括调查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情。” “然后呢？” “我在怀疑你们，准确说是怀疑她。” 在他朝罗清看过去的时候，王栋的眉头跳了几下。 “只是怀疑，在今晚之前，我没有查到她的身份，所以没有向‘莎士比亚’汇报。” “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王栋长出口气，说道，“只是，你得把知道的全都告诉我，不要试图隐瞒什么。” “我为什么要隐瞒？”他仰起头来，看着王栋，说道，“虽然我不知道‘莎士比亚’的真实身份，但是我敢肯定，他是一个正宗的英国人。很简单，我也是英国人，熟悉英国人的说法方式。” “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杀了我改变不了什么，就算找到‘莎士比亚’，并且杀了他，也改变不了什么。” “砰——” 王栋没再罗嗦，扣下了扳机。 远处，高峻被突然传来的枪声吓了一跳。 在丘尔金走回来的时候，他才猛的回过神来。 几分钟后，越野车离开了事发现场。 因为跟宝马轿车碰撞过，所以王栋他们没有走远，去了一处公共停车场。 丘尔金去找车，王栋则拿着卫星电话走开了。 “把这些带上。” 罗清突然没头没闹的来了一句，还把一个背包抛了过来，高峻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去找警察，就说被我们劫持。这里面的东西，能够证明你说的话。运气好的话，你能回大学继续学习。哪怕运气不够好，最多也只是被遣返。当然，你得告诉警察，你是趁乱逃出来的，并不清楚我们的相貌。”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高峻抖了抖手上的背包，丢到了罗清面前。 “这是为你好。” “让我回去忍受别人的嘲笑？” “总比死了好。” “如果一辈子都得生活在别人的嘲笑之中，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这不是你的错，也远远超过了你的能力范围。” “不！” 罗清叹了口气，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其实，她确实在为高峻考虑。 这时，王栋走了过来。 “让我留下，虽然我的能力很差，但是我会学。哪怕达不到你们的水准，不过我会尽到最大的努力。” 王栋有点疑惑，不过看到地上的背包，他明白了过来。 罗清瘪了瘪嘴，表示拿高峻无可奈何。 “你不怕死吗？” 没等高峻反应过来，王栋就拔出手枪，顶在了他的额头上。 高峻先是一愣，接着就仰起脑袋。 “你见过我们，目睹了整起事件。哪怕你现在发誓，也有可能在将来的某一天把今晚发生的事情告诉别人。” “你不会杀我。” 王栋冷冷一笑，打开了手枪保险。 “如果要杀我，早就动手了，根本用不着等到现在。” “之前是忙不过来，没时间理会你。” “你欠我的，我救了你，还是两次。” “我也救过你，而且这不是让你留下来的理由。” 高峻咬了咬牙，说道：“我不想成为我父亲那样的窝囊废，所以我来到美国，所以我想跟你们干大事。” “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他是个赌鬼，一辈子都在牌桌上，即便在我母亲弥留的时候，他都没回来。我不想像他那样，不想一辈子碌碌无为，到死都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只要能够干成一件轰轰烈烈的大事，哪怕现在就让我去死，我也不会眨一下眼睛。如果你不肯让我留下，最好现在就杀了我。” “你认为我不敢吗？” “不，你当然敢。”高峻长出口气，又说道，“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会找到你，哪怕是在很多年之后。” 王栋有点无语，这家伙就是块狗皮膏药，帖上很就很难扯掉。 “你要知道，走出这一步之后，就不能回头了。” 高峻朝罗清看了过去，然后点了点头，态度极为坚定。 罗清叹了口气，朝王栋点了点头。 显然，王栋不会杀了高峻，只是在威胁高峻，只是威胁明显没有产生作用。 “不管怎么样，你都得离开美国。”王栋收起手枪，取出一部手机。“带上这个，到时候有人跟你联系。” 接住王栋递来的手机，高峻有点茫然。 “你要跟着我，首先得学会服从命令。” 丘尔金开了一辆轿车过来，王栋没再跟高峻罗嗦。 此时，迈阿密比奇，枫丹白露酒店。 宴会早已开始，宾客都在自由活动。 瑟琳娜站在角落里，跟几名几个小时前还是陌生人的宾客闲聊着，而且对聊的话题没有半点兴趣。 直到斯特拉奇出现，朝这边走过来，瑟琳娜才觉得来参加这场宴会是正确的决定。 第一百零八章 合作邀请 “斯图尔女士，这边请。” 瑟琳娜很有礼貌的朝侍者点了点头，进入了房间。 罗清出现之后，瑟琳娜去韩国呆了三个月，做了四次整容手术，还祛掉了脚踝处的一块胎记。 瑟琳娜本来就很漂亮，整容之后，更是让男人垂涎的尤物。 要说有例外的话，只有王栋 回到苏格兰，她更名为凯瑟琳-斯图尔，一个典型的苏格兰名字。 房间不太大，光线明亮。 斯特拉奇坐在靠窗的沙发上，正在跟两个妆扮妖冶的交际花闲聊。 瑟琳娜进来之后，他才拍了拍两个交际花的大屁股，让她们离开。 对这种场面，瑟琳娜早已是见怪不惊。 在瑟琳娜认识的男人中，只要稍微有点权势，就热衷于玩弄美女，似乎在他们眼里，漂亮女人就是玩物。 当然，王栋是例外。 只是，王栋也算不上有权有势。 “想喝点什么？” “龙舌兰，不要加冰。”瑟琳娜落落大方，一点都不怯生。 斯特拉奇打了个响指，瑟琳娜这才注意到，在门口站着一个保镖模样的男人，肯定是斯特拉奇的手下。 “凯特……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瑟琳娜淡淡一笑，神色很是妩媚动人。 “我看了你们公司的展品，做工精良，简直就是艺术品。当然，那是暴力美学在艺术上的极至体现。” “如果你喜欢的话，我可以送你几把手枪。” “是吗？那再好不过了。”斯特拉奇呵呵一笑，转而说道，“不用多说，你对枪械有浓厚的兴趣。那么，你知道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吗？” 瑟琳娜微微一愣，不大明白的看着斯特拉奇。 不是装出来的，斯特拉奇突然转移话题，她确实没有搞明白。 “就在不久前，奥尔特-塞德尔在德国遇害。你肯定知道他是谁，对吧？” “H&K公司的总裁？” 斯特拉奇点了点头，说道：“除了他，在过去的几个月里遇害的，还有伯莱塔公司的董事托纳卡尼，阿斯特拉公司的董事卡修斯，卡拉什尼科夫公司的董事图波列夫等数名业内人士遇害。” 瑟琳娜眉头紧锁，深圳思索着斯特拉奇的话。 塞德尔没什么好说的，只是另外三个，瑟琳娜之前并不知道他们跟这些知名枪械公司有关。 “在别人眼里，这是悲剧，而在我们眼里，这是机会。” “我不大明白，他们……” 斯特拉奇压了压手，说道：“人总有一死，他们失去的只是生命。做为商人，不应该受感情左右，特别是在谈生意的时候。” 瑟琳娜长出口气，也闭上了嘴。 “从这里面，你看到了什么？” 瑟琳娜端起酒杯，沉思了一阵，才说道：“显然，类似的企业太多了，企业之间的竞争太过激烈。” “我就知道你是个聪明人，”斯特拉奇起身朝瑟琳娜走了过来，“长得这么漂亮，经营的企业能制造出如此精良的武器，别说在女人当中，就算跟男人相比，你也毫不逊色。” 瑟琳娜勉强笑了笑，一副很是谦虚的样子。 “那么，你有没有考虑过跟我合作？” “合作？” “就像你说的，类似的企业太多了，竞争过于激烈，甚至是惨烈。如果只有几家枪械企业，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惨剧。” 瑟琳娜眉头紧锁，没有吭声，还没有到表明立场的时候。 “当然，你也不用立即回答，先考虑考虑。” “如果跟你合作，我能得到什么好处？”瑟琳娜直接问了出来。 “聪明！”斯特拉奇笑了笑，说道，“要不了多久，H&K、FN、伯莱塔、阿斯特拉等将合并成为一家公司。当然，也欢迎其他企业加入。我可以提供资金，让你成为这家公司的大股东。” “只是因为我长得漂亮？”瑟琳娜喝了一口龙舌兰。 “也因为你足够聪明，”斯特拉奇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说道，“此外，你应该知道，如果没有我的支持，哪怕你手里有足够的资金，也未必能成为公司的大股东。至于其他跟合作有关的事情，今后慢慢商讨。” “我有拒绝的理由吗？” 斯特拉奇愣了一下，显然没有反应过来。 “这么好的机会，我为什么要拒绝？”瑟琳娜淡淡一笑，放下了酒杯，说道，“我现在就可以答应下来，只是我更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支持我，让我成为这家即将成立的军火巨头的大股东。” “需要理由吗？” 瑟琳娜勉强笑了笑，知道斯特拉奇是在敷衍。 “过几天，我会跟你联系。”斯特拉奇走了回去。“当然，你应该好好享受一下迈阿密的阳光海滩。” 话到此，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瑟琳娜很识趣，立即起身告辞。 虽然斯特拉奇没有把话说清楚，但是透露的信息极为重要。 这就是，欧洲的几家军火巨头将在近期合并。 问题是，这跟斯特拉奇有什么关系？ 要知道，斯特拉奇是美国的军火商。 难道说，他想借此，也就是通过跟瑟琳娜合作，控制欧洲的军火企业？ 这家伙的野心很大！ 当然，这意味着，他需要一个像瑟琳娜这样的代言人。 显然，这也是合作的基础。 此外，这也是打入“军火托斯拉”内部的机会。 正是如此，瑟琳娜才答应了下来。 不说别的，只要斯特拉奇希望通过瑟琳娜控制欧洲军火企业，就得倚重瑟琳娜，然后举荐瑟琳娜。 事发突然，瑟琳娜没有请示王栋。 只是，事关重大，肯定得让王栋知道。 上了车，瑟琳娜才取出卫星电话，联系了尼古拉斯。 此时，王栋刚刚送走高峻，准确的说是给高峻搞了一辆车，让他离开迈阿密，去别的地方等消息。 虽然干掉了“阿瑞斯”，但是危险并没过去。 不管“阿瑞斯”有没有说谎，“莎士比亚”已经对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产生怀疑，知道杀手组织出了问题。 现在，“阿瑞斯”死了，“莎士比亚”肯定会盯上“冰血凤凰”。 显然，“冰血凤凰”这个身份再也不能使用了。 只是，要不要离开美国？ 还有，“莎士比亚”会不会联想到在这几个月里表现抢眼的瑟琳娜？ 第一百零九章 态度坚决（加更） “什么？” 王栋拍了下丘尔金的肩膀，让他开慢点。 随后，他打开了电话的麦克风。 “尼古拉斯，把开始的话再说一遍。” “瑟琳娜已经在线，让她说吧。” 王栋掏出香烟，点上两根，递了一根给丘尔金。 “开始，斯特拉奇提到，欧洲的几家军火企业即将合并，表示想跟我合作，支持我成为大股东。” “他的目的是什么？”罗清问了一句。 “没有说，不过肯定是为了控制欧洲军火企业。” “你答应了？” “有理由拒绝吗？” 王栋叹了口气，说道：“就在开始，我们遭到伏击。如果不是丘尔金及时出现，已经被杀手干掉了。” “什么？” 王栋没多罗嗦，把情况大致讲了一遍。 “很明显，罗清的身份已经受到怀疑。斯特拉奇在同一时间向你发出邀请，很有可能是在试探你。” 瑟琳娜没有吭声，不知道是在思考，还是被吓住了。 “如果你没答应，那还好说。你答应下来，斯特拉奇肯定产生了怀疑，我们得马上离开美国。” “就这么一走了之？”瑟琳娜明显不甘心。 “为了安全，只能这么做。”王栋态度坚决，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罗清叹了口气，想说什么，不过还是忍住了。 “今后，我们再也不可能获得如此好的机会。” “就算如此，也比死在这里好。” “我们不能就此放弃。”瑟琳娜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斯特拉奇是美国人，找我合作，跟我来自欧洲有关。‘阿瑞斯’提到，‘莎士比亚’是英国人，因此斯特拉奇不是‘莎士比亚’，而且跟‘莎士比亚’的关系不怎么样。也就是说，他最多只是怀疑，或者说试图搞清楚我的身份。” “这就是威胁。” “如果能够让他相信，我是受害者，他就不会怀疑我。” 王栋的眉头跳了几下。 “很明显，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造成了严重影响。不管斯特拉奇想做什么，都要查清楚我的身份。只不过，他未必愿意跟‘莎士比亚’合作，要不然也不会试图通过我来控制欧洲军火企业。” “你是说，只要能够获得斯特拉奇的信任，就能通过他打入‘军火托斯拉’？”罗清问了一句。 “没错，关键就是，像斯特拉奇这样的美国军火商，与‘莎士比亚’代表的欧洲军火商肯定有矛盾，而且非常尖锐。” 罗清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朝王栋看了过去。 “我已经答应跟斯特拉奇合作，也不会离开美国。” 王栋咬了咬牙，神色很是凝重，还有点恼怒。 这时，罗清摁下电话的静音键。 “她已经做出决定。” “这是去送死！” “没错，风险确实很大，只是你能让她回心转意吗？”罗清叹了口气，才说道，“如果不能，那么我们现在应该考虑如何帮助她获得斯特拉奇的信任。不管怎么说，这确实是一个机会。” “你……” “我赞同罗的观点。”这时，丘尔金说道，“很明显，‘军火托斯拉’不是铁板，内部同样存在分歧与矛盾。对付图波列夫的时候，我们就知道，美国与欧洲的成员非常敌视俄罗斯的军火商。如果美国与欧洲的军火商也有矛盾，我们就得抓住这个机会，这是瓦解‘军火托斯拉’的唯一办法。” “关键是让瑟琳娜获得斯特拉奇的信任。”罗清补充了一句。 王栋长出口气，摁下了通话键。“瑟琳娜，我无法阻止你，但是你必须想清楚这么做的风险。” “我早就想清楚了。” “尼古拉斯？” “我在。” “现在，需要一个替死鬼。” “塞缪尔-特斯拉。” 随后，尼古拉斯把相关资料发到了王栋的手机上。 这家伙的公开身份是美国枪支协会的常务副主席，同时也是数十家军火企业，特别是枪械类企业的股东，四家企业的董事，身价超过十亿美元的大富豪，“军火托斯拉”成员，代号“笛卡儿”。 关键是，他跟斯特拉奇存在竞争关系。 “我可以用他的名义，在杀手网站上发布一条针对瑟琳娜的悬赏任务。” “然后由我接下任务？”罗清问了一句。 “还要完成任务，至少得用较为直接的方式执行任务。到时候，我会以雇主的身份加以确认。” 罗清朝王栋看了过去，又点了点头，表示没有问题。 “如果我在美国遭到刺杀，而且杀手是特斯拉雇用，那么斯特拉奇就会相信，我是无辜的受害者。” “这还不够。” “特斯拉与斯特拉奇存在竞争关系，而斯特拉奇试图拉拢我，那么特斯拉……” “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王栋长出口气，又说道，“这么做，最多只能获得斯特拉奇的信任。” “你是说……” “显然，其他成员，特别是‘莎士比亚’等欧洲军火商不会上当，至少不会因为这一件事就相信你。” 瑟琳娜沉默了下来，没有反驳王栋的观点。 “当然，此事得尽快安排下去。尼古拉斯？” “随时可以发布任务。” “明天晚上，我会在瑟琳娜从酒店出来的时候，朝她开一枪。到时候，穆拉要立即把她接回酒店，然后送往医院。” “行，我马上做安排。” “穆拉？” “我在。”声音有点小，表明穆沙拉夫离瑟琳娜的卫星电话有点远，应该是在开车。 “不管怎么样，不能让瑟琳娜有任何闪失。” “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 王栋长出口气，又说道：“瑟琳娜，你得在明天晚上，把一批展品送回去，由物流公司托运。” “这么快？” “到时候，我会带人袭击运送展品的车辆，并且劫走展品。如果‘军火托斯拉’沿这条线索追查下去，就能获得一些对你有利的线索。虽然不是非常稳妥，但是能够让你获得更多人的信任。” “没问题，我尽快做出安排。”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只要出现预料之外的情况，不管是什么情况，所有人得立即离开美国。我们不能因为遇到了一点困难就退缩，但是更不能拿性命去冒险，我不希望有任何人发生意外。” 第一百一十章 买卖 “奥拉，你没听到有人在敲门吗？该死的！” 拉开房门，拉米雷斯就愣住了，或者说吓呆了。 “嗨，老朋友！” 站在门外的是王栋，手上捧着一个巨大的盒子，里面是一个蓝莓蛋糕。 这是哪跟哪！？ “怎么，老朋友，不请我进去坐坐？” “你……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你……” 看到王栋身后的壮汉，拉米雷斯倒吸了口冷气。 正是丘尔金。 “亲爱的，他们是你的朋友吗？怎么不请他们进来？” “臭娘们，管那么多闲事干嘛，上楼去！” 拉米雷斯回头训斥老婆的时候，王栋推开房门，进了房间。 “你们……” “老朋友，我是来拜访你的，跟你谈一笔买卖。” 买卖！？拉米雷斯的眉头跳了几下。 “这是给他们的。”王栋把蛋糕放到了拉米雷斯手上，同时朝坐在客厅里面玩电视游戏的两个少年看了过去。 他们是拉米雷斯的儿子。 王栋已经进来，拉米雷斯也不敢把他赶出去，只能收下蛋糕，然后带着王栋与丘尔金上了楼。 虽然是赌场老板与黑帮老大，但是拉米雷斯在家里就是个普通人。 书房里面很乱，拉米雷斯平常肯定很少在此办公。 “不管怎么对付我，不要伤害我的家人。” 王栋微微一愣，说道：“拉米雷斯，我们是老朋友，为什么要伤害你的家人？” “你……” “我已经说了，我是来拜访你的，跟你谈一笔买卖。” “什么买卖？”拉米雷斯试探着问了一句。 这时，丘尔金取出了藏在外套下面的突击步枪。 是一把AR-15系步枪，配套齐全，有三条皮卡汀尼导轨，还安装了光学瞄准镜与战术手电筒。 拉米雷斯吓了一跳，就差没坐到地板上了。 “这是样品。”王栋点了点头，丘尔金把突击步枪丢到了书桌上。 等拉米雷斯接住步枪，王栋才说道：“我收到可靠消息，今晚有一批军火送往机场，这样的步枪有几十支，还有一百多支手枪。如果你肯跟我合作，事成后，我们五五开，我要现金。” “现金？” “这些枪，在黑市上的总价值不会低于两百万美元，就按两百万计算，到时候你拿走所有武器，给我一百万现金。” “这……” “当然，我会参与行动，不过你得安排足够的人手。” 拉米雷斯转动着眼珠子，盘算了起来。 “干与不干，给个明确答复。” “我可以看看吗？”拉米雷斯朝书桌上的步枪指了一下。 王栋点了点头，让他自便。 拿起步枪检查了一番，拉米雷斯心里有底了。 这是一把极为精良的步枪，而且是新货，枪身上的铭文被磨掉了。 关键是，这是一把不折不扣的突击步枪，自动机完好无损，属于通过合法渠道无法买到的“自动武器”。 简单的说，像冲锋枪、突击步枪与机关枪这类的，能够连射的枪械都受到管制，不能随意贩卖。 平民能够买到的，只有半自动步枪。 通过地下渠道购买的“自动武器”，在质量上肯定没有保证，而且大多是从境外走私进来的二手货。 像这种精良的新货，在黑市很吃香。 就拉米雷斯所知，一把这样的AR-15系步枪，在黑市上的售价高达两万美元，而且没有枪身铭文的新货更贵。 如果有几十支这样的步枪，还有上百支手枪，市场价值肯定超过两百万美元。 “你的消息可靠吗？” “事成之后，你再付款。当然，必须是现金。” 拉米雷斯微微点了点头，说道：“需要多少人手？” “一名司机，一名放风的。” “就两个人？” 王栋淡淡一笑，说道：“我负责劫车，你负责接应。” “什么时候？” “今晚，具体什么时候，现在还不清楚，到时候电话联系。” “还需要我注意什么？” “别来晚了，而且带来的手下必须绝对可靠。当然，准备好一百万美元，最好是用过的旧钞。” 拉米雷斯咬了咬牙，说道：“行，我跟你做这笔买卖。” 王栋没再罗嗦，起身后掏出一部手机丢给了拉米雷斯。“接到电话后，按照我的吩咐去做。” 拉米雷斯点头答应了下来。 走到门口，王栋回头说道：“此事，你知我知，明白？” “明白，明白，我绝对不会乱说话。” 送走王栋，拉米雷斯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这时候，拉米雷斯才猛然想到，他一直没有询问对方的名字。 当然，问与不问也没什么关系。 拉米雷斯非常清楚，像王栋这种厉害角色，来头肯定不小，因此最好还是不要知道他们的姓名。 此时，酒店内。 穆沙拉夫进来的时候，瑟琳娜已经换好外套。 “五分钟内产生效果，你帖身收好。” 看到穆沙拉夫递来的药丸，其实是一颗胶囊，瑟琳娜迟疑了一下，才伸手接住，放到了罩衣里面。 虽然是一个很平常的动作，但是穆沙拉夫依然转过身去。 在瑟琳娜认识的这些男人当中，穆沙拉夫是除王栋之外，唯一对她的美貌无动于衷的一个。 严格说，只能算半个，即穆沙拉夫的无动于衷只是在表面上。 “你是不是跟他们一样，觉得我很傻？” 瑟琳娜的手搭上肩头的时候，穆沙拉夫微微颤抖了一下。 “我知道，你就是这么想的，认为我是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认为……” “生命很可贵，但是在我的信仰里面，有很多事情值得做出牺牲，哪怕是奉献出自己的生命。”穆沙拉夫走出两步，才转过身来，对瑟琳娜说道，“比如，我们现在做的事情就值得牺牲。” “你真的这么认为？” “我会一直陪着你，不管遇到什么，直到我们安全离开美国。” 瑟琳娜微微一愣，忍不住苦笑起来。 显然，穆沙拉夫肯定是一个很没有情趣，却非常可靠的男人。 开始这句话，如果没有后面那半句，就十分完美。 “时间不早了，我去准备一下。” “穆拉，”瑟琳娜叫住了有点匆忙的穆沙拉夫，“谢谢你。” 穆沙拉夫微微一愣，又点了点头，离开了瑟琳娜的房间。 第一百一十一章 截货 凌晨，机场快速路。 一辆“神盾”安保公司的装甲押运车正朝机场驶去，时速高达每小时八十英里。 路上没有多少车辆，而且是今天最后一趟，车上的两名押运员都有点心不在焉，也早就累坏了。 要怪，也只能怪正在举办的防务展。 上百家公司，数万件参展武器需要由托运送走，承包防务展托运业务的“神盾”公司只有十多辆押运车。 放下咖啡杯的时候，驾车的押运员看了眼手表。 快凌晨一点了。 这是他今天喝的第六杯咖啡，他已经在这辆车上呆了十多个小时，在机场快速路上跑了六个来回。 等到押运员发现前方的异常情况时，踩下刹车已经晚了。 “砰——” 前轮被扎爆，押运车立即失去控制，在道路上翻滚起来。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押运员撞上了厚实的档风玻璃，就算没有撞断脖子，也肯定爬不起来了。 驾车的押运员稍微好一点，爆开的安全气囊把他固定在了座位上。 押运车停下时，已经侧翻在路面上。 有人跑了过来，是两个人。 跑近之后，押运员才看到，两人都戴着面具。 前面那个，敲了敲车窗玻璃，还在大声喊话，只是押运员什么两耳嗡鸣，根本听不到他手的话。 又使劲敲了几下，那人朝前面指了指。 押运员回头一看，才发现另外一个人正在把一根绳索卡在档风玻璃的边缘处。 不，那不是绳索，是爆破索！ 风档是防弹玻璃，一般的子弹根本打不穿，而且押运车的车身覆盖装甲，同样能抵挡轻武器的直接射击。 要知道，这些押运车平时主要为银行服务，用来运送现金。 只是，风档的边缘部位十分脆弱，用爆破索就能炸开，准确的说是把整块档风玻璃从车体上取下来。 旁边那人又在车窗上敲了几下。 “不想死就趴下！” 这次，押运员听到了。 虽然声音很小，但是押运员听得很清楚。 他没有迟疑，立即扯掉已经瘪掉的气囊，缩到了座位下面。 “轰——” 爆炸算不上猛烈，只是巨大的爆炸声震得押运员头昏眼花。 还没有清醒过来，他就被拖出了押运车。 昏过去之前，押运员看到的是迎面砸来的枪托。 这时，一辆大型厢式货车开了过来。 在押运车的后门打开后，厢式货车上的人员开始搬运。 总共有五十支货箱，其中二十只装了八十把精良的自动步枪，另外三十只装了一百多把手枪。 不到十分钟，所有货箱都被搬上了厢式货车。 离开前，开始敲打车窗的袭击者把一个安装了定时装置的油桶丢进了押运车，设定的起爆时间是五分钟。 在第一辆警车赶到的时候，押运车发生爆炸。 十加仑汽油，足够烧掉车上的一切痕迹。 此时，厢式货车已经离开了机场快速路。 两名袭击者没有一同撤离，而是在一辆越野车上。 不是别人，正是王栋与丘尔金。 在迎面驶来的警车呼啸而过后，王栋取出了电话。 “拉米雷斯，是我。” “Mr.King，你真是太厉害了，我……” “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会拿着赚来的钱去国外度假，比如加勒比海的某个岛国，在那边住上一段时间。” “什么？” “这是我的忠告，你好自为之。” “Mr.King……” 王栋直接挂断了电话，还取出电话卡，最后把手机都拆成了零件。 越野车的后备厢里面，有一个大背包，里面装着一百万美元现金，而且都是赌场收来的旧钞。 “他不会听你的劝告。”丘尔金说了一句。 “那是他的事。” “如果他被人找到，恐怕会把知道的全都说出来。” “那又如何？”王栋淡淡一笑，说道，“虽然他知道我们长什么样子，但是谁会相信他说的话？” 丘尔金微微一愣，随即就笑了起来。 显然，没人会相信，一个有头有脸的黑帮老大会被一个东方人挟持，而且这个东方人的搭档是一个五大三粗的俄国人。 王栋与丘尔金这样的组合，看上去就有点好笑。 此时，迈阿密国际酒店。 晚会即将结束，一些宾客已经离开。 其实，大部分宾客都只是前来应酬，也就是给展会主办方一些面子，没几个人在这里谈生意上的事情。 再说了，来参加晚会的是各个企业的代表，有什么好谈的呢？ 企业之间是竞争关系，特别是对众多小企业来说。 就算要谈，也要找那些大公司谈。 显然，这种合作上的事情，肯定得私下谈，而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看到穆沙拉夫，瑟琳娜才朝门口走去。 “准备好了吗？” 瑟琳娜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 在进入旋转回廊的时候，瑟琳娜取出塞在罩衣里面的胶囊，丢到了嘴里。 穆沙拉夫在前面，出门后径直朝停在路边的奔驰轿车走去。 也就在这个时候，瑟琳娜坤包里的电话响了起来。 接通电话，瑟琳娜停下了脚步。 在穆沙拉夫回头看过来的时候，她摆了摆手，示意有要紧的事情，让穆沙拉夫不要急着上车。 随后，瑟琳娜转过身来。 这一切都很自然，站在门口的侍者，还有几名从大厅里出来的宾客都注意到了瑟琳娜脸上的焦虑表情。 肯定发生了不好的事情，不然瑟琳娜的脸色不会那么难看。 在转过身来的时候，瑟琳娜深吸了一口气。 被子弹打中的时候，瑟琳娜没有感到疼痛，像是被人从身后用力推了一下，随后是全身乏力。 倒下后，剧烈的疼痛感才涌入脑海。 只不过，几秒钟后，瑟琳娜就昏了过去。 子弹打在她的左肩胛上，弹头留在体内，造成的创伤极为严重。 其实，让瑟琳娜昏过去的是胶囊里的药物。 没有人听到枪声，杀手使用的是消声武器，而且藏在远处。 穆沙拉夫先是一愣，不过多半是装出来的，随后就冲了过去。 紧接着，奔驰车上的司机也冲了下来。 这时候，门口的侍者才反应过来，几名女宾还尖叫了起来。 “报警，叫救护车！” 穆沙拉夫大喊了一声，侍者才猛的回过神来，掏出手机打电话报警。 随后，酒店里的保安冲了出来。 第一百一十二章 嘲弄（加更） 手术进行了四个小时，穆沙拉夫一直守在手术室外面。 医生出来后，他立即冲了过去。 “大夫，她……” “手术已经完成，取出了弹头，没有伤到心脏与大动脉。几分钟后，护士就会把她送出来。” 穆沙拉夫微微一愣，随后长长的松了口气。 等医生离开，穆沙拉夫才走到安全通道旁，拨通了电话。 “是我。” “怎么样？”接电话的是王栋。 “没有生命危险，等会就出手术室。” 穆沙拉夫清楚的听到，王栋也长长的出了口气。 “我让尼古拉斯租了一架飞机，等她的病情稳定下来之后，你们就离开美国，不要问为什么。” “可是……” “最迟今天晚上。” 穆沙拉夫咬了咬牙，说道：“明白，需要告诉她吗？” “等她醒了，再看情况吧。” “行，她出来了，等会再联系。” 看到护士把瑟琳娜推出来，穆沙拉夫挂断电话，急匆匆的走了过去。 手术刚刚结束，瑟琳娜还在昏迷之中。 接下来，穆沙拉夫去问了转院的事情，还做了相关安排。 忙到中午，他才回酒店休息，由他安排的两名行动人员照看瑟琳娜。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照看的，即瑟琳娜服下的那颗胶囊有麻醉效果，至少会让她昏睡十多个小时。 傍晚，穆沙拉夫来到医院。 转院手续已经办好，医院安排了一名专业护士陪同瑟琳娜回爱丁堡，只是要支付一笔极为昂贵的费用。 当然，钱不是问题。 瑟琳娜已经醒了，正在跟一名行动人员聊天。 穆沙拉夫进来后，那名行动人员就识趣的出去了。 “感觉怎么样？” “还好，只是浑身无力。” 穆沙拉夫点了点头，说道：“已经安排好飞机，我们今晚就回爱丁堡。” “今晚？” “你知道，这是他的安排。” 瑟琳娜的眉头跳了几下，拿起了放在旁边的手机。 “这里是美国，而你是英国人。发生这样的事情，肯定得离开美国，留下来反而容易受到怀疑。” 瑟琳娜压了压手，示意已经拨通电话。 穆沙拉夫闭上嘴，走到了门口。 “威廉，是我，斯图尔。” “凯特，你怎么样了？” “还好，保住了性命。”瑟琳娜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今晚，我就回爱丁堡，你说的合作的事情……” “合作，什么合作？” 瑟琳娜的眉头跳了几下，神色顿时变得极为复杂。 “凯特，你不会当真吧？你认为，只是因为长得漂亮，就有资格跟我合作？当然，如果你愿意来我这里，为我效劳，我肯定会给你一个位置，比如我的生活秘书。别搞错了，你有跟我谈合作的资本吗？” “你……” “当然，如果你有足够的资本，我会考虑合作的事情。” “混蛋！” 在瑟琳娜吼出来的时候，对方已经挂断电话。 “混蛋，恶棍，该死的！” 虽然没有听到斯特拉奇说的话，但是瑟琳娜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片刻之后，瑟琳娜的情绪才稍微平静了一点。 穆沙拉夫没有上去安慰她，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很明显，瑟琳娜被斯特拉奇耍了。 白挨一枪还没什么，只是由此受到的侮辱，肯定让瑟琳娜很难受。 换成其他人，也肯定不好受。 要知道，瑟琳娜将此当成打入“军火托斯拉”的机会，不惜以身犯险，得到的却是无情的嘲笑。 在斯特拉奇眼里，瑟琳娜就是一个无知的，野心勃勃的蠢女人。 只是，劝告有用？ 难道告诉瑟琳娜，王栋早就看到这一点，还劝告过她，让她不要这么做，她却没有把王栋的话听进去？ 此外，穆沙拉夫的情商确实不够高。 让守在外面的行动人员进来盯住瑟琳娜后，穆沙拉夫离开病房，走到安全通道，打了一个电话。 半个小时后，穆沙拉夫带着瑟琳娜，还有陪同的护士离开医院，去了机场。 租赁的商务飞机已经加满燃油，飞行计划也已获得批准，随时能起飞。 穆沙拉夫与瑟琳娜登上飞机的时候，王栋他们已经离开了迈阿密。 接到穆沙拉夫的电话，王栋没感到意外。 正如穆沙拉夫猜测的那样，王栋早就料到斯特拉奇在试探瑟琳娜，而不是真的要跟瑟琳娜合作。 就算挨了一枪，也只是洗脱了跟“冰血凤凰”的关系，不再受到怀疑。 至于合作，根本谈不上。 很简单，瑟琳娜没有跟斯特拉奇合作的资本。 凭借漂亮的脸蛋，瑟琳娜获得了认识斯特拉奇的机会，但是绝不可能靠漂亮脸蛋让斯特拉奇把进军欧洲的希望放在她身上。 如果斯特拉奇是由下半身支配，他也没资格成为“军火托斯拉”的成员。 为此，王栋才让尼古拉斯安排了那架商务飞机，并且提前告诉穆沙拉夫，让穆沙拉夫带瑟琳娜返回爱丁堡。 当然，王栋不会放过斯特拉奇。 合作谈成了，那还好说。 斯特拉奇出尔反尔，那就得死！ 哪怕瑟琳娜不再是王栋的恋人，也是王栋的朋友，而且是最亲密的朋友。 只是为了瑟琳娜挨的那一枪，斯特拉奇就要付出代价。 “你想过这么干的后果吗？”罗清把组装好的SCAR-H递给了王栋。 “能有什么后果？大不了，今后明火执仗的对着干。” “向‘军火托斯拉’宣战？”丘尔金回头看了眼王栋。 “你害怕了？” 丘尔金微微一愣，说道：“这一天，我已经等了几个月了。” “玩手段，我们未必是那些家伙的对手，但是说到杀人放火，我认了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 罗清苦笑着摇了摇头，王栋这话说大了，至少另外几对“龙凤”组合不会承认。 这时，罗清接到了尼古拉斯打来的电话。 听了一阵，她挂断了电话，什么都没说，用手机打开了杀手组织的网站，然后把手机递给了王栋。 扫了一眼，王栋的眉头锁到了一起。 是一个刚刚发布的悬赏任务，赏金一亿欧元，向所有杀手开放，任务期限只有二十四小时。 悬赏对象，正是斯特拉奇！ 什么人，会拿一亿欧元买斯特拉奇的人头？ 第一百一十三章 丧家之犬 奥基乔比湖南岸，美杜沙庄园。 说是庄园，其实是一座训练营地。 包括庄园在内，附近一千多公顷的土地全都属于一家私人安保公司，是受到法律保护的私人财产。 庄园只是训练营的一部分，四周还有几座营房与仓库。 在过去十多年里，有数千名安保人员在这里接受训练，然后被送往中东、中亚、北非等战乱频发的地区。 营地里，除了有各种各样的训练设施，还有足够多的武器装备，特别是重装备。 只不过，那是过去的辉煌。 在奥巴马任期内，美国逐步撤离热点地区，很多辉煌一时的私人安保公司因为拿不到合同而破产倒闭。 拥有这座庄园的“固安”公司也一样。 只是，“固安”公司没有倒闭，只是裁掉大部分员工，关闭了大部分设施。 谁知道几年之后，会不会是另外一番境况？ 书房内，斯特拉奇面无表情的看着侃侃而谈的乔万尼，时不时瞟一眼胖得不像话的桑特罗。 这家伙，真能说！ 快两个小时了，乔万尼就没有停过，甚至没喝一口水。 斯特拉奇觉得，他没有从政，简直就是浪费人才。 直到罗伯特进来，乔万尼才闭上嘴。 他是斯特拉奇的贴身保镖，也是斯特拉奇最信任的人。 “什么？” 罗伯特没有解释，把带来的平板计算机递给了斯特拉奇。 扫了一眼，斯特拉奇眉头紧锁，朝盯着他的乔万尼，还有几乎是躺在沙发上的桑特罗看了过去。 这时，乔万尼身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不是电话，是一条短信息。 “斯特拉奇，如果今天不方便的话，我们改天……”乔万尼站了起来，不过又马上坐了下来。 很简单，四名保镖冲了进来，都拿着冲锋枪。 是他们？ 斯特拉奇看着乔万尼，掏出了手机。 略微迟疑了一下，斯特拉奇放下了手机。 什么人，能在杀手网站上发布一亿欧元的悬赏任务，还是向所有杀手开放，在完成之后再做确认的公开任务？ 只有一个人有这样的能力，即控制杀手组织的“莎士比亚”。 至于“莎士比亚”为什么要公然对付斯特拉奇，其实跟斯特拉奇正在做的事情，也就是面前的这两个人有关。 乔万尼是意大利人，伯莱塔公司的董事长。 桑特罗是西班牙人，阿斯特拉公司的总裁。 两人来找斯特拉奇，是希望获得斯特拉奇支持，利用斯特拉奇提供的资金对抗德国集团控股公司。 斯特拉奇肯见他们，是想借他们进军欧洲，控制欧洲的军火企业。 欧洲是“莎士比亚”的地盘，而“莎士比亚”显然不会容许拥有上百亿身家的斯特拉奇胡作非为。 问题是，“莎士比亚”不知道此举的后果吗？ 斯特拉奇也是“军火托斯拉”成员，跟“达芬奇”的关系非同一般，“莎士比亚”胆子再大，也不会公然对付斯特拉奇。 除非，得到“达芬奇”默许。 那么，“达芬奇”为什么要默许“莎士比亚”对付“冯特”？ 毫无疑问，“莎士比亚”肯定掌握了确凿证据，让“达芬奇”无从辩解，只能放弃“冯特”。 那么，“莎士比亚”掌握了什么证据？ 跟乔万尼与桑特罗合作的事情，八字还没有一撇，更别说书面协议。 就算斯特拉奇的野心早已路人皆知，“莎士比亚”也不可能因此把他赶尽杀绝，至少无法获得“达芬奇”的默许。 要知道，有野心的不止是斯特拉奇。 显然，“莎士比亚”掌握的不是证据，而是情报，而且是非常确切的情报。 走漏消息的，肯定是某个知情者。 是乔万尼，还是桑特罗？ 斯特拉奇朝两人看了过去，面色阴晴不定。 其实，又什么好猜的呢？ “今天就到此为止，我们改日再谈。等下，我派人送你们出去。” “不用麻烦，我们……” 乔万尼还没把话说完，斯特拉奇就拔出了罗伯特的佩枪。 “斯特拉奇……” “砰——” 近在咫尺，子弹准确命中乔万尼的额头。 开枪的时候，斯特拉奇没有半点迟疑。 乔万尼收到一条短信，然后打算离开，很可能是他。 桑特罗吓了一跳，目瞪口呆的看着斯特拉奇，一脸的茫然与惊骇，显然没有搞清楚是怎么回事。 看表情，桑特罗很肯定是无辜的。 只不过，斯特拉奇显然不会手下留情。 “砰——” 他朝桑特罗开了一枪，只是没有打中脑袋，而是打在了肥胖的躯体上。 “砰、砰、砰……” 一口气打光子弹，斯特拉奇才把手枪丢给了罗伯特。 “F-U-C-K，跟我玩，都是找死！把人员全都叫过来，我到想看看，那些职业杀手有多大的本事！” 罗伯特没多罗嗦，让几名手下抬走了两具尸体。 在进来找斯特拉奇之前，罗伯特就做好了安排，把附近的人员全都调了过来，包括一支雇佣军。 当然，准确说是“固安”公司的武装力量。 斯特拉奇很愤怒，只是没有丧失理智。 杀手组织是“莎士比亚”的本钱，如果能够在这里证明自己的实力，说不定能让“达芬奇”改变立场。 只要“达芬奇”出面，那一切都好说。 很简单，想进军欧洲，控制欧洲军火产业的不是斯特拉奇，是“达芬奇”，斯特拉奇不过是“达芬奇”的马前卒。 撕破脸皮之后，就得证明自己的价值。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只有强者能生存下来，也只有强者能够支配弱者，成为至高无上的统治者。 半个小时后，第一支队伍来到了庄园。 近二十辆越野车，送来七十多名武装人员。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内，其他队伍陆续赶到。 到凌晨，来到庄园的武装人员已经超过五百人，还有十多部装甲车，以及包括几门迫击炮在内的大批重武器。 此外，仓库里还有三辆坦克与十多辆步兵战车。 这阵仗，别说守卫一座庄园，发动一场小规模战争都足够了。 要知道，这些武装人员全是退役军人，大部分上过战场，有的去过伊拉克，有的是在阿富汗。 包括罗伯特在内，发号施令的全是退役特种兵。 第一百一十四章 鹤蚌相争 “圣母玛利亚！” 三辆坦克冲出来的时候，丘尔金不自禁的惊呼起来。 “看来，差不多了。”罗清放下望远镜，拿起放在旁边的HK416C突击步枪，迅速检查了一番。 “别急，让他们再打一会。” “再打，全都死光了。” “那不更好？”王栋看了罗清一眼，又拿起了望远镜。 远处，三辆M1主战坦克已经散开。 半个小时前，王栋他们赶到的时候，战斗已经打响。 进攻的一方，肯定不是缺乏组织纪律的职业杀手，是货真价实的雇佣军，而且有数百人之多。 在杀手网站上发布悬赏任务，无非是要掩人耳目。 最初，进攻方掌握了主动权，优势非常明显。 至少，在王栋他们赶到之前，进攻方已经突破了外围防线，推进到庄园附近，庄园里的武装人员根本无法招架。 只是，好景不长。 在用上了迫击炮、自动榴弹发射器与重机枪之后，防守方顶住进攻，守住了至关重要的院墙。 随后，防守方用火箭筒摧毁了几辆发起冲击的装甲越野车。 受挫之后，进攻方没有及时调整战术，仍然猛冲猛打。 为了攻入庄园，进攻方组织起几十名人员，打算用一辆装满炸药的皮卡在院墙上炸开一个缺口。 结果，一轮精准的炮击就打掉了那辆皮卡，还炸死了聚集在一起的数十人。 这个时候，进攻方才调整战术。 可惜，已经晚了。 防守方明显有所保留，至少那三辆M1主战坦克就藏在仓库里面，还有那些精确制导的迫击炮弹。 三辆坦克，就算一炮不发，对进攻方产生的冲击也极为明显。 要知道，在六十多吨的大家伙面前，那些装甲越野车就像纸糊的一样。 在三辆坦克的掩护下，防守方发起反击。 进攻方没有退却，那只是三辆坦克，准确的说是三辆开得动，却没配备武器，没有炮弹的坦克。 战斗打得很激烈，双方不断有人员倒下。 枪声如织，不断有爆炸发生，各种各样的步枪，轻重机枪，手雷，火箭弹，还有大口径迫击炮。 不知道的，绝不会相信这里是美国，会认为是某个非洲国家。 “做好准备。” 听到王栋的提醒，罗清提起突击步枪，丘尔金也架起了狙击步枪。 庄园大门那边，一辆越野车开了过来，只是没有冲上去，而是在离大门，也就三辆坦克几百米的地方停下。 三辆坦克一直没有开炮，只是在用并列机枪扫射，掩护后面的武装人员。 四名袭击者冲下越野车，两两一组。 两个反坦克小组！ “那是什么？” “标枪。”王栋放下望远镜，拿起了SCAR-H步枪。“丘尔金，等我们冲进去后，你再赶过来。” “明白。” 与在西班牙的那次行动一样，丘尔金负留在后面，用狙击步枪掩护王栋与罗清。 庄园大门外，袭击者动手了。 两枚“标枪”导弹腾空而起，转眼间就消失在茫茫夜空当中。 几秒钟之后，两辆M1坦克发生了猛烈爆炸。 采用的攻顶模式，导弹先飞到数百米的高空，再俯冲下来发起攻击，敲开了坦克最薄弱的顶部装甲。 两辆坦克被摧毁，防守方明显乱了阵脚。 趁此机会，进攻方再次发起突击。 打掉第三辆坦克的是火箭弹，袭击者绕到了坦克侧面，在机枪火力的掩护下，用火箭弹打穿了坦克的动力舱。 防守方的反击被打退，进攻方也顺势攻到了庄园的大门外。 只是，双方的伤亡都极为惨重。 仅在开始，也就是防守方发起反击的时候，进攻方就伤亡了上百人，防守方付出的代价也差不多。 正面防线被攻破，防守方没再退却。 围绕着庄园大门，双方展开了殊死争夺。 几乎每一秒钟，双方都有人被子弹打中。 进攻方充分利用被摧毁的三辆坦克，占据了有利的位置，设置了几个火力点，用机枪封锁了大门。 防守方依靠厚实的院墙，用手雷对付发起进攻的袭击者。 “轰——” 爆炸发生得非常突然。 在丘尔金把枪口转过去的时候，看到的只是腾起的火球，还有一辆在半空种翻滚的越野车。 其实，只是越野车的残骸。 显然，进攻方发动了一次自杀式袭击，也许那是一辆无人驾驶的越野车。 进攻方用越野车的几百公斤炸药，在西面，也就是侧门附近的院墙上炸出了一个宽度超过二十米的缺口。 一起被炸飞的，还有防守方的几十名武装人员。 显然，防守方准备从侧门冲出去，攻击进攻方的侧翼，把袭击者从大门外面赶走，夺回大门的控制权。 只是，进攻方也盯上了侧门。 双方都很强悍，打得也很有章法。 遭到夹击，防守方开始退却。 丢掉院墙防线，庄园里已经无险可守。 防守方能做的，也只是尽量坚持，让进攻方付出遭受更多的伤亡。 拼到最后，就看谁的人手更多了。 十多分钟后，王栋与罗清赶到。 庄园外面的战斗已经结束，袭击者正在围攻最后一处据点，也就是中央别墅。 花了这么多时间，主要是解决那些还没断气的袭击者。 两人没有直接进入庄园，而是朝庄园大门外的那辆越野车摸了过去。 四名袭击者留在大门外，不过他们的注意力都在庄园里面，没有一个留意身后，也就没有发现王栋与罗清。 他们显然没有想到，有人在身后观战，等着坐收渔利。 “噗——” 在王栋摸上去的时候，丘尔金抠下了扳机。 他瞄准的是越野车上，那个操持M240B机枪的袭击者。 几乎同时，王栋与罗清也开枪了。 两人用的是安装了消声器的手枪，王栋击毙了左侧的袭击者，而罗清击毙了右侧的两名袭击者。 隔着几百米，丘尔金只看到了枪口闪光，没有听到枪声。 “丘尔金，这辆越野车归你了。” “收到。” 丘尔金收起狙击步枪，朝庄园大门跑去。 庄园里面，枪声已经稀疏下来。 防守方的最后几名武装人员退入了中央别墅，进攻方的人手也所剩无几，双方正在做*****。 第一百一十五章 显摆的下场（加更） 别墅外有两名袭击者，一个坐在门廊上，靠着墙壁，看上去像是受了伤，另外一个正在为他处理伤口。 与其他袭击者一样，两人穿着黑色的特警服，戴着头盔与面罩。 等到王栋走近，受伤那个才看到他。 “噗……” “噗、噗……” 王栋首先开枪，跟在他后面的罗清跟着开枪击毙了背对着他们的那名袭击者。 所幸，王栋已经靠近，一把扶住倒下的尸体，轻轻放到地板上。 一楼大厅里没人，准确说是没有活人。 墙壁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弹孔，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具尸体，全是守卫庄园的武装人员。 与袭击者一样，武装人员穿的也是特警服，只是在左臂上绑了一根白色毛巾。 “哒哒哒……” 楼上传来枪声，是冲锋枪。 双方使用的基本都是突击步枪，没有人使用冲锋枪，主要是冲锋枪威力太小，打不穿防弹衣。 显然，别墅里面还有一些武装人员，也许是斯特拉奇的贴身保镖。 来到楼道口，王栋停下脚步，取出了一枚闪光弹，然后竖起了三根手指头。 罗清点了点头，进了楼道。 等到罗清通过转角，王栋才投出了闪光弹。 借助墙壁反弹，闪光弹飞入二楼。 “砰——” 闪光弹炸响后，罗清就冲了上去，准确说是帖着地板溜了过去。 “噗、噗……” 守在楼道口的那名袭击者刚刚举起突击步枪，罗清就扣下了扳机，两枪分别打中额头与脖子。 枪声停下，王栋才冲了上来。 此时，罗清才看到，那名袭击者受了重伤，左腿已被子弹打断，因为行动不便才留了下来。 两人背靠背，枪口分别对准走廊两端。 等了一阵，在确认二楼没有活人之后，两人回到楼道。 两人没有搜查二楼的房间，也没这个必要。 袭击者已经攻上三楼，肯定搜查过二楼的房间。 三楼，战斗正在进行。 两名袭击者被堵在楼道里，至少还两名袭击者在楼道出口对面的房间里，而守卫庄园的武装人员控制了走廊。 因为不清楚情况，所以王栋没有贸然攻上去。 看到王栋掏出香烟点上，罗清笑了起来。 这才是真实的王栋，任何时候都是那么的镇定自若，哪怕敌人就在几米开外，也有抽根烟的闲情。 此时，三楼。 一张沙发被人从房间里推了出来。 “哒哒哒……” “哒哒哒……” 守在楼道口与对面房间里的两名袭击者立即开火，密集的弹雨立即笼罩了沙发。 那只在一张普通的布艺沙发，根本挡不住突击步枪射出的子弹。 如果有人藏在沙发后面，肯定会被打成筛子。 眨眼之间，两名袭击者打光了子弹。 两名袭击者没有注意到，沙发的靠背上套了几件防弹衣，还叠了几层，足够挡住步枪子弹。 在他们为步枪更换弹匣的时候，一个人从沙发后面跃起。 非常突然，两名袭击者都没有反应过来。 “砰、砰……砰、砰……” 还没落地，那人就开枪了。 两把手枪，同时喷出了死亡的火舌。 两名袭击者同时倒下，而且都是额头中弹。 用两把手枪同时开火，还能打爆两个敌人脑袋，有这种枪法的人肯定不多，连罗清也未必能做到。 虽然罗清擅长用双枪，而且左手枪法也很精准，但是她很少左右开弓，使用双枪只是不想频繁换弹夹。 其实，没有哪个特工会在实战中左右开弓。 很简单，需要使用手枪的时候，一把就足够了。 落地后，那人顺势朝前面滚了出去，并没停下。 这个时候，守在楼道口的另外一名袭击者，还有对面房间里的同伴已经反应过来，还举起了步枪。 只是，两人的动作明显慢了一点。 更重要的是，对方没有停下，还从地面弹了起来。 等到两名袭击者举枪瞄准的时候，已经晚了。 “砰、砰……砰、砰……” 同样是左右开弓，而且也是各开了两枪。 两名袭击者中枪！ 同样是爆头！ 这枪法，绝对是神乎其神！ 要知道，这次是朝左右两侧开枪，视场宽度超过一百六十度，没有任何人能够同时盯住两侧的敌人。 也就是说，这需要用余光关注敌人，还要做到精确瞄准。 如果是站着不动，王栋与罗清都能办到，而在快速运动，还是在起身的时候，那肯定做不到。 当那人站稳脚跟的时候，两名袭击者才轰然倒下。 最后，他还很潇洒的把手枪插回别在后腰上的枪套里面。 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不是别人，正是斯特拉奇的贴身保镖罗伯特。 随后，他才转身，准备返回书房。 “啪啪啪……” “厉害，厉害，真是大开眼界！” 罗伯特猛的一惊，在他伸手去拔枪的时候，一支枪管顶住了他的后脑勺。 此时，他才看到站在楼道口，准确说是靠着墙壁，叼着半截香烟的王栋。 用枪顶住他的，显然是罗清。 “噗、噗……” 枪声响起，那名端着MP5冲锋枪，从书房里冲出来的保镖应声倒下。 也是两枪，一枪爆头，一枪打中脖子。 显然，罗清不大服气，想露一手。 “你是什么人？” “噗……” 没等王栋开口，罗清再次扣下扳机，打爆了罗伯特的脑袋。 “何必呢？” “这样的蠢货，活着就是浪费粮食。”罗清冷冷一笑，收起了一把手枪。 王栋有点无语，不过罗清也没说错。 再厉害，也不能在战场上显摆。 难不成，还有美女在一旁观看？ 只能说，这家伙离开战场的时间太久了，忘记了第一戒律，即在战场上必须时刻保持警惕。 王栋有闲情抽烟，但是绝不会放松警惕。 书房内，斯特拉奇已经取出了放在抽屉里的手枪。 一把十分精致的柯尔特ACP型手枪，而且是铝合金制造的轻巧型，全重不到一斤，十分便于携带。 在王栋与罗清进入书房的时候，他没有开枪。 干掉一个袭击者有什么用？ 见到王栋，还有跟在王栋身后的罗清，斯特拉奇先是一愣，随即就笑了起来，笑得很癫狂。 第一百一十六章 聪明反被聪明误 “这一切，都是‘莎士比亚’安排的吧？” 斯特拉奇放下了手枪，准确说是放下了握着手枪的右手。 “如果我没猜错，你就是‘冰血凤凰’。过去几个月发生的事情，都是‘莎士比亚’亲手导演。” 罗清举着手枪，枪口对准斯特拉奇。 “显然，我一直低估了‘莎士比亚’，没想到这些都是他的安排。” 这时候，王栋走到了书柜旁边。 “当然，我给你一句忠告，不要指望拿到那一亿欧元的赏金，因为在干掉我之后，你们已经没有价值了。” 王栋的手指头在摆放整齐的书籍上慢慢滑过。 “如果你们足够聪明，就应该知道，现在需要考虑的是如何保住性命，而不是拿到那笔赏金。” 碰到一本大部头，王栋停了下来。 是莎士比亚的名作《哈姆雷特》。 在王栋将《哈姆雷特》抽出来的时候，斯特拉奇的脸色一下就变了。 书柜向两侧滑开，露出了藏在后面的保险柜，准确说是保险柜的门。 “你……” “知道你为什么会死在这里吗？”王栋冷笑着转过身来。“很简单，你自以为是，一直认为自己是最聪明的那个人。” “你……哈哈……” 斯特拉奇突然狂笑起来，因为他已经明白了过来，知道王栋与罗清不是“莎士比亚”派来的杀手。 到斯特拉奇对面坐下，王栋冷冷的看着他。“笑够了吗？” “没想到，我真没想到……他也一样，没人能够想到……”又笑了几声，斯特拉奇才收住笑声，“这么说，我今天必死？” 王栋没有吭声，只是朝斯特拉奇握着的手枪看了一眼。 显然，斯特拉奇之前还认为自己有活命的希望，即只要说服这两个杀手，就有机会保住性命。 现在，斯特拉奇的希望破灭了。 这两个人，根本不是杀手。 “为什么？” “你不该侮辱一个女人，特别是一个跟我有关的女人。” 斯特拉奇微微一愣，朝站在王栋身后的罗清看了一眼，不过他立即就想到，王栋说的不是罗清。 “凯特琳，你……你是……” “她叫瑟琳娜，瑟琳娜-索恩。” “什么！？”斯特拉奇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王栋。 “如果你没有捉弄她，哪怕没有兑现承诺，我也不会来这里。只可惜，你太过自以为是了。” “你……” “其实，你连皮埃尔都比不上。至少，他还有那么一点绅士风度。” “是你……是你杀了皮埃尔？” “还有伊利斯、托纳卡尼、卡修斯、图波列夫与塞德尔，虽然领走卡修斯那笔赏金的是另外一个杀手。” “不、不，这不可能，你……” 王栋冷冷的看着斯特拉奇，在他眼里，斯特拉奇就是一个死人。 “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如果我告诉你，只是为了找点乐子，给自己找点事情做，你相信吗？” 斯特拉奇猛的一愣，又大笑了起来。 “很好笑吗？” “好笑，确实好笑。不过，我相信你说的话。只有你这样的人，才能出乎意料，让我们所有人都没想到。” “当然，我应该感谢你，因为你提醒了我，确实不能领取一亿欧元的赏金。” “你很聪明，就算没有我的提醒，你也不会自投罗网。只不过，你仍然应该感谢我，因为我会给你别的帮助。” “换你的性命？” “不，当然不是。就算你没杀我，‘莎士比亚’也不会放过我。死在你手上，至少没有后顾之忧。” 王栋没有吭声，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这时，斯特拉奇举起了握着手枪的右手。 罗清反应很快，立即压住扳机。 只是，斯特拉奇没把枪口对准王栋，而是顶住了自己的下巴。 “密码是我的生日。” “为什么要帮我？”王栋站了起来。 “不是帮你，而是借你的手干掉‘莎士比亚’。” “砰——” 说完，斯特拉奇扣下了扳机。 王栋叹了口气，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干掉斯特拉奇，而当斯特拉奇死在他面前的时候，王栋却觉得有点失落。 显然，斯特拉奇只是一个跳梁小丑。 他的死，王栋并没觉得有多么高兴，甚至没有产生半丝快感。 “他很聪明。” 听到罗清的话，王栋才微微点了点头。 没错，斯特拉奇确实很聪明。 知道自己必死，他选择自杀，以此保全自己的家人，还留下了一笔遗产，借王栋之手对付“莎士比亚”。 可惜，只是小聪明。 如果斯特拉奇真够聪明，就不应该随便招惹其他人，哪怕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平民。 聪明人，绝不会给自己树立敌人。 丘尔金赶到的时候，王栋已经给尼古拉斯打了电话，查到了斯特拉奇的生日，打开了保险柜。 准确说，是一个保险库。 里面有一些现金，还有一些能够当现金使用的不记名债券。 王栋看中的不是这些，是一个单独放置的USB储存器。 “王……” “全都带走。”王栋回过神来，收起了储存器。“值钱的东西都别留下，另外，炸掉整座庄园。” 丘尔金没多罗嗦，立即动手搬运保险库里的现金。 这家伙，确实有点直。 那些不记名债券更有价值，随便一张都是上百万美元，而一百万美元的现金能塞满一个大口袋。 还好，罗清没有忘记那些债券。 在丘尔金卖力的时候，王栋与罗清下了楼，上了丘尔金开来的越野车。 “回去后，我得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去澳大利亚，阳光海滩，还有日光浴，你反对也没用。” “想当老板娘吗？” 罗清猛的一愣，不大明白的看着王栋。 “我要成立一家军火公司，专门贩卖各种武器，抢走其他军火公司的饭碗，让那些家伙全都破产！” “什么？” “走自己的路，让其他人无路可走。” “你是不是在求婚？” 这下，轮到王栋没有反应过来了。 “你终于向我求婚了！” 罗清扑了上来，不由分说的把王栋摁到了座椅上。 “我说，你能不能正经一点……别乱来，这地方不合适……丘尔金就快来了，让他看到多不好意思……” 第117章 自杀式袭击 伦敦，巴勒大街，萨瑟克大教堂附近。 诊所很大，占了一层楼，却没几个人。 诊疗室内，王栋与罗清并排坐在一起，在他们对面是一个戴着眼镜，正在看X光片的中年医生。 那模样，两人就像一对做婚前检查的未婚夫妇。 “初步看，没什么大问题。具体情况，要等到检验报告出来之后才知道。”医生摘下了眼镜，笑着说道，“其实，你们没必要担心。他的身体这么好，壮得像头公牛，又能得什么病呢？” “张医生，谢谢你了。” 被罗清用胳膊肘撞了一下，王栋才反应过来，向医生道谢。 “结果出来了，我跟你们联系。不要背任何思想包袱，你们还年轻，今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这话，怎么听上去是另外一层意思？ 把两人送到大门外，医生就回去了。 他叫保罗-张，是一名私人医生。 三年前，他在意大利得罪了黑手党，碰巧被王栋与罗清所救，随后来到英国，开办了这家私人诊所。 来找他，是让王栋做一次全面体检。 当然，不是婚前检查。 在迈阿密，王栋他们遇到了“龙四”与“凤四”，而“龙四”提醒王栋，让他去做一次全面体检。 王栋没把此事放在心上。 他还不到三十岁，身体好得很，哪需要做全面体检？ 只是，罗清却当回事。 回到苏格兰，等到风头过去后，罗清联系了张医生，约好了时间，然后带着王栋来到伦敦。 虽然诊所不太大，但是设备齐全，做体检是足够了。 此外，保罗跟一些大医院有往来，可以借助医院的检验设备，做一些在诊所做不了的检查。 通过他，也就不用去医院做体检。 “我就说过，没必要做什么体检，你还不信。” “这还不是为你好？” 王栋瘪了瘪嘴，没跟罗清斗气。 “没问题，当然是再好不过了。”罗清笑了笑，说道，“我订了去悉尼的机票，今晚的航班。” “什么？” “你答应过。” 王栋的脑袋很大，家里还有一摊子的事情等着处理，而罗清却想着要跟他去澳大利亚度假。 “就一周。没有你，他们又饿不死。” “行，听你的，我给赵禹打个电话。”王栋没再反对，掏出了手机。 “急什么？”罗清一把夺过手机，说道，“到了悉尼，再打也不迟，反正我们今天是赶不回去了。” 王栋有点无语，不过没多说什么。 此时，数千千米外的阿拉伯半岛，法赫德国王军事城。 这座庞大的军事要塞位于沙特阿拉伯西南，海米斯穆谢特市郊外，以沙特阿拉伯的第五任君主的名字命名，在上个世纪的六零年代初建成，此后又多次扩建，主要用来防范也门方向的威胁。 要塞分为两部分，即法赫德国王陆军兵营与哈立德国王空军基地。 前者驻扎有沙特陆军第4装甲旅与第11机械化步兵旅，主要监视红海与南面邻国也门的动静。 后者是沙特空军大本营，有一条长度接近四千米的跑道，驻扎了第5联队下属的四个中队。 说是要塞，其实就是一座巨大的城市。 任何时候，这里都有上万名军人，最多能容纳陆军的四个旅与空军两个航空联队的五万多名官兵。 烈日当空，要塞里的官兵大多在室内活动。 要塞大门附近，几名卫兵强打着精神。 这是一座军事城镇，住在这里的全是军人，平民根本不会来此，也没有哪个平民敢来此闹事。 此外，在空旷的荒漠里，没人能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靠近要塞。 要说有什么担心的，也是从天上砸下来的导弹。 也门内战爆发之后，胡塞武装多次用短程弹道导弹发起攻击，对法赫德国王军事城构成了不小的威胁。 当然，也只是威胁。 部署在要塞里面的“爱国者”防空反导系统随时都处于待命状态。 此前，胡塞武装射向要塞的几枚导弹无一例外的被“爱国者”击落，没有一枚在军事城里面爆炸。 至于地面袭击，从来没有发生过。 胡塞武装再能打，也没能力深入沙特境内发动袭击。 当那辆土黄色的悍马出现的时候，路边的那名卫兵立即起身走到路中间，挥手示意减速停车。 那是一辆军车，不过就算是军车，也不能随意进出。 卫兵早就收到消息，今天有高层来视察部队的情况，必须严格把关，绝不能发生任何意外情况。 只是，军车不但没有停下，还开始加速。 怎么回事！？ 在军车冲过来的时候，卫兵迅速闪开。 “哒哒哒……哒哒哒……” 紧接着，枪声大作。 开火的，是另外两名卫兵。 只不过，他们用的是步枪。 此时，岗亭里的卫兵已经摁下路障的开关，只是升降式路障由液压机构驱动，需要几秒钟才能升起来。 军车没有停下，撞开栅栏路障，冲破了基地的大门。 发生得太突然，等到卫兵反应过来，朝配备有重机枪的装甲车跑过去的时候，悍马军车已经冲出了几十米。 所幸，在大门后面是一道宽达几百米的隔离带。 枪声，惊动了基地里的官兵。 卫兵发动装甲车的时候，三部LAV装甲车从基地里冲出来，机关炮的炮弹立即笼罩了军车。 很快，被打得千疮百孔的军车停了下来。 这时，几十名全副武装的士兵出现，朝军车包抄过去。 见此阵仗，卫兵没有赶过去。 那些士兵，全是特种兵，来自由国防大臣亲自统帅的特种部队，那三辆LAV也属于特种部队。 显然，来要塞视察的是担任国防大臣的副王储，即萨勒曼王子。 有特种兵压阵，轮不到卫兵露脸。 几十名特种兵没有靠近，跟军车保持着五十米以上的距离。 围住之后，两名特种兵抬来一部小型机器人。 军车做过改装，车门与车窗上都安装了钢板，还换上实心轮胎，连前档玻璃都换成一块打了孔的钢板。 肯定是自杀式袭击！ “轰——” 在机器人靠近军车时，爆炸发生。 极为猛烈，像是发生了地震。 转眼之间，烈焰吞没了一切，几十名特种兵无一逃脱。 第118章 万事开头难（加更） 在大堂经理带领下，侍者把刚刚烤好的小牛排放在了王栋面前。 一旁，乐手已经把小提琴架到了肩膀上。 取出放在冰桶里的香槟后，大堂经理首先展示了瓶身上的铭文，才取下瓶塞，给两人各倒了一杯。 “有这个必要吗？”王栋端起了酒杯。 是一瓶法国波尔多香槟，十二年陈酿，肯定不便宜，少说也要上千英镑。 王栋不是舍不得钱，而是航班将在两个小时后起飞。 “这是在庆祝。”罗清端起酒杯，跟王栋的酒杯碰了一下。 “庆祝什么？”王栋喝了一口。 味道不错，肯定是正品。 “庆祝你一切正常。” “噗——” 听到这话，王栋把还没有吞下去的香槟喷了出来。 罗清一下就笑了起来。 旁边，大堂经理很是诧异的看着王栋。 王栋摆了摆手，拿起餐巾在嘴上擦了几下。 这话从罗清嘴里说出来，感情是王栋的生育能力出了问题，才去做了检查，结果一切正常。 “怎么，不值得庆祝吗？” “我说，能不能换个话题？”王栋后悔了，早知道罗清会拿此开涮，他打死都不会去做体检。 “你想聊什么？” 没等王栋开口，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王栋微微一愣，支走了正在演奏的乐手。 罗清很不乐意，只是没有阻止王栋接听电话。 “是吗……知道了……行，你们先做好准备……”王栋看了眼手表，才说道，“天亮之前就能返回……好，到时候说。” “瑟琳娜？”等王栋挂断电话，罗清才问了出来。 “穆拉。” 罗清叹了口气，说道：“看来，我得退掉机票了。” “张医生都说了，我们的日子还长着呢，对吧？” 罗清勉强笑了笑，如果是瑟琳娜打来的，她说什么都不会让王栋回去。 只是，电话是穆沙拉夫打来的，肯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 十五分钟后，两人离开了这家法国餐厅。 四个月前，也就是在回到苏格兰后，王栋花了很多时间在瑟琳娜身上，虽然罗清没有为难瑟琳娜，但是心里很不舒服。 一次挫败，有什么大不了的？ 如果无法承受失败，凭什么取得最后的胜利？ 在消沉了一段时间之后，瑟琳娜重新振作了起来。 其实，罗清很清楚，换成她，也会消沉一段时间。 不管怎么说，发生在迈阿密的事情，也就是被斯特拉奇戏弄，对瑟琳娜造成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 如果没有王栋，她恐怕会就此退出。 驾车离开市区，开上前往爱丁堡的高速公路，罗清才打电话给航空公司，退掉了两张机票。 “发生什么事了？”收起手机后，罗清问了一句。 “法赫德国王军事城遭到自杀式恐怖袭击，死了几十名军人，事发的时候，萨勒曼在军事城视察。” “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穆拉说，这是一个机会。” 罗清的眉头跳了几下，显然没想明白。 “具体的情况，穆拉没说，在电话里也不方便。只是，他不会乱下结论，说是机会就肯定没错。” 罗清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王栋的意思。 在这支队伍里，最得罗清信任的就是穆沙拉夫。 “如果真像穆拉所说，我们很快就能做成第一笔买卖。” “是不是，还说不准。”罗清瘪了瘪嘴。 她不是在怀疑穆沙拉夫说的话，而是觉得不应该高兴得太早。 “别忘了，穆拉是巴基斯坦情报人员，之前在特种部队干过，而巴基斯坦与沙特阿拉伯的关系非同一般。” “我们贩卖军火，跟恐怖袭击有什么关系？” “这几年，世界各国的军火企业不就是借也门战乱在向沙特阿拉伯等海湾地区的土豪推销军火吗？” “那些军火巨头卖的是高级货，而且土豪不差钱，也只看得起高级货。” “万事开头难，总得一步一步的来，对吧？” 罗清有点无语，不过没有反驳王栋的观点。 “你先休息几个小时，后半夜，你来开车。” “行，到时候叫我。” 等罗清放平座椅，王栋开启了音响。 其实，王栋也不差钱。 在斯特拉奇那里，王栋不但获得了大量情报，还有几百万美元现金与总共两亿美元的无记名债券。 只是，变现比较麻烦。 虽然无记名债券无法追查，但是拿出两亿债券变现，等于引火烧身，王栋不会做这样的蠢事。 按照高峻的建议，王栋把这些债券以托管的方式存入了开曼群岛的一家私人银行。 必须承认，高峻不但精于计算，还有搞金融的天赋。 托管需要支付一笔保管费，不过在今后可以较为方便的变现，只是得分批次进行，还要在账目上下点功夫。 简单的说，就是把变现获得的资金当成公司盈利，从而成为合法收入。 这样一来，就需要让公司盈利，至少需要做几笔买卖。 显然，在斯特拉奇完蛋后，由瑟琳娜成立的那家公司不能用了。 为此，王栋让瑟琳娜重新注册了一家公司，命名为D&F，注册资金就是从斯特拉奇那里获得的五百万美元。 这个名字是瑟琳娜取的，即Defense and Fight。 在其他人看来，更像是Death and Fire的简写。 王栋不太在乎，不过是一个名字。 再说了，成立这家公司，主要是给瑟琳娜找事情做，让她尽快从遭受挫败的阴影中走出来。 只是，事情由此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公司成立后，赵禹提出，初期应该以设计、生产与销售枪械为主，不止与他的个人能力有关，也与公司的规模有关。 随后，穆沙拉夫提议成立一家私人安保公司，以此推广D&F的产品。 王栋没有反对，全都答应了下来。 赵禹一天闲得蛋痛，穆沙拉夫也不是那种能够闲得住的人，他们想做事，那让他们去做好了。 当然，王栋也不是那种游手好闲的人。 几个月下来，D&F已经进入正常轨道，只是至今没有获得一份订单，推向市场的几款改装枪械的销量也很一般。 穆沙拉夫的私人安保公司才起步，算是他自己，才二十多人。 不管怎么样，总算有了一个开始，而且不算太糟糕。 俗话说，一个好的开始就成功了一半。 第119章 机会 王栋与罗清回到爱丁堡的时候，天色已经放亮。 随便找了家餐馆吃了早点，两人去了位于阿普尔顿大厦的D&F公司总部。 说是总部，其实就是一层租下来的写字楼。 瑟琳娜、穆沙拉夫、赵禹与高峻已经在此等候多时，负责提供信息支持的尼古拉斯留在郊外的古堡。 其实，那座古堡才是在苏格兰的据点。 穆沙拉夫大致介绍了情况，随后播放了法赫德国王军事城遭到袭击的视频。 俗话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这段还没有三分钟的视频，已经在网上转播了上千万次，大部分人看到的只是恐怖袭击血腥惨烈的一面。 在王栋等人眼里，这段视频包含了大量极为重要的信息。 恐怖份子使用的是一辆悍马军车，很可能来自沙特军队，只是说明不了什么，即沙特军队有上万辆悍马军车，而且在也门损失了不少，其中一些落到胡塞武装手上，被恐怖份子所用也就不足为奇。 军车改装过，车体用防弹钢板加强，前面的风挡都换成了防弹钢板。 车上只有一名恐怖份子，只是从悬挂的压缩程度来看，肯定装载了不少货物，也就是高爆炸药。 袭击目标很明确，大门后方的那排营房。 守卫大门的卫兵没发挥应有的作用，反应也慢得出奇，比如没及时使用装甲车上的重机枪。 特种部队的反应很快，及时拦停了军车。 只是，特种部队及时出现，是碰巧，还是有别的原因？ “你怎么看？”王栋朝穆沙拉夫看了过去。 “一次有预谋的袭击，目的很明确。” 王栋微微点了点头，让穆沙拉夫继续。 “事发的时候，装甲车上没有卫兵，表明卫兵有问题，至少指挥这队卫兵的军官存在背叛的可能。” “被恐怖份子收买？”罗清问了一句。 穆沙拉夫点了点头，又说道：“把军车拦下来的特种部队隶属于国防部，直接听命于国防大臣，也就是副王储穆罕默德王子。事实上，这支特种部队是穆罕默德王子的卫队，因此事发的时候，他很可能就在附近。” “你是说，袭击是冲着他去的？” “这是唯一的解释。”这时候，瑟琳娜开口说道，“从爆炸威力来看，军车上至少有一吨的TNT炸药。如果不是那三辆步兵战车及时杀到，军车往前冲击一百多米，就能炸毁那排营房。” “住在那里的，应该是第5联队的飞行员。”穆沙拉夫补充了一句。 王栋的眉头跳了几下，说道：“你是说，穆罕默德在营房里面？” “这只是我们的推测。” “关键是，这与我们有什么关系？”罗清把话题拉了回来。“就算那个不缺钱的王子受到了刺激，要给恐怖份子一点颜色看看，出动几架战斗机，搞几次轰炸就够了，需要采购军火吗？” “最后几秒。” “什么？” 在罗清朝瑟琳娜看够去的时候，穆沙拉夫回放了视频最后几秒的画面。 “军车停下来后，四周的特种兵一直在向军车开火。可惜，没有一颗子弹打穿军车上的钢板。”瑟琳娜起身走到投影屏幕前面，指了下屏幕上的那辆军车。“显然，特种兵使用的武器有问题。” “要塞在郊外，附近没有居民点，民用手机信号通过驻军控制的基站转发，只能使用特定的号码。” “什么意思？” “简单的说，基本可以排除由第二名恐怖份子在附近遥控引爆的可能。因为袭击目标具有很高的时间敏感性，加上军车到达的时间无法确定，所以使用定时引爆装置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王栋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穆沙拉夫的意思。 “只是，这不能证明是车上那名恐怖份子手动引爆了炸弹。”罗清在明白过来之后，立即说了一句。 “没错，确实不能证明，比如恐怖份子可以使用一个由脉搏控制的遥控装置，在被击毙后引爆炸弹。”瑟琳娜走了过来，说道，“只是，同样无法排除是由恐怖份子手动引爆炸弹的可能性。” 罗清瘪了瘪嘴，没有反驳。 “显然，如果特种兵使用的步枪能够打穿军车的防弹钢板，击毙车内的恐怖份子，就有可能阻止爆炸发生。” “那得使用重机枪。” 瑟琳娜淡淡一笑，朝坐在罗清旁边的赵禹看了过去。 “从视频看，军车改装之后增重了大约一吨半，结合覆盖范围，可以大致推算出，防弹钢板的厚度在十毫米左右。” 罗清眉头紧锁，也朝赵禹看了过去。 “这个厚度，刚好能挡住7.62毫米口径的NATO枪弹。” “那三辆战车上的机关炮呢？” “显然，军车的驾驶舱得到了加强。此外，机关炮打出的是高爆弹，不是穿甲弹。在军车停下来后，三辆战车就停火了。”赵禹让穆沙拉夫回放了战车开火时的画面。“战车瞄准的是军车的动力舱，也正是在发动机被炮弹击毁之后，军车才停下来。基本能断定，在军车停下来的时候，驾车的恐怖份子还活着。” “薄弱点是车门，特种兵射击的也是车门。” 王栋长出口气，说道：“这么说，如果特种兵手里的步枪能够打穿车门，击毙里面的恐怖份子，爆炸就不会发生。” “有这种可能。” “我们能做什么？”王栋直接问了出来。 “穆罕默德王子是沙特阿拉伯的副王储，还是国王的亲儿子，肯定不差钱。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之后，他很有可能为特种部队换装，比如采购性能更好的步枪。这笔买卖，能让我们一炮而红。” 王栋眉头紧锁，朝瑟琳娜看去。 “我会争取到这个机会。” “你？”罗清不大明白的看着穆沙拉夫。 “我认识他，关系还不错。” “问题是，我们能造出比SCAR-H与HK417更优秀的步枪吗？”王栋指了下屏幕上的画面。 沙特特种兵使用的就是SCAR系列步枪，其中就有以威力著称的SCAR-H。 这时，赵禹把一件物品放到桌子上。 不是一支步枪，而是一颗子弹。 第120章 从枪弹开始 一颗子弹有什么用？ 用处大了！ 在枪与弹之间，那真是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外行关注的是外形千奇百怪、性能各有千秋、用途迥然不同的枪械，内行看的却是枪械用的子弹。 简单的说，弹药决定了枪械的极限性能。 再精良的枪械，性能也无法超过所用弹药的理论数据。 其实，弹药已经成为限制枪械性能的主要因素，是最短的那块木板，或者说枪械性能即将达到由弹药决定的天花板。 最典型的就是，美军重新拿起了发射7.62毫米口径NATO枪弹的步枪。 关键就是，以SS109弹为代表的小口径枪弹的缺陷太多，不管怎么改进都难以满足作战需求。 美军没有完全撤掉M4之类的突击步枪，只是因为全部换装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在美军特种部队，特别是“海豹”、“三角洲”等精锐部队，HK417与SCAR-H等大威力步枪已经是标配。 只是，7.62毫米NATO枪弹也不算完美，仍然有很多缺陷。 早在多年前，美国人搞出了一种6.8毫米口径的枪弹，还向特种部队推销，宣称性能远好于M193枪弹。 赵禹拿出的，就是一种全新的枪弹。 黄铜制作的弹壳，中心发火、无突缘、瓶形构造。 弹头为全披甲式，看不到内部结构。 这颗子弹，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威力巨大，长度超过六十毫米、直径在十二毫米左右的弹壳能容纳足够多的发射药。 其实，这只是一颗样弹。 口径6.6毫米，弹壳长62毫米，直径12.5毫米，装填发射药3.2克，钢芯披甲弹头质量8.5克，全弹质量20.4克。 “性能如何？” “理论上，在五百米外能打穿十毫米厚的高硬度装甲钢板，穿甲性能比M993提高百分之五十。” 王栋微微点了点头，让赵禹说下去。 “这只是应急之作，不是最佳方案。” 接下来，赵禹详细说了一下。 最开始，他主要拿现有枪弹做文章，主要是改进弹头。 显然，效果很不明显。 受初始设计限制，即便是7.62毫米口径的NATO枪弹，只是改进弹头，性能的提高幅度也很有限。 至于5.56毫米口径的NATO枪弹，改进余地更小。 理论上，采用液体发射药的埋头弹最理想。 只是，液体发射药不够成熟，很多技术上的问题没有解决，短期内没有实现规模化应用的可能性。 次优选择是采用普通发射药的埋头弹。 技术上的问题基本上不存在，量产工艺也能得到解决，问题出在配套枪械上，即采用埋头弹必须重新设计枪械。 哪怕人手充足，资金充裕，设计一种全新的枪械也需要数年时间。 受此限制，赵禹只能采用最直接的办法，也就是通过增加发射药，加大弹头质量来提高枪弹性能。 这么做最大的好处，其实就是能够利用现有枪械进行改造。 即便设计一种新的枪械，因为自动原理没变，其他方面可以借鉴现有枪械，所以几个月就能完成。 “当然，可以根据实际需要，设计不同类型的弹头。比如，用次口径钨合金弹芯代替钢质弹芯，预计能够把穿甲性能提高百分之五十。如果对弹头的外形做一些调整，能大幅度改善弹道性能。采用半披甲铅包裹钢芯结构，对人员的杀伤效果能提高一倍以上，达到达姆弹的水准。” “问题？” “标准。”赵禹叹了口气，说道，“这是一种全新的枪弹，与现有枪弹完全不同，肯定不会被西方国家的军队采用。即便在民用市场上推广，效果也不会很好，毕竟有太多类似的枪弹。” 王栋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赵禹的意思。 “其实，这正是我们应该抓住机会的关键原因。”瑟琳娜在这个时候说道，“虽然我们不会指望这种枪弹能够被美国、或者其他哪个国家的军队采用，但是能让沙特阿拉伯的特种部队采用，广告意义非同凡响。” “或许能一炮而红。”赵禹补充了一句。 “问题是，沙特会采购一种全新的枪弹吗？”罗清问了一句。 “我能争取到这个机会。” 穆沙拉夫这么一说，其他人都朝看了过去。 “如果穆罕默德王子打算为特种部队换装，采购一种性能更好的制式枪械，我有拿到入场券的把握。” 王栋没有开口，只是看着穆沙拉夫。 “十多年前，他在美国留学，我也在美国进修。当时，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王子，而我也只是一名普通的军官。因为经常在一起聊一些大家都感兴趣的话题，所以我们的关系还算不错。” “有多好？”罗清替王栋问了出来。 “至少能见到他。”穆沙拉夫瘪了瘪嘴，又说道，“当然，我能争取到的，也只是一个机会。” “这有什么用？” 王栋压了压手，打住罗清的话，说道：“很明显，穆拉能够争取到一个机会，而赵禹设计了一种性能极为出色的枪弹。那么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有两件，一是确定这个机会是否真的存在，二是拿出一种能让那个不缺钱的王子用真金白银购买的枪械，最好是一个枪族，性能必须出色。” “如果没有别的安排，我明天就赶过去。”穆沙拉夫立即应承下来。 “尽快查明情况，即穆罕默德王子会不会花钱为特种部队换装。” 穆沙拉夫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王栋的意思。 “枪械的事情就交给我吧。”赵禹长出口气，说道，“一个月内，我就能设计出一种新式步枪。” “采用模块化，最好像SCAR那样，通过更换枪机、供弹机与枪管就能使用其他型号的枪弹。此外，在用料方面大胆一些，以性能为第一目标，然后是可靠性与通用性，最后才是成本。” 赵禹点头答应了下来，没有多说什么。 这是准备卖给土豪王子的枪，还用来装备精锐的特种部队，价格显然不是需要优先考虑的问题。 “还有，专利与商标，也要尽快搞定。”王栋朝瑟琳娜看了过去。“此外，工厂那边得做好安排。” 瑟琳娜也只点了点头，这是她的分内工作。 “有别的意见吗？如果没有，此时就这么定了。在穆拉搞清楚情况之后，我们要全力以赴做成这笔买卖。” 第121章 友谊无价（加更） 利雅得，国防大臣官邸。 穆罕默德王子不但是萨勒曼国王的儿子，现在的副王储，也是国防大臣，以及“经济与发展事务委员会”主席。 法赫德国王军事城遭到袭击之后，穆罕默德就搭乘专机返回利雅得。 已经三天，除了也门胡塞武装宣布对袭击负责之外，调查没有取得任何进展，连袭击者的身份都没查清楚。 穆罕默德很是光火。 在他的命令下，自司令官苏莱曼少将以下，已有上百名军官被拘押起来，等待他们的是军事审判。 如果不是顾及颜面，穆罕默德早下令把他们处决了。 关键不是有多少特种兵被炸死，而是那辆装满炸药的军车是如何冲破了路障，冲到要塞里面。 袭击太突然，还是装备不够好？ 看完手里的报告，穆罕默德才抬起头来，朝站在跟前的萨利赫上校看去。 报告并不多，只有五页，提到的是客观调查结果。 萨利赫上校深得穆罕默德信任，因为他是一名在沙特极为罕见，从不谈论政治的正统军人。 或许，这跟他在巴基斯坦呆的几年有关。 “你的建议是什么？”穆罕默德打破了沉默。 “虽然我们的准备不够充分，在事发的时候没有能够采取正确战术，但是与武器的性能也有直接关系。” 穆罕默德微微点了点头，让萨利赫说下去。 “如果当时，官兵手上的武器打穿了军车的钢板，击毙驾车的恐怖份子，爆炸或许就不会发生。” “有这样的步枪？” “现在没有，至少就我所知，没有能够打穿十毫米厚的防弹钢板的步枪。” “那么，说这些有什么用呢？” 萨利赫稍微迟疑了一下，说道：“昨天，穆沙拉夫来找到我，提到他能提供一种这样的步枪。” “哪个穆沙拉夫？” “殿下也认识他。十多年前，他在美国接受培训，当时……” 穆罕默德压了压手，说道：“他在哪？” “就在外面，等殿下召见。” “还等什么，快请他进来。” 萨利赫没敢罗嗦，立即去把穆沙拉夫叫了进来。 “穆拉！” “殿下！”穆沙拉夫很有礼貌，见面后，首先按照传统向穆罕默德王子问安。 “没想到，真的是你。十多年了，你还是老样子。” “十二年。” 穆罕默德很是热情，拉着穆沙拉夫的手坐了下来。 不是装出来的，而是真正的感到高兴。 在某种意义上，穆沙拉夫是穆罕默德王子的启蒙老师。 十二年前，穆罕默德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土豪王子，除了钱，其他什么都缺，甚至没有理想与目标。 没什么好奇怪的，沙特的五千个王子，大多如此。 原因很简单，穆罕默德坐上王位的概率无限接近于零。 按照沙特的传统，哪怕在当时，他的父亲，也就是现在的萨勒曼国王已是王储，在登基之后，坐上王储位置的也不是他，而是他的某个叔父，然后是众多堂兄弟，转一圈之后才轮到他。 理论上，他要到七十岁左右才能获得成为王储的机会。 对于银行账户上有十几亿美元，每个月的零花钱有数百万美元的王子来说，谁会考虑七十岁之后的事情？ 在这时，穆罕默德遇到了穆沙拉夫。 虽然相差了几岁，但是两人很快就成为莫逆之交。 穆沙拉夫在基层部队的经历，还有在特种部队参与过的秘密行动，就算是口述，也让穆罕默德大开眼界。 在穆沙拉夫这里，穆罕默德找到了人生理想。 此后，穆沙拉夫回国，加入巴基斯坦三军情报局，穆罕默德也回到沙特，开始为成为王室核心成员努力。 一别十二年，两人的变化都很大。 只是，穆罕默德始终没有忘记那份无价的友谊。 在王子与穆沙拉夫寒暄的时候，萨利赫很识趣的退了出去。 “听萨利赫说，你也在关注三天前发生的事情？” “殿下，这是我现在的身份。”穆沙拉夫把一张名片递了过去。 接过一看，穆罕默德的眉头锁到了一起。 不是D&F的，是那家安保公司，即“安固私人防卫与保全公司”的名片，穆沙拉夫是执行总裁。 “我看过网上的视频，觉得能够给殿下一些帮助，所以找到萨利赫。” “下次，直接跟我联系就行了。”穆罕默德在名片上写了一个手机号码，递给了穆沙拉夫。 那是他的私人电话号码，知道这个号码的全都是亲信。 “萨利赫说，你有一种新式步枪？” 穆沙拉夫没多罗嗦，取出智能手机，把储存在里面的视频调了出来，然后递给了穆罕默德王子。 这份视频来自赵禹。 在穆沙拉夫出发前，赵禹为一支SCAR-H步枪更换了枪机、供弹机、枪管与弹匣，用来发射6.6毫米枪弹。 当然，还手工制作了几十发子弹。 视频记录的就是测试过程，或者说是演示6.6毫米枪弹的强大穿甲性能。 不是很长，前后就半分钟。 一个弹匣的二十发子弹全部打穿了十五毫米厚的钢板，还把钢板后面的模型，准确说是一块带骨牛肉打得粉碎。 这威力，显然不用多说。 “你是来推销武器的？” “不瞒殿下，我跟D&F公司是合作关系，使用的是该公司生产的武器，而这种新式步枪……” “什么公司？” “Defense and Fight，总部设在苏格兰爱丁堡，前身……” “我没有听说过，不过我相信你。”穆罕默德淡淡一笑，说道，“当然，你来得也很是时候。” 穆沙拉夫勉强笑了笑，跟沙特的第三号人物打交道，显然不是件轻松的事情。 “根据萨利赫提交的调查报告，特种部队的装备确实存在很大的问题。虽然特种部队由我直接指挥，但是涉及到动用采购经费，肯定得走正常采购流程。等到调查结束，国防部会发出招标书。” “殿下……” “你是我的老朋友，所以我给你特别待遇，不用走那些繁文缛节，让那家公司直接参与竞标。” “谢谢殿下。” “当然，有一个前提条件。” 穆沙拉夫微微一愣，不大明白的看着王子。 “你得成为那家公司的股东，而且是有话语权的大股东，因为我只相信你，不相信其他人。” 穆沙拉夫暗自松了口气，也满口答应下来。 其实，穆沙拉夫本来就是D&F的股东，而且持有的股权排在第五位，算得上有话语权的大股东。 第122章 招标书 爱丁堡郊外，D&F公司的靶场。 “哒哒哒……哒哒哒……” 枪声此起彼伏，四周的靶标一个接一个的倒下，直到打出最后一颗子弹，王栋才停了下来。 “怎么样？” 赵禹跑过来的时候，王栋已经摘护镜。 “后坐力稍微大了一点，不过能接受。总体感觉，跟SCAR-H很像，不过弹道更直，适应之后就很舒服了。” “枪口装置是临时拼上去的，等换上新的，后坐力能降低五分之一。” 这时候，一名行动人员把电瓶车开了过来。 两人没多罗嗦，上了电瓶车。 忙了近一个月，赵禹终于不负众望，设计出了这种被称为DF66的自动步枪，还造了五十把样枪。 DF66在很多方面跟SCAR非常相似。 导气式自动原理，短行程活塞，双闭锁突笋回转式枪机。 因为是样枪，所以做为全枪核心部件的上机匣采用切削加工工艺，费时耗材，造价高得吓人。 为了提高精度，枪管采用的是模头冲压生产工艺，不但费时，成品率也极低。 其他部件，比如枪机，同样由整块材料切削而成。 以此生产几十把样枪，问题还不大。 只是，如果用来批量生产，那就肯定行不通。 不止是制造成本高昂，生产效率也太低。 当然，这不是需要立即解决的问题，也不是能够立即解决的问题。 拿枪管来说，效率最高的是冷锻法，需要用到冷锻机，而冷锻技术是各国军事机密，也是枪械企业的核心技术。 在市场上，有钱都买不到生产枪管的冷锻机。 自行研制，至少在目前是不可能的事情。 按照王栋的意思，先拿下这笔军火订单，今后再想办法获取相关技术，或者收购拥有相关技术的企业。 说得直接一点，哪怕是亏本，也要做成这笔买卖。 王栋他们来到停车场的时候，罗清已经在此等候多时，还有瑟琳娜。 “我提到的那几点问题，尽快解决掉。” 赵禹点头答应下来，没多说废话。 王栋也没废话，叫上罗清与瑟琳娜上了车。 “穆沙拉夫打电话回来，提交了标书的有比利时的FN公司、德国的H&K公司，意大利的伯莱塔公司，美国的巴雷特公司与俄罗斯的卡拉什尼科夫公司，另外几家企业没有在规定期限内提交投标书。” “算上我们，总共六家？” 瑟琳娜点了点头，说道：“另外五家公司都是军火界的巨头，只有我们是小企业。” “怕什么？”罗清翻了下白眼。 “我休息一会，到了机场再叫我。”王栋很识趣的选择了闭目养神。 其实，确实没什么好害怕的。 大概一个月前，穆沙拉夫以D&F公司副总裁的身份，在利雅得拿到了沙特国防部的招标书。 内容很详细。 按照需求，分成了ABC三个类别。 射程、精度、穿透性能与停止作用等性能指标为A类需求，寿命、可靠性与可维护性等技术指标为B类需求，采购价格、维护保养成本与全寿命使用费用等经济指标为C类需求。 这个排序，体现出了土豪的价值观。 当然，也只有土豪才会花一亿美元采购两千支步枪。 招标书只提到，合同总金额不超过一亿美元，没对范围做明确界定，比如是否包括后期的维护与保养费用。 这是个什么概念？ 五万美元一把的步枪！ 要知道，以昂贵著称的HK417系列步枪，包括配套光学瞄准局在内，全系统的价格才两万多美元。 更何况，一亿美元的合同总金额还有商量余地。 土豪的世界，王栋确实搞不懂。 相应的，沙特国防部对枪械性能提出了极高的要求。 有效射程不得低于八百米，而且在全射程范围之内，对付装甲目标的作战效能至少要比发射M993穿甲弹的步枪高出百分之百，对付人员等目标的停止效果提高百分之百，精度不得低于0.5MOA。 只是这几样指标，就比SCAR-H提高了一个数量级。 理论上，现有任何一种口径的步枪弹，不管怎么对弹头进行改进，都无法达到所有性能指标。 唯一的办法就是采用一种全新的枪弹。 正是如此，像瑞士的SIG公司，奥地利的斯泰尔公司，英国的精密国际公司与韩国的大宇公司都没有应标。 不是这些公司实力不够，而是不愿意为一份一亿美元的合同研制一种新枪弹。 要知道，只是研制一种新枪弹的费用就不止一亿美元。 如果需要开发新的枪械，那就更不划算了。 大家都想跟土豪做买卖，却没有几家公司愿意赔本赚吆喝。 当然，D&F是例外。 不止是王栋想做成这笔买卖，还与赵禹、尼古拉斯等人有关。 有赵禹这个精通枪械的武器专家，研制一种新式枪弹与步枪的费用并不高，至少赵禹不会找王栋要薪水。 尼古拉斯不是枪械专家，不过由他编写的设计程序帮了大忙。 同样的，尼古拉斯不提薪水的事情。 至于会不会亏本，王栋暂时没考虑。 为此，王栋让赵禹按照招标书的要求设计了DF66型自动步枪。 此后，王栋才知道，其他公司拿到的招标书没这么详细。 显然，这是穆沙拉夫个人关系发挥了作用。 至于沙特国防部提出的要求，特别是性能指标，更像是为D&F公司开的后门，专门针对6.6毫米枪弹设定的。 这里面有没有穆沙拉夫的功劳，王栋还不是很清楚。 只有一点可以肯定，在沙特国防部举行的对比测试结束之后，D&F公司就能拿下这份合同。 其他五家应标公司，不过只是陪衬。 很简单，这五家公司同样不会为了一亿美元的买卖设计一种新式步枪，更别说开发一种新枪弹。 如果它们拿已的枪械来竞标，哪怕是最好的步枪，比如FN公司的SCAR-H，H&K公司的HK417，因为无法达到所有性能指标，肯定无法在对比测试中战胜DF66，自然拿不到采购合同。 按照穆沙拉夫所说，因为动用国防部的采购经费，需要走正规的采购流程，所以搞得这么麻烦。 如果是穆罕默德王子自己出钱，根本用不着招标。 那么，穆罕默德王子为何不自掏腰包购买这些军火呢？ 第123章 大买卖 为了证明拥有跟土豪做买卖的资本，也可以说是打肿脸充胖子，王栋让瑟琳娜租了一架商务飞机。 当然，走的是公司账目。 按照王栋安排，赵禹留在爱丁堡继续改进DF66型步枪，并且在完成之后及时把样品发过来。 尼古拉斯的身份很敏感，也留在爱丁堡跟赵禹做伴。 因为需要有人照管公司，所以高峻同样留在爱丁堡。 至于丘尔金，在穆沙拉夫去了利雅得之后，他就成了“安固”公司的大当家，一直留在伦敦。 随同王栋去沙特的是罗清与瑟琳娜，还有十多名“安固”公司名下的行动人员。 从爱丁堡飞利雅得，也就几个小时。 到达的时候，刚好是当地时间傍晚。 来机场迎接王栋他们的，不止有穆沙拉夫，还有一支车队，以及几十名由国防部安排的警卫人员。 这待遇，差不多赶上部长级官员了。 穆沙拉夫为王栋他们准备的是一辆加长型悍马，跟美国电视秀节目里，用来接待贵宾的那种车一模一样。 空间很宽敞，乘坐很舒适。 当然，王栋现在是瑟琳娜的贴身保镖，罗清是瑟琳娜的秘书，瑟琳娜才是D&F公司的总裁。 “穆拉，混得不错嘛。”上了车，罗清才打开话匣子。 “哪里，这是穆罕默德王子肯给面子。” “其实，我就想不明白了。”罗清稍微停顿一下，才说道，“他是沙特副王储，萨勒曼国王的亲儿子，肯定不差钱。为什么要搞得这么麻烦？不就是一亿美元嘛，我才不信他拿不出这笔钱。” “不是钱的问题。” “那是什么？” 穆沙拉夫关上了前面的窗户，才说道：“如果合作愉快，穆罕默德会提议为沙特陆军换装。” 罗清微微一愣，随即就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穆沙拉夫。 王栋与瑟琳娜也是万分惊讶，认为自己听错了。 “当然，他没有跟我说，不过萨利赫向提到过。果真如此，那就不是一亿美元，而是数十亿美元的大买卖。” “萨利赫？” “特种部队司令官，穆罕默德王子的亲信。跟我的关系很不错，他在巴基斯坦那些年跟我并肩战斗过。” 王栋点了点头，说道：“其实，我们不应该感到高兴。” “确实如此。”瑟琳娜叹了口气，才说道，“如果涉及陆军，要更换几十万支步枪，沙特未必会采用全新口径，很有可能会向北约标准看齐，选择一种较为成熟的产品，通过改进现有枪弹提高枪械性能。” “这里面，还涉及到沙特王室的内部斗争。” 穆罕默德这么一说，其他人朝他看了过去。 “王储纳伊夫王子是穆罕默德的堂兄，王室的第三代成员，而且是迄今第一个坐上王储位置的第三代成员。” “什么意思？”罗清直接问了出来。 “按照沙特的传统，王位是先传给兄弟，再传给儿子。过去几十年，一直如此。只是在萨勒曼之后，已经没有合适的兄弟能够继承王位，才由纳伊夫王子担任王储，穆罕默德同样是王子。” “也就是说，穆罕默德同样拥有继承权？” 穆沙拉夫点了点头，说道：“这样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不过理论上，理应由穆罕默德继承王位。” “那么，萨勒曼国王为什么没有让他当王储？” “年龄。” 罗清微微一愣，不大明白的看着穆沙拉夫。 “他才三十多岁，太年轻了。” “萨勒曼国王怎么也要在王位上坐上十多年吧，到时候他就五十来岁了，年龄应该不是问题。” “谁能保证？” 罗清又是一愣，不过这次没有提出疑问。 “这么说，法赫德国王军事城遭到的袭击就是冲着他去的。”王栋长出口气，“如果他完蛋了，短期内肯定没有一个王子能对纳伊夫王储构成威胁。哪怕萨勒曼国王不情愿，也只能接受既成事实。” “其实，这也是我担心的事情。” “担心？” 穆沙拉夫点了点头，说道：“名义上，穆罕默德是国防大臣，实际上，他能控制的只有直属国防部的特种部队。纳伊夫做为内政大臣，掌握情报与安全机构，还得到了众多实力派王室成员支持。简单说，穆罕默德太嫩了，根本就没有跟纳伊夫斗的资本，而他显然不愿意屈居人下。” “想搞事情？”罗清笑了起来。 说到搞事情，她一下就来劲了。 “为特种部队更换装备，其实只是一个开始。按照我的推测，穆罕默德很可能打算通过此举夺取陆军的控制权。” “你觉得，他有多大的胜算？”瑟琳娜问了一句。 “现在还不太清楚，毕竟沙特王室的内部关系错综复杂，穆罕默德也不是笨蛋，纳伊夫更是如此。” 瑟琳娜微微点了点头，朝王栋看了过去。 “这事，我们先放到一边。”王栋长出口气，才说道，“在局势明朗之前，不要跟穆罕默德走得太近。” “放着几十亿的买卖不做？”罗清翻了下白眼，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王栋苦笑着摇了摇头，懒得跟罗清废话。 其实，罗清不是不清楚里面的厉害关系，开始不过是随便说说。 很明显，穆罕默德觉得穆沙拉夫有一些实力，想通过这笔一亿美元的买卖来笼络穆沙拉夫。 穆罕默德看重的不是D&F公司生产的武器，而是“安固”公司的行动人员。 别忘了，“安固”公司就是挂着“私人安保公司”头衔的雇佣军，旗下行动人员都是强悍的雇佣兵。 买军火是做买卖，协助穆罕默德夺取王位也是做买卖。 不同的是，前者最多亏本赔钱，而后者可能赔上性命。 先不说沙特陆军换装的几十亿订单，没有绝对的把握，王栋不会把自己绑上穆罕默德王子的战车。 很简单，赔上的不止是自己的性命，是所有人的性命。 有了在美国的教训，王栋非常清楚，要是这次搞砸了，恐怕就没有翻身的机会了，必须万分谨慎。 这笔买卖没有谈成，还能等待下次机会。 赔上一切，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第124章 有钱就是任性 三天后，穆罕默德王子在国防大臣官邸设宴，款待六家军火公司的贵宾。 宴会级别很高，来了几十位王子，不过在利雅得，王子就算没有遍大街，也肯定算不上希罕。 主宾是瑟琳娜，穆沙拉夫以副总裁身份陪同。 至于王栋，不过是跟在瑟琳娜屁股后的保镖，而罗清是帮着提包的秘书。 为此，王栋戴上了一副大墨镜。 罗清按照习俗，戴上头巾，打扮成什么模样都无所谓。 几个小时下来，别说王栋与罗清，连瑟琳娜与穆沙拉夫都有点吃不消了，主要是需要应酬的人实在太多了。 还好，宴会总有结束的时候。 “穆拉！” 听到招呼，王栋的脑袋一下就大了，因为这一晚上，前前后后来了三十多个王子，全都认识穆沙拉夫。 只是，这次来打招呼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年人。 “瓦利德殿下！” 这家伙是谁？ 瓦利德-本-塔拉勒-阿勒-沙特，王室成员，企业家、投资家，“阿拉伯的巴菲特”，有“中东股神”的称号。 其父塔拉勒-阿勒是沙特开国国王第21位王子，母亲是黎巴嫩第一任总理之女。 虽然没有继承权，但是他以超过四百亿美元的身家，成为沙特五千个王子当中，最富有的一个。 此外，他也是最富有的阿拉伯人。 他的土豪作风可以说是天下闻名，包括花五亿欧元订购一架A380做私人飞机，捐赠三百八十亿美元做慈善。 最有名的一次是在数年前，为空袭也门的一百名飞行员各赠送了一辆宾利轿车。 “当然，有钱就是任性。” 王栋在耳朵上拍了几下，让在几千公里之外，还在唠叨的尼古拉斯闭上嘴。 “年轻的时候，瓦利德是沙特皇家军事学院的学员，在特种部队服役数年，期间去过巴基斯坦。” 说完这句，尼古拉斯才闭上嘴巴。 “穆拉，你还是这么有礼貌。这位是……” “殿下，我来介绍。凯特琳女士，我的合伙人，D&F公司总裁。凯特，这位是瓦利德王子。” 在穆沙拉夫的介绍下，瑟琳娜与瓦利德相互问候。 “看来，萨利赫确实没有乱说。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我们好好聊聊？” “殿下有此意思，我倍感荣幸。” 不多时，穆沙拉夫与瑟琳娜就跟着瓦利德去了楼上的一个房间，王栋与罗清只能老实呆在外面。 当然，两人能通过瑟琳娜携带的监听设备听到他们的谈话。 “听说，一个月前，你来到利雅得，通过萨利赫找到穆罕默德，然后国防部就发出了招标书。” “殿下想多了。” “显然，不是我想多了。” “殿下的意思是……” “你跟穆罕默德的关系，我略知一二。只是，你知道发生在法赫德国王军事城的袭击是怎么回事吗？” 穆沙拉夫没有吭声，这不是他能谈论的话题。 “我也不怕告诉你，有人试图除掉穆罕默德。” “谁？” “穆拉，你为人一向谨慎，觉得这个问题合适吗？” “殿下……” “当然，你是穆罕默德的朋友，关心他是应该的，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谢谢殿下理解。” “我来找你，提到这些事，只是希望你提高警惕，不要把事情看得太过简单。害了你自己还是其次，要是连累了穆罕默德，那就别怪我不看往日情面。至于这次的买卖，你有多大的把握？” “这……” “如果只是买卖，我有十足的把握。”说这话的是瑟琳娜。 “是吗？”瓦利德显然没有把瑟琳娜当回事。 没什么好奇怪的，在沙特，女人是男人的附属品，别说出面谈生意，就算在家里都没有话语权。 “我们用来参与竞标的枪械，在各方面都很优秀，肯定……” “凯特琳女士，你觉得这是关键？” 瑟琳娜闭上了嘴，显然是被问住了。 “这只是一根导火索，将要引爆的是一个巨大的炸药桶。如果你们没有做好准备，最好马上离开利雅得。” “殿下……” “穆沙拉夫，我算得上是你的长辈。跟你谈这些，只是不希望你在这里闯下大祸，更不希望你死得不明不白。” “我们早已做好准备。” 瓦利德显然没有想到，穆沙拉夫的回答如此果决。 “殿下，我跟凯特琳不止是合伙人，还是……” “是吗？你的眼光真不错……” 听到这话，王栋先是一愣，随后才注意到，罗清正用万分惊讶的目光看着他，而且强忍着没有笑出来。 “看来，你们已经下定了决心。那么，我也给你们一个承诺。” “我们不需要殿下的承诺。”说这话的是瑟琳娜。 “需要，还是不需要，由你们决定，而给不给承诺，那是我的决定。凯特琳女士，我没说错吧？” “殿下，我们不是这个意思，我们……” “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只要你们拿下这份合同，我就给你们十倍的投资。” “这……” “当然，是风险投资，你们得给我相应的股份。” “殿下是在跟我们开玩笑，还是……” “凯特琳女士，你认为我是在开玩笑？” “不，当然不是。” “那么，就这么说定了。” “一言为定。” 听到这话，王栋朝罗清点了点头，让她郑重一点，别露出马脚。 很快，穆沙拉夫与瑟琳娜就从房间里出来了。 王栋立即联系了司机，也就是随同前来的行动人员。 “乖乖，这就拉到了十亿美元投资！？”上了车，罗清立即打破沉默，用万分佩服的目光看着穆沙拉夫。 显然，与十亿美元的投资无关，而是瑟琳娜。 “穆拉？” “二十多年前，瓦利德王子去巴基斯坦培训的时候，跟我的父亲有过一段交情，关系还算不错。” “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相信他的话？” 穆沙拉夫点了点头，神色有点腼腆。 “那么，我们无论如何都得拿下这份合同。”王栋长出口气，说道，“只是，绝不能掉以轻心。” 气氛有点尴尬。 哪怕开始只是逢场作戏，穆沙拉夫说得那么直截了当，足以表明他对瑟琳娜有意思，却始终没有表白。 现在说出来了，不尴尬才怪。 第125章 谋定而后动 回到酒店，穆沙拉夫就跟行动人员离开了。 王栋是瑟琳娜的“贴身保镖”、罗清是她的“生活秘书”，两人得跟着她，而且是形影不离。 瑟琳娜更衣的时候，王栋倒了杯饮料，去了套房的露台。 “其实，他们挺般配的？” 听到这话，王栋回头朝罗清看了过去。 “至少，他们都不喝酒。”罗清笑了笑，在旁边坐下，又说道，“穆拉太老实，要是我的话，早向她表白了。” “你认为，人人都像你？” “怎么，我不好吗？” 王栋很是无语，也没有接话，因为罗清那神态，说什么都有问题，还不如老老实实的闭上嘴。 “今晚的事，你怎么看？”沉默一阵后，王栋转移了话题。 “不太乐观。” 王栋眉头紧锁，朝罗清看了过去。 虽然平时大大咧咧的，说话做事很没章法，但是做为超级特工，罗清判断局势的眼光不容质疑。 “知道那个王子的来头吗？” “瓦利德？” 罗清点了点头，说道：“他的父亲，也就是沙特开国君主的第二十一个儿子，原本有资格继承王位，只是年轻的时候不听劝阻，娶了一个外国女人。此后，他就去了黎巴嫩，瓦利德的幼年也在黎巴嫩度过。” “然后呢？” “因为血统不正，所以瓦利德没有继承王位的资格。成年后，他才回到沙特，进入皇家军事学院深造。虽然在毕业之后，他在沙特特种部队服役了几年，但是在此期间经历的事情改变了他。” “什么意思？” “简单的说，让他认清了自己的身份，也就放弃了从政与从军的念头，由此走上经商的道路。” “他做得很不错。” “那又如何？”罗清看了王栋一眼，才说道，“没错，他确实富可敌国，可是在沙特王室最不值钱的就是钱。保守估计，沙特王室的总资产在三万亿美元左右，五千个王子的个人资产就有一点五万亿。平均下来，每个有三亿美元。从这个角度看，他的几百亿家产算得了什么？” 王栋苦笑了起来，这确实是事实。 “此外，金钱肯定无法满足他的欲望。” “你是说……” “按照传统，他没有继承权，纳伊夫王储就是传统，即‘老人政治’的代表，因此只要纳伊夫坐上王位，瓦利德所能保住也就只是现在的一切。如果他想有更大的作为，比如在沙特政府谋求一官半职，提高在王室里的地位，就要改变传统。显然，穆罕默德王子跟他有共同目的。” “也就是说，他是穆罕默德的天然盟友。” 罗清点了点头，说道：“只可惜，他在王室的地位并不高，就算拥有数百亿家产，也很难在政治、军事上支持穆罕默德。就拿几年前赠送宾利轿车那件事来说，获得馈赠的一百名飞行员会感谢王室，却不会记住出钱的王子。至少在外人眼里，不管瓦利德做了什么，都是代表沙特王室。” 王栋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罗清的意思。 “只不过，有钱能使鬼推磨。” “如果穆罕默德打算拿军备采购做文章，那就肯定不是一亿美元的小订单。”王栋揉了揉额头，又说道，“不出所料的话，另外五家应标的公司肯定做出了类似的判断，盯上了沙特陆军换装的大订单。几十亿美元的大买卖，没有哪家公司会主动放弃。看起来，这次的事情真不简单。” “你就没想过？” 王栋看了罗清一眼，罗清说的不是竞标的事情，而是要不要借此机会向穆罕默德王子表明立场。 “不管怎么样，这是一个机会。”罗清知道王栋还在犹豫。“不说穆罕默德，只要得到瓦利德的支持，获得他的投资，我们就能在几年内成为军火巨头，至少在枪械领域获得足够的话语权。” “前提是，穆罕默德能坐上王位。” “那就帮他坐上王位。” 王栋苦笑着叹了口气，没有多说什么。 “说实话，我真不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们是光脚的，难道还怕穿鞋的？大不了，输光老本，我们从头开始。哪怕搞砸了，我们也能逃走。以我们的能力，你还担心有人能够对付我们？” “没有这么简单。” 罗清翻了下白眼，她本来就是急性子。 王栋没多做解释，他知道罗清的德行，不过是一时的气话。 逃走自然没问题，从头开始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其他人呢？ 这个机会是穆沙拉夫争取来的，还有下一次吗？ 王栋不是在担心什么，而是觉得应该小心谨慎，不能操之过急。 再说了，以王栋为人，要么不做，要么就做到最好。 要不要支持穆罕默德，关键不是能拿到多少金额的订单，而是这个家伙到底有没有坐上王位的才能。 如果他是个游手好闲的二世祖，那支持他不等于找死吗？ 如果是一个眼高手低的野心家，后果更加不堪设想。 别忘了，王栋还没见过他。 不管怎么样，总得先见上一面。 这时候，瑟琳娜来到了露台上。 她已经冲了澡，穿的是一件连体睡衣。 “开始，穆拉打电话过来，穆罕默德王子邀请我们明天去郊外府邸，还让我们带上参与竞标的样枪。” 王栋回过头来，朝瑟琳娜看了过去。 “穆拉已经去了机场，第一批样枪今晚就能送到，还有配套的弹药。” “给王子展示？” 瑟琳娜点了点头，说道：“应该如此，只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穆罕默德王子感兴趣的未必是DF66步枪。” “其他人呢？” “有几个跟穆拉去机场，其他都在酒店里面。” “让大家做好准备。” 瑟琳娜带内头答应下来，就转身离开了。 “有这个必要？”等瑟琳娜离开，罗清才说了出来。 “怎么，你觉得不用带上其他人？” 罗清淡淡一笑，说道：“如果穆拉把我们的事情告诉了穆罕默德王子，那么他要见的人就只是你。” “我再厉害，也只是一个人。没有你们的支持，我什么都做不了。” 第126章 第一印象 利雅得郊外，穆罕默德王子府邸。 其实，就是一座大得有点离谱的庄园。 安保措施极为严密，即便穆沙拉夫拿着穆罕默德亲自开具的通行证，沿途也接受了三次检查。 在第一处哨卡，王栋他们就交出了随身携带的武器。 到第三道哨卡，还把带来展示的几支DF66步枪交给随行的卫队官兵，并且接受了最后一次搜查。 庄园很大，建筑物却少得可怜，而且全都是两层高的小平楼。 其实，这里只是穆罕默德王子的一处府邸，在他名下的府邸有十多座，他平时也很少来这里。 对不差钱的土豪来说，建几座府邸根本不是事。 王栋他们赶到的时候，穆罕默德正在萨利赫指导下练习射击，用霰弹枪打十多米外的固定靶。 这个都需要练习？ 穆罕默德给王栋的第一印象是另类，其次才是高富帅。 最明显的是，他没留胡须。 过来的路上，穆沙拉夫向王栋等人简单说了一下穆罕默德的情况。 与其他王子一样，在少年时期，穆罕默德就离开沙特，去西方国家学习与生活，接受西方教育。 成年后，穆罕默德回到沙特阿拉伯，成为皇家军事学院的预备役军官。 在沙特，拥有继承权的王子都要到皇家军事学院深造，而且在毕业之后得到皇家军队服役数年。 穆罕默德是空军军官，也是一名不算太出色的飞行员。 从少尉到上校，穆罕默德只用了五年时间。 开挂，显然是王子的特权。 三年前，在萨勒曼登基后大约半年，穆罕默德离开一线部队，成为副王储，坐上了国防大臣的位置。 据传闻，穆罕默德成为副王储与前王储策划的未遂政变有关。 可以说，在很多方面，穆罕默德与那些老气横秋的王室成员截然不同，是年轻一代王室成员的代表。 当然，肯定是一表人才。 其实，沙特王室的男性成员一向以高大、威猛、帅气出名，是很多花痴少女心中的白马王子。 也确实是王子。 一番寒暄之后，穆沙拉夫带着萨利赫离开了。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仆人就送来遮阳伞，茶几与几张椅子，还有几壶鲜榨果汁与几盘小点心。 款待的不是瑟琳娜，而是王栋。 在沙特，女人的社会地位极为低下。 要是在过去，别说代表一家企业谈生意，哪怕是在大街上，也要戴上面纱，还不得跟其他男人接触。 “王先生，穆拉跟我说过你的事情。我相信，能够让穆拉追随的人，绝不简单，肯定有独到之处。” “殿下过奖了。” “那么，你认为，我今天请你们过来，是为了什么？” 王栋淡淡一笑，说道：“殿下发起这次招标，为特种部队采购新式装备，目的是要提高特种部队的战斗力。” 穆罕默德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开口，让王栋说下去。 “显然，只是靠几件新式装备，肯定改变不了什么。不管怎么说，武器是死的，决定武器效能的是使用武器的人。” “是吗？” “贵军在也门的军事行动持续数年，动用了当今最先进的战斗机与坦克，胡塞武装却越打越强，不正是如此吗？” 穆罕默德的脸色立即阴沉下来，很是难看。 瑟琳娜也是暗自一惊，王栋这番话说得太不客气了，没有给穆罕默德面子，甚至可以说在打脸。 别忘了，穆罕默德是沙特国防大臣，在也门的军事行动由他全权指挥。 罗清却笑而不语，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 “殿下，我说错了吗？”王栋也不是省油的灯，既然话都说了，人都得罪了，还有什么好顾虑的呢。 再说了，如果穆罕默德连这点度量都没有，凭什么坐上王位？ “这么说，你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提高贵军的战斗力，显然大大超出我的能力。只不过，提高特种部队的战斗力，问题还不大。” “是吗？” “包括穆拉在内，‘安固’公司的所有雇员都来自特种部队，而且上过战场，战斗力极为强悍。” 穆罕默德微微点了点头，不过没有多说什么。 王栋也没说下去，等着穆罕默德开口。 沉思了一阵，穆罕默德才说道：“王先生说得没错，只是采购新式武器，对提高特种部队的战斗力没有多大帮助。只不过，‘安固’公司没有培训资质，如果走正规的流程，存在很多问题。” “巴基斯坦军方呢？” 穆罕默德微微一愣，不大明白的看着王栋。 “可以让穆拉出面，跟巴基斯坦军方联系，由巴基斯坦军方派军事教官，由‘安固’公司充当中间商，为贵军提供培训。” 穆罕默德沉思一阵，才点了点头，说道：“看来，王先生早就想好了。那么，我也给你一个保证。” 王栋没有吭声，只是看着穆罕默德。 “只要你们在一周之后，赢得国防部的采购合同，我就给你们一份人员培训合同。” “单独的合同？” 穆罕默德点了点头，说道：“一份单独的合同，而且金额可以商量。前提是，得让我感到满意。” “一言为定。” 穆罕默德主动跟王栋握了手，表示买卖已经说定。 这时，远处传来枪声。 没什么危险，是萨利赫在试用DF66步枪。 虽然枪法不怎么样，但是穆罕默德明显来了兴致，也去打了几轮。 必须承认，DF66在很多方面还不够完善，存在一些小问题，只是在威力上，绝对没有什么好挑剔的。 那些充当靶标的钢板，厚度超过十毫米，DF66能百分之百的打穿。 最突出的问题，依然是后坐力。 第一批样枪的枪口装置是临时设计的，不够完善，赵禹重新设计的枪口装置还没有生产出来。 当然，在第二批样枪上，这个问题就能得到解决。 没过多久，穆罕默德与萨利赫打光了王栋他们带来的枪弹。 对这种新式步枪，萨利赫很满意，而穆罕默德说不上满意与不满意，毕竟他不是很了解枪械。 随后，王栋他们享用了一顿丰盛的阿拉伯风味午餐。 第127章 对比测试 一周后，沙特陆军靶场。 对比测试由沙特国防部组织发起，所有参与竞标的公司提供十支样枪，安排五名人员参与测试工作。 与王栋他们预料的一样，其他公司拿来的全是现有枪械，只是针对沙特国防部提出的要求做了改进。 FN公司拿来竞标的是SCAR-S。 虽然FN公司宣称是“Super SCAR”，但是“S”同样是“Saudi”的首字母，表示是沙特专供。 其实，就是SCAR-H的MK17的最新改进型号，主要是针对沙特的环境做了一些必要的改动。 在性能上，SCAR-S并没比SCAR-H有多大提高。 H&K公司拿来的是HK2000自动步枪。 换了名字，不过就是HK417Recce的加重枪管型，此外还对全枪做了强化处理，能够发射强装药子弹。 与FN公司一样，换上一个新名字，显得高大上，满足土豪的虚荣心。 伯莱塔公司的是ARX-2000。 与H&K一样，不过是换了个名字的ARX-160。 不同的是，伯莱塔公司重新设计了枪机，换上了二十英寸重型枪管，还对抛壳机构做了优化处理。 显然，伯莱塔公司更想拿到订单。 巴雷特公司拿来的是一种魔改版的AR15步枪。 其实，巴雷特并不是生产自动步枪的公司，在收购了柯尔特公司的部分专利之后，才拥有了相关资质。 这种被命名为XM2000的自动步枪，其实就是发射7.62毫米NATO枪弹的AR15。 当然，做了很多改进。 最大的问题是，这种步枪刚投入民用市场，别说被其他国家的军队采购，在民用市场的销量也很一般。 这四家欧美企业提交的样枪，使用的都是7.62毫米NATO枪弹。 至于第五家竞标公司，即俄罗斯的卡拉什尼科夫公司，拿来的是AK12突击步枪。 虽然能通过更换枪机等部件，使用包括7.62毫米NATO枪弹在内的多种弹药，但是跟另外四家公司相比，明显没有多大的吸引力，因为沙特军方从来没有装备与使用过俄罗斯的步枪。 对比测试总共有几十项，全部与枪械性能有关。 显然，全都是极限测试。 首先进行的是寿命测试，各竞标公司提供一支样枪，每轮发射五个弹匣，也就是一百五十发枪弹，然后做一次简单清洗，每十轮做一次全枪的维护保养，直到枪管、枪机等关键零部件报废。 毫无悬念，六家公司提供的样枪都没达标。 相对而言，SCAR-S最优，然后依次是HK2000、XM2000、ARX-2000、DF66与AK12。 此外，在枪管寿命上，DF66超过了XM2000与ARX-2000，名列第三，而且与前两名的差距很小。 第二项是可靠性，同样是极限测试。 简单的说，就是在扬沙环境下放置四个小时，然后不做任何处理，打五千发子弹，对比故障次数。 SCAR-S再次登顶，出了213次故障，其中7次为造成零部件损坏的严重故障。 出人预料的，DF66名列第二，出了221次故障，而且只有3次严重故障。 HK2000、AK12、ARX-2000分列第三到第五，采用吹气自动原理的XM2000垫底，总共出了800多次故障。 这个结果让很多人感到意外，不是DF66名列第二，而是HK2000排在第三。 要知道，HK2000来自HK417，而HK417与G36有血缘关系，在构造上与XM-8有很多共同点。 在美军进行的测试中，XM-8的可靠性在SCAR之上。 显然，做了大量优化改进的HK2000，怎么也不应该比SCAR-S差吧。 为此，H&K公司的人员提出异议，要求重新进行测试。 可惜，沙特国防部没有答应。 接下来是可维护性测试。 办法也很简单，由竞标公司的人员对特种部队的官兵进行简单培训，然后由这些官兵对送测枪械进行维护保养。 为了尽量降低主观因素造成的影响，送测样枪在完成保养之后立即进行射击检测。 结果没有什么悬念，最差的是AK12，其次是XM2000，另外四种步枪的可维护性在伯仲之间。 到这个时候，对比测试才进入高潮。 很简单，接下来进行的就是枪械性能的测试。 有效射程、精度等性能对比没有什么好说的，都是通过打靶测出来的，造不了假，也没人会说三道四。 最重要的性能，即穿甲能力的对比测试，才是关键所在。 在第一轮测试中，只有DF66获得满分，其他五种枪械全都是零分。 没什么好奇怪的，因为7.62毫米NATO枪弹，哪怕是M993穿甲弹，也无法在四百米的距离上打穿十五毫米厚的装甲钢板。 因为有五种枪械没有成绩，所以多进行了一轮。 这次，靶标厚度为十毫米。 DF66仍然是百分之百穿透，HK2000接近百分之六十，SCAR-S、ARX-2000与XM2000不到百分之四十，AK12为零。 HK2000能名列第二，主要是使用了强装药的M993枪弹。 随后，就是对装甲目标的杀伤能力的测试。 方法很简单，在装甲钢板后面放一个弹头收集器，通过测定弹头在穿透装甲钢板后的动能确定停止效果。 DF66再次夺冠，而且比排在第二的HK2000高出一倍多。 最后是对非装甲目标的停止效果测试。 虽然DF66没有拿到第一，排在SCAR-S与HK2000后面，名列第三，但是依然达到了沙特国防部提出的性能指标。 结果显而易见，在所有A类指标中，DF66的得分最高，而且远远超过其他五种步枪。 换句话说，只有DF66能够满足沙特国防部提出的所有性能指标，其他五种步枪都存在严重缺陷。 在B类指标中，DF66的表现也非常抢眼，排名第二，而且综合得分只比SCAR-S低了约百分之五。 显然，这点差距完全可以忽略。 至于C类指标，不在对比测试的名录之类，与采购价格、使用成本有关的经济指标无法通过对比测试进行比较。 可以说，在排除价格因素之后，DF66是最优，也是唯一的选择。 对比测试完成之后，沙特国防部公布了测试成绩，同时宣布DF66是唯一达到所有性能指标的样枪。 接下来，六家公司将提交最终的竞标书。 按照采购流程，沙特国防部要在拿到竞标书，并且进行评估之后，才会宣布最终的获胜者。 名义上，采购价格、使用成本依然是决定性因素。 只不过，所有人都知道，对但求最贵的海湾头号土豪来说，价格绝不是需要认真考虑的问题。 第128章 谁怕谁 几天的辛苦，总算没有白费。 在沙特国防部公布对比测试结果之后，王栋就宣布所有人发奖金，还让瑟琳娜去策划组织庆功宴会。 还好，跟随王栋来沙特的行动人员全都是巴基斯坦人，纯正的穆斯林。 感到不满的，恐怕只有罗清。 连酒都没有，还能叫“庆功宴会”！？ 所幸，除了酒精饮品，其他应有尽有。 瑟琳娜选了一家使馆区的中餐厅，包了两桌宴席，除了以牛羊为主的清真菜，还有几份具有华夏特色的菜肴。 价格不菲，不过味道很不错。 穆沙拉夫出去的时候，王栋没有留意，直到他出现在门口，朝这边招手，才引起王栋的注意。 “有什么事？” “萨利赫打来的电话，穆罕默德被萨勒曼国王叫去了。” 王栋微微一愣，不大明白的看着穆沙拉夫。 “跟招标有关。” “别急。” 王栋带着穆沙拉夫去了旁边的包间，里面的食客早已离开。 “能有什么关系？”王栋知道，萨勒曼国王八十多岁，这几年很少过问国政，早把权力交给了王储与副王储。 “就萨利赫所说，另外几家公司提出抗议，说我们使用非制式枪弹，不能证明我们的枪械更加优秀。” “是吗？” “反正，就是要沙特国防部撤回公告。” “然后呢？” 穆沙拉夫叹了口气，说道：“要么重新进行对比测试，要么让我们出局。” “想得美。” “此事闹大了，把国王惹了出来，结果很难说。” 说这话的时候，穆沙拉夫朝出现在门口的罗清点了点头。 “这不是在搞事情吗？”罗清走了进来，冷笑着说道，“输了就是输了，现在不但不肯认输，还要搞事情。” “不管怎么说，另外几家公司都是军火界的巨头，我们什么都不是。” “那又如何？” 穆沙拉夫有点无语，不过没有跟罗清斗嘴。 “没错，那几家公司就是在搞事情。罗清也没说错，那又如何？”王栋冷冷一笑，又说道，“我们最不怕的就是搞事情，既然那些家伙不肯认输，还要把事情闹大，我们就把火烧旺一点。” “什么意思？”穆沙拉夫锁紧眉头，不大明白的看着王栋。 “明天，你就去拜访穆沙拉夫王子，先把情况搞清楚。如果跟招标有关，我们就来点真货。” 穆沙拉夫依然不大明白。 “武器是用来好看的吗？” “你是说……” “能够证明武器性能的不是靶场，是战场。既然那些家伙认为我们作弊，那就到战场上见真章。” “这……” “当然，先把情况搞清楚。” 穆沙拉夫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时间也差不多了，你去叫瑟琳娜，让大家回酒店。我跟罗清先走一步，等会在酒店碰头。” “行，到了，给我电话。” 等穆沙拉夫离开，王栋与罗清就出了餐馆。 让穆沙拉夫去找瑟琳娜，也是在给他机会，在非正式表白后，穆沙拉夫还没跟瑟琳娜单独相处过呢。 上了车，王栋就给赵禹打了电话，给他们安排了工作。 首先要搞定的就是样枪的配套零部件，即针对7.62毫米NATO枪弹开发的枪管、枪机与供弹机。 能说服穆罕默德王子自然是再好不过，如果不能，那就得做好重新测试的准备。 当然，还需要一批特制枪弹。 对此，赵禹给出了明确答复。 他可以按照6.6毫米枪弹的构造，设计一种新的7.62毫米NATO枪弹，主要是采用新的弹头。 在性能上，就算比M993好，也无法跟6.6毫米枪弹相比。 至于配套的零部件，赵禹已经完成了设计，随时可以动工生产，制造十套零部件要不了几天。 “尼古拉斯？” “我在。” “你得尽快查明其他五家公司在沙特的关系网，以及跟雇佣军、安保企业的关系，查得越详细越好。” “调查跟雇佣军的关系？”尼古拉斯很是疑惑，显然没搞清楚情况。 “按照我说的去做，不要问为什么。” “明白。” “高峻呢？” “我在。” “如果沙特陆军换装，采购几十万支步枪，需要投入多少资金，我们在拿下合同之后能够赚到多少，如果是其他公司赢得了合同，能有多少盈利？这几个问题，你得尽快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 “要多快？” “就这几天。” “没问题。” “就这样吧。” “还有，”罗清叫住了王栋，说道，“赵禹，联系丘尔金，让他做好准备，也许几天之后就会让他来沙特。” “就他一个？” “其他人也一样，我们到时候会做安排。” “行，我等会给他打电话。” “没别的事了，记得保持联系。” 说完，王栋才挂断了电话。 “想把事情搞大？” “在把事情搞大的不是我们，而是那些家伙。”王栋看了眼罗清，才说道，“事情捅到了萨勒曼国王那里，纳伊夫王储肯定会借这个机会向穆罕默德发难，搞不好会鸡飞蛋打。对那些军火巨头来说，做不成这笔买卖也没什么损失，毕竟合同金额只有一亿美元，可我们经不起这么折腾。” “关系到陆军换装，几十亿的买卖，那些家伙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有穆沙拉夫，我们不会出局。只是你开始也听到了，如果重新进行对比测试，而且让我们使用制式口径枪弹，就是另外一种结果。哪怕DF66依然是最优选择，那些家伙也会拿此说事。” 罗清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王栋的意思。 关键不是在测试中开后门，而是涉及穆沙拉夫跟穆罕默德的关系。 说得直接一点，如此重大的军备采购合同，要是受到一个局外人左右，穆罕默德的脸往哪里放？ 沙特王室的颜面何存！？ 要是传了出去，穆罕默德也只能弃车保帅。 既然不能重新进行对比测试，那就只能采用更直接的办法，用一种不存在任何争议的方式取胜。 显然，王栋早就看清这一点，才让穆沙拉夫去找穆罕默德王子。 搞事情，谁怕谁？ 第129章 内幕 在看王栋带来的资料时，穆罕默德眉头紧锁，脸色非常难看。 四家欧美公司都跟纳伊夫王储存在关联！ FN公司的介绍人就是纳伊夫王储的前秘书，H&K在沙特分公司的总经理之前在内政部工作过，伯莱塔公司是通过内政部获得了招标的消息，巴雷特公司的总裁在投标之前去找过纳伊夫王储。 即便是卡拉什尼科夫公司，也积极向纳伊夫王储示好。 显然，这五家公司都认为，能够通过纳伊夫王储影响招标，没有一家把穆罕默德王子当回事。 三天时间，足够尼古拉斯查到这些内幕。 当然，查到的不止这些。 为了赢得合同，H&K公司买通了一名内政部高官，跟国防部搭上线，暗中向至少五名国防部的高官行贿。 伯莱塔公司更露骨，给国防部主管招标工作的官员赠送了一套西西里岛的别墅。 巴雷特公司的做法十分霸道，多次暗示，如果赢不到合同，就会让那几家美国安保公司终止在也门的行动。 卡拉什尼科夫公司没有行贿，只是表示，可以管住输往也门的军火。 相对而言，FN公司算得上本分老实。 只不过，这些都是“内幕”。 既然是“内幕”，也就上不了台面。 就算穆罕默德王子十分愤怒，也不可能拿这些没有依据的内幕消息做文章，更别说向王储发难。 “你打算怎么做？” 没等王栋开口，穆罕默德又说道：“你应该知道，这些东西也就只能让我看看。哪怕我相信你，知道这些都是事实，也仅此而已。要想用这些材料来改变当前局面，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这里，还有一份材料。” 穆罕默德微微一愣，王栋把一个文件夹递了过去。 “这是……” “盈利评估。” 穆罕默德不大明白的看着王栋，这算得上是商业机密，不过对赢得沙特国防部的招标合同没有多大帮助。 “以一亿美元的合同金额为准，如果由我们来做，净利润最多能有一千五百万美元。” 穆罕默德点了点头，让王栋说下去。 “D&F是小企业，也就那么点人，大部分员工都是股东，持有原始股票，指望的是盈利之后的分红，因此我们的经营成本远低于大企业。虽然大企业在技术方面有优势，特别是生产工艺，能够降低批量生产成本，但是两千支的采购量，显然谈不上规模化生产，大企业的优势就难以发挥出来。” “然后呢？” “按照我们的估计，由四家欧美公司来做的话，全都要亏本。” “五万美元一把的采购价格，还要亏本？” “算上设计，开发新的磨具，以及做针对性的改进，肯定要亏本，更别说包括后期的维护保养服务。” 穆罕默德没有纠缠这个问题，或许他对数字不是很敏感。 “那么，它们为什么如此积极呢？” “如果一切顺利，在特种部队换装后，我们会考虑为陆军换装，至少会采购二十万支步枪。” 王栋点了点头，说道：“那么，沙特陆军肯定要使用标准口径的弹药。” “这是当然。” “显然，这几家公司盯上的都是下一笔买卖，所以现在就算亏本，也要把这份合同拿到手。” 穆罕默德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虽然这是今后的事情，但是在我看来，D&F依然能在竞标中胜出。” “为什么？” “我们可以在沙特开设工厂，提供一条生产线，转让相关技术，以此大幅度降低全寿命使用成本。” “你应该知道，价格并不是关键。” 王栋淡淡一笑，又说道：“当然，我们可以用DF66为基础，开发使用标准口径枪弹的步枪。” “我相信你们有这个能力。” “也就是说，关键得拿下当前的合同。” “穆沙拉夫跟我说过，说你有办法战胜其他几家公司。” “现在，是它们在搞事情。” 穆罕默德看着王栋，等着王栋说下去。 “既然搞事情，那就把事情搞大。” “怎么把事情搞大？” 王栋冷冷一笑，说道：“也门的战时如火如荼，打了这么多年都没有个结果，不然殿下也不会考虑为特种部队采购新式枪械。再说了，武器就是拿来用的，到了战场上，谁好谁坏不就一目了然了吗？” “这需要时间，而且没有理由让特种部队的官兵用没定型的枪械去冲锋陷阵。” “要不了多少时间，而且贵国特种部队只是负责监督整个使用过程。” “什么意思？” “只要殿下答应，我可以安排‘安固’公司的人员随同贵国特种部队去也门，而且使用我们的武器。” 穆罕默德猛的一愣，不敢相信的看着王栋。 “当然，其他公司会不会这么做，我就说不准了。” “让它们知难而退？” “如果能有一两家公司退出，也就少了一两个竞争对手，那也是好事。” “要是还有几家公司不肯退出呢？” “那就在战场上见。” 穆罕默德沉思一阵，才说道：“这确实是一个办法，不过不能由你们提出来，得由我们提出来。” 王栋没有吭声，其实他也是这个意思。 “那几家公司提出招标流程中的对比测试存在不公平的情况，要求重新进行，那就到战场上去做测试。”穆罕默德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要让它们接受最终的结果，你们得使用标准口径的枪弹。” “没问题。”王栋答应了下来。 “你们需要多少久才能做好准备。” “半个月。” “那就安排在半个月之后。” “具体的情况，我让穆拉跟殿下商量。半个月后，我会带一批人过来，保证不会让殿下失望。” “等你的好消息。” 王栋没再罗嗦，起身向穆罕默德告辞。 其实，王栋早就料定，穆罕默德不会拒绝他的提议。 很简单，采购军火只是名，穆罕默德真正想获得的是王栋的支持，也就是“安固”公司的那些人员。 一次实战行动，不也是在检验这支队伍的战斗力吗？ 第130章 强手如林 回到酒店，王栋就组织了网络视频会议。 有尼古拉斯这个超级黑客在，不用担心网络通信的安全。 其实，王栋手里还有一份关键资料。 因为穆罕默德王子答应下来，所以王栋没拿出这份资料，免得这个年轻的王子变得疑神疑鬼。 这就是，另外五家公司都与雇佣军、私人安保公司之类的灰色势力有染。 H&K公司跟一家名为“德意志制造”的私人安保公司关系密切，按照尼古拉斯查到的资料，“德意志制造”的创始人是几名从德国国防军的退役军官，其中三个曾经在H&K公司担任过技术顾问。 过去几年里，H&K公司为“德意志制造”进行了多次合作，比如委托对新式枪械进行实战测试。 此外，H&K公司高管的私人保镖都来自“德意志制造”。 当初，在飞机上被罗清干掉的两个家伙，即奥尔特-塞德尔的保镖就是“德意志制造”的雇员。 至于“德意志制造”的实力，显然不容小觑。 在规模上，“德意志制造”算不上庞大，把几个创始人算上，总共也就三十多人，还有几个文职人员。 只是，这些人全都来自特种部队，而且上过战场。 简单的说，“德意志制造”一直秉承宁缺毋滥的原则，并没有为了扩大业务范围招募更多的人员。 当然，这是典型的德国作风。 此外，也跟“德意志制造”的业务有很大的关系，即该公司主要为富豪提供个人安全方面的服务。 相对而言，伯莱塔公司就没那么干净了。 伯莱塔公司的背后是五个意大利黑手党家族，为了便于管理，专门成立了一家名为“亚平宁风暴”的安防公司。 与“德意志制造”相比，“亚平宁风暴”的规模大得多，业务范围也广得多。 从出售保险柜，到家庭安放系统，为富豪提供个人安全服务，替公司追账，只要沾得上边的，“亚平宁风暴”公司都有涉足。 其实，也只是大。 “亚平宁风暴”公司有上千名雇员，其中只有不到一百人有服役经历，在特种部队干过的不到五十人。 如果说有什么优势，就是人手众多。 此外，五个黑手党家族盘根错节，实力极为强大，不止是伯莱塔公司，在意大利总理身边都有代言人。 在意大利，绝对是横着走的角色。 说是地头蛇也没错。 至于在意大利之外的地方，特别是在与意大利没有多大关系的阿拉伯半岛，那就没有这么霸道了。 要说需要担心什么，那就是意大利黑手党从来不会认输。 有的时候，为了保住分文不值的颜面，哪怕明知道无利可图，意大利黑手党也会拼上老命。 按照意大利的传统，颜面就是一切。 在这点上，跟华夏的传统观念非常相似。 当然，论实力，最强大的肯定是巴雷特公司。 虽然在收购破产的柯尔特公司之前，巴雷特只是一家生产大口径狙击步枪的企业，在美国算不上突出，但是在拿到柯尔特公司的众多产品后，巴雷特成为美国规模最大，影响力最强的枪械企业。 在巴雷特公司身后是庞大的美国军火集团。 还有众多的雇佣军。 只是，在美国没有“雇佣军”的说法，都是“私人安保公司”。 其实，“安保公司”的概念就来自美国。 最出名的，莫过于在伊拉克战争期间诞生，在阿富汗战争结束后销声匿迹的“黑水”公司。 与巴雷特公司合作的，其实就是“黑水”公司，只不过现在叫“白头鹰”。 在性质上，“白头鹰”跟“德意志制造”差不多，都以提供个人安全服务为主，只是前者的规模更大。 只是在册雇员，就超过了一千人。 业务范围，更是遍布全球。 简单的说，哪里有战乱，哪里有美军，哪里有美国企业，哪里就有“白头鹰”雇员的身影。 在伊拉克，“白头鹰”为美国的高官提供个人安保服务。 在叙利亚，“白头鹰”为反政府武装提供培训，有的时候还直接参与战斗。 在利比亚，“白头鹰”充当各方势力的中间人。 在墨西哥，“白头鹰”协助美国联邦执法机构打击毒贩。 在菲律宾，“白头鹰”充当政府军的顾问。 此外，还有很多很多地方。 总而言之，在私人安保公司中，“白头鹰”就是一个巨无霸，不但规模庞大，实力也极为强悍。 很简单，“白头鹰”的雇员都是退役军人，而且优先招募退役特种兵。 这些用美国纳税人的钱培养出的战争机器，全都上过战场，货真价实的战士，每个都能以一挡百。 论战斗力，“白头鹰”超过了很多国家的政府军。 有资格跟巴雷特公司抗衡的，只有卡拉什尼科夫公司。 没什么好奇怪的，因为在卡拉什尼科夫公司身后是俄罗斯军火集团，以及名为“北极寒流”的俄罗斯雇佣军。 “北极寒流”不是什么安保公司，也不是安防公司，是货真价实的雇佣军。 全球排名第一的雇佣军！ 跟“北极寒流”相比，在塞拉利昂被王栋打残了的“地狱猎犬”就是个战五渣，根本不值一提。 在雇佣兵的世界里，实力不是吹出来的，而是打出来的。 两次车臣战争，格鲁吉亚战争，乌克兰战争，叙利亚战争，锻炼出了一大批强悍的俄罗斯战士。 丘尔金就是其中之一。 这些俄罗斯战士，在退役后大多成了雇佣兵。 关键是，俄罗斯的经济一直不景气，当雇佣兵赚的钱肯定比回国找一份安全稳定的工作多得多。 在五家公司中，FN算是比较干净的。 虽然跟英国的AI公司，以及法国的Nexter公司有密切的业务往来，但是比利时实在是太小了。 一直以来，FN公司潜心于产品的开发与推广，很少走旁门邪道。 其实，这也正是SCAR始终没有被大国采用的关键所在。 军火买卖，永远不是靠品质取胜，更多的时候受到政治、外交、军事等非技术因素的影响。 当然，就算是另外四家公司，也足够王栋头痛了。 第131章 拉人扩编 这五家公司，没有一个是好相与的善类。 “显然，我们的人手不够。”罗清首先发言。“哪怕把赵禹他们几个也算上，我们总共还不到三十人。” “能拿起武器战斗的，就二十个左右。”瑟琳娜跟着说了一句。 两人都看着王栋，既然王栋已经向穆罕默德王子做出保证，此事就已定下，没有退路可走了。 “丘尔金，你得回俄罗斯一趟。” “用不着这么麻烦，去叙利亚就行。” 王栋先是一愣，不过立即就点头答应了下来。 叙利亚的战乱还在持续，俄罗斯全力支持巴沙尔政权，有近千名俄罗斯军人在叙利亚作战。 这些俄罗斯军人了解阿拉伯文化，是去也门执行秘密任务的理想人选。 “只是，别抱太大的希望。”丘尔金叹了口气，又说道，“我会尽全力，只是无法保证能招来多少人。” “尽力就行了。” 丘尔金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 不是他没有把握，而是被派往叙利亚的，主要是俄罗斯国防军的特种部队，丘尔金来自内务部特种部队。 就算能找到一些熟人，也不会太多。 “等这边的事情安排好了，我回巴基斯坦一趟，”穆沙拉夫在这个时候说道，“也许能找来一些人手。” “佣金好说，不过你得把好关，宁缺毋滥。” “明白。” “丘尔金，你那边也一样。” “放心吧，我有分寸。” 随后，王栋又对其他工作做了安排，主要是让尼古拉斯盯紧那几家公司，赵禹则要及时完成枪械弹药的生产工作。 会议结束后，穆沙拉夫与瑟琳娜就离开了。 王栋点上了一根烟，他没有烟瘾，只是在心烦的时候有抽烟的习惯，这能让他集中精力思考问题。 “丘尔金那边没什么好指望的，就算是穆拉，也未必能招来足够的人手。” 王栋暗自叹了口气，朝罗清看了过去。 “当然，我不是说要去找军情局帮忙。”罗清咬了咬牙，又说道，“不过，可以去找那些跟我们相似的人。” 王栋没有接话，只是在闷声抽烟。 “我知道，你很难接受，只是有其他办法吗？我们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绝不能前功尽弃。如果你不愿意出面，就让我去找他们。我是女人，哪怕闹僵了，局里也不会为难一个弱女子吧。” 你是弱女子？王栋苦笑了起来。 如果罗清都是弱女子，这世界上就没有女强人了。 “这不止在为了我们，也是为大家着想。我们不怕死，也绝不能让追随我们的人去白白送死。” “有合适的人选？” 罗清微微一愣，随即就点了点头。 王栋这么说，表示他已经答应了。 “谁？” “炸弹狂人。” 王栋的眉头迅速跳动了几下，很是惊讶的看着罗清。 “他在菲律宾，至少去年年初的时候在那边。当然，以他的为人，也许就没有离开过那个鬼地方。” “那也未必。” “过去后，就知道了。” 王栋微微点了点头，说道：“看来，我们得去一趟了。” “我去找瑟琳娜。” “不急，等事情确定下来再做安排，反正飞过去也就十多个小时，他要是在那个鬼地方呆了一年多，也就不会去别的地方。” “行，你说了算。” 王栋苦笑着摇了摇头，灭掉了烟头。 这时，罗清的手机响了起来。 看了一眼，她就起身离开了。 王栋没有多问，也许是某个行动人员打来的电话。 如果有重要的事情，罗清自然会告诉他。 王栋确实不想跟军情局有瓜葛，不是害怕让局里知道他还活着，而是不想跟国家扯上关系。 要知道，王栋现在所做的事情，已经突破了底线。 几分钟后，罗清就回来了。 已是半夜，王栋没有罗嗦，自觉回房睡觉。 三天后，沙特国防部公布了新的招标方式，要求六家竞标公司在半个月之内，为新的竞标做好准备。 至于竞标方式，就是实战测试。 当然，具体怎么个实战法，沙特国防部没有公布，只是提到参与竞标的公司得承担相应后果。 简单的说，只要参与竞标，就得做好最坏的打算。 沙特国防部承担的，只是相关费用。 当天，王栋就给瑟琳娜安排了工作，让她留在利雅得，在赵禹、尼古拉斯与高峻的协助下负责竞标的事情。 至于穆沙拉夫，已经在前一天返回巴基斯坦。 为了安全起见，王栋让行动人员全都留在利雅得，而且做了明确的安排，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跟着瑟琳娜。 其实，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到这个时候，其他公司早已知道，瑟琳娜只是一名职业经理人，而D&F公司的主要负责人是穆沙拉夫。 就算用下三滥的手段，也是对付穆沙拉夫。 次日清晨，王栋与罗清搭上了瑟琳娜租来的那架商务飞机。 飞机升空之后，王栋就躺了下来。 商务飞机的最大好处，除了想走就走之外，就是空间宽敞，而且在睡觉的时候没人前来打扰。 可惜，并非如此。 也就睡了不到半个小时，王栋就被罗清叫醒了。 笔记本计算机已经启动，通过卫星线路联网。 “有什么事？”王栋坐了下来，视频对话框里面是赵禹与尼古拉斯。 自从去了苏格兰，这两人就形影不离，搞得穆沙拉夫怀疑他们的性取向，不过肯定不是GAY，至少赵禹不是。 “你们没看新闻？”尼古拉斯很是惊讶。 “新闻？” “栋哥，你们最好不要去菲律宾，现在不是时候。” 王栋很是疑惑，不大明白的看着赵禹。 这时，罗清把手机递了过来，上面是几条新闻。 扫了一眼，王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就在昨天，菲律宾当局宣布，结束已经持续了一年多的停火，派国防军去棉兰老岛加强地方治安。 其实，就是向棉兰老岛地方武装开战。 “你们不能去马尼拉，得换个地方。”尼古拉斯把话题拉了回来。 “附近哪里比较合适？” “印尼的万鸦老，那边有一座机场，能让商务飞机着陆。到了那，我可以给你们租一架水上飞机。只是，你们得自己想法搞到武器。” “行，就这么安排吧。” 不用王栋吩咐，罗清去了前面的驾驶舱，让飞行员调整航线。 第132章 偷袭 菲律宾南部，棉兰老岛，莫罗湾北岸。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六架载满官兵的UH-1直升机呼啸着掠过丛林，朝北面的山坡飞去。 东北丛林里，一支地面部队正稳步推进。 西面海滩上，登陆部队已经上岸，十多名官兵正在设置炮兵阵地，还有一些士兵在搬运迫击炮。 随着直升机运载的突击部队在北面山坡着陆，合围态势已经形成。 丛林深处，几十名奋勇抵抗的武装人员已经退到村庄外面。 只是，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六门120毫米迫击炮，第一轮射击就在五分钟内打出上百发炮弹，全部砸向海湾里面的那座村庄。 那是一座很小的村庄，几十栋村舍全都用泥土砌成，屋顶是茅草。 只是一轮炮击，村庄就变成了火海。 即便如此，海滩上的政府军依然在向村庄开炮，每半个小时一次，似乎打出去的炮弹不要钱一样。 守卫村庄的武装人员没有撤退，也无路可退。 战斗持续了整个下午，在傍晚时分，东北方向的政府军才推进到村庄附近，而且遭到了猛烈抵抗。 大概是害怕误伤，海滩上的政府军没再开炮。 随着天色暗下来，村庄里的人员才开始突围。 不止有武装人员，还有很多老人、妇女与儿童，以及一些伤员，甚至有两个挺着大肚皮的孕妇。 也就在这个时候，海滩上的六门迫击炮再次发出了怒吼。 炮击对象，正是突围人员。 这是在围剿地方武装？ 简直就是屠杀！ 要知道，突围人员中，只有少数几名受伤失去作战能力的武装人员，其他全是手无寸铁的平民。 其中，还有很多孩子。 遭到炮火打击，突围人员伤亡惨重。 与此同时，东北方向的政府军加大了进攻力度，而在这边抵抗的武装人员明显坚持不了多久。 等政府军突破武装人员的防线，突围的村民将无处可逃。 从政府军向平民开炮来看，从东北杀来的那支军队同样不会手下留情。 目睹这一切，王栋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即便在战乱频发的非洲大陆上，政府军也很少把枪口指向平民，特别是手无寸铁的妇女与儿童。 不管有多大的仇恨，孩子是无辜的。 与王栋一样，罗清也很愤怒，一直紧紧握着突击步枪。 两人穿的是外挂伪装网的丛林迷彩服，王栋有一把M21SWS狙击步枪、一支M4A1卡宾枪与一把M1911A1手枪，罗清的武器是一把M16A3自动步枪、一把M1911A1手枪与一具AT-4火箭筒。 这些武器装备，是他们在昨天晚上从两名政府军狙击手那里夺来的。 都算精良，最大的问题就是，罗清身上的迷彩服太过宽大。 两人埋伏在村庄西北的山坡上，离海滩只有几百米。 虽然看不下去，但是两人都知道，就算现在冲出去，也救不了那些村民。 再说了，他们来这里此的目的不是充当救世主。 不多时，村庄那边的枪声稀落了下来。 海滩上，炮兵军官收到命令，已经下令停止炮击。 也就在这个时候，村庄那边发生爆炸。 “轰——” 爆炸声震耳欲聋。 随着爆炸声出现的，还有一个巨大的火球。 整片夜空都被照亮。 显然，发生爆炸的不是炮弹，而是一座弹药库，从火球的大小来看，恐怕有几吨炸药被引爆。 震惊之余，王栋朝罗清看了过去。 罗清也朝他看了过来，同样万分震惊。 火球还在空中翻滚的时候，海滩上的政府军遭到了袭击。 十几支步枪，还有三挺机枪同时开火，弹雨横扫了整片海滩，暴露在掩体外的几名政府军官兵当即倒毙。 枪声十分杂乱，其中肯定有AK步枪，也有M16这样的小口径步枪。 “斯特林。” 罗清微微一愣，随即就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王栋。 不过，她也听了出来，确实有“斯特林”冲锋枪在开火，因为那种如同撕开布匹一般的声音非常独特。 “显然，我们没有找错地方。”王栋勉强笑了笑。 海滩上，政府军官兵已经开始反击。 虽然都是炮兵，但是都携带了步枪，还提前构筑好炮兵阵地，六门迫击炮的炮位就是理想的掩体。 只是，武装人员发动袭击就是为了分散政府军的注意力。 “轰——” 当堆积在海滩上的炮弹被引爆时，王栋与罗清并没感到惊讶。 搞了这么多名堂，指挥发起反击的那个家伙，不就是为了获得一个靠近的机会，炸掉那几门迫击炮吗？ 对炮弹下手，效果更好。 偷袭的只是一个人，炸掉炮弹的只是一颗手雷。 那家伙从海上，也就是政府军的后面发起袭击，游到离炮兵阵地不到五十米的地方，他才把手雷扔了出去。 很准，落在了堆积的弹药箱旁边。 在他爬起来，用步枪朝附近的政府军官兵开火时，之前吸引政府军注意力的武装人员冲出了丛林。 不是帮他消灭残敌，而是掩护他撤退。 “在那！” “看到了，走！” 王栋一跃而起，罗清紧随其后。 虽然炸掉了炮弹，但是海滩上有上百名政府军官兵，而发起袭击的武装人员还不到二十名。 还全是乌合之众。 别的不说，很多武装人员在冲出丛林之后，没有向政府军开火，因为他们已经打光了子弹。 几百米的距离，王栋与罗清至少要花十来分钟。 海滩上，武装人员且战且退。 在头领杀出来之后，接应的武装人员就主动退回了丛林。 虽然有点慌张，但是打得很有章法。 即便在退入丛林后，也有几名武装人员留下，继续朝海滩上的政府军开火，阻止政府军追击。 可以说，这场偷袭打得很漂亮。 只可惜，改变不了什么。 村庄已经被开始的大爆炸彻底摧毁，至少有上百名村民伤亡，在村庄北面阻击政府军的武装人员全部战死。 除了退入丛林，已经别无他法。 此外，能不能逃走，还是个未知数。 别忘了，由直升机送到北面山坡上的那股政府军就在突围的必经之路上，堵住唯一的突围通道。 第133章 炸弹狂魔 王栋的速度很快，罗清也不慢。 只是，那些土著跑得更快。 没错，就是土著。 冲下山坡，王栋才猛然意识到，他们犯了一个低级错误，随后就停下脚步，藏到一根横着的枯木后面。 “怎么了。” “衣服。” 罗清微微一愣，也明白了过来。 他们身上的迷彩服来自政府军，是政府军的制服，而那些武装人员是衣不蔽体，最多只穿了一条汗衫。 这差别，太明显了。 “小心点。” 罗清点了点头，拉下了戴在头上的伪装网。 如果说，迷彩服会让武装人员把他们当成政府军的官兵，那么一张女人的面孔或许能起到一些帮助。 走出几步，王栋再次停下。 让罗清小心点，他自己却不够谨慎。 听到脚下的“咔嚓”声，王栋立即停下。 地雷！ 那家伙绰号“炸弹狂人”，是爆破专家，埋几颗地雷根本就不是事。 “别乱动。” 还好，有罗清在。 王栋点了点头，在罗清蹲下来的时候，深吸了一口气。 如果只是一颗普通的反人员地雷，那还好说，罗清能解决；如果被人做过手脚，麻烦就大了。 此时，王栋的额头上冒出了汗珠。 不止是因为炎热。 罗清拔出匕首，帖着王栋左脚鞋底插了进去。 接下来，罗清将压住地雷的发火机构，然后由王栋去找一个足够重的物体，比如一块岩石压住匕首。 “听我数到三，一、二、三！” 只是，王栋没有把脚拿开。 “你干嘛……” 抬起头来，罗清一下就愣住了，因为他们已经被几名武装人员包围，几个黑洞洞的枪口对着他们。 虽然拿着枪，但是从装扮来看，他们是原始部落的土著。 王栋已经放下卡宾枪，举起了双手。 罗清没有做傻事，也老老实实的举起了双手。 这时，有人吆喝了一句。 两名武装人员走了过来，把罗清拖到一边，随后又来拖王栋。 “有地雷！” 王栋说的是英语，只是那两名武装人员显然听不懂，也不会在乎他说什么，强行把他拖到了一边。 地雷没有爆炸。 其实，根本就不是地雷！ 被拖开的时候，王栋才看到，开始踩到的是一个易拉罐！ 竟然是一个易拉罐！ 看标记，还是可口可乐。 军情局的超级特工，竟然被一个可口可乐易拉罐吓了个半死！ 要是传了出去，肯定会被笑掉大牙。 王栋很是无语，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那些武装人员没有客气，三下五除二的搜走了王栋与罗清身上的武器，然后用绳索把两人的双手绑了起来。 还好，没有对罗清动粗。 带队的那名武装人员吆喝了一声，队伍出发。 说的是一种罕见的方言，王栋与罗清听不懂。 “这回糗大了吧？” “我又不是爆破专家，栽在‘炸弹狂人’手上，不算丢脸。” “得了吧，你当初可没给他面子。” 王栋翻了下白眼，罗清这话也说得太直了。 这时，两人被身后的武装人员推了一下，意思是让他们闭上嘴。 半个多小时后，队伍来到一处山洞。 在海湾西北，朝向大海那边是一道无法逾越的绝壁，另外一侧就是阻断海湾与内陆的那座大山。 山洞不太大，里面有一百多人，大部分是逃出来的村民，很多都受了伤。 王栋与罗清被带到了靠近洞口的角落里，两名武装人员看着他们，而且始终把枪口对准他们。 局面很乱，有人在号哭，还有人在惨叫。 空气中弥漫着刺闭的血腥味，还有草药的气味。 有几名妇女在忙着救治伤员，使用的一种泥浆状的药膏。 几个壮汉正在为一名重伤员做截肢手术，手段极为原始，就是用一把大刀把残缺的肢体砍掉。 王栋还注意到，很多成年男人都是残疾，有的缺了一条胳膊，有的少了一条腿。 显然，战乱经常光顾这个地方。 当那个人出现的时候，山洞里立即安静下来，连开始还在呻吟的那些伤员都老实的闭上了嘴。 所有人，都用万分崇拜的目光看着站在高台上的那个人。 仿佛，那是一个万人敬仰的神！ “累钟——累钟——累钟——” 欢呼声起，响彻山洞。 累钟，什么鬼？ 王栋很是疑惑。 这是土著语言？ 罗清却笑了起来，更让王栋摸不着北了。 “舌头大了点，发音也不是很准确。” “什么？” 王栋刚开口，盯着他的那名武装人员就对他吼了一句，让他闭上嘴。 这时，高台上的那个人压了压手，下面的人才安静了下来。 还好，那家伙不是话唠。 简单讲了几句之后，他走下高台，在两名武装人员的陪同下朝王栋这边走来。 没错，就是他！ 雷东，二十八岁，绰号“炸弹狂人”，军情局直属特种部队的爆破手，精通各种爆破装置。 现在，应该叫他“炸弹狂魔”。 给他取这个绰号的，是菲律宾政府军。 两年多前，雷东所在的分队前往南海，拦截一艘跟恐怖组织有染，涉嫌向中东运送军火的货轮。 行动出了意外，在特种部队登船之后，货轮发生爆炸。 事后，军情局认定参与行动的特种兵全部牺牲。 直到一年多前，王栋与罗清去马尼拉执行任务，才偶然得知，在棉兰老岛有一个非常善于使用炸弹的家伙，让政府军很头痛。 在一年内，这个家伙制造数十次爆炸，干掉了上百名政府军官兵。 其中一次，他炸掉了政府军设在三宝颜郊外的军火库，毁掉价值三亿多美元的一千多吨弹药。 所幸，这家伙只在棉兰老岛活动，而且主要在莫罗湾一带出没。 王栋与罗清断定，这个家伙就是雷东。 只是，王栋与罗清有任务在身，没有去棉兰老岛找他。 回到军情局之后，两人汇报了此事。 至于上面要怎么处理，两人管不了，也无权过问。 当然，两人认识雷东，雷东也认识他们。 走近，看清楚被绑住的两名“政府军”军人，雷东立即停下，神色很是惊讶，表明已经认出王栋与罗清。 “见了鬼了！” 听到这话，王栋与罗清笑了起来。 雷东说的是汉语。 第134章 耿直人 虽然不是很饿，但是在土著少女把食物送上来，还满怀期待的看着他的时候，王栋只能随便吃了一点。 罗清碰都没有碰一下。 在她看来，那种黑色的糨糊，与其说是汤羹，还不如说是猪食。 味道不怎么样，主要成分是番薯粉，没有多少营养，不过这是土著专门用来招待客人的美味。 吃饭的时候，雷东大致说了一下他的情况。 他是那次行动的唯一幸存者，货轮发生爆炸的时候，他在船尾，而爆炸发生在前方货舱里面。 爆炸发生后，他就昏了过去。 在他醒来的时候，货轮已经沉没。 他在海上漂泊了七天，就在他快要丧失希望的时候，被一条路过的渔船，准确说是舢板捞了起来。 救他的，就是这里的村民。 后来，他才知道，洋流把他带到了几百千米之外的苏禄海。 如果不是恰好碰到出海捕鱼的土著，他早就进了鲨鱼肚皮。 因为严重脱水，所以他在土著的村子里住了大半个月。 等到身体基本上恢复，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打着扫荡地方武装名号的政府军冲进了村庄。 雷东无处可躲，也不想躲。 只是一个晚上，他就干掉了来村庄抢掠的三十名政府军官兵，缴获了大批武器，把村民武装起来。 此后，雷东带着村民，打退了政府军的几次进攻。 三个月后，政府军结束了在棉兰老岛的扫荡行动，而此时的雷东已经成为村民心目中的“战神”。 在新总统上台后，菲律宾当局宣布与棉兰老岛的地方武装停火。 只是，停火协议对土著部落无效。 当然，有停火协议在，菲律宾当局没有派政府军过来围剿土著部落，派来的是准军事部队，也就是特警。 其实，就是打着特警名义的特种部队。 大部分时候，来这边活动的特种部队以小队为单位，偶尔会来几支小队。 很明显，菲律宾军方把棉兰老岛当成了练兵场，让特种兵来此接受战火考验，获得实战经验。 迎接这些特种部队的，自然是雷东弄出来的各种各样的雷场与炸弹。 正是在这一年里，雷东成了名人。 到底干掉了多少特种兵，雷东心里也没数。 只是肯定不少于一百人。 此外，还有一些美国特种兵。 其实，用来武装村民的枪械就来自这些主动来送死的特种兵。 年初的时候，菲律宾当局发布针对“炸弹狂魔”的悬赏通缉令，开出的赏金达到五十万美元。 只不过，菲律宾当局并不清楚雷东的真实身份，甚至不知道雷东长什么样子。 一直以来，都把雷东当成了土著。 “没想过回去吗？” “回得去吗？” 王栋叹了口气，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确实如此，在拿起武器保护村民，跟菲律宾政府军战斗之后，雷东再也无法恢复以前的身份。 擅自在其他国家行动，跟其他国家的正规军交战在军情局是大忌。 别说雷东，就算是王栋这样的超级特工，犯了该忌也会被军情局除名。 不是说会给军情局带来多大的麻烦，而是违反纪律本身就是大错，上面的领导肯定无法容忍。 “我听说，你们在西非那边出了事。” “遇到点小麻烦，不过已经过去了。”王栋淡淡一笑，说道，“现在，我们跟你一样，也离开了军情局。” “是吗？”雷东明显松了口气。 显然，在王栋说出这句话之前，雷东认为王栋与罗清还是军情局的人，来这里是要带他回去。 “怎么样，有没有打算去外面看看？” “现在？” 王栋勉强笑了笑，看到对面的土著少女，他把说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雷东在这里生活了一年多，这些土著是他的亲人，让雷东就这么离开，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帮得了他们一次，却帮不了一辈子。”罗清在这个时候说道，“这次打赢了，政府军在几个月后就会卷土重来。你觉得，你能一直这么打下去吗？当然，你肯定能，因为你知道最终的结局就是战死。” “锡姆努尔岛。” “什么？” “在苏禄群岛西端，靠近加里曼丹岛，那里的武装力量很强大，其实是一群眼里只有钱的海盗。” “把村民送到那里去？” 雷东点了点头，说道：“去年，我们就开始做准备，弄了几艘渔船。” “然后呢？” “钱。”雷东苦笑着叹了口气，说道，“那些海盗只看钱，有钱什么都好说，没钱就什么都做不了。” “要多少？”罗清直接问了出来。 “一个人一万美元，而且只是入岛的费用。我找人问过，岛上有一些产业，成年人能找到糊口的工作。” “一百万美元，够了吗？” “问题是，我没这笔钱。” “我有。”王栋淡淡一笑，说道，“打退了政府军，我们就带村民去那边，先把他们安顿下来。” “栋哥，这……” “算是借给你的，今后从你的薪水里面扣除。” 王栋这么一说，雷东才点头答应下来。 “那几艘渔船在哪？”罗清把话题拉了回来。 “西边，藏在一个海湾里面，很隐秘。” “也就是说，我们得带着村民杀出去。” “出去的道路只有一条，在北面。” 王栋点了点头，说道：“之前由直升机送过去的那些政府军没有南下，肯定就是守在那边。” 雷东没有吭声，他也看到了那几架直升机，不然不会带村民来此避难。 “如果我没有猜错，那股政府军肯定守着隘口。”王栋拿起一块石头，在地上画出简易地图。“登陆的政府军被打残，从东北杀来的政府军也伤亡惨重，因此在增援到达之前，那股政府军不会轻举妄动。” “政府军有直升机，我们最多有几个小时。” 王栋点了点头，说道：“强攻隘口，就算能打过去，伤亡也会很大，我们得设法把政府军引过来。” “怎么引？” “政府军是冲你来的。”罗清说了一句。 “行，我去把政府军引过来。” “东子，别听她胡说。”王栋瞪了罗清一眼，才说道，“你在隘口南面布置一番，我们去把政府军引过来。” 雷东点头答应了下来，他是个耿直人，没多少心眼。 第135章 突围 隘口，两名士兵守在临时构筑的机枪堡垒里面，一个在抽烟，另外一个在打瞌睡。 所谓的道路，其实是一条宽度不到一米的盘山小路。 修整过，地面铺了石板，有的路段上铺的碎石。 至于机枪堡垒，是用岩石拼凑起来的，最上面码了一层沙袋，方便架设机枪，毕竟岩石太坚硬。 天色已经微亮，黑夜即将过去。 抽烟的士兵打了一个呵欠，推了一下还在打瞌睡的同伴，然后爬了起来，摇晃着走出掩体。 肯定是坐太久，双腿发麻。 走到十多米外的悬崖旁边，士兵才停下，解开了裤子的拉链。 憋了几个小时，排泄出来的感觉肯定很舒爽，士兵不自禁的哆嗦了几下，就差没闭上眼睛呻吟了。 最后，士兵抬起头，朝霞光初现的东方看去。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只从悬崖下面伸上来的手抓住了士兵的脚踝。 “啊——” 惨叫声中，士兵掉下了悬崖。 几乎同时，一个黑色物体朝机枪掩体飞去。 一颗手雷！ “轰——” 手雷炸响的时候，王栋已经爬了上来。 爆炸声，惊动了埋伏在附近的政府军官兵。 只是，王栋没有开枪，M4A1卡宾枪一直背在身后。 在他手上是一串手雷，身上还有几串。 这副模样，完全符合“炸弹狂魔”的外形特征。 “轰、轰、轰——” 随着王栋把手雷一颗接一颗的扔出去，爆炸此起彼伏，刚刚回过神来的政府军官兵顿时被炸得头昏眼花。 “哒哒哒……” “哒哒哒……” …… 枪声响起，政府军官兵已经乱了阵脚，只是在朝发生爆炸的地方开火，根本没有搞清楚情况。 王栋没有停下，开始朝山下飞奔。 当然，他没有忘记继续投掷手雷。 五十多颗手雷，扔光都需要好几分钟。 曙光照耀之下，在丛林里飞奔的身影，还有接连不断的爆炸，立即引起了政府军官兵的注意。 很快，几名政府军官兵开始朝王栋开火。 不管有没有认出来，那个边跑边扔手雷的家伙肯定不是政府军。 “哒哒哒……” 枪声从前面传来，是负责接应的的罗清。 王栋身后，两名追得最近的政府军官兵应声倒下。 两人没有耽搁，继续朝山下飞奔。 在他们后面，二十多名政府军官兵穷追不舍。 一口气跑出几百米，来到山脚下，王栋才停下脚步，大口喘着粗气。 “你该锻炼了。” 看了眼罗清，王栋很是无语。 为了达到奇袭的效果，王栋背着几十颗手雷，还有卡宾枪等武器，徒手爬上一百多米高的悬崖。 这个时候，罗清在山腰的丛林里面休息。 “哒哒哒……” 后面传来枪声，表明政府军已经追近。 两人没多罗嗦，立即找地方藏了起来。 追来的政府军官兵，只有十多个。 不过，没什么好奇怪的，肯定有不少政府军官兵被王栋扔出的手雷炸死，还有一些留下守卫隘口。 爆炸来得很突然，没有任何征兆，也极为猛烈。 眨眼的功夫，烈焰就吞没了整片丛林。 只是，爆炸来得快，去得也快。 “哒哒哒……” “哒哒哒……” …… 爆炸声还在丛林上空回荡，枪声响起。 开火的不是政府军官兵，而是藏在丛林里的武装人员。 十多名政府军官兵，大多被炸死，侥幸活着的几个也立即成了枪下鬼，没有一个及时逃脱。 雷东出现之后，王栋与罗清才爬了起来。 武装人员开始打扫战场，主要就是收集武器弹药，顺带把那些还没断气的政府军官兵送上西天。 王栋他们没有留下，而是赶往隘口。 这些政府军官兵并非乌合之众，就算把王栋当成了“炸弹狂魔”，也会留下一些人员守住隘口。 必须趁热打铁，夺下隘口。 要知道，天亮之后，政府军的援军随时可能赶到，说不定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几十名村民藏在山脚下的丛林里面，要是没能赶在政府军援军到达前突围，后果将不堪设想。 雷东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 王栋全力以赴，距离不但没有缩短，还越拉越远。 这家伙，有多能跑？ 没什么好奇怪的，雷东本来就是特种兵，体力比王栋还好，在此生活了一年多，早就适应了这里的环境。 此外，他开始在山脚下安装炸弹，没有消耗多少体力。 等王栋赶到，雷东已经占领隘口。 确实是占领，政府军撤走了，准确的说是逃走了，连同伴的遗体都没带走，还留下了一些武器弹药。 显然，发生在山脚下的爆炸，让留在隘口的政府军官兵吓破了胆。 很快，几名武装人员赶到。 雷东没多耽搁，立即吩咐他们去把山脚下的村民带来，顺带清理战场，把有价值的东西全都带走。 必须承认，这些村民的体力好得惊人，特别是耐力。 山上山下跑一个来回，就像没事一样。 半个小时后，老老少少的几十个村民赶到，在武装人员的组织下，有条不紊的通过了隘口。 山的另外一侧也是丛林，不过是一马平川。 雷东做了安排，几名武装人员轮番在前面带路，此外还有一些刚刚拿到武器的村民留下断后。 用雷东的话来说，没有人比这些原始部落的土著更了解这片丛林。 虽然这个部落很小，也十分落后，在雷东到来的时候，连铁器都没有，用硬木制的鱼叉捕鱼，但是他们祖祖辈辈都在此生活，这片丛林就是他们的家，是他们的故土，是他们生活中的一切。 一路无话。 数个小时之后，队伍来到了西面十多公里外的海湾。 其实是一个河口。 雷东他们准备的三条渔船藏在水面下，用绳索固定在水底的岩石上，割断绳索就能让渔船浮上来。 准确的说，只是三条舢板。 所幸，雷东考虑周到，准备了三台摩托快艇的引擎，还有几桶燃油。 因为在近海航行，所以不用担心风浪。 中午，一切准备就绪。 去锡姆努尔岛有几百公里，要航行一天一夜，雷东只让村民带上了饮水与食物，其他的东西全都丢掉了。 主要是，舢板不够大，搭上几十名村民之后，装不了多少货物。 第136章 得罪雷东的下场 锡姆努尔岛，法外之地。 这座在绝大部分地图上根本找不到的岛屿，位于苏禄群岛西端，离加里曼丹岛不到一百公里，与马尼拉的直线距离接近两千公里，到吉隆坡有差不多三千公里，离雅加达也有三千公里。 在这座岛上，没有法律，也没有上帝。 只是，这座岛并非不毛之地。 岛上很热闹，除了到处都是相貌凶狠的法外之徒，以及糟糕的卫生环境，就像一座港口城市。 当然，这只是表象。 在这座岛上，依然有“法律”，就是“丛林法则”，维持“法律”的就是海盗。 关于这些海盗的来历已经无从考究，只有一点可以肯定，在上个世纪六零年代，海盗才在此聚集。 接下来的几十年里，住在这里的都是海盗，以及偶尔来此贩卖与收购货物的商人。 到本世纪初，随着周边国家加强打击力度，打家劫舍成了高风险、低回报的买卖，反到是开旅馆、搞运输更有赚头。 自此，锡姆努尔岛的海盗转变成地方武装。 经过十多年的发展，这里已是东南亚地区最有名的“避风港”。 不管是什么人，只要买“门票”就能上岛。 至于外部世界的法律与规矩，在这座岛上都行不通，岛上的人员要做的，也只是保护好自己。 显然，这里就是不法之徒的天堂。 雷东选择此地，也只是无奈之举。 所幸的是，跟随他战斗了一年多的武装人员都不是好欺负的，遇到一般的对手完全能够应付。 上岛之后，王栋与雷东没有急着去买“门票”。 到罗清驾驶水上飞机到来，王栋与雷东才去了“接待中心”，也就是设在港口外的一间酒吧。 包括孩子在内，总共八十七名村民，算上王栋他们三个，要九十万美元。 还好，没有遇到什么麻烦。 就像雷东说的，这里的海盗只看钱，其他都不过问。 在村民上岸的时候，雷东把十几名手下召集到一起，逐一叮嘱，让他们照顾好亲友，等他回来。 此外，雷东把多余的十万美元留给了这些手下。 虽然岛上提供一些可以赚到生活费的劳动岗位，比如去酒吧与饭店打工，但是一些特殊物品需要用钱购买，还极为昂贵，其中就包括药品。 有很多村民受了伤，需要购买一些必须的药品。 当然，雷东把武器全都留了下来。 其实，能不能回来，能在什么时候回来，雷东心里没底。 安排妥当之后，三人没立即离开，去了岛上的饭店。 一是雷东不大放心，二是给水上飞机加油需要一些时间。 此外，也得填饱自己的肚皮。 “安顿下来后，我派人跟你一起回来。” “到时候再说吧。”雷东勉强笑了笑，说道，“接下来，去哪？” “这附近，还有我们的人吗？” 在过来的路上，王栋大致向雷东说明了情况，让雷东知道他们正在做的事情，以及为什么要找他。 显然，雷东再厉害，也只是一个人，而且精通的只是爆破。 在其他方面，雷东算不上厉害，至少跟王栋这样的一流高手比，他唯一能拿来炫耀的就是花样百出的爆破技术。 其实，雷东是王栋认识的最厉害的爆破专家。 让王栋印象最深刻的是，雷东曾经用一袋面粉与几件工具，完成了一栋十层楼的爆破作业。 “吉隆坡。”雷东回答得很干脆。 “谁在吉隆坡？” 雷东没有回答，只是朝挂在墙壁上的电视指了一下。 播放的不是电视节目，而是一段录象，地下格斗场的铁笼角斗。 王栋与罗清仔细一看，随即就锁紧了眉头，因为他们认出了那个人。 “吉隆坡？” 雷东点了点头，起身朝柜台走去。 想到雷东接下来要做的事，王栋与罗清哪敢迟疑，立即跟了过去，还不约而同的握住了放在裤兜里的手枪。 掌柜正在算账，雷东没有废话，拿起了放在柜台上的遥控板。 接下来，他让画面倒退到了几分钟前。 这下，饭店里热闹了起来。 来这里吃饭的，没一个是善类，而且很多人都在兴致勃勃的观看格斗比赛，因为马上就要分出胜负了。 这是铁笼角斗，只有一个人能活着走出来。 只是，雷东对其他人的抗议充耳不闻，像没有听到一样。 摁下暂停键后，雷东朝电视屏幕的左上角，也就是铁笼外的一名观众指了一下，准确说是那家伙戴的帽子。 KLPT。 四个大写的英文字母非常显眼。 Kuala Lampur Petronas Tower，吉隆坡双子塔的全称，而Petronas Twin Tower只是通俗称呼。 显然，那家伙是一名外地游客。 “喂，你干什么！？” 一名壮汉走了过来，皮肤晒得黝黑，不过看样子是东方人，只是那体格，跟相扑运动员有得一拼。 听口音，还真是个日本人。 雷东仍然没有理会，丢下遥控板就朝门口走去。 “你给我站住，没听到我在跟你说话吗？” 壮汉不依不饶，一把拽住雷东。 虽然雷东也很强壮，但是力气肯定不如壮汉。 “嘿，帅哥，给个面子。”罗清反应很快，立即挡在壮汉前面，还在壮汉的胸口上拍了两下。 显然，美女的吸引力是无限的。 “算你走运，给我滚，有多远就滚多远！” 壮汉松开手，雷东也没有计较，因为该做的事情，他已经做了。 雷东出去后，王栋与罗清才跟出去，而且两人健步如飞，追上了雷东，似乎一场灾难即将发生。 不是似乎，而是肯定。 “轰——” 三人刚走到路口，爆炸就发生了。 紧接着，一群人惊慌失措的从饭店里冲了出来，而且身上沾满鲜血与碎肉，其中一个家伙的脖子上挂着半截肠子。 当然，不是他的肠子，是那个壮汉的肠子。 开始，在罗清站出来的时候，雷东把一枚进攻型手雷挂在了壮汉的腰带上，而且就在肚脐眼下面。 只是，雷东没拔掉拉环，而是把拉环套在了挂钩上。 手雷不会立即引爆，要等壮汉坐下，肥厚的肚皮压住挂钩，拉环才会脱落，在四秒钟后爆炸。 这就是得罪雷东的下场。 被炸成了两截，都不知道是谁干的。 第137章 铁拳 马来西亚，吉隆坡。 虽然已是深夜，但是地下拳场内，高潮才刚刚开始。 在数百名观众发出的排山倒海般的惊呼声中，铁笼缓缓升起，早已等在外面的几名人员立即冲了进去。 拳台上，一个人站着，一个人躺着。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在躺着那人的脖子上摸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守在一旁的裁判才举起了另外一名拳手的胳膊。 同时，两名工作人员把倒毙的拳手抬了下去。 “Iron Fist——Iron Fist——” 欢呼声一浪接一浪，有人在欢呼，也有人在摇头叹气。 拳台上在搏命，而拳台下在博彩。 欢呼的，未必是赢了钱的游客。 只不过，叹气的肯定是押错了对象。 拳台上，那名拳手的神色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是站在那里，就像是一尊雕塑，似乎周围的一切跟他无关。 是一个东方人。 身高在一米八左右，算不上高大，更谈不上魁梧，只是匀称的身材与板实的肌肉，就像一杆能摧毁一切的长矛。 至于相貌，只能说不算丑陋。 这不是作秀的比赛，而是由生死决定输赢的铁笼格斗。 在这个拳台上，摆花架子就是找死。 当然，敢站在这个拳台上的，也绝不是绣花枕头。 “纪录，新的纪录，一百二十七场连胜。就在开始，就在这一刻，‘铁拳’再次刷新了由自己创造的纪录！” 台上，主持人唾沫四溅，那激动的样子，似乎他就是“铁拳”。 当然，他不是。 那个拳手才是“铁拳”。 “还有人吗？有谁敢上台挑战‘铁拳’，终结‘铁拳’的连胜纪录？一百万美元，一百万美元就在那里！” 灯光打在了铁笼外面的高台，那上面整齐码放着一百叠美钞。 “只要战胜‘铁拳’，只要终结‘铁拳’的连胜纪录，就能拿走一百万美元！”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一百万美元正在向你招手！” “也许，你就是下一个时代的缔造者，也许你就是下一个‘铁拳’！” …… 主持人越说越激动，只是拳台下，几名开始还摩拳擦掌的拳手都成了软蛋，没有一个敢走上拳台。 很简单，就在开始，“铁拳”KO了今晚的第一个，也是最强大的那个对手。 那个家伙，其实很不简单，绰号“绞肉机”，是一名富豪花巨资从俄罗斯请来的，在俄罗斯的地下拳场创造了七十三场的连胜纪录，可以说是俄罗斯最厉害的地下拳手，绝对的实力派。 只是，从他走上拳台到被抬下来，总共还不到五分钟。 其实，“铁拳”只用了三十秒就把他放倒了。 三十秒，什么概念？ 简单说，“铁拳”只用了两次呼吸的时间就干掉了比自己高出二十多公分，重了差不多三十公斤的对手。 这样的杀伤力，绝非一般拳手能比。 连“绞肉机”都倒下了，其他拳手显然不会认为自己能活着拿到一百万美元。 “怎么，没有人敢上台挑战‘铁拳’了吗？不要告诉我，你们不想得到赏金，不要告诉我……” 主持人还在卖命的吆喝。 只是，悬挂的大屏幕上出现了之前角斗的画面。 眼看着就要冷场，主办方肯定得想法活跃气氛。 要知道，几乎所有观众都是冲着“铁拳”来的，其中不少是女性。 这里面，也有一些观众希望看到“铁拳”被打倒的那一幕，特别是男性。 不管是“铁拳”的粉丝，还是“铁拳”的仇敌，都得花五千美元购买入场券，要想坐到前排，就得花更多的钱。 只是门票收入，一个晚上就超过了三百万美元。 在马来西亚，这绝不是一笔小钱。 如果就此冷场，观众还会花钱来看角斗吗？ “我来！” 一个人跳上了拳台，聚光灯立即打了过去。 也是一个东方人，身高跟“铁拳”差不多，体格也很接近，一看就知道是跟“铁拳”类似的格斗高手。 看到那人，台上的拳手明显愣了一下。 紧接着，他的目光不经意的朝台下瞟了一眼。 只不过，很快就回到了对手身上。 没错，上台的就是王栋，罗清站在台下。 “兄弟，玩玩？”王栋脱下了外套，把匀称板实的上身展露了出来。 这时，“铁拳”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 眨眼之间，女人的尖叫声充斥了整座地下拳场。 是为王栋那极具诱惑力的胴体，还是为“铁拳”的微笑？ 没人知道，也没人在乎。 当然，博彩部门的工作人员已经忙碌起来，开始接收游客下注，而且赔率随游客的倾向进行调整。 “你还没死？” “兄弟，这话可不吉利。” “不要告诉我，你是冲那一百万美元来的。” “玩玩而已。” “上次，我们没有分出胜负吧？” “其实是你赢了，虽然只输了半招，但是输了就是输了。” “想赢回去？” 王栋淡淡一笑，没有答话。 此时，裁判上了拳台，向王栋说明规则。 当然，就是没有规则。 理论上，拳手可以投降认输，办法也很简单，在倒地之后举起左手，伸出中间的三根手指头。 只不过，很少有拳手投降认输。 很简单，铁笼格斗不对拳手做任何限制，实力不如人的一方，往往连投降认输的机会都没有。 裁判存在的价值，只是宣布比赛开始与比赛结束。 等裁判下去，铁笼缓缓降下。 “栋，你来这里，肯定是来求我帮忙。不管是什么事，先赢了我再说。” “只要赢了，不管什么，你都答应？” “你有那本事吗？” 王栋冷冷一笑，使出了招牌动作。 这下，观众台上的痴女叫得更起劲了。 只是这一个小小的动作，至少有半数“铁粉”变成了“栋粉”。当然，那些痴女不知道王栋是谁。 要知道，他是第二个主动挑衅“铁拳”的拳手。 至于第一个，在一年多前就倒在了拳台上，而且是“铁拳”连胜纪录的开启者，也是第一个倒霉鬼。 那家伙是泰国人，靠硬功夫在此称霸半年，却被“铁拳”一拳KO掉。 那么，王栋能成为“铁拳”连胜纪录的终结者吗？ 第138章 认输（加更） “兄弟，玩够了吗？” “当初，你不是不肯承认输给我了吗？有本事，你就打败我！” 话语中，“铁拳”横着扫出一腿。 王栋没有硬接，再次后退半步，避开了势大力沉的扫腿，随后打出了一记直拳，把“铁拳”逼退。 五分钟里，王栋一直在被动的躲避，只在关键时刻出手还击。 “今天，你要是没有把我打倒，就给我爬下！” “铁拳”明显在火头上，不是因为丢了面子，而是王栋明显有所保留，始终没有使出真本事。 “兄弟，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何必计较那么多？” 躲避之余，王栋仍然心平气和。 “少跟老子废话！” 当“铁拳”再次使出扫腿，朝下三路攻来的时候，王栋又后退了一步，只是已经退到了铁笼边上。 “兄弟，这是你逼我的！” “出手吧，看看我们谁更厉害！” 王栋没再后退。 站定，出拳！ 这一拳，平淡无奇，没有任何花哨之处，就是普普通通的直拳。 可避，可挡，也可接住。 “铁拳”没有避开，也没有格挡，而是用了最暴力的办法。 在王栋出拳的时候，他也出拳了。 同样是平淡无奇的直拳。 拳头对拳头，优势在“铁拳”那边。 很简单，王栋站定出拳，用的是胳膊的力量，“铁拳”则借助了身体的惯性，力道肯定大得多。 “嘣……” 随着一声闷响，“铁拳”快速后退了几步才堪堪站住。 王栋依然站在那里，只是用右脚蹬住身后的铁笼。 这下，场馆里面热闹了。 一年多来，上百个对手，王栋是第一个把“铁拳”逼退的，而且开始的时候，王栋还处处被动。 难道说，“铁拳”的连胜纪录将在此终结？ 当然，关注这场角斗的不止是现场的观众。 场馆顶部的一个房间内。 昂那差面无表情的看着巨型屏幕，坐在他身后的那个精瘦，如同刀削斧劈一般的中年也是满脸的严肃。 “坤卡，你怎么看？” “他会输。” 昂那差的眉头跳了几下，回头朝中年人看去。 “他们肯定认识。”中年人长出口气，又说道，“套路完全一样，都是一种失传已久的军事格斗术。不出所料，他们来自同一个地方，受过相同的训练，只是‘铁拳’在这里的一年多算是荒废掉了。” “你说‘铁拳’会输？”昂那差这才反应过来。 中年人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昂那差的目光回到屏幕上，神色变得极为复杂。 在马来西亚，昂那差是家喻户晓的名人，更是万千少女心目中的白马王子，而且他也确实是“王子”。 他是华裔，其先祖在两百多年前就来到马来半岛。 他也是含着金汤勺出生的富家子弟。 经过十多代人苦心经营，他的家族，准确说是他所在的家族，早已是马来西亚最强大的华裔家族。 只是，他不是游手好闲的二世祖。 很简单，他的母亲是偏房，他无权继承家族产业，最多只是沾了姓氏的光，一辈子衣食无忧。 二十二岁那年，昂那差就用母亲的积蓄创建了第一家企业，经营橡胶制品。 此后十年，昂那差打造了属于他的“工商帝国”。 现在，他还不到三十三岁，就已坐拥上百亿美元家产，是马来西亚年轻一代企业家中的翘楚。 当然，昂那差涉足的不止是种植业、制造业、旅游业与商贸，还有博彩。 这家地下拳场就由他亲自经营。 开办拳场的初衷，其实只是为了笼络那些有特殊嗜好的高官，培养一支属于自己的灰色力量。 只是，拳场同样是赚钱的机器。 每天高达三百万美元的营业额，还有地下博彩的分成，每年至少能够为昂那差赚到五亿美元。 在哪，五亿美元都是一笔巨款。 为此，昂那差花了很都心思来经营地下拳场。 比如，培养一名“无敌拳王”。 “铁拳”的出现是一个偶然现象，只是在昂那差眼里，一个声名远播的拳手能够带来惊人的利润。 简单的说，“铁拳”的一百二十七场连胜纪录有很大的水分。 不是说“铁拳”的实力不够，而是昂那差刻意安排了一些普通拳手去凑数，制造大肆宣传的噱头。 其实，“粉碎机”是就昂那差花钱请来的。 几十万美元不算少，不过昂那差能赚到十倍以上的利润，因为不管“粉碎机”有没有击败“铁拳”，他都是最大的获益者。 “铁拳”败给一个无名挑战者，那就不一样了。 能把那个家伙留下来，自然是再好不过。 昂那差能把“铁拳”塑造成“无敌拳王”，也就能把战胜“铁拳”的人塑造成“超级无敌拳王”。 问题是，如果那个家伙不肯留下来呢？ 还有，他是什么来头？ 这些问题，昂那差都得考虑清楚。 也就在这个时候，拳台上的局面出现了变化。 “铁拳”被逼到角落，在他试图避开对方的重拳时被一腿扫倒，紧接着就被对方用双腿扼住脖子。 背部交叉十字锁！ 这是格斗中常用的一招，很简单，也很难破解。 被锁住的一方，除非力量比对手大得多，不然就会失去反抗的能力，而且越用力挣扎就越发被动。 到最后，被锁住的一方多因为大脑缺氧而昏厥。 显然，“铁拳”的力量并不比对手大多少。 在被锁住的那一刻，“铁拳”就输了。 拳台上，“铁拳”还在反抗，或者说还在挣扎。 “兄弟，认输吧！”王栋没有松开“铁拳”，不过也没有加大力量，最多半分钟就能分出胜负。 “铁拳”面色通红，额头上青筋暴突，双眼满是血丝。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铁拳”的挣扎力度也越来越弱。 “兄弟，她看着我们。你认为，死不认输就能给她留下一个好印象吗？” 在王栋说出这句话后，“铁拳”停止了挣扎。 几秒钟后，“铁拳”举起左手，伸出了中间的三根指头。 “铁拳”投降认输了！ 怎么可能！？ 那可是KO了一百二十七个对手的“铁拳”，是“不败的神话”，是这座场馆里传奇一般的存在！ 也就在这个时候，灯光熄灭，场馆里顿时漆黑一片。 第139章 时过境迁 “怎么回事！？” 昂那差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只是没人回答，秘书都在外面，在房间里的只有贴身保镖坤卡。 随即，应急灯亮起。 外面仍然漆黑，因为没有人知道场馆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没有一个人来此向昂那差汇报情况。 几分钟后，电力才恢复。 场馆里，已经乱成一片，观众全都拥挤在紧急出口附近。 所幸，工作人员没有乱，在竭力维持秩序。 拳台上，铁笼已经升起，两名拳手早就不见了踪影。 放在高台上的那些美钞，同样不见了。 这才几分钟而已！ 昂那差一屁股坐了下来，没等他开口，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稍微迟疑了一下，昂那差拿起话筒。 听了一阵，他一句话都没说就放下了话筒。 “机房遭到袭击，主线路被人炸断，而且监控系统的服务器也被炸毁，所有硬盘都报废了。” 说这话的时候，昂那差掏出了手机。 “老板，此事最好不要追查。” 听到坤卡的话，昂那差抬头朝他看了过去。 “他们，不是我们能够招惹的人。”坤卡没有多做解释，只说了一句，不过这一句就足够了。 稍微迟疑了一下，昂那差收起了手机。 在坤卡提起之前，他准备给吉隆坡警察局长打电话，让警方介入调查。 坤卡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昂那差做出了明智的决定。 “找到他们。” “老板……” “不管用什么办法，给我找到他们。”昂那差长出口气，才说道，“那么厉害的人，要是为我所用，还怕成不了事吗？” 坤卡愣了一下，这才点头答应下来。 只是找到那两个人，又不是去对付他们，一切都好说。 此时，场馆外面的大街上。 看到王栋他们出来，雷东发动了越野车。 开始，去炸掉供电房主线路与机房服务器的就是雷东，准确说是雷东安放的几枚小型遥控炸弹。 没有装填多少炸药，以铝粉等助燃剂为主。 罗清最后出来，提着一个很大的背包。 王栋打败了“铁拳”，那一百万美元自然得拿走，而且罗清也不是那种讲客气、饿肚皮的人。 “‘男人婆’，输得很难看吧？”雷东主动跟“铁拳”打了招呼。 “铁拳”没有理会，径直上了车。 王栋瞪了雷东一眼，让他不要乱说话。 显然，“铁拳”只是绰号。 张子岚，二十九岁，军情局直属特种部队军士长，突击手，格斗专家，全军特种部队格斗大赛的五连冠纪录保持者。 当然，也是一个多面手。 在特种部队，突击手都是多面手，也就是什么都要会一点，只不过又没有一样算得上是精通。 最关键的是，他是王栋的“情敌”，准确说是他把王栋当成“情敌”。 三年多前，王栋他们还在接受培训的时候，张子岚就是他们的战术教官，主授格斗类课程。 当时，张子岚就在疯狂追求罗清。 可惜的是，罗清根本就没把他当回事。 为此，张子岚还找王栋决斗，如果不是其他教官及时出面制止，恐怕初出茅庐的王栋会被他揍成猪头。 几个月后，张子岚被调离训练营，此后音讯全无。 相对而言，张子岚与雷东的关系更好一些，主要是两人都在特种部队服役，一起执行过几次任务。 显然，“男人婆”是张子岚在特种部队的绰号。 罗清最后上车，坐在前排副驾驶位置上。 “兄弟，你这几年去哪了？不要告诉我，一直在这里打黑拳。” “说来话长。”张子岚叹了口气，对前面的罗清说道，“你呢，过得还好吗？” 罗清只是点了点头，没有接话，甚至没有回头看张子岚。 “过去的事，不说也罢。”王栋呵呵一笑，说道，“兄弟，我们在做一笔大买卖，有没有兴趣？” “多大的买卖？” “第一期合同金额有一亿美元，第二期有几十亿。” 张子岚猛的一愣，不敢相信的看着王栋：“金三角？” “差不多，不过是军火。” “走私？” “当然不是，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王栋淡淡一笑，说道，“我跟罗清，还有赵禹搞了一家枪械公司，找了一个大土豪。只要搞定几个竞争对手，这笔买卖至少能赚到一千五百万美元。” “没这么容易吧？” “当然，所以才来找你跟东子入伙。当然，怎么个入伙法，拿薪水，还是拿公司的原始股份，由你们自己选。” “行，我随便。” 王栋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其实，张子岚也是一根筷子撸到底的直肠子，跟雷东差不多，没什么坏心眼，也不喜欢算计。 “只是，就我们几个？” “有其他人？” “‘初哥’在缅甸。” 王栋的眉头跳了几下，罗清也回过头来，朝张子岚看去。 “几个月前，他跟一个缅甸的军阀来这里看比赛。就我所知，他应该是在给那个军阀当保镖。” “他没找你？”雷东在这个时候说了一句。 “我去酒店找过他，不过去晚了一步。” “那家伙是个死心眼，怎么会给缅甸的军阀卖命？” “我也不知道，不过看样子，他混得还不错。” “在缅甸，能混出个什么样子来？”雷东苦笑着叹了口气，“要不是走投无路，谁会去那个鬼地方混饭吃。” “如果我没记错，他最后一次任务是去缅北伏击一名通缉名单上的，全小队只有他活着回来。” “是啊，那家伙就头犟驴。” 张子岚叹了口气，说道：“当初，我们都觉得他疯了，想不明白为什么要离开。” “那是因为我们没有类似的经历。” “是啊，在经历了这些事情之后，我才明白。说实话，换成我，恐怕会更极端，他算比较理智的了。” “那又如何，时过境迁，世事难料啊。” 雷东与张子岚你一句、我一句，还在满嘴的感叹，一副沧海桑田的模样，根本就不像二十多岁的人。 “他是谁？”罗清直接问了出来，因为她不认识这个绰号“初哥”的人。 王栋也一样，他是第一次听说这个人。 第140章 卧薪尝胆 缅甸北部。 在王栋等人戴上防风护镜后，张子岚才竖起大拇指，让大家做好准备，然后打开了机舱舱门。 王栋留在最后，在跳出机舱之后立即收拢四肢，全速俯冲。 这是一架喷气式商务机，下单翼结构，两台发动机装在屁股上，并不是进行高空跳伞的理想平台。 还好，四个人都有经验。 张子岚与雷东不用多说，两人是货真价实的特种兵，王栋与罗清也接受过训练，有几十次的跳伞经验。 跳出去后，四人没有立即开伞。 商务机的飞行高度超过六千米，以免遭到小口径高射炮袭击，过早开伞不但会浪费很多时间，还有很大的风险。 在离地面大约五百米时，王栋才放出了降落伞。 高跳低开，是难度最大的跳伞方式。 罗清也在五百米高度上开伞，而且就在不远处。 张子岚与雷东还在俯冲，直到高度不足一百米，两人才先后放出降落伞。 显然，两人的胆子也够大的。 要知道，下面是丛林，如果开伞时间太晚，那么在降落伞完全展开之前就有可能撞上树冠。 必须承认，在特种战术技能方面，像张子岚与雷东这样的精英特种兵比王栋与罗清这样的精英特工更厉害。 毕竟，术业有专攻。 相对而言，特工更擅长伪装、渗透与处理各种突发情况，在搜集与处理情报方面也更加出色。 与特工相比，特种兵的优势是行动能力，即更擅长执行特殊作战任务。 简单说，特种兵主要靠战斗力，而特工更依赖头脑。 王栋与罗清着陆后，张子岚与雷东赶了过来。 帮两人收好降落伞，他们就钻进了丛林，到前面去带路。 营地，就在几百米外的河道对面。 与非洲的军阀一样，缅甸的军阀也会把营地建在河流的旁边，而且是临时营地，以便随时转移。 不是说受到威胁，而是季节变化。 热带丛林地区只有两个季节，即雨季与旱季，河流的水位会在雨季暴涨，在旱季修建的营地到了雨季往往会被洪水淹没。 现在是旱季，不过雨季即将到来。 河面很开阔，不过水流较为平缓。 武装泅渡是基本战术技能，对四人来说都没什么难度。 此时，营地里面。 大部分官兵已经入梦，即便是轮值的卫兵也在打瞌睡。 因为雨季即将到来，只需要一场暴雨就能让这片地区泛滥成灾，所以这个时候，缅甸政府军绝不会来自讨苦吃。 数十年来，缅北军阀与缅甸政府军一直遵循“旱季开战、雨季谈判”的基本原则。 显然，政府军在南面的军营里面睡大觉，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营地中央的一间营房里面，谢初越正在给狙击步枪上油。 这是五年来，他每天睡前必做的事情。 谢初越，三十二岁，绰号“初哥”，前军情局直属特种部队的狙击手，连续三年夺得特种兵比武大赛的远距离射击冠军。 当然，比赛只是比赛。 五年前，谢初越所在的小队奉命进入缅北，协助公安部的特警抓捕一名犯下累累罪行的大。 按照安排，他们的任务是在外围掩护。 不是说他们的能力不够，而是他们的身份。 这次抓捕行动由国际刑警组织协调与组织，属于执法行动，而谢初越他们是军人，还是秘密部队的军人，不是执法人员。 由他们负责掩护，也只是因为在境外行动，而且他们去过缅甸几次，熟悉环境。 不管怎么看，这是一次很简单的任务，没什么难度。 只不过，行动出了意外。 大没有出现在预定地点，在抓捕行动的指挥官犹豫不决的时候，谢初越他们遭到伏击。 因为大没出现，所以指挥官终止了抓捕行动，让特警撤走。 至于谢初越所在的小队，显然不在指挥序列里面。 经过三天苦战，谢初越与一名战友突破重围，而最终只有他一个人活着回到国内，小队其他官兵全部战死。 此后，谢初越要求彻底调查此事，认为有人出卖消息。 只是，军情局没有答应。 道理也很简单，这是一次国际联合行动，就算谢初越的猜测没有错，也得由外交部与公安部出面。 军情局是情报机构，没有进行刑事调查的权力。 一气之下，谢初越留下了军人证，只身回到了缅北。 最初，他的想法很简单，就是找到那个大，为战死的七个兄弟报仇雪恨。 只是，他的想法确实太过简单了。 在缅北丛林里游荡了大半年，他连大的影子都没摸到，更别说用狙击步枪打爆大的脑袋。 为了活下去，也为了找到大，谢初越投靠了军阀，给军阀当保镖。 当然，也只是保镖。 一晃四年多过去了，谢初越还是军阀的保镖。 那个大，依然逍遥法外，而且就在几十公里外的庄园里面。 谢初越去过很多次，只是始终没获得打出致命一枪的机会。 什么时候能够大仇得报，谢初越不知道。 只有一点可以肯定，狙击手有的是耐心。 上完油之后，谢初越把狙击步枪组装了起来。 是一把M40A3，正宗的美国货。 在军情局直属特种部队，只要是在境外行动，使用的都是外国的武器，而且以西方国家的枪械为主。 当然，军情局直属特种部队一般都是在境外行动。 这把枪也是谢初越从部队带走的唯一的物品。 组装好狙击步枪，谢初越起身朝门口走去。 军营很简陋，吊灯的开关在门口。 也就在关灯之后，他听到了门外传来的细微声响，像是有人靠到了墙壁上，而且动作十分小心。 已是深夜，谁会在门外？ 肯定不是军阀，因为军阀不会亲自来找他。 再说了，雨季就要到来，军阀在为转移做准备，白天忙得要死，天黑之后就上床睡觉去了。 谢初越没多想，取下拖鞋朝床边扔了过去，弄出了一些响动。 同时，他靠到门边墙壁上，拔出了随身携带的匕首。 当房门推开，那个人进来的时候，谢初越的匕首立即架到那个家伙的脖子上。 只是，不止一个人。 几乎同时，一支手枪的枪管顶在了谢初越的额头上。 第141章 犟驴（加更） “初哥？” 谢初越微微一愣，已经五年没人这么叫他了，更何况他不认识这个男人，也不认识用手枪顶着他脑袋的女人。 “自己人。” 显然，被匕首架住脖子的是王栋，拿枪对着谢初越的是罗清。 还好，张子岚与雷东及时赶到。 见到他们两个，谢初越才把匕首拿开了一点。 王栋压了压手，让罗清收起手枪。 两人不是空手而来，雷东抗着一名昏过去的卫兵。 “初哥！” 谢初越只是点了点头，侧过身来，让他们进了屋。 又观察了一番，确认外面没有其他人之后，谢初越才关上房门。 “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谢初越的语气很冷淡，似乎张子岚与雷东只是路过的陌生人。 “初哥，他们是王栋与罗清，在军情局的代号是‘龙九’与‘凤九’。” 张子岚这么一说，谢初越才仔细打量了王栋与罗清一番。 虽然不认识他们，但是谢初越知道这两个代号的含义。 “当然，他们跟我与狂人一样，已经离开军情局。” 谢初越的眉头跳了几下，朝张子岚看了过去。 “我们在干一笔大买卖……” “没兴趣。” 张子岚苦笑了起来，不过并没感到惊讶，因为这就是谢初越，一头认准了就绝不回头的犟驴。 其实，张子岚与雷东又何尝不是？ 反正，在军情局，特别是在军情局直属特种部队，奇葩不在少数。 “邦卡拉。” 在王栋说出这三个字之后，谢初越的目光立即落到他身上。 这是一个名字。 “如果我没有猜错，你来这里是要对付大邦卡拉。五年前，你所在的小队奉命进入缅北执行秘密任务，在同一时间，公案部组织了一次境外抓捕行动，由国际刑警组织出面协调。此后不久，你就离开了军情局直属特种部队。在当时，伏击你们的就是邦卡拉请来的一伙雇佣兵。” 谢初越没有多说什么，朝门口走去。 没等他拉开房门，王栋就追了过去，伸手压住了门板。 “五年了，邦卡拉还逍遥法外，你不觉得奇怪吗？” “我不喜欢猜谜。” “迪干雇用你当保镖，其实是在利用你。因为有你在，所以在过去几年里，邦卡拉每年都给迪干一笔保护费。” 谢初越顿时眉头紧锁，神色也阴沉下来。 王栋没多做解释，朝雷东点了点头，让他弄醒那名卫兵。 这时，谢初越朝卫兵走了过去，因为他已经认出来，那家伙是军阀迪干的亲信手下。 弄醒卫兵后，雷东就退到一边。 谢初越开始询问卫兵，说的是缅北的一种方言，跟汉语有一些关系，王栋他们能听懂一些。 大致就是，卫兵是在奉命行事，而下令监视谢初越的就是迪干。 “我们过来时，这家伙躲在对面的营房里面。”张子岚走过去，把一步便携式对讲机交到谢初越手上。 不用解释，只有迪干最信任的手下才有这种便携式对讲机。 情况已经一目了然，谢初越的一举一动都在迪干的监视之下，迪干会及时把他的行踪告诉邦卡拉。 这也解释了在过去几年里，谢初越为什么始终没有获得射杀邦卡拉的机会。 愤怒、悔恨、自责。 当谢初越用匕首划开卫兵的脖子时，王栋并没感到惊讶。 “你们走吧。” “初哥……” “此事与你们无关，我也不想连累你们。”谢初越长出口气，拿起放在床头边上的狙击步枪，才对张子岚说道，“要是有机会回去，去我父母坟上看看，替我上几柱香，多烧点纸钱给他们。” “我们帮你干掉邦卡拉，你自己回去给父母上坟。” “就凭你们几个？” “对，就凭我们几个。”王栋上前一步，说道，“当然，我有一个条件。振作起来，别再责备自己。” “初哥！”张子岚朝谢初越点了点头。 在几个人当中，张子岚与谢初越的关系最好，也最熟，因为两人在一个中队，曾经还在一个小队。 “营地里有一辆59式坦克，状态如何？”罗清走过来问了一句。 谢初越微微一愣，然后点了点头，说道：“那是迪干的看家宝贝，维护得不错，不但能够开动，还有几十枚炮弹。” “那就干吧。”雷东捏了捏拳头，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得先除掉迪干，把阵仗搞大点。狂人，你先出去准备。” “行，等下看我放烟花。” 等雷东出去，王栋才拿起谢初越丢到床上的对讲机，走过去对他说道：“离开这个鬼地方之后，我们再谈其他事情。” 接住对讲机，谢初越点头答应了下来。 其实，他很清楚，干了这一票，欠下的人情，恐怕这辈子都还不完。 此时，营地中央的楼房内。 宽敞的红木大床上，只躺着一个人，正是军阀迪干。 因为雨季即将到来，很快就要转移，所以在几天前，迪干就派亲信手下把老婆子女送走了。 虽然军阀就是这里的土皇帝，但是当皇帝绝对是件苦差事。 做为新时代的军阀，迪干一直把经营势力范围当成做买卖，与在血海中靠打拼起家的祖辈截然不同。 不是说谁好谁不好，只是时代不同了。 放在床头上的对讲机响了好一阵，迪干才摸索着爬了起来。 “巴丹，你知道现在几点吗？不要告诉我，那家伙又溜了出去！” “迪干，你说的是我吗？” 听到这句话，迪干一下就清醒了过来，还从床上翻了下来。 “谢，怎么是……误会，肯定是误会。巴丹是个吃里爬外的混帐东西，不管他跟你说了什么，都不要相信，他……” 一边说着，迪干摸出了放在床头柜抽屉里的手枪，朝外面的露台走去。 卫兵都在楼下，下去肯定晚了。 最好的办法就是露台上开几枪，把军营里的官兵全都惊醒。 对讲机的工作距离最多一千米，通常不过几百米，而且谢初越的话很清楚，他肯定还在营地里面。 “……你要相信我，我早就在……” 走上露台，迪干就看到了站在路灯下，提着一颗人头的谢初越。 这也是迪干看到的最后一幕。 第142章 身不由己 “轰——” 随着坦克炮发威，露台立即被烈焰吞没。 别说站在露台上，就算躲在房间里面也会被炸得粉身碎骨，那可是一枚威力巨大的高爆弹。 “爽！男人婆，赶紧装弹。” 被罗清直呼绰号，坐在装填手位置上的张子岚很光火，不过没生气，谁叫罗清是他的初恋情人呢？ 当然，只是单相思。 坦克里面，王栋坐在车长位置上，前面的驾驶员是雷东。 “轰、轰、轰……” 营地里，爆炸声此起彼伏。 坦克没再开火，是雷东之前安放的炸弹。 “狂人，冲出去！” “没问题，坐稳了。” “这就完了？我还没有过够瘾呢！”罗清有点郁闷，这是她第一次用实弹射击，以前训练用的是教练弹。 “慌什么，等下有的是机会。” 在59式坦克转向的时候，谢初越爬了上来，用枪托在车长的顶盖上敲了几下，示意冲出营地。 “轰、轰、轰……” 爆炸还在发生，而且毫无规律，感觉就像是遭到炮击，只是在爆炸发生前没有炮弹落下的声响。 雷东安放了几十枚炸弹，大多采用定时引信。 营地里的官兵自顾不暇，没人关注冲出去的坦克。 此时，数十公里外的孟帕亚。 邦卡拉的老巢说是一座庄园，其实更像一座原始村落，有数十栋用木板与竹子搭建成的房屋。 中间空地上，熊熊燃烧的篝火旁，一支骡队正在装货。 虽然这附近一马平川，但是没有公路，也就无法使用汽车之类的交通工具，运输全靠骡马。 运进来的是粮食、药品、日化用品、衣物等，而运出去的是冰毒。 怎么是冰毒？ 其实，早在二十多年前，在华夏加大了打击力度之后，金三角地区的就不再以传统方式制毒。 关键就是，大范围种植罂粟很容易被发现。 此外，制造冰毒之类合成毒品的成本更低。 有二十多头骡子，能运走近三吨毒品。 显然，这是一笔大买卖。 虽然邦卡拉做的是“批发”生意，即从他这里送出去的毒品要进过几次转手，才会到瘾君子手上，而“批发”的价格肯定比零售低得多，但是同样不算便宜，一公斤合成毒品的售价为五千美元。 接近三吨，也就是两千多公斤，一千多万美元了。 只是，邦卡拉只能拿到其中的三分之一。 准确的说，在贩毒收入中，有很大一部分要孝敬给该地区的军阀，以及用来买通缅甸当局的高官。 即便如此，这也是一笔大买卖。 虽然装货的劳力已经很积极了，但是邦卡拉手下的武装人员还在催促，让他们的动作再快点。 不管有没有装够，都得在天亮前的一个小时出发。 很简单，天亮后，骡队很容易被发现，也就有可能招来麻烦。 旁边的一栋木楼里面，一个面色凶狠的中年人正在用卫星电话跟外界通话。 他就是邦卡拉，缅北势力最强的，也是一个臭名昭著的恶棍。 其实，他才三十六岁。 六年前，在他的“前任”，也就是之前在此经营的被华夏特种兵干掉后，他才成为这里的头目。 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邦卡拉策划与事实了一次震惊天下的袭击行动。 由他亲自率领的毒贩武装，在澜沧江上袭击了一艘华夏货轮，十七名船员遇害，其中十四人被残忍处决。 也就是这次袭击，惹来大麻烦。 在认识到犯了严重错误后，邦卡拉找到一名关系很广的下家，然后花了五百万美元亲来一支雇佣军。 接下来，邦卡拉在雇佣军的协助下，粉碎了华夏特种部队的围剿。 再后来，他把一名不太本分的手下交了出去，让这个倒霉鬼背了黑锅，承担了袭击华夏货轮的所有罪名。 只不过，邦卡拉也由此成为了雇佣军的傀儡。 五百万美元，不过是敲门砖。 虽然邦卡拉很不情愿，但是在强大的雇佣军面前，只能接受事实，即无条件的为雇佣军供货。 简单说，就是所有销往西方国家的毒品都得由雇佣军经手。 邦卡拉得到的，不过是生产毒品的成本。 只不过，并非每次都能拿到现金。 有的时候，邦卡拉得到的只是一些二手武器。 为了确保邦卡拉老实本分，早在五年前，雇佣军就带走了他唯一的儿子，名义上是去国外深造，其实是当人质。 这次发出的毒品中，就有一吨得交给那支雇佣军。 邦卡拉正在跟对方的接头人联系，确认交货的时间与地点，还有对方以什么方式交换这批毒品。 按照惯例，雇佣军在收到毒品后，会给邦卡拉送来一张光碟，上面是他儿子在近期的生活视频。 打完电话，邦卡拉才从木屋里面出来。 离天亮还有五个小时，时间充足，骡队肯定能准时出发。 当然，邦卡拉没有忘记催促手下。 对方答应付现金，只是要扣下三分之一，理由是他的儿子需要生活费，付给邦卡拉的只有六十万美元。 一吨冰毒的市场价高达三千万美元，从邦卡拉这里“批发”也要五百万美元。 那些家伙，只给了九十万美元，而且真正拿出来的只有六十万！ 狠，确实太狠了！ 邦卡拉的心情很糟糕，火气很大，需要发泄。 把一帮闲着抽烟的手下臭骂了一顿之后，邦卡拉就带着一个年轻女子回屋了，其实是一个十多岁的少女。 因为独子在雇佣军手上，所以邦卡拉才受制于人。 要是还有一个儿子，那就不一样了。 传宗接代的是儿子，而不是哪一个儿子，因此只要再生一个儿子，邦卡拉就不会看雇佣军的脸色办事。 其实，这几年，邦卡拉一直在努力造人，只是手下找来的那些女人都不争气，没一个怀上他的种。 有时，邦卡拉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问题。 只是，怎么可能？ 他的儿子已经十八岁了！ 没过多久，木屋内就传来了女人的惨叫声。 外面，那几名刚挨了臭骂的手下又点上了香烟。 邦卡拉精力旺盛，而且每次发货之前都特别的亢奋，没有个把小时完不了事，不用担心他会出来查岗。 只是，这次肯定要不了一个小时。 第143章 大仇得报 “十点钟方向，机枪堡垒！” “轰——” 在震耳欲聋的炮声中，坦克继续前进。 距离不到五百米，完全不需要担心打不中。 再说了，那只是一座机枪堡垒，机枪能有什么威胁？ 这可是一辆59式坦克，哪怕算得上“爷爷辈”的旧货，数百毫米厚的钢板也能轻易挡住机枪子弹。 “爽！装弹，赶紧装弹！” 最兴奋的人肯定是罗清，因为她坐在炮长的位置上。 “注意前面的武装人员。” 王栋依然充当车长，负责观察战场的情况，为罗清指引目标。 “哒哒哒……” 并列机枪喷出火舌，射出夺命的枪弹。 坦克前方一百多米之外，几名正在奔跑的武装人员就像水田里的稻子，被扫来的子弹拦腰斩断。 “装弹完毕！” “哐——” 装填手是张子岚，在喊出来的同时，他用力关上了炮栓。 “一点钟，地堡！” 炮塔开始转动，炮口指响了那座喷出火舌的地堡。 没错，确实是一座地堡，露出地面的部分不到半米高，有几个射击孔，一挺机枪正在朝坦克扫射。 子弹打在坦克的炮塔上，发出了劈里啪啦的声响，不过毫无威胁，连挠痒都算不上。 “轰——” 坦克炮发言，地堡里的机枪变成了哑巴。 高爆弹未必打穿了地堡，不过猛烈的爆炸肯定能震死地堡里面的武装人员，至少能让武装人员丧失作战能力。 “十点钟，RPG！” “男人婆，快装弹。” 其实，张子岚的动作已经很快了，可惜这只是一辆59式坦克，装填一枚炮弹至少要十秒钟。 炮塔开始转动，只是转动速度并不快。 不是罗清不想再快一点，而是根本快不起来。 这辆存在时间比他们任何一个人的年龄都要大的坦克，能在丛林里行驶几十公里，已经很不错了。 两名武装人员已经冲出来，正在为RPG-7火箭筒装弹。 王栋哪敢迟疑，立即掀开头顶上的舱盖，钻出了炮塔。 在王栋操起架在炮塔上的重机枪的时候，充当射手的武装人员已经扛起RPG，正在瞄准坦克。 “嗵嗵嗵……” “嗖——” 机枪怒吼起来的时候，火箭弹射出。 所幸，火箭弹没打中坦克，径直蹿入了夜空。 王栋吓了一跳，不过没有缩回去，继续用重机枪扫射四周的武装人员。 “轰——” 坦克炮再次发威，这次打中的是一栋武装人员聚集的房屋。 炮弹在房屋内部爆炸，十几名武装人员死无全尸。 虽然更多的武装人员冲了出来，但是面对横冲直撞的坦克，端着步枪的武装人员冲出来也是送死。 这根本就就不是战斗，是屠杀。 只不过，这些毒贩的手下都很疯狂，一个个不要命的朝坦克发起冲锋，仿佛他们都是刀枪不入一样。 其实，这也省了很多麻烦。 一路杀到篝火堆旁边，坦克才停了下来。 最后一批武装人员聚集在一栋木楼附近，一个个像打了鸡血一样，还在负隅顽抗，丝毫没有投降的意思。 不是打了鸡血，而是吸食了过量的毒品。 张子岚首先跳下坦克，炮弹已经打光了，也就没他什么事了。 “嗵嗵嗵……” “哒哒哒……” 虽然炮弹打光了，但是机枪子弹多的是。 雷东也下了坦克，与张子岚一道朝木屋西面包抄过去。 打光最后一盒子弹，王栋才从坦克上下来。 罗清跟在后面，两人朝木屋东面包抄过去。 毒品让武装人员产生了幻觉，极度的亢奋，完全不把死亡与危险当回事，不过没有多大威胁。 要是毒品能提高战斗力，早就在各国军队中普及了。 武装人员一直在开火，不过都是盲目射击，有的甚至在朝天上开火，显然是幻觉产生的作用。 在王栋他们为木屋外面的武装人员“点名”的时候，一个人从里面飞了出来。 “是初哥，别误伤！”张子岚及时提醒了一句。 当然，飞出来的不是谢初越，是大邦卡拉。 在王栋他们驾驶坦克杀来的时候，谢初越绕到了村庄另外一侧，防止邦卡拉趁着混乱逃走。 只是，邦卡拉没有逃，也无处可逃。 木屋外面的武装人员盯着坦克这边，没人注意到从后面摸上来的谢初越。 “哒哒哒……” 随着最后一名武装人员被罗清击毙，木屋外面的战斗结束。 王栋与罗清没有停下，两人的任务是进屋搜查，确认木屋里面没有敌人，顺带搜集一些有用的东西。 张子岚与雷东在外面，他们负责打扫战场，干掉还没有断气的武装人员。 木屋不大，那个少女一丝不挂的躺在床边，额头上一个枪眼，被近距离处决，肯定是邦卡拉下的毒手。 很乱，到处都是生活垃圾与脏衣服，还有一股刺鼻的恶臭味。 陈设也很简单，只有一台电视与一部在华夏已经绝迹的VCD播放机，以及几十个装光盘的塑料盒子。 “栋，你来看看。” 听到罗清的招呼，王栋才走了过去。 外面，谢初越在地上垒了七个土堆，上面各插了三根香烟，邦卡拉跪在土堆前，谢初越抓着他的头发，让他仰面朝天。 “李队、憨子、小虎、大螃蟹、波哥、机关炮、江娃，你们可以瞑目了！” 在谢初越用匕首切开邦卡拉的脖子时，王栋转过头去。 谢初越没松手，就这么抓着邦卡拉的头发，让喷出的鲜血洒到前面的土堆上，让战友痛饮仇敌的鲜血。 直到张子岚走过去，把住他的肩膀，谢初越才松开手。 他哭了，两道泪水滚涌而下。 五年了，大仇终于得报！ “哎！”罗清叹了口气，才对王栋说道，“接下来，我们去哪？” “日本。” 罗清微微一愣，显然没有搞明白王栋的意思。 王栋没有多做解释，把手上的光碟递给罗清。 是一张日本小电影的光碟。 王栋啥时候对这东西有兴趣了？ 当然，成年人，对日本小电影感兴趣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仔细一看，罗清才明白，王栋感兴趣的不是储存在光碟里面的小电影，而是光碟上的那句宣传语。 “昊天出品，必属精品”。 第144章 好色鬼（加更） 东京，秋叶原，“昊天”手办商店。 名为“手办商店”，其实主要贩卖各种各样的电子与影音产品，包括本月最新出版的动漫光碟。 营业员是一名年轻女子，在读的大学生，打扮成一个很出名的动漫人物。 店门拉开，铃铛响起的时候，她立即起身迎了过去。 “欢迎光临！” 很有礼貌，一个标准的九十度鞠躬。 只是，进来的一男一女显然没注意到她。 后面，还有三个男人。 穿的都是黑西装，戴着墨镜，留的半寸短发，身材魁梧，皮肤黝黑，其中一个的脸上还有一道疤痕。 其实，先进来的那对男女也不是善类，至少不是宅男宅女。 山口组的人？ 这阵仗，把营业员吓住了。 最后面那个男人进来之后，就把门锁上了，还把挂在门把手上的牌子翻了过来，将“暂停营业”的一面朝外。 与此同时，另外两个男人去拉上了橱窗的窗帘。 “你们……” “嘘……我们是你们老板的朋友，他在哪？”最先进来的那个男人叫住营业员，举动还有点神秘。 朋友？ 营业员明显不相信。 有这样的朋友？ 只是，信不信都无所谓，因为她已经昏了过去。 “说那么多废话干嘛？”弄昏营业员的是那个女人。 没错，就是罗清。 跟她一起进来的是王栋，另外三个就是谢初越、张子岚与雷东。 没花多少功夫，谢初越找到了藏在柜台后面的暗门。 门后面是一条向下的楼道，里面传来了音乐声，是一首摇滚乐，还夹杂了一些不堪入耳的声响。 这大白天的，那家伙不会有这么高的兴致吧！ 让张子岚与雷东留下，王栋、罗清与谢初越进了楼道。 不算太长，只有一个转角，尽头是一扇紧闭的防盗门。 声响就是从门后面传来的。 “你们进去吧，我去上面透透气。”丢下这句话，罗清就转身回去了。 不管怎么说，她是女人。 王栋苦笑着叹了口气，让谢初越去敲门。 “砰、砰、砰……” 很快，那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消失了，楼道里一下就安静了下来。 “砰、砰、砰……” 谢初越又用力砸了几下。 只是，里面的人没来开门，也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耗子，藏起来有用吗？赶紧开门，不然我就让狂人下来。” “栋哥？” 在王栋喊门之后，里面的人才应声。 接着，防盗门就打开了。 站在门后面的是一个年轻人，年龄在二十五岁左右，穿的是背心、短裤与拖鞋，典型的宅男装扮。 那惨白的皮肤，像是得了白化病。 其实，只是很久没出去晒太阳了。 汪昊天，男，二十六岁，军情局直属特种部队电子战专家。 当然，那是“之前”。 在加入军情局，准确的说是被军情局招募之前，汪昊天是一名黑客，靠窃取与贩卖个人资料糊口。 他的网名非常霸气，也十分的俗气：昊天大帝。 两年多前，他黑入一家网络公司的服务器，盗取了数千万客户的个人资料。 那时，他并不知道，在这些客户当中，有几百个是军情局的“木偶”，也就是专门为情报人员准备的掩护身份。 几天之后，军情局的人就找到他。 只是，军情局没有把他交给警察，而是给了他一份合同。 此后，他就去了训练营。 也就是在这里，他认识了王栋与罗清，即王栋与罗清当时正好在国内轮休，被派去当新人的情报教官。 半年强化训练结束之后，他成为军情局直属特种部队的电子与网络战士官。 没有成为特工，不是因为战斗力不够，而是情报专业没过关。 当然，他也不是战斗型人才。 论个人战斗力，他最多只算得上合格，跟普通士兵相当，不至于连枪械等武器都不会使用。 在特种部队，他也很少被派去执行作战任务。 大部分时候，他留在安全的后方，为在前方行动的特种兵提供各种各样的支持，比如遥控操作无人设备。 此外，在网络上搜集与处理情报也是他的强项。 别忘了，他在加入军情局之前是黑客。 只不过，他最出名的特点是好色。 没错，就是“贪图美色’，是那种看到美女就双眼发直、双腿发软的货色，还是有色心无色胆的那种。 一年多前，也就在王栋与罗清去西非之前，他被军情局除名。 就是因为好色。 在那次监视行动中，他负责侵入与控制曼谷的交通监控系统，为执行秘密任务的特工提供支持。 按照计划，他应该在特工到达之前搞清楚目标建筑物附近的情况。 结果，他却盯住了一群“清凉美女”。 虽然特工最终排除万难，完成了任务，也没有造成其他损失，但是事后，上级要求彻底调查这次行动。 必须承认，他很有担当。 为了避免连累同伴，他主动承担责任。 在离开的时候，他签了一份保证协议，即绝不在国内使用黑客手段，不得入侵与破坏国内的网络系统。 简单的说，就是不能在国内利用网络进行以牟利为目的的活动。 违反保证协议的话，等待他的将是牢狱之灾。 至于他后来去了哪，王栋也不是很清楚，因为不久之后，王栋与罗清就奉命去西非调查军火商的秘密基地。 直到在邦卡拉那里发现的光盘，王栋才知道他来了日本。 “昊天”是他的名，更是他的网名的前两个字。 再说了，那是盗版光盘，而且里面的小电影明显是“流出”版，也就是取掉了后期加的马赛克。 很明显，这需要很高的专业知识与进能，恰好是汪昊天的特长。 更何况，这完全符合“好色鬼”的特点。 根据这些，王栋断定汪昊天在日本，然后找到了这个地方。 “愣着干嘛，里面有不能让我们看见的？” “哪里，栋哥，我没想到是你，我……” 王栋没跟他废话，一把推开了房门。 看到里面的情况，王栋才明白，汪昊天为什么要堵在门口，不让他们进去了。 这家伙，不是在制作盗版光盘，而是在录制节目。 只不过，他不是演员，而是摄影师。 145章 狐狸精 第女演员爬起来的时候，王栋把挂在灯架上的衣服抛了过去，准确说是一件睡袍。 还有一扇门，通到大厦的地下车库。 汪昊天把几个演员送了出去，还吩咐了几句。 虽然王栋的日语不是很出色，但是听得明白，汪昊天让演员明天再来，而且答应赔偿损失。 “耗子，小日子过得不错嘛，是不是偶尔去客串一把？” “栋哥，你开什么玩笑，我是那种人吗？只是赚点生活费，现在经济不景气，赚钱不容易啊。” 说着，汪昊天还挠了挠头皮，神色很是尴尬。 其实，他没有撒谎。 虽然在日本，拍摄小电影是合法的，但是市场被几家大公司垄断，像汪昊天这样的工作室也就赚点小钱。 当然，都是不打码的，主要销往欧美国家。 严格的说，这在日本属于非法经营。 墙角堆了一些刚刚制作出来的光盘，也就几千张，扣除掉片酬等开支，拍一部小电影确实赚不了多少。 或许根本就不是为了赚钱，只是出于爱好。 以汪昊天的本事，弄点小钱很麻烦？ 别得不说，伪造几张信用卡就足够他得滋润舒坦了。 “栋哥，你们来找我……” “替我做事，开个价。”王栋丢下了光盘，朝汪昊天看了过去。 “你……” “我与罗清已经离开军情局，现在为自己做事。谢初越也一样，还有在楼上的张子岚与雷东。” 汪昊天微微一愣，他当然认识谢初越，也认识张子岚与雷东。 “怎么样，给个答复。” “栋哥……” “当然，不要薪水也行，给你原始股份，等赚了钱，再分红。” “做生意？” 王栋点了点头，说道：“卖军火，比你这个高级，赚的钱更多，不过风险更大，搞不好还会丢掉性命。” “行，我跟你干。”汪昊天一口答应了下来。 “收拾一下，只带上必要的东西。” “现在就走？” “当然，难道等你拍完这部电影？” 汪昊天翻了下白眼，说道：“还有一个我们的人，也在日本。听她的口吻，你们应该认识她。” “谁？” “狐狸精。” 王栋微微一愣，还不由自主的哆嗦了几下。 “是吗？她也在日本，这真是凑巧了。” 听到这话，王栋才发现已经来到地下室的罗清。 当然，罗清的脸色很难看，不是因为堆满了地下室的各种光盘，而是因为汪昊天说的那个人。 “你们真的认识？” “岂止认识。” 注意到罗清的神色，汪昊天知趣的闭上嘴。 在日本拍了一年多的小电影，女人的表情语言，汪昊天多少还是明白一些，自然能看出苗头不对。 “她在哪？”王栋长出口气，问了出来。 “栋哥……清姐……” “别看我，我又没问你。”罗清冷笑了起来。 这下，汪昊天心里更是七上八下了。 “说吧，没事。”王栋坐了下来，顺手拿起了桌子上的香烟。 “就在东京，她来找过我，从我这里买了一些资料。” “资料？” 汪昊天咬了咬牙，说道：“是一个二世祖的个人资料，她应该在勾引那个家伙，也许想搞点事情。” 王栋点上了香烟，才朝汪昊天看去。 “西口健直。” “谁？” “西口茂男的儿子，而且是独子。” 王栋翻了下白眼，说道：“西口茂男又是谁？” “你不知道西口茂男是谁？”汪昊天先是一愣，不过马上就说道，“住吉会，你应该知道吧？” 王栋点了点头，表示知道。 住吉会是日本第二大暴力社团，有一万二千名会员，虽然规模与实力在山口组之下，但是在东京，住吉会的实力最强。 “西口茂男是住吉会的六代目，现在任总裁。” “然后呢？” “她只是找我要了西口健直的个人资料，其他的我也不清楚。”汪昊天瘪了瘪嘴，“她没有说，我也没有问。” “那家伙也是个好色之徒？” “清姐，这话……怎么叫‘也’？” “我又没说你。”罗清瞪了汪昊天一眼，让他别岔开话题。 “差不多吧，反正是那种用下半身思考的窝囊废。” “就这些？”王栋把话题拉了回来。 “西口健直是西口茂男的独子，而西口茂男名下的资产大约有一千五百亿日元。虽然西口健直还没有继承家产，但是西口茂男恐怕时日无多。钓上这样种窝囊废一般的二世祖，肯定赚大了。” “能联系上她吗？” “前几次都是她来找我。” 王栋灭掉烟头，朝汪昊天看了过去。 “当然，我能找到她。” “我们订的明天一早的机票，”王栋站了起来，“找到她，最好让她过来，就说我在你这里，想见她。” “要是她不肯来呢？” “找到她再说。” 汪昊天点头答应了下来，没再多说什么。 “想她了？”罗清的脸色很不好看。 “吃醋了？”王栋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如果不知道她在这里，那就算了。只是既然知道了，总不能不闻不问吧？” “我看，不止这些吧。” “清，这都多少年了，你还放不下。” “放不下的是你。” 王栋叹了口气，才说道：“当年，我就说得很清楚，我跟她不可能。得了，你要是不满意，我们现在就走。” “得，你还来劲了。” “那要我如何？”王栋确实“来劲”了，因为在他看来，罗清纠缠过去的事纯粹就是无理取闹。 “看你激动的样子，”罗清却笑了起来，说道，“试探你的，我可不是小女人。” 王栋微微一愣，忍不住翻了下白眼。 “来就来吧，说实话，这队伍阳气太重，来个狐狸精，补充点阴气，让你们这些大男人消消火。” 没等王栋开口，罗清就转身上楼了。 这时，一直在看热闹的谢初越才走到汪昊天旁边。 “她是谁，跟他们是什么关系？” “你不知道？” 谢初越没有接话，要是知道，还需要问吗？ “小三，栋哥的狂热追求者。当然，我也是听说的。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你得问栋哥。” 谢初越瞪了汪昊天一眼。 去问王栋，那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第146章 横刀夺爱 银座，某公寓大楼外。 路边，十多辆豪车整齐的摆成一列。 打头的是三辆奥迪Q7越野车，然后是五辆奥迪A8，中间是一辆劳斯莱斯“幻影”，后面还有三辆奥迪Q7。 就算在东京，这阵势也足够吓人。 如果在华夏，再给车辆扎上彩带，肯定会被当成土豪的婚车队。 当公寓大门打开，那名职业打扮的年轻女子出来时，附近几名西装革履、戴着墨镜的男子立即动了起来。 不是去拦下那个女子，而是去打开了“幻影”的车门。 车上是一个年轻男子。 下车后，他整了整款式独特的，一看就知道出自意大利裁缝之手的西服，才加快脚步朝女子追去。 这家伙，正是西口健直，住吉会总裁的少爷，一千五百亿家产的唯一继承人。 那个女子，是这一年多来在东京社交界风头正盛的“藤原彩香”。 不知道她是谁？ “藤原”是日本五大贵族姓氏之一，如果不是生不逢时，“藤原彩香”说不定已经嫁入皇室。 不是她的错，是皇室男丁凋零。 有贵族血统，还长得这么漂亮，自然是众多富家子弟的追求对象，西口健直就是最狂热的那个。 “彩香，等等我。” “少爷！” 跟着下车的管家三步并为两步，把带来的鲜花递到西口健直手上。 这时，藤原彩香已经在人行道口停下脚步。 “彩香，我等了两个小时。听说你喜欢郁金香，这是我派人去荷兰买来的，用包的专机送回来……” “啊——” “我知道，你肯定喜欢。只要你喜欢，今后……” 显然，西口健直是自作多情。 自始至终，藤原彩香都没有看他一眼，一直盯着街对面的那辆微型车，准确说是车上的那个人。 在那人下车的时候，藤原彩香尖叫了一声。 紧接着，她就朝大街对面飞奔而去。 “啊！栋，真的是你，我没看错吧！？” 那人正是王栋。 微型车来自汪昊天，也就是在日本随处可见的小型家用车，比华夏的面包车还小，很适合日本的大街小巷。 没等王栋反应过来，藤原彩香就扑上去，一把抱住他。 如果不是王栋及时避开，肯定会被亲上几口。 显然，“藤原彩香”就是汪昊天说的“狐狸精”。 赵凰，女，二十七岁，军情局的准特工，在训练期间代号“孽凰”，王栋与罗清的同期学员。 “狐狸精”是别人给她取的绰号。 至于跟王栋的关系，与张子岚跟罗清的关系差不多。 当年，赵凰疯狂的追求王栋，是罗清的死对头，两人简直是水火不容。 在毕业前，准确说是安排在最后、也是最关键的协调考核中，赵凰败给罗清，错失跟王栋搭档的机会。 一怒之下，她离开了军情局。 后来，王栋与罗清成为“龙九”与“凤九”，她也离开了华夏，并且在一年多前来到日本。 “你怎么会来日本？” 虽然没有亲到王栋，但是赵凰依然死死搂着王栋的胳膊，一副生怕王栋从她面前跑掉的模样。 “来找耗子，他说你也在日本，所以过来看看。” “你没有……”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赵凰点了点头，跟王栋上了车。 显然，不管是王栋，还是赵凰，都没关注站在大街对面，抱着一束郁金香，一脸茫然的西口健直。 住吉会总裁少爷算什么？ 一千五百亿家产继承人又算什么？ 在赵凰眼里，不过是一坨屎！ “哈哈、哈哈、哈哈……” 等王栋与赵凰驾车离开，西口健直丢掉了郁金香，发出了疯癫般的惨笑声，还摇晃着朝大街上走去。 那只是一个开微型车的穷小子！ 一个没相貌、没人才、没资本、没家底、没背景的穷小子！ “少爷……快，快拉住少爷！” 还好，随行的手下没有玩忽职守，在管家吩咐后，立即冲上去拖住了西口健直。 “放开我，放开我……彩香不肯理我，要这些东西有什么用……没有彩香，要再多的钱有什么用……” 西口健直受到严重刺激，精神肯定出了问题。 “少爷？哈哈……什么狗屁少爷……我要彩香，我要彩香……我不要当少爷，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彩香……” “送少爷上车！” 大白天的，住吉会总裁少爷当街发狂，还是为了一个女人，要是传出去了，老爷的脸往哪放？ “找到他，找到那个家伙！” “可是……” “还有那个女人。”管家长出口气，对走过来的那名手下说道，“得让少爷明白，女人就像货物，不值得为了一个女人垂头丧气。在东京，在整个日本，没有住吉会、没有西口家搞不定的女人！” “要召集人手吗？” “当然要，越多越好！” “嗨！” 看着微型车在街口转向，管家才转身朝“幻影”走去。 这是哪？ 这是东京，是住吉会的大本营，是西口家的地盘！ 别说一对男女，就算是山口组，在东京也得看住吉会的脸色。 要是连一对男女都搞不定，住吉会的颜面往哪放？ 如果此事传开，被老爷知道了，不气得吐血才是怪事！ 哪怕是“藤原”家族的人，也不能就此罢休。 此时，微型车上，王栋与赵凰显然不知道西口健直的管家在想什么，对此也没有半点兴趣。 在离开军情局，准确说是离开训练营之后，赵凰在家里呆了两年。 期间，她什么都没做，很消沉。 直到一年多前，在隔离期结束之后，她才离开华夏，先去了韩国，随后来到日本，还改名“藤原彩香”。 “你不会很缺钱吧？” “钱？你认为，像我们这种人，什么时候会为了钱发愁？” “那你……” “没事做而已，总得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吧？” 王栋有点无语，不过也能理解，赵凰本来就是闲不住的人。 “你呢？” “我跟罗清已经离开了军情局，现在单干，准确的说是开了家军火公司，在沙特谈一笔买卖。” “不错嘛，都开夫妻店了。” 王栋翻了下白眼，说道：“不止我们两个，还有一些兄弟。怎么样，有兴趣没？” “邀我入伙？我把丑话说在前面，要是闹出什么矛盾，你不准怪我，反正我不会去主动招惹是非。” “那么，我当你答应了。” 赵凰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其实，在见到王栋的时候，她就打定主意，说什么都绝不离开王栋。 第147章 送死队（加更） 东京王子饭店。 来到酒店，王栋就让在此等候的谢初越等人做好准备。 在回来的路上，他接到赵禹打来的电话。 沙特国防部发布了公告，参与第二轮竞标的公司必须在五天之内做好准备，到法赫德国王军事城报道。 只是具体情况，赵禹没有说，主要是王栋没把卫星电话带在身上。 因为是明天一早的飞机，所以只写了一间套房。 王栋去了卧室，赵凰很有礼貌的跟其他人打了招呼，准确说由汪昊天向她介绍了谢初越等人。 “清姐。” “小凰。” 其实，罗清也就比赵凰大了三个月。 两人都有点尴尬，特别是赵凰。 “这些年，过得还好吧？”罗清明显更有底气，毕竟现在跟王栋在一起的是她，而不是赵凰。 “也就那样，你们呢？” “一言难尽。” 赵凰勉强笑了笑，其实在过来的路上，王栋把离开军情局的原因告诉了她，只不过说得不太详细。 “我们都不再是过去的我们，希望你能明白。”没等赵凰开口，罗清又说道，“只要是一条心，我们还是姐妹。” “当然，不过你也应该知道，我来这里是为了他。” 罗清淡淡一笑，说道：“正是如此，我才没有反对。当年，我没有输给你，现在更加不会。” “是吗？这次，可没有什么考核了。” “你要做什么，我管不了。只是有一点，不管什么，明着来，别用见不得光的手段，更不要做损人不利己的蠢事！” 两个女人剑拔弩张，把旁边几个男人给吓住了。 所幸，王栋在这个时候来到客厅里。 “怎么样，大家都认识了吧？我就不做介绍了。刚收到消息，我们得在五天内赶到法赫德国王军事城。按照沙特国防部公布的第二轮竞标方案，我们将协助沙特特种部队前往也门进行实战测试。当然，得使用用来竞标的武器，而且人员的总人数不得超过三十人，其他的待定。” “时间很充足。”罗清说了一句，还朝赵凰看了过去。 “都做好准备了吗？”王栋装着没有看见，看了眼手表后，说道，“我们四个小时后去机场，有什么……” “叮咚、叮咚——” 没等王栋把话说完，门铃响了。 “你们点了夜宵？” 谢初越微微一愣，随即摇了摇头，张子岚等人也摇了摇头。 他们都吃了晚饭，没有人点夜宵，更别说送到客房里面来，酒店的餐厅在二楼，下去很方便。 “砰——” 也就在这个时候，房门被撞开了。 “依开——” 吼叫声中，一群头上扎着白布条，手上拿着武士刀的壮汉冲了进来。 说是壮汉，其实根本算不上强壮。 房间里面，王栋等人是目瞪口呆。 这演的哪一处！？ “操！” 门口，雷东侧身避开劈来的武士刀，接着就一脚踢了出去，让冲在最前面的那个家伙尝到了“爆卵”的滋味。 “滚！” 张子岚也没闲着，一拳轰飞了另外一个“武士”。 转眼之间，冲进来的七八个“武士”全都倒在了地上。 虽然雷东的格斗能力比不了张子岚，但是肯定比这些“武士”厉害多了，而且是招招毙命的打法。 特种兵掌握的格斗技巧，就没什么花招，全都是杀招。 “干掉他们，全都干掉！” 门外那家伙不出声，还没有人注意到他。 这一喊，王栋与赵凰立即认了出来。 没错，就是西口健直的管家。 “都怪我了！”赵凰瘪了瘪嘴，一副很无辜的样子。 王栋有点无语，不过现在不是跟赵凰计较的时候，因为又有十多个挥舞着武士刀的家伙冲了进来。 可惜，有张子岚与雷东在，没有一个“武士”能过他们那道关。 “栋哥，我们得离开这里，他们是住吉会的人。” 汪昊天这么一说，王栋的眉头跳了几下，因为他想到了一个问题，住吉会有一万二千多名成员。 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 不要说全来，就算来千八百个，也能把他们几个累爬下。 再能打，也架不住车轮战。 “别手软，大不了不赶明早的航班。”王栋说着，拣起了两把武士刀。 王栋带头，谢初越、罗清与赵凰自然不甘落后。 等他们几个冲上去，张子岚与雷东也各拣起两把武士刀。 用刀的效率肯定比用拳头高。 冲出房间，王栋吓了一跳，走廊里密密麻麻的全是住吉会的人，没有一百个，都有八十个。 这些家伙，全是一样的打扮，和服加白布条。 敢死队？ 错，是送死队！ 六个人，两两一组，战斗力最差的汪昊天在中间。 用刀，其实不是特种兵与特工的强项，不过对付小喽喽，显然是游刃有余。 因为没有手软，所以楼道里的那些家伙没一个有好下场。 至于武士刀的杀伤力，显然远在匕首之上。 缺胳膊断腿算是幸运，被切开肚皮也不算倒霉，只是大部分“武士”都是被劈得身首异处。 一路砍杀，王栋他们很快就来到了楼道口。 这时，王栋后悔了。 楼道里面也挤满了住吉会的人！ 早知道，就应该选个楼层矮一点的标间，而不是顶楼的套房。 所幸，这些家伙全都用刀，到有一个带枪。 在日本，枪械受严格管制，即便是住吉会这种大帮派，也很少在火并中使用，更何况这还不是火并。 只是，楼道太狭窄了。 这一路杀下去，就算六人轮番冲杀，也会累爬下。 要是耽搁久了，保不准会发生什么事情。 下了两层，王栋与罗清撤下来，让谢初越与赵凰顶上。 一番砍杀，王栋与罗清混身沾满了鲜血。 这副模样，肯定搭不上航班了。 必须承认，这些住吉会的家伙全是不怕死的蠢货，也许只是因为太拥挤，想逃也逃不掉吧。 又下了几层楼，张子岚与雷东顶了上去。 “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谢初越也累得够呛。 “警察没有来，恐怕酒店外面全都是住吉会的人。”罗清已经缓过气来。 “不管那么多，杀爽快再说。”赵凰明显在气头上，因为这些人显然是冲她来的，是她惹的祸。 “哒哒哒……” 枪声传来，还是突击步枪，把王栋等人吓了一跳。 住吉会的蠢货，要动真格的了？ 第148章 自裁 枪声响起，王栋等人没再迟疑，立即拔出随身携带的手枪。 因为是从曼谷坐航班来的东京，所以来到日本后，王栋他们才从一名线人那里搞到几把手枪。 在日本，枪械受严格管制，别说平民，即便是住吉会这样的社团也很难由合法渠道获得枪支。 几把发射巴拉贝鲁姆手枪弹的Glock17就是大杀器。 之前没用手枪，主要是不想把事情搞大。 现在，连突击步枪都用上了，几把手枪算得了什么？ 几人轮番上阵，可以说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小心！” 在罗清提醒时，王栋与谢初越已经把手枪对准了旁边的门洞。 一路上，住吉会的人都在楼道里面，而且通往各个楼层的防火门早被锁死，王栋他们只能一路往下。 这层的防火门开着。 “别开枪，自己人。” 那人说的汉语，王栋松开了压住的扳机，只是没有放低枪口，毕竟会说汉语的未必是自己人。 “铁虎？”谢初越一眼认出了那人，还很是惊讶。 一个壮汉，跟丘尔金有得一拼，手上的M4A1像一把玩具枪，肩膀上挂着一条插满备用弹匣的武装带。 那人点了点头，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下面全是住吉会的人，只能从员工通道出去。” 这时，王栋发现，那人关注的不是谢初越，而是赵凰。 他认识赵凰？ 情况紧急，没时间罗嗦，一行人离开楼道，锁死了防火门。 员工通道在走廊的另外一端，平时都是锁着的。 还好，住吉会的人都在紧急疏散通道里面，员工通道这边没人。 不多时，众人来到员工工作区域。 年轻男子去取出了藏在一台餐车里的背包，里面是几套干净的衣裤，让王栋他们赶紧换上。 显然，他是早有准备。 他怎么知道住吉会的人会来这里袭击王栋他们？ 还有，他又是怎么知道王栋他们有七个人，其中两个还是女人？ 疑惑归疑惑，王栋他们不敢耽搁。 很快，他们来到一楼。 “别去前门，那边已被住吉会的人堵死了。守在后门外的几个已经被我干掉，你们出去后左转。巷子里面有一辆越野车，钥匙放在右前轮上面。不管用什么办法，你们必须尽快离开日本。” “你呢？” “放心，住吉会只盯着你们，不知道我的存在。” 谢初越微微点了点头，没再多问。 “兄弟，多谢了。”张子岚走过去，拍了拍那人的肩膀。 雷东也过去打了招呼，他与张子岚都认识那个人。 “都是兄弟，还说什么谢？赶紧的，别耽搁。” 众人没再罗嗦，由谢初越带队去了后门。 与那人说的一样，后门外面的几个住吉会的人已被干掉，都是被匕首割断喉咙，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巷子里有一辆大型SUV，还是七座版的，刚好能坐下七个人。 这种车，在日本很少见。 “他是谁？”上了车，王栋才对谢初越问了一句。 “铁虎。” 王栋微微一愣，不大明白的看着谢初越。 “他就叫铁虎，真名。”谢初越长出口气，又说道，“特种兵，之前在总参直属特种部队服役，跟我们合作过几次。” “他怎么在日本？” “冲我来的。” 听到这话，王栋等人朝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赵凰看了过去。 “我们打小就认识，算得上青梅竹马。后来，我去了军情局，他成了总参直属特种部队的特种兵。” 赵凰叹了口气，把她跟铁虎的关系大致说了一下。 简单的说，铁虎喜欢赵凰，一直在追求赵凰，只是赵凰始终把他当哥哥，没想过让关系更进一步。 在赵凰来到日本后，他就跟了过来，一直在暗中保护赵凰。 当然，他藏得很好，只是早就被赵凰发现了。 因为没有什么妨碍，所以赵凰一直没有理会，当他不存在。 “这么说，他已经离开特种部队了？” “就算没有，擅自来日本，还搞出这么多事情来，也会被除名。”谢初越回答了王栋的问题。 王栋长出口气，对赵凰说道：“能联系上他吗？” 赵凰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 “告诉他，我们去沙特法赫德国王军事城。如果没有在五天内赶到，就想办法去也门找我们。” “有这个必要？”赵凰回头看了王栋一眼。 “他救了我们，总不能一走了之吧？”王栋笑了笑，又说道，“此外，我们恰好缺一个机枪手。” 赵凰有点无语，不过还是答应了下来。 其实，她知道，王栋让铁虎入伙，不是需要一个机枪手，而是要找个人应付她的爱情攻势。 此时，王子酒店里面。 警察已经赶到，正在疏散酒店的工作人员。 因为有人用枪，还是自动步枪，所以局势变得极为严峻。 哪怕住吉会早就打了招呼，警察局也不敢继续装聋作哑，要是让媒体捅出去，肯定会有很多人丢掉乌纱帽。 疏散行动进展顺利，没有人注意到混在工作人员里面的铁虎。 其实，警察已经拿到了“线报”，知道要找的是哪几个人。 只是，现场太惨烈。 楼道里摆着上百具尸体，大多身首异处，在一楼还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血洼，血腥味简直让人窒息。 清理现场就要几个小时。 住吉会总部，在收到消息后，西口茂男就招集了所有干事。 几个小时后，才收到第二条消息。 只是能确认身份的尸体就有一百五十六具，全是住吉会的成员，而且几乎全都是西口本家的人。 所幸的是，警察率先赶到，封锁了现场，消息还没传出去。 只是，死了这么多人，肯定得有个交代。 在手下把放置小太刀的盒子送来时，西口茂男只微微点了点头。 在他面前，跪着已经脱掉上衣，腰间扎着根布带的源田实，旁边站着一个手持武士刀的手下。 虽然源田实是西口茂男的死忠，但是出了这么大的事，总得有人承担责任。 “家主，让你失望了。” 在源田实拿起小太刀的时候，西口茂男闭上了眼睛。 “啊——” “锵……” 直到源田实的脑袋滚到面前，西口茂男才睁开眼睛，虽然有一丝不忍，但是他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化。 第149章 溜之大吉 东京，羽田国际机场。 开始剪票后，王栋与罗清起身朝登机口走去。 在他们后面，谢初越等人也混进了人群。 “……现在播报一条最新消息。根据警务厅发布公告，昨晚发生在王子酒店的流血惨案系帮派内斗，与恐怖袭击无关。警方正展开调查，希望热心市民能够及时提供线报，协助警方破案……” 电视屏幕上，出现了两幅手绘画像，一男一女。 男的，自然是王栋，而女的是赵凰。 只是，都不怎么像。 剪票之后，王栋回头看了一眼，跟谢初越在一起的赵凰也到了登机口，不过没什么好担心的。 来机场前，赵凰剪掉长发，现在留的是短发。 此外，她还化了妆，用的是在免税店买的化妆品。 关键就是，跟她在一起的是谢初越，没人会把谢初越跟出现在电视屏幕上的那个男子画像联系到一起。 很快，赵凰与谢初越也进来了。 至于后面的张子岚、雷东与汪昊天，更加没必要担心，日本警方根本就不知道他们的存在。 等到航班升空，王栋才松了口气。 王栋并不知道，他惹上了一个大麻烦。 虽然源田实自裁，算是以死谢罪，但是以会长福田晴瞭为首的一帮干事却没有就此善罢甘休。 死了一百多人，还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也不能草草了事。 用福田晴瞭的话来说，如果此事没能妥善处置，住吉会将一蹶不振，做为总裁的西口茂男负首责。 别的不说，一百多名死者的赔偿金就是一笔巨款。 钱还是次要的，关键是住吉会的声誉。 福田晴瞭的目的很明确，西口茂男要么承担全部责任，要么辞去总裁职务，不再过问日常事务。 简单的说，福田晴瞭在逼宫。 显然，西口茂男绝不会答应。 西口茂男是住吉会的一代目，是住吉会的缔造者，没有他就没有住吉会，也没有福田等人现在拥有的一切。 几年前，西口茂男确实想过把家业传给西口健直。 只是这几年来，西口健直的窝囊表现让西口茂男极为失望，放弃了让西口健直接任的念头。 只不过，西口茂男绝不会让野心勃勃的福田晴瞭上位。 之前，他对源田实抱有很大的希望，只是那个蠢货竟然犯了如此严重的错误，自裁都不足以谢罪！ 重新培养一个接班人，至少需要好几年。 哪怕已年近古稀，西口茂男也只能咬牙坚持。 通过买通的警务官员，事态已得到控制，定性为帮派内斗，而不是恐怖袭击，是为了阻止安全部门介入。 那么，接下来呢？ 别说西口茂男，连借机发难的福田晴瞭都一样，即没有一个人知道干掉一百多名住吉会成员的人是谁。 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报仇又何从谈起？ 天亮之后，西口茂男收到了第三条消息。 根据现场勘测，警方已经初步确认，凶手总共有八个，而且其中一个之前藏在下面的楼层。 只是，警察没有找到任何跟凶手有关的线索。 酒店的安保监控系统在事发前就已关闭，记录监控信息的硬盘被人破坏，大堂电脑也遭到破坏，入住旅客的资料全部丢失。 至于指纹，更是一个没有。 也许凶手受了伤，也有可能留下了毛发，只是案发现场那么乱，就算有，也无法提取出来。 “如福田君所说，此事关系到住吉会的声誉，必须得到妥善的解决。” 西口茂男开口，正在低声议论的众多干事立即闭上嘴。 “我的意见是，谁干掉那些凶手，就由谁担任干事长。各位，有意见吗？” “仅限于我们住吉会？”福田晴瞭问了一句。 西口茂男看了他一眼，才说道：“原则上，仅限于我们住吉会。只不过，如果其他社团愿意帮忙，并且加入我们住吉会，我们也没理由反对。不管用什么办法，我们的目的是干掉那些凶手！” “那么，我们得主动联系其他社团。” 西口茂男点了点头，没有反对。 前任干事长就是源田实，他已经自裁，所以干事长位置空了出来。 在住吉会，干事长是第四号头目。 当然，还不止如此。 干事长直接向总裁负责，一般兼任总裁一家的总管，是下任总裁的热门人选，甚至可以说是唯一人选。 关键就是，西口健直太窝囊，没资格继承总裁职务。 可见，只要成为干事长，就很有可能在几年之后坐上会长的位置，在历练数年后成为住吉会总裁。 这也是一个公允的解决办法，至少看上去如此。 只是，西口茂男的真实意图，显然骗不了福田晴瞭。 西口茂男是要发动整个社团去报私仇，而且通过此举选出一个接班人，保住自己的总裁地位。 福田晴瞭没理由反对，也就只能将计就计，扩大到社团之外。 西口茂男的根基是住吉会，而在其他社团，他的影响力极为有限，特别是对山口组与稻川会。 有其他社团加入，这个接班人是谁，那就不好说了。 当天，西口茂男下达的“总裁令”就送到住吉会每一个成员手上，人人都有希望成为新的干事长。 一时之间，日本的地下社团沸腾了。 这个时候，王栋他们已经到达沙特首都利雅得。 为了安排好前期工作，穆沙拉夫已经去了法赫德国王军事城，留在利雅得等王栋他们的是瑟琳娜。 虽然还有几天，但是王栋他们没有耽搁，立即赶往近郊空军基地。 沙特国防部为参与竞标的公司各提供了一架C-130运输机。 这时，王栋才知道，穆沙拉夫在巴基斯坦招募了一批推移特种兵，能力都还不错，只是人数不算太多。 此外，丘尔金也已回到沙特，跟穆沙拉夫去了法赫德国王军事城。 他那边的情况不太理想，只招募了四名俄罗斯特种兵，不是说开的价不够高，而是丘尔金认识的人并不多。 之前，丘尔金就提到过，他是内务部的人，而在叙利亚活动的是国防军。 所幸，加上王栋找来的谢初越等五人，刚好凑够一支三十人的队伍。 第150章 赛前准备（加更） 到了法赫德国王军事城，王栋才得知，参与竞标的只有五家公司，意大利的伯莱塔公司主动退出。 显然，这是明智之举。 伯莱塔公司的靠山是意大利黑手党，就算人员众多，也只是地头蛇，在意大利本土称王称霸还行，上战场显然不够格。 当然，黑手党的教父没一个是蠢货，在衡量得失后，选择退出也很正常。 另外四家公司，即FN、H&K、巴雷特与卡拉什尼科夫都派来了队伍，而且清一色的雇佣兵。 竞标方法，沙特国防部也已公布。 五家公司，各派出一支三十人的队伍，随同一支沙特特种部队的十人小队去也门，执行自由猎杀任务。 在为期半个月的行动结束后，由猎杀成绩决定胜负。 当然，只能使用各自的武器装备。 简单的说，沙特特种部队只负责监督，确保各公司派出的队伍使用自带武器，并且对武器在实战中的表现打分。 为了便于评判，沙特国防部公布了一份胡塞武装的成员名单。 有一千多人，全是胡塞武装的高级指挥官，而且根据在组织里的地位与权力，各有一个相应的积分。 干掉这些人，就能获得对应的积分。 在行动期间，沙特国防部将为所有队伍提供情报支持，并且在行动结束之后安排直升机前去接应。 当然，各队伍也可以利用从其他渠道获得的情报。 最终，由积分与随行特种部队的打分来决定胜负，积分占八成，特种部队对武器可靠性等方面的打分占两成。 看似很公平，里面却暗藏玄机。 比如，沙特国防部提供的情报完全一致吗？ 还有，有实力的大公司肯定能从其他渠道获得更多的情报。 在王栋看来，最大的问题是对弹药的限制。 因为另外四家公司联合起来发表抗议，把事情闹到萨勒曼国王那里，所以就算穆罕默德不太情愿，也只能接受国王安排，明确要求所有竞标队伍只能使用北约与俄罗斯的五种标准口径弹药。 这就是，7.62毫米NATO弹，5.56毫米NATO弹，7.62毫米M43弹，5.45毫米M74弹与7.62毫米R弹。 此外，任何一支队伍必须、也最多只能使用两种口径的枪弹。 只是，没对枪弹的种类做限制。 简单的说，只是要求统一口径，没要求使用规定的枪弹，而且这么多种口径，也没办法统一枪弹。 在枪弹上、准确的说是在弹头与发射药上做文章，成为了各公司的共同选择。 此外，沙特国防部对枪械种类也做了严格限制。 每支队伍，最多只能携带六支使用弹链供弹的自动枪械，其余只能使用弹匣供弹，而且可以额外携带六支栓动枪械。 支援武器方面，每支队伍最多能配备十二具枪挂榴弹发射器，榴弹种类不做限制。 原则上，每支队伍最多能够携带六具一次型火箭筒，口径不得超过一百二十毫米，对火箭弹种类不做限制。 至于防弹衣、瞄准具、望远镜等作战装具，都不做任何限制。 此外，对手枪、匕首等次要武器也没有做限制。 在携带的弹药数量上，沙特国防部同样没有做限制，只是明确提到，不得使用专门的运载工具。 也就是说，参与行动的人员能带多少就带多少，不过得靠肩挑背抗。 显然，体格最强壮的特种兵也带不了多少物资，何况除了弹药还要携带食物、水等生存物资。 对此，沙特国防部也给出了明确保证。 这就是，在十五天的行动期间内，各支部队可以申请两次空投补给，每次空投一个基数的弹药与七天的给养。 至于在什么时候进行空投，由各队伍自行决定。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即沙特当局不承担任何人生伤亡方面的责任，参与行动的人员都得签署保证书。 在所有队伍到达法赫德国王军事城之后，沙特国防部召开全体会议。 显然，还有一个关键问题没有解决。 这就是，各支队伍的行动区域。 其实，这也是分歧最大的问题。 原则上，沙特国防部希望所有队伍都在也门西北地区活动，因为那边离法赫德国王军事城最近，是胡塞武装的主要聚集地，也是也门内战双方主要争夺的地区，名单上的大部分人员都在该区域内。 问题是，这片区域容得下五支各四十人的特种部队吗？ 还有，如何才能避免各队伍在行动期间发生冲突？ 沙特国防部的意见是，通过抽签的方式确定活动区域，而且严格限制活动范围，只能在划定区域内活动。 对此，五家公司都表示反对。 很简单，运气成分太重。 再说了，参与行动的人员签了保证书，生死与沙特当局无关。 经过磋商，沙特国防部最终做出让步，答应不对活动范围做限制，只是明确五支队伍的进入地点。 随后，穆罕默德表示，为参与行动的人员各提供一份价值一千万欧元的意外保险。 安然返回沙特，自然什么都不用多说。 如果在行动中负伤，以及阵亡，都将获得赔偿，最多一千万欧元。 至于各队伍在行动期间的作为，沙特当局不做任何限制，只是希望各方都能遵守定下的规矩。 什么规矩？ 除了对武器装备的限制，还有其他规矩吗？ 此后，沙特国防部给了五天时间。 五天时间不算多，不过足够了。 赵禹制作了五十支DF66步枪，全都是7.62毫米口径。 其中六支为弹链供弹，配备双脚架，名副其实的通用机枪，要是有三脚架，还能临时当成重机枪使用。 十二支配备专门生产的高精度重型枪管，可以充当战术狙击步枪使用。 另外提供三十套用来发射M43枪弹的枪机与枪管套件，只要几分钟，就能完成更换工作。 枪挂榴弹发射器为规定的十二具，40毫米口径，使用制式榴弹。 配套的武器装备，比如防弹衣、瞄准具、战斗手枪、多功能匕首、单兵通信器材都一应俱全。 其实，关键是十万发7.62毫米NATO枪弹。 在去菲律宾之前，王栋联系过赵禹，用6.6毫米枪弹的技术设计与生产一种7.62毫米口径的NATO枪弹。 赵禹没有让王栋失望，只是这种枪弹的性能如何，连他自己都没有太大把握。 第151章 硬芯露尖弹 “哒哒哒……” 打光第三个弹匣里的子弹，王栋才放下DF762N步枪。 因为发射7.62毫米NATO口径枪弹，所以按照由王栋定下的命名规则，有了这个一眼能看明白的名字。 总体上，新式枪弹的手感跟M80弹很相似，与M993弹也差不多，主要区别是弹道更平直。 当然，这也意味着新式枪弹的有效射程更远。 这时，旁边的罗清也停止了射击。 “怎么样？” “很不错，只是不知道威力如何。” 王栋微微点了点头，摁下靶架遥控器。 不多时，靶标就来到了两人面前。 仔细一看，两人都笑了起来。 标准的百米靶，不过靶标是特制的，表面是一块十毫米厚的装甲钢板，后面挂着一块用来模拟人体的牛肉。 九十发子弹，全部打穿了钢板。 挂在后面的牛肉已经成了肉沫。 显然，在一百米的距离上能百分之百打穿十毫米后的表面硬化装甲钢板，新式枪弹的穿透性没有问题。 对人员，特别是有防护人员的杀伤力，同样不是问题。 关键，其实是独特的弹头。 这种被赵禹命名为“硬芯露尖弹”的枪弹，弹头核心是一颗次口径钨芯，侧面与底部用铅包裹，而且裹铅占到弹头总质量的一半，半覆盖铜披甲只裹住弹头后半截，露出了弹芯头部。 对付硬目标，比如装甲钢板，起关键作用的是钨合金弹芯。 得益于次口径设计，钨合金弹芯具有极高的穿甲能力，在一百米距离上能百分之百打穿十二毫米厚的装甲钢板。 杀伤人员则是依靠裹铅。 因为铅很软，所以在打穿钢板后，软化的铅会跟在钨芯后面，形成金属射流，杀伤装甲后面的人员。 如果是一件安装了加强钢板的防弹衣，造成的创伤肯定极为恐怖。 要说有什么问题，那就是生产工艺太复杂，不但导致生产价格高得离谱，还让良品率低得出奇。 简单说，生产效率太低了。 在送来的十万发枪弹里面，只有一万发是“硬芯露尖弹”，这还是D&F公司两条弹药生产线全速运转的结果。 这是个什么概念？ 一条枪弹生产线，一天就能生产十万发M80枪弹！ 至于这种枪弹的价格，用赵禹的话来说，连土豪都买不起。 两条生产线，十五天全速运作，只生产出一万发，良品率不到一成，核算下来的价格高达每一千发八千美元！ 八千美元，在美国能买一百盒，也就是两万发M80弹。 要知道，这是弹，不是枪。 八美元一颗的子弹，一梭子扫出去就烧掉一百六十美元，一场战斗打下来，光是弹药消耗就是个天文数字。 其实，关键还是生产效率。 D&F公司只有三条弹药生产线，就算全部拿来生产“硬芯露尖弹”，半个月的产量也不到两万发。 显然，两万发肯定不够用。 为此，赵禹只能退而求其次，设计了另外一种枪弹，即“全硬芯弹”。 与“硬芯露尖弹”相比，“全硬芯弹”就是取消了填充的铅，全覆盖铜披甲更厚，还增大了钨芯尺寸。 为了确保弹道一致，“全硬芯弹”的弹头质量与“硬芯露尖弹”完全相同。 因为钨芯更大，所以“全硬芯弹”的穿甲能力反而不如“硬芯露尖弹”，只是弹道更加稳定。 至于杀伤力，其实也不如“硬芯露尖弹”，不过对付人员肯定足够了。 也正是如此，专门为狙击步枪开发的高精度枪弹都是“全硬芯弹”。 此外，用在机枪上的也是“全硬芯弹”，只不过是强装药型，装药量有所增加，提高了枪口初速。 虽然“全硬芯弹”的价格也不低，主要是钨芯的加工难度太大，但是生产效率，也就是良品率提高了很多。 “全硬芯弹”有三个子型号，即普通型，强装药型与高精度型。 另外九万发，全是“全硬芯弹”，五万发是普通型，四万发是强装药型，高精度型不到一千发。 其实，赵禹提供的狙击步枪都是“狙击支援步枪”，即全自动步枪。 在任何时候，这些DF762NZ都能全自动射击，只在充当狙击步枪使用的时候，才把快慢机调为半自动。 当然，DF762N步枪型，以及DF762NM机枪型也能使用高精度枪弹。 此外，只要对枪机做一个很小的调整，也就是解除枪机上的弹匣锁定装置，DF762N就能用弹链供弹。 相反，DF762N在任何时候都可以用弹匣供弹。 做到高度通用，其实是DF762枪族的最大特点，此后还是最大的卖点。 要说有什么问题，主要还是在专用部件上，即DF762NZ为高精度枪管，DF762NM使用的是加重枪管。 所幸，更换枪管是最简单不过的了。 随后，王栋与罗清又测试了“全硬芯弹”，也非常满意。 严格说来，“全硬芯弹”的外弹道性能还要好一些，更适合远射，即更适合狙击步枪与机枪使用。 按照赵禹做的测试，“全硬芯弹”在六百米外的撒布范围比“硬芯露尖弹”小一半。 主要就是，“全硬芯弹”弹头的更加匀称，质量分布更合理，因此在飞行中产生的扰动更小。 十万发枪弹足够用，也就能让所有人员练练手。 就算按特种部队的标准，每人携带五百发枪弹，总共也就一万五千发，提高一倍也才三万发，加上补给的两个基数才六万发。 多出的四万发枪弹，就是拿给王栋他们练手的。 主要就是找到感觉，至于标尺等，在枪械与配套的瞄准具上已经标明。 王栋与罗清没有花多少时间，打了几百发子弹之后，他们离开了靶场。 法赫德国王军事城有十几个靶场，五家公司的人员分开驻扎，也就用不着去同一个靶场试枪。 其实，需要试枪的也只有D&F公司的队伍。 其他四家公司使用的都是现有枪械，哪怕做了点改动，也不是很大，内外弹道特性没什么特别之处。 随后几天里，王栋他们一直在靶场上训练。 时间宝贵，没有人愿意浪费，不止是身在法赫德国王军事城的行动人员，还有远在苏格兰的赵禹等人。 第152章 出发前夜 罗清进来的时候，王栋压了压手，让她先不要说话。 “就这些？” “暂时只有这些，有了新的发现，我们会及时跟你联系。” “行，就这样吧，有新的消息再联系。” 挂断电话，王栋才关掉了桌上的笔记本计算机。 “到齐了，都在等你。” “都准备好了吗？” 罗清点了点头，王栋也没再多问。 开始是赵禹打来的电话，尼古拉斯把获取的情报发给了王栋，也就是其他四家公司的队伍。 H&K找的“德意志制造”，巴雷特找的“白头鹰”，卡拉什尼科夫找的“北极寒流”，都在王栋的预料之内。 只有FN出乎意料。 其实，FN参与第二阶段竞标就让王栋觉得很意外。 在他看来，应该退出的不是伯莱塔，而是FN。 主要就是，FN提供的产品，也就是SCAR-S在对比测试中仅次于DF66，如果D&F公司出局，胜出的肯定就是FN公司。 只是，FN公司没有多大的背景，在第二轮竞标中极为被动。 成了众矢之的，却没有相应的实力，不退出，不是找死吗？ 此外，H&K未必会把D&F当成对手，反到有可能盯上FN，即D&K是一家不见经传的小公司，而FN是国际军火巨头。 如果因为几家巨头的抗议，沙特当局把D&K排除掉了，那么FN就是最大赢家。 为了拿到合同，特别是沙特陆军换装涉及的几十亿美元，H&K极有可能用下三滥的手段让FN出局。 看得更广阔点，H&K有足够的理由借此机会打垮FN。 两家公司都来自欧洲，而且都是欧洲顶级枪械生产企业，各有所长，也各有所短，两家公司争斗了数十年。 此后十多年内，欧洲各国陆军都要换装，比如英国已经打算撤掉L85A1突击步枪，法国在几年前就启动了替换FAMAS步枪的计划，德国陆军对G36也不够满意，意大利等国陆军也准备替换步兵手里的武器。 如果H&K能够在这里战胜FN，就有更大的把握拿到欧洲国家的订单。 从长远来看，这将决定H&K与FN公司的存亡。 很简单，欧洲就那么大，最多只能供养一家顶级枪械生产商，其他的都会因为没有足够的市场而边缘化。 问题是，在这场竞争中，H&K不但没占到先机，在很多方面还不如FN。 比如SCAR已被十多个国家的特种部队采用，HK416只有几个国家采购，销量仅为前者的五分之一。 更何况，前不久还爆出G36存在严重质量缺陷的丑闻。 如果在这里败给FN，那么H&K的好日子恐怕就到头了。 只是一家企业，还没什么，可是H&K的身后是德国集团控股公司，而该公司股东全是德国巨头。 换个角度，这也是FN参与第二轮竞标的原因所在。 如果就此放弃，FN将错过发展壮大的机会，由此丧失跟H&K分庭抗礼的能力，最终像伯莱塔那样边缘化。 跟FN合作的是一家叫“三色旗”的法国安保公司。 按照尼古拉斯提供的情报，“三色旗”与法国情报机构关系密切，成员全来自法国外籍军团，核心骨干来自法军特种部队。 与其他安保公司一样，“三色旗”的主要使命就是维护法国利益。 显然，这也符合FN与Nexter公司的关系。 从这一点看，法国同样不希望由德国集团控股公司把持的H&K一家独大，垄断欧洲的枪械市场。 虽然法国有几家枪械类军火公司，比如生产FAMAS的GIAT集团的圣艾蒂安兵工厂，但是在主流市场上，法国企业完全可以忽略，而且这些法国兵工厂在其他国家的影响力几乎为零。 别的不说，除了法国，哪个国家采购了FAMAS步枪？ 从实力与影响力上看，在整个欧洲，甚至在全球范围内，能与H&K分庭抗礼的，也就只有FN。 本国企业是扶不起的阿斗，也只能支持他国企业。 此外，比利时是小国，哪怕FN称霸欧洲枪械市场，对法国也没多大影响，更不会有什么威胁。 在实力上，“三色旗”与“德意志制造”旗鼓相当，只能算二流安保公司。 派出一支三十人的队伍，已经是“三色旗”的极限了。 会议室内，包括穆沙拉夫与丘尔金在内，二十八名参与行动的人员已经等了一阵，等的就是王栋。 通过几天训练，他们早已相互认识，用不着多做介绍。 到来之后，王栋首先简要说明情况，也就是其他四家公司的队伍编成，特别是那些行动人员的来历。 王栋没有夸大其词，也没有大意轻敌，只是客观说明情况。 没有人询问王栋是从哪里获得的这些情报，毕竟王栋有自己的渠道，而且用不着向手下交代。 随后，王栋对人员做了编排。 以他为首，包括罗清、谢初越、张子岚、雷东、汪昊天与赵凰，加上三名巴基斯坦特工组成A小队。 以丘尔金为首，由他招来的四名俄罗斯特种兵，以及五名巴基斯坦特工组成B小队。 穆沙拉夫与招来的九名巴基斯坦特种兵组成C小队。 多的几名行动人员留在法赫德国王军事城，听从瑟琳娜的指挥与调度，主要为空投补给做准备。 三支小队也有具体的任务分配。 C小队不用多说，全是巴基斯坦人，更好的与沙特特种兵交流，也就随同沙特特种兵行动。 名义上，只是协助沙特特种兵。 B小队的编成最复杂，因此负责提供支援，实际上就是操作各类器械，包括在也门行动必须用到的车辆。 由王栋指挥的A小队负责前进侦察，寻找猎杀目标，承担了大部分作战任务。 王栋没征求意见，直接下达了命令。 虽然还没有离开法赫德国王军事城，但是这就是一支战斗状态下的纪律部队，需要的不是各抒己见。 做好安排，王栋就让大家各自回去休息。 明天一早，就将离开法赫德国王军事城。 只是，王栋把穆沙拉夫留了下来。 有些事可以放开说，有些事就只能私底下说。 尼古拉斯提供的不止是其他队伍的情报，还有一条更重要的消息，来到沙特的不止是参与竞标的行动人员。 显然，有人打算搞事情，而且是大事情！ 第153章 小心驶得万年船（加更） 轰鸣声中，直升机俯冲而下，钻进了山谷。 罗清微微一愣，朝对面的王栋看去。 这条山谷是东北到西南走向，直升机钻进山谷，等于朝西南方向飞行，而目的地是东南的宰赫兰。 计划有变？ 罗清没有询问，王栋也没有解释。 按照安排，沙特军方安排直升机送各公司的队伍前往边境城镇宰赫兰，在那里换乘车辆进入也门。 不是说沙特军方的直升机不够用，而是运载大量弹药与物资，直升机的航程不够。 此外，要在也门境内活动十五天，也只能使用车辆。 至于出发顺序，由对比测试结果决定，即首先出发的是D&F公司的团队，然后是FN公司的团队。 半个小时之后，四架直升机飞出山谷。 已经离开高原，前方是面向红海的平原。 看到简易跑道，还有停在跑道上的四架C-130运输机，罗清就明白了过来，肯定是王栋做的安排。 四架运输机都是民用型，而不是军用型，至少没有军用运输机的迷彩涂装。 送走王栋他们，四架直升机立即飞走了。 “动作都快点，十分钟后起飞。” 在王栋招呼下，行动人员与沙特特种兵全都行动起来，把直升机送来的弹药物资搬上运输机。 “你做的安排？”罗清走了过来。 “小心驶得万年船。”王栋淡淡一笑，说道，“如果有人打算对付FN公司，首先就会拿我们开刀。” 罗清也笑了笑，朝最近的那架运输机走去。 确实是王栋做的安排，不过穆罕默德的功劳最大，因为是他去说服了法赫德国王军事城的司令官。 至于四架运输机，是尼古拉斯在网上租的。 不算麻烦，也门内战打了快十年，每天都有满载军火的运输机飞往也门，而且租金都很便宜。 四架运输机的货舱里，各有四台车辆，其中一半是越野车，一半是皮卡。 当然，都是民用车辆。 这些，也是尼古拉斯买的，由航空租赁公司代购，只需额外支付一笔代办费。 至于油料这些，同样是花钱买来的。 不到十分钟，四架运输机就先后升空了。 目的地是也门西北焦夫省，那里是胡塞武装的大本营。 如果发生以外，自然不用多说。 要是没有发生意外，就得大干一番，尽量多拿点积分，因此王栋决定直捣黄龙，去焦夫省寻猎。 其实，也不远，直线距离还不到三百千米。 就算需要避开沙特的防空雷达，航程也只有五百千米。 起飞半个小时之后，王栋才公布行动计划。 “……各位，这不止是为了拿到合同，也是为了证明我们的价值，证明我们能够战胜最强大的对手。我不能保证带着所有人安全返回沙特，但是我保证留在最后，保证让参与行动的……” “各位，好好享受猎杀的乐趣吧！” 被罗清抢白，王栋很是无语，不过他确实有点罗嗦。 这又不是正规军，需要做战前动员吗？ 别说丘尔金找来的那些俄罗斯特种兵，还有穆沙拉夫找来的巴基斯坦特种兵，哪怕是谢初越、张子岚、雷东与汪昊天，现在的身份也是雇佣兵，调动起他们的积极性就够了，哪需要那么多废话。 “我说，下次能不能提醒一下，不要在这么多人面前让我难看。” “还有下次？” “怎么说，我是领队，是不是？” “知道自己是领队，就得拿出领队的样子来。” “你这人，怎么油盐不进？” “能怪我？” …… 机舱里面，谢初越等人都在看笑话，只有赵凰一脸寒霜。 这时，王栋身上的电话响起来，是卫星电话。 打电话来的人，不是赵禹，就是瑟琳娜，只有他们知道王栋携带了这部电话，以及电话号码。 “是我……什么……好，知道了……密切留意，有消息了立即跟我联系。” 等王栋挂断电话，罗清才朝他看过去。 “我们没有去宰赫兰，FN公司的队伍提前到达，就在开始，驾乘原本为我们准备的车辆进入也门。” “你是担心……” “只是我的担心，至于这个担心是不是多余，很快就会知道。” 谢初越微微点了点头，也闭上了嘴。 这时，机舱里面的黄色指示灯亮起，表明离目的地还有十五分钟。 “做准备吧。” 王栋做了表率，首先取出放在枪袋里面的DF762NZ步枪，迅速组装起来，然后装上了瞄准具。 机舱里，其他人员也动手组装与检查武器装备。 十个人，王栋与谢初越使用的是DF762NZ狙击步枪，两名巴基斯坦特工用DF762NM机枪，其他人全是DF762N步枪。 在外观上，DF762NZ与DF762N的最大区别是反射式红点瞄准具向右倾斜四十五度。 这么设计，主要是方便在机匣上方的皮卡汀尼导轨上安装光学瞄准具。 几分钟后，所有人员都做好了准备。 此时，运输机已经开始下降。 着陆地点是一块平台开阔地，有数百米长，足够运输机降落。 其实，这也是使用C-130的主要原因，即能够在条件简陋的野战机场，甚至是野外空地起降。 因为有车辆，而且车辆上还装了备用燃油，所以运输机必须着陆。 那只是普通民用车辆，不是能空投的伞兵战车。 再说了，民用型C-130上没有空投车辆的设备。 着陆过程很凶险，颠簸得非常厉害，仿佛运输机随时有可能翻覆，不过最终只是有惊无险。 等公司规模扩大，得把这些飞行员挖过来。 另外三架运输机也顺利着陆，只有一架出了问题，一个主轮爆了，不过看飞行员的样子应该没什么大碍。 等到王栋他们全部离机，四架运输机就飞走了。 这里是是非之地，不能久留。 在让部队集合后，王栋找到了汪昊天。 “我们在这里。”汪昊天带着一部单兵电脑，是唯一的电子战人才，负责所有跟电子设备有关的工作，包括导航定位。“哈兹姆焦夫在南面，大约有八十千米。从沙特军方提供的情报来看，二十公里范围内有几座由胡塞武装控制的村庄，最近的在西南十公里外，我们可以去碰碰运气。” “不是现在，我们首先得离开这里。” “西北十五公里外有一条山谷。” “行，就去那边。” 第154章 果不其然 山谷不是很大，不过很深，足够藏匿十多部车辆。 其实，王栋想不明白，尼古拉斯那个二货为什么要搞这么多车辆，运载四十人，最多只需要十台。 钱多得花不完？ 还是说，买一送一？ 对哦，这个办法很不错。 等到这笔合同谈好，到时候搞个买一送一的活动，让沙特军方认为占了大便宜，说不定还能再签一笔合同。 当然，不是送同种步枪，而是积压在仓库里的滞销品。 “在想什么？” 突然有人在身后说话，王栋吓了一跳。 不是罗清，是赵凰，罗清在车里睡大觉。 现在是正午，头顶上烈日高挂。 暴晒还是次要问题，在荒漠上行驶的车队很容易被发现，商用照相卫星拍的照片就足够了。 王栋他们没有去宰赫兰，盯着他们的那些家伙肯定会扩大搜寻范围。 按照王栋的安排，天黑后才离开山谷。 “怎么，热昏头了？” “不，没有。”王栋勉强笑了笑。“你去休息吧，再过几个小时就要出发了，今后几天保不准会发生什么事情。” “几年不见，你像变了个人。” 王栋微微一愣，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听说，你之前失忆，忘记了过去的事情。” “是啊，不过现在好了。” “全都记起来了？” 王栋没有吭声，也没有接话。 他确实记起了很多事情，但是仍然有一些怎么都想不起来，特别是在认识罗清之前的往事。 “其实，我们都一样。” “什么一样？” 赵凰苦笑着叹了口气，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没等王栋开口，放在一旁的卫星电话震动起来。 是赵禹打来的电话。 “什么……稍等……” 王栋朝车内指了一下，赵凰立即反应过来，把放在越野车后排位置上的便携式军用计算机拿了出来。 计算机处于休眠状态，翻开屏幕后就自动苏醒。 “好了……行，我看了再跟你们联系。” 挂断电话，王栋打开了电子信箱，里面有一封刚刚收到的电子邮件，内容是几张分辨率不太高的照片。 没错，就是商用照相卫星拍摄的照片。 迅速浏览了一遍，王栋去把罗清、穆沙拉夫、丘尔金与谢初越叫了起来。 他的担忧，已经变成了现实。 就在大约两个小时前，进入也门境内的FN团队在萨达省首府北面遭到伏击，半个小时不到就被全歼。 没错，就是全歼！ 照片是在战斗结束之后拍下的，十部军用越野车全被摧毁，只是能够看到的尸体就有大约三十具。 从穿戴来看，全都是FN公司请来的雇佣兵。 最显著的特点是，雇佣兵戴的是外形精巧的伞兵头盔，沙特特种兵戴的是美军的制式头盔，即FAST头盔。 “你们怎么看？” “信息太少，不好说。”穆沙拉夫还是那么慎重。 “袭击者的人数不会太多。”谢初越显然是想表现一番。“从照片上看，前面两台车辆离得较远，首先遭到袭击。后面的车辆试图倒退，然后队伍最后面的车辆被摧毁，典型的伏击战。” “全是特种兵，而且有很多狙击手。” 听到这话，大家朝丘尔金看了过去。 “你们看这些车辆，上面的机枪手全都被击毙。如果没有狙击手，谁能在近距离战斗中对付这么多机枪手？” “还提前设下埋伏，第一辆军车是被地雷炸毁。”谢初越做了补充。 “这么说，袭击FN团队的不是胡塞武装。”罗清长出口气，朝王栋看了过去。 “在这里，除了胡塞武装，谁会对付FN团队？”赵凰不甘示弱，说着的时候就朝王栋看了过去。 “看着我干嘛？答案又没有写在我脸上。”王栋很无语，不过还是说道，“你们说得都没有错，一场伏击战，而且事先埋好地雷，炸掉第一辆军车后，用火箭筒或者类似武器摧毁了最后一辆军车。接下来，狙击手干掉了几辆军车上的机枪手。再然后，就是逐一干剩下的雇佣兵。” “有几个是被处决的。”穆沙拉夫朝照片的左下角指了一下。“看样子，他们应该是沙特的特种兵。” 王栋点了点头，他早就看到了，只是没来得及说。 “是H&K团队干的？” “说不准。”王栋微微摇了摇头，眉头锁到了一起。 “也许，不是一支团队。”谢初越把王栋的担忧说了出来。“这样的袭击，只靠四十人的团队，肯定办不到。更何况，其他三家公司的团队晚一步进入也门，未必能够赶到FN团队前面。还有，每支团队里都有沙特特种兵，那些家伙再是猖獗，也绝不会带着沙特特种兵去做这种见不得光的事情。” “你是说……”赵凰朝谢初越看了过去。 “知道我为什么要临时改道吗？”王栋扫了眼众人，才说道，“就这几天，有一大批雇佣兵来到沙特。” “现在的问题是，接下来该怎么办？”罗清把话题拉了回来。 “这不过是开始，那些家伙显然冲我们来的，只不过FN团队做了替死鬼。接下来，他们会寻找我们。” “也门这么大……” “只可惜，我们的活动区域并不大。”王栋朝穆沙拉夫看了一眼，才说道，“很明显，我们提心吊胆的时候，另外三家公司，特别是H&K与巴雷特的团队肯定在收割积分。只要耽搁几天，我们就会败下阵来。也就是说，按照原来的套路，我们必输无疑，哪怕最终活着回到沙特。” 穆沙拉夫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王栋的意思。 “有人要搞事情，我们奉陪到底！”王栋长出口气，才说道，“现在，首先就得找到那伙雇佣兵。” “怎么找？”丘尔金问了一句。 王栋没有吭声，他还在考虑。 “让他们来找我们。”罗清在这个时候说道，“搞出点动静来，而且足够大，让那些家伙知道我们在哪。” 说完，罗清朝王栋看了过去。 显然，她没有多大把握，还得由王栋做主。 “这么做，也太危险了，而且……”赵凰显然不想让罗清左右王栋。 只是，没等她说完，王栋就压了压手。“罗清说得没错，去找他们费时费劲，还未必能找到。” 第155章 偷偷摸摸 “别催，马上就好。” 其实，没有人催促，都看着汪昊天。 “好了，联线成功，开始获取数据……正在解密，开始重置系统……很好，没错，那架无人机是我们的了！” 汪昊天一直在自言自语，抬起头来，才发现大家都盯着他。 “好了？”王栋苦笑着摇了摇头。 “好了，无人机已经由我控制，仍然沿着原来的线路飞行，我们最多有半个小时。” 王栋没再多问，走了过去，其他人也围了过来。 屏幕上，显示的正是无人机用微光摄像机拍摄的图像，实时画面。 那是一架沙特从华夏买来的“翼龙”2型无人侦察机，在焦夫省南面飞行，现在正返回法赫德国王军事城。 因为是沿固定航线返航，所以无人侦察机处于自动驾驶状态。 开始，汪昊天入侵了无人侦察机的控制系统，重新设置通信密码，并且启动了无人侦察机上的摄像机。 为了避免惹上麻烦，主要是不能让沙特军方发现，汪昊天没改变无人侦察机的航线。 入侵“翼龙”2型无人侦察机的控制系统，对汪昊天来说就是小儿科。 要知道，“翼龙”2的飞控软件中，有一段是汪昊天编写的，这么做主要是给军情局留后门。 飞控软件属于控制系统的核心机密，沙特在购买“翼龙”2之后，并没有改写。 当然，沙特军方也没有这样的能力。 利用这段代码，汪昊天能入侵任何一架“翼龙”2型无人侦察机，需要的只是一部数据通信电台。 此外，沙特军方根本不知道飞控软件里面有暗门。 正是如此，王栋没有让汪昊天改变无人侦察机的航线，无人侦察机依然沿着预先设定的线路返航。 所幸，这架“翼龙”2的飞行高度达到六千米，配备的摄像机也有足够的分辨率。 飞这么高，除了能降低油耗，还能避开高射炮之类的防空火力。 胡塞武装手里，能用来对付空中目标的只有高射炮与单兵防空导弹，有效射高都不到六千米。 遗憾的是，无人侦察机携带的导弹全都用光了。 理论上，“翼龙”2最多能携带十二枚对地导弹，在执行察打任务的时候，一般携带六枚导弹。 显然，这架“翼龙”2在焦夫省南部用掉了全部导弹。 也门首都萨拉附近的战斗打得如火如荼，得到海湾联军支持的政府军发起反攻，胡塞武装也疯狂增兵。 不管是誓死夺回首都的政府军，还是绝不后退的胡塞武装，都不会轻易认输。 双方激战正酣，沙特国防部在这个时候让五家公司去也门进行实战测评，无非是要借此打击胡塞武装。 要知道，任何一家公司派来的团队，战斗力都在沙特特种部队之上。 五支各四十人的特种部队深入也门腹地，打击能力绝不可小觑。 只不过，现在只剩下四支。 不多时，屏幕上出现了那条山谷的画面。 是从高空拍摄的，山谷里面的情形一目了然。 在出发之前，沙特国防部不但提供了一份胡塞武装的头目名单，还提供了胡塞武装的部署情报。 焦夫省是胡塞武装的大本营，胡塞武装的大部分基地都在这里。 在海湾联军介入前，胡塞武装控制了包括省会哈兹姆焦夫在内的所有城镇，是名副其实的地方一霸。 随着联军出兵，胡塞武装放弃了大部分城市。 不是说守不住城市，而是避免遭到轰炸。 为了支持逊尼派政府军，打击胡塞武装，以沙特为首的海湾国家出动上百架战斗机，主要是F-15SG、EF2000、F-16V与“狂风”ADS，大量使用精确制导炸弹，还采用了在防区外投弹的战术。 胡塞武装没有像样的防空武器，只能疏散隐蔽。 虽然控制着焦夫省的城市，但是在经过数年的鏖战之后，胡塞武装把大部分军事设施转移到了郊外。 以高原山地为主的焦夫省，到处都是山谷。 山谷里面有一支车队，看样子是刚刚到达，有很多人在忙着卸货，肯定是各种各样的武器弹药。 联军怎么没有轰炸这条山谷？ “附近有没有联军的战斗机？”王栋对汪昊天问了一句。 “稍等……”汪昊天在计算机上操作了一番，才说道，“没有。离得最近的联军战斗机在两百多千米外，而且正在返航。” 王栋的眉头锁到了一起。 有这么凑巧的事！？ 显然，运送军火的那些人对联军战斗机的行踪了如指掌，所以运输车队才会在此时来到山谷。 “下一批战斗机什么时候到来？” “半个小时之后，从法赫德国王军事城起飞的四架EF2000。” 王栋点了点头，没再多问。 大概二十分钟后，车队离开了山谷。 送来的货物，全都搬进了山洞。 在车队离开之后，原先还在山谷里面活动的武装人员全都消失了，准确说是回到了山洞里面。 毋庸置疑，那些家伙肯定知道沙特皇家空军的战斗机即将到达。 车队已经离开，武装人员藏匿起来，山谷恢复了平常模样，没人能想到里面储存了大批军火。 此外，等沙特战斗机再次返航，山谷里的武装人员就会把军火送走。 当然，不是用车辆，而是毛驴。 那支车队肯定属于军火商，胡塞武装还没有富裕到可以随便使用车辆的地步，此外也门也不是随处能获得燃油。 虽然在阿拉伯半岛，但是也门是名副其实的贫油国，国内油田即将枯竭。 再说了，持续数年的战乱，也门的经济遭到毁灭性破坏，包括石油在内，大多数物资完全依靠进口。 四架EF2000，最多在空中游荡三个小时，要是用掉炸弹，还会提前返航，不会一直在战场上空徘徊。 三个小时之后是深夜十一点半，离天亮还有几个小时，足够到达附近村镇。 王栋看了眼手表，朝周围的人员招了招手。 “我们现在出发，应该能够在十一点之前赶到。不出所料，山谷里的武装人员会在凌晨出发。” “伏击？”张子岚问了一句。 “不，直接杀入山谷，消灭所有武装人员。我想知道，车队运送的是什么东西，要做得如此隐秘。” 第156章 强攻 随着由丘尔金等俄罗斯特种兵驾驶的四辆越野车冲进山谷，枪声顿时响成一片。 最初半分钟，只有四辆越野车上的机关枪在开火。 在越野车出现前，守在谷口的武装份子已经被埋伏在附近的狙击手击毙，而山谷里的武装分子全在山洞里面。 这些俄罗斯蛮子，也太浪费了！ 等武装份子从山洞里冲出来的时候，迎接他们的是来自四面八方的弹雨。 四辆越野车，其实只是去吸引武装份子的注意力，埋伏在两侧制高点上的王栋等人才是真正的主力。 这样的战斗，可以说毫无悬念。 不到十分钟，武装份子的斗志就被击溃。 四挺重机枪的火力压制，还有高处的狙击手，哪怕胡塞武装是不怕死的勇士，也不等于不会死。 根本没办法还击，还怎么打？ 控制住局面，B队的其他人员进入山谷，守住了洞口，开始用火箭筒之类的爆破武器对付山洞里的武装份子。 沙特国防部只规定了火箭筒的数量，没限制火箭弹的种类。 王栋他们带来的几具火箭筒，配备的都是高爆火箭弹与温压火箭弹，后者还是丘尔金搞来的。 对付藏在山洞里的敌人，温压战斗部的效率高得吓人。 一枚火箭弹，就能肃清一条坑道！ 不是说温压战斗部的威力大，而是温压战斗部会耗光山洞里的氧气，让山洞里面的敌人窒息。 只是，山洞不止一个出口。 在B队的人员用上火箭筒之后，残余的武装人员开始突围。 所幸，王栋他们仍然守在高处。 十名战士，四支狙击步枪与六支步枪，火力不算密集，却足够精准，几乎每枪都会带走一条生命。 打到这个时候，王栋才发现，他错误的估计了敌人的数量。 不是几十名，而是几百名！ 当几百名武装份子从各个坑道里冲出来的时候，就算王栋他们全力以赴，也不可能一个不漏。 B队在山谷的北面，所以大部分武装人员向山谷南面突围。 “耗子，告诉穆拉，敌人朝他们那边去了。不要全部干掉，留几个活口。” “收到。” 王栋收起狙击步枪，从山坡溜了下去。 在外面协调指挥的是汪昊天，毕竟他的战斗力最弱，不太适合到前面杀敌，而且只有他精通各种电子设备。 罗清跟在王栋身后，两人是一个战斗小组。 四周，其他四个战斗小组也跟着进了山谷。 虽然战斗还没结束，但是山谷很狭窄，崎岖的地形挡追了射界，继续留在高处已经没有多大意义。 “哒哒哒……” 开枪的是罗清，被击毙的是一名躺在一块岩石旁边，还没有断气的武装人员。 王栋没有停下，继续朝山洞那边推进。 他没使用狙击步枪，而是拔出了手枪，主要是配发给狙击步枪的枪弹有限，手枪子弹却管够。 两人赶到时，丘尔金已经带着B队的人员进入山洞。 里面有枪声，不过是行动人员在开枪，听上去像是在处决那些没有断气的敌人，不是在跟敌人交火。 此时，山谷南面传来密集的枪声，还有爆炸声。 显然，突围的武装人员遇到了埋伏在山谷南面的C队。 那边，除了C队的十名人员，还有随行的十名沙特特种兵，而且提前做了准备，应该能够挡住突围的武装人员。 等到赵凰与谢初越赶到，王栋才进了山洞。 两个战斗小组相互掩护，肯定要比一个战斗小组单独行动更加安全。 就算丘尔金他们已经杀了进去，也没人敢保证山洞里面的敌人都已丧失战斗力，说不定还有几个幸存者。 山洞很狭窄，准确的说是坑洞。 空气中，弥漫着焦臭味。 洞口里面就有几具尸体，都已烧得焦黑、面目全非，只能从烧毁的AK步枪判断是武装份子。 温压弹的威力确实惊人，连沙砾都融化成石英晶体。 进去十多米后，王栋他们遇到了第一个洞穴。 不是很大，也就十多平方米，里面有几具武装人员的尸体，从陈设来看，应该是一处屯兵点。 显然，这不是一处普通山洞，是一个完善的地下坑道体系。 因为上面是几十米厚的土层，所以就算被发现，也能应付沙特战斗机的轰炸，普通炸弹无法对其构成威胁。 只是，胡塞武装显然没有考虑来自地面的袭击。 其实，在也门作战的联军地面部队很少离开城镇，更别说到离最近的城镇有数十千米的山谷扫荡。 如果杀来的是一支正规军，在到达山谷之前就会遭到胡塞武装围攻。 在介入也门内战之后，沙特与阿联酋多次发动扫荡村镇的行动，想以此铲除胡塞武装的根基，结果却以惨败收场。 当初，在攻打苏格伊南的战斗中，沙特陆军的一个装甲营几乎被全歼！ 虽然有着土豪的装备，但是沙特陆军缺乏更宝贵的斗志。 让战斗机在高空投弹轰炸是一回事，而让官兵面对面的跟敌人作战，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在那场战斗中，溃败的沙特军人遗弃了四辆完好无损的M1A1主战坦克！ 可见，胡塞武装有一万个理由相信，沙特陆军没有胆量来这里找他们的麻烦。 当然，杀来的也不是沙特陆军。 “轰——” 听到前方传来的爆炸声，王栋加快了步伐。 沿途，还有很多面积不算太大的洞穴，有的用来屯兵，有的则是生活区域，其中一个是公共厕所。 显然，胡塞武装已经在此经营了很长一段时间。 发生的不是爆炸，而是爆破。 王栋他们赶到的时候，丘尔金率领的俄罗斯特种兵已经炸开了那扇防爆门，正设法搬走门板。 几个壮汉一起动手，才勉强抬起门板。 里面，是一个巨大的洞穴，堆满了各种各样的板条箱。 军火库！ 没错，就是胡塞武装的军火库。 那些板条箱里面，全是各种各样的武器，以及配套的弹药。 “去联系耗子，让他过来。” 谢初越点了点头，又拽了一下赵凰，让她跟上。 赵凰不太情愿，不过还是跟着谢初越出去了。 他们是一个战斗小组，战斗还没有结束，自然得一起行动。 第157章 阴魂不散 大部分都是AK系列步枪，其中几箱还是华夏生产的56式冲锋枪，不过全是翻新的二手货。 还有一些RPK之类的轻机枪，同样使用M43型枪弹。 算得上精品的是几箱AK-74M步枪，枪油还在，膛线也没磨损，表明是还没有使用的新货。 此外，像RPG-7之类的火箭筒也不少。 与非洲一样，最受欢迎的是AK步枪与RPG-7火箭筒。 不但皮实耐用，而且价格便宜。 “王，你来看看。” 王栋走过去的时候，丘尔金已经打开了那只板条箱，里面是四挺M60机枪。 枪身有磨损的痕迹，枪管却是新的，而且是E3型的快拆式枪管，机匣前端做了相应的改进。 王栋提起一挺，打开机匣盖，仔细察看了一番。 机匣内部做了处理，关键是枪身上的铭文被磨掉了。 显然，这肯定不是“大路货”。 此外，在战乱地区，M60算得上是很少见的高级货。 不是说M60价格昂贵，而是太娇气，得精心维护，不然很容易出故障，而在战乱地区显然很难做到。 “这边还有。” 听到招呼声，王栋与罗清赶了过去。 翻出来的那个板条箱里面，分两层装了十二支G3自动步枪，同样是做了翻新处理的二手货。 这种步枪早已停产，现存的都是二手货。 在中东地区，G3同样是较为罕见的武器。 虽然G3的可靠性很高，在非洲与南美的战乱地区广受欢迎，但是较为笨重，连射的时候很难控制。 此外，配套弹药也是个问题。 在也门，随处能够找到的是M43型枪弹，而不是7.62毫米NATO枪弹，所以G3不太受待见。 不多时，丘尔金等人就把仓库翻了个遍。 总共有一千多支步枪与几十挺机枪，还有数十万发枪弹，其中西方制式枪械占接近三分之一。 哪来的这么多西方枪械？ 就算全是翻新的二手货，也很反常。 要知道，胡塞武装没有理由放弃AK，改用G3，更别说RPK在可靠性等方面比M60好得多。 等到清点完，汪昊天才赶到。 “怎么这么慢？” “这是在外面找到的。”汪昊天把一部DV递给了王栋。“穆拉派人送来的，从一名突围的武装份子那缴获。” 打开一看，王栋的眉头锁到了一起。 这些武装份子把交易军火的整个过程都拍了下来，而且从拍摄角度看，那个军火商并不知情。 偷拍？ 为什么要偷拍，是在防谁？ 画面不太清楚，主要是光线太暗。 此外，跟随车队到来的人员全戴着阿拉伯头巾，遮住了面部。 只是，大部分人员携带的都是西方的枪械，比如G36与M4，因此他们很有可能是军火贩子请来的雇佣兵。 至于那些车辆，反到没什么特别之处。 都是五吨军用卡车，而且没有上车牌。 在也门这个鬼地方，不会因为没有挂车牌就被交警拦下。 哪来交警？ 毫无疑问，是一个西方军火贩子。 那么，西方军火贩子为什么要来也门跟胡塞武装做买卖？ 或者说，胡塞武装拿什么跟军火贩子交易？ 塞拉利昂有钻石，刚果（金）有黄金，也门有什么？ 做为全球最贫穷的国家，也门什么都没有！ 军火贩子是唯利是图的家伙，如果胡塞武装手里没有值钱的东西，别说西方武器，连烂大街的AK都买不到。 此外，就王栋所知，一直支持胡塞武装的不是西方国家，而是波斯湾对面的伊朗。 其实，这也是沙特等海湾国家联合出兵也门的关键所在。 为了防止也门落到夙敌手上，沙特等几个土豪国才不计代价支持也门政府军，打击胡塞武装。 按照土豪的逻辑，能得到什么并不重要，关键是不能让对手得到。 显然，胡塞武装与西方国家根本扯不上关系。 “发给尼古拉斯，让他查明军火贩子的来历。” “已经发了。” “现在，你仔细察看一下，看看能不能在这里找到线索。” 汪昊天点头答应下来，没多罗嗦，去找到一名B队行动人员。 王栋也没耽搁，把雷东叫了过来。 吩咐雷东之后，王栋才去了外面。 穆沙拉夫率领的C队已经来到山谷里面，还有十名沙特特种兵，按照王栋的吩咐，穆沙拉夫抓了两个活口。 只是，用不着审问。 按照穆沙拉夫所说，武装人员的头目在战斗中被击毙，抓住的只是一般人员，知道的肯定不多。 当然，审讯武装人员的事情轮不到王栋。 很简单，王栋的阿拉伯语很一般，更别说也门的方言。 在沙特特种兵去审讯武装人员的时候，汪昊天来到了外面。 “查到什么了？” “我恢复了几支枪械的枪身铭文，全是二手货，来自巴西与阿根廷，还有一支来自西班牙，完全没有关联。” “也就是说，什么都没查到。” 汪昊天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这时，王栋的电话响了起来，是尼古拉斯打来的。 “是我……好，稍等……” 看到王栋招手，汪昊天立即去拿来了军用计算机，接上卫星通信网络，随后就收到了尼古拉斯发来的文件。 是一张处理过的照片。 这时，丘尔金带着B队的人员开始搬运武器弹药。 带走的弹药不是很多，全是7.62毫米NATO枪弹，而且都是M80型，此外就是手雷与火箭筒。 “他是谁？” “杰克逊，应该是化名，一个美国军火贩子，底层的那种。” “约翰逊！”罗清在旁边说了一句。 王栋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她的意思，即这个叫“杰克逊”的军火贩子与被王栋他们干掉的约翰逊是一类人。 “他在国际刑警组织的通缉名单上，属于比较拉风的那种，反正是声明远扬。” “只有这些？” “显然，他肯定是‘军火托斯拉’的某个成员的下线。” 王栋眉头紧锁，这可不得了。 “尼古拉斯，你是说，‘军火托斯拉’在支持胡塞武装？”罗清问了一句。 “可以这么认为，只是我没有查到相关线索，更别说是有力的证据。” “继续调查，有了新的发现，立即跟我联系。” “明白。” 挂断电话，王栋朝附近的人员挥了挥手，示意大家准备撤离。 第158章 明争暗斗 王栋他们藏身的地方也是一条山谷，不过在十多公里之外。 天亮前，王栋把丘尔金，穆沙拉夫与谢初越等人叫了过来。 过去的几个小时，尼古拉斯有了新发现，即汪昊天确定的那把来自西班牙的G3步枪在十多年前就已经按报废处理，由从H&K公司采购的G36突击步枪替代，而按照合同，报废的G3全都由H&K公司回收。 这支G3肯定与H&K公司有关。 此外，那两名武装人员也交代，送货的确实是一批西方人，而且带队那个符合杰克逊的相貌特征。 虽然杰克逊是美国人，但是他很可能在为某个军火商卖命。 别忘了，约翰逊就为法国军火商皮埃尔卖命。 那么，杰克逊的老板与H&K公司有什么关系？ 还有，向胡塞武装提供军火是否跟沙特军购有关？ 那个军火商是一直都在支持胡塞武装，还是说要用军火买通胡塞武装，让胡塞武装袭击竞争对手？ “你们怎么看？” 没人开口，都在沉思，或者说都不敢贸然下结论。 王栋也没催促，因为他同样没有想清楚。 “或许，这是一个机会。”一向稳重的穆沙拉夫首先开口，说道，“不管是什么，我们至少能够证明那些西方军火企业背着沙特当局支持胡塞武装。只要告诉穆罕默德，我们就能拿到采购合同。” “没这么简单。” 穆沙拉夫眉头紧锁，朝赵凰看了过去。 对他来说，赵凰是个陌生人。 “首先，我们掌握的这些东西根本就不是证据。拿那把G3步枪来说，枪身铭文已经被磨掉了，耗子用了专门的扫描设备才勉强辨认出来。就算没有错，也只能证明H&K公司处理报废枪械的办法不够谨慎，让部分枪械、甚至只是枪械的零件重新流入市场，而且落到不法份子手上。” 穆沙拉夫长出口气，没有反驳赵凰的观点。 “其次，那个杰克逊是出了名的军火贩子，上了国际刑警组织的通缉名单，凭什么把他跟H&K公司，或者其他军火企业扯到一起？不要说，他是美国人，所以他的所作所为代表西方军火公司。” “难道，我们什么都不做？”罗清反问了一句。 显然，赵凰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罗清打断了。 “其实，穆拉的提议有一些道理。” 听到这话，王栋朝站在丘尔金身后的俄罗斯特种兵看了过去。 他叫波波维奇，有一个乌克兰名字，不过是纯正的俄罗斯人，之前在俄罗斯陆军的一支特种部队服役。 因为能力出众，加上在叙利亚呆了三年，所以受丘尔金器重，现在是副队长。 “我们可以派人把那支步枪，还有两名武装人员送回去。哪怕无法证明什么，也肯定对赢得合同有所帮助。” 王栋微微点了点头，目光转向了丘尔金。 “当然，如果没有合适的人选，我愿意负责此事。” “你认识穆罕默德王子？”罗清笑了笑，说道，“就算真要派人回去，也是穆拉，最好带上几名特种兵。” “让拉赫曼上尉跟我回去就行了。”穆罕默德说了一句。 拉赫曼上尉是随同行动的特种兵小队的指挥官，而且是王室成员，只不过是远亲，跟王室的关系很一般。 在沙特国防部直属特种部队，几乎所有军官都与王室扯得上关系。 其实，在沙特至少有上百万平民能跟王室扯上关系。 别忘了，只是得到王室承认的王子就有五千多个！ 这只是讨论，不是决定，大家都看着王栋。 沉思了一阵，王栋才点了点头，说道：“可以，穆拉与拉赫曼上尉回去，向穆罕默德王子说明情况。” “那我现在就去做准备。” “等到天黑后出发。” 穆沙拉夫点头答应下来，白天行动的风险太大，更何况离开大部队，与拉赫曼上尉驾车返回沙特。 随着天色放亮，王栋等人才回到车上。 除了哨兵，其他人都在休息。 王栋睡了一觉，直到被罗清叫醒。 已是中午，谢初越正在准备午饭，也就是给军用口粮加热，办法很简单，放到烈日下曝晒一阵就行了。 尼古拉斯打来电话，不然罗清不会把王栋叫起来。 “是我。” 赵凰把热好的口粮送了过来，还递到了王栋面前。 只是，王栋摆了摆手，没有接住。 “什么……密切关注，随时汇报。” “有发现了？”等王栋挂断电话，罗清才问了出来。 “昨天晚上，有一艘货轮到达吉布提，卸下了几十个集装箱，随后就被人运走了。就在开始，有人在吉布提租了三架运输机，用来付款的账户跟杰克逊有关，赵禹判断杰克逊将在今天再次来也门。” “三架C-130？” “An-12。” “这么说，最多能运送六十吨货物。” “没有那么多，”赵凰在这个时候说道，“如果是枪械之类的轻武器，无法满载，最多只能运送四十吨。” “八辆卡车就能拉走。” 赵凰点了点头，表示王栋没有说错。 显然，这是关键所在，即昨晚那支车队就有八辆卡车。 “问题是，他昨天才来了。” “别忘了，那条山谷里的秘密基地已经被我们炸毁了。” 罗清眉头紧锁，没把赵凰的话当成挑衅。 “杰克逊这么快返回也门，还带来了几十吨军火，表明在他身后的那个家伙很重视与胡塞武装的关系。” “利用胡塞武装对付我们？” “不一定，或许跟萨拉的激战有关。” 罗清没有计较，赵凰也老实了一些，话语中的敌意明显少了许多。 显然，罗清很聪明。 不把赵凰当成对手，其实是对赵凰最大的蔑视，而且让赵凰找不到发难机会，也就无法借题发挥。 要是赵凰处处针对罗清，句句话带刺，反到显得小气。 赵凰不笨，自然不会用自己的小气去衬托罗清的大度。 “让大家做好准备吧。”王栋拿起赵凰放在一旁的饭盒，又说道：“尼古拉斯在寻找那支车队，如果交易地点还是在焦夫省，我们得及时赶过去。抓住杰克逊，就能知道他跟其他那些军火公司的关系了。” 第159章 奋发图强 快到山顶的时候，王栋放慢脚步。 帖着山脊线移动了数十米，王栋才找到了一处比较理想的地点。 左侧是一块岩石，右侧是半米高的枯草丛，地面比较平坦，有一个向下的坡度，刚好能俯瞰下方的公路。 视野很开阔，射界不受任何影响。 在王栋组装狙击步枪的时候，罗清拿出了激光测距仪，与一个专门用来记录参照点等射击参数的小本子。 因为跟王栋搭档，所以在法赫德国王军事城的那几天，罗清专门请教了谢初越。 做为军情局王牌特工，罗清的枪法肯定没有问题，只是射击到狙击的专业知识，那就差远了。 其实，特工很少像狙击手那样在野外活动。 就算要在几百米、甚至上千米外击毙目标，一般也是在城市里面，对伪装的要求不是很高，环境也不太复杂。 至于以狙击手身份参加一场战斗，那就更加不可能了。 即便在加纳那次，王栋与罗清也是渗透加破坏，而不是远程狙杀。 很快，罗清就测好了公路旁几个参照点的距离，是几块较为醒目的岩石，全都记在了本子上。 随后，罗清取出风速仪，放在左前方的地面上。 此时，王栋已经组装好狙击步枪，目不转睛的看着罗清。 “盯着我干嘛，记住那些参考点了？”罗清瞪了王栋一眼，拿起DF762N步枪，开始做战斗前的检查。 虽然是步枪，但是配备加长重枪管。 只要装上光学瞄准镜，使用高精度枪弹，调为半自动模式，这把步枪就可以当成战术狙击步枪使用。 其实，就算使用普通枪弹，有效射程都高达八百米。 “赵凰来了之后，你整个人都变了。” “变了？” “以前，你做事可没这么认真。” 罗清微微一愣，说道：“你的意思是，赵凰构成了威胁，我害怕被她比下去，才开始奋发图强？” 王栋瘪了瘪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要比的，是她吧？”罗清淡淡一笑，说道，“我去找初哥学狙击战术，她也跟风，还死皮赖脸的要做初哥的搭档。如果她认为能把我比下去，离开的人就不是我。当初，她没有把你抢走，现在更加不可能。” “这么自信？” “要是连这点自信都没有，我还是‘凤九’吗？” 王栋淡淡一笑，没有接话。 其实，罗清这段时间的表现，特别是处理跟赵凰的关系，让王栋很满意，至少不再需要提心吊胆。 “我觉得，她跟初哥还挺般配的。” “什么？” “至少，初哥比那个五大三粗的家伙好多了。” “铁虎。” “说实话，面前就是一片森林，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呢？” 王栋翻了下白眼，这话一般用在男人身上，而不是用在女人身上。 “要是我的话，与其死守一段不可能有结果的感情，还不如早点找个称心如意，对自己好的伴侣。” “来了……” “你说是不是？” 在王栋架起狙击步枪的时候，罗清才反应过来，也闭上了嘴。 王栋没有使用两脚架，而是把狙击步枪放在背包上。 道路远方，扬起了漫天沙尘。 耳机里传来三次拍打声，那是埋伏在前方，负责前进侦察的张子岚发出的信号，车队已经出现。 王栋朝四周扫了一眼。 B小队与C小队的十多名行动人员全都埋伏在公路两旁，隐蔽得很好，如果王栋没在高处，根本发现不了。 张子岚等人在一千多米外的弯道附近，他们负责切断车队的退路。 至于堵住车队去路，让雷东埋一枚遥控炸弹就够了。 观察一阵，王栋没发现谢初越与赵凰。 因为是伏击战，而且地形开阔，所以只有两组狙击手，埋伏地点自行决定，没有做明确安排。 也没办法安排。 “看到他们了？” 罗清摇了摇头，她在用望远镜观察。 “今后有机会，得跟初哥好好学学。”王栋叹了口气，跟王牌狙击手比，他确实差得太远了。 并不是说，枪法好就是狙击手，最多算得上神射手。 一名狙击手，拥有的不止是出神入化的枪法，还有精妙的伪装技巧，以及常人无法企及的耐心。 在战场上，狙击手是最恐怖的存在。 王牌狙击手就是“死神”派来的索命使者。 谢初越就是这样的存在。 王栋在暗自庆幸，因为谢初越是他的战友，不是他的敌人。 几分钟后，车队进入视野。 八辆卡车，前后还各有两部军用吉普，车顶上架着重机枪，操作重机枪的雇佣兵把上半身露在外面。 穿的是沙漠迷彩服，确实是雇佣兵。 胡塞武装的那些人，一般穿阿拉伯长袍。 此外，那些雇佣兵没戴阿拉伯头巾，戴的是软顶帽与墨镜。 现在是下午，烈日当空，阳光刺眼，来自欧美的雇佣兵都不太适应当地气候，没中暑就算好的了。 王栋没有下达命令，也没这个必要，作战任务早就安排了下去。 此外，负责指挥的是留在后方的汪昊天。 要到战斗打响之后，汪昊天才会根据交战的情况做出调整，准确的说是提醒王栋等行动人员。 为此，汪昊天准备了一架小型无人机，不过要在战斗打响之后才会升空。 打第一枪的不是王栋，而是雷东。 “轰——” 爆炸发生，最前面那辆军用吉普飞上了天。 后面的车辆立即减速，车队停了下来。 “轰——” 爆炸再次发生，在前方炸出了一个数米深的大坑。 军用吉普可以绕过去，不过那些卡车肯定不行。 再说了，离开道路，车辆只能慢速行驶，是理想的靶子。 只要那些雇佣兵不是太笨，就不会去当活靶子。 “嗵嗵嗵……” “哒哒哒……” 枪声骤然响起，车队里的雇佣兵抢先开火，不过都是在盲目射击，他们根本没发现埋伏在公路两侧的行动人员。 “砰……” 这时，王栋才扣下扳机。 一秒钟，“全硬芯弹”的弹头飞出六百多米，准确命中第二辆军用吉普，挡风玻璃顿时变成了红色。 在这个距离上，“全硬芯弹”能打穿五毫米厚的钢板。 显然，打穿普通挡风玻璃，根本就没有难度。 随着王栋开火，埋伏在公路两侧的行动人员杀了出来。 第160章 惨死他乡 虽然遭到伏击，但是这些雇佣兵极为顽强，别说投降，连逃跑的都没有。 往哪里逃？ 这里是人迹罕至的荒漠，最近的村庄在几十公里之外，城镇还在更远的地方，根本没地方逃。 徒步穿越荒漠？ 可以，前提是没有追兵。 投降是死，逃跑也是死，还不如拼死战斗。 其实，这些雇佣兵打得很有章法。 在开路的军车被炸毁后，第二辆车上的雇佣兵立即下车，以军车为依托，向公路两旁的敌人开火。 与此同时，卡车上的雇佣兵趁机下车。 虽然不是装甲车，但是军用卡车的车身很牢固，能挡住子弹，高大、厚实、坚固的轮胎更加稳妥。 很快，近二十名雇佣兵全都投入战斗。 只是，队伍后面两部军用吉普上的雇佣兵没有下车，而是原地调头。 公路已经被炸毁，没有人清楚前方的情况，以及有多少敌人，正确的选择就是立即原路返回。 显然，要想原路撤退，已经不可能了。 最后那辆军用吉普刚刚调过头来，就停在了路中间，紧接着，站着操作重机枪的那名雇佣兵就被打爆了脑袋。 开枪的不是王栋。 受到中间的卡车遮挡，王栋看不到后面的军用吉普。 几乎同时，一枚火箭弹打中那辆吉普。 不是王栋他们带来的火箭筒，而是一具在山谷缴获的RPG-7，打中吉普的是一枚高爆火箭弹。 “轰——” 猛烈的爆炸声中，吉普飞上了天。 退路被堵死，公路上的雇佣兵才乱了手脚。 另外一辆军用吉普咆哮着撞开了被炸毁的那辆，试图杀出一条血路。 此时，埋伏在车队后面的张子岚已经在巴基斯坦特种兵协助下，为RPG-7装上了一枚火箭弹。 在军用吉普从浓密的黑烟里冲出来的时候，张子岚走上了公路。 车上的雇佣兵看到了他，也架起了重机枪。 可惜，那家伙忘了，附近还有一名狙击手。 还没把枪口转过去，雇佣兵就被子弹打中，趴到了车顶上。 “嗖——” 射出火箭弹，张子岚立即跑开。 “轰——” 火箭弹能炸毁吉普，却无法让吉普停下来。 靠惯性，军用吉普往前冲了几十米。 “各小组注意，敌人向西突围。” 听到汪昊天的提醒，王栋立即朝公路西面看去。 几名雇佣兵掩护着一个人，已经离开公路，正在向狂奔。 那个地点，恰好是包围圈的薄弱部位，离得最近的行动人员在几十米外，还是B小队的俄罗斯特种兵。 王栋早已发现，丘尔金找来的那些俄罗斯特种兵不是很给力。 不是说战斗力不行，而是不够积极。 战斗打响之后，A小队与C小队的行动人员都立即从埋伏地点杀了出来，B小队的四名俄罗斯特种兵始终藏着，在一百多米外向雇佣兵开火，没一个主动向前推进，更别说冒险离开藏身的掩体。 怕死吗？ 显然，那些俄罗斯特种兵跟雇佣兵没有区别，为钱卖命，却不会冒险丢掉性命。 等这次行动结束后，就把他们全都清退。 “C小队清理战场，速战速决，A小队与B小队从南被包抄，别让那些家伙逃走了。” 王栋爬起来的时候，罗清已经起身。 “嗖、嗖、嗖……” “轰、轰、轰……” 公路那边，爆炸接二连三的发生，是C小队的巴基斯坦特种兵在用火箭筒对付那些军用卡车。 既然是速战速决，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再说了，只有少数雇佣兵突围，其他的还在负隅顽抗。 不多时，王栋追上了罗清。 那边没有行动人员，而且用来监视战场的小型无人机也飞不了多远，如果让那些家伙跑远了，未必能追上。 “哒哒哒……” “哒哒哒……” …… 听到前方传来的枪声，王栋与罗清同时放慢脚步。 那是G36之类小口径突击步枪的枪声，而行动人员使用的是发射7.62毫米NATO枪弹的自动步枪。 “栋哥，初哥在后面掩护。” 利用小型无人机携带的摄像头，汪昊天对战场局势了如指掌，也及时提醒了前方的王栋与罗清。 有谢初越掩护，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王栋没有迟疑，立即加快步伐。 这时，罗清跟他拉开距离。 谢初越的枪法肯定没问题，只是谁能保证他能及时击毙突然杀出来的敌人？ “砰——” 枪声从后面传来，在听到枪声之前，王栋就看到了那名藏在一块岩石后面，正举枪瞄准的雇佣兵。 显然，谢初越没给雇佣兵半点机会。 “哒哒哒……” “哒哒哒……” 前方的枪声不再那么密集，还有DF762在开火，而且是两把，表明两名行动人员已经追了上去。 是两名俄罗斯特种兵，而且是一个战斗小组，王栋看到了其中一个。 另外一个，在一块巨大的岩石后面。 在王栋赶到时，那名俄罗斯特种兵站了起来，正是波波维奇。 他怎么在这里？ 战斗打响的时候，波波维奇在公路前方，负责协助雷东埋设遥控炸弹，必要的时候袭击突围的车辆。 只是，王栋没有多想。 很简单，车队没有突围，因此在战斗开始之后，波波维奇就没有必要留在公路前方协助雷东。 躺在岩石后面的就是那名由雇佣兵掩护突围的军火贩子。 杰克逊？ 王栋走了过去，那架小型无人机也飞了过来，把摄像头对准军火贩子。 “栋哥，他就是杰克逊，尼古拉斯已经确认。” 王栋微微点了点头，是不是杰克逊已经不重要了。 他挨了一枪，子弹打中上腹部，肝脏的位置，虽然没有断气，不过也快了，那是上帝都救不了的致命伤。 王栋蹲了下来，没有开口询问，因为问了也没用。 这家伙很谨慎，没有携带跟个人身份有关的物品，连一张照片都没有，更别说护照等证件。 当然，来也门用不着携带护照。 王栋没有感到奇怪，当初的约翰逊也是如此。 干这一行的，入行的时候就得做好惨死他乡的思想准备，没有几个底层的军火贩子能够活到安享晚年的那一天。 与雇佣兵一样，军火贩子也是求财，以及尽量不要累及家人。 第161章 根源 等到最后一批武装份子离开，王栋才爬了起来。 下山的路上，王栋沉默不语。 与留在山下，负责接应的张子岚与雷东会合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怎么样？” “跟我们猜测的一样，回去再说。” 张子岚没再多问，发动了越野车。 在他们袭击了军火贩子的运输车队后，那伙武装份子就赶了过来，有两百多人，几十部车辆。 王栋没敢耽搁，立即让丘尔金带队伍撤离。 只是，王栋留了下来。 为了保险起见，张子岚与雷东留下来接应，其他人都返回驻扎的山谷。 这一呆就是几个小时。 武装份子清理了现场，带走了一些没有彻底损坏的枪支，还顺带处理掉了那些雇佣兵的尸体。 当然，都是火化。 显然，这些武装份子就驻扎在附近的村镇里面，而且是在收到消息之后才出发，赶到时已经晚了。 如果说他们跟杰克逊没有关系，鬼都不会相信。 可以肯定，这些从南面赶来的武装份子是买家，车队的目的地就是南面的某座村镇，或者是一处军营。 只是，这依然算不上证据。 此外，杰克逊已经完蛋了，也就不会有下一次交易。 王栋有点头大，因为他现在得考虑一个问题，即要不要去南面村镇抓几个活口，最好是一名头目。 风险肯定不小，收获却不会太大。 就算抓到一名头目，又能怎么样？ 像杰克逊这样的军火贩子，肯定跟胡塞武装的高层往来，因此那些负责接收军火的武装份子未必知情。 还有，就算证明杰克逊在为胡塞武装提供军火，又能如何？ 他只是一名底层军火贩子，向也门走私军火的不止他一个，还有很多，没办法把他与其他几家军火公司扯到一起。 如果不去对付那些武装份子，接下来去哪？ 只有一点能肯定，“军火托斯拉”肯定在暗中支持胡塞武装，为胡塞武装提供各种各样的武器装备。 这么做，其实就是针对沙特阿拉伯、阿联酋、卡塔尔、巴林、科威特、约旦与阿曼等中东土豪。 说得直接一点，如果也门内战迅速结束，西方军火企业把武器卖给谁？ 穷得叮当响的胡塞武装？ 还是跟西方国家势不两立的伊朗？ 显然，只有让也门内战持续下去，沙特等土豪才会拿出真金白银，去西方军火企业采购武器装备。 “狂人，前几年，华夏卖无人机给沙特的事，你还记得吗？” 雷东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 “当初，决定从华夏购买‘翼龙’2的，是穆罕默德、还是纳伊夫？” “应该是穆罕默德，他当时已经是国防大臣了。纳伊夫是内务大臣，在进口武器的事情上没有多少发言权。”张子岚说了一句。 “那可是几百亿美元的大订单。” “不止是购买一百多架无人机，还有整条生产线，以及相应的生产许可，此外还有配套的弹药。” “那也一样，都是从华夏进口。” 张子岚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你是说，因为这件事，穆罕默德得罪了西方集团，成了西方集团的眼中钉？” “如果不是从华夏购买，这几百亿美元就会落到西方军火企业手里，对吧？” “那可是几十亿、甚至上百亿美元的利润。”雷东说了一句。 “还有上万个就业岗位，以及相应的税收。简单的说，西方军火企业与所在国政府由此损失几百亿。” “沙特同样在从美国等西方国家购买军火。去年，美国总统访问沙特，萨勒曼国王就答应在今后花一千多亿美元从美国购买军火。相对而言，华夏在沙特拿到的军火订单其实只是很少一部分。” “这只是开始。” 张子岚的眉头跳了几下，回头看了眼王栋。 这里面的道理，张子岚心知肚白，不用王栋多说。 在第三次中东战争之后，沙特就全面倒向美国，奉新亲美政策，成为美国在海湾地区最重要的盟友。 此后数十年，沙特亲美立场就没有动摇过。 在海湾战争与伊拉克战争期间，沙特不但为美军提供基地，还积极参与作战行动，就是为了巩固跟美国的关系。 军火贸易，同样是维护与大国关系的重要手段。 虽然沙特也从英国、法国与华夏购买军火，还通过提供资金支持的方式，让阿曼与阿联酋等友好国家从俄罗斯购买军火，但是这么做的目的不是脱离美国，而是在向这几个大国交保护费。 简单的说，就是通过军火贸易来发展与五个核大国的关系。 至于要发展到什么程度，由核大国的实力决定。 华夏崛起所产生的影响已经显现出来。 穆罕默德副王储的出现，更让沙特的对外战略变得更加不确定。 要是将来坐上王位的是穆罕默德，沙特会倒向华夏，还是维持亲美立场？ 没人敢打包票。 只是国防大臣的穆罕默德就推动与促成了与华夏的三百亿军火买卖，等他坐上王位，会是几百亿？ 现在购买的只是无人机，今后买的会是什么？ 要知道，在随同萨勒曼访问华夏的时候，穆罕默德对华夏的第五代隐身战斗机表现出了浓烈的兴趣。 如果美国拒绝出售F-35A战斗机，沙特很可能去华夏寻找货源。 不就是钱嘛，土豪最不缺的就是钱。 花几百亿美元买几十架战斗机的事，沙特又不是没有做过。 反正是挨宰，被谁宰不一样？ 站在美国当局，以及美国军火企业的立场上，锐意进取的穆罕默德，显然要比保守的纳伊夫更不靠谱。 纳伊夫不会给沙特带来什么变化，但是会坚定不移的走亲美路线。 穆罕默德寻求改变，也许会让沙特变得更强大，却也带来了未知因素，让沙特脱离原来的轨道。 不管怎么看，西方利益集团都无法接受一个锐意进取的国王。 那么，除掉穆罕默德，确保纳伊夫，以及由纳伊夫代表的保守派势力在沙特王室中的地位，就成了唯一选择。 或许，这才是法赫德国王军事城遭到恐怖袭击的根源。 第162章 内奸 王栋他们回来的时候，已是深夜。 尼古拉斯发来消息，王栋他们袭击的那些家伙是雇佣兵，来自一个叫“寡妇制造者”的军团。 至于这个军团，尼古拉斯还在调查。 此外，其他三家公司的团队已经展开行动，都取得了不错的战绩。 在王栋他们袭击运输车队的时候，卡拉什尼科夫团队在萨达省南部发动袭击，歼灭了一支准备前往萨拉的胡塞武装，消灭了三百多名武装份子，萨勒曼国王还发来贺电，表示要给予奖励。 H&K团队与巴雷特团队袭击了几次武装份子的营地，各消灭上百名武装份子。 相对而言，D&F团队的战绩最差。 穆沙拉夫还让赵禹转告王栋，尽快发动一次具有重大意义的行动，从而得到萨勒曼国王重视。 办法也很简单，响应沙特国防部的号召。 得到联军支持的也门政府军已经攻入首都萨拉，准确说是攻到了郊外，胡塞武装正在向萨拉增兵。 其他三家公司的团队都在打击南下的胡塞武装，唯独D&F团队没有表示。 只是，王栋没有当回事。 他们所在的焦夫省是胡塞武装的老巢，这附近到处是胡塞武装的据点，消灭几批武装份子，根本不是难事。 王栋盯上的不是胡塞武装，而是一条大鱼。 “如果我们连夜赶路，天亮之前就能赶到。” “不，今晚休息，等天亮后再出发。” 谢初越眉头紧锁，不大明白的看着王栋。 “这两天，我们都是昼伏夜出，也就今天例外。如果那些家伙在寻找我们，恐怕已经猜到了。” “所以，反其道而行之？” 王栋点了点头，说道：“伪装成胡塞武装，就算被发现了，也未必会被盯上。” “轰炸呢？”谢初越说的是沙特皇家空军的空中打击。 “我们去西边，而不是南下，遭到轰炸的可能性不是很大。此外，有耗子在，如果有战斗机飞来，肯定能及时发现。” “这事得问清楚，如果突然遭到轰炸，我们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 “行，我等下去问耗子。” 谢初越点了点头，说道：“还有丘尔金那边，你最好跟他说清楚。如果他不愿意，也不要勉强。” “放心，我会跟他说。”王栋长出口气，说道，“就这样吧，你去休息吧，晚上警戒的事情，等会由我来安排。” 谢初越没再罗嗦，他早就累坏了。 再说了，晚上还得轮换守夜，最多也就休息四个小时，再耽搁一阵的话，就没时间休息了。 等谢初越离开，王栋先安排了警戒任务。 三个小队的人员分成两班，每班四人，去山谷外面埋伏警戒，四个小时后轮换。 随后，王栋才去找汪昊天。 “肯定没问题。”汪昊天做了保证，没有丝毫的含糊。 他没吹牛，而是沙特皇家空军战斗机的行踪根本没有秘密可言。 来也门执行轰炸任务的战斗机，全都部署在法赫德国王军事城，即属于军事城的哈立德国王空军基地。 因为胡塞武装没有像样的防空力量，所以这些战斗机在升空后，沿固定线路飞行。 只有在到达战区之后，才会由战场上的情况确定巡逻区域，并且在接到命令之后投下携带的弹药。 至于无线电静默、低空突防等战术，早被沙特空军的飞行员忘光了。 在白天，沙特战斗机甚至故意暴露行踪，让胡塞武装感到威胁，从而藏起来，不敢去前线战斗。 “那就行，明天就靠你了。” “栋哥，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什么？”王栋眉头紧锁，汪昊天的话让他产生了警觉。 “回来后，我在检查设备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一个无线电信号。” “发现？” “就在附近。” 王栋的眉头跳了几下，让汪昊天说清楚点。 “只是，在我试图锁定的时候，那个信号就消失了。唯一能肯定的是，那是一部卫星电话发出的信号。” “在山谷里面，还是外面？” 汪昊天摇了摇头，又说道：“这地方，里外有区别吗？” 王栋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汪昊天的意思。 山谷远离村镇，如果真有信号，肯定是某个行动人员在使用卫星电话，而唯一的一部卫星电话在王栋手上。 只是，王栋在此之前把卫星电话给了罗清。 “问过罗清了？” 汪昊天点了点头，说道：“才去问了，而且就是在问了她之后，才确认不是她在使用卫星电话。” “也就是说，某个人手上还有一部卫星电话。” “波波维奇。” 王栋暗自一惊，朝汪昊天看去。 “你没有在杰克逊身上找到卫星电话，而波波维奇在你之前赶到。你觉得，杰克逊会空手来也门？” “妈的！” 王栋没多罗嗦，把丘尔金叫了过来。 只是，波波维奇不在山谷里面。 按照王栋之前做的安排，波波维奇与另外三名俄罗斯特种兵离开了山谷，他们在上半夜警戒。 随后，汪昊天通过电台呼叫了他们。 只是，都没回应。 这下，麻烦大了。 执行警戒任务的人员都在山谷外面，而且是临时选择潜伏地点，也就无法知道他们藏在哪里。 “王，是我的错。”丘尔金很内疚，因为这四个家伙是他找来的。 更重要的是，丘尔金亲自为他们做担保，才得到王栋的信任。 至于波波维奇等四名特种兵的来历，丘尔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他们是在叙利亚活动的特种兵。 很简单，丘尔金是通过一名在叙利亚担任顾问的俄罗斯军官认识了波波维奇他们。 “与你无关，是我们太容易相信别人了。”王栋拍了拍丘尔金的肩膀，说道，“我们同生共死，我相信你。” 丘尔金点了点头，没有为自己辩解，他不是那种能言擅辩的人。 这时，罗清等人赶了过来。 四名俄罗斯特种兵叛变，或许他们本来就是敌人派来的卧底，山谷不再安全，随时可能遭到袭击。 逃走，显然来不及了。 何况，那四名叛徒在山谷外面，出去就是送死。 所幸，山谷地形复杂，易守难攻。 不管杀来的是其他公司的团队，还是胡塞武装，都别想轻易消灭几十名严阵以待的精锐战士！ 第163章 空中打击 来了二十多部车辆，上百名武装份子。 不是胡塞武装，全是雇佣兵。 离山谷还有大约一千米，车队就停了下来，雇佣兵下车后就迅速散开隐蔽，车辆则围成了一圈。 显然，那些家伙知道对手的能耐。 一千米，超过了DF762N步枪的有效射程，就算在机枪与狙击步枪的射程之内，威胁也不太大。 在这个距离上，即便是“硬芯露尖弹”也无法打穿越野车的车身。 当然，也未必能够打中。 受到夜视器材限制，DF762NZ狙击步枪在夜间的有效射程只有八百米，差不多只有白天的一半。 再远的话，就打不准了。 其实，这是一个世界性难题，其他远程狙击步枪也一样。 所幸，有小型无人机在，雇佣兵的一举一动都在王栋的掌握之中。 那些家伙没有急着推进，从车上搬下来几门迫击炮。 干！ “让大家撤退。” 王栋也没辙了。 崎岖的地形能挡住直射火力，却挡不住从头顶上砸来的炮弹。 只要有充足的炮弹，那些雇佣兵不需要开一枪，就能干掉山谷里的所有人员，到时候进来打扫战场就行了。 二十多部车辆，能装载上千发82毫米迫击炮弹。 现在只能撤退，硬拼是死路一条。 在王栋下达命令后，九名沙特特种兵与五名巴基斯坦特种兵首先上了车，他们负责驾驶车辆。 “冲出去后，大家分散突围。”王栋把几名主要人员叫了过来。“天亮前，我会跟你们联系，到时候确定会合地点。如果我没跟你们联系，在摆脱了那些雇佣兵之后，你们就设法返回沙特。我已经联系了穆拉与瑟琳娜，他们会在那边接应你们。能够跟你们并肩战斗，是我最大的荣幸。” 虽然王栋没有明说，但是大家都明白，能不能杀出去还是个未知数。 “栋哥，我有办法。”汪昊天一直在操作军用计算机。 王栋微微一愣，朝他看了过去。 “附近有一架沙特空军的‘翼龙’2，从法赫德国王军事城那边飞来，有六枚空对地导弹。” “有多远？”罗清立即问了一句。 “北面几十公里之外，十分钟之内就能飞过来。” “立即接管。” 汪昊天看了罗清一眼，才对王栋说道：“我可以接管无人机，遥控无人机发射导弹，只是肯定会被沙特空军发现。” 罗清微微一愣，也朝王栋看了过去。 显然，藏在“翼龙”2飞控程序里的暗门将因此暴露，必然会让沙特军方对华夏军火产生怀疑。 “动手吧。” 汪昊天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动手在军用计算机在操作起来。 “得有人去拖住敌人。”谢初越提醒了王栋。 十分钟不算短，足够几门迫击炮打出上百发炮弹。 “我去。”丘尔金站了出来，他提着一挺DF762NM机枪，腰上挂着几箱子弹，一副敢死队员的模样。 “我掩护你。”谢初越朝丘尔金说了一句。 丘尔金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完事后，你们去北面十公里外的河谷，我在那里等到天亮。”王栋也没罗嗦，“不要跟敌人死拼，无人机到来后，立即撤退。” “放心，有我在。”谢初越答应了下来。 显然，王栋是在担心丘尔金，而不是谢初越。 等谢初越与丘尔金离开，王栋把雷东与张子岚叫了过来，让他们去做准备，也就是在山谷里埋设炸弹。 无人机只有六枚导弹，只能炸掉那些迫击炮，为王栋他们争取到突围机会。 关键是，还都是轻型导弹。 受起飞重量限制，“翼龙”2也无法携带威力巨大的重型导弹。 当然，这是所有察打一体无人机的通病，美国的“死神”也一样，只能携带几十公斤的轻型导弹。 安排好之后，王栋才带其他人员上了车。 山谷是南北走向，敌人在南面，所以从北面突围。 所幸，那些家伙显然不知道王栋他们已经发现了危险，还认为山谷里面的人员都在睡大觉呢。 “哒哒哒……” 山谷外传来枪声，是DF762NM在开火。 时间紧迫，丘尔金不可能抵近开火，也就只能隔着一千米的距离，朝聚集在一起的那些车辆扫射。 威胁不大，不过足够引开敌人的注意力。 “轰、轰、轰……” 爆炸声传来，不过是在山谷外。 被机枪扫射，那些雇佣兵首先朝山谷外的丘尔金开火，用的就是迫击炮，毕竟一千米的距离实在有点远。 此时，王栋他们已经出发。 有丘尔金在，王栋他们没有遭到炮击。 十分钟后，王栋搭乘的车辆停了下来。 “怎么样？” “到了，稍等。”汪昊天也在这辆车上。 军用计算机屏幕上，出现了一幅绿色的画面，那是“翼龙”2上的微光摄像机拍摄的图像。 在图像的中央有物体在闪光。 显然，那不是物体，而是正在开火的几门迫击炮。 汪昊天操作一番后，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十字靶环。 靶环套上闪光地点之后，汪昊天摁下回车键。 紧接着，图像就消失了。 “怎么回事？” “导弹已经发射，无人机切换了遥控通信频道。” 王栋微微一愣，抬头朝北面的夜空看去。 空中，出现了六条明显的光线，正以急快的速度向南面延伸，不过没过多久就消失不见了。 导弹还在，只是关闭了火箭发动机。 很快，南面出现了爆炸的闪光。 “栋哥。” “重新控制无人机了？” 汪昊天摇了摇头，说道：“无人机是在人为控制下改变了通信频道，被沙特空军的操作员发现了。” 王栋没多罗嗦，立即拿起了卫星电话。 “哒哒哒……” “砰、砰、砰……” 山谷南面传来枪声，是丘尔金使用的那挺DF762NM机枪在开火，还间杂着DF762NZ狙击步枪的枪声。 “栋哥！”汪昊天招呼了王栋一声。 他已经切换了频道，获取了“翼龙”2发出的信息。 计算机屏幕上，迫击炮阵地被彻底摧毁，不过还有很多雇佣兵，其中一些正在朝山谷这边推进。 这时，电话接通。 “穆拉，是我，你现在在哪……很好，穆罕默德王子呢……你马上去找他……他不是想让我们有所表现吗？告诉他，真人秀马上开始，瞪大眼睛看清楚，等我们回去后再谈合作的事情。” 第164章 杀回去 “不撤了？” “撤什么？”王栋看了汪昊天一眼，说道，“那些家伙来送死，我们还能拦着？设法控制那架无人机，让我们的数据系统联线，把拍摄的画面发回去，让穆罕默德王子见识我们的实力。” “没多大问题，只是在这里不行。” “要去哪？” “高处。” “赵凰，你跟着他。” “为什么是我？”坐在前面的赵凰显然不大情愿。 王栋没有多做解释，也没时间解释，提起DF762NZ狙击步枪就下了车。 罗清没多罗嗦，跟着下了车。 这辆车上，除了驾车的巴基斯坦特种兵，只有王栋、罗清、赵凰与汪昊天，显然只有赵凰留下协助汪昊天。 山谷里面，张子岚与雷东正朝这边跑来。 看到王栋，两人立即停下脚步。 不用解释，王栋挎着狙击步枪，罗清还跟在后面，已经说明了一切，两也顿时就兴奋了起来。 此外，两人还隔提了几箱子弹，而且是“黑头”枪弹，即“硬芯露尖弹”。 为了与“全硬芯弹”区分，“硬芯露尖弹”的弹头漆成黑色，也就是钨芯本色，而“全硬芯弹”的弹头漆成白色。 因为“硬芯露尖弹”数量有限，加上对付的是武装份子，所以在之前的战斗中，使用的都是“白头弹”。 对付武装到牙齿的雇佣兵，“黑头弹”能派上用场了。 其实，开始的时候，张子岚与雷东都觉得没必要撤退。 不就一百多名雇佣兵嘛。 只要炸掉那几门迫击炮，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哪怕要撤，让巴基斯坦特种兵与沙特特种兵撤走就行了。 有谢初越与王栋在后面掩护，隔了一千米，还有雷东这个爆破狂人，那些雇佣兵连近身的机会都没有。 就算无法消灭所有的雇佣兵，也不会被雇佣兵消灭。 “怎么打？”张子岚很热心的替王栋分担了两箱子弹。 “初哥与铁锤掩护，我们左右包抄，不用跟敌人客气，暂时不考虑抓活口，打垮敌人再说。” “看来，埋在山谷里的炸弹是用不上了。” “撤退的时候，再引爆那些炸弹。” 雷东瘪了瘪嘴，没多说什么，开始为步枪的弹匣更换子弹。 四人都有一个半自动装弹器，也就是一个旋转压弹机，通过旋转摇柄就能迅速的为弹匣装弹。 操作熟练的话，十秒钟就能装好一个弹匣。 当然，他们没有用光所有“黑头弹”，留下了几箱，那是给丘尔金的。 此外，王栋还为DF762DZ换上一根步枪用的枪管。 狙击枪管太长，不太方便，而且狙击枪管寿命有限，如果当成自动步枪使用，就用不着狙击枪管。 “栋哥，我们到山谷上方了，五分钟之后就能跟后方联线。” 王栋停了下来，示意张子岚与雷东戴上微光夜视仪，准确说是装到头盔上。 是双目夜视仪，跟美军特种部队使用的差不多，不过由汪昊天改进过，增加了一块成像芯片与一套图像处理器。 跟单兵通信设备连接后，微光夜视仪拍摄的画面就能实时传给军用计算机。 理想情况下，数据通信距离为五千米。 即便环境不理想，也有两千米。 当然，通过车载数据通信设备，以及一条高带宽数据通信线路，汪昊天就能把画面传出去。 那架“翼龙”2就有一套数据通信设备，而且与王栋他们的车载数据设备兼容。 只是，山谷南面的情况与王栋想像的不大一样。 在机枪的压制下，向山谷冲击的雇佣兵在八百米外就停了下来。 其实，主要是那支狙击步枪的功劳。 机枪火力凶猛，却不够准，而且无法同时压制所有雇佣兵。 相比之下，一名藏得极为隐蔽，而且枪法如神的狙击手的威胁更大。 在几名雇佣兵被干掉之后，剩下的就不敢轻举妄动了。 别说继续向山谷突击，连逃跑都办不到。 关键就是，那名狙击手不但隐蔽得很好，还使用了具有消焰功能的消声器，始终没有暴露。 要不然，也不会在几名同伴倒下后，其他雇佣兵才意识到战场上有狙击手。 因为迫击炮都被炸毁，所以雇佣兵能够用来对付狙击手的，除了自己的狙击手，只有车辆上的机枪。 雇佣兵里面确实有狙击手，不过使用的全是战术狙击步枪。 显然，在夜间，战术狙击步枪的射程很难超过八百米，而且发射7.62毫米NATO枪弹的狙击步枪，有效射程大多也只有八百米。 至于机枪，也没多大价值。 受到狙击手的威胁，没哪个雇佣兵敢去使用车辆上的机枪，特别是在三名机枪手被爆头之后。 虽然雇佣兵没撤退，但是离撤退也不远了。 战斗已经打响，山谷里面的那些人就算没撤走，也肯定杀了出来，只是没被发现，或许是从两侧包抄。 既然无力进攻，不撤还能干嘛？ 此外，开始遭到的轰炸，已经让这些雇佣兵感受到严重威胁。 发射导弹的是一架大型无人机，在也门活动的大型无人机都属于沙特空军，而沙特空军有的不止是无人机。 如果沙特空军已经出动战斗机，投下的就不是轻型导弹，而是重磅炸弹。 这些雇佣兵再能打，也不会狂妄到不把轰炸当回事。 要知道，一枚一千磅高爆炸弹，只是爆炸产生的高温与高压就能干掉方圆一百五十米内的所有人员。 雇佣兵放弃了进攻，开始为撤退做准备。 这是撤退，不是逃跑，肯定得带走伤员与还能使用的武器装备，并且破坏掉无法带走的装备。 此时，法赫德国王军事城战术指挥中心。 穆沙拉夫进来的时候，穆罕默德正在听去几名高级军官的战报。 围攻萨拉的战斗已经打了大半个月，获得联军支持的也门政府军步履维艰，才在郊外站住脚。 因为涉及到在也门的作战行动，所以穆罕默德让穆沙拉夫在外面等了很久，一直没有派人请他进来。 穆沙拉夫闯了进来，让他很不高兴。 当然，这也跟前线的战局有关。 还好，穆罕默德很有礼貌，特别是在看到跟随穆沙拉夫进来的瑟琳娜之后，也就忍住没发火。 穆罕默德在西方接受教育，在女士面前很有风度。 第165章 自食其果 当好几名藏在车辆后面的雇佣兵中弹倒下后，其他雇佣兵才猛然反应过来。 动作快的，立即就地卧倒。 动作慢的，也藏到了轮胎后面。 重机枪？ 怎么可能！ 远处，那挺机枪还在开火，仍然是一次打出十多发子弹的长点射，逐一为整齐停放在一起的车辆点名。 从枪声，也就是射速判断，肯定是一挺轻机枪，最多是通用机枪。 重机枪，没那么快的射速。 此外，弹着点很密集，每次长点射都有大部分子弹打中车辆，而后坐力巨大的重机枪肯定办不到。 问题是，通用机枪哪有那么厉害的穿透力？ 别忘了，隔着上千米呢！ 在这个距离上，发射7.62毫米NATO枪弹的通用机枪根本无法打穿车门，更不可能贯穿车身。 有这个威力的，只有M2H这类发射.50BMG枪弹的重机枪。 可是，那挺该死的重机枪在哪？ 显然，没有人会疯狂到给重机枪安装消声器。 难道是大口径狙击步枪？ 也不可能，因为射来的枪弹非常密集。 如果是大口径狙击步枪，得有十多个狙击手。 真有这么多狙击手，需要集火车辆吗？ 一时之间，雇佣兵被打懵了。 等到雇佣兵反应过来的时候，大部分车辆已被打坏，无法正常使用，剩下的车辆也即将被摧毁。 显然，那个机枪手不是在对付雇佣兵，而是在对付车辆。 用机枪给车辆点名，显然是要阻止雇佣兵乘车逃跑。 那只是一名机枪手与一挺机枪！ 战场上，至少还有一名狙击手！ 没有了车辆，跑得掉吗？ 已有多名雇佣兵被狙击手击毙，表明狙击手有夜视器材，而且性能很不错，能看到一千米外的人员。 在狙击手的威胁下，徒步逃跑就是活靶子。 只是，雇佣兵没有慌张。 他们人数众多，哪怕已被击毙十多个，还有数十个。 人多，最大的好处是能壮胆。 搞清楚情况后，几名队长级别的雇佣兵率先爬起来，组织手下把车上的机枪搬下来，压制远处那名机枪手。 车辆只被打坏，没有被摧毁，更没被打爆。 那只是普通的机枪子弹，就算打中了油箱，也无法让车辆起火，更别说是爆炸。 很快，几挺机枪开火了。 全都是M240系列，不过是车载型号。 因为没有脚架，只能架在岩石上，所以稳定性不是很好，朝一千米外的目标开火时没有什么准头。 当然，也不用考虑这个问题，要的是火力压制。 随着雇佣兵手里的机枪开火，对面那挺机枪变成了哑巴。 几挺机枪继续开火，不过是交替射击，而且都是短点射，至于朝那里射击，显然不需要考虑。 需要担心的，其实是那名狙击手。 也正是如此，几挺机枪交替开火，还频繁转移阵地，不在一个地方呆太久，免得成为狙击手的靶子。 压制住对面的机枪，那几名队长开始组织撤退。 打成这个样子，不撤还能干嘛？ 当然，首先得修好几辆车。 显然，这些家伙并不知道，附近有四双眼睛盯着他们。 在丘尔金给雇佣兵的车辆点名时，王栋他们分成两个战斗小组，从东面与西面朝雇佣兵包抄过去。 雇佣兵盯着山谷那边，还不敢抬头观察，也就没有注意侧翼的情况。 在离聚集的车辆还有大约两百米的时候，王栋与罗清停了下来。 另外一侧，张子岚与雷东靠得更近一些，大概只有一百五十米。 继续靠近，随时可能被雇佣兵发现。 还有几十名雇佣兵，王栋他们就四个人，面对面交火，哪怕有谢初越与丘尔金掩护也占不到便宜。 此外，混到一起，丘尔金的那挺机枪就成了摆设。 隔着上千米，丘尔金的枪法再好也不敢扫射。 观察了一阵，王栋朝迫击炮阵地那边的几部车辆指了一下。 罗清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王栋的意思。 是几辆皮卡，旁边堆放着一些弹药箱。 轰炸摧毁了迫击炮阵地，却没有炸掉几十米外的车辆，毕竟那是轻型导弹，爆炸杀伤范围不是很大。 “还记得美国的那个软蛋吗？” 罗清微微一愣，随即笑了起来，摸出了一枚特种榴弹。 “男人婆、狂人，摘掉夜视仪，准备闪光弹。” “明白！” “听我数到三，一起朝敌人上空发射。一、二、三！” “咚……” 王栋刚喊出“三”，罗清就打出了特种榴弹，正是一枚配闪光战斗部的榴弹。 “咚、咚……” 西面，张子岚与雷东也打出了闪光榴弹。 王栋携带的是狙击步枪，没有配榴弹发射器，也就只能看着。 三枚榴弹蹿入夜空，在到达弹道定点之后又落了下来。 因为是特种榴弹，所以除了触发引信，还有一个简易时间引信，选择高抛弹道就能在空中引爆。 “砰、砰、砰……” 三枚闪光榴弹，依次在雇佣兵头顶上空炸开。 转眼之间，强光就照亮了夜空。 声响不是很大，不过足够引起雇佣兵的注意。 那些抬头朝夜空看去的雇佣兵最倒霉，受到强光刺激，全都暂时失明，最快也要几分钟之后才能恢复。 即便没有抬头观望，也好不到哪里去，至少在几十秒内无法恢复。 很简单，雇佣兵全都戴着夜视仪，还以微光夜视仪为主。 “啊——” “我的眼睛……” “上帝，我看不到了……” …… 有很多雇佣兵在嚎叫，不过更多的雇佣兵选择了沉默。 嚎叫有什么用？ 只会暴露自己！ “咚——” 罗清打出了第二枚榴弹，这次是一枚高爆榴弹，瞄准的是那些弹药箱。 “哒哒哒……” 几乎同时，王栋起身朝离得最近的一名机枪手开火。 那家伙，躲在一块岩石旁边，藏得非常好，没有被谢初越看到，而且之前一直在向丘尔金那边开火。 “轰——” 榴弹落下，爆炸发生。 “轰、轰、轰……” 两百多米开外，爆炸接二连三的发生，把王栋都吓了一跳，罗清也不例外。 显然，发生爆炸的是迫击炮弹！ 那些蠢货，难道提前把引信装了上去？ 要知道，那是82毫米迫击炮弹，用的是可拆卸引信，运输的时候是分开的，使用前才装上去。 没装上引信，被榴弹炸飞的迫击炮弹在落下时不会发生爆炸。 第166章 身临其境 摘下VR眼镜，穆罕默德使劲揉了揉眼睛。 看到的，显然不是VR画面，用VR眼镜观看，主要是要让穆罕默德王子产生身临其境的感觉。 这是穆沙拉夫的主意。 穆罕默德王子不但是国防大臣，还是沙特皇家军事学院的高才生，在成为副王储之前是特种部队的高级军官。 此外，穆罕默德还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军迷。 平时，他最大的业余爱好就是玩各种战争游戏，什么“使命召唤”、“战火兄弟连”早就被他打爆关了。 他还是一家竞技游戏战队的资助者。 虽然可以通过切换频道，观看所有从前方发回来的画面，但是十多分钟下来，穆罕默德没有切换频道。 他看到的，正是王栋佩带的那部微光夜视仪拍摄的画面。 十多分钟的高强度战斗，足够让他对王栋的个人能力与战斗力产生直观、清楚与深刻的认识。 这一点，在他摘下VR眼镜后的表情就能看得出来。 很兴奋，也很激动，仿佛刚刚打了一场大胜仗。 “殿下，所有传回来的画面都已保存在这里面。”穆沙拉夫趁热打铁，取下插在笔记本计算机上的U盘，递给了穆罕默德。“这场战斗，我们只有六个人，而对方是几十名武装精良的雇佣兵。” “我知道。”穆罕默德接住U盘，玩弄了一阵，才说道，“虽然没有看清楚，但是可以肯定，他们不是胡塞武装的恐怖份子。” 穆沙拉夫点了点头，同时朝准备开口的瑟琳娜递了个眼神，让她别插嘴。 “不管他们有没有回来，也不管他们是否取得了最佳战果，我会给你们这份合同，哪怕得自己掏腰包。” “殿下……” “当然，如果他们顺利回到沙特，就另当别论。” 穆沙拉夫长出口气，点头表示明白穆罕默德的意思。 “显然，你们之前的判断没有错，那些西方军火企业在搞事情，恐怕之前发生在这里的袭击也跟它们有关。”穆罕默德稍微停顿了一下，大概是觉得说过头了，才转而说道，“如果可以，我不希望有别的团队返回沙特。至于无人机遭到劫持的事情，我不说、你不说，没人知道。” “谢谢殿下。” “只是，下不为例。” 穆沙拉夫勉强笑了笑，显得有点尴尬。 “如果需要使用我们的无人机，直接提出来就行了，用不着遮遮掩掩，免得让其他人说闲话。” “明白。” “等下，我让萨利赫过去找你。今后，不管有什么需求，告诉萨利赫就行了，也可以来找我。” 穆沙拉夫又点了点头，反正在王子吩咐的时候，点头答应下来准没错。 “他们回来后，让王栋马上来见我。”穆罕默德站了起来，笑着说道，“之前，如果有所怠慢，我会加倍补偿。请你告诉他，那笔一亿美元的订单只是小买卖，我们今后还有很多合作的机会。” “殿下放心，我会亲口告诉他。” 穆沙拉夫很识趣，立即向穆罕默德告辞。 自始至终，瑟琳娜都没搭上话。 当然，不能怪她，这里是沙特，女人没有话语权。 她能留下来旁听，没被赶出去，已经很有面子了。 此外，在穆罕默德眼里，穆沙拉夫才是王栋的头号手下，而瑟琳娜不过是王栋花钱请来的职业经理人。 说是美女公关也没错，至少穆罕默德是这么认为。 此时，前方的战斗还没有结束，准确说是在收尾。 显然，穆罕默德只对激烈的战斗感兴趣，对打扫战场，也就是干掉那些还没有断气的雇佣兵没有多少兴趣。 枪声不时响起，有远有近。 近的是张子岚与雷东在开火，而远的是谢初越。 当然，都是单发射击，而且张子岚与雷东用的是手枪，他们显然不想在丧失战斗力的雇佣兵身上浪费“黑头弹”。 在那辆越野车开过来的时候，王栋才站了起来。 赶来的是汪昊天与赵凰，还有驾车的巴基斯坦特种兵。 下车后，赵凰就提着步枪跑开了。 不多时，她那边传来了枪声。 很明显，她在发泄怒火。 战斗的时候，她跟汪昊天在一起，离战场有一千多米，连开枪的机会都没有，算是全场打酱油。 “栋哥！” “照像机带来了？” 汪昊天点了点头，他手上就是一部高分辨率的数码照像机。 “去忙吧，多拍一点。” 汪昊天没多罗嗦，朝整齐摆在一起的十多具雇佣兵的尸体走去。 那是王栋干的体力活。 这些雇佣兵都被子弹击毙，而且中弹部位都不一样，有的是被爆头，有的是被打中了胸口，有的是腹部中弹。 拍照取证，主要是为赵禹提供两种枪弹的实测数据。 要知道，这些雇佣兵都穿了防弹衣，有的还有陶瓷插片，是证明与检验“硬芯露尖弹”的理想参照。 随后，汪昊天还去给那些被丘尔金打坏的车辆拍了一些照片。 在压制雇佣兵的时候，丘尔金使用的也是“黑头弹”。 实战证明，即便在一千米的距离上，“硬芯露尖弹”依然有足够的穿甲深度，能够打穿两扇车门。 当然，打穿车辆的发动机舱，打坏发动机，也毫无问题。 汪昊天忙着取证的时候，王栋给赵禹打了电话，不过他要找的是尼古拉斯。 “王，是我。” “查到什么了？” “只查到了七名雇佣兵的真实身份，其中五个来自‘白头鹰’，还有两个来自‘德意志制造’。” “你能肯定？” “完全肯定，我这里有他们的个人资料，要发给你吗？” “不用。”王栋长出口气，又说道，“其他雇佣兵的身份也要尽快查清楚，如果有新的发现，给我打电话。” “明白。” 挂断电话，王栋的神色变得极为凝重。 显然，这在他的预料之外。 在此之前，王栋认为，袭击他们的雇佣兵来自“北极寒流”，跟卡拉什尼科夫公司合作的俄罗斯雇佣军。 很简单，背叛的波波维奇是俄罗斯特种兵。 难道说，另外三家公司已经联合？ “哒哒哒……” 听到远处传来的枪声，王栋猛的一愣。 是DF762NM在开火，而且是扫射，不是点射！ 第167章 道破天机 “铁锤，别杀他！” 听到王栋的喊话，丘尔金放开了那个人。 没错，就是波波维奇。 这家伙竟然没有逃走！ 旁边有三具尸体，是另外三名俄罗斯特种兵，其中一个被打成筛子。 波波维奇也好不到哪里去，大腿上挨了一枪。 其实，波波维奇也很强壮，跟丘尔金差不多，正是腿上挨的那一枪，让他被丘尔金摁在地上。 “你这个叛徒、懦夫，我会杀了你……” 王栋没有让波波维奇把话说完，朝着他的脑袋就是一枪托。 还好，谢初越等人也赶了过来，拖住了狂怒的丘尔金。 “老实点，我就给你一个痛快。”王栋蹲下的时候，拔出螺旋军刀。“如果你想多吃一点苦头，我会成全你。” “你们都得死，你们……啊——” 螺旋军刀扎入枪眼，还搅动了一下，波波维奇惨叫了起来。 在王栋拔出军刀后，他闭上嘴，咬紧牙关，恶狠狠的看着王栋。 “下次开口前，想好要说的话。” “呸——” 波波维奇的回答直接了当，一口夹杂着鲜血的唾沫喷到了王栋脸上。 “等等！” 王栋伸手抹掉唾沫，准备继续折磨波波维奇的时候，赵凰叫住了他。 赵凰走上前来，一把抓住波波维奇的下巴，让他仰起头来。 波波维奇开始挣扎，只是没有用。 仔细观察一阵，赵凰才回头对站在旁边的王栋说道：“他做过整容手术，肯定不是特种兵。” 波波维奇仍然仰着头，在他的下颌处，从左到右有一条不是很明显，却很整齐的弧形疤痕。 手术留下的痕迹。 不是特种兵，是情报人员？ 王栋的眉头跳了几下，拔出了手枪。 “杀了我，现在就杀了我！” 用枪口顶住波波维奇的额头，王栋却没有扣下扳机。 “你认为，你们能够活着离开也门？别做梦了，你们都得死。在你们来到沙特，在你们去找穆罕默德，在你们试图成为沙特军方供货商的时候，你们就已经死了，你们全都得死在这里！” “这是你的遗言？” “哈哈……” 罗清走过来，把住王栋的胳膊，还朝王栋摇了摇头。 “你认为，能够制造出性能优越的步枪，加上私人关系，就能拿到军火订单？你认为卖军火，像在市场上卖白菜，质优价廉就行了？你认为你们是什么人，有什么资格拿走沙特的军火订单？不是我看不起你们，是你们太稚嫩了。哪怕这次取得了成功，下次必然遭受更惨重的失败！” “砰——” 王栋没再给波波维奇机会，他也听够了。 罗清叹了口气，把手拿开了。 波波维奇肯定得死，只是在她看来，应该好好审讯一番。 当然，能不能让他老实交代，罗清心里也没底，因为他是一名情报人员，或许还是王牌特工。 其他人都看着王栋，神色都很复杂。 波波维奇死了，只是他说的那些话，已经产生影响。 王栋算什么，D&F公司又算什么？ 虽然有赵禹这个军械专家，还有超级黑客尼古拉斯，加上不计工本，D&F公司生产出了性能优异的DF66与DF762等枪械，但是军火买卖，特别是向其他国家出口军火，哪怕只是没有多少高科技的枪械，也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就像波波维奇说的，军火生意靠的不是质量与价格。 很多时候，政治、军事与外交更有决定性。 这些方面，王栋他们是零。 其实，王栋早就想到这些问题，也一直在想办法解决与弥补。 重用穆沙拉夫，是要通过他拉近与巴基斯坦当局的关系。 由瑟琳娜担任公司总经理，只因为瑟琳娜是西方人，D&F公司在她名下才不会受西方国家排挤与敌视。 让丘尔金入伙，也与他的身份有关。 即便是这次的行动，也有这方面的因素。 如果能够拿下这笔订单，就能跟沙特当局建立起合作关系，也就有希望获得沙特当局的扶持。 只是现在看来，还远远不够。 “我们得离开这里。”王栋长出口气，朝其他人扫了一眼。“按照之前的计划行动，首先铲除卡拉什尼科夫团队。” 罗清迟疑了一下，不过忍住没有开口。 在其他人面前，罗清很少质疑王栋的决策。 不多时，几辆越野车赶到。 上车后，罗清就关上车门，让跟在后面的汪昊天与赵凰去后面的车辆。 “其实，我们现在就可以返回沙特。” 王栋的眉头跳了几下，朝罗清看了过去。 “穆罕默德王子已经表示，会把合同给我们，哪怕得自己掏腰包，我们肯定能拿到那份订单。此外……” “然后呢？” 罗清叹了口气，也闭上了嘴。 “哪怕我们已经跟穆罕默德王子绑在了一起，要想继续在沙特做买卖，就得帮助他坐上王位，也要光明正大的来，不能走旁门邪道。道理很简单，我们需要通过军火贸易跟沙特政府建立起合作关系，而不是与一个还是副王储的王子发展私人关系。当然，我们需要维护与穆罕默德王子的私人关系，不过那不是关键。” “其实，还有一条路。” “不用说了，我不会考虑。” 王栋一口就回绝了，因为他知道罗清说的那条路是回国。 “如果你想把D&F公司做大做强，就得考虑。”罗清咬了咬牙，又说道，“其实，我们没别的选择。” “那么，成立D&F的意义何在？” 罗清苦笑了起来，她当初就反对成立D&F公司。 “还有，其他人怎么办？” “穆拉他们的能力很强，而且……”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真要走上这条路，我们跟约翰逊、杰克逊那样的军火贩子有什么区别？” 这下，罗清沉默了。 回到华夏，别说开生产枪械的军火公司，能够投靠某家大型军火企业，充当二道贩子就很不错了。 “别忘了，我们的目的是消灭‘军火托斯拉’，哪怕困难重重，几乎不可能实现，我们也不能沦落为军火贩子。” “看来，我怎么都说不过你。” “相信我，”王栋握住了罗清的手，说道，“我们已经迈出了第一步，虽然遇到了一些挫折，但是今后肯定会更好。” 第168章 水太深 中午，车队在一条干涸的河床附近停了下来。 在也门西北的内陆高原行动，最大的问题就是水。 焦夫省有几条内陆河，不过全是季节性河流。 还好，王栋他们带了足够多的水，还从敌人那里缴获了不少，只是供日常饮用能坚持好几天。 准备午餐的时候，王栋把主要手下招集起来。 与罗清一样，大部分巴基斯坦特种兵，以及全部沙特特种兵认为应该立即返回，不能继续留在也门。 谢初越他们，还有丘尔金没表明态度。 “如果波波维奇是俄罗斯情报机构的特工，肯定与卡拉什尼科夫团队有关，可是昨晚袭击我们的是‘白头鹰’与‘德意志制造’的人。由此推断，卡拉什尼科夫与H&K、巴雷特正联合起来对付我们。因为有波波维奇充当捏应，所以卡拉什尼科夫提供情报，另外两家公司出动人员。” 没人表示反对，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问题是，卡拉什尼科夫能得到什么？哪怕我们继FN之后出局，最有可能拿到合同的也是H&K。” “卡拉什尼科夫公司根本不可能拿到沙特军方的采购合同。”赵凰说了一句。 王栋点了点头，说道：“其实，这就是关键所在。卡拉什尼科夫参与竞标的目的不是拿到合同，而是协助H&K与巴雷特。我们有理由相信，这三家公司能够携手合作，是‘军火托斯拉’内部商定的结果。卡拉什尼科夫出钱、出人、出力，还安排特工当卧底，得到的好处肯定不小。” “只是向也门与叙利亚贩卖军火，每年就能赚数亿美元。” “也就是说，支持与扶持胡塞武装是‘军火托斯拉’的集体行动，而最终的目的就是要让沙特出血。” 罗清咬了咬牙，说道：“这些都不难想到，只是有什么用？” “有证据吗？” 罗清眉头紧锁，要是有证据，他们早就返回沙特了。 “我们没有证据，所以只是推测，而沙特当局显然不可能因为我们的推测，哪怕是不容质疑的推测跟西方军火集团翻脸，更不会以此指责这些西方企业。虽然说，即便我们找到了证据，也很难改变沙特与西方军火集团的关系，但是我相信，只要有证据，至少能改变沙特王室，特别是萨勒曼国王的观点。” “帮助穆罕默德上位？”谢初越问了一句。 王栋笑了笑，说道：“寻求改变的是穆罕默德，而坚持亲西方路线的是纳伊夫，只是最终的决策权在萨勒曼手上。即便就这一件事情，很难改变什么，也肯定会对沙特的未来产生影响。” 谢初越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王栋的意思。 “这么说，我们得找卡拉什尼科夫团队的人好好问问。”张子岚说了一句。 “发生了这些事情后，那些家伙肯定认为我们会返回沙特，结束在也门的行动。不出所料的话，H&K与巴雷特的人会赶到我们前面，在返回沙特的必经之路上埋伏下来，然后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因为波波维奇的身份已经暴露，加上没什么好处，所以卡拉什尼科夫不会参与后面的行动。” “你们有没有想过现在正在发生的事情？” 赵凰突然来了一句，把其他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萨拉的战斗？”罗清问了一句。 赵凰点了点头，说道：“也门政府军反攻萨拉的战斗已经打了好几天，却依然在城区外面徘徊，胡塞武装也在疯狂增兵。虽然我没有参与之前的事情，但是沙特国防部把第二轮竞标安排在这个时候，肯定是在借我们之手去对付胡塞武装，为反攻萨拉的也门政府军提供支持。” 没人反驳，因为这就是事实。 “那么，卡拉什尼科夫公司为什么要卷进来？别忘了，胡塞武装使用的武器主要就来自俄罗斯，大部分是翻新的二手货。此外，支持胡塞武装的主要是伊朗，而俄罗斯跟伊朗的关系非同一般。那么卡拉什尼科夫公司有何理由帮助沙特对付胡塞武装？不管怎么看，卡拉什尼科夫公司都不应该淌这潭浑水。” “除非有利可图。” “没错。”赵凰朝王栋点了点头，又说道，“我能想到的，只有一种可能。” “什么？” “获得一个名正言顺进入也门的理由。” 王栋微微一愣，不大明白的看着赵凰。 “这些年，俄罗斯把重点放在叙利亚，也门是伊朗的战场。为了维护与沙特等海湾国家的关系，俄罗斯从来没在也门采取过行动。这次，卡拉什尼科夫以竞标的名义，派人前往也门，不正好给了俄罗斯一个正当的理由吗？也许在卡拉什尼科夫团队里面，还有几个像波波维奇那样的人。” “借这个机会，在也门建立军火销售网络？” “也可以说成是跟胡塞武装直接接触，从而绕过伊朗。” “这么做，有什么好处？”罗清问了一句。 “更高的利润。” 罗清微微一愣，不过没有反驳。 胡塞武装的武器主要是AK系列步枪，以及RPG火箭筒，此外还一些俄系机枪，而卡拉什尼科夫公司就是全球最大的AK步枪生产厂，也是主要的翻新厂家，还提供几乎所有的俄系轻武器。 之前，参与运输与贩卖的伊朗人肯定要抽一笔中间费用。 绕过伊朗，建立起直接销售渠道，能省下这笔费用。 通过控制胡塞的军火来源，影响也门内战发展方向，还能提高俄罗斯军火商在“军火托斯拉”的地位。 有这么多好处，为何不做？ “那么，更得首先铲除卡拉什尼科夫团队。” 说得这么清楚，其他人没再反对。 随后，王栋做了具体安排。 等到巴基斯坦特种兵送来午饭的时候，王栋叫住了丘尔金。 “王，你不用担心我。”丘尔金知道王栋找他的原因。“娜尼娅死后，我看透了。不管是当初的图波列夫，还是现在的卡拉什尼科夫公司，全都是俄罗斯的败类。在这伙人的控制之下，俄罗斯没有未来可言。” “你能明白就好。” 王栋暗自松了口气，毕竟丘尔金是俄罗斯人。 第169章 坚不可摧 卡拉什尼科夫团队的营地是一座村庄，准确说是占领了一座村庄。 村庄在候斯北面三十多公里外，离北上去萨达的公路不到十公里。 不太大，只有几十户居民，村舍都很简陋，大多由泥石堆砌而成，只有少数几栋是砖瓦结构的楼房。 与该地区其他的村庄一样，几乎每家每户都有一个羊圈。 在这块贫瘠的土地上，山羊就是一切。 即便到现在，山羊数量也是衡量一家人生活水平的主要指标。 按照沙特特种兵所说，在焦夫省偏远山区，五十头山羊能换一个女人，杀一个人只需要赔偿一百头山羊。 其实，村庄外面也有农田，主要种植小麦。 只是，产量低得吓人。 主要是干旱缺水，很多年CD是颗粒无收。 现在是夏季，农田里只有杂草。 王栋就藏在一块农田里面，罗清在右后方十多米开外。 谢初越与赵凰在村庄的东北方向上，同样藏得很隐蔽，没有被村子里的人发现。 空气中有血腥味，没有硝烟味，表明战斗已经结束了一阵，村子里面肯定还有没有掩埋的尸体。 这里是胡塞武装的据点？ 理论上，也门西北地区，特别是焦夫省、萨达省与萨拉省北部地区，所有村镇都是胡塞武装的据点。 很简单，胡塞武装的人员就是来自这些村镇。 在内战爆发前，胡塞武装的人员全都是平民，为生活忙碌奔波，忍受与应付各种各样的磨难。 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这些人拿起武器，成了武装人员。 只是，也门内战持续了数十年，胡塞武装存在了十多年，留在村庄里的是妇女、儿童与老人。 别说年轻力壮的男人，连十多岁的孩子都上了战场。 或许，这座村庄真的是胡塞武装的据点，在卡拉什尼科夫团队到来的时候，有武装份子在此。 观察了一阵，王栋轻手轻脚的退了下去。 动作很慢，而且王栋一直盯着一百多米外的那名雇佣兵。 当然，有罗清在后面掩护，安全肯定没问题，王栋只是不想暴露行踪，还没有到大开杀戒的时候。 大部队在几公里开外，走回去得一个多小时。 王栋与罗清首先返回，谢初越与赵凰晚了半个小时。 在他俩回来时，天色已经变暗。 因为有几十名雇佣兵，所以王栋没让汪昊天使用小型无人机，毕竟在白天，无人机肯定会被发现。 递近侦察，效果也不太好。 主要是观察角度，即埋伏在村庄外面，最多只能看到村口的敌人，无法掌握村庄里面的情况。 所幸，还有别的办法。 吃了晚饭，王栋去找到了汪昊天。 “还有几分钟。”汪昊天还没吃完，在王栋过来后，他放下了饭盒。 “不急，你先吃。”王栋掏出了香烟。 几分钟，很快就过去了。 在军用计算机的屏幕点亮时，汪昊天刚好吃完晚饭。 很快，屏幕上出现一幅画面。 来自一架“翼龙”2无人机，不过这次不是“劫持”，而是由沙特空军授权，即汪昊天获得了这架无人机的控制权。 只是，这架“翼龙”2没有携带导弹。 那是一座村庄，有数百名村民，并非胡塞武装的据点，沙特当局显然不想背上轰炸平民的黑锅。 误炸是一会事，而蓄意轰炸是另外一回事。 汪昊天在计算机上操作了一番，图像放大，而且变得清晰。 “上下键是放大与缩小，用空格键切换摄像头，回车键是截取画面，你自己操作，我去方便一下。” 没等王栋反应过来，汪昊天就急匆匆的跑开了。 看样子，像是快要憋不住了。 这家伙！ 王栋苦笑着摇了摇头，把罗清、谢初越与赵凰叫了过来。 无人机在高空，又是夜间，使用的是微光与红外摄像机，画面清晰，只是分辨率不会高到哪里去。 至少，别想看清楚地面人员的模样。 当然，也不需要看清楚。 在微光画面上，能够看到雇佣兵携带的武器，也就能由此做出大致判断。 此外，雇佣兵都是人高马大，还能自由活动，而村民都很瘦小，也肯定不可能在村庄里随意走动。 只是，村庄里面只有雇佣兵，没有村民。 “村民呢？” 王栋眉头紧锁，这不是好事。 “这里，把这个地方放大。”谢初越指了一下，那是一栋占地面积很大的村舍，看样子应该是砖瓦结构的楼房。 只是，谢初越指的是村舍后面的羊圈。 受楼房遮挡，只拍到了羊圈一角。 不过，已经足够了。 “尸体？” 谢初越点了点头，说道：“显然，村民全都死了，就算有幸存者，恐怕也遭受了非人的折磨。” 罗清咬紧牙关，赵凰的神色也很愤怒。 “这队人，应该是沙特特种兵。”王栋说的是村庄西北的十多个人。“现在看，村庄里的雇佣兵不会超过三十个，也就是卡拉什尼科夫团队的那些人员。不发生意外的话，干掉他们不是什么难事。” “从东南与东北进入，在西南留几个人与两挺机枪。”谢初越说了一句。 王栋点了点头，说道：“渗透进去，干掉威胁最大的狙击手与机枪手，顺带抓住卡拉什尼科夫团队的领队。” “这样的话，得尽快出发，赶在天亮前结束战斗。” “交上狂人与男人婆，去做准备吧。” 谢初越没多罗嗦，叫上赵凰走开了。 这时候，汪昊天跑了回来。 给他吩咐了一番，主要是让他准备好小型无人机，以便在那架“翼龙”2离开后，能继续监视敌情。 此外，就是在战斗打响后提供情报支持。 随后，王栋去找到了丘尔金，还有在穆沙拉夫离开之后，率领巴基斯坦特种兵的阿齐兹上尉。 他确实是一名上尉，还是穆沙拉夫的老部下。 虽然加入的时间比较晚，但是深得穆沙拉夫器重。 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两人当初在卡吉尔山口并肩作战，都差点战死，鲜血与生命铸成的友谊坚不可摧。 王栋没有让阿齐兹参与渗透行动，而是让他率领巴基斯坦特种兵在外围掩护。 不是说阿齐兹上尉能力不行，而是得有人在外面掩护，还得是绝对可靠的人。 第170章 北极寒流 那名雇佣兵走过来的时候，王栋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最后还闭上了眼睛。 不是害怕，而是谨慎。 开始，依靠那架“翼龙”2无人机，雇佣兵的一举一动都在汪昊天的监视之下，王栋他们在汪昊天的指引下，顺利渗透到村庄外面。 可惜，无人机在几分钟前飞走了。 虽然王栋极为小心，但是在匍匐前进的时候，不可避免的会弄出一些响动。 那个雇佣兵之前站在屋檐下，没有被无人机发现，而且受到墙体遮挡，也没有被王栋看到。 只是很轻微的声响，就把雇佣兵吸引了过来。 “北极寒流”果然名不虚传！ 在来也门之前，也就是在法赫德国王军事城集训那几天，王栋让尼古拉斯设法搜集了一些“北极寒流”的资料。 不管是规模，还是战斗力，乃至过往战绩，“北极寒流”都是全球第一。 这支队伍的历史，能追溯到上个世纪七零年代。 当时，安哥拉爆发内战，在南非出兵之前，“安人运”在苏联军事顾问的支持下掌握着绝对优势。 此后，南非与古巴先后出兵。 被派往安哥拉的苏联顾问中，有一部分留了下来，与古巴军队一道对抗实力强大的南非军队。 没等到安哥拉内战结束，这些苏联军事顾问就组建了一支雇佣军。 只是，当时叫“红色风暴”。 接下来的十多年里，“红色风暴”的足迹遍布世界各地。 在两伊战争中，他们一边帮助伊拉克军队袭击伊朗空军基地，一边暗地里向伊朗走私军火。 缅甸内战期间，他们一直在为缅甸政府军提供培训。 在美军入侵格林纳达的时候，他们是海豹突击队遇到的唯一对手，让高傲的“海豹”付出了惨重代价。 巴拿马战争中，他们去晚了几个小时，不然诺列加不会被美军生擒。 “红色风暴”最后一次出动是在海湾战争期间，不是去帮助萨达姆，而是去收集宝贵的军事情报。 随着苏联解体，“红色风暴”才销声匿迹。 只是，几年后就死灰复燃。 这就是，由“红色风暴”的几名元老组建的“北极寒流”军团。 “北极寒流”第一次出现在世人面前，是在第一次车臣战争中。 当时，俄军在格罗兹尼遭到顽强抵抗，损失极为惨重。 在格罗兹尼战役的头两个月，攻入城区的俄军伤亡过半，几乎被叛军打垮，很多作战部队丧失了斗志。 直到“北极寒流”到来，战局才有所好转。 接下来的两个月里，“北极寒流”渗透到了市区各个角落，猎杀数百名叛军指挥官，瓦解了叛军。 后来，正是被“北极寒流”盯上，叛军首领杜达耶夫才被导弹“斩首”。 “北极寒流”一战成名，由此坐上了全球第一雇佣军的王座，而且一直被追赶，从没被超越。 二十多年来，“北极寒流”参与了几乎所有的战争与战乱。 在科索沃、在伊拉克、在阿富汗、在利比亚、在刚果、在哥伦比亚，只要有俄罗斯利益的地方就有“北极寒流”的足迹。 最近几年，自然是在叙利亚。 相对而言，“北极寒流”在叙利亚还不是很活跃，主要是俄罗斯直接出兵，留给雇佣军的舞台并不大。 与盛名相对的，就是强大的实力。 按照公开资料，“北极寒流”的战斗人员超过三千人，还全是退役军人，五百名骨干全来自特种部队。 装备方面，自然不用多说。 从战术运输机到坦克战车，再到各类枪械，“北极寒流”无一不有，而且无一不精。 传闻，“北极寒流”有一艘“塞拉”级攻击核潜艇，还有一整套用于秘密渗透行动的水下运载工具。 有人相信，“北极寒流”手上有几枚前苏联解体时遗落的战术核弹头。 可以说，只要“北极寒流”愿意，随时可以入侵与攻占一个小国，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政权。 只不过，真要这么做，那就是与全世界为敌。 对那些为钱卖命的雇佣兵来说，显然不想成为世界公敌。 当然，并不是说“北极寒流”的每一个雇佣兵都很厉害，依然有高下之分，真正厉害的是五百名骨干。 那么，卡拉什尼科夫公司请来的是骨干，还是普通成员？ 王栋不敢大意，更别说轻敌。 皓月当空，夜色没有黑到伸手不见五指，在一名强悍的雇佣兵面前，白眼仁反射的月光都可能让王栋暴露。 所幸，夜晚并不安静。 村子外面是杂草丛生的农田，有很多小昆虫，还有在夜间出没的小动物，比如一种像老鼠的啮齿动物。 走到离王栋不到三米的地方，雇佣兵才停下脚步。 王栋仍然是一动不动的趴着，唯一需要担心的是那个家伙站着不走，因为王栋最多能憋气三分钟。 要是被发现了，反而没什么大事。 罗清就在后面，离王栋不到十米，肯定用安装了消声器的手枪瞄准了那个家伙，只要有半点风吹草动就会开枪。 其实，雇佣兵盯着的不是近在咫尺的王栋，而是远处的罗清。 王栋披着一条由谢初越制作的伪装网，上面挂满了杂草，只要他不动，哪怕雇佣兵就在面前，也不会发现异常。 只站了几秒钟，雇佣兵继续前行，还是朝罗清那边去了。 难道，罗清故意引开雇佣兵？ 听到靠近的脚步声，王栋提高了警惕。 等到脚步声从旁边经过，王栋才睁开眼睛，观察了村庄那边的情况，附近没有其他雇佣兵。 王栋没再迟疑，掀开伪装网，爬起来的时候拔出了螺旋军刀。 雇佣兵已经举起挎在胸前的AK12突击步枪，肯定发现了罗清，至少发现了异常，提高了警惕。 没什么好奇怪的，罗清在农田中间，那里的杂草并不茂盛。 如果雇佣兵记得这附近的地形，那么多出来的一丛杂草肯定有问题。 只是，雇佣兵盯住了前方，却忽视了深厚。 或许，他是太自信了，觉得刚走过来都没有发现异常，身后肯定没什么危险，也就不用提防。 俗话说，淹死的都是会水的。 高手大多死于自信。 第171章 错的是谁 离得并不远，王栋只需要转过身来，再跨出一步。 转身后，王栋跨出一步，只是脚还没有落地，螺旋军刀就刺了出去，顺势跟上后，左手捂住了雇佣兵的嘴巴。 快、准、狠！ 螺旋军刀是从枕骨下面刺入颅腔，对应的是脑干，而不是大脑。 致命一击，干净利落。 脑干受到破坏，雇佣兵根本无法喊叫。 捂住雇佣兵的嘴巴，不是怕他喊叫，而是固定住雇佣兵的脑袋，确保螺旋军刀能够刺中脑干。 王栋没有拔出螺旋军刀，而是托住雇佣兵，没有让他倒下。 这时，罗清爬起来，猫着腰走了过来。 雇佣兵的尸体开始抽搐，等罗清走近，王栋才把尸体放下，拔出螺旋军刀，顺手取下了雇佣兵携带的通信设备。 是一部军用对讲机，由无线耳麦通话。 在王栋戴上耳麦时，罗清取下伪装网，盖住了雇佣兵的尸体。 已经到了村庄外面，有没有伪装网都一样。 王栋在耳朵上拍了一下，又朝前面的村舍指了一下。 罗清点了点头，走到了前面。 因为戴着雇佣兵的耳麦，所以王栋没有使用自己的耳麦，也就得由罗清负责跟汪昊天保持联系。 当然，王栋负责监听敌人的通讯情况。 来到村舍旁边，罗清停下，朝南面指了指，伸出两根手指头比划了一下，示意另外两个小组也已进入村庄。 王栋取出已经装好消声器的手枪，退出弹匣检查了一下，确保没有装错弹匣。 里面，装的是一种弹头涂成绿色的九毫米巴拉贝鲁姆手枪弹，是专门用在消声手枪上的减装枪弹。 在外观上，与普通的巴拉贝鲁姆手枪弹没多大区别。 主要就是，发射药减少了三分之二，初速降低为原来的一半，有效射程也减少为原来的一半。 安装消声器后，有效射程减到十米。 当然，威力肯定大部如前。 只是在十米的距离内，王栋有信心打中敌人脑袋，因此对威力没有太大要求。 如果需要威力，直接使用DF762NZ就行了，哪还用得着手枪？ 好处显而易见。 用安装消声器的手枪发射，枪口噪音不到九十分贝，而且是峰值噪音，比使用普通枪弹低了十多分贝。 这意味着，枪声在二十米外就听不到了。 其实，华夏特种部队一直有使用消声冲锋枪的传统，而且使用的就是减少发射药的手枪子弹。 罗清没有使用手枪，而是换上了短枪管，安装了消声器的DF762N步枪。 接下来，就得逐屋搜查，干掉遇到的雇佣兵。 虽然通过“翼龙”2无人机，掌握了雇佣兵的部署情况，以及大致活动范围，但是无人机拍不到村舍里的画面。 此外，被无人机发现的雇佣兵不到二十个，而卡拉什尼科夫团队有三十人。 没有出现的那些雇佣兵，肯定在村舍里面。 至于在那间村舍里，显然是个未知数。 所幸，大部分村舍很小，也就几十平方米，一般只有两个、或者三个房间，而且房门没上锁。 拉下微光夜视仪，王栋朝罗清点了点头。 等罗清做好准备，也就是举枪瞄准门板，王栋才轻轻推开门板。 等了几秒钟，在没有异常之后，王栋才进去。 是空的，有两个房间，外面是客厅，里面是卧室，很凌乱，地上有一些破旧的衣服与摔碎里的陶器。 王栋出来的时候，罗清取出荧光笔，在村舍的门板上画了一个圆圈。 是裸眼看不到的荧光，戴上夜视仪才能看到。 雇佣兵有夜视仪，只不过外面月光皎洁，雇佣兵都没有使用夜视仪。 接下来，两人搜查了附近几间村舍。 全都没有人，而且都比较凌乱，似乎刚遭到洗劫，也许是雇佣兵到达的时候，住在这里的村民试图逃走。 两人继续向村庄里面推进。 住在村子外围的都是穷人，或者说是地位最低的村民。 这一点，从村舍的大小就能看出来。 来到这栋面积超过一百平方米，而且羊圈里还有几十只山羊的村舍外面，王栋停下了脚步。 不是遇到危险，而是刺鼻的血腥味。 很浓烈，是从村舍里漂出来的，而且肯定不是山羊的血，因为没有人会愚蠢到在房间里面宰杀山羊。 这次，王栋更加小心，罗清也是万分警惕。 在推开房门之后，王栋等了好几秒钟。 没有危险，门后面有几具尸体，而且是村民的尸体，三个妇女，还有几个少年，堆叠在一起。 全是枪杀，至少有一个妇女被近距离处决。 健直是丧心病狂！ 只是手无寸铁的妇女，还有未成年的孩子，就算是雇佣兵，只要有点人性，就不会滥杀无辜。 不过，并非全是无辜。 屋角有一把步枪，旁边还有几颗子弹，是李-恩菲尔德短步枪，枪管锈迹斑斑，能不能打响都是个问题。 这把步枪属于某个村民，也许就是被处决的那名妇女。 王栋蹲了下来，那名妇女是被人枪决的，行刑人员经验丰富，子弹从后脑勺射入，从口腔射出。 妇女双目圆瞪，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王栋注意到，妇女盯着的不是屋角的步枪，而是里面的房间，地面上有几条血迹，一直延伸到那几具少年的尸体旁。 显然，事发的时候，那几个少年躲在卧室里面。 也许，妇女是他们的母亲。 为了保护子女，她才拿起武器。 只是，这不但害死了她，还害死了她的孩子。 这又是何苦呢？ 王栋叹了口气，起身走出了村舍。 看到王栋，罗清锁紧眉头，忍住没发火，因为从王栋的神色，她已经猜到了村舍里面的情形。 王栋想说什么，只是没有说出来。 罗清没有废话，朝王栋点了点头，让他不要多想。 其实，王栋没多想，只是心里不舒服。 能说那个妇女做错了吗？ 保护孩子是母亲的本能！ 一个普通的母亲，显然不可能知道拿起武器的后果有多么严重。 能说杀害村民的雇佣兵做错了吗？ 遇到威胁，没哪个雇佣兵会心慈手软，即便是正规军官兵，同样会在受到威胁时向武装平民开火。 换成王栋，也会开枪。 那么，错的是谁？ 第172章 强攻 “哒哒哒……” 枪声来自村庄北面，那边是沙特特种兵。 怎么回事？ 王栋哪敢迟疑，立即取下背负的DF762NZ狙击步枪。 此时，耳机里传来了喊叫声。 好几名雇佣兵在喊话，说的是俄语，还有地方口音，王栋只听到，有人在给雇佣兵下达命令。 “栋哥，阿齐兹他们被发现了，遭到沙特特种兵攻击。” “什么？” “清姐，他说能搞定那些沙特特种兵，所以……” “蠢货！通知初哥与狂人，到村庄中心跟我们会合。” 说完，罗清就朝村子中心的那几栋砖瓦房指了一下，打出强攻的手语。 战斗已经打响，还有什么好罗嗦的呢？ 王栋一马当先，罗清紧随其后。 此时，罗清已经拆掉了步枪的消声器。 为了便于行动，罗清为DF762N换上了短枪管，装上消声器的话，使用“白头弹”未必能打穿Ⅳ级防弹衣。 这个级别的防弹衣，能够挡住抵近射击的M993型枪弹。 “白头弹”的穿甲性能比M993弹好一些，只是使用短枪管与消声器之后，穿甲性能就没那么可观了。 开始，在村庄外面被王栋干掉的那名雇佣兵穿的就是Ⅳ级防弹衣。 “哒哒哒……” 前方，两名雇佣兵从一间村舍里冲了出来。 前面那名雇佣兵看到了披着伪装网的王栋，也反应了过来，却没躲避，接着就被子弹打中了。 后面那名雇佣兵立即缩了回去。 王栋用的是狙击步枪，还设定为点射模式，而且门洞就那么大，前面那名雇佣兵挡住了射界。 “哒哒哒……” 后面，罗清也开火了，子弹全都射向门洞。 受到火力压制，那名雇佣兵就算没死，也肯定趴着。 离这么近，别说墙壁是用泥土垒成的，就算是砖块与石头，也挡不住威力巨大的“白头弹”。 王栋加快脚步，冲近后往门洞里扔了一枚手雷。 “轰——” “哒哒哒……” 爆炸发生的时候，那家伙就冲了出来，迎接他的是DF762N步枪射出的子弹。 这时，南面也传来了枪声。 王栋与罗清继续向村庄中心推进，并且搜查沿途的村舍。 其实，他们再也没有遇到雇佣兵，也没发现幸存的村民。 村庄中央是几栋砖瓦结构的房屋，而且紧挨着，算得上豪华气派，肯定是村庄或者其他大人物的住所。 总共三栋，呈品字型结构，平坦的楼顶上还有一圈护墙。 显然，这三栋房屋是理想的堡垒。 王栋与罗清前脚刚到，谢初越与赵凰就赶了过来。 张子岚与雷东也已赶到，不过在另外一侧。 除了赶往村庄南面的几名雇佣兵，剩下的全在这几栋房屋里面。 雇佣兵控制了楼顶，还架起机枪。 火力极为凶猛，王栋他们没上去送死。 “耗子，还要多久？”王栋已经丢掉缴获的通信设备，戴上了自己的耳麦，能跟汪昊天通话了。 “马上，无人机已经升空，五分钟内赶到。” “初哥，先打机枪手。” 谢初越点了点头，转身就跑开了。 赵凰没有跟过去，近距离狙击，用不着为谢初越指引目标。 “狂人，你准备一下，等下把敌人的火力吸引过去，掩护我们强攻。” “收到，给我几分钟。” 王栋蹲了下来，迅速拆掉DF762NZ的重型枪管，换上了一根短枪管，把狙击步枪改成了突击步枪。 随后，他装上了枪挂榴弹发射器。 不多时，小型无分机到来。 三栋房屋的楼顶上，各有三名雇佣兵，而且都有机枪。 虽然没有构成交叉火力，但是居高临下，威胁很大。 “初哥，我们先动手。” 王栋说这话的时候，罗清把一枚榴弹递了过去。 这时，赵凰也装填好榴弹。 “左中右，一、二、三，开火！” “咚、咚、咚——” 三人同时开火，三枚榴弹蹿入夜空。 “轰、轰、轰——” 在三人重新装填榴弹的时候，爆炸发生。 不算太猛烈，也未必能炸死楼顶上的所有雇佣兵，但是肯定能让机枪哑火，至少暂时无法使用。 “走！” 王栋一马当先，率先从藏身的村舍后面冲了出去。 罗清与赵凰一左一右，不过都跟王栋保持了几米距离。 “砰——” 枪声从后放传来，是谢初越在开火。 中间那栋房屋的楼顶，一名雇佣兵栽了下来。 那家伙看到了王栋，开始爬在护墙上，准备朝王栋开火，只是还没瞄准，就被射来的子弹爆头。 趁此机会，王栋冲到了房屋门外。 房门关着，不过没有上锁。 “哒哒哒……” “哒哒哒……” …… 在王栋推开门板的时候，枪声响起，密集的弹雨几乎撕碎了门板，封锁了门洞，只是没有打穿墙壁。 雇佣兵使用的是发射M43型枪弹的AK12步枪，威力明显不够。 当然，王栋也没有傻到站在门口吃枪子。 一轮扫射过后，房屋里安静了下来。 王栋取出了一枚闪光弹，朝门洞对面的罗清与赵凰比划了一下，罗清点了点头，取出了一枚手雷，赵凰也一样。 紧接着，三人同时投掷。 “砰——” “哒哒哒……” “哒哒哒……” …… 首先引爆的是闪光弹，守在房屋里的雇佣兵立即开火，而且都是朝门洞射击，想用弹雨堵死门洞。 “轰——轰——” 两枚手雷几乎同时爆炸，而且都是进攻型手雷。 进攻型手雷没有预制破片，主要靠爆炸产生的冲击波来杀伤敌人，在密闭空间内使用的效果最好。 房屋，显然就是密闭空间。 爆炸产生的冲击波，还有瞬间超压，能让房屋内的雇佣兵丧失战斗力，离得近一点的还会被震死。 只等了一秒钟，王栋就冲了进去。 “哒哒哒……哒哒哒……” “哒哒哒……” “哒哒哒……” 房屋里有四名雇佣兵，全被震得七荤八素，还暂时失明。 王栋没多想，开枪击毙了两名雇佣兵，跟着进来的罗清与赵凰也没客气，各干掉了一名雇佣兵。 “轰、轰、轰——” 西南方向发生连环爆炸，腾起的火球照亮了整个村庄，肯定不是手雷，是雷东安放的炸弹！ 第173章 血战沙场 猛烈的爆炸，不但吸引了雇佣兵的注意力，还炸死了十几名雇佣兵。 王栋一直以来都相信，得罪谁都可以，千万不要得罪雷东。 那家伙发起狂来，地狱里的魔鬼都会畏惧三分。 这时，雇佣兵开始突围。 想逃？ 门都没有！ 村庄北面的战斗已经结束，发现是自己人之后，十名跟随卡拉什尼科夫团队的沙特特种兵立即停火。 村庄南面，C队的巴基斯坦特种兵早已就位。 这个时候，王栋才知道，去村庄北面的只有阿齐兹上尉，其他巴基斯坦特种兵都按照计划在村庄南面布防。 沙特特种兵“反水”，那些雇佣兵不逃才是怪事。 只是，往哪逃？ 巴基斯坦特种兵已经在南面建起防线，至少有四挺机枪，交叉火力能让所有雇佣兵死无葬身之地。 车辆全都在村庄北面，由沙特特种兵看守。 没有车辆，能逃到哪里去？ 只是，剩余十来名雇佣兵没有慌张，组织起来之后开始向南突围。 王栋他们在东边，开始的爆炸发生在西边，所以雇佣兵理所当然的认为袭击来自西面与东面。 更重要的是，埋伏在村庄南面的巴基斯坦特种兵还没有投入战斗。 也就是说，爆炸发生之后，只有南面没有爆发战斗。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四挺机枪同时开火，眨眼之间，冲在前面的几名雇佣兵就被撕成了碎片，他们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后面的雇佣兵立即疏散隐蔽，避开了射来的枪弹。 “砰——” 可惜，不止前面有巴基斯坦特种兵，后面还有狙击手。 开火的是谢初越，那名雇佣兵试图依靠村舍掩护，绕过巴基斯坦特种兵的防线，忽视了身后的威胁。 “栋哥，波江金也在这里。” “在哪？”王栋停下了脚步。 “就在前方，无人机下面那栋村舍里面。” 王栋抬头一看，发现了在前方一百多米外的无人机。 无人机很小，不过汪昊天打开了航行灯，让王栋能够看到。 “让C队压制附近的雇佣兵。” “收到。” “初哥，掩护我们。” “没问题。” 朝罗清与赵凰招了招手，王栋朝前方那栋村舍跑去。 受到火力压制，雇佣兵无处可逃，只能就地隐蔽。 后面有狙击手，当三名从村舍里面冲出来，试图绕过巴基斯坦特种兵防线的雇佣兵被击毙之后，其他雇佣兵老实了下来。 只是，王栋没有掉以轻心。 三人相互掩护，交替前行，而且搜查了沿途的所有村舍，只是没有跟藏在村舍里面的雇佣兵纠缠。 不抓活口，战斗就简单了。 只要发现村舍里面藏了雇佣兵就用手雷，如果没有炸死，再进去补几枪就行了。 “栋哥，他们投降了。” “什么？” “雇佣兵投降了，打起了白旗。” 这时，冲到前面的赵凰朝王栋与罗清吹了声口哨，让他们过去。 没错，最后几名雇佣兵投降了。 一根木棍从那栋村舍的门洞里伸了出来，上面邦了条白布，还在挥舞，谁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这时，张子岚与雷东已经赶到，在村舍另外一边。 王栋朝他们摇了摇手，让他们不要冒险。 谁能保证那些家伙是真的投降？ 别忘了，他们是“北极寒流”的雇佣兵，过去几十年里，没有一名“北极寒流”的雇佣兵在战场上投降。 “北极寒流”的口号就是：血战沙场。 不多时，谢初越赶到，只是没有靠近王栋他们，而是爬上旁边一栋村舍的屋顶，重新架起狙击步枪。 又过了几分钟，一名巴基斯坦特种兵送来了扩音器。 此时，C队的人员已经赶到，包围了村舍。 “里面的人听着，把武器丢出来！” 声音很大，只是王栋的俄语确实不怎么样。 用丘尔金的话来说，就是舌头不够大，没有那种韵味。 还好，这句话简单明亮，就算口音不正宗，村舍里的雇佣兵也能听懂。 不多时，几支AK12步枪就从门洞里抛了出来。 “还有手枪、匕首与武装带，全都丢出来。” 显然，对于已经丧失了斗志的人来说，既然已经决定投降，那么就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让波江金在最前面，其他人一个接一个的出来，不要给我们任何开枪的理由！” 过了大约十秒钟，一个人出现在门口。 没错，就是卡拉什尼科夫团队的领队波江金。 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身材很强壮，还没有发福，退役特种兵，只不过已经很多年没有上过战场了。 他没有携带武器，准确说是在突围的时候没带上步枪。 在他出来后，一名双手抱着脑袋的雇佣兵出现在门口。 “不要开枪！” 大喊出来的同时，波江金拔腿狂奔。 “砰——” 枪声响起，开火的是谢初越。 所幸，谢初越也会一点俄语，虽然算不上精通，但是听懂了那句话，因此在开枪之前压低了枪口。 子弹打中了波江金右肩，而不是额头。 “乌拉——” “乌拉——” …… 几乎同时，村舍里面的雇佣兵也冲了出来，还在大喊口号。 “哒哒哒……” “哒哒哒……” …… 没等王栋下令，罗清与赵凰就开火了。 紧接着，附近的巴基斯坦特种兵也开火了。 一时之间，枪声大作。 “轰、轰、轰——” 枪声还没停下，爆炸发生，是那些雇佣兵握着的手雷。 显然，这些“北极寒流”的雇佣兵不是真的投降，而是以投降做掩护，跟王栋他们同归于尽。 这才是“北极寒流”！ 可惜，波江金是卡拉什尼科夫公司的市场经理，不是“北极寒流”的雇佣兵，没有必死的决心与勇气。 此外，王栋也早有预料，不然不会让波江金首先出来。 弹雨如织补，冲出来的雇佣兵没一个跑出五米，全在村舍外面倒下，离王栋他们还有几十米。 爆炸发生后，王栋没有下令停火。 四挺DF762NM机枪一直在开火，扫射那栋村舍。 等到四挺机枪打光子弹，村舍外墙上密密麻麻的全是枪眼，看上去像是一个巨大的白蚁巢穴。 就算有雇佣兵藏在村舍里面，也肯定被打成了马蜂窝。 第174章 搅局者 等到巴基斯坦特种兵停火，王栋才走了上去。 他仍然没有放松警惕，枪口始终对准躺着的波江金，跟在后面的罗清与赵凰同样端着步枪。 同时，张子岚与雷东从另外一侧朝村舍推进。 王栋没有下令，四周的巴基斯坦特种兵全都保持着战斗姿势。 其实，波江金不是怕死。 在他旁边就有一枚手雷，只是没有爆炸。 显然，波江金想在冲近之后再拉响手雷，只是谢初越没给他这个机会，打中右肩的那一枪让他丢掉了手雷。 此外，混战中，波江金还挨了几枪，全都打在腿上。 波江金没放弃，正在朝手雷爬过去。 “哒哒哒……” 罗清朝他前方开了几枪，让他不要白费劲了。 波江金停了下来，翻身仰面朝天。 走近后，王栋踢开了手雷。 “呸——” 波江金朝王栋脚边吐了一口唾沫，一副死硬的样子。 王栋没跟他罗嗦，抓住他的头发，拖到了旁边村舍的路沿旁。 这时，张子岚与雷东赶到。 他们已经搜查了村舍，没有出来的两名雇佣兵都被乱枪打死。 “要我来吗？”谢初越也赶了过来。 王栋摇了摇头，说道：“让大家都散开，在村子外面布防。另外，彻底搜查，看看有没有幸存的村民。” 谢初越点了点头，叫上张子岚与雷东走开了。 王栋没有审问波江金，因为这么做根本没有意义。 这家伙，至少挨了五枪，虽然没有一枪致命，但是双腿已被打断，右臂也废了，流了很多血，肯定活不了。 再说了，拿什么让他开口招供？ 王栋只知道他是卡拉什尼科夫团队的领队，一名退役特种兵，也许有家室，也肯定在俄罗斯。 这时，一名巴基斯坦特种兵把卫星电话送了过来。 之前，电话放在汪昊天那里。 罗清没找王栋，给赵禹打了电话。 要审问波江金，得查明波江金的底细，只能找尼古拉斯想办法，也许他已经查到了一些波江金的资料。 “杀了我。” 波江金自己开口说话，王栋朝他看了过去。 “给我一个痛快。”波江金看着王栋，说道，“如果你们现在出发，也许还有机会活着返回沙特。” 王栋蹲了下来，只是看着波江金，什么都没说。 “只是，你们都要死，即便没有死在这里，也会死在别的地方。” 赵凰拔出手枪，把枪口对准波江金的额头，只是没有扣下扳机，因为王栋已经抓住了她的手腕。 “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是为什么。” “为什么？”王栋这个时候才开口问了一句。 “你来到这里，袭击了我们，那就肯定知道，对付你们的不是我，也不是卡拉什尼科夫公司。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无法拿到沙特的订单。我们想得到的，不过是在其他地方获得更多的利益。” 王栋站了起来，觉得波江金说的是废话。 “你们什么都没有，却敢来淌这潭浑水，还对别人几百亿美元的大生意构成威胁。” 王栋暗自一惊，眉头迅速跳了几下。 “怎么，你们不知道吗？哈哈……难怪，难怪……” “什么买卖？”赵凰立即问了出来。 “哈哈……” “快说，是什么买卖！？”赵凰明显急了。 王栋一把将她拉开，又蹲了下来。 “我很佩服你们的胆量，真是无知者无畏。”波江金收住了笑声，说道，“反正，你们都得死，所以我也不怕告诉你。没人把这笔合同放在眼里，不过一亿美元，利润最多就一千五百万。就算把沙特陆军算上，也算不了大买卖。只不过，这笔合同对两家军火公司的未来有着决定性意义。” “FN与H&K？” 波江金点了点头，说道：“你们是搅局者，坏了别人的大事。你认为，那些家伙会放过你们？” 王栋没多问，站起来后拔出了手枪。 “你们还有几个小时，如果我是你，就会立即离开这个村庄，抄近路返回沙特，宣布退出竞标，然后……” “砰——” 没等波江金说完，王栋扣下了扳机。 这时，罗清走了过来，把卫星电话递给王栋。 已经接通。 “是我。” “栋哥，那个波江金……” “他已经死了，所以他是什么人并不重要。尼古拉斯在吗？” “我在。” “现在，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王栋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说道，“设法查清楚FN公司与H&K公司的经营情况，特别是现金流、持有订单、合同订单等财务状况。此外。如果两家公司经营不善，存在合并的可能，以哪家公司为主。要是有办法，最好搞清楚这两家公司的背景。” “就这些？” “暂时就这些，查清楚之后，发给瑟琳娜与穆拉。” “没问题，我马上动手。” 王栋没多罗嗦，挂断了电话。 几个月前，在迈阿密，王栋就从斯特拉奇那里知道，欧洲军火行业在为合并做准备。 之前，FN团队在伏击中全军覆没，王栋就想到，下黑手的那些家伙不止是要让FN公司出局。 波江金说的这些，解释了所有的疑问。 显然，如果H&K公司打算吞并FN公司，肯定要拿下这份合同，至少得让FN公司空手而归。 别忘了，特种部队的订单只是开始，今后还有沙特陆军的订单。 看得更长远一点，其他海湾土豪国，即阿联酋、卡塔尔、巴林、科威特与阿曼，说不定也会跟随沙特的步伐。 把这些国家算上，潜在的军购合同超过五十亿美元。 以百分之十计算，纯利润也有数亿美元。 要是让FN公司拿到这些订单，还会被H&K公司吞并吗？ 可以说，这才是关键所在。 很简单，H&K公司同样需要这笔订单，用赚到的利润来收购FN公司，同时证明自己是欧洲枪械企业的龙头老大。 FN已经出局，D&F公司成了最大障碍。 不多时，汪昊天与丘尔金赶了过来。 因为丘尔金是俄罗斯人，所以在开始行动的时候，王栋让他留下保护汪昊天，没有参与战斗。 王栋没多想，把所有人招集了起来。 波江金说得很清楚，他们还有几个小时。 显然，H&K与巴雷特的人正在赶过来的途中，很快就会赶到。 撤，还是打？ 第175章 督战 波江金没有撒谎，一支规模庞大的队伍正从北面杀来。 发现那支队伍的是完成了轰炸任务，返回法赫德国王军事城的沙特战斗机，而且是胡塞武装。 根据战斗机飞行员的汇报，有上千名武装份子。 在王栋他们袭击卡拉什尼科夫团队的时候，沙特国防部联系了各团队的特种兵。 只是，没了下文。 王栋立即给穆沙拉夫打了电话，让他赶紧去找穆罕默德王子。 如果可以，得立即出动战斗机，轰炸那些武装份子，掩护王栋他们北上，至少阻止武装份子继续南下。 关键就是，北上的公路只有一条。 武装份子控制了北上的公路，也就堵住了王栋他们返回沙特的道路。 那是一千名武装份子，哪怕装备简陋，也人数众多。 王栋他们再能打，也不可能在野外消灭一千名武装份子。 此外，胡塞武装有一些重型武器，迫击炮、无坐力炮与火箭筒更是数量众多，而王栋他们手上只有枪械。 向南避让，也行不通。 村庄在萨拉省北部，南面一百多公里就是也门首都萨拉。 也门政府军与胡塞武装正在萨拉激战，政府军控制了南部与西部的郊区，胡塞武装盘踞市区，还控制着北部与东部郊区。 南下，只会遇到更多的胡塞武装。 返回焦夫省？ 不是不可以，只是依然无法避开胡塞武装。 别忘了，焦夫省是胡塞武装的大本营。 之前能够隐蔽行动，那是因为没有被盯上。 现在被胡塞武装盯上了，再去焦夫省，那不是自投罗网吗？ 去西边？ 离得最近的，由联军控制的城市是红海的港口城市荷台达，在两百公里外，还是直线距离。 虽然沿途的很多城镇已被也门政府军占领，但是当地同样有胡塞武装的人。 避开胡塞武装到达荷台达？ 显然，那是痴人说梦。 除了北上突围，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去哈杰省的省会，那里有联军的装甲部队，而且是沙特陆军。 只是，哈杰也在一百多公里外，而且那支沙特装甲部队由联军司令部指挥。 就算要去哈杰，也要首先跟当地的驻军取得联系。 如果可以，最好能派部队过来接应。 当然，最好是出动部署在法赫德国王军事城的战斗机轰炸背面的胡塞武装，掩护王栋他们返回沙特。 为此，王栋才联系了穆沙拉夫。 接到电话之后，穆沙拉夫就赶往司令部。 只是，在司令部大门外，他被卫兵拦了下来。 不是法赫德国王军事城的警卫，而是沙特内务部安全机构的特勤人员！ 纳伊夫王储来了？ 内务部由内政大臣，也就是纳伊夫王储管辖，隶属于内务部的安全机构同样听从纳伊夫王储指挥。 此外，内务部安全机构是执法部门，有着超然的地位。 穆沙拉夫哪敢迟疑，立即去找到萨利赫。 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纳伊夫王储来到法赫德国王军事城，还带着萨勒曼国王的手谕，夺走了穆罕默德王子的指挥权。 别说是外人的穆沙拉夫，连萨利赫都没办法见到穆罕默德王子。 难道，穆罕默德被软禁了起来？ 说明情况后，萨利赫让穆沙拉夫先回去，保证想办法见到穆罕默德王子，有消息之后再跟穆沙拉夫联系。 其实，没有这么严重。 纳伊夫确实持有萨勒曼国王的手谕，只是没夺走穆罕默德的指挥权，只是来问责，或者说是督军。 理由就是，攻打萨拉的行动迟迟没有取得胜利。 显然，萨勒曼国王的意思是让纳伊夫推动进攻行动，尽快拿下萨拉，让联军支持的也门政府名副其实。 至于要怎么打，萨勒曼国王显然没有明示。 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国王快九十岁了，多年前就把国政交给了王储与副王储，很少过问政事。 纳伊夫把鸡毛当成令箭，穆罕默德显然不会妥协。 只是，穆罕默德无法否认事实，进攻萨拉的行动确实出了问题，别说也门政府军，联军也是如此。 八万也门政府军，加上三万用高科技装备武装起来的联军士兵，打了十多天，竟然没能从乌合之众般的胡塞武装手里夺回萨拉，还伤亡了数百人，损失了大量武器装备，没有问题才是怪事。 原因有很多，也门政府军怯战，联军协调不到位。 只是，能怪穆罕默德？ 显然，怎么都算不到穆罕默德头上。 此外，萨勒曼国王只是让纳伊夫来推动进攻行动，也就是加强协调，而不是来代替穆罕默德。 穆沙拉夫过来的时候，穆罕默德正在国王面前据理力争。 当然，萨勒曼没有来法赫德国王军事城，用的视频电话。 三维显示，采用激光干涉成像技术，很先进，十足的科技范。 为了这套系统，前任国王花了十亿美元。 有趣的是，提供这套系统的是一家华夏公司，因为欧美公司的报价为十五亿美元，足足高了五成。 争论没有进行多久，在萨勒曼国王表态之后，穆罕默德与纳伊夫选择了接受。 军事行动，依然由穆罕默德指挥，纳伊夫以王储身份来视察军队的情况，接管军事城的内务工作，直到打下萨拉。 也就是说，在进攻萨拉期间，包括安全在内，军事城内务工作由纳伊夫负责。 等纳伊夫出来，萨利赫立即进去。 在萨利赫说明情况后，穆罕默德沉默了许久。 “殿下，穆沙拉夫在等消息，如果……” “我现在能做什么？”穆罕默德朝萨利赫看了过去。“以安全为由，纳伊夫会派内务部的人去审问飞行员，如果我派战斗机去轰炸别的地方，他就会借此指责我们没有在攻打萨拉的行动上尽到全力。” “可是……” “告诉穆拉，我会想办法，只是在此之前，他们得靠自己。当然，如果他想到了合适的办法，我会全力支持。” 萨利赫咬了咬牙，没再多说什么。 其实，他也知道，穆罕默德现在是爱莫能助。 国王关心的是萨拉的战斗，纳伊夫过来盯着，哪怕穆罕默德是国王的亲生儿子，也不敢违背圣意。 别忘了，萨勒曼国王有很多儿子。 第176章 就地固守 “好的，我知道了，我会告诉他们。” 罗清接电话的时候，王栋停了下来，大家都看着她。 “穆拉打来的，纳伊夫王储到了法赫德国王军事城，而且接管了军事城的内务，穆罕默德现在是爱莫能助。他在想办法，只是安全机构的特工已经盯上他，还有瑟琳娜等留在军事城的人员。” “这么说，我们不能指望他了。”赵凰说的这句话显然有所指。 “穆拉会想到办法。”王栋看了赵凰一眼，才说道，“很明显，纳伊夫在这个时候去军事城，绝非碰巧。连穆罕默德都拿他没办法，穆拉就更加了。我们现在可以肯定，波江金没撒谎。” “回去后，我要干掉那个叫什么夫的家伙。” “纳伊夫，而且不是家伙，是王储。”赵凰纠正了雷东的说法。 “对，我跟你一起。”丘尔金把住了雷东的肩膀，也是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 虽然两人在体格上差了几个数量级，但是在脾气上，真差不多，都是直性子，而且都不太会说话。 “你们是真的蠢，还是真的蠢！？”罗清瞪了两人一眼，说道，“那是王储，沙特下任国王的头号人选。哪怕最后坐不上王位，他也是沙特的王子。他要有个三长两短，我们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 “只是说说，又没有当真。”赵凰替两人说了一句。 “这样的话，少说为妙，特别是你们。”王栋及时开口，结束了争吵。“现在，我们只能靠自己。” “突围的风险太大。”谢初越在这个时候说道，“连纳伊夫王储都出动了，那些家伙肯定要把我们赶尽杀绝。北面那支队伍，或许只是一个幌子，其主要作用是让我们放弃北上的念头。” “放弃北上，就得去哈杰。”张子岚说了一句。 “驻扎在那里的是一支沙特的装甲部队，虽然隶属于国防部，但是未必听穆罕默德的指挥。” “这些，我们的敌人同样能够想到。”王栋开口说道，“换成是我，就会在去哈杰的路上设置伏击圈。” “去哈杰要经过好几条山谷，都是理想的伏击地点。”汪昊天接了一句。 “不能北上突围，又不能去哈杰，那该怎么办？”雷东问了出来。 没人回答，因为大家心里都没底。 “难不成，在这里坐以待毙？”丘尔金也很着急。 王栋的眉头跳了几下，说道：“这还真是个办法。” 这下，所有人都朝王栋看了过去。 “其实，敌人并不知道我们会来这里。在我们杀来之后，波江金才联系了H&K与巴雷特的人。这里是平原，一马平川，明显是易攻难守，所以敌人断定我们会离开，而且不是北上，就是去哈杰。” “也就是说，敌人没想到我们会留在原地？”谢初越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王栋点了点头，说道：“北面的胡塞武装至少有一千人，还有很多车辆，肯定携带了足够多的重武器。只不过，未必是来对付我们，也许是去增援萨拉。不管怎么样，H&K与巴雷特的人，很可能埋伏在去哈杰的路上。如果我们留在这里，顶住胡塞武装，说不定能打一个时间差。” “前提是，我们能坚持住。”赵凰说了一句。 “我们可以利用村庄里的建筑物，特别是中间几栋砖瓦房屋。适当加固之后，足以应付轻武器的射击。” “时间呢？” 罗清笑了笑，朝雷东看了过去。 “狂人得留下来，在村庄外围部署防线，多安装一些炸弹，最好是遥控炸弹，再弄一些地雷。” “行，我马上去准备。” “叫上巴基斯坦与沙特的特种兵。” 雷东没多说，点头答应下来。 “我去牵制敌人。”张子岚自告奋勇，“虽然比不上狂人，但是给敌人制造点麻烦，争取几个小时，问题不大。” “铁锤，你也去。” 丘尔金只是点了点头。 “记住，只需要几个小时，拖到天黑之后。” 张子岚笑了笑，他当然明白拖到天黑之后的好处，因为他们有夜视仪，而胡塞武装显然没有。 “其他人，负责修建工事。” “我做什么？”汪昊天问了一句。 王栋笑了笑，说道：“你得盯着天上，要是有路过的无人机，特别是带着导弹的，设法利用起来。” “行，包在我身上。” “就这样，都抓紧时间。” 等其他人走开，谢初越又转了回来。 “初哥？” “你没有安排防御部署。”谢初越掏出香烟，先给王栋点上了一根。“虽然相处的时间不是很多，但是那些巴基斯坦特种兵还行，至少不会拖我们的后腿。沙特特种兵，就不敢恭维了。” “还不能让他们当炮灰。”罗清补充了一句。 王栋愣了一下，忍不住苦笑了起来，这还真是个问题。 虽然国防部直属特种部队是沙特的精锐，但是战斗力，还真是渣五级别，也许连正规军的侦察兵都比不上。 关键是缺乏斗志，没有多少积极性。 就算能吃苦，能够忍受恶劣的环境，也没什么值得炫耀的，因为这些是军人必须具备的基本素质。 “让他们留在村庄里面，我们负责外围防线。” “人手肯定不够。” 王栋长出口气，说道：“尽量杀伤敌人，利用村庄里面的建筑物。别忘了，那些武装份子也没多少战斗力。” “至少不怕死。”说这句话的是赵凰。 “不管怎么样，我们有充足的弹药。”罗清改变了立场，说道，“带来的弹药，还有大约四分之三。算上缴获的AK12步枪，以及卡拉什尼科夫团队的弹药，打几场战斗，坚持几天都没问题。” “关键是中间几栋村舍，必须守住。” “怎么守？要是被敌人分开，我们就得各自为阵，到时候……” “堑壕。”谢初越蹲了下来，在地上画出示意图，说道，“这几栋房屋有院墙，我们只需要堵死之间的缺口，就能构成一道完整的防线。此外，在里面挖几条交通壕，以便各房屋的人员相互增援。有这道防线，我们有火力优势，肯定能守住。当然，前提是敌人没有携带迫击炮等重武器。” “如果有，就得打掉。” 谢初越抬起头来，才发现被王栋盯着。 俗话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再大的困难，大家一起商量，也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第177章 走自己的路 整个白天，包括王栋在内，二十多名行动人员，还有两个小队的十九名沙特特种兵都在忙碌。 为了保命，这些沙特特种兵也很积极。 此外，还有幸存的村民。 虽然不相信沙特人，更不相信雇佣兵，但是王栋表示，只要参与劳作，就在天黑之前放他们离开，村民也动员起来。 其实，能做体力活的也就只有十多个壮年妇女，剩下全是老人与孩子。 男人都出去打仗了，壮年妇女是主要劳力。 人不算多，不过效率很高。 中午，围绕中间三栋砖瓦房屋的核心工事完成，也就是加固院墙，用村民囤积的羊粪与草料堵住三个缺口。 为了便于往来，还拆掉了相邻的院墙。 院墙不算牢固，不过肯定撞不垮，而且高度在三米左右，无法徒手翻越。 此外，三栋房屋也得到加固，主要是加厚墙体，确保能够挡住步枪子弹，主要部位还能挡住机枪子弹。 下午，谢初越亲自上阵，指挥特种兵通过爆破拆除了一些村舍。 这些村舍不够牢固，无法充当据点，却在主要方向上，挡住了射界，而且会被敌人利用起来。 王栋也没闲着，他负责在楼顶上构筑火力点。 至于罗清与赵凰，除了负责所有人的伙食，还时不时去各个地方转一圈，给特种兵打气加油。 男人嘛，在女人面前总会尽量表现得好一点。 傍晚，罗清把晚饭送上来的时候，王栋正在观赏落日，手上还夹着一根香烟，烟灰都有半截长了。 楼顶上有五个简易机枪堡垒，三个朝向外面，另外两个分别在两侧。 堡垒用沙袋加固，垒了三层，别说步枪子弹，就算是.50口径的重机枪子弹，也肯定打不穿。 高度与楼顶护墙平齐，不但能提供良好掩护，而且在下面看不到。 几个堡垒之间，也沿着护墙垒了沙袋，不过只有半米高。 如果遭到火力压制，在堡垒之间转移的时候，只能匍匐前进。 当然，这不是什么问题。 不是沙袋不够，而是楼顶的承重能力有极限，垒的沙袋太多就有危险，王栋可不想压垮房屋。 “在想什么？” “是不是很美？” 罗清微微一愣，才发现王栋说的是夕阳。 确实很美，西面的天空像被点燃了一样，大地也被烧得通红，跟华夏西北的荒漠简直一模一样。 “还是热的，赶紧吃。”罗清心里不太舒服，也许因为疲惫，也许是想到了永远回不去的故乡。 “我们在那边呆了有几年吧？” 罗清先是一愣，不过随即就明白过来，王栋说的是军情局在华夏西北的训练基地。 那地方，也是荒漠，而且傍晚的景色也是如此绚烂。 “我记起了一些当时的事情，只是不多。”王栋回过头来，说道，“我记得，你当时每天傍晚都会坐下来，看着夕阳发呆。” “快吃吧。”罗清把饭盒塞到了王栋手上。 “记错了？” 罗清勉强笑了笑，没有接话。 王栋确实记错了，因为罗清喜欢的不是夕阳，而是初升的朝阳。 在荒漠里，特别是夏季，夕阳与朝阳没多大区别，只是出现的方向完全相反。 王栋也没再多说，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劳累半天，他早就饿了。 “栋，如果早知道，你还会来这里吗？” “早知道什么？”王栋看了罗清一眼，才说道，“会，因为我们别无选择。当初，我们在迈阿密，选择这条路，不管有多少艰难险阻，哪怕是一条绝路，我都会坚持走下去，要么倒下，要么闯出一番天地来。你知道，我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在乎的是你、是所有跟着我的兄弟。” “走自己的路，让其他人无路可走？” 王栋笑了笑，这是在干掉斯特拉奇之后，他自己说的。 “那么，你有没有想过，只靠我们自己，这条路只会越走越窄。”罗清叹了口气，才说道，“我从不质疑你的决定，也从不怀疑你的能力，只是我们卖的是军火，不是玩具，更不是别的东西。哪怕这次，依靠穆拉的私人关系，拿到了订单，也不会有下一次，至少不可能每次都这么幸运。” “所以，更应该来这里。” 罗清眉头紧锁，不大明白的看着王栋。 “知道我为什么要让瑟琳娜担任公司的总裁吗？” “她是法国人。” “没错，虽然现在是苏格兰人，但是是西方人。如果由我、或者你，或者赵禹、或者我们当中的其他任何一个华夏人出面，别说来此竞争沙特军方的采购合同，恐怕连成立公司都办不到。” 罗清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王栋的意思。 “只是，瑟琳娜是一个平民，哪怕D&F公司做起来了，也只是民营企业，而且是小企业。” “所以……” “所以，我们需要一个更大的靠山。” 罗清微微一愣，说道：“你想利用这个机会跟穆罕默德搭上关系，然后获得沙特王室的支持？” “沙特王室就是沙特当局，也是整个沙特。” “问题是，沙特不是强国，而且……” “总是一个国家，而且是海湾地区的大国，有不小的影响力。更何况，沙特王室最不缺的就是钱。” “你……” “没有钱，我们什么都做不了。” “如果只是为了钱……” “不是一般的钱，而是来历正当的钱，准确说是投资，即我们获得的每一分钱都不存在任何问题。” 罗清叹了口气，没再多说什么。 显然，王栋早就想清楚了，也知道该怎么做。 就像波波维奇所说，军火贸易不是普通买卖，并非质好价廉就能卖出去，而王栋现在所做的，就是在弥补缺陷。 拿下沙特订单，得到沙特王室投资，谁还会怀疑D&F公司的实力？ 还有，有了沙特的支持，王栋就能名正言顺的在全球推销D&F公司的产品，去跟西方军火企业争夺市场。 那么，为此冒险也就完全说得过去了。 这时，北面传来了爆炸声，还有枪声。 不多时，地平线上腾起了滚滚沙尘。 一辆皮卡朝村庄这边驶来，在皮卡后面，还有大大小小上百部车辆，公路两旁有一大群狂奔的骆驼！ 没错，就是骆驼！ 只是，骑在骆驼上的敌人挥舞的不是阿拉伯弯刀，而是突击步枪。 第178章 大敌当前 “砰、砰……” 开了第一枪后，王栋调整了一下瞄准点，也就停顿了不到一秒钟，再次扣下扳机，打了第二枪。 旁边的楼顶上，谢初越也开了两枪。 目标在两千米之外，即便“黑头弹”弹头质量更大，存速能力更出色，也要飞行大约四秒钟。 这么远的距离，打固定目标都很难，更别说飞驰的车辆。 更何况，公路并不平整，车辆颠簸得很厉害。 “打中了！” “是吗？” “不是你，是初哥。” 王栋转动枪口一看，罗清没乱说。 谢初越瞄准的那辆皮卡停了下来，挡风玻璃染成了红色，驾驶员已被击毙，而且后面的机枪手也不见了。 这枪法，真没得说。 当然，运气也很重要。 至于王栋瞄准的那辆皮卡，还在行驶，挡风玻璃右侧有一个枪眼，后面的机枪手也爬了起来。 没过多久，那辆皮卡就停了下来。 后面的车辆纷纷停下，武装人员也赶紧下车。 有狙击手，蠢货才会冲上来送死。 几分钟后，张子岚驾驶的皮卡回到村庄。 那是一辆缴获的皮卡，后面架着一挺RPK-16机枪，而且用了三脚架，发射7.62毫米R枪弹。 这种机枪是卡拉什尼科夫公司为俄罗斯特种部队开发的，主要当轻机枪使用。 当然，按照俄罗斯那简单粗暴的风格，重机枪才合胃口。 车身上有几十个枪眼，不过都没打穿。 把车辆交给接应的沙特特种兵后，张子岚与随行的阿齐兹上尉来到王栋所在的房屋。 饭菜已经准备好，还是热的。 “怎么样？”王栋已经来到楼下，在张子岚坐下后，把一瓶矿泉水递了过去，那也是缴获的物资。 “全是胡塞武装，有上千人。” “装备呢？” “重机枪至少有八挺，不过被我炸掉了四挺。轻机枪很多，没有数。还有火箭筒，肯定管够，不过主要是RPG-7，保养得不是很好。有四门无坐力炮，炮弹不太多，总共还不到一百发。” “有没有迫击炮？”罗清替王栋问了一句。 “没发现，不过不等于没有。” “你们先吃饭，等会去楼顶。” 张子岚点了点头，没再罗嗦，他已经一整天没有吃东西了。 旁边，阿齐兹上尉也一样。 王栋没有离开，而是去了里面的房间，那里是汪昊天的指挥部，其实就摆了几部电台与数据通信设备。 当然，还有那部军用计算机。 小型无人机刚起飞，还没到达武装份子上空。 因为沿着固定航线飞行，所以不用控制，汪昊天正在使用一个黑客软件，没有注意到进来的王栋。 王栋没打扰他，耐心的等着。 “啊……栋哥，你怎么也不吭声，吓我一跳。” “搞得怎么样了？”王栋知道，汪昊天在设法控制沙特空军的无人机。 “沙特空军修改了通信密码，还采用了硬件加密技术，破解的难度很大，不过不是办不到。” “还要多久？” “也许几分钟，也许几个小时，现在还说不准。” 王栋微微点了点头，朝计算机屏幕扫了一眼。 “尼古拉斯发来的，说是能够破解任何密码。主要是计算机性能不够好，毕竟这是军用计算机。” “抓紧，搞好了告诉我。” 汪昊天点头答应了下来，又埋头忙碌起来。 王栋没责备汪昊天，因为他知道，军用计算机的运行速度都不快，只是很牢固，不但防水，还肯定摔不坏。 几分钟后，计算机屏幕上弹出了一个窗口。 “栋哥！” 王栋没多问，走了过去。 小型无人机已经到达武装份子上空，拍摄的图像不太清晰，主要飞得太高，而且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汪昊天操作了一番，最终启动了微光摄像机。 张子岚没数错，确实有上千名武装份子，而且有很多机枪，还有大量火箭筒，那几门无坐力炮也在。 有人在发号施令，不过不止一个，是很多个。 此外，武装份子明显分成了几批，互不统辖，也很少交流，或许这些家伙是来自不同的村镇。 王栋看得很认真，因为他想找到武装份子的头目。 就算这些武装份子来自四面八方，也肯定有一名头领，不然这么多人在一起，根本无法协调一直的发起进攻。 这个时候，屏幕上出现了很多的闪光。 几秒钟后，外面传来了枪声，只是很微弱。 怎么回事？ “他们在朝天上开火！” 汪昊天这么一说，王栋才明白过来。 “别担心，无人机的飞行高度为五百米，步枪打不到，而且无人机就那么点大，碰巧被打中的概率很小。” “这里！”王栋朝屏幕上的一部车辆指了一下。 汪昊天没多问，立即放大图像。 一名武装份子从车上下来，还在挥手，随后附近的武装份子就停止了射击，而且都面向那个家伙。 不多时，其他武装份子也停止了射击。 头目！？ 没错，肯定是头目，武装份子之前朝天上开枪，那是在欢迎头目到来，或者说是一种特有的仪式。 “盯紧点，有发现，立即报告。” “明白！” 王栋没再耽搁，直接去了楼顶。 武装份子开枪，那是在为进攻打气，几乎所有的恐怖组织都有类似的仪式，也许这么做能够壮胆。 王栋过去之后，罗清把望远镜递给了他。 村庄外面，武装份子分成三批，已经开始向村庄推进。 速度不是很快，不过步伐坚定。 “所有人都有，听我命令。”王栋在耳麦上摁了一下，调整了频道，“狂人，还是你来打第一枪。” “收到，都看好了，烟火表演马上开始。” 罗清微微一愣，忍不住笑了起来。 雷东就是狂妄，或者说任何时候都这么乐观，似乎世界上没有无法用一枚炸弹解决的问题。 如果有，就用两枚炸弹。 王栋没有笑，他也笑不出来。 那可是一千多名悍不畏死的武装份子，哪怕王栋他们也不怕死，可是敌人是他们的数十倍！ 公路上，黑压压的一大片，全是杀人不眨眼的敌人。 只是这阵势就足够吓人了。 更何况，王栋还从来没有在战场上同时面对这么多敌人，即便是谢初越那些特种兵，恐怕也没有类似的经历。 第179章 旗开得胜 爆炸来得很突然，也极为猛烈。 转眼之间，村庄北面的道路就被烈焰吞没了。 腾起的火球把黑夜变成了白昼，翻滚着上升，蹿上数百米的高度都没有熄灭，远看像一朵蘑菇云。 雷东做了什么！？ 王栋目瞪口呆，不敢相信的看着翻腾的火球。 从爆炸威力看，埋设的炸药并不多，只是引燃了其他物品，很有可能是汽油，也有可能是别的助燃剂。 火球下方，冲在最前面的几十名武装份子无一幸免。 被炸死还算是幸运，没有被炸死的都被点燃了。 公路两旁，几十匹被大火点燃的骆驼四处狂奔，一些朝村庄跑来，还有一些朝后方武装份子跑去。 “哒哒哒……哒哒哒……” 武装份子首先开火，不过瞄准的不是村庄，而是那些骆驼。 还有惨叫声，那些被点燃了的骆驼在嚎叫。 只是，各种声响很快就被枪声淹没了。 “哒哒哒……哒哒哒……” 很快，村庄这边的行动人员也开火了，同样是朝骆驼射击，显然是不想让着火的骆驼冲过来。 “砰——” 听到枪声，王栋回头朝南面那栋房屋的楼顶看去，开枪的是谢初越。 因为枪法更好，所以谢初越的位置靠后一些。 被打中的是一头已经倒下，正在挣扎的骆驼，子弹命中骆驼的脑袋，结束了这头畜生的苦难。 这时，硝烟飘了过来，夹杂着让人作呕的恶臭味。 “是牲畜粪便，晒干了的那种。”罗清也嗅到了。 王栋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在华夏的一些偏远地区，动物粪便不仅仅是肥料，在冬季还是燃料，这里的村民显然也把粪便晒干当燃料使用。 雷东这家伙，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这次猛烈的爆炸，瓦解了武装份子的第一次进攻。 几分钟过后，枪声消散。 在干掉那些狂奔的骆驼之后，武装份子退了回去。 与此同时，二十多部车辆把更多的武装份子送了上来，看样子是要重新组织进攻。 “初哥，该我们表演了。” “收到。” “别急，算上我。” 听到这话，王栋微微一愣，朝西面的房屋楼顶看去。 阿齐兹趴在楼顶上，面前架着一支DF762NZ狙击步枪，动作很标准，真有点狙击手的样子。 当然，他是不是狙击手，王栋不清楚。 “重点照顾指挥官，那些发号施令的家伙。” 又叮嘱了一句，王栋才架起狙击步枪。 “西面第二辆皮卡旁边，戴着阿拉伯头巾，AK背在身后的那个家伙。” “看到了。” “距离六百六，风向西偏北，风速三。” “砰——” 罗清报出射击参数之后，王栋就扣下了扳机。 爆炸点在四百米外，武装份子后退两百多米，因此距离肯定在六百五十米左右，偏差几十米的影响并不大。 至于风的影响，因为风速并不快，所以基本可以忽略。 说得直接一点，在六百多米的射程上，考虑外界因素与不考虑外界因素，只是打中额头与打中下巴的区别。 显然，对于杀伤力惊人的“黑头弹”来说，打中脑袋的任何一个部位都一样。 “砰——” “砰——” 两秒钟内，谢初越与阿齐兹先后开火。 三枪，三名武装份子的头目。 随后，王栋没再让罗清协助，进入自由射击状态，也就是瞄准敌人就开火，不管是不是头目。 谢初越与阿齐兹也一样，两人都在倾洒枪弹。 不到一分钟，王栋就打光了弹匣里的二十发子弹。 这时，武装分子丢下了四十多具同伴的尸体，开始向北撤退。 第二轮进攻，还没组织起来就被瓦解了。 从爆炸发生到武装份子退却，最多也就十五分钟，上百名武装份子被击毙，还有几十头骆驼。 要知道，这只是雷东、王栋、谢初越与阿齐兹四个人的战果。 如果人人都有这样的效率，别说一千多名敌人，就算再增加一倍，也绝不是事。 “你说，那些家伙是真的不怕死，还是说根本不知道死亡是什么？” 王栋看了罗清一眼，重新架好了装上新弹匣的狙击步枪。 “有的时候，我就在想……” “初哥、阿齐兹，别开枪，所有人都不要开枪！” 王栋大喊了一声，罗清赶紧拿起望远镜。 十几个人，正朝村庄这边跑来。 不是武装份子，是半大的孩子，年纪最大的也就十多岁，最小的还不到十岁，有的甚至还没有步枪高。 此外，这些孩子都没携带武器。 搞什么名堂？ 王栋屏住了呼吸，罗清也紧张了起来。 没携带武器，不等于没有威胁。 或许，那些孩子身上绑着炸弹。 要是他们冲过来，怎么办，开枪还是不开枪？ “耗子？” “敌人都在一千米外，没有异常动静。” “所有人都听清楚了，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准开枪。”王栋再次下达命令，准确说是重复之前的命令。 向拿着武器的敌人开枪，没人会迟疑。 只是，向手无寸铁的平民，还是未成年的孩子开枪，那就不一样了。 所幸，那些孩子跑到开始遭到狙击的地点，就没再前行。 他们不是来发起自杀攻击，而是搜集武器弹药。 王栋暗自松了口气，心里却很不舒服。 如果不是他们，换成别人，会让那些孩子拣走武器弹药？ 要知道，那些武器弹药回到武装份子手上就会再次构成威胁，也就是在拿自己人的性命开玩笑。 “他们只是孩子。”罗清说了一句。 等到最后一名背着步枪的孩子跑远，王栋才放下了狙击步枪。 只是，敌人没有给王栋感叹的时间。 在汪昊天发出警报后，所有人都进入了战斗状态。 这次，杀来的是武装份子。 来了二十多辆车，而且武装份子明显害怕狙击手，在一千五百米外就停了下来，还把车辆集中停在前方。 这个距离不算远，那也只是普通的民用车辆，“黑头弹”能打穿车身。 问题是，受到车辆阻挡，王栋他们看不到藏在后面的武装份子。 “栋哥，敌人在从车辆上搬运弹药，有几挺重机枪……我的天，快隐蔽！” 第180章 炮火打击 几秒钟后，王栋听到了炮击声。 不太明显，肯定不是威力巨大的榴弹炮，也不像迫击炮，是几门老掉牙的，只有武装组织会用的无坐力炮。 炮声响起之后，炮弹才飞了过来。 此时，王栋已经藏到了旁边的加固掩体里面。 之前，张子岚已经确认武装份子有无坐力炮，所以王栋加固了一个掩体，在正面多码了两层沙袋。 无坐力炮是直射武器，不用担心炮弹从头顶上砸下来。 “轰、轰、轰……” 随着炮弹落下，爆炸接二连三的发生，弹着点在北面一百多米之外，至少有一栋村舍被炮弹直接命中。 还好，那栋村舍里面没有人。 此外，武装份子总共也就只有六门无坐力炮，一次齐射才六发炮弹，重新装填至少要半分钟。 只是，敌人有的不止是无坐力炮。 “嗵嗵嗵……” 炮击刚刚结束，重机枪就开火了。 总共四挺，全是威力巨大的德什卡重机枪。 关键就是，这四挺重机枪全都对准村庄中间的三栋房屋，而且瞄准屋顶，显然是为了压制狙击手。 王栋没敢抬头，老老实实的呆在堡垒里面。 虽然弹雨并不密集，但是12.7毫米枪弹威力惊人，只要被打中，哪怕没死，也会缺胳膊少腿。 有小型无人机，也不用抬头观察。 “栋哥，无坐力炮在两千多米外，敌人正在向村庄推进。” 不用多说，在得到重机枪的掩护，还有炮火压制，武装份子肯定会向村庄推进，而且人数不会太少。 “有多少人？”罗清问了一句。 “上百，也许有两百。” 罗清看了王栋一眼，这可是大规模进攻。 “都藏好了，别出去当靶子。初哥，盯住那些机枪手，等下轮炮击过后，先打掉那几挺机枪。” “收到。” 王栋调整了狙击步枪的瞄准镜，把射程锁定为一千五百米。 重机枪架在皮卡上，还一直在开火，那几辆皮卡肯定留在原地，至少武装份子还没有厉害到能在行进中开火的程度。 这时，空中传来了炮弹飞来时发出的呼啸声。 王栋看了眼手表，距离上次炮击过了接近两分钟。 显然，那些武装份子的技能都很差。 通常情况下，为无坐力炮重新装填炮弹最多只需要半分钟，而熟练的炮手能够在十秒内完成。 这次，炮弹落得近了一些，只是离房屋依然有数十米。 无坐力炮是直射武器，最初用来对付坦克，在火箭筒、单兵反坦克导弹等便携武器大量普及之后，无坐力炮就退出战争舞台。 当然，无坐力炮也能发射高爆弹，只是受仰角限制，射程不会太远。 此外，曲射的精度非常糟糕。 说得简单一点，如果需要曲射火力，还不如使用迫击炮。 正是如此，当步兵不再需要用无坐力炮对付坦克战车之类的装甲目标之后，无坐力炮就被各国军队撤掉了。 结果就是，大量无坐力炮流落到了亚非拉国家，成了武装组织手里的利器。 “轰、轰、轰……” 等到最后一枚炮弹炸响，王栋爬了起来，迅速架好狙击步枪。 与他预料的一样，四辆架着德什卡重机枪的皮卡在一千五百米外，也就是武装份子的集结地点。 连续扫射几分钟，四挺重机枪都已停止射击。 不是打光了子弹，而是枪管过热，得让枪管冷却。 显然，武装份子的配合很有问题。 正确的战术，应该在炮击前停火，等到炮击过后继续开火，保证火力压制不间断，不给对手任何调整的机会。 “咚——” 罗清首先开火，用的是枪挂榴弹发射器，打出的是一枚照明弹。 南面的楼顶上，赵凰也打出了一枚照明弹。 与此同时，王栋取下了装在光学瞄准镜前面的微光夜视仪。 夜间战斗，肯定需要夜视仪，只是夜视仪会降低精度。 如果距离只有几百米，问题还不大。 达到一千五百米，因为夜视仪产生的误差，就很有可能导致弹头在弹道终点偏差数十厘米。 显然，这不是打中额头与打中下巴的差别，而是能不能打中的差别。 照明弹在空中飞了十多秒钟，才在那些皮卡上空炸开。 不是很明亮，不过足够瞄准。 “砰——” 只是稍微调整了一下瞄准点，王栋就扣下了扳机。 紧接着，他就转移枪口，瞄准了左侧那辆皮卡上的机枪手。 “砰——” 在照明弹熄灭的刹那间，王栋再次扣下扳机。 有没有打中？ 王栋不知道，不过在他开枪之后，武装份子没有开枪还击，那四挺重机枪全都变成了哑巴。 当然，有没有打中其实并不重要。 关键得让敌人感到威胁，不敢继续使用重机枪。 紧接着，第三轮炮击到来。 仍然是六发炮弹，弹着点还是在几十米开外，而且往西偏了一点，武装份子的炮手肯定在调整瞄准点。 村庄北面，一百多名武装份子还在向南推进。 只是，徒步前进，速度不是很快。 几分钟后，在第六次炮击结束后，那几挺重机枪又响了起来，只是这次瞄准的不是中间的三栋房屋。 “栋哥，敌人还有五百米了。” “所有人，准备好榴弹发射器，打一发就转移阵地，不要在一个地点停留太久。” 王栋拿起了放在旁边的AK12突击步枪，为枪挂榴弹发射器装上了榴弹。 低速榴弹的有效射程一般在四百米以内，只是在王栋等人手上，用来对付五百米外的集群人员，也不是什么问题。 榴弹的射程足够，关键是能否打中。 对付快速移动的单个目标，显然不现实。 只是，对付徒步武装人员，那就是小菜一碟。 等敌人的重机枪停火，王栋率先起身，举起AK12步枪，大致瞄准了一下，把榴弹打了出去。 十秒钟之内，携带了枪挂榴弹发射器的二十多名行动人员先后开火。 当然，半数榴弹发射器来自卡拉什尼科夫团队。 “轰、轰、轰……” 爆炸声接连响起，二十多枚榴弹就是二十多枚手雷，就算威力不大，杀伤范围有限，集中打击一片区域，也极为恐怖。 也就在这个时候，那几门无坐力炮再次开火。 第181章 正面强攻 要是没有那几门无坐力炮，王栋他们能够轻而易举的打退敌人的第三次进攻。 只是，在无坐力炮压制下，王栋他们就很被动了。 所幸的是，张子岚侦察到的敌情没有错，敌人总共只有一百多枚炮弹，最多能打二十几轮齐射。 此外，每次六枚炮弹，只能集中打击几栋村舍，无法覆盖整个村庄。 其实，敌人只进行了十四次齐射，打来了八十多枚炮弹。 这时，进攻的武装份子已经推进到了村庄外面，离由巴基斯坦特种兵守卫的外围防线不到一百米。 在最后一轮炮击过后，武装份子发起进攻。 远处，四挺重机枪还在开火，依然是压制王栋他们所在的三栋房屋。 村庄外面，进攻的武装份子架起了几挺轻机枪，压制巴基斯坦特种兵藏身的村舍，掩护其他人员冲锋。 一时之间，枪声大作。 王栋没有起身，而是检查了缴获的那挺RPK16机枪，还从弹药箱里取出了几条两百发弹链。 罗清也在为战斗做准备，她使用的还是DF762N步枪。 “这次回去后，就算有天大的事，我都要去澳大利亚度假，而且就我们两个。” “行，一切听你的安排。” “你答应了，不许反悔。” “绝不反悔。” 这时，敌人的重机枪停止了射击。 王栋没多罗嗦，起身架起了狙击步枪。 距离近了一些，只有一千米左右，而且四挺重机枪都架在地上，机枪手也学乖了，全都躲在护盾后面。 只是，忙着换弹的装填手就没这么幸运了。 “砰、砰、砰……” 王栋没有多想，瞄准装填手就扣下了扳机。 压制敌人的重机枪，未必需要干掉机枪手，打掉装填手，让敌人无法装弹，那几挺重机枪就成了摆设。 旁边的楼顶上，谢初越也在开火。 短短十多秒钟，四挺重机枪的装填手全被击毙，准确说全被打中，有两名装填手没有丧命。 机枪手没跑开，而是在大声喊叫，其中一个还在朝后面招手。 显然，是让后面的人员上来。 “砰……” 开枪的是谢初越，打中的是那条挥舞的手臂。 这枪法，简直是神乎其神。 后方，几辆皮卡冲了上来，送来了一批武装人员，只是在下车之后，武装人员全都躲到车辆后面。 这时，村庄外面，冲锋的武装份子已经逼近防线。 “初哥，盯住那几挺机枪！” “收到。” 放下狙击步枪，王栋操起了机枪。 罗清也没含糊，去了旁边的掩体。 “哒哒哒……” RPK16的枪声非常独特，与DF762NM有很大的区别，主要是射速更快，而且使用的枪弹不一样。 当然，对付没有防护的武装份子，M43型枪弹足够了。 开火的不止王栋与罗清，还有在另外一个掩体里的张子岚，以及旁边楼顶上的赵凰、阿齐兹等人。 除了罗清，其他人使用的都是机枪，而且都是RPK16。 总共六挺PRK16，同时开火，那可不是吹的。 密集的弹雨，立即覆盖了村庄北面那些还在推进的武装份子，够成了一道血肉之躯无法逾越的火网。 可以说，射速快、火力凶猛是轻机枪的主要优势。 RPK16是世界上射速最快的单管轻机枪，每分钟一千二百发，而且卡拉什尼科夫团队使用的这些都做了改造，由弹链供弹，而不是弹鼓，火力的持续性更强，更使用对付数量众多的敌人。 敌人的进攻受到遏制，外围防线上的巴基斯坦特种兵抓住机会发起反击。 其实，算不上是反击，只是在机枪掩护下干掉那些冲近的敌人。 只是，敌人没被打垮。 “啾……” “炮击！” 听到炮弹落下时发出的声响，王栋就大喊了一声，同时就地卧倒。 “轰——” 炮弹落下，而且就在楼顶上。 烟尘立即笼罩楼顶，抛起的沙石盖住了王栋。 王栋爬起来的时候，耳朵里还回荡着嗡鸣声。 炮弹就在几米外的地方爆炸，就算王栋戴了耳塞与耳麦，听力也严重受损，甚至会暂时失聪。 “小清！” “我没事。” 罗清已经爬了起来，爆炸点离她远一点，而且在炮弹落下前，她已经卧倒。 “男人婆！” 没有人回答，弹着点就在张子岚所在的那个掩体旁边，中间隔的几层沙袋，未必能挡住横飞的弹片。 王栋跌跌撞撞的跑了过去。 掩体已经坍塌，准确说是爆炸一侧的沙袋已经被炸飞，里面全是沙石，还有几个破损的沙袋。 有两条腿露在外面。 王栋哪敢迟疑，立即搬开上面的沙袋。 “啊——嚏……” 干！ 这家伙，竟然毫发无损，被王栋挖出来的时候还打了个喷嚏，感情伤到他的只有灌进鼻子里的尘土。 “没事？” 张子岚在身上摸了一番，摇了摇头。 “没事就起来战斗，别偷懒！” 王栋在他的脑袋上拍了一下，转身跑开了。 显然，王栋他们三个的运气很差，打来的六发炮弹，只有一发落在他们的屋顶上，另外五发都在几十米外。 还好，没有人受伤。 村庄北面，武装人员再次发起冲锋。 战况激烈，王栋他们没有耽搁，操起机枪继续开火。 虽然王栋没有指望能够把敌人档在村庄外面，早就让丘尔金部署了内层防线，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必须尽最大的努力守住外围防线，尽量消耗敌人的有生力量，如果过早放弃外围防线，肯定守不住内层防线。 敌人也很清楚，必须尽快拿下外围防线，攻入村庄。 只有缩短距离，在村庄里面战斗，敌人的兵力优势才能发挥出来。 如果一直在村庄外冲锋，就算有再多的兵力，也只是去送死。 要知道，王栋他们这边有十几挺轻机枪，而且其他人员携带的步枪在必要的时候都能当轻机枪使用。 更重要的是，王栋他们有夜视仪。 别说隔着几百米，哪怕只隔着几十米，由夜视仪带来的优势，也能让王栋他们立于不败之地。 问题是，正面冲锋就能突破？ 在十几挺轻机枪，还有数十支步枪的火力面前，正面冲锋就是送死。 只要武装份子的指挥官不是蠢货，很快就会认识到这个问题，然后调整进攻战术，设法在其他方向突破。 第182章 骆驼骑兵 “轰、轰、轰……” 怎么回事！？ 爆炸声来自村庄东面，而且非常密集，在此之前还有其他的声响，听上去像是火箭弹飞行时发出的呼啸声。 东面，火箭弹！？ “耗子！？” “栋哥，敌人从东面杀来了，是骑兵。” “什么！？”王栋有种瞠目结舌的感觉。 “那些骆驼，怪我，开始没注意，敌人的骆驼骑兵在进攻之前就离开了，现在全在村庄东边。” 王栋没责怪汪昊天，也没再多问，提着机枪朝东边的掩体跑去。 罗清跟了上去，还替王栋带上了两条弹链。 村庄东面是一条干涸的河床，现在是旱季，河水早已断流，因为有一道陡坡，所以并不适合进攻。 为此，王栋没有在这边部署多少兵力。 此外，这边的防御工事也是很多，只有几处简易堡垒，准确说是设置在那些倒塌村舍里的火力点。 关键就是，这边没有兵力。 巴基斯坦特种兵全在村庄北面，沙特特种兵在村庄西边，还有一些在北面，东面根本没有人。 汪昊天没乱说，冲来的就是骆驼骑兵。 开始的爆炸，是骆驼骑兵射来的火箭弹。 骑在飞奔的骆驼上发射火箭弹，肯定没什么准度可言。 显然，这些家伙确实没有多少经验。 要是没有发射火箭弹，就不会暴露，也就能够在被发现之前冲进村庄，而且出现在巴基斯坦特种兵的侧翼。 骆驼骑兵还在河道里，不过冲在最前面的十多个已经上了陡坡。 这些家伙，一边飞奔，一边朝村庄开枪，还一边大声喊叫，其中几个甚至高举着雪亮的弯刀。 骑兵冲锋！？ 如果在一百年前，这阵势确实吓人。 上百名骑兵全速冲击，别说用刀砍，只是碾压，也能够打垮一支轻装步兵，冲破步兵的防线。 可是，骑兵早就退出战争舞台了。 所幸，东面的村舍大多被谢初越爆破掉了，虽然他这么做是为撤退做准备，提前清理掉撤退路线上的障碍。 “哒哒哒……” 架好RPK16，王栋就开火了。 距离超过四百米，不过在机枪的有效射程范围之内。 “哒哒哒……” 一旁，罗清也在开火，不过是点射。 只是，冲上陡坡的骆驼太多了，后面还有更多。 靠王栋与罗清两个人，两把枪，根本招呼不及。 “哒哒哒……” “哒哒哒……” 南面楼顶上，赵凰与协助的巴基斯坦特种兵及时投入战斗，而且两人使用的都是RPK16机枪。 缴获的六挺RPK16机枪都留给狙击小组，每个楼顶上两挺。 三挺机枪的火力非常密集，冲上陡坡的十几名骆驼骑兵没有一个靠近村庄，全在村庄外面被击毙。 其实，陡坡上面就是村庄，只是靠近陡坡的村舍在几十米之外。 这个时候，更多的骆驼骑兵冲上了陡坡。 虽然骆驼高大，容易瞄准，但是骆驼奔跑的速度更快，而且更强壮，往往挨了几枪还在狂奔。 此外，如果打中的是骆驼，而不是骆驼上的骑手，还要继续向骑手开火。 这些家伙，并不是古代的骑兵，是武装份子，大多携带了AK之类的步枪，有的还携带了火箭筒。 也就在这个时候，丘尔金带着一队巴基斯坦特种兵赶到。 “哒哒哒……” “哒哒哒……” …… 虽然他们只有一挺机枪，但是有八个人，火力强度顿时提高了两倍。 其中，丘尔金手上那挺DF762NM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对付武装人员，RPK16完全没问题，只是在对付强壮的骆驼时，威力明显偏小，无法做到一枪毙命。 对DF762NM来说，威力显然不是问题。 四挺机枪、八支步枪构成的火网，成为了骆驼骑兵的死亡陷阱，冲上陡坡的没有一个靠近村庄。 短短几分钟后，从陡坡到村舍之间的空地上就堆满了骆驼与武装份子的尸体。 只是，战斗没有结束，仍然不断有骆驼骑兵从河道冲上来。 “那些家伙，是不是嗑了药？”在为步枪更换弹匣的时候，罗清说了一句。 “鬼才知道！”王栋也是火大。 这么不顾死活的往上冲，很可能是嗑了药。 至少，就王栋所知，在阿富汗、伊拉克与叙利亚的极端组织有嗑药的传统，特别是在战斗开始之前。 毒品产生的幻觉，能让恐怖份子不畏死亡。 等到罗清换好弹匣，他提着机枪蹲了下来，开始为机枪更换弹链，打起来，两百发子弹明显不够用。 还好，这些RPK16用的是重型枪管，而且有散热槽，发热不是很严重。 只是，更换弹链肯定比更换弹匣麻烦。 等到王栋装好弹链，罗清又打光了一个弹匣。 在罗清蹲下时，王栋已经架好了机枪。 就在这个时候，十多头骆驼同时冲上陡坡，而且只有几头骆驼上有人，其他骆驼的背上都没有人。 怎么回事？ 仔细一看，王栋吓了一跳，因为没有骑手的那些骆驼全都扛着一只板条箱。 此外，那些骆驼戴着眼罩，耳朵里面也塞着布条，既看不到，也听不到，因此只知道往前冲。 自杀式袭击！ “瞄准那些没有人的骆驼！”王栋大喊了一声，随即调整通信频道，把开始的话重复了一遍。 “哒哒哒……” “哒哒哒……” 王栋瞄准了最前面的那头骆驼，罗清也已起身。 “干掉那些骆驼，拦下来！” “哒哒哒……” “哒哒哒……” …… 在王栋的喊叫声中，其他人全都瞄准了没有骑手的骆驼。 如果那些板条箱里装的炸药，至少有一百公斤，爆炸的破坏范围超过五十米，对暴露人员的杀伤范围更大。 “轰——” 只是，爆炸还是发生了。 极为猛烈，虽然隔着几百米，王栋所在的房屋都在震动，仿佛发生了地震。 “轰、轰、轰……” 又发生了几次爆炸，而且都极为猛烈。 硝烟遮天蔽日，炸起的尘土铺天盖地，东面的村舍全部倒塌，而且立即就被硝烟与尘土吞没了。 丘尔金与七名巴基斯坦特种兵就在那些村舍里面。 “铁锤？丘尔金！” 没有人回答，不过有人在惨叫，还有人在大声喊叫。 王栋爬了起来，只是没有等他下楼，村庄北面传来了爆炸声，还有密集的枪声。 第183章 退却 在大声喊叫的是丘尔金，只是受伤的不是他，是一名巴基斯坦特种兵。 他叫哈桑，来自巴基斯坦三军情报局的秘密部队，之前是穆沙拉夫的部下，在听说穆沙拉夫在招人后，主动来报名。 能力不错，意志很顽强，而且忠心耿耿。 其实，也没什么奇怪的。 跟其他巴基斯坦特种兵一样，哈桑在来沙特之前，拿到了穆沙拉夫给的安家费。 虽然只有十万欧元，但是足够他的妻子把三个子女抚养成人。 再说了，穆罕默德王子给所有参与竞标的行动人员买了保险，战死有一千万美元，受伤也能拿到一百多万。 伤得很重，一根木桩插进了哈桑的肚皮。 所幸是下腹部，伤到的是肠子。 如果是上腹部，伤到肝脏，那就没救了。 丘尔金也受了伤，不过是轻伤，脸上有一道伤口，除了流了很多血之外，只是看上去有点狼狈。 “我来照顾他，你们去北面。”罗清自告奋勇，而且急救包在她手上。 这时，赵凰也赶了过来。 “去救助其他人员。”罗清对她吩咐了一句。 赵凰没多罗嗦，现在救人要紧。 “铁锤，你怎么样？” “没事，还没杀够！”丘尔金一边说着，一边提起DF762NM机枪，还拉动枪栓，给机枪上膛。 “所有人都有，集中对付北面的敌人！” 王栋哪敢罗嗦，叫上丘尔金去了村庄北面。 显然，开始的爆炸就是总攻信号，之前在村庄北面佯攻的那些家伙知道突袭得手，全体发起突击。 之前在那边发声的爆炸，是武装份子射出的火箭弹。 虽然北面的武装份子并不多，也就剩下了二三十个，但是丘尔金带着七名巴基斯坦特种兵来东面之后，北面只有几名特种兵。 此外，王栋他们下了楼。 如此一来，在楼顶上掩护的狙击手与机枪手减少了一半。 二三十个武装份子不足为惧，可是让他们冲入村庄，那就是后患无穷。 要知道，王栋他们的人手本来就不够，防线是外紧内松。 如果让武装份子在村庄里面站稳脚跟，哪怕只是占领了几栋村舍，王栋就只能放弃外围防线。 还好，守在那边的巴基斯坦特种兵没有被打退。 王栋与丘尔金的到来，极大的鼓舞了士气。 只是，并没扭转局面。 直到一队沙特特种兵赶到，而且是出现在敌人西面，还是突然发起攻击，那些疯狂的武装份子才被打退。 不是跟随王栋他们的那些沙特特种兵，而是卡拉什尼科夫团队的沙特特种兵。 稳住战线后，王栋才离开。 此时，罗清与赵凰，还有七名巴基斯坦特种兵都已回到中间的房屋里面。 全都受了伤，不过只有哈桑伤得比较严重，其他六名特种兵都只是轻伤，也许还有轻微的脑震荡。 不算什么，休息一阵就能恢复。 上了楼顶，王栋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村庄东面，河道的陡坡上，全是骆驼与武装份子的尸体，准确说是被炸成碎片，而且烧得焦黑的骨肉。 地上，总共有八个大坑，是八次爆炸留下的。 真是丧心病狂！ 要不是丘尔金他们及时赶到，要不是王栋及时反应过来，让那些自爆骆驼冲进村庄，哪怕只是其中的一头，后果都不堪设想。 “砰——” 枪声从身后传来，是谢初越，被打中的是一名断了双腿，在地面上匍匐着向北面爬行的武装份子。 “初哥，别浪费子弹。”王栋提醒了谢初越。 敌人丧心病狂，那就不需要怜悯。 “栋哥，敌人撤走了。” “什么？等等，我马上下来。” 汪昊天没乱说，在村庄北面两公里外，武装份子的车队已经停下，大大小小上百台车辆正在转向。 显然，那才是敌人主力。 敌人肯定认为偷袭能够得手，然后一鼓作气的拿下村庄，所以主力才会南下，而不是继续留在几公里之外。 村庄还在王栋他们手上，过来就是送死。 只要敌人的头目还有点理智，就能想到，因为缺少夜视装备，所以无法把人数优势发挥出来。 别说没有攻入村庄，就算攻进去了，也会被赶出来。 “盯紧点，有半点风吹草动，立即告诉我。” “明白。” 拍了拍汪昊天的肩膀，王栋叫上了守在门口的罗清。 “不出所料，敌人今晚不会来找我们的麻烦了。” “应该如此，只是不能大意。让大家轮流休息，外围防线上的人员必须保持警惕，不能放松。” “等到天亮，恐怕就没这么轻松了。” 王栋点了点头，接住了罗清递来的手机。 虽然在之前的战斗中，至少消灭了四百名武装份子，但是村庄北面还有数百敌人，也许接近一千。 此外，敌人很可能会增兵。 这么多武装份子，绝对不是来对付王栋他们的，很可能是去萨拉，只是王栋他们恰好挡在了他们前方。 如果敌人把王栋他们当成了沙特特种部队，肯定会增兵。 其实，村庄里面就有沙特特种兵，而且在最后的时候参与了战斗。 此外，巴基斯坦人跟沙特人很像。 即便敌人没增兵，只是剩下的在天亮之后发起总攻，都未必能够顶住。 白天，由夜视仪带来的优势就没有了。 王栋首先给赵禹打了电话，询问了尼古拉斯的调查进展，只是还不到一天，尼古拉斯没有查到有价值的资料。 随后，王栋给穆沙拉夫打了电话。 此时，穆沙拉夫就在法赫德国王军事城的指挥中心。 虽然萨利赫让他回去等消息，但是他没有离开，因为消息不是等来的，他也无法安心等消息。 接到王栋的电话，穆沙拉夫立即去找到萨利赫。 显然，萨利赫不敢耽搁，马上去见了穆罕默德。 “什么？” “消息确凿可靠，D&F团队在阻击一支胡塞武装，而且从地点与时间看，那支胡塞武装是南下前往萨拉。” 穆罕默德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去找穆拉，告诉他，我们在天亮之后出动战机，至少是一架携带了导弹的无人机。不管他用什么办法，抓住这个机会，证明他们是在阻击胡塞武装。” “还需要证明？” “你说呢？” 萨利赫愣了一下，老实的闭上了嘴，再不敢多问一句。 第184章 怪兽（加更） 天色刚刚放亮，奇怪的声响就把王栋吵醒了。 “怎么，敌人发动进攻了？” 被王栋推了一下，罗清一骨碌爬了起来。 王栋摇了摇头，然后朝外面的院子指了一下。 十多名巴基斯坦特种兵，还有一些沙特特种兵正在做朝拜，奇怪声响是用喇叭播放的诵经曲。 每日三拜是谦称信徒的必做功课。 还好，也就十来分钟。 太阳完全升起来之后，赵凰把早饭送了过来，加热了的军用口粮，不太难吃，不过也说不上好吃。 王栋不敢大意，让汪昊天传令，吃完早饭后就做好战斗准备。 北面那些武装份子，信的也是真主，因此在朝拜后就会发动进攻，再也不会浪费宝贵的时间。 “刚收到穆拉发来的消息，那架‘翼龙’2已经升空了，三个小时内就会到达。” “看你的了。”王栋在汪昊天的肩膀上拍了几下。 汪昊天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 昨晚，在骆驼骑兵发动的突袭被瓦解后，敌人没再发动进攻，王栋他们也轮换着休息了几个小时。 下半夜的时候，穆沙拉夫发来消息，沙特空军将在天亮后出动一架无人机。 是“翼龙”2型，肯定携带了打击地面目标的导弹，只是怎么搞，穆沙拉夫没有告诉王栋。 随后，汪昊天联系了尼古拉斯。 技术上的事情，王栋插不上手，也就没有多问。 这时，耳机里传来了谢初越的声音。“栋子，你最好上来看看。” “弄好了，跟我联系。”吩咐了汪昊天一句，王栋才起身离开。 村庄北面，尘土飞扬，遮天蔽日，仿佛刮起了沙尘暴。 当然，不是沙尘暴，而是车辆扬起的尘土。 能看到的，只有在前面并排行驶的十多部车辆。 受到尘土遮挡，无法看到后面的情况，可以肯定的是，后面还有更多的车辆，只是看不到而已。 王栋拿起望远镜，仔细观察了一阵。 开路的十多部车辆的后面，都拖着一根横木，而且就是横木从地上扫过，弄出了漫天尘土。 显然，这不是什么新奇的招数。 早在二战期间，绰号“沙漠之狐”的隆美尔就用这个办法欺骗对手，几乎横扫了整个北非。 车队还在两公里外，而且行进速度不是很快。 拖着一根横木，还在野外行驶，也快不起来。 “那些家伙，真是积极。” 罗清来到了楼顶，她开始在下面为几名受伤的巴基斯坦特种兵换药。 “再不积极一点，难道要在这里耗上几天？”王栋看了罗清一眼，摁住耳麦开关，“狂人、铁锤，做好准备。” “早就准备好了。” “收到。” 雷东与丘尔金先后答复。 “初哥，我们比赛枪法，怎么样？” “输了，可别哭。” 王栋翻了下白眼，没多罗嗦，取下了从不离身的DF762NZ狙击步枪。 “你这是在自取其辱。”罗清到王栋身边蹲下，拿起了望远镜。 王栋笑了笑，架好狙击步枪。 败给谢初越，一点都不可耻。 再说了，这不是在显摆，而是在警告武装份子，让武装份子觉得受到威胁，说不定会改变战术。 “砰——” 谢初越首先开火，瞄准的是东面那辆越野车。 “砰——” 王栋也立即开火，瞄准的是西面那辆。 两人都打中了越野车，只是都打在车身上，没有打中驾驶舱，两部车辆没有停下，还在继续行驶。 距离超过两千米，实在是太远了。 接下来，两人又各开了几枪。 没什么效果，基本是在浪费子弹。 在距离村庄约两千米的时候，一字排开的车辆开始向中间的道路并拢，队形更密，扬起的沙尘也更浓密。 很快，十多部车辆排成一个进攻的箭形队列。 强行突破？ 不对！ 在排好队列后，车队没有加速，反而在减速。 如果强行突破，应该加速。 “初哥，瞄准中间那辆！” “砰——” 王栋刚喊出来，谢初越就抠下了扳机，瞄准的就是中间那辆皮卡。 “砰——” 稍微调整一下，王栋也扣下扳机。 “砰、砰、砰……” “砰、砰、砰……” 两人没有迟疑，把弹匣里的子弹全都打了出去。 遭到集火涉及，皮卡的速度立即慢了下来，车头冒出了白烟，最后在距离村庄大约一千五百米的地方停下。 后面的车辆也纷纷停下。 就这么结束了？ 显然没有！ 两名武装份子从皮卡上跳了下来，飞奔着冲出了公路，而其他车辆上的武装份子并没有下来。 紧接着，一头怪兽从漫天沙尘里冲了出来。 不，不是怪兽。 是一台改装得面目全非的卡车！ 卡车前面，四十五度角倾斜放置了一块钢板，遮挡住了驾驶舱，货箱顶部也焊接了一块钢板。 靠巨大的惯性，卡车撞开了前方的皮卡。 自杀袭击！ 毫无疑问，卡车上肯定有数百公斤、甚至数吨炸药。 前面那块钢板肯定很厚，还是倾斜放置，就算是“黑头弹”也未必能够打穿，更别说有一千多米。 “初哥，找机会干掉卡车的驾驶员。” “知道。” 话是这么说，可是有机会吗？ 受钢板遮挡，王栋他们看不到卡车的驾驶舱，只是货箱上面都有钢板，驾驶舱也肯定用钢板加固。 别说没有射界，就算有，也未必能打穿钢板。 王栋没多罗嗦，叫上罗清与张子岚下了楼，只让协助的巴基斯坦特种兵留在屋顶上。 来到楼下，王栋带上了一具缴获的RPG-29火箭筒，张子岚也带上了一具，罗清则带上一串破甲榴弹。 村庄北面，在那辆卡车冲出了五百米之后，其他车辆继续前进。 五百米是安全距离？ 果真如此，卡车上至少有一吨炸药！ 王栋有点后悔，因为下半夜，他没有让汪昊天把小型无人机派出去，而是让张子岚带了几名巴基斯坦特种兵去北面警戒。 也就是说，他们并不知道敌人昨晚下半夜在干嘛。 只是，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 在损失数百人之后，武装份子终于认识到了问题，也找到了强攻的办法，肯定是连夜改造了这辆卡车。 要是让那辆卡车冲过来，别说王栋他们，整座村庄都会被炸上天！ 第185章 炸弹卡车 “哒哒哒……哒哒哒……” 村庄北面传来枪声，不是很密集，只有四挺DF762NM在开火，而且是点射，机枪手没有浪费子弹。 其实，就算是点射，也是在浪费子弹。 钢板倾斜四十五度安装，只要厚度达到十毫米，别说在一千米之外，哪怕在面前，也肯定打不穿。 “黑头弹”的威力再大，也有个极限。 “我开车，你们去后面，靠近之后再起来开火。” 罗清已经上了皮卡，王栋与张子岚掀掉盖在皮卡上的茅草，爬进了货厢。 因为要为撤退考虑，所以车辆集中在三栋房屋的羊圈里面，物资都搬了出来，还做了简单伪装。 “铁锤、狂人，你们谁在北面？” “我在。” “我也在。” “现在，我们从西边绕过去，盯住其他车辆，掩护我们。如果可以，设法让那辆卡车放慢速度，为我们争取时间。” “明白。” “收到。” 听到答复，王栋在左侧车门上拍了几下，让罗清发动皮卡。 村庄北面，在丘尔金的安排下，四挺机枪调整了位置，雷东也在这个时候扛着一具火箭筒冲出了村庄。 卡车还在一千米外，行驶速度不是很快。 四挺机枪还在开火，全都瞄准卡车，只是除了溅起无数的火花之外，并没有产生其他的作用。 村庄西面，罗清驾驶的皮卡咆哮着冲入荒野。 这边一马平川，只是荒漠并不平整，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石块，不过大多都是风化的层积岩。 皮卡飞驰，扬起的刹车在很远的地方都能看到。 昨晚，那些骆驼骑兵没从这边上来，原因就在这里，即没有任何遮挡，也就无法达到奇袭的效果。 北面，十几部武装份子的车辆开始加速。 显然，那些家伙发现了从村庄冲出来的皮卡，也立即猜到皮卡上的人就是要去拦截那辆卡车。 这个时候，守在村庄北面防线上的巴基斯坦特种兵投入战斗。 虽然步枪的火力密度比不上机枪，但是十几把步枪同时开火，也绝不可小觑，关键是能不能打中。 与此同时，至少有两挺DF762NM机枪开始朝武装份子的车辆射击。 必须承认，巴基斯坦特种兵的枪法都不错。 穆沙拉夫招来的这些特种兵，大多参加过卡吉尔山口的战斗，最擅长的就是远距离精确射击。 转眼之间，至少有四部车辆起火，还有三部车辆发生了故障。 只是，卡车没受到影响，继续向村庄开进。 此时，王栋把DF762NZ狙击步枪架在了皮卡驾驶舱上面，他已经更换了弹匣，使用的是“黑头弹”。 皮卡颠簸得厉害，只是王栋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卡车距离村庄最多还有八百米！ “砰、砰、砰……” 不管有没有打中，王栋一口气打光了弹匣里的二十发子弹。 角度不是很理想，大部分子弹打在了钢板上。 这时，王栋已经看到，卡车驾驶舱也焊接了钢板，车窗玻璃早就取掉了，连前挡都是打孔的钢板。 只是，这些钢板都是垂直安装。 “砰、砰、砰……” 替DF762NZ换到弹匣，王栋继续开火。 皮卡离卡车也只有几百米，如果钢板不是太厚，那么使用“黑头弹”，就有可能干掉驾驶员。 只是可能，不是一定，前提是打中驾驶舱。 显然，在颠簸的皮卡上面，要想打中同样在快速行使的卡车，别说是王栋，恐怕连谢初越也没有绝对把握。 “男人婆！”罗清大喊了一声。 皮卡距离卡车大约还有六百米，由武装份子驾驶的车辆，也在几百米之外，而且车上的武装份子已经在朝皮卡射击。 张子岚哪敢迟疑，立即扛起RPG-29火箭筒，爬到驾驶舱上面。 “嗖……” 瞄准之后，张子岚就射出了火箭弹。 可惜，太远了。 卡车还在五百米外，而RPG-29的最大标尺射程只有四百五十米，哪怕最大射程要远一些，那也只是对付固定目标。 此外，卡车上的武装人员已经发现皮卡，肯定在关注这边。 在火箭弹射出之后，卡车突然减速。 结果就是，火箭弹在飞行了两秒多钟后，从卡车前方掠过，并没有打中卡车，最后落到了卡车东面一百多米外。 几乎同时，从村庄冲出来的雷东下手了。 在卡车减速的时候，雷东从藏身的洼地爬了起来，肩上扛着RPG-29火箭筒。 只是大致瞄准一下，他就射出了火箭弹。 卡车上的武装份子显然看到了雷东，也看到了从前方射来的火箭弹，因此才立即猛打方向盘。 这下，卡车的速度更慢了。 张子岚已经接过了DF762NZ狙击步枪，王栋扛起了火箭筒。 只是，他没有立即发射火箭弹，因为距离仍然很远。 “等我停车！”罗清大喊了一句，她知道王栋在等待。 因为猛打方向盘，所以卡车差点失控。 可以想像，卡车上的武装份子肯定死命抓着方向盘，不让卡车倾覆，毕竟那只是一辆普通的卡车。 此外，卡车距离村庄，准确说是距离村庄外围防线还有大约六百米。 如果爆炸破坏范围只有五百米，现在就太早了，还要靠近一些，至少还要向北行驶一百多米。 冲到离卡车大约三百米的地方，罗清踩下刹车。 已经够近了，而且卡车离村庄的北面防线已经不到五百米。 “嗖——” 皮卡刚停稳，王栋就射出了火箭弹。 紧接着，他与张子岚跳下皮卡，罗清也下了车。 三人哪敢有半点犹豫，立即朝后方奔跑。 “轰——” 只过了一秒多钟，爆炸就发生了。 三人没敢回头观望，立即就地卧倒，还用双手抱住了脑袋。 “轰——” 第二次爆炸更猛烈，大地都在震抖，而且炙热的硝烟席夹着无数尘土，以每秒上千米的速度席卷而来。 震动传来，三人同时屏住呼吸。 刹那之间，硝烟与尘土吞噬了周围的一切。 巨大的火球让初升的朝阳都黯然失色。 卷起的沙尘更是遮天蔽日。 仿佛世界末日一般。 所幸，只是一刹那。 爆炸中心点的温度超过两千摄氏度，只是在几百米之外已经降低到了数百摄氏度，而且维持时间不到一秒钟。 第186章 死守 从短暂的昏厥中醒来时，王栋依然是头昏眼花、天旋地转。 摸索了一阵，他才找到被沙土掩埋了的DF762NZ狙击步枪。 不远处，一个人从沙土里钻了出来，是罗清。 王栋回过头来后，才发现张子岚在身后，也从沙土里爬了起来。 两人很狼狈，全身上下都是褐色的沙土，脸上也一样。 显然，王栋也好不到哪里去。 卡车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连零部件都没剩下。 在卡车所在位置，有一个深度超过五米、直径约五十米的大坑，可见爆炸的威力有多么巨大。 王栋他们驾乘的皮卡，就在几十米外，不过已经四轮朝天。 “你们没事吧？”其实，王栋的这句话有点多余。 罗清与张子岚已经爬了起来，还朝他这边走过来，肯定没什么大碍，最多只是受了点轻伤。 这时，一辆越野车从村庄那边开了过来。 硝烟与飞扬的尘土正在快速散去，跟在卡车后面的车辆全都停了下来，其中一些还被掀翻。 只是，武装份子没就此停下，更多的车辆正从北面杀来。 “上车！”驾车的是赵凰。 雷东也在车上，模样很狼狈，不比王栋他们好多少。 开始，他离卡车也不是很远，最多只有四百米，能活下来已属幸运，谁还会在乎样貌是否狼狈呢？ 三人没敢罗嗦，立即上了车。 几分钟后，王栋他们回到了村庄里面。 爆炸点离村庄的外围防线最多只有六百米，外面一圈村舍全部倒塌，掩埋了好几处机枪火力点。 所幸，没有人员伤亡。 外围防线还守得住吗？ 王栋找到丘尔金，让他做好撤退准备。 不是说外围防线遭到破坏，而是敌人肯定会发起进攻。 借助爆炸产生的烟尘掩护，敌人能把战线推进到爆炸点附近，用重机枪压制外围防线上的机枪火力点。 其实，武装份子的车队已经出现。 王栋他们回到村庄中央的房屋时，武装份子的上百部车辆已经到达爆炸点附近，还在继续向村庄推进。 进攻一波接一波，武装份子根本没有给王栋他们喘息机会。 并非所有车辆都朝村庄冲了过来，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大部分车辆停在爆炸点附近，开始用搭载的重机枪向村庄扫射，掩护继续向村庄发起冲击的车辆。 六百米左右的距离，重机枪几乎能横扫一切。 紧接着，“轰炸”就开始了。 武装份子充分利用了爆炸产生的大坑，以曲射的方式，用RPG-7向村庄投射威力巨大的火箭弹。 虽然没有什么准头，但是火箭弹的威力毋庸置疑。 与此同时，还有十部车辆在向村庄冲击。 全是越野车，而且是驾驶舱与发动机舱焊接了钢板的“装甲越野车”。 “集火越野车！” “使用‘黑头弹’！” 王栋接连下了两道命令，同时为狙击步枪更换了弹匣。 那些只是越野车，而且是民用型号，载重量不是很大，因此焊接在车身上的钢板肯定不是太厚。 “轰——” 在两挺DF762NM机枪的扫射下，冲在最前面的那辆越野车被打爆了。 与卡车一样，越野车上也装载了炸药，只是没有那么多，看爆炸威力，应该不到一百公斤。 只是，依然十分惊人。 要是让这些越野车冲进来，后果同样难以设想。 “轰——轰——轰……” 不断有越野车被打爆，只是其他越野车并没有停下。 “铁锤，东边！” 在王栋看到那辆越野车的时候，其实已经晚了。 受到爆炸产生的烟尘遮挡，那辆越野车冲到离村庄不到一百米的时候才被发现，守在这边的只有两名巴基斯坦特种兵。 “哒哒哒……” “哒哒哒……” 两名巴基斯坦特种兵没有退却，朝越野车开火，只是他们瞄准的不是发动机舱，而是驾驶舱。 距离这么近，击毙驾驶员又有什么用？ 只要锁死了油门，就算驾驶员被击毙，越野车也会继续朝前行驶，正确的做法是朝发动机舱射击。 “砰、砰、砰……” “砰、砰、砰……” 王栋与谢初越几乎同时开枪，两人瞄准的都是越野车的发动机舱。 只是，狙击步枪的射速很慢，并非每一枪都能打中。 “轰——” 越野车冲过了外围防线，在撞上一栋已经倒塌的村舍之后发生了爆炸。 两名巴基斯坦特种兵离爆炸点不到五十米，哪怕没有被炸死，也肯定受了重伤，丧失了作战能力。 还能守住吗？ 村庄外面，敌人发起总攻。 数百名武装份子在几十部配有机枪的皮卡与越野车的掩护下，由后方的“炮火”支援开始向村庄推进。 别说防线上已经出现漏洞，就算完整无缺，也挡不住这么多敌人。 王栋没有迟疑，下达了撤退命令。 作战计划早已确定，在王栋下达撤退命令之后，所有人员退到内层防线，也就是围绕着三栋房屋的环形防线上。 最先撤回的是雷东，他有很重要的任务。 随后，才是巴基斯坦特种兵。 丘尔金在最后，除了组织人员撤退，他还在赶去帮助的张子岚的协助下找到了两名受伤的巴基斯坦特种兵。 这时，敌人已经攻到村庄外面。 “狂人，别急，等我的命令。” “收到。” 敌人没有继续推进，首先控制了外围防线。 必须承认，这些家伙也不笨，至少知道在站稳脚跟之后再发动进攻。 趁此机会，王栋为狙击步枪换上一根普通枪管，装上了供弹适配器，改装成了能够用弹链供弹的机枪。 最后一批巴基斯坦特种兵撤回来的时候，进入村庄的敌人已经超过了两百名。 村庄北面，还有数百名敌人。 要命的是，有数十部配备有机枪的车辆，还有数十具火箭筒，让敌人站住脚，很难守住内层防线。 只是现在，除了死守，已别无他法。 为步枪装上弹链之后，王栋开始为空出来的弹匣装弹。 敌人在为进攻做准备，没有立即发起进攻。 能否守住，王栋心里没底，只是知道，哪怕突围撤退，也要首先打掉敌人的气焰，让敌人不敢追击。 还要拖到天黑。 白天，必须挡住敌人的进攻！ 第187章 总攻 “打！” “哒哒哒……” “哒哒哒……” …… 随着王栋一声令下，十多挺机枪与十多支步枪同时开火。 眨眼之间，密集的弹雨就笼罩了北面的十多栋村舍，藏在村舍里面，躲在村舍后面的几十名敌人全被撕成碎片。 “停火！” 王栋再次下达命令，枪声嘎然而止。 敌人从北面、西面与东面同时发动进攻，集火打击一个方向的敌人，就无法对付其他方向的敌人。 此外，敌人实在太多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第二批敌人冲了上来，其中半数扛着RPG-7火箭筒，另外的背着火箭弹。 “瞄准那些家伙！” “砰、砰、砰——” “哒哒哒……” 受到射界影响，只有楼顶上的王栋、谢初越等人能看到扛着火箭筒的敌人，下面院子里的人员看不到。 王栋与谢初越的反应都很快，只是敌人太多了。 “嗖——嗖——嗖……” 与之前一样，敌人是朝空中发射火箭弹，以曲射方式打击院墙后面的人员，而不是直接朝院墙开火。 主要是，距离仍然有点远，而且RPG-7火箭筒精度不怎么样。 “轰、轰、轰……” 十几枚火箭弹落下，院子里顿时硝烟弥漫。 “铁锤，狂人！？” “我们没事，没有人受伤。” “栋哥，现在动手吗？”雷东问了一句。 “不急，再等等。” 狙击手的存在，给了敌人很大的威胁，那些家伙在发射火箭弹之后就退下去，藏到了房屋后面。 重新装填火箭弹要不了多少时间，只是再次冲出来发射火箭弹，需要足够的勇气。 就在开始，谢初越至少击毙了三名火箭手，王栋也干掉了几个。 此时，更多的敌人涌了上来，只是全都藏在村舍后面，只是没有人下令发起攻击，也就没人露头。 显然，敌人在聚集力量，准备再来一次“轰炸”，然后一鼓作气攻入院子。 十多分钟过后，狙击在院子外面的敌人超过了两百名。 敌人还拖来几挺重机枪，大概想在发起冲锋的时候进行火力压制，让院子里的人员无法开火还击。 “初哥，盯住那些火箭手。” “知道，一直盯着。” 架好机枪，王栋长出了口气。 顶住了敌人的这次进攻，就能多坚持几个小时。 如果没能顶住，就只能突围。 “呜——” 什么鬼！？ 听到北面传来的号角声，王栋差点石化。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吹号角！ 也就在这个时候，敌人发动进攻。 首先出现的不是那些扛着RPG-7的家伙，而是埋伏在外面的武装人员，一百多人同时冲了出来。 “哒哒哒……” 王栋哪敢多想，立即压低枪口，朝冲锋的敌人扫射。 “哒哒哒……” “哒哒哒……” …… 紧接着，张子岚、罗清、哈齐兹、赵凰等人也开始向敌人射击。 要知道，为了躲避火箭弹的轰炸，院子里的丘尔金、雷东等人都躲在临时挖掘的防炮洞里面，没有在阵位上。 第二批敌人发起了冲锋，也有一百多人。 几乎同时，那十多个火箭手出现了。 瞄准的不是院子，而是三栋房屋的楼顶！ “砰、砰……” 谢初越一直盯着火箭手藏身的地方，敌人出现后立即开枪，击毙了两名火箭手，却无法干掉所有敌人。 “小心！” “嗖、嗖、嗖……” 王栋大喊了一声，也只是提醒张子岚、罗清他们。 “轰、轰、轰……” 大部分火箭弹打在了房屋上，只有几枚火箭弹打中楼顶的护墙，不过足够让楼顶上的机枪变成哑巴了。 虽然王栋反应迅速，但是也搞得灰头土脸。 “嗵嗵嗵……” “嗵嗵嗵……” …… 没等王栋爬起来，敌人的重机枪就开火了。 依然对准了楼顶，而且就是那几个火力点。 虽然有护墙掩护，还垒了沙袋，但是密集的弹雨依然构成了巨大的威胁，让楼顶上的人员不敢还击。 地面上，两百多名武装份子发起冲锋。 很明显，到了白天，敌人找准了办法，进攻更有力。 受到重机枪的火力压制，不止是王栋，连谢初越都缩了回去。 此时，守在院子里的丘尔金等人已经投入战斗，开始向敌人开火，只是没有高处的火力掩护，显然挡不住那么多的敌人。 “狂人，你还在等什么？” “你不是说，让我等你的命令吗？” “该死，就是现在！” “收到！” 王栋很无语，不过雷东也没有做错，他开始确实让雷东等命令，而且他一直没有下达命令。 “来了！” 听到雷东的提醒，王栋立即锁到地板上，还用双手抱住了脑袋。 旁边，罗清也是一样，连张子岚都缩了回来。 “轰、轰、轰……” 爆炸来得并不突然，不过极为猛烈，还是连环爆炸，雷东把安放在院子外面的几十枚炸弹全都引爆了。 在爆炸声响起之后，枪声停了下来。 很快，硝烟就笼罩了整座村庄。 “铁锤，别给敌人机会，干掉残敌！” “明白。” 王栋爬起来的时候，下面传来枪声，是丘尔金、还有由他指挥的巴基斯坦特种兵才消灭残余的敌人。 院墙外面，已经是一片瓦砾。 在此之前，谢初越只是爆破掉了部分村舍，为的是清除射界上的障碍。 昨晚，考虑到敌人会在天亮之后发动总攻，王栋让雷东在两百米之内的村舍里全都装上炸弹。 现在，这些炸弹派上了用场。 虽然爆破效果不怎么样，村舍的废墟其实是很好的掩体，但是开始进攻的两百多名武装份子，没一个逃脱。 王栋架起机枪，为反击的巴基斯坦特种兵提供火力掩护。 其他人也回到了阵位上，开始朝聚集在村庄北面的敌人开火，打乱敌人的部署，阻止敌人靠近。 十多分钟之后，丘尔金与巴基斯坦特种兵撤了回来。 敌人的第一次总攻已被打退。 只是，还能坚持多久，还能打退敌人几次进攻？ 王栋心里没底，其他人也是如此。 因为埋设在外面的炸弹都已用掉，所以只要敌人再发动一次类似的进攻，王栋他们就得突围。 或许，敌人被打怕了，丧失了进攻的斗志。 第188章 目中无人 “啾——” “隐蔽！” 听到炮弹落下时发出的声响，没等王栋提醒，罗清他们就缩到了掩体里面。 “轰、轰、轰……” 六次爆炸，不多不少，炮弹全都落在下面的院子里面，所幸丘尔金与巴基斯坦特种兵全进了掩体。 “栋子，有动静了！” 听到谢初越的招呼，王栋爬了起来。 村庄北面燃起大火，是敌人点燃了几栋村舍，冒起了黑烟，还有一股恶臭味，肯定有橡胶之类的东西被点燃了。 这是搞哪门子？ 不多时，火势就烧大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十几部车辆朝村庄驶来，全是皮卡，而且全都搭载着德什卡之类的重机枪。 显然，经过一个多小时的准备，敌人即将发动新一轮进攻。 这次，敌人明显聪明了。 受到黑烟影响，就算能够看到那些车辆，谢初越也无法瞄准，更别说那些车辆还在快速行驶。 “啾——” 这时候，炮击再次到来。 仍然是那六门无坐力炮，仍然是六枚炮弹。 在过去的一个多小时里，就像上了发条的闹钟，每隔五分钟就是一轮炮击，不管有没有用。 显然，敌人不是在浪费炮弹，而是在进行炮火压制。 等到炮弹落下，那些车辆已经开进了村庄。 一直遭到炮击，就算王栋他们不怕死，也未必能集中力量应付敌人的进攻，更别说还有那么多重机枪。 这可怎么打！？ “耗子，还要多久？” “无人机已经到达，我正在重新设置通信频道，还要几分钟。” “动作快点！控制无人机后，首先炸掉那几门无坐力炮。” “明白。” “初哥，盯住那些机枪手，有机会就开枪。” “知道。” 王栋咬了咬牙，又说道：“所有人都有，准备烟幕弹。敌人发动进攻后，听我命令一起投掷烟幕弹。” 烟幕弹？ 罗清先是一愣，不过随即就明白了王栋的意思。 敌人有十几挺重机枪，还有更多的轻机枪，真要打起来，至少在火力上，王栋他们占不到半点优势。 使用烟幕弹，就是要抵消敌人的火力优势。 “啾——” 炮击再次到来，村庄里的敌人也做好了进攻准备。 十多辆皮卡已经分散，只是受到黑烟遮挡，谢初越始终没有获得开枪机会。 “呜——” 号角声响起，进攻开始。 “耗子！？” “马上就好。” “烟幕弹，准备！” 王栋已经取出四枚烟幕弹，手上还拿着一枚。 一旁，罗清也准备好了几枚烟幕弹。 “哒哒哒……” “嗵嗵嗵……” …… 枪声传来，有重机枪，也有轻机枪，至少有三十挺机枪在开火，密集的弹雨笼罩了三栋房屋。 “第一轮，投！” 随着王栋一声令下，二十多枚烟幕弹投了出去。 “第二轮，准备……投！” 接着，王栋又下令投掷了两轮烟幕弹。 等到第三轮烟幕弹投出去的时候，院子已经被五颜六色的烟幕笼罩，而且浓密的烟幕没有散开。 现在是上午，几乎没有风。 外面，敌人还在开火扫射，只是枪声明显稀落了很多，而且子弹全都射向楼顶，显然是担心误伤。 “狂人、铁锤，尽量使用手雷！” “明白。” “轰、轰、轰……” 其实，不用王栋提醒，丘尔金与雷东都知道，在能见度不到二十米的情况下，手雷是最好的选择。 就算看不到，只要敌人攻了上来，肯定躲不开横飞的弹片。 防御战斗中，使用的是防御手雷，不是进攻手雷。 “栋哥，无人机到了！” “立即动手，别罗嗦！” 此时，村庄北面大约十公里外，六千米高空，一架“翼龙”2无人机正以每小时三百多千米的速度向南飞行。 无人机上的观瞄系统，已经对准了武装份子的炮兵阵地。 其实，就是一处空地，六辆搭载着无坐力炮的皮卡一字排开，炮口仰起，全都对准了南面的村庄。 在无人机射出导弹的时候，没有一名武装份子抬头仰望。 十多秒钟之后，六枚导弹几乎同时命中目标。 随后，无人机的摄像头对准了村庄。 画面，通过数据链，实时发送到法赫德国王军事城的司令部，显示在大屏幕上，所有人都能看到。 在此观看的，不止是穆罕默德王子，还有纳伊夫王储。 显然，谁都能一眼看出来，围攻村庄的就是胡塞武装，而且人数众多，只是在村子里战斗的就有数百人。 “村子里是我们的人？”纳伊夫打破了沉默。 “D&F公司的团队，还有我们的特种兵。” “能确认？” “当然，难道……” 纳伊夫瞪了眼萨利赫，对旁边的穆罕默德说道：“你能保证，我们的人，也就是我们的特种兵还在那里战斗？” 穆罕默德没吭声，因为他无法保证。 “如果我们的特种兵在那里跟敌人作战，就要立即采取行动。只是，如果没有我们的特种兵，就没必要浪费兵力。” “殿下……”萨利赫一下就急了。 穆罕默德压了压手，说道：“没错，所以需要搞清楚情况。” “可是……” 纳伊夫完全是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没有把萨利赫当回事，说完这句话，他就转身走了出去。 “殿下……” “你认为，说那些有用？”穆罕默德长出口气，才说道，“去告诉穆沙拉夫，把这个给他。” 看到穆罕默德取出来的佩枪，萨利赫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那是一把极为精致的M1911A1手枪，是穆沙拉夫从皇家军事学院毕业的时候，由当时还是副王储的萨勒曼赠送的礼物。 关键是，纯金打造的握把上有穆罕默德的名字。 “告诉他，如果有办法，就派人去哈杰，找费萨尔上校。看到这把枪，费萨尔上校就明白了。” 这下，萨利赫明白了过来。 费萨尔是穆罕默德在皇家军事学院的同学，也是少数平民学员，可以说是穆罕默德的亲信。 现在，他就在哈杰，指挥一个沙特陆军的装甲营。 只要费萨尔的部队及时赶到，就能打退胡塞武装，救出受到围困的人员，同时证明有沙特的特种兵在村庄里面战斗。 显然，这不止是为了营救王栋他们，更是为了对付纳伊夫。 第189章 夜幕落下 哈杰郊外，沙特军营。 “怎么样，有新命令？” 通信军官摇了摇头，又检查了一遍，只是依然如故，没有收到来自法赫德国王军事城的作战命令。 费萨尔上校的脸色很难看，只是没有为难通信军官。 没有收到命令，不是通信军官的错。 “盯紧点，收到命令之后，立即向我汇报。” 叮嘱了通信军官一番，费萨尔才离开营指挥部。 他住的帐篷就在旁边，只是他没立即返回，而是点上了一根香烟。 天色已经全黑，现在是夜间七点左右，候斯北面的战斗已经持续了整整一天，那里的特种部队还在坚持吗？ 费萨尔不知道，也没有人知道。 上午，他收到消息，一支沙特特种部队在候斯北面一座村庄里面，遭到胡塞武装上千人围攻。 当时，他就向法赫德国王军事城的司令部发出请求，率部队赶去增援。 可惜，没有人理会。 至于其中原因，费萨尔心知肚白。 纳伊夫王储的到来，夺走了穆罕默德王子的指挥权，至少限制了穆罕默德的手脚，也让指挥系统出了问题。 如果还是穆罕默德王子坐镇指挥，早就给费萨尔下达了命令。 费萨尔很清楚，再耽搁下去，就算明天收到了命令，并且立即出动，也只是赶过去给战死的官兵收尸。 不管胡塞武装的目的是什么，都会在今晚发动总攻。 “啊——” 一根烟还没抽完，身后就传来了惨叫声。 费萨尔的反应非常快，只是仍然不够快。 等他转过身来的时候，看到的是一个黑洞洞的枪口，手枪在一个脸上涂满了迷彩的战士手上。 旁边地上，躺着他的警卫。 那人只是打昏了警卫，没杀害警卫。 “费萨尔上校？” 费萨尔看着他，没有吭声，这个军营里面，只有他一个上校，而肩膀上的军衔足以说明他的身份。 接下来发生的一幕，把费萨尔吓了一跳。 那人没有开枪，而是倒转枪口，把手枪递到费萨尔面前。 这是什么意思？ 当然，用不着多想，因为费萨尔已经认出了那把用黄金打造的手枪，看到了铭刻在握把上的名字。 此时，村庄里面。 “砰——” 随着枪声，两百多米外，那名双腿被打断，用手在地上爬行的武装份子终于停止了徒劳挣扎。 楼顶，王栋点上了香烟。 只是，才抽了一口，香烟就被罗清夺走了。 白天是怎么坚持过来的？ 王栋觉得像在做梦，而且是噩梦。 上午，在无人机炸掉六门无坐力炮的时候，敌人也攻入了内层防线，也就是三栋房屋的内院。 敌人不但使用手雷，还用上了火箭弹。 围绕着院墙上的几处突破口，双方展开殊死争夺，战斗一直持续到中午，敌人才被赶了出去。 虽然成功守住防线，但是代价太大了。 三名巴基斯坦特种兵阵亡，五人受了重伤，其中两个的伤势很重，没有挺住，下午的时候牺牲了。 丘尔金也受了伤，胳膊上挨了一枪，不过还能战斗。 雷东一直在前线战斗，挨了十几枪，只是运气实在太好，全都打在防弹衣上，没有一颗子弹打穿防弹衣。 此外，还有七名沙特特种兵伤亡。 到这个时候，把轻伤员算上，还有战斗力的人员只剩下了十四个。 所幸，敌人的伤亡更加惨重。 虽然没办法统计，但是按照王栋的估计，攻入村庄之后，只是被击毙的敌人就超过了两百名。 直到中午，敌人都没再发动进攻。 利用这个机会，王栋带着张子岚、罗清、赵凰、雷东与阿齐兹，打了一次反击，炸掉了敌人的十多部车辆。 虽然没有干掉多少敌人，但是有效迟滞了敌人的进攻行动。 利用这点时间，王栋让雷东重新布设了炸弹，而且就安放在内层防线上，重点是几处突破口。 下午三点左右，敌人再次发动进攻。 因为人手有限，所以王栋只能让所有人撤回房屋，用火力几出突破口。 这么一来，局势反到变得对王栋他们有利了。 关键就是，敌人的损失也极为惨重，士气也受到影响，在发动进攻的时候，全都集中在几处突破口上。 显然，集中在几个地点，敌人的兵力优势就发挥不了。 结果就是，对王栋他们威胁最大的，反到是那些从院墙外面射来的火箭弹，特别是射向房屋的火箭弹。 其实，退回房屋，也等于放弃突围，至少无法在白天突围。 很简单，突围需要用到车辆全都在房屋外面。如果让敌人控制了院墙，就别想靠近那些车辆。 所幸的是，一整个下午，敌人都没改变进攻战术。 在几处突破口，特别是三处主要突破口附近，至少摆了上百具武装人员的尸体。 天黑之后，敌人的进攻才宣告结束。 恶战四个小时，王栋早已精疲力尽。 “那些该死的，难道还没打算放弃？”罗清也一样，即便她的耐力比王栋好，而且下午一直在楼顶上。 王栋在身上摸了一下，才发现开始点上的是最后一根烟。 “我去下面看看。”王栋爬了起来。 “有吃的，给我带点上来，我可不想动了。” 王栋点头答应了下来，他也饿坏了。 楼下，赵凰正在分发食物。 袋装军用口粮，而且没有加热，也没地方加热。 大厅里面，横七竖八的躺着十多名伤员，阵亡人员的遗体在另外一栋房屋里面，没有跟伤员混在一起。 扫了一眼，王栋的目光落到了赵凰身上。 她受了伤，在左侧耳根附近，被弹片擦了一下，虽然不算严重，但是没有处理，她也没时间处理伤口。 还要坚持吗？ 王栋知道，哪怕大家都做好了必死准备，没一个人会退却，可是继续坚持下去，除了付出更多的伤亡，不会有别的结果。 或许，该突围了！ 不管怎么说，能够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连重武器都没有，依靠四十多名战士，挡住上千名武装份子一整天，已经是了不起的奇迹，足够证明这支队伍的战斗力，获得穆罕默德副王储的高度重视。 在此战斗，不就是要获得穆罕默德的重视吗？ 第190章 到此为止 叫上狼吞虎咽的雷东与丘尔金，王栋朝门口走去。 因为敌人已经冲进了村庄，所以要突围，也只能选择夜间，即利用夜色掩护突破敌人的包围圈。 车辆在羊圈里面，其中一些已经被炸毁，不过肯定有一些还能开动。 最大的问题不是车辆，而是伤员。 上了车，什么都好说，只是要把十多名伤员转移出去，需要很多的时间，敌人未必会给他们这么多时间。 此外，在突围的时候，得有人去引开敌人。 “我去吧。” 王栋微微一愣，回头朝雷东看去。 “差不多，我们该突围了。”雷东勉强笑了笑，其实在王栋叫他的时候，他就猜到了王栋的想法。 “还有我。”丘尔金的反应慢了一点。 “要突围，首先得确定方向。”说这话的是谢初越，他就靠在门边的墙壁上。“下午，敌人集中在北面，在西面与东面也发动了几次进攻，却没在南面投入兵力。如果敌人认为我们要在夜间突围，就会把主力放在南面，等我们自投罗网。别忘了，这伙武装份子就是从北面杀过来的。” “所以，我们向北突围。” 谢初越点了点头，说道：“打了一天一夜，伤亡的敌人超过八百，因此剩下的兵力不会太多。如果敌人重点盯住南面，那么留在北面的兵力就更少。更何况，这支胡塞武装很有可能是去增援萨拉，只是我们恰好挡在其前进道路上。如果我是敌人的指挥官，就会在夜间让大部队南下。” “因为敌人无法肯定我们会在夜间突围。” 谢初越又点了点头，说道：“向北突围，只要冲了出去，就是一马平川，哪怕遭到敌人追击，也能一路向北。” “行，我们就向北面突围。”王栋长出口气，对雷东与丘尔金说道，“你们先走，在前面开路。” “这……” “敌人发现你们只有两个人、一辆车，会认为你们是在掩护大部队，从而认为我们会向南面突围。” 雷东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王栋的意思。 “去做准备吧，尽量多带上一些弹药。” 虽然已经决定突围，但是只是突围前的准备工作就需要很多时间。 首先得准备好车辆，准确说是修复那些在战斗中受到了损坏，不过能够修好，在修好后能正常行驶的车辆。 所幸，鏖战了一整天的武装人员也需要休息，更得填饱肚皮。 此外，按照王栋的安排，守在楼顶上的罗清与张子岚每隔几分钟就打一枚照明弹，提醒敌人，他们没松懈。 这么做，也是在给负责维修车辆的谢初越等人照明。 一个多小时后，谢初越他们修复了八部越野车，其中四部在王栋所在的院子，另外四在旁边院子里。 这时，王栋也做好了安排。 伤员集中安置在四部越野车里面，由沙特特种兵驾驶，每部越野车安排一名巴基斯坦特种兵随行。 不是为了照顾伤员，而是在突围的时候压制沿途遇到的敌人。 其他人员，搭乘另外四部越野车，而且两部在前面开路，两部在后面断后。 至于雷东与丘尔金，他们有一部皮卡，也是唯一没有受到破坏，不需要维修就能启动的车辆。 随后，王栋把行动人员组织起来，开始搬运弹药物资。 除了弹药，最关键的就是水。 从这里到沙特，还有一百多公里。 如果顺利突围，什么都好说。 要是不太顺利，在深入荒漠之后，最为重要的就是水。 此外，还得毁掉无法带走的东西，特别是汪昊天使用的那些电子设备，以及从卡拉什尼科夫团队那缴获的设备。 因为关系到团队的秘密，所以王栋亲自处理此事，去找了汪昊天。 “栋哥，都是我的错。” “与你无关。”王栋拍了拍汪昊天的肩膀，说道，“如果不是你控制了那架无人机，我们无法坚持到现在。” 汪昊天咬了咬牙，知道王栋是在安慰他。 下午的时候，由他看管的电台出了故障，准确说是被一枚打穿墙壁的火箭弹摧毁，而且无法修复。 此外，他昨晚忘了给卫星电话充电。 其实，这也不能怪他，因为那部卫星电话的电池在正常情况下能使用一周，而昨天是非正常情况。 结果就是，到了下午，准备跟赵禹联系的时候，他才发现卫星电话没电了。 “要带走的就这些吗？”王栋指了下放在门口的纸箱，里面全是电子设备。 汪昊天点了点头，他有点不舍。 因为只修复了八台越野车，所以只带走必要的物品，不需要的全丢掉，准确说是就地销毁。 这里面，就有那架小型无人机。 “出去吧，我来处理。” “栋哥……” “回去后，弄架更好的。俗话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汪昊天叹了口气，又点了点头，抱起纸箱出去了。 等他出去，王栋才提起了带来的油桶。 王栋没有把汽油倒出来，只是在桶口塞了个手雷，然后系在拉环上的一根细线栓到房门的把手上。 不管房门被人推开，还是被爆炸的气浪冲开，手雷都会引爆。 又检查了一番，王栋才拉上房门。 外面，十多名伤员已经做好准备。 四部越野车就停在门外，赵凰与张子岚在组织伤员上车，罗清在给随行的沙特与巴基斯坦特种兵安排任务。 其实，也就是让驾车的沙特特种兵搞清楚路线，让巴基斯坦特种兵检查武器。 这时，北面传来了枪声。 非常密集，大部分是AK步枪与RPK轻机枪在开火，只是在几百米之外，肯定是敌人发现了雷东与丘尔金。 王栋没敢耽搁，立即下令让人员上车。 此时，已经是夜间十点左右。 只是维修车辆，组织伤员就花了两个多小时。 两部越野车从旁边的院子开过来，王栋让汪昊天上了第二辆车，张子岚上第一辆，负责在前面开路。 按照承诺，王栋留在了最后，罗清与赵凰也一样。 等到四辆运载伤员的越野车出发，另外两部越野车才开了过来。 王栋上了最后一辆，罗清跟着他，而赵凰只能去前面那辆。 第191章 突围 雷东与丘尔金在前面吸引敌人，张子岚与谢初越开路，车队很快就冲出了村庄。 谢初越的判断没有错，敌人的主力全在村庄南面，守在北面的武装人员并不多，不到一百名。 当然，打了一天一夜，在损失了数百人之后，敌人也没有多少兵力了。 能坚守一天一夜，头好功臣不是王栋，也不是谢初越，而是雷东。 下午，敌人在攻入村庄之后没有发动像样的攻击，关键就是雷东炸掉了院墙外面的所有村舍。 这条宽度超过一百米的隔离带，成为了敌人的生死线。 如果没有这条隔离带，敌人依靠村舍的掩护能顺利推进到院墙附近，然后在近距离发起冲击。 有了这条隔离带，半数以上的敌人倒在了冲锋的路上。 车队的行驶速度很快，王栋与罗清一左一右，向遇到的所有可疑目标开火扫射，哪怕只是晃动的影子。 前方，雷东与丘尔金杀出去之后，继续向北挺进。 在完成了吸引敌人火力的任务后，他们负责去前方探路，毕竟没人敢肯定村庄北面没有敌人。 车队前方，张子岚与谢初越所在的越野车已经冲出村庄。 路口被敌人用车辆堵死，不过已被雷东与丘尔金驾乘的皮卡撞开。 路边有几个没有完全熄灭的篝火堆，冒着黑烟，还有刺鼻的焦臭味，里面有几条没有完全烧掉的轮胎。 制造浓烟遮蔽战场是很多极端武装组织的常用手段。 二十多年前，索马里军阀就用这个办法，在摩加迪沙伏击了美军的特种部队，此事后来还被拍成了电影。 “小心！” “哒哒哒……” 在谢初越大声喊叫起来的时候，驾车的沙特特种兵已经猛打方向盘，操作机枪的张子岚也立即开火。 只是，仍然晚了半拍。 那名武装人员藏在一辆烧得只剩下框架的皮卡后面，而且早已做好准备，起身的时候已经扛起火箭筒。 枪弹射过去的时候，武装人员发射了火箭弹。 电光石火之间，谢初越趴到了座位下面，张子岚也缩回车内。 “轰——” 因为驾驶员已经猛打方向盘，所以火箭弹打中的是越野车的尾部，而不是车头。 越野车立即失去控制，翻滚了好几圈才肚皮朝天的停了下来。 “砰、砰、砰……” 在开枪击毙了两名从另外一侧冲出来的武装份子之后，谢初越才推开车门，从越野车里爬了出来。 他没被搭片打中，不过开始翻滚的那几下，把他摔得不轻。 “男人婆！” “我没事！” 张子岚也从车里爬了出来，他受了伤，左侧小腿上有几处伤口，被弹片打中了，不过能用力，表明没有伤到骨头。 “哒哒哒……” “砰、砰、砰……” 两人靠着越野车，开始阻击从侧面冲来的敌人。 也就在这个时候，第二辆越野车赶到。 “哒哒哒……” 随着越野车上的机枪开始怒吼，几名武装份子被撕成了碎片，剩下的武装份子也藏了起来。 要想在机枪面前占到便宜，显然不可能。 “快上车！” 汪昊天推开了车门，他也在用步枪朝敌人射击。 或许，这是他第一次在战斗中使用枪械。 张子岚退了过去，只是没急着上车。 谢初越去拿起丢在车上的狙击步枪。 车上的两名沙特特种兵没有这么幸运，司机摔断了脖子，后排那个被火箭弹的弹片打成了筛子。 “他们呢？” “都死了，快走！” 爬上越野车，谢初越在车顶上拍了几下，让驾车的沙特特种兵赶紧出发。 敌人正在从四面八方赶来，再不走，留下来等死吗？ 这时，赵凰所在的越野车冲到前面。 虽然没耽搁多少时间，但是敌人已经在村庄外面建起防线。 有几十个，几乎全是伤员，不过敌人全都携带了枪支，还有几挺RPK轻机枪。 显然，敌人的伤员全留在村庄外面。 在雷东与丘尔金出现之后，这些伤员就动员起来，守住了道路，还利用了那些被摧毁的车辆。 遭到密集的火力打击，冲在最前面的那辆越野车首先停下。 虽然越野车得到加强，有防弹钢板，车窗与风挡都是防弹玻璃，但是轮胎与悬挂等行走机构没得到保护。 打爆轮胎，打坏悬挂，同样能让越野车停下来。 所幸，由防弹钢板包裹着的车身提供了很好的掩护。 钢板的厚度在五毫米以上，挡不住RPG火箭弹，不过肯定能够挡住AK步枪与RPK轻机枪的枪弹。 头车受阻，其他车辆全都停了下来。 七部车辆，构成了一道简易的防线。 虽然挡在前方的敌人不是很多，还全是伤员，但是只要拖下去，村子里的敌人就会赶过来。 “保护好伤员，强行突围！” 战况紧迫，容不得半点耽搁，王栋立即对战术做了调整，战斗人员分成三队，由三部车辆在前面开路。 此外，伤员也拿起了武器。 只是，突围的速度依然不够快。 几分钟后，大批敌人赶到，而且在队伍的后方，也就是从村子那边赶来。 虽然队伍已经冲出了村庄，突破了敌人的拦截，但是在大部分车辆受孙的情况下，根本无法快速撤离。 暴露在村庄外面的矿业中，就算可以借助车辆掩护，也极为被动。 敌人实在太多了，不到五分钟就有上百名武装人员赶到，而且是主力，并非之前遇到的伤员。 这么拖下去，肯定无法突围。 只是，打到这个时候，王栋也是束手无策。 包括他在内，还能够战斗的人员不到十个，其余全都是伤员，而且半数以上是丧失了行动能力的重伤员。 难道，这里就是终点？ 第一批赶来增援的敌人携带的是步枪与轻机枪，没有携带火箭筒。 只是，随着第二批敌人赶到，情况就不一样了。 “继续前进，别停下，盯住那些扛着火箭筒的敌人！” 队伍一直在前进，只是速度非常慢，跟步行差不多。 也就在这个时候，空中传来轰鸣声，还有怪异的呼啸声。 像吹风机的声响。 加特林机枪！？ 敌人还有直升机！？ 第192章 援军到达 飞来的确实是一架直升机，而且舱门上确实架着一挺加特林机枪。 只是，机枪扫射的不是王栋所在的车队，而是那些正在朝车队开火的武装份子。 这时，王栋才注意到，直升机是从西南方向飞来的，而且是一架MH-60“黑鹰”，只是看不到机身上的涂装。 “黑鹰”飞了两个来回，只用了五分钟与六千发子弹就完成了扫荡。 密集的弹雨，加上居高临下，地面上的武装份子根本无处可躲。 在直升机飞过来的时候，王栋让车队停了下来。 其实，所有车辆都遭到损坏，没有一部能正常行驶。 直升机没有降落，而是放下一根缆绳。 在那个人下来后，直升机上的人员还用吊车放下了一个货盘。 随后，直升机飞走了。 看到那人，王栋先是一愣，不过马上迎了上去。 不是穆沙拉夫，是之前在日本遇到的铁虎，而且就他一个人。 赵凰跟在王栋身后，走过去的时候朝铁虎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看上去没有一点感激的样子。 还好，见到赵凰安然无恙，铁虎也放心了，没把别的当回事。 随后，王栋才知道，派铁虎来的就是穆沙拉夫。 离开日本后，铁虎按赵凰留下的信息来到沙特，只是在赶到海米斯姆谢特的时候，王栋他们已经出发去了也门。 因为不认识其他人，所以铁虎没有去法赫德国王军事城。 此后，他按照赵凰留下的信息，联系了在苏格兰的赵禹。 因为他只有一个人，所以赵禹让他在海米斯姆谢特待命。 昨天下午，穆沙拉夫来找到他，让他带着穆罕默德王子的佩枪去哈杰，随后他就按照尼古拉斯提供的线索，找到了在海米斯姆谢特揽生意的飞行员，也就是之前送王栋他们去也门的一名飞行员。 有穆罕默德王子的佩枪，其他的事情就简单了。 费萨尔上校与大部队在一起，十多分钟后就会赶到。 发现王栋他们已经突围，而且在村庄外面遭到敌人阻击之后，铁虎才搭乘直升机赶了过来。 这也是费萨尔上校手里唯一的直升机，其他的全被派去攻打萨拉。 “北面十多公里外还有一股敌人，而且正在朝这边过来。我们得留在这里，等大部队到达。” “就我们这点人……” “我带来了一些武器，也许用得上。” 这时，谢初越与张子岚已经卸下货盘上的箱子，罗清打开了一只，装了四把MGL-140榴弹枪。 另外一只箱子装了数百发四十毫米榴弹。 这可是大杀器，去美国寻找尼古拉斯的时候，罗清用一把MGL-140，在几分钟内就打垮了一支雇佣军。 不止四把，而是十二把，榴弹有一千发。 很快，王栋等人武装了起来。 有这么多的榴弹枪，别说剩下的是残敌，哪怕面对上千名武装份子，王栋等人也不会有丝毫惧怕。 只是，村子里的武装份子并不知道外面的情况。 在直升机飞走之后，武装份子重新集结，并且再次发起了进攻。 可惜，靠血肉之躯，根本无法突破由十二把榴弹枪构成的火网。 虽然榴弹枪的射速没有自动榴弹发射器那么快，但是对付徒步冲锋的敌人，绝对是轻松加愉快。 只进行了三次齐射，王栋他们就打退了武装份子的一轮进攻。 可以说，如果来也门的时候带上了足够多的榴弹枪，开始就不用突围，甚至能把敌人挡在村庄外面。 密集的火力，把武装份子彻底打懵了。 随后，铁虎收到消息，村庄里的武装份子已经退却，是向南撤退，或许会去萨拉。 情报来自一架沙特陆军的无人机，不是“翼龙”2型，而是配给前线作战部队的小型无人侦察机。 为了保险起见，王栋与谢初越返回村庄去侦察敌情。 此后，前出开路的雷东与丘尔金返回。 铁虎提供的情报得到了证实，在北面还有一支胡塞武装，五十多部车辆，兵力在两百人左右。 王栋立即调整部署，让所有人都做好战斗准备。 胡塞武装的车辆出现时，一枚照明弹在空中炸开。 北面，一大队车辆正朝这边驶来，而且速度很快。 不是王栋他们打出的照明弹，而是来自西南方向。 费萨尔上校率领的大部队赶到了。 冲在最前面的是四辆M1A2主战坦克，后面还有六辆M2A3步兵战车，以及更多的轮式装甲车。 这阵仗，哪像是在对付游击队性质的胡塞武装，而是在打一场正规战。 “嗵——” 炮声传来，冲在最前面的那部车辆变成了一团火球。 “嗵、嗵、嗵……” 另外三辆坦克跟着开火，又有三部车辆被打爆。 四辆坦克没有停下，是在行进间开火。 虽然隔着近三千米，但是丝毫没有影响炮击的准确度，表明那是一支沙特陆军的精锐部队。 “咚咚咚……” 在坦克开火后，六辆M2A3的机关炮也开始发言，只是在开火的时候，步兵战车都停了下来。 显然，对付越野车与皮卡等民用车辆，机关炮的效率更高。 不到三分钟，向村庄驶来的那些车辆依次被点名，没有一辆逃脱，全都成了起火燃烧的废铁。 这时，王栋注意到，在北面更远的地方还有几十部车辆。 只是，那些车辆没有南下。 在车队被坦克与步兵战车全歼之后，那些车辆就转向离开了。 显然，在正规军装甲部队面前，而且是在野外，连反坦克导弹都没有的胡塞武装没半点胜算。 不撤，冲过来送死？ 只是，王栋觉得有点奇怪，因为那些车辆在几公里之外，所以是在费萨尔上校的主力部队到达之前就停了下来。 难道，他们知道沙特军队已经赶到？ 如果知道，为什么要让其他人送死？ 不知道吗？ 那么，为什么提前停下来？ 这时，一辆炮塔上有几根鞭状天线的坦克开了过来，那是营指挥车，也是费萨尔上校的座车。 在铁虎招呼下，王栋主动迎了上去。 得感谢这个并不认识的上校，如果不是他及时带着部队赶来，王栋他们恐怕已经被武装份子消灭掉了。 第193章 王子的承诺 法赫德国王军事城，皇家酒店。 王栋穿着睡衣从卧室里出来的时候，瑟琳娜取出了带来的文件，递到王栋面前。 “合同？” 瑟琳娜点了点头，说道：“不止一份，而是三份。你准备一下，半个小时后，我们去机场。” “这么急？” “急的人不是我，是穆罕默德王子与瓦利德王子。他们已经去了机场，总不能让两位王子久等吧。” 王栋苦笑着叹了口气，点头答应了下来。 费萨尔的地面部队到达后，证明还有沙特的特种兵在前线战斗，穆罕默德王子随后就派来直升机。 几个小时之后，王栋他们回到法赫德国王军事城。 当时，纳伊夫王储已经达成专机返回利雅得。 把人员安顿下来之后，王栋就来到酒店，善后的事情交给了穆沙拉夫与瑟琳娜，他只想好好睡上一觉。 只是，这一觉，他睡了十二个小时。 如果不是瑟琳娜过来，他还会再睡一会。 此时，罗清就在隔壁的房间里，也许还在梦乡里面，只是在经历恶战之后，恐怕也只有噩梦。 瑟琳娜送来的不止是三份合同，还有一份分量十足的牛排大餐。 用餐的时候，王栋翻开了合同。 第一份是出售两千套“DF先进战术步枪”的军售合同，穆罕默德兑现了承诺，合同总金额为一亿美元。 只是，沙特国防部订购的不是DF66系列，而是DF762系列。 显然，在要不要采用新口径枪弹的问题上，沙特国防部的态度比较保守，或许是受到王室的影响。 为此，有一份附加条款。 这就是，在D&F公司完全按照合同约定交付了两千套“DF先进战术步枪”之后，沙特国防部将花三千万美元，采购两千套DF66系列战术枪械的套件，前提是能够与DF762系列通用。 简单说，就是枪管、枪机与供弹机，也就是弹匣与弹链。 很明显，这完全没有问题，因为DF762N步枪就是在DF66步枪上更换了枪管、枪机与供弹机的变型枪。 把枪管这些换回去，肯定没有问题。 看得出，这是穆罕默德给王栋的一份礼物，即两千套DF66套件的售价最多就一千五百万美元。 多出的一千五百万，等于是白送给了王栋。 当然，也可以说是超额利润。 此外，这份合同中没有提到弹药。 也就是说，在采购了DF762系列战术步枪之后，沙特国防部还要花一笔钱从D&F公司采购配套弹药。 因为采购了DF66的套件，所以存在采购6.6毫米枪弹的必要。 枪械是一锤子买卖，弹药却是长期买卖。 很简单，“硬芯露尖弹”与“全硬芯弹”只有D&F公司能生产，6.6毫米枪弹更是仅此一家。 考虑到长期装备的话，弹药耗费肯定非常巨大。 对此，瑟琳娜专门用一张纸做了标注。 按照从萨利赫那里获得的消息，在完成对也门行动的调查，也就是从参与行动的沙特特种兵那里获得了可靠信息之后，沙特国防部就会跟D&F公司签署弹药采购合同，金额肯定不会太少。 以瑟琳娜的估计，第一份弹药采购合同的总金额肯定在一亿美元以上。 因为“硬芯露尖弹”与“全硬芯弹”的性能超过了M80与M993枪弹，也能由其他发射7.62毫米NATO枪弹的枪械使用，所以沙特国防部很可能全面普及这两种枪弹，也就需要采购更多的弹药。 从长远来看，最终的采购金额很有可能超过十亿美元。 当然，弹药的利润高得吓人。 第二份合同也在王栋的预料之中，同样是穆罕默德王子的承诺，由“固安”公司为沙特特种部队提供战术培训。 唯一例外的是，附加条款中提到，教官必须是巴基斯坦特种兵，最好参与过也门的作战行动。 此外，合同中没对金额做出限制。 王栋仔细看了一遍，才搞明白这份合同。 简单的说，沙特国防部出资从“固安”公司聘请军事教官，按照人数与工时计费，一名教官一个月的佣金大约三万美元。 当然，只是纯佣金。 其他的开支，全都由沙特国防部承担，包括教官在沙特的住宿与生活费用。 此外，“固安”公司将从每一份单独的聘用合同中获得十五万美元的介绍费，由沙特国防部支付。 按照合同中的要求，第一批需要十名教官，而且聘请时间为一年。 只要“固安”公司的人员报道，沙特国防部将立即支付一百五十万美元的介绍费与三百六十万美元的佣金。 至于“固安”公司在什么时候把佣金转给教官，以及给多少，与沙特国防部无关。 显然，王栋不会克扣手下人员的薪酬。 只是从合同金额看，这份合同的利润不会很大，甚至会亏本，因为沙特国防部给出的佣金相当于国际平均水准。 要知道，如果是美国的军事教官，一年的薪酬在五十万美元以上。 在合同最后面，王栋才发现，有两页附加条款，而第二页附加条款中提到，军事教官将听从沙特国防部的调遣，存在被派往前线协助沙特军队作战的可能性，需要由“固安”公司提供人身担保。 简单的说，就是派去的军事教官得跟沙特国防部签生死状。 其实，这也是沙特国防部通过“固安”公司聘请军事教官的关键所在，即不需要为人身安全负责。 当然，附加条款中也明确提到。 只要出现伤亡，沙特国防部会向“固安”公司支付赔偿金。 战死赔偿二百五十万美元，重伤根据情况赔偿一百万到二百万美元，轻伤赔偿不超过五十万美元。 此外，如果教官被派往沙特境外执行任务，将获得额外的津贴。 当然，具体多少，由部署地点、任务难度、执行时间等因素决定，标准不低于沙特雇佣的外籍军官。 把附加条款算上，这份合同就不算小了。 哪怕只提供十名教官，聘请时间为一年，合同总金额都有几千万美元，有伤亡的话，会更高。 关键并不是赚多少钱，而是以此为基础建立的合作关系。 只要“固安”公司的人员，也就是王栋的手下在沙特国防部直属特种部队，即穆罕默德王子的嫡系部队担任教官，随同特种部队执行作战任务，王栋与穆罕默德王子的关系就牢不可破！ 第194章 投资意向书 如果说前两份合同在王栋的预料之中，那么第三份合同就让他有点意外了。 准确说，是一份投资意向书。 甲方不是穆罕默德王子，也不是沙特国防部，而是瓦利德王子，也就是那个拥有数百亿美元资产的阿拉伯首富。 其实，在王栋来到沙特之后，瓦利德就提出，只要D&F公司拿到采购合同，他就给予十倍投资。 当时，王栋完全没有当回事，觉得瓦利德王子在开玩笑。 只是，白纸黑字，并不需要怀疑。 确实是十倍，即十亿美元的投资。 当然，瓦利德王子也提出了一些要求。 首先，他要获得D&F公司百分之五的股份。 为什么是百分之五？ 还好，瑟琳娜在一张纸条上做了说明。 按照国际管理，持股百分之五是个人投资者进入董事会，也就是成为董事局成员的最低标准。 只是，瓦利德王子并没有提出成为D&F公司的董事。 或许，今后会提出来。 其次，这十亿美元的投资，只有一亿美元现金，另外的九亿美元以其他方式支付，而且只能用在沙特。 简单的说，就是D&F公司拿这九亿美元的投资在沙特开分公司与生产厂。 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瑟琳娜也做了说明。 很简单，跟沙特陆军换装有关。 按照尼古拉斯提供的资料，沙特陆军的总兵力为十五万，如果要全部换装，至少要采购八万支步枪。 如果以五万美元的单价算，就是四十亿美元。 显然，就算沙特是海湾第一土豪国，也绝对不可能花四十亿美元采购八万支根本不算重要的步枪。 即便把单价降低一半，也贵得离谱。 要知道，FN公司的SCAR系列步枪当中，最昂贵的PR型，包括观瞄配件在内的全系统价格还不到三万美元。 降低价格的唯一办法是在沙特开厂，免去进出口关税。 此外，有穆罕默德王子与瓦利德王子做后台，能得到税费优惠，从而大幅度的降低在沙特生产的成本。 对此，瑟琳娜还给了一个理由。 这就是，沙特当局希望通过与D&F公司合作，建立自己的军工体系，哪怕只是生产最基本的枪械。 其实，这也与中东地区的战乱有关。 在利比亚、叙利亚与也门爆发内战之前，沙特只需要考虑来自北面的威胁，也就是伊朗的挑战。 为此，沙特在数十年的时间里，耗费数千亿美元，从世界各国采购了大量先进装备。 坦克、战舰、作战飞机，沙特拥有的几乎是世界上最好的，至少是最贵的，沙特也由此打造了海湾地区最“土豪”的军队。 如果只是应对来自伊朗的威胁，这支“土豪”军队肯定足够了。 毕竟，有美国等西方国家撑腰，沙特没有任何理由担心遭到伊朗军事入侵，更别说爆发全面战争。 随着“阿拉伯之春”到来，在利比亚、叙利亚与也门先后爆发内战后，沙特的处境就不是那么乐观了。 遭到军事入侵的可能性依然很小。 问题是，在对外输出军事力量的时候，如果依然采用原来的体系，即什么都靠买，显然不现实。 要知道，沙特不但在支持也门政府军，还在扶持叙利亚的反政府武装。 就算能够通过正规渠道购买到需要的武器装备，可是完全靠进口，不但价格昂贵，供货也没有保证。 叙利亚与也门内战打了这么多年，沙特当局早就发现了这个问题。 为此，也就需要建立自己的国防工业。 搭建一整套的国防工业是一项极为浩大的工程，需要数十年时间，因此沙特当局只能从最基本的着手。 先建立一座兵工厂，确保枪支与枪弹能够自给自足。 显然，如果跟另外几家军火公司合作，不要说十亿美元，就算翻一倍，也未必能够如愿以偿。 很简单，这些军火巨头与西方国家政府的关系太过密切。 不管是为了赚更多的钱，还是不让沙特获得自行生产军火的能力，它们都不会在沙特开厂生产军火。 别忘了，沙特是阿拉伯国家，而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大多与犹太财团往来密切。 在过去的几十年里，沙特就没有获得真正有价值的军事技术。 当年，沙特从美国采购了上千辆M1A2SA主战坦克，只得到了一座维修工厂，而且只能进行简单维护。 直到从华夏采购“翼龙”2型无人机，沙特才第一次接触到先进武器的生产技术。 这就是，华夏不但出售了一条“翼龙”2的生产线，还为沙特培训技术工人，并且授权由沙特进行改造。 显然，王栋是华夏人，也起到了加分作用。 第三点要求，其实就是沙特陆军的大批量采购合同。 简单说，在沙特建厂之后，只要D&F公司能把DF762步枪的价格降低到SCAR系列的平均水准，瓦利德将亲自出面说服沙特王室，启动陆军换装工作，从D&F公司采购八万支新式步枪。 这意味着，要把DF762N的出厂价格控制在两万美元以内。 难度不小，不过并不是无法做到。 在此基础之上，瓦利德提到，在沙特陆军大规模采购DF762系列步枪之后，其他海湾国家也会跟进。 也就是说，预期销量在二十万支以上。 当然，这还是保底。 瑟琳娜也做了评估，如果把沙特的所有友好国家算上，特别是巴基斯坦，那么DF系列步枪的销量很有可能达到一百万。 这是个什么概念？ 哪怕最终把平均价格控制在一万美元以内，也是一百亿的销售额！ 放眼全世界，没有一家公司敢保证在未来十年之内销售一百亿美元的枪械，而且全是政府订单。 真要做成了，D&F公司将一跃成为全球最大的枪械军火企业之一。 也许不是之一，而是唯一。 当然，王栋没有看那么远。 不是没有长远的目光，而是要脚踏实地，不能好高骛远。 连沙特军方的大订单都没拿到，说在十年内卖掉一百万支步枪，那不是好高骛远，又是什么？ 显然，这份合同，也就是投资意向书肯定得签。 瓦利德王子是财神爷，不抱他的大腿，抱谁的大腿？ 第195章 差距 半个小时后，瑟琳娜准时到来。 王栋已经换好了衣服，是一套瑟琳娜为他买的西装，主要是带来的衣服全都留在利雅得的酒店里面。 罗清也以起床，还换好了衣服，只是没有吃饭。 当然，这不是问题，因为瑟琳娜已经替她要了一份外卖。 上了车，瑟琳娜才拉开话题。 “等下，见到穆罕默德王子与瓦利德王子，你得提几个问题。”瑟琳娜把备忘录递给了王栋。“都记在上面了，你抓紧时间看一下。有什么不明白的，现在就问我，免得等下不知道该怎么说。” 王栋没多罗嗦，翻开备忘录，认真看了起来。 瑟琳娜提到的这些问题，在王栋看来全都不是问题，就算是，也绝不能当面询问两位王子。 很简单，全都是合同条款上的细节问题。 “如果拿下了沙特国防部的大订单，我们能赚多少？”王栋合上了备忘录，也转移了话题。 瑟琳娜微微一愣，显然没有搞明白王栋的意思。 “瓦利德王子投资让我们在沙特开厂，肯定与沙特陆军换装有关。别忘了，他是全阿拉伯最厉害的商人，被誉为阿拉伯的巴菲特，不会做亏本买卖。如果拿不到沙特国防部的大订单，就无法收回投资。” “这么说，为陆军换装的事情已经确定下来，只是没有对外公布？”罗清在旁边问了一句。 王栋没有坑声，他还在等瑟琳娜的答复。 “那得看合同金额。” “要做到多少，才能确保不亏本？” 瑟琳娜稍微沉思了一阵，才说道：“如果采购数量为八万件，那么合同总金额不能低于十五亿美元。” “没有包括开厂的投入？” “如果瓦利德王子兑现了投资协议，那么我们在沙特开厂的投入不会太大，基本可以忽略。” “有没有别的问题？” “有，还很多。” 王栋愣了一下，他显然没想到瑟琳娜会给出这样的答复。 “我们拿来竞标的样枪，还有行动用到的枪械，都是由赵禹手工制作，效率很低，达不到量产的要求。如果只是沙特特种部队的订单，而且执行时间延长到两年，那么问题还不是很大。” “也就是说，DF系列枪械还无法量产？” 瑟琳娜叹了口气，说道：“为此，我问过赵禹，他给出的答复很肯定，我们没有量产的必须设备。” “什么？” “比如用来制造枪管的精锻机。” “能买到吗？”罗清问了一句。 “去哪里买？”瑟琳娜苦笑了起来，说道，“之前，我也不是很清楚。在赵禹提出这个问题后，我找人打听了一下，制造枪管的精锻机只有四个国家能制造，而且都属于严禁出口的军事机密。” “什么！？”罗清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瑟琳娜。 “美国、德国、俄罗斯、还有华夏。全世界，就只有这四个国家能够生产精锻机，而且以德国最佳。别说我们没有那么多的钱，就算有，也未必能买到。此外，西方国家绝对不会允许向沙特出售精锻机。” “为什么？” “俄罗斯的精锻机不怎么样，华夏的也不算先进，而美国与德国生产精锻机的企业都被犹太财团控制。” “有没有别的办法？” “有。” 王栋微微一愣，让瑟琳娜说下去。 “不是什么好办法，而且现在也说不清楚。回到爱丁堡，见到赵禹他们，我们再商量此事。” 王栋长出口气，说道：“如果我们无法买到精锻机，哪怕在沙特开厂，也无法在沙特生产DF系列枪械。” “显然，这就是问题所在。”罗清说了一句。 瑟琳娜也叹了口气，不过没有多说什么。 问题已经很明显了，瓦利德王子，准确说是沙特王室需要的不是一座厂房，而是一座能生产新式枪械的兵工厂。 如果没有办法在沙特生产DF系列步枪，瓦利德王子凭什么投资D&F公司？ “或许，我们可以从二手货做起。” 听到这话，王栋与罗清都朝瑟琳娜看了过去。 “根据我的调查，沙特陆军的主要枪械是AR15系步枪，只有少数精锐部队装备其他型号的枪械，不过也是西方制式，比如SCAR与HK系列。这些枪械的使用时间都不长，大多不到十年。” “还没有到必须要更换的时候。” 瑟琳娜点了点头，说道：“以我的推测，沙特现在为陆军换装，很有可能是要把淘汰的枪械提供给支持的武装组织，比如也门的政府军与叙利亚的反政府组织，因为这比采购新枪械更划算。” “你的意思是，我们接下这笔买卖？” “这是唯一的办法，而且为我们在沙特开厂提供了一个充足的理由。此外，通过处理与维护枪械，能培养技术工人。” 王栋沉思了一阵，才说道：“这确实是个办法，至少其他公司不会接这笔买卖。” “就算接，也不会在沙特开厂。”罗清补充了一句。 “如果瓦利德王子对我们的生产能力与技术实力提出质疑，你可以拿此事说话，让他相信投资很划算。” “问题是，这并非长久之计。” “当然，所以我们得尽快返回爱丁堡。” 王栋微微一愣，点头表示明白瑟琳娜的意思，没再纠缠这件事。 “对了，赵凰、谢初越与铁虎已经到了利雅得，正在待命。” “有消息了？” 瑟琳娜点了点头，说道：“已经确认，H&K公司租了一架商务飞机，他们的人最迟明天清晨就离开沙特。” 王栋没多问，给赵禹打了电话，向他询问情况。 昨天，在回到法赫德国王军事城之后，王栋就得知，H&K与巴雷特团队的人员在他们之前返回。 由此，王栋断定，之前在也门出现的那些人员，也就是在费萨尔上校率领的救援部队到达后撤走的那些人员，不是胡塞武装，是这两个团队的人，即这两个团队利用胡塞武装对付王栋他们。 随后，王栋就吩咐尼古拉斯，让他密切留意这两个团队的人员。 同时，王栋让没受伤的赵凰、谢初越与铁虎火速前往沙特首都。 巴雷特团队的人跟美军混在一起，也就只能盯住H&K团队的人。 第196章 一口气 在机场等着王栋的是一架专机，而且是全球最大、最豪华的专机。 一架A380！ 比大小，这架属于瓦利德王子的私人飞机比美国总统的“空军一号”还要大一圈，内部装修更是极尽奢华。 全球仅此一架！ 穆沙拉夫提前来到机场，主要是稳住两位王子，毕竟王栋来晚了，总不能让两位王子干等着吧。 所幸，穆罕默德与瓦利德没有因为王栋迟到而生气。 王栋为什么迟到，两位王子心里有数，也有点愧疚。 在王栋睡大觉的时候，费萨尔上校被萨勒曼国王的专机接去了利雅得，接受国王的表彰与嘉奖。 同行的，还有参与战斗的沙特特种兵。 那场战斗，让他们成为了沙特家喻户晓的大英雄，只是自萨勒曼国王往下，没人提到王栋他们。 按照沙特官方公布的消息，侯斯北面的战斗由沙特特种部队担纲。 至于王栋等外来人员，只是提供了协助。 当然，实惠还是有的。 穆罕默德王子兑现了之前的承诺，由瓦利德王子开办的保险公司在第一时间支付了巨额赔款。 因为所有人都受了伤，所以人人都有赔款，连王栋都有五十万美元。 其实，王栋不在乎萨勒曼国王的嘉奖，因为他不想出名。 真正的英雄不是沙特特种兵，是王栋，是由他率领的二十多名行动人员，特别是那些阵亡的巴基斯坦特种兵。 等英雄半个小时，显然不算什么。 在王栋、罗清与瑟琳娜登机之后，A380就起飞了。 让王栋略感意外的是，找他谈正事的不是穆罕默德，而是瓦利德。 在飞机起飞之后，穆罕默德就叫上穆沙拉夫去了后面的房间，让瓦利德与王栋面对面的交谈。 “怎么样，对我的投资有兴趣吗？” 王栋苦笑了起来，这个老不正经的王子还真是直接，一开口就直奔主题，根本就没有多余的废话。 “当然，你也不用急着给我答复。”瓦利德呵呵一笑，才说道，“也许你不会相信，我这么做，其实只是为了一口气。” “什么？” 瓦利德长出口气，说道：“山猫国际公司，听说过吧？” 王栋又是一愣，不大明白的看着瓦利德。 这家公司，他当然听说过，是阿联酋的一家军火企业，也以生产枪械为主，推出了一款还不错的手枪。 “这家公司由哈姆丹王子，也就是阿联酋的王储投资开办，花重金请来了很多欧洲的枪械设计师。”瓦利德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说道，“当时，他向我发出邀请，只是我不看好这家公司。让我没有想到的是，这家伙为了一口气，竟然砸进去十几亿美元，似乎是故意在跟我做对。” “殿下……” 瓦利德压了压手，又说道：“虽然‘山猫’手枪被几个国家采购，卖了几万把，但是公司至今都在亏本。” “那么，离倒闭也不远了。” “倒闭？”瓦利德笑了起来，说道，“你认为，哈姆丹在乎？他是阿联酋王储，是迪拜王室继承人，是上千亿家产的拥有者，至少是未来的拥有者。对他来说，十几亿美元又算得了什么？” 王栋有种瞠目结舌的感觉，土豪就是土豪，十几亿美元都不当回事。 “一个小小的迪拜酋长国就能开办枪械厂，弄出了几种不算太差的手枪，那么，沙特就应该有一家真正的兵工厂。” “能为殿下效劳是我的荣幸。” “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能力。” 王栋微微一愣，意识到瓦利德绝不简单。 “虽然十亿美元不算多，但是既然投资，就得查明投资对象的情况。我也直接一点，你们没有这样的能力。” “只是现在。” “出口许可，有吗？” 王栋又是一愣，眉头锁到了一起。 “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出口许可的事情。”瓦利德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说道，“这也不是问题，有我出面，还有沙特王室基金做后盾，英国的政客不会为难你们，肯定能够拿到出口许可。” “谢谢殿下的支持。” “可惜，你们连最基本的量产能力都没有。” 王栋叹了口气，他已经料到瓦利德会提出这个问题。 “当然，办法不是没有，只是看你愿不愿意做。” “什么办法？”王栋故意装着不知道，反正在一向高傲的瓦利德王子面前，装做无知肯定没错。 “做中间商。” 王栋看着瓦利德王子，没有接话。 “在沙特建厂后，我会给你一份长期合同，由你们负责改装维护沙特军队淘汰下来的各种武器，再由你们的人送往指定地区。关键是后者，即必须确保安全送到，交到我们指定的日人员手上。” 二道贩子？ 虽然有疑问，但是王栋没有开口。 “价格上的事情好说，反正不会让你们做亏本买卖。按我的大致估算，你们能在五年之内赚到大约十亿美元。” “就算如此，我们也未必能够利用这笔钱。” “显然，这不是问题。”瓦利德淡淡一笑，说道，“资金通过皇室基金转账，你们拿到的钱绝对干净。” “殿下，你应该知道，我们做的不是一锤子买卖。” “那是当然，不过你应该知道，不管你们做什么样的买卖都需要资本，比如收购FN公司。” 王栋暗自一惊，不敢相信的看着瓦利德。 “五年之内，也许三年，FN公司就会出现财务问题。如果你们能及时发展起来，我可以做中间人，为你们争取到英国当局的支持。到时候，在拿下FN公司之后，现在的问题全都不是问题。” “殿下想得到什么？” “一个朋友，不止为了我自己，也不止为了穆罕默德，而是为我们，为了整个沙特阿拉伯。” 王栋的眉头跳了几下，虽然瓦利德的这番话说得神乎其神，但是不像在开玩笑。 “你肯定要问我，为什么是你？”瓦利德淡淡一笑，说道，“很简单，你不是那些利益熏心的欧美商人。” 这下，王栋明白了过来，华夏人的身份确实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殿下这么信任我，等到了利雅得，我会给殿下一个交代。” “交代？” “说是礼物，也没有错。” “听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知道是什么礼物。” 第197章 报复 伊拉克北部，尼尼维省上空。 云层上方，一架涂着“GA”标志的C-27J正以每小时五百多公里的巡航速度，朝西北方向飞行。 这是一架商用运输机，属于一家德国的航空租赁公司。 运输机处于自动驾驶状态，两名飞行员正在闲聊，机电导航员在打瞌睡，一切都是那么的正常。 后面的机舱内，坐着三十名“德意志制造”的雇佣兵。 像这种数个小时的长途飞行，雇佣兵早就习惯了，也没人把飞跃战区当成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运输机的巡航飞行高度在八千米以上，在云层上面。 再说了，地面上那些恐怖份子拥有的防空武器，射高最多只有四千米，即便发现了运输机，也威胁不到运输机。 唯一需要担心的是伊拉克空军，以及联军的战斗机。 只不过，也没什么担心的，因为运输机按照申报的固定航线飞行，只要没偏离航线就不会遭到攻击。 三十名雇佣兵，只有几个在打瞌睡，其他的在做一些无聊的事情。 从利雅得出发之前，他们已经休息够了。 此外，两个小时后，他们就将到达此行的目的地，土耳其首都安卡拉，然后去执行新的任务。 可惜，他们永远到不了安卡拉。 被第一枚导弹击中之后，两名飞行员立即反应了过来，机长迅速关闭了自动驾驶仪，副驾驶有点手足无措。 紧接着，第二枚导弹打中了运输机。 前后，也就只有短短几秒钟。 袭击来得非常突然，两名飞行员根本来不及采取任何措施，而且就算采取了措施也没有任何意义。 那是两枚AIM-120A中程空对空导弹。 发射导弹的是一架美国空军的F-15C战斗机，而且在数十千米之外。 在此之前，那架战斗机已经通过电台呼叫了运输机，地面指挥中心也通过国际频道呼叫了运输机。 因为没有收到运输机的答复，所以地面指挥中心断定运输机为恐怖组织服务。 结果嘛，自然不用多说。 被导弹击中的时候，运输机偏离了预定航线大约一百千米，而且飞行高度降在五千米以下。 两枚导弹，打掉了运输机的两台发动机。 在坠落的时候，运输机的机翼折断。 因为立即失速，所以就算机舱内的雇佣兵及时反应了过来，也无法在运输机解体坠落前跳伞逃生。 从四千多米的高空坠落，没人能够幸存。 此时，沙特南部，鲁卜哈利沙漠。 边境线北面大约五十千米处，一支车队正在向南疾驰。 总共有三十多部车辆，前后各有数辆架设重机枪与自动榴弹发射器的装甲越野车，中间是二十多辆卡车。 虽然荒漠中没有公路，但是车队的速度一点都不慢。 包括那些笨重的卡车在内，这些车辆全都做了改造，主要就是换上了特制的轮胎，不但更大，也更牢固。 显然，就是为了在荒漠中行驶。 卡车上，装载的全是枪支弹药。 车队的目的地是阿曼西南的佐法尔省，在边境线南面十多公里处，有一座“白头鹰”军团的秘密基地。 到了那里，将进行一次装卸作业，由其他车辆把军火送往下一站。 当然，也就是几十公里之外的也门迈赫拉省的一处秘密据点。 接下来，才由当地武装组织接手，把这些能够武装上千名武装份子的枪支弹药送往也门西部。 至于这些枪支弹药最终落到什么人的手上，显然不是“白头鹰”关心的问题。 他们只是雇佣兵，他们的任务只是把货物送到指定地点。 其实，对“白头鹰”军团来说，这样的事情早已是轻车熟路。 在过去十多年里，“白头鹰”军团一直在向阿曼走私军火，其中很大一部分在辗转之后落到了胡塞武装手上。 绕道经过沙特，只是因为在红海的港口卸货更加安全。 关键就是，亚丁湾里随时有十多艘来自世界各国的战舰在为货轮护航，也在密切监视过往船只。 让走私船去阿曼的港口，风险实在太大了。 此外，沙特一直在扶持也门政府军，对走私船在红海港口的活动是睁一眼闭一眼，基本不会过问。 其实，沙特的情报机构一直在组织向也门走私军火，只不过是提供给也门政府军。 有趣的是，沙特提供给也门政府军的枪支，也以AK系列步枪为主，其中很多是从东欧国家买来的二手货。 或许，只是因为在也门更容易获得M43型枪弹。 怪异的声响传来的时候，越野车里的几名雇佣兵抬头朝西面的天空看去。 空中，出现了几十道白色的烟迹。 烟迹！？ 不，那是导弹的尾迹！ 几十枚空对地导弹！ 最后的几秒钟，位于车队前方的越野车全都紧急转向，而位于车队后方的越野车也都紧急制动。 只可惜，跟导弹相比，车辆显得十分笨拙。 车队中间的卡车，没有一辆能够及时转向。 当然，就算转向，也避不开以每秒近三百米的速度射来的导弹。 导弹早已锁定了目标，而且在烈日下烘烤数个小时的车辆，红外辐射极为明显，根本无可躲藏。 “轰、轰、轰……” 爆炸接二连三的发生，没有一台车辆逃脱。 虽然有一些雇佣兵及时跳车逃生，但是只靠两条腿，根本就跑不远，而且没有雇佣兵逃跑。 这个时候，第二轮打击已经到来。 不是导弹，而是小直径精确制导炸弹。 与导弹相比，炸弹的速度慢的多，但是没有尾迹，落下时的声响也不是很大，很难被地面人员发现。 此外，炸弹对暴露人员的杀伤范围比导弹大得多。 “轰、轰、轰……” 当爆炸再次发生的时候，车队所在区域立即被硝烟与烈焰完全吞没，那些跳车逃生的雇佣兵再也逃不掉了。 此时，一千多公里之外的法赫德国王军事城。 当图像中的烟尘缓缓散开后，萨利赫才拍了拍手，让四架“翼龙”2的操控人员关闭了控制系统。 按照设定，四架无人机将在自控驾驶仪的控制下返回基地。 只是，这四架无人机不会飞回来，会在大约三个小时之后，在也门西北地区坠毁。 让其他人出去之后，萨利赫亲自动手清除了所有信息，也就是无人机发回来的那些视频录象。 第198章 反思 接到电话之后，穆沙拉夫朝王栋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此时，房间里面的审讯已经结束。 那个叫默多克的家伙，也就是H&K公司的领队是个软蛋，只是被丘尔金恫吓一番就把知道的全都讲了出来。 其实，他知道的并不多，只是证明了王栋之前的猜测。 让丘尔金出来之后，王栋才叫上穆沙拉夫，去了外面房间。 瓦利德王子在外面等着，目睹了整个审讯过程，听到了默多克交代的那些事情，用不着再做解释。 王栋要做的，只是把储存了审讯录象与录音的USB储存器交给瓦利德王子。 当然，还有默多克。 对瓦利德来说，这确实是一份十分贵重的“礼物”。 虽然默多克知道的事情并不多，但是以他的交代，法赫德国王军事城遭到的恐怖袭击确实是一起阴谋。 默多克的口供既是重要的线索，也是宝贵的证据。 要怎么用，那是瓦利德王子的事情，王栋并不关心。 这个时候，沙特国防部。 由穆罕默德王子亲自主持与出席的合同签字仪式正在进行，代表D&F公司的正是总经理瑟琳娜。 当然，现在的称呼是凯特琳-斯图尔。 一亿美元不算多，只是由这笔合同，名不见经传的D&F公司一跃成为全球知名的军火企业。 别忘了，D&F公司战胜了包括FN、H&K与巴雷特在内的众多军火巨头。 签字仪式上，沙特国防部的新闻发言人宣称，D&F公司提供的DF系列步枪，完全达到与超过了沙特军方的要求，在各个方面均优于其他公司提供的产品，还在实战中得到了充分证明。 为了证明这一点，更是为了给D&F公司打广告，沙特国防部放映了几段视频。 按照沙特国防部所说，在也门北部，两个小队的沙特特种兵使用D&F公司的武器，抵挡上千名武装分子的进攻，不但坚持了一天一夜，还击毙了数百名敌人，直到从哈杰出发的援军赶到。 虽然提到了D&F公司的顾问，但是没有强调顾问在战斗中发挥的作用。 不是沙特国防部故意这么做，而是 D&F公司的要求，即尽量不要操作D&F公司的顾问团队。 签字仪式进行得很顺利，而且沙特国防部也很爽快，当场支付了一千万美元的定金。 按照合同，在一个月内，D&F公司将向沙特交付第一批DF步枪，总共一百支，沙特国防部随后支付剩余款项，而D&F公司将在合同约定的期限内完成交付工作，即另外一千九百支步枪。 如果没能兑现，D&F公司也将受到惩罚。 只是，合同只是规定最终期限不得少于两年，没规定不得超过多久。 当晚，穆罕默德王子亲自举办宴会，款待D&F公司的人员。 其实，也是在为王栋他们送行。 次日一早，王栋他们就搭乘由瓦利德王子提供的私人飞机离开了利雅得，在数个小时后回到了爱丁堡。 赵禹已经提订好晚餐，而且是中餐。 只是，按王栋的要求，赵禹让饭店把饭菜全都送到了古堡，没有去饭店用餐，毕竟饭店里面人多眼杂。 虽然拿下了订单，但是王栋并没感觉到有多么的高兴。 以默多克的交代，D&F公司这次大出风头，在进行第二轮竞标之前就被H&K、巴雷特等军火企业盯上。 在这些军火企业后面，就是“军火托斯拉”。 现在，D&F公司拿下合同，那还不成了“军火托斯拉”的眼中钉？ 接下来该怎么走？ 王栋不是害怕了，而是有点迷茫。 通过这次的行动，只要穆罕默德王子还在沙特国防大臣的位置上，只要瓦利德王子还掌握着沙特皇室基金的决策权，那么几年后肯定能拿到沙特陆军的换装大单，还能够通过沙特向其他海湾国家推销。 赚钱，肯定不是问题。 只是，能长远吗？ 沙特很富有，可沙特毕竟是一个小国，影响力也只限于海湾地区，最多能够辐射到巴基斯坦。 依靠沙特，能做到多大？ 此外，如果遭到“军火托斯拉”控制的军火企业围攻，穆罕默德王子与瓦利德王子还会支持？ 当然，王栋没有把这些担忧表现出来。 晚宴不算丰盛，气氛却很好，因为这是D&F公司拿到的第一笔真正意义上的订单，也是赚到的第一桶金。 按照高峻所说，至少能赚一千五百万美元。 此外，瓦利德王子的投资能够让D&F公司在近期收购几家小企业，确保有足够的产能完成订单。 “各位，请听我说。”王栋扫了眼高兴得有点过头的众人，才说道：“虽然我们还没拿到尾款，离完成合同至少还有两年时间，但是以公司的能力，完成合同的问题并不大。对这次获得的利润，有两种处置方式。一是作为红利，分给所有股东，也就是你们所有人。二是作为公司长远发展的资金，暂时不分红。至于怎么处置，我听从大家的意见，也就是由大家投票表决。” “这还用说吗？”赵禹首先开口，说道，“我现在不缺钱，也没用钱的地方，所以我支持第二种安排。” “确实，我们现在都没有需要用钱的地方，而且公司的长远发展更重要。”尼古拉斯跟着表明立场。 接下来，其他人先后表态。 没有任何悬念，大家都支持第二种安排，即为长远发展着想。 “看来，大家都认为得以长远为重，我们就谈谈长远发展的事情。”王栋长出口气，才说道，“我们能够拿下这份合同，其实不是说DF步枪有多好。赵禹，我这么说并没有贬低你的意思。” 赵禹苦笑着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王栋的意思。 “从根本上讲，是穆罕默德王子与瓦利德王子把我们当成了一股势力，认为我们有值得拉拢的价值。当然，通过在也门的战斗，我们已经跟两位王子建立起了必要的信任，有一个良好的开始。那么，接下来呢？或者说，只是依靠这种关系，我们能够走多远，能够抗衡强大的‘军火托斯拉’吗？” 这下，大家都沉默了下来。 “其实，我也在思考这个问题。”瑟琳娜接过了王栋的话，说道，“别的不说，两个王子为什么选择我们？要知道，就算拿下这份合同，D&F也只是一家小公司，远远比不上那些军火巨头。” 第199章 新时代 瑟琳娜的这番话说到了关键上。 虽然沙特富得流油，但是根本不是大国，连强国都算不上。 数十年来，沙特当局一直奉行跟所有大国保持良好关系的基本政策，在军事贸易上得到了最好的体现。 不管是大肆从美国与欧洲国家采购军火，还是花大价钱从华夏购买军火，乃至以军事援助的方式为友好国家购买俄罗斯的军火，在本质上都一样，通过军事贸易跟大国，特别是安理会五常保持友好关系。 那么，沙特为什么要从没有任何背景的D&F公司购买军火？ 只是因为王栋他们很厉害？ 真要这么认为，那就是自大狂。 其实，这也是王栋始终没想明白的问题。 “你们平时都不看新闻吗？”高峻打破沉默，说这话的时候还眨了眨眼睛，一副万分惊讶的样子。 王栋朝他看了过去，没有多说什么。 “等等！”高峻压了压手，起身离开了饭桌。 这家伙，在卖什么关子？ 不多时，高峻带着一个笔记本计算机返回。 计算机已经跟电视连接，他没有多做解释，调出了一条几天前的新闻，而且不是什么重大新闻。 经过多次试探性开采后，华夏在南海北部的可燃冰开采平台实现了稳定生产。 在过去的一个月里，该平台总产气量达到一千二百万立方米，日均四十万立方米，最高日产量达到八十五万立方米。 乐观估计，华夏能在五年内实现可燃冰的商业开采。 这条新闻，跟沙特有什么关系？ 王栋眉头紧锁，目光转向高峻。 “怎么，你们没有看出这条新闻的意义？” “直接点，别绕弯子。”穆沙拉夫提醒了高峻，他更了解王栋，知道王栋不喜欢别人卖关子。 “如果这条报道属实，沙特等产油国的好日子就快到头了。” “为什么？”王栋问了一句。 “可燃冰将取代石油，至少在很多领域能够取代石油。” 王栋的眉头跳了几下，神色顿时凝重了许多。 “可燃冰的储量是其他化石能源总储量的两倍多，全球范围内，可开采可燃冰能够供人类使用两百年。此外，跟石油相比，可燃冰算得上是清洁能源。只要实现商业化开采，油价必然一落千丈。” “没这么简单。”瑟琳娜说了一句。 “当然，这是一个渐进的过程，油价也不会一下跌到谷底。只不过，华夏掌握了可燃冰的商业开采技术之后，以沙特等海湾国家为首的产油国对石油的定价权，也就是影响油价走势的能力必然会再次削弱。” “再次？”罗清朝高峻看了过去。 “上一次是美国。” “这跟美国又有什么关系？”穆沙拉夫明显有点晕了。 “页岩油。” “具体点。”王栋长出口气，他已经明白过来，只是其他人未必搞清楚了这里面的厉害关系。 高峻没多废话，用尽量简单的言辞做了说明。 在08年的全球金融危机之后，国际油价一路走低，十多年来始终没有回到金融危机之前的水平，不是说因为经济低迷导致主要经济体对石油的需求降低，更不是因为主要产油国不肯减产，而是美国掌握了页岩油开采技术，而且通过开采页岩油实现了自给自足，由纯进口国变为纯出口国。 关键不是美国不再需要进口石油。 掌握了开采页岩油的技术之后，美国获得了石油的定价权，准确的说是给国际油价设定了天花板。 道理也很简单，页岩油的开采成本决定国际油价的最高点。 只是，美国大搞页岩油，并不是为了解决能源进口的问题，毕竟包括沙特在内，众多产油国早已依附美国。 在根本上，美国是通过控制国际油价对付其他能源进口国。 说得更准确点，就是为了遏制华夏。 关键就是，华夏早已取代美国，成为全球头号能源进口国，而且对进口石油的依存度超过百分之六十。 因为缺少页岩油资源，国内油田的产量也不太大，所以华夏对国际油价的影响力是微乎其微。 其实，这也是华夏绕过页岩油，把重点放在可燃冰上的关键所在。 虽然可燃冰无法完全取代石油，但是能大幅度降低石油的重要性，让华夏摆脱对进口能源的依赖。 其实，在可燃冰开采技术上的短缺也是美国退出“巴黎协定”的原因之一，即可燃冰比石油更加环保。 总而言之，如果华夏能在几年之内实现商业开采，全球能源市场必然重新洗牌。 到那时候，将是一个崭新的时代。 “照你这么说，沙特当局更不应该拉拢我们。”听高峻说完，罗清说了一句。 “其实，你错误理解了这条信息。”王栋替高峻做了回答。“沙特能改变什么？显然，什么都改变不了。不管是美国当年发展页岩油技术，还是华夏现在开发可燃冰都属于最前沿的能源技术。” “没错，沙特只是一个小国，无法阻挡技术进步。”瑟琳娜跟了一句。 “如果华夏真的掌握了可燃冰商业开采技术，也许能左右未来的能源市场，而当今以美元为核心的原油市场肯定会崩溃。”穆沙拉夫稍微停顿一下，才说道，“到那时，全球头号强国也许就不是美国了。” “沙特重新站队，就会把我们当成连接华夏的桥梁。”高峻说出了关键。 王栋苦笑着叹了口气，说道：“未来如何，我们谁都说不准，先把眼前的事情做好。瓦利德王子承诺帮助我们获得出口许可证，只是很多细节上的事情，仍然由我们自己去做，不能事事指望别人。” 瑟琳娜点了点头，说道：“我会跟进。” “至于长远发展，现在还不好说。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我们得在近期获得量产DF步枪的必要条件。按瓦利德王子所说，等到沙特子公司成立后，沙特陆军就会换装，所以我们最多只有几年时间。” “其实，机会就在我们面前。”沉默了一晚上的赵禹总算开口了。 所有人都朝他看了过去，因为量产需要解决的是技术问题，而说到技术上的问题，赵禹最有发言权。 第200章 大局 “还是我来说吧。” 尼古拉斯不是想出风头，而是需要做一个简单的情况说明。 在王栋他们去沙特之后，尼古拉斯除了提供情报与信息方面的支持，还利用从“雷格蒙塔努斯”那获得的电脑，密切监视“军火托斯拉”的情况，搞清楚“军火托斯拉”跟这笔买卖的关系。 尼古拉斯早就查到，H&K、巴雷特、卡拉什尼科夫与伯莱塔公司都有“军火托斯拉”成员在背后撑腰，其中又以H&K与巴雷特为最，而且支持这两家公司的成员都获得了财团的赞助。 H&K公司身后是德国集团控股公司，巴雷特则是几家美国银行。 伯莱塔公司中途退出，根本原因就是没有获得财团支持。 至于卡拉什尼科夫，只是个搅屎棒。 FN公司最先出局，也与此有关。 “在过去的一个月里，‘军火托斯拉’明显不太活跃，似乎在沙特军火订单这件事上出了严重分歧。” “重点。”王栋提醒了尼古拉斯，他知道尼古拉斯比较喜欢说废话。 “重点有三个，”尼古拉斯很有表现欲望，不过也很识趣。“第一，‘军火托斯拉’内部肯定出了问题，各主要成员之间肯定有难以调和的矛盾。第二，欧洲军火商内部也有很大的矛盾，FN公司出局就是最好的证明。最后，现在有理由相信，代号‘莎士比亚’的成员就是BAE系统公司的总裁。” 王栋眉头紧锁，罗清等人则很是惊讶的看着尼古拉斯。 别忘了，在迈阿密，伯恩斯，也就是代号“阿瑞斯”的杀手组织负责人曾经提到，“莎士比亚”是英国人。 BAE系统公司是全球排名前五的军火集团，还是欧洲最大的军火公司。 如果伯恩斯没说谎，那么BAE系统公司总裁是“莎士比亚”的可能性极大。 “有证据吗？” “没有直接证据，有一些线索，以及由线索做出的推测。” 王栋敲了敲桌子，明显有点不耐烦。 “有没有证据都一样，除非找到他当面询问，不然没人能证明他就是‘莎士比亚’。”赵禹接过话题，说道，“现在的情况是，他很有可能在近期出局，要么被其他人取代，要么主动放弃拥有的一切。” “你是说，有人在对付他？” “不是‘有人’。” 王栋神色凝重，让赵禹把话说清楚。 “别忘了，英国已经跟欧洲分家，虽然脱欧程序还没完成，但是几年之后，英国就将彻底与欧盟分道扬镳。” 这下，王栋明白了过来，其他人也一样。 冷战结束之后，因为安全局势大为改善，所以众多欧洲国家纷纷削减军备。 在经历了痛苦的寒冬后，为了适应新的环境，欧洲军火企业开始整顿合并，组建了几家军火巨头。 BAE系统公司就是其中之一。 在欧洲大家庭里面，什么都好说，毕竟是欧盟成员国，公司开在哪个国家带来的影响并不是很大。 现在的问题是，英国已经通过了脱欧公投。 英国既然不再是欧盟成员国，那么为什么还要让BAE系统公司把控欧洲军火产业？ 其实，这就是FN公司第一个出局的根本原因。 BAE系统公司是FN公司的大股东，而且比利时与英国的关系一向暧昧，如果其他欧洲国家打算整顿军火产业，还要把英国排除在外，获得德国集团控股公司支持的H&K公司肯定是枪械类的龙头，而与BAE系统公司走到一块的FN公司必然会受到排挤，最终甚至会被其他公司吞并。 “你的意思是，其他欧洲国家的军火巨头将矛头对准了BAE系统公司？” “是英国。” 王栋这么一说，其他人的目光都转了过去。 “英国脱欧后，对德法主导的欧盟来说，英国已是外人。虽然在大体上，欧盟没有安全方面的隐患，不管是大西洋对岸的美国，还是东边的俄罗斯，对欧盟都没有军事威胁，但是要想成为世界一极，对世界局势有足够的影响力，欧盟、特别是德国与法国，还需要在军事上有所作为。” 没人表示反对，这是明摆着的道理。 “显然，要让英国出局，肯定就得对BAE系统公司动手，至少要削弱BAE系统公司在欧洲军火产业中的地位。”王栋长出口气，对赵禹说道，“你的意思是，我们能够利用这个机会获得想要的东西？” 赵禹点了点头，说道：“虽然英国已经脱离欧盟，但是经过数十年的发展，BAE系统公司早跟其他欧洲国家的军火企业联为一体。此外，英国也肯定不会心甘情愿的退出，更何况军火产业能带来极为丰厚的利润与大量就业岗位。如果英国当局试图有所作为，我们就能获得机会。” “什么样的机会？”赵凰问了一句。 “英国跟沙特的关系非同一般，瓦利德王子的投资能为我们打开英国政府的大门，也就能让我们受到英国当局的重视。更何况，沙特陆军换装涉及到数十亿美元，把其他海湾国家算进去，超过一百亿美元。这些合同必然能得到BAE系统公司重视，或许能帮我们争取到收购FN公司的机会。” “收购？”罗清的眉头皱了起来。 “在失去了沙特的订单之后，FN公司很快就会面临财务危机。如果没有我们，那么收购FN公司的，最有可能是德国集团控股公司支持的H&K公司，由此成为欧洲，乃至全球最大的枪械生产企业。前提是，得拿到BAE系统公司持有的股份。如果能够设法获得BAE系统公司持有的股份，我们就能参与FN公司的收购行动。” “我们有那么多钱？”赵凰很是震惊，说道，“FN公司是百年老厂，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我们拿到了BAE系统公司持有的股份，也没有足够多的资金，根本无法收购FN公司。” 王栋压了压手，说道：“收购了FN公司，我们就能获得量产DF步枪必须的技术？” “FN公司持有技术授权，还有现成的生产线。” “这么说，我们必须拿下FN公司。” 第201章 唯一 伦敦，希尔斯酒店。 王栋在看电视，罗清在浴室里面。 桌上的手机响起来的时候，王栋回头看了一眼。 浴室里传来吹风机的声音，应该是罗清在吹头，没有听到电话声。 航空公司打来的电话，肯定是询问机票的事情。 两人来伦敦，不是说要去找BAE系统公司总裁，而是在这里搭飞机去澳大利亚，兑现旅游的承诺。 办理出口许可证的事情由瑟琳娜负责，跟BAE系统公司总裁见面，八字还没一撇。 至于收购FN公司，现在更加谈不上。 王栋只是订下了公司的发展方向，没有谈具体问题。 因为处理细节上的问题需要一些时间，所以王栋难得有空闲，才决定跟罗清去澳大利亚过二人世界。 同样的，王栋也给其他人放了假。 “……好的，我知道了……行，有问题再联系。” 挂断电话，王栋没有放下手机，而是打开了罗清的私人信箱。 因为在网上订的机票，所以需要完善个人手续，不过很简单，只是把个人资料发给航空公司。 邮箱里面有一封邮件，标注日期是二十多天前，也就是他们到利雅得之后不久。 怎么会有一封二十多天前收到的邮件？ 王栋很疑惑，打开了那封邮件。 要知道，罗清是军情局的特工，肯定知道保密的重要性。 哪怕这是公开的电子信箱，可是没有绝对必要，任何邮件在看过之后都该删除，不能保存下来。 打开一看，王栋就愣住了。 那封邮件跟他有关，是他的体检报告！ 有很多医学的专也词汇，王栋只能看懂一部分，不过一点都不容乐观，即张医生建议他尽快回去复查。 如果没有大病，需要复查吗？ 当然，这也难不到王栋，因为有在线翻译。 很快，王栋大致搞清楚了体检报告的内容。 简单的说，他的新陈代谢速度比普通人快，大约是正常值上限的十倍，由此带来的结果就是，王栋的衰老速度比常人快得多，寿命短得多，如果不加以控制，他也许连五十岁都活不到。 此外，他很有可能在四十岁患上帕金森综合症，也就是老年痴呆。 张医生在报告中提到，王栋可能感染了某种会让DNA变异的RNA病毒，导致细胞始终处于活跃状态。 因为从来没有遇到过类似的病患，所以张医生不敢给出肯定结论，只是提出让王栋尽快回去复查。 虽然王栋不是医生，医学方面的知识也不多，但是他知道，艾滋病就是RNA病毒。 如果真是RNA病毒，恐怕无法治愈。 难道，十多年后就要变成痴呆，逐渐遗忘所有事情？ 不过，在遇到罗清之后，王栋没有恢复全部记忆，能够拿来遗忘的并不多，也就没什么好可惜的。 能不能活过五十岁，王栋反到不是很在乎。 以前在军情局，他就没想过能够安享天年，现在更是朝不保夕，别说五十岁，说不准明天就挂了。 想到这些，王栋苦着摇了摇头。 其实，想那么多干嘛？ 人是活在当下，珍惜眼前的一切就足够了。 叹了口气，王栋在放下手机的时候才发现，身后有一个人。 罗清？ 因为没有其他异常，所以王栋并没有多想。 只是，就在他放下手机的时候，一股强大的电流击中了他的身躯。 这一切来得太快了，王栋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罗清坐在旁边，正满脸焦虑的看着他。 “小清……” “别动，你现在很虚弱，需要休息。” 虚弱？ 王栋试着想爬起来，才发现使不出半点力气。 这时，他看到，罗清身后的沙发上有一个人，是一个女人，而且在卧室的门口站着一个男人。 瑟琳娜与穆沙拉夫？ 不，不是他们。 这是酒店房间，瑟琳娜与穆沙拉夫不会来此。 他们是谁？ “醒来了就好，至少证明这种才开发出来的药物能用在他身上。” 那个男人开口说话了，而且声音很熟悉。 “四哥、四姐，谢谢你们了。” “哪里的话。”女人站了起来，“大家都是自己人，我们一直把小九当亲弟弟看待，也很关心他。” 自己人？ 四哥、四姐？ 王栋猛然明白过来，那两人是“龙四”与“凤四”。 只是，“凤四”为什么要说是“自己人”？ 没错，在军情局的时候，大家是自己人，可是王栋与罗清早就离开了军情局，也就不是自己人了。 难道说…… “九妹，我们先出去，让四哥跟小九谈谈。” 罗清有点不舍，不过还是起身跟“凤四”离开了房间。 关上门，“龙四”才拖着一张椅子走了过来。 王栋又试了试，不过依然使不出半点力气。 “别费劲了，药物的副作用至少会持续二十四小时。你也别担心旅游的事，九妹已经改签了机票。” “什么药？” “记得最后一次行动吗？”坐下后，“龙四”点上了香烟。 王栋看着他，什么都没有说。 “你们在加纳找到、并且摧毁的那座基地，其实是一座生化武器实验室。相关的调查工作，局里还在进行，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多，而且就算知道，也不能透露。没办法，你们现在不是局里的人。” “然后呢？” “按照九妹所说，当时她在外面掩护，是你进去拿的样品。” 王栋没有吭声，他一直没有想起当时发生的事情。 “很明显，你就是在这个时候被感染。所幸的是，我们已经证明，那种病毒没有二次传染性。” “罗清没有感染？” “龙四”点了点头，说道：“更幸运的是，依靠九妹带回去的样品，我们已经研制出了一种疫苗，也就是用在你身上的药物。根据我所知道的，这种药物能够治愈，也就是消除由新陈代谢过快产生的副作用。只不过，要在一年之内分三次注射，现在是第一次，另外两份疫苗我已经交给了九妹。” “等等……”王栋叫住了“龙四”，说道，“按照你开始说的，只有我感染了病毒，因此我是唯一的感染者。” “对。” “你怎么知道这种药物有用？” “做过实验。” 王栋眉头紧锁，不大明白的看着“龙四”。 “当然，是在小白鼠身上。人体临床实验，你是第一个，或许还是唯一的，所以意义重大。” 第202章 神秘人物 “你是说，这种药只在小白鼠身上用过？” “当然，你认为我们能找到自愿者？” 王栋很是无语，感觉自己就是被拿来做实验的小白鼠。 “不过，也不全是坏事。” “四哥，没有这么玩的。” “龙四”笑了笑，说道：“根据第一期实验，在注射了三支疫苗之后，你因为受到病毒感染所具备的那些特殊能力，比如超强的记忆力，超过普通人的体力，还有神奇的康复能力都会保留下来。疫苗只是消除病毒产生的副作用，让你具有了一定的抗体，而不是彻底消灭病毒本身。” “等等，你开始说，我的那些有别于常人的地方……” “没错，都是感染病毒所致。” “可是……” “没什么可是，这些都已通过实验得到证明。虽然你是代号‘龙九’的超级特工，也只是通过训练掌握了一些常人无法掌握的技能。本质上，你依然是一个普通人，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对“龙四”的说辞，王栋无法反驳，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不管怎么样，你现在得安心休养。此外，你不要责怪九妹。当初，在知道是你进入实验室拿的样品之后，我就担心你已经受到病毒感染，所以才去迈阿密找你们，并且让你去做全面体检。” “你一直在监视我？” “算不上，”站起来之后，“龙四”又说道，“局里的能力，你应该清楚，虽然你失踪了一段时间，但是只要你还活着，那么找到你就是迟早的事。再说了，你们现在是平民，只要你们的行为没对国家构成危害，我们就不会来找你的麻烦。只不过，我得告诫你，做人做事要有原则。” 王栋眉头紧锁，不大明白的看着“龙四”。 只是，“龙四”没再罗嗦，转身朝门口走去。 “四哥……” “龙四”没有理会王栋，径直走出了房间。 也就在这个时候，王栋注意到，房间里面还有一个人，就在窗边的角落里，而且一直都在那里。 如果不是“龙四”开关房门的时候，外面的光线照了进来，王栋还不会发现他。 他是谁？ 难道是…… 王栋出了一身冷汉，因为他已经猜到了那个人的身份。 能在房间里悄无声息的呆上这么久，而且没有被王栋发现，只有可能是一个人，最厉害的那个！ “龙一”！ 那人真的是“龙一”！？ 虽然代号“龙九”，但是王栋与“龙一”的交集并不多，甚至没见过几次，不是很了解这个传说中的存在。 在军情局，“龙凤”组合属于特工，主要执行高难度与高风险任务。 与之相对，还有用“魅”与“影”做代号的超级间谍。 当然，间谍更加低调，主要使命是搜集获取情报，很少被派去执行高难度的任务，更别说到处搞破坏。 “龙凤”组合总共有十对，从一到十。 代号是固定的，人员却不固定。 王栋与罗清是第三代使用“龙九”与“凤九”的特工。 通常情况下，“龙凤”组合听命于负责秘密行动的副局长，而“龙一”与“凤一”是例外。 虽然在人事上，“龙一”与“凤一”隶属于行动部门，但是在具体管理上，两人只局长的命令。 此外，“龙一”与“凤一”很少参与由行动部门策划组织的秘密行动。 在军情局十多年，王栋只见过“龙一”三次，而且是在成为“龙九”之后，只知道“龙一”是四十来岁的中年人。 至于其他的，全是从别处听来的“传说”。 其实，王栋一度认为，“龙一”并不是真正的存在，只是一个代号，而有权使用这个代号的只有一个人。 这个人，肯定是军情局最有权势的那个。 只是，光线一闪而过，王栋没有看清楚那人的相貌。 “出来吧，既然来了，何必藏着？”王栋现在混身乏力，除了动动嘴皮子，也做不了别的事情。 那人从墙角走了出来，只是背对着光线。 “不要告诉我，你是来看我笑话的。”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还是一点没变。现在，我更加相信，当初把你招进来，就是一个错误。” 王栋的眉头跳了几下，只是仍然看不清那人的面孔。 “看来，你确实丧失了一部分记忆，还是最重要的那一部分。只是，这不重要，至少不是坏事。” “你是谁，你是什么人？”王栋已经肯定，眼前这人不是“龙一”。 “知道当初为什么选种你吗？因为你骨子里面有一股不服输的劲，而且很叛逆，又不缺乏理智。在那一届学员当中，你的问题最多，也最善于解决问题。从你这段时间的表现，或者说所作所为来看，虽然你丧失了一些记忆，但是本质上没有变，你比其他人更加清楚目前的处境。” 王栋看着那人，不过没再开口。 “不管当初因为什么，让你走上这条路，你没有选康庄大道，却选了难度最大，可以说几乎看不到希望的一条路。” “你认为，我应该去当二道贩子？” “难道不好吗？” 王栋冷冷一笑，都懒得回答这个问题。 “以你的能力，就算当二道贩子，也绝对是全世界最厉害的二道贩子，赚钱肯定不是问题。只要你足够理智，干几年就收手，那么安享天年也不是什么问题，至少不会落得身陷囹圄的下场。” “你认为，我做这些只是为了钱？” “那是为了什么？” 王栋一时语结，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当然，如果只是为了钱，你也不用去贩卖军火。当雇佣兵，做职业杀手，哪怕是下海经商，照样能赚钱。” 王栋叹了口气，那人没有说错。 “显然，你做这些，并不是为了钱。只是，让我感到好奇的是，你认为凭一己之力，还有找来的那些手下，能成大事？不要说，靠你们这些人就能够彻底的改变全球军火市场的基本格局。” “为什么不能？” “你都这么问了，肯定知道其中的原因。你同样知道，当今最大的军火商，并非那些军火公司，而是安理会五常。” 那人说出这句话之后，王栋苦笑了起来。 第203章 无法改变的身份 “成立D&F公司的时候，你没有担任总裁，而是由瑟琳娜，也就是那个法国女人站到了聚光灯下面，表明你很清楚，一家由华夏人创办与经营的军火公司，无论如何都无法发展壮大。” 王栋没有反驳，因为他确实清楚这一点。 “接下来，你找到穆沙拉夫，也就是那个巴基斯坦特工，还收留了丘尔金，也就是那个俄罗斯特种兵，全都是在掩护你自己，或者说是要外界相信，D&F公司是一家纯正的西方军火企业，跟华夏没什么关系。” “并非全是如此。” “那么，这是为什么呢？” 王栋咬了咬牙，也闭上了嘴。 “很简单，有瓦森纳协定在，只要你的身份曝光，那么由你打造的D&F公司不但无法发展壮大，还会立即完蛋，因为没有一个西方国家的政府能够容忍一个由华夏人创建的军火企业。” “我已经离开军情局，我……” “可惜，你仍然是华夏人，哪怕你现在拿的是英国的护照，名义上是在苏格兰出生的华裔。你可以换一个名字，可以弄一个全新身份，可以伪造个人资料，却改变不了华夏人的本质。” 王栋沉默下来，因为对方没说错。 “其实，这是你去沙特，不惜充当穆罕默德王子的马前卒，也要拿下沙特军火订单的关键所在。” “你又知道什么？” “很简单，你的存在，让D&F公司很难通过自身的发展获得英国当局的重视，而你同样明白，要做大买卖，肯定需要国家支持。拿下沙特的订单，跟穆罕默德王子建立密切的关系，甚至成为利益共同体，等于获得了沙特的支持，至少有可能在将来某一天得到沙特当局的支持。” 王栋看着那人，心情很是复杂。 “怎么，我说错了吗？”那人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有沙特做靠山，赚钱肯定不是问题。不出所料，你们能在几年后拿到沙特的大订单。在此之前，或许还能获得其他海湾国家的青睐。只是，你开始就说了，你做这些事情不是为了钱。那么，你认为，依靠沙特能做到那一步？” “你……” “当然，前提是，穆罕默德王子能在几年后成为沙特国王，而且到那时候仍然把你当成朋友。” “难道不会？” “显然，你是在装傻。你觉得，在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之后，穆罕默德王子依然会把你当成朋友看待？” 这下，王栋沉默了。 “不要告诉我，因为你很能干，还有一批战斗力很强悍的手下，所以得到穆罕默德王子的器重。如果你真的这么认为，那么你们离失败也不远了，我也没必要继续在你这里浪费时间。” “你到底想说什么？” “其实，你很清楚，穆罕默德王子器重你，愿意跟你合作，同样因为你是华夏人，而且穆罕默德王子把你当成跟华夏合作的桥梁，希望通过你争取华夏的支持，为坐上王位奠定基础。只可惜，他不知道你已经离开军情局，跟华夏当局没半点关系。在知道之后，他还会一如既往的器重你？” 王栋咬紧牙关，却无法反驳那人的话。 “其实，哪怕退一步，穆罕默德王子在坐上王位之后，仍然把你当朋友看待，继续提供支持，又能怎么样？虽然沙特很富有，却是一个小国，除了富有，就一无所有了，更别说跟五常相提并论。依靠沙特，你的D&F公司最多就是卖枪，卖点子弹，而且主要市场是海湾地区国家。” “那可未必。” “确实，只要有能力，有技术，或许今后能生产火炮、车辆、无人机之类的装备，不过也就如此了。” “你……” “怎么，我说错了吗？” 王栋很想反驳，却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当然，如果你的理想仅是如此，就当我什么都没有说过。” “你跟我说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 “别担心，我不是来帮助你，更不是来威胁你，而是要跟你做一笔交易。” “交易？” “你现在是英国籍华裔，而且早就不是局里的人了，所以我无权命令你做什么，只能跟你做交易。” “什么交易？” 那人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说道：“如果将来……记住，只是如果……你的D&F公司发展壮大，我会给你一个机会。在此之前，你只需要保证一点，即不管做什么都不会对华夏构成威胁，我就可以当你们不存在。当然，如果你仍然把自己当成华夏人，我会在必要的时候给予你相应的回报。” “回报？你认为，我需要你的回报吗？” “当然需要，毫无疑问。” “你……” “如果只是个人，你肯定不需要。只是，这个团体，这家公司，肯定需要，而且是不可或缺的必要条件。” “你就这么自信？” “这不是自信，而是没人能否认的事实。别忘了，我之前就说过，最大的军火商是安理会五常。” “你……” “其实，你一直都很聪明，才愿意跟我谈这些事。当初，你来到英国，还在英国注册成立D&F公司，证明你很有眼光，早已看到即将到来的机会，而且知道这是近三十年来出现的唯一的机会。” “那也是我的机会。” “别忘了，你能改变一切，却改变不了华夏人的身份。” “你……” “如同穆罕默德王子看重你是华夏人，才愿意跟你合作一样。华夏人的身份，给你带来了很多的麻烦，同样带来了其他人无法获得的机会。我相信，你肯定能充分利用，来证明这个身份的价值。” “如果你认为，可以借此控制我，牵着我的鼻子走，那就错了！” 那人没有开口，大概是王栋的话说得太过了。 “怎么，被我说中了吗？没错，我是华夏人，我也没想过改变这个身份，只是我不会因为这一点就由你来摆布！” 那人依然没有说话。 过了片刻，王栋才发现，那人已经离开。 就这么走了？ 等到情绪平静下来，王栋才看到站在门口的罗清。 他想生气，却气不起来，因为他知道，罗清做这些是为了救他，可是为什么不能提前说清楚？ 第204章 王子上位 叙利亚，巴尔米拉。 落日余晖的照耀下，这座被战火摧残得面目全非的城市像是浸泡在血海之中，显得狰狞恐怖。 战斗还在进行，不过即将结束。 与占领该城的“民族解放阵线”交火的不是叙利亚政府军，是一支来历不明，打法极其凶悍的雇佣军。 经过数个小时鏖战，大部分雇佣兵已被击毙，残敌龟缩在一栋大楼里面。 依靠有利地形，雇佣兵打退了“民族解放阵线”三次进攻，让“民族解放阵线”付出了数十人伤亡的代价。 雇佣兵的意图极为明显，在天黑后突围。 夕阳已经落下，十多分钟后天色就会暗下来。 拖下去肯定不是个办法。 “狂人，还要多久？” “马上……好了，部署就位……” “开火，干掉那些狗杂碎！” 几秒钟过后，远方传来了如同炸雷的轰鸣声。 紧接着，空中响起了炮弹落下的呼啸声。 爆炸随即发生。 转眼间，烈焰与硝烟就吞没了那栋大楼，爆炸扬起的尘土更是铺天盖地，狂风般的席卷了整片区域。 即便隔着几百米，王栋依然能够感受到爆炸的巨大威力。 那是一百二十毫米迫击炮，高爆弹的威力还在一百五十五毫米榴弹之上，特别适合对付城市里的建筑物。 炮击持续了十五分钟，直到天色变黑。 硝烟散去的时候，大楼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只剩下了一片残垣断壁，以及被瓦砾掩埋的尸体。 雷东过来的时候，王栋掏出香烟，先给他点上一根。 要不是那几门迫击炮刚送来，布设炮兵阵地与架设迫击炮需要时间，这场战斗早就结束了。 打扫战场的事情轮不到王栋他们操心，由“民族解放阵线”的人员负责。 那个穿着阿拉伯长袍，背着一把AKM突击步枪的中年人过来时，雷东丢掉香烟，主动迎了上去。 他是“民族解放阵线”在霍姆斯省东部的指挥官，雷东跟他打过几次交道。 拿下沙特特种部队的订单之后，王栋与沙特当局签署了一份秘密协议，由瓦利德王子掌控的沙特王室基金以“委托培训”名义提供资金，然后由王栋通过一家皮包公司在黑市采购军火，最终送往叙利亚。 赚取的利润，有一半属于“安固”公司，另外一半通过正规采购进入D&F公司账目。 半年来，D&F公司已经由此获得数亿美元的盈利。 在雷东跟“民族解放阵线”的指挥官交谈时，王栋身上的电话响了起来，是一部安装了加密设备的卫星电话。 “是我。”朝一旁走了十多米，王栋才接通电话。 “查到了，那几个家伙全都来自‘倭刀军团’，而且全都拿其他国家的护照，主要是秘鲁等南美国家。” 打电话来的是尼古拉斯，不过介绍情况的是赵禹。 “‘倭刀军团’？” “这是我们的称呼，正式名称是‘神之使者’。” “我知道。”王栋打断了赵禹的话，说道，“我们跟‘倭刀军团’没什么交集，他们为什么要袭击我们？” “或许，跟你们在日本做的事情有关。” 王栋的眉头跳了几下，想到去日本找汪昊天与赵凰，在离开之前遭到住吉会围攻的那件事。 “需要深入调查吗？” “暂时不用，一个黑帮，成不了气候。” “明白。你们得尽快返回爱丁堡。” “发生什么事了？”王栋朝走够来的雷东招了招手，让雷东去为撤离做准备。 他们的任务只是把武器装备送到巴尔米拉，移交给武装组织，货物已经交接，也就用不着继续逗留。 “刚收到消息，萨勒曼国防废黜了纳伊夫王储。” “什么？” 王栋吓了一跳，觉得是听错了。 “刚刚发生的事情，按照沙特的王位继承制度，在纳伊夫被废黜之后，穆罕默德王子就将成为王储。” “行，明白，我们尽快赶回来。” “需要招回其他人吗？” “暂时不用，有新的消息，立即跟我联系。” “明白。” 王栋没再罗嗦，收起卫星电话之后，伸手在空中挥舞了几圈，让随行的人员立即上车出发。 跟沙特当局的合作，不止在叙利亚，还在也门。 按照与沙特当局签订的合同，“安固”公司派遣了大批人员前往也门，以军事教官身份协助沙特军队。 为了便于沟通，王栋把穆沙拉夫派了过去，还让谢初越与张子岚前去协助。 此外，“安固”公司还通过穆沙拉夫雇用了大批巴基斯坦的退役军人，特别是有实战经验的军官。 名为军事教官，不过更多的时候充当的是前线指挥官的角色。 三个月前，在这些教官的协助下，以沙特为首的海湾联军取得决定性胜利，帮助也门政府军夺回首都萨拉。 虽然战乱还在持续，胡塞武装退出大城市之后，依然在偏远地区顽抗，而且也门政府军也是乏善可陈，但是总体局势上，海湾联军已经掌握战场主动权，战局正在朝着对其有利的方向发展。 最大的得益者就是穆罕默德王子。 在此之前，以纳伊夫为首的保守派一直拿也门战况说事，抨击穆罕默德王子推行的军事政策，认为是在浪费沙特的国力，身为国防大臣的穆罕默德王子也因为沙特军队的糟糕表现遭到质疑。 夺回萨拉之后，针对穆罕默德的质疑顿时烟消云散。 此外，在叙利亚战场上，像“民族解放阵线”这样的反政府组织在得到沙特的全力支持之后，稳住了战线。 虽然叙利亚的局势更加复杂，牵扯到了美国、俄罗斯，并非沙特能左右，但是反政府组织在战场上的有力表现，证明了沙特在中东地区的影响力，对提高沙特的地区话语权有巨大帮助。 毫无疑问，做为国防大臣的穆罕默德王子依然是最大赢家。 当时，王栋就断定，纳伊夫时日不久，穆罕默德很快就会晋升一位，成为沙特王位的第一继承人。 只是，王栋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一天竟然来得如此之快。 穆罕默德王子才三十岁出头，在过去数十年里，沙特从来没有如此年轻的王储，何况萨勒曼国王已经年过八十。 第205章 吃螃蟹 事发突然，王栋不敢有半点耽搁。 以王栋的推测，穆罕默德王子在上位之后，肯定要做很多事情，比如清理掉纳伊夫的残党。 只是，穆罕默德首先得加强对军队的控制。 虽然沙特军队，特别是陆军，在战场上的表现算不上优秀，但是对王权来说，军队就是一切。 穆罕默德靠军队起家，自然不会忽视军事建设。 不管是对内，还的对外，军事建设都大有文章可做。 在此之前，沙特就用一千亿美元的军购大单稳住了美国，用三百多亿美元的军火采购合同增强了跟华夏的关系。 对于帮自己上位的恩人，穆罕默德王子肯定不会吝啬。 不出所料，他会在近期启动陆军的换装计划，拿数十亿美元为陆军采购新式枪械，维护与王栋的关系。 对出手就是几百亿、上千亿美元的土豪来说，几十亿美元算不了什么。 更何况，D&F公司生产的DF762系列枪械接受了实战考验，获得了沙特特种部队的高度赞扬。 只不过，王栋依然低估了穆罕默德王子的豪爽程度。 两天后，在王栋回到爱丁堡的时候，瑟琳娜已经拿到招标书，代号“先进单兵战斗系统项目”的制式枪械换装工作正式启动。 王栋没有耽搁，立即联系了已经到达利雅得的穆沙拉夫。 瑟琳娜拿到的是官方招标书，而具体内容，也就是沙特国防部的具体需求，得靠穆沙拉夫。 穆沙拉夫没让王栋失望，由他打探到的消息也没让王栋感到意外。 沙特国防部要求竞标企业提供两种口径的枪械，即小口径步枪弹，以及中等口径通用枪弹，没有对口径做明确限制，只是要求中标企业必须在沙特建立工厂，并且向合资的沙特国营企业转让相关的专利。 在采购数量上，至少有二十万支步枪与两万挺通用机枪。 合同总金额在原则上不超过三十亿美元，不过根据合同具体内容，可以有条件给予相应补助。 最重要的，依然是性能。 小口径步枪的主要性能，至少要比使用SS109枪弹的AR15系列步枪提高百分之百，而通用机枪的主要性能不得低于采用标准枪管与WX762枪弹，即“全硬芯弹”的DF762NM机枪。 先不说在沙特合资建厂，以及转让专利，只是性能要求就把D&F公司之外的其他企业挡在了门外。 用穆沙拉夫的话来说，这是一份为D&F公司量身打造的招标书。 只是，事情有这么简单吗？ 让穆沙拉夫留在利雅得跟沙特当局保持联系之后，王栋结束通信，只是相关的讨论还在进行。 “你们怎么看？” 除了跟随王栋回来的雷东，以及留守总部的瑟琳娜、赵禹与尼古拉斯之外，罗清、赵凰与高峻也回到爱丁堡。 几个核心成员中，只有汪昊天与丘尔金在伦敦，通过视频电话参与讨论。 至于谢初越、张子岚与铁虎，在也门协助海湾联军作战。 因为穆沙拉夫返回利雅得，所以在也门负责跟海湾联军联络的是阿齐兹。 “我先说吧。”瑟琳娜打破沉默，说道，“只是性能上的要求，就已经把使用北约标准口径枪弹的枪支排除在外，意味着沙特将放弃已经使用几十年的北约标准，必然会产生极为深远的影响。” “与北约，或者说是跟美国的关系？” 瑟琳娜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虽然枪弹很小，哪怕是大口径机枪子弹也微不足道，跟高大上的战斗机、主战坦克、潜艇战舰不在一个档次上，但是枪弹是消耗量最大的军事物资，而枪弹的口径标准跟一个国家的军事立场有直接关系。 采用北约标准，要么是北约的成员国，要么得依靠北约集团。 沙特放弃北约标准，不止是军事层面上的问题，在政治与外交层面上同样会产生巨大的影响。 说得严重一点，会被认为是放弃维持了几十年的亲美政策的开端。 “其实，不用想得这么严重。”罗清在这个时候说道，“就算采用新的口径，只要没有采用其他大国，比如俄罗斯与华夏的标准，最多只能看成是沙特在寻求军事自主，而不是背弃美国。此外，美国也在选择新口径弹药，下一代制式步枪早已明确不再采用现有的标准口径枪弹。” “确实如此，要是连美国都准备放弃现在的标准口径，那么沙特采用新的标准，无非只是先行一步。”赵凰跟着说了一句。 “单纯从技术的角度来讲，继续延用北约标准，性能的提升空间极为有限，特别是小口径枪弹。不管是在也门，还是在叙利亚，都已证明，SS109弹的性能缺陷太大，不管怎么改进都无法满足实战要求。”赵禹长出口气，又说道，“沙特财大气粗，敢第一个吃螃蟹，也说得过去。” “如果把弹药算上，沙特为陆军更换制式枪械，至少要投入一百五十亿美元。”高峻在这个时候说道，“沙特陆军的总兵力才二十多万，如果在其他国家，比如巴基斯坦，换装费用高达数百亿美元。关键是，沙特财力雄厚，如果确实能够大幅度提高单兵战斗力，花一百多亿美元也不算亏。” “其实，就算把其他几个海湾国家算上，全部换装的话，也就两百五十亿美元。”尼古拉斯接着说道，“对于这些靠石油发家的土豪国家来说，花两百多亿美元提高陆军官兵的战斗力，确实很划算。” “显然，资金与成本不是土豪首先考虑的问题。”高峻做了总结。 “没错，钱不是关键。”王栋敲了敲桌子，说道，“只是，你们忽视了一个问题，沙特的国防安全是依靠陆军？事实上，就算是在也门战场上，沙特陆军发挥的价值也不大，主力是空军。沙特确实财大气粗，可是在现有制式枪械还能使用的情况下，有什么理由冒着得罪美国的风险为陆军换装？” 这下，其他人都闭上了嘴。 显然，王栋说到了关键上，即沙特在这个时候为陆军更换制式枪械，显然不只是出于军事层面的考虑。 这里面，肯定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第206章 原由 “我个人认为，有三个主要原因。” 王栋说出这句话后，其他人都朝他看了过去。 “第一个，就是当前的中东局势，特别是叙利亚。”王栋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说道，“过去半年里，我们拿着由瓦利德王子提供的资金在黑市上采购军火。虽然效果很显著，但是不可能长久。不说别的，那些由我们掌控的渠道基本上都被挖光了。再过几个月，哪怕我们开高价，也未必能够买到足够多的枪支弹药。” “支持叙利亚反政府武装的不止沙特。”瑟琳娜说了一句。 “没错，叙利亚反政府武装的靠山是美国，以及英法等欧洲国家，可是西方国家能代表沙特吗？” 瑟琳娜微微一愣，眉头锁到了一起。 “我们知道，在俄罗斯强力介入后，美国等西方国家已经放弃最初的目的，即不再寻求推翻巴沙尔政权。沙特呢？至少到目前为止，沙特支持叙利亚反政府组织，依然以遏止伊朗为主要目的，因此沙特的最终目标是要扶持占人口多数的逊尼派建立政权，而且是唯一的合法政权。” 瑟琳娜叹了口气，她当然明白王栋的意思。 因为在根本目的上存在的差别，美国等西方国家无法代表沙特，所以沙特才花大力气扶持叙利亚反政府组织。 “现在的问题是，在不久之后，就算沙特有钱，也未必能从国际市场上买到用来支持反政府组织的武器装备。更何况，如果沙特的目的跟美国等西方国家的背道而驰，那么在采购军火的时候必然受到限制。事实上，瓦利德王子为我们提供资金，让我们出面采购，就有这方面的顾虑。” “你是说，沙特陆军换装，还采用新口径弹药，是为了支持叙利亚反政府武装？” 王栋点了点头，说道：“到时候，沙特当局就能名正言顺的把撤编的枪支送出去，反正用不上了。” 罗清点头表示明白王栋的意思，没再多问。 “第二个原因，就是断交风波。” “卡塔尔？”赵凰问了出来。 “断交风波的幕后推手肯定不是沙特，而是美国。别忘了，在此之前，美国总统访问沙特，签署了一千多亿美元的军火订单。按照我的推测，沙特当局肯定认为一千多亿美元能满足美国的胃口，从而获得美国的支持。事实上，美国总统很有可能在访问沙特期间给予了支持，至少表示保持沉默。结果呢？在断交风波发生后，美国却收了卡塔尔交纳的几百亿美元的保护费。从这个角度来看，美国是这场断交风波的最大赢家，沙特等海湾国家无一例外的被美国玩弄了一遍。” “这又如何？” 王栋看了赵凰一眼，才说道：“目前看来，沙特确实只能咽下这颗苦果，只是穆罕默德王子未必会认输。” “你是说……” “出现这样的局面，归根结底，其实是沙特太过依赖美国，也才处处由美国摆布。要想改变这种局面，就得有所行动。” “所以，废弃已经使用了几十年的北约标准口径弹药？” “枪弹算不上高科技，而且在必要的时候，沙特当局可以拿‘吃螃蟹’为由来应对美国的刁难。显然，穆罕默德王子要以此告诉美国当局，以及其他西方国家，沙特有决心捍卫国家的核心利益。简单的说，这只是穆罕默德王子提出的‘远景规划’的组成部分，也可以看成是他打出的一张政治牌。” 赵凰叹了口气，又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王栋的意思。 “第三个原因，与沙特的地区影响力有关。” “什么意思？”罗清问了出来。 “半年前，在签署合同的时候，瓦利德王子跟我说，选择D&F公司与阿联酋迪拜王室有关。我当时认为瓦利德王子在开玩笑，也就没有把他说的话当回事，现在看来还真是这么回事。” 罗清微微一愣，显然没有搞清楚王栋的意思。 “阿联酋有一家军火公司，生产的‘野猫’自动手枪被包括沙特在内的众多海湾国家采用。” “面子？” “在那些土豪眼里，面子就是地区影响力，是一切。用瓦利德王子当时的话来说，如果阿联酋能够设计与生产性能优良的自动手枪，那么沙特为什么不能设计与生产性能优良的步枪？” 罗清苦笑起来，一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的模样。 “当然，也不止是为了面子。”王栋也笑了笑，说道：“断交风波爆发之后，沙特在海湾合作组织的影响力已经受到质疑。在这些穆罕默德的子孙眼里，实力就是一切，因此沙特当局理所当然的认为，只有建立起完整的军事工业体系，沙特才能继续领导海湾合作组织，对抗夙敌伊朗。” “问题是，沙特有这样的实力吗？” “确实没有，才更需要重视。”王栋看了瑟琳娜一眼，说道，“事实上，这也是沙特始终跟巴基斯坦保持友好关系，每年为巴基斯坦提供几十亿美元，甚至上百亿美元无偿援助的关键所在。” 这次，没人提出疑问。 很简单，巴基斯坦是唯一拥有核武器的穆斯林国家，还是人口最多的穆斯林国家，工业与军事实力不容小觑。 更重要的是，逊尼派在巴基斯坦占据了百分之九十五的比重！ “简单的说，只要沙特希望继续主导海湾合作组织，充当海湾国家的带头大哥，就得有所作为。如果能借此机会推出一款性能优秀的枪械，并且在海湾国家推广，肯定能巩固沙特的地位。” “照此说来，沙特当局的招标书，是为我们量身定制的。” “差不多吧，不过也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地方。” 说完这句话，王栋朝一直沉默不语的赵禹看了过去。 很简单，沙特国防部在招标书中明确提到，应标企业得提供两种口径的枪械，以及配套的新式枪弹，而D&F公司只有6.6毫米小口径枪弹，以及对应的DF66步枪，没有通用机枪使用的枪弹。 这是技术问题，得由赵禹解答。 第207章 量产能力 沉默了好一阵，赵禹才说道：“问题不是很大。” 王栋没有吭声，仍然盯着赵禹，明显对赵禹给出的答复不太满意。 “虽然时间有点紧张，但是按照沙特国防部提出的性能指标，我可以在6.6毫米枪弹的基础上设计一种通用枪弹。” “完全没有问题？” 赵禹点了点头，算是做了回答。 “抓紧时间吧。”王栋没有继续为难赵禹，转而说道，“第二个问题，我们暂时没有量产能力。” 显然，这个问题更加严重。 半年前，在拿下沙特的订单之后，王栋就提出，通过与BAE系统公司合作来收购比利时FN公司，获得量产DF系列枪械必须的生产线，特别是无法通过其他渠道获得的枪管精锻机。 把设想转变为行动，却没有这么容易。 为了按时交付，赵禹管理的生产部门加班加点，至今也只向沙特交付了一千把DF762N步枪。 因为手工生产的成本太高，所以D&F公司没有赚到多少。 王栋等人，同样忙得不可开交。 此外，王栋没料到穆罕默德这么快就坐上了王储位置，所以没有急于跟BAE系统公司沟通。 至于收购FN公司，更是连八字都没一撇。 现在，问题暴露了出来。 在沙特国防部的招标书中明确提到，除了第一批试用的五千支步枪与五百挺机枪由中标企业直接提供之外，其他枪械必须在沙特本土生产，中标企业必须与沙特国防部指定的国营企业合作开办工厂，提供全套的生产设备，并且在正式量产之前转让枪械与枪弹的专利与生产许可证。 D&F公司自己都没有生产线，拿什么去沙特开厂？ 这里面，最关键就的是生产枪管的精锻机。 找其他企业代工？ 可以，不过只针对民用市场。 像这种有几十亿美元的大单，就算D&F公司愿意出高价，有生产能力的企业未必愿意代工。 此外，出口枪管精锻机需要获得所在国政府批准，绝对不是容易的事情。 唯一的办法就是收购一家拥有生产线的企业。 至于出口枪管精锻机，如果能把BAE系统公司扯进来，加上沙特与英国的关系，问题应该不是很大。 虽然BAE系统公司拥有几家生产枪械的兵工厂，但是在英国脱欧之前，就已经通过拆撤的方式出售给了其他欧洲军火企业，保留下来的只是研发部门，并不具备量产枪械的生产能力。 收购FN公司，成了唯一的选择。 其实，也是最合理的选择。 按照尼古拉斯收集的情报，在几家知名的，具有量产能力的欧洲枪械企业当中，FN公司的财务状况最差。 H&K公司不用多说，做为全球最大的枪械企业，还有德国集团控股公司做后盾，财务状况十分理想。 数得上的，比如意大利的伯莱塔公司，西班牙的阿斯特拉公司，乃至法国GIAT集团下的圣艾蒂安兵工厂，经营状况都不算糟糕，暂时没有财务上的问题，也就不需要通过出售股份来获取资金。 FN公司走向没落，原因极为复杂。 简单的说，FN公司的几种拳头产品都是叫好不叫座。 SCAR系列步枪的性能极为优异，可以说是现代步枪的一根标杆，在很多新式枪械上都能看到SCAR的影子。 只是，除了被美军特种部队少量采购之外，SCAR至今没有获得认可。 即便在欧洲大陆，SCAR也是屡屡遭到失败，比如三年前，法国宪兵特种部队就放弃了SCAR，选择了HK416。 不是说SCAR不够好，而是FN公司在比利时。 出于政治的考虑，在枪械性能相当，没有明显差距的情况下，大部分客户会首先考虑德国的H&K公司。 此外，也与发展方向出了问题有关。 最有代表性的就是P90与FN57。 在“单兵自卫武器”的概念风靡全球的时候，FN公司投入巨资，开发了性能极为出色的5.7毫米枪弹，并且以此为基础，研制出了别具一格，甚至可以说有点另类的P90单兵自卫武器。 只可惜，这么多年来，P90只被几个南美国家的特种部队采用。 FN公司没有吸取教训，而是沿着这条道路走下去，通过改进5.7毫米枪弹，开发出性能同样不俗的FN57式手枪。 结果更加悲惨，FN57根本没有得到市场认同。 与之相比，H&K公司明显更懂市场运作。 在跟风搞出了4.6毫米枪弹，并且以此为基础开发出MP7单兵自卫武器之后，H&K公司立即发现了问题。 虽然获得了德国国防军青睐，被采纳为制式装备，但是不久之后，H&K公司把MP7以冲锋枪的名义推向市场。 关键就是，H&K公司没有继续在4.6毫米枪弹上做文章。 在参与美军特种部队战斗手枪招标的时候，H&K拿出的是Mk23型大口径手枪，最终赢得合同。 可见，FN公司在5.7毫米枪弹，以及P90与FN57的亏损极为严重。 虽然通过SCAR系列步枪，FN公司赢回了声誉，但是过高的价格，让SCAR很难在民用市场与滥大街的AR系列竞争。 过高的研发投入，以及糟糕的市场表现，让FN公司的经营难以为继。 用尼古拉斯的话来说，FN公司至今没有宣布破产，简直就是奇迹。 当然，并不是奇迹，因为BAE系统公司、德国集团控股公司，法国GIAT集团都是FN公司的股东。 如果英国没有脱欧，FN公司将会以重配股权的方式获得融资。 只是，英国已经脱欧，占股达到百分之十五的BAE系统公司肯定不会提供融资，也未必会贱卖股份。 拖下去，等着FN公司的就是破产倒闭。 事实上，在沙特败给D&F公司之后，FN公司离倒闭就只有一步之遥了。 这正是王栋看到的机会。 BAE系统公司肯定不会帮助欧洲大陆的军火企业发展壮大，同样不愿意让自己持有的股票贬值。 简单的说，BAE系统公司肯定想卖掉FN公司的股份，最好是卖给一家本土企业，而且卖出一个好价钱来。 从这个角度看，在爱丁堡注册的D&F公司是唯一的“接盘侠”。 前提是，D&F公司能拿出足够多的钱来买下BAE系统公司持有的股份。 第208章 大股东 “资金不是问题，关键是BAE系统公司是否愿意出售持有的股份。” 在高峻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大屏幕上出现了公司的财务报表。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过去半年里，算上沙特王室基金购买D&F公司股份提前支付的五亿美元，公司总资产已经逼近二十亿美元。 如果按股份分红，王栋他们全都是亿万富翁。 “FN公司的市制最多二十亿美元，BAE系统公司持有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即便按照三倍市价收购，也不会超过九亿美元，而我们的流动资金超过十亿美元。再说了，我们可以通过瓦利德王子控制的沙特王室基金融资。只要BAE系统公司肯卖掉FN公司的股份，我们就能买下，资金完全没问题。” “这些资金都没问题？” 显然，王栋说的“问题”是另外一个意思。 “公司账目上的资金都很干净，而且从没有拖欠过税款，即便是专业会计师也找不出半点纰漏。” 王栋点了点头，表示相信高峻。 其实，高峻早已拿到会计师资格证，只是没去会计事物所挂职，现在是公司的CFO，即财务总监。 “这么说，只要搞定BAE系统公司，我们就能卖下其持有的FN公司的股份？”罗清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问题是，只有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就算买下来，也只是FN公司的股东。” “拥有并购资格的大股东。” 高峻这么一说，连王栋都皱起了眉头，因为罗清提出的问题确实存在。 “FN公司依靠为比利时军队生产毛瑟步枪起家，通过与勃郎宁合作发展壮大，在上个世纪八零年代初期达到巅峰，标志性事件是在美军的SAW选型中胜出，结果就是大家都知道的M249轻机枪。只可惜，几年之后冷战结束，之前迅速扩张耗光了资金，在1990年被法国的GIAT集团并购。虽然七年后，比利时瓦伦区政府回购了FN公司的全部股份，但是在P90与FN57上的巨额亏损，以及SCAR系列步枪在美军选型中遭到挫败，再次导致FN公司的资金链断裂。本世纪初，瓦伦区政府通过拆解的方式，把FN公司出售给了包括BAE系统公司在内的数家军火企业。” “重点。”王栋提醒了高峻。 “当初，瓦伦区政府回购FN公司，主要有两个目的，一是保护民族企业，二是创造就业岗位。因此在拆解出售FN公司的股份时，瓦伦区政府提出了明确要求，即保留在比利时的总部，且只有持股份额在百分之十以上的大股东才有资格通过融资手段，实现对FN公司的整体并购。” “什么意思？”罗清问了一句。 “简单的说，只有大股东才有资格收购其他股东手里的股份，而且必须保留设在比利时的公司总部。” “现在有几个大股东？” “四个。”高峻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瓦伦区政府持股百分之三十四，德国集团控股公司持有百分之二十四，法国GIAT集团持股百分之十八，以及BAE系统公司持股百分之十五。” “这么说，就算我们拿到其他股东持有的股份也成不了大股东。” 高峻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王栋长出口气，说道：“显然，BAE系统公司是唯一的突破口，别忘了，英国在几年后就会完全脱离欧盟。” “关键是，其他大股东愿意出售持有的股份吗？”瑟琳娜问了一句。 “从生意的角度来看，其他大股东没有更好的选择。” “为什么？” “在过去的十多年里，FN公司一直在亏损，去年达到三点四亿美元，今年预计会超过五亿美元。如果拿不到像沙特这种土豪的大订单，明年或者后年，FN公司就会因为资不抵债被银行清算。近期，唯一能拯救FN公司的就是沙特陆军的大订单，而目前看来，FN公司根本没有希望。” “那些大股东会不会为FN公司注资？” “有这种可能，不过几乎为零。” 王栋眉头紧锁，让高峻把话说清楚。 “去年，在沙特遭受挫败之后，瓦伦区政府就召开了股东大会，提出按照持有股份的比例为FN公司注资。为了得到其他大股东的支持，瓦伦区政府开出了很多优惠条件，包括减免营业税，并且承诺在注资用光后，如果FN公司的经营依然没有改善，将按照注资之后的股价回购。” “然后呢？” “没有然后。” 王栋微微一愣，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不止是BAE系统公司，德国集团控股公司与法国GIAT集团都不愿意注资，德国集团控股公司还提出并购计划，愿意按三倍市价收购瓦伦区政府持有的股份。如果不是BAE系统公司与GIAT集团坚决反对，恐怕FN公司已经归到德国集团控股公司名下，成为H&K的兄弟公司了。” 这下，王栋更加疑惑了。 BAE系统公司不愿意注资，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毕竟FN公司在欧洲大陆，是欧盟名下的军火企业，而BAE系统公司是英国军火企业，在英国脱欧之后，自然没有理由扶持欧盟的军火企业。 德国集团控股公司拒绝注资，还落井下石，试图吞并FN公司，也合情合理，即在拿下FN公司之后，加上H&K公司，德国集团控股公司将成为欧盟在枪械领域的绝对霸主，甚至是全球头号枪械企业。 问题是，GIAT集团为什么拒绝注资？ GIAT集团阻止德国集团控股公司收购瓦伦区政府持有的股份，显然是不想让德国集团控股公司独霸枪械产业。 虽然GIAT集团下面有几家枪械生产厂，比如生产FAMAS的圣艾蒂安兵工厂，但是论实力、名声与市场占有量，都远不及H&K与FN。 当初，GIAT集团入资FN公司，无非就是要在枪械领域保留一席之地。 从这个角度看，GIAT集团应该支持瓦伦区政府的注资提议。 除非，GIAT集团的资金也出了问题。 “照你这么说，FN公司必然会破产？” 高峻点了点头，说道：“最快明年，最迟后年，所以我们得尽快拿到BAE系统公司持有的股份。” 第209章 埋头弹 “即便如此，我们也不要盲目的乐观。”王栋敲了敲桌子，说道，“虽然我们拿下了沙特特种部队的订单，在过去半年的业绩也很不错，但是在BAE系统公司眼里，D&F公司仍然是一家手工作坊性质的小企业。哪怕我们有充足的流动资金，还能通过瓦利德王子获得更多的融资，也没有跟BAE系统公司进行对等谈判的资格，除非我们手里有BAE系统公司梦寐以求的东西。” “我们还真的有。” 听到这话，王栋朝赵禹看了过去。 “虽然我不是很了解经营方面的事情，但是我觉得，BAE系统公司对待FN公司的态度不止是因为英国已经脱离了欧盟，也不止是阻止德国集团控股公司坐大，还与另外一件事情有关。” “什么事情？”罗清直接问了出来。 “第三代北约标准口径枪弹的规范制定工作，以及美国陆军的OICW选型工作。” 罗清微微一愣，显然没有想到这个问题。 “与BAE系统公司有关？”王栋把话题拉了回来。 赵禹点了点头，说道：“虽然H&K公司的XM-8已经早为人知，但是美国陆军还没有确定最后的方案，所以另外一支团队，也就是BAE系统公司参与其中的金队并没出局，只是没有那么引人瞩目。” 王栋没再插嘴，还压了压手，让其他人也不要插嘴。 “OICW项目进展缓慢，却没有下马，归根结底其实是美国陆军对现役M4/M16系列的性能早已感到不满，而包括XM-8在内的，所有参与OICW选型的枪械都没达到美国陆军提出的指标。” “枪弹？” “没错，问题就出在枪弹上。”赵禹点了点头，又说道，“使用已有的枪弹，根本无法设计出一种能够满足美国陆军性能指标的枪械。别说SS109弹，哪怕是7.62毫米口径的枪弹都一样。正是如此，早在几年前，美国陆军特种司令部就联合海军陆战队，发布了新式枪弹招标书。” “只要被美军采用，就将成为北约集团第三代制式弹药。” “其实，只是美军的订单就超过一百万支，算上大量消耗的弹药，那是一个数百亿美元的市场。以整个北约集团计算，市场规模将超过一千亿美元。对任何军火企业来说，这都是一块大蛋糕。” 王栋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赵禹的意思。 “可惜，在OICW选型中，由H&K公司主导的蓝队优势明显，其研制的8毫米枪弹已经送交美军进行测试。BAE系统公司所在的金队，至今没有开发出类似枪弹，今后也未必能够追上竞争对手。” “也就是说，我们可以拿6.6毫米枪弹去跟BAE系统公司讨价还价？” “不止，还有正在开发的8.8毫米通用枪弹，以及处于设计阶段的12毫米机枪弹。如果有足够的人手，以及充足的时间，我们还能开发出同口径埋头弹，从而在技术上超越所有竞争对手。” “这么说来，只要BAE系统公司想在OICW选型中胜出，成为第三代北约标准口径的规范制定者，霸占上千亿美元的市场，就需要跟我们合作，甚至直接用我们的新式枪弹去参与竞争。”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王栋微微点了点头，沉思了一阵，才说道：“毫无疑问，已经开发出来的6.6毫米枪弹与正在研制的另外两种枪弹是我们手里的王牌，关键时刻才用得上。在此之前，我们首先得搞清楚BAE系统公司的立场，是否存在跟我们合作的意愿。其次，我们最大的优势不是资金，而是技术。如果我没记错，美国一直在研制埋头弹，LAST机枪已经交给特种部队进行实战测试。” “负责开发埋头弹与无壳弹的Textron公司是H&K公司的合作伙伴，而且H&K公司参与了LAST机枪的设计工作。不出所料的话，H&K公司会在第一时间把埋头弹用到OICW项目上。只不过，Textron公司的研制进度不是很顺利，关键是发射药，至今没有解决在小口径枪弹上应用的技术难题。当然，这也是一个世界性难题，不但需要新的发射药，还需要全新的装填工艺。美国军方迟迟没有让OICW结项，很有可能就是在等Textron公司完成埋头弹的研制工作。” “必须采用埋头弹？”罗清问了一句。 “除非在基础科学领域有革命性突破，不然在短期之内，埋头弹与无壳弹是提高枪械性能的不二选择。因为无壳弹需要解决的技术难题更多，所以埋头弹是主要发展方向，至少是当前主流方向。” 罗清仍然不大明白的看着赵禹。 “简单的说，在相同口径的情况下，埋头弹不但比传统枪弹更轻、尺寸更小，而且性能更好。拿枪口初速来说，同等重量的情况下，埋头弹比传统枪弹高出四成，倾彻力至少提高三成。” “你开始提到，我们也在研制埋头弹？”王栋转移了话题。 赵禹点了点头，说道：“去年，在你们去沙特之前，我就在着手研制埋头弹，只是进展不太顺利。就像我之前提到的，埋头弹的关键是发射药，而我们现在掌握的技术，显然远远不够。” “需要什么？” 赵禹愣了一下，显得有点惊讶。 “你是CTO，技术上的事情由你做主。如果埋头弹这么重要，我们就得拿下，赶在其他企业之前实现量产与应用。” “技术急不来，得一步一步的走。”赵禹长出口气，说道，“我的意见是，首先研制通用枪弹，补上我们的短板，毕竟沙特国防部的招标书里也明确提到，需要一种与小口径步枪子弹搭配使用的通用枪弹。此外，要研制埋头弹的话，我们现在的设施与人手远远不够，至少需要成立一个研发中心，招募更多的研究人员，特别是发射药方面的专家，还需要购买一些设备。” “都听你的，需要资金就去找高峻。” “由我负责？” “当然，你是CTO，不由你负责，难道让我亲自上阵？” 赵禹有点无语，不过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瑟琳娜，与BAE系统公司接触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没问题吧？” “没问题，我知道该怎么做。” “那么，今天就到此吧。在取得进展之后，我们再商量下一步的行动。” 第210章 大势所趋 数日之后，瑟琳娜以D&F公司总裁的身份，正式向BAE系统公司提出，用六亿美元收购其持有的FN公司的股份。 结果显而易见：石沉大海。 别说答应，连正式的官方答复都没有。 过了一个星期，瑟琳娜才收到一封抄送的邮件，即BAE系统公司暂时没有出售任何公司资产的意愿。 在此期间，尼古拉斯获取了一条关键消息。 LAST机枪已经通过了美国军方验收，配套的8毫米埋头弹的消耗量达到五十万发，其中十万发为战斗消耗，即由美军特种部队在伊拉克与阿富汗使用，枪弹的可靠性与性能均达到或者超过基本指标。 此外，H&K公司在XM-8的基础上开发出来的，发射8毫米埋头弹的XM-8X型步枪也已交付给美军测试中心。 与此同时，北约标准委员会也正式着手制定第三代标准口径枪弹的规范。 严格说来，是一个包含三种口径枪弹的系列规范。 北约的第一代标准口径枪弹是7.62毫米NATO弹，第二代为5.56毫米NATO弹，而且不是取代关系，即5.56毫米NATO弹没有取代7.62毫米NATO弹，只是统一了小口径步枪弹药。 第三代标准完全不同，为取代关系，即小口径步枪弹取代5.56毫米NATO弹，通用枪弹取代7.62毫米NATO弹，机枪弹取代.50in弹，涵盖从突击步枪到重机枪的所有枪械，具有划时代的意义。 为此，OICW的选型工作远没到说结束的时候。 关键就是，OICW的核心是小口径步枪，而H&K公司以8毫米埋头弹为基础开发的是班组支援步枪。 按照美国军方的定义，小口径枪弹的弹头直径必须小于7毫米。 能够研制出8毫米埋头弹，不等于能够研制出7毫米以下的埋头弹。 用赵禹的话来说，随着口径缩小，枪弹的热容迅速降低，对发射药的性能，以及装填工艺提出了更加苛刻的要求。 事实上，传统发射药根本无法用在小口径埋头弹上。 按照赵禹的分析，美军只有两种选择，一是拖下去，等待Textron公司研制出小口径埋头弹，二是放弃小口径枪弹，拿8毫米埋头弹充当步枪子弹，而且美军很有可能选择后一种办法。 关键就是，实战反复证明，以SS109弹为代表的小口径枪弹越来越不堪使用。 不管是在伊拉克，还是在阿富汗，美军官兵更喜欢使用发射7.62毫米NATO弹的大口径步枪。 此外，8毫米埋头弹的质量仅相当于7.62毫米NATO弹的六成，尺寸跟SS109弹相差不大，不会影响单兵携带量，而且得益于高效枪口制退器，发射8毫米埋头弹的LAST机枪的可控性超过了M240B。 把8毫米埋头弹用在步枪上，并不会给步兵造成更多的负担。 相比之下，8毫米埋头弹带来的性能上的提升，特别是对有防护人员的杀伤力，绝不是SS109弹能比拟的。 事实上，在对付有防护人员的时候，7.62毫米NATO弹都十分吃力。 如果美军放弃小口径枪弹，用8毫米埋头弹充当步枪子弹，以H&K公司为首的蓝队肯定能赢得OICW项目，而8毫米埋头弹将成为北约集团的制式弹药，金队的BAE系统公司就会丢掉上千亿美元的市场。 北约标准委员会没有松口，与BAE系统公司有很大的关系。 只是，还能拖多久？ 主导北约的不是英国，而是美国，OICW选型将决定下一代步枪子弹的口径，美军显然不会在乎BAE系统公司的得失。 更何况，俄罗斯与华夏也在开发新式枪弹。 如果说，在十多年前，也就是OICW项目启动的时候，美军更换制式枪械的需求还不是很迫切，毕竟美军的敌人是骑在骆驼背上，住在帐篷里面，或者藏在山洞中，使用AK步枪的恐怖份子。 到现在，那就不一样了。 十多年前，也只有财大气粗的美军能够为所有官兵配发防弹衣，而且很多美军官兵愿意自费购买性能更好的防弹衣。 别说恐怖份子，即便是俄罗斯与华夏，也没有把防弹衣列为标准装备。 随着华夏企业掌握了制造防弹衣所必须的合成纤维的生产工艺，短短几年之间，防弹衣就从高大上变得平民化，市场价格由原来的上万美元暴跌到不足一千美元，迅速在全球范围内普及开来。 防弹衣的推广普及，首先就让小口径步枪的价值受到质疑。 随着具有附加拓展功能的防弹衣大范围推广，连7.62毫米NATO弹都受到冲击，更别说小口径枪弹。 美军早就做过测试，由华夏生产，在全球范围内销售的几种高性能防弹衣能在任何距离上挡住M80型枪弹。在阿富汗与伊拉克，英国、加拿大、美国的官兵多次在实战中证明这些防弹衣的性能。 更要命的是，很多恐怖份子也穿上了防弹衣。 如果无法打穿防弹衣，士兵会信任手上的枪械吗？ 显然，开发新式枪弹成为迫切需求。 美国着力研制埋头弹，俄罗斯与华夏也不例外，都在弹药上下功夫，而且都把重点放在发射药上。 只是，俄罗斯与华夏的保密工作做的更好，很少公开相关信息。 可以肯定的是，美国情报机构肯定盯着俄罗斯与华夏，而美军显然不想被两个主要对手超越。 这些年来，美国陆军一直为Textron公司的埋头弹项目拨款，就是占据技术制高点。 8毫米埋头弹已经研制成功，美军会继续等下去吗？ 按照美军的一惯传统，会首先装备8毫米埋头弹，以及相应的枪械，然后向北约标准委员会施压，让北约集团采用美军的标准，最终把美军的制式口径推广到整个北约集团，成为北约标准。 显然，留给BAE系统公司的时间不多了。 从头研制新式枪弹，需要很多时间，也很不现实，因此BAE系统公司的唯一选择就是跟拥有新式枪弹的企业合作。 D&F公司就是这样的企业。 BAE系统公司的反应冷淡，不是说不需要D&F公司的技术，而是在逼迫D&F公司降低要价，用最小的代价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此外，D&F公司还得证明自身的能力，即拥有BAE系统公司想要的东西。 第211章 新枪 也门，塔伊兹。 地下室内灯光昏暗，外面不时传来炮火的轰鸣声，天花板跟着震动起来，抖落下缕缕尘土。 “好，知道了。” 挂断电话，谢初越又盯着城区地图看了一阵，才在一栋建筑物上画了一个圆圈。 来到也门半年，谢初越一直跟随以沙特为首的海湾联军行动，名义上充当沙特的军事顾问，其实很多时候都在前线作战，帮助沙特军队解决拦路虎，也就是狙杀埋伏在进军路线上的敌人。 半个月前，谢初越来到这座城市。 这也是他来也门之后参与的第三次城市攻坚战，之前是首都萨拉，以及扎马尔省的省会扎马尔。 在协助也门政府军收复首都之后，海湾联军没有进攻胡塞武装的发源地，即萨拉北面的焦夫省，而是跟也门政府军南下，逐一收复还在胡塞武装手里的城市，扩大首都萨拉的防御圈。 战术没有错，只是也门政府军与海湾联军的表现实在是低劣。 扎马尔只是一座小城市，居民还不到五万人，而也门政府军与海湾联军用了三个月才肃清最后一批敌人。 塔伊兹有十万居民，城区面积大得多，恐怕会打个一年半载。 在也门政府军攻入城区，并且建立起防线，开始按区域剿灭胡塞武装的时候，谢初越就来到这里。 与在扎马尔一样，谢初越恢复了狙击手的本色，执行自由猎杀任务。 简单的说，就是找个合适地点藏起来，然后击毙发现的敌人。 只有收到也门政府军或者海湾联军的请求之后，谢初越才会去交战地点，对付胡塞武装的狙击手。 在城区内，威胁最大的就是敌人的狙击手。 从萨拉到扎马尔，再到塔伊兹，谢初越可以肯定，被他击毙的敌人当中，有很多并不是胡塞武装。 在也门战场上活动的，不止有谢初越这些以“军事顾问”名义参战的雇佣兵，还有一直协助胡塞武装的伊朗军人。 那些拿着SVD，藏在瓦砾堆里面的，肯定是伊朗特种兵。 “阿齐兹，你去准备一下，我们十五分钟后出发。” “老谢……” “海湾联军在西城区遇到麻烦，已经有几名士兵被狙击手射杀，还有十多名官兵被困在一栋大楼里，我们得尽快……” 抬起头来，看到站在门口的两个人，谢初越吓了一跳。 所幸，不是敌人，是王栋与汪昊天。 阿齐兹也在门口，瘪了瘪嘴，意思是他开始想提醒谢初越，只是话没说出来就被谢初越打断了。 “你们怎么来了？” “怎么，不欢迎吗？” 谢初越笑了笑，起身迎了过去，跟王栋来了个热情的拥抱，这是跟沙特军队打交道时养成的习惯。 随后，两名沙特士兵把一个巨大的箱子抬了进来。 显然，王栋他们先去找到海湾联军，知道了谢初越所在的地方才赶了过来，带来了一些武器装备。 “过来跟我做伴？” “想得美，不过完事后，你跟我们一起离开也门。” 谢初越微微一愣，随后朝站在门口的阿齐兹递了个眼神。 阿齐兹也很识趣，转身离开了地下室。 “什么事？” “做一个宣传片。” “啥！？”谢初越明显没有反应过来，觉得自己听错了。 王栋呵呵一笑，把大致情况说了一遍。 与此同时，汪昊天从沙特士兵搬进来的箱子里面取出一个枪盒，里面装的是一把分解状态的狙击步枪。 与DF762NZ很相似，却不是DF762NZ。 按照D&F的产品编号规范，应该称其为DF88ZX，“88”代表口径，“Z”为狙击步枪的代号，“X”表示还在研发阶段。 为了赶时间，赵禹在6.6毫米枪弹的基础上进行放大处理，研制出了8.8毫米枪弹。 因为是过渡产品，不会拿去竞争沙特陆军的订单，主要是为了测试8.8毫米枪弹的弹道性能，所以赵禹没有为其专门开发钨芯弹头，采用的是钢芯裹铅铜披甲弹头，只是所有枪弹都是手工生产，以确保一致性，达到在狙击步枪上使用的精度要求，即试制的8.8毫米枪弹全都是狙击弹。 随后，赵禹改装了一把DF762NZ狙击步枪，用来发射8.8毫米枪弹。 除了更换枪管、枪机与供弹机，还取消了自动机，为栓动手动装填，最大限度的消除降低精度的因素。 按照赵禹做的测试，这把狙击步枪在一千米处的精度为0.2MOA，为超一流水准。 要知道，大部分栓动狙击步枪的精度在0.5MOA左右，即便以精确出名的M700也只是略低于0.5MOA。 这是第一把样枪，也是唯一的一把。 王栋让赵禹制造这把狙击步枪，不是要拿去测试8.8毫米枪弹，而是用来刷新不久前由加拿大狙击手创造的世界纪录。 在王栋看来，最好的宣传手段，就是创造一个没人能够超越的纪录。 有一把足够好的狙击步枪，还需要一个足够厉害的狙击手。 显然，不是王栋。 在爱丁堡的靶场，王栋打出的最好成绩是命中2700米外的胸靶，而且放空两枪，第三枪才打中。 为此，王栋来到也门，找到了谢初越。 如果说有人能够用DF88ZX刷新由加拿大狙击手用TAC-50创造的3450米的纪录，那就肯定是谢初越。 因为要做宣传，所以汪昊天跟着王栋来到也门，还带上了一些必要的设备。 “我带来了两百发子弹，弹头全部是手工打磨，装药量精确到毫克。此外，采用的是重弹头，理论上的最大射程为4500米。” “确实是一把好枪。”谢初越已经组装好了DF88ZX。“只是，能否刷新纪录，还得看环境与运气。” “能做到就最好，不能的话，也没什么可惜的，毕竟这只是一支8.8毫米狙击步枪。” 谢初越笑了笑，说道：“你说这话，是在鼓励我？” 王栋也笑了笑，在谢初越面前，显然用不着说那些废话。 “这事急不来，我们好好商量一番，还得提前做一些准备。要不，我们先去前线，让我练练手。” “行，听你安排，我当你的观察员。” 谢初越没多罗嗦，让汪昊天去把阿齐兹叫了进来。 第212章 解围 西城区，战斗还在进行。 十多名沙特官兵被困在一排平房里面，遭到数十名敌人围攻，离得最近的沙特军队在三百多米开外。 通往平房的道路上，摆放着三辆被炸毁的军车，附近还有十多具敌人的尸体。 战友被围，沙特官兵却什么都做不了。 不是他们怕死，而是无能为力。 按照既定计划，沙特军队出动了一个步兵连，扫荡这片城区。 一个多小时前，沙特军队在推进到这里的时候发现了疑似IDE的爆炸装置，随即就停止前进。 在沙特军队的拆弹专家前去拆除IDE的时候，埋伏在附近的敌人发动袭击。 拆弹小组的几名官兵被当场打死，而掩护拆弹小组的两个步兵班也被敌人包围。 紧接着，敌人引爆了IDE。 不止在道路上，在附近的建筑物内也有爆炸装置。 混乱中，为了避免遭受更大伤亡，阿卜杜勒上尉下令撤退，而遭到围攻的两个步兵班没能突出重围。 所幸，部署在郊外的炮兵在收到消息之后，立即提供炮火支援。 随后，两架AH-64D赶到，用“地狱火”导弹摧毁了敌人盘踞的几栋建筑物，粉碎了敌人的第一轮进攻。 阿卜杜勒上尉立即抓住机会，亲率一个班去接应被围困的部下。 只是，敌人没被击溃，只是遭到压制。 阿卜杜勒上尉不但没救出被围的部下，还损失了两部军车，跟随他的那个步兵班有三人阵亡，四人负伤。 如果不是部署在郊外的十二门PLZ-45及时开火，恐怕阿卜杜勒上尉都会阵亡。 在撤下来的时候，阿卜杜勒上尉挨了一枪。 幸运的是，从华夏进口的防弹衣挡住了那颗枪弹，除了断了一根肋骨，阿卜杜勒上尉没什么大碍。 这一枪，让阿卜杜勒上尉意识到，对面有一个威胁巨大的狙击手。 很简单，打中他的是一颗7.62毫米R枪弹的弹头，而这种枪弹除了用在机枪上，也用在SVD狙击步枪上。 在胡塞武装手上有上千支SVD狙击步枪。 敌人有狙击手，还有足够多的RPG-7火箭筒，不管是车辆，还是人员，冲上去肯定是送死。 此外，前方道路上、以及道路两旁的房屋内肯定还有爆炸装置。 虽然可以通过炮击与轰炸干掉埋伏在房屋里面的敌人，清理出一条通道，但是要把被围的官兵救出来，必须干掉敌人的狙击手。 能够干掉狙击手的，是另外一名狙击手。 为此，阿卜杜勒呼叫了后方指挥部，请后方派一个狙击小组过来，而离得最近的就是谢初越与阿齐兹。 “那些家伙藏得非常隐蔽，我们只能大致确定他们的藏身地点。”阿卜杜勒上尉一边说着，一边在地图上圈出十几栋房屋。“至于那个狙击手，只能断定在南面，无法确定具体位置。” “南面？” 阿卜杜勒上尉点了点头，说道：“距离不会太近，不过也不会太远，SVD的有效射程为八百米。” 谢初越没有吭声，他可不会用狙击步枪的射程来判断狙击手的埋伏地点。 这时，一架无人机升空。 不是沙特陆军的无人机，而是汪昊天带来的无人机。 很快，无人机拍摄的图像出现在汪昊天携带的军用计算机上，是高清图像，甚至能看到屋檐下的敌人。 按照谢初越的指示，汪昊天让无人机向南飞行。 随后，谢初越拿起望远镜，朝南面观察了一阵。 有几栋楼房，射界都比较理想。 让炮兵摧毁那些楼房？ 这么干，还需要谢初越出手吗？ 再说了，这里是市区，有很多平民，哪怕沙特军队不太在乎平民，也没有理由为了一个狙击手滥杀无辜。 “得把那个家伙引出来。”王栋也在观察。 谢初越点了点头，把阿卜杜勒上尉叫了过来。 “半小时后，你组织两个班的兵力，多准备几部车辆，做出营救被围官兵的样子。我会干掉那个狙击手，肃清沿途的敌人。如果一切顺利，就去把被围官兵救出来，不然就呼叫炮火打击。” “明白，我马上安排。” 阿卜杜勒上尉根本没有罗嗦，立即去招集手下的官兵。 谢初越给阿齐兹吩咐了一番，才叫上王栋离开。 “看来，他们还是挺信任你的嘛。” “算是吧，毕竟从萨拉一路打到这里，合作了半年，大家早已知根知底，不然也不会在第一时间把我们派过来。” 王栋笑了笑，说道：“我一直在想，如果哪一天让你离开战场，你能适应吗？” 谢初越也笑了笑，没有回答王栋的问题。 不多时，两人来到东面的一栋楼房，离沙特军队大约有五百米。 不是很高，只有两层，平坦的楼顶有一圈围墙，只是有几处已经垮塌，算得上较为理想的狙击阵地。 在谢初越准备狙击步枪的时候，王栋取出了一张弹道表。 是DF88ZX的弹道表，不是很详细，不过够用了。 随后，王栋也准备好了DF762NZ狙击步枪，那是谢初越的枪，而让王栋使用，只是多一重保险。 半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 在王栋测出那几栋楼房的距离，获取风向与风速等数据时，沙特军队的四辆军车出现在了街道上。 紧接着，空中传来了炮弹落下时发出的呼啸声。 阿卜杜勒还不笨，呼叫了炮火支援。 炮击的是道路附近的建筑物，主要是压制那些对军车构成威胁的敌人，而不是藏在远处的狙击手。 “我开第一枪，你盯着，有必要就补枪。” “明白。” 王栋深吸口气，架好了DF762NZ狙击步枪。 两人隔着有五米的样子，主要是避免开火时扬起的尘土影响到对方，而不是说害怕遭到敌人袭击。 那几栋楼房的距离都不到一千五百米，虽然稍微远了一点，但是在DF762NZ的有效射程范围之内。 这时，车队那边传来枪声。 是M2H在开火，肯定是军车上的沙特士兵在压制道路两旁的敌人，也许只是在胡乱开火扫射。 在那点反光出现的时候，王栋立即把枪口转了过去。 只是，他没有立即开枪。 “砰——” 首先开火的是谢初越，枪声很独特，比DF762NZ的低沉，扬起的尘土更大，即枪口爆轰波更猛烈。 “砰——” 等了大约一秒，王栋也扣下了扳机。 第213章 准备就绪 “砰——” 枪声突然响起，把蹲在一旁，正在消灭一瓶水果罐头的汪昊天吓了一跳，差点丢掉手上的瓶子。 “初哥，能不能别这么直接，下次提醒一声行吗？” 王栋苦笑了起来，灭掉了手上的烟头。 “拍下来了？” “打中了？” 谢初越回头看了汪昊天一眼，一副“还用得着问吗”的神态。 “等等，”汪昊天没多罗嗦，立即放下瓶子，拿起了军用计算机。“拍下来了，不过太近了，不到两千米。” “今天就到此吧，明天正式开始。” “结束了？” 谢初越点了点头，爬起来后开始拆解DF88ZX狙击步枪。 汪昊天瘪了瘪嘴，开始遥控无人机返航。 过去五天，王栋、谢初越、汪昊天与阿齐兹一直在一起行动，执行自由猎杀任务，也是让谢初越练枪。 五天时间，用掉一百五十发子弹，谢初越已经找到手感。 因为没有麻烦沙特军队，所以王栋他们只能走回去。 还好，不是太远，而且天色还没有完全暗下来。 只是，回到落脚地点，四人都没闲着。 阿齐兹负责跟沙特军队联系，主要就是搞清楚海湾联军的下一步行动，主要就是明天的扫荡区域。 此外，还要拿到联军的通信代码，以便在需要的时候呼叫支援。 汪昊天负责处理拍摄的视频，也就是把精彩部分剪辑下来，制作成短片，今后进行宣传的时候肯定能用上。 当然，还有战果分析。 虽然很少拍到敌人中弹后的画面，但是高速摄像头能拍到弹着点，也就可以用来分析狙击步枪的弹道。 至于王栋与谢初越，得为明天的行动做准备。 “明天，海湾联军重点扫荡西南的C20区。”阿齐兹在地图上圈出了那片区域。“根据沙特军队提供的情报，该区域有数百名敌人，其中肯定有狙击手，说不定还有来自伊朗的特种兵。” 谢初越盯着地图，眉头紧锁。 “去准备晚饭吧，好了来叫我们。” 阿齐兹点了点头，去了外面的房间。 王栋去拿来了汪昊天的军用计算机，调出了三维航拍地图。 这是汪昊天在这五天里的工作成果，即利用无人机拍下的高分辨率照片，制作了这张标出建筑物高度的立体地图。 “现在的纪录是多少？” “3450米，首枪射杀。” 谢初越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必须承认，那个加拿大狙击手的运气实在太好了，这么远的距离，别说首枪射杀，能够瞄准就很不错了。如果没有这么好的运气，没人能刷新这个纪录。” “运气的事情，谁说得准？” “我们不能去C20区。”谢初越朝王栋看了一眼，说道，“太近了，就算打中，也无法刷新纪录。” 王栋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谢初越的意思。 “如果说，我们有那样的好运，肯定是明天。”谢初越长出口气，才说道，“C20区在西南，是居民区，房屋极为密集，而且有很多平民。如果丢掉这片城区，胡塞武装无论如何都守不住塔伊兹。此外，海湾联军之前没有去过该区域。按照我的推测，盘踞在该地的敌人超过一千。” “这么多？” “这还是保守估计。等到打起来，海湾联军就会发现低估了对手，然后会动用一切手段消灭敌人。” “到时候，场面肯定会极为混乱。” “显然，没人会注意到从几千米外射来的枪弹，哪怕是警惕性极高的狙击手。” “有把握？” 谢初越笑了笑，说道：“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过有那么多机会，多开几枪，总有一枪能打中。” 王栋有点无语，不过也没有反驳。 “我们埋伏在这里。”谢初越朝地图上的一栋高楼指了一下。 那是一栋位于城区中心的商业大楼，有七层，算得上是全城最高的建筑物了，只是早已面目全非。 从大楼受损的情况来看，之前遭到过轰炸，也许挨了好几枚重磅炸弹。 没有倒塌，已是奇迹。 谢初越选择这栋大楼，一是离C20足够远，平均距离超过四千米，二是不用担心在此遇到敌人。 很简单，胡塞武装绝不会藏在一栋随时都有可能倒塌的楼房里面。 王栋没有反对，让他做主的话，也会选择这栋大楼。 “有一个问题，你有没有想过？” “什么？” “这一枪，能由我来打吗？” 王栋的眉头跳了几下，说道：“确实是个问题，在你熟悉的那些沙特官兵，特别是特种兵里面，有没有合适人选？” “幸好我早就想到了。” 王栋微微一愣，随后苦笑了起来。 “赛义德少校，你也认识，跟我们一起去也门，当时还是中尉，半个月前才被破格晋升为少校。” “当时，跟丘尔金在一起的那个？” 谢初越点了点头，说道：“之前，他一直跟我一起行动，因为获得破格提拔，才临时返回沙特。” “问题是，他不是狙击手。” “哪又如何？到时候，我穿上他的军装，把脸遮住就行了。完事后，让他摆好姿势拍几张照片，不就行了？” “他愿意？” “放心吧，我去跟他说。”谢初越笑了笑，说道，“不出所料，他会在天亮前赶来。” “行，就照你说的做。” “不过，你得答应让他入伙。” 王栋又是一愣，不大明白的看着谢初越。 “他是个典型的军人，协助我半年，多次提出想到‘安固’公司效力。当然，我没有答应下来。” “是他个人提出来的？” “不管怎么说，我们也需要像他那样的人，对吧？” “完事之后再说吧。”王栋长出口气，说道，“先去吃饭，等下再好好商量一下明天的行动。” 谢初越点了点头，没再纠缠这个问题。 其实，他知道王栋在顾虑什么，即赛义德是沙特特种部队的军官，跟沙特王室的关系很密切，说不定是王室的人。 哪怕现在跟沙特王室的关系很不错，王栋会有多提防。 当然，王栋没有一口回绝，表明此事还有商量的余地。 外面，阿齐兹已经弄好了晚饭。 不算太丰盛，不过比军用口粮好得多，至少是热饭热菜。 第214章 城市战 与往常一样，枪声与爆炸声断断续续的持续了一整夜，黎明前达到巅峰。 十五分钟内，部署在郊外的二十四门PLZ-45榴弹炮就投掷了上千枚炮弹，重点打击了白天扫荡的城区。 密集的火力准备之后，炮击并没结束。 依靠无人机与侦察兵提供的信息，沙特炮兵用上了从华夏引进的制导炮弹，开始轰击敌人盘踞的建筑物。 加强炮火打击，让炮兵承担主要的近距离火力支援任务，正是沙特陆军从军事顾问那里学来的战术。 在此之前，沙特军队一直以空中打击为主。 虽然沙特空军拥有数百架先进战斗机，早已夺取战场的绝对制空权，但是空军的战斗机并非随叫随到，通常只有几架战斗机在战场附近待命，而且携带的炸弹与导弹最多只能执行几次打击任务。 为了弥补空中打击力量的缺陷，沙特动用武装直升机执行近距离支援任务。 武装直升机更灵活，携带的反坦克导弹、火箭弹与机关炮也更适合用来对付分散行动的胡塞武装。 只是，武装直升机也更容易遭到攻击。 在围攻萨拉的战斗中，沙特损失了三架AH-64D，其中一架因发动机故障坠毁，另外两架均被地面防空武器击落。 因为被俘飞行员遭到斩首，让沙特当局极为光火，所以对武装直升机的活动范围做了严格限制。 到萨拉战役后期，沙特军方采纳军事顾问的建议，投入了更多的炮兵。 在围攻最后几处胡塞武装据点的战斗中，炮兵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PLZ-45榴弹炮的价值得到了充分证明。 接下来，在攻打扎马尔的战斗中，PLZ-45再次证明了“战争之神”的实力。 因为PLZ-45榴弹炮在战场上的卓越表现，穆罕默德王子亲自跟华夏国防部联系，随后派遣军事采购团前往华夏，就采购新式自行榴弹炮与华夏进行谈判，并且耗费巨资从华夏引进了一批能够由PLZ-45发射的制导炮弹。 为了让部队尽快用上制导炮弹，沙特空军出动运输机进行空运。 随后在伊卜，沙特陆军只进行了三天高强度炮击，就让胡塞武装放弃了这座位于塔伊兹北面的城市。 有了之前的胜利，沙特陆军调整了战术，让炮兵跟随进攻部队行动。 任何时候，在战场前沿至少有一个装备了二十四门PLZ-45的炮兵营，以及一个专门协助炮兵作战的侦察连。 主要侦察手段不是让侦察兵去敌后，而是同样来自华夏的无人侦察机。 战术很简单，由无人侦察机监视战场，获取敌情，然后引导炮兵开火，最后对炮击效果进行甄别。 只有在发动地面进攻的时候，才由前线部队提供战场信息。 从萨拉到扎马尔，再到伊卜与塔伊兹，炮兵成为了海湾联军的支柱，而弹药消耗也极为惊人。 虽然已经从华夏紧急采购了一批制导炮弹，但是沙特当局已经在考虑引进生产线。 一切顺利的话，几个月之后，沙特就会与华夏签署一份数十亿美元的合同，从华夏引进制导炮弹的生产线。 当然，还有专利授权与生产许可证。 炮击还在进行，按照军事顾问传授的战术，将一直持续到执行扫荡任务的地面部队完成战斗准备。 城区中心，一个五人小队正在向城区中心挺进。 在前方带路的是谢初越与赛义德，王栋与汪昊天居中，阿齐兹断后。 在攻打塔伊兹之前，沙特空军轰炸了这片城区，摧毁了所有建筑物，所以胡塞武装早已撤离。 商业大楼还在，千疮百孔，似乎随时可能倒塌。 爬上楼顶之后，汪昊天立即动手组装无人机，谢初越与王栋开始挑选狙击阵位，赛义德与阿齐兹留在下面一层。 西南方向上，负责扫荡的地面部队已经集结完毕。 有一个营的兵力，而且是机械化步兵营，打头阵的是四辆M1A2主战坦克与六辆M2A3步兵战车。 远处，还有四架全副武装的AH-64D武装直升机。 C20区是胡塞武装在塔伊兹的重点守卫区域，也是平民最集中的地方，只要拿下这片城区就能顺利占领整座城市。 胡塞武装肯定会死守，海湾联军肯定会强攻。 在最后一轮炮击结束之后，总算安静了下来，不过只是片刻。 几分钟后，地面部队开始推进。 不可否认，经过军事顾问调教，沙特军队基本上掌握了城市战的要领，至少步坦协同做得很到位。 四辆M1A2分成两队，沿着两条平行街道推进。 M2A3步兵战车紧随其后，机关炮始终对准街道两侧的房屋，有效弥补了坦克主炮的射击死角。 徒步前进的步兵没有跟在坦克与战车后面，而是在大街两侧，以房屋为掩护。 推进速度不是很快，因为要逐一清理沿途的房屋，消灭掉藏在房屋里面，准备发起袭击的敌人。 胡塞武装没有坐以待毙，反击很快就开始了。 可惜，只是送死。 遭到胡塞武装反击，沙特军队立即停止推进，坦克与战车随即开火，压制与消灭任何试图靠近的敌人。 紧接着，沙特军队呼叫了炮火打击。 很明显，沙特军队没有想过要跟敌人纠缠，更没有活捉敌人的打算，炮击是最有效的杀敌手段。 面对坦克与战车，胡塞武装的反击显得力不从心。 虽然胡塞武装有不少火箭筒，甚至有一些反坦克导弹，但是没有一种火箭筒能打穿主战坦克的正面装甲，而反坦克导弹在城区内的射程极为有限。 不到一个小时，沙特军队推进了大约五百米。 在城市中，这个速度已经非常快了。 更重要的是，沙特军队没有遭受多大伤亡，反到是亡命反击的胡塞武装付出了上百人被击毙的惨烈代价。 只是，在深入胡塞武装守卫的区域后，沙特军队的推进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不是说沙特官兵怕死，而是在战线拉长之后，侧面变得更加宽阔，快速推进很容易遭到敌人袭击。 上午九点左右，沙特军队投入第二个步兵连，加强侧面防御。 在此期间，沙特军队发动了一次空中打击。 四架AH-64D用数十枚“地狱火”导弹替地面部队拆除了数十栋建筑物，从法赫德国王军事城飞来的八架EF2000还投下了数十枚炸弹，在战线前方制造出了一片宽度超过两百米的无人区。 其实，真正的恶战还没到来。 第215章 感觉 十一点左右，沙特军队再次开始推进。 中间暂停了一个小时，主要是调整兵力部署，而且沙特投入的一个营的兵力明显有点力不从心。 所幸，随同行动的阿联酋军队及时赶到。 海湾联军由八个国家的军队组成，出动地面部队的只有四个国家，即沙特、阿联酋、阿曼与约旦，埃及、科威特、巴林与苏丹只派遣了空中力量与后勤人员，并没有出动部队参与地面战斗。 在联军中，除了沙特，出兵最多的就是阿联酋。 阿联酋投入的也是一个机械化步兵营，在沙特军队西面，打头阵的是一个排的四辆“勒克莱尔”主战坦克。 虽然兵力相当，但是阿联酋军队明显在打酱油。 从战术的角度来看，阿联酋军队的最大价值是分散了敌人的兵力，即让胡塞武装不得不向西延伸防线。 战局，也在此时进入胶着状态。 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内，沙特军队的推进距离还不到一百米。 虽然动用炮兵，对敌人死守的区域进行了重点炮击，但是在沙特军队推进的时候，那些家伙就像死而复生一般，从瓦砾里钻了出来，用各种武器进行还击，让沙特军队不得不停下来。 显然，胡塞武装构筑了能够抵抗炮击的地下防御工事。 阿联酋军队也遇到了同样的麻烦，遭受了很大的伤亡。 在尝试发起几次进攻，付出了十多名官兵伤亡的代价之后，沙特军队停止进攻，开始呼叫空中支援。 炮弹无法对付地面下的掩体与坑道，就只能使用威力更大的炸弹。 只是，空中支援并非随叫随到。 此外，沙特军队的进攻战术早已不是秘密。 在萨拉与扎马尔，胡塞武装早就摸清楚了沙特军队的打法，知道当沙特军队停止地面进攻之后，轰炸就会到来。 结果就是，在沙特军队停止进攻之后，胡塞武装就发起了反击。 对付轰炸的唯一办法，其实就是反击，逼近沙特军队，最好跟沙特军队混在一起，让沙特空军的战斗机不敢随意投掷炸弹。 很疯狂，也很坚决。 不到五分钟，就有数百名敌人冲了出来，不顾一切的冲向沙特军队，期间还用火箭筒攻击了坦克与战车。 沙特军队也是火力全开，只是没能遏止住敌人的反击。 很简单，顶在前沿的始终只有一个连的兵力，而且战线拉得太宽，导致任何一处地点上的火力强度都不算充足。 “那些家伙不怕死吗？”汪昊天说了一句。 无人机早已升空，通过无人机拍摄下来的画面，汪昊天能够清楚的看到战场上的每一个角落。 “不是不怕死，而是走投无路。”说话的是赛义德少校。“亚丁在联军手里，塔伊兹是胡塞武装在也门南部地区的最后一处据点。因为北面的城市已经被我们控制，所以丢掉塔伊兹之后，胡塞武装无处可去。哪怕没有在这里战死，也无处可去，到最后不管是被俘、还是投降都得死。” 王栋暗自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显然，在也门，什么“国际战争法”、“海牙公约”都是废纸，交战双方的目的都是彻底消灭对方。 “发现目标了。” 听到谢初越的话，王栋立即举起了望远镜。 “南偏西三十度左右，那栋红色三层楼房，楼顶东北角的遮阳篷下面。” 按谢初越的指示，王栋把望远镜对准了那栋楼房，随后启动了跟望远镜配套的激光测距仪。 敌人，准确的说是一个狙击手就藏在遮阳篷下面。 王栋看得不是很清楚，不过谢初越不会乱说。 此外，那里确实是理想的狙击阵位。 如果让谢初越来选择，也会埋伏在那里。 遮阳篷能挡住头顶上的无人机，而楼顶四周半人高的围墙提供了有效掩护，此外楼道在几米开外，撤退也很方便。 更重要的是，楼房距离战场大约一千米。 沙特军队的火力打击再凶猛，也不会无缘无故的炮击一栋一千米外的楼房。 “多远？” “4150米。” 谢初越开始调整瞄准镜的高低角。 虽然8.8毫米重弹的弹道很平直，但是这么远的距离，弹道终点的落差极大，超过了两百米。 “风速0，条件理想。” 谢初越深吸一口气，再次把腮帮子贴到了枪托上。 无风，确实很理想，只是这么远的距离，需要考虑的因素实在太多了，甚至连地球自转产生的偏转力，即科里奥利力都要考虑进去。 其实，反到是枪弹的杀伤效果不用担心。 在使用加长狙击枪管的时候，8.8毫米枪弹的枪口动能高达6800焦耳，而且重弹的存速性能特别出色，在2500米内能保持超音速，而在4000米外的速度依然保持在每秒两百米以上。 简单的说，在飞行4000米后，8.8毫米弹头的杀伤力与.45ACP手枪弹在枪口处相当。 只要打中身躯，就肯定能击毙。 也就在这个时候，遮阳篷下面的一块“毛毯”动了一下。 通过望远镜观察，那确实是一块毛毯。 当然，那是狙击手的伪装，准确的说是披在狙击手身上的毛毯。 “目标已经确认，随时可以开火。”王栋提醒了一句。 谢初越没有吭声，仍然一动不动的爬着。 不是在等待时机，而是在寻找感觉。 如果射程在1500米以内，谢初越会立即开火，只是隔得这么远，任何一个狙击手都没有十足的把握。 没有把握的时候，感觉就太重要了。 当然，感觉到底是什么东西，没人说得清楚，也许是经验，也许是运气，也许是一刹那的灵感。 王栋也没再吭声，回头朝汪昊天看了一眼。 汪昊天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表示无人机已经飞了过去，高分辨率摄像头对准了那栋房屋。 “砰——” 枪声来得非常突然，连王栋都被吓了一跳。 只是，谢初越依然沉着冷静，在开枪之后，他以最快的速度重新装弹，然后再次瞄准了目标。 王栋也立即举起了望远镜。 大约二十秒钟之后，遮阳篷下面的那块毛毯抖动了几下，随后就恢复如常，没再有半点变化。 打中了？ 第216章 推波助澜 放下狙击步枪，谢初越才埋头长出了口气。 这时，汪昊天竖起了大拇指，无人机拍下了整个过程，从另外一个角度拍到了那个藏在毛毯下面，已经被击毙的狙击手。 随后，谢初越把吉利服给了赛义德，让他爬到了DF88ZX狙击步枪面前。 充当观察员的是阿齐兹，汪昊天只给了他一个侧面镜头，没有拍到他的相貌，毕竟阿齐兹不是沙特军人。 “处理之后，发给尼古拉斯。” “明白，马上就好。” 谢初越也吩咐了赛义德，让他联系沙特军队，派一架直升机过来接应，并且派人去那栋楼房找到狙击手的尸体。 虽然无人机上的摄像机拍下了整个过程，但是找到尸体，并且取出尸体里的弹头，最有说服力。 此外，这对研究8.8毫米枪弹的弹道特性有很大的帮助。 当然，这些事情不需要王栋操心。 两个小时之后，一队沙特特种兵就达成直升机占领了那栋楼房，把那名狙击手的尸体带了回来。 当天晚上，王栋他们搭乘沙特空军的运输机离开了也门。 此时，经过剪辑处理的视频已经在网上传开。 4150米，新的实战远程射杀纪录，而且是一枪毙命。 这可能吗？ 一时之间，有人惊叹，也有人质疑，全世界的军事网站都沸腾了，世界各国的军迷与枪械爱好者都在讨论这件事。 沙特首都利雅得。 瓦利德王子到来的时候已是半夜，穆罕默德却十分亢奋，一点睡意都没有。 “我询问了穆沙拉夫，王栋他们去了也门，完成射杀的是谢初越，也就是那个一直在也门活动的狙击手。使用的是一种新开发的狙击步枪，听说还是唯一的样枪，而这么做是为了打广告。” “广告？”瓦利德放下平板计算机，他已经看完了在网上流传的视频。 “你怎么看？” “看来，他们遇到了麻烦。”瓦利德长出口气，又说道，“虽然D&F公司拿到了我们的订单，获得了我们的投资，但是至今没有掌握量产技术，也才迟迟没有就开厂的事情跟我们协商。不出所料的话，王栋想通过收购某家具有量产能力的企业来解决技术上的问题，才需要搞点事情。” “这还不简单吗？如果有需要，我们可以提供资金。” “显然，这不是钱的问题。” “那是什么？” 瓦利德勉强笑了笑，说道：“我找人询问过，制造枪械的关键技术是枪管，全球能生产精锻机的只有四个国家，而且以德国的最好。因为是尖端工艺，还是用来制造武器，所以出口受到严格的管制。简单的说，就算有钱也买不来枪管精锻机。显然，王栋他们也不可能自行开发与生产。” “我们帮不上忙？” “很难。” 穆罕默德看着瓦利德，一副不大明白的样子。 “几十年来，在华夏之外，有哪个国家向我们出售过生产技术与生产线？最多只是让我们进行组装。从没提供过核心技术，所有的关键设备都需要进口。像M1A2坦克，就是进口全套零部件。虽然枪械是小型武器，但是只要拥有了枪管精锻机，就能够自行开发与生产枪械。”瓦利德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不止是我们，其他海湾国家也一样。阿联酋的‘野猫国际公司’生产的那些枪械其实是由西方企业代工，自身并没有生产，特别是枪管的生产能力。” “出高价都买不来？” “这不是钱的问题，而这里面的原因，其实我们都能想到。” 穆罕默德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瓦利德的意思。 “当然，我们也不是什么都帮不上。” “那要怎么做？” “王栋搞这么大的阵仗，无非是要引起那些军火巨头的注意，从而获得更军火巨头进行谈判的资格。我很佩服他们，几个年轻人，有如此的魄力与勇气，还有这样的能力，实属罕见。只不过，仅仅刷新纪录肯定不够，最好能够得到承认与推广。当然，如果国防部出面不太合适，由我私人出面。” “你是说……” “之前，我为功勋飞行员赠送‘宾利’轿车，那么为表现优异的狙击手，以及前线部队的神射手赠送性能卓越的狙击步枪也算合情合理。” “既然如此，我也要出一份力，哪怕只是表示一点心意。” 瓦利德王子点了点头，没有拒绝穆罕默德的好意。 “这事，你去安排。国防部这边也会做一些配合，特别是在宣传上。我等会就派专机去也门，把那名狙击手接回来，亲自给他授勋。既然是搞宣传，那么越热闹越好，这么做还能激励士气。” “听从殿下安排。” 穆罕默德是那种说做就做的性格，随即就把萨利赫叫了进来。 两个小时之后，一架沙特王室的专机就从利雅得郊外的空军基地起飞了。 这个时候，王栋他们还在返回爱丁堡的航班上。 穆沙拉夫已经发来消息，汇报了被穆罕默德王子叫去询问的事情。 只是，王栋没想那么多。 视频在网上传开后，D&F公司的电话都被打爆了，只是所有人都在质疑，要求D&F公司做出说明。 很简单，狙击手使用的那把狙击步枪看上去像是DF762NZ的改良版，而发射7.62毫米枪弹的狙击步枪不可能有4150米的射程。 不是打不打得准的问题，而是这么远的射程，7.62毫米枪弹还有杀伤力吗？ 如果没有，那段视频就是造假。 对这些质疑，瑟琳娜没有做正面回答，以“不了解情况”敷衍了事。 当然，这也没有错。 瑟琳娜只是D&F公司的总裁，而不是技术总监，更不是产品总监，也就不太了解公司的新产品。 其实，这也是之前定下的策略。 先保持沉默，让外界去猜测与议论，从而得到更多的关注，最后才拿出证据，为枪械与弹药做宣传。 想出这个办法的不是王栋，也不是瑟琳娜，而是高峻。 这家伙，不但有当会计的天赋，在经营方面也很有想法，懂得如何进行营销，是块当奸商的料。 第217章 技术难关 看完电视报道，王栋忍不住苦笑了起来，还朝谢初越看了过去。 其实，谢初越根本没有当回事，因为就算没找赛义德，去利雅得王宫接受王储嘉奖的也不会是他。 此外，让赛义德获得这份殊荣，总比便宜了某个不认识的王室成员好得多吧。 穆罕默德王储很慷慨，不但授予赛义德最高荣誉勋章，还赠送了一把以前只有王室成员获得过的黄金佩刀。 随后，瓦利德王子高调宣布，将以个人名义，从D&F公司采购五百支狙击步枪，赠送给那些在也门战场上表现卓越的特种部队狙击手，以及皇家陆军的神射手，鼓励他们继续英勇战斗。 只是，瓦利德王子没有说是哪一种狙击步枪，更没提到采购价格。 他只是王子，不了解武器很正常。 至于价格，土豪会在乎？ “刚接到穆拉打来的电话，瓦利德王子的私人秘书已经把一张一亿美元的支票送到他手上。” “一亿？” “说是多退少补，不过多半没有这个必要。” 王栋很无语，不过这就是土豪的做事风格。 “当然，瓦利德王子希望我们能够尽快交付五百支狙击步枪，并且派人员去也门指导沙特的狙击手。” 王栋苦笑着朝赵禹看了过去。 “我尽力而为，不过至少需要一个月。”赵禹也苦笑了起来。 要知道，创造纪录的DF88ZX是全手工打造的样枪，只是用顶拉法制造枪管就用了一周的时间。 用相同的办法制造五百支，绝对是件麻烦事。 所幸的是，为了交付两千支DF762N步枪，D&F公司在过去半年招募了上百名工人，人手还算充足。 “BAE系统公司那边有消息了吗？” “你们回来前，BAE系统公司的市场经理给我打过电话，我没有给予正面答复。” 王栋眉头紧锁，等瑟琳娜说下去。 “我在等穆拉的消息，也就这几天吧。等到沙特军方完成了弹道鉴定，我们再正式公布相关消息。” “行，就这么安排。” “其实，BAE系统公司主动跟我们联系，不是在怀疑我们造假，而是对我们的新式枪弹产生了兴趣。” “那就最好不过，只是也不能操之过急。” 瑟琳娜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王栋的意思。 之前，BAE系统公司高高在上，压根没有把D&F公司放在眼里，而谢初越那石破天惊的一枪已经彻底改变局面。 用赵禹的话来说，视频中透露出的一星半点，足以让枪械与弹药专家看出门道。 除非BAE系统公司打算放弃未来几十年内上千亿美元的市场，就会主动找上门，提出合作意向。 当然，前提是视频得到证实。 正是如此，高峻才提出守株待兔的策略，坐等BAE系统公司上门咨询。 讨论结束之后，其他人陆续离开。 赵禹留在最后，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又退了回来。 “还有事？” “栋哥，有件事，我觉得应该跟你商量。” 王栋点了点头，让赵禹坐下说。 稍微迟疑了一下，赵禹才说道：“靠现在的两种枪弹，我们成不了事。” “什么意思？”王栋皱起了眉头。 “虽然6.6毫米枪弹与8.8毫米枪弹的性能都很不错，但是本质上依然是传统弹药，并没有突破传统弹药的瓶颈。其实，有很多类似的弹药，比如.30马格鲁姆弹，都是通过增加装药来提高威力。跟Textron公司的埋头弹没任何可比性，所以就算能够跟BAE系统公司合作，也肯定会输给H&K公司。” “我们的目的不是拿下OICW的合同，更不是为北约制订新的弹药标准。” “BAE系统公司呢？” 王栋的眉头跳了几下，认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如果无法赢得OICW的合同，无法成为第三代北约标准口径的制定者，BAE系统公司就不会跟我们合作。” “你提了出来，有解决办法吗？” “唯一的办法，其实就是研制埋头弹，而且比Textron公司的更好。” “你能研制出更好的埋头弹？” 赵禹摇了摇头，说道：“我是枪械专家，对发射药最多算得上了解，靠我的话，显然不可能。” 王栋看着赵禹，没有吭声。 赵禹提出了这个问题，自然有解决办法。 “你先看看着个。”赵禹没有多做解释，取出手机，打开一个加密文件之后，递给了王栋。 是一份技术资料，准确的说是几张照片，有很多地方被涂成了黑色。 “这是……” “二元发射药与层叠喷涂装填工艺，只是不够完全，应该还有一种新式点火装置，也许是分段激发底火。” “从哪搞来的？” “国内。” 王栋微微一愣，朝赵禹看了过去。 “之前在局里，我经常跟国内的军火厂打交道，跟一些科研所也有往来，我是托关系搞到这些资料的。” “这是科研项目，还是已经研制出来了？” “二元发射药与层叠喷涂装填工艺已经在‘新保’集团进行试生产，大规模量产也就是这几年的事情。” 王栋长出口气，神色也黯淡了下来。 “新保”集团是华夏规模最大的弹药生产企业，而且主要生产枪械子弹，由国家百分之百控股。 “如果能够拿到二元发射药的生产技术，以及层叠喷涂装填工艺，我有把握设计出性能更好的埋头弹。” “没有别的办法了？” 赵禹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要是还有别的办法，他也不会提到“新保”集团。 “让我考虑考虑。”王栋揉了揉额头，说道，“你先去忙吧，等我考虑清楚了，我们再做商量。” 赵禹没有为难王栋，因为此事确实需要考虑清楚。 很简单，D&F公司在爱丁堡注册成立，法人代表是瑟琳娜，而“新保”集团是华夏军火巨头。 按照瓦森纳协定，D&F公司要想跟“新保”集团合作，必须获得英国政府批准。 显然，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要知道，在过去近三十年里，英国政府就没有批准一份跟华夏有关的军事项目，更别说军事技术领域的合作。 别说D&F公司，哪怕是BAE系统公司出面，也未必能让英国政府开绿灯。 第218章 发布会 五天后，爱丁堡会展中心。 一百多名电视台与报社的记者，以及两百多名嘉宾早已入座，环绕讲台的十多部摄像机也早已准备就绪。 只不过，气氛有点沉闷。 那些记者全都拿了好处，而所谓的嘉宾，半数是D&F公司的工作人员，还有一些是同样拿了好处的政府官员。 后台，王栋有点焦虑，或者说担忧。 只是，高峻没有丝毫焦虑，反到是有点兴奋。 “怕搞砸了？” 听到这话，王栋回头朝罗清看了一眼。 “其实，搞砸了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就当成一场闹剧，而且我们也应该相信高峻的市场营销能力。” “希望他不会让我们失望。” 罗清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为DF88Z开发布会是高峻的主意，因为花不了多少钱，也耽搁不了什么事情，所以王栋答应了下来。 组织与策划工作全由高峻操办，没有麻烦王栋。 如果说有什么让王栋惊奇的，那就是高峻请来了爱丁堡的市长，只是那个家伙到现在还没有露面。 当然，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D&F公司的总部在爱丁堡，工厂也在爱丁堡，去年的纳税额超过一千万美元，还创造了数百个就业岗位。 二十点整，发布会正式开始。 “各位，久等了。” 主持发布会的是高峻，一口标准的美式英语。 当然，高峻拿的也是美国护照。 会场上，闪光灯亮成一片，十多台摄像机也已启动，除了电视台进行报道，还在网络上进行现场直播。 “今天，我很高兴在此为大家介绍D&F公司的最新产品。” 讲台后面的大屏幕上出现了DF88Z的照片，而且讲台中央升起了展台，上面放着一把崭新的DF88Z狙击步枪。 同时，一个甜美的女性声音响起。 “4150米，远程狙击纪录的缔造者，获得有‘中东巴菲特’之称的本-瓦利德王子的赏识，已经装备沙特精锐特种部队，经受住实战考验，在战场上取得佳绩的全球最新款高精度狙击步枪，DF88Z！” 是不是有点冗长？ 王栋忍不住苦笑了起来，不过那是高峻的舞台。 “想必，各位都很想知道DF88Z是一款什么样的狙击步枪。” 高峻一直很从容，举止也很优雅，市场总监的派头十足，根本不像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虽然D&F是一家年轻的企业，就像我一样，但是在去年，我们经受住了严峻的战场考验，战胜了包括H&K、FN与巴雷特在内的众多军火巨头，赢得了沙特皇家陆军精锐特种部队的订单。” 这时，屏幕上出现了DF762N、DF762NM与DF762NZ的照片。 是幻灯片，还有沙特特种兵使用这三种枪械进行战斗的照片。 “在过去的半年里，由我们提供的先进枪械一直跟随沙特特种兵征战沙场，获得了使用者的一直好评，取得了瞩目的战绩。” 屏幕上的画面再次变化，是一些沙特特种兵的赞赏留言。 此时，高峻走到了讲台边缘。 播放了一些采访画面，采访对象全都是使用DF系列枪械的沙特特种兵，而给予的都是高度好评。 “当然，DF枪械并非尽善尽美。在过去的几个月里，我们的工程师根据从战场反馈回来的信息，以及拥护提出的建议，开发出了DF88Z，并且在不久前送交沙特军队，进行实战测试。” 屏幕上出现新的画面，正是赛义德使用DF88ZX摆拍的照片。 “虽然受到质疑，甚至遭到诽谤，但是没人能够否认，DF88Z创造了新的纪录，一个难以被超越的纪录。” 在高峻说这句话的时候，屏幕上出现了沙特军方给出的鉴定报告。 这时，后台。 罗清拍了拍王栋的肩膀，把手机递了过来。 发布会还没有进入高潮，而在网上看直播的观众已经超过一百万，还在以每分钟数万的速度增加。 王栋很是惊讶，因为他都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的观众。 要知道，这只是一把狙击步枪，不是战斗机。 前台，高峻已经开始介绍DF88Z的性能。 结合由尼古拉斯制作的图表，以及必要的解说，DF88Z的优异性能，特别是精度与射程得到了完美的展示。 当然，关键是使用的枪弹。 “……为了保证极高的精度，由D&F公司出产的8.8毫米狙击枪弹全是手工制造，弹头在装配之前都进行了精确测量，尺寸误差不超过十微米，重量误差不超过十毫克，工艺要求为全球之最……” “……每一发枪弹都由专业技工手工装填发射药，且误差控制在十毫克以内，确保每颗枪弹都有一致的弹道……” “……为了降低对枪管的磨损，我们采用了弹头表面镀膜工艺……” …… 高峻侃侃而谈，连王栋都忍不住想笑。 很简单，这家伙在吹牛，至少有一些是夸大其词。 当然，这只是营销手段。 “两百万了。” 听到这话，王栋点了点头。 前台，高峻开始介绍DF88Z的生产过程。 重点只有一个，即所有的DF88Z都是手工生产，而且每一个部件都经过了极为严格的检查。 最重要的枪管，成品率只有十分之一。 随后，发布会才进入关键点，即介绍DF88Z的销售方式，销售价格，以及产量。 在民用市场，全球限量1000把，而且只能通过在D&F公司的官方网站上注册的方式进行购买，每个账号限购一把。 至于价格，基本型15万英镑，战术强化型18万英镑，多用途型22万英镑，全能型25万英镑。 这还是枪吗！？ 在高峻报出售价的时候，王栋已是瞠目结舌。 在英国，15万英镑能买到一部劳斯莱斯轿车了！ 只是，贵也有贵的道理。 DF88Z不但是全手工打造，而且每一把都有单独的铭文，确保独一无二，如果客户愿意出钱，D&F公司提供私人定制服务，即按照客户的要求设计与生产次要部件，或者对枪身做艺术处理。 这哪是在卖枪，完全是在卖限量版的奢侈品！ “说实话，让高峻做市场，算是找对了。” “什么？” 罗清没有多做解释，把手机递给了王栋。 短短几分钟，D&F公司官方网站的注册用户就增加了数千个，而且已有两百多个客户下了订单。 订购的都是全能型！ 显然，买得起DF88Z的都是不差钱的土豪，也就不会在乎15万与25万的差别，自然照贵的买。 第219章 扫兴之事 发布会取得成功，不止是高峻的功劳。 三日前，沙特官方公布了鉴定结果，而且得到了众多第三方机构的承认，即从尸体里面取出的弹头上的痕迹与赛义德少校使用的DF88Z狙击步枪的枪管完全吻合，而且化学鉴定结果也一样。 随后，D&F 公司的官方网站上就出现了DF88Z狙击步枪的介绍内容。 显然，发布会取得成功，只是水到渠成。 在发布会最后，瑟琳娜亲自上台宣布DF88Z已经收到第一笔订单，即瓦利德王子购买的五百支。 到这个时候，爱丁堡市长才出现，向D&F公司颁发了一份只有象征意义的奖章。 仅仅一个多小时，D&F公司就收到了一千份订单！ 也就是说，在发布会结束的时候，DF88Z的销售就已经结束，一千把民用版全部被土豪抢走。 这个结果，让王栋极为意外。 在开发布会之前，王栋觉得能够卖掉一百把就很不错了。 主要就是，与DF88Z类似的高精度狙击步枪实在是太多了，而且售价普遍在五万美元以内。 发布会结束之后，瑟琳娜与高峻一同离开会展中心。 开车的是王栋，在公开场合，他的身份依然是瑟琳娜的私人保镖，而罗清仍然是私人秘书。 “小高，干得不错，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清姐，你可不要夸奖我，不然我会骄傲的。” 罗清笑了起来，她确实在夸奖高峻，能把营销做到这种程度，本身就是一种值得骄傲的本钱。 “其实，赚不了多少钱。” “卖那么贵，还赚不了钱？” 高峻叹了口气，说道：“算上瓦利德王子的订单，以我的估计，能够做到不亏本就很不错了。” 罗清微微一愣，不过没有多说什么。 很简单，出货太少，总共才1500把，哪怕单价高得离谱，在扣除研发费用之后，也就没多少利润了。 “能把研发费用赚回来，就够本了。” “栋哥……” “我说的是实话。”王栋回头看了高峻一眼，才说道，“按照赵禹的意思，8.8毫米枪弹只是过渡产品，真正向市场推广的是埋头弹，所以除了DF88Z，我们不会开发其他使用该枪弹的产品。” “这……” “此外，除了赚钱，你还帮我们赚到了更宝贵的东西。” 高峻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王栋的意思。 显然，比钱更重要的是名气。 通过这场发布会，通过DF88Z狙击步枪，D&F公司已经全球闻名，而且是以出售精良枪械闻名。 经此，D&F公司成功跻身高端枪械市场。 今后，“DF”就是精良枪械的代表。 这时，瑟琳娜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一个伦敦的电话号码。 压了压手，瑟琳娜才接通电话。 “是吗……好的，我知道了……没问题……后天见。”挂断电话，瑟琳娜才对盯着她的罗清等人说道：“BAE系统公司军械系统的市场总监打来的，约我后天见面，说是商谈合作的事情。” “军械系统？” “主营枪械等轻武器。” 罗清瘪了瘪嘴，又点了点头。 “没说别的？”王栋问了一句。 “初次接触，而且正式的事情都不会在电话里面讲。” 王栋没多问，也确实如此，毕竟电话有可能被监听，而且公司层面上的交往，一般得面对面的交流。 “大家都饿了吧，想吃什么，我请客。”瑟琳娜也很高兴，因为她都没想到能在这个时候接到BAE系统公司的邀请。 “不是现在。” “才上半夜，而且……” “我们有客人了。” 听到这话，罗清立即回头看了一眼。 “三辆车后面，黑色路虎，已经跟着我们过了五个街口。” “说实话，我最讨厌这些专门来破坏兴致的家伙。”罗清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拉出了前排座椅下面的暗箱，上面一层是一把MP7冲锋枪、一根消声器与几个备用弹匣，而下面一层是几把手枪。“在前面路口左转，我在路口后面下车。我到想看看是那些不要命的家伙来找老娘的麻烦。” 说这话的时候，罗清已经取出了冲锋枪。 “把握好分寸，别没事找事。” “我知道轻重。” 王栋有点无语，不过没有多说什么。 被人跟踪，其实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在注册成立D&F公司，特别是在拿到沙特特种部队订单之后的半年里，瑟琳娜受到英国情报机构与安全机构重点照顾，直到上个月才有所改变，大概是英国的情报安全机构不再怀疑瑟琳娜与D&F公司。 这次却不一样，因为英国情报安全机构没有路虎这样的高档车辆。 “军火托斯拉”的人？ 还是其他对头？ 不管是谁，都得搞清楚。 转弯的时候，王栋放慢了车速，罗清趁机下车，瑟琳娜随即拉上车门。 路边有几部车辆，罗清藏在一辆轿车后面。 动作很快，在那辆黑色路虎跟上来的时候，她已经藏好。 继续行驶了大约一百米，王栋才踩下刹车，让轿车停在路边。 “你们小心点。” 瑟琳娜已经取出了一把手枪，连高峻都武装了起来，只是看样子，他恐怕还需要瑟琳娜保护。 王栋没有立即下车，只是取出了随身携带的Glock17手枪。 做为在官方登记注册的职业保镖，王栋有持枪证，而且按照英国法律，也有使用枪械对抗威胁的权利。 路虎车没有跟上来，停在后方大约五十米的地方。 这个距离，正好在手枪的有效射程之外。 显然，路虎车上的那些家伙知道瑟琳娜有一个保镖，也知道保镖携带了手枪，所以没有靠得太近。 几分钟后，两个男人下了车。 一个去了街道对面，另外一个留在路虎车旁边。 两人都穿西装，而且携带了冲锋枪之类的自动武器，只是藏在外套下面，没有直接拿在手上。 想动真格的？ “爬下！” 喊出来的同时，王栋踩下了油门。 轿车发出了咆哮声，却没有启动，因为挂在空挡上。 这么做，不是为了逃走，而是在提醒罗清，或者说是让那些跟踪他们的家伙露出本来面目。 果不其然。 “哒哒哒……” 街道对面的那个家伙做出了错误判断，首先朝轿车开火。 “哒哒哒……” 紧接着，路虎车旁边的那个家伙也开火了，使用的是一把UMP冲锋枪。 第220章 十分光火 “你们都没事吧？” “我们没事！” 瑟琳娜已经爬下，还摁住了高峻。 前排，王栋也平躺了下来。 这只是一辆普通的宝马740轿车，虽然做过改动，也只是用钢板加强了车门，没有安装防弹玻璃。 还好，瑟琳娜是警察出身，反应非常迅速。 听到外面传来的枪声，王栋才一把推开了车门。 MP7的枪声极为独特，跟其他冲锋枪截然不同，主要是使用的4.6毫米枪弹，很容易分辨出来。 罗清已经干掉了路虎车旁边的敌人，不过也被敌人发现了。 “砰、砰……” 手起枪响，王栋瞄准的是街道对面，正试图朝罗清开火的那个家伙。 9毫米巴拉贝鲁姆枪弹的杀伤力不算大，不过打准了同样致命。 紧接着，王栋下了车。 路虎车已经发动，咆哮着朝王栋这边冲过来。 王栋没有避开，因为路虎车挡风玻璃上的枪眼表明，那只是一辆普通越野车，没有安装防弹玻璃。 “砰、砰、砰……” 两着开了几枪，王栋才朝路边跑开。 路虎车又冲出了几十米，在撞上一根电线杆之后才停下来。 王栋跑过去的时候，罗清跟了上来。 车上只有司机，胸口与额头各挨了几枪，已经毙命。 是个东方人！ 王栋在车上搜查了一番，没有找到任何与身份有关的证件，后备厢里有一个箱子，装了三把G36KE卡宾枪。 与此同时，罗清有手机录下了司机的指纹，还拍了几张照片。 这时，瑟琳娜把轿车开了过来。 远处传来了警笛声，肯定是附近的居民在听到枪声后打电话报警。 王栋没多罗嗦，立即上车，坐到了司机的位置上。 “给律师打电话。” “已经打了，正在赶过来的路上。”瑟琳娜一直很冷静，其实高峻也很冷静，只是没有表现出来。 “你们在前面下车，回去后让尼古拉斯查清楚这些家伙的来历。” 罗清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王栋的意思。 干掉那些家伙，属于正当自卫，也就没有必要避开警察，离开现场只是出于安全方面的考虑。 等会，王栋与瑟琳娜肯定要去警察局做笔录。 当然，没什么好担心的，交一笔保释金，然后让律师去应付警察就行了。 只不过，没有必要让罗清与高峻留下来。 几分钟后，王栋在路边停车。 等罗清与高峻离开之后，王栋才打了报警电话，向警察局通报了所在的位置，并且按吩咐留下等警察到来。 在王栋与瑟琳娜被带到警察局的时候，罗清与高峻已经回到郊外的古堡。 赵禹已经接到消息，在古堡门口等着罗清他们。 “清姐。” “拿给尼古拉斯，让他立即动手调查。”罗清把手机抛给了赵禹，又说道，“还有，联系汪昊天、谢初越等人，让他们提高警惕。袭击我们的是三个东方人，我怀疑跟我们在东京做的事情有关。” “日本人？” 罗清点了点头，说道：“我去冲个澡，等下过去找你们。” 这时候，还有心情冲澡？ 赵禹有点无语，不过没有多说什么，毕竟罗清曾经是代号“凤九”的超级特工，从容应对威胁是基本能力。 袭击者确实是日本人，准确说是秘鲁籍日本侨民。 在罗清过来之前，尼古拉斯就查到了那个家伙的身份。 这么快，因为那个家伙是一名秘鲁国防军的退役军官，服役期间去美国深造过，留下了包括指纹在内的个人信息。 “他与住吉会有没有关联？” “没有查到相关信息，不过按照你的推测，他应该是住吉会派来的。”尼古拉斯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之前，栋哥与狂人在叙利亚遭到过袭击，而袭击他们的人也是一伙日裔雇佣兵。” “妈的！”罗清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赵禹瘪了瘪嘴，说道：“已经联系上初哥他们，都没事，正在赶过来的路上。” “行，我去吃点东西，等他们到来，再来叫我。” “清姐……” 罗清没有理会赵禹，转身离开了。 赵禹暗自叹了口气，因为他知道罗清想做什么。 以罗清的性格，住吉会三番五次的惹麻烦，肯定要还以颜色，真要把她惹毛了，说不定会去日本炸掉住吉会的老巢。 只是，有必要吗？ 半个小时之后，谢初越、张子岚、雷东与汪昊天一同到来。 赵凰上个月回国处理家里的事情，至今没有回来，不过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住吉会再狂妄也不敢去华夏境内惹是生非。 就像赵禹担心的那样，罗清提出去日本对付住吉会，至少要给住吉会一个教训。 张子岚全力支持，雷东没有反对，汪昊天是那种没有主见的人，只有谢初越认为罗清太冲动。 “我说，你们还是大老爷门吗？”罗清还气头上。“住吉会的人都找上门来了，要不是王栋及时察觉，恐怕我们都活不到天亮。我也不想做别的什么，就是给那些不知死活的家伙一个教训，让他们知道招惹我们的下场。飞去日本，炸掉住吉会的总部，来回最多也就三五天的功夫。” “清姐……” “赵禹，此事与你无关。”罗清瞪了赵禹一眼，又朝雷东看了过去。“狂人，不要说你办不到。” 雷东苦笑了起来。 他是谁？ 炸弹狂魔！ 在他面前，就没有炸不倒的建筑物。 只是，雷东没有丧失理智，而且他知道，王栋绝对不会答应，因为在叙利亚，王栋就没把住吉会当成威胁。 “男人婆，你到是说句话。” 张子岚微微一愣，说道：“我没问题，别说去东京，就算跟着你下地狱，我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你……” 一旁，汪昊天忍不住笑了起来。 张子岚明面上支持罗清，其实耍了个滑头，因为去东京对付住吉会，靠的是雷东，他最多负责打酱油。 “耗子，你找抽，是不是？” “清姐，我错了。” “你……” “大家都冷静冷静。”这时候，谢初越开口说道，“不管要做什么，等王栋回来之后再说吧。” 罗清咬了咬牙，想说什么，不过最后还是忍住了。 论年龄，谢初越是大哥，论地位，谢初越在张子岚等人之上，他的话很有分量，罗清也得给他面子。 其实，罗清已经冷静下来。 第221章 势在必行 俗话说，不遭人妒是庸才。 住吉会算什么？ 名为日本第二大黑帮性质的社团，其实除了人多，什么都不是，在日本之外的影响力几乎为零。 别的不说，住吉会主要成员早就上了美国联邦调查局的黑名单。 就像罗清发气时说的那样，真要惹毛了，就算没办法把住吉会一锅端，也能炸掉住吉会的总部，让其一落千丈。 只是，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去日本对付住吉会，等于节外生枝，给自己找麻烦。 冷静下来之后，罗清就想通了这些道理。 之前那么生气，也只是因为那些家伙竟然在爱丁堡的大街上袭击他们，完全没考虑这么做的后果。 换个角度来看，在查到凶手的身份，特别是跟住吉会的关系之后，警方会怎么想？ 住吉会是黑帮，而一家正规企业的总裁为什么会被黑帮盯上？ 所幸，三名凶手并不是日本人，而是秘鲁人，还是退役军人，因此警方最多会认为他们是雇佣兵，或者是职业杀手。 所谓树大招风，D&F公司的总裁被职业杀手盯上，也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次日清晨，在律师交纳保释金之后，王栋与瑟琳娜才离开警察局。 虽然案件还有很多疑点，比如警察没有找到罗清使用的那把MP7冲锋枪，只确认案发现场还有一名人员，但是王栋是登记注册的职业保镖，还在案发后立即向警方报案，也就没有做太多限制。 按照英国的法律，王栋在保释之后可以处境，只是得提前告知。 其实，王栋还真没有把住吉会放在眼里。 不是说王栋大度，而是没有必要为了住吉会分心，毕竟当务之急是与BAE系统公司建立起合作关系。 做好安排之后，王栋、罗清与瑟琳娜就动身前往伦敦。 因为是第一次就合作的事情进行协商，主要目的是试探对方的真实意图，所以王栋没有对伦敦之行抱太大的希望。 虽然一直由瑟琳娜管理D&F公司，但是王栋对经营公司多少有点了解。 先不说收购BAE系统公司持有的FN公司的股份，哪怕只是进行业务方面的合作，也要花很多时间进行谈判。 当然，出面谈判的是瑟琳娜，王栋只是随行的私人保镖。 瑟琳娜做了充分准备，带上了两种枪弹，以及几种枪械的技术资料，还草拟了一份技术合作协议。 至于结果，多少让王栋有点意外。 BAE系统公司军械系统负责人首先承认了D&F公司开发的两种枪弹的优异性能，随后明确提到，还远远不够。 简单的说，BAE系统公司有意愿邀请D&F公司参加OICW的竞标工作。 前提是，D&F公司得拿出不亚与竞争对手的产品，也就是三种口径的埋头弹，确保能赢得最终胜利。 “具体的情况，我们还没有谈。按照我的理解，BAE系统公司是在利用我们。” “怎么利用？” 瑟琳娜叹了口气，说道：“协商的时候，梅森一直没有提资金的事情，以他的口吻，最多是在我们完成了研制之后，利用BAE系统公司的市场渠道做推广。也就是说，BAE系统公司不会在研发上投入一分钱，哪怕我们没有研制出能与Textron媲美的埋头弹，BAE系统公司也不会遭受半点损失。” “很正常。” “可是……” 王栋笑了笑，说道：“我们只是一家小公司，而BAE系统公司是巨无霸，枪械与弹药只占很小的比例。” 瑟琳娜叹了口气，心情明显不大好。 “其实，我们可以换个角度来看待这个问题。” “什么意思？” “BAE系统公司态度傲慢，也是在试探我们，想搞清楚我们手里到底有没有帮助其赢得OICW的筹码。如果有，自然会继续谈下去，并且会想方设法的跟我们合作，因此到那个时候，只要我们开的价码不过分，BAE系统公司就会接受，比如拿专利与许可证交换FN公司的股份。” “这么说，关键就是我们能不能研制出比Textron更好的埋头弹。”罗清说了一句。 王栋点了点头，又说道：“其实，最大的问题是小口径埋头弹。前几天，尼古拉斯搞到了一份美军的内部资料。OICW项目至今没得到五角大楼重视，主要有两个问题，一是没有迫切需求，二是五角大楼的官员依然坚持发展小口径步枪，并且认为只有这样才能说动国会军事委员会的大佬。” 罗清眉头紧锁，显然没有搞明白。 “枪弹是消耗物资，而且美军一向重视日常训练，哪怕一颗子弹的价格增加一美分，每年的训练费用都要多出数亿美元。算上作战、以及对外援助，在斤斤计较的国会议员眼里更加不得了。” “这也太吝啬了吧。” 王栋笑了笑，又说道：“其实，主要还是没有迫切需求，美国大兵手里的武器，对付恐怖份子的问题还不是很大。只不过，要不了多久，美军就会发现，现今所有小口径步枪都将进入博物馆。” “你是说……” “就赵禹所说，华夏的军火企业已经掌握第七代防弹纤维的生产工艺，还研制出一种性能极为出色的强化陶瓷。最快五年，最多十年，华夏企业就能把新式防弹衣的出厂价格降到一千美元以内。到那个时候，别说是各国的正规军，哪怕是稍微有点规模的游击队也能做到人手一件。” “性能呢？” “不加装强化陶瓷都能抵挡小口径枪弹的近距离射击。最高级别，甚至能够抵挡两百米外射来的.50机枪弹。” 罗清微微一愣，又瘪了瘪嘴，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显然，到那个时候，哪怕要花很多的钱，美军也会更换制式步枪。只是，以目前的技术来看，除非研制出性能更好的发射药，不然就算是埋头弹，也很有可能在十年之内遇到性能瓶颈。” “这么说，换装是必然结果。” “不止是换装，还有在相关领域的科研投入。美国把希望寄托在埋头弹与无壳弹上，华夏却在发射药上下功夫。” “华夏？” “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也说不明白，回去后问赵禹。” 第222章 时代的终结 十多年前，阿富汗战争期间，美军首先认识到了小口径步枪的不足。 在阿富汗山区，不管是M16A4步枪，还是M4系列卡宾枪都暴露出射程不足、威力不够的问题。 很多时候，美国大兵只能使用M240B来对付对面山头上的敌人。 在某些哨所，美军官兵甚至把车辆上的M2H拆下来，安放在机枪阵地上充当压制武器使用。 正是在此期间，美军特种部队司令部率先采取行动，为特种部队采购新式步枪。 当然，赢得美军青睐的正是FN公司的SCAR系列步枪。 几番波折之后，美军却放弃了SCAR-L，只采购了少量SCAR-H，随后以价格超标，性能不达标等理由终止了项目。 结果就是，美军特种部队的主要武器依然是M4卡宾枪。 虽然SCAR遭遇滑铁卢的原因有很多，而且以政治、外交与经济为主，枪械性能反到是次要问题，但是美军为特种部队选择制式枪械时的反复无常，从一个侧面说明，基于现有枪弹的枪械都难以满足实战要求。 不是枪不够好，而是弹不够好。 小口径步枪诞生于越南的丛林，主要用来替代笨重的M14步枪，针对的是交战距离往往不足两百米的热带雨林。 最先为部队装备小口径步枪的是美国。 十多年后，5.56毫米才被北约集团采用，而且中标的是弹道更加稳定的SS109弹，并非美军采用的M193弹。 为此，美军还为小口径步枪更换了适合发射SS109弹的枪管。 在北约主要成员国中，德国最后一个为部队换装，在冷战结束前夕才用G36取代了服役数十年的G3。 德军没有跟风，最主要的顾虑，其实就是小口径步枪的性能。 在东南亚丛林里面发放异彩的小口径步枪，能够适应中欧平原吗？ 要知道，在丛林里，交战距离往往不到两百米，而在开阔的中欧平原，视野往往能够延伸到四百米之外。 其实，美军早就发现了小口径步枪的不足，只是始终没有迫切的需求。 直到去了阿富汗，小口径步枪的缺陷才其中暴露出来，主要就是射程，其次是威力与精度。 美军采用的办法，是为前线部队提供更多的通用机枪。 针对美军的需求，各大枪械公司纷纷推出发射7.62毫米NATO弹的步枪，最有代表性的就是SCAR-H与HK417。 也正是在此期间，枪械设计逐渐趋于完美。 可以说，SCAR是集大成者，达到了一个很难超越的高度。 通过巧妙的设计，SCAR-H的可控性能与小口径步枪媲美，却拥有更远的射程与更大的威力。 问题是，再巧妙的设计也无法提高弹药的极限性能。 在阿富汗战场上，发射7.62毫米NATO弹的自动步枪还勉强够用，高达800米的有效射程能应付绝大部分情况。 只是，便携性的问题极为突出。 关键就是，7.62毫米NATO弹比5.56毫米NATO弹重得多，即便是特种兵也很难携带充足的弹药。 在执行一些高强度作战任务的时候，士兵携带的弹药甚至无法坚持到战斗结束。 正是如此，美军也只是少量采购了发射7.62毫米NATO弹的自动步枪，而且只提供给特种部队。 当然，对于高度依赖火力支援，以及高度机械化的美军来说，步枪始终是次要装备。 在接下来的战争中，美军大兵手里的主要武器依然是M16与M4，射程、威力与精度上的缺陷靠机枪、自动榴弹发射机与狙击步枪弥补，需要美军大兵拿起步枪战斗时，M16也勉强够用。 很简单，不管是在阿富汗，还是在伊拉克，美军的敌人都是寒酸的恐怖份子。 对付没有个人防护装备的恐怖份子，别说小口径步枪，即便是M9这类手枪，在有效射程之内都有足够的杀伤力。 到了叙利亚，小口径步枪，乃至自动步枪的缺陷才真正得到重视。 把现有枪械，准确说是现有枪弹推向坟墓的，不是叙利亚政府军与反政府军，而是平民化的防弹衣。 在冷战期间，生产凯夫拉纤维的技术掌握在西方企业手里，防弹衣因为价格昂贵成为了高大上的奢侈品，即便是财大气粗的美军也无法做到人手一件，只能配发给少数精锐特种部队。 直到本世纪初，在华夏企业掌握了生产合成纤维的技术后，防弹衣才开始普及。 到现在，华夏已是全球最大的防弹衣生产国与出口国，即便是美国等西方国家，也开始大量从华夏进口防弹衣。 关键是，华夏企业出售的防弹衣，不但性能优良，而且价格低廉。 此外，华夏没有为出口防弹衣设置政治上的障碍，所有跟华夏建交的主权国家都能从华夏企业购买防弹衣。 这几年，最大的买家就是叙利亚当局。 虽然没有确切的统计数据，但是在叙利亚国防军，防弹衣早已不是奢侈品，至少主力作战部队已经做到人手一件。 有趣的是，叙利亚反政府军也通过各种渠道获得了很多华夏生产的防弹衣。 随着防弹衣推广普及，在叙利亚战场上，交战双方都发现，自己手里的武器不再是那么犀利。 不止是M16之类的小口径步枪，还有发射M43枪弹的AK系列步枪，乃至使用7.62毫米枪弹的自动步枪，全都暴露出威力不足的问题，由此导致的直接结果就是步兵的作战效率大幅度降低。 这个问题，在伊拉克也存在。 受此影响，在伊拉克作战的联军部队，特别是狙击手，更喜欢使用TAC-50这类大口径狙击步枪。 其实，美军早就发现了弹药的缺陷。 在阿富汗战争爆发后不久，美军就启动了LAST项目，同时资助Textron公司开发埋头弹与无壳弹。 此后，美军特种部队还在阿富汗与伊拉克测试了使用埋头弹的LAST机枪。 在LAST项目上，美军没有使用北约标准口径枪弹，采用具有革命性意义的埋头弹与无壳弹，就是因为现有枪弹已经达到性能天花板，没有多少改进余地，更别说通过枪械来提高性能。 问题是，改变枪弹的设计方式就能解决问题吗？ 答案是否定的。 数年前，LAST项目就取得了阶段性成功，参与测试的特种部队给予高度好评，而且各项性能都达到或者接近设计指标。 结果是，美军至今没有正式采购LAST机枪，也没启动使用埋头弹的步枪项目。 为什么？ 很简单，埋头弹、乃至性能更好的无壳弹只是通过设计来提高性能，没有解决最根本的问题。 第223章 找对方向 决定枪弹性能的因素主要有三个，一是发射枪弹的枪械，二是枪弹的构造，三是枪弹的基本构成。 这里面，基本构成最为重要。 落实到核心技术指标，即枪口动能上，起决定性作用的是发射药。 虽然枪管的长度，以及膛线的缠距也会对枪口动能产生影响，但是为次要因素，并不是决定因素。 简单的说，提高枪口动能，就得在发射药上做文章。 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增加发射药的装填量，即使用更多的发射药，提高膛压，赋予弹头更高的初速。 只不过，这也是最笨的办法，或者说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增加装药量会带来很多问题，而且并非全都能够用技术手段解决。 比如，增加装药量必然需要使用尺寸更大的弹壳，从而导致枪弹的尺寸变大，还会让枪弹变得更重，使得士兵的携带能力同比降低，降低单兵持续作战能力，或者让士兵承受更多的负重。 显然，士兵的携带能力是有限的，让士兵承担更多的负重，必然降低士兵的战斗力。 为了提高士兵的战斗力与生存力，各国都在想方设法的降低武器系统的质量，绝不会背道而驰。 其实，这也是7.62毫米NATO弹很难取代小口径枪弹的关键所在。 要在限定的尺寸与质量范围之内提高枪弹的性能，只有两个办法，一是改变设计，二是使用性能更好的发射药。 由Textron公司开发的，用在LAST机枪上的8毫米埋头弹采用的是第一个办法。 这种枪弹在尺寸缩小30%，质量减轻30%的情况下，综合性能比7.62毫米NATO弹提高了40%。 关键是用塑料弹壳取代了金属弹壳，从而装填更多的发射药。 如果取消弹壳，也就是无壳弹，性能还能进一步提高。 只是，仍然存在极限。 很简单，Textron公司的埋头弹使用的仍然由传统猛炸药发展而来的发射药，质能比与其他枪弹的发射药差不多。 要想从根本上解决枪弹性能不足的问题，最有效的手段是研制性能更好的发射药。 说得形象一点，这就好比用黄色炸药取代黑火药一样，足以将枪械性能提高到一个全新的层面上。 当然，这也是最难实现的手段。 其实，包括美国在内，主要的军事强国都在研制性能更好的发射药，只是至今没有取得突破。 美军迟迟没有大批量采购LAST机枪，就与此有关。 只是，在发射药领域，走在前列的不止是美国，还有华夏。 虽然美军的施展经验最为丰富，对新式枪械的需求也最为迫切，但是美军的负担同样最大。 别的不说，只是库存的5.56毫米枪弹与7.62毫米枪弹就足够美军使用数十年。 如果全部更新换代，费用必然高得吓人。 在处处都要花钱的情况下，即便国会的大佬为新式弹药开绿灯，五角大楼的那些将军也未必舍得。 结果就是，美军在发射药领域取得的研究成果，大多成了储备技术。 同样的，华夏在发射药领域进行的研究，也以探索为主要目的，而不是要在近期进行推广应用。 “从长远来看，现在的所有发射药都将淘汰。” “长远？” 赵禹点了点头，说道：“十年，最多二十年之内，基于新的化学理论研制出来的发射药就会诞生。” 王栋眉头紧锁，其他人也万分疑惑。 “全氮阴离子与全氮阳离子化合物。” “什么东西？” “一种几乎完美的化合物，不但可以用来取代猛炸药，在航天领域还有着更加巨大的应用价值。当然，看得更长远一点的话，金属氢的价值更大，只是至少还要几十年，金属氢才有可能走出实验室。” “你说的这些，都太长远了。”王栋提醒了赵禹。 “确实，即便是全氮化合物也很难在几年之内得到应用，用到枪弹上，恐怕是十年、甚至二十年之后的事情了。” “然后呢？” “冷战期间，美国花了很大的力气研制液体发射药，还在大口径弹药，也就是炮弹上做了测试。效果很理想，成本也很高昂，而且无法用在小口径弹药上，主要是生产工艺太过复杂。与美国不同，德国把希望寄托在了钝感炸药上，以此设计出了无壳弹，以及当时很出名的G11步枪。如果冷战没有结束，也许在G11上发展而来的，发射无壳弹的步枪已经装备德国国防军。在解体之前，苏联也在研制高性能发射药，只是选择了一个与美德截然不同的方向。” “什么方向？” “胶状可塑猛炸药。” 王栋长出口气，让赵禹说下去。 “只可惜，直到解体，苏联都没完成基础研究工作。”赵禹勉强笑了笑，又说道，“苏联解体之后，我们获得了一份存在很多欠缺的技术资料。据我所知，是花大价钱从乌克兰买回来的。接下来，我们做了分析研究，发现苏联没有能够取得成功的原因所在，即满足装填工艺的可塑发射药很不稳定，存在严重的安全隐患，无法直接用在枪弹上，而用在大口径弹药上的经济性非常糟糕。很明显，哪怕苏联没解体，也无法研制出能够用在枪弹上的可塑性发射药。” 王栋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赵禹的意思。 “当然，这是教训。从根本上讲，苏联的方向没有错，即可塑性发射药的空间利用率最高，用在埋头弹上的意义最大。唯一要解决的就是可靠性，即提高发射药的稳定性，达到安全使用标准。” “解决了？” 赵禹点了点头，说道：“在离开军情局之前，我们的科研人员已经找到了办法，准确说是找对了方向。” “什么意思？” “将发射药一分为二，也就是由两种化合物构成，在混合之后才能引爆，而单独放置都很稳定。” “这……” “问题同样突出，即二元发射药对装填工艺有极高的要求，别说小口径弹药，即便是大口径弹药，工艺都很复杂。不是说不能实现量产，而是太昂贵，用在小口径弹药上将是现有枪弹的数十倍。此外，还有其他的技术难题，所以在我离开军情局的时候，二元发射药的开发工作还处于实验室阶段。” “赵禹，说了这么多，不全是废话吗？”罗清明显有点不耐烦了。 “那是三年前，不是现在。” 第224章 忽悠 屏幕上出现了一张图片，是一副埋头弹的内部构造图。 “这是我根据已经获取的信息，加上自己的猜测与推断绘制的结构图，重点是发射药的装填方式。” 构造图很粗糙，像是小学生的手绘图，跟用于生产的蓝图根本扯不上关系。 “简单说，就是通过喷涂的方式，把两种胶状化合物敷设到弹壳里面，中间用一层在高温下会分解气化的高分子聚合物隔开。点火方式有点复杂，不过没有技术难关。主要就是两种胶状化合物，用于隔离的高分子聚合物，以及喷涂装填工艺。因为不知道这两种化合物的构成，所以在生产工艺上肯定有偏差。按照我的猜测，两种化合物在高温下是液态，冷却后就会变成固态。此外，生产工艺，也就是喷涂装填方式肯定很复杂，绝对是由军情局管理的军事机密。” “这样的枪弹已经生产出来了？”瑟琳娜问了一句。 赵禹点了点头，说道：“已经开始小批量生产，而且交付军队进行测试，准确说是由军情局进行测试。” “性能呢？” “我不是很清楚，不过以我的猜测，肯定超过了Textron公司的埋头弹，而且实现批量生产的难度更小。” “为什么？” “弹壳。” 瑟琳娜显然没有搞明白赵禹的意思。 “因为采用的是传统发射药，所以Textron公司在设计的时候，想尽办法来减轻弹壳的质量，提高发射药的装填量，从而采用塑料弹壳。虽然美军给出了高度好评，但是塑料弹壳的缺陷很突出。一是强度不够高，二是热容量不够大，三是会对枪膛与枪管造成腐蚀，由此引发故障。” “你说的这种埋头弹没有这些问题？” “二元发射药源自液体炸药，不但装填密度更高，质能比也更大，所以对装填量的要求不是很高，可以使用传统的金属弹壳。” “生产成本呢？”王栋问了一句。 “小批量生产的话，肯定比现有弹药高得多。只要生产工艺成熟，大批量生产的成本应该能控制在合理范围内。” “合理？” “跟现有枪弹在同一个数量级之内，最多贵几倍。” “枪弹是大规模消耗品，要是贵了几倍，那也不得了。” “像沙特这样的土豪，或许不会在乎。” 王栋微微点了点头，说道：“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能够获得二元发射药，以及埋头弹的生产工艺吗？” “显然不能。” 罗清翻了下白眼，显得很无语。 “如果是拿去跟BAE系统公司合作，参与美国的OICW项目竞争，以及第三代北约标准口径，肯定不可能。不止是军情局不会给我们开绿灯，受瓦森纳协定限制，美英等西方国家不会批准D&F公司跟华夏军火企业合作。只不过，如果是拿来竞争沙特的军购项目，以及忽悠BAE系统公司，或许能说服军情局。” “我们的目的是收购BAE系统公司持有的FN公司的股票，而不是去帮助BAE系统公司获得OICW项目。”瑟琳娜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至于北约的第三代标准口径，那更不是我们能够决定的了，甚至不是英国当局能决定的，至少美国当局不会让制定标准的大权落到英国企业手上。” 王栋眉头紧锁，朝瑟琳娜看了过去。 “在第一代标准口径与第二代标准口径选型的时候，英国提出的方案更理想，却两次败下阵来。虽然冷战已经结束，但是Textron公司已经研制出埋头弹，性能也不错，美国没有任何理由采纳由英国公司提出的方案。从政治角度来看，美国更不会让其他国家获得制定标准的权利。” “俗话说，三流企业做产品，二流企业做品牌，一流企业做标准，何况关系到数十个国家的军事标准。” 听到这话，王栋朝高峻看了过去。 “虽然不是很了解军情局，但是从经济的角度来看，确实存在合作的可能。” “经济？” “华夏是安理会常任理事国，全球第二大经济体，最主要的军火出口国，只是在过去几十年里，华夏出口的军火都以廉价著称。在枪械领域，华夏有5.8毫米枪弹，却始终没有得到其他国家采用，而华夏出口的枪械全是北约或者华约的标准口径。为什么？无非是其他国家早就做出选择。” 王栋长出口气，忍不住苦笑了起来。 “现在，不管是北约标准枪弹，还是俄罗斯的枪弹，都存在性能不足的问题，必然会在不久的将来被淘汰。从市场的角度来看，这无异与一次重新洗牌，谁能拔得头筹，谁就能成为头号赢家。冷战期间，美国依靠7.62毫米NATO弹与5.56毫米NATO弹，把通用机枪与小口径步枪卖给数十个国家，而AK步枪与RPK机枪也依靠M43弹，成为了第三世界国家的畅销品。如果能抢先推广新式枪弹，那么在今后几十年内，华夏的枪械必然畅销全球，成为本世纪的AK。” “此外，政治、军事与外交方面的影响也不可低估。”赵禹补充了一句。 高峻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赵禹的观点，只是没有多加评论。 “如果拿到了二元发射药的生产技术，以及层叠喷涂装填工艺，你能开发出性能更好的埋头弹？” “能，只是需要时间与人手。” “这么说，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想办法说服军情局，促成我们跟‘新保’集团进行技术合作。” 赵禹点了点头，想说什么，不过在迟疑了一下之后，他没有说出来。 “当然，还要继续忽悠BAE系统公司。”王栋长出口气，对瑟琳娜说道，“下次，你得暗示BAE系统公司的人，就说我们正在研制采用全新技术的埋头弹，几个月之内就能取得成果。” “几个月？” “让BAE系统公司的人相信我们有这样的技术实力，而且我们设计的埋头弹比Textron公司的更好。” 瑟琳娜微微一愣，不过随即就明白了王栋的意思。 只是忽悠BAE系统公司，自然得夸大其词，说是吹牛也没错，反正最后不会跟BAE系统公司合作。 第225章 汇报 罗清进来的时候，王栋正在打电话。 “……好的，知道了……按照之前说好的做，有进展之后再跟我联系……对，现在急的不是我们……行，再见。” “瑟琳娜？” 王栋点了点头，说道：“BAE系统公司已经给出答复，对我们的埋头弹很有兴趣，表现出了合作意愿。” “问题是，我们的埋头弹还在PPT上。” 王栋勉强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虽然在上次的会议上，王栋原则上答应跟“新保”集团合作，但是接下来的几天，他始终没有采取行动。 当然，关键不是“新保”集团，而是军情局。 “新保”集团是华夏的国营军火企业，所有技术都属于国家，因此出口武器，以及跟国外军火企业合作都要获得国家批准。 在华夏，负责军事技术安全的是军情局。 按照通常程序，在“新保”集团向政府提交了出口申请之后，首先就得由军情局进行安全审核。 要是连军情局这一关都过不了，后面的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理论上，只要没有违背华夏的根本利益，符合华夏的外交与军事政策，在过了军情局这关之后，就没什么问题了。 可见，关键是军情局。 “如果你不想出面的话，由我出面。” 王栋看了罗清一眼，说道：“让你出面，跟我亲自出面，有区别吗？” 罗清苦笑着叹了口气，又说道：“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走出这一步，今后恐怕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王栋点了点头，不过没有多说什么。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不想连累大家，所以一直在努力避免跟华夏扯上关系。可是在沙特经历的事情已经证明，哪怕我们拿着英国的护照，也无法改变什么，在其他人眼里，我们是华夏人。”罗清咬了咬牙，又说道，“如果做的其他买卖，也许还没有什么。只是军火生意，我们离不开国家，需要国家的支持。就算这次找到了其他办法，今后也会遇到类似的问题。没错，我们已经不是军情局的人了，我们可以不回华夏，也可以忘掉过去，可是我们没办法否认炎黄子孙的身份！” “我明白……” “我知道，你在恨我，恨我当初没有跟你商量就去找四哥，恨我背着你跟军情局的人联系……” “清，我没有恨你。” “不，我知道，我……” “我已经跟四哥发了消息，约好明天在曼彻斯特见面。” 罗清微微一愣，不大相信的看着王栋。 “才收到他的回信，所以之前没有告诉你。当然，我提到了技术上的事情。四哥答应过来跟我们见面，表明有商量余地。” “你……” “其实，你说得那些，我早就想透了。”王栋长出口气，又说道，“在沙特的成功，已经证明，不是说我们想，就能断绝与华夏的关系。换个角度看，也不是坏事，毕竟背靠大树好乘凉。更何况，随着公司发展壮大，瑟琳娜的身份肯定会出问题。到时候，在知道我们才是公司的主宰者之后，英国当局还会对我们这么客气吗？当然，我也从来没有指望获得西方国家的支持。说得直接点，哪怕我们是白皮肤、蓝眼睛的欧罗巴人，如果我们挡住了‘军火托斯拉’的财路，也会遭到暗算。” 罗清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王栋的意思。 “我们一直在尝试，一直在寻找正确的前进方向。就像我当初说的，走我们的路，让其他人无路可走。”王栋走了过来，握住罗清的手，说道，“既然是卖军火，为什么不卖华夏的军火？” “做华夏军火的代理商？” 王栋笑了笑，说道：“首先要有资本，其次得有合适的条件。那么远的事情，我还没有考虑。” “至少，有了一个好的开始。” “现在还说不上，不过高峻的分析很有道理。” 罗清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 此时，欧亚大陆另外一端。 “龙四”进来的时候，中年人只是挥了挥手，仍然目不转睛的盯着手上的文件，丝毫没有分心。 当然，“龙四”也很老实，去倒了杯水，坐到了中年人对面的椅子上。 “上次任务，你们完成得不错。近期应该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你们两口子可以好好放松一下，比如去度假。” “我已经订了去曼彻斯特的机票。” 中年人抬起头来，摘下老花眼镜，不大明白的看着“龙四”。 曼彻斯特是工业城市，显然不是度假的理想地点。 “前几天，我接到‘龙九’打来的电话。” “说什么了？” “技术合作。” 中年人揉了揉额头，又长出了口气，才说道：“那小子，一向闲不住。不要说，他想搞事情。” “差不多吧。” “这么说，开军火公司，去沙特卖枪，还没有让他感到满足？” “你都说了，他闲不住。” “什么方面的技术合作？” “跟‘新保’集团有关。” 中年人的眉头跳了几下，神色顿时变得极为严峻。 “就我所知，赵禹也在英国，而且跟他们在一起。” “我知道。” “或许，他们还真能搞出点名堂来。” 中年人长出口气，说道：“能搞出什么名堂来？只不过，那小子是个机灵鬼，也很有分寸。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再过十年来，我或许会把这个位置让给他。可惜，现在没有这种可能了。” “他主动跟我联系，表明他看到了这里面的机会，知道这也是我们在等待的机会。” “也行，你去探探他的底气，只是什么都别答应。”中年人敲了敲桌子，又说道，“如果真的是机会，合作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风险太大，必须得有足够的把握。搞砸了，我们谁都承担不了责任。” “龙四”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这里面的厉害关系。 “还有别的事情吗？” “马上天亮了，你不去休息吗？” “管好你自己吧。”中年人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快去快回，有消息了，第一时间向我汇报。” 第226章 口头保证 曼彻斯特，老特拉福德球场。 欢呼声一波高过一波，即便在球场外面都是震耳欲聋。 不用猜，肯定是曼联队进球了。 王栋不是曼联队的球迷，也不太了解足球，更谈不上关心。 见面地点与时间是“龙四”提出来的，而选择曼彻斯特与今天，显然是利用了曼联跟拜仁的比赛。 “怎么样？” 等“龙四”看完，王栋才问了出来，随手递了一根香烟过去。 “很有想法，也很不现实。”接住香烟后，“龙四”把车窗玻璃放下来了一点。“你的想法没问题，只是公司之间的合作肯定行不通。” 王栋没有吭声，把打火机递了过去。 点上香烟，“龙四”才说道：“英国是‘巴统’缔约国，也是瓦森纳协定的签署国，与美国的关系极为亲密，别说D&F只是一家小公司，哪怕是BAE这样的巨无霸，也绝对无法得到英国政府的许可。更何况，此事关系到北约集团第三代标准口径枪弹，牵扯到包括美国在内的十多个成员国。真要闹大了，别说合作，你们能继续留在英国就是万幸。同样的，在继续对我国实行全面军事禁运的情况下，哪怕你们获得了英国政府的许可，我国当局也不会批准如此重要的合作项目。” 王栋也点上了香烟，没有多说什么。 其实，他早就想到了“龙四”的答复，知道这条路走不通。 最初，在赵禹提出跟“新保”集团合作的时候，王栋没有一口答应下来，也是考虑到了这个问题。 此后，高峻再次提出合作，王栋依然没有立即做出决定，也是这个原因。 “如果我没猜错，你们提出跟‘新保’集团合作，是要以此为资本去跟BAE系统公司进行谈判。” “为了收购BAE系统公司持有的FN公司的股份，成为FN公司的大股东。” “这么说，你们已经知道，FN公司遇到了资金问题，而且几个大股东都不愿意提供资金，倒闭也就是这两三年的事。” 王栋点了点头，表示“龙四”没有说错。 “收购FN公司确实是一条捷径，不过急不来。不出所料，你们很快就能拿到沙特陆军的大订单。只不过，还没有到庆祝的时候。”稍微停顿了一下，“龙四”又说道：“你得关注南亚局势，也许要不了多久，钱多人傻的印度就会让FN公司起死回生。只不过，这也是最后的机会。” “印度？” “龙四”笑了笑，又说道：“记住就好了，其他的自己去想。” 王栋苦笑了起来，不过“龙四”肯提供这些信息，已经帮了很大的忙，也就不好追问下去。 “合作谈不上，不过还有别的办法。” “四哥……” “你们有没有研发机构？” “刚组建了一个，由赵禹负责，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人员，规模还不大，更谈不上开发成果。” “龙四”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以我的判断，直接提供技术，特别是二元发射药的配方与生产工艺，绝对不可能。别说D&F公司是英国的兵工厂，就算在国内，这些都是最高军事机密。” “这……” “至于层叠喷涂装填工艺，如果你们能够保证完全掌握在自己人手里，比如让赵禹一个人掌握核心技术，问题还不大。” 王栋皱起眉头，说道：“你的意思是，只提供枪弹的生产工艺？” “不是提供。” “那是……” “这么说吧，你们的目的是要拿出几种性能优良的埋头弹去忽悠BAE系统公司，所以你们需要的不是生产线，更不是全套的生产技术，而是一条装配线，以及由该装配线制造出来的枪弹。” “龙四”这么一说，王栋明白了过来。 如果只是一条装配线，就不需要自行生产二元发射药，甚至不需要掌握完整的层叠喷涂装填工艺。 需要的，只是几台必要的设备，以及几名熟练的技术工人。 当然，再有几名专家，那就完美了。 “如果只是用来忽悠BAE系统公司，问题应该不是很大。到时候，我在赵禹那边做点功夫，让BAE系统公司相信我们已经限制出了性能优良的埋头弹，而且开始试生产，所以产量不是很大。” “龙四”笑了笑，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问题是，我们肯定无法拿此去应付沙特陆军，除非用现有的枪弹，也就是6.6毫米与8.8毫米枪弹去应标。” “有问题吗？” “只是拿下沙特陆军的订单，肯定没有问题。”王栋淡淡一笑，又说道，“只不过，合作建立在共赢的基础之上。如果说，沙特陆军的订单能够给D&F公司带来巨额利润，对华夏军火企业来说，同样是一个弯道超车的机会。别忘了，沙特是海湾地区的头号大国，后面还有阿联酋、科威特、阿曼等土豪国家。如果能够得到沙特陆军的高度赞赏，那么获得其他国家采购就易如反掌。接下来，还有众多跟沙特关系密切的国家。不出所料，几年后，华夏标准的枪械就会成为十多个国家的制式装备。除了带来丰厚利润，政治、军事与外交上的影响更加巨大。” “你小子……” “四哥，我没说错吧？” “龙四”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过来之前，‘老头子’跟我说，如果没有发生那样的事情，他会考虑把位置留给你。”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义？” “是啊，确实没有什么意义。”长叹一声，“龙四”才说道：“向沙特出口枪弹，问题应该不是很大。那些不能输出的核心技术，比如二元发射药，可以出口成品，毕竟土豪不太在乎价格。保密级别低一些的技术，比如层叠喷涂装填工艺，可以通过跟沙特签协议，只在沙特工厂采用。” “这……” “我们的技术与工艺都是一流的，而且独一无二，规定只在沙特工厂使用，还能让沙特当局倍有面子。” 王栋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这样的话，我们得尽快跟沙特当局协商。” “不用急。我给你的只是口头保证，到底能不能得到批准，要看上面的意思。” “要多久？” “我也不知道，不过应该耽搁不了多久，毕竟‘老头子’没有阻止我来跟你见面，表明还有那么一点希望。” “行，我等你的好消息。” 第227章 救命稻草 “对了，你们之前是不是去过日本？” 王栋微微一愣，随即说道：“住吉会？” “看来，我没有猜错。” “怎么，住吉会给局里惹麻烦了？” “算不上，不过你最好稳住。” “什么意思？” “龙四”笑了笑，说道：“过去几个月，日本情报机构一直在暗中调查我们的人，‘老头子’说时机还没成熟。” “什么时机？” “我不知道，而且就算知道也不能说。” “四哥……” “反正，你耐心一点。时机成熟了，我会跟你联系。” 王栋有点无语，不过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就这样吧，我去看比赛了。” “比赛？” “你不知道？我是曼联队的铁杆球迷。”说这话的时候，“龙四”取出了一件红色的曼联球衣。“今天是欧冠比赛，曼联主场迎战拜任。上周，曼联在拜任主场输了一球，今天要赢两球才能小组出线。没别的事，我去给曼联队加油了。你也早点回去，等下球迷闹事，那场面可不是玩的。” “得，你去吧。” 等“龙四”下了车，王栋立即发动轿车。 其实，“龙四”没有去看球，在比赛结束前就离开了老特拉福德球场，在当晚就搭乘航班离开了英国。 两天后，华夏首都郊外某高尔夫球场。 中年人下车后，径直朝果岭附近的休息区走去。 其实，就是几顶遮阳伞。 不是别人，正是“龙四”嘴里的“老头子”，军情局局长李长江。 毫无疑问，“李长江”只是化名，或者说是公开名称。 此外，他也不老，最多才五十岁。 遮阳伞下面，一名六十来岁的上将正在跟一名外籍将领交谈，除了翻译，还有几名警卫人员。 李长江没有走过去，在十多米外就停下了脚步。 那名外籍将领来自俄罗斯，军事访问团的成员，名为来华夏协商今年的联合演习，其实是来充当和事佬。 别忘了，俄罗斯不但与华夏往来密切，与印度也走得很近。 看到李长江，上将很有礼貌的向俄罗斯将军道歉，才走了过来。 “什么事？” 李长江没有多说，取出一份文件递到上将手上。 迅速浏览了一遍，上将皱起了眉头。 “那个人可靠吗？” “人没问题，跟他爷爷一样，是头犟驴。” 上将微微一愣，朝李长江看了过去。 “直接向我负责的，代号‘龙’与‘凤’的超级特工。” “你是说……” “虽然经历了一些事情，对他产生了一些影响，但是我相信，骨子里的东西，绝不会轻易改变。” 上将长出口气，说道：“这么做，对我国有什么好处？” “经济上的好处，我就不多说了。只有一点，沙特与巴基斯坦的关系非同一般，而巴基斯坦跟我国的关系更加没得说。” “你是说……” “稍加运作，我有把握让巴基斯坦出头。” 上将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行，你看着办吧。” “由我们出面？” “当然，只能由你们出面。” “明白，我马上安排。” 上将没多废话，李长江也没多罗嗦。 其实，李长江很清楚，上将为什么让军情军负责。 由情报机构出面，哪怕搞砸了，也有转圜的余地，而由政府出面，搞砸了就没有任何回旋余地了。 几个小时后，李长江给“龙四”安排了任务。 当然，不是什么大麻烦。 几名技术人员而已，由军情局提供新的身份，再去几个国家转上一圈，到英国的时候就不会受到怀疑。 收到“龙四”发来的消息，王栋立即找到瑟琳娜，让瑟琳娜去跟BAE系统公司摊牌。 很直接，也很干脆。 D&F公司已经在埋头弹上取得突破性成果，有望在近期进行试生产，而且理论性能超过了Textron公司的埋头弹。 更重要的是，D&F公司有信心开发出小口径步枪弹的生产工艺。 既然是摊牌，自然要开出价码。 D&F公司不是找BAE系统公司合作，而是转让专利许可证，即用三种埋头弹的生产专利交换FN公司的股份。 理由也很简单，D&F公司将通过收购FN公司，成为一流枪械生产商。 虽然瑟琳娜认为太过直接，等于暴露了自己的根本意图，但是王栋觉得，直接一点反而更好。 关键就是，D&F公司要想迅速发展壮大，成为一流军火企业，收购是唯一的办法。 在全球范围内，具有收购价值，以及在近期存在被收购可能的，只有FN公司。 至于跟BAE系统公司摊牌的结果，王栋反到不是很关心。 两天时间，足够让王栋搞清楚“龙四”提醒他关注南亚局势的原因了。 南亚确实不太平，而且这次被印度惹上的不是巴基斯坦，而是华夏。 只是，这与印度采购枪械有什么关系？ 难道说，有可能爆发冲突？ 如果是，那还真有关系。 很简单，就算爆发冲突，也肯定是小规模冲突，使用的主要武器不是战斗机、火炮与导弹，而是步兵手上的枪械。 要是在冲突中吃了亏，印度陆军肯定会考虑更换制式枪械。 其实，早在数年前，印度陆军就发出了新式枪械的招标书，胃口还很大，要采购五十万支步枪。 原因很简单，在卡吉尔山口，印度步兵被巴基斯坦步兵打得抬不起头来。 因为经常莫名其妙的出现卡壳等鼓掌，印度士兵根本不相信配发的步枪，更别说拿着步枪去战斗。 当时，最有希望赢得印度陆军合同的就是FN公司的SCAR步枪。 在竞标企业提交的枪械当中，只有FN公司的SCAR完全达到印度陆军提出的要求，可以说无可挑剔。 可惜，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闹腾了几年，最终因为价格，以及生产授权等问题，没有一家企业能够完全满足印度陆军的需求。 至于采购新式步枪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显然，如果印度再次发起招标，FN公司肯定会全力以赴，而且很有可能答应跟印度国营兵工厂合资建厂。 关键就是，这是最后的机会。 拿下印度的订单，FN公司就能起死回生。 相反，如果错过印度的订单，FN公司必然破产倒闭。 那么，爆发冲突的可能性有多大？ 第228章 技术专家 伦敦，BAE系统公司总部。 在秘书把咖啡送来的时候，王栋第三次拿起了放在报架上的《金融时报》，坐在对面的阿齐兹在玩手机。 王栋的公开身份，依然只是D&F军械公司总裁的私人保镖。 只不过，这次带上了阿齐兹，由他充当司机。 走廊对面的总裁办公室里面，D&F公司的技术专家已经做完产品介绍，现在由BAE系统公司进行评估。 不是赵禹，是杰克-陈。 赵禹早已名声在外，别说来BAE系统公司总部，即便在爱丁堡，他也很少在公共场合露面。 当然，“杰克-陈”只是一个化名。 陈子豪，国内一流的化学家，主要从事猛炸药的研制工作，之前在军情局管理的军械研究中心工作。 与赵禹不同，陈子豪是货真价实的科研人员，很少抛头露面。 在浙江大学拿到博士学位后，陈子豪就去了位于西北的军械科研所，过上了深居简出的生活。 从业八年来，他的时间几乎全都用在科研上。 别说是出国，即便是回家探亲，也没有几次。 几个月前，在参与的科研项目通过军方验收之后，陈子豪才离开军械科研所，回到江西老家。 按照安排，在二元猛炸药正式投产之后，他以正高级工程师的身份去“新保”集团担任项目总工程师，名为指导“新保”集团将科研成果转化为产品，其实是掌握核心技术，避免泄密。 虽然“新保”集团是中央直属国营企业，但是谁能保证十万名员工个个老实可靠？ 要知道，二元猛炸药不但可以用来制作枪弹的发射药，还可以用做固体火箭发动机的推进剂。 用在格斗导弹上，能大幅度提高导弹的飞行性能。 因为在军械科研所工作了八年，所以陈子豪需要一些时间调整状态，军情局也需要时间为他安排新身份。 只是，回家的几个月，陈子豪一点都不适应。 用赵禹的话来说，在秘密单位工作太久的人都有这样的问题，即很难融入与适应现实社会。 在“龙四”找到他，说有一个新的秘密任务，他问都没问就答应了下来。 接下来，陈子豪在“龙四”的安排下从十多个国家过境，在上周来到爱丁堡，以美籍新加坡人“杰克-陈”的身份加入D&F公司，随后就取代赵禹，成为D&F公司的CTO，兼任首席技术专家。 至于赵禹，现在是分管生产的副总裁。 其实，陈子豪只是猛炸药方面的专家，在弹药领域没有多少发言权。 为此，“龙四”还派来了几名弹药方面的技术人员，其中一些已经到达爱丁堡，另外的也将在近期到达。 所幸，陈子豪带来了一些弹药方面的技术资料。 就像赵禹之前所说，在二元发射药研制成功，层叠喷涂装填工艺取得突破之后，华夏的军械企业就着手研制埋头弹，负责小口径弹药的就是“新保”集团，准确说是集团名下的科研所。 因为是全新领域，所以研制进度并不快。 在陈子豪出发前，“新保”集团的科研所只确定了基本方案，正在跟军方协商确定口径标准。 简单的说，还在工程试制阶段。 军方拿出了十多套方案，也就是十多种待选口径，只是小口径步枪弹就有三种，在完成对比测试之后才会做出选择。 为此，“新保”集团自行投资建了一条生产线，专门生产用于对比测试的枪弹。 产量不是很大，而且按测试安排进行生产。 至于测试工作，由军情局组织，安排在西北某秘密基地进行，保密级别非常高，没有走漏半点风声。 陈子豪带来的，就是三种测试枪弹的设计图纸。 分别是6毫米小口径步枪弹、8.5毫米通用枪弹与12毫米机枪弹，全都是采用二元发射药的埋头弹。 赵禹没有直接使用“新保”集团的设计图纸，而是做了一些必要改动。 按照陈子豪所说，局里提供的三份图纸，准确说是三种枪弹，其实是备胎，被军方选种的概率极低。 很简单，这三种枪弹都有缺陷。 拿小口径步枪弹来说，6毫米明显小了一点，即便采用二元发射药，除非在弹头的构型与用材上做文章，不然综合性能最多比现役的5.8毫米步枪弹提高50%，达不到军方提出的性能指标。 在弹头上做文章，代价更大。 要知道，华夏是大国，步枪的装备数量以百万支计算，步枪弹的消耗量更加惊人，因此对价格极为敏感。 用钨合金取代钢，提高弹头的加工精度，都会大幅度增加生产成本。 从成本角度考虑，最好就是使用钢芯弹，现有的设备就能加工生产。 此外，另外两种埋头弹也有类似的问题。 赵禹所做的，其实就是参考陈子豪带来的设计图，绘制6.6毫米、8.8毫米与13毫米埋头弹的图纸。 当然，赵禹还手工制作了几件样品。 只是样品，有弹壳、弹头、卡拖与底火，没有装填发射药，主要用来展示三种埋头弹的内部结构。 不算精细，毕竟只是样品。 由陈子豪带来的，向BAE系统公司总裁、以及技术专家介绍的，就是赵禹弄出来的图纸与样品。 至于发射药，陈子豪以“商业机密”为由，只提到关键性能指标，即爆燃速度。 显然，很片面。 发射药的性能指标有很多，包括火药力、爆热、火焰温度、比体积、比热容比、装填密度、压力指数等等。 陈子豪不是不知道，而是“商业机密”不能随便说。 因为没有成品，只有样品，所以三种埋头弹的性能指标，只有理论计算值，没有实测的数据。 对此，陈子豪给出了明确答复。 在完成设计后，D&F公司会生产一批埋头弹用来进行性能测试，而且保证与理论计算值的偏差不会超过百分之十。 陈子豪没有吹牛，而是有事实依据。 这就是，“新保”集团试生产的埋头弹与理论性能的偏差不到百分之五，因此百分之十的上限已经很宽裕了。 三种埋头弹的性能，显然没得说。 第229章 四分五裂 按照王栋的意思，瑟琳娜明确提到，D&F公司希望获得由BAE系统公司持有的FN公司的所有股份。 至于收购方式，可以拿埋头弹的技术专利交换，也可以用现金购买。 很直接，不过BAE系统公司总裁，即劳伦斯爵士并没感到意外，至少在瑟琳娜提出来的时候没有丝毫惊讶的样子。 在瑟琳娜做完介绍之后，劳伦斯提出跟她单独协商。 瑟琳娜没有拒绝，跟随劳伦斯去了隔壁的房间。 虽然是第一次面对面的见到劳伦斯爵士，但是瑟琳娜知道，他就是“莎士比亚”，“军火托斯拉”三巨头之一，杀手组织幕后控制者，至少根据尼古拉斯获取的情报，只有劳伦斯有资格使用“莎士比亚”这个代号。 劳伦斯不但是爵士，BAE系统公司总裁，还是身家巨亿的富豪。 在福布斯财富榜上，劳伦斯以180亿英镑名列前百。 其实，这还只是公开的财富。 按王栋的估计，劳伦斯掌握的资产不会低于1500亿英镑，其中绝大部分是见不得光的灰色资本。 别的不说，只是杀手组织控制的资产就有数百亿英镑。 要在一年多前，王栋肯定会亲自出手干掉劳伦斯。 只是现在，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迈阿密的那件事情之后，“军火托斯拉”已经名存实亡，准确说是分裂成了相互敌视的三个组织。 这里面，实力最弱的就是欧洲军火集团。 事实上，欧洲军火集团的内部矛盾最为严重。 美国军火集团有犹太财团、美国军方与联邦当局撑腰，就算有一些利益分歧，内部矛盾也在可以控制的范围之内。 俄罗斯军火集团遭到西方国家排挤，早就拧成一股绳。 相比，欧洲军火集团可以说是四分五裂。 这里面，关键就是在英国脱欧之后，以BAE系统公司为首的英国军火商遭到欧盟军火商敌视。 如果不是掌握着杀手组织，劳伦斯恐怕早就被取代了。 可以说，劳伦斯的日子很不好过。 在迈阿密事件之后，王栋率领的团队转型，不再指望打入“军火托斯拉”内部，罗清也没再以“冰雪凤凰”的身份出现，连丘尔金都不再接任务，因此劳伦斯根本无法就众多成员遇害的事情给出一个能让其他成员满意的答复，而调查幕后凶手的事情，在去年就已经不了了之了。 如此无能的表现，凭什么继续充当“莎士比亚”，凭什么继续把控杀手组织？ 此外，英国已经脱欧，为什么还要执掌欧洲的军火产业？ 虽然BAE系统公司依然是欧洲头号军火企业，但是法德已经开始行动，准备把BAE系统公司赶下神坛。 按照尼古拉斯获取的情报，GIAT集团正在与德国集团控股公司协商，为整合法德两国军火企业做准备。 不出所料，几年之内，欧洲就会诞生一家超级军火企业。 到那时候，BAE系统公司就会边缘化。 此外，欧洲大陆国家的军火商也在给劳伦斯制造麻烦。 这就是，在代号“阿瑞斯”的伯恩斯遇害之后，杀手组织就已瘫痪，始终没有选出新的领袖。 如果失去了对杀手组织的控制权，劳伦斯离扫地出门也就不远了。 那么，他会坐以待毙吗？ 显然不会！ 在过去的一年多里，劳伦斯一直在努力重建杀手组织，笼络了很多SSS级职业杀手，拖次提名候选人。 因为受到欧洲大陆军火商的反对与阻挠，所以劳伦斯或许会另起炉灶。 军火产业方面，在劳伦斯的领导下，BAE系统公司加强在美国的投入，通过跟美国军火企业合作来拓展与占领全球最大的军火市场，在各个领域阻击欧洲大陆的军火企业，抢夺欧洲大陆军火企业的传统市场。 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 比如，在“挑战者2”型主战坦克改进项目中，英国陆军最初决定用德国莱茵金属公司的120毫米滑膛炮替换L11线膛炮，还改装了一辆“挑战者2”进行测试，最后却以经费不足等理由放弃了该计划。 类似的事情，还有很多。 在英国脱欧之前，受华夏的J-20正式服役、俄罗斯的T-50完成试飞的刺激，英法德意西等五国已就联合研制第五代战斗机达成框架协议，在脱欧之后，英国首先退出，等于摆了法德等欧盟国家一道。 很简单，没有BAE系统公司参与，法德无法获得理想的航空发动机。 要知道，在全球范围内，能提供推重比超过10的大推力军用航空发动机的企业总共只有三家，即美国的通用电气、加拿大的普惠与英国的罗尔斯-罗伊斯，法国企业只能生产中等推力军用航空发动机，也就是用在“阵风”战斗机上的M88，德国等其他欧洲国家没有生产军用航空发动机的能力。 M88算不上先进，在“阵风”上也只是勉强够用。 因为罗尔斯-罗伊斯由BAE系统公司控股，所以在BAE系统公司退出之后，法德无法在欧洲获得可用的发动机。 从GE，也就是通用电气购买？ 显然，为了推销F-35战斗机，美国联邦当局未必会准许GE出口高性能军用发动机。 找PW？ 普惠公司早已开始转型，主要生产大函道比的民用发动机，而且BAE系统公司是PW的大股东。 显然，没有BAE系统公司参与，法德军火企业就别想制造先进战斗机。 到时候，德国、意大利与西班牙肯定会采购更多的F-35A，而法国要么屈服，要么继续使用“阵风”。 因为参与了F-35战斗机的研制工作，还是英国购买的F-35B的组装承包商，承担了很多子系统的生产工作，所以就算没有研制第五代战斗机，BAE系统公司也能从F-35项目中赚到足够的利润。 至于法德等欧洲大陆国家的军火企业，能分到点残汤剩水就不错了。 当然，在美军的OICW项目也是如此。 英国脱欧之前，BAE系统公司对OICW项目的热情度不是很高，当时只是因美国企业的邀请，加入了竞标团队。 更重要的是，OICW项目在启动的时候，采用的是现役标准口径弹药。 现在，涉及到北约集团第三代标准口径弹药，那就不一样了。 如果只是OICW项目，BAE系统公司未必看得起眼，毕竟美军的订单带来的利润不会多到哪里去。 把整个北约集团算上，而且会对今后几十年的军械市场产生影响，那就不得了。 从劳伦斯的角度出发，哪怕无法赢得OICW项目，也不能让德国控股集团的H&K公司主宰北约的枪械弹药市场。 第230章 爵士的承诺 “斯图尔女士，我们是初次见面吧？见到你之前，我一直不敢相信，拿下沙特特种部队订单的D&F公司的总裁如此年轻，还这么漂亮。如果早几年认识，我会花重金请你担任军械系统的部门主管。” “爵士阁下的夸奖，让我倍感荣幸。” “不止是我，还有瓦利德王子。就我所知，瓦利德王子拿十亿美元购买D&F公司百分之五的股份。照此计算，D&F公司的市价高达两百亿美元。虽然有点疯狂，但是‘中东巴菲特’的眼光，没人敢于质疑。” 瑟琳娜勉强笑了笑，没有接话。 “只是，跟沙特国营企业合资开厂的事情，好像至今都没有下文。” “阁下……” “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们至今没有掌握量产枪械的关键能力，比如需要许可证才能买到的枪管精锻机。” 瑟琳娜长出了口气，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在王栋提出，让她直接拿收购FN公司的股份说事的时候，瑟琳娜就提到，这会暴露根本意图。 “其实，如果你们只是想获得量产能力，完全没有必要收购FN公司。” “是吗？”瑟琳娜长出口气，努力控制住情绪，没把内心的想法，或者说是担忧表现出来。 “我们就有许可证。” “阁下的意思是……” “你应该知道，生产L85步枪的恩菲尔德兵工厂由BAE控股，我可以考虑提供相关设备的采购许可证，准确说是授权。” “然后呢？” “前提是，D&F公司成为BAE的合作伙伴，此外还需要签署相关的授权协议。” 瑟琳娜微微点了点头，没有立即答应下来，而是在认真思考劳伦斯的提议。 “虽然枪管精锻机很重要，但是需求量并不大。D&F公司在沙特合资建厂，最多只需要几台。” “阁下应该知道，沙特国防部准备为陆军换装。” “以你们的关系，拿下沙特国防部的订单，应该不是问题，对吧？” 瑟琳娜长出口气，又说道：“即便如此，D&F公司要在短期内发展壮大，依然需要通过收购FN公司来扩充产能。” “这么说，你仍然坚持购买BAE持有的FN公司的股份？” 瑟琳娜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你有没有想过，就算拿到了BAE持有的股份，以你们的实力，也未必能够收购FN公司。” “那是我的问题，不需要阁下操心。” 劳伦斯淡淡一笑，明显不太满意瑟琳娜的答复。 “阁下已经说了，我们靠关系就能拿下沙特陆军的订单，那么阁下肯定知道，D&F公司有充足的资金来收购FN公司。”瑟琳娜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在拿下沙特陆军的订单之后，D&F公司有很大的把握赢得其他海湾国家的青睐。保守估计，只是在海湾地区，我们能拿到上百亿美元的订单。” “就算你们有资金，也要其他股东愿意卖掉FN公司的股份。” “阁下觉得，在D&F公司拿下了海湾国家的订单之后，还有能够让FN公司起死回生的市场空间吗？” 劳伦斯的眉头跳了几下，瑟琳娜的这番话说到了关键点上。 放眼全球，除掉海湾地区的几个土豪国家，有意愿、也有能力为部队更换制式枪械的国家，还真没有几个。 美国、华夏与俄罗斯等大国自然不用多说，就算要换装，也会照顾本国军火企业。 其实，连韩国、新加坡、以色列这样的中小国家都有自己的兵工厂，制式枪械全在本国生产。 丢掉海湾国家的市场，FN公司根本没有出路。 虽然SCAR极为优秀，算得上当今最好的枪械，但是要想重现FAL的市场奇迹，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说得没错，只是要想收购FN公司，绝对没有这么容易。” “所以，我们更要拿下沙特陆军的订单。”瑟琳娜听出了劳伦斯的言外之意，说道，“不管怎么说，D&F公司是英国的本土企业。由我们出面收购FN公司，对振兴英国的军械产业有很大的帮助。即便从BAE的角度出发，如果FN公司注定要破产，阁下肯定不想让手里的股份变成一堆废纸。” “想要收购FN公司的，不止是你们。” “但是只有我们跟阁下在同一个阵营里面。” 劳伦斯长出口气，说道：“我认同你的说法，只是在商言商，你们开出的条件，依然不足以说服我。” “我们需要的只是时间。” “时间是一切。” 瑟琳娜淡淡一笑，说道：“我理解阁下的想法，毕竟我们都是商人，换成是我，也不会做亏本赚吆喝的买卖。我提议把合作分为两个阶段，先协助我们拿下沙特陆军订单，再协商收购FN公司的事情。” “提供采购许可证？” 瑟琳娜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我们能得到什么？”劳伦斯没再绕圈子。 “D&F公司以二级代理商身份，协助BAE参加OICW项目，也就是拿我们开发的埋头弹参与竞标。” “仅仅如此？” “阁下，赢得竞标比什么都重要，对吧？” “但是也不够。” 瑟琳娜笑了笑，说道：“等我们拿到沙特陆军的订单，阁下觉得我们有资本了，我会考虑专利方面的问题。” “实现量产，这是最低要求。” “需要时间。” “我知道，任何一项新技术，从完成开发到推广应用都需要时间。只是，OICW项目仅仅是开始。” “我无法给出明确的保证，不过我有信心在Textron之前实现量产。” “是吗？” “因为无法给出保证，所以我们没有理由要求BAE提供研发经费，也就是由D&F公司承担所有风险。至于沙特项目涉及到的采购许可证，我们可以从BAE系统公司购买，同样不需要BAE承担风险。” “你们承担了所有的风险，需要什么回报？” “阁下的一个承诺。” 劳伦斯微微一愣，说道：“看来，你确实很有信心。那么，我给你一个承诺。只要你们掌握了埋头弹的量产工艺，BAE就以市价出售FN公司的股份，并且由我私人出面协助你们收购FN公司。” 第231章 开工 一个月后，爱丁堡郊外，D&F公司第一军械厂。 名为军械厂，其实是原来的装配车间，只是增加了一座厂房，以及从BAE系统公司买来的枪管生产线。 开工仪式搞得很隆重，不但请来了爱丁堡市长，还有几名苏格兰的国会议员。 得到官方的高度重视，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按照D&F公司的宣传，在生产线落成之后，将创造三百个就业岗位，每年交纳数千万英镑的税收。 此外，爱丁堡将取代伦敦，成为英国唯一的军械生产基地。 关键就是，在把枪管生产线卖给D&F公司之后，BAE系统公司控股的恩菲尔德兵工厂不再具备生产能力。 为此，BAE系统公司还跟D&F公司签署了一份责任转包合同，由D&F公司为英军装备的SA80系列枪械，即L85步枪与L86轻机枪提供售后服务，特别是枪管等经常需要更换的零部件。 购买二手生产线，也是不得已的办法。 在与BAE系统公司合作之前，D&F公司已经通过各种渠道，买到了包括冲压机与数字车床在内的工业设备，能自行生产除枪管之外的其他零部件，欠缺的只是用于大批量生产枪管的精锻机。 按理说，D&F公司只需要拿着BAE系统公司提供的许可证去购买几台精锻机。 其实，瑟琳娜也是这么做的。 在拿到BAE系统公司的许可授权之后，她就向英国当局提交了采购申请，同时联系生产精锻机的企业。 生产精锻机的企业有不少，但是能够提供用于生产枪管的高精度精锻机的却不多。 放眼全球，不超过五家。 欧洲有三家，却没有一家在英国。 所幸的是，在经过几次谈判之后，奥地利的GFM公司答应出售五台2000吨级六锻头数控精锻机。 性能自然没得说，全球独步。 价格同样没得说，包括售后服务在内，总金额高达三亿欧元。 此外，合同要在D&F公司拿到英国当局的采购批文之后才会正式生效，反到是奥地利那边没什么问题。 最大的问题，其实是时间。 精锻机是精密工业设备，市场需求并不大，一般是按需生产，即在签署合同之后才会开工。 这就意味着，D&F公司最快也要半年之后才能获得第一台精锻机。 等半年？ 显然不合适。 要想尽快获得精锻机，唯一的办法就是购买二手货。 在英国，能选的也只有恩菲尔德兵工厂的那台精锻机了。 鼎盛时期，恩菲尔德兵工厂有十多台精锻机，是当时全球规模最大的兵工厂之一，生产的枪械销往数十个国家。 可惜，那只是昨日辉煌。 在完成SA80系列枪械的生产后，恩菲尔德兵工厂再没获得国家订单，连SA80也只装备了英国军队。 此后，恩菲尔德兵工厂一直靠代工维持。 因为经营不善，加上维持生产线的成本太高，所以在过去二十多年里，恩菲尔德兵工厂陆续出售固定资产。 如果不是要为SA80提供售后服务，恩菲尔德兵工厂早就卖掉了最后一条生产线。 所幸，恩菲尔德兵工厂由BAE系统公司控股，因此在购买恩菲尔德兵工厂的生产线时没有遇到麻烦。 在D&F公司付款之后，只用了十五天时间，就把这条枪管生产线搬迁了过来。 至于厂房，早就建好了。 为了尽快投产，D&F公司还雇佣了上百名恩菲尔德兵工厂的技术工人，并且为他们提供安家补贴。 与此同时，由赵禹主管的生产部门制造了锻造模具。 也就是说，在生产线落成之后，D&F公司能立即批量生产枪管，从而获得最基本的量产能力。 首先制造的是用在DF762N上的枪管。 在此之前，D&F公司只向沙特交付了一千支DF762N，剩下的一千支因为缺少枪管至今没有交付。 当然，只要有了枪管，那就不是问题。 至于质量，那是另外的问题。 之前交付的DF762N，使用的是用顶拉法制造的枪管，质量非常好，而用锻造工艺生产的枪管肯定要差一些。 为此，王栋已经让穆沙拉夫去向沙特当局说明情况，而且提出了解决办法。 这就是，DF762NZ的枪管依然用顶拉法制造，以保证质量，而DF762N与DF762NM的枪管用锻造工艺生产，D&F公司通过降低枪管的标称使用寿命，以及免费提供备用枪管的方式加以补偿。 简单的说，D&F公司无偿为每支步枪与机枪提供两根备用枪管。 沙特方面已经给出明确答复，只要D&F公司按期交付全部枪械，就会接受这个补偿解决方案。 因为另外一千支枪械的其他零部件早已完成，全都放在仓库里面，缺的只是枪管，所以按期交付的问题不大。 按照赵禹的估计，加班加点的话，一个月内就能生产出一千支枪管。 无偿提供的备用枪管，那是今后的事情，不需要跟随枪械一起交付，因此就算拖上几个月也没什么大碍。 开工典礼开始后，王栋才来到后台。 在公开场合，他只是瑟琳娜的私人保镖。 此外，王栋不太喜欢跟政客打交道。 来到厂房外，王栋点上了香烟。 虽然D&F公司由他一手缔造，但是他很少来这里。 看到四周林立的厂房，王栋心里是万分感慨。 去年的这个时候，他还是一无所有，甚至不知道今后该做些什么，更没想到会有现在的光景。 严格说来，从这个时候开始，D&F公司才走上正轨，才称得上的“兵工厂”。 那么，还需要收购FN公司吗？ 别忘了，王栋之前主张收购FN公司，只是为了获得量产枪械的技术设备，而不是为了对付欧洲的军火企业。 通过BAE系统公司拿到了采购精锻机的许可证，获得了恩菲尔德兵工厂的生产线，已经达到了目的。 显然，收购FN公司不再是必要手段。 这个问题，高峻已经提了出来，即收购FN公司很有可能是一笔亏本的买卖。 关键就是，收购FN公司得到的不止是FN公司的生产线、技术专利与许可证，还包括所有债务。 当然，还有FN公司的数千名雇员。 把这些考虑进去，说不定会亏损数十亿美元。 就算王栋把金钱看得很淡，也不能做赔本赚吆喝的买卖，更何况这关系到D&F公司的未来。 第232章 意外收获 “在想什么？” 突然从身后传来的声音把王栋吓了一跳。 不是罗清，是个男人。 “穆拉！？” “怎么，见到我不高兴吗？” 没错，就是穆沙拉夫。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王栋很是惊讶，因为穆沙拉夫一直留在沙特，之前也没说要回英国。 “刚下飞机，听说今天举行开工仪式就立即赶过来了。” “走，到车上去说。” 王栋已经想到，穆沙拉夫突然返回英国，肯定有不方便在电话里面说的事情，而且事关重大。 确实有很重要的事情。 穆沙拉夫回来，是要传达一条消息，即瓦利德王子提出，由D&F公司与沙特皇家兵工厂联合参与沙特陆军招标项目。 “联合？” “这是瓦利德王子的原话，而且按照他的意思，跟皇家兵工厂合作才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拿到合同。” 王栋眉头紧锁，他已经听出了这番话的言外之意。 不跟皇家兵工厂合作，就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要是在半年前，还真有这样的可能，毕竟数十亿美元的订单，足以让任何一家军火企业发狂。 可是现在，穆罕默德王子已经坐到王储的位置上，还有悬念？ 瓦利德到底想干什么？ 之前，瓦利德拿出十亿美元收购D&F公司百分之五的股份，实际只给了五亿美元，另外五亿美元用在沙特开厂。 不是生产厂，而是维护保养中心。 王栋已经兑现承诺，不但让穆沙拉夫留在沙特，还通过“安固”公司派了一些技术人员过去。 在过去半年里，运送到叙利亚的军火都在该中心进行过改装。 此外，还负责为DF762系列枪械提供售后服务。 “其实，瓦利德王子提出这样的要求，是在为我们着想。” “什么意思？” “招标书中明确提到，除了第一批枪械之外，其他的枪械都要在沙特本土生产，而且中标企业得提供相关专利的授权。因此就算我们现在不去沙特开厂，在拿到合同之后，也要走这一步。” 王栋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穆沙拉夫的意思。 “提前跟皇家兵工厂合作，才能借皇家兵工厂的名义向其他国家推销。” “你是说……” “这只是我的猜测，瓦利德王子没有提到这些。只不过，皇家兵工厂是沙特王室名下的产业，由皇家兵工厂出面等于让沙特王室出面。别忘了，为了给阿联酋王室面子，沙特陆军采购了数万支‘野猫’手枪。” “这么说，只要皇家兵工厂出面，阿联酋就会给沙特王室面子？” “不止阿联酋，还有其他海湾国家。” 王栋没有吭声，只是点了点头。 “当然，瓦利德王子也考虑到了我们的实际情况。” “什么？” “现在去开厂，肯定有很多困难与麻烦，比如资金。按照瓦利德王子的意思，他可以提供融资担保。” 王栋的眉头跳了几下，显得有点惊讶。 “此外，他还提到，沙特国防部很可能在近期追加订购一批DF762，而且数量不会少于一万支。” “怎么可能！？” “我也不大相信，不过我找萨利赫问过，沙特国防部已经在拟定采购合同，这几天就会发过来。” “你能确定？” 穆沙拉夫点了点头，表示完全确定。 这是怎么回事？ 关键就是，沙特有什么理由继续采购DF762？ 在陆军制式枪械招标书中，沙特国防部就不再强调使用现有口径枪弹，表明将放弃现有口径弹药。 可见，DF762系列枪械只是过度，起到的是投石问路的作用。 简单的说，沙特当局通过采购DF762系列枪械跟D&F公司建立起合作关系，为更换制式枪械做准备。 换个角度来看，如果沙特购买更多的DF762系列枪械，又何必为换装招标？ 在此之前，王栋就断定，在为陆军换装之后，沙特将重新启动招标，采购新式枪械替换特种部队的DF762。 虽然耗费不菲，但是土豪不会在乎。 显然，沙特当局没有任何理由在这个时候购买更多的DF762，更别说还有一千支没有交付呢。 除非不是为沙特军队购买！ 想到这，王栋朝穆沙拉夫看了过去。 “瓦利德王子让我告诉你，希望你能在近期前往沙特，跟他面谈相关事宜，还说绝不会让你失望。” “穆拉，此事没这么简单。” “我知道，不过我觉得，没有必要担心什么。如果不是瓦利德王子的支持，我们无法拿到沙特特种部队的订单。再说了，穆罕默德王子已经坐上王储的位置，全面掌控沙特的内政外交。” “我不是这个意思。” 穆沙拉夫微微一愣，明显没有反应过来。 “如果只是让我们去沙特建厂，提供融资担保就足够了。事实上，有沙特的王室基金做后盾，根本不需要融资。沙特国防部在这个时候追加采购DF762，肯定有一个我们还没有想到的原因。” “用来援助叙利亚的反政府军？” “太浪费了。”王栋淡淡一笑，说道，“沙特再有钱，也没有必要向叙利亚反政府军提供全新的枪械。” “那是……” “不管怎么样，确实没必要担心。就像你说的，瓦利德王子与穆罕默德王储是值得信赖的朋友。” 穆沙拉夫长出口气，又点了点头。 “你难得回来一次，等下送瑟琳娜回去，我也好放松放松。” 没等穆沙拉夫反应过来，王栋就推开车门下了车。 厂房内，随着瑟琳娜与爱丁堡市长一同摁下只有象征意义的启动开关，开工典礼总算结束了。 接下来，就是安排在酒店的宴会。 D&F公司的高级副总裁，也就是穆沙拉夫已经回到爱丁堡，也就用不着王栋形影不离的跟着瑟琳娜。 宴会不算奢华，不过比开工典礼更重要。 按照安排，瑟琳娜将在宴会上跟数十名供应商接洽，商谈签订长期供货合同的事，打造属于D&F公司的供应链。 至于参加开工典礼的那些政客，都没有去酒店，主要是为了避嫌。 这些商业层面上的事务一直由瑟琳娜负责，王栋从不过问。 第233章 兄弟国家 果不其然，三天后，瑟琳娜收到了沙特国防部的采购意向书。 一年之内，从D&F公司购买一万二千支DF762N步枪、二千五百挺DF762NM机枪与五百支DF762NZ狙击步枪，除了DF762NZ之外，其他枪械采用新的制造标准，即枪管可以用锻造工艺生产，合同总价值三亿美元，如果在沙特工厂组装生产，沙特国防部可以提前支付全部款项。 这个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一下就把瑟琳娜等人给砸晕了。 虽然采购单价由之前的五万美元降到了两万美元，但是利润依然极为可观，可以说包赚不赔。 关键就是，DF762系列枪械的研发投入已经赚了回来。 如果只算生产成本，DF762N的出厂价格才八千美元，DF762NM也就一万美元出头，即便是最贵的DF762NZ也只有一万五千美元，主要是用顶拉法制造的枪管比用锻造工艺制造的贵几倍。 按照高峻估计，这笔订单能有大约一亿美元的纯利润。 至于能否按时交货，显然不是问题。 虽然没有拿到英国当局的出口许可，即暂时无法在沙特开厂，但是沙特国防部只要求在沙特组装，也就可以用出口零部件的方式来绕过出口许可，而且英国当局早已批准向沙特出口DF762系列枪械。 有了完整的生产线，在一年内生产15000把DF762系列枪械，完全没有问题。 此外，生产线启动之后，也需要安排生产任务，总不能让拿着高薪的上百名技术工人无所事事吧。 要知道，哪怕生产线闲置，也照样得给工人发工资。 几天前，瑟琳娜还向王栋提到了这件事，即在完成了沙特特种部队的订单之后，要不要安排别的生产任务。 按照高峻的提议，最好能够把DF762系列推向民用市场。 对此，赵禹也给出了肯定答复。 这就是，可以根据美国民用市场的需求，在DF762N的基础上开发一种半自动步枪，采用比赛级枪管。 问题是，民用市场对DF762这类枪械的需求到底有多大，连高峻心里都没底。 很简单，在美国，有太多跟DF762类似的枪械，特别是AR15系，竞争极为激烈，未必能得到市场认可。 至于军用级别的步枪，即便在美国，也受到严格限制。 可以说，这份订单就及时雨，让D&F公司能够在赢得沙特陆军的合同之前维持正常的生产，留住技术工人。 只不过，沙特为什么要增加DF762系列枪械的采购量，而且多达15000支？ 拿到采购意向书的第二天，王栋、罗清、瑟琳娜与穆沙拉夫就搭乘专机去了利雅得，并且安排陈子豪在做好准备之后也前往利雅得。 三亿美元不算少，只是王栋更想拿到沙特陆军的合同。 此外，还要搞清楚沙特当局的真实意图。 到利雅得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出于礼貌，王栋没去找瓦利德王子，只是让穆沙拉夫联系了萨利赫，知会他们已经来到利雅得的事情。 只是，萨利赫没在利雅得，两天前去了伊斯兰堡。 他去伊斯兰堡干嘛？ 在穆罕默德王子坐上王储的位置之后，萨利赫官升一级，担任国防部首席顾问，专门负责对外军事合作与交流。 显然，萨利赫去伊斯兰堡，肯定与军事有关。 对巴军事援助？ 确实有这种可能。 几十年来，沙特一直把巴基斯坦当成最重要的“盟友”，巴基斯坦也极为重视与沙特的关系。 为此，沙特每年都会为巴基斯坦提供军援，多则数十亿美元，少的也有数亿美元。 做为回报，巴基斯坦不但向沙特派遣了大量军事顾问，还陈兵西部边境，帮助沙特牵制伊朗。 此外，在沙特王室成员眼里，巴基斯坦是一个值得尊重的强国。 关键就是，巴基斯坦是唯一拥有核武器的穆斯林国家，而且逊尼派占的比重达到百分之九十五。 对沙特当局来说，每年花几十亿美元结交一个有着共同信仰的兄弟国家，是一件很划算的事情。 那么，沙特追加订购DF762系列枪械，是否与巴基斯坦有关？ 如果是拿来援助巴基斯坦，那些问题就不再是问题。 只是，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援助巴基斯坦？ 还有，沙特以往主要为巴基斯坦提供资金，而不是直接援助武器，毕竟有钱就能够买到武器。 再说了，15000支枪械，最多装备两个步兵师，意义不是很大。 如果沙特真心援助巴基斯坦，直接给三亿美元，不更好吗？ 在国际市场上，三亿美元至少能够买到十万支步枪，如果从华夏采购，说不定能买到十五万支。 对于巴基斯坦陆军来说，十五万支CQ步枪肯定比一万五千支DF762更有价值。 在王栋与穆沙拉夫商讨这个问题的时候，罗清来到客厅，打开了电视，调到CNN电视台的国际新闻频道。 这下，王栋明白了过来。 萨利赫去伊斯兰堡，确实跟军事援助有关，而且沙特追加订购DF762，同样跟巴基斯坦有关。 这就是，南亚热闹起来了。 虽然印度招惹的不是巴基斯坦，而是华夏，但是以巴基斯坦跟华夏的关系，招惹华夏就是招惹巴基斯坦。 当然，王栋这时候已经想到，“龙四”为什么要他关注南亚局势。 印度惹事，巴基斯坦绝对不会置身事外，搞出点动静来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而把自己当成巴基斯坦兄弟的沙特，也必然会有所表示，因此在这个时候向巴基斯坦提供援助，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关键就是，只是小摩擦。 援助飞机、坦克、火炮，明显有点过了，提供几十亿美元，也未必能立即从买到需要的军火。 援助一批枪械，用来武装前线士兵，恰好不过。 显然，DF762系列是最理想的选择。 很简单，发射7.62毫米NATO弹的步枪有更远的射程，更适合在山地为主的高原地区使用。 此外，巴基斯坦陆军有大量同样使用7.62毫米NATO弹的G3步枪。 如果有迫切需求，沙特或许已经把一些DF762移交给了巴基斯坦陆军，用来装备精锐特种部队。 那么，追加订购一批DF762，也就完全说得过去了。 第234章 相互尊重 利雅得北面，绿宝石王宫。 其实，这是一片绿洲。 王宫建在唯一的水源旁边，四周是一望无垠的沙漠，最远的城镇在几十公里之外，没有道路连通。 直升机降落之前，王栋注意到，附近还有三处防空阵地，部署了几台防空导弹发射车。 除了骆驼，只能靠直升机进出。 土豪就是土豪，谁没事会在沙漠里修一座王宫？ 显然，有资格来此的不是沙特王室的贵胄，就是受到邀请的贵宾。 王栋嘛，显然是后者。 直升机刚刚降落，一辆镀金的劳斯莱斯轿车就开了过来，其实王宫就在水潭对面，走够去也就几分钟的事情。 瓦利德王子如此盛情，王栋自然是入乡随俗。 上了车，王栋才发现，车内的饰物全都镀上了一层黄金，也许是纯金打造，奢侈得有点不像话。 显然，沙特王室认为只有黄金能衬托出王室的高贵地位。 王宫不是很大，更像是一座庄园。 其实，这只是沙特王室拥有的数百座别宫中的一座，由一个专门机构管理，经常来此的是地位高贵的王子。 至于沙特国王，很少离开利雅得。 把王栋送到后花园，那名管家模样的侍者就离开了。 确实是一座花园，种了很多名贵花卉，甚至有几株华夏的牡丹，最醒目的是那排笔直的棕榈树。 瓦利德王子就在棕榈树下面的遮阳篷里面。 其实，这就是沙特。 如果在华夏，肯定会在这里修一座亭子，而不是搭一座看上去像是帐篷，不那么入景的遮阳篷。 或许，只是沙特王室没有忘记传统。 在发现石油之前，沙特是世界上最贫穷的国家，开国国王伊本-沙特骑在马背上，住在帐篷里打的天下。 “殿下。” “怎么样，这个花园不错吧？”说这话的时候，瓦利德朝那几株牡丹看了过去。 王栋只是笑了笑，他对园艺没有多少兴趣，也谈不上了解。 “这是去年在华夏访问的时候，河南省长赠送给穆罕默德王储的，听说是十分名贵的品种。” “其实，这里是气候并不适合种植牡丹。” “是啊，所以我从华夏雇用了几名花匠，还准备建一座温室。” 王栋有点无语，为了几株牡丹，有这个必要？ “穆沙拉夫去找过萨利赫，所以你应该知道，他已经去了巴基斯坦。”瓦利德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王栋很有分寸，等瓦利德王子坐下之后，他才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 “我们与巴基斯坦的关系，就算我不说，你也应该知道。只是这里面的厉害关系，你未必想到了。” “殿下……” 瓦利德压了压手，又说道：“数十年来，我们始终把巴基斯坦当成最重要的盟友，不止因为巴基斯坦有两亿多人，是人口最多的穆斯林国家，也不止因为巴基斯坦有核武器，是穆斯林世界唯一得到承认的拥核国家，更多的是巴基斯坦与华夏的关系，至少华夏始终把巴基斯坦当铁杆盟友看待。” 王栋眉头紧锁，瓦利德王子的这番话并没让他感到惊讶。 “正是有这层关系在，所以我们高度重视跟华夏的关系，相信华夏是一个值得信赖与依靠的朋友。” “殿下……” “我跟你说一件事吧。”瓦利德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说道，“那是三十多年前，第四次中东战争刚刚结束，阿拉伯联军再次遭受惨败。虽然我们用石油做武器，通过禁运打击支持以色列的西方国家，也取得了一定的成果，但是石油不是武器，无法给我们带来可靠的安全保障。此外，发生在北面的革命运动，让我们面临两线作战的威胁。如果我们手里没有能够对敌人构成切实威胁的武器，那么当战争再次爆发的时候，丢掉的就不止是巴勒斯坦，而是所有的一切。” 王栋不明白瓦利德为什么要说这些，不过没有插嘴。 “虽然我们已经倒向美国，改善跟西方国家的关系，但是在我们提出要求之后，却被无情拒绝了。归根结底，以色列才是美国等西方国家在中东地区的头号盟友，我们只是西方国家的油库，因此美国等西方国家绝对不会向我们出售任何能够对以色列构成威胁的武器，特别是进攻武器。” 王栋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瓦利德王子的意思。 “随后，我们通过巴基斯坦找到华夏。为了帮助我们，华夏顶住西方国家的压力，在交付完毕之后才签署条约。” “殿下说的是……” “CSS-3远程弹道导弹。” 王栋的眉头跳了几下，这才明白瓦利德为什么要说这些了。 在上个世纪八零年代，沙特花35亿美元从华夏购买了三十多枚CSS-3型，即DF-3中程弹道导弹。 当时，华夏与美国等西方国家还没有闹翻。 为了阻止华夏向沙特出口具有战略威慑能力的弹道导弹，美国等西方国家出面干涉，甚至威胁终止与华夏的军事合作。 华夏顶住了压力，按时向沙特交付了CSS-3导弹。 为此，华夏是在数年之后，也就是在向沙特交付了所有CSS-3之后，才签署《限制弹道导弹扩散条约》。 接下来的几十年内，几十枚CSS-3始终是沙特最重要，甚至是唯一的战略反击武器。 当然，这不是全部。 在《限制弹道导弹扩散条约》到期作废之后，沙特在第一时间获得了DF-21B，用来取代已经落后的CSS-3。 也就是说，沙特现在拥有的战略反击武器仍然来自华夏。 放眼全球，愿意为沙特提供维护国家安全所必须的战略反击武器的国家只有华夏，而且没有任何附加要求。 虽然除了参加阅兵活动，那几十枚CSS-3就没有使用过，但是没有这些导弹，沙特能在过去几十年保持基本的和平与稳定吗？ 要知道，在这几十年里，海湾地区接连爆发了多次战争，而沙特始终独善其身。 此外，在军售中不附加任何条件，更受到沙特王室赞赏。 不是说附加条件有问题，而是除了华夏，没有哪个国家，特别是西方国家有这种尊重沙特的态度。 第235章 投名状 俗话说，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 让沙特当局，特别是穆罕默德王储、瓦利德王子等王室核心成员醒悟过来的，其实是也门内战。 很简单，战场是武器的试金石。 在也门内战之前，沙特皇家军队基本上就是个摆设，哪怕偶尔跟邻国有摩擦，也只是小打小闹。 因为没有动真格，所以潜在问题根本没有暴露出来。 到也门，这些问题全都暴露了出来。 那些被西方媒体吹上天的先进武器，也逐一从神坛上跌落了下来。 美国卖给沙特的F-15S战斗机，号称最先进的多用途战斗机，比美军自用的F-15E还要好。 结果呢？ 实战证明，这种只有一名飞行员的战斗机，即便由沙特皇家空军的精锐飞行员驾驶，作战效率也很低。 很多时候，沙特皇家空军宁愿用小一号的EF2000，甚至是即将退役的“狂风”ADS来执行打击任务，也不愿出动F-15S。 至于M1A2主战坦克，在也门战场上更是洋相百出。 在多辆M1A2被胡塞武装摧毁之后，沙特皇家陆军发现，这些坦克的装甲竟然是轧制钢板！ 别说美军自用的贫铀装甲，连复合装甲都没有。 别说是来自伊朗的反坦克导弹，哪怕是RPG之类的火箭筒，也能击穿这些主战坦克的正面装甲。 还有AH-64D武装直升机。 因为取消了很多关键信息设备，所以沙特的AH-64D很难跟地面部队协同，作战效率十分低下。 与之相对的，来自华夏的武器却十分可靠。 PLZ-45自行榴弹炮已经挑起了大梁，是沙特皇家陆军最为可靠，也最受官兵信赖的支援火力。 “翼龙”2型无人机得到了沙特皇家空军的高度赞扬，在很多时候已经顶替战斗机，成为最有效的空中打击平台。 其实，最受沙特官兵喜爱的是华夏生产的防弹衣。 在出兵也门之后，来自华夏的防弹衣至少拯救了上千名沙特官兵的性命，成为沙特皇家陆军的必须装备。 只是，这跟巴基斯坦有什么关系？ 王栋很是疑惑，只是没有直接问出来，毕竟面对的是瓦利德王子，不是可以随便开玩笑的萨利赫。 “你是不是觉得很疑惑？” “什么疑惑？” 瓦利德笑了笑，说道：“华夏不但尊重我们，而且从来没有让我们失望，反到是美国等西方国家一再忽悠我们，把我们当成冤大头，看中的只是我们的金钱与石油，并非真心诚意帮助我们。那么在过去的几十年里，我们为什么秉承亲美政策，而不是更多的借助华夏的支持与帮助？” “这……” “鞭长莫及。” 王栋微微一愣，不过随即想到，瓦利德王子说的是华夏。 “当然，现在不一样了。”瓦利德长出口气，又说道，“三十年前，华夏拿得出手的也只有中程弹道导弹，而且算不上先进。十多年前，华夏出口的军火里面，性能比较出色的只有自行榴弹炮。而现在，华夏可以提供全球最好的主战坦克、性能强大的无人机、战斗力强大的潜艇，而且华夏是美国之外，唯一研制出第五代战斗机的国家。至于火炮与导弹，华夏更是独步全球。很明显，我们可以在华夏买到需要的所有武器装备，不但性能很先进，价格也很低廉。” 王栋勉强笑了笑，觉得瓦利德王子说得有点过了。 “此外，华夏已经拥有足够强大的国力与军力，更有捍卫国家利益的决心。哪怕依然不如美国，但是我相信，要不了多久，华夏就能成为与美国平起平坐的大国，而且最终必然超越美国。” “殿下……” “显然，我们不可能等到那一天到来再去加强跟华夏的关系。” 王栋长出口气，在他看来，这个话题太大了。 “如果我们要跟华夏加强往来，巴基斯坦就是桥梁。”瓦利德稍微停顿了一下。“知道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让萨利赫去伊斯兰堡吗？实不相瞒，萨利赫带了五百支DF762过去，算是见面礼。” 王栋暗自一惊，之前的猜测果然没错。 “当然，这份见面礼不止是送给巴基斯坦。” “与华夏有关？” 瓦利德点了点头，说道：“你看了新闻的话，就应该知道，在印度总理去华盛顿拜访美国总统之后，南亚就出事了。” “这……” “显然，这是印度交的投名状。”没等王栋开口，瓦利德又说道，“对此，最不满的其实是巴基斯坦。” “为什么？” “印度已经跟洛马公司签署采购F-16战斗机，以及购买生产线的合同，在美国当局批准之后就正式生效。” “巴基斯坦空军的主力就是F-16。” “没错，而且印度购买的是F-16的最新型号，性能超过了巴基斯坦的F-16。等到印度完全吃透了这种战斗机，巴基斯坦花数十亿美元买来的主力战斗机就将成为摆设，等于被美国摆了一道。” 王栋叹了口气，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我也不怕告诉你，巴基斯坦国防部长已经跟穆罕默德王储通了电话，提到将在近期采购一批新式战斗机，而且很有可能是华夏的JF-20，也就是J-10B的出口型，希望我们能够提供援助。” “远水解不了近渴。” “问题不在这，毕竟印度也不可能立即获得F-16战斗机，哪怕是一切顺利，也是几年之后的事情了。” “那是……” “当然，最好的结果是让印度放弃采购F-16的念头。只不过，目前看来，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关键就是，印度想买的其实是F-35A，采购F-16，只是为了对美制战斗机有深入了解，为建立起美制装备的保障体系做准备。当然，也是为了加强与美国的关系，为今后采购F-35A做铺垫。” “所以，印度故意搞事情，博取美国的好感？” “可以这么说，只不过这不是关键。” “那什么才是关键？” 瓦利德笑了笑，才说道：“那是今后的事情，现在说了也没多大意义。我找你来，只是想知道，你们能以多快的速度完成国防部的追加订单，以及能否提供包括培训在内的售后服务？” 这下，王栋明白了过来。 显然，沙特国防部不止把DF762援助给巴基斯坦，还要花钱雇用“安固”公司的人员去做一些事情。 第236章 爽快 随后，瓦利德王子简要说明了情况。 应巴基斯坦军方要求，穆罕默德王储已经原则上答应提供军事援助，而且分成三个阶段进行。 首先为巴基斯坦三军特种部队换装。 按照穆罕默德王储的意思，萨利赫带了五百支DF762系列枪械前往巴基斯坦，交给巴基斯坦特种部队试用。 其实是为换装做准备。 接下来，沙特还将把第一批采购的DF762系列枪械全部援助给巴基斯坦，用来武装巴基斯坦特种部队。 为此，沙特国防部才一再催促D&F公司尽快交付剩下的一千支枪械。 至于追加采购的15000支DF762，属于第二阶段援助计划。 这就是，沙特会把追加采购的DF762系列枪械无偿援助给巴基斯坦，用来装备部署在克什米尔地区的边防部队。 选择DF762系列枪械，主要两个原因，一是时间，二是配套弹药。 短期内，能够提供给巴基斯坦，而且性能足够优良的，只有D&F公司的DF762系列枪械。 就算沙特立即下订单，像FN与H&K这样的军火企业也无法马上供货。 SCAR系列步枪都是按需生产，而HK417的生产表已经排到两年之后。 此外，巴基斯坦陆军边防部队现在装备的是G3A4型自动步枪，因此换装DF762能继续使用现有枪弹。 只不过，第二阶段援助计划的重点是为巴基斯坦陆军更换制式枪械。 其实，这也是沙特国防部在招标书中强调要在沙特建厂，并且提供专利许可证的关键所在。 只有获得了生产能力，已经相应的专利技术，才不会受制于人。 当然，也能大幅度降低采购价格。 简单的说，在沙特陆军换装之后，沙特当局会以军事援助为名，再花几十亿、甚至上百亿美元为巴基斯坦陆军采购五十万支制式步枪与机枪，同时向阿曼、阿联酋、科威特等海湾国家推销。 按照瓦利德王子所说，今后的总销售额肯定有一百五十亿美元。 换句话说，只要D&F公司能及时开发出新式枪械，获得沙特的订单，能在未来十几年内获得数十亿美元的利润。 到时候，还需要收购FN公司吗？ 卖掉几十万支枪械，成为数个、甚至十多个国家的制式装备，足以让D&F公司成为一流枪械企业。 至于第三阶段的援助行动，以战斗机等主战装备为主。 对此，瓦利德王子只是简单说了一点。 虽然巴基斯坦希望尽快获得一种取代F-16的先进战斗机，但是沙特当局认为，应该做长远考虑。 巴基斯坦军方的焦虑完全可以理解。 在巴基斯坦空军，除了F-16，勉强能够撑起门面的只有跟华夏联合研制的JF-17。 虽然第三批次的JF-17用上了有源相控阵雷达，战斗力得到大幅度提高，电子设备的性能甚至超过了所有印度战斗机，但是JF-17是一种轻型多用途战斗机，而且发动机来自俄罗斯。 简单的说，JF-17只是勉强够用，无法用来取代F-16。 在巴基斯坦空军，JF-17也是用来替换J-7与Q-5，主要用于对地打击，而不是去争夺制空权。 按照巴基斯坦空军的意愿，由J-10B发展而来的JF-20就是比较理想的选择。 只是，沙特当局看不上这种战斗机。 去年，在访问华夏的时候，穆罕默德王储就对华夏研制的两种第五代战斗机表现出了极为浓烈的兴趣，还去参观了两家飞机厂。 虽然华夏当局早已明确，J-20是非卖品，至少在满足华夏空军的需求之前，不会考虑对外销售，但是沙特当局并没放弃，提出愿意通过提供资金的方式，以FC-31为基础联合研制第五代战斗机。 也就是说，沙特皇家空军想要的是FC-31。 原因也很简单，在向以色列出售了F-35A之后，美国当局明确表示不会在近期向沙特出售F-35A。 因为除了美国，只有华夏拥有研制与生产第五代战斗机的能力，所以沙特只能把目光转向华夏。 只是，华夏同样存在顾虑。 为此，沙特才想到了巴基斯坦，即拉上巴基斯坦，或者说由巴基斯坦出面，更容易获得华夏的先进战斗机。 战斗机这种高达上的主战武器跟D&F公司扯不上关系。 瓦利德王子说明情况之后，王栋也没含糊，立即给留在爱丁堡的赵禹打了电话，问清楚了生产情况。 提前交货不是办不到，只是代价高昂。 用赵禹的话来说，让工人加班，把每一班的工作时间延长到十二小时，生产线二十四小时运转，并且租用一架大型运输机，二十天之内就能交付一千支DF762系列枪械，今后每个月交付两千支。 只不过，每个月至少需要额外支付150万英镑的加班工资。 因为工人不可能一直加班，所以要维持生产强度，得招募更多的技术工人，薪酬方面的开支更大。 还有生产枪械的原材料，也必然会因为增加订购量而涨价。 此外，还有租赁大型运输机的费用。 总而言之，要让D&F公司提前完成订单，价格肯定要上涨，而之前的合同价格，肯定会让D&F公司亏本。 这是赵禹说的？ 王栋没有点破，不过他已经想到，肯定是高峻提出来的，因为赵禹只是负责生产，负责市场的是高峻。 还好，瓦利德王子非常爽快的答应提高采购价格。 只是，不会额外支付采购费用，而是在合作建厂上做出让步，即答应让D&F公司持有合资工厂百分之五十一的股权，而且全部是技术参股，即不用出一分钱，就能拿到对应的股权。 对瓦利德王子的提议，赵禹立即给出了肯定答复。 毫无疑问，同样是高峻的主意。 其实，就算让生产线二十四小时运转，D&F公司也不会亏本，最多是少赚一点。 至于瓦利德王子的提议，从长远来看，能够给D&F公司带来巨大好处，或者说是巨额利润。 别的不说，只是霸占沙特等海湾国家的市场，就足够让D&F公司赚大发了。 “你们什么时候出发？” 王栋微微一愣，不大明白的看着瓦利德王子。 “去巴基斯坦，我好让萨利赫去机场接你们。” “需要我们马上赶过去？” “越快越好。” “行，就这几天吧。” “安排好了，给我打电话。” 王栋点头答应了下来，而送他过来的那名管家已经来到后花园，停在水潭对面的直升机也已启动。 第237章 错综复杂 收到王栋的消息，谢初越、张子岚、雷东、铁虎与汪昊天首先来到利雅得。 次日，丘尔金带着大部队赶到。 其实，也就二十多人。 虽然在过去半年里面，穆沙拉夫去巴基斯坦招募了很多退役军人，“安固”公司的员工扩充到一百多人，但是用人的地方也在增多，至今有几十名“军事顾问”在也门协助沙特军队作战。 最后到来的是瑟琳娜，不过她是来跟沙特方面协商建厂的事情。 当晚，王栋召集主要人员，简单介绍了情况。 此时，王栋已经搞清楚了情况。 沙特在这个时候大力援助巴基斯坦，不是说真要帮巴基斯坦搞事情，更不是通过巴基斯坦改善与华夏的关系，而是与自身有关。 就在上个月，以沙特为首的海湾国家与同是海湾国家的卡塔尔断交。 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在此之前，美国总统访问了利雅得，而且是其就任之后第一次出访，选择利雅得，表明很忠实跟沙特的关系。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在美国总统到访前，沙特国王带着当时还是副王储的穆罕默德王子去了华夏首都，跟华夏签下总金额三百多亿美元的外贸合同，其中一百多亿美元用来购买“翼龙”2型无人机的生产线。 这下，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坐不住了。 其实，问题出在美国那里。 在去华夏之前，沙特已经向美国提出购买MQ-9“死神”无人机的请求，而且不是很在乎价格。 按照沙特提交的采购申请，将用150亿美元购买120架MQ-9。 可以说，不是一般的贵。 虽然合同金额包含了配套武器弹药与售后服务，但是比美军采购价格高了两倍，能给通用原子公司等美国军火商带来数十亿美元利润，还能起到分摊研发费用的作用，降低美军的采购与维持成本。 只可惜，美国当局没有批准。 因为无法从美国购买具有攻击能力的先进无人机，而在也门的作战行动，又让沙特军方急需无人机，所以在美国碰壁后，沙特找到华夏，购买了一批“翼龙”2无人机，交付给部队试用。 最出的时候，沙特军队还不太信任这种单价仅MQ-9十分之一的无人机。 采购“翼龙”2，主要是向美国当局施压，批准向沙特出售MQ-9。 此外，在此之前，沙特从华夏购买的最先进的武器是PLZ-45自行榴弹炮，与无人机扯不上关系。 如果不是巴基斯坦采购了一批华夏的无人机，给出很高的评价，沙特也不会想到从华夏采购无人机。 试用下来，沙特军方对“翼龙”2的态度出现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便宜不是问题，关键是“翼龙”2的表现极为抢眼，不但符合沙特军方的要求，在很多方面还超过了MQ-9。 更重要的是，华夏没有限制“翼龙”2的用途。 如果采购MQ-9，在什么时候使用，用来做什么还要向美国请示，不然只能停在地面当摆设。 正是如此，才有了沙特从华夏购买“翼龙”2生产线的事情。 对此，美国的反应极为强烈。 几个月后，美国总统就去了利雅得，跟沙特当局签署了总金额超过1000亿美元的军售合同。 也就是这个时候，美国当局埋下了一枚定时炸弹。 在美国总统结束对利雅得的访问后，沙特就以“同情恐怖主义”等莫须有的名义，联合阿联酋、阿曼与巴林等海湾国家，以及埃及、苏丹、马尔代夫等友好国家，一同向卡塔尔发难。 毫无疑问，在此之前，沙特肯定征求了美国的意见。 哪怕美国没有明确表示支持，也肯定默许了沙特的行为，不然沙特绝不会贸然拿同为海湾组织成员的卡塔尔开刀。 可惜的是，事态的发展与沙特当局预料的并不一样。 事发之后，美国总统就以调停的名义，派特使去卡塔尔。 只是，在拿到卡塔尔的军火订单，也可以说成是保护费之后，美国就摆出了一副保持中立的模样。 显然，美国利用了沙特与卡塔尔，准确说是在借此教训沙特。 目的也很简单，要沙特知道，没有美国的支持，沙特连一个人口只有几十万的小国都搞不定。 其实，这也可以看成是美国对沙特向华夏靠拢做出的反应。 要知道，在此之前，沙特不但花巨资从华夏采购军火，还对与华夏在经济领域展开合作表现出了强烈兴趣。 此外，沙特是第一个响应华夏建立丝路经济带的海湾国家。 如果只是采购一些军火，问题还不大。 在此之前，沙特从华夏购买了不少的军火。 要是在经济上倒向华夏，那就不得了。 别忘了，沙特依然是全球头号能源输出国，而华夏是全球第一大能源进口国。 虽然在页岩油技术取得突破之后，美国已经由石油进口国转变为出口国，但是美国的国运依然跟石油紧密相关。 关键就是，石油贸易用美元结算。 如果沙特跟华夏走得太近，还需要用美元结算吗？ 总而言之，哪怕美国已经十多年没有从沙特进口石油，也绝对不会让这个全球最大的产油国投入华夏怀抱。 拿卡塔尔断交风波做文章，无非是要让沙特回心转意。 可惜的是，美国当局忽视了一个问题，即制造一个矛盾很容易，而消除一个矛盾就没那么容易了。 何况，此事关系到沙特王室的颜面。 说得更严重一点，关系到沙特王室统治地位的合法性。 在首先向卡塔尔发现的情况下，如果因为卡塔尔保持强硬立场就偃旗息鼓，沙特王室必然会威严扫地。 俗话说，骑虎容易下虎难。 沙特王室绝不会偃旗息鼓，至少不会立即妥协，哪怕是为了保存颜面，也肯定会有所作为。 为巴基斯坦提供援助，支持巴基斯坦去搞事情，就是沙特的作为。 很简单，首先是美国借印度搞事情。 让巴基斯坦在这个时候站出来，给美国与印度制造一点麻烦，对沙特来说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做呢？ 第238章 小弟出手 有瓦利德王子做东，王栋他们连航班机票都省了。 虽然王栋他们总共才三十人，但是瓦利德王子拿500万美元，在沙特航空公司包了一架B777航班。 土豪嘛，总得想着办法花钱。 按照瓦利德王子的安排，萨利赫在伊斯兰堡接应王栋他们。 只不过，准备的不是车辆，而是一架直升机，还是军用直升机。 一架巴基斯坦陆军的Mi-172运输直升机！ 虽然有点惊讶，但是王栋没有多问。 肯定有很重要的原因，不然不会动用巴基斯坦陆军的运输直升机。 果不其然。 Mi-172升空之后，萨利赫告诉王栋，直接飞往卡吉尔山口，跟巴基斯坦陆军特种部队会合。 三个小时前，也就是王栋他们乘坐的B777还在阿拉伯海上空飞行的时候，巴基斯坦陆军在卡吉尔山口附近的几座哨所同时遭到印度军队炮击，并且立即展开了还击，战斗还没有结束。 “吉拉尼上将已经下达动员命令，让陆军特种部队派一个中队去布托军营，边防部队也已进入战斗状态。”萨利赫叹了口气，又说道，“前线的情况如何，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有一点可以肯定，五座遭到重点炮击的哨所至今没有联系上，巴基斯坦陆军推断印军越境发动袭击，哨所的边防官兵恐怕是凶多吉少。” “印军首先开火？” 萨利赫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王栋眉头紧锁，神色也很凝重。 “按照前线哨所发回来的报告，这次确实是印军首先开火，至少是印军首先动用了重型火炮。” 王栋长出口气，随后微微点了点头。 其实，到底是谁首先开火，根本不重要。 卡吉尔山口在克什米尔的印巴停火线上，因为是最重要的战略要道之一，所以经常爆发冲突。 二十年前，印巴双方在此进行了持续数个月的炮战，差点发展成第四次全面战争。 当时，还在巴基斯坦陆军服役的穆沙拉夫就参与了那场战斗，因为表现优异受到巴基斯坦三军情报局重用。 其实，在卡吉尔山口附近，相互开冷枪的零星冲突市场发生。 当然，印巴双方从来没把这种零星冲突当回事。 就王栋知道的，印巴双方甚至鼓励边防官兵放冷枪。 拿巴基斯坦陆军来说，每年都给边防部队安排消耗任务，如果没有完成任务，也就是没有消耗足够多的弹药物资，边防部队的指挥官与各级军官就要承担责任，甚至会为此丢掉乌纱帽。 因为冬季要封山，所以双方边防部队都在夏季开展行动。 如果是普通行动，一般在盛夏进行。 要是在入夏之后，也就是地面交通恢复之后就动手，那肯定是由国防部或者总参谋部策划的大规模行动。 很简单，行动规模越大，需要的时间越多。 如果在盛夏动手，未必能够赶在第一场雪之前达到目的，而在大雪封山之后，恶劣的自然环境远比敌人可怕。 现在是七月上旬，克什米尔地区刚刚进入夏季。 问题是，印度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去招惹巴基斯坦？ 就算为了获得美国主子赏识，顺利拿到F-16战斗机的生产线，为今后采购F-35A战斗机打下基础，印度得递上投名状，也应该撩拨华夏，而不是去找巴基斯坦的麻烦，毕竟美国从没把巴基斯坦当成对手。 此外，印度已经动手挑逗华夏。 难道，印度当局真的认为能够打赢2.5线战争？ 果真如此，印度的“自大癌”已经发展到晚期，离死也不远了。 虽然自从尼赫鲁时代开始，印度的精英阶层就以目中无人出名，仿佛印度是全球头号强国，但是印度的领导阶层，特别是住在总理府里的国家领导人，多多少少还有那么一点点理智。 印度一向喜欢拿自己跟华夏比，那就跟华夏比。 可以说，五十多年来，不管是国民生产总值、人均GDP、购买能力、工业总产值等经济指标，还是人均寿命、平均受教育程度、公共卫生医疗设施等人文标准，以及国防开支、总兵力、主战武器数量、军事工业生产力等军事国防标准，印度与华夏的差距不但没缩小，还扩大了许多。 缩小一点，拿最直观的军事势力做比较。 华夏已经拥有了完整的军事工业，能够自行研制、设计与生产所有主战装备，仅有少数关键装备与配件需要进口，而且华夏早已是全球主要的军火输出国，这几年的排名全在前五之内。 印度呢？ 一直都是全球最大的军火进口国。 大到舰船、战机与坦克，小到士兵戴的头盔，几乎全都依赖进口。 别说跟华夏比，即便在巴基斯坦面前，印度军队也有多少值得骄傲的本钱。 被印度陆军寄予厚望的“阿琼”坦克在经过二十多年的波折之后，总算研制成功，结果却被印度陆军拒收。 与此同时，巴基斯坦只用数年时间就研制出“哈立德”MBT-2000主战坦克。 LCA战斗机也搞了二十多年，最后却因为性能落后，以及可靠性太差，连印度空军都不愿意采购。 JF-17不但顺利研制成功，现在已经是巴基斯坦空军的主力战斗机。 即便是印度引以为傲的海军，建造一艘护卫舰用了十多年，而且在服役的时候没有配备防空导弹。 巴基斯坦不但自行建造了护卫舰，还即将动工建造潜艇。 这样的印度，有什么资本谈2.5线战争？ 可以说，只要印度的领导人有那么一点头脑，在已经惹上华夏的时候，就会理智处理与巴基斯坦的关系。 很明显，印度没有任何理由在这个时候去招惹巴基斯坦。 如果是巴基斯坦动手撩拨印度，那就说得过去了。 别忘了，巴基斯坦是华夏的铁哥们。 美国有小弟，华夏没有？ 既然美国派小弟来招惹事端，那么华夏让小弟出面应付，也在情理之中，毕竟大哥直接出手，就不是撩拨那么简单的了。 想清楚这些，王栋心里有底了。 既然是搞事情，那就搞大点，哪怕搞砸了，也不用担心什么，到最后自然有人出面收拾残局。 第239章 兄弟情 贝托基地在山脚下的一条河谷里面，海拔高度不到两千米，离停火线有几十公里。 王栋他们到达的时候，巴基斯坦陆军特种部队的四十名官兵已经赶到，正在为前往山口哨所做准备。 萨利赫没有留下，他的任务只是把王栋等人送过来。 当然，有穆沙拉夫在，不用麻烦萨利赫。 “我来介绍，这位是侯赛因少校，我的老战友。”随后，穆沙拉夫介绍了王栋，不过只提到姓名。 也没必要做太多介绍，东方人的相貌与一个华夏的姓名，足够了。 王栋朝侯赛因少校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看上去，侯赛因比穆沙拉夫小几岁，不过很正常，因为穆沙拉夫在成为三军情报局的特工之前在巴基斯坦陆军特种部队服役了几年，离开之前已是少校，因此侯赛因当时很可能是穆沙拉夫的部下。 “情况怎么样了？”穆沙拉夫开启了话题。 “很糟糕。”侯赛因的话不多，取出了一张地图与几张航拍照片，随后在地图上标出了几个地点。 显然，他跟穆沙拉夫一样，典型的巴基斯坦军人。 穆沙拉夫接过照片翻看了一遍，转手递给了王栋。 应该是由一架侦察机拍下来的，不是很清楚，不过能看出来，那些看上去像是哨所的建筑物已经倒塌。 “到现在，我们仍然没有联系上那五座哨所，而且通往哨所的道路发生滑坡，不要说车辆，连人员都未必能够上去。”侯赛因把地图递给了穆沙拉夫，指了下上面用红线圈出来的那个地点。“我的计划是，乘直升机去一号营地，走‘殉难者小道’，能够赶在天黑之前到达二号营地。” 穆沙拉夫微微点了点头，不过眉头紧锁，神色很是严峻。 “为什么不走这条路？”王栋在地图上指了一下。 这是一份军事地图，标出了等高线，而王栋所指的道路在山脊另外一侧，明显要好走得多。 侯赛因先是一愣，随即就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走‘血泪小道’就是送死。”穆沙拉夫长出口气，在地图上指了几下。“印军在这几处地点建了哨所与阵地，居高临下，派几名狙击手就能封锁整条‘血泪小道’。当初，为了向前线哨所运送弹药与食物，我们在这条山路上损失了上百名战士，至今还有一些战士的遗体留在下方的山谷里面。” 王栋暗自一惊，不过没有多说什么。 “侯赛因，你们的任务是什么？”穆沙拉夫把话题拉了回来。 “首先跟前线哨所取得联系，确认哨所边防官兵的情况。其他的，按老规矩，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什么老规矩？ 没等王栋开口问出来，穆沙拉夫就说道：“行，你去做准备吧，我们一同上山。” “全部？” 穆沙拉夫点了点头，说道：“才入夏，所以有理由相信，这次冲突是印军蓄意所为。如果印军已经过界，你带来的人手就太少了，上去恐怕是凶多吉少。前线哨所的边防官兵生死未卜，我们得抓紧时间。” 侯赛因点了点头，朝王栋看了过去。 “兄弟，相信我就行了。”穆沙拉夫拍了拍侯赛因的肩膀。 “那好，我马上去安排。” 虽然对王栋的能力有所怀疑，但是侯赛因显然清楚穆沙拉夫的本事，而且对穆沙拉夫唯命是从。 “侯赛因少校说的‘老规矩’是什么意思？”等侯赛因出去，王栋才问了出来。 “针锋相对，寸土不让，见机行事，反正就是不能吃亏。” “这么直接？” “对付强盗，需要讲理？” 王栋苦笑了起来，不过穆沙拉夫也没有说错，对付不讲理的敌人，直接果断的反击最有效果。 “其实，你们不用上去冒险。” “穆拉，你这话……” “虽然已经离开巴基斯坦，拿的是英国护照，但是巴基斯坦是我的祖国，是我所有亲人的家园。你们却不一样，你……” “我是华夏人，而华夏是巴基斯坦的好兄弟，对吧？” “可是……” “还有，你是我的兄弟。”王栋笑了笑，说道，“我们有句俗话，叫‘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你不但是我的朋友，还是一同出生入死的兄弟。你认为，我会让你一个人去赴汤蹈火？” “其他人……” “跟我一样，谢初越他们也把你当成兄弟看待，我们就是一家人，我们大家都是你的亲人。” “兄弟……” “是兄弟，就不要跟我客气。” 穆沙拉夫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这时，外面传来了直升机的轰鸣声。 不是送王栋他们去一号营地的直升机，而是一架从西南方向飞来的直升机，已经到了基地上空，正在降落。 直升机送来的不是人员，是武器装备。 王栋与穆沙拉夫赶过去的时候，侯赛因少校，以及基地的指挥官已经赶到，几名士兵正在卸货。 送来的，正是沙特无偿援助给巴基斯坦的DF762系列枪械。 八十支DF762N步枪，十二挺DF762NM机枪与八支DF762NZ狙击步枪，还有数万发配套枪弹。 当然，全都是D&F公司生产的“黑头弹”与“白头弹”。 卸下全部货物后，直升机就飞走了。 此时，穆沙拉夫已经让侯赛因把中队的官兵叫了过来，开始分配武器，好让特种兵尽快掌握这些枪械。 还好，基地有一座射击场，而且基地指挥官也是穆沙拉夫的老朋友。 两个小时，足够四十名特种兵掌握DF762的基本使用方法，并且通过实弹射击了解有效射程范围内的弹道分布。 与此同时，三架Mi-172完成了起飞前的准备工作。 因为每架Mi-172要把二十多名全副武装的战士送往海拔三千五百米的一号营地，所以得尽量减轻起飞重量，比如拆掉所有的座椅、取下防弹钢板、两侧的短翼，只加注往返飞行的燃料。 此外，所有人员只携带武器弹药，以及三天的口粮。 其他的东西，全都留下。 即便如此，飞行员也没有足够的把握，因为Mi-172在空载时的最大升限仅4000米，装上二十多名官兵，很难达到3500米。 只是，六名飞行员没有一个退缩。 不是胆子大，而是为了营救哨所里的边防部队官兵。 第240章 山路崎岖 一号营地在雪线下方，其实就是山腰上一块面积大约五百平方米的平台。 不是什么登山者营地，而是军事营地。 说是营地，其实什么都没有，只是平整了地面，能让直升机起降，主要为上下山的边防官兵提供临时落脚的地方。 费了好大的劲，直升机才飞上平台。 三架直升机没有停留，在放下人员之后立即飞走了。 从这里开始就只能徒步前行。 此时，王栋才明白，为什么不能走“血泪小道”。 一号营地在卡吉尔山口西北，得翻过前面那座山峰，而条件较好的“血泪小道”从南面绕过山峰。 南面是印控区。 在一号营地就能清楚的看到，印军在面向“血泪小道”一侧的山坡上修建了哨所，还有很多看上去像是机枪堡垒的阵地。 因为印军哨所的地势稍微高一点，所以能够有效的压制“血泪小道”。 反过来，在巴控区这边，却没有这么理想的条件。 距离不到两千米，别说是狙击手，只需要部署几挺重机枪就能封锁“血泪小道”，让巴军有去无回。 “殉难者小道”在山峰另外一侧，避开了印军哨所。 只是，条件极为恶劣。 按照穆沙拉夫的说法，当年的卡吉尔山口炮战中，因为“血泪小道”被印军封锁，为了向山上的哨所运送弹药与事务，工程兵不顾个人安危，冒着巨大风险开辟了这条小道，十多名官兵为国殉难。 炮战结束后，巴基斯坦军方在此修建了一座烈士陵园。 “殉难者小道”也由此得名。 与“血泪小道”相比，“殉难者小道”要翻越三处隘口，坡度极为陡峭，路面的落差也更大。 其中被巴军称为“暴风口”的隘口，海拔高度为五千一百米，超过了雪线。 即便在盛夏，“暴风口”的积雪也不会融化。 与积雪相比，常年不断的狂风才是真正的威胁。 翻过去的问题不是很大，只是受体力限制，必须把负重控制在二十千克以内，特种兵也不例外。 东西带多了，就算爬上去也会累趴下。 和平时期，准确的说是在没有冲突的时候，巴军都是通过“血泪小道”向山上的哨所运送给养。 可以说，没人愿意去“殉难者小道”冒险。 也正是如此，印军始终不清楚“殉难者小道”的具体情况，只知道这边有一条上山的道路。 其实，在一号营地，王栋就清楚的认识到，在大自然面前，人类是多么的渺小。 印军的哨所就在对面山坡上，看上去触手可及，却在两千多米之外，没人能够逾越这道天堑。 巴军打不过去，印军同样打不过来。 隔着深达上千米的山谷，双方官兵能做的，也只是放冷枪，给对方制造一些麻烦，或者说显示自身的存在。 一番准备之后，队伍就出发了。 按照穆沙拉夫的要求，王栋等人都把负重控制在了二十千克以内，减少的主要是弹药与口粮。 哨所有弹药库，储备了足够的枪弹。 至于食物，在这里能保存数年之久。 卸掉的弹药物资全都留在一号营地，放在一处洼地里面，然后用岩石压住，以面被狂风刮走。 印军过不来，不用担心弹药物资被敌人窃走。 因为要赶在天黑前到达海拔四千五百米的二号营地，所以队伍的行进速度很快。 从穆沙拉夫那里，王栋得知，因为要翻越“暴风口”等隘口，所以从二号营地出发要走一整天才能到达哨所。 如果不能在天黑前到达二号营地，就得多耽搁一天时间。 其实，这也正是巴军平时不走“殉难者小道”的原因之一，因为走“血泪小道”只需要半天时间。 已是下午，离天黑最多还有四个小时。 傍晚，王栋他们顺利到达二号营地。 仍然是一块山腰上的平台，只是更加狭小，面积在一百平方米左右，最多能让一个连的官兵落脚。 一路过来，王栋发现，所谓的“小道”根本不存在。 如果没有巴基斯坦工程兵留下的路标，以及在岩石上开凿出的梯步，没人会认为这里有一条山道。 环境如此恶劣，条件如此艰苦，修建这条道路有什么意义？ 难道说，山上的哨所有巨大的战略价值？ 因为明天还要赶路，所以在吃了晚饭后，大家就各自去休息了。 侯赛因少校率领的巴基斯坦特种兵很有纪律，经验也十分丰富，肯定经常来这里执行任务。 山地作战，第一原则就是保存体力。 不要说做没有意义的事情，即便是交谈，也会浪费体力。 或许，这正是侯赛因少校沉默寡言，穆沙拉夫平时不太爱说话的原因。 还好，王栋带来的行动人员大多来自巴基斯坦特种部队，谢初越等人更是华夏的精锐特种兵。 如果说在此之前，侯赛因对王栋他们的能力还存在怀疑。 白天一路走过来，他至少不再担心王栋等人的体力。 半夜，一声巨响把王栋从睡梦中惊醒。 开始，他还认为是在做梦。 只是，看到四周的人员全都醒了过来，王栋立即意识到不是在做梦。 “不要惊慌，大家都留在原地。” “发生什么事了？”王栋对已经爬起来的穆沙拉夫问了一句。 “不清楚，也许是雪崩。” 雪崩？ 王栋暗自一惊，现在是初夏，气温回暖，而且来自印度洋的热气流北上，正是雪崩高发时期。 其实，这也是双方边防官兵喜欢在盛夏时节搞事情的关键所在。 再过一个多月，在积雪融化之后，发生雪崩的概率就会大幅度降低，向山上运送物资也更加容易。 半个小时之后，两名特种兵跑了回来。 被穆沙拉夫说中了，前方发生了雪崩，小道已被堵死，而且很有可能会发生滑坡等地质灾害。 就算没有发生地质灾害，也无法在一天之内赶到哨所。 如果要在山上过夜，特别是在翻过“暴风口”之前停下来，恐怕没人能活着到达山上的哨所。 很简单，在“暴风口”附近，夜间气温将降到零下三十摄氏度，而巴基斯坦特种部队的防寒服在气温低于零下二十摄氏度的时候会失去保暖效果，此外到了山上，也不要指望升火取暖。 第241章 遭到袭击 道路阻断，王栋他们花了半天时间返回一号营地。 休整的时候，侯赛因过来征求了穆沙拉夫的意见，其实是让穆沙拉夫带着王栋等人留在一号营地。 “殉难者小道”走不了，只能冒险走“血泪小道”。 侯赛因他们是巴基斯坦现役军人，哪怕明知道是去送死，也会执行上级的命令，而王栋他们不是。 穆沙拉夫没有答应，王栋就更不用说了。 侯赛因也没有强求，毕竟穆沙拉夫曾经是巴基斯坦军人，还是他的上级。 吃了午饭，队伍出发。 这次，队伍拉得很开，相邻人员的间隔距离保持在十米以上，而且每个人都按照个人能力带上了足够的弹药物资。 走“血泪小道”，需要担心的不是自然灾害，而是南面山坡上的印军。 小道建在山腰上，除了一些从山上滑落下来的巨石，没有任何遮挡，因此遭到印军火力压制，必然凶多吉少。 如果遭到印军炮击，那就必死无疑。 很简单，印军根本不需要向小道上的人员开炮，朝小道上面的山坡开炮，滑落的岩石就能活埋小道上的人员。 其实，这也是印军封锁“血泪小道”的主要手段。 在当年的卡吉尔山口炮战中，印军就经常这么做，而在此阵亡的巴军官兵大多是被落石砸死。 还好，巴军为特种部队配发了最新款山地迷彩服。 这种数字迷彩服由华夏提供，准确说是由华夏授权巴基斯坦兵工厂生产。 迷彩服以褐色打底，表面是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绿色、灰色与黄色区块。 虽然布料是在流水线上生产，但是采用了随机裁减缝纫技术，即每件迷彩服的花纹都是独一无二的。 至于伪装效果，早已得到巴基斯坦军方肯定。 按照巴基斯坦军方给的评价，这种数字迷彩服的伪装效果比印军的好得多，而且价格极为低廉。 在由特种部队试用之后，巴基斯坦已经打算向驻守克什米尔的边防军推广。 侯赛因等特种兵在前面带路，王栋等人居中，穆沙拉夫带着来自巴基斯坦的行动人员负责断后。 行进速度不算慢，到下午四点半左右，已经走了一大半。 只是，过高的负重消耗了太多的体力。 在侯赛因发出信号后，队伍停了下来。 罗清取出了一份高能口粮，主要成分是巧克力，不过按照沙特的饮食习惯，添加了一些香料。 不算太难吃，不过也算不上可口。 当然，没人在乎军用口粮的味道，关键是能够吃饱，准确说是能够让官兵恢复消耗掉的体力。 “说实话，我们应该开一家专门生产军用口粮的公司，请几个大厨，让沙特军人知道什么叫美味。” 王栋有点无语，不过知道罗清在开玩笑。 队伍里面，罗清是唯一的女性。 来巴基斯坦之前，赵凰已经到了利雅得，只是王栋给她安排了任务，即顶替罗清担任瑟琳娜的私人秘书。 当然，也是瑟琳娜的私人保镖。 赵凰不大情愿，不过反对没用。 此外，跟罗清相比，赵凰更擅长处理复杂的人际关系，也就更适合协助瑟琳娜应付那些难缠的政客与商人。 用王栋的话来说，赵凰是D&F公司的CPRO，即公共关系总监的理想人选。 相对而言，罗清更适合跟随王栋一起战斗。 只是，在这里，特别是在侯赛因等巴基斯坦特种兵眼里，一个柔弱的女人明显是麻烦与累赘。 如果早知道罗清是女人，侯赛因肯定不会让她上直升机。 到了一号营地，在发现罗清是女性之后，侯赛因还去找穆沙拉夫抗议，只是直升机已经返航。 反正，这一路上，侯赛因等特种兵没有少给罗清脸色看。 对此，罗清反到没当回事。 当初在沙特，她同样受到质疑，而从也门回来之后，穆罕默德王子亲自接见她，还请她担任王室内务卫队的教官，为全部由女性组成的，专门负责女性王室成员个人安全的女子卫队提供培训。 此后，罗清去利雅得住了三个月。 受到歧视，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巴基斯坦也是穆斯林国家，而在穆斯林国家，女性只是男人的附属品，没有半点社会地位。 在巴基斯坦军队中，只有卫生院里能够看到女性的身影。 当然，穆沙拉夫清楚罗清的能力，才没把侯赛因的抗议当回事，只是让侯赛因管好自己的人。 真要打起来，恐怕两个侯赛因都不是罗清的对手。 口粮不是很多，几口就吃完了。 这时，前方传来了枪声。 没错，就是枪声。 很低沉，像是重机枪在开火，跟DF762NM的完全不同。 怎么回事？ “初哥！” 王栋招呼的时候，谢初越已经朝他这边跑来。 “男人婆，你们留在这里。” 吩咐了一番之后，王栋才朝小道前方跑去。 不多时，穆沙拉夫追了上来。 在拐角附近，侯赛因已经把十多名特种兵组织起来，正在安排任务。 开火的是对面山坡上的印军，而遭到袭击的是走在最前面的巴基斯坦特种兵，因为小道在前面拐弯，所以王栋他们没有暴露在印军的枪口之下，而队伍最前面的十多名巴基斯坦特种兵肯定是凶多吉少。 穆沙拉夫立即把侯赛因叫了过去。 王栋只是朝谢初越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谢初越也没多问，手脚并用的爬上了路边的山坡。 很快，穆沙拉夫搞清楚了情况。 印军修建了一个新的哨所，准确说是永备工事，隐蔽得非常好，也就没有被巴基斯坦特种兵发现。 所幸，印军显然低估了对手的数量。 在印军突然开火的时候，只有走在最前面的十多名特种兵遭到攻击，侯赛因等人还没有通过拐角。 只是，情况不容乐观。 印军火力点在对面的山坡上，而且高出了大约两百米，开火的重机枪架设在开凿出来的山洞里面。 先不说射击孔有多大，只是接近两千米的距离，就足够让巴基斯坦特种兵手里的武器变成烧火棍。 显然，对重机枪来说，两千米不算远。 第242章 获得尊重 观察了一阵，王栋才放下望远镜。 谢初越选择的位置非常理想，能够清楚的看到印军的机枪堡垒，而且是一座敞开的简易堡垒。 四名机枪手，一挺安装在三脚架上的NSV重机枪。 重机枪的射速不是很快，只是威力惊人，即便隔着两千米，也能轻易撕碎巴基斯坦特种兵的身躯。 装填手在为重机枪更换弹链，射手与副射手在寻找目标，另外一个拿着对讲机。 看样子，应该是班长。 “有把握？” 谢初越点了点头，他已经架好了DF762NZ狙击步枪。 确实有点远，不过射程不是问题，只要打中了，“白头弹”肯定能击毙敌人，关键是山谷里紊乱的横风。 受横风影响，弹头在飞行两千米之后，至少会偏差数米。 “让我试试。” 听到这话，王栋微微一愣，连谢初越都朝罗清看了过去。 “看到堡垒外面的那条小路了吗？附近或许还有火力点，说不定有印军的狙击手，所以让我来对付机枪手，初哥压阵。” 谢初越瘪了瘪嘴，没有反对罗清的提议。 其实，他早就注意到了那条小路，也担心附近还有没发现的火力点。 虽然存在印军狙击手的概率几乎为零，毕竟印军没多少狙击手，也不会派狙击手来守卫哨所，但是没人敢说只有一挺重机枪，如果还有一挺，那么在DF762NZ开火之后，肯定会遭到扫射。 王栋也没多说，把自己的DF762NZ递给了罗清。 如果需要第二名狙击手，王栋是最合适的人选。 只是，王栋也知道，罗清想借此机会表现一番，让爬在十多米外的侯赛因少校不再怀疑她的能力。 “注意横风，还有海拔高度。” 在罗清架设狙击步枪的时候，王栋提醒了一句。 海拔越高，重力加速度越小，而且空气更稀薄，因此枪弹的外弹道更平直，需要适当压低瞄准点。 对谢初越这样的狙击手来说，肯定会考虑这些因素。 只是，罗清不是狙击手。 “首先干掉拿对讲机的班长。” 在罗清瞄准目标的时候，谢初越也架起了狙击步枪，枪口对准机枪堡垒，瞄准了机枪后面的射手。 “砰——” 罗清首先开火，强大的后坐力把她推出了几公分，只是她的视线没有转开，稳住之后立即做好了射击准备。 “砰——” 间隔不到两秒，罗清再次开火。 王栋有点惊讶，不过没有打扰罗清。 “砰……砰……” 接下来，罗清又开了两枪，而且间隔时间都不到两秒。 在罗清打出第四枪的时候，第一颗弹头已经命中目标，就是拿着对讲机，正在大声喊话的印度军人。 海拔四千米的高度上，声波要差不多七秒钟才能传递两千米。 7.62毫米“白头弹”的弹头飞行两千米，只需要不到五秒钟。 也就是说，当印度士兵听到枪声的时候，第二颗弹头已经飞到。 第二个被子弹打中的，正是谢初越瞄准的射手。 直到这个时候，也就是射手的鲜血喷洒开来时，装填手才猛然反应过来，副射手却呆着没动。 也许是吓坏了。 第三枪也打中了，不过打在了副射手的胳膊上。 “砰……” “砰……” 在装填手就地卧倒的时候，罗清与谢初越同时开枪。 不是为了击毙装填手，而是进行压制，让装填手不敢去操作重机枪。 至于被打断一条胳膊的副射手，肯定失去了战斗力，不马上止血的话，几分钟之后就会昏厥。 “初哥，盯着点。” 谢初越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王栋也没罗嗦，朝穆沙拉夫与侯赛因挥了挥手，让他们组织下面小道上的官兵通过被印军封锁的路段。 随后，王栋与罗清也从山脊上溜了下来。 虽然罗清不是狙击手，但是枪法没得说，这种打固定靶式的射击，需要的只是一点点运气。 看来，罗清的运气还不错。 小道上，侯赛因已经把官兵组织起来，而且身先士卒。 通过封锁路段之后，王栋与罗清没有跟随大部队活动，而是继续前行，到前方找了一处较理想的狙击阵位。 十多分钟后，巴基斯坦特种兵与行动人员依次通过封锁路段。 谢初越最后一个通过。 看到穆沙拉夫发出的信号，王栋与罗清才回到了小道上。 之前遭到印军袭击的十多名特种兵，只有三个受了轻伤，其他的没什么大碍，关键是队伍拉得很开，而且印军只有一挺重机枪，火力密度不是很大，特种兵在遭到袭击之后立即就地隐藏。 王栋与罗清走过来的时候，侯赛因少校首先起身敬礼。 随后，其他巴基斯坦特种兵也起立敬礼。 不是向王栋敬礼，而是向罗清敬礼。 虽然让谢初越开火，同样能干掉印军机枪手，但是在侯赛因等巴基斯坦特种兵看来，是罗清救了他们。 显然，他们再也不会怀疑罗清的能力，或者说不会把罗清当女人看待。 因为耽搁了大半个小时，所以队伍加快了行进速度。 所幸，接下来没再遇到麻烦。 傍晚，队伍到达了巴军哨所。 哨所遭到炮击，唯一的房屋，也就是哨所官兵居住的营房已被炸毁，十名边防战士全部遇难。 是在凌晨遭到炮击，十名官兵都是在睡梦中被炸死的。 这个时候，王栋才明白，巴基斯坦军队为什么不顾如此恶劣的环境，在海拔接近五千米的山口上建立哨所。 哨所东南，是一条开阔的河谷，也可以说是山间平原。 因为天气晴朗，所以能清楚的看到河谷里的农田、村庄与城镇，还有那条一直延伸到对面山岭的公路。 那是印控克什米尔北部地区唯一的公路，印军生命线！ 也就是说，在这座哨能监视整条河谷与公路，印军在克什米尔北部地区的一举一动都尽收眼底。 战争时期，巴军炮兵就能在哨所守军的指挥下切断印军生命线。 只要河谷里的公路被巴军炮火封锁，北面停火线上的印军将失去后方支援，也就别想守住防线。 换个角度，如果印军打算发起行动，首先就得打掉山上的巴军哨所。 难道说，印军真要搞事情？ 第243章 疑点重重 虽然哨所的边防官兵全部遇害，但是弹药库与物资仓库没有遭到炮击。 因为是印军的眼中钉，还经常遭到印军骚扰，所以地下弹药库在哨所另外一端，离营房有数十米。 更重要的物资仓库在反斜面上，不过储存的物资不是很多。 才入夏，还没到为过冬储备物资的时候。 此外，印军的炮击很有针对性。 从弹坑的数量来看，打中哨所的炮弹最多只有二十枚，还集中在营房附近，朝向山谷的几处观察点都没有遭到炮击。 吃晚饭的时候，穆沙拉夫过来找到与谢初越等人在一起的王栋。 “你们怎么看？” “很有针对性。”谢初越说了一句。 “有两个问题。”王栋看了穆沙拉夫一眼，才说道，“第一，印军怎么知道边防官兵都在营房里面？” “哨所是在凌晨遭到炮击，而那个时候，边防官兵都在睡觉。” “没有人值更？” “事发突然，边防部队没有收到警报。此外，哨所建在悬崖上面，只有我们上来的那条山路，遭到偷袭的可能性几乎为零，至少在过去从来没有遭到过偷袭，敌人不可能在半夜爬上来。” “这么说，除非收到警报，不然不会安排官兵值更？” 穆沙拉夫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第二个问题，印军炮兵有这么厉害吗？” “你是说……” “如果是一个炮兵排，四门榴弹炮同时开火，一分钟之内就能完成炮击，而炮弹的撒布范围还不到二十米。” “制导炮弹？” 王栋点了点头，说道：“印军的炮兵阵地应该在河谷远端，十多公里之外，使用常规炮弹的话，撒布范围超过五十米。” 穆沙拉夫眉头紧锁，他之前没有考虑这个问题。 “前些年，印度从俄罗斯采购了一批‘红土地’激光制导炮弹，而且提供给了部署在克什米尔的炮兵部队。” 穆沙拉夫微微点了点头，不过没有多说什么。 在卡吉尔山口炮战之后，印度军方发现，他们手里的重炮实在是太差了，在巴军炮兵面前占不到便宜。 随后，印度发出招标书，打算采购一种先进榴弹炮替代已经落后的FH-77。 只是，搞了十年来，至今没有下文。 不是说没有比FH-77更好的牵引榴弹炮，而是价格谈不拢，也就是太贵，让印度军方无法接受。 与此同时，印度陆军也在炮弹上下功夫。 最初，印度陆军相中美国的“铜斑蛇”激光制导炮弹，只是在询价之后就理智的选择了放弃。 很简单，一万多美元的采购价格，连美军都消受不了，更别说印度陆军。 要知道，一枚普通的155毫米高爆弹才几百美元。 几番周折之后，印度陆军选中了俄罗斯的“红土地”激光制导炮弹，还是能用FH-77发射的155毫米型。 只不过，采购量不是很多。 虽然“红土地”比“铜斑蛇”便宜得多，但是以俄罗斯军火商的传统，夸张忽悠的成分很大，售后保障极不靠谱。 按照外界推测，印度陆军采购的“红土地”不会超过一千枚。 “如果是激光制导炮弹，印军的侦察兵是怎么爬上来的？” 谢初越这么一说，王栋与穆沙拉夫都皱起了眉头。 显然，这是一个问题。 要想让激光制导炮弹准确命中目标，必须用激光器照射目标，通常情况下由侦察兵执行此类任务。 理论上，配备了激光照射器的侦察机也能执行照射任务。 只不过，侦察机全都属于印度空军，而且印度空军没有为侦察机采购具备激光指示能力的侦察吊舱。 陆军的无人机？ 印度陆军没有大型无人机，而在海拔五千米的高度上，小型无人机无法升空。 更重要的是，哨所的海拔高度超过河谷一千多米。 也就是说，负责指引的侦察兵得爬上来，才能用激光指示器照射营房，而在哨所下面肯定办不到。 印军侦察兵是怎么爬上来的？ 还有，如果印军侦察兵能够爬上来，还需要进行炮击吗？ 对付睡梦中的十名边防官兵，十颗子弹就足够了。 如果是特种兵，连子弹都能省下来。 “末敏弹，或者GPS制导炮弹。” 在王栋与穆沙拉夫沉思的时候，谢初越说出了他的猜测。 “印军有这样的炮弹？”王栋朝谢初越看了过去。 谢初越瘪了瘪嘴，表示没有听说过。 “如果是，问题就严重了。”穆沙拉夫说了一句。 王栋长出口气，又微微点了点头。 能够生产末敏弹与GPS制导炮弹的国家有很多，包括华夏，不过愿意秘密提供给印军使用的，那就只有美国。 其实，美军非常重视GPS制导炮弹。 因为“铜斑蛇”太贵，加上使用不是很方便，所以这些年来，美军一直在大力发展便于使用的精确弹药。 GPS制导炮弹就是主要选择。 虽然GPS的制导精度比不上激光，误差很难缩小到十米以内，而激光能达到一米，但是比普通炮弹好得多，而且对大口径炮弹来说，十米左右的误差完全可以接受，对打击能力几乎没有影响。 关键，其实就是便宜。 只是，美军主要依靠空中打击，还有数量众多的无人攻击机，不太重视炮兵，也就没有大规模采购GPS制导炮弹。 难道是生产GPS制导炮弹的美国军火商？ 确实有这种可能，毕竟在美军需求不是很旺盛的情况下，开辟海外市场才是赚取利润的主要途径。 反眼全球，除了在也门大动干戈的海湾土豪，只有印度会采购GPS制导炮弹。 特别是在巴基斯坦陆军谋求从华夏获得精确制导炮弹的情况下。 那么，为了获得印度陆军的订单，美国军火商很有可能秘密提供一批炮弹，让印度进行测试。 显然，最好是参与实战。 当初，印军在卡吉尔山口炮战中吃了大亏，因此拿美国军火商提供的炮弹来此对付巴基斯坦边防部队，算得上合情合理。 只是，印度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动手？ 还有，为什么要首先打掉巴基斯坦边防部队的哨所？ 在王栋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侯赛因少校急匆匆的跑了过来，还在挥舞手臂，示意王栋他们关注下面的山谷。 第244章 骑虎难下 山谷里面，一支车队正在向北行驶。 从车灯的数量来看，有上百部车辆，而且行进速度不是很快，可以断定基本全都是军用卡车。 肯定不是坦克、步兵战车之内的主战装备。 很简单，克什米尔是高原，以山地为主，不适合机械化部队作战，没有坦克与步兵战车的用武之地。 在这里，主角是炮兵与步兵，而且以轻便的牵引火炮为主。 受道路交通等因素限制，印度与巴基斯坦都没有在该地区部署自行榴弹炮，连大口径牵引火炮都不是很多。 “注意那些车辆的间隔距离。” 听到雷东的话，王栋又举起了望远镜。 “肯定有牵引火炮，而且数量还不少，应该是一个炮兵营，多出来的车辆，肯定用来运送弹药。” “这得有多少炮弹？”侯赛因嘀咕了一句。 印军山地部队的炮兵营，一般装备二十门牵引火炮，配套车辆大约五十部，而车队里有上百部军车。 “山谷北面，有没有印军的炮兵阵地？” “有，不过都是临时阵地。” “看来，明天要热闹了。”王栋放下望远镜说道，“得马上报告这个发现，让部队进入战备状态。” 穆沙拉夫没多说，朝侯赛因点了点头。 其实，就算没有王栋的提醒，侯赛因都会立即向陆军司令部报告，让部署在卡吉尔山口附近的部队做好战斗准备。 当然，侯赛因带来的中队里有一名通信兵。 随后，侯赛因给中队官兵安排了任务，分成了四个小队，在天亮之后去另外四处失联的哨所。 那四座哨所，也在这条山脉上，同样面向山谷。 其实，王栋已经想到，印军为什么要首先打掉这五座哨所了。 只有打掉这五座哨所，印军才能在不被巴军发现的情况下把炮兵送进山谷，并且在预设阵地上埋伏下来。 为此，印军才在夜间进行机动部署。 因为巴军已经知道哨所遭到炮击，派出了特种部队，所以印军不会拖下去，肯定会在明天清晨开火。 如果巴军没有做好准备，部署在卡吉尔山口附近的炮兵很有可能全军覆没。 关键就是，在方圆几十公里的区域之内，只有少数几条河谷能够部署炮兵，就像巴军知道印军会把炮兵部署在哪里一样，印军也早就掌握了巴军的炮兵部署情况，至少知道巴军在哪里设置了炮兵阵地。 虽然巴军炮兵分散部署，但是没有进入战斗状态就不会进行机动规避。 只是，担心也没用。 侯赛因少校已经报告了发现，而得到的答复是就地待命，巴基斯坦陆军司令部没有安排新的任务。 王栋睡了几个小时，半夜醒来的时候，发现穆沙拉夫坐在悬崖边上。 “睡不着？” 穆沙拉夫被吓了一跳，看到王栋之后，才点了点头。 “我来守夜吧，你去睡一会。” “不用。”穆沙拉夫掏出香烟，先给王栋点上了一根。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过担心也没用。”王栋叹了口气，又说道，“其实，只要印度当局没有失去理智，就不会在这个时候跟巴基斯坦闹翻，因为印度没有同时在两个方向上作战的能力。” “我担心的就是这个。” 王栋微微一愣，不大明白的看着穆沙拉夫。 “之前，印度去招惹华夏，摆明了是受美国唆使，或者说是为了获得美国的好感，好让美国当局批准出口F-16战斗机生产线，乃至出售F-35A战斗机。像你说的，只要印度当局有那么一点理智，就应该知道招惹华夏的后果。虽然华夏表现得很冷静，始终没对印度的挑衅采取行动，但是我们都知道，只要华夏下定决心，局势就不再由印度控制，到时候印度丢掉的恐怕就不止是面子了。” “还没到时候。” “那可说不准，而且何时才算‘时机成熟’，有不同的衡量标准。” 王栋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穆沙拉夫的意思。 “只是现在，印度当局是骑虎难下。” “怎么说？” “如果印度现在退缩，也就是不再给华夏添堵，会有什么结果？”穆沙拉夫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要知道，南亚国家都在关注事态进展，而且此事的结果必然会改变这些国家的立场。我们就不用多说了，不管结果如何，巴基斯坦都会坚持亲华路线，在各个领域跟华夏紧密合作。印度东面的孟加拉国也差不多，会继续跟华夏合作。只不过，斯里兰卡与尼泊尔就不同了。如果印度突然软了下来，我敢打赌，数年之内，斯里兰卡与尼泊尔就会全面倒向华夏。” “到时候，印度就没有盟友了。” “还被全面包围。” “既然如此，印度为何还要玩火自焚？” “有得选吗？”穆沙拉夫抽了口烟，才说道，“俄罗斯越来越不靠谱，英法等欧洲国家力不从心，除非印度当局接受华夏的邀请，加入由华夏发起的丝路经济合作组织，并且下决心解决跟华夏的矛盾，不然只能投靠美国。当然，美国也希望利用印度牵制华夏，才会一拍即合。” “这么说，印度当局现在考虑的是如何收场。” “没错，这就是关键所在。” 穆沙拉夫这么一说，王栋明白了过来。 挑起事端之后，印度当局肯定要避免跟华夏闹将，也就需要想办法结束事端，而且不能表现出软弱的一面。 显然，办法只有一个。 这就是，制造一个新的热点。 如果把印度招惹华夏比喻成一个窟窿，弥补办法不是补上这个窟窿，而是挖一个更大的窟窿。 毫无疑问，以克什米尔为核心的印巴冲突就是这个更大的窟窿。 在印巴爆发冲突之后，谁会关心印度与华夏的事端？ 关键还有，只要克什米尔的火药桶点燃，印度当局能以应付巴基斯坦的威胁为由，结束对华夏的挑衅。 显然，其他国家不会因此认为印度在华夏面前表现软弱，反而会认为印度极为强硬。 到时候，印度不但保全了颜面，还获得美国的好感，可以说是一箭双雕，成为最大的赢家。 只是，有这么容易吗？ 第245章 突然开火 闪光突然出现，照亮了北面的夜空。 大约一分钟后，滚雷一般的炮声才传了过来。 凌晨一点五十五分。 看了眼手腕上的军用表，王栋抬起头来才注意到，穆沙拉夫已经站起身来，而且满脸的惊骇。 山脉另外一侧的巴军官兵已经做好战斗准备了吗？ 从穆沙拉夫的表情来看，肯定很不乐观。 虽然侯赛因少校已经报告了情况，但是以巴基斯坦陆军的指挥能力，层层传达的命令或许还没有送到前线部队手上。 此外，侯赛因在报告中提到，印军将在清晨开火。 现在，离天亮还有四个小时。 不出所料的话，前线部队还没收到命令，也就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进入战斗状态，更别说进行紧急疏散。 身后十米开外，侯赛因少校正在用电台喊话。 语音频道的通信距离不会超过一百千米，在山区能有四十千米就很不错了，侯赛因肯定在跟贝托基地通话。 只是，还来得及吗？ 山谷北面，印军还在开火。 “肯定不止一个营，从炮口闪光频率看，有大约一百门火炮，至少四个营，而且全都是大口径榴弹炮。” 说话的是雷东，他已经走到王栋身边。 罗清、谢初越、张子岚、铁虎与汪昊天也走了过来，神色都很严峻，他们也没想到印军会在夜间开火。 “印军在这个时候开火，肯定掌握了一手情报，特别是巴军炮兵的部署情报。” 听到汪昊天说的这句话，王栋点了点头。 其实，在汪昊天说出来之前，王栋已经想到了这个问题。 虽然在凌晨开火能产生突然袭击的效果，打巴军一个措手不及，但是需要提前获取战场情报。 没有情报支持，开火就是浪费炮弹。 那么，印军从哪获取的情报？ 显然，答案是否定的。 在卡吉尔山口炮战结束之后，巴基斯坦陆军针对遭受的惨重损失展开调查，总结起来有三个主要问题。 一是火炮的性能不够好。 二是战前准备工作不够充分。 三是战术过于呆板。 随后，巴基斯坦陆军花了十多年来解决这三个问题。 卡吉尔山口炮战结束后不久，巴基斯坦陆军为了替代表现不佳的M198牵引榴弹炮发起招标。 虽然此事没有下文，主要是应标企业的开价都太高，巴基斯坦陆军没那么多预算，但是几年之后，由华夏生产的A100火箭炮加入巴基斯坦陆军的战斗序列，巴军炮兵的实力得到极大提高。 据传，巴基斯坦陆军已经相中华夏的PLZ-05自行榴弹炮，准备买来替换M109。 当然，按照以往的模式，巴基斯坦很可能购买PLZ-05的生产许可，然后按照巴军的实际需求加以适当的改进，再换上一个响亮的名字，以“国产”名义装备部队，甚至推向国际市场。 至于战前准备，其实就是修建更多的哨所与前沿阵地，特别是炮兵阵地。 受到地形限制，除非爆发全面战争，不然在卡吉尔山口附近，能够决定战斗胜败的就是炮兵。 也只是炮兵！ 十多年来，巴基斯坦陆军在卡吉尔山口附近修建了数十座炮兵阵地，设置了数百处临时炮位。 部署在此的，其实只有三个炮兵营。 也就是说，炮位与火炮的比例超过一百！ 设置这么多的炮位，就是为了在战时进行战术机动，增强炮兵的生存力，同时提高作战效率。 当然，这也与战术有关。 简单的说，就是通过建设更多的阵地，增强战术灵活性，以免被印度炮兵掌握其活动规律。 其实，印军炮兵也是这么过来的。 只是，印度军队并没有与之相应的侦察手段，准确说是印军的信息化程度远远达不到打一场现代化炮战的程度。 为此，印度才耗费巨资从美国采购大型无人侦察机。 可惜的是，合同刚刚签署，还没有得到美国联邦当局批准，至于交货，恐怕还要等上好几年。 没有有效的侦察手段，就无法获知巴基斯坦炮兵的部署情况，也就谈不上准确打击。 靠运气？ 显然，印度军队还没有蠢到那种程度。 靠反炮兵雷达？ 巴基斯坦炮兵没有开火，反炮兵雷达根本派不上用场。 再说了，巴基斯坦边防部队哨所在昨天遭到袭击，巴军已经提高戒备，部署在卡吉尔山口附近的炮兵肯定会离开日常驻地，至少会疏散转移，因此印军在此之前掌握的情报都已过时。 问题是，从印军投入的兵力看，肯定掌握了准确情报。 要知道，在这条不算宽敞的河谷里面部署四个炮兵影，已经是极限了。 此外，受到后勤保障能力，也就是那条公路限制，印军很难在这条河谷里面部署更多的炮兵。 没有十足的把握，印军会动用全部兵力？ 如果依靠反炮兵雷达，印军应该先动用少量火炮，诱使巴军炮兵还击，在定位之后再进行重点打击。 在卡吉尔山口炮战中，双方都依靠反炮兵雷达来获取战场情报。 只是现在看来，印军肯定通过其他途径获得了准确的情报，对巴基斯坦炮兵的部署地点了如指掌。 那么，印军的情报来自何处？ 肯定不是华夏。 那只能是美国！ 美国有上百枚军事卫星，只需一颗侦察卫星从克什米尔上空掠过，就能确定巴基斯坦炮兵的部署位置。 几个小时之后，侦察卫星拍摄的照片就会送到印军手上。 因为巴基斯坦陆军的信息化程度也不是很高，连机械化都谈不上，所以滞后几个小时不是什么大问题。 此外，在入夜之后，巴军炮兵未必会转移阵地。 有美国提供的情报，印军自然是底气十足。 那三个巴军炮兵营，肯定是凶多吉少。 想到这些，王栋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时，侯赛因少校走了过来。 他已经联系上贝托基地，只是没有获得更多的消息，即贝托基地在印军炮兵的打击范围之外，没遭到炮击。 至于靠前部署的三个炮兵营，还没有取得联系。 贝托基地已经向陆军司令部报告，在等待命令。 与陆军司令部一样，贝托基地的指挥官也让侯赛因他们原地待命，不要采取没有意义的行动。 第246章 时不我待 侯赛因没有坐等，而是根据实际情况做出了部署。 在这个时候，经验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虽然陆军司令部与贝托基地都没说清楚，但是按照侯赛因少校的理解，后方没让他们撤下去，是在为反击做准备。 等巴军展开反击，肯定要人在前线提供火力引导。 特种兵比边防官兵更适合执行引导任务。 其实，这也是陆军司令部派特种部队过来的原因。 征求了穆沙拉夫的意见之后，侯赛因少校让四个小队的官兵立即出发，争取在天亮前赶到另外四座哨所。 不是去救援哨所的边防官兵，是去侦察敌情。 巴军为什么修建了五座哨所？ 因为五座哨所才能覆盖整个山谷，少一座都不行。 在巴军特种兵部署就位之后，只要印军炮兵还在山谷里面，那么不管藏在哪里都会被发现。 由特种兵提供引导，巴军炮兵将所向披靡。 不到半个小时，四个小队的特种兵先后出发了。 没有太多语言，甚至没有话别。 对这些巴基斯坦军人来说，战争已经打响，哪怕在外界看来，这最多只算得上是一场边境冲突。 不止是为了保卫祖国，更是为了捍卫荣誉。 侯赛因少校没有离开，一同留下来的还有几名特种兵，他们的任务是在这座哨所监视山谷里的印军。 按照王栋的吩咐，谢初越等人也做好了战斗准备。 使用的不是枪械，而是一台激光测距仪与一套卫星定位设备。 这台美军特种部队专用的激光测距仪，理论上的工作距离可达二十千米，不过受到天气等因素影响，一般只有十千米。 当然，足够覆盖整条河谷。 卫星定位设备也来自美国，不过汪昊天做了改动，如果GPS信号受到干扰，可以使用华夏的北斗信号。 随后，大家都忙碌了起来。 主要是测量选种的参照物，确定方位与高度，在战斗的时候就能以最快的速度确定打击区域的准确坐标。 其实，这跟狙击手在作战前做的准备工作差不多。 一个多小时很快就过去了，而山谷里的印军炮兵在半个小时前就已停止射击，夜晚重归平静。 巴军炮兵没有反击，表明在遭到炮击的时候没有做好战斗准备。 如果印军获得的情报准确无误，巴军炮兵的损失肯定极为惨重。 要知道，印军的炮击持续了四十五分钟！ 只要巴军炮兵还能战斗，就能利用反炮兵雷达获取的信息展开反击，至少会朝山谷这边开火。 不多时，侯赛因少校收到了贝托基地发来的消息。 不是什么好消息。 贝托基地仍然没能跟靠前部署的炮兵取得联系，不过已经派通信兵过去，天亮之前肯定能搞清楚情况。 陆军司令部已经采取行动，增援的两个炮兵营已在赶来的路上。 只是，最快也要明天下午才能到达。 为了查明情况，巴基斯坦空军派出了两架无人机，预计半个小时后就能到达卡吉尔山口北面。 因为没有合适的侦察设备，所以空军没有出动侦察机。 此外，侦察机很容易被印军的防空雷达锁定，或许还会遭到部署在附近的远程防空导弹拦截。 再说了，陆军特种部队已经到达哨所，不需要侦察机去寻找印军炮兵。 按照贝托基地发来的命令，侯赛因他们继续待命，设法确定印军炮兵的位置，为明天的反击做准备。 只是，印军炮兵会等到明天吗？ 显然不会，更别说是明天下午。 别说还有十多个小时，只需要几个小时，印军炮兵就能离开山谷。 此外，如果印军得到了更多的支持，特别是巴军的部署情报，巴军派来的炮兵未必能扭转乾坤。 只要弹药充足，十多个小时，足够印军用炮弹把巴军的预设阵地耕犁一遍了。 更加要命的是，印军肯定会趁此机会推进，把炮兵阵地前推十多千米，从而将贝托基地纳入打击范围。 如果丢掉贝托基地，巴军就会彻底丧失主动权。 其实，这个担忧已经变成了现实。 山谷里面，印军车队再次出现。 不是撤退，而是离开山谷，从山谷东面北上，去北面十多公里之外的一处阵地，那里距离贝托基地不到三十公里。 因为那处阵地，准确说说一块面积足够到的开阔地在巴军炮火打击范围内，所以印军没有在那边部署炮兵，只是设为临时阵地。 只要印军炮兵导弹，贝托基地就会遭到炮击。 怎么办？ 哨所在山谷西面的山坡上，那条公路在山谷东边，就算没有被印军发现，也无法及时赶过去。 更何况，山谷里面肯定有很多印军。 别说王栋他们只几十号人，哪怕出动一个山地步兵营，也未必能突破印军设在山谷里的防线。 在正规战中，特种兵未必比普通军人更能打。 此外，印军只要守住山谷南面出口的制高点，就能封锁整条山谷，让攻入山谷的巴军无路可走。 沿着西面的山坡北上，绕到印军前面去？ 几乎不可能！ 很简单，往北十多公里，在经过最后一座哨所之后就无路可走了，即便是最强悍的特种兵也无法在带着装备的情况下翻越七千多米高的山峰，更何况王栋他们没有能够抵御严寒的防寒服。 “我们可以徒手翻过去，不带武器，只带一部单兵电台。” “少校……” “你们留在这边，在我们确定了印军炮兵的部署位置之后，把消息发回去，让贝托基地的炮兵抢先开火。” “这是去送死！”谢初越嘀咕了一句。 侯赛因看了他一眼，不过没有多说什么。 确实是去送死，不过做为巴基斯坦军人，在祖国遭到袭击的时候，为国殉难是最基本的觉悟。 穆沙拉夫有点为难，因为换成是他，也会这么做。 可是，他同样明白，这样的牺牲没有多大的价值。 贝托基地只有一个炮兵连，装备的还是老掉牙的M114榴弹炮，总共才八门，就算全部用上也打不过四个印军炮兵营。 也就在这个时候，汪昊天抱着军用计算机跑了过来，神色很是兴奋。 第247章 反击 公路上，一百多辆军车排成了长龙。 因为是撤离，所以军车全都打开了车灯，几处危险路段还安放了大功率探照灯，并且有步兵在引导指挥。 这次，王栋看得很清楚，最前面那个炮兵营装备FH-77牵引榴弹炮。 必须得承认，印军炮兵，特别是基层官兵肯定很辛苦。 二十年前，印军就想换掉这些笨重的，并不适合在山地使用的牵引榴弹炮，可至今依然是印军的主力。 如果说FH-77有什么优点，那就是皮实可靠。 可以说，FH-77是印军手里少有的几种不容易出故障的主战装备，也由此深得印军官兵的信任。 以印军官兵的素质，换上性能更好的火炮，未必能玩得转。 拿美军最新的M777牵引榴弹炮来说，不但需要精心维护保养，对炮手的素质也有极高的要求。 “三十秒准备！” 听到汪昊天的提醒，王栋举起激光测距仪，调到照射模式。 这台设备，不但能用来测量距离，还能用来照射目标，引导使用激光导引头的精确制导弹药进行攻击。 当然，可以是炮弹，也可以是炸弹与导弹。 “十五秒！” “开火！” 随着穆沙拉夫一声令下，枪声响成一片，十多挺DF762NM机枪同时喷出火舌，向公路上的车辆倾洒枪弹。 只是，实在是太远了，超过三千米。 别说DF762NM是通用机枪，即便是M2H这类货真价实的重机枪，有效射程也只有两千米。 正是如此，使用步枪的特种兵与行动人员才没有浪费弹药。 三千多米的射程，确实远了一点，不过枪弹仍然有足够的杀伤力，欠缺的只是必要的命中率。 在这个距离上，“白头弹”能够杀伤无防护的人员。 当然，对车辆的威胁为零。 只是，朝车队开火，不是要摧毁军车，而是要车队停下来。 在机枪开火的时候，王栋启动了激光测距仪。 一条红色的光芒划破夜空，落到了最前面那辆军车上。 夜空中，到处都是曳光弹留下的刺眼光芒，而且遭到突然袭击，车队的印军官兵已经乱了手脚。 没有人注意到那条红线。 其实，跟曳光弹的尾迹比起来，激光测距仪发出的光亮十分微弱。 只是，足以被导弹上的激光导引头截获，准确说是反射的亮光把那部军车变成了明亮的灯塔。 紧接着，一团明亮的火球升起。 爆炸来得很突然，王栋都吓了一跳，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栋哥！” 还好，汪昊天一直聚精会神，没有因为爆炸分散注意力。 王栋哪敢迟疑，立即转动激光测距仪，对准了车队中间的一部卡车，看上去像是弹药运输车。 几秒钟后，爆炸发生，顷刻间就吞没了那辆卡车。 又过了几秒钟，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才传过来，而且是第一次爆炸的声响。 此时，公路上已经出现第三团火球。 王栋没再分神，继续照射车队里的军车。 在第四团火球升起的时候，第二次爆炸的声响才传过来，极为猛烈，表明那就是一辆弹药运输车。 爆炸发生了六次，最后一次发生在车队末尾。 当然，打爆军车的不是枪弹，更不是激光，而是从天而降的导弹！ 在最后一次爆炸发生后，穆沙拉夫就下达了停火命令，让爬在山崖边上的机枪手全都退回来。 山谷里面，印军已经发现了哨所这边的敌人，正在组织反击。 只是，完全不用担心。 这么近的距离，重炮根本用不上。 再说了，牵引榴弹炮无法做到就地开火，在展开之后才能射击，而FH-77从行军状态转为战斗状态，至少需要十五分钟。 就算抽完一根烟，再撤下去也不迟。 穆沙拉夫跑了过来，手里拿着香烟。 “耗子，接着！”王栋把穆沙拉夫递来的香烟抛给了汪昊天。 功臣不是他，是汪昊天，王栋做的事情，其他人也能做到，没有任何技术含量，自然谈不上功劳。 关键，其实是巴基斯坦空军的无人机。 总共有三架，都是来自华夏的“翼龙”2型，其中一架携带了六枚导弹，而且距离山谷也就一百多公里。 在侯赛因少校准备去殉国的时候，汪昊天控制了这三架无人机，准确说是利用黑客手段夺取了无人机的遥控频道。 之前在也门，汪昊天干过类似的事情。 其实，巴基斯坦空军的“翼龙”2就来自沙特。 最初的时候，巴基斯坦空军使用的是从华夏采购的“翼龙”1型无人机，而且送了几架给沙特空军。 正是在试用了“翼龙”1型无人机之后，沙特才决定购买“翼龙”2的生产线。 做为回报，沙特无偿赠送了几架给巴基斯坦空军。 昨天，在哨所遭到炮击之后，巴基斯坦空军就提高了战备状态，确保随时都有一架无人机在克什米尔上空执行巡逻任务。 当然，肯定携带了对地攻击导弹。 至于另外两架，因为是执行侦察任务，所以没有携带对地攻击导弹。 获得侯赛因少校的准许之后，汪昊天控制了这架“翼龙”2，让其在十多公里外发射了导弹。 这个距离，差不多是导弹的极限射程。 正是如此，才没有任何迹象。 很简单，“翼龙”2只能携带小型导弹，其固体燃料火箭发动机只能工作几秒钟，导弹随后依靠惯性飞行，而且速度会迅速降低，在击中目标之前已经低于音速，所以没有发出光亮，声响在爆炸发生之后才传到。 与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相比，导弹飞行时发出的声响就不值一提了。 六枚导弹，只能炸掉六部军车。 所幸，其中一部是弹药运输车。 其实，在引导导弹进行攻击的时候，王栋是在赌运气，至少要打中一辆弹药运输车才能堵死公路。 显然，王栋的运气不错，或者说做出了准确判断。 并非所有人员都在庆祝，谢初越一直盯着山谷里面的印军。 “差不多，该撤了！” FH-77还没有进入战斗状态，不过印军已经架起了重机枪，开始向哨所扫射。 当然，没什么威胁。 观察了一阵，王栋才挥了挥手，穆沙拉夫随即下达撤退命令，让大家全都退到后方的反斜面上去。 印军肯留下来反击，那是好事，因为王栋他们的目的就是拖住印军。 第248章 风云突变 伊斯兰堡，巴基斯坦陆军司令部。 已经确认，部署在卡吉尔山口附近的巴军遭到炮击，三个炮兵营损失惨重，几乎是全军覆没。 吉拉尼上将到来之前，司令部的参谋已经按照预案采取行动。 主要就是给各级部队下达命令。 因为常年跟印军对峙，所以巴基斯坦陆军制订了针对各种情况的作战计划，部署在克什米尔地区的主力部队更是长期处于战备状态，一线部队在接到命令后，能在十二个小时之内进入战斗状态。 其实，克什米尔地区的巴军在昨天就做好了战斗准备。 也就是说，巴基斯坦陆军百分之七十的作战部队已经就位。 巴基斯坦陆军将七成兵力放在克什米尔地区，也实属无奈，因为从印巴停火线到巴基斯坦首都伊斯兰堡的最短直线距离还不到一百五十千米，如果巴军丢掉防线，首都就会受到威胁。 当然，印度也在克什米尔部署了重兵。 道理一样，在克什米尔南面，一直到印度首都新德里全是无险可守的恒河平原，丢掉克什米尔等于失去拱卫首都的屏障。 印巴独立之后，围绕着克什米尔打了两场战争，对峙数十年，正是因为双方都不能失去了这处战略制高点。 当然，局势没有严重到丢掉克什米尔的程度。 此外，卡吉尔山口也不是用兵之地。 说得直接一点，就算印军控制了卡吉尔山口，也无法继续推进，因为该地区根本不适合进攻。 如果这是一场针对巴基斯坦的全面战争，印军应该把主力放在克什米尔南面。 别说印巴两国已经为克什米尔打了两场战争，只要稍微有一点军事常识，就会尽量避开克什米尔。 先拿下边境军事重镇拉合尔，然后挥师北上，伊斯兰堡就唾手可得。 此外，从拉合尔向西，也就是向巴基斯坦腹地推进，还能切断连接巴基斯坦南北地区的交通动脉。 第三次印巴战争，印军就是用这个办法一举打垮了巴军。 为此，在来到司令部之后，吉拉尼上将首先询问了拉合尔的情况，得知边境对面的印军没有异常之后才松了口气。 这只是一场边境冲突，不是全面战争。 只是，局势一点都不乐观。 地形决定了，克什米尔的任何一处要地都是易守难攻，谁先占稳脚跟，谁就掌握了主动权。 如果卡吉尔山口落入印军手中，巴军将变得极为被动。 那么，印军会不会攻打卡吉尔山口？ 或者说，如何才能守住卡吉尔山口？ 没有炮兵，只靠部署在零星哨所里面的步兵，而且主要是边防部队的官兵，能够顶住印军的进攻？ 对此，吉拉尼上将不敢有任何幻想。 当年，巴军能在卡吉尔山口跟印军鏖战数月，而且不落下风，靠的就是部署在停火线后方的炮兵。 其实，正是如此，在事发之后，巴军才立即向前线派遣炮兵。 可惜的是，增援的炮兵部队最快也要在十多个小时之后才能赶到。 不是说巴军的准备不到位，而是没有人想到，部署在前沿的三个炮兵营会同时遭受灭顶之灾。 印军哪来的这么强悍的战斗力？ 虽然印军炮兵的规模比巴军大几倍，但是论质量，还不如巴军。 在克什米尔地区，印军炮兵的主力是FH-77式牵引榴弹炮，而巴军部署在克什米尔地区的M198也不差。 从性能上讲，两种牵引榴弹炮旗鼓相当。 在后方，也就是预备队里面，印军根本没有像样的自行榴弹炮，而巴军有数百门M109系列自行榴弹炮。 做为战区一级的打击火力中，巴军有A100型远程火箭炮，印军却什么都没有。 可见，单纯比炮兵的战斗力，印军还不如巴军。 正是如此，巴基斯坦陆军司令部的参谋从来没有考虑过类似情况，即靠前部署的炮兵部队被印军全歼。 其实，只要前沿炮兵还在，哪怕战斗力有所降低，巴军就能守住卡吉尔山口。 现在的问题是，前沿炮兵已经完全丧失了战斗力。 利用接下来的十多个小时，印军有很大的把握拿下卡吉尔山口，获得主动权，对巴军形成战略优势。 搞清楚情况后，吉拉尼上将没敢耽搁，立即给总理府打了电话。 当务之急是要守住卡吉尔山口，也就得打掉印军发动进攻的主要力量，也就是印军的炮兵。 没有炮兵支持，印军步兵绝对无法攻下卡吉尔山口的哨所。 只是，巴基斯坦陆军的增援部队无法及时赶到，因此得动用其他力量，比如空军的战斗机。 其实，吉拉尼很清楚，总理未必会让空军参战。 只要巴基斯坦空军的战斗机参战，印度空军就会参战，冲突规模就会扩大，也就不再是边境冲突了。 此外，印军炮兵部署在印度实控区内。 派战斗机去轰炸印度实控区？ 显然，除非做好了跟印度打一场全面战争的准备，不然总理绝对不会批准如此疯狂的行动。 吉拉尼仍然给总理打了电话。 按照他的想法，就算不让空军参战，让空军的战斗机升空，也能有效遏止印军的进攻行动。 受到空中威胁，印军绝不会贸然越过停火线。 此外，印度当局也会有所顾虑，即印度没有进行动员，也就没有做好跟巴基斯坦打一场全面战争的准备。 只要拖上十多个小时，等到增援部队到达，就能稳住局面。 让吉拉尼没想到的是，在他打去电话之前，总理已经给空军下达了命令，让空军进入最高战备状态。 也就在吉拉尼来到陆军司令部的时候，已有上百架战斗机升空。 这是要干什么？ 跟印度开战吗？ 吉拉尼很震惊，不过他立即想到，还没有到那一步，因为真要如此，总理首先会让陆军进行动员。 如果不是跟印度开战，那是为什么？ 在电话里，总理下达了指示，让吉拉尼立即下达战备命令，并且尽快向冲突地区，也就是卡吉尔山口增兵。 只是，总理没有下达动员令。 第249章 得到重视 到底是怎么回事？ 跟总理府通了的电话之后，吉拉尼就让参谋去下达命令。 其实，这是多此一举。 在冲突爆发之后，陆军司令部已经按照预案下达了战备命令，各级部队将按照计划展开部署。 有没有总理的指示，根本没有区别。 当然，吉拉尼也已想到，总理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做出指示。 说直接点，就是通过行动表明巴基斯坦的立场，赢得华夏的好感，同时让印度的如意算盘落空。 关键就是，印度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发难？ 在几天前，吉拉尼就收到消息，华夏特使来到伊斯兰堡，直接去了总理府，跟总理商谈了大半天。 此外，华夏也在调兵遣将。 就在前天，总理给吉拉尼打了电话，询问了克什米尔的情况，以及部署在该地区的作战部队的状况。 昨天，华夏外交部发布公告，让赴印游客加强防范。 在此之前，华夏在西南与西北地区各进行了两次战区级军事演习，而且由陆军快速反应部队担纲。 当然，华夏军队在演习中展示了大量先进武器。 只是在西南地区，华夏陆军快返旅就在演习中打了上千枚火箭弹，用远程火箭炮打击了一百多公里外的目标。 其实，这算是客气的。 要知道，华夏陆军拥有最大射程达到四百公里的火箭炮，还有误差不超过三十米的制导火箭弹。 这还是火箭炮吗？ 别说印度，放眼全球，也没有哪个国家拥有能与之匹敌的火箭炮。 说句不客气的话，沿着边境线部署几个装备这种超级火箭炮的炮兵营，就能覆盖整个恒河平原。 种种迹象表明，华夏的耐心快被磨光了。 印度在这个时候挑起与巴基斯坦的冲突，无非是要转移国际舆论的注意力，装扮成受害者，博得国际社会同情。 即便退一步，也能借克什米尔冲突来转移国内民众的视线。 也就是说，印度当局已经意识到撩拨华夏的后果，在为自己找出路，争取在失控之前脱身。 至于跟巴基斯坦爆发全面战争，显然不在印度当局的考虑范围之内。 既然如此，巴基斯坦不但不能退让，还要借此机会证明自己的价值，加强与巩固跟华夏的关系。 显然，这正是总理下令让陆军进入战备状态的原因。 当然，不止是做做样子，还要在冲突中拿出自己的实力，绝对不能落于下风，更不能让印度占到便宜。 那么，接下来该做什么？ 在吉拉尼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是外线电话。 吉拉尼微微一愣，随即拿起了话筒。 “我是吉拉尼上将……什么……好的，我知道了……没问题，我现在就过去，有确切消息之后再联系。” 挂断电话，吉拉尼长出了口气，随后就把值班参谋叫了进来。 电话是空军参谋长谢里夫上将打来的，就在开始，空军的一架“翼龙”2型无人机在卡吉尔山口附近失联，等地面操作员夺回控制权的时候，无人机携带的六枚空对地导弹全都不见了。 因为无人机还在空中飞行，所以空军初步认定，那些导弹全都发射了出去。 至于射向哪里，就搞不清楚了。 “侯赛因少校刚刚发来的战报。” 没等吉拉尼开口闻讯，参谋就把一份墨迹还没有干的简报递了过来。 迅速扫了一眼，吉拉尼先是一愣，随即就锁紧了眉头。 侯赛因少校率领的特种部队发动袭击，在卡吉尔山口南面的山谷里面，袭击了一支印军炮兵部队，摧毁了数门FH-77牵引榴弹炮，随后就遭到印军围攻，请求后方尽快提供炮火支援。 此外，侯赛因少校提到，他们使用技术手段控制了一架空军的无人机。 虽然没有说是什么技术手段，也没有提到控制无人机之后所做的事情，但是很明显，侯赛因他们用无人机携带的导弹打击了印军。 问题是，侯赛因他们哪来的技术手段？ “除了那个中队，还有谁在前线？” “沙特派来的一批人员。” “沙特！？”吉拉尼很是疑惑的看着参谋，怎么跟沙特扯上关系了？ “之前，沙特当局答应为我们的特种部队提供一批精良枪械，而且由他们派人员送往贝托基地。根据贝托基地的报告，去了二十多人，而且很有可能是之前在也门协助沙特军队作战的雇佣兵。” “那些人也去了前线？” 参谋点了点头，说道：“带队的是穆沙拉夫。” “谁？” “三军情报局的特工，在陆军特种部队服役的时候，他是侯赛因少校的上级。” 参谋这么一说，吉拉尼想了起来。 “此外，跟随穆沙拉夫去贝托基地的，还有……”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参谋没敢多说一句，立即转身离开。 等参谋出去，吉拉尼又沉思了一阵，才拿起外线电话的话筒，给三军情报局的局长打了电话。 吉拉尼认识穆沙拉夫，或者说记得穆沙拉夫。 此外，吉拉尼还知道，穆沙拉夫跟华夏情报人员搞在一起，之前还回到巴基斯坦招募了很多退役军人。 显然，带队的不是穆沙拉夫，他最多是个跑腿的。 只是，牵扯到华夏情报人员，那就不简单了。 虽然可以通过热线电话，直接跟华夏的陆军司令联系，但是吉拉尼知道，此事最好让三军情报局出面。 在吉拉尼看来，这是一个很明确的信号。 只是，三军情报局局长对此事也是一无所知，用他的话来说，在吉拉尼告诉他之前，他并不知情。 怎么可能！？ 当然，雷蒙德少将，也就是三军情报局局长明确表示，他会立即跟军情局联系，搞清楚情况。 此外，他还告诉吉拉尼，在查明情况之前，此事绝不能传出去。 吉拉尼一口答应了下来，还做了保证。 这里面的厉害关系，就算雷蒙德不说，吉拉尼也能想到。 随后，吉拉尼就把那名参谋叫了回来，让参谋销毁所有跟华夏情报人员，也就是与侯赛因少校有关的通信记录。 此外，任何跟侯赛因少校有关的事情直接向他汇报。 第250章 紧急任务 来到局里，“龙四”先去餐厅买了一份早点，也就是一个面包与一杯豆浆，才去了局长办公室。 此时，天色刚刚放亮。 还好，军情局总部从不打烊，餐厅也是二十四小时营业。 “老李头，我就想不明白了，你不需要休息吗？这才什么时候，就算有事，不能等我睡到自然醒？” “你们的休假已经取消了，等下就去机场。” 李长江面无表情，把一份传真文件丢到了“龙四”面前。 “龙四”暗自一惊，放下面包与豆浆，拿起了文件。 “能够肯定？” “除了他们，还有谁能够夺取巴军无人机的控制权？”李长江长出口气，又说道，“这么乱来，迟早要出大事。” “这小子，还真有两手，看来他手下有一名技术专家。” “也是我们的人。” “龙四”抬起头来的时候，李长江已经把一个文件夹丢到他面前。 “除了那个电子专家，还有几个从直属特种部队出去的人员，不出所料的话，他们都在那边。” “我就想不明白，他们在中东赚大钱，去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干嘛？” “根据已经掌握的情报，在他手下有上百名巴基斯坦退役军人，其中一个叫穆沙拉夫的退役特工很受他器重。此外，沙特当局一直非常重视跟巴基斯坦的关系，前不久才无偿向巴基斯坦提供了一批精良枪械。他们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巴基斯坦，很有可能是受沙特当局的委托。” “什么委托？” “沙特援助给巴基斯坦的枪械，全都是D&F公司的产品。” “龙四”微微一愣，随即就锁紧了眉头。 “当然，这只是摆在台面上的理由。往更深的层次看，沙特当局很有可能打算通过援助巴基斯坦来向美国示威。” “这也太直接了吧？” “断交风波这件事，明摆着是美国在教训沙特，而刚刚坐上王储位置的穆罕默德王子肯定不愿意俯首帖耳。虽然沙特富得流油，但是有的也只是钱，其他都不值一提。如果穆罕默德王子想做点什么，巴基斯坦就是一个很好是舞台，因为巴基斯坦缺的就是钱，必然会满足海湾土豪的小心愿。” “那么，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确实没什么关系，他已经离开军情局，现在拿的是英国护照，不过你们得去伊斯兰堡一趟。” “局长……” “虽然我们早就料到印度会走出这一步，但是现在的局势，离失控只有一步之遥。” “那又如何？” “龙四”有点来火，因为他在休假，在接到李长江的电话之前，他已经收拾好行李，准备去三亚享受阳光海滩。 李长江只是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龙四”是超级特工，不用跟他说什么大道理，以他的头脑，肯定能够想清楚这里面的厉害关系。 “一定要我们过去？” “知道他还活着的，只有你们两个，而且之前也是你去英国跟他见面，回来后提出了要求。” “局长，你可不能过河拆桥。” “难道我说错了？” “龙四”很是无语，他确实替王栋提出了要求，可是那只是要求，而答应下来的人是李长江。 再说了，“龙四”只是特工，也就是执行者，而不是决策者。 “行了，你也别抱怨，回来之后，我加倍补偿你们。” “这样的话，我都不记得你说过多少次了。” 李长江呵呵一笑，说道：“这次一定兑现。” “得了吧，每次都说一定兑现。‘狼来了’的话说多了，谁都不会相信。” “你们实在不想去的话，我就亲自过去。” “得，又来这一套。” “还有别的问题吗？” “任务是什么，需要注意什么？” “你们以特派员的身份，代表我们跟巴基斯坦三军情报局联系与交涉，灵活处理相关事务。只有一点需要注意，不管局势发展到哪一步，不能扯上任何关系，哪怕要为此做出必要的牺牲。” “龙四”暗自一惊，随后才微微点了点头。 “我的手机一直开着，随时都能找到我。” “行，我回去做准备。” “不用这么麻烦，直接去机场。你过来的时候，你家那口子已经去机场了。” “龙四”苦笑了起来，起身离开了局长办公室。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人是“龙四”应付不了的，也就两个，一个家里的领导，一个局里的领导。 其实，“龙四”知道，李长江为什么要派他与“凤四”去巴基斯坦。 按理说，军情局完全可以不管此事，就像李长江说的，王栋已经离开军情局，现在拿的是英国护照。 虽然李长江没有明说，但是派“龙四”两口子过去，摆明了是帮助王栋他们。 至于这里面的原因，那就再简单不过了。 跟巴基斯坦合作，支持巴基斯坦自然不用多说，毕竟巴基斯坦是华夏最重要，也是最可靠的兄弟国家。 关键，其实是沙特。 虽然与沙特关系不是太亲密，至少还没有发展到称兄道弟的程度，但是在支持巴基斯坦这件事上，双方的立场完全一致。 先不说沙特支持巴基斯坦的根本目的，只是借此机会加强与沙特的往来，就就着巨大的利益。 别忘了，沙特是全球头号石油出口国，而华夏是头号石油进口国。 更何况，这些年来，沙特一直是华夏最主要的石油提供国，只有少数几年被俄罗斯甩在了后面。 其实，这也是李长江扶持王栋发展军火企业的原因。 只要王栋与沙特王室往来密切，通过他就能省掉很多麻烦，而且不会立即被美国等西方国家盯上。 不管王栋拿哪个国家的护照，也无法改变华夏人的身份，至少在其他人眼里，他就是华夏人。 厉害关系摆在这里，李长江肯定不会袖手旁观。 当然，也就只好让“龙四”两口子辛苦一趟了。 在“龙四”出去之后，李长江才打了电话，把相关安排告诉了雷蒙德少将，好让三军情报局派人去接应。 不管怎么说，那是巴基斯坦的主场，得照顾三军情报局的面子。 第251章 撤离 炮击一直持续到天亮，每隔十五分钟一次，每次持续五分钟，像闹钟一样准时。 王栋他们躲在反斜面阵地上，没受到威胁，只是得忍受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躲避飞落的碎石。 印军没发动进攻，也办不到。 哨所在山上，比山谷高了上千米，而且朝向山谷一侧是峭壁与陡坡，别说是人，连猴子都爬不上来。 此时，侯赛因已经收到陆军司令部发来的消息。 空军将出动更多的无人机，而且全都携带了对地导弹，由他们提供引导，也就是用激光照射目标。 只是，这些无人机在天亮后才能起飞，赶过来至少要两个小时。 山谷里面，印军已经填上了道路上的大坑。 虽然炮击哨所的那几门FH-77还摆在路边，但是其他炮兵部队正在开拔，最先出发的车队已经离开了山谷。 对此，王栋等人也是束手无策。 谢初越带着几名狙击手，爬到悬崖边上，朝印军车队开了几枪，结果立即遭到了密集炮击。 虽然他们全都毫发无损的撤了下来，但是没有一部印军车辆停下来。 随后，几名巴基斯坦特种兵搬来一挺曾祖父辈的DShK重机枪，只是没打几枪就出了故障，紧接着就被打来的炮弹炸成了废铁。 没有合适的武器，王栋他们只能干着急。 当然，侯赛因少校立即报告了这个情况。 九点左右，第一批两架挂着导弹的“翼龙”2无人机进入遥控范围。 在侯赛因请示后，汪昊天接管了这两架无人机，把十二枚导弹全部发射了出去，摧毁了几门印军火炮。 只是，无人机来得太晚了，印军大部队已经离开了山谷。 大概是害怕再次遭到空中打击，剩下的印军火速撤出了山谷，甚至没有带走阵亡同伴的遗体。 因为印军的火炮已被炸毁，所以在完成照射之后，王栋没有退回去。 经过这场战斗，王栋对穆沙拉夫当初在卡吉尔山口炮战中的感受有了切身的体会。 在这个鬼地方，往往是看得到敌人，却无可奈何。 如果克什米尔没有这么重要的战略价值，不管是巴基斯坦，还是印度，都不会在此耗费一兵一卒。 说白了，这里不是用兵之地。 别说士兵手里的枪械，即便是火炮，往往也只是摆设。 其实，这也是印巴在克什米尔对峙了几十年，却始终没有打破僵局的关键所在，双方都没有改变现状的能力。 就拿这座哨所来说。 印军一直通过炮火压制哨所，始终没有发动进攻，因为根本无法拿下哨所，哪怕有一条上山的路，攻打哨所也只是送死。 换个角度，王栋他们同样无法打下山谷对面山坡上的印军哨所。 显然，印巴双方能做的，也就只是对峙。 “问题应该不大。” 听到穆沙拉夫说的话，王栋才回头朝他看去。 “印军炮兵现在出发，能在天黑前到达北面的炮兵阵地就很不错了，我们的增援部队能在下午到达。” “没我们什么事了？” 穆沙拉夫点了点头，说道：“刚收到消息，上面让我们回去，吉拉尼上将亲自下达的命令。” “把这个交给侯赛因少校，他们会用得上。”王栋把激光测距仪递给了穆沙拉夫。 “我们走北线，从三号哨所下山，天黑之前能赶到会合地点，陆军司令部会派直升机去那边接我们。” 王栋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穆沙拉夫叹了口气，才转身走开。 其实，穆沙拉夫不想离开，因为他知道，战斗才刚刚开始，侯赛因等特种兵还要在这里呆上几天。 只是，他必须离开，因为他早就不是巴基斯坦军人，现在拿的是英国护照。 临走之前，汪昊天把带来的军用计算机交给了一名特种兵，还教会特种兵控制无人机的办法。 此外，双方人员还交换了纪念品。 从最初的陌生、猜疑与担忧，到现在的熟悉、了解与信任。 虽然只是短短两天，但是并肩作战的经历已经把大家凝聚到一起，成为了生死与共的兄弟。 告别场面有点伤感，王栋没有留在最后。 侯赛因也没有留下，而是充当向导，带王栋他们前往三号哨所。 中午，队伍来到了三号哨所。 在这里，能够俯瞰整个卡吉尔山口。 到此时，王栋才明白印巴双方为什么要耗费如此多的兵力，宁愿承受如此大的损失来争夺这处山口。 说是山口，其实是一条已经存在了数亿年的河谷。 受到地质变迁影响，河流早已消失，河谷也整体上升了上千米，不过仍然比两侧的山峰低得多。 山口东南，正是印军控制的山谷。 北面，则是一条由巴军控制，一直延伸到阿斯多尔的山谷。 也就是说，只要拿下卡吉尔山口，印军就能沿着山谷推进到阿斯多尔，占领这座位于南伽峰下的战略重镇。 要知道，阿斯多尔是巴军在克什米尔的战略支承点。 更重要的是，连接华夏与巴基斯坦的战略公路就从阿斯多尔西北经过，沿着这条公路南下就是巴基斯坦首都卡拉奇。 夺取巴斯多尔，就能从北面包围卡拉奇。 因为山谷里面无险可守，所以巴军必须死守卡吉尔山口。 下山的路只有一条，侯赛因只送到这里。 “你是个遇到的最厉害的女人，因为你，我会改变对女人，特别是华夏女性的看法。” “你也是我遇到的，最不懂得讨女人喜欢的男人，不过你一点都不差，是值得信赖的朋友。” 说完，罗清主动拥抱了侯赛因少校。 显然，这个举动让侯赛因有点意外。 “兄弟！”王栋走了过去，拍了拍侯赛因的肩膀。“不管什么时候，不管是什么事，有需要就给我打电话。” 侯赛因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王栋的意思。 随后，谢初越等人依次来跟侯赛因话别。 穆沙拉夫留在最后，王栋也没等待，带着队伍先一步出发。 王栋有招募侯赛因的想法，只是侯赛因是现役军人，所以不好直接说，让穆沙拉夫出面合适一些。 当然，做为一名特种部队军官，侯赛因也不会为了金钱脱下军装。 第252章 脱身 从直升机上下来，王栋就看到了站在大巴客车门口，穿着巴军制服的“龙四”。 虽然有点惊讶，但是王栋没有感到奇怪。 巴基斯坦陆军已经知道他们的存在，还知道他们跟随特种部队去了卡吉尔山口，肯定会转告军情局。 局里派“龙四”过来，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如果是其他人，那才需要担心。 “小九，不错嘛，队伍壮大了。” “四哥。” “龙四”呵呵一笑，朝跟在王栋身后的谢初越等人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他当然认识谢初越等人。 谢初越等人有点尴尬，跟“龙四”打了招呼，就飞一般的上了客车。 “你跟我来。” “四哥，没必要搞特殊吧。再说了，他们都是自己人。” “哪来那么多废话。” 王栋很头大，不过还是老老实实的跟着“龙四”上了后面的军车。 “机票买好了？” “机票？不用，瓦利德王子给我们包了一架航班，就在伊斯兰堡国际机场，随时都可以起飞。” “沙特航空公司的那架B777？” 王栋点了点头，没有多做解释。 “混得不错嘛，傍了大款。” “四哥……” “在沙特，好吃好喝的，今后少管闲事，安心做你的军火买卖。说不定哪天，我跟你四姐还得来投靠你。” 王栋翻了下白眼，要是打得过“龙四”，他肯会甩一巴掌过去。 这叫什么话？ 能说“投靠”吗？ 要是“龙四”肯来，王栋会立即让出董事长的位置，把D&F公司交给他，让他当带头大哥。 “说正经的，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我知道。” “知道就好，下不为例。” 王栋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龙四”的意思。 其实，就算“龙四”不说，王栋也知道此地不能久留，因为在这里，他的真实身份随时可能暴露。 哪怕没有暴露，只要跟巴基斯坦、跟刚刚爆发的冲突扯上关系，就会受到怀疑。 要是被西方国家的情报机构盯上，麻烦就大了。 到时候，别说继续经营D&F公司，能够保住性命就很不错了。 要知道，为了让D&F公司在英国立足，王栋才让瑟琳娜担任法人，而且由瑟琳娜直接管理与经营。 为了不让英国情报与安全机构产生怀疑，王栋至今没有让谢初越等人去英国定居。 王栋的公开身份是瑟琳娜的私人保镖，同样是为了避嫌。 离开基地之前，王栋上了大客车。 “龙四”没有跟随他们离开基地，也没有跟大家道别。 天亮之后，王栋他们才到达伊斯兰堡。 因为提前联系了机场与航空公司，所以王栋他们没去酒店，在他们赶到的时候，航班已经做好了起飞准备。 此时，发生在卡吉尔山口的冲突已经公开化。 让王栋没想到的是，印度当局先发制人，抢先公布了消息，还公然指责巴基斯坦单方面破坏停火协议。 这就是恶人先告状！ 在印度国防部公布消息之后，巴基斯坦当局也采取了行动，宣称边防哨所遭到印军越境袭击，伤亡数十名官兵。 关键就是，巴基斯坦公布了边防哨所在遭到炮击后的照片。 有趣的是，印度没有公布类似的照片，哪怕在卡吉尔山口南面的山谷里面有很多被炸毁的军车与火炮。 死要面子？ 其实，巴基斯坦当局也没有公开炮兵遭到袭击的事情，更别说拿出炮兵阵地遭到炮击的照片。 显然，要面子的不止是印度，还有巴基斯坦。 仅仅几个小时，已经进入战备状态的三个炮兵营就被印军全歼，传出去的话，还不被人笑掉大牙？ 在偷袭得手后，因为遭到巴军边防哨所的官兵阻击就损失了几十部军车，还有十多门宝贵的FH-77榴弹炮，印度的颜面往哪放？ 至于边防哨所遭到炮击，边防官兵遭受伤亡，对印巴来说都是家常便饭。 过去几十年里，双方每年都会发生数十次小规模冲突，每年伤亡数百名边防官兵，损失数十座哨所。 问题是，纸包不住火。 损失是实实在在的，肯定隐瞒不了多久，特别是阵亡了那么多官兵，迟早得给军属一个交代。 正是如此，这场冲突肯定不会立即结束。 只要冲突还在继续，印度与巴基斯坦就会逐步公布遭受的损失，尽量降低由此产生的负面影响。 航班升空之后，王栋就找空乘人员要了一条毛巾与一个枕头。 来到巴基斯坦之后，他还没有合过眼呢。 只是，机舱内一点都不安静。 “什么……好，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罗清把王栋叫了起来，其实王栋还没有睡着，只是闭着眼睛，想一个人安静呆一会。 “尼古拉斯发来的，内部消息。” 接住罗清递来的平板电脑，王栋揉了揉眼睛。 他确实很疲惫，只想好好休息一阵。 “你在发烧，今天是……你该在三天前打第二针，你……” “我没事。” 罗清咬了咬牙，现在急也没用，因为她没有把针药带在身边。 为了不让罗清担心，王栋拿起平板电脑，仔细看了起来。 确实是内部消息，由尼古拉斯从印军内部网络黑出来的，具有很高的可信度，至少印军不会自欺欺人。 在王栋他们下山的那个下午，巴基斯坦炮兵展开反击。 半个小时止内，巴军炮兵向位于山谷北面的印军炮兵阵地发射了数千枚炮弹，最后还动用远程火箭炮。 结果不用多说，率先到达的那个印军炮兵营全军覆没。 随后，另外一个炮兵营在转移途中遭到炮击，损失也极为惨重。 按照提交给印度陆军司令部的报告，损失了大约五十门FH-77牵引榴弹炮，以及近三百部车辆。 人员伤亡非常巨大，只是确认阵亡的就有一百多人，还有两百多人失踪。 也就是说，两个炮兵营被全歼。 打垮印军炮兵的并不是自行榴弹炮，而是首次参与实战的A100火箭炮，以及采用末段弹道修正技术的火箭弹。 印军前线部队报告，巴军动用了七十多门A100火箭炮，也就是两个营的兵力。 只是，可能吗？ 第253章 看笑话 与俄罗斯的“龙卷风”火箭炮一样，A100也是远程火箭炮。 其实，巴基斯坦采购A100，就是为了对付印度购买的“龙卷风”，用射程优势弥补数量上的不足。 虽然没有可靠的消息，但是以巴基斯坦的实力，购买的A100最多只有三十门。 也就是说，只能装备一个炮兵营。 像A100这样的远程火箭炮，买多了也没用。 很简单，远程火箭炮一般编在集团军一级的作战单位里面，承担的是战役级别的火力支援任务。 巴基斯坦有几个集团军？ 一个都没有！ 此外，巴基斯坦陆军只有一个主要作战方向，因此只需要一个营的远程火箭炮就能满足作战需求。 因为军费有限，所以巴基斯坦陆军也不会采购更多的A100。 就算需要更多的远程火箭炮，也应该选择像WS-2与A200这类超远程火箭炮，从而对印军获得绝对优势。 其实，巴基斯坦陆军也有类似的计划，一直在谋求获得A200，甚至是A300。 只是，至今没有明确的消息。 关键就是，超远程火箭炮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 拿A300来说，出口型配备的火箭弹拥有290公里的最大射程，而且能够很轻松的增加到400千米。 把A300卖给巴基斯坦，必然会打破地区军备平衡。 此外，A300非常昂贵，配套出售的火箭弹也不便宜，所以巴基斯坦就算买得起，也未必用得起。 关键就是，A100已经足够了。 A100的最大射程为120公里，而印度采购的“龙卷风”只有90公里，超出的30公里能让巴军立于不败之地。 相对而言，A100的配套火箭弹更多，其中非制导火箭弹的价格较为低廉。 其他方面，A100也足够优秀。 比如，采用惯性加卫星定位复合制导技术的火箭弹，CEP不到30米，即便是廉价的惯性制导火箭弹，散布误差也小于三百分之一，接近身管火炮的精度，远好于同类型的其他火箭炮。 还有，华夏连同出售了火箭弹的生产许可证，巴基斯坦能够在国内生产。 严格说只是组装，即很多关键零部件依然需要从华夏进口。 只是，在国内组装的价格肯定要比整体进口便宜。 此外，A100火箭炮也能在巴基斯坦的兵工厂进行维护保养，只有中期大修需要送回华夏。 显然，印度从俄罗斯采购的“龙卷风”就没这么多便利了。 其实，这也是印度这采购了六十门“龙卷风”，而且很少使用，也很少进行实弹训练的关键所在。 用印军自己的话来说，让一个营的三十门“龙卷风”齐射一次，打掉的炮弹相当于一个山地步兵师全年日常开支。 搞一次演习，来几次齐射，就得让几万名官兵饿肚皮。 简单的说，不管是A100，还是“龙卷风”，都是陆军打击火力的顶梁柱，装备数量肯定不多。 巴基斯坦陆军只采购了三十门A100，装备了一个远程火箭炮营，没有第二个。 至于传说中的第二个营，计划装备A300或者WS-2，只是至今没有下文，恐怕还要等好几年。 因为损失惨重，所以印军前线部队夸大对手的实力，也不算奇怪。 当然，印度当局肯定会接受这样的说辞，毕竟没有人愿意承认印军炮兵不是巴军炮兵的对手。 冲突，不止发生在地面。 在炮兵进行反击的同时，巴基斯坦空军的无人机也再次出动，打击了印军设在山谷里的军营。 昨天晚上，也就是王栋他们乘车返回伊斯兰堡的时候，双方出动了战斗机。 只是对峙，没有演变为冲突。 印军出动的是Su-30MKI，总共四架，得到了“费尔康”预警机的支持，对手是巴军的四架JF-17。 因为担心事态扩大，所以双方战斗机都没有越过停火线。 也就是说，只是远距离较量。 虽然在报告中，印度空军明确提到，巴基斯坦空军出动了ZDK-03预警机，为JF-17提供支援，但是对于最终的结果，印度空军并没有给出一个让人信服，或者说让印度高层感到满意的说法。 这就是，印度空军的Su-30MKI多次被火控雷达锁定，却始终没有锁定巴军战斗机。 印度空军强调了一点，即在对峙中，Su-30MKI探测到了JF-17，也进入了跟踪模式，只是始终没能获得锁定机会。 为什么？ 印度空军给出的说法很直接，即Su-30MKI使用的无源相控阵雷达存在缺陷。 其实，这早就不是秘密。 十多年前，在获得第一批Su-30MKI之后，印度空军用其参加跟美军的联合演习，对手是绰号“金鹰”的F-15C终极改进型。 当时，印度空军肯定是自信满满，认为能够扬眉吐气。 可惜，现实很残酷。 在“金鹰”面前，号称全球最先进四代半战斗机的Su-30MKI一败涂地，甚至连引以为傲的超机动性都不值一提。 也就是在此之后，印度空军决心获得第五代战斗机。 当然，结果恐怕会更糟糕。 印度空军在报告中强调无源相控阵雷达的缺陷，其实是在为购买F-16做铺垫，因为最新型号的F-16配备了有源相控阵雷达。 此外，印度空军还在报告中提到，巴基斯坦空军出动的是第三批次的JF-17。 这种战斗机，配备的就是有源相控阵雷达。 按照印度空军的说法，正是因为雷达性能更加强大，所以JF-17才能在一百多公里外锁定Su-30MKI。 归根结底，只有尽快获得性能先进的F-16，才能克制巴基斯坦空军的JF-17。 “怎么样，好笑吧？” 王栋笑着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一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的样子。 确实很好笑，因为Su-30MKI是重型制空战斗机，而JF-17是轻型多用途战斗机，两者根本就不在一个级别上。 “要不要搞点事情？” “怎么搞？” “把这些内部资料发到网上，让全世界看印度的笑话。” “有这个必要？” “印度当局死要面子，我们就当看笑话好了，反正我们不卖战斗机，对我们没有任何影响。” “让尼古拉斯小心点，别留下痕迹。” “他那么怕死，肯定会十分的小心谨慎。” “到了利雅得，再叫我。” 罗清点头答应下来，没再打扰王栋休息。 当然，她不止让尼古拉斯公开印军内部资料，还让赵禹派人把保存在恒温冷柜里的针药送往利雅得交给瑟琳娜。 第254章 回到正轨 王栋出来的时候，罗清在用遥控板换频道，瑟琳娜在阳台上打电话，穆沙拉夫与铁虎在扳手腕。 这已是来到利雅得的第三天，大家都在等王栋。 是怎么从飞机上下来的，以及怎么到达宾馆的，王栋全都不知道，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床上了。 为了把针药及时送过来，赵禹租赁了一架商务飞机，还让高峻亲自跑了一趟。 还好，没有出什么意外。 此后，王栋在床上躺了两天。 恢复之后，王栋就闲不住了。 调到CNN的国际新闻频道之后，罗清丢掉了遥控板。 当今，头号热门消息就是印巴克什米尔冲突，也被西方媒体称为“第二次卡吉尔山口炮战”。 在过去三天里，双方拉开了膀子，不过只动用了火炮。 双方空军没再出动战斗机，巴基斯坦空军甚至没再派无人机执行打击任务，此外巴基斯坦陆军也没再动用远程火箭炮。 俗话说，狗急了都要跳墙。 这只是冲突，又不是战争，也就谈不上拼命，打得太狠的话，反而有可能导致局势失去控制。 “昨天，华夏外交部以印巴冲突为由，宣布从印度撤侨。” 听到这话，王栋朝回到房间里的瑟琳娜看了过去。 “按照新闻媒体做出的解读，这是最后通牒。不出所料，印度很快就会退让。卡吉尔山口的炮战还会持续一段时间，在某个大国，比如俄罗斯出面斡旋之后，印巴双方才会宣布停火。” 王栋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开始，瓦利德王子打电话来，询问你的情况，说是已经做好了安排，等你康复后就举行奠基典礼。” “那就明天吧。” “不用急……” “留在利雅得也没别的事情，早点完事，早点回去，免得夜长梦多。” 瑟琳娜点头答应了下来，掏出手机去了阳台。 “穆拉，你得认老。” 王栋走过去的时候，穆沙拉夫手腕一软，持续了快十分钟的扳腕子比赛终于结束。 “是啊，不认老都不行。”穆沙拉夫甩了甩右手，一副力不从心的样子。 其实，输给铁虎也没什么丢脸的，因为铁虎是机枪手，体魄跟丘尔金有得一拼，比穆沙拉夫强壮得多。 此外，铁虎也很内向。 王栋走过来之后，他就起身让出了位置。 在王栋卧床休息的这几天，铁虎顶替了他的位置，担任瑟琳娜的私人保镖，不过主要扮演司机的角色。 选择铁虎，因为他的眼里只有赵凰，不会打瑟琳娜的主意。 “昨天，我去找过萨利赫，以他的说法，王储对我们在巴基斯坦的行动十分满意，也很重视我们跟皇家兵工厂的合作项目。如果时间安排得过来的话，王储将出席合资工厂的奠基典礼。” “生产情况如何？” “交付给特种部队的已经备妥，还在联系航空公司，这几天就能运抵利雅得。” “那就好。” “另外，赵禹发来消息，他们已经确定了三种埋头弹的口径，还试制了一批，即将进行测试。” 王栋的眉头跳了几下，显得有点惊讶。 很简单，埋头弹的关键是二元发射药与层叠喷涂装填工艺，要不然就算设计出来，也未必能用。 “发射药是通过走私渠道获得的，不是很多，只够制造测试用的枪弹。装填工艺也没完善，主要环节需要手工操作，暂时不具备量产能力。至于生产线，用赵禹的话来说，还是镜花水月。” “陈子豪怎么说？” “关键不是技术人员。” 王栋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穆沙拉夫的意思。 显然，关键是军情局。 如果军情局不愿意提供核心技术，就算有再多的技术人员也是白搭，毕竟派来的技术人员没有一个掌握核心技术。 拿陈子豪来说，他只是参与了二元发射药的研制工作，不知道配方，更不清楚具体生产流程。 此外，王栋也不可能强迫陈子豪等技术人员做违背原则的事情。 “四哥给我打过电话。” 罗清这么一说，王栋与穆沙拉夫立即朝她看了过去。 “他告诉我，别想得太多，只要能拿到沙特陆军的订单，什么都好说。” “就这些？” “你也知道，四哥不喜欢说废话。” 王栋苦笑着叹了口气，才说道：“这么说，四哥是在暗示我们，拿埋头弹去竞争沙特陆军的订单。” “问题是，我们现在根本没办法大批量生产埋头弹。” “拿到合同，又不需要批量生产能力。” “这可不一样。”穆沙拉夫咬了咬牙，说道，“之前，我们能拿到特种部队的订单，跟枪弹量产能力没有直接关系，毕竟DF762能够使用北约标准弹药，因此就算我们无法大量提供枪弹，也不存在无弹可用的问题。埋头弹却不同，没有替代品，如果我们没有掌握埋头弹的量产技术，那么发射埋头弹的枪械连烧火棍都比不上。沙特不但会赔掉几十亿美元，连国防安全都会受到影响。哪怕王储跟我们的私交非同一般，也绝对不会拿沙特的国家安全开玩笑。” 王栋沉思了一阵，才说道：“也就是说，要打动沙特当局，我们需要给出一个分量十足的保证。” “保证都没用。” “如果我们答应在沙特开办弹药厂，在沙特生产埋头弹呢？” 穆沙拉夫猛的一愣，眉头随即锁到了一起。 “还有，我们可以垫资，也就是在埋头弹实现量产前，不拿沙特一分钱，也不跟沙特签署枪械的买卖合同。” “这……” “等到埋头弹实现量产，也就是弹药供应有绝对保障之后，再谈军购合同，以及其他的事情。” 穆沙拉夫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道：“这个办法应该行得通，至少能让王储给王室一个合理的交代。” “我们有那么多钱吗？”罗清问了一句。 王栋笑了笑，朝回到房间里的瑟琳娜看了过去。 瑟琳娜有办法？ 不过，罗清随即就想到，能提供资金的显然不是瑟琳娜，而是瑟琳娜开始联系的瓦利德王子。 王储代表的是沙特当局与沙特王室。 瓦利德王子没有官职，代表的是个人，而他拥有数百亿个人资产！ 第255章 战场之外的价值 厂址在利雅得南面，一个叫“萨利赫国王军工城”的地方。 其实，就是一片圈出来的荒漠。 建好的基础设施只有一条公路，以及路口的哨所。 为了举行奠基仪式，搭设了几个特大号帐篷，挖了一个大坑，在坑里立了一块用专机从华夏运来的汉白玉石柱。 当然，帐篷里面是应有尽有。 为了供电，沙特军方用直升机运来了一台大型发电机，还专门安排了三台军用燃料运输车。 王栋他们乘坐直升机到来的时候，王室卫队已经就位。 从专门供王室成员休息的帐篷到仪式举行现场，也就是基坑，铺了一条用金线编织的地毯。 在灼热的烈日下，金色地毯光彩夺目。 土豪的世界，谁能理解？ 当然，王栋对这些早就习以为常。 看来，穆罕默德王储有大把时间。 进了帐篷，王栋才发现，穆罕默德王储还没到来，在此等待他的是瓦利德王子，以及几名在皇家兵工厂挂职的王室成员。 全是王子，而沙特最不缺的就是王子。 一番客气之后，王栋与穆沙拉夫跟随瓦利德王子去了内间，瑟琳娜则留在外面应付那些王子。 叫上穆沙拉夫，是替王栋打掩护。 别忘了，穆沙拉夫是巴基斯坦人，而当今最热门的话题就是巴基斯坦与印度在克什米尔地区的冲突。 虽然是帐篷，但是隔音做得很好。 在放下门帘之后，王栋就听不到外面的声响了。 当然，外面的人也听不到里面的谈话。 “怎么样，完全康复了吧？” “谢谢殿下关心，感冒而已，没什么大碍。” 因为王栋确实卧床休息数日，所以为了应付瓦利德王子，才借口在巴基斯坦患了流行感冒，得隔离治疗。 别忘了，禽流感不是百分之百能治愈。 “这次，确实辛苦你们了。要是早知道印度会在这个时候主动挑起事端，我不会让你们过去。” “殿下言重了，穆拉是巴基斯坦人，而我是华夏人。” 瓦利德长出口气，又点了点头，才说道：“当然，你们平安归来，你也完全康复，我才完全放心。” “殿下，我们有一个提议。” 穆沙拉夫转移了话题，也把瓦利德王子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虽然有殿下与王储的支持，在合资工厂建成之后，我们肯定能拿到陆军的合同，但是我们认为，应该用最好的产品来回报贵国。” “你们的产品已经是最好的了。” 穆沙拉夫没多说废话，取出一份文件，递到了瓦利德王子面前。 “这是……” “埋头弹的设计书。” 瓦利德王子微微一愣，随即翻开了文件。 他没有仔细看，浏览了几页之后就翻到了最后一页，那是总结部分，不需要太多的专业知识。 “才完成设计，还没有进行测试？”瓦利德合上文件，朝王栋看了过去。 “这是一种革命性弹药，不管是枪弹自身的基本构造，还是所用发射药，乃至生产工艺都是最新成果。” “你们的成果？” 王栋微微一愣，随即苦笑了起来，没有回答瓦利德王子的问题。 “然后呢？”瓦利德王子没有追问。 “所有的一切都是全新的，因此得从头设计，需要花大量时间进行测试，找出设计中的缺陷。” 瓦利德王子微微点了点头，显得有点不耐烦。 “当然，我可以想您保证，这种革命性弹药比现在任何一种枪弹都要好，今后肯定会取代现有枪弹。” “你的意思是，用发射这种枪弹的枪械来竞争陆军的合同？” 王栋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那么，你有没有考虑，如果你们没有能够及时完成弹药的设计与测试，会有多么严重的后果？” “所以，我们决定在沙特建一家弹药生产厂。” 瓦利德猛的一愣，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王栋趁热打铁，把他的想法详细的说了一遍。 “就我所知，沙特陆军没有迫切的换装需求，即现有的枪械仍然能够使用，而且能应付大部分作战需求。” “那么，我们为什么还要花数十亿美元为陆军换装？” 王栋淡淡一笑，说道：“当然，我有两个折中的办法。” “什么办法？” “一是增加DF762系列枪械的采购数量，用来替换沙特陆军的现役枪械。当然，也可以租赁，由我们租借给沙特陆军使用，在发射埋头弹的枪械实现量产，而且得到沙特陆军采纳之后，再由我们回收，而沙特陆军需要支付的只是不算太贵的租金，也可以用合理的价格买下来。” “第二个办法呢？” “我们拿发射6.6毫米与8.8毫米枪弹的枪械来竞争沙特陆军的合同，另外签署一份补充合同，即在埋头弹研制成功之后，再进行更换，我们同样负责回收原有枪械，或者提供转售之类的服务。” “这么说，你决心推广埋头弹？” “殿下，这是技术的发展方向，就算我们没有推广，其他军火企业……” 瓦利德压了压手，打住了穆沙拉夫的话，让王栋给出答复。 “穆拉没有说错，这是大趋势。殿下愿意跟我合作，看中的无非是我的背景，而我可以明确的告诉殿下，这是沙特的机会。技术与性能，根本不重要，关键是这种枪弹在战场之外的价值。” 王栋这番话，把穆沙拉夫吓了一跳。 只不过，穆沙拉夫随即就想到，王栋说的才是关键，或者说是瓦利德王子想要得到的答复。 “如果我没有猜错，你提起此事是要得到我的支持，因为你们没有足够的资金，而且在沙特开厂需要授权。” “那么，殿下的意思呢？” “钱不是问题，从来都不是问题。至于独资开办弹药厂，只要我们仍然是朋友，在原则上也不是问题。” 王栋微微点了点头，等瓦利德王子说下去。 “真正的问题，是你说的价值是否存在。” “殿下的意思是，只要这个价值真实存在，那就没有别的问题了？” 瓦利德笑了笑，意思很明确。 随后，王栋说出了三个数字。 非常普通，却具有无法用金钱来衡量的巨大价值，能够让瓦利德王子砸出数十亿美元的三个数字！ 第256章 慎重考虑 正午，奠基典礼正式开始。 主持仪式的是沙特皇家兵工厂总经理，马哈茂德王子。 在血缘关系上，马哈茂德是瓦利德与穆罕默德的堂弟，他的父亲是萨利赫国王同父异母的弟弟。 能坐上沙特皇家兵工厂总经理的位置，表明马哈茂德在王室里的地位不算低。 当然，也不算高，肯定比不上瓦利德王子。 穆罕默德是在仪式开始前赶到的，已经很给面子了，毕竟他现在是日理万机、时间比金子都宝贵的王储。 在穆罕默德王储象征性的动了动铁钏之后，奠基典礼正式开始。 代表D&F公司出面的是瑟琳娜，她是公司总裁与法人代表，王栋不过是影子一般的私人保镖。 代表沙特的是马哈茂德王子。 瓦利德王子没有出面，由他管理的沙特王室基金只提供融资支持，合资建厂的事务都由皇家兵工厂负责。 仪式很隆重，气氛也很不错。 只是，王栋想不明白，为什么要安排在正午？ 已经入夏，正午的气温接近四十摄氏度，地表更是在五十五摄氏度以上，而且连个遮荫的地方都没有。 还好，象征性的破土仪式很快就结束了。 按照安排，瑟琳娜与马哈茂德将在沙特官员的见证下签署合资协议，期间还要让摄影记者拍照。 虽然没有邀请新闻媒体，但是沙特当局肯定会大肆报道。 此时，专门为王储准备的帐篷内。 在把王栋他们带来的设计书交给王储之后，瓦利德王子简单说明了情况，主要提到了此事的风险。 “按照他们的提议，需要投入多少资金？” “其实，资金是小问题。” 穆罕默德眉头紧锁，不大明白的看着瓦利德，也许在他看来，就没有花钱解决不了的问题。 “因为这种新式弹药还在研制当中，连王栋都无法保证能在什么时候完成，所以首先就是时间成本。” “不能通过增加投入加快研制进度？” 瓦利德苦笑着叹了口气，说道：“虽然我不懂技术，但是按王栋所说，这是一种革命性的弹药，将开启一个崭新的时代。以D&F公司的规模，有什么资格去谈‘开启一个崭新的时代’？” 穆罕默德皱起了眉头，这确实是一个问题。 “当然，我不是说王栋在吹牛，只是需要慎重考虑。第二个问题也与此有关，即D&F公司的技术来源。” “有问题吗？” “为了说服我，王栋透露华夏下一代枪弹的口径标准，而且暗示我们可以采用华夏的标准。” “这么说，你所担心的技术问题就不存在了。” “问题是，由此产生的新问题更加严重。” “什么新问题？” “枪弹虽小，但是反应出了我们的基本政策。” 瓦利德这么一说，穆罕默德的神色就变得严峻了。 在立国之初，沙特皇家军队使用的几乎都是英制武器，毕竟在建国的过程中，沙特高度依赖英国的支持。 此后的几次中东战争期间，沙特从前苏联采购了很多枪械。 直到上世纪八零年代，在定下了亲美的基本政策之后，沙特陆军才统一枪械口径，采用的正是北约标准。 由此可见，沙特军队的枪械口径始终与基本政策同步。 当然，不止沙特，几乎所有的国家都是如此。 数十年来，不管沙特的制式步枪是什么，始终采用北约标准口径，而亲美的政策也始终没有改变。 如果现在，采用新的标准，还是华夏的标准，是不是意味着基本政策也会改变？ 哪怕穆罕默德王储并不是铁杆亲美份子，还早想干一番事业，也得认真谨慎的考虑这个问题。 “你是怎么答复的？” “没给出明确答复，只是答应会考虑他的提议。” “王栋有没有提出其他建议？” 瓦利德点了点头，把王栋提出的两种折中办法讲了出来。 “这么说，关键依然是钱。”穆罕默德长出口气，才说道，“他提出的这两个办法，都有可行性。” “投入非常巨大。” “没错，不过并非毫无意义。” 瓦利德眉头紧锁，保持了沉默，没有跟王储唱对台戏。 “按照我的理解，王栋他们搞的这种新式枪弹确实是发展方向，如果连华夏军方都准备采用，恐怕几年后就会在全球推广。只不过，现有弹药肯定不会立即淘汰，仍然会存在很长一段时间。哪怕现在从D&F公司采购的枪械很快就会过时，今后也能拿去援助友邦，还能免去重新采购的麻烦。” “这……” “不要说，像叙利亚反政府军那样的武装组织，能够从其他渠道获得比我们援助的还要好的武器。” “既然如此，根本不需要重新招标，采购更多的DF762系列枪械就行了。” “招标仍然得进行，只是需要拖上一段时间，等D&F公司研制出埋头弹，并且开始批量生产。” 瓦利德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穆罕默德的意思。 “还有别的事吗？” “让D&F公司在我国建弹药厂的事……” “先谈吧，摸清楚他们的意图，如果没什么问题，我会批准。投资方面的事情，你看着办就行了。” 显然，在穆罕默德眼里，资金是最不需要考虑的问题。 此时，旁边的帐篷里面。 合同签字仪式正在进行，王栋站在侧门旁边，离台上的瑟琳娜有好几米，跟那些沙特官员隔得更远。 穆沙拉夫走过来的时候，王栋只是朝他点了点头。 “你不应该忽悠瓦利德王子。”穆沙拉夫走近之后，才低声说了一句。 王栋微微一愣，不大明白的看着穆沙拉夫。 “不要说，你告诉他的那三个数字是华夏下一代枪弹的口径数据。” “当然不是。” “那么，瓦利德王子迟早会知道你在撒谎。” 王栋淡淡一笑，说道：“那又如何？等我们研制出埋头弹，所有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这……” “放心吧，他需要的只是一个保证，哪怕碰巧被我说中了，沙特军方也绝不会采用华夏标准。以沙特当局的一惯做法，到时候会让我们根据沙特军方提出的需求，开发几种全新的枪弹。” 穆沙拉夫暗自叹了口气，不过也放下心来。 王栋说得没错，只要美国的影响还在，别说现在，哪怕再过几年，沙特也绝不会如此的明目张胆，最多是标新立异。 到那个时候，恐怕瓦利德已经忘了王栋说的三个数字。 第257章 恐怖袭击 为了表示高度重视合资兵工厂的建设工作，在合同签署之后，穆罕默德王储在瓦利德王子的陪同下，过来跟瑟琳娜见了一面，还摆好姿势，让摄影记者拍了很多照片，充当宣传素材。 随后，瑟琳娜与瓦利德王子等王室成员一道送穆罕默德王储离开。 王栋也在队伍里面，跟在瑟琳娜身后，而瑟琳娜与王储并行。 穆沙拉夫的公开身份是D&F公司的高级副总裁，所以也在一起，只不过是跟瓦利德王子在一起。 直升机起降场在几十米开外，铺了一条红地毯。 送王储过来的那架定制的EH-101直升机已经启动，两名王室卫兵站在门口，飞行员正在做起飞前的最后一次检查。 在王储走过去的时候，一名卫兵抬手摁住了左耳。 这是一个平常的举动，那名卫兵肯定有无线耳麦，而且大多数人都习惯把耳机塞在左耳里面。 只是，这个举动引起了王栋的警觉。 这里是“萨利赫国王军工城”，早就被围了起来，唯一的入口在一千多米之外，而且最近的城镇在几十公里之外。 更何况，附近有很多王室卫队的官兵。 有什么事，需要惊动王储的贴身卫兵？ 再说了，王储即将登上直升机，如果不是什么紧要的事情，等到直升机起飞之后再跟卫兵联系也不迟。 想到这，王栋朝四周环顾了一圈。 天空晴朗，万里无云，没有什么异常现象。 只是，三台涡轴发动机正在加速，发出了震耳欲聋的轰鸣声，让王栋无法听到其他的声响。 声响！？ 这时，穆罕默德王储已经停下了脚步，正在跟瑟琳娜道别。 王栋回头，朝帐篷那边看去。 帐篷上方，出现了两条白色烟迹，正以极快的速度朝直升机起降场射去。 导弹！？ 火箭弹！？ “小心！” 大声喊叫出来的同时，王栋一把拽倒瑟琳娜，随后就扑向穆罕默德王储，将他压在了身下。 “轰——轰——” 爆炸声响起，热浪席卷而来，还有如同炮弹一般向四周飞散的碎片，紧接着是铺天盖地的沙尘。 滚烫的炙热感没有消失，就像是被点着了一样。 确实是被点着了，不过只是外套。 王栋立即爬起来，脱下了还在燃烧的外套。 “殿下！” “我没事，我……” “不要起来，爬着别动！” 穆罕默德原本想爬起来，只是王栋这么一喊，他立即打消了这个念头。 旁边，瑟琳娜已经爬了起来。 她口角有血，不过看上去没什么大碍，也许是被王栋拽倒的时候，摔到地面上咬破了嘴唇。 只是，跟在后面的几名沙特王子就没那么幸运了。 至少有三个当场身亡，都是被横飞的直升机碎片打中，还有几个受了重伤，躺在地面上惨叫呻吟。 “穆拉！” “我没事，瓦利德王子受了轻伤。” “带王子离开这里，去帐篷那边。” “明白。” 王栋没多罗嗦，一把将穆罕默德拽了起来。“殿下，能自己走路吗？” 穆罕默德点了点头，虽然神色还很惶恐，但是没有失去控制，或许是王栋的镇定表现给了他很大的勇气。 “跟着我。” 王栋不敢耽搁，因为开始爆炸的是射来的火箭弹，直升机还在燃烧，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发生爆炸。 EH-101是三发重型运输直升机，以安全可靠著称。 在被美国选中，成为新一代“海军一号”，也就是总统专用直升机之后，沙特也买来充当王室专机。 直升机采用自封油箱，即便被燃烧弹打中也不会爆炸。 只是，没人敢说绝对安全。 空中，沙尘正在消散。 还好，离帐篷也不远，在王栋带着瑟琳娜与穆罕默德进入帐篷之前，那架EH-101没有发生爆炸。 这时，外面传来枪声。 其实，从爆炸发生到王栋他们返回帐篷，还不到两分钟。 附近的王室卫队官兵已经做出反应，不过也遭到了攻击。 枪声很密集，也很杂乱，不过那挺重机枪的声响特别的明显，此外还有直升机发出的轰鸣声。 王栋没觉得惊讶，因为之前射来的火箭弹就是从直升机上发射的。 恐怖袭击？ 如果是冲着穆罕默德来的，发动袭击的恐怖份子能够搞到一架直升机，也就肯定能搞到足够多的车辆。 虽然火箭弹打中了王储的专机，但是恐怖份子肯定会杀过来。 只有找到王储的尸体，恐怖组织才能拿来宣传，只是承认发动恐怖袭击并没有多大的意义。 此外，参与袭击的恐怖份子肯定没有想过能够活着离开沙特。 要知道，军工城在利雅得南面，边境线在几百公里之外，附近几百公里全是人迹罕至的荒漠。 能往哪里逃？ 根本没地方可逃。 等沙特军警赶到，恐怖份子就会被全歼。 瓦利德王子受了轻伤，右肩被一块铁片打中，流了很多血，不过不算严重，至少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跟随穆沙拉夫回到帐篷的沙特官员，几乎个个带伤，其中几个还伤得很重。 没什么好奇怪的，爆炸发生的时候，他们没有卧倒。 所幸的是，他们在队伍后面，还提前停了下来，没有跟在王储后面，要不然肯定会死伤惨重。 只是，情况一点都不容乐观。 外面，那挺重机枪还在怒吼，直升机的轰鸣声越来越近，而冲锋枪发出的枪声却越来越少。 为了便于行动，贴身保护王储的卫队官兵携带的都是MP5冲锋枪。 其实，这些卫队官兵更像是保镖。 除非收到了明确的警报，或者是出席正式活动，不然在跟随王储参与普通活动时，他们都是西装革履。 王栋没敢迟疑，把没受伤的人员组织起来，用帐篷里的家具等物品垒成一个掩体。 这是一顶帐篷！ 所幸，有足够多的家具，而且都十分牢固。 桌子是实木的，而且桌面厚度接近十公分，还有几十张金属折叠椅，椅面的厚度也有几毫米。 此外，帐篷足够大。 威胁最大的是直升机上的那挺重机枪，只是有理由相信，恐怖份子准备的弹药肯定不算充足。 或许，在对付了外面的卫队官兵之后，重机枪剩下的枪弹已经不多了。 第258章 困斗 “我刚打了电话，张子岚他们马上出发。” “不要指望他们。”王栋说着，把组装好的Glock17手枪递到瑟琳娜手上。“你留在王储身边，保护王储与瓦利德王子。” 瑟琳娜没多说什么，拉动套筒，让子弹上膛。 因为由沙特官方组织奠基典礼，由王室卫队负责安全，所以只有王栋、瑟琳娜与穆沙拉夫来此。 别说谢初越等行动人员，连罗清都没跟来。 谢初越他们还在利雅得，哪怕是立即出发，也要几个小时之后才能赶到。 还好，王栋是瑟琳娜的私人保镖，随身携带了一把Glock17手枪，穆沙拉夫则在放文件的公文箱里藏了两把手枪与几个弹匣。 “轰——” 听到爆炸声，王栋立即跑到门口。 发生爆炸的是一辆越野车，躲在车后的两名卫队官兵被炸上了天，那也是最后两名还在战斗的卫队官兵。 头上，传来直升机的轰鸣声。 所幸，直升机上的重机枪没有向帐篷开火，或许真像王栋判断的那样，重机枪已经用光子弹。 从声响判断，那是一架AS350之类的单发小型直升机。 哪怕只有一名飞行员，加上一名机枪手、两枚火箭弹与一挺重机枪，肯定无法运载太多弹药。 当然，到来的不止是直升机，还有四辆武装皮卡。 四辆皮卡各搭载一挺机枪，不过是PK之类的通用机枪，此外还有十多名携带步枪的武装人员。 穿的是阿拉伯长袍，裹着头巾，只露出了眼睛，使用的也是AK之类的枪械。 看样子，还真是恐怖份子。 “穆拉，稳住。” “收到。” 王栋在帐篷正门，穆沙拉夫在侧门。 看到王栋打出的手势，瑟琳娜对穆罕默德与瓦利德低语了一番，让他们全都爬下，不要发出声响。 外面，武装人员已经下车，还有人在大声吆喝。 说的是英语，而且有很明显的口音。 王栋已经皱起了眉头，因为那些家伙的口音很明显，而且对王栋来说，那是再熟悉不过的了。 敌人没有立即杀过来，先把帐篷包围了起来。 接下来，两名敌人朝直升机起降场跑了过去。 确认袭击结果？ 显然，肯定会失望。 王栋打开了手枪保险，做好了准备。 火箭弹打中EH-101之后，爆炸扬起了漫天的尘土，而王栋他们及时撤回帐篷，所以敌人未必发现了他们。 只是，在发现起降场那边只有几具尸体之后，敌人就会猜到王栋他们躲在帐篷里面。 果不其然，那两名敌人跑过去之后，立即就朝其他敌人喊叫起来。 隔得有点远，王栋没有听清楚。 这时，四辆皮卡上的机枪全都对准了帐篷，十多名下车的敌人开始向帐篷推进，步伐十分的谨慎。 “穆拉，你那边有几个？” “至少四个。” “听我招呼，一起开火。” “收到。” 王栋回头朝瑟琳娜点了点头，还压了压手，示意全都爬下。 此时，四名敌人距离帐篷正门已不到十米。 两两一组，而且分别在两侧，间隔了几米。 很标准的包抄战术，哪怕遭到袭击，也能相互掩护，确保在任何时候，四个人都不会同时被击毙。 那些家伙，明显有丰富的实战经验，而且是城市战经验。 他们真是恐怖份子？ 显然，现在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 “砰、砰……砰、砰……” 在敌人靠近之后，王栋朝门帘左侧连开了四枪，不过瞄准的两个位置，瞄准点分别是脑袋与胸口。 当然，王栋没有看到外面的敌人，只是根据经验做出判断。 开枪之后，王栋立即卧倒，准确说是爬下。 “砰、砰……” 侧门那边也传来枪声，开火的是穆沙拉夫。 “哒哒哒……” 仅过了不到一秒钟，敌人就开火了。 先是AK步枪，紧接着，皮卡上的PK机枪也开始咆哮。 密集的弹雨立即笼罩了帐篷，留下了密密麻麻的枪眼，帐篷里面顿时木削横飞，碎片四射。 这个时候，除了紧紧帖在地面上，王栋什么都做不了。 虽然他穿了防弹衣，但是绝不会愚蠢到起身送死，毕竟防弹衣未必能够挡住PK机枪射出的子弹。 更何况，防弹衣穿在身上，保护不了脑袋与四肢。 还好，用桌椅垒起来的堡垒足够牢固，特别是那几张长桌，十多公分厚的硬木在得到几毫米厚的金属板加强之后，能挡住AK步枪射出的枪弹，对PK机枪的枪弹也有不错的防护效果。 扫射持续了差不多半分钟，在一名敌人大声喊叫起来之后，才停了下来。 “穆拉！” “明白！” 枪声一停，王栋立即趴了起来，而且没有丝毫耽搁，直接冲了出去。 敌人肯定会进入帐篷，如果再次遭到攻击，就会继续扫射，而且会压低枪口，也就是朝地面扫射。 到时候，别说王栋，帐篷里的人员都得死。 要想活下来，就得趁此机会杀出去，干掉所有敌人。 至少，在扫射了半分钟之后，敌人会理所当然的认为已经干掉帐篷里的卫兵，因此会放松警惕。 此外，使用步枪的那些敌人还要更换弹匣。 皮卡上的四挺PK机枪，王栋没有想那么多，毕竟机枪的灵活性比不上步枪，而且在王栋他们冲出去之后，操作机枪的敌人未必会冒险朝王栋他们开火，因为很有可能打中附近的自己人。 “砰、砰……” 外面，一名敌人正在为AK步枪更换弹匣。 王栋没有任何犹豫，手起枪响，一枪胸口，一枪额头。 “砰、砰……” 旁边，另外一名敌人已经为步枪换好弹匣，只是他还没来得及举起步枪，就被射来的子弹打爆了脑袋。 左侧地面上有一具尸体，伤口在胸口，表明那家伙没穿防弹衣。 几米外，开始在匍匐爬行的那名敌人在听到枪声之后已经转过身来，还试图举起AK步枪。 “砰——” 王栋没有浪费子弹，只朝那家伙的脑袋开了一枪。 这个时候，帐篷后面传来枪声。 是手枪的枪声。 近距离战斗是特工的强项，在这方面，穆沙拉夫一点都不比王栋差，而且实战经验更加丰富。 别忘了，穆沙拉夫的年龄比王栋大了差不多十岁。 当初，他在卡吉尔山口与印军鏖战的时候，王栋还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呢！ 第259章 自己去想 枪声此起彼伏，几分钟后才消停下来。 “都爬着，别乱动。没我的吩咐，全都不要起来，更不要出去！” 瑟琳娜爬了起来，紧握着手枪，浑身在微微发抖。 最后半分钟，只有步枪与机枪在开火，没有手枪的枪声，哪怕不敢相信，瑟琳娜还是做好了最坏的思想准备。 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血腥味。 外面，有四具尸体，脑袋全被子弹打开了花。 瑟琳娜深吸一口气，举起手枪，轻轻掀起了门帘。 刚刚跨出一步，她的右手腕就被抓住了。 “别开枪，是我！” 看到王栋，瑟琳娜长长的出了口气，开始她差点就扣下了扳机。 十多米外，穆沙拉夫蹲在一具尸体旁边。 在扯掉裹住尸体脑袋的头巾后，穆沙拉夫朝王栋招了招手。 十多名敌人，只有这一个面目完整。 要怪，也只能怪王栋下手太狠，被他击毙的敌人，全都被爆头，而且他使用的是跟达姆弹相当的空尖弹。 空尖弹的穿透力很弱，杀伤效果却极为震撼。 当然，王栋从来没有指望用9毫米巴拉贝鲁姆手枪弹打穿防弹衣。 此外，9毫米巴拉贝鲁姆手枪弹的杀伤力本来就不如人意，所以王栋才找张子岚制作了这些空尖弹。 对付无防护人员，空尖弹绝对是大杀器。 打中脑袋，能够掀掉整个头盖骨！ 走近，看清那名敌人的面貌，王栋并没有感到惊讶。 是一个东方人。 之前，王栋就听了出来，敌人说的英语有日本口音。 “住吉会？”穆沙拉夫也已想到。 王栋微微点了点头，不过没有多说什么。 如果这些家伙是住吉会的人，那就不是冲着穆罕默德王储来的，而是冲他来的，即当初大闹日本的人员中，只有王栋在这里。 住吉会的人没有去利雅得对付罗清他们，表明已经知道王栋是头目。 那么，住吉会是否清楚王栋跟军情局的关系？ 这时，一队军车从军工城大门那边驶来，全都是轮式装甲战车，肯定是驻扎在附近的沙特军队。 “等下，什么都不要说，让王储他们自己去想。” “砰……” 说完，王栋就朝尸体的脑袋开了一枪。 穆沙拉夫先是一愣，随后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王栋的意思。 要是让王储知道，是王栋引来了这些住吉会的人，他会怎么想？ 要知道，就在开始，穆罕默德差点被火箭弹炸死。 虽然王栋及时出手，救了他一命，但是在知道实情之后，他肯定不会感谢王栋，还会重新考虑跟王栋的关系。 三人没多耽搁，回到了帐篷里面。 等沙特军队赶到，穆沙拉夫才出去接应，把率队的少校军官带了进来。 当然，也就没王栋他们什么事了。 大约一个小时后，三架沙特陆军的直升机到来，其中一架是MH-60，另外两架是护航的AH-64D。 “明天，请到王宫来，我要亲自为你们授勋。” 穆沙拉夫微微一愣，然后点头答应了下来。 王储又朝王栋点了点头，这才跟随前来接应的卫兵上了直升机。 十多分钟后，前来接应瓦利德王子的直升机飞到。 “除了感谢，我不知道该说什么。”瓦利德王子的伤口已经得到处理，不过他肯定会去医院接受更全面的检查。“离开沙特之前，我想跟你们再见一面，谈谈合作的事情，保证不让你们空手而归。” “殿下客气了。” “或许，我之前错看了你们。只是现在，我已经知道，你们是最可靠的朋友。” 王栋勉强笑了笑，有点难为情。 还好，私人医生提醒了瓦利德王子。 接下来，又陆续来了十多架直升机，接走了其他王子与官员。 收到消息，王栋才知道，谢初越他们已经赶到，不过被卫兵挡在了军工城外面，因为卫兵不认识他们。 还好，留下来的军官认识穆沙拉夫。 谢初越他们全都来了，而且是全副武装，罗清还带了一把榴弹枪，一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凶悍样。 搞不清楚的，还会认为他们是来发动袭击的恐怖份子，至少会把他们当成雇佣兵。 在王栋他们乘车返回利雅得的时候，穆罕默德已经回到王宫，正在听取萨利赫的调查报告。 在袭击发生之后，萨利赫就收到了王室卫队发出的警报。 其实，正是他调派的驻军。 此外，沙特空军在第一时间出动了战斗机，还让几架无人机升空，寻找那架恐怖份子的直升机。 不到一个小时，沙特空军在南面一百多公里外的沙漠里找到了那架直升机。 随后，萨利赫出动特种部队。 在经过一番不算激烈的战斗之后，特种部队击毁了恐怖份子乘坐的越野车，击毙了两名恐怖份子。 “是东方人？” 萨利赫点了点头，说道：“只查到一名恐怖份子的身份，来自秘鲁，日裔，退役的飞行员。” “日本人？” “秘鲁籍日裔，严格说是秘鲁人。” 穆罕默德瞪了萨利赫一眼，萨利赫赶紧闭上了嘴。 “为什么要发动袭击？” 萨利赫没开口，他觉得王储是在自言自语。 “你怎么看这件事？” “殿下……” “这里没外人，说说你的看法。” 萨利赫长出口气，才说道：“王栋他们是华夏人，而日本与华夏的关系……印度不是美国的盟友，而日本是美国的盟友……现在印度已是黔驴技穷，却没达到目的，也该让盟友出面了。” “如果此事针对华夏，是不是有点过了？” “殿下一直主张加强与华夏合作，特别是在经济领域，而日本是仅次于华夏的第二大石油进口国。” 穆罕默德的眉头跳了几下，萨利赫这句话显然说到了关键点上。 日本不但是全球第二大石油进口国，进口原油的八成来自海湾地区，其中一半为沙特出产。 显然，日本肯定把沙特跟华夏加强经济合作当成威胁。 如果有美国撑腰，日本在沙特搞点事情，那就不足为奇了。 在沙特王室的主要成员中，只有穆罕默德王储坚持与华夏加强合作，如果由别的王子坐上王储位置…… 虽然穆罕默德没把这些想法说出来，但是已经通过神情表现了出来。 第260章 提前知会 回到酒店，王栋只是让其他人加强防范，没有做别的事情。 不是害怕，而是不想节外生枝。 发现袭击他们的是住吉会的人之后，王栋就想到，此事可大可小，而且附带产生的影响难以预料。 关键，要看穆罕默德王储怎么看待。 为此，王栋才让穆沙拉夫不要乱说。 哪怕隐瞒不了多久，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告诉王储。 过段时间，等到王储冷静下来，再把实情说出来，更容易得到王储的理解，从而把影响降到最低限度。 王储正在火头上，现在告诉他，不是自找没趣吗？ 次日一早，王栋、穆沙拉夫与瑟琳娜就离开酒店，前往王宫拜见穆罕默德王储。 手机响起来的时候，王栋正在考虑该怎么跟王储交代。 “你的电话在响。”铁虎提醒了一句。 王栋猛的一愣，这才反应过来。 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号码，只是知道王栋手机号码的也就那几个人，难不成沙特也有骚扰电话？ 迟疑了一下，王栋接通了电话。 “不要告诉我，你昨晚没有睡觉，现在在车上打瞌睡。” “四哥？” “怎么，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 没错，打电话来的就是“龙四”。 “四哥，你在哪？”王栋朝车外张望了一眼。 “别看了，我就在后面。” 王栋翻了下白眼，有点无语。 “昨晚，我们已经通过自己的渠道把掌握的情报，准确说是住吉会总裁策划发动袭击的证据交给了沙特情报机构。” “什么！？” “别慌，此事跟你扯不上关系。” 王栋有点疑惑，不过忍住没有开口。 “见到王储，你得稳住气，别乱说话。你也不要担心什么，没什么意外的话，王储会授予你们荣誉公民身份，说不定还会给你们一把王宫的黄金钥匙，让你们获得随便进出王宫的特权。” “需要注意什么？” “我已经说了。” “别乱说话？” “管住自己的嘴巴就好。对了，提前恭喜你们。今天下午，最迟明天，你们就能成为亿万富翁。” “什么？” “见到瓦利德王子，你就知道了。就这样吧，我挂电话了。” 王栋没有等待，首先挂断了电话。 “龙四”是什么意思？ 或者说，军情局想干什么？ 王栋很是担心，因为“龙四”打来的这个电话让他意识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军情局的监视之下。 虽然这没什么好惊奇的，因为王栋早就找过“龙四”，提出跟“新保”集团合作，军情局也做出了答复，还派了陈子豪等技术人员过来，从情报安全角度出发，军情局肯定会关注王栋他们的举动，但是在王栋看来，不只是“关注”这么简单，军情局很有可能是在利用他们，利用王栋的团队。 别忘了，“龙四”在此之前提醒过王栋，让王栋不要去日本惹是生非。 难道说，军情局早就知道住吉会盯上了王栋，而且会来沙特对付王栋，要借此来达到目的？ 如果是，那军情局的目的是什么？ 卖武器给沙特？ 加强跟沙特在能源领域的合作？ 在沙特与日本之间制造矛盾？ 争取沙特的全方位友谊？ 通过沙特增强在海湾地区的影响力？ 显然，这些目的要么太大，要么太小，都有说不过去的地方，而且并非一定要借助这次袭击。 一路上，王栋都在思考，却始终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当然，“龙四”的话得到了印证。 在沙特王宫，穆罕默德王储亲自接见了王栋等人，授予“终生荣誉公民”证书，还给王栋、穆沙拉夫与瑟琳娜各赠送了一把篆刻了他们名字的金钥匙，赋予他们随时进出沙特王宫的特权。 当然，肯定得提前通报。 虽然是镀金，但是这把钥匙有着巨大的价值。 要知道，算上王栋他们三个，持有这种钥匙的外国人总共才十二个，另外九个全是大国领导人。 就像“龙四”说的，穆罕默德王储没跟王栋他们说袭击的事情。 王栋也管住了嘴巴。 从王宫出来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了。 回酒店的路上，瑟琳娜接到了瓦利德王子，准确说是瓦利德王子的秘书打来的电话，邀请他们明天去商谈合作业务。 显然，“龙四”的话再次得到印证。 必须承认，军情局的谍报人员真是无孔不入，而在几对“龙凤”特工中，最善长谍报的就是“龙四”与“凤四”。 用“龙四”自己的话来说，能用嘴巴解决的问题，他们绝不动手。 回到酒店，王栋先去冲了个澡。 在他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客房服务已经把午餐送了上来，只是瑟琳娜与穆沙拉夫都站在电视机前面。 还有罗清、谢初越、张子岚、雷东与汪昊天，全都围在电视机前面。 收看的应该是沙特本国的电视台，说的是阿拉伯语，而且听上去应该是新闻报道。 王栋的阿拉伯语很一般，看看报纸与书籍没有问题，听新闻报道却有点吃力，毕竟他没专门花时间学阿拉伯语。 房门推开，赵凰与铁虎到来。 发生什么事了？ 走过去，看到电视屏幕下面的滚动字幕，王栋才知道，为什么其他所有人都围在电视机前面。 字幕有两行，一行是阿拉伯文，另外一行是英文。 就在开始，沙特外务大臣宣布召回驻日大使，同时驱逐了八名日本外交官，沙特王储已经正式照会日本当局，要求日本当局立即交出恐怖袭击的幕后策划人，也就是住吉会总裁西口茂男。 这是官方的，还有非官方的。 沙特国家石油公司已经终止了跟日本的年度谈判，而且没有确定复会时间，也没给出任何明确说法。 很明显，这才是大杀招。 不管是日本，还是华夏，因为进口量极为巨大，所以会提前跟沙特国家石油公司进行议价谈判，确定一个基准价格，确保把市场波动产生的影响降到最低限度，从而稳定的获得石油。 如果没谈成，那么日本明年从沙特采购石油就会遇到很多麻烦。 在没有签署年度采购合同的情况下，沙特国家石油公司甚至不需要理由，随时能断绝对日本的石油供应。 这下，事情闹大了。 第261章 大地震 “栋哥，是我，看新闻了吗？” “正在看沙特国家电视台的新闻报道。” 说着，王栋朝拿着遥控板的瑟琳娜挥了挥手，让她把电视的声音调小一些，随后打开了手机的扩音器。 “不是电视的新闻节目，是网上的新闻。” 打电话来的是赵禹，不过说这句话的是尼古拉斯。 “什么新闻？” 王栋问出来的时候，瑟琳娜与罗清已经取出自己的手机，汪昊天还翻出了随身携带的平板电脑。 “阿美公司的IPO。” 这时，汪昊天把平板电脑递给了王栋，他已经搜到相关新闻。 扫了一眼，准确说是搜出的首条新闻，王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几个小时前，也就是王栋他们接受穆罕默德王储赠送的金钥匙的时候，阿美公司发布官方公告。 “阿美公司单方终止跟纽约证券交易所进行的IPO谈判！！！” 这是新闻标题，第一个正式报道此事的“华尔街日报”用了三个感叹号。 有这么重要？ “那是一家什么公司？” “栋哥，你连阿美公司都不知道？” 尼古拉斯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汪昊天打开了一个网页，是一个百科网站对阿美公司的详细说明。 狭义上，阿美公司就是沙特国营石油公司。 这家公司成立于1933年，为美国的美孚石油公司投资创办，鼎盛时期租用了沙特三分之二的国土。 在经过几次合并与扩张之后，阿美石油公司不但控制了沙特所有石油资源，还在沙特境内拥有自己的行政系统，兴建了电台、港口、机场、学校与医院，甚至组建了一支私人治安部队。 经营业务不但有石油开采，还垄断了开采、运输与加工等整个石油产业链。 用“石油帝国”来形容阿美公司，一点都不过分。 直到第四次中东战争，沙特才在全世界的支持下，其实主要是阿拉伯国家的支持下将阿美公司收归国有。 这么说，其实有点片面。 赎买阿美公司的谈判进行了数年，到1976年才签署基本协议，四年之后，沙特政府才付清了全部赔款。 至今，阿美公司依然是全球最大的石油天然气生产公司，日均原油产量占全球总产量的十分之一。 至于阿美公司与沙特国营石油公司的关系，其实很简单。 在赎回阿美公司八年后，因为油价长期在低位徘徊，所以沙特当局在阿美公司的基础之上组建了沙特国营石油公司。 最初，两家公司其实就是一家公司，只是称呼不同。 此后，随油价上涨，沙特开始发展石油产业链，沙特国营石油公司开始向精炼、石化等行业进军。 到本世纪初，沙特国营石油公司实质上已经转变为集团公司，阿美公司为其名下独资子公司。 此外，沙特国营石油公司名下还有负责勘探、炼制与运输等业务的子公司，以及在上百个国家开设的分公司。 也就是说，阿美公司只是在名义上属于沙特国营石油公司，实际是完全自主经营。 在全球范围内，类似的公司有很多，比如韩国的三星集团、日本的三菱集团与华夏的北方重工。 如果比喻成一个家庭，沙特国营石油公司就是家长，阿美公司是一个家庭成员。 事实上，不管是沙特国营石油公司，还是阿美公司，其实都是沙特政府，也就是沙特王室的资产。 从某种意义上讲，沙特国营石油公司就是沙特王室的基石。 那么，阿美公司IPO的意义有多大，也就不难想像了。 要知道，阿美公司的估价高达数十万亿美元！ 这个估价，还是在油价跌到每桶六十美元时给出的，而随着油价上涨，其估价必然会同比上涨。 很简单，阿美公司控制了大约2500亿桶的可采原油储量，年出口超过24亿桶。 这是个什么概念？ 就算油价为六十美元一桶，阿美公司每年仅出口石油的营业额就有1500亿美元，储备原油的价值更是超过了15万亿美元！ 此外，阿美公司还开采天然气。 至于阿美公司控制的油田，也就是沙特境内，还有多少没有发现的原油与天然气，那就是个未知数了。 当然，这些都是理论上的价值，要用数十年，甚至上百年才能全部“变现”。 关键，其实是IPO。 阿美公司代表的是沙特，而沙特是全球第一大石油储备国、第一大石油生产国与第一大石油出口国。 理论上，阿美公司在哪个国家的证券交易所进行IPO，就等于接受该国货币。 正是如此，在沙特当局透露出有让阿美公司上市的意愿后，全球主要证券交易所纷纷上门巴结。 随后，沙特当局与阿美公司也派人去纽约、伦敦、法兰克福与香港进行考察。 看上去是证券交易所在争夺这块蛋糕，其实是各国在抢占能源产地。 数个月前，阿美公司才基本确定在纽约证券交易所上市，并且正式跟纽约证券交易所进行IPO谈判。 只不过，并不是说一定要在纽约证券交易所上市。 别忘了，决策权在沙特王室手里。 不要说还在谈判，离签署协议还有十万八千里，就算签署了协议又怎么样？只要沙特王室愿意，可以通过行政手段否决用阿美公司名义签署的协议，然后去跟其他的证券交易所进行谈判。 这么做合理合法，没人能够指责沙特王室。 更何况，还没有签署协议呢。 现在的问题是，如果阿美公司不在纽约证券交易所上市，还能去哪里？ 伦敦，法兰克福？ 要知道，数十万亿美元的IPO，绝不是任何一家证券交易所能够消化的，看的是其背后的国家实力。 特别是经济实力！ 其实，这也是阿美公司选中纽约证券交易所的关键所在。 英国有这样的经济实力吗？ 显然没有！ 别说英国已经脱离了欧盟，就算没有，因为没有加入欧元区，坚持使用英镑，英国的金融体系根本承受不了。 法兰克福所在的欧盟呢？ 经济实力确实够了，金融系统的规模也不算小，只是欧盟不是一个主权政体，风险实在是太大了。 放眼全球，有如此经济实力的，除了美国，也就只有一个国家了。 这个国家，就是华夏。 第262章 做好准备 难道，这就是军情局的目的？ 虽然觉得难以置信，但是王栋不得不承认，能够让军情局拿出真材实料的，只能是这个目的。 当然，跟数十万亿美元的IPO相比，生产埋头弹的那点技术简直不值一提。 如果把阿美公司比成一条大鱼，埋头弹的那些技术就是鱼饵。 绕了这么大个弯，也难怪王栋想不明白。 只是，此事就这么定了？ 显然，还早得很。 在理论上，如果阿美公司不去纽约证券交易所上市，那么唯一可选的，也就只有香港证券交易所。 其实，在过去几个月里，也就是在跟纽约证券交易所进行谈判的时候，阿美公司一直在跟香港证券交易所接触。 当然，这也是正常的谈判手段，将其当成谈判筹码。 那么，阿美公司在香港证券交易所上市的可能性有多大？ 王栋不怎么懂金融，不过在他看来，可能性无限接近零。 关键就是，这并非金融问题，更不是经济问题，甚至跟政治、外交、军事都扯不上多少关系。 这是关系到沙特王室存亡的问题！ 不去纽约，去香港，那不是明着跟美国翻脸吗？ 不说别的，部署在沙特的美军会答应？ 如果说，美国当局把穆罕默德王储之前的那些所作所为当成小孩子玩游戏，反正沙特王室有的是钱，根本没有当回事，那么只要走出这一步，美国当局就会把穆罕默德王储当成头号威胁。 以美国对待此类人物的手段，穆罕默德王储绝对活不到萨勒曼国王辞世的那一天。 说得更严重一点，沙特将成为下一个叙利亚，至少会步埃及的后尘。 从这个角度来看，不管是穆罕默德王储，还是沙特王室，其实只是做做样子，给美国施加一点压力。 别忘了，穆罕默德王储是在本土，而且是在离首都只有几十公里的地方遭到袭击。 在幕后策划、组织与发起袭击的，竟然是美国的盟友，哪怕西口茂男是上了黑名单的平民。 按照王栋的理解，沙特王室拿此事做文章，无非是要迫使日本当局重惩幕后凶手。 当然，关键还是维护王室的颜面。 “确实如此，只不过，没有人能够准确预料此事的影响。”穆沙拉夫说了一句。 王栋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影响肯定很大，我们根本想不到，也无能为力，不过对我们来说，不是坏事。” 穆沙拉夫没有反对王栋的说法，只不过也不是完全赞同。 关键就是，袭击发生时，王栋、穆沙拉夫与瑟琳娜在场，而且是王栋与穆沙拉夫击毙了袭击者。 虽然沙特当局没有宣传，但是有那么多人在场，肯定无法做到保密。 何况，穆罕默德王储亲自嘉奖了王栋他们。 要是让外界知道了，鬼才知道其他人会怎么想。 “其实，想这些也没用。”罗清瘪了瘪嘴，说道，“我们来沙特是做军火买卖，又不是开银行。” “是啊，就算闹翻了天，那也是神仙打架，我们这些凡人看热闹就好了。”张子岚不失时机的跟了一句。 “我赞同王栋的观点，不算是坏事。不说别的，只是救命之恩，就够还的了。” 谢初越这么一说，雷东、汪昊天与铁虎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瓦利德王子不是请你们过去商谈合作的事情吗？明天，你们去见到他，就知道是好是坏了。”赵凰结束了这个话题。 “行，大家都散了吧。”王栋长出口气，起身说道，“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最好都老老实实的呆在酒店里面，别出去招惹是非。如果没什么意外，我们明天就返回爱丁堡，到时候我请客喝酒。” 王栋都这么说了，其他人纷纷起身告辞。 瑟琳娜留在最后，等其他人出去后，她关上了房门。 “还有事？” “穆拉的担忧有一些道理。”在开始的时候，瑟琳娜没有发言，不是没有想法，而是不方便说。 王栋点了点头，去给瑟琳娜倒了一杯水。 “要不了几天，消息就会传开，说不定已经传开了。” “那由如何？” “我们得做好准备。” “什么准备？” 瑟琳娜愣了一下，这才说道：“只要知道我们当时在场，还救了穆罕默德王储，劳伦斯肯定会把我们当成宝。” “是坏事？” “那得看从哪个角度看待这个问题。” 王栋微微点了点头，让瑟琳娜说下去。 “如果是跟BAE系统公司合作，问题还不大，我们做了充分准备，我也有把握达到既定目的，也就是拿到BAE系统公司持有的FN公司的股份。至于其他的，在那之后就不需要考虑了。” “你是说，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我现在担心的是，如果劳伦斯看中了我们跟沙特王室的关系，他想要的恐怕就不止是合作了。” “吞并我们？” 瑟琳娜点了点头，说道：“当然，他会开出一个足够有诱惑力的价码，还会给一些极为优越的条件，比如让我们继续经营D&F公司，而BAE系统公司只是参股，最多会谋求获得控股权。”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如果劳伦斯提出来，而我们……” 王栋压了压手，说道：“你仍然局限在眼前，却没有考虑另外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我们跟BAE系统公司合作的基础还在吗？” 瑟琳娜微微一愣，随即锁紧了眉头。 “显然，收购FN公司已经不是必然选项，因此我们跟BAE系统公司合作的基础其实已经不存在了。只不过，如果能以很小的代价收购FN公司，自然再好不过。如果不能，大不了一拍两散。” “这也太可惜了吧？” “与生存相比，有什么好可惜的呢？” “生存？” 王栋长出口气，才说道：“如果你的担忧变成了事实，不止是BAE系统公司，连英国当局都会深入调查D&F公司的底细与背景。要不了多久就能查到我，然后查到我跟华夏的关系。到时候，D&F公司必然被英国当局查封，我们也会遭到通缉，还需要考虑与BAE系统公司合作的问题吗？” “这……” “当然，你也提醒了我。就像你说的，我们确实得做好准备。” 瑟琳娜叹了口气，点头表示明白王栋的意思。 王栋说的“准备”不是想办法应付BAE系统公司，而是从英国撤出来。 第263章 拿去玩 利雅得郊外，瓦利德王子的官邸。 虽然瓦利德王子名下有数十座大大小小的庄园，但是“官邸”只有一座，因为由王室分配的才能称之为官邸。 当然，也是一座庄园。 恢弘、奢华、富丽堂皇，处处彰显着王室的尊崇与富贵。 其实，这座官邸原先属于瓦利德的父亲。 可惜的是，因为遭到王室其他成员排挤，所以瓦利德的父亲自从去了黎巴嫩，就再也没有来此居住过。 伤口已经得到妥善处理，只是瓦利德王子依然十分虚弱。 虽然是穆罕默德的堂兄，属于同辈，但是瓦利德王子已经快六十岁了，比穆罕默德王储大了二十多岁。 恐怕，他得卧床休养几个月。 大概是身体不舒服，在礼节性的相互问候之后，瓦利德王子就把一份草拟的文件交给了王栋。 王栋没有细看，大致扫了一眼就递给了瑟琳娜。 不是别的，正是D&F公司在沙特开设弹药生产厂的批文，准确的说不是批文，因为还没有得到批准。 当然，盖上沙特当局的印章，不过是小事一桩。 “融资方面的事情，不用你们操心。我已经让人拟定合同，如果有特别的需求，你们可以提出来，好提前写入合同。我个人的意见是，由王室基金提供担保贷款，由政府补贴支付利息。” “殿下，这也太过了吧？” 虽然王栋不懂金融，但是他知道，真要这么做，那就是瓦利德王子拿出几十亿美元，让他们去玩。 “二十亿美元，够不够？”瓦利德很干脆。 王栋微微一愣，朝旁边的瑟琳娜看了一眼。 “足够了，还有多的。” “那就好。如果不够，还可以增加。” 瑟琳娜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这就是土豪。 “当然，我也有一个要求。” 王栋点了点头，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不管用什么办法，兑现你的承诺，在沙特生产最新式的枪弹与枪械，而且在全球范围内仅此一家。” “这……” “当然，不包括华夏。”瓦利德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只是，我希望，能率先在沙特投产。” 王栋没做出明确答复，只是点了点头。 “此外，DF762系列枪械仍然得继续生产。如果可以的话，尽快在合资工厂投产。” “工厂刚刚奠基，就算全速施工，也要……” “这不是问题。”瓦利德打断了瑟琳娜的话，说道，“我已经派人去华夏，花大价钱请最好的工程公司。” 这下，瑟琳娜无话可说了。 要说工程建造，那还真的只能找华夏的工程公司。 不是吹的，华夏搞工程的实力绝对全球第一，别说新兴国家，即便是西方老牌工业国家都差了一大截。 “即便如此，也至少需要半年。” “最多半年。”瓦利德朝王栋看了过去，说道，“几天之内，国防部就会把追加采购的合同发给你们。在合资工厂投产之前，继续在爱丁堡的工厂生产。只要能够保证产量，价格好商量。” “殿下，有这个必要吗？”穆沙拉夫终于忍不住了。 “怎么，你担心拿不到钱？” “不，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我……” “殿下的意思很明确，我们都明白。”王栋及时朝穆沙拉夫递了个眼神，又对瓦利德王子说道，“回去后，我就做出安排，暂停其他业务，集中全部资源，优先完成沙特军方的订单。” “还有，尽快派技术人员过来。在合资工厂建成后，要立即投产，就要提前培养技术工人。” “没问题，我让穆拉留在沙特，专门负责此事。” “时间不早了，先去吃午饭吧。” 这时，王栋才发现，已经是中午了。 虽然瓦利德王子盛情挽留，但是王栋没有那么不识趣，知道那只是客套，也就找了个理由谢绝了邀请。 几十亿美元都到手了，还在乎一顿午饭？ 离开官邸，王栋才向穆沙拉夫大致说了一下他的判断。 显然，增加采购数量，加快部队的换装速度，并非瓦利德王子的主意，而是穆罕默德王储的决定。 此举，更多的还是为了向美国抗议。 看得更长远一些，此举也不会亏本。 先采购DF762系列枪械，那么撤下来的制式枪械，也就是沙特陆军的现役枪械，就能够在经过处理之后拿去搞军事援助，比如提供给也门政府军或者叙利亚反政府军，扩大沙特的地区影响力。 几年之后，在埋头弹实现量产，发射埋头弹的枪械开始交付之后，撤下来的DF762系列枪械同样能拿去搞军事援助。 因为半年之后，合资工厂就将投产，所以后期采购的DF762不会贵到哪里去。 此外，工厂在沙特，生产线与技术工人也在沙特，那么今后生产多少DF762，还不是沙特王室说了算？ 只要战乱继续在中东地区蔓延，这条生产线就有着至关重要的价值。 其实，只是政治上的价值就无法用金钱衡量。 要知道，在二战结束之后的数十年里，能够拿着武器到处搞军援的只有五个国家，也就是安理会的五个常任理事国。 至于其他国家，最多只能通过合法渠道贩卖武器。 不止是坦克、火炮、战机与舰艇等重武器，枪械也一样。 拿德国来说，拥有全球规模最大的枪械厂，也就是H&K公司，却从来没有向战乱地区输出过军火。 不是没有那个能力，而是没有那个资格。 在此之前，沙特、伊朗、朝鲜等国都在搞军援，不过都是偷偷摸摸进行，绝对不敢明目张胆的做。 此外，沙特敢搞军援，也是得到了美国的默许。 至于伊朗与朝鲜，长期遭到美国制裁，不但不把美国放在眼里，搞军援也是为了给美国制造麻烦。 再说了，搞不搞军援都会被美国当成“邪恶国家”对待，为什么不为自己赚点外快？ 从这个角度来看，沙特要做的不是得到一座兵工厂，而是要迈出一大步。 此举的后果，王栋想不到，也没去想。 也许会遭到制裁，不过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只要王栋的身份暴露，D&F公司遭受的不止是制裁，已经没有退路可走，那就大干一场吧！ 第264章 风起云涌 沙特当局公开发难，不但拿出了住吉会总裁西口茂男指使发动恐怖袭击的证据，还拿阿美公司IPO做文章，吸引了全球新闻媒体的注意力，成为最受关注的事件，风头盖过了印巴冲突。 两天后，日本当局以“涉嫌洗钱”、“转移非法所得”与“逃税”等八杆子打不着的理由拘捕了西口茂男。 随后，东京地方法院查封了包括住吉会总部在内的，西口茂男名下的资产。 只是，日本当局没答应把西口茂男引渡给沙特，因为日本与沙特没有签署引渡方面的司法协议。 从法律上讲，日本的法院不可能拿沙特的指控来给西口茂男定罪。 如果在日本审判，按照日本的法律，西口茂男最多会被判处几年的监禁，而且要不了多久就能保释出狱。 要是引渡给沙特，在沙特审判，那就是死刑。 显然，沙特并没感到满意。 在西口茂男被捕当天，沙特外务大臣就公开表示，沙特绝对无法接受让恐怖份子逍遥法外的结果。 此外，沙特拒绝了跟日本进行协商，表示此事没得商量。 至于跟沙特国营石油公司的年度协议谈判，沙特当局的态度同样强硬，一副不打算做这笔买卖的样子。 受此影响，国际油价在两个交易日内连创新高。 按照市场机构分析，如果事态拖延下去，期货市场也会受到影响，很有可能创下08年金融危机之后的最高点。 其实，也不难理解。 如果日本没有能够跟沙特国营石油公司达成协议价格，就只能从市场购买原油，势必会拉高市场价格。 因为大宗交易以期货为主，所以对期货市场影响最大。 暂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因为到年底还有几个月，日本仍然有大量时间去改善与沙特的关系。 当然，受到影响的不只是油价。 在西口茂男被捕当天，东京证券交易所日经指数再次收跌，而且以8%的跌幅创下今年新高。 仅在当天，日本的石油、交通、化工等上市企业的市制就蒸发了上千亿美元。 如果不是以金融为首的权重股在下午开始拉盘，日经指数很有可能触底，开创今年首次提前收市。 此事，还对日本正在推进的能源结构改革产生了极其严重的影响。 福岛地震之后，日本当局明确了逐步缩小核能所占比重的大方向，提出将大力发展清洁能源，实质则是加大对石油、天然气等传统能源的以来程度，日本的石油进口规模由此逐年扩大。 沙特等海湾国家恰好是日本进口石油的主要产地。 日本进口的石油中，百分之八十来自沙特等海湾国家，而沙特所占比重从来没有低于百分之四十。 要是沙特不再把石油卖给日本，去哪里进口这么多的石油？ 此外，沙特是海湾国家的带头大哥，对阿联酋、阿曼与科威特等产油国有极为强大的影响力。 虽然其他海湾国家还没有跟进，但是只要事态失控，必然会紧跟沙特步伐，开始对日本实施制裁。 当然，解决办法不是没有，只是代价极为高昂。 比如，日本可以利用因为断交风波跟沙特分道扬镳的卡塔尔，从卡塔尔进口石油与天然气。 可惜，卡塔尔主产天然气，石油产量不是很大。 能够弥补这个缺口的，其实只有美国的页岩油。 只是，在国际油价超过每桶五十五美元的时候，页岩油产业才有利润，而低于这个价格就会亏本。 现在的国际油价在每桶四十五美元左右。 如果稳定在四十五美元左右，而日本只能进口页岩油来填补能源缺口，每年至少要为进口石油额外支出五百亿美元。 当然，美国的页岩油公司肯定会笑开花。 对日本经济来说，却没有任何值得高兴的地方，因为这将是一场没有任何行业能够幸免的大灾难。 只是，为了讨好沙特王室，就把西口茂男交给沙特审判？ 不要说日本与沙特没有签署引渡协议，就算有，在这个时候交出西口茂男，也将引发一场让内阁垮台的政治地震。 正是如此，日本当局才在明知道无法得到沙特谅解的情况下，依然坚持在国内审判西口茂男。 可以预料的是，西口茂男肯定活不了多久。 哪怕他是住吉会总裁，与日本政要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在国家利益面前，也只能牺牲他了。 牺牲一个西口茂男，幸福一亿多大和子民，其实很划算。 当然，肯定不是现在，要在风波过去之后，至少不再受到密切关注的时候，才能走出这一步。 最好，能有另外一个爆炸性事件来引开新闻媒体的目光。 也确实有，而且只隔了一天。 西口茂男被捕次日，美军出动数十架运输机，把三个营的1500名官兵送到卡塔尔的乌代德空军基地。 这三个营的重装备，早已送到卡塔尔的港口。 事后，五角大楼新闻发言人才宣称，向卡塔尔增兵是为了维护地区和平与稳定，不针对任何国家。 不针对任何国家？ 鬼才相信！ 在沙特等海湾国家跟卡塔尔断交之后，美国就向卡塔尔增派了1500名官兵。 当时，美国已经拿到卡塔尔上贡的保护费，也就是总额三百多亿美元的军购合同。 算上这次增派的三个营，在卡塔尔的美军已经达到5000人！ 此外，在沙特、科威特、阿联酋等国，还驻扎了差不多一万名美军官兵。 要知道，美军派驻海外的兵力总共还不到五万，其中两万多长期部署在从来没有平静过的东北亚。 如果只是为了维护地区和平与稳定，派几艘航母过来不行吗？ 很明显，美国向卡塔尔增兵，其实是在警告沙特，让沙特王室明白，美国才是海湾地区的带头大哥。 说得难听一点，把美国惹毛了，沙特王室就将与荣华富贵永别。 显然，沙特有怒怼日本的资本，却没有招惹美国的胆量。 当天晚上，沙特大使就去白宫拜见美国总统，而且商谈了几个小时，在天亮之前才离开白宫。 这个时候，王栋他们在飞往爱丁堡的航班上。 第265章 趟枪 航班降落前，罗清才把王栋叫醒。 接住罗清递来的手机，王栋扫了一眼，就苦笑着叹了口气。 沙特当局刚刚发布的公告，与纽约证券交易所的谈判是因为技术原因暂停，在解决了技术上的问题之后，将重启谈判。 关键是“暂停”，并非之前所说的“终止”。 只是，沙特当局没有提到在什么时候重启谈判。 王栋没觉得意外，因为这是必然的结果。 在利雅得逗留了三天，主要是协商合资工厂的事情，以及成立沙特分公司，以便更有效的处理跟沙特合作的事务。 因为穆沙拉夫是高级副总裁，所以分公司总经理的位置给了阿齐兹。 当然，在合资工厂建设期间，穆沙拉夫常驻利雅得，亲自负责相关事务，此外也能够培养阿齐兹。 工程建设不存在任何问题。 在王栋他们离开之前，沙特皇家兵工厂已经跟华夏的“龙盛”集团达成意向合同，由该集团负责厂房的建设工作。 对“龙盛”集团，王栋多少有点了解。 做为一家专门从事高难度工程建设的企业，“龙盛”集团有军方背景，准确说之前就是军工企业。 当然，现在是一家国营股份制企业。 军情局的那座训练基地，也就是培训王栋等超级特工的基地，就是由“龙盛”集团承包建造。 因为有军方背景，所以“龙盛”集团在海外市场上的知名度不是很高。 至于“龙盛”集团的实力，自然不用担心。 让一家修建了数十座大型军事基地、建造过战略导弹发射井的企业来建造一座厂房，简直是大材小用。 当然，只要价格合理，那也没问题。 按照合同约定，从“龙盛”集团的施工队入场算起，工程周期为四个月，此后还要花两个月来组装生产线。 此外，合同还约定了奖惩措施。 以四个月的120天为期限，每提前一天就能获得合同总金额百分之一的奖金，拖延将遭受相同的惩罚。 如果一切顺利，“龙盛”集团的施工队将在下周入场。 因为是一揽子合同，所以工程所需的关键设备与物料都从华夏进口，其余的由沙特国营企业提供。 至于沙特当局花了多少钱请“龙盛”集团来建造厂房，王栋不知道，也不关心。 作为合资方，D&F公司的任务是在厂房建成之后，按照合同规定完成生产线的组装与测试工作。 此外，还要培训生产线工人。 其实，这也是王栋让穆沙拉夫留在利雅得的主要原因。 工人由沙特皇家兵工厂出面招聘，准确说是找了一家巴基斯坦的劳务公司，在巴基斯坦招募工人。 关键就是，沙特当地的劳务费实在是太高了。 此外，也没有多少沙特人愿意到工厂去工作。 要知道，有数百万巴基斯坦人在沙特打工，从事的都是沙特人不愿意做的辛苦工作，比如清洁、运输、施工建造、市政服务等，而且寄回国内的劳务费是巴基斯坦最主要的外汇来源。 只不过，这次却不大一样。 在沙特务工的巴基斯坦人基本上没有文化，从事的也是以体力为主的劳动，对文化素质没什么要求。 兵工厂的产线工人都是技术工，需要掌握劳动技能，对文化素质有一定的要求，至少能够读书识字。 如果是看不懂说明书的文盲，又怎么培训？ 因为由D&F公司为产线工人提供培训，所以穆沙拉夫向沙特当局提出，希望能够给予薪水之外的特殊待遇。 按照穆沙拉夫的意思，沙特当局最好能够给巴基斯坦雇工提供入籍机会。 简单的说，就是巴基斯坦雇工在沙特工作多少年之后就能获得沙特国籍，哪怕是永久定居权。 沙特当局没有一口回绝穆沙拉夫的请求，表明有商量余地。 因为此事，穆沙拉夫向王栋提出，去巴基斯坦成立一家劳务公司，专门负责在当地招募人员。 当然，招募的不止是工人。 王栋已经答应下来，让穆沙拉夫去操办此事。 其实，只是招募工人就有这个必要。 别忘了，王栋他们已经拿到了在沙特开办弹药厂的许可，而且是独资经营，哪怕不考虑在沙特本土生产发射药，也就是不用开办化工厂，也需要招募足够的工人，还得提前进行培训。 再看长远一点，如果D&F公司在英国呆不下去了，就只能来沙特。 到时候，需要的将不止是产业工人，还有保护D&F公司核心利益的私人武装力量，也就需要招募足够的人员。 在根本上，人才是一切。 培养一名合格的产业工人，至少需要数个月的时间，而培养一名武装人员，需要的时间更多。 俗话说，十年树木，百年育人。 肯定不可能等到有需要的时候再去招募与培养人才，必须提前进行，也就需要在这方面下大功夫。 所幸，巴基斯坦人口众多。 当然，还有穆沙拉夫、阿齐兹等巴基斯坦人。 其实，这也是让阿齐兹担任沙特分公司总经理的原因。 在穆沙拉夫需要集中力量处理人员问题的时候，需要有一个人来分担他的工作，还要绝对可靠。 显然，阿齐兹是最合适的人选。 此外，阿齐兹也想留在沙特，跟穆沙拉夫共事，毕竟他原本是穆沙拉夫的手下，还是虔诚的穆斯林。 跟王栋他们在一起，阿齐兹多少有点不太习惯。 在去伦敦跟丘尔金共事的那段时间，阿齐兹就非常反感这个要喝得酩酊大醉才能入睡的老毛子。 当然，公司人事安排由瑟琳娜负责，王栋一般不会过问。 拿到沙特国防部的第二分追加合同之后，王栋他们才买了回爱丁堡的机票。 因为沙特王室处在风口浪尖上，所以王栋没去麻烦瓦利德王子，连租用商务飞机的钱都省了下来。 用王栋的话来说，这段时期最好低调一点，不要主动去躺枪。 全世界的新闻媒体都盯着沙特，只是利雅得就有数千名外国记者，太过高调，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被人盯上。 其实，王栋他们早就被盯上了。 第266章 技术趋势 “我们被盯上了，后面那辆Suburban。” “知道，是MI5的人。” 铁虎微微一愣，说道：“甩掉？” “不用，装着不知道。” 虽然有点担心，但是王栋镇定自若的样子，让铁虎吃了一颗定心丸，毕竟他们没有做任何违反乱纪的事情。 因为二十多名行动人员一起返回，所以王栋没让赵禹派人来接他们。 从机场的停车场出来，王栋就发现了那辆Suburban，准确说是几辆，车上全是MI5的特工。 MI5，即军情五处主要负责国内安全，与007的娘家，即MI6是兄弟单位。 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被MI5盯上也很正常。 这表明，英国的情报机构已经知道王栋他们在沙特的经历，至少知道是他们救了沙特王储。 不过，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王栋是私人保镖，而且瑟琳娜当时在场，穆沙拉夫留在利雅得，英国当局没有任何理由对付他们。 以英国跟沙特的关系，特别是英国王室与沙特王室的关系，此事传出去，英国女王或许还会给王栋一个爵士头衔。 就像王栋判断的那样，那些MI5的特工只是跟踪。 在王栋他们到达D&F公司总部之后，那辆Suburban就离开了，其他由MI5特工驾驶的车辆也没出现。 半年前，在拿到沙特特种部队的订单之后，D&F公司就租下了整栋大楼。 其实，也不算大，算上两层地下室，总共才七层。 公司业务都由瑟琳娜负责，不需要王栋操心，他去找到了赵禹。 虽然已经成立了研发中心，但是没有找到合适的场所，只能在公司总部划出两层楼做为临时场所。 三种口径的埋头弹已经设计好了，还制作了一批用来测试的养弹。 此外，赵禹制作了几把测试枪械。 严格说来，算不上枪，而是一种发射机构，具有发射枪弹的功能，不过肯定无法当枪械使用。 很简单，太大、太重。 虽然不是最终生产的枪弹，还有很多问题需要解决，比如弹头的结构还没确定，但是通过实弹测试，已经证明了之前的理论计算结果，即采用二元发射药的埋头弹在性能上远远超过了现有的任何一钟枪弹。 某些性能指标，甚至超过了Textron公司为LAST研制的埋头弹。 用赵禹的话来说，通过在弹头上做文章，性能还能提高一大截，因此只要实现量产，绝对独一无二。 “什么时候能量产？”王栋也很直接。 赵禹瘪了瘪嘴，朝旁边的陈子豪看了过去。 王栋的目光也转到了陈子豪身上。 “制造样弹的发射药来自军情局，我们只掌握了手工装填技术，而发射药的生产技术与枪弹的工业生产技术全都在国内企业手上。”陈子豪叹了口气，说道，“局里不同意，那就没戏。” “我们自己搞不出来？” “虽然发射药的成分不是秘密，但是工业生产涉及到的问题实在是太多了，至少需要跟大型化工厂合作。层叠喷涂装填工艺的原理也不复杂，问题是工业生产需要的设备，只有大型设备厂能提供。此外，我们没有图纸，也就无法向设备厂下订单，而局里肯定不会提供设备图纸。” “商业机密？” 陈子豪点了点头，说道：“不止是商业机密，还是军事机密，毕竟是用来生产先进枪弹的。” “这么说，除了跟‘新保’集团合作，没有别的办法？” “如果时间充足，比如有个五年十年，我们或许能够掌握相关技术。只是到那时候，恐怕已经没这个必要了。” 王栋叹了口气，陈子豪没有说错，拖上五年十年，黄花菜都凉了。 “其实，关键在局里。”陈子豪稍微迟疑了一下，才说道，“我过来前，‘新保’集团已经建成第一条枪弹生产线，发射药也开始小批量生产。至今没有公开消息，只是因为还没通过军方验收。只要局里肯答应，我们可以直接采购生产线，而最重要的发射药暂时只能从华夏进口。” 王栋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陈子豪的意思。 “相对而言，埋头弹生产技术的保密级别低得多。不出所料，Textron公司很快就会以授权的方式向美国的弹药企业转让埋头弹的生产许可。只要OICW项目继续推进，就得考虑量产。其实就我所知，在把LAST交给特种部队进行实战测试之前，美国弹药企业就开始小批量生产埋头弹。” “你的意思是……”王栋朝赵禹看了过去。 “我们以向沙特出口为由提出申请，拿到埋头弹的生产线应该不难，只是发射药肯定得直接进口。” “这事，我来处理。” 赵禹点了点头，没再纠缠这个问题。 “口径呢？”王栋换了一个话题。 “现在生产的测试枪弹，只是为了验证埋头弹技术，以及二元发射药的性能，没有确定口径标准。” 王栋微微一愣，赵禹没多说，把机会留给了陈子豪。 “其实，军方也没确定口径标准，所以验收工作拖了这么久。就我所知，军方还在对新式枪弹的性能指标进行权衡。” “这么说，没有可以借鉴的参考标准？” 陈子豪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那么，我们就得靠猜了。”王栋苦笑着叹了口气，对赵禹说道，“你是军火专家，你怎么看？” “这……” “我说了，只是猜测。” “从结构来看，埋头弹的口径标准主要有三个，一是弹头直径，二是药筒长度，三是药筒直径。因为弹头置于药筒之内，所以对弹头长度的限制极为宽松，不超过药筒的长度就行了。为了提高枪弹的性能，比如枪口动能，就得装填更多的发射药，枪弹的质量与尺寸必然会增大。为了让士兵携带更多的弹药，增强士兵的持续战斗力，以及减轻士兵负重，又得严格控制枪弹的质量与尺寸。这是矛盾，任何枪弹都有，跟传统枪弹相比，埋头弹只是不太突出，不等于没有。” “然后呢？” “以我的分析，大趋势是在弹头上做文章，通过采用不同的弹头来改变枪弹的性能，应对不同的战术需求。” “很复杂？” 赵禹点了点头，这确实是一个很复杂，也可以说是一个很深奥的技术问题。 第267章 着眼未来 因为王栋问到，所以赵禹做了技术简介。 虽然发射药赋予了弹头产生效果的能量，但是做为能量的载体，也是产生打击效果的作用体，弹头对枪弹性能的影响跟发射药相当，而且在一种枪弹确定下来之后，弹头是唯一能对性能产生影响的变量。 在埋头弹上，也是一样。 按照赵禹所说，其实根本就不需要根据作战用途细分枪械口径。 埋头弹的出现，让统一枪械口径变成了可能，至少能让几种由士兵使用，也是装备量最多的枪械采用相同口径。 果真如此，首先被淘汰的就是小口径步枪弹。 小口径步枪弹诞生于越南战争，是针对丛林的特殊环境研制的，而且始终没能取代其他枪弹。 关键就是，小口径步枪弹有严重的性能缺陷。 对此，美军有极为深刻的认识。 正是如此，美军特种部队才装备发射7.62毫米NATO弹的步枪，各大枪械企业也推出了众多此类枪械。 小口径步枪弹没被取代，只是因为其便携性仍然不可替代。 即便不考虑枪械的重量，用7.62毫米NATO弹取代步兵身上的SS109弹，在不增加步兵负重的情况下，携带的枪弹将减少三分之一，而在保持携带量不变的情况下，步兵负重要增加几公斤。 对于已经不堪重负的步兵来说，这几公斤很有可能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以美军机步师的步兵为例，除了携带M4卡宾枪与M9手枪之外，还要穿一件重量至少为五公斤的防弹衣，一具五升容积的驼峰水壶，一顶凯夫拉头盔，一套单兵通信设备，一个急救包与几袋军用口粮，再把必须的弹匣、散装枪弹、手雷、多功能匕首等算上，哪怕不再携带额外装备，总负重也高达三十五千克。因为肯定要携带额外装备，比如火箭筒与单兵榴弹发射器，还要帮机枪手携带弹药箱，所以美军步兵的作战负重超过四十五公斤，甚至高达五十公斤。 这是个什么概念？ 让步兵背着五十公斤负重，在火线上冲锋？ 别说士兵是凡人，哪怕是靠体魄吃饭的田径运动员，背上五十公斤负重也跑不快，更跑不远。 显然，增加几公斤任何时候都不能卸掉的死重，让步兵上战场就等于去送死。 正是如此，小口径步枪弹才一直没有退出战争舞台。 只是，对埋头弹来说，这就不是问题了。 决定埋头弹口径的三个指标中，最重要、影响最大、或者说是决定性的，其实是弹头与药筒直径。 至于药筒的长度，影响并不大。 如此一来，可以通过改变药筒长度来调整枪弹的质量与尺寸，从而满足不同需求。 简单的说，缩短药筒长度就能降低枪弹质量，在牺牲部分性能的情况下满足携带方面的要求。 当然，也可以通过增加药筒长度来提高枪弹性能。 总而言之，如果以携带为主要指标，那就完全没有必要单独研制一种小口径步枪弹，用缩短药筒的枪弹就行了。 至于枪弹的通用性，根本不是问题。 按照赵禹所说，通用性完全能通过设计加以解决，没有多大的技术难题，在可靠性方面也肯定没问题。 正是如此，赵禹主张取消小口径步枪弹，在通用枪弹的基础上研制一种轻型枪弹。 这样一来，就只需要两种口径的埋头弹。 随着技术进步，比如出现某种价格低廉，能够取代钨合金的材料，说不定能统一通用枪弹与机枪弹的口径。 其实，这也正是Textron公司没有研制小口径埋头弹的原因。 只是，Textron公司研制的8毫米埋头弹，尺寸与质量接近SS109弹，性能却向7.62毫米NATO弹看齐。 用赵禹的话来说，这是鼠目寸光。 很简单，7.62毫米NATO弹的性能都不够用，为什么要向它看齐？ 因为Textron公司的8毫米埋头弹已经研制成功，还交付部队进行实战测试，所以除非推倒重来，不然很难用技术手段提高枪弹的极限性能，那么在几年之后，这种被美军寄予厚望的枪弹就有可能落后。 对此，赵禹建议在保持质量的基础之上，适当放宽通用枪弹的尺寸。 当然，控制质量的办法有很多，比如减少装药量，或者才用更轻的弹头，不过必然会导致性能降低。 好处，同样明显。 更大的尺寸，赋予枪弹更大的改进余地。 如果将来某一天，找到了提高步兵负重能力的办法，那么只需要通过增加装药量，或者采用更重的弹头，就能在不改变枪弹尺寸的情况下，提高枪弹的性能，而且用不着为此更换枪械。 很简单，枪弹是通过尺寸与枪械匹配，与质量没有必然关系。 只不过，对华夏军方可能采用的口径标准，赵禹也猜不到，用他的话来说，也没人能够猜到。 必须承认，赵禹确实是顶级军火专家，不但了解枪械，还着眼于未来。 只是，局限也很大，即他看到的只是技术。 “小口径步枪弹还得搞，就以Textron公司的8毫米埋头弹为参考对象，确保主要性能与之持平，最好小幅度超越。” “有这个必要？” 王栋笑了笑，说道：“你说的那些技术，连我都搞不懂，五角大楼的那些将军就能听明白？美军装备使用小口径步枪弹数十年，要让他们放弃，容易吗？如果我们能够拿出一种性能不错的小口径步枪弹，就能占到先机。只不过，你也不要花太多的精力在这上面，因为我们的目的不是去跟美军签署合同。” “你是说……” “在与BAE系统公司合作期间，我们只是提供样弹，让BAE系统公司去OICW项目搞事情。至于今后量产，肯定是在沙特。如果你能说到做到，研制出一种性能不错，能够取代小口径步枪弹的通用枪弹，我会想办法说服沙特军方，让沙特陆军第一个吃螃蟹，全面放弃小口径步枪。” “也就是说，重点研制通用枪弹与机枪弹？” 王栋点了点头，说道：“只是，首先拿出小口径枪弹的详细设计方案，最好制造一些测试用的样弹。” “行，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赵禹答应了下来，王栋也没再废话，毕竟跟技术有关的是赵禹说了算。 第268章 微妙之处 王栋来到总裁办公室的时候，瑟琳娜正在跟人通电话，用的是座机。 那是公司的电话，只用于对公业务。 “……明天晚上八点三十分……好的，没问题，一定准时到。” “劳伦斯？”等瑟琳娜放下话筒，王栋才问了出来。 瑟琳娜点了点头，说道：“是他的秘书，邀请我去伦敦，说明天晚上有一个很重要的慈善晚会。” “多重要？” “嘉宾中，除了英国的工商界知名人士，还有很多政界领袖，说不定唐宁街十号的主人也会去。” “这么说，劳伦斯已经知道我们在沙特的经历了。” “回来之后就被MI5的人盯上，他知道也很正常。” 王栋笑了笑，说道：“我跟赵禹谈了，他有信心设计一种性能不比Textron公司的8毫米埋头弹差的小口径步枪弹，而且会制造一批样弹。如果时机合适，明天见到劳伦斯，你可以向他摊牌了。” “这么快？” “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注意到王栋的严肃神色，瑟琳娜暗自叹了口气。 在利雅得，王栋就跟她说过，所以瑟琳娜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此外，回来后就被MI5的特工盯上，已经印证了王栋的担忧。 其实，遭到英国情报安全机构调查是必然的事情，跟王栋他们在沙特的所作所为没有太大的关系。 关键就是，BAE系统公司是英国的军火巨头。 在瑟琳娜向劳伦斯提出合作，提到D&F公司在研制埋头弹之后，英国的情报安全机构就会展开调查。 只是，MI5现在盯上的还只是瑟琳娜。 虽然王栋是通过合法渠道给瑟琳娜搞的掩护身份，没有利用军情局的资源，但是肯定有破绽，绝不是十全十美。 只要MI5深入调查，就能发现，根本没有“凯瑟琳-斯图尔”这个人。 当然，这需要时间。 在发现瑟琳娜用的是伪造身份之后，MI5会对D&F公司展开调查，而且重点关注公司的合伙人。 到这一步，查到王栋、罗清、赵禹、高峻、穆沙拉夫、尼古拉斯与丘尔金，只是时间的问题。 随后，英国情报安全机构就会发现“安固”公司也在王栋等人名下。 虽然王栋拿的是英国护照，其他人员也有类似的身份，但是他们的相貌没有变，一眼就能看出来。 关键就是，除了美国，在开发埋头弹的只有华夏。 只要英国情报机构对D&F公司的技术产生怀疑，就会通过王栋等人联想到华夏。 也许要用几个月，甚至几年的时间才能查清楚王栋与军情局的关系，但是只要对王栋的来历产生怀疑，英国当局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查封D&F公司，并且对与王栋等人有关的商业行为做出严格的限制。 到这一步，别说英国，在整个西方世界都没有D&F公司的立足之地。 要知道，只要确定王栋是华夏人，还是D&F公司的大老板，签署了瓦森纳协定的西方国家都会跟随英国的步伐。 很明显，这正是王栋让赵禹首先开发小口径埋头弹的原因。 只要赵禹的判断没错，在未来的枪械市场上，根本就没有小口径步枪弹的位置，因此提供一种小口径埋头弹给BAE系统公司，让其拿去参与OICW项目竞标，不存在泄露商业机密的担忧。 至于军事机密，更不用担心。 别忘了，军情局没有提供二元发射药的配方与化工生产工艺，也就有提供层叠喷涂装填技术。 所有用来测试的枪弹都是手工制作，而且制作方式掌握在几名技术人员手上。 此外，用来制造测试枪弹的发射药全都来自华夏，通过走私渠道获得，还由军情局限量供应。 就算获得了一些发射药，没有配方，也无法知道各种成分的比例。 其实，还有一种关键配件掌握在军情局手上，同样限量供应，而且无法通过拆解枪弹的方式获得。 这就是必不可少的层延底火。 “底火”只是通俗称呼，严格的说，这才是货真价实的“高科技”。 别说赵禹，连陈子豪都不清楚这种“底火”的构成，只知道其核心材料是一种由华夏研制的高分子化合物。 因为这种高分子化合物极易氧化，哪怕只是暴露在空气中都会立即氧化，所以只能真空保存，装配的时候得浸泡在一种特殊溶液里面，或者在真空环境下进行，对操作环境的要求极高。 当然，这也是最有效的保密手段。 只要拆开枪弹，这种构成“底火”的高分子化合物就会氧化。 即便在真空下操作也是一样，即枪弹在装配的过程中，弹壳里肯定有少量空气，而“底火”被发射药包裹，没有跟弹壳里的空气基础，只要破坏了弹壳的完整性，也就必然跟空气接触。 正是如此，军情局才放心大胆的把“底火”提供给王栋。 当然，都是真空保存，而且掌握了“底火”装配方法的只有陈子豪等几名军情局委派的技术人员。 此外，“底火”按需提供，D&F公司生产多少枪弹就提供多少。 因为“底火”，准确说是那种高分子材料是核心技术，所以只有赵禹知道，连王栋都没有听说过。 当然，王栋一般不过问技术上的事情，不告诉他也没事。 首先开发小口径埋头弹，只是为了钓起BAE系统公司的胃口，通过与BAE系统公司合作应付英国情报安全机构的调查。 听上去有点矛盾，前面提到，正是因为跟BAE系统公司合作，才受到调查。 其实，微妙之处就在这里。 只要BAE系统公司相信，D&F公司掌握了生产埋头弹的技术，就算知道这项技术来自华夏，甚至知道王栋之前是军情局的超级特工，为了拿下OICW项目，为了掌握制订北约标准口径的大权，为了今后上千亿美元的市场与惊人的利润，在拿到想要的东西之前，BAE系统公司肯定会维护D&F公司。 BAE系统公司是英国的军火巨头，跟政府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此外，能否拿下第三代标准口径的定标权，也跟英国的国家利益挂钩，还关系到英国的颜面。 要得到BAE系统公司的维护，获得英国当局的默许，肯定得拿出真材实料。 三选一的话，肯定是没有什么前途的小口径埋头弹。 第269章 时要 陪同瑟琳娜去伦敦的，除了“保镖”王栋，还有“秘书”赵凰。 没有叫上罗清，只是因为有很多善后的事情要处理，其中很多只有罗清能够处理，赵凰没那能力。 此外，在利雅得期间，赵凰就取代了罗清，以“秘书”身份随同瑟琳娜活动。 当然，不是私人秘书，而是D&F公司为总裁聘请的专职秘书，通俗的称呼是“总裁助理”。 晚宴安排在伦敦郊外的一座庄园里面，属于某个跟英国王室关系密切的爵士。 如同沙特的王子，英国的爵士也多如牛毛。 因为是“保镖”兼“司机”，所以到了庄园之后，王栋就按照安排，去了专门为这类人准备的偏厅。 有赵凰陪同，没必要担心什么。 在军情局接受培训的时候，赵凰就表现出了交际方面的天赋，也因此错失了跟王栋搭档的机会。 此后，她还在以“藤原彩香”的身份成为日本的交际花，而且从没受到怀疑。 显然，宴会这种场合，才是赵凰的战场。 相对而言，罗清就比她差多了。 虽然懂一些交际手段，也能应付一般的社交场合，但是在性格上，罗清就不太适合执行这类任务。 别忘了，她以“女汉子”自居。 出于礼节方面的考虑，王栋他们提前了十五分钟到达。 此时，偏厅里面已经有几十个保镖与司机，而且每分钟都在增加，参加晚宴的宾客肯定不少。 王栋不算醒目，因为除他之外，还有一些东方人。 当然，并非全是华夏人。 从举止看，其中三个肯定是日本人，因为只有日本人才会在坐下的时候掸一掸本就是一尘不染的椅面。 贼眉鼠眼的那两个，肯定是韩国人，而且没有做整容手术。 韩国明星当中，什么大眼睛、双眼皮基本上全是假的，因为百分之九十五的韩国人是单眼皮与小眼睛。 皮肤黝黑的那几个，很有可能来自东南亚，也许是马来西亚人。 还有几个说汉语的，听口音像是新加坡人。 秉承低调原则，王栋选了一个靠近角落的位置，而且过去之前，到报架那边拿了几份近期的报纸。 新闻很多，不过对王栋来说都算不上新闻。 南亚那边，围绕着卡吉尔山口的炮战还在进行，而且延伸到锡亚琴冰川，双方的伤亡与损失都很惨重。 两天之前，巴基斯坦的三位参谋长，也就是三大军种司令紧急出访华夏。 同日，洛马公司售印F-16战斗机与生产线的合同在美国联邦众议院以微弱多数获得批准。 只是，要在获得参议院批准后，该合同才正式生效。 沙特那边，穆罕默德王储会见了美国大使，重点讨论了两个问题，一是美国向卡塔尔增兵，二是阿美公司IPO谈判。 因为双方都没有公布会谈的具体内容，所以外界认为局势并没有好转。 至于沙特在建兵工厂的事情，只有“太阳报”提到，而且是在不太显眼的地方简单介绍了情况。 显然，没多少人关注沙特的军工建设。 能生产枪械有什么大不了的？沙特军队的主战装备全是进口，而且绝大部分来自美国等西方国家。 就算沙特富得流油，肯往军工产业上砸钱，没有几十年，成不了规模。 相对，西方的新闻媒体，特别是英国的新闻媒体更关注沙特与日本的关系，其中以石油贸易为主。 其实，这也合情合理。 靠着北海油田，英国是众多欧洲国家中，少数能在石油上做到自给自足的国家，更是西欧唯一石油出口国。 因为北海油田，伦敦布伦特原油期货市场还成为了国际油价的风向标。 在英国经济中，石油占了很大的比重。 为此，英国的新闻媒体格外关注国际油价。 日本已经派遣以外相为首，包括产经大臣在内的数十名政府高官组成的代表权，去利雅得跟沙特协商。 只是，英国的新闻媒体对日本外交团的利雅得之行持悲观立场。 按照“伦敦金融时报”的分析，为了维护王室的尊严，确保政权的合法性，沙特当局绝对不会向日本妥协。 再拖上几个月，哪怕最终通过协商解决了问题，日本也将遭受08年金融危机之后最严峻的考验。 如果日本不肯妥协，此事就不可能在几个月内得到解决。 结果显而易见，没有跟沙特签署年度采购协议，日本只能从市场购买原油，国际油价肯定会彪升。 到这一步，为了提高外贸商品价格，确保贸易顺差，日本肯定会助推油价上涨。 因为油价上涨，产油国将首先受益，所以沙特当局也没有积极主动与日本化解矛盾的动力。 此外，俄罗斯也是产油国与主要石油输出国，美国的页岩油产业也能获益。 综合这些因素，英国新闻媒体一致断定，持续了十多年的低油价，肯定会在明年触底反弹。 显然，英国新闻媒体太自信了，忽视了一个关键因素。 这就是，决定油价的众多因素当中，市场需求是关键。 换个角度，沙特生产那么多的石油，不卖给日本，那要卖给谁？ 有巨大需求的，只有华夏。 只是，华夏同样以年度协议价格从沙特进口石油，在沙特终止了与日本的谈判后，华夏采购商肯定会压价。 华夏与沙特达成的年度协议采购价，正是明年国际原油价格的基准。 此外，如果日本经济因此遭到重创，国内石油消费市场肯定会萎缩，也就会影响到石油进口规模。 市场萎缩，油价还能上涨？ 英国新闻媒体鼓吹油价会上涨，无非是在为本国牟利，即通过新闻宣传造势，提前拉高国际油价。 明年的油价是否上涨，最快要到年底才清楚，现在下定论还为时尚早。 因为闲得无聊，王栋才会浏览这些新闻。 要在平时，哪怕有时间，也不会花在这上面。 公开报道的新闻，全世界都知道了，有什么价值？ 有价值的新闻，从不会印刷发行，更不可能用几便士就能买到。 当然，无聊只是暂时的。 在王栋翻开最后一份报纸的时候，那个家伙走了过来。 之前，王栋就注意到了那个家伙，他也一直关注王栋，大概是在准备过来跟王栋打招呼的开场白。 第270章 代言人 “请你相信，我们有足够的资本。除了在英国，我们还在欧美十多个国家，为商界精英与政界要员提供个人安保服务，而且在沙特与阿联酋等海湾国家，有上百个王子是我们的大客户。” 那说说这些的时候，王栋一直在认真倾听，只是表情没半点变化。 “当然，你肯定需要时间考虑。考虑好了，给我打电话，我们的大门永远向你这样的专业人士敞开。” 王栋仍然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那么，我就不再打扰你了。” 等那人起身离开，王栋才拿了他放在茶几上的名片。 “绅士联盟”。 什么鬼！？ 好像有一部电影叫这个名字。 当然，那人不是来给王栋介绍电影的。 “绅士联盟”是专门为私人提供安全服务的安保公司，跟“安固”公司差不多，只是规模更大，业务更广。 只是，王栋敢肯定，那个家伙是情报人员。 MI5，还是MI6的？ 王栋没多想，把名片丢进了垃圾筒。 任何一家情报机构都开设了打掩护的皮包公司，华夏军情局如此，历史悠久的英国军事情报局同样如此。 那家伙，摆明了是在试探王栋。 别忘了，王栋的公开身份是“安固”公司派去为D&F公司总裁提供个人安全服务的私人保镖。 以挖墙角为借口，正是常用的试探手段。 只是，那家伙太嫩了，或许是新手。 如果他在进来后，立即过来过来找王栋，向王栋发出邀请，王栋还不会多想，而他犹豫了十多分钟。 只是挖墙角，有什么好犹豫的？ 开出更高的薪水，给出更好的福利待遇，不就得了？ 此外，在介绍的时候，那家伙没有提到为什么要挖王栋。 显然，这很反常，不符合常理。 如果王栋没什么价值，为什么要开出高薪让他跳槽？ 通常，应该首先提到理由，也就是王栋的价值，常用办法就是说出王栋做过的事，比如在沙特的经历。 他肯定知道王栋在沙特救了穆罕默德王储。 可是，他没有提到这件事。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像挖墙脚这种事情，一般是经理级别的高管出面，怎么也轮不到一个普通职员。 让普通职员去挖墙脚，不是打对方的脸吗？ 在那个家伙做自我介绍的时候，王栋就知道他是情报人员，而且很有可能是MI6的特工。 很简单，“绅士联盟”的客户以外国人为主，而涉外情报活动由MI6负责。 先是被MI5盯上，现在又来了MI6，看来王栋已经成为了英国王牌情报机构眼中的大明星。 想到这，王栋忍不住苦笑起来。 俗话说，人怕出名猪怕壮。 脱离军情局之后，特别是在创办D&F公司之后，王栋一直很低调，就是不想太早成为名人。 只可惜，很多事情不受王栋个人意志影响。 所幸的是，MI6只是派人来试探，表明只是在关注王栋。 如果已经把王栋当成威胁，开始那个家伙送给王栋的就不是一张公司的名片，而是一根毒针。 搞暗杀，那可是MI6的拿手好戏。 王栋没多想，因为想多了也没用。 在瑟琳娜与赵凰出来之前，他还得老老实实的坐在这里，哪里都不能去，别说因为一张名片就单独离开。 此时，瑟琳娜已经来到花园里面。 不是出来找王栋，而是吸口新鲜空气，顺便让自己冷静下来，梳理一下在宴会上获得的信息。 参加宴会的宾客，不但有英国的商界名流，还有数十名政界要员。 最显赫的，自然是唐宁街十号的主人，也就是英国首相。 那个老女人是在宴会开始之后才到来，逐一跟所有宾客打了招呼，包括瑟琳娜，不过只是握了手。 当然，这已经非常不错了。 在这个传统高于一切的国家，没有头衔的平民能在私下场合见到首相就很不易，跟首相握手更是无限荣光。 要在几百年前，这肯定能传诵好几代。 随后，首相就离开了大厅。 瑟琳娜注意到，不断有人被首相带来的秘书私下叫走，其中包括BAE系统公司总裁劳伦斯。 其实，就是在劳伦斯被首相秘书叫走之后，瑟琳娜才来到花园。 这只是一场慈善宴会？ 显然不是！ 不出所料，首相会在此跟平常不怎么见面的商界精英商讨一些重大事务，就大家关心的问题达成共识。 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毕竟并非任何事都能拿上台面。 一些关系到国家核心利益的大事，肯定要首先在内部达成一致，然后才会以新闻或者公告的方式发布。 受新闻媒体监督，这种私下讨论国家大事的行为肯定不能明目张胆的进行。 正是如此，慈善宴会才广受欢迎。 那么，首相把劳伦斯叫过去，谈的是什么？ 军火销售，还是沙特的局势？ 来伦敦的路上，王栋就明确告诉瑟琳娜，如果首相出席宴会，并且会见劳伦斯，就肯定会提到沙特的事情，而且跟D&F公司有关，让瑟琳娜做好跟劳伦斯见面，并且应付劳伦斯的准备。 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就算王栋不说，瑟琳娜也能想到。 不管是借王储遭到袭击向日本发难，还是暂停阿美公司IPO进程，其实都是沙特王室在维护自身权益。 面子事小，利益事大。 归根结底，无非就是要增加手里的筹码，获得更多的好处。 落到实处，其实就是石油。 表面上看，此事跟英国没半点关系。 只是，英国是美国的铁杆盟友，在脱欧之后更得倚重美国，充当美国在欧洲大陆的桥头堡。 那么，英国就必须维护美国的利益。 因为没有牵扯进去，所有由英国出面跟沙特斡旋，明显更合适一些。 官方交流自然不用多说，而非官方交流，就得通过跟沙特王室关系密切的私人来传递信息。 显然，刚刚从利雅得满载而归的D&F公司是理想的代言人。 何况，王栋是穆罕默德王储的救命恩人。 如果英国首相没有在这个时候出面，没有通过劳伦斯找到瑟琳娜，或者没有让劳伦斯代话，那才是怪事。 当然，一切都有代价。 代言可以，不过得给出足够的好处。 第271章 两手准备 接到电话，王栋就去把车开了过来。 还不到十一点，宴会离结束还早呢，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瑟琳娜肯定不会急着离开。 看到一同出来的劳伦斯，王栋心里有数了。 一番寒暄之后，瑟琳娜才上了车。 劳伦斯的注意力一直在瑟琳娜身上，别说站在车门旁边的王栋，连跟着瑟琳娜的赵凰都没多看一眼。 很明显，劳伦斯并不清楚王栋跟瑟琳娜的真实关系。 不多时，王栋驾车离开了庄园。 “他找我谈了，说首相对我们在沙特取得的成功很感兴趣，希望继续跟我们合作，加强相互了解。” “就这些？”王栋很是疑惑，因为这些话没有半点“营养价值”。 “在此之前，他跟首相私下交流过，而首相向他提起了最近发生的事情。” “沙特跟日本的事情？” “阿美公司IPO。” 王栋微微一愣，眉头迅速跳了几下。 “他无意中提到此事，不过明显是在暗示我，意思是希望能够通过我们的关系，对沙特王室施加影响。” “什么影响？” “如果阿美公司不去纽约，而是在伦敦发行股票，那么伦敦做为全球金融中心的地位还能保持几十年。” “这可能吗？” “所以他也只是在暗示我，没有明确提出来。” “果真如此，英国首相难道没有考虑美国当局的感受？”赵凰问了一句。 “虽然英国是美国的盟友，但是涉及到几十万亿美元，英国当局肯定不会为了盟友丢掉机会。此外，伦敦同样是西方金融中心，历史比纽约还要悠久，阿美公司在伦敦发行股票总比去香港好得多。” “可惜的是，我们与沙特王室的关系还没有到哪一步。” “我也没有答应，或者说装着没有听懂。” “收购股份的事情呢？” “我没有提，不过他邀请我过几天去BAE系统公司总部商讨进一步合作的事情，也许与此有关。” 王栋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瑟琳娜的意思。 “只是，我觉得已经这个必要了。”瑟琳娜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说道，“我们已经被英国情报安全机构盯上，恐怕要不了多久就得离开英国。FN公司是欧洲军火企业，比利时是瓦森纳协定的缔约国，别说我们几乎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拿到全部股份，就算能，也没任何意义。” “我们要离开英国？”赵凰有点惊讶。 王栋只是点了点头，对瑟琳娜说道：“你说得没错，不过能够借此机会干掉一个威胁巨大的竞争对手。” “这中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军火市场就这么大，多一个对手就多了一个障碍。此外，这还是获得先进生产工艺的最佳途径。从更长远的角度看，哪怕遭到英国当局调查，D&F公司在本质上也依然是一家欧洲的军火企业。只要没有彻底闹翻，英国当局就不会采用雷霆手段，而走司法程序，少说也要好几年。” “这么说，我们依然得拿到FN公司的股份？” “就当成小目标吧。”王栋勉强笑了笑，又说道，“再说了，之前是我们主动提出想要获得FN公司的股份，而现在无缘无故的放弃，怎么也说不过去，反到会让劳伦斯对我们产生怀疑。” 瑟琳娜叹了口气，也确实如此，毕竟开弓没有回头箭。 “当然，你也用不着担心。也就这几个月吧，在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我们随时能离开英国。” 瑟琳娜没再多说什么，因为从英国撤离的事情不由她做主。 “赵凰，此事不要告诉其他人。等到一切工作安排妥当后，我会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告诉大家。” “其实，只要把原因说清楚，大家都会支持你的决定。” “我知道，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不是不相信大家，而是不想节外生枝。” 赵凰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王栋的意思。 一路无话，王栋他们在天亮前回到了爱丁堡。 三天之后，瑟琳娜接到劳伦斯的电话，与赵凰、铁虎一同去了伦敦。 王栋没有随行，不是害怕被盯上，而是有太多的事情需要他去处理，也才安排铁虎临时顶替。 其实，就是为撤离做准备。 如果只是人员，根本用不着提前准备。 来英国后，王栋就设法建立起自己的地下渠道，之前研制6.6毫米枪弹的很多物料就是通过这些渠道获得。 如果需要，还可以借助军情局，以及巴基斯坦三军情报局的渠道。 当然，没有绝对的必要，王栋不会给军情局添麻烦。 只是，要搬走整个D&F公司就没那么容易了。 生产线上的工业设备，肯定不能拿着护照去机场搭乘国际航班，而且很多设备受出口限制。 为此，王栋做了两手准备。 最好的办法，肯定是通过合法途径把生产枪械必须用到的设备，特别是枪管精锻机这类难以获得的设备送出英国。 理由很充分，即D&F公司与沙特皇家兵工厂开办的合资工厂。 几个月之前，在瓦利德王子的帮助下，D&F公司就拿到了英国政府的批文，要不然也不可能去沙特开办合资工厂。 要做的，只是对公司运营做调整，然后申请出口许可证。 只要拿到英国政府的批文，D&F公司就能通过合法的方式把爱丁堡工厂里的生产设备送往沙特。 最大的问题不是批文，而是冗长的行政程序。 英国政府的效率，显然一点都不乐观。 此事，主要是高峻在负责，他是D&F公司的市场总监，而去沙特开办合资工厂本身就是市场运作行为。 另外一手，就是非法渠道。 当然，只有在迫不得已的时候，王栋才会走这条路。 为此，他让罗清留在了爱丁堡，负责联系那些经常合作的走私贩子，设法搞到几条能运载设备的船只。 王栋没有把事情全都交给罗清，也才留了下来，亲自去跟走私贩子交涉。 虽然很麻烦，但是王栋早就做出决定。 如果最终被迫离开英国，那么就全都炸掉，也绝不留下一台完整的设备，绝不能便宜了英国当局。 第272章 好消息 “兄弟，我们是什么交情？你就放心好了，交给我的事情，哪次没有办到？” “那行，到时候联系。” 王栋拍了下中年人的肩膀，没再跟他罗嗦，转身朝停在码头外面的越野车走去。 中年人是个走私贩子，叫约瑟夫-蒋，用的化名，不过确实姓蒋。 他是在英国出生的侨民，年轻的时候游手好闲，从事一些不那么光彩的事情，也招惹了不少的麻烦。 四年前，他在意大利遇到了当时还在军情局的王栋与罗清，还惹毛了两人。 看在同胞的份上，王栋没有杀他，只是教训了他一顿。 其实，王栋早就忘了他。 直到王栋从迈阿密回来，决定成立D&F公司，需要通过走私渠道获得一些在英国买不到的违禁物资，才遇到了他。 至于这个油嘴滑舌的家伙是否靠得住，王栋根本没得选。 车上，罗清正在通电话。 “瑟琳娜他们回来了，”等王栋坐上来，发动了越野车，罗清才说道，“说是有特大好消息，还是两个。” “什么好消息？” “电话里不方便说，她让我们赶紧回去。” 王栋点了点头，没多耽搁。 从港口到市区，也就一个多小时的车程。 王栋与罗清赶到的时候，瑟琳娜已经把公司的主要人员召集起来，还准备好了几份要用到的资料。 确实是好消息，还真是两个。 一是，劳伦斯已经原则上答应把持有的FN公司的股份卖给D&F公司，还同意D&F公司用现金收购，而且以合同签署时的市价为准，不过有一个附加条件，即D&F公司得在半年内完成埋头弹的研制工作，并且小批量生产，然后以系统承包商身份加入BAE系统公司的团队参与OICW项目竞标。 二是，BAE系统公司为D&F公司参与印度陆军招标项目提供全面支持。 印度陆军招标？ 王栋有点疑惑，因为他之前没听说过。 “这是劳伦斯提供的内幕消息。”瑟琳娜把准备好的资料分发给了王栋等人。“印度国防部已经向FN等军火企业发出了招标意向，所以劳伦斯在第一时间收到消息，并且告诉了我们。” “公开招标？” “肯定，只是我们没有进入印度国防部的邀请名单。” 王栋苦笑着叹了口气，印度人太小气了吧。 虽然瑟琳娜没说，但是印度国防部在这个时候发出招标意向，肯定跟还在进行的冲突有关。 不用多说，在卡吉尔山口与锡亚琴冰川，印军肯定吃了大亏。 没什么好奇怪的，真要对比士兵手里的武器，也就是步枪等枪械，印军与巴军的差距还不是一点半点。 别忘了，巴军特种部队获得了由沙特援助的两千支DF762系列枪械，其中半数是真正的精品。 印军呢？ 因为INSAS步枪的质量不过关，特别是塑料弹匣在低温下极易碎裂，所以印军山地部队至今还在使用AKM。 当然，是印度国产的AKM，同样存在很多质量缺陷，只是比INSAS稍微好一点。 至少，AKM使用的金属弹匣不会在低温下碎裂。 几年前，印度陆军就想替换被称为“全球最差”的INSAS突击步枪，而且为此组织了两次公开招标。 只可惜，两次都是无果而终。 不是说没有理想的步枪，而是掌握预算的印度国会坚持要采用国产步枪，把“进口”排除在了选择之外。 两次招标针对的都是印度国内的企业。 至于结果，也就不用多说了。 连印度陆军都看不上，能好到哪里去？ 因为国内企业设计出来的枪械根本就达不到印军提出的性能指标，还存在可靠性差、维护保养困难、采购价格昂贵等等问题，真要拿来取代INSAS，除了花掉几十亿美元，不会有其他的结果。 只不过，在和平时期，没人会在乎印军手里的步枪是否能用，更别说有多先进。 说白了，只是朝停火线对面的把军放冷枪，不管是INSAS，还是国产AKM，其实都足够了。 直到冲突爆发，问题才暴露出来。 关键，就是围绕着锡亚琴冰川展开的战斗。 在这片生命禁区里，印军面对的是巴军的特种部队。 INSAS突击步枪就不用多说了，受固有缺陷限制，根本不适合在高原上使用，更别说冰川上的气温常年都在零下二十摄氏度以下，印军指挥官再不把士兵当回事，也不会让士兵拿着打不响的步枪上战场。 AKM也只是能用，远远说不上好用，连够用都成问题。 很简单，AKM的有效射程为400米，而在低温高海拔地区大概只有300米，印度国产的AKM因为品质太差，特别是枪管加工精度不达表，实际的有效射程根本达不到设计的标称值。 其实，在上一次卡吉尔山口炮战中，AKM射程不足的问题就暴露了出来。 关键就是，在卡吉尔山口与锡亚琴冰川，交战距离往往都在四百米以上，某些地段超过了八百米。 别说AKM，巴军手里G3都很吃力。 虽然印巴双方都有足够的火炮，能用火炮对付步枪射程之外的敌人，但是过度依赖炮兵肯定会增加后勤保障难度，而向卡吉尔山口与锡亚琴冰川运送弹药，即便到现在都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正是因为后勤保障的难度实在太大，第一次卡吉尔山口炮战才在持续几个月之后，以停火收场。 当初，印军炮兵的火力优势还较为明显，几乎全程压着巴军打。 为此，印军步兵制式枪械的问题还不太突出，至少没有达到因为步枪性能不够好而被巴军压制的程度。 现在，印军炮兵已经没有什么优势可言。 那么，步枪性能上的问题，也就一览无余的暴露了出来。 此外，在冲突初期，双方炮兵都遭受了极为惨重的损失，特别是那些更时候在山区使用的牵引榴弹炮。 在炮兵的战斗力降低之后，那就得看步兵的表现了。 印度在这个时候发出招标意向，而且不再考虑国产，打算直接进口，表明已经无法忍受现役步枪。 显然，这肯定是近期最大的一笔枪械买卖。 要知道，印度陆军兵力数十万，哪怕只是为步兵更换制式枪械，采购数量也肯定不会少于五十万！ 第273章 针锋相对 印军招标文件来自劳伦斯，算不上详细，不过也足够了。 按照印军提出的要求，新式步枪分两次采购，首先直接进口十五万支，然后由中标厂商提供技术与设备，在印度国内兵工厂生产三十五万支，印度陆军将根据签署的合同支付专利使用费。 很明显，这是妥协的结果。 先进口十五万支，肯定是提供给特种部队与山地部队，因为这些在极端环境下作战的部队对新式步枪的需求极为迫切。 直接进口同样与质量有关，即印度陆军并不相信国内厂家。 不管是应付巴基斯坦，还是防范华夏，乃至对付国内分裂势力，冲在最前面的都是特种部队与山地部队。 至于正规军，反到是很少出动。 在国内生产是必然的要求。 先不说什么扶持民族企业，提供更多的就业岗位，增加税收之类的空话，只是为了降低采购价格，就只能在国内生产。 进口五十万支步枪，总费用不会低于四十亿美元，说不定会超过五十亿美元。 如果七成国产，能把采购费用降低三成，也就是节约十多亿美元。 显然，这不是一笔小钱。 至于国产之后质量降低，肯定不是印度国防部官员首先考虑的问题，甚至不会被当成问题。 要知道，INSAS突击步枪问题百出，印军都坚持用了几十年。 型号方面，印度陆军主要考虑FN公司的SCAR、H&K公司的HK416/417、伯莱塔公司的ARX-160与卡拉什尼科夫公司的AK-12，此外还有以色列军事工业公司的TAR-21，新加坡动力技术公司的SAR-21等。 可以说，基本上囊括了当今全球最先进的型号。 只不过，最有竞争力的是SCAR与HK416/417。 很简单，印度陆军明确提到，新式步枪必须具备发射两种口径弹药的能力，而且能够通过更换组件的方式快速切换，同时不能因此导致采购价格大幅度上涨，最好使用印度陆军现役制式枪弹。 从这个要求来看，SCAR是最理想的选择。 虽然在研制的时候，分为了轻型与重型，即SCAR-L与SCAR-H，还以此为基础演变出其他型号，比如SCAR-PR狙击支援步枪，但是在参与美军特种部队选型竞争期间，FN公司就应美军特种部队的要求，在SCAR-H的基础上开发出了通用型号，通过更换组件就能发射不同型号的枪弹。 也就是说，SCAR的通用性是最好的。 别说其他几种步枪，即便是HK416/417都比不上SCAR，即无法让士兵用更换组件的方式发射不同的枪弹。 显然，印度的招标合同就像为FN公司量身打造的。 难道说，SCAR已经是印军的内定型号？ 所谓的公开招标，只是走个过场？ 印度陆军选择SCAR，也算是合情合理。 在上次招标中，印度陆军就对SCAR情有独钟，最终没能跟FN公司“联姻”，不是印度陆军的问题，而是把持印度国会的那些家伙坚持要国产，而FN公司在当年没有遇到财务困难，也没有出售SCAR专利的意愿。 其实，当时FN公司也绝对不会出售专利与生产许可。 很简单，在印度陆军选型的时候，FN公司还在竞争美军特种部队的合同，而且前景一片光明。 虽然印度陆军的采购量更大，但是从商业推广角度看，肯定比不上美军特种部队。 如果授权印度兵工厂生产SCAR，还能得到美军青睐吗？ 更何况，印度兵工厂根本就没有生产SCAR的技术实力，要是生产出来的SCAR频繁发生故障，还不砸了FN公司的招牌？至少围观群众只知道SCAR是FN公司的，未必知道是由印度兵工厂生产。 此后不久，SCAR被巴基斯坦陆军看中。 当然，巴基斯坦没提国产要求，而且采购SCAR只是装备特种部队，并非拿去替换制式步枪。 秉承一惯原则，只要SCAR列装巴基斯坦特种部队，印度就不会考虑。 只不过，巴基斯坦最种没有购买SCAR。 不是说SCAR不够好，而是巴基斯坦没有那么多钱。 要知道，对于年均国防开支只有二十亿美元的巴基斯坦来说，花上亿美元采购一种不是必须的枪械，实在是太奢侈了。 再往后，就是沙特。 其实，正是在沙特特种部队招标中的表现，让SCAR再次引起了印度陆军的兴趣。 当时，在参与竞标的几种枪械中，只有SCAR勉强能够跟DF66相提并论，其他的都差了一大截。 此外，沙特最后采购的不是DF66，而是由DF66发展而来的DF762。 因为没有采用新式枪弹，所以DF762的性能比DF66差了一些。 也就是说，单纯比性能的话，SCAR与DF762有得一拼。 显然，这是一个至关重要的因素。 别忘了，在卡吉尔山口与锡亚琴冰川，把印军打得抬不起头来的，正是由沙特无偿援助给巴基斯坦的DF762。 此外，印度陆军采购新式步枪针对的就是DF762。 在此之前，沙特已经连续两次追加了DF762的采购量，而且D&F公司的工厂正在全速运转。 因为沙特陆军已经启动新式步枪的招标流程，而且没有限制口径，所以DF762绝对不会成为沙特陆军的制式枪械，那么沙特陆军采购那么多的DF762，很有可能就是准备援助给巴基斯坦。 从这个角度来看，印度陆军需要的是一种能压制，至少是抗衡DF762的步枪。 放眼全球，恐怕也只有SCAR了。 其实，这也是印度陆军没有把招标书发给D&F公司的原因，即印度陆军不想跟死敌使用相同的步枪。 哪怕，能在性能上超越DF762的只有DF762的改进型。 在此之前，王栋也没想过把DF762卖给印度。 不是说他不想赚钱，而是觉得没有这个必要，因为只要印度坚持在国内生产，就赚不了多少。 如果由此失去其他市场，反而得不偿失。 与爱国什么的也没必然关系，因为不久之后，包括DF762在内，所有发射传统弹药的枪械都会落伍。 以王栋的看法，最大的问题，其实是印度的官僚。 卖武器给印度，不给回扣行吗？ 不要说不给，那怕是给少了都不行！ 要让王栋花钱去买通印度官员？ 显然，基本上不可能。 只是现在，王栋恐怕得重新考虑这个问题了。 第274章 损人不利己 “如果FN公司做成了这笔买卖，净利润有多少？” 显然，这是给高峻的问题。 “这只是招标书，连合同都没签……” “你估计呢？” 高峻迟疑了一下，才说道：“其实，关键不是能赚到多少，而是在拿下印度陆军的订单之后，FN公司就能获得融资机会。” “融资？” “简单的说，就是拿这份合同做担保，去银行申请贷款，然后开发新产品，获得更多的利润。当然，FN公司未必能起死回生，但是只要拿到银行贷款就能坚持几年，至少不存在立即破产的可能。” 王栋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这么说，要想收购FN公司，就不能让FN公司拿到印度的订单。” “可以这么说。” “不止如此。”这时，瑟琳娜开口说道：“还不能让其他公司，特别是H&K公司笑到最后。” “为什么？”王栋朝瑟琳娜看了过去。 “我们跟BAE系统公司合作的事情算不上秘密，说不定已经传开了，因此H&K公司会死保FN公司。” “抢在我们前面收购FN公司？” “当然不是。目前的市场需求支撑不起两家一流枪械企业，不管是吞并、还是联合，到最后两家公司都要饿肚皮。以我的判断，H&K公司会阻止我们收购FN公司，但是不会拯救FN公司。” “什么意思？” “关键，其实是OICW项目与北约标准口径选型。” 王栋眉头紧锁，让瑟琳娜说下去。 “我们是单纯的枪械类企业，谁都能猜到我们为什么要跟BAE系统公司合作，如果我们拿下FN公司，就将成为H&K公司最大的竞争对手。别忘了，被数十个国家采用，早已成为北约标准的SS109弹就是FN公司的杰作。只要H&K公司想主宰未来，就必须阻止我们收购FN公司。” “关键是，怎么阻止？”罗清把话题拉了回去。 “FN公司肯定会倒闭，不过不是现在，而是几年之后。简单的说，在拿下北约标准口径弹药之后，H&K公司就不会在乎FN公司的死活，而在此之前会尽一切努力让FN公司维持下去。”瑟琳娜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说道，“按照我的判断，H&K公司会首先协助FN公司拿到印度的订单，办法很简单，中途退出就行了。在少了最主要的竞争对手之后，FN公司能百分之百的拿到印度的订单。就算没有这么做，在进行对比测试的诗作点手脚，也能让印度选择SCAR。” “前提是，我们没有参与。” “其实，这就是关键所在。如果我们参与了竞标，为了保险，H&K公司会在支持FN公司的同时全力以赴，确保在FN公司出局之后仍然能够跟我们竞争，而不是让印度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把合同交给我们。当然，如果我们笑到最后，自然没什么好说的。如果拿到合同的是H&K公司，那就很有可能通过转包的方式，把一部分订单，甚至是第一批十五万支步枪的生产工作交给FN公司。” “可以这么做？” “原则上没有问题，而且只需要转包一部分组件，就能让FN公司维持下去，不至于立即破产。” “这么说，我们必须拿到印度的合同？” 瑟琳娜叹了口气，没有多说什么。 罗清也瘪了瘪嘴，她的这个问题有点多余。 “问题是，我们能拿到印度的合同吗？”赵凰问了一句。 “如果不考虑其他因素，我们有希望，只是在考虑到其他因素，特别是巴基斯坦已经获得DF762，将来还能获得更多DF762的情况下，我们基本上不可能拿到印度的合同，最多只是去陪读。” “其实，我们不需要印度的合同，因为就算我们拿到了印度的合同，最快也要两年之后才能为印度生产DF762，前提是沙特没有再次追加订购。”赵禹在这个时候说道，“印度肯定不会等上两年。” “除了产能，专利授权同样存在问题。”高峻补充了一句。 “那么，我们就不要指望拿到印度的合同。” 众人都是一愣，王栋这句话把大家吓了一跳。 “如果我们不去参与竞标……” “当然要去。” “如果我们没有拿到……” “其他公司也别想拿到印度的合同。” 这下，众人才反应过来，原来王栋是这个意思。 “有这种可能？”瑟琳娜眉头紧锁，说道：“劳伦斯说过，这次不同以往，印度陆军是铁了心要采购一种新式步枪来替换INSAS与AKM，而且受冲突影响，印度国会已经做出了让步，没有要求全部在印度生产。不出所料了的话，印度会在明年的国防预算中为该项目安排一笔专项资金。” “你是说，只要印度铁了心要买，就一定能买到？” “FN公司也不同往日，别说利润丰厚，只要能让工厂开工，哪怕不赚钱，也要做成这笔买卖。” “前提是，负责采购的印度官员能做到洁身自好，而且管好所有手下，确保这份合同没有污点。” “你是说……” 王栋淡淡一笑，说道：“当然，我们肯定要去印度，所以得拿出一种符合采购标准的步枪。” “DF762N不行吗？”罗清问了一句。 “当然不行，不过也用不着重新设计一种步枪，就在DF762N的基础上改进，再取一个好听的名字，宣传的时候多花点心思，吹牛说大话也没问题，反正就是要让外界知道，这是专门为印度设计的步枪。” 说这话的时候，王栋朝赵禹看了过去。 “行，我会尽快搞定。” “关键是外观，必须跟DF762区分开来，相似度不能太高，如果能做得炫酷，或者说科幻一些，那就更好了。” 赵禹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王栋的意思。 “应标工作得尽快开展，瑟琳娜，有问题吗？” “没问题，我会尽快跟印度国防部联系。” “记住，打BAE系统公司的招牌，至少要让印度国防部知道我们已经跟BAE系统公司展开全面合作。” 瑟琳娜笑了笑，她当然明白王栋的意思。 印度是英联邦国家，独立之前还是英国的殖民地，而BAE系统公司是英国国防产业的领头羊。 此外，印度军队的很多武器装备都能跟BAE系统公司扯上关系。 哪怕印度当局没把D&F公司当回事，也肯定要给BAE系统公司几分薄面。 第275章 糟糕的第一印象 一周之后，在BAE系统公司出面之后，瑟琳娜拿到了印度国防部的招标书。 只有几页，除了基本的需求介绍，没有一个多的字，而且得由D&F公司自行承担相关费用。 显然，只是陪太子读书的角色。 换成其他公司，肯定会把这份招标书扔进垃圾筒。 哪有让竞标公司自理差旅费的道理？ 名义上印度是出钱、提需求的甲方，应标公司是提供产品与服务的乙方，做为主体的甲方更有话语权，只是军火贸易有特殊性，本身就具有垄断性质，而且由技术实力支配，因此通常是由甲方承担招标的所有费用，乙方只需要派人员与产品参与竞标，从没听说过要乙方自理费用。 在印度更是如此。 要知道，印度本身没有值得称道的军事工业，甚至连工业体系都不够健全。 数十年来，印度军队使用的武器装备几乎全靠进口，少数国产武器，也只具有自我安慰的象征意义。 不管是从法国与俄罗斯采购战斗机，还是从美国购买运输机，在走完基本的招标流程之后，都是印度当局派人去这些国家进行后续谈判，而不是中标企业派人去印度，关键就是印度是弱势的一方。 简单的说，不是军火企业求着印度购买，而是印度求着军火企业出售。 只是，王栋没有往心里去。 用他的话来说，就当成去印度旅游，而且全程有印度官方安排的人员陪同，还不用自己去请导游。 随后，瑟琳娜花了几天时间做准备，主要就是预定酒店。 至于签证，反到省了，因为拿英国护照，在英联邦国家都是免签。 因为是去旅游，所以王栋把能够带上的人全带上了，其实不能去的也就赵禹、尼古拉斯与陈子豪等少数人。 也许是让大家开心，也许是为了充面子，王栋让瑟琳娜包了一架航班。 当然，包机的好处，就是省了去伦敦转机的麻烦。 另外一个好处，就是从爱丁堡到新德里的八个小时里，能够享受最好的服务，只是对王栋而言没什么意义，因为他习惯在飞行途中睡觉。 一觉醒来，已经到了英迪拉-甘地国际机场。 从机场里出来，见到来接他们的大巴，一辆上个世纪80年代在华夏各大城市很常见的那种圆头客车，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 这是新德里，印度的首都？ 必须承认，英迪拉-甘地国际机场修得富丽堂皇，现代化气息十足，只是出了机场就是另外一番天地。 总体上，仿佛时间倒流了数十年。 不止是王栋，其他人也一样，瑟琳娜还专门给酒店打了电话，询问了接机巴士的车牌号码。 确实没搞错，就是酒店派来接他们的巴士。 堂堂五星级酒店，竟然还在用这种年龄比王栋还大的巴士！ 进了市区，王栋开始怀疑印度到底有没有购买新式枪械的实力。 空气污染不用多说，反正不比王栋见过的最糟糕的城市好多少，关键是交通，到处都在堵车。 不是车辆太多，而是道路狭窄！ 其实，王栋之前来过印度，不过没有来新德里。 在军情局服役期间，王栋与罗清很少到南亚执行任务，两人主要在非洲与欧洲活动，主要是语言。 虽然英语是印度的通用语，但是印度的官方语言是印地语，而且印度各个少数民族邦都有自己的官方语言，在偏远地区还有很多非官方语言，因此在印度活动的情报人员必须掌握多种语言。 其实，太多的语言是印度最主要的社会问题之一。 在教育上体现得最为明显。 在独立建国后，印度政府一直在努力普及基础教育，虽然投入的经费不算多，但是持续了几十年，总投入也不算少，而印度至今没有扫除文盲，仍然有半数以上的国民没有掌握基本的读写能力，语言太多就是主要原因。 简单的说，在印度的学校里，至少要开设两门语言课程，即英语与印地语。 在少数民族邦，得增加一门，即该邦的官方语言。 在只有几年的义务教育期间，花太多的时间学习语言，其他课程肯定受到影响，教学质量肯定会降低。 其实，很多印度的学生并没有在义务教育阶段学到多少东西。 受经济、文化等因素影响，很多印度人在十四岁之后就得参与劳动，也就无法接受更多的教育。 当然，这些都扯远了。 来到新德里，王栋对这座城市的第一印象非常糟糕，即便是五星级酒店，也显得极为陈旧破败。 饮食上，王栋也不太习惯。 很简单，太辣了。 王栋不是不能吃辣，而是印度的那种辣跟他熟悉的那种辣不太一样，印度的辣偏向于苦辣，而不是香辣。 所幸的是，新德里是印度的首都，也是印度面向全球的门户。 当天晚上，在酒店经理的帮助下，王栋他们去使馆区找到了一家中餐馆，吃了一顿不算正宗，不过勉强过得去的晚餐。 大概是很失望，没有人提到旅游的事，连王栋都没那个心情。 其实，天气也是关键因素。 已经到了盛夏，除了炎热，还有潮湿。 用罗清的话来说，除了呆在有空调的房间里面，哪里都不想去，特别是游客众多的旅游景点。 还好，大家都知道来印度不是旅游，而是干正事。 次日一早，王栋就随瑟琳娜去了印度国防部的采办处，同行的还有罗清、赵凰、铁虎与高峻。 当然，只有瑟琳娜与高峻用的D&F公司的身份，其他都是随行人员。 在瑟琳娜交上了竞标书之后，采办处的官员就让她留下联系电话，回去等消息，没再多说一句废话。 至于要等到什么时候，也就是何时才有消息，采办处的官员是一问三不知。 王栋有点恼火，不过也只能忍着。 当然，王栋也没坐等。 来新德里之前，王栋联系了穆沙拉夫，让他回伊斯兰堡一趟，看看能不能从三军情报局获得一些支持。 如果王栋打算在印度搞点事情，需要找的不是军情局，而是巴基斯坦三军情报局。 从某种意义上讲，巴基斯坦三军情报局比印度人还要了解印度，毕竟印度是巴基斯坦的死敌。 第276章 爱财如命 房门被敲响，王栋过去开了门。 是酒店的服务员，手上有一个快递包裹。 收下包裹的时候，王栋把一张五英镑的钞票塞给了服务员，是给服务员的小费，随后关上了房门。 里面是一叠影碟，其中一张的背面招贴被撕开过。 取出这张后，王栋把其他影碟丢进了垃圾筒。 显然，不是影碟，是穆沙拉夫托三军情报局的谍报人员送来的，里面储存了王栋需要的资料。 其实，情报工作并没有想像的那么复杂，传递情报绝不是险象环生。 传递情报的方式很多，大多很普通，平常人都会用到，比如快递与邮件，不过一般需要伪装处理。 像电影里那样，化妆易容后到闹市接头，再弄出一场骚乱，那绝对是脑筋有问题。 影碟里面确实有一部电影，送来的信息就储存在电影里面，只是需要用专门的软件才能读取。 当然，在汪昊天带来的计算机里面就有这种软件。 没花多少功夫，汪昊天就处理好了信息，王栋也已拨通赵禹的电话，还让尼古拉斯做了保密设置。 因为使用的是普通手机，所以无法做到绝对保密。 尼古拉斯只能用一个软件监视通信信号，在信号出现波动，也就是受到监听是就会立即挂断电话。 “我们准备好了，开始吧。”王栋坐下来，把手机放到了桌面上。 四周还有罗清、瑟琳娜、赵凰、高峻、铁虎、张子岚、雷东与丘尔金，汪昊天负责提供信息支持。 因为是来印度，所以王栋没有带上从巴基斯坦招募的人员。 “我已经跟穆拉联系过了，按照他的说法，你们首先得拿下国防部采办处的主管拉贾尼少将。” 这时，汪昊天调出了这名少将的个人资料。 “用穆拉的话来说，只要拿下他，就有很大的希望。” “这个家伙很重要？”罗清问了一句。 “别看他只是一名少将，权力却很大。简单的说，如果没有他的首肯，我们恐怕连初选都过不了。” “初选？”王栋很是疑惑。 竞标就竞标，难不成还要分几次进行？ “到目前为止，已有十一家企业递交标书。在收到采办处的通知之后，我们将是第十二家。按照印度采购武器的传统，至少需要分成两次，第一次，也就是初选，会选出三到四家有资质的企业。” “然后呢？”王栋有点无语。 当然，他没有多说什么，毕竟印度要采购五十万支步枪，算得上是冷战后规模最大的枪械类军火交易。 “能否通过初选，关键就是看拉贾尼。” “他的话语权有多大？” “可以说是决定性的。” 王栋眉头紧锁，等着赵禹说下去。 “虽然大体上，拉贾尼不会做得太过，要是选出来的全是二流企业，他肯定要承担主要责任，但是初选不是终选，在两三个实力强大的一流企业之外，增加一两个当陪衬的二流企业也不是问题。” “这么说，我们是二流企业。” “不管从规模，还是从业绩来看，我们连二流企业都不是。” 王栋苦笑着叹了口气，说道：“这么说，如果没能搞定他，印度国防部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打发掉我们？” “差不多吧，毕竟印度国防部根本就没想过要从我们这里采购步枪。” “行，我们先商量一番，等下联系。” 没等王栋伸手，电话就挂断了。 现在，轮到汪昊天做简要介绍。 按照传统说法，拉贾尼是“刹帝利”，也就是有着崇高地位、掌握了社会资源的贵族阶层。 用华夏的说法，拉贾尼是“二代”。 他的父亲就是一名将军，在退役的时候是印度陆军中将，参与过第三次印巴战争，获得了数十枚勋章。 他的母亲，来自一个显赫的政治世家。 当然，在印度，大家族之间的联姻是再常见不过的事情。 别的不说，印度开国总理尼赫鲁就来自显赫家族，年轻时追随“圣雄”甘地，而且他的女儿与外孙先后担任印度总理，即便是“甘地”这个姓氏也来自“圣雄”，此外尼赫鲁的曾孙现在已是印度国会议员。 拉贾尼的家族没这么显赫，只是也不算差。 要不然，他也不可能在四十岁之前就坐上国防部采办处主管的位置。 这可是个肥差！ 为了得到这个位置，拉贾尼花了不少的本钱。 在坐上这个位置后，他也变得更加贪婪。 不止是为了收回之前的投资，也为在为今后高升赚取资本。 主要就是收受回扣。 巴基斯坦三军情报局提供的资料算不上详细，不过很全面，显然非常重视这个爱财如命的采办主管。 在印度空军的“多用途中型战斗机”项目中，法国的“阵风”能够中标，而且以88亿美元的价格卖出36架，拉贾尼就居功至伟，因为在初选环节，采办处就给其他几种战斗机打上了“价格高”、“性能落后”、“系统不匹配”、“后勤保障困难”等标签，对印度空军施加了影响。 在“维克拉马迪亚”号航母采购项目中，也是因为拉贾尼收了俄罗斯的回扣，印度才一再加价。 类似的事情还有很多。 拉贾尼没有完蛋，不是说他很厉害，而是花了很多钱去打点上级官员。 其实，这也正是拉贾尼爱财如命的根本所在。 当然，这次也不例外。 已经递交了标书的十一家公司当中，只有H&K公司没给拉贾尼塞红包，其他公司的公关人员都去拜访过他。 对此，巴基斯坦三军情报局给出了一个较为笼统的说法。 如果只是获得应标资格，也就是参与初选，给出合同总金额的千分之一就差不多了，最多不过千分之二。 要想通过初选进入终选，就得提高一个数量级，保险的话还得翻倍。 按外界估计，印度陆军采购五十万支步枪至少要出四十亿美元，因此只是应标就至少得给拉贾尼四百万美元。 要确保进入终选，就要给八千万美元！ 这是个什么概念，D&F公司拿到的第一份合同，总共也才一亿美元。 只是，能不给吗？ 第277章 布下导火索 新德里郊外，某高尔夫球场。 在那个矮胖黝黑的中年人轻轻推动球杆，把小白球打进半米外的球洞时，附近的人员纷纷鼓掌。 激动与兴奋的样子，似乎那是一杆入洞。 或许，只是在为这场已经持续四个小时的比赛总算结束而感到庆幸。 在烈日下烘晒四个小时，简直就是受罪。 当然，对那些满怀希望的陪衬来说，这是一个圆满的结果，因为那个中年人的虚荣心得到了最大满足。 不是别人，正是拉贾尼少将。 至于激动鼓掌的陪衬，大部分是国防部的军官，少数是几家军火公司的公关，只有几个是球场服务员。 很快，人群就回到了休息区。 跟那些军火公司的公关打了招呼之后，拉贾尼去了浴室。 该做的事情都得做，不过用不着亲自出面，让副官去处理就行了，而且不能由拉贾尼亲自出面。 道理很简单，收钱的不是拉贾尼，而是他的副官。 十多分钟后，拉贾尼从浴室出来，副官已经整理好账目，准确的说是一个用暗语书写的记事本。 “将军，全在这里了。” “今天，你也辛苦了，早点回去休息吧。”接住后，拉贾尼翻开了记事本。 “D&F公司的公关在外面，说是想跟将军私下谈谈。” “没空。” 拉贾尼头都没抬，一副完全不关心的样子。 不为别的，他已经收下FN公司的大红包，而对方明确提到，不希望看到D&F公司进入招标环节。 按照规矩，要是没有办成，拉贾尼得把红包退回去。 此外，FN公司的公关还暗示拉贾尼，在赢得竞标之后，会按照最高标准感谢他。 也就是说，下一个红包会更大，至少有八千万美元。 虽然这些钱不会全都装进拉贾尼的口袋，在打通了上下环节之后，他能拿到十分之一就很不错了，但是对他来说，八百万美元绝不是一笔小钱，而且从其他军火企业那获得的好处加起来都没这么多。 既然如此，也就没必要跟D&F公司的公关见面了。 在拉贾尼眼里，D&F公司只是一家小企业，侥幸拿到沙特的合同，跟FN这样的军火巨头根本没得比。 那么，D&F公司能给出多少好处？ 也就在这个时候，休息室的房门被推开了。 “将军，要见你一面，还真难啊！” “将军现在没空，而且……” 话还没说完，副官就闭上了嘴，因为闯进来的是一个打扮妖娆的年轻女子，也因为拉贾尼的魂魄已经被她钩走了。 此时，两名卫兵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怎么，将军被我吓住了，还是说将军不喜欢我种突然闯进来的陌生人呢？” 拉贾尼微微一愣，随即就挥了挥手。 副官很识趣，立即过去叫住了正要冲上去抓住年轻女子的卫兵，随后就带着卫兵一同离开了休息室。 出去的时候，还顺手带上房门。 “你是……” “将军，这是我的名片。” 接住年轻女子递来的名片时，拉贾尼微微哆嗦了几下，那香水的气味太诱人了，还有成熟女性特有的那种气味。 不是别人，正是赵凰，她现在的身份是D&F公司的公关部门主管。 此时，高而球场外面，一辆停在路边的面包车里面。 汪昊天面前的计算机屏幕上，正是由赵凰携带的针孔摄像机拍摄的画面，还有窃听器录下的声音。 “说实话，早知道的话，根本不用这么麻烦。” “少废话。”王栋敲了下汪昊天的脑袋，让他不要开玩笑。 赵凰身上的香水很有门道，有麻痹效果，吸入后会产生幻觉，而赵凰服用了解药，没有受到影响。 至于拉贾尼，就没那么幸运了。 在赵凰走上前去，递出名片的时候，他已经产生了幻觉。 当然，就算没服解药，几个小时后也会清醒过来。 至于效果怎么样，还得看使用者的个人魅力。 之前，王栋没想到赵凰能够一举征服拉贾尼，所以多准备了一手，现在看来，根本就不需要。 “好了！” 说出这话的同时，汪昊天转到了旁边的计算机前面。 赵凰身上还有一台专门用来窃取无线电信号的仪器，功能不是很强大，不过足够截获手机的信号。 不多时，那台计算机的屏幕上出现了一个解密运算窗口。 “需要多久？” “是安卓系统，几分钟就能搞定，最多十分钟。” 王栋微微点了点头，没再询问汪昊天。 毕竟，汪昊天只是精通电子设备，不是尼古拉斯那样的黑客，如果是尼古拉斯，也许已经破解了拉贾尼的手机密码。 当然，几分钟的时间肯定有。 赵凰一直在挑逗，拉贾尼已经飘飘然了。 “搞定，开始下载数据……正在上传软件……上传完毕，凰姐，可以撤了。” “赵凰，我们搞定了，按计划行动。” 收到王栋的命令，赵凰站了起来，在向拉贾尼告别的同时，将拴在一起的两把车钥匙塞到了拉贾尼手上。 拉贾尼明显有点恍惚，在把赵凰送到门口的时候还摇晃了几下。 那模样，就想刚刚做了一场剧烈运动。 在赵凰从休息室出来的时候，王栋回到驾驶员座位上，发动了面包车。 不是去接应赵凰，而是撤离，因为铁虎以司机的身份陪同赵凰去球场，由他驾驶的轿车就在停车场里面。 十多分钟后，铁虎驾驶的轿车从后面追了上来，并且超过了王栋驾驶的面包车。 等王栋与汪昊天处理掉面包车，打的回到酒店的时候，赵凰已经换了一套衣服，正在跟瑟琳娜等人说开始的事情。 这时，汪昊天已经处理好了窃取的信息，主要是一些电话号码。 要查到这些电话号码的使用者，得入侵印度电信公司的服务器，需要专家出马，也就是尼古拉斯。 接下来，谢初越、张子岚与雷东陆续返回。 他们的任务是负责跟踪拉贾尼，确认拉贾尼是否把赵凰留下的那辆路虎开回家。 当然，没有什么意外。 很顺利，导火索已经部署到位，接下来就是等待点燃的时机。 第278章 难以为继 来到新德里的第七天，也就是赵凰去拜访拉贾尼少将的次日，瑟琳娜接到了采办处打来的电话。 D&F公司的竞标资格审核已经完成，要在一周之内递交标书，在一个月内提供二十支竞标用的样枪。 也就是说，D&F公司获得了参加初选的机会。 当然，与赵凰的魅力无关，关键是装在那辆路虎越野车后备厢里的半吨金砖。 为了搞到这些金砖，王栋他们费了很大的功夫，也才耽搁了几天。 所幸，印度是全球最大的黄金消费国，黄金首饰是陪嫁的必备品，新德里大街上最常见的就是大大小小的金店。 半吨黄金，在印度的市价大约是2000万美元。 一次砸出这么多钱，不怕拉贾尼不动心。 选择黄金，而不是直接给现金，是高峻的注意，此外送现金也有难度，很难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凑齐这么多美金。 卢比？ 那是自找没趣。 在印度当局废除大面值钞票后，美元、欧元、英镑、瑞士法郎等货币才是硬通货，连日元都比卢比受欢迎。 转账也行不通，因为从银行过户会留下记录。 当然，黄金也很受欢迎。 拉贾尼把那辆越野车开了回去，等于接受了D&F公司的馈赠，自然得为D&F公司做点事情。 三天后，瑟琳娜去国防部采办处提交了标书。 接下来，就是等待赵禹把样枪发过来，参与印度国防部组织的对比测试，不过最快也要等到一个月之后。 搞定了这些，王栋心情大好，让赵凰去联系了一家国际旅行社，安排为期十五天的印度国内游。 必须得承认，印度历史悠久，旅游景点多如牛毛。 做为印度名片的泰姬陵就不用多说了，肯定得去，此外还有圣城瓦拉纳西、斋普尔的琥珀堡、与泰姬陵毗邻的阿格拉堡、梅兰加尔古堡等等，要慢慢把这些景点游完，半个月远远不够。 还好，花钱请旅行社安排行程，省了很多麻烦。 瑟琳娜留在了新德里，一起留下来的还有高峻、铁虎与丘尔金，毕竟得跟印度国防部保持联系。 半个月的时间不算多，很快就过去了，期间也发生了很多事情。 在王栋游览了泰姬陵与阿格拉堡之后，也就是离开新德里的第五天，在俄罗斯的斡旋之下，印度与巴基斯坦达成了暂时停火协议，并且撤走部署在停火线两侧二十公里内的所有重型火炮。 其实，在前一天，锡金邦那边的局势就在印军主动退回边境线己方一侧而开始缓和。 正是在这个大背景下，巴基斯坦才答应了由俄罗斯提出的停火建议。 显然，在卡吉尔山口与锡亚琴冰川，主力不是步兵，而是炮兵。 双方都不会放弃边境哨所，因此要想真正实现停火，唯一的办法就是把部署在停火线附近的炮兵撤走。 名义上是俄罗斯出面斡旋，实际上是印度坚持不下去了。 炮战持续了近一个月，印军伤亡上千人，只是被摧毁的火炮就有两百多门，以FH-77为主，几乎是印军全部家底！ 再打下去，也许要不了一个月，印军将无炮可用。 虽然巴基斯坦陆军也伤亡了上千人，损失上百门火炮，但是再打上几个月，也没有什么问题。 关键，其实是炮弹。 按照巴基斯坦军方公布的战报，在一个月的炮战里面，用了近十万枚炮弹，以155毫米榴弹为主。 消耗很大，不过库存充足。 用巴基斯坦陆军司令部新闻发言人的话来说，发生在卡吉尔山口与锡亚琴冰川的炮战并没有降低巴军的战备状态，巴军仓库里面依然有足够多的炮弹，能够确保其他方向上的防御不受影响。 至于巴军哪来的这么多的炮弹，外界是心知肚白。 印军呢？ 按照印度军方公布的消息，印军消耗了十五万枚炮弹，其中155毫米榴弹大约用掉了六万枚。 看上去，消耗量比巴军多。 当然，只是数量。 如果以吨位计算，因为印军消耗的炮弹中有很多是小口径炮弹，其中大约四万枚是迫击炮弹，所以印军实际消耗的弹药并不多，最多与巴军持平，或许还要稍微少一点，即巴军主要消耗的是155毫米榴弹。 至于库存弹药，那更没得比了。 一个月的炮战，几乎耗光了印军西北地区的库存弹药，要不然也不会在后期以迫击炮为主。 没有炮弹，还打什么炮战？ 虽然印军还有库存，但是不能动用，毕竟印军需要防范的不止是西北边境，需要应付的也不止是巴基斯坦。 至于生产或者采购炮弹，不是不行，而是代价太大。 在炮战爆发后，印度国内的兵工厂就全速运行，只是生产效率始终都是个问题，产品质量更加是问题。 直接进口，那得拿出真金白银。 在印军炮兵中，特别是部署在克什米尔地区的炮兵，主力是FH-77榴弹炮，使用北约标准的155毫米炮弹。 虽然印军还有不少130毫米加农炮，但是在克什米尔的用途不大。 能够生产与提供155毫米榴弹的几乎全是北约国家，少数几个非北约国家，未必愿意把炮弹卖给印度。 此外，重炮炮弹一般按需生产，厂家不会提前备货。 还有，弹药是大规模消耗物资，一般选择海运，而不是空运。 也就是说，哪怕印度立即下达订单，工厂马上开工，从生产出来到运到印度港口，怎么也要几个月的时间。 再打下去，恐怕要不了两个月，印军在卡吉尔山口与锡亚琴冰川的防线就会沦陷。 可见，印军已经到了极限。 当然，只是暂时停火。 虽然俄罗斯发出邀请，表示愿意为印巴双方进行谈判提供场所，也欢迎印巴双方的代表去莫斯科接洽，但是巴基斯坦已经拒绝了邀请，表示就算要跟印度谈判，也只能在某个邻国境内。 接受俄罗斯的倡议，答应暂时停火，已经算是给了俄罗斯面子。 再说，巴基斯坦跟俄罗斯的关系本来就很一般，反到是印度与俄罗斯在各个方面都走得很近。 至于在哪里谈，印巴双方还在磋商。 其实，在哪里谈都一样，因为印度已经妥协，印巴双方再次爆发大规模边境冲突的基础已经不存在了。 第279章 经济战争 印巴停火肯定是大事，只是起新闻热度很快就消退了。 回新德里的路上，王栋接到赵禹打来的电话。 西口茂男死在看守所里面，其子西口健直已经向日本警方自首，承认了多项罪名，东京地方法院已经下令查封住吉会命下资产，日本警方则展开突击行动，在一天之内拘捕了数百名住吉会的高级成员。 当然，关键是西口茂男已经完蛋了。 虽然日本方面给出的死因是突发性心肌衰竭，毕竟西口茂男本已经上了年纪，还有心脏病史，但是他在这个时候死在看守所里，显然是另有隐情，用外界的话来说，他不死就别想从看守所里出来。 在西口茂男死后，日本当局立即照会了沙特当局。 随后，日本外务省通过中立国瑞士，向沙特递交正式照会，表示会彻查沙特王储遇袭的事情。 当然，日本当局顺带提到，希望能够尽快跟沙特恢复正常外交关系。 接下来嘛，自然是跟沙特国营石油公司进行年度谈判。 沙特当局还没有做出回应，不过按照新闻机构的分析，西口茂男已经亡故，日本还查封了住吉会，拘捕了大批住吉会高级成员，连西口健直都向警方自首，所以沙特当局很有可能见好就收。 其实，西口茂男死后，沙特当局已经没有继续闹下去的理由了。 把矛头对准日本当局？ 显然不可能！ 要知道，西口茂男早就上了黑名单，遭到包括美国在内的众多国家制裁，而且日本当局也早就将住吉会定性为“黑社会”性质的社团组织，西口茂男更是没有一官半职，与日本当局没有任何瓜葛。 法理上，沙特没有理由把王储遇袭的帽子扣到日本当局头上。 既然如此，那么要不了多久，沙特就会跟日本恢复正常外交关系，年度协议谈判也将重新开始。 到明年还有几个月，有足够的时间完成谈判。 到此，只剩下最后一件事情，即阿美公司IPO还悬而未决。 虽然在美国的巨大压力之下，沙特当局已经做出妥协，即让阿美公司重新开始与纽约证券交易所接洽，但是阿美公司的积极性不是很高，对很多关键性问题都是避而不谈，像是在应付。 此外，阿美公司还在跟香港、伦敦与法兰克福接洽。 虽然绝大部分西方媒体，特别是美国的新闻媒体对阿美公司在纽约上市持乐观立场，但是几乎所有新闻媒体都认为，相关谈判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因此阿美公司的上市时间会推迟好几年。 少数专业人事甚至相信，沙特王室已经终止了阿美公司IPO进程。 继续跟纽约证券交易所谈判，不过是缓兵之计，即沙特王室不想让此事对沙美关系产生影响。 这个论点，有一个很关键的依据，即沙特当局是在“断交风波”前后发布准备让阿美公司上市的消息。 虽然早就本世纪初，就有阿美公司准备上市的传闻，但是那只是传闻。 从这个角度看，阿美公司IPO本来就是沙特王室打的一张经济牌，根本目的不是要在股市上圈走几十万亿美元，而是要借此撬动全球金融体系，因此阿美公司什么时候上市，与公司本身没必然关系，跟金融市场的走向也没有太大联系，而是由沙特，准确说是沙特王室的利益决定。 简单的说，什么时候上市对沙特王室最有利，那就什么时候上市。 现在？ 显然不是！ 在向美国交了三百多亿美元的保护费后，卡塔尔没有向沙特屈服，依然我行我素，还摆出了一副要跟沙特分庭抗礼的架势，美国非但没有居中调解，还通过增兵的方式支持与鼓励卡塔尔。 这是玩哪处？ 要搞乱整个中东？ 虽然几十年来，沙特等海湾国家一直是美国的铁杆盟友，而且美国也要依靠沙特等海湾国家来制衡北面的伊朗，让中东地区大致保持稳定，但是在埃及、利比亚、叙利亚等国相继爆发内乱的情况下，美国还会竭力维持沙特等国吗，或者说美国还有让中东地区保持和平稳定的意愿吗？ 这是一个“大问题”，不过关键依然是“美国利益”。 落到最根本的问题上，其实就是经济，甚至可以归结到石油上。 别忘了，得益于页岩油产业，美国早就从纯石油进口国转变为纯石油出口国，还是仅次于沙特与俄罗斯的全球第三打产油国，在十多年前，美国就基本实现了自给自足，不再依赖海湾地区的油田。 换句话说，海湾国家的国内局势是否稳定，油田是否能够正常生产，美国人、至少是美国的当权者一点都不关心。 美国的当权者关心的，只是油价！ 要知道，自08年全球金融危机之后，油价一路走低，甚至一度跌破每桶四十美元的心理底价。 不可否认，沙特等产油国损失惨重。 只是，经济高度依赖石油的俄罗斯也同样深受其害。 从国际关系的角度来看，国际油价在低位运行了十多年，始终没有见涨，打压俄罗斯是主要原因之一。 当然，也只是之一。 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试图利用油价来对付俄罗斯，让俄罗斯老实本分，接受由美国主导的世界秩序，成为西方文明体系的参与者，而不是破坏者，最终彻底驯服这个拥有上万枚核弹头，唯一能从物质层面上彻底消灭西方文明的对手，确保美欧等西方世界的繁荣能够永久延续。 那么，自然得压低油价。 只是，油价本身就是一把双刃剑。 沙特利用了美国等西方国家打压俄罗斯的机会，用增产等手段，协助西方国家把油价打入谷底。 当然，沙特不是为了对付俄罗斯。 沙特的根本目的，其实是要借此机会打垮美国页岩油产业，巩固以海湾国家为首的产油国在国际能源市场上的垄断地位。 从经济学的角度来讲，其实就是一场价格战。 不考虑其他因素，沙特等产油国，特别是海湾国家肯定能笑到最后。 很简单，在沙特油田里开采石油的成本极为低廉，哪怕油价跌到每桶十美元，也未必会亏本。 与之相比，页岩油的开采成本就高得多了。 只要油价一直走低，美国的页岩油企业就会破产，整个页岩油产业都会倒霉。 显然，这就是一场经济战争，沙特等产油国与美国的经济战争！ 第280章 王室的威严 涉及到经济利益，别说现任总统高度重视美国利益，哪怕是高举道德大旗的前任，也绝不会妥协。 只是，沙特不是俄罗斯，也就不可能用对付俄罗斯的手段来对付沙特。 此外，沙特还是美国的盟友，有着不可替代的价值，如果把一棍子把沙特打下去，谁替美国代言？ 北面的伊朗吗？ 还是战乱不断的伊拉克？ 还有，是美国等西方国家为了打压俄罗斯，率先在油价上做文章，沙特不过是追随盟主采取行动。 在道理上，美国根本没有对付沙特的理由。 只是，也绝不能让沙特胡作非为。 在民主党执政期间，美国采取的是迂回包抄与分化瓦解的战略，即通过利比亚、埃及与叙利亚破坏阿拉伯世界的内部凝聚力，让信仰同一个真主、说同一种语言、有相似习俗的阿拉伯国家变成一盘散沙。 结果就是，几个边缘国家相继爆发内战与动乱，在自顾不暇的情况下，自然谈不上“大阿拉伯”文明。 等共和党上台，美国的策略变得更加直接。 把“美国利益”放在首位的共和党总统，再也无法容忍沙特发动的经济战争，也没打算继续牺牲美国利益。 “断交风波”也就由此爆发。 表面上，“断交风波”是由卡塔尔的半岛电视台引发，沙特给出的理由是卡塔尔当局容忍半岛电视台肆意诋毁沙特王室。 深入一点的话，可以看成是沙特与伊朗争夺地区霸权，即在海湾国家中，只有卡塔尔同情伊朗，认为应该积极主动的跟伊朗改善关系，而不是敌视伊朗，更不应该不顾地区的和平与稳定跟伊朗对抗。 其实，本质上依然是美国在打压沙特。 当然，还有那几个跟沙特“同流合污”的海湾国家。 别忘了，数十年来，美国一直积极支持沙特对抗伊朗，还一度把沙特当成了抵抗革命运动的桥头堡，为此向沙特出售了大批先进武器装备，有的甚至比美军自用的还先进，同时在沙特部署了重兵。 如果没有伊朗，美国会积极扶持沙特？ 那么，沙特出手对付同情伊朗的卡塔尔，美国理应全力支持。 此外，卡塔尔同样唯美国马首是瞻，没有美国的支持，至少是默许，卡塔尔凭什么同情伊朗？ 要知道，卡塔尔最大的军事基地就在美军手上。 只要美国愿意，甚至不需要提前准备，用部署在乌代德空军基地的部队就能推翻卡塔尔政府，流放卡塔尔王室。 在美伊关系没有改善的情况下，美国有什么理由默许卡塔尔向伊朗靠拢？ 说白了，就是要打压沙特。 当然，也可以说成是驯服沙特。 或许，美国当局认为，通过“断交风波”就能让沙特当局清醒过来，知道谁才是海湾地区的老大。 只要沙特老实下来，那么推高国际油价就不是什么难事。 也不用太高，超过页岩油的开采成本价就行了，好让美国页岩油企业有钱可赚，不至于亏损倒闭。 从根本上讲，美国想用这种手段控制国际油价。 再往深处看，美国此举是要对付华夏，即通过控制国际油价，让全球最大的石油进口国受其制约。 从而能够经济上，获得遏止与打压华夏的能力。 可惜，沙特并没有束手就擒。 虽然“断交风波”已经平息下来，至少没再受到太多的关注，沙特当局也没有继续向卡塔尔施压，进行冷处理，但是对于美国的蛮横，以及美国的贪婪，沙特当局、特别是沙特王室早就看透了。 沙特王室确实清醒了过来，不过跟美国当局预料的不大一样。 要知道，除了石油，沙特几乎一无所有。 交出石油的定价权？ 说得形象一点，这就好比把命根子交到美国手上！ 对于一直在努力谋求成为具有重大话语权的地区大国的沙特来说，跟美国结盟可以，但是绝不能牺牲国家利益。 换句话说，当美国的小弟没有问题，不过做大哥的也必须顾及小弟的利益。 如果当大哥的只顾自己，不顾小弟的颜面与死活，有什么资格当大哥？ 可见，美国的举动，特别是拿伊朗说事，已经触怒沙特王室，甚至让沙特王室觉得被美国出卖了。 要知道，沙特与伊朗的矛盾不在经济与安全，而是在更高的层面上。 信仰！ 一个是逊尼派，一个是什叶派。 早在美国诞生之前，这两个教派就厮杀了数百年！ 落到实处，则是沙特王室在沙特统治权的合法性，也可以说成是王室的威严。 只是出于自身利益，沙特王室就不会跟伊朗和解，也不可能容忍任何同情与包容伊朗的言论。 显然，美国当局犯了一个极为低级，而且极为严重的错误。 不拿伊朗说事，也许还有商量余地。 把伊朗搬出来，还在海湾兄弟国家内部制造矛盾，扶持新的代言人，难道要让沙特改头换面？ 只是，沙特还没有强大到可以摆脱美国，或者说不需要依赖美国的程度。 为此，沙特只能想方设法的跟美国周旋，尽最大努力保护自身利益，避免无条件向美国妥协。 在沙特手上，阿美公司IPO就是一张意义巨大的王牌。 让阿美公司在纽约证券交易所发行股票，就是向美国靠拢，在经济上，至少是在金融上更依赖美国。 显然，不到万不得已，沙特王室不会迈出这一步。 同样，为了维持跟美国的关系，沙特王室也不会轻易终止IPO谈判，毕竟那是摆明了跟美国翻脸。 别忘了，在沙特当局宣布暂停IPO谈判之后，美国就向卡塔尔增兵。 综合这些因素就不难想到，阿美公司IPO谈判会持续很久，几年还算是乐观，能不能谈成都是问题。 或许，等到需要让阿美公司上市的时候，美国已经不再是带头大哥。 当然，王栋并不关心阿美公司的IPO，他不玩金融，也不是钱多到要到股市去寻找刺激的大富豪。 随着印巴停火，日本服软，沙特见好就收，动荡的国际局势很快就会平静下来。 虽然只有战争与动荡，才能给军火商提供订单，但是在王栋看来，国际局势趋于缓和是天大的好事。 不是说王栋爱好和平，而是没有迫切需求，印度还需要五十万支步枪吗？ 第281章 拿去喂狗了 印军确实需要采购一种新式步枪，换掉士兵手里的INSAS与AKM。 别说国外新闻媒体，连印度的新闻媒体都对INSAS大加鞭挞，被称之为“国家与军队的耻辱”。 在冲突中，INSAS突击步枪因为不受士兵信任，甚至影响到了士气。 比如在卡吉尔山口，增援的印军官兵要求用AKM换下INSAS，一些连队甚至提出，不换下INSAS就不去前沿哨所。 用一名因为擅自逃离阵地被送上军事法庭的印军士兵的话来说，哪怕AKM不够好，也比打不响的INSAS管用。 短短几天时间，印度国内的新闻媒体全都加入进来，猛烈抨击印度当局。 用一家印度报社的社论来说，让士兵拿着INSAS突击步枪去锡亚琴冰川，等于判处他们死刑。 当然，有点言过其实了。 在锡亚琴冰川，双方士兵很少用步枪对射，主要依靠炮兵，步兵的主要使命是为炮兵提供修正数据。 其实，那些对INSAS大加鞭挞的新闻媒体，多半拿了军火公司的好处。 舆论造势，可以看成是宣传手段。 只是，步枪绝不是最急迫的需求。 别忘了，印度陆军在炮战中损失了两百多门重炮，而且以FH-77牵引榴弹炮为主，几乎拼光了家底。 炮兵重要，还是步兵重要？ 显然，这并非关键。 严格说来，INSAS突击步枪只是不适合在气温极低的高海拔地区使用，哪怕不够好，也不是不能用。 更何况，还有AKM可用。 虽然AKM也算不上好，甚至可以说非常糟糕，但是可靠性没有问题，欠缺的只是射程与精度。 换句话说，哪怕没有采购新式步枪，印度陆军也不会瓦解。 哪怕再次跟巴基斯坦爆发冲突，而且还是在卡吉尔山口与锡亚琴冰川，印度陆军也能继续战斗。 相反，没有炮兵，没有适合部署在高原地区的牵引榴弹炮，那就真的没法打了。 其实，印度陆军早就打算采购一种轻型牵引榴弹炮来替换FH-77，在几年前专门发起过招标。 当然，就像印度的传统，采购牵引榴弹炮的招标工作最终无果而终。 一是没有合适的选择，二是没有足够的经费，三是没有上层的支持，四是…… 反正，理由很多。 到了现在，还能拖下去吗？ 遭受了那么多的损失，不再是火炮好不好用的问题，而是够不够用的问题，因此得尽快采购一批牵引榴弹炮，弥补冲突中遭受的损失。 当然，最好是比FH-77更先进的牵引榴弹炮。 能选的嘛，肯定不多。 综合考虑，最理想的选择肯定是华夏的AH-4型牵引榴弹炮。 4.5吨的自重，30公里的最大射程，最多只需要8名炮组成员，发射北约标准弹药，统统符合印度的需求。 价格还相对低廉。 可惜，哪怕印度愿意买，华夏也肯定不会卖。 性能相当的，还有M777。 其实，AH-4针对的市场竞争对手就是M777，即在各方面都已M777为标准，力求部分超越。 严格说来，M777才是现代轻轻牵引榴弹炮的逼租，也可以说是开山之作。 与以往的同口径牵引榴弹炮相比，M777的最大特色就是在不牺牲性能的前提下，做到足够轻便。 有多轻便？ 能够用MH-60之类的十吨级通用直升机吊运！ 在M777之前，美军战术炮兵只能使用105毫米牵引榴弹炮，因为没有一种直升机能够吊起笨重的M198牵引榴弹炮。 在战术使用上，能不能用直升机吊运，有着天壤之别。 就拿卡吉尔山口那样的战场来说，能用直升机吊运的话，印军就不再依托公路，可以把炮兵送到更高的阵地上。 虽然M777足够好，但是也非常贵。 贵到何种程度？ 数年前，也就是上一次为陆军选择牵引榴弹炮的时候，印度就相中了M777，提出要购买145门，而BAE系统公司开出的价格是6.47亿美元，还是裸价，不包含配套设备与售后服务。 这是个什么概念？ 算上配套设备与售后服务，特别是勤务保障设备，合同总金额必然超过10亿美元。 此外，那还是2012年。 如果是现在，价格翻倍也不足为奇。 要知道，AH-4的全系统出口单价还不到300万美元，还不到M777对外销售价格的三分之一。 如果印度打算采购M777来替换FH-77，至少需要准备40亿美元。 哪怕只是补上损失的FH-77，也要花掉30亿美元。 如果印度只能拿出40亿美元，那就只能在步枪与火炮之间做出选择，而选中的肯定是后者。 其实，就在王栋他们回到新德里的时候，印度国防部就联系了BAE系统公司。 虽然从2012年拖到现在，但是印度早就有采购M777的意思，也没中断与BAE系统公司的接触，现在只是恢复采购谈判。 当然，要谈的肯定是价格，不过最难谈拢的也是价格。 要知道，现在不是BAE系统公司求着印度购买，而是印度求BAE系统公司售卖。 只是考虑牵引榴弹炮，而且以压制巴基斯坦炮兵为根本目的，除了M777，根本没别的选择。 很简单，在停火之后，巴基斯坦军方放出消息，陆军司令吉拉尼已经带军方采购团去了华夏，期间应邀去生产AH-4牵引榴弹炮的兵器工业集团总部参观与交流，会见了包括总经理在内的公司高管。 也就是说，巴基斯坦陆军很有可能已经看中了AH-4牵引榴弹炮。 以两国的关系，巴基斯坦陆军肯定能买到AH-4，说不定还能拿到一个不错的折扣，绝不会吃亏。 如果印军炮兵今后的对手是AH-4，那就只能选择M777。 既然印度没有更好的选择，BAE系统公司凭什么降价？ 从商业的角度来看，BAE系统公司没有趁机加价就很对得起印度了。 按照外界估计，就算印度仍然采购145门M777，合同总价格也将超过20亿美元，甚至可能达到25亿。 此外，印度最终确定的采购数量，很有可能会超过300门。 那么，至少需要准备40亿美元。 到此，印度还有多余的经费来购买50万支步枪吗？ 王栋有点后悔，因为早知道印巴冲突这么快就结束，根本不需要给拉贾尼送礼，那些价值2000万美元的金条算拿去喂狗了。 第282章 陪衬的绿叶 有类似想法的，肯定不止王栋。 数日之后，瑟琳娜把二十支DF-21NIX送到了印度军方的测试场，移交给了印度国防部相关人员。 按照规定，高峻与三名技术人员留下来提供协助。 当然，也负责看守与保管这些枪械。 所谓的DF-21NIX，其实就是DF762N的魔改版，核心部件与DF762N完全相同，改动的只是外观，即在护木两侧与下方各增加了一条皮卡汀尼导轨，可折叠式枪托改成了看上去更有现代感的可伸缩式，安装了反射式瞄准具，准星可以折叠，枪口装置换成有一定制退效果的消焰器。 毫无疑问，在外观上跟DF762N几乎没有相似之处。 因为是拿来竞争印度的合同，所以用了新枪的代号，后面三个英文字母，“N”为步枪的代码，“I”代表印度，“X”代表测试型号，至于“21”，那是高峻想出来的，意思是21世纪。 在性能方面，DF-21NIX与量产型的DF762N几乎没有差别。 其实，两种步枪的核心部件几乎全都能互换。 严格说来，DF-21NIX其实有两种子型号，即DF-21NIX（min）与DF-21NIX（max），分别使用5.56毫米NATO弹与7.62毫米NATO弹，此外根据采用枪管的长度，还能够细分成不同的战术型号。 只是，按照印度军方提出的要求，没有加以明确区分。 按照D&F公司提交的说明书，只需要更换枪管、枪机与弹匣，DF-21NIX就能发射不同型号的枪弹。 至于弹匣接口的尺寸，用一个适配器就能解决。 可以说，在通用性上，DF-21NIX比DF762N还要好一些，只是实际价值不大，因为在战场上，根本就不可能让士兵拆开步枪，更换枪机等核心部件，更不会为了战术需要给士兵配发两种枪弹。 就算需要改动，也是在战场之外。 此外，在实际使用中，也只有经常独自战斗的特种部队需要考虑让步枪具备发射多种枪弹的功能。 在正规部队里，步枪只会使用制式枪弹。 其实，印度陆军主要采购的是替换INSAS的步枪，只需要少数发射7.62毫米NATO弹的步枪替换AKM。 此外，印军决定让INSAS突击步枪退役，不是说威力不够，而是可靠性太差。 显然，印军并没有想过在枪弹上做文章，只是希望能获得一种足够可靠、便于维护的制式步枪。 按照印军的思路，以SS109为代表的5.56毫米NATO弹还能使用几十年。 至于小口径步枪弹会不会淘汰，印度军方肯定没有考虑过。 在规定的时间内，获得了竞标资格的十二家厂商，只有六家提交了样枪，另外六家选择了退出。 原因嘛，肯定是五花八门。 只不过，有一点是共同的，即退出的六家厂商都认为，印度未必会在短期内签署采购合同。 只要没签合同，一切都是白搭。 如果拖上几年，等到印军有了足够多的经费，肯定会重新招标，而不是采购几年前设计的枪械。 其实，这也是印度军方的一惯做法。 既然没有什么希望，那为什么还要在印度浪费时间呢？ 即便是提交了样枪的六家厂商，也只有三家达到了印度军方的要求，即发射不同枪弹的两种型号，零部件的通用率至少达到百分之七十，而且需要更换的核心部件仅限于枪管、枪机与弹匣。 要说通用性，FN公司提供的SCAR-IA最出色。 只需要更换枪管与弹匣，SCAR-IA就能发射三种不同口径的枪弹，连枪机都做到了完全通用。 因为采用了活塞短行程自动原理，所以SCAR-IA发射不同枪弹时，需要改变进气量。 很明显，如果还有终选环节，那么有资格进去的，也只有这三家公司，即FN、D&F与H&K。 一个月后，初选结束，三家公司获得终选资格。 收到消息后，王栋才陪瑟琳娜回到新德里。 因为印度军方之前没有宣布什么时候完成初选，所以在交上样枪之后，王栋等人就回到了爱丁堡。 当然，高峻与赵凰留在新德里，负责跟印度国防部保持联系。 进入终选环节，没让王栋感到意外，哪怕按照他的吩咐，赵凰没再找拉贾尼，更谈不上送礼。 按照高峻分析，印度国防部让D&F公司参加终选，不是说看中了DF-21NIX，而是要借此向FN公司压价。 很简单，印度国防部已经料到，H&K公司并没有赢得竞标的意愿。 关键是，H&K公司拿来竞标的是HK416/417步枪，还是标准型号，没有针对印度的特殊环境做出改动。 此外，H&K公司有更好的步枪，即HK433。 总而言之，如果H&K公司想要拿到印度军方的合同，就应该更加认真一些。 那么，不把D&F公司送入终选环节，到时候H&K公司随便找个理由退出，印度军方拿什么跟FN公司侃价？ 其实，这也是印度惯常采用的手段。 严格说来，D&F公司没有参加终选的资格。 这就是，印度国防部在招标书中明确提到，竞标枪械必须是成熟产品，只允许针对印度的实际需求进行改进。 FN公司拿出的SCAR-IA是在SCAR-H上改进而来，而SCAR-H是成熟产品。 H&K公司更不用多说，HK416/417已经在市场上销售了十多年。 D&F公司呢？ 为了避免跟卖给沙特，后来落到巴基斯坦特种部队手里的DF762N扯上关系，D&F公司宣称DF-21NIX是一种全新的枪械，与DF762N没任何关系，而且在印度采购之后可以使用印军的代号。 关键就是，DF-21NIX还没有推向市场，没有其他用户。 显然，这与印度军方的招标要求不符。 印度当局忽视了这一点，已经证明让D&F公司参加终选的用意。 摆明了，D&F公司就是做陪衬的绿叶。 与初选相比，终选环节主要就是进行价格方面的谈判，涉及的技术问题不是很多。 按照印度国防部提出的要求，参与终选的三家公司都得在一个月内提交最终标书，对合同总价格，售后服务的具体内容，技术专利与生产授权的转让费用，为合作的印度工厂提供的技术支持等做出明确说明。 如果参选枪械存在技术问题，可以在终选期间进行改进，再交给印度军方重新测试。 关键就是，终选不进行对比，印度国防部以竞标厂商的最终标书为准，综合考虑后选择其中一家。 简单的说，不会对最终选择做任何解释。 第283章 存心捣乱 十天后，瑟琳娜把最终标书交给了印度国防部。 其实，在来到新德里之前，瑟琳娜就准备好了最终标书，在印度国防部公布三家企业入围当天就可以交出去。 只是，王栋觉得不用太过积极。 因为没指望中标，所以D&F公司的要价一点都不低，而给出的却极为有限。 45亿美元，由D&F公司负责生产15万支DF-21NIX，并且提供所有的售后服务，此外向印度国营兵工厂出售35万支DF-21NIX的生产许可，对印度国产的DF-21NIX只提供基本售后服务，而技术人员培训得另外支付费用，理由是D&F公司不提供类似服务，需要转包给第三方。 其实，这些都好说得过去，关键在细节。 所谓的“全套售后服务”也只包括在枪械使用寿命内的质保，所有非质保的服务，比如改装、加装等都需要另外收费。 至于“基本售后服务”那就更少了，即只对由D&F公司生产的零部件提供质保。 这里，还涉及到生产许可，即D&F公司出售给印度国营兵工厂的生产许可，没有包含枪管。 也就是说，印度需要从D&F公司购买枪管来组装国产的DF-21NIX步枪。 如此一来，D&F公司提供的“基础售后服务”只有枪管，即枪管在使用寿命内出了任何问题，D&F公司都会赔偿，而其他由印度国营兵工厂生产的零部件出了问题，与D&F公司没有任何关系。 这种合同，印度国防部会签吗？ 如果别无选择，也许会。 只是，D&F公司本来就是陪太子读书，印度国防部看中的是FN公司的SCAR-IA，自然不会签这样的合同。 何况，45亿美元的要价，已经超过了印度当局的心理底价。 在此之前，王栋已经通过穆沙拉夫获得了由巴基斯坦三军情报局提供的情报，印度当局的心理底价是40亿美元，争取控制在35亿美元以内，最好能够降到30亿美元，反正越少越好。 只是从商业角度来看，哪怕30亿美元也不会亏本。 对此，高峻专门草拟了一份清单，证明D&F公司能够以30亿美元的合同价格做成这笔买卖。 可惜的是，王栋没打算做成这笔买卖。 用王栋的话来说，这次来印度竞标就是来捣乱，存心捣乱！ 在D&F公司交出最终标书的次日，拉贾尼就给赵凰打了电话，约赵凰去第一次见面的高尔夫球场。 王栋觉得没必要去，不过赵凰认为去见拉贾尼也没有什么损失。 晚上八点，赵凰才回到酒店。 因为提前接到电话，所以王栋为赵凰、还有随赵凰去的铁虎叫了外卖，也就是两份咖喱鸡肉盒饭。 “他的意思是，只要我们花血本，他有办法让我们拿到国防部的合同。” “有什么办法？”王栋冷笑了起来。 “吹牛吧？”高峻跟了一句。 “不管是不是吹牛，他显然是想从我们这里捞点好处。为了获得投标资格，我们就砸了半吨黄金。他会理所当然的认为，只要有拿到合同的希望，我们就会抓住，再砸出几吨黄金也不为过。” 王栋叹了口气，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当然，我答应会考虑。” 王栋微微点了点头，朝瑟琳娜看了过去。 瑟琳娜没多说，掏出手机拨通了赵禹的电话，然后打开扩音器，把手机放到了玻璃茶几上。 “赵禹，是我。” “栋哥，我正要给你们打电话呢。” “穆拉那边有消息了？” “才接到他的电话，一切都已安排就绪。你们什么时候离开新德里？” “明天一早，八点的航班。”瑟琳娜替王栋回答了这个问题，因为是她打电话到航空公司订的机票。 “那行，我等会联系穆拉，让他尽快把消息发出去，争取在明天的报纸上就能看到相关报道。” “我们手里还有一些东西，你尽快转给穆拉。” 王栋说这话的时候，赵凰拿起了铁虎的手机，把储存在手机里面的几个音频文件发给了赵禹。 “收到了？” “还在接收。好了，收到了。”回答的是尼古拉斯。 “处理好了，就发出去。” “放心，很快就好。” “赵禹？” “在。” “等我们离开之后，你安排一批之前没有来过印度的行动人员过来，如果需要，租一架商务飞机。” “有这个必要？” “另外，提前跟律师谈好价格。到时候，或许有用得着的地方。还有，在消息扩散开来之后，为高峻与留在印度的技术人员预定返回英国的机票，必要的话可以租用商务飞机，反正得确保他们顺利离开印度。” “行，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王栋朝其他人扫了一眼，询问还有没有需要补充的。 “赵禹，我需要一个新的身份，临时的就行。”赵凰在这个时候说道，“另外，替我找一处度假胜地，最好替我提前预定酒店房间，至少得是星级酒店，环境不能太差，附近得有中餐馆。” “两个人的，套房。”铁虎补充了一句。 “两套房间。”赵凰白了铁虎一眼，不过没有发火。 “收到，加勒比海怎么样？” “随便。” “行，那我提前预定两套海景房，有沙滩的那种，只是附近没有中餐馆，要开车去几十公里外的城市。” “赵禹，你就看着安排吧。” 等赵凰说完，瑟琳娜就挂断了电话。 “这是自费旅游，不能拿回来报销。”瑟琳娜说了一句。 赵凰瘪了瘪嘴，没有多说什么。 铁虎有点郁闷，不过不是因为不能报销，而是赵凰开始说的那些话。 “也好，你们这段时间辛苦了，该去放松放松。” 看到铁虎的表情，王栋忍住没有笑出来。 事情闹大后，赵凰与铁虎肯定得出去避风头，毕竟他俩去见过拉贾尼，有太多的人能出庭做证。 如果拉贾尼受到指控，最终被定罪，那么赵凰与铁虎肯定会受到牵连。 别忘了，印度是英联邦国家，早就跟英国签署了引渡协议，所以就算回到英国，也未必逃得掉。 此外，为了维护公司的名誉，也得让赵凰与铁虎暂时离开。 就算赵凰没有提出来，在回到爱丁堡之后，王栋都会安排他们去度假，在某个没有跟英国签署引渡协议的国家住几个月。 第284章 曝光 新德里时间上午八点，直飞伦敦的航班准时起飞。 因为是向西飞行，所以八个小时后，航班到达伦敦希思罗国际机场时，为格林尼治时间上午十一点。 航班起飞的时候，散发着油墨味的晨报已经放上了新德里大街小巷的报摊。 已经印成了白纸黑字，只是扩散开来还需要时间。 大概九点钟左右，孟买的一家电视台率先报道了相关事情，即印度国防部的招标过程中存在严重的腐败。 为什么是孟买，而不是新德里的电视台？ 很简单，这是陆军的装备招标，而孟买是印度海军的老巢，且孟买当局对新德里不是很感冒。 电视台公开报道，就像捅了马蜂窝一样。 短短几个小时内，印度各地的电视台都转播了这条新闻，而且在印度的网络上也出现了大量消息。 事情来得很突然，没有半点征兆。 宪兵到来的时候，拉贾尼刚刚收到消息，正准备跟亲信副官打电话，不过没有必要，因为副官已被宪兵控制。 随后，拉贾尼被隔离关押。 与此同时，宪兵部队查封了拉贾尼的办公室与住所。 因为涉及到军方高层，还是国防部采办处主管，所以跟警方没什么关系，连法院都说不上话。 在王栋等人乘坐的航班降落的时候，消息已经扩散到了国外。 只是，西方媒体对此事的关注程度并不高，按照一家英国电视台的评论，这在印度根本不算新闻。 印度每年拿几十亿、甚至上百亿美元进口军火，而且由国防部一手操办，不出类似问题才是怪事。 在报道此事的时候，英国电视台的主持人提到印度购买“阵风”战斗机的事。 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强调了花80多亿美元购买36架战斗机，言外之意就是负责采购的印度官员拿了回扣。 当然，英国电视台旧事重提，也是别有用心。 原因就是，EF2000参与了印度的“中型多用途战斗机”招标，而且由英国主导，呼声一度最高，被认为最有可能中标，结果却被印度拒之门外，而在恢复该项目之后，印度就选择了法国的“阵风”。 单纯从价格来看，EF2000并不比“阵风”贵。 此外，“阵风”之前从来没有获得过海外订单，而EF2000已经出口多个国家，比如沙特与科威特。 用英国电视台主持人的话来说，从来不看价格，只求最好的沙特选了EF2000，足以证明这种战斗机的优秀性能。 至于多用途能力，EF2000在也门战场上的卓越表现就是最好的证明。 当天下午，印度官方才发表声明。 内容不是很多，只是宣布已经对新闻媒体报道的丑闻展开调查，并且在第一时间控制了主要当事人。 其实，这个时候，印度当局已经掌握了确凿证据。 在拉贾尼的住所，宪兵找到了那辆路虎越野车，并且在车上发现了一个微型无线电信号发射装置，确认是间谍设备。 虽然在开会来之后，拉贾尼从来没有使用过这辆车，但是有理由相信，他在收受贿赂之后提供了与招标有关的情报。 当然，关键就在那个发射装置里面。 只要参与调查的人员多用点心，就能找到发射装置里的一块储存芯片，准确说是缓存芯片。 写入这块芯片里的数据，也就是一行固定代码跟巴基斯坦三军情报局有关。 其实，那个发射装置就来自巴基斯坦三军情报局。 仅这一份证据，就能以叛国给拉贾尼定罪！ 当然，调查需要时间。 此外，调查要进行到哪一步，还得看印度总理的意思。 从某种意义上讲，拉贾尼只是一个傀儡，而他收受的贿赂，绝大部分通过秘密手段孝敬给了上级官员。 就王栋所知，揣进拉贾尼口袋的，最多只有十分之一。 往上追查，印度国防部的很多官员都会倒霉。 说不定，还会扯上总理。 别忘了，当初就是印度总理亲自去法国，签下用80多亿美元购买36架“阵风”天价合同！ 虽然拉贾尼与总理没有直接关系，但是敢于在数十亿美元的采购中收回扣，需要的不止是贪婪。 没有上面的支持，拉贾尼就算有这个贼心，也没这个贼胆。 可以说，这就是一根连接到炸药库里的导火索，如果没有及时扑灭，必然会在印度引发一场政治大地震！ 对此，王栋反到没有当回事。 回到爱丁堡，瑟琳娜在第一时间以D&F公司总裁身份宣布，退出印度的采购招标。 随后，在D&F公司的官方网站首页最显眼的位置出现了一条公告，D&F公司与印度国防部的丑闻没有任何关系，事先也不知情，退出招标只是因为无法满足印度国防部主管人员提出的苛刻要求。 言外之意，就是拉贾尼曾经向D&F公司索贿。 当然，这只是一份措词极为谨慎的官方声明，没有透露任何细节，更别说提到索贿的事情。 用王栋的话来说，引起外界猜测就行了。 当晚，瑟琳娜接到了几个大人物的电话，有劳伦斯，还有爱丁堡市长，都对D&F公司表示同情与支持。 三天后，H&K公司也宣布退出采购招标。 与D&F公司一样，H&K公司发布了一份官方公告，理由是无法就涉及到商业机密的问题与印度方面取得一致。 到此，只剩下了FN公司。 那么，FN公司能够拿到印度陆军的采购合同吗？ 在H&K公司宣布退出采购招标的当天，印度总理亲自发表讲话，表示将严惩任何贪污腐败行为。 此时，拉贾尼已经被关进军事监狱，还解除了所有军事职务。 按照流程，在让他“提前退役”，也就是剥夺少将军衔之后，就将移交给隶属国防部的军事法庭。 到此，FN公司拿到印度陆军采购合同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用英国电视台的报道来说，除非FN公司不把名誉当回事，不然就该在适当的时候选择撤退。 其实，就算FN公司别无选择，也未必会有好的结果。 关键就是，在拉贾尼被定罪之后，印度当局肯定会向FN公司施压，而FN公司要想拿到印度陆军的订单，就必然付出巨大代价，如果不肯妥协，那么印度当局随便找个理由就能终止招标工作。 FN公司需要印度陆军的采购合同，但是会做赔本赚吆喝的买卖吗？ 第285章 互惠互利 瑟琳娜挂断电话的时候，王栋朝站在门口的拉巴斯点了点头，让他去备车。 铁虎跟着赵凰去了加勒比海，享受阳光海滩去了，所以王栋找来了拉巴斯，让他当瑟琳娜的司机。 拉巴斯是穆沙拉夫招回来的，之前是三军情报局的特工，跟穆沙拉夫有过命之交。 与穆沙拉夫一样，拉巴斯也是一个中年人，有妻子儿女，思想很传统，让他跟着瑟琳娜肯定保险。 拉巴斯出去之后，瑟琳娜才走了过来。 “刚收到的消息，FN公司正式宣布退出印度陆军采购招标，理由是无法在细节问题上跟印方达成一致。” 王栋微微点了点头，这个结果没让他感到意外。 “劳伦斯请我过去，说是要就深入合作的事情展开探讨，或许会提到出售FN公司股份的事情。” “我让拉巴斯去备车了，现在就出发。” 瑟琳娜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 王栋是那种说做就做的性格，就算劳伦斯没有打电话来，在收到消息之后，他也让瑟琳娜去拜访劳伦斯。 失去印度的合同，FN公司离倒闭已经不远了。 前几天，王栋就已收到消息，FN公司最大的股东，即比利时瓦伦区政府再次向其他大股东提出了融资建议。 当时，王栋就断定FN公司将主动退出印度的采购招标。 只是，流动资金枯竭的问题，根本没有转圜余地。 三个月之内，将有五笔银行贷款到期，如果FN公司不能按时支付本金与利息，银行就会以保护投资为由向法院申请冻结FN公司的资产，如果FN公司得不到融资，就只能申请破产保护。 百年老厂，就这么完蛋了？ 看上去不大可能，不过在此之前，另外一家百年老厂，即美国的柯尔特公司已经破产倒闭。 在行业不景气的大背景下，FN公司破产倒闭也很正常。 其实，这也是FN公司始终无法获得大股东融资的关键所在。 瓦伦区政府就不用多说了，用的是纳税人的钱，受到了严格监管，就算有钱也不能随便拿给企业挥霍浪费。 德国集团控股公司？ 有了H&K公司，还是格洛克、斯泰尔等多家枪械企业的股东，拥有从自卫手枪到遥控武器站完整产品线，此外通过入股等方式打造了完整的产业链，根本不需要FN公司这样的枪械企业。 其实，FN公司的产品线跟H&K公司几乎完全一样。 在市场本来就不景气的情况下，德国集团控股公司没有任何理由救助FN公司，更别说收购FN公司。 FN公司完蛋了，少了一个竞争对手，对H&K公司还是天大的好事。 法国的GIAT集团？ 本着“欧洲一家”的基本原则，法国其实已经放弃了枪械产业，法军特种部队已经率先采购HK416F，法国陆军暂时没有替换FAMAS的计划，就算有也肯定会首先考虑H&K公司的产品。 此外，GIAT集团在枪械市场上的份额极少，也没有什么技术储备。 收购FN公司，不但无法帮助GIAT集团拓展业务返回，还会成为负担，即需要用足够多的资金开拓市场。 有德国集团控股公司的H&K公司，还有格洛克、斯泰尔、西格等企业，GIAT集团能够抢到多大的市场？ 最理想的选择不是扶持FN公司，而是跟德国集团控股公司合作。 至于BAE系统公司，哪怕之前有收购FN公司的意愿，在D&F公司异军突起后，也不会淌这潭浑水。 不是说BAE系统公司没有这个实力，而是没有这个必要。 当天下午，王栋与瑟琳娜就到了伦敦。 只是，BAE系统公司正在召开董事会，所以到晚上，瑟琳娜才接到劳伦斯的电话，去寓所跟他见面。 劳伦斯不是伦敦人，在伦敦住的是公司替他租赁的公寓。 当然，肯定是市中心的豪华公寓。 两个老板商量事情，自然轮不到王栋出面，他与拉巴斯都呆在客厅里面，没去劳伦斯的书房。 会谈一直持续到深夜，瑟琳娜出来的时候已是满脸疲惫，不过很兴奋。 从神色看，会谈结果不会差到哪里去。 离开公寓，在回爱丁堡的路上，瑟琳娜才把会谈的结果告诉王栋。 在下午的董事会上，劳伦斯已经提出把持有的FN公司股份出售给D&F公司，而且获得了董事局支持。 当然，有两个前提。 一是D&F公司能够在近期完成埋头弹的研制工作，而且得让BAE系统公司的技术人员参与验收测试。 简单的说，就是确保D&F公司研制的埋头弹能够达到参与OICW项目的基本要求。 二是D&F公司得跟BAE系统公司签署技术与专利授权合同，结成伙伴关系，以二级承包商身份参与OICW项目。 显然，就是要D&F公司听从BAE系统公司的指挥。 此外，劳伦斯也做出保证，BAE系统公司不会进军小口径弹药市场，将把获得的订单以委托生产的方式转交给D&F公司，BAE系统公司只从中收取服务手续费，以此保证D&F公司的垄断地位。 至于收购FN公司股份的方式，劳伦斯的意思是等价交换，即在D&F公司与BAE系统公司签署授权合同之后，直接从合同金额中扣除，并且多退少补，确保双方都能不会在这笔交易中吃亏。 当然，这么做，更多的是为了避税。 如果现金交易，就得计入BAE系统公司的营业收入，也就得交纳一笔重税，而等价交换需要交的只是增值税。 两相比较，BAE系统公司能够少交差不多一亿英镑的税费。 当然，对D&F公司来说也是一样。 因为王栋早就订下了基本方针，所以瑟琳娜答应了劳伦斯的提议，也对埋头弹的研制工作做出了保证。 最迟一个月之后，D&F公司就将拿出小口径埋头弹，并且邀请BAE系统公司的技术人员参与验收测试。 按照瑟琳娜与劳伦斯的约定，在小口径埋头弹通过验收测试之后，D&F公司与BAE系统公司就将正式签署技术与专利授权合同，同时签署FN公司股份的换购合同，那获得FN公司的股份，也就是获得FN公司的董事席位之后，D&F公司将正式以二级承包商身份参与OICW项目。 从根本上讲，这是一次互惠互利的合作。 第286章 几家欢喜几家愁 次日，FN公司正式宣布退出印度陆军采购招标。 到这时候，王栋才收到确切消息，问题不是出在合同细节上，而是印度国防部把价格压得太低了。 在最后一次谈判中，印度国防部仍然坚持25亿美元的超低底线。 此外，对合同具体内容，特别是涉及到售后服务的部分，印度国防部不肯退让，依然坚持最初提出的超高标准。 这笔买卖，还能做成吗？ 用高峻的话来说，别说是FN公司，就算是D&F公司也肯定亏本。 看上去，5000美元的单价不算低，毕竟SCAR-H基本型的市场售价也就这个价，可是把售后服务与技术授权等算上，那就不算高了，更别说印度国防部坚持要让国产率达到百分之百。 如果FN公司签了这份合同，至少会亏损10亿美元。 此外，FN公司的招牌肯定会砸在这笔买卖上。 关键就是，印度国防部不但要求第二批35万支SCAR-IA在国内生产，还提出跟FN公司联合推广这种步枪。 为此，印度国防部提到，有信心让周边国家采购SCAR-IA。 当然，只是信心，不是保证。 问题是，有几个周边国家会给印度面子，而且这些周边国家的需求有多大？ 华夏与巴基斯坦的需求够大，但是肯定不会给印度面子，更别说华夏采用的是自己的口径标准。 尼泊尔与不但几乎没有军队，而且没有多少钱给军队采购新式步枪。 孟加拉国陆军不小，只是会首先考虑华夏产品，而且孟加拉国陆军现役制式步枪就来自华夏。 缅甸内乱不断，基本没有购买力。 斯里兰卡跟缅甸相似，受到国力限制，购买新式步枪的欲望并不强烈，而且会首先考虑华夏产品。 显然，印度周边国家采购SCAR-IA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推向国际市场？ FN公司早就把SCAR推向国际市场，而且得到了众多民间用户的好评，需要印度横插一手吗？ 再说了，FN公司的产品一向以精良著称，而印度产品的质量是另外一个极端。 哪怕FN公司的目的只是拿到印度的采购合同，没打算从这份合同中赚到钱，毕竟FN公司的报价为35亿美元，比D&F公司少了10亿，也绝不会做亏本买卖，更别说砸掉百年老店的招牌。 其实，印度开价25亿美元，也证明印度当局想搞砸这笔买卖。 别忘了，印度当局的心理底价是40亿美元，而FN公司的报价在此之下，还有什么理由继续压价？ 只要印度当局想要做成这笔买卖，就应该接受FN公司的报价。 至于印度当局为什么要搞砸这笔买卖，肯定与之前爆出的丑闻有关。 采购招标搞得不欢而散，倒霉的就只有拉贾尼，针对腐败的调查也会在招标结束之后宣告结束。 如果招标继续进行下去，肯定会有更多的官员受到牵连。 此外，印度也没有损失什么。 几年之后，等风头过去，再发起一次招标，照样能够让FN之类的公司趋之若鹜，说不定还能买到更好的步枪。 只要手里有钱，还怕买不到？ 其实，资金也是一个大问题。 在FN公司宣布退出的当天，印度国防部的高官就到了伦敦，正式跟BAE系统公司进行接洽。 不是为了购买D&F公司的枪械，而是为了购买M777牵引榴弹炮。 虽然首先装备美国军队，而且是应美军要求设计与研制，但是M777是货真价实的英国制造。 生产M777的就是BAE系统公司，而且是BAE系统公司在火炮领域的拳头产品。 虽然没有获得内幕消息，但是有足够的理由相信，采购一种替换FH-77的牵引榴弹炮是印度军方近几年的头等大事。 因为没有更多、更好的选择，所以印度军方很难拿到一个理想的价格。 以西方军火企业的一惯做法，BAE系统公司肯定会开出天价，然后给负责采购的印度官员巨额回扣。 除非印度当局打算等几年再采购，不然就只能接受BAE系统公司开出的价格。 当年，正是因为大批战斗机即将达到极限寿命，急需替换的战斗机，印度才用80多亿美元从法国购买了36架“阵风”。 此后，在国会做证的时候，印度国防部官员给出的解释是，印度要的是现货。 简单的说，达索公司把原本为法国空军生产的“阵风”卖给了印度，价格自然要比正常的贵一些。 这次，那就不是贵一些那么简单了。 关键就是，早在几年前，在向美军交付最后一批M777之后，BAE系统公司就关闭了生产线。 后来，为了拿到印度的采购合同，BAE系统公司还自讨腰包来维持生产线。 可惜的是，招标流程走到一半，印度就终止了谈判工作，而BAE系统公司投入的数千万英镑也全都打了水飘。 显然，要让BAE系统公司重开生产线，代价肯定不低。 按照英国新闻媒体的估计，印度大概需要用40亿美元，才能从BAE系统公司买到300门M777。 此外，首批M777最快也要三年之后才能交付。 因为有过不愉快的过去，所以BAE系统公司肯定要印度支付重启生产线的费用，在拿到钱之后才会开动。 保守估计，重启生产线的费用不会低于5亿美元。 当然，到底是多少，得看BAE系统公司是否愿意做成这笔买卖。 M777的生产线一直就在那里，并没有拆除，而且BAE系统公司一直在向其他国家推销这种牵引榴弹炮，也研制了一些改进型号，此外很多生产设备与其他火炮共用，也就没必要拆掉生产线。 在经过一周的艰苦谈判之后，印度当局抢先公布消息，宣称已经与BAE系统公司就采购M777达成意向协议。 数日后，BAE系统公司也公布了消息，只是有点出入，即印度只表明有采购M777的意愿，谈判还在进行。 又过了半个月，BAE系统公司才正式宣布，已经跟印度签署意向合同。 按照合同约定，印度将在年底之前支付3亿美元的启动资金，BAE系统公司在拿到钱之后的半之内恢复M777的生产工作，而印度将在此之前签署正式采购合同，向BAE系统公司下达订单。 只要了3亿美元，表明BAE系统公司很想做成这笔买卖。 这也意味着，在接下来的几年之内，印度陆军根本没有多余经费采购替换INSAS的新式步枪。 第287章 小口径埋头弹 从最终的结果来看，最大的赢家不是D&F公司，而是BAE系统公司。 到这个时候，王栋才知道，劳伦斯为什么答应把FN公司的股份卖给D&F公司，并且支持D&F公司去印度捣乱。 说白了，劳伦斯早就料到这个结果。 换个角度来看，如果D&F公司没有去印度搅局，那么在H&K公司的协助下，FN公司肯定能拿到印度陆军的订单，而且合同总金额不会低于35亿美元，很有可能达到印度的心理底价，即40亿美元。 有了这笔订单，FN公司还能经营好几年。 至于H&K公司，手上有十多个欧洲国家的订单，还打入了美国市场，在南美也获得了不少订单，就算没有印度的订单也能经营下去，而且照样是全球规模最大与销量最多的枪械公司。 看上去，枪械市场与BAE系统公司没有关系，也就没有什么损失。 事实上，关系大着呢。 在拿到印度的订单后，FN公司肯定不会参与OICW项目，而且这也很有可能是H&K公司开出的基本条件。 要知道，在此之前，BAE系统公司一直把希望寄托在FN公司身上。 没有FN公司参与，又没有D&F公司这样的后起之秀的协助，BAE系统公司无论如何都无法在OICW项目中胜出。 输掉OICW项目，等于丢掉未来上千亿美元的市场。 要知道，成就FN公司的不是勃朗宁大威力手枪、也不是FNL步枪，更不是米尼米轻机枪，而是SS109枪弹。 正是SS109枪弹成为北约标准弹药，FN公司才成为全球顶级枪械企业。 当年，在北约标准枪弹选型中败下阵来的其他公司，几乎全都破产倒闭了，连H&K公司都一度经营困难。 一种口径的枪弹代表一个时代，而一个时代将延续数十年。 由OICW项目选型所确定的下一代枪弹，将决定未来几十年的市场走向，也将决定众多军火公司的生死衰荣。 虽然希望渺茫，但是从公司的立场出发，哪怕是拖下去，也绝对不能让竞争对手赢得最后的胜利。 如果没有D&F公司，BAE系统公司肯定会不遗余力的支持FN公司。 只是，有了D&F公司，BAE系统公司有了第二种选择。 其实，这也是H&K公司，或者说德国集团控股公司一改立场，开始支持FN公司的关键所在。 也就是说，表面上围绕着FN公司展开的竞争，其实是在争夺未来市场。 反过来，支持D&F公司发展壮大，再把FN公司的股份卖给D&F公司，跟D&F公司结成战略联盟，以BAE系统公司为首的金队更有希望在OICW项目中压过H&K公司所在的蓝队，成为最后的赢家。 一石二鸟，何乐而不为？ 此外，从短期目标来看，搞砸印度的采购招标对BAE系统公司也有巨大好处。 这就是，在拿出几十亿美元购买新式步枪之后，印度陆军在接下来的几年之类都没有多余的经费采购其他装备。 那么，也就不存在用几十亿美元购买M777牵引榴弹炮的可能了。 把步枪招标搞砸，印度陆军才有足够多的资金购买牵引榴弹炮，也就等于把几十亿美元的订单送到BAE系统公司手上。 不管看长远，还是看近期，BAE系统公司都是最大获益者。 为此，支持D&F公司去捣乱，也就不足为奇了。 可以说，王栋他们是被劳伦斯利用了。 只不过，王栋没有往心里去，因为除了BAE系统公司，D&F公司也是这一系列事件的主要获益者。 至少，没有遭受什么损失。 从伦敦回来一个月之后，瑟琳娜正式向BAE系统公司发出邀请，即让BAE系统公司派技术人员参与小口径埋头弹的验收测试。 其实，在王栋他们从印度回来之前，赵禹就设计出了小口径埋头弹。 出于便携性方面的考虑，赵禹把弹头直径缩小到了6毫米，而且用高硬度合金钢取代了碳化钨制作弹芯，弹头更长，提高了长径比与比动能，确保在使用2克发射药的时候仍然能够达到叫高的初速与穿透性。 总体上，6毫米埋头弹的性能比SS109弹提高了一倍有余。 即便跟美军最新式M885A2型相比，也有十分明显的优势。 在使用16英寸枪管发射的时候，6毫米埋头弹的枪口初速为每秒1100米，枪口动能达到2400焦，在1000米外的存速为每秒310米，动能192焦，能够百分之百打穿5毫米厚的装甲钢板。 用20英寸枪管，也就是轻机枪发射，性能指标还能提高大约5%。 如果说6毫米枪弹有什么缺陷，那就是采用了金属弹壳，质量为15.4克，比SS109弹重了2.9克。 当然，不是不能减重。 用塑料制造弹壳，至少能减重3克。 只是，意义不大。 虽然塑料弹壳更轻，能够增加士兵的携带量，但是生产价格与长期使用成本都远远不如金属弹壳。 很简单，金属弹壳可以回收再利用，而塑料弹壳是一次性消耗品。 此外，要达到同样的结构强度，塑料弹壳必须做得更厚，也就会增大枪弹体积，对便携性同样有影响。 在可靠性方面，塑料弹壳同样不如金属弹壳。 LAST机枪始终没有拿到采购订单，其实就与Textron公司研制的8毫米埋头弹采用塑料弹壳有关。 在美军进行的实战测试中，暴露出来的问题，有八成跟塑料弹壳有关。 一些较为严重的故障，甚至无法让士兵就地排除，导致LAST无法继续使用，也就等于丧失了作战能力。 显然，这是军队无法容忍的致命缺陷。 当然，用赵禹的话来说，如果有需要，也可以使用塑料弹壳，而且不需要对枪弹结构做太大改动。 其实，没有采用塑料弹壳，还有一个关键原因，即制造弹壳的特种塑料。 这种由Textron公司投资开发的特种塑料只有一家美国化工厂能够生产，华夏的化工厂还没有研制出来。 此外，华夏军方也没有资助类似的科研项目。 很简单，埋头弹只是过渡产品，真正的理想弹药其实是无壳弹，因此华夏军方没有在弹壳材料上下功夫。 准确的说，华夏军方资助研制的是一种全可燃弹壳。 拖了一个月才开始验收测试，不是说赵禹对6毫米埋头弹没有信心，而是需要足够多的时间生产测试用弹。 第288章 意见与建议 产能，才是最大的问题。 虽然只是进行厂方验收，测试项目不会太多，也不会太过苛刻，但是肯定会消耗大量弹药。 要知道，LAST交给美军进行实战测试之前，已经在厂方测试中打了25万发枪弹。 就算尽量减少测试项目，也要准备5万发测试用弹。 因为只能手工生产，而且只能让陈子豪等技术人员参与，所以生产5万发测试用弹绝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赵禹他们加班加点，忙了一个月，才制造了5万发测试枪弹。 制造枪弹十分麻烦，而用起来到很快。 验收测试，前后只用了不到一周时间。 其实，主要进行的是性能方面的测试，没有涉及到实战使用，毕竟D&F公司也没那个能耐。 在测试完成后，BAE系统公司的技术人员提出了很多意见与建议。 首先，弹头直径可以进一步缩小，最好能够低于5毫米，比如4.5毫米，毕竟对小口径枪弹来说，6毫米实在有点偏大。 缩小弹头直径，好处很明显。 比如能够减轻全弹质量，降到12克以内，甚至控制在10克以内；还能在降低枪口动能的情况下提高初速，增强枪械的可控性；通过加大弹头的长度，提高长径比与比动能，就能保证弹头的穿透性。 此外，对于降低生产成本也有很大的帮助。 这些道理，赵禹当然明白。 其实，赵禹早就设计了4毫米埋头弹，不过不是步枪弹，而是手枪弹。 赵禹没有采用更小的口径，不是说做不到，而是没那个必要，因为王栋根本没想过帮助BAE系统公司拿下OICW项目。 至于设计小口径手枪弹，针对的是冲锋枪，而不是手枪。 以赵禹的判断，在埋头弹普及之后，小口径步枪很有可能会被淘汰，而小口径枪弹不会退出战争舞台。 很简单，除了步兵，其他士兵需要比手枪更好的自卫武器。 其实，这就是前些年炒得很火的PDW概念，而FN公司的P90与H&K公司的MP7都是该概念的产物。 虽然PDW概念已经被军方抛弃，但是非战斗人员对自卫武器的需求却没有降低。 此外，一些特殊情况，也需要一种比步枪短小，具有足够杀伤力，以及火力密度够大的自动武器。 其实，这就是发射手枪弹的冲锋枪得到广泛使用的关键所在。 如果小口径步枪退出战争舞台，在中等口径步枪得到普及的同时，发射小口径枪弹的冲锋枪也将受到重视。 借助于埋头弹技术，未来的小口径冲锋枪肯定不会太差。 为此，赵禹才设计了4毫米埋头弹，并且以此为基础着手研制冲锋枪。 只是，4毫米埋头弹与新式冲锋枪都还是PPT，连样品都没有。 在弹头结构上，BAE系统公司的技术人员也提出了建议。 最好是采用碳化钨弹芯，至少应该研制一种碳化钨弹芯的弹头，提高对有防护人员的杀伤力。 其实，碳化钨的价格早就降了下来，而且早已获得普及。 早在十多年前，俄罗斯就率先在5.45毫米枪弹上使用碳化钨弹芯，把枪弹的穿透性能提高了一大截。 此外，美军也研制过使用碳化钨担心的5.56毫米枪弹，不过只给特种部队使用。 对赵禹来说，研制一种碳化钨弹芯的弹头，根本就不是事。 别忘了，在6.6毫米枪弹与8.8毫米枪弹上，赵禹早就测试过碳化钨弹芯，也研制出了使用碳化钨弹芯的7.62毫米NATO弹，并且交付给沙特特种部队使用，实战证明其性能极为出色。 没有用碳化钨弹芯，理由是降低成本。 使用碳化钨弹芯肯定回提高枪弹的制造成本，而OICW项目针对的是M4/M16，今后将装备美国陆军，因此枪弹的成本至关重要，哪怕一颗子弹贵几分钱，几十年使用费用也将多出数十亿美元。 当然，只要有需要，研制一种使用碳化钨弹芯的枪弹，根本就不是问题。 在提出意见与建议的同时，BAE系统公司的技术人员也对6毫米埋头弹给予肯定，给出了中肯的结论。 这就是，6毫米埋头弹完全可以拿去参与OICW项目选型。 当然，如果针对提出的问题加以改进，希望就更大。 至于相关枪械，不在两家公司的合作范围之内。 这也可以理解，即首先确定枪弹，再设计发射枪弹的枪械。 如果连枪弹都没有达标，就算设计出了枪械也没什么意义。 在技术人员提交报告后，瑟琳娜就再次前往伦敦，跟劳伦斯商讨后继合作问题，也就是合同的问题。 这次，劳伦斯没有那么爽快，提出了两个问题。 一是，D&F公司什么时候能够量产6毫米埋头弹，至少得具备量产能力，毕竟参与美军选型，肯定要进行大量测试，也就需要生产足够多的枪弹，此外量产能力与量产价格都是选型的重要指标。 二是，D&F公司能不能在短期内拿出一种发射6毫米埋头弹的枪械，最好是一个完整的班用枪族，而且性能至少达到美军提出的基本标准，用一套完整的弹枪系统参加OICW项目选型竞争。 关键是第一个问题，毕竟6毫米埋头弹是D&F公司所独有。 至于枪械，反到是次要问题，劳伦斯也明确提到，如果D&F公司没这个能力，他会考虑跟其他公司合作。 对此，瑟琳娜也做出了明确答复。 D&F公司暂时不具备量产6毫米埋头弹的生产能力，但是肯定能在不久之后解决，即第一条生产6毫米埋头弹的弹药生产线已在筹备，最迟明年初就能进行试运行，在明年中期全面投产。 至于枪械，瑟琳娜提出，D&F公司可以自筹资金，按照OICW项目的标准，设计一种发射6毫米埋头弹的步枪，然后交给BAE系统公司进行验收测试。如果被采纳了，D&F公司就以一级承包商身份参与OICW项目。如果没被采纳，BAE系统公司也没有损失，即开发费用是由D&F公司掏腰包。 瑟琳娜还暗示了劳伦斯，D&F公司将拿发射埋头弹的枪械参加沙特陆军招标。 也就是说，哪怕没有被BAE系统公司选中拿去参与OICW项目，D&F公司也能靠沙特陆军的订单赚回开发费用。 到此，问题全都得到了解决。 第289章 不值得高兴 伦敦，BAE系统公司总部。 合同签字仪式很隆重，也很热闹，来了一百多名记者，几十家与BAE系统公司有业务往来的公司还派来了代表。 自始至终，王栋都在幕后。 坐在台上，在聚光灯面前，在合同上签下名字的是瑟琳娜。 还好，BAE系统公司早已公布消息，将在合同签署之后举办新闻发布会，因此没有哪个记者去为难瑟琳娜。 其实，很多记者根本不认识瑟琳娜。 虽然大半年前，D&F公司一举拿下沙特特种部队订单，但是在英国，没几家新闻媒体关注这家小企业。 仪式结束之后，王栋陪同瑟琳娜去地下车库。 劳伦斯已经做好了安排，将在晚上举行宴会，款待瑟琳娜，以及其他几十家企业派来的代表。 其实，这家伙非常抠门。 那几十家企业，与D &F公司基本上没有业务往来，而是跟M777有关，参与了向印度出口牵引榴弹炮的项目。 劳伦斯把两件事情合为一谈，说白了是要节约招待费用。 车库里，拉巴特已经把轿车开了过来。 “看来，你不大高兴。”上了车，瑟琳娜才问了出来。 “有什么好高兴的呢？” “不管怎么说，我们已经拿到了FN公司的股份，很快就能以大股东的身份进入FN公司董事会。” 合同已经签署，在象征性的到相关部门备案之后就将正式生效。 此外，劳伦斯也保证，将在FN公司发起董事会，把位置让给瑟琳娜，并且支持D&F公司出资并购FN公司。 当然，不用等太久。 半个月之后，一份本金与利息总共达到5亿欧元的贷款就将到期，如果FN公司到时候拿不出这么多钱，就得破产。 显然，FN公司根本拿不出5亿欧元。 现在，FN公司账户上的流动资金不到3000万欧元，而且只能用来支付员工薪水，不能挪着他用。 因为BAE系统公司拒绝为FN公司提供融资，所以FN公司离破产只有一步之遥。 在瑟琳娜看来，就算还没到庆祝的时候，也应该感到高兴，毕竟王栋最初的目的就是吞并FN公司。 只是，然后呢？ 王栋没有直接说出来，瑟琳娜也没有问，因为她知道王栋在担心什么。 跟BAE系统公司合作，通过换购协议拿到FN公司的股份，需要面对的只是英国当局的相关部门。 因为D&F公司在英国注册，加上BAE系统公司的影响力，所以问题还不大。 说白了，为了保住本国头号军火企业，让军火产业做大，提供更多的就业岗位，创造更多的税收，增强英国的国力，在某些不那么关键的问题上，英国当局睁一眼闭一眼，也纯属正常。 比如，过去的一个月，MI5与MI6的人就没再来找王栋他们的麻烦。 拿着BAE系统公司转让的股份，去比利时收购FN公司，面对的是比利时、法国与德国当局。 还会这么容易？ 要知道，德国集团控股公司是德国的金融实业巨头，而GIAT在法国的地位与BAE在英国的地位旗鼓相当。 更何况，比利时、法国与德国都是欧盟成员国。 D&F公司呢？ 英国已经脱离了欧盟，在爱丁堡注册的D&F公司与欧盟没有半毛钱的关系，是标准的非欧盟公司。 显然，这三个欧洲国家肯定会查清楚D&F公司的底细，特别是德国当局。 王栋没有指望能够瞒过欧洲国家，只是希望能够多隐瞒一段时间，从而能完成对FN公司的并购。 至于那之后的事情，王栋还没有想过。 走到这一步，其实已经别无选择，拿下FN公司是唯一的出路。 来伦敦之前，王栋专门跟瑟琳娜谈过此事。 虽然已经拿到了沙特特种部队的订单，还获得追加订购，DF762系列枪械的总产量肯定会超过五万，甚至能够达到十万，但是D&F公司依然是一家小企业，资本不够雄厚，与政府当局的关系根本无法跟BAE系统公司这样的巨头相提并论，没有数十年积累，也成不了军火巨头。 要说有捷径，那就是吞并一家历史悠久的军火公司。 FN公司就是最理想的选择。 其实，这正是在通过BAE系统公司买到枪管精锻机之后，王栋依然坚持收购FN公司的关键所在。 现在的D&F公司还是一只麻雀，但是在拿下FN公司之后就将成为一支雄鹰。 用王栋的话来说，至少是骑在雄鹰身上的麻雀。 到时候，那些想要对付D&F公司的家伙，还敢动手吗？ 至少在动手之前会有很多顾虑。 要知道，FN公司的客户中包括美国等数十个国家，由其生产的枪支与弹药更是销售到上百个国家，连美军的M885弹都是SS109弹的国产版，即购买FN公司专利在美国生产的枪弹。 别说在欧洲，哪怕放眼全世界，FN公司都赫赫有名。 以资历来说，FN公司是全球主要枪械企业中最老的一家，与其相当的枪械企业大多已经成为历史。 至于H&K、巴雷特、格洛克、西格、卡拉什尼科夫等枪械公司，都远远比不上FN。 以手枪来说，FN公司生产的“勃郎宁大威力手枪”至今还在澳大利亚军队服役，而且是制式手枪。 拿下FN公司，D&F公司将一举成为枪械领域的巨头企业。 只不过，难度很大，风险更大。 在脑海里，王栋做了无数次的推演，即便自己没有犯任何错误，对手漏洞百出，结果也非常糟糕。 为此，王栋才针对最坏的情况留了一手。 按照王栋推测，几个月之内，他所担心的事情就会发生。 到时候，哪怕获得了FN公司的控股权，甚至吞并了FN公司，在英国、甚至在整个西方世界都没有他们的立足之地。 这绝对不是危言耸听，而是不可避免的结局。 别忘了，D&F公司的埋头弹其实来自华夏，而且生产埋头弹的工艺，以及必不可少的二元发射药，乃至关键的底火都掌握在华夏企业手上，因此只要涉及量产，就不可避免的要跟华夏企业合作。 显然，别说合作，哪怕只是拿到技术授权，也会让D&F公司成为众矢之的。 那么，还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呢？ 第290章 最后冲刺 比利时，列日市，赫斯塔尔区，FN公司总部。 会议已经持续一整天，虽然已经是深夜，但是没有一名与会者提出休会，因为再过几个小时，FN公司大限就将到来。 是破产，还是继续经营，就得看这次会议的结果。 四个大股东里面，有三个没变，在原本属于BAE系统公司的位置上，坐的是D&F公司的市场与投资部经理。 不是瑟琳娜，是高峻。 上午，在高峻表示无法接受之后，由大股东为FN公司融资的提议被否决，准确的说是直接废除。 虽然只有15%的股份，但是按照董事会的规章，大股东有一票否决权。 也就是说，任何涉及公司股份分配的问题，都必须获得所有大股东的支持，而融资必然影响股份分配。 下午，高峻再次否决了由H&K公司提出来的“信誉担保贷款”融资办法。 随后，瓦伦区政府的代表否决了由GIAT集团裁员方案。 在一个又一个提议相继被否决之后，剩下的路只有一条，即某个或者某些大股东溢价出售持有的股份。 理论上，这个大股东只能是瓦伦区政府。 很简单，德国集团控股公司、GIAT集团与BAE系统公司在收购FN公司股份时，跟瓦伦区政府签署了限制协议，即只能把股份出售给瓦伦区政府，不能卖给包括其他大股东在内的第三方。 当初设定这个限制，就是要保证FN公司是比利时的资产。 其实，正是受到这个限制，D&F公司现在只是BAE系统公司的代言人，并不是FN公司的大股东。 FN公司的股份依然归BAE系统公司所有，BAE系统公司只是通过协议，委托D&F公司代其行使股权。 只有在FN公司的股东结构发生变化，重新修改公司规章之后，BAE系统公司才能把股份转让给D&F公司。 按照这份具有法律约束力的协议，只有瓦伦区政府有权出售与转让，以及赎回其他大股东的股份。 当然，赎回价格也有限制，不能不受约束的涨价。 至于瓦伦区政府出售股份，自然不受限制，由谈判决定。 唯一的限制就是，如果瓦伦区政府出售股份会产生新的大股东，那就必须获得所有大股东的支持。 理论上，只有其他大股东有资格从瓦伦区政府购买更多的股份。 晚上，谈的就是这个问题。 因为别无选择，所以瓦伦区政府已经表明态度，可以出售持有股份，用溢价部分支付即将到期的贷款。 当然，还有几个关键问题需要解决。 归结起来，其实只有两个。 第一，瓦伦区政府打算出售多少股份？ 第二，溢价率是多少？ 严格说来，这是一个问题，也可以说成是硬币的两个面。 出售股份太少，溢价率肯定会很高，等于让出钱的大股东在没法获得任何实质性好处的情况下来填补FN公司的财务漏洞，也就是为其他大股东服务，因此肯定没有哪个大股东愿做冤大头。 要把溢价率控制在较低的水准，也就是让其他大股东觉得有利可图，瓦伦区政府就必须转让足够多的股份，必然会失去控股权，因为改变了股权结构，所以需要获得所有大股东的支持。 显然，摆在瓦伦区政府面前的现实极为残酷。 要么不卖，要么全卖！ 不卖的话，FN公司在几个小时之后就将寿终正寝，虽然所有的大股东都将遭受巨大的损失，但是瓦伦区政府还将失去数千个就业岗位、每年上亿欧元的税收，以及这个上百年的招牌。 其实，只是第一个损失就足够大了。 数千个就业岗位后面是数千个家庭，这些家庭总共有数万名比利时公民，而比利时总共才1100万人。 要是把上下游企业全都算上，那更加不得了。 卖掉FN公司，至少能够保住这些人的饭碗，还能让上百家有业务往来的上下游企业活下来。 只是，全卖的话，问题同样复杂。 首先，哪个大股东有如此雄厚的实力？ 其次，其他大股东会不会同意？ 时间紧迫，因此在瓦伦区政府做出妥协，即表示只要能够让FN公司活下来，就愿意出售手里的所有股份之后，董事会在当晚首先讨论了第二个问题，即首先统一所有大股东的立场。 说得直接一点，就是首先赞成由某个大股东出资收购瓦伦区政府持有的股份。 其实，这也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 会议开始之后，GIAT集团代表首先提出，GIAT集权没有收购FN公司的意愿，如果瓦伦区政府坚持出售持有的全部股份，GIAT也将同时出售持有的全部股份，而且收购方必须同时收购GIAT持有的股份。 这个要求不算过分，可以说合情合理，在法理上也没有问题。 很简单，不管是谁出资收购，最终都会导致FN公司的股权结构发生变化，而GIAT集团有权提出这样的要求。 当染，如果GIAT集团的要求被拒绝了，它就会行使否决权。 到此，高峻代表的BAE系统公司，以及由H&K公司业务经理代表的德国集团控股公司成了主角。 讨论的第二个问题，就是BAE系统公司与德国集团控股公司要不要跟进。 显然，两个大股东都有收购FN公司的意愿。 经过简短磋商，高峻与H&K公司业务经理统一了立场，即在收购确定下来之后，将以相同的价格收购对方持有的股份，而且两个大股东出售股份的溢价部分，也就是收益不用来偿还银行贷款。 随后，GIAT集团代表提出抗议。 在经过第二次磋商之后，GIAT集团也加入了进来，即GIAT集团出售持有股份的溢价部分为股东个人收益。 解决了这个问题之后，会议进入到关键阶段。 因为时间紧迫，必须在天亮前签署合同，才能在明天偿还银行贷款，所以瓦伦区政府代表提出，以“暗标”方式进行竞价投标，而且只有一次机会，出价高的一方将自动获得收购权。 很原始，很野蛮的手段，不过也是当前唯一行之有效的办法。 要讲文明的话，只是前期的谈判就会拖上几个月，能够在几年之内签署购买股份的合同就很不错了。 在获得其他大股东的支持后，瓦伦区政府代表宣布休会两个小时。 复会之后，BAE系统公司与德国集团控股公司必须交出竞标价格，不交的话就视为自动放弃。 第291章 土豪撑腰 回到休息室，高峻给瑟琳娜打了电话，简单介绍了谈判的情况。 当然，高峻没有说出竞标的具体安排，因为在比利时，他使用的手机肯定受到了严密监控。 其实，高峻在来到比利时之后就被盯上了。 因为在来比利时之前，D&F公司内部已经就收购FN公司的事情达成一致，王栋让高峻全权负责，关键的细节问题都已得到确定，所以用不着在电话里提到，给瑟琳娜打电话只是做做样子。 别忘了，高峻只是D&F公司的市场与投资经理。 此外，他是代表BAE系统公司。 哪怕早有安排，涉及到数十亿美元的交易，肯定需要向总裁汇报与请示，至少得让总裁了解情况。 如果高峻没有打这个电话，外界很快就会知道，D&F公司的老板不是瑟琳娜。 其实，对收购FN公司，高峻有十足的把握。 在此之前，他花了大量时间做功课，而且考虑到了各种情况，对两个主要竞争对手了如指掌。 GIAT集团提前退出，并没有让高峻感到意外。 很简单，GIAT集团主营的重型装备，包括主战坦克、装甲战车、大口径火炮与防空导弹，在枪械等轻型武器上反到没有什么资本，而且GIAT也没有那么多的资源去开拓轻型武器市场。 要知道，连法军都准备从H&K公司采购步枪来替换FAMAS。 关键，依然是财力。 这几年，GIAT集团的主营业务的发展态势十分糟糕，几种拳头产品的销量均没有达到预期。 主战坦克方面，被给予厚望的“勒克莱尔”因为高得有点离谱的售价，除了被法国陆军采用之外，仅获得了阿联酋的订单，而且在也门战场上，这种比M1A2贵得多的坦克并没有发挥出与价格相当的战斗力。 因为在海外市场接连碰壁，所以GIAT集团在十年前就关闭了“勒克莱尔”的生产线。 至于另外一种坦克，即AMX-30，早就停产了，而且准备AMX-30的国家都没有花钱进行改进的想法。 相对来说，GIAT集团的卡车炮更受市场欢迎，只是竞争也更加激烈。 现在，GIAT的主营业务其实是子系统，而不是作战平台。 显然，GIAT集团面对的主要竞争对手就是BAE系统公司，即BAE系统公司同样以子系统为主。 至于经营状况，那就远远比不上BAE系统公司了。 很简单，BAE系统公司早就打入全球最大的军火市场，即美国市场，还获得了美国军方的充分肯定。 GIAT集团是典型的法国军工，美军一点都不感冒。 别的不说，GIAT集团坚持采用公制标准，而美军一向采用英制标准，仅此就让GIAT的产品很难获得美军认可。 显然，以GIAT集团现在的经营状况，根本不可能拿出几十亿美元来收购FN公司。 何况，收购FN公司无法对改善GIAT集团的现状提供任何帮助，反到会成为GIAT集团的包袱。 剩下的，就只有德国集团控股公司了。 必须承认，德国集团控股公司的实力十分雄厚，资金也很充裕，综合实力远在GIAT集团之上。 严格说来，德国集团控股公司甚至超过了BAE系统公司。 只是，德国集团控股公司不是军火企业，而是一家投资类金融企业，因此与BAE系统公司没有可比性。 其实，这也是关键所在。 德国集团控股公司有钱，但是绝对不做亏本买卖。 在过去的几十年里，这家德国公司就没有做过赔钱赚吆喝的事情，每一笔投资都受到了丰厚回报。 那么，收购FN公司能够获利吗？ 准确的说，要在多少价位以内，德国集团控股公司才能从收购FN公司中获得必要的回报？ 对王栋来说，这是一个很复杂的问题。 只是，对高峻来说，这个问题一点都不复杂。 严格说来，德国集团控股公司很难从收购FN公司中获得回报。 关键就是，瓦伦区政府明确提到，不管是谁收购了FN公司，都得保证在五年内不得大规模裁员。 具体一点，五年之内最多只能裁减百分之五的本土员工。 要在维持FN公司现有规模的情况下实现盈利，对于已经拥有H&K公司的德国集团控股公司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或者说只能牺牲掉H&K的市场，来养活那些向比利时政府纳税的员工。 可能吗？ 要知道，德国集团控股公司能够做大，德国当局提供的支持至关重要。 不为德国谋福利，去给比利时政府创造税收，别说这是亏本买卖，哪怕能赚钱，德国当局也不会答应。 当然，FN公司也不是没有油水。 别的不说，只是与枪械弹药有关的上万项专利技术，就是一座金山！ 综合起来，德国集团控股公司有收购FN公司的意愿与能力，只是出的价格肯定不会超过FN公司的实际价值。 按照高峻的估计，FN公司现在的市场价值在100亿到120亿欧元之间。 因为这里面包含了品牌价值，所以其实际价值会稍微低一些，毕竟德国集团控股公司未必需要FN公司的品牌。 以此为基准，高峻推测德国控股集团最多会出价60亿欧元。 当然，这只是粗略评估，毕竟像专利之类的无形资产很难用一个数字来衡量，只能主观判断。 为此，高峻认为，出价80亿欧元就足够了。 只是，为了保险起见，准确说是必须拿下FN公司，所以按照王栋提议，高峻把出价提高了20亿欧元。 也就是说，在扣除了BAE系统公司持有股份之后，需要拿出70多亿欧元收购另外三个大股东的股份。 从哪里搞到这么多的钱？ 那不是高峻需要考虑的问题。 王栋早就告诉他，只要能拿下FN公司，钱不是问题。 至于王栋哪来的信心，高峻心里有数。 穆沙拉夫一直在沙特活动，而且频繁拜访瓦利德王子，肯定早就把收购FN公司的事情告诉了瓦利德王子。 有这个大土豪撑腰，钱是问题？ 别说瓦利德王子掌握着沙特王室基金部分运营权，能调配数千亿资金，只是他的个人资产就有数百亿美元。 何况，收购FN公司，让D&F公司发展壮大，沙特也能获得巨大好处。 土豪嘛，在乎的肯定不是花多少钱，而是在花了钱之后能不能办好事。 只要能把事情办好，那么花80亿欧元与花100亿欧元就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第292章 有取有舍 凌晨四点左右，瑟琳娜再次接到高峻打回来的电话。 随后，高峻把相关资料发到了公司的邮箱里面。 谈判已经结束，因为德国集团控股空司开出的价格为70亿欧元，所以BAE系统公司顺利拿到收购权。 100亿欧元将按照持股比例分配。 因为D&F公司已经通过换购获得了BAE系统公司持有的股份，而且该协议没有包括众多小股东，所以实际需要支付的收购经费不是100亿欧元，而是大约83亿欧元，具体数额要在核算之后才能确定。 也就是说，瓦伦区政府、GIAT集团与德国集团控股公司家瓜分83亿欧元。 虽然瓦伦区政府持有的股份最多，但是得到的好处却很少，即瓦伦区政府出售股份的溢价部分得拿来偿还债务，只是银行贷款就有14亿欧元，此外还欠了上游供应商大约4亿欧元的货款。 按照持股比例，瓦伦区政府大概能分到45亿欧元。 扣除债务之后，瓦伦区政府拿到手的最多就27亿欧元，而瓦伦区政府当年从GIAT集团手里买回FN公司的股份花了20亿欧元，算上期间的通货膨胀与货币贬值，瓦伦区政府没亏本就算万幸。 当然，瓦伦区政府的收获也不小。 保住了FN公司，为当地数千人保住了饭碗，还有稳定的税收，以及上下游上百家企业的生计。 真正的获益者是另外两个大股东。 当年，GIAT用40亿法郎就买下了FN公司，随后以20亿欧元把大部分股份转让给了瓦伦区政府。 现在，GIAT还能分到大约15亿欧元，只是溢价部分就有数亿欧元。 也就是说，两次出售FN公司的股份，GIAT集团获得了35亿欧元，而当初的40亿法郎折合下来还不到10亿欧元。 何况，在FN公司经营得比较好的那些年头，GIAT集团每年都能拿到分红。 只是，跟德国集团控股公司相比，GIAT赚到的就只是蝇头小利。 当初，在瓦伦区政府改组FN公司的时候，德国集团控股公司一分钱没出，通过技术交叉授权的方式，拿到了FN公司的股份，成为了大股东，现在把持有的股份卖出了23亿欧元的天价。 也就是说，德国集团控股公司白赚了23亿欧元。 其实，这还是次要的。 在过去十多年里，同样属于德国集团控股公司的H&K公司，通过交叉授权获得了大量属于FN公司的专利，而且全都用到了新产品的开发上，只是省下的专利费就在10亿欧元之上。 这里面，还没有包括H&K公司销售新产品获得的利润。 要知道，如果没有FN公司的专利授权，H&K公司的很多产品都无法发售，也就谈不上盈利。 甚至可以说，正是德国集团控股公司入股FN公司，才有现在的H&K公司。 在上个世纪90年代初期，也就是冷战结束之后的那几年，因为给予厚望，耗费了大量资金的G11无壳弹步枪下马，H&K公司一度濒临破产，而同一时期的FN公司，则依靠在北约标准口径枪弹选型中取得的胜利，成为了当时欧洲、乃至全球最强大的枪械企业，俨然有一统江湖的气势。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德国集团控股公司把H&K公司从英国人手里买了回来，然后通过入股FN公司，为H&K公司获得了大量专利授权，帮助H&K公司度过了冷战结束之后的那段艰难时期。 与之相对的，FN公司一直在走下坡路。 从这个角度来看，德国集团控股公司不但赚了几十亿欧元，还让同为德国企业的H&K公司发展壮大。 因为已经榨干了FN公司的油水，所以德国集团控股公司没有开出天价。 买下其他大股东手里的股份是最重要的一步，却不是全部。 按照瓦伦区政府之前提出的要求，在完成公司股权重组的同时，做为新东家的D&F公司得跟瓦伦区政府签署一份限制协议，以合同义务的方式保证在未来五年之内，FN公司总部的裁员比例不得超过10%，并且维持原有基本薪酬标准，而瓦伦区政府承诺在这五年之内给予FN公司税收优惠。 与之对应的，瓦伦区政府将协助新东家解决并购带来的麻烦。 其实，主要就是获得比利时政府批准。 瓦伦区政府答应替新东家去说服政府，与其提出的一个要求有关，即必须保持FN公司的独立性。 简单的说，在完成了股份收购之后，不管是BAE系统公司，还是D&F公司，都不得吞并FN公司，得让FN公司独立经营，收购获得的只是FN公司的股份，以及与此相关的经营收益。 这个要求极为苛刻，也是最难解决的问题。 谈到最后，瓦伦区政府的代表明确表示，如果不肯答应这个条件，瓦伦区政府就不会出售FN公司的股份。 说白了，这已经不是卖与不卖的问题。 在谈判眼看就要破裂的时候，高峻不得不妥协，答应了瓦伦区政府的要求，也让瓦伦区政府做出了担保。 这就是，只有在比利时政府批准了股份转让合同之后，D&F公司才会向其他大股东支付购买股份的资金。 至于银行那边，就只能瓦伦区政府自己去想办法。 当然，关键不是银行。 只要签署出售股份的协议，瓦伦区政府就能设法获得一笔信用贷款，至少是通过信用担保来延迟还款日期。 关键其实是风险，即瓦伦区政府承担了所有风险。 如果比利时政府否决了股份转让合同，那么瓦伦区政府就将承担所有损失，其他几个大股东不受牵连。 其实，这是对瓦伦区政府的约束，也是给比利时当局的压力。 理论上，如果股份转让合同遭到政府否决，瓦伦区政府将遭受上亿欧元的损失，还要遭到司法起诉。 到此，合同才算基本谈妥。 其实，D&F公司购买的是FN公司的总部，准确的说是FN集团公司，并不包括众多独资子公司。 比如，FN美国公司就是一家独资子公司。 看上去，有点吃亏，不过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把所有独资子公司算上，价格至少要翻一倍，而且需要去美国等众多子公司的注册国家走一遍程序。 要想尽快拿下FN公司，也就只能舍弃一部分。 第293章 金主 天亮前，王栋与瑟琳娜就坐上了飞往沙特首都莉亚得的飞机。 是一架租来的商务飞机，不过王栋已经看中加拿大庞巴迪公司的“环球8000”型商务飞机。 当然，现在还不是买私人飞机的时候。 此次去沙特，不为别的，就是拉投资。 要D&F公司拿出83亿欧元，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公司账户上的流动资金不到10亿英镑，而且今后几个月要向上游供应商支付数亿英镑的货款，而且D&F公司的资产也不足以去银行拿到贷款。 所幸，还有时间。 按照高峻签下的股份转让协议，瓦伦区政府将申请信用延期，把偿还银行贷款的时间推迟一个月。 在此期间，瓦伦区政府必须拿到比利时当局的批文。 然后，才轮到D&F公司按照协议出资收购其他大股东的股份。 其实，王栋只需要几天。 能一次性拿出83亿欧元，而且愿意支持D&F公司收购FN公司的，只有一个人，即瓦利德王子。 飞行途中，王栋联系了一直留在利雅得的穆沙拉夫。 与瓦利德王子会面的事情已经安排下去，穆沙拉夫将亲自去机场接王栋他们，并且送他们去瓦利德王子的官邸。 此外，穆沙拉夫已经向瓦利德王子说明情况。 用穆沙拉夫的话来说，瓦利德王子对收购FN公司的事情很有兴趣，对王栋的手段与胆魄也极为赞赏。 只是，瓦利德王子最关心的，还是D&F公司在沙特军工项目。 与沙特皇家兵工厂合资建设的枪械厂即将落成，人员培训也已全面开始，缺少的只是生产线。 当然，还有计划中的弹药生产厂。 王栋有点头大，也有点后悔，因为在过去的几个月里，他一直没有去利雅得，积累下来的问题实在太多了。 此外，步子迈得太快，容易扯到蛋。 从拿到沙特特种部队的订单到现在，还没有一年，从跟BAE系统公司接触算起，到基本完成对FN公司的收购才短短四个月。 在如此短的时间之内，D&F公司从一家默默无闻的手工作坊，一跃成为了全球最有名的枪械企业。 这个速度，比火箭还快！ 由此带来的问题是，很多基础性工作严重滞后。 拿生产力来说，D&F公司至今只向沙特交付了不到1万支DF762系列枪械，积压的订单至少要一年才能完成。 哪怕沙特工厂建成，第二条生产线投产，也要半年才能完成沙特的订单。 与生产力相比，技术上的亏欠更多。 当然，问题依然是时间不够。 四个月前，沙特国防部就发布了制式枪械的招标书，包括D&F公司在内，有数家大型企业应标。 因为D&F公司迟迟没有拿出应标产品，所以沙特国防部一直没有启动招标流程。 能够一直拖下去吗？ 按照最初计划，赵禹应该在两个月前完成新式枪械的设计工作，并且制造一批样枪，拿去参与沙特国防部招标。 当然，那是发射6.6毫米与8.8毫米枪弹的枪械。 在王栋调整计划后，赵禹着手研制埋头弹。 结果却是，为了拿到BAE系统公司持有的FN公司的股份，王栋让赵禹首先设计小口径埋头弹。 至于价值更大的通用埋头弹，至今连设计图纸都没有。 还好，赵禹已经开始动手设计通用埋头弹，而且通过设计小口径埋头弹积累了大量的经验。 此外，也培养出了一批技术人员。 赵禹已经做出保证，在一个月之内完成通用埋头弹的设计工作，并且制造少量样弹，进行基本性能测试。 至于配套枪械，会同步进行设计。 其实，赵禹已经把设计埋头弹的工作交给了陈子豪等技术人员，他主要负责配套枪械的设计工作。 一切顺利的话，D&F公司能够在年底拿发射通用埋头弹的枪械去参与沙特的招标。 只是，这里面涉及到一个极为关键的问题。 弹药量产！ 显然，沙特当局肯定会提出在本国生产弹药的要求。 其实，王栋早就想到了这个问题，也才提出在沙特建一家独资弹药厂，从而绕过英国当局。 如果以年底为准，由D&F公司投资的弹药厂差不多已经建成了。 关键，显然是发射药与底火。 按照王栋的意思，发射药与底火直接从华夏进口，大不了多花点钱，少赚一点。 只要是向沙特提供丹药，那么获得军情局的支持就不是太大的问题。 真正的问题，在D&F公司这边。 别忘了，D&F公司的总部在爱丁堡，是英国企业，受英国法律制约，而且D&F公司掌握的专利都是在英国申报。 那么，军情局会向一家英国企业提供埋头弹的关键技术吗？ 这就是王栋去利雅得找瓦利德王子的第二件事情。 在此之前，王栋打算放弃在英国的一切，让D&F公司离开英国，到沙特发展，未来说不定会去巴基斯坦。 只是，通过收购FN公司，王栋想到了另外一个办法。 这就是，在沙特成立一家独立经营的子公司，即D&F沙特公司。 在名义上，这家公司隶属于D&F公司，而且法人代表同样是D&F公司的总裁，只是完全独立经营，不受D&F公司约束。 这么做的最大好处，就是能够让D&F沙特公司掌握关键技术。 其实，这也是很常用的商业手段。 当然，要在沙特开办独立子公司，首先就要获得瓦利德王子的支持，而且得通过瓦利德王子跟沙特王室扯上关系。 办法也不难，就是让瓦利德王子入股。 为了摆平军情局，瓦利德王子只能是小股东，即控股权在王栋手里，瓦利德王子是通过投资来获取公司红利。 问题在于，瓦利德王子会不会采纳这个提议。 要知道，把收购FN公司算上，王栋此次去利雅得，要让瓦利德王子提供至少100亿欧元的资金。 哪怕瓦利德王子有几百亿美元的身家，100亿欧元也不是一笔小钱。 当然，瓦利德王子可以动用沙特王室基金。 只是，如果没有足够多的好处，沙特王室未必会答应，更别说瓦利德王子并不是沙特王室基金的拥有者。 不管怎么样，见到瓦利德王子之后就知道结果了。 第294章 利己利人 瓦利德王子官邸的花园里面。 在王栋介绍完情况之后，仆人送来了茶水糕点，瓦利德依然面无表情，看上去像是快要睡着了。 虽然才过去两个月，但是瓦利德王子像一下苍老了十岁。 因为两件事情高度相关，所以王栋一并说了出来。 显然，就算对“阿拉伯的巴菲特”来说，拿出一百多亿美元给D&F公司搞事情，也不是一个容易的决定。 穆沙拉夫有点焦急，只是王栋没有开口，他也不敢多嘴。 这不是他能搞定的事情，要不然也不需要王栋与瑟琳娜专程前来，毕竟穆沙拉夫只是王栋的手下。 “你的想法很好，跟我不谋而合。” 瓦利德王子突然开口，连王栋都没反应过来。 “收购FN公司很重要，在沙特开办弹药厂也很重要。”瓦利德稍微停顿了一下，等到王栋等人反应过来，才说道：“只不过，这两件事情得分开。不是说需要的资金太多，而是厉害关系太大。” 王栋眉头紧锁，等着瓦利德王子说下去。 “按照我的推测，你提出以开办弹药厂的机会，在沙特注册成立一家独立子公司，其实是为了规避法律上的风险，准确说是绕过英国等西方国家，应用一些来自华夏的，而且是当前最先进的技术。” 王栋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那么，此事就不能让王室出面。这里面的关键，你们得理解。不是说我们不重视跟华夏的关系，更不是更重视跟西方国家的关系，而是在这个敏感时期，不能给西方国家任何能够拿来对付我们的理由。我的意见是，由我个人出资，支持你们在沙特开设子公司，并且帮你们解决相关问题。” “殿下……” “不用感谢我。”瓦利德王子压了压手，说道，“持股比例这些都好说，毕竟你们在沙特开办弹药厂，以及在沙特生产最新式的武器，对提升沙特的国际地位有很大的帮助，而且是赚钱的买卖。至于持股比例，就按照你的意思办，你们拿百分之五十一，获得这家独立子公司的控股权。” “殿下的信任与支持，我们绝不会忘记。” 瓦利德王子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至于收购FN公司的事情，我个人的意见是，由王室基金提供融资担保，从联合银行获得贷款。当然，我是这家银行的董事长，所以能给你们最低的利息。” “这……” “贷款合同可以签得宽松一点，比如拿FN公司的资产做抵押，如果需要，连还款日期都可以放开。” 迅速思索一番，王栋就点头答应了下来。 只是，瑟琳娜明显有点惊讶，她同样看出了这里面的问题，让她感到惊讶的是，王栋竟然答应了下来。 难道，王栋没有看出这里面的问题？ 这时，那名仆人再次来到花园，提醒瓦利德王子，晚宴已经准备好了。 “时间不早了，先去吃晚饭吧。其他的问题，今后再说。” 王栋是贵宾，而款待贵宾的晚宴肯定很丰盛。 主菜是一头“烤全驼”。 别说王栋他们就这么几个人，哪怕把谢初越等人全部带上，也肯定吃不完，简直就是浪费。 至于味道，那没得说，地道的阿拉伯美味。 因为瓦利德王子的健康状况欠佳，所以吃了晚饭之后，王栋等人就告辞离开，返回了下榻的酒店。 “他根本就不信任我们。” 瑟琳娜憋了一晚上，情绪有点冲动，或者说很是光火。 “关键不在这里。” “如果不是，为什么要我们去做贷款，还要那公司资产做抵押？” “你冷静点，”王栋叹了口气，才说道，“如果瓦利德王子不信任我们，为什么要个人出钱资助我们开办子公司？” “这……” “关键，并不是信任与不信任。” 被王栋这么一说，瑟琳娜稍微冷静了一些。 “其实，瓦利德王子首先说成立子公司的事情，后说收购FN公司的事情，就是要让我们知道他的苦衷。” “什么苦衷？” “当然，也是沙特王室的苦衷。” 瑟琳娜微微一愣，眉头迅速跳动了几下。 “前段时间，闹出那么多事情，虽然日本只是个跳梁小丑，但是来自美国的压力，肯定让沙特王室的日子很不好过。在提到子公司的事情时，瓦利德王子已经说清楚了，关键是我们跟华夏的关系。当然，资助我们成立独立子公司的问题不大，因为说到底这是一家在沙特注册的军火公司，而沙特一直在从华夏采购军火，因此开办一家与华夏有技术合作关系的公司本身不是问题。可是帮助我们收购FN公司就不一样了，因为不管怎么说，FN公司都是西方军火企业。” “你是说，如果由王室出面支持我们收购FN公司，在我们的身份暴露之后，沙特王室就会受到牵连？” 王栋点了点头，说道：“显然，要不了多久，我们的身份就会暴露。” 瑟琳娜叹了口气，又微微点了点头。 “只不过，我们的身份还没暴露，所以在这个时候，我们通过跟瓦利德王子的私人关系从沙特联合银行拿到贷款，完成对FN公司的收购，不管是瓦利德王子、还是沙特王室，在事后都能宣称不知情。因为我们是通过商业途径获得了贷款，所以美国等西方国家没有任何理由以此对沙特实施制裁。” “最多只是商业制裁。” 王栋笑了笑，说道：“到那个时候，只需要让沙特联合银行冻结我们的账户，就能堵上西方国家的嘴巴。” “这……” “虽然我们会遭受极为巨大的损失，但是那又如何？真要走到那一步，我们早就离开英国了。” “照你这么说，瓦利德王子这么做，还是在帮我们？” 王栋笑了笑，说道：“他给自己留了一条退路，也给我们留了一条活路，可以说是利己利人。” “看来，是我狭隘了。” “其实，你只是没有完全放下戒备。” 瑟琳娜勉强笑了笑，没也接王栋的话。 王栋也没说错，除了少数自己人，瑟琳娜对谁都保持着戒心，而这是迈阿密事件的后遗症，恐怕这辈子都改不了。 第295章 集团公司 半个月后，“D&F沙特股份责任有限公司”在利雅得正式挂牌成立。 公司的法人代表依然是瑟琳娜，而且是控股股东，另外一个股东为提供资金与场地的瓦利德王子。 瑟琳娜的入股资本，除了技术与专利授权，还有沙特国防部的采购合同。 也就是说，今后都将由“沙特子公司”向沙特出售DF762系列枪械，并且承担合同约定的售后服务。 连同转让的还有合资工厂。 因为合资工厂还没有建成，明年才能投产，所以在此之前出售给沙特的DF762系列枪械依然在D&F公司的爱丁堡工厂生产，只是通过“沙特子公司”转手，在名义上为“沙特子公司”销售。 当然，由此牵扯出来的问题还有很多。 比如，无偿把DF762的专利与合同转给“沙特子公司”，等于转移公司资产，而瑟琳娜并非D&F公司的唯一股东。 虽然其他股东都不是很在乎，但是为了避免法律上的麻烦，毕竟英国有完善的商业法律体系，所以在成立“沙特子公司”之前，瑟琳娜就对D&F公司的股份结构做了调整，增加了其他股东的股份。 成立“沙特子公司”是至关重要的一步。 要知道，D&F公司的主要业务就是向沙特出售DF762系列枪械，甚至是当前唯一的经营项目。 此外，有了“沙特子公司”就能够名正言顺的向沙特出口生产枪械的设备。 事实上，在“沙特子公司”成立之后，D&F总公司已被完全掏空，剩下的只是一个空架子。 只不过，现在还没有到让D&F总公司关门的时候。 一周后，“D&F公司”正式更名为“D&F集团公司”，原先在爱丁堡的总部，也顺理成章的成为集团总部。 挂牌仪式搞得很隆重，请来了爱丁堡市长、数十名苏格兰议员，还有几名苏格兰籍的国会议员。 按照D&F公司的官方公告，这是公司发展壮大的标志性事件。 看上去，还真是这么回事。 如果把一家公司比喻成一艘战舰，那么集团公司就是一支舰队，理论上至少需要两艘战舰才能组成一支舰队。 实际上，果真如此吗？ 在现代公司架构体系之下，集团公司多半就只是一个空架子，业务、资产、资金等至关重要的资源全都掌握在子公司手里。 当然，如果集团公司足够强大，还能控制旗下的子公司。 在这方面，比较典型的就是BAE系统公司。 BAE系统公司也是集团公司，只是集团公司实力强大，所以对名下的数十家子公司拥有支配权。 相反的例子也有，而且就是FN公司。 FN公司也是集团公司，只是一直在走下坡路，集团公司的影响力越来越小，早就丧失了对名下子公司的控制权。 比如，FN美国公司就是完全独立经营，跟FN集团公司完全没有瓜葛。 要说控制力，D&F公司肯定没有问题。 只不过，这并非王栋的目的。 按照D&F公司发布的公告，成立集团公司的主要目的，是为了顺利完成对FN公司的收购，以及拓展公司的业务范围。 这是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而且完全符合英国的法律。 此外，这也是收购FN公司必须做的事情，即FN公司要独立经营，也就需要获得独立子公司的地位，那么收购FN公司的D&F公司就必须改组成为集团公司，用公司制度来保证FN公司的独立性。 其实，这也是英国当局批准D&F公司改组为集团公司的主要原因。 很简单，在BAE系统公司推动下，英国当局全力支持D&F公司收购FN公司，以此增强英国本土的军事工业。 随后，D&F集团公司正式向沙特联合银行申请85亿欧元的第三方担保贷款。 这个“第三方”，正是沙特王室基金。 此时，比利时政府已经批准了FN公司的股份转让协议，瓦伦区政府、GIAT集团与德国集团控股公司也相继批准了转让协议。 剩下的，就只是D&F公司出钱买下它们的股份。 签字仪式在FN公司总部举行，瑟琳娜以D&F集团公司董事长身份亲自出席，陪同她的是高峻。 王栋没有去，他不过是瑟琳娜的私人保镖。 当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王栋亲自出面。 “说实话，去年，在迈阿密见到你的时候，我压根就不相信，你跟九妹能够成为真正的企业家。” “没办法，这也是逼出来的。” “龙四”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说实话，这也是你们应该得到的。” 王栋长出口气，朝停在街对面的那辆轿车看了过去，准确的说是坐在轿车里面，陪“龙四”来的那名特工。 两年前，王栋跟那名特工差不多，哪想到会有今天？ “上面很重视你们，老头子已经表态，可以提供枪弹的生产工艺，帮助你们在沙特生产埋头弹。” “就这些？” “知足吧，你还想要什么？” 王栋笑了笑，知道自己确实有点贪心了。 “当然，前提一样，关键技术得掌握在自己人手上，而且由你负责，出了任何问题都拿你试问。” “怎么试问？” “龙四”翻了下白眼，说道：“至于发射药与底火，只能从国内进口。” “每次都要单独申报？” “可以签长约，不过你们得按月递交生产报表，确保提供给你们的发射药与底火全部用于弹药生产。这是必要的安全手段，你肯定能理解。此外，在原则上，由你们生产的埋头弹暂时只能卖给沙特，如果需要向第三方出售，必须向局里申报，也就是走审批程序，不然照样拿你试问。” “价格呢？” “这个嘛，你们自己去跟‘新保’集团谈，毕竟局里只是负责安全审批，不负责商业上的事务。” 王栋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跟‘新保’集团谈没有问题，只是我们是小本生意，资金很紧张，所以能不能帮我们争取一个内部价格？” “动辄上百亿欧元的收购，还是小本生意？” “那又不是我们的钱，而且多半是亏本赚吆喝，到时候恐怕连内裤都要赔掉。” “得了，你小子就是想占便宜。回去后，我帮你问问，只是不敢打包票，买卖就按照买卖来做。” “谢谢四哥。” “龙四”有点无语，不过他拿王栋没办法，因为扶持D&F公司是上面的决定。 第296章 忠告 因为时间还早，所以“龙四”没有急着离开，跟王栋聊了一些不太重要的事情。 当然，“龙四”没有忘记提醒王栋，D&F公司早就被英国情报安全机构盯上，翻船是迟早的事。 “以我的判断，MI5肯定有所怀疑。你应该知道，涉及国家核心利益的安全问题，情报机构的一贯原则是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漏过一人。英国当局至今没有拿你们开刀，也只是因为你们所做的事情符合英国的国家利益。这是一个很模糊的概念，也许再走一步，你们就会对英国的国家利益构成威胁。” “美国。” “龙四”微微点了点头，既然王栋已经想到，他就没再多说。 “在决定收购FN公司之后，我就开始为撤离英国做准备，不然不会花这么大的功夫去沙特开公司。”王栋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说道，“按照我的推测，OICW项目将是我们的鬼门关。” “可惜的是，你们的一只脚已经跨进了鬼门关。” 王栋苦笑着叹了口气。 “当然，你已经认识到了这个问题，所以我相信你能够把握好分寸，到时候潇洒一点就行了。” “看来，你也不看好我们。” “这不是看好与不看好的问题，而是必然结果。” “那么，为什么还要帮我？” “我不帮你的话，你不是死定了？” 王栋看着“龙四”，他说的不是“龙四”，而是军情局。 别说王栋早就离开了军情局，哪怕还是尽情局的特工，如果他的所作所为对国家利益构成严重威胁，也会被无情的抛弃。 显然，军情局帮助王栋发展D&F公司，绝对不是出于私人关系。 “这里面的道理，你应该能想明白。” 王栋还是没吭声，一副想不明白的样子。 “我是你的四哥，更是代号‘龙四’的特工，我们所有人都一样，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捍卫国家利益。” “包括支持我们？” “龙四”点了点头，说道：“里面的玄机，我不能说，也说不明白。只是，从老头子对待你们的态度，特别是这段时间所发生的转变来看，你们所做的事情有很大的意义，对我们来说帮助很大。” “打开沙特的军火市场？” “你小子……”叹了口气，“龙四”才说道，“D&F公司与华夏没有半根毛的关系，你们卖军火给沙特，我们能有什么好处？就算放开了说，你们在沙特抢走的也是西方军火企业的市场。只不过，军火不是普通商品，所以让你们占领沙特的市场，至少不是坏事。如果那些沙特王子看中的不是D&F公司生产的枪械，而是你这张脸，就更是如此了。用老头子的话来说，这不是一锤子买卖，今后合作的地方还有很多。至于最终能达到哪种程度，得看你的造化。” “老头子真是这么说的？” “龙四”点了点头，没有多做解释。 王栋长出口气，才说道：“可惜的是，这是一个极为漫长的过程，也许在有生之年，都无法到达。” “你还年轻。” 王栋苦笑着叹了口气，他说的不是自己，而是“老头子”。 “要我的忠告吗？” 王栋抬起头来，朝“龙四”看了过去。 “尽人事，听天命。” “四哥……” “记住这句话，只要尽了力，就无怨无悔。”说着，“龙四”站起身来。“虽然你现在取得的成就已经超过了包括我在内的所有同行，但是你仍然是一个人，迟早会遇到超出自己能力的挑战。很幸运，你已经不是‘龙九’。你有更多的选择，有的时候为自己多考虑一点也不算自私。” “如果我只为自己考虑，就不是‘王栋’。” “龙四”苦笑着叹了口气，拍了拍王栋的肩膀，这才转身离开。 有句话，“龙四”没有说出来。 太在乎身边的人，太关心同伴与朋友，既是王栋性格上的亮点，也是缺陷，而且很可能是致命缺陷。 等“龙四”离开，王栋坐了十多分钟才叫服务员过来结账。 回面地点是一家咖啡店，不过现在是上午，顾客很少。 到附近的餐厅吃了午饭，王栋才驾车回家。 回到古堡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过。 签字仪式已经结束，只是晚上还有一场宴会，瑟琳娜要在宴会结束之后，才与高峻搭乘租用的商务飞机返回英国。 古堡里空荡荡的，只有几个负责看守的行动人员。 这个时候，除了王栋，其他人都在忙碌。 罗清一直在忙撤退的事情，已经好久没有回来了，而且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一般不会给王栋打电话。 谢初越等人负责协助罗清，也很少回来。 赵禹与陈子豪等人在开发中心，正加班加点的设计通用埋头弹，也就在周末回来住一个晚上。 丘尔金在伦敦，名为经营“安固”公司，其实是做做样子，大部分时候都在酒吧里消磨时光。 吃了晚饭，王栋看了会电视新闻。 其实，没什么新闻。 近期，最大的新闻就是D&F公司收购FN公司。 不止是英国的新闻媒体，也不止是欧洲的新闻媒体，全世界的新闻媒体都在报道这个大新闻。 要知道，D&F公司的历史还不到两年，而FN公司有上百年。 更重要的是，在此之前，D&F公司没什么名声，唯一的业绩就是拿到了沙特特种部队的订单。 不管以什么标准，D&F公司都只是一家小企业，而FN公司是军火巨头。 两者，根本不在一个数量级上。 就是如此，D&F公司奇迹般的完成了对FN公司的收购，由此成为集团公司，一举成为世界级军火企业。 当然，里面的厉害关系，各家新闻媒体都做了报道。 关键不是D&F公司，而是提供资金的沙特王室。 用英国电视台的评论来说，收购FN公司的不是D&F公司，而是沙特王室，D&F公司不过是沙特王室手里的工具。 当然，也可以说是代言人。 至于沙特王室出巨资收购FN公司的原因，说来说去也就那几种，比如沙特想发展军工产业。 新闻归新闻，而且公开报道的新闻，多半都是空谈。 第297章 邀请 比利时，列日市。 宴会很热闹，除了众多的企业家，还来了一些比利时的政府官员，最靓丽的主角，肯定是在白天出够了风头的瑟琳娜。 一直到半夜，瑟琳娜才应付完了那些前来恭贺的贵宾。 虽然经常参加类似的社交应酬，也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场合，但是在以往，瑟琳娜只是站在角落里的配角。 对主角身份，她多少还有点不适应。 当然，疲惫也是一个关键因素。 所幸的是，高峻全程陪同，而且跟瑟琳娜相比，高峻面对这样的社交场面明显是游刃有余。 别忘了，在认识王栋之前，他是迈阿密地下赌场的荷官。 在地下赌场那种三教九流出没、鱼龙混杂的场合，形形色色的人都有，牛鬼蛇神都不罕见，高峻早就习惯了。 对他来说，这种高级社交场合跟地下赌场差不多，一群西装革履的乌合之众。 凌晨，随着最后一批宾客散去，宴会才宣告结束。 去更衣室加了件外套，瑟琳娜才与高峻离开酒店。 外面，停着一辆奔驰轿车。 在瑟琳娜出来的时候，司机下来打开后面的车门，坐在里面的是劳伦斯，他没下车，只是朝瑟琳娜点了点头。 瑟琳娜有点头大，不过还是让高峻先行离开。 虽然奔驰轿车很宽敞，再坐一个人也没问题，但是劳伦斯的意思很明确，他想跟瑟琳娜单独谈谈。 还没撕破脸皮，也就没有理由拒绝劳伦斯的邀请。 至于人生安全，根本不用担心。 劳伦斯是英国爵士，还是BAE系统公司的总裁，哪怕想要对付瑟琳娜，也绝不会亲自出面。 “你肯定知道，十多年前，我就获得了爵士爵位。” 瑟琳娜微微一愣，不大明白劳伦斯为什么要说这见事，难道是要把她介绍给女王，为她申请爵位？ “在过去，这意味着已经成为贵族。那么，你觉得贵族的标志是什么？” 瑟琳娜有点错愕，这是越扯越远了。 虽然贵族没有成为历史，英国仍然有很多贵族，但是在崇尚自由的现代社会，谁会把贵族当回事。 “责任、义务、荣誉、名誉、忠诚、贞洁？其实，这些都是表面上的东西。” “那是什么？”瑟琳娜忍不住问了出来，不是她想知道，而是得找话说，总不能让劳伦斯自言自语吧。 “规则，尊重规则、维护规则与制订规则。当然，这是广义上的规则，包括法律、道德等让这个世界正常运行，我们必须遵守的东西。” 瑟琳娜心里咯噔一下，因为她已经猜到劳伦斯说这些话的原因了。 “当然，在我们这个领域，规则同样重要。” “军火领域？” “你认为，想我们这样的人只是生产与制造武器？”劳伦斯淡淡一笑，说道，“通过收购FN公司，你们肯定对GIAT集团有了很深入的了解，所以你肯定知道，GIAT集团的历史可以追溯到三百多年前，‘太阳王’路易十四的时代，而且在拿破伦时代，当时还只是兵工厂的GIAT集团是法军的主要军火供应商，也是法军能够横扫整个欧洲大陆的基础。到了第一次世界大战，GIAT集团更是法国头号军火生产商，为法军生产了数十万门火炮，是协约国的主要支柱。” 瑟琳娜没有开口，等着劳伦斯说下去。 “同样的，在所有的军火企业后面都有一段悠久的历史，只是有的不那么光彩，比如你们的对手，德国的H&K公司就跟毛瑟兵工厂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而毛瑟兵工厂是两次世界大战的帮凶。” “爵士阁下跟我说这些……” “我只是想告诉你规则的重要性。” 瑟琳娜勉强笑了笑，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当然，我也相信，你是一个尊重规则的人，所以我认为，你有资格成为我们当中的一员。” 瑟琳娜猛的一惊，不敢相信的看着劳伦斯。 “两次世界大战，还有持续近半个世纪的冷战，给了我们太多的教训，也让我们当中绝大部分人认识到规则的重要性。如果没有规则，这个世界就会乱套。有了规则，才能让这个世界有序的运行。只不过，有了规则之后，还要有人出来维护规则，执行规则，确保让所有人遵守规则。” “阁下……” “显然，只有拥有足够实力的人，才有资格站出来维护与执行规则。”劳伦斯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说道，“斯图尔女士，你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实力，我也相信你愿意遵守与维护规则。” “这是当然，我们……” “那么，你是否愿意加入我们，跟我们一同来维护既有规则呢？” 说出这话的同时，劳伦斯取出一首饰盒，看上去装的像是一枚戒指。 什么鬼？ 求婚！？ 瑟琳娜吓了一跳，没敢去接。 劳伦斯没有解释，打开了首饰盒。 看到里面的东西，瑟琳娜才松了口气。 不是戒指，而是一个微型储存器。 其实，那也不是首饰盒，而是一个能够防火、防水的金属容器，里面铺了硅胶，具有很强的保护功能。 当然，劳伦斯早有家室，几个子女的年龄跟瑟琳娜差不多。 “这是……” “象征身份的密锁，需要在特定的计算机上使用。” “爵士，这么贵重的东西，我……” “当然，你可以考虑一下我的建议，在考虑清楚之后再给我一个答复，到时候我再派人把计算机送给你。” 瑟琳娜长出口气，这才接住了劳伦斯递来的盒子。 既然是考虑，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好了，我们到了。” 劳伦斯这么一说，瑟琳娜才注意到，已经来到机场，而她租用的那架飞机就停在不远处的跑道上。 这是一座专门供私人飞机使用的小型机场，管理得没有那么严格，也没有航站楼。 在奔驰轿车停下来的时候，提前一步到达的高峻走过来，抢在司机之前拉开了后面的车门。 看到瑟琳娜安然无恙，高峻才暗自松了口气。 当然，两人没有废话。 在跟劳伦斯道别之后，瑟琳娜带着高峻上了飞机。 第298章 牟利 大家都盯着王栋，等王栋拿主意。 玩弄了一阵，王栋冷冷一笑，把微型储存器丢到了桌子上。 “这事，先放到一边。”王栋扫了眼盯着他的瑟琳娜、高峻、赵禹与尼古拉斯，又敲了敲桌子，才说道：“毫无疑问，劳伦斯就是‘莎士比亚’。我们要决定的，只是要不要接受他的邀请。” 没有人开口，因为除了王栋，没人有权做出这么重大的决定。 在接到高峻的电话之后，王栋立即驾车赶往爱丁堡机场，只是在到达之前，就接到了瑟琳娜打来的平安电话。 随后，王栋打电话让赵禹与尼古拉斯返回古堡。 到此，王栋断定劳伦斯就是“莎士比亚”，因为在“军火托斯拉”，只有三巨头有权发出邀请。 如果在一年前，瑟琳娜当场就答应了下来，根本不需要考虑。 只是，现在有这个必要吗？ 尼古拉斯早已查清，“军火托斯拉”的成员全都来自西方国家，准确说是信仰上帝的国家。 在这个庞大的组织里面，别说华夏人，连俄国人都被当成另类。 此外，“军火托斯拉”并不是什么政治组织，与意识形态也没必然关系，是一个典型的垄断组织。 简单的说，“军火托斯拉”存在的根本价值就是通过垄断获取超额利润。 这一点，跟以戴尔比斯公司为首的“钻石与珠宝产业联合会”非常相似，追求利润才是真正目的。 显然，跟政府合作，获得金融集团支持，组建杀手组织，发展雇佣军团，都只是实现目的的手段。 此外，在某些地区策划战乱，甚至搞军事政变，同样是手段。 受利益趋势，“军火托斯拉”并没有真正的核心，连三巨头都不是不可替代的。 其实，这也是王栋他们无法战胜，更无法消灭“军火托斯拉”的根本原因。 只要生产与销售军火有巨额利润，只要垄断能够获得更多的利润，就没有任何办法彻底消灭“军火托斯拉”。 哪怕干掉了所有成员，所产生的真空，依然会由其他军火商填上。 正是在搞清楚这一点之后，王栋放弃了摧毁“军火托斯拉”的念头，转而跟“军火托斯拉”对抗。 既然如此，还有加入“军火托斯拉”的必要吗？ 此外，还有一个极为现实的问题。 这就是，在“军火托斯拉”里面，没有华夏军火商。 严格说，华夏也没有军火商，因为华夏的所有军火企业都是国营，即便是总经理，也只是经营公司。 也可以说，在华夏只有一个军火商，就是华夏当局。 其实，这也正是“军火托斯拉”把华夏排除在外的关键所在。 在“军火托斯拉”的众多成员当中，没有一个是真正为政府代言，跟政府保持关系只是为了获得政府支持。 所有成员，全都来自私营军火企业。 当然，包括俄罗斯在内，西方国家也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国营企业。 此外，从目的出发，“军火托斯拉”也必须把华夏排除在外。 很简单，在当今的军火市场上，华夏既是主要玩家，也是最大的破坏份子，扮演着两个截然不同的角色。 这么复杂，因果都与“军火托斯拉”有关。 关键就是，军火产业的利润实在是太大了。 上个世纪，受自身实力限制，华夏是国际军火市场上的主要买家，就算出口军火，也以低端市场为主，对西方军火企业的威胁不太大，而且华夏军火市场的利润，让很多军火企业垂涎欲滴。 只是，这种局面肯定无法一直维持下去。 在本质上，军火产业也是工业，而且是典型的重工业，因此军火产业的发展，与一个国家的工业实力直接相关。 随着华夏逐步实现工业化，肯定会在军火产业上发力。 第一个转折点，出现在上个世纪80年代。 持续了八年的两伊战争，被很多西方军火企业当成黄金时代，而且是冷战结束前的最后一次盛宴。 交战的伊朗与伊拉克都是产油国，都是穷兵黩武，简直就是军火商的天堂。 也就在这场战争中，华夏军火企业崭露头角。 更让西方军火企业无法容忍的是，华夏军火企业竟然两边讨好，同时向交战双方提供武器！ 虽然西方军火企业也经常这么做，但是不会如此明目张胆。 当然，华夏当时卖给交战双方的军火几乎全是低级货，利润不会太多，大多西方军火企业是嗤之以鼻。 进入本世纪，第二个转结点到来。 与第一个转折点相比，第二次转变来得更加平缓，没有那么激烈，不过对西方军火企业的威胁更加巨大。 这就是，华夏初步完成工业化，依托工业化开始向高端领域进军。 要知道，军火生意本来就是工业强国的专利。 自从英国打开工业化大门之后，数百年来，只有真正的工业强国才有能力向其他国家输出军火。 那么，华夏在初步实现工业化之后，开始在军火市场上发力，可以看成是必然结果。 只是，没有一家西方军火企业愿意接受这个必然结果。 很简单，华夏的人口实在是太多了。 英国率先完成工业化，此后两百多年里，米字旗飘扬在世界各地，直到第一次世界大战前才被美国超越，而真正被美国取代是半个世纪之后，也就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之后的事情。 为什么？ 在英国称霸世界的两百多年里，其他实现了工业化的国家，比如法国与德国，人口跟英国相当。 美国能够超越与取代英国，那是因为美国的人口比英国高了一个数量级！ 此外，与美国一道把英国从世界霸主宝座上赶下来的苏联，人口也超过一亿，照样比英国高出一个数量级。 华夏呢？ 在初步实现工业化的时候，华夏的人口高达十三亿！ 是不是很相似？ 显然，华夏的人口数量比美国高了一个数量级！ 一个人口如此多的国家实现工业化，并且进军军火产业，开始向全球输出军火，其他国家的军火企业还要活吗？ 更恐怖的是，华夏没有私人军火商，所有军火企业都是国营。 只要华夏的军火企业走出国门，那么不久之后，国际军火市场就没有其他国家军火企业的事了。 随同消失的，还有军火产业的巨额利润。 为此，包括俄罗斯军火商在内，才会不遗余力的围剿华夏军火商，阻止华夏军火商进军国际市场！ 第299章 求变 在总体上，西方军火企业的努力意义不大，最多只是给华夏军火企业制造了一些或大或小的麻烦。 俗话说，因利而聚必因利而散。 虽然包括俄罗斯军火企业在内，西方军火企业都很惧怕来自华夏的竞争对手，但是在本质上，并非所有军火企业都愿意把华夏挡在门外，因为华夏不但是军火出口大国，同时也是军火进口大国。 因为各自的利益不同，获取利益的手段不同，所以在对待华夏的问题上，西方军火企业并不是一根绳。 比如，俄罗斯与乌克兰都是“瓦森纳协定”的缔约国，却一直在向华夏出售武器。 此外，土耳其与阿根廷等缔约国还在从华夏进口武器。 在根本上，华夏军火产业必然跟随工业化的脚步发展壮大，华夏军火企业进军国际市场是不可阻挡的趋势。 不管是制裁、还是限制与遏止，都无法改变这个趋势。 其实，在工业化的推动下，制裁不但无法阻挡华夏的脚步，还会让华夏军火企业闯出一番新天地。 这种局面，其实已经出现了。 拿军火产业中最高端的军用飞机来说，华夏已经独立研制出第五代战斗机，大型运输机与空中预警机，还在向海外推销这些军机。 即便是技术含量最高、研制难度最大的军用航空发动机，华夏也已取得突破。 在其他领域，无不如此！ 华夏的第一艘纯国产航母已经下水，成为了航母俱乐部的成员，而且是美国、俄罗斯与英国之后，全球第四个拥有大型航母的国家，还是除美国之外，全球唯一研制电磁弹射器的国家。 如果以建造能力为准，华夏是美国之外，唯一能够独自建造大型航母的国家。 把舰载战斗机等算上，华夏同样是美国之外，唯一能够靠自身能力打造以航母为平台的海空打击能力的国家。 在传统强项，也就是地面武器领域，华夏的多种外贸坦克已经获得多个国家的订单。 以外贸军火的品种来看，华夏已经超越美国，是全球唯一能向海外客户提供所有武器装备的国家。 别忘了，美国不生产常规潜艇，而华夏的常规潜艇已经出口到多个国家。 这就是制裁华夏，对华夏实施军事禁运的结果？ 显然，这个结果与西方国家当初的设想截然相反。 用网上的话来说，再制裁与禁运二十年，华夏就什么都有了。 如果制裁与禁运没有效果，甚至适得其反，那么为什么还要继续呢？ 其实，在西方国家阵营里，早就有了质疑的声音。 只是，落下铁幕容易，破除铁幕却极为困难。 随着华夏的军工产业逐渐发展壮大，在全球范围内跟西方军火企业争夺订单，这一切变得更加不可能。 不说别的，只是为了自身利益，欧美国家的军火企业就会横加阻挠。 哪怕知道迟早要跟华夏军工拼个你死我活，也不是现在，而且拖得越久越好，毕竟现实利益才是关键。 可见，这就是王栋面对的现实难题。 在依靠军情局拿到埋头弹的技术前，D&F公司算得上是一家正宗的西方企业，跟华夏没有必然联系。 至于王栋、赵禹等人来自华夏，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因为很多西方军火企业里都有华裔员工。 只是，在拿到了由军情局提供的技术，特别是华夏独有的二元发射药与层叠喷涂装填工艺后，那就不一样了。 哪怕D&F公司在资本上，依然是英国企业，却打上了“华夏”的烙印。 在这个大背景下，还有必要加入以遏制华夏军工为现实目的的“军火托斯拉”吗？ 就算有，加入“军火托斯拉”能得到什么好处？ 王栋在考虑，也必须考虑清楚。 随着华夏军工的强势崛起，西方军火企业正在寻求改变，只是在改变方式上存在严重分歧。 做为绝对核心的美国军火企业继续在原来的道路上前进，认为加强遏制手段，比如技术壁垒，来巩固自身的优势地位，确保在各个领域，至少是高端领域拥有绝对优势，把华夏军工压在中低端领域。 在过去的几十年里，欧洲军火企业也在这条道路上前进。 说是追随美国军火企业也好，说是维护自身利益也好，欧洲军火企业确实获得了不错的发展机会。 最有代表性的，其实就是BAE系统公司。 通过参与由美国军火企业主导的项目，充当二级承包商或者子承包商，BAE系统公司在这些年里发展得很不错。 至于其他的欧洲军火企业，哪怕比不上BAE系统公司，也能尝到一些甜头。 只是，这种局面正在改变。 英国脱欧是一个因素，而俄罗斯在叙利亚的行动，还有华夏的经济扩张，也是很重要的因素。 虽然美国军火企业依然占据着主导地位，但是欧洲军火企业正在努力寻求改变。 当然，BAE系统公司也不例外。 在英国脱欧之后，BAE系统公司不再是欧洲军火企业，而是英国军火企业，被众多欧洲同行当成了外人。 显然，美国军火企业同样不会把BAE系统公司当自己人看待。 虽然BAE系统公司的经营状况还算不错，但是这种局面能维持多久，或者说能一直维持下去吗？ 答案是否定的。 从市场与技术的角度来看，在英国脱欧之后，BAE系统公司一直在吃老本，而且处处碰壁。 比如，美国空军的B-X项目就明确提到，必须采用变循环发动机，而当今唯一掌握这种技术的是GE，即美国的通用电气公司，BAE系统集团名下的罗罗公司根本不可能在短期内研制出类似的发动机。 又比如，在欧洲的“未来战斗机”项目中，掌握主导权的是法德，BAE系统公司只是参与者，甚至连英国都只是参与者，而且法德向英国发出邀请，只是因为法德两国没有生产先进军用发动机的能力。 不寻求改变，BAE系统公司的好日子很快就会到头。 那么，怎么改变？ 投靠实力强大的美国？ 还是回归欧洲？ 显然，这不是一个选择题，而且这两个选项都很糟糕，真正的出路未必在这两个选项里面。 第300章 拖延 BAE系统公司肯把FN公司的股份卖给D&F公司，还支持D&F公司收购FN公司，去跟欧洲大陆的企业竞争海外市场，其实就是求变的具体举措之一，也表明以劳伦斯为代表的英国军火商没有认命。 只是，BAE系统公司求变的欲望有多强烈？ 或者说，英国军火商愿意做出多大的改变？ 显然，这是一个十分重要，却无法回答的问题。 关键就是，BAE系统公司与美国的关系极为密切，其业务大多跟美国有关，主要利润也是来自美国。 就算BAE系统公司在求变，也不会达到离经叛道的程度。 要知道，如果遭到美国制裁，从而丢掉美国的市场，BAE系统公司会立即完蛋，连求变的机会都没有。 既然如此，那就没必要理会劳伦斯发出的邀请。 想到这，王栋敲了敲桌子，然后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赵禹与尼古拉斯没有发表意见，一个负责技术，一个是黑客，两人从不对公司经营指手画脚。 瑟琳娜有点惋惜，不过没有提出反对意见。 “我们确实有理由担心，只是错过这个机会……” “这是陷阱，不是机会。”王栋看了高峻一眼，说道，“当然，你的担忧确实存在，不能一口回绝。” 高峻微微一愣，他担心的不是这个问题，只是王栋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反驳。 “我尽力吧，不过能拖多久，我也不敢保证。”瑟琳娜又叹了口气，才说道，“只要劳伦斯把话挑明，肯定要我给出明确的答复，到那个时候，如果我断然拒绝，与他的关系就将破裂。” “这是必然的结果，有什么好可惜的呢？” 王栋这么一说，瑟琳娜就闭上了嘴。 “这个东西先收着，”王栋把微型储存器丢给了尼古拉斯，“不要乱动，说不定里面有病毒程序。” 尼古拉斯微微一愣，不过随即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王栋的意思。 病毒程序还没什么，关键是这个储存器是否有无线电信号发射装置，如果有，在使用的时候就会发出信号。 显然，就算尼古拉斯是超级黑客，也不敢保证一定能够找出藏在里面的发射装置。 王栋做出决定，此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本着拖的原则，瑟琳娜没有主动跟劳伦斯联系。 有趣的是，劳伦斯也不是很积极，接下来几天都没跟瑟琳娜联系，像是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 当然，这只是私下往来，而公司层面上的事情依然按照计划推进。 因为FN公司保持独立运营，所以两天之后，高峻以D&F公司高管身份去FN公司总部坐镇指挥。 也说不上指挥，在收购之后还有很多烦琐的事情需要处理。 高峻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对FN公司的产品项目进行拆分合并，名为提高效率，降低不必要开支。 首先倒霉的，正是在SCAR基础上演变而来的SCAR-S与SCAR-IA。 按照高峻的安排，这两个项目都得下马，而参与项目的开发人员全都并入SCAR总项目之下。 至于接下来开发什么，高峻并没有立即做出决定。 当然，他也无权做出决定。 在对FN公司的产品项目有了足够多的了解之后，高峻对公司的产品线进行了疏理，并且把重点放到弹药上。 简单的说，就是用FN公司的研发能力来为D&F公司服务。 显然，这么做有足够充分的理由。 D&F公司已经研制出了小口径埋头弹，正在解决生产上的问题，而FN公司在弹药生产领域有着极为悠久的利益，也有很雄厚的技术实力，其设计的SS109弹被全球近百个国家采用。 在外界看来，这也是D&F公司收购FN公司的关键所在。 虽然D&F公司有很强的开发能力，在创新上也非常厉害，但是基础薄弱，在生产方面较为薄弱。 此外，D&F公司研制出小口径埋头弹已经不是秘密。 就在高峻去比利时FN公司总部之后不久，D&F公司正式以二级承包商身份参加OICW项目，成为金队的一员。 D&F公司的资本就是小口径埋头弹。 当然，只是加入，而且只是二级承包商。 按照美军的招标规范，D&F公司还需要拿出一种发射小口径埋头弹的枪械，而且最好是步枪，才有资格成为一级承包商，也就是获得跟BAE系统公司等其他金队主力成员相当的地位。 那么，开发一种发射小口径埋头弹的枪械就成为了重中之重。 只是，承担这个任务的不是赵禹，而是FN公司的设计团队，而且大部分开发设计者来自SCAR项目组。 把枪械的设计重任交给FN公司是王栋的安排。 这么做，主要还是让赵禹集中精力应付沙特国防部的采购项目，也就是按照沙特的标准设计发射通用埋头弹的枪械。 不管怎么说，沙特国防部才是D&F公司的老顾客。 此外，王栋也没有想过能够在OICW项目中胜出，毕竟能不能坚持到OICW项目结束都是个问题。 让FN公司主导枪械的设计工作，还能让外界相信，D&F公司极为重视OICW项目。 别忘了，FN公司的SCAR早就赢得了美军特种部队的招标，而且SCAR-H也已成为美军特种部队的制式装备。 按照安排，FN公司将分阶段，设计两种发射小口径埋头弹的步枪。 这么做，主要是为了赶上OICW项目的进度，准确的说是不至于落后太多，毕竟蓝队早就提交了完整的枪弹系统。 首先，就是在SCAR的基础之上，改造出一种发射小口径埋头弹的步枪。 难度不小，几乎等于重新设计一种步枪。 很简单，埋头弹与传统枪弹的差别很大，因此发射埋头弹的枪械在很多方面跟传统枪械截然不同。 名为改造，其实只是采用了SCAR的一些优秀设计，比如闭锁系统。 在此之后，FN公司才会完全按照美军提出的技术标准，设计一种发射6毫米埋头弹的步枪。 当然，最快也要用两三年才能完成。 其实，这也是需要分成两个阶段的关键所在，即美军肯定不会为了FN公司完成设计等上两三年。 如果金队无法及时拿出一套性能出色的枪弹系统，美军很可能在年内宣布蓝队获胜。 第301章 初具规模 为了赶上OICW项目的进度，一个月之后，FN公司向美军招标项目组提交了二十支测试用枪，D&F公司也交付了一批测试枪弹，即最先开发出来，已经开始小规模生产的6毫米埋头弹。 在王栋看来，拖上一个月已经差不多了。 6毫米埋头弹一直在生产，哪怕产量不是很大，也能满足测试需求。 至于FN公司提交的样枪，其实是用SCAR改进而来，更换了枪机、枪管与弹匣，机匣与枪托等部件来自SCAR。 按照美军的要求，FN公司为样枪提供了四种不同长度的枪管。 测试的第一阶段，主要检验枪弹的性能，在达到美军提出的基本指标之后，才会进入枪械测试阶段。 用SCAR改装的测试样枪足以应付。 只是，在外界看来，D&F公司的动作快得出奇。 要知道，D&F公司刚刚收购了FN公司，还有很多问题需要解决，比如整合两家公司的资源。 在这个时候，D&F公司却把重点放在了OICW项目上，还拿出了小口径埋头弹。 显然，很多人会自然而然的想到，D&F公司收购FN公司，其实就是为了在OICW项目中占据一席之地，还得到了BAE系统公司的全力支持，毕竟BAE系统公司是OICW项目的一级承包商。 换句话说，D&F公司不过是BAE系统公司的打手。 虽然这并不是事实，但是王栋一点都不在乎。 有BAE系统公司遮风挡雨，哪点不好？ 此外，王栋也没有把OICW项目当回事，根本没有想过帮助BAE系统公司拿到美军的订单。 只是，6毫米埋头弹的测试表现，多少让王栋有点意外。 因为晚了数个月提交样枪与枪弹，所以美军单独对6毫米埋头弹进行了测试，随后就公布了测试结果。 6毫米埋头弹的各项主要性能都超过了H&K公司的小口径埋头弹！ 唯一不足的是，6毫米埋头弹更大，也更重，携行能力稍微差一点，不过已经达到了美军的要求。 这个测试结果，早就在王栋的预料之中。 虽然按照赵禹所说，小口径埋头弹的发展空间极为有限，随着弹药技术发展，肯定会被通用枪弹取代，但是得益于更大的尺寸，6毫米埋头弹能装填更多的发射药，枪口动能远远超过了H&K公司的小口径埋头弹，主要性能指标肯定更加出色，取得更好的测试成绩也就不足为奇。 奇怪的是，美军只用了半个月就完成了基础性能测试。 OICW项目拖了十几年，有必要急于一时吗？ 还有，D&F公司提供的只是测试用的普通枪弹，采用的是普通硬质弹头，测试结果不具备说服力。 要知道，在枪弹的基本尺寸确定下来之后，依然有很大的改进余地。 拿5.56毫米NATO弹来说，在过去的几十年里，美国等北约集团成员国研制出了数十种枪弹，而提供给美军特种部队的M995型枪弹，穿透能力远远超过SS109弹，综合性能足以跟M80枪弹媲美。 显然，美军没有理由做出如此草率的决定。 除非，另有所图！ 其实，这正是王栋担心的问题。 在把样枪与样弹送往美国进行测试之前，尼古拉斯提供了一条情报，美国国防部长已经钦定了蓝队的方案。 当然，还有很多细节上的问题没有解决。 比如，H&K公司坚持沿用G11无壳弹步枪的技术成果，也就是想借OICW项目为G11还魂。 为此，H&K公司坚持采用4.7毫米口径的弹头。 其实，蓝队拿来竞标的枪弹就是4.7毫米无壳弹的改进型，即增加了提高弹药稳定性的塑料弹壳。 按照H&K公司的规划，无壳弹才是最终的结果。 为此，在新式步枪的设计上，H&K公司做了大量保留，以便在将来通过改造发射无壳弹。 在弹药技术的发展方向上，美军与H&K公司不谋而合。 分歧，主要是口径。 小口径枪弹，最突出的优势是初速，即通过更高的初速，获得更好的性能，而最大的劣势是质量。 按照美军做的测试，口径得超过6毫米，才能赋予弹头足够的质量。 为此，美军一直在跟H&K公司合作，希望H&K公司能按照美军提出的需求设计一种口径稍微大一点的埋头弹。 至于4.7毫米埋头弹，美军认为更适合用于PDW之类的防卫武器。 以H&K公司的实力，研制一种6毫米埋头弹没有任何难度。 问题只有一个，谁出这笔钱？ 研制一种全新枪弹，至少需要数千万美元。 在D&F公司出来搅局之前，H&K公司一直在跟美军谈判，五角大楼在原则上答应提供研制经费。 当然，主要就是出多少钱。 那么，美军在这个时候宣布D&F公司的6毫米枪弹更优秀，是不是为了向H&K公司施压？ 果真如此，D&F公司在OICW项目中胜出的概率就为零。 很简单，D&F公司提交的只是测试用枪弹，而H&K公司在感受到威胁之后，很快就能按照美军的要求设计出一种口径更大的埋头弹，用来参与第二轮测试，最终赢得五角大楼的订单。 其实，根本到不了那一天。 在D&F公司把6毫米埋头弹送去测试之后，就已经成了H&K公司的死敌，而H&K公司肯定会想方设法的对付D&F公司，让D&F公司出局，最好的办法，其实就是挖出D&F公司的背景。 此事关系到北约集团未来几十年的标准枪弹，肯定不是一家公司的事情。 在此期间，王栋去了一趟沙特。 枪械生产厂已经建成，生产线正在调试，几个月之后就将取代爱丁堡的工厂，为沙特生产DF762系列枪械。 弹药厂也已开始建造，只是最快也要到明年才能建成投产。 沙特当局一直在采购DF762，大部分用来装备沙特陆军，少数援助给了巴基斯坦等友好国家。 此外，沙特皇家兵工厂成立一个项目小组，设计开发DF762的变型枪。 关键就是，沙特皇家兵工厂成了DF762系列枪械的经销商，开始向阿联酋、阿曼与科威特等海湾国家推销。 有沙特陆军做榜样，也是给沙特王室面子，几个海湾国家各采购了一批DF762枪械。 D&F沙特公司已经初具规模，至少已经具备独立经营的能力。 第302章 大势所趋 “沙特这边有我盯着，不会有什么问题。虽然现在很难见到穆罕默德王储，但是我一直跟瓦利德王子保持着往来。需要担心的，其实是你们。”穆沙拉夫稍微停顿了一下。“美国军方公布的那份测试报告明显是别有用心，哪怕暂时没有其他征兆，我们也不能大意，得提前做好准备。” “过来前，我已经让尼古拉斯去了比利时。” 穆沙拉夫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王栋的意思。 “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没有想清楚。” “什么？” 王栋长出口气，才说道：“是坐等，还是主动出击？” “你是说……”穆沙拉夫的眉头跳了几下，神色变得极为凝重。 “毫无疑问，纸包不住火。虽然我们没有想过拿下OICW项目，也不可能，但是别人未必会这么看。” “因此，H&K公司肯定会暗中调查我们。” 王栋点了点头，说道：“不止是H&F公司，还有德国政府，到最后甚至会把美国当局卷进来。” “到那个时候，我们要面对的将是整个西方世界。” “几乎。” 穆沙拉夫愣了一下，明显没有反应过来。 “这里面，英国当局的立场最重要。虽然英国已经脱欧，而且跟法德等欧盟国家闹得很僵，也一直在支持BAE系统公司，但是身为北约成员国，英国在脱欧之后，更加重视跟美国的关系。换个角度看，英国当局没有任何理由为D&F公司跟美国闹别扭，更别说为我们出头。” “这是当然。” 王栋苦笑着叹了口气，却没有说下去。 穆沙拉夫猛然明白了过来，说道：“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英国当局到最后就会顺水推舟？” 王栋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问题是，就像你说的，英国当局没有任何理由为我们出头，更别说此事关系到美国的核心利益。” “在关键问题上，英国以美国马首是瞻，只是英国就是英国。” “这……” “与其他国家一样，英国当局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维护本国的利益。比如二战结束之后通过‘铁幕演讲’拉开冷战的序幕，后来加入欧共体，却没加入欧元区，乃至最后跟欧盟分道扬镳，无一例外都是以维护本国的核心利益为宗旨。只是在很多时候，英国当局采用的手段并不高明。” 穆沙拉夫微微一愣，忍不住苦笑了起来。 不止是“不高明”，甚至可以说是鼠目寸光。 最典型的，不是脱欧，而是发起冷战。 二战结束后，丘吉尔去美国发表“铁幕演讲”，以此拉开冷战序幕，并不是要联合美国来对付苏联，而是要维护英国的地位，即确保在冷战之后的世界里，英国仍然是具有全球影响力的大国。 结果呢？ 冷战初期，即到“布雷顿森林体系”瓦解的二十年里，美国不是在对付苏联，而是在取代昔日的全球霸主。 等到尘埃落定的时候，美国成为了全球霸主，英国沦落为二流国家。 显然，英国人通过“铁幕演讲”发起了冷战，却丢掉了“日不落帝国”的桂冠，丧失了几乎所有海外利益。 从事后的角度来看，如果英国在二战结束后，利用“宗主国”的地位，建立排他性的经济贸易区，依靠战胜国的身份，有很大的可能建立起一个以英镑为核心的经济体系，从而成为第三极。 虽然在实力上，这个“第三极”肯定比不上如日中天的美国，也未必能超过蒸蒸日上的苏联，但是有足够的实力成为美苏之间的缓冲区，构成三足鼎立局面，从而保住至关重要的海外利益。 从这个角度来看，英国也是冷战的输家，而且是第一个输家。 在脱欧这件事上，也有类似的情况。 因为短浅的目光，英国选择脱离欧洲大家庭，也就把自己排除在了拥有数亿人口的欧洲市场之外。 短期来看，英国确实能够获得很多好处。 只是从长远看，英国迟早会沦落为三流国家。 到那个时候，英国拿什么去维护自身的国家利益？ 只是靠安理会常任理事国的身份？ 要知道，以英国的实力，连维持一支常备战略打击力量都极为勉强，也才有“弃核”的言论。 从这个角度来看，英国在脱欧之后，最重视的就是自身的实力。 为了增强自身的实力，英国当局保不准会做出一些出任预料的事情。 其实，这样的征兆早就出现了。 公投脱欧之后，英国立即加强了跟华夏的合作，其中一些项目还涉及到跟安全有关的敏感问题。 比如，英国率先引进了华夏的核电站技术。 虽然在总体上，英国依然唯美国马首是瞻，但是谁也无法保证，英国不会在某个时候打破禁忌。 只是，谁也不知道是哪一天。 “如果主动，该怎么做？” “拖。” 穆沙拉夫又是一愣，不大明白的看着王栋。 “要让英国当局保持沉默，或者说对我们网开一面，关键是要让英国当局知道，我们不会对英国的核心利益构成威胁，反到会提供很大的帮助，即我们的存在，有助于维护英国的核心利益，比如帮助BAE系统公司这样的军火企业获得中东国家订单。只是，最多也就是让英国当局保持沉默。” “这不能解决问题。” 王栋淡淡一笑，说道：“我也没想过要在英国当局的支持下发展壮大，因为这是绝不可能的事情。” 穆沙拉夫眉头紧锁，随即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王栋的意思。 “我们需要的只是时间，也就是继续存在下去，等到那一天的到来。” “那一天？” “不要告诉我，你认为美国能一直称霸全球。” 穆沙拉夫猛的一惊，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王栋。 “相信我，那一天肯定会到来，而且是不久之后。”王栋长出口气，说道，“也就这几个月吧，等一切都安排好了，我们就该跟英国说再见了。这段时间，你小心一点，不要出什么意外。” “放心吧，我有分寸。” “行，就这样吧。” 穆沙拉夫点了点头，目送王栋进入商务飞机。 那一天，会很快到来吗？ 第303章 开始撤离 比利时，FN公司总部，执行总裁办公室。 王栋进来的时候，高峻与尼古拉斯在计算机面前忙碌，一个在删除重要文件，一个在拷贝资料。 “还有多久？” “快了，马上。” “还要几分钟。” 高峻与尼古拉斯先后做了回答。 “没那么多时间了。”王栋走到了窗户旁，朝外面看了一眼。 大街上很平静，却是危机四伏。 “我这边好了。” “清理好。” 高峻点了点头，把早已准备好的一瓶特制溶液浇到了笔记本计算机上，烧毁了计算机里面的固态硬盘。 “尼古拉斯？” “马上，已经百分之八十了。” 王栋走到了门口，说道：“记住，出去后不要慌张，像平常一样，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都要沉着冷静。” 高峻只是点了点头，因为王栋这句话是对尼古拉斯说的。 两分钟后，尼古拉斯摘下了插在笔记本计算机上的闪存，交给了王栋，然后收起了笔记本计算机。 那是他个人使用的计算机，专门定制的，全球仅此一台。 “铁锤，我们下来了。” 联系了守在下面的丘尔金，王栋才推开房门。 “收到，你们直接去车库。” 听到丘尔金的答复，王栋回头朝高峻与尼古拉斯点了点头，然后走了出去。 一切如常，在高峻出来的时候，秘书还很有礼貌的跟他打了招呼，询问他有没有什么需要吩咐的事情。 电梯在走廊的另外一端。 “王，情况不对，你们去后门。” “收到。” 王栋没有多问，也没有乘坐电梯，带着高峻与尼古拉斯去了紧急疏散通道。 还好，FN公司的总部只是一栋普通的楼房，执行总裁办公室在五楼，走楼梯下去也要不了多少时间。 大堂里面，几名比利时当局的人员正在跟丘尔金等安保人员交涉。 见到高峻，那几名比利时当局的人员试图靠近，却被安保人员拦下来。 后门外面，车辆已经准备好，还有一名同样来自“安固”公司的司机。 “好险。”上车后，尼古拉斯才松了口气。 王栋没说什么，吩咐司机立即开车。 来找高峻的不是警察，也不是情报人员，而是比利时安全机构的工作人员，属于普通行政人员，没有执法权。 昨天，法国的一家电视台报道了D&F公司的事情，宣称D&F公司使用的一些技术来自华夏。 随后，王栋就带着丘尔金等人来到比利时。 虽然高峻认为，没有必要慌张，毕竟跟王栋等人不同，他不是情报人员，也没有在情报机构干过，因此就算王栋等人要撤，也可以让他留下看守FN公司，但是王栋不想让他去冒险，关键就是，高峻现在的身份同样经不起推敲，只要英国的情报机构着手调查，就肯定能查到他的来历。 当然，只是撤离。 送王栋过来的商务飞机已经加满燃油，还申请了航道，随时可以起飞。 因为事情才发生，所以比利时当局只是着手展开调查，还没有发展到下令逮捕FN公司执行总裁的地步。 要不然，到来的就不是安全机构的行政人员，而是警察与特工。 “我已经联系穆沙拉夫，他在利雅得等你们。到了那边，你们听他的吩咐，不要给自己惹麻烦。” “放心吧，我们有分寸。”高峻点头答应了下来。 王栋没有吭声，朝尼古拉斯看了过去。 “赵禹他们呢？”尼古拉斯问了一句。 尼古拉斯确实是赵禹的好基友，这个时候都还惦记着他。 “我已经做出了安排，一切顺利的话，他们已经离开了英国，最迟几天后就会到利雅得跟你们碰头。” 尼古拉斯叹了口气，没再多说什么。 其实，他原本应该跟随赵禹等人离开英国，而不是来比利时跟高峻搭伙。 按照王栋的安排，尼古拉斯来比利时是帮助高峻，设法获取FN公司的技术资料，特别是各种武器的设计图。 虽然高峻是FN公司的执行总裁，但是FN公司的核心技术全都掌握在CTO手上。 严格说来，是储存在一台脱网运行的服务器里面，而启动服务器的密码掌握在技术总监手上。 按照公司的规定，只有获得董事会授权，才能接触到这些资料。 此外，公司的技术人员能接触到的只是跟工作有关的技术，因此没有任何人能掌握全部技术资料。 显然，以高峻的能力，根本不可能从公司的脱网服务器里搞到这些资料。 在过去的一个多月里，尼古拉斯一直以执行总裁高级顾问的身份在FN公司活动，名为替高峻处理技术事务。 为此，他不但专门编写了一个黑客程序，还找汪昊天弄了一个微型网络设备。 受到网络设备的工作带宽限制，尼古拉斯花了将近一个月，才把脱网服务器里的资料黑出来。 现在，这些资料就在那个容量为4T的闪存里面。 按照安排，尼古拉斯原本过几天就要返回英国。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 让王栋怎么也没想到的是，首先出来爆料的不是德国的新闻媒体，而是一家法国的电视台。 昨天晚上，王栋收到“龙四”的警告。 法国电视台报道的新闻来自一名德国情报人员，因此有理由相信，是德国情报机构在幕后搞事。 没有找德国电视台，只是为了避嫌。 王栋他们已经被德国情报机构盯上，虽然现在只是舆论造势，但是接下来，德国当局就会出面。 等事情闹大了，英国当局肯定会出面干涉。 总而言之，王栋他们不能留在英国与欧洲。 王栋立即下达了撤离命令，而首先送走的就是陈子豪等来自军情局的技术人员，还有赵禹等身份存在问题的人。 因为早有准备，所以撤离工作全都是按照计划进行。 只要能够赶在英国当局采取行动之前撤离，那么一切都好说。 如果留下把柄，特别是赵禹这种人员落到英国情报机构手上，麻烦就大了。 当然，尼古拉斯也一样。 别忘了，尼古拉斯早就上了FBI与CIA的黑名单，如果再次出现，而且跟D&F公司扯上关系，肯定不会有好的结果。 正是如此，王栋亲自来比利时组织指挥撤离行动。 第304章 可惜了 铃声响了五遍，王栋才接通电话。 这是一部从来没有使用过的手机，电话卡也是新买的，知道这个号码的只有留在爱丁堡组织指挥撤离行动的罗清。 按照约定，如果铃声响一遍就挂断意味着撤离行动一切顺利，响三遍挂断表示遇到了麻烦，响五遍还没挂断则是有事情商量。 “是我。”打电话来的就是罗清。 “我刚接到铁锤的电话，说你们已经离开了FN公司总部大楼，到机场了？” “在去机场的路上。” “听铁锤说，比利时当局已经采取行动？” “几名行政人员过来询问事情，没什么大问题。” “这只是开始。” “按照计划行动吧，先把人员撤出来。” 罗清明显停顿了一下，才说道：“我们这边一切正常，只是瑟琳娜坚持要留下来，说是还有回转余地。” “什么？” “我劝过她，只是她显然没有把我的劝告听进去。” 王栋咬了咬牙，说道：“先不管她，把其他人撤出来再说。” “行，等等……” 王栋微微一愣，没等他开口，手机里传来了一些嘈杂的声响，随后就挂断了。 怎么回事？ 难道英国当局已经采取行动了？ “在前面停车。” “马上就到机场了，我们……” “停车。” 司机不敢多说，立即靠边停车。 “送他们去利雅得，务必确保他们的安全。” 司机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王栋的意思。 “栋哥……”高峻很是惊讶，不明白王栋为什么要下车，按照之前的安排，王栋将跟随他们一起去利雅得。 “我得回去一趟。”王栋推开车门，对高峻说道，“到了利雅得，听穆沙拉夫安排。” “可是……” 王栋没多罗嗦，下车后关上了车门，还在车顶上拍了两下。 看到轿车开走，王栋才长出了口气。 肯定发生了非常糟糕的事情，不然电话不会突然中断。 此时，爱丁堡，D&F公司技术开发中心。 电话突然中断的时候，罗清也很惊讶，她随即发现，手机上的信号满格，却无法正常使用。 只有一种可能，即附近的信号基站被控制了。 不是关闭，而是断开了网络连接。 基站仍然在工作，只是无法转发信号，所以在基站覆盖范围内的手机能收到信号，却无法使用。 能够干出这种事的，肯定不是执法部门，而是情报安全部门。 只不过，这还不是现在需要担心的问题。 外面的道路上，一支车队正在快速赶来。 罗清是在露台上给王栋打的电话，所以看得很清楚。 清一色的大型越野车，有十多辆，速度快得惊人，如果全部满载，那些车辆上有数十名人员。 “清姐。” 听到这话，罗清回头看了一眼。 是赵禹。 “走吧。”罗清长出口气，转身进了房间。 英国情报安全机构如此迅速的采取行动，让罗清有点意外，所幸的是，他们在昨晚就收到了消息。 天亮之前，陈子豪等来自军情局的技术人员就乘船离开了英国。 此外，赵禹还以临时调整为名，给开发中心的英国本土科研人员放了一周假，让他们下周来上班。 留在开发中心的只有罗清、赵禹，以及赶来协助的张子岚与雷东。 罗清与赵禹下来时，张子岚与雷东已经做好准备。 四辆全地形车。 时间宝贵，四人没多耽搁，立即驾车离开。 十分钟后，车队来到开发中心外面的时候，罗清等人已经驾驶全地形车到了一千多米外的山坡上。 山坡的另外一边是一条湍急的河流。 因为涉及到保密问题，所以开发中心在爱丁堡郊外，离市区有二十多公里，附近的土地全都被D&F公司买了下来。 “你来吧。” 雷东走了过来，把一具遥控器递到了罗清手上。 “太可惜了。”赵禹叹了口气，神色有点苦闷。 “再可惜，也不能便宜英国人。”罗清看了眼赵禹，接通了电源。 开发中心外面，几十名特工已经下车，把开发中心包围了起来，只是没有直接撞开开发中心的大门。 法国电视台报道的只是新闻，算不上证据，更谈不上司法指控。 哪怕英国情报安全机构已经采取行动，也不会贸然出手，毕竟D&F公司已经是一家跨国军火企业。 此外，这里是英国本土。 按照正常司法程序，英国情报安全机构是上门取证，然后以保护证据为名查封D&F公司的开发中心。 显然，还没有到破门而入的地步。 稍微迟疑了一下，罗清才摁下了遥控器上的开关。 远处，腾起了一团巨大的火球，转眼之间就吞没了开发中心的所有建筑物，爆炸产生的烟尘迅速扩散。 过了几秒钟，爆炸声才传了过来。 那是雷东与张子岚的杰作，其实只是在地下油库安装了一枚遥控炸弹，泄露的上千吨燃油足够烧毁所有设备。 开发中心在郊外，一直使用柴油机发电。 同样因为在郊外，所以由燃油引发的大火根本无法扑灭。 也许会烧上几天几夜，等到大火熄灭后，留下的只是一片废墟，英国情报安全机构什么都得不到。 突然发生的爆炸，也吓坏了那些英国特工。 所幸，罗清没有痛下杀手。 特工全都逃了出来，其实他们根本就没有进入开发中心，只有几个被烧伤，还有几部车辆被烧毁。 可惜了里面的设备！ “走吧。” 罗清叹了口气，朝山坡下面的河岸走去。 那里有一艘充气快艇，河流流往爱丁堡，而在下游十多公里外，谢初越正在一辆越野车里面等着他们。 按照安排，在与谢初越会合之后，罗清他们将前往苏格兰北面的一处海湾。 在那里，有一艘蛇头的渔船。 其实，计划远远赶不上变化。 最初，王栋打算把爱丁堡工厂的生产线都带走，只是事发突然，也就只能以保存人员为主。 至于那些设备，花钱就能买到。 更何况，在奥地利订购的几台枪管精煅机全都转到了D&F沙特公司名下，也将直接发往沙特。 不管怎么样，人比设备重要。 第305章 傀儡 爱丁堡，D&F集团公司总部。 “什么，我马上过来。” 挂断电话，瑟琳娜把秘书叫了进来，让秘书去准备车辆。 瑟琳娜很惊讶，不是装出来的。 虽然早就知道要炸掉开发中心，毁掉所有可能对D&F公司构成威胁的证据，但是对刚刚发生的事情，瑟琳娜依然很意外。 关键就是，来得太突然了。 按照安排，要在英国当局介入调查之后，才炸掉开发中心，而不是在撤离开始的时候动手。 难道说，英国当局已经介入调查？ 问题是，执法机构的人员并没有登门拜访。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即英国的情报安全机构首先介入，组织撤退的罗清才炸掉了开发中心。 不管怎么样，这不是好事。 几分钟后，瑟琳娜来到了楼下。 轿车就停在大门外面，司机是阿齐兹。 上个月，阿齐兹拿到了英国的永久居留证，正式成为英国人，有了经得住情报安全机构审核的正式身份。 为了让穆沙拉夫放心，阿齐兹主动提出留下保护瑟琳娜。 也就在瑟琳娜走出去的时候，几辆越野车冲了过来，围住了轿车，一同到来的还有十多名西装革履的情报安全人员。 瑟琳娜朝阿齐兹摇了摇头，让他不要乱来。 一名戴着墨镜的中年人走了过来。 “斯图尔女士，我是MI5的菲尼克斯少校，请你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说着，特工向瑟琳娜出示了证件。 “调查？” “安全方面的调查。”这时候，那人才摘下了墨镜，同时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几米开外，另外一名特工拉开了越野车的后门。 “什么调查？” 那个叫菲尼克斯的特工没有多做解释，只是请瑟琳娜上车。 这时，阿齐兹走了过来。 “没问题。”瑟琳娜笑了笑，同时朝阿齐兹压了压手。“只是，我要打个电话，给我们的律师。” “这是当然，你有权找律师，我们会做安排。” 瑟琳娜微微一笑，朝阿齐兹点了点头，让他跟律师联系。 那些特工没为难阿齐兹，显然是冲着瑟琳娜来的。 其实，在这些MI5的特工出现的时候，瑟琳娜就想到，开发中心发生的爆炸跟MI5有关。 那么，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MI5介入调查，表明英国当局已经掌握了一些对D&F公司极为不利的证据，只是还不足以证明什么。 换个角度来看，如果MI5掌握了足够多的证据，就不会如此客气了。 别的不说，至少会查封D&F公司的总部。 此时，伦敦，BAE系统公司总部。 秘书出去后，劳伦斯亲自去倒了两杯咖啡。 前来拜访劳伦斯的是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头，在劳伦斯的办公桌上摆着几份文件，最上面的那份已经翻开。 “刚收到的消息，”在劳伦斯走过来的时候，老头收起了手机，“D&F公司的开发中心发生了爆炸。” 劳伦斯微微一愣，不敢相信的看着老头。 “暂时没有收到人员伤亡的报告，只是爆炸引发的大火十分凶猛，恐怕什么东西都不会剩下。” “意外事故？” 老头冷冷一笑，什么都没有多说。 劳伦斯叹了口气，也没再多问，因为他的这个问题确实有点白痴。 “阿瑟，你很了解我，应该知道……” 没错，老头就是MI5的局长，“阿瑟”其实是他在局里的代号，而且没有几个人知道他的真实姓名。 “我当然了解你。”阿瑟打断了劳伦斯的话，说道，“现在的问题是，要如何才能摆平这件事情。” 看了面前的文件，劳伦斯又叹了口气。 “劳伦斯，你应该知道，不管你想要做什么，还是想要得到什么都有一个基础。如果违背了这个基础，你、还有你建立的这个庞大的军火帝国都将烟消云散。”阿瑟看了眼桌上的文件，又说道，“你最多还有几天时间，在我向首相汇报之前，你最好能准备好一个充分的理由。” 劳伦斯长出口气，说道：“有些事情，我得去爱丁堡当面询问她。” “有必要？那个女人，不过是一个傀儡。” “没错，不过是一个比我们更了解真相的傀儡。” 阿瑟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既然你这么认为，我会做好安排。只是，如果局势失去控制，那么唯一会受到伤害的就是你。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会尽快解决此事，绝不会抱任何幻想。” 丢下这句话，阿瑟就起身离开了。 至于那杯咖啡，还冒着热气。 等阿瑟出去，劳伦斯才拿起了那些文件。 迅速翻看一遍后，他又放了下来。 其实，这些文件里的信息，对劳伦斯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早在几个月前，劳伦斯就知道D&F公司的来历很不简单，而且担任总裁的斯图尔只是一个傀儡。 别忘了，在劳伦斯身后，还有规模庞大的“军火托斯拉”。 早在MI5之前，劳伦斯就在调查D&F公司，也查到了一些眉目，特别是在沙特向巴基斯坦提供DF762系列枪械后，劳伦斯有足够的理由相信，为D&F公司撑腰的，或者说提供技术支持的就是华夏。 当时，只有一点无法肯定。 这就是，D&F公司是在跟华夏的军火企业合作，还是得到了华夏当局支持。 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因为华夏的军火企业都为国营，跟华夏军火企业合作就是得到华夏当局支持。 对此，劳伦斯没当回事。 虽然英国是“瓦森纳协定”的缔约国，但是在对华夏进行军事禁运的问题上，英国当局的态度一直很暧昧。 此外，乌克兰与俄罗斯等缔约国根本就没有对华夏实施军事禁运。 在劳伦斯看来，如果D&F公司能够拿到华夏的先进军事技术，并且为其所用，又为何不可呢？ 更何况，BAE系统公司只是跟D&F公司合作。 到最后，就算有人要倒霉，那也是D&F公司的人，而不是劳伦斯。 劳伦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D&F公司不但获得了华夏独有的技术，还跟华夏的情报机构有染。 这下，问题严重了。 如果D&F公司获得华夏军情局支持的事情被证实，劳伦斯肯定脱不了干系！ 第306章 传话筒 走到门口，菲尼克斯停下脚步，推开了大门。 MI5是情报安全机构，就算有执法权，也不能超越法律的限制，即对嫌疑人员的拘留时间只有二十四小时。 虽然这个规矩经常被打破，但是没有为难瑟琳娜。 不管怎么说，瑟琳娜是D&F集团公司的总裁，算得上是公众人物，能够配合MI5展开调查就很不错了。 其实，瑟琳娜也只是来到了MI5的爱丁堡分局。 至于配合调查，那是律师的事情。 因为由法国电视台报道的那些事情并没有确凿证据，所以MI5只是询问了D&F公司开发中心发生的爆炸。 瑟琳娜没给出答复，而是找来律师。 外面，停着一辆轿车。 在瑟琳娜走出去的时候，轿车的车门打开，坐在里面的正是劳伦斯。 瑟琳娜没有犹豫，径直走了过去。 因为没有看到阿齐兹，所以瑟琳娜已经想到，把她从MI5保出来的是劳伦斯，而不是阿齐兹。 显然，MI5也不会给一个保镖面子。 “你有什么需要向我解释的吗？” 等到轿车启动，劳伦斯才开口问了出来。 “有需要解释的吗？”瑟琳娜早有思想准备，笑着说道，“爵士阁下，你不会相信那些报道吧？” “那么，这些又如何解释？” 接住劳伦斯递来的资料，瑟琳娜迅速扫了一眼。 是一些个人资料，不但有她的，还有王栋、罗清等人的，只是不够全面，其中很多都被涂抹掉了。 “这能说明什么？” 劳伦斯看着瑟琳娜，因为这也是他想问的问题。 “当然，如果你相信这里面说的，就不会来见我，更别说把我从MI5接出来。”瑟琳娜把资料换给了劳伦斯。“这些都是编造出来的，而在幕后搞出这些名堂的，肯定是我们的竞争对手。” “知道我是从哪里获得这些资料的吗？” 瑟琳娜微微一愣，没有吭声。 “我相信你说的这些，只是我们不能否认事实。” “什么事实？” “D&F公司的命运。” “这个，恐怕不需要你来操心。” “不可否认，你是一个出色的职业经理人。”劳伦斯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说道，“我也不希望你能给出明确的答复，只是请你传话。不管新闻报道的真假，针对D&F公司的调查已经开始。” “这个不用你说。” “那么，你认为调查会无果而终吗？” 瑟琳娜冷冷一笑，说道：“爵士阁下，我一直相信英国是一个法制国家，也始终认为没有人能超越法律。” “法律就是法律。” “看来，我们是没有什么好谈的了。” “我也没有跟你谈，只是请你带话。如果D&F公司还想发展下去，就应该遵守游戏规则。” “谁的规则？” 劳伦斯淡淡一笑，意味深长的看着瑟琳娜。 瑟琳娜很想把话挑明，只是忍住了，因为现在还不是向劳伦斯摊牌的时候，而且跟劳伦斯摊牌也没多大意义。 别忘了，其他人都已离开英国，只有瑟琳娜留了下来。 瑟琳娜坚持留在英国，不是要面对劳伦斯，而是要保住D&F集团公司，为王栋他们争取新的机会。 关键就是，英国是一个法制国家。 也许，为了捍卫国家利益，英国的情报安全机构会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但是英国当局没有理由无缘无故的查封一家企业，何况还是一家跨国企业，就算有确凿的证据，也要走司法程序。 显然，只要涉及到司法，那就是件麻烦事。 对此，瑟琳娜有着很充分的认识。 别忘了，在跟随王栋前，瑟琳娜是国际刑警组织的警督，非常了解包括英国在内的西方国家的司法体系。 只要通过司法诉讼来对付D&F公司，就意味着过程极为漫长。 按照英国的法律，英国当局，特别是情报安全机构可以用“国家安全”的名义，申请在司法审理期间冻结D&F公司的所有资产，并且禁止D&F公司在英国从事经营活动，但是不能以该名义进行判决。 拖上几年后，还需要判决吗？ 换个角度看，搞出此事的那些家伙，准确说是H&K公司，需要的只是让D&F公司从美军的OICW项目中退出。 几年后，等到OICW项目尘埃落定，一切都将烟消云散。 站在英国当局的立场上，同样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别忘了，D&F公司向沙特出口枪械，以及收购FN公司都得到了英国当局批准，如果判定D&F公司违背了英国签署的禁运条约，那么英国当局也要承担审查不严的责任，遭到美国的盟友批判。 对英国当局来说，这无疑是一个丑闻。 在舆论的推动下，英国内阁政府甚至有可能遭遇****。 拖上几年，最后以证据不足结束司法程序，就能消除所有麻烦，更不用承担与此相关的责任。 至于个人的人身安全，在瑟琳娜看来，根本不用担心。 她是D&F集团公司的总裁，就算英国当局要对付她，也只能用公开合法的手段，而不是玩阴的。 更何况，如果针对D&F公司的指控成立，英国当局就应该知道，瑟琳娜不过是华夏情报人员请来的傀儡，根本没有多少价值，也就没有任何理由拿她开刀，更不会愚蠢到派人来对付一个傀儡。 显然，劳伦斯说的那些话，已经证明了瑟琳娜的猜测。 英国当局已经知道，D&F公司的老板是王栋，瑟琳娜不过是他请来的负责应付英国当局的职业经理人。 至于劳伦斯的目的，瑟琳娜也猜出了一二。 英国当局想解决此事，却不能直接出面，也就只能让劳伦斯出面，毕竟跟D&F公司合作的是劳伦斯的主意。 当然，劳伦斯也有个人的目的。 这个目的，也不难猜测。 英国当局并没有打算让此事扩大，很有可能通过冗长的司法诉讼来应付舆论，而劳伦斯想借此机会入主D&F公司，用最少的钱完成对D&F公司的收购，从而一举拥有全球顶级的枪械研制体系。 别忘了，FN公司是D&F集团下的一家子公司。 正是如此，劳伦斯才让瑟琳娜带话给王栋，想从王栋那里取得突破。 只是，有这么容易吗？ 第307章 橄榄枝 劳伦斯有点郁闷，因为瑟琳娜明显不是他认为的“花瓶”。 如果只是让瑟琳娜传话，问题还不大。 很明显，瑟琳娜不止是一个替王栋管理D&F公司的职业经理人，还参与了D&F公司的经营活动。 也就是说，瑟琳娜早就知道王栋是什么来历。 可是，又能怎么样？ 把瑟琳娜抓起来审讯一番？ 还是说，告诉MI5的阿瑟，让MI5去对付瑟琳娜？ 显然，这不但无法解决问题，还会让问题变得更加棘手。 在去爱丁堡的路上，劳伦斯想到，来找他的是阿瑟，而不是国防大臣，也不是其他某个内阁高官，表明首相没有打算让此事发展下去，而且希望在事态失去控制之前得到完美的解决。 至于这里面的原因，其实很简单。 D&F公司能有今天，与BAE系统公司有很大的关系，正是在BAE系统公司的支持与配合下，D&F公司才完成了对FN公司的收购，从而获得以二级承包商身份加入OICW项目的机会。 如果没有BAE系统公司提供的支持，D&F公司最多只是一家小企业。 发布消息的，肯定是H&K公司，而且肯定得到了德国当局的支持，甚至获得了法国当局的配合。 搞出这么多的事情，无非就是要让D&F公司从OICW项目中退出。 要知道，没有D&F公司，以H&K公司牵头的团队肯定能拿下OICW项目，在未来收获上千亿美元的市场。 先不说法国电视台报道的新闻是否是事实。 经过此事，D&F公司从OICW项目出局已经是必然结果。 也就是说，不管英国当局多么努力，也不可能替BAE系统公司赢得未来的市场。 只是，事情没有就此结束。 如果D&F公司暗中跟华夏情报机构合作的事情被证实，哪怕只是得到确认，英国当局都会遭受指责。 在美国的压力下，英国当局只能把责任推给BAE系统公司。 然后呢？ BAE系统公司的声誉肯定会受到影响，跟美国有关的数十份军火项目都要重新审核，最终很有可能会丢掉大部分合同。 也许几年之后，BAE系统公司就会宣布破产。 到时候，英国的军火产业必然遭到重创。 与之一同到来的，就是成千上万的工业失去饭碗，失业率提高，经济遭受重创，英国的国际声誉受损。 可见，只要事态失去控制，英国就是最大的输家。 正是如此，英国当局不能直接出面，还要设法尽快把事态平息下去，也就只能让劳伦斯出面。 那么，然后呢？ 最理想的解决办法，其实就是让BAE系统公司接管D&F公司，然后由BAE系统公司出面对D&F公司进行审查，最后拿出一份能够让公众感到满意，也能够用来应付新闻媒体的内部调查报告。 哪怕查出了问题，也可以通过企业层面上的整合来解决，而不是让政府出面。 不管怎么说，没有人会怀疑BAE系统公司，因此只要由BAE系统公司出面收购D&F公司，并且对D&F公司进行整合，那么所有针对D&F公司的指控都站不住脚，至少不会跟华夏情报机构扯上关系。 当然，到那个时候，D&F公司已经不存在了。 剩下的，只是BAE系统公司名下的一家枪械制造厂。 正是如此，阿瑟才来找到劳伦斯。 现在的问题是，瑟琳娜油盐不进，还抱有强烈的敌意，甚至认为劳伦斯是在利用这个机会对付D&F公司。 不可否认，劳伦斯确实有这样的想法。 只是，这能怪他吗？ 此外，还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吗？ 如果瑟琳娜把话传到了，而失踪站在幕后的王栋接住了劳伦斯的“橄榄枝”，那么一切都还好说。 让劳伦斯担心的是，瑟琳娜没有把话带到，或者王栋没打算妥协。 回到伦敦，劳伦斯先给阿瑟发了一条信息，大致说明了会面情况，随后让秘书起草一份声明。 虽然相信会有一个好的结果，但是得做好最坏打算。 等到忙完，已经是半夜。 做为BAE系统公司总裁，劳伦斯的办公室极为奢华，不但面积巨大，还有一间浴室与一个休息间。 其实，劳伦斯很少在这里过夜。 做为一个纯正的英国人，劳伦斯平时的生活很有规律，哪怕再忙，他也会返回市区里的公寓。 让秘书去备车后，劳伦斯去冲了个澡。 他已经做了该做的与能做的事情，至于结果如何，显然不受他控制。 此外，劳伦斯相信，只要王栋足够聪明，就应该明白他的好意，也就不会拒绝把D&F公司卖给他。 关键就是，王栋没有更好的选择。 在劳伦斯看来，王栋其实也是一个傀儡，或者说是行动人员，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华夏情报机构服务。 那么，华夏军情局搞出这些事情的目的是什么？ 显然，无非是要打破西方国家的封锁，在国际军火市场上分得一羹，从而提升华夏的国际影响力。 要知道，军火买卖本身就有浓烈的政治意味。 从某种意义上讲，华夏军情局已经达到了基本目的，即通过D&F公司跟沙特建立起了特殊的关系。 如果没有发生这些事情，华夏军情局会让王栋继续经营D&F公司。 只是，在发生了这些事情之后，华夏军情局肯定会见好就收。 此外，华夏军情局早就在为此做准备，比如跟沙特皇家兵工厂合资建立枪械厂，在沙特建立弹药工厂。 既然达到了基本目的，还有什么理由做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以一个合理的价格把D&F公司卖给BAE系统公司，一举了结此事，对华夏军情局来说同样是好处多多。 至少，省了很多麻烦。 当然，时间最为关键。 只要华夏军情局想从此事中脱身，就得赶在事态扩大之前采取行动，也就是跟BAE系统公司达成出售协议。 等到事态扩大，那就来不及了。 相反，如果拒绝劳伦斯递出的橄榄枝，华夏军情局不但得不到半点好处，还有可能赔上之前得到的一切。 别忘了，沙特与英国的关系非同一般，而且一直奉行亲美政策。 正是如此，劳伦斯才相信，只要王栋还有那么一点理智，就会在这个时候抓住由他抛去的救生圈。 第308章 面对面交谈 “我一直都认为，传统的英国人都不会在晚饭后工作。” 突然冒出来的话把劳伦斯吓了一跳，回过头来，他才看到坐在老板椅上，背对着窗户的那个人。 与此同时，劳伦斯朝门口退了两步。 “我是你的话，就不会做这种蠢事。” 劳伦斯猛的一惊，也停了下来。 其实，他只是下意识的往后退，并没想过要逃走。 “如果我是来干掉你的，就不会说这么多废话。此外，我可以向你保证，只要我想干掉你，就没人救得了你。” “你……你是……” “我是谁并不重要，关键是你是谁。‘莎士比亚’！” “你——” 劳伦斯一下就呆住了，因为他已经认定，那个人就是王栋，而他显然没想到王栋知道他在“军火托斯拉”的代号。 “怎么，无话可说了？” “你来找我，肯定是收到了我的消息。”劳伦斯长出口气，稳住情绪，说道，“只是，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了。” “你没有想到的事情还有很多。” “是啊，我到现在才相信，那些传闻并不是空穴来风。” “爵士阁下，你是打算继续说这些废话，还是准备来点实际的？说实话，对我们两个人来说，时间都很宝贵。” 劳伦斯走了过去，看清楚了那个人的相貌。 没错，就是瑟琳娜的保镖，那个叫王栋的华人。 “你肯来见我，表明还有得商量。”劳伦斯坐了下来，不过是坐在客人的椅子上，而他以往都是坐在对面的老板椅上。“我也直话直说，事情已经发生，不管针对你们的那些传闻是真是假，在事态扩大之后都要遭到调查。我们都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情，所以我们需要合作来解决问题。” “怎么合作？” “当前，行之有效的解决办法只有一个。” 王栋没有吭声，只是看着劳伦斯，等劳伦斯说下去。 “先不说你们的背景，哪怕那些传闻都是假的，只要事态失去控制，那些对付你，也在对付我的家伙肯定能想出办法，制造出一些对我们极为不利的东西。虽然伪造的证据无法改变事实，但是不管怎么做，比如进行司法诉讼，遭受损失的都只是我们。很明显，这是我们不想看到的结果。” “直接点。”王栋明显有点不耐烦。 劳伦斯长出口气，说道：“把D&F公司卖给我，准确说是卖给BAE系统公司，由我们出面对D&F公司进行整合，然后进行内部调查，给出一个让新闻媒体满意的调查结果，平息当前的舆论。” “这么简单？” “当然，就这么简单。” “英国当局会承认BAE系统公司的调查结果？” “显然，这不是需要你来考虑的问题。我向你提出这样的建议，就有足够的把握摆平英国当局。” “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还要把D&F公司卖给你？” 劳伦斯微微一愣，不大明白的看着王栋，显然没有搞明白王栋的意思。 “没错，如果事态失去控制，我们都会成为输家，不过我不在乎。” “你……” “可惜的是，你却不一样。”王栋冷冷一笑，说道，“法国电视台报道的那些，其实都是事实，不过是过去的事实。你向我提出这个建议，无非认为我还在为华夏情报机构服务，也就没有理由拼得鱼死网破。可惜的是，我早就离开了军情局，而我做的这些，无非是在打发时间，‘莎士比亚’阁下！” “等等，你……你是……” “怎么，现在才想到？” “不，这不可能。你们都死了，在迈阿密，你们……” “显然，死了的人不可能复活。”王栋冷冷一笑，说道，“其实，你应该感到庆幸，因为我已经转变思路，不然在几个月前，你就去地狱跟斯特拉奇见面了。说实话，我很佩服你对付斯特拉奇的手段与魄力。” 劳伦斯的面部肌肉抽搐了几下，不过也冷静了下来。 没错，王栋就是那个把“军火托斯拉”搅得天翻地覆的人，不然他也不可能知道斯特拉奇的事情。 别忘了，派雇佣军去迈阿密对付斯特拉奇的就是劳伦斯。 “现在，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也知道我的本事，我就不妨明说。我不会把D&F公司卖给你，更不会就此结束。虽然我喜欢采用直接了断的方式解决问题，但是其他人认为没这个必要。针对D&F公司的调查肯定会进行，只是不会产生任何结果，接下来将是长达数年的司法诉讼。” “你……你是不是疯了？” “不，当然不是。如果真像你开始说的那样，英国当局的事情不需要我来操心，就有足够的理由相信，这场漫长的司法诉讼不会有任何结果。等到风波过去，一切都会重新恢复到秩序之下，不过是新的秩序。也许在将来某一天，我们可能再次合作。到那个时候，你会因为有了我这样的朋友而感到庆幸。” 劳伦斯猛的一愣，不敢相信的看着王栋。 “当然，我也可以向你保证。只要你跟我一道建立新的秩序，我会在你有需要的时候偿还这个人情。” “保证她的安全？” 王栋淡淡一笑，说道：“就像我开始说的，我做这些事情，其实只是为了给自己找一些事情做。既然她决定留下来跟你们周旋，我就没有反对的理由。当然，你肯定知道，除她之外，我们的人都已经离开英国。如果你认为我是在开玩笑，倒霉的肯定不是我，毕竟我损失的只是钱财。” 劳伦斯咬了咬牙，说道：“我会帮你，只是无法做出任何保证。” “我也不需要你的保证。”说着，王栋起身走到劳伦斯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的这次对话就是保证。” 等到劳伦斯反应过来的时候，王栋已经离开了。 显然，王栋把两人的对话录了下来，也许还使用了微型摄像头，把两人的交谈过程全都拍了下来。 如果劳伦斯什么都没做，那么王栋手里的录音与录象就能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第309章 舆论风波 几天之内，针对D&F公司的报道充斥了欧美的所有新闻媒体。 虽然几乎所有报道都提到D&F公司与华夏情报机构有染，由此获得了一些华夏独有的军事技术，但是消息来源只有一个，即大部分新闻媒体都是在转载报道，而且只是建立在猜测之上的指控，没有一家新闻媒体拿出能让人信服的证据，甚至没有多少新闻媒体提到有类似的证据。 舆论之下，D&F公司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在从MI5回来之后，瑟琳娜就在集团公司的官方网站上发布了一份公告，选择所有针对D&F公司的指责都是空穴来风，D&F公司将在必要的时候，通过司法途径向诽谤者讨回公道。 只是一份普通的声明，像是在辩解，没有引起多大的重视。 其实，正是这份声明，让更多新闻媒体认为传闻非假，也就加入到了这场针对D&F公司的舆论大战中来。 到了第五天，官方终于出面了。 有趣的是，首先站出来的不是英国当局，也不是法国当局，而是美国联邦政府，准确说是美国国防部。 当天，美国国防部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将根据近期的舆论对D&F公司展开调查，而且在调查期间将暂时禁止D&F公司参与美军的招标工作，也就是OICW项目，直到调查结束。 虽然这份声明很简短，但是内容却很有深度。 关键就是，五角大楼只提出展开调查，并没有承认新闻媒体做的宣传，表明美国当局没掌握多少证据。 要知道，已经过去五天了！ 以美国的能力，五天时间能够做很多事情，至少能够查证新闻报道的真假性。 如果D&F公司确实像舆论宣传的那样，暗中跟华夏情报机构合作，拿到了华夏独有的军事技术，哪怕证据不够充分，美国国防部也会采用更严厉的手段，而不只是让D&F公司暂停参与OICW项目。 当然，要说没有证据，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最重要的就是，D&F公司拿到OICW项目去进行测试的6毫米埋头弹，确实采用了一些很独特的技术。 以美国情报机构的能力，肯定能查到这些技术来自华夏。 只是，这些证据并不能证明D&F公司跟华夏情报机构的关系。 很简单，如果D&F公司的实力足够强大，或者得到了某个强力机构的支持，通过商业间谍也能获得这些技术。 又过了一天，英国当局才发声。 与美国国防部一样，英国国防部在公开声明中，只提到将对D&F公司进行调查，并且暂时禁止D&F公司在英国国内的经营工作，理由是国家安全，毕竟D&F公司是一家规模庞大的军火企业。 到此，针对D&F公司的舆论风暴才开始减弱。 其实，已经有人想到，针对D&F公司的负面新闻，很有可能是来自其最主要，也是实力最大的竞争对手。 很简单，D&F公司遭到调查，最大的获益者就是H&K公司。 理论上，不管是美国国防部，还是英国国防部，针对D&F公司的调查，至少要耗费几个月的时间。 不管调查结果如何，D&F公司的声誉都会受损。 哪怕没有找到对D&F公司不利的证据，处于安全方面的考虑，美国国防部也绝不会采用D&F公司的枪弹。 也就是说，D&F公司注定跟OICW项目无缘。 当然，如果查到对D&F公司不利的证据，肯定会走司法程序，D&F公司也很可能遭到严厉制裁。 问题是，进行司法诉讼，至少要几年之后才会有结果。 等这一切都成为过去的时候，OICW项目恐怕已经完结，H&K公司已经拿到了第三代北约标准枪弹的制定权。 可见，经此一闹，H&K公司成了最大的赢家。 就在这几天里面，H&K公司获得了三笔融资，从银行拿到数十亿欧元的信贷担保，用来进行产业扩张。 显然，欧洲银行一致看好H&K公司。 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在拿下OICW项目之后，H&K公司在未来几十年内将收获上千亿美元的市场！ 如此巨大的好处，H&K公司有足够的理由发动一场针对竞争对手的舆论战争。 按照外界的判断，在这个时候，D&F公司要做的，其实是保持沉默，同时加强对政府的公关力度。 很简单，如果这是竞争对手弄出来的新闻，D&F公司就是清白的。 只有尽快让事态平息下去，D&F公司才有机会重会赛场。 虽然拿下OICW项目的机会已经无限接近于零，但是总比放弃好得多，毕竟关系到上千亿美元的市场。 当然，在新闻媒体眼里，D&F公司在遭受损失的同时，也打响了名气。 别的不说，持续数日的高强度报道，等于是为D&F公司做广告。 在事态平息下去之后，全世界都知道这家公司，也知道这家公司拥有跟H&K抗衡的实力。 如果能够抓住这个机会，就算输掉了OICW项目，D&F公司也能获得一席之地。 毕竟，并非所有国家都愿意采用北约口径标准的枪弹，仍然有很多国家采用的是其他口径的枪弹。 只要产品质量过硬，D&F公司成为另外一家卡拉什尼科夫公司，也不是没有可能。 其实，D&F公司早就证明了自身的实力。 别忘了，在此之前，D&F公司拿下了沙特的订单，只是沙特国防部订购的DF762系列枪械就多达数十万支。 可以说，这是近几十年内，最大的一笔枪械买卖。 能被沙特这种一切只求最好的国家看中，足够证明D&F公司设计生产的枪械有着极为出色的性能。 只不过，事态没有朝这个方向发展。 就在英国国防部发表声明之后几个小时，瑟琳娜在爱丁堡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已经正式在爱丁堡法院向首先进行公开报道的法国巴黎电视台提起名誉侵权诉讼，要求赔偿D&F公司因为不实宣传遭受的损失。 有趣的是，D&F公司提出的赔偿金额只是一欧元！ 也就是说，这场诉讼完全是为了名誉。 这下，事情闹大了。 次日，爱丁堡地方法院证实了D&F公司发表的声明，并且表示已经接受了D&F公司发起的诉讼。 原本已经平息了的舆论界，再次变得热闹起来。 第310章 庆典 半年后，沙特阿拉伯，利雅得西北，萨勒曼国王军事工业城。 清晨，原本冷清的军工城热闹起来。 与其信仰真主的国家一样，萨勒曼国王军工城的军民在晨起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面朝初升朝阳做祷告。 只是，住在这里的并非全是真主的信徒。 在一座刚刚落成的厂房外，几十名荷枪实弹的警卫人员已经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 随着祷告结束，军工城的人员陆续到来。 在接受了必要的安检之后，这些人员全都忙碌了起来，大多在布设会场，还有一些穿上了迎宾的礼服。 显然，这是一个不平常的日子。 那条从直升机起降点一直延伸到厂房大门口的金色地毯预示着，要不了多久，将有一位身份尊贵的王室成员到来。 要么是国王，要么是王储。 因为萨勒曼国王年事已高，近些年很少过问政事，更别说参与民间庆典，所以等下来的肯定是穆罕默德王储。 九点不到，一支大约五百人的王室卫队到来。 很不简单，不但开来了数十辆装甲战车，还有八辆主战坦克，以及八辆不久前才获得的自行式高射炮。 几分钟后，四架EF2000战斗机从军工城上方飞过。 十点，一架直升机从东南方向飞来，第一位贵宾到来。 不是别人，正是深得穆罕默德王储器重，已经成为王室核心成员的瓦利德王子。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内，数十名王室成员与高级官员陆续到来，还有华夏、巴基斯坦与几个海湾国家的外交官。 巴基斯坦是沙特的友邦，受到邀请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至于阿联酋、阿曼、科威特、巴林、也门等海湾国家，以及埃及等几个与沙特交好的阿联国家的外交官，也肯定受到了欢迎。 只是，沙特当局为什么要邀请华夏外交官？ 其实，没什么好奇怪的，这座工厂就是由华夏企业承建，不但质量达标，还提前三个月完工。 两次合作，足够让沙特当局信任华夏的工程能力。 就在一个月前，穆罕默德王储在利雅得跟华夏的几家工程公司签署了几份合同，把修建从利雅得到麦地那、麦地那到麦加、麦加到利雅得的环线高速铁路的工程交给了这些华夏工程企业。 合同总金额高达一千二百亿美元！ 这也是全球第一条正常运行速度超过每小时五百公里的高速铁路。 因为工程量实在是太大，而且施工难度极为巨大，所以就算全力以赴，也要八年之后才能通车。 当然，这些都是题外话。 在宾客陆续到来的时候，王栋已经在此等候。 没错，这就是D&F公司投资兴建的弹药工厂，正式名称为“DF沙特王国联合弹药生产厂”。 在产权上，该弹药厂属于D&F沙特公司。 今天，不但是工厂的落成典礼，还是开工典礼。 为了节省时间，在完成了厂房的主体建造之后，D&F公司就开始组建生产线，人员培训工作同步进行。 虽然生产线还没有进行测试，但是也没人要求立即投产。 今天要做的，只是象征性的开工。 当然，为了支持D&F公司，沙特当局不但提供了很多便利，还修了一条直接通到厂房里的铁路。 有了这条铁路，从华夏进口的原材料就能直接送入厂房。 在规划的三条生产线全部投入生产之后，该工厂每个月能够生产一千万发枪弹，而设计的最大产能为五千万发。 当然，前提是有足够多的原材料。 按照沙特官方的宣传，有了联合弹药厂，沙特就不再需要进口弹药，至少枪械弹药能做到自给自足。 其实，这只是开始。 按照D&F沙特公司的规划，联合弹药厂今后还要扩充产能，下一步将为沙特提供小口径炮弹。 别的不说，厂房附近的场地全都留着，就是为今后扩充产能做准备。 在技术取得突破之后，联合弹药厂还会建立大口径炮弹，甚至是火箭弹生产线，让沙特不再需要进口弹药。 再往后该怎么发展，王栋没有想过。 也许，在今后的某一天，还会在这里生产导弹、鱼雷等特种弹药。 只是，谁想的了那么远？ 要知道，这是一座全部采用新技术的弹药厂。 第一条生产线，就用来生产埋头枪弹！ 如果一切顺利，三个月之后，联合弹药厂就将交付第一批8毫米埋头弹，D&F公司也将正式跟沙特军方签署合同，用发射8毫米埋头弹的DF8系列枪械取代DF762系列，沙特陆军也将成为全球第一个装备埋头弹的军队。 当然，D&F公司将按照之前签署的协议，折价回收DF762系列枪械。 在经过维护与保养之后，这些枪械将再次出售给沙特当局，并且以军事援助的方式提供给友好国家。 排在沙特援助名单首位的就是巴基斯坦。 按照穆罕默德王储跟巴基斯坦总理达成的协议，未来五年之内，沙特将以军事援助的方式为巴基斯坦提供50万支新式枪械，用来替换巴基斯坦陆军装备的所有制式枪械，援助总金额80亿美元。 虽然是无偿援助，但是并非无偿。 这就是，沙特需要通过巴基斯坦，从华夏进口用来生产埋头弹所必须的二元发射药与新式底火。 关键就是，沙特与华夏的关系，远远比不上巴基斯坦与华夏的关系。 以华夏的“军事物资与装备出口管制条例”，像二元发射药这样的关键技术，只能提供给巴基斯坦这类“铁杆”友邦。 显然，没有巴基斯坦出面，沙特有钱都买不到华夏的先进军事技术。 类似的情况，不止是弹药的发射药，还包括第五代战斗机。 不是华夏自用的J-20，而是为出口开发的FC-31。 沙特早就表达了采购FC-31的意愿，也愿意提供资金，帮助华夏的飞机制造企业完成设计工作。 只是，在巴基斯坦参与之前，此事一直没有获得华夏当局重视。 相关谈判还在进行，不过在巴基斯坦参与进来之后，沙特很有可能成为FC-31的第一个采购国。 当然，这些都说远了。 快到正午的时候，运载穆罕默德王储的直升机才在三架武装直升机的伴随下到来。 王栋很纳闷，因为他始终想不明白，沙特王室为什么喜欢把正式的庆典活动安排在烈日当空的正午进行。 不怕热吗？ 第311章 顺其自然 仪式很隆重，也很繁杂。 虽然已在沙特住了半年，还被沙特王室奉为上宾，但是王栋依然不太适应这边的习俗与炎热干燥的气候。 所幸，穆罕默德王储不是一个拖沓的人。 下午两点，仪式结束，宴会开始。 因为离利雅得有几十公里，所以宴会安排在军工城的临时营地里面，为此专门搭了几座大帐篷。 很奢华，也很有沙特风味，主菜是一头烤骆驼。 为了照顾外宾，也为了更好的交流，宴会是完全开放的，而且穆罕默德王储在宴会开始后就离开了。 准确说，是去了专门为王储准备的帐篷。 代表D&F沙特公司的是穆沙拉夫，只是半年前那么一闹，所有人都知道，D&F公司的大老板是王栋。 穆沙拉夫只是公司的股东。 因为D&F沙特公司是完全独立经营，所以在公共场合，穆沙拉夫依然是拥有绝对支配权的总裁。 应付一番之后，王栋就被瓦利德王子的随从叫走了。 “怎么样，住得还习惯吧？” “很好，就像在度假。”在瓦利德王子面前，王栋很是客气，或者说是客套，度假的话就该去迪拜。 瓦利德王子笑了笑，知道王栋说的是客套话。 “对最近发生的事情，你怎么看？”瓦利德王子很清楚，王栋不喜欢绕弯子，有事说事就行了。 “顺其自然。” “是吗，你还挺想得开的。” “就算想不开，又能怎么样？”王栋苦笑了起来。 “也是，你能这么想，最好不过了。”瓦利德王子叹了口气，转而说道，“王储原本想跟你好好谈谈，只是你知道，他现在是大忙人，等下就要离开。他让我告诉你，慢慢来，我们有的是时间。” “谢谢殿下的理解，也请殿下转告王储，我们非常感谢贵国的支持。” “当然，不管有什么事情，随时可以来找我。” 王栋再次表示感谢，其实也没别的什么可说。 来沙特，可不是为了度假。 半年前，瑟琳娜以D&F集团公司总裁身份起诉法国巴黎电视台名誉侵权之后，事情就闹大了。 虽然是民事诉讼，但是关系巨大，英国司法机构立即介入调查。 如果只涉及名誉，问题不是很大，而且按照西方司法体系，最终很有可能通过和解的方式了结。 只不过，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英国司法机构介入之后，很快就查到，除了斯图尔，也就是瑟琳娜，D&F公司还有好几个股东。 关键是，在这些股东中，只有穆沙拉夫、高峻与阿齐兹三人有完整身份信息，其他股东均来历不明。 这些都是秘密调查，英国司法机构没对外公布调查结果。 做这些调查，其实只是要瑟琳娜知难而退，答应法院提出的和解方案，从而了结这场名誉侵权官司。 瑟琳娜做出了妥协，也提出了条件。 这就是，终止一切对D&F公司的调查活动，解除对D&F公司的制裁，恢复D&F公司的自主经营权。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谈判。 虽然英国当局试图快速解决此事，把影响将到最低限度，但是经过这些事情，D&F公司与华夏的关系已被坐实。 在瑟琳娜提出条件的时候，英国情报安全机构已经查到，在D&F公司雇用的技术人员中，有一部分来自华夏，而且之前在华夏的军火企业工作过，因此很有可能跟华夏情报机构有关联。 这无法证明D&F公司跟华夏情报机构有染，毕竟D&F公司是通过猎头公司，跟这些来自华夏的技术人员签署了雇用合同，流程与手续都十分正规，最多只能说这些技术人员是华夏情报机构的间谍。 问题是，哪怕D&F公司无需为此负责，也要承担连带责任。 按照英国的相关法律，特别是跟国家安全有关的法律，D&F公司首先得接受英国情报安全机构的全面审核，也就是内部清理，然后在英国当局的监督下进行改组，此后还要接受英国当局的监管。 这趟流程，没有五年八年，肯定走不完。 别的不说，监管期至少为五年，即在此期间，D&F公司的所有经营活动都需要获得监管当局批准。 此外，在完成了改组之后，D&F公司就不是原来的样子了。 正是如此，瑟琳娜才决定妥协。 其实，到这个时候，瑟琳娜已经达到初步目的，即转移公众视线，消除对D&F公司不利的舆论。 可惜的是，人算不如天算。 D&F公司与英国情报安全机构的谈判还没结束，美国国防部就发布公告，宣布H&K公司所在的蓝队赢得OICW项目。 不是蓝队的枪械与弹药更优秀，而是D&F公司已经出局，金队在短期内无法拿出能达到美军标准的枪械与弹药。 也就是说，蓝队成为唯一的竞标者。 按照五角大楼发布的公告，将在年内跟蓝队主要承包商签署首份合同，OICW项目也将进入到工程试制阶段。 可以说，只要签署合同，OICW项目的招标工作就正式宣告结束。 到时候，不管金队的承包商有什么理由，都很难从行政层面上推翻具有法律效率的正式合同。 走司法程序的话，问题会更麻烦。 等H&K公司拿到美军的订单，成为第三代北约标准口径枪弹的制造商，就能在未来几十年收获上千亿美元的市场，获得上百亿美元的利润，创造数万个工作岗位，并且一举成为全球最大枪械生产企业。 获益的是德国，还有美国。 毕竟，H&K公司吃不下这么大的蛋糕，肯定会把一部分订单交给美国的子公司，为美国创造上千个就业岗位。 受损的是英国，以及比利时。 在美国国防部发布公告之后，BAE系统公司率先站了出来，宣称五角大楼在OICW项目选型中采取了不公平的竞争手段，违背了美国的相关法律，要求五角大楼撤消之前发布的公告。 随后，D&F集团公司正式发起司法诉讼。 这次，不是为了名誉，纯粹是搅局。 美国纽约州地方法院已经受理了此案件，只是这场官司恐怕要到几年之后才有结果，也许不会有结果。 第312章 拖延 针对OICW项目，在美国发起司法诉讼是瑟琳娜的主意。 最初，王栋觉得没有这个必要。 在接受了英国法院提出的和解方案之后，风波已经过去，只要跟英国情报安全机构达成协议，D&F公司就能恢复正常运作。 当然，这些都不是关键。 在王栋的计划中，D&F集团公司只是一个招牌，保留下来也主要是为了在西方军火市场获得一席之地。 现在，D&F公司的人员与设备全都转移到沙特。 今后，也将以D&F沙特公司为主。 至于OICW项目，根本就不是王栋的菜，也没有人指望用来自华夏的技术去获得美军的订单。 只是，王栋没有反对。 其实，瑟琳娜用一句话就说服了王栋。 既然D&F集团公司只是一个皮囊式的招牌，还有什么可失去的呢？ 虽然针对OICW项目的司法诉讼无法给D&F公司带来半点好处，但是能够给最大的竞争对手制造麻烦。 显然，这就是最大的好处。 对此，穆沙拉夫、高峻、赵禹等人都持相同的立场，连一向不喜欢过问公司事务的罗清也支持瑟琳娜的提议。 简单的说，这场司法诉讼只是为了拖延OICW项目。 按照尼古拉斯获取的情报，在D&F公司事件爆发后，美军已经加快了OICW项目的推进速度。 很简单，D&F公司拿去测试的枪弹确实很出色。 如果6毫米埋头弹的技术来自华夏，而且允许对外输出，那么华夏肯定掌握了更先进的技术。 要知道，华夏在出口军火方面一向比较保守。 那么，华夏军队会不会在几年之内换装？ 显然，只要华夏军队开始装备发射埋头弹的枪械，现今所有发射传统枪弹的枪械都会过时。 与枪弹一同发展的，或者说推动枪弹发展的，还有防弹衣。 华夏早已成为全球最大的防弹衣生产国与出口国，不但价格低廉，而且性能出色，已被数十个国家采用。 随着防弹衣普及，现有的枪弹都存在威力不足的问题。 对此，美军做过专门测试。 别说SS109，即便是专门为特种部队开发的M995枪弹，也无法在任何距离上打穿华夏生产的4级防弹衣。 哪怕是口径更大的7.62毫米NATO弹，同样存在威力不足的问题。 在美军的测试中，M80枪弹对4级防弹衣的穿透率为0，而采用钢芯弹头的新式枪弹也只能在100米内打穿4级防弹衣。 要知道，4级防弹衣并不是极限。 几年前，华夏的防弹衣生产公司就开始向海外推销加强插件，最新的4级加强防弹衣甚至能够挡出从400米外射来的.50机枪弹，应付5.56毫米与7.62毫米口径的枪弹，显然不在话下。 正是因为防弹衣在全球范围内推广，才让传统枪弹受到质疑。 开发威力更大的枪弹，成了唯一的选择。 OICW项目名义上是研制一种用来替代M4/M16的新式步枪，核心工程其实是研制一种全新的枪弹。 正是如此，H&K公司与D&F公司才殊途同归，开发出了各自的埋头弹。 从技术角度看，H&K公司的目光更加长远。 在H&K公司提交的方案中，埋头弹其实是过渡产品，或者说是应急产品，其理想选择是无壳弹。 其实，这也是未来的发展方向。 更重要的是，在无壳弹领域，H&K公司有着无与伦比的经验与技术储备。 别忘了，世界上第一支无壳弹步枪，即G11就来自H&K公司，而且在下马前几乎完成了所有军方测试。 如果冷战没有在1991年结束，G11肯定会在21世纪之前装备德国陆军。 只是，G11还算不上成熟，最多只能说是勉强能用。 问题就出在弹药上。 H&K公司为G11研制的4.7毫米无壳弹在可靠性方面，依然无法跟传统枪弹媲美，也由此导致G11的可靠性不是很高。 如果以研制一种性能出色的无壳弹为目的，那么H&K公司肯定能取得最后的胜利。 当然，需要足够多的时间。 即便是最乐观的估计，H&K公司能够在2025年之前研制出堪用的无壳弹，就已经非常不错了。 其实，这也是OICW项目久拖不决的关键所在。 在D&F公司出来搅局之前，美军对OICW项目的热心度始终不高，就是希望能一步到位，跳过埋头弹，直接装备无壳弹。 现在，受到刺激的不但有美军，还有美国与欧洲的军火公司。 别忘了，沙特已经宣布，将用一种全新的枪械取代现有的所有制式步枪，包括正在采购的DF762系列。 跟沙特合作的，正是D&F公司。 虽然D&F公司还没有跟沙特签署合同，也没有提交样枪，但是按照外界推测，D&F公司肯定会用发射埋头弹的枪械去获得沙特的合同，因此沙特陆军很有可能率先装备发射埋头弹的步枪。 然后呢？ 在海湾地区，钱多得用不完的国家不止是沙特，还有阿联酋、阿曼与科威特。 此外，沙特还跟巴基斯坦、埃及等众多伊斯兰国家保持着友好关系，肯定会向这些国家推销新式枪械。 也就是说，要不了多久，发射埋头弹的枪械就会普及推广。 显然，率先推出埋头弹的D&F公司将抢得先机，从而赶在其他军火企业之前占领这些国家的市场。 等到D&F公司的埋头弹全面推广，其他公司还有机会吗？ 当务之急，就是尽快研制出埋头弹，跟D&F公司竞争。 在全球范围内，有这种能力的企业，总共也不到五家。 H&K就是其中之一，而且是实力最强的一家。 此外，推广产品需要做宣传，而效果最好的广告，其实就是得到世界上实力最强的军队的认可。 拿下美军的订单！ 显然，这正是OICW项目开始加速的根本所在。 在五角大楼宣布蓝队获胜之前，H&K公司就与美军达成协议，自掏经费研制一种口径更大的步枪弹。 其实，也没什么难度，在4.7毫米埋头弹的基础上放大就行了。 以H&K公司的实力，最多只需要几个月就能完成研制工作。 按照美军的一惯做法，会首先小批量采购一批使用新式埋头弹的步枪，交给部队进行实战测试。 到时候，H&K公司就能名正言顺的推销其生产的埋头弹。 其实，这正是瑟琳娜决定在美国发起司法诉讼的关键所在，即通过司法诉讼阻止美军采购新式枪械。 算不上“阻止”，最多只能说是“拖延”。 第313章 放眼未来 不管是阻止，还是拖延，都是在为D&F公司争取时间。 虽然在埋头弹领域，D&F公司已经抢得先机，但是拿到市场上卖的不是枪弹，而是发射枪弹的枪械。 来到沙特后，赵禹立即着手设计发射埋头弹的步枪。 受条件限制，主要就是大部分测试设备留在了英国，需要重新采购，还得招募一批开发人员，耽搁了不少时间。 三个月前，赵禹制造了第一批样枪。 与拿去OICW项目的样枪一样，也是在原有的枪械上改造而来，不过用不的是FN公司的SCAR，而是DF762N。 样枪主要用来测试枪弹的性能，设计与制造难度都不是很大。 只是，在设计新枪的时候，赵禹却很拖沓。 不是能力的问题，而是力求做到最好。 用赵禹的话来说，这是D&F公司的翻身仗。 在经历了这么多的波折之后，D&F公司要想重新获得市场的认可，就得拿出一种无可挑剔的产品。 对此，王栋也无话可说。 要知道，赵禹设计的这种新式枪械是用来获得沙特的订单，而沙特是D&F公司最大的客户。 目前来看，也是唯一的客户。 更重要的是，沙特当局为王栋他们提供了庇护，因此王栋的胆子再大，也不会拿沙特的制式装备开玩笑。 可见，D&F公司现在需要的就是时间。 赵禹已经做出保证，将在年内完成设计工作，争取制造出第一批样枪，送给沙特军方进行性能测试。 不出所料的话，H&K公司也会在年内推出符合美军要求的埋头弹。 从市场的角度来看，D&F公司与H&K公司在赛跑，看谁首先推出新式埋头弹，并且获得国家订单。 虽然无法阻止H&K公司开发埋头弹，但是通过司法诉讼，能够推迟H&K公司获得美军订单的时间。 如果这场官司打上几年，D&F公司就能毫无悬念的占领大片市场。 此外，就算官司打输了，D&F公司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那么，还有什么理由反对呢？ 当然，关键是赵禹设计的新式枪械。 王栋没有参与设计工作，对此也是一知半解。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种全新的枪械不但采用了埋头弹，而且在设计理念上超过了当今所有枪械。 用赵禹的话来说，这是一种开创新时代的枪械，将是标杆性质的存在。 对赵禹的能力，王栋有足够的信心。 需要的，只是一点耐心。 当然，王栋也没有偷懒。 其他人都在忙碌的时候，王栋在考虑一个其他人不会考虑，却必须想清楚，而且得尽快想清楚的问题。 D&F公司的未来！ 虽然离开了英国，对FN公司的收购也算不上完美，但是在经历这些事情后，D&F公司已经成为全球闻名的枪械与弹药企业。 拿下沙特的订单，获得其他海湾国家的认可后，D&F公司就能跟H&K平起平坐。 要知道，只是沙特等海湾国家就能为D&F公司提供上百亿美元的市场，带来数十亿美元的利润。 此后，只是生产与出售弹药，D&F公司每年就能盈利数亿美元。 在枪械与弹药领域，已经非常不错了。 只是，然后呢？ 当然，枪械与弹药市场还要继续做下去，也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埋头弹并不是这场比赛的终点。 与美军一样，华夏同样不太重视埋头弹。 在把埋头弹的技术提供给D&F公司之后，华夏的“新保”集团并没进行量产，华夏军方也没有相关的项目，原因跟美军一样，即华夏军方看中的是无壳弹，而不是做为过渡的埋头弹。 从技术上看，埋头弹其实只是传统枪弹的深度改进型。 在制约枪弹性能的众多因素中，弹壳产生的影响最大。 传统枪弹上，弹壳占的比重超过百分之三十，还是没有贡献的死重，而且弹壳尺寸限制了弹药的性能。 此外，弹壳还限制了弹药的通用性。 埋头弹只是把弹壳产生的影响降到最低限度，并没有彻底消除。 拿所占比重来说，即便用塑料制造弹壳，也只是把比重降低到百分之二十以内，没有彻底根除。 只有取消弹壳，也就是无壳弹，才能彻底消除弹壳产生的影响。 显然，华夏军方想要的也是无壳弹，而不是埋头弹。 研制埋头弹，其实是为了备用。 从长远来看，D&F公司依然可以在枪械与弹药领域大做文章，即着手研制性能更好的无壳弹。 问题是，枪械与弹药市场就这么大。 除掉美国、华夏等大国，以及亚非拉的贫穷国家，世界上的其他国家，每年花在枪械与弹药上的费用不会超过一百亿美元，而且绝大部分国家会通过引进技术的方式，在本国生产弹药。 可见，就算D&F公司战胜了所有竞争对手，也只是一家枪械弹药企业。 跟真正的军火巨头相比，D&F公司就是个小不点。 拿BAE系统公司来说，其枪械业务所占比重微乎其微，完全可以忽略，而其弹药业务也以炮弹、火箭弹、导弹等大型弹药为主，根本不生产枪弹，要不然根本不会跟D&F公司合作。 原因很简单，这个市场实在是太小了。 一枚导弹，动辄几十万、上百万美元，即便是比较便宜的反坦克导弹，市场售价也高达数万美元。 一盒枪弹呢？ 哪怕是高精度狙击枪弹，两百发一盒的市场售价也才几百美元，而普通枪弹最多能卖到几十美元。 一千盒，也就是二十万发SS109枪弹的售价跟一枚“陶”式反坦克导弹相当。 真正的军火巨头，根本看不起枪弹。 显然，D&F公司要想成为军火巨头，必须拓展业务. 那么，是纵向拓展，还是横向拓展？ 纵向拓展，就是在现有基础上，即利用已经掌握的技术，开发大口径弹药，比如机关炮的炮弹。 横向拓展，就是利用已有优势，进军相关领域，比如开发遥控武器站。 其实，不管是纵向拓展，还是横向拓展，需要的都是人。 只靠赵禹、陈子豪等少数开发人员，就算有足够的资金，王栋也没法让D&F公司成为军火巨头。 那么，去哪里找人？ 还有，找来的人是否可靠？ 显然，这些都是需要王栋考虑，而且只能由王栋考虑的问题。 第314章 产品发布 德国，法兰克福，国际展览中心。 随着聚光灯亮起，展台缓缓升起，上面是一把造型极为科幻的步枪，还有一排形状怪异的枪弹。 没错，这就是H&K公司的产品发布会。 在展台升起的时候，记者纷纷举起了相机，把镜头对准展台，拼命摁下快门，生怕错过某个细节。 其实，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等到展台完全升起，投影屏幕上出现了产品的介绍图像。 HK650与CT65。 前者是枪，后者是弹。 当然，都是H&K公司的厂家代号。 全新的枪，全新的弹。 其实，并不准确。 CT65是全新研制的埋头弹，弹头口径为6.5毫米，也就是H&K公司按照美军要求研制的小口径埋头弹。 至于HK650，虽然在造型上极为新颖，但是跟HK416存在血缘关系。 说得简单点，HK650可以看成是HK416的孙子，采用了相同的自动原理，只是针对埋头弹做了一些必要的改动。 在性能上，CT65可以说是一种划时代的枪弹。 按照H&K公司的宣传，CT65采用了包括塑料弹壳在内的数十项新技术，尺寸比SS109弹缩小百分之三十，枪口动能比SS109提高百分之六十，600米有效射程范围内的综合性能是SS109的3.5倍。 即便跟CT47相比，CT65的综合性能都提高了百分之五十。 得益于此，HK650的有效射程高达1200米，能在400米外打穿15毫米厚的表面淬火装甲钢板！ 只是这一项性能就超过了现今所有制式步枪！ 在H&K公司播放的视频中，HK650能够在800米内打穿所有4级防弹衣，对4级加强防弹衣的有效穿透距离高达300米，即便是对付安装了两层插件的4级防弹衣，50%的穿透距离也有200米。 至于主流头盔，HK650能在1200米的有效射程内完全穿透。 因为采用了“次口径钢芯裹铅”弹头，所以CT65的停止作用同样出色，对人员的杀伤效能是SS109弹的三倍。 按照H&K公司的宣传，其正在开发的CT65W枪弹，在性能上更加出色。 很简单，CT65W采用的是钨合金弹芯！ 总而言之，HK650与CT65，是当今最强的枪弹组合。 为了提供一个更只管的印象，也是为了做宣传，H&K公司还拿被称为“传统步枪巅峰之作”的DF762N做了对比测试。 当然，结果肯定是一面倒的。 HK650在主要性能上都大幅度超过了DF762N，综合性能是DF762N的三倍！ 至于如何得出这个结论，特别是所谓的“综合性能”是怎么算出来的，也只有H&K公司知道。 必须承认，这场发布会举行得很成功，给观众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虽然只是在网上看了直播报道，但是王栋依然很是感触，H&K公司确实厉害，几个月就完成了新式枪弹与步枪的设计。 更重要的是，还制造出了外观精美的成品。 “广告而已，没什么好说的。” 听到这话，王栋朝高峻看了过去。 虽然还是FN公司的执行总裁，但是按照王栋的安排，高峻一直留在沙特，没有返回比利时。 受这个身份限制，高峻没有在D&F沙特公司任职。 “当然，如果有需要，我们可以提前举行发布会。”高峻瘪了瘪嘴，知道王栋不喜欢夸夸其谈。 王栋没有吭声，朝坐在高峻旁边的赵禹看了过去。 “设计已经完成，一周之内就能制造出用于测试的样枪。只是，我认为还是按照原定计划安排发布会。”赵禹长出口气，说道，“我们还需要一些时间进行定型测试，解决在设计中遗漏了的问题。” “行，那就按照计划安排吧。” 赵禹微微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如果不是王栋打电话让他过来，他现在还在开发中心，跟其他开发人员解决样枪设计上的问题。 这几个月，最辛苦的就是赵禹。 当然，很快就能获得辛苦付出的回报。 王栋又吩咐了一番，让赵禹先行离开，把高峻留了下来。 “发布会的事情，我会精心安排。” “我关心的不是发布会，我相信你的能力。” 高峻微微一愣，不大明白的看着王栋。 虽然没有在D&F沙特公司任职，但是高峻一直扮演着市场经理的角色，替穆沙拉夫分担了很多工作。 “等到我们召开了发布会，此事就告以段落了。我们有理由相信，赵禹设计的枪械绝对不会比HK650差。不出所料的话，我们将在年内跟沙特签合同，今后要做的只是开辟其他国家的市场。有沙特支持，肯定能拿到几个海湾国家的订单。在未来几年之内，我们的最大挑战是提高产能。” “问题应该不大，毕竟海湾国家的采购量都不是很大。” “然后呢？” 高峻叹了口气，不过没有多说什么。 “不管美国那边的官司是什么结果，我们在枪械领域的发展基本上到头了，就算能获得更多订单，也很难把市场做大，毕竟全球市场的总量就这么多，我们几乎拿到了能够拿到的所有份额。”王栋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你负责市场，所以我想听听你的意见，今后该怎么发展。” “栋哥，这个问题也太大了吧。” “随便说说。” 高峻长出口气，说道：“我是做市场的，所以就市场的角度来看，我们应该有什么就做什么。” 王栋眉头紧锁，不大明白的看着高峻。 “换句话说，我们手里有什么，就做什么。” “以技术为向导？” “可以这么说。” 王栋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可惜的是，技术是我们的短板。” “那么，就只能市场需要什么，我们就做什么。” 王栋先是一愣，随即忍不住笑了起来。 高峻也笑了起来，因为这才是他要说的话，开始的那句是反话，只是为了说明市场的重要性。 很简单，以市场为导向，自然得按照市场需求开发与生产。 “看来，也只能如此了。”王栋拍了拍沙发的扶手，说道，“发布会结束后，我给你几个月的时间去做市场调研。回来后，我们再商讨未来发展的事情。到时候，希望你能拿出一份详细的规划。” “我一个人？” “当然不是，我会做好安排。” “行，我先做准备。” 王栋微微点了点头，高峻也没再罗嗦，起身告辞。 第315章 一鸣惊人 利雅得，D&F沙特公司总部。 时隔一个月，在万众期待下，D&F公司终于召开产品发布会，正式推出埋头弹与配套枪械。 这场发布会的规模小得多。 受到邀请的，除了沙特、以及几个海湾国家的王室成员，只有不到一百名同样来自海湾国家的媒体记者。 当然，发布会将在网上同步直播。 其实，在H&K公司的发布会之后，各大新闻媒体就预测，D&F公司将在近期召开新产品发布会。 当今，能够在国际市场上向H&K公司叫板的，只有D&F公司。 更重要的是，在OICW项目中，D&F公司提交的6毫米埋头弹更出色，H&K公司通过非正当竞争手段才获得美军青睐。 至于H&K公司研制的埋头弹，显然要差一些。 因为D&F公司迟迟没有召开产品发布会，所以外界一致认为，D&F公司肯定在研制性能更好的埋头弹。 当然，也有一些新闻媒体认为，D&F公司在研制中遇到了麻烦。 虽然有DF762这样的优秀产品，但是在设计能力上，D&F公司依然无法跟H&K这样的龙头企业媲美。 在失去了FN公司之后，D&F公司未必能够设计出性能出色的步枪。 要不然，D&F公司为什么迟迟没有推出发射6毫米埋头弹的枪械？ 显然，这些猜测全都错了。 这不是一场普通的发布会。 当天，发布的不止是一种枪弹，而是一系列的枪弹，是一个包括了三种口径，九种不同枪弹的“弹族”。 发布的新式枪械也不止一种，而是一个“枪族”。 关键就是，三种口径的枪弹，以及对应的枪械具有极高的通用性。 首先展现的是6毫米埋头弹，不过不是步枪弹，而是手枪弹。 6毫米埋头弹有两种型号，即普通型与增强型。 两者的外部尺寸完全相同，即采用相同的弹壳，区别只是弹头。 普通弹采用钢芯裹铅弹头，主要供手枪等自卫武器使用，主要性能均远远超过9毫米巴拉贝鲁姥枪弹。 增强弹采用大长径比钢芯弹头，主要供冲锋枪等防卫武器使用。 因为外部尺寸完全一样，所以普通弹与增强弹能够护换，区别只是两种枪弹对目标的杀伤威力。 D&F公司没有推出使用6毫米埋头弹的手枪，而针对设计的冲锋枪还在设计。 发布会上，只提供了6毫米冲锋枪的设计展示图。 当然，这只是开胃菜。 真正的重点是8毫米埋头弹。 这种口径的枪弹，按照弹壳长度，分为短弹与长弹，又按照弹头的长径比，分为普通弹与增强弹。 简单的说，短弹为步枪弹，长弹为机枪弹。 普通弹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弹头同样采用钢芯裹铅结构，靠埋头弹特有的优势，获得了远远超过7.62毫米NATO弹的性能。 真正出彩的，其实是增强弹。 不管是短弹，还是长弹，其增强弹都为“全长度弹头”，即弹头直接与安装在弹壳底部的底火连接。 这么做，能够最大限度的提高弹头的长径比。 对枪弹来说，弹头长径比是一项极为关键的数据，决定了枪弹的基本性能，特别是穿透性能。 简单说，越长的弹头，穿透性能越好。 其实，这正是埋头弹的固有优势。 因为有更大的长径比，所以8毫米增强弹的性能极为出色，甚至可以用“惊世骇俗”来形容。 按照D&F公司公布的测试数据，弹壳长度为60毫米的短弹，其增强弹的有效射程都达到了1500米，而且能在全射程范围内打穿现有所有的头盔，能在1000米内打穿4级以内的防弹衣，对4级加强防弹衣的穿透距离高达800米，能在400米内打穿厚度为25毫米的装甲钢板！ 这还是步枪弹吗？ 要知道，即便是.50机枪弹，也没有如此强悍的穿透性能。 至于弹壳长度为80毫米的长弹，其增强弹的性能还要高出百分之二十左右。 也就是说，发射80毫米长弹的通用机枪就能取代现在的所有重机枪，把步兵班组支援火力延伸到2000米！ 之前，步兵班组支援火力的压制距离只有800米。 2000属于营连级支援火力的压制范围！ 换句话说，在战术不变的情况下，完全可以用发射8毫米长弹的通用机枪取代现有大口径重机枪。 从提高步兵的战斗力来说，这绝对是一个飞跃。 其实，就算使用普通弹，8毫米通用机枪的火力压制范围都有1500米，而使用步枪的步兵能够打击1000米以内的目标。 虽然通常情况下，步兵很少向400米外的目标开火，但是8毫米埋头弹的出现，等于让现有所有防弹衣成为摆设。 要知道，在400米之内，任何一种8毫米埋头弹都能打穿最高级别的防弹衣。 此外，D&F公司推出的这四种8毫米埋头弹都只是基础产品，还可以针对特殊需求进行改进。 在发布会上，D&F公司就展示了代号为W8的特种枪弹的设计效果图。 这种枪弹为全长度弹头的增强弹，只是钨合金制造的弹芯来进一步提高穿透性能，以满足特种作战需求。 当然，特种枪弹的价格也极为昂贵，不会提供给正规部队使用。 第三种枪弹为12毫米埋头弹，也就是D&F公司开发的机枪弹。 这种枪弹有三种型号，即普通弹、穿甲弹与穿甲燃烧弹。 三种型号的枪弹有完全相同的外部尺寸，即采用相同的弹壳，能够做到完全呼唤，而三种枪弹只是弹头不同。 与8毫米埋头弹不同，D&F公司没有在弹头的长度上做文章。 毕竟，12毫米埋头弹的穿透性能已经足够了。 普通弹能够在2000米内打穿20毫米厚的装甲钢板，而穿甲弹达到了30毫米，几乎能够打穿所有装甲车。 此外，大口径机枪弹主要用来对付大型目标。 唯一特殊的是，还有一种在普通弹基础上改进而来的高精度枪弹，专门提供给大口径狙击步枪使用。 其实，也就是从生产线上挑选出来的，精度最好的那些枪弹。 显然，这三种口径的枪弹，涵盖了从手枪到大口径机枪，能够完全满足任何一支军队的作战需求。 只是，与枪弹相比，在发布会上推出的枪械更加引人瞩目。 第316章 颠覆传统 与枪弹一样，D&F公司首先介绍的是发射6毫米埋头弹的DF6PDW。 从代号就能看出，这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冲锋枪，而是单兵自卫武器，不过又不同于通常意义上的PDW。 简单的说，DF6PDW更像M4之类的卡宾枪。 按照D&F公司的介绍，DF6PDW就是用来取代M4卡宾枪与AK突击步枪的，各项性能均超过了M4卡宾枪。 当然，这是拜埋头弹所赐。 在正规部队，DF6PDW完全可以担当主力，成为步兵手里的主战武器，应付600米以内的交战需求。 通过更换短枪管，DF6PDW能取代冲锋枪，成为非战斗人员的个人防卫武器。 得益于埋头弹的强大性能，DF6PDW不但具有冲锋枪的便携性，还有超过卡宾枪与突击步枪的威力。 用D&F公司的宣传来说，拥有DF6PDW就足够了。 当然，D&F公司重点推荐DF6PDW，与其价格有很大的关系，即DF6PDW是发射埋头弹的自动枪械中最便宜的一种，大批量采购的基础售价仅为3000美元，配备了反射式光学瞄准镜与第二根枪管的全状态型也只需要4200美元，日常维护成本跟M4相当，大批量装备的经济效益极为可观。 至于性能，其实已经足够了。 按照D&F公司的宣传，DF6PDW的各项性能与H&K公司的HK650相当，远远超过现有的小口径步枪。 价格方面，自然是便宜多了。 HK650的批量采购价格高达5500美元，全状态版本达到8000美元，而且日常维护成本极高。 DF6PDW能够做得更便宜，关键还是枪弹。 D&F公司推出的埋头弹都采用金属弹壳，因此对枪械的设计要求低得多，对生产工艺也没有特殊要求。 由此带来的问题就是，6毫米埋头弹的综合性能比H&K公司的6.5毫米埋头弹差。 其实，这没什么好奇怪的。 金属弹壳更重，占用的比重更大，在保持相同质量的情况下，6毫米埋头弹的装药量肯定更少。 当然，以现实需求来看，发射6毫米埋头弹的DF6PDW确实足够用了。 只是，这并非重点。 发布会上介绍的第二种枪械为DF8SMG。 以D&F公司的代号规则，“SMG”是“班组自动武器”的缩写。 不是步枪，也不是机枪，而是“班组自动武器”，什么意思？ 其实，这正是DF8SMG的独特之处。 通常情况下，步兵的主战武器是步枪，而配发到步兵班的支援武器是M249之类的轻机枪。 如果有需要，还会为步兵班配发M21之类的精确射手步枪。 DF8SMG将这三者结合到了一起。 为此，DF8SMG有三种长度的枪管，而且通过更换枪管就能够改变角色，充当步枪、机枪与狙击步枪使用。 在DF8SMG上，唯一可变的也只有枪管，其他零部件完全通用。 如果说这些特点还不够鲜明，或者说不算独特，那么DF8SMG能在不做任何改动，只是通过调节两个装置，就能发射两种长度的8毫米埋头弹，那就绝对是独一无二，而且史无前例的设计了。 简单说，DF8SMG的供弹器与枪机均为两挡可调。 使用的时候，士兵只需要改变供弹器与枪机的档位就能发射对应长度的枪弹。 供弹器还好说，用一个长度适配器就能解决。 关键是枪机。 为此，DF8SMG采用了由赵禹设计的，而且D&F公司拥有完全知识产权的“悬浮可调式枪机”。 也就是这个枪机，让DF8SMG的设计工作延长了将近半年。 至于具体原理，因为是商业机密，所以D&F公司没对外公布，只强调了“悬浮可调式枪机”的先进性能。 当然，DF8SMG的主推型号为使用普通枪管，发射短弹的步枪型。 采用重型枪管，发射长弹的机枪型只是限量供应。 至于采用加长重型枪管，即可以发射短弹、也可以发射长弹的狙击型，则按照客户的需求定制。 只不过，D&F公司也可以按照客户提出的要求生产特制的DF8SMG。 比如，客户可以只要步枪型，采用不可调的供弹器与枪机，从而降低采购价格，减轻日常维护保养的难度。 客户同样可以购买全状态型用来装备特种部队，毕竟特种部队的作战需求更多。 总而言之，D&F公司完全为客户着想，一切以客户的需求为准。 因为有长短两种枪弹可选，还有三种枪管可选，加上瞄准具、消声器等配件，DF8SMG简直就是全能枪械。 按照D&F公司的介绍，DF8SMG能够取代除了手枪之外的所有班组自动武器。 此外，还能够取代绝大部分营连一级的直射支援武器，即通用机枪与重机枪。 由此带来的好处，可以说是显而易见。 在装备了DF8SMG之后，只需要为部队提供两种枪弹，日常维护可以集中进行，极大的减轻了后勤保障的压力。 要知道，只是在以往，营以下级别战斗的单位使用的枪弹就有好几种。 至于枪械，更是多达十来种，仅仅是为这些枪械进行日常维护保养，以及提供必须的零配件就是一个大麻烦。 用一种枪取代十几种枪械，用两种枪弹取代十几种枪弹，绝对是一个巨大的进步。 按照D&F公司的宣传，在现有作战环境下，8毫米埋头弹的短弹就足够了，也就不需要采购第二种枪弹。 这样一来，还能近一步减轻后勤保障负担。 此外，D&F公司还在开发发射8毫米埋头弹的卡宾枪。 显然，到时候，连DF6PDW都用不着了。 至于DF8SMG的各项性能，自然没得说，全都超过了HK650，其中穿透、停止效应等主要性能均是HK650的两倍以上。 价格嘛，同样没得说。 简配步枪型的单价为12000美元，机枪型为13500美元，狙击型为17000美元，而全状态型高达22000美元。 正是如此，在发布会上，D&F公司才强调，DF8SMG是为未来设计的，暂时针对的是特种作战。 换句话说，DF8SMG并不适合用来装备正规部队。 当然，对钱多得用不完的土豪来说，那就随意了。 因为没有制作样枪，所以D&F公司只是展示了发射12毫米埋头弹的机枪效果图，提供了主要性能数据。 这种重机枪的价格，肯定不便宜。 当然，没多少人关注重机枪，毕竟发布会的拳头产品是DF6PDW与DF8SMG。 第317章 产品线 主持发布会的是穆沙拉夫，王栋等人没有去现场，而是留在楼上的办公室里面。 发布会开始之后，最忙的不是穆沙拉夫，是高峻，以及协助他的市场经理。 在穆沙拉夫介绍DF6PDW的时候，市场经理接到了第一个咨询电话。 随后的一个多小时里，电话就没有断过。 发布会结束之前，萨利赫打来电话，让D&F公司尽快提交标书，并且送一批样枪进行测试。 萨利赫明确提到，沙特当局有很强烈的采购意愿。 当然，土豪看中的不是DF6PDW，也不是DF8SMG，而是所有的新式枪械，包括还没有制造出来的手枪与重机枪。 用萨利赫的话来说，在通过了沙特军方的测试之后，沙特就将采购这些枪械。 其实，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在此之前，D&F公司就与沙特当局达成协议，在沙特开始采购新式枪械之后，将折价回收之前出售的DF762系列枪械，在进行处理之后，再返销给沙特，由沙特以援助的方式提供给巴基斯坦等友好国家。 为此，D&F公司与沙特皇家兵工厂合资的枪械厂还专门开设了一个回收部门。 因为沙特还没有采购新式枪械，所以该部门近期的工作是处理M4与M16等枪械，然后送往也门与叙利亚。 在来到沙特之后，王栋把运送军火的工作交给了丘尔金，算是给他找点事情做。 拿到沙特的订单，就足以收回所有投资。 按照高峻的估计，哪怕给沙特军方打折，出售数十万支DF系列枪械的总金额也高达五十亿美元，纯利润至少百分之三十。 显然，土豪未必喜欢打折商品。 此外，还有回收与返销DF762系列枪械。 总而言之，这笔买卖做下来，D&F公司的净收入肯定在二十亿美元以上，比在沙特的投资多了差不多五亿美元。 当然，有订购意向的不止是沙特。 在发布会结束之前，阿联酋、阿曼、科威特与巴林的相关机构先后打电话来咨询，而且关心的只是D&F公司的产能。 简单的说，就是在订购了之后，D&F公司能在什么时候交货。 显然，产能是一个天大的问题。 虽然合资兵工厂新增了三条生产线，分别针对DF6PDW、DF8SMG与DF12HM，但是产量依然很不乐观。 就算三条生产线全速运转，也无法满足旺盛的市场需求。 此外，还有配套弹药。 针对这个问题，高峻提出了一个办法，即设法说服沙特当局，先为特种部队采购一批全状态型的DF8SMG。 只要沙特当局肯做出让步，D&F公司就能为其他客户提供少量产品。 当然，也首先用来武装特种部队。 至于为正规部队换装，可以在D&F公司扩大产能之后进行，并且把交付时间延长到五年以上。 王栋没有亲自出面，而是让穆沙拉夫去找萨利赫。 还好，其他客户都是沙特的友好国家，问题不是很大。 此外，沙特同样希望利用D&F公司的新式枪械扩大地区影响力，因此照顾一下周边的兄弟国家，也在情理之中。 别忘了，沙特皇家兵工厂持有合资枪械厂一半的股份。 虽然这些枪械都是D&F公司的产品，但是“DF6PDW”只是公司内部代号，正式产品肯定会使用别的名称。 到时候，加上“沙特”字样，就成了沙特皇家兵工厂的产品。 对于一直希望拥有本土军火工业的沙特来说，能够生产世界上最先进的枪械，绝对是一件值得自豪的事情。 发布会当天，D&F公司就收到了十二份意向订单。 十二个国家，意向订购总数高达七十万支，意向订单的总金额超过100亿美元！ 虽然意向订单未必能够全部兑现，但是这依然是一个值得骄傲的成绩。 要知道，在发布一个月之后，H&K公司至今没收到一份意向订单，前来询价的咨询电话到是不少。 不是说HK650不够好，而是太贵。 在性能相当的情况下，HK650的定价差不多是DF6PDW的两倍！ 对于那些资金不够充裕的国家来说，显然更愿意采购便宜得多的DF6PDW，而不是昂贵的HK650。 相反，对于不缺钱的土豪来说，看中的肯定是性能更好的DF8SMG。 此外，D&F公司还有DF762系列枪械。 在产量突破了五十万支，而且采用冷煅工艺制造枪管之后，DF762N基础型的售价已经降到了2500美元。 因为发射标准的7.62毫米NATO枪弹，所以DF762N的使用成本更加低廉。 当然，如果客户不介意使用二手货，还可以选择D&F公司从沙特军队回购的DF762系列枪械。 在H&K公司，与DF762N相当的是HK417，其售价高达4000美元。 可见，D&F公司不但拥有了完整的产品线，而且主流产品的价格更低，在高价值产品上的竞争力更强。 只是从市场的角度出发，D&F公司完全有能力在几年之内打垮H&K公司。 可惜的是，军火买卖并不完全由市场规律左右。 也就在D&F公司召开发布会后不到半个月，德国国防部宣布，将购买1500支HK650用来装备特种部队。 随后，德军正式赋予其“G65”装备编号。 显然，德国当局此举是在为H&K公司打气，同时替HK650进行推广宣传，让其他客户相信德军的选择没有错。 正是如此，德军也率先装备了发射埋头弹的制式步枪。 其实，这种说法有点偏颇。 虽然德军装备G65的时间比沙特陆军获得DF8SMG的时间早了三个月，但是仅提供给特种部队使用。 两年后，沙特陆军开始为正规部队提供DF8SMG与DF6PDW。 以正规部队列装为准，沙特皇家陆军才是第一支装备埋头弹新式步枪的军队。 此外，沙特皇家陆军还率先用埋头弹取代了所有传统枪弹，为世界上第一支全面使用埋头弹的军队。 至于德军，根本没有大规模列装发射埋头弹的制式步枪。 很简单，在沙特皇家陆军开始使用DF8SMG与DF6PDW的时候，美军再次终止OICW项目。 等到OICW项目重新启动的时候，美军提出了新的要求，即必须使用无壳弹。 至于北约集团的第三代标准口径枪弹，也跳过了埋头弹，直接进入无壳弹的时代。 此后，在美国与华夏带领下，无壳弹迅速在全球范围内普及开来。 当然，这是十多年之后的事情了。 第318章 牛鼻绳 华夏，西北某秘密军事基地。 烈日当空，训练场上，分成四支小队的几十名学员正在跑圈，个个都满头大汗，看上去随时都有中暑的可能。 不远处的遮阳伞下面，一名穿着军装的中年人正在用手机玩游戏。 当然，他不是学员，而是教官。 每当从遮阳伞旁边跑过的时候，队伍里的学员都会用愤恨的目光看着他，只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那是教官！ 在这里，教官就是天王老子。 秉承一惯传统，教官从来不会把学员的生死当回事。 要是连日常训练都经受不住，哪有资格成为军情局的超级特工？ 没错，这里就是军情局的秘密训练基地。 也许几年之后，那些跑圈的学员里面会涌现出代号“龙”与“凤”的超级特工，只是现在，他们都是学员。 远处传来轰鸣声，一架直升机朝这边飞来。 “操！” 低声咒骂了一句，教官才收起手机，朝飞近的直升机看了一眼。 是一架陆军的运输直升机，只是没有涂上番号。 教官吹了声口哨，还挥了挥手。 跑圈的几十名学员如获大赦般，纷纷停了下来，集合后离开了训练场。 直升机降落之后，教官才摘下墨镜，走了过去。 没错，就是“龙四”。 见到从直升机上下来的人，“龙四”明显愣了一下。 竟然是李长江！ 这可不是好事。 “这是来接我回去的吧？局座，你也太客气了，还亲自跑一趟。” “怎么，呆厌烦了？” 在两人走开的时候，直升机没有起飞，而是关闭了发动机。 “哪有，只是在这个鬼地方呆就了，肯定会变得孤僻，得调整几个月。” “废话连篇。” “龙四”呵呵一笑，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 不多时，两人来到了教官宿舍。 与学员宿舍一样，教官速射也是单间配套，面积不到十平方米，不过是单人房，不用跟其他人打挤。 “局座，喝水。” “看来，你确实呆够了。”李长江接住了“龙四”递来的矿泉水。 房间里很乱，门口的角落里有一堆脏衣服，散发着刺鼻的气味。 不是“龙四”不爱干净，而是这地方严重缺水。 训练营地在沙漠里面，方圆几十公里内没有河流，经常几个月不下雨，所有用水都靠直升机运送。 别说洗衣服，每周能洗一次澡就不错了。 “局座，你这是来视察，还是……” “最近看新闻了吗？” “龙四”微微一愣，随即苦笑着说道：“这鬼地方，有新闻看？” “也是，我还忘了这个。”李长江一边说着，一边掏出手机递了过去。“看看吧，那小子不简单。” “谁？” “你说呢？” “龙四”暗自一惊，明白李长江说的是王栋。 他被“流放”到此，也是拜王栋所赐。 在法国巴黎电视台报道了D&F公司的负面消息后，李长江把“龙四”叫了回来，让他来此担任教官。 这么做，只是为了避嫌。 很简单，在D&F公司成立之后，与王栋有过直接接触的只有“龙四”。 哪怕王栋早就离开了军情局，与他有关的所有资料都已销毁，为了避免惹上麻烦，李长江还是决定雪藏“龙四”。 用李长江的话来说，用不着为此惹得一身骚。 这下，可苦了“龙四”。 要是早知道会惹上这样的麻烦，“龙四”当初绝对不会提王栋说好话，更别说争取李长江的支持。 更让“龙四”郁闷的是，“流放”没有时间限制。 在被送过来之前，李长江只是告诉“龙四”，等到D&F公司的风波平息之后，他就可以回去了。 那么，什么时候才能平息？ “好好看看吧，不急。” “龙四”长出口气，打开了手机里面的视频文件。 不是别的，正是D&F公司产品发布会的录象。 “他们去了沙特？” “没错，还搞得很不错。说实话，在此之前，我都没有想到，那小子竟然真的把公司搞起来了。” “这么说，我可以回去了？” “想回去？” “局座，你这话，听着怎么让人毛骨悚然呢？” 李长江笑了笑，说道：“看来，你还想在这里多呆一段时间。既然如此，我就去找其他人。” “等等，你开始说……” “他很能干，也很有阳光，只是缺少一些约束。”李长江坐了下来，顺手掏出香烟。“虽然到目前为止，他所做的事情对我们都很有利，但是任其发展下去，肯定会产生谁都无法料到的后果。” “什么后果？” “半年前，D&F公司在美国发起司法诉讼，控告五角大楼在OICW项目招标中采用了不公平的评选标准，要求美国国防部收回已经发布的公告，恢复D&F公司的名誉，并且重新进行招标。” “啥！？他是不是脑袋出问题了，竟然去控告美国国防部！” 李长江苦笑着叹了口气，说道：“原本，我认为他是在争取时间，但是此事到现在都没有结束。” “你是说……” “现在，他就是一头横冲直撞的蛮牛，把遇到的一切都撞得粉碎，四处搞破坏，撞得头破血流还是小事，说不定哪一天就会跌入无底深渊。到那个时候，就算我们出面也未必能够收拾烂摊子。” “需要一条绳子。” “所以，我来到这里。” “龙四”微微一愣，笑着说道：“局座，你把我当成牛鼻绳了？” “怎么，不情愿吗？也行，我去找别人，你继续留在这里。” “等等，我可没说。” 李长江笑了笑，说道：“看来，你也没什么好收拾的。” “我家那口子……” “她已经过去了。”说着，李长江取出了一本护照，放到了“龙四”手上。“这是你的新身份，到了那边，给我盯紧点。” “底线是什么？” “他肯合作，那就一切好说。” “不肯呢？” 李长江长出口气，才说道：“虽然他不再是我们的人，但是做为局里的人，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 “龙四”暗自一惊，随即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李长江的意思。 第319章 小算盘大计谋 在那个人停下来的时候，王栋握住了放在裤兜里的手枪。 虽然沙特王室为王栋等人提供了安全担保，还安排了专人保护他们的安全，但是在任何时候，王栋都会带一把自卫用的手枪。 那个人，穿着女性服饰，也不是很高，只是无法肯定就是女人。 “怎么，要朝我开枪吗？” 在说这话的同时，那个人转过身来，摘下了面巾。 确实是一个女人，而且是王栋认识的女人。 “四姐？” 没错，就是“凤四”。 “你的警惕性还是不够，如果不是我，而是一名职业杀手，你觉得，你能活着从这里走出去？” 王栋呵呵一笑，把手掏了出来。 这是一条死胡同，只是在进来之前，王栋就提高了警惕，而且断定附近没有敌人才跟了进去。 如果只是一个杀手，问题还不大。 “四姐，你要找我的话，大可直接去我住的酒店，何必这么麻烦？” “我确实要找你，不过有些话，得提前说清楚。”说着，“凤四”推开了旁边的院门，里面是一个普通的院子。 “你住在这里？” “安全屋。” 王栋微微一愣，跟着“凤四”进了院子。 虽然在利雅得住了半年，但是王栋在军情局服役的时候没有来过利雅得，也就不清楚这里的安全屋。 要是早知道，他才不会跟过来。 与所有的安全屋一样，地面上的是伪装，情报工作需要的是地下室。 进去后，“凤四”没有多罗嗦，给王栋看了一些东西。 到此，王栋才明白“凤四”来找他的原因。 “有什么想法？” 王栋叹了口气，顺手掏出香烟，随后抬头朝“凤四”看了过去。 “你随便，我不介意。” 王栋勉强笑了笑，点上了香烟。 虽然是“龙四”替他争取到了军情局的支持，但是按照“凤四”提供的资料，王栋要感谢的不是“龙四”。 很简单，李长江并不是看在“龙四”的面子上，才为王栋提供军事技术。 支持王栋，只是因为对华夏有利。 说得简单一点，由王栋亲手创立的D&F公司就是一扇用来向外界，特别是西方国家展示华夏军事技术的窗户。 通过这扇窗户，能够让西方国家对华夏有更多的了解。 也许在将来某一天，这些西方国家能由此认识到，对华夏实施军事禁运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当然，通过这扇窗户，还能让更多的国家相信，华夏拥有最先进的军事技术。 必须承认，在离开英国之前，王栋做得很不错，通过获得沙特的合同，让几个海湾国家对华夏的军事技术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可以说，沙特决定向FC-31项目投资，王栋有很大的功劳。 此外，华夏能够拿下沙特的高铁项目，王栋也是功不可没。 算上这些，华夏获得的回报，已经远远超过了投入。 更何况，交给王栋的那些技术本来就不算重要，至少没有被华夏军方看中，不存在泄密的危险。 只是，半年前发生的事情，还有在这半年里发生的事情，王栋偏离了方向。 “四姐，我能有什么想法？”王栋苦笑了起来，说道，“这事，有得选吗？上面做了决定，我还能怎么样？” “你小子，到现在都还嘴硬。” 王栋瘪了瘪嘴，老实了下来。 “你的胆子确实很大，也很有办法，只是你应该知道，万事皆有规律，而破坏了基本的规则，肯定不会有好下场。” “那不是我的规则。” “规则不分你我，也不受任何人的意志影响。” 王栋迟疑了一下，忍住没有开口。 “你知道，为什么只有五个常任理事国可以随心所欲的贩卖军火吗？” “四姐……” “很多事情，适可而止就好。”稍微停顿了一下，“凤四”又说道，“最初，你把矛头对准‘军火托斯拉’，还干掉了不少军火商，你肯定知道，在‘军火托斯拉’里面没有我们的位置。” 王栋微微一愣，不明白“凤四”为什么要提这件事。 “那么，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被挡在门外吗？” “为什么？” “很简单，我们没有传统意义上的军火商，我们的所有军火企业都是国营，国家就是最大的，也是唯一的军火商。” “这……” “如果让我们加进去，你认为那些西方国家的军火商还能生存下去？” 王栋暗自叹了口气，他当然明白“凤四”的意思。 “之前，你做得很不错，只是在起诉美国国防部的这件事情上，确实做过头了，最终必然玩火自焚。” “这么严重？” “凤四”冷冷一笑，说道：“我们已经收到确切情报，你上了美国当局的黑名单，现在还没死，简直就是奇迹。” “只能说，我这个人一向命大。” “也只是现在。” “是吗？” “说得直接点，如果你继续闹下去，哪怕局座亲自出面，也未必能保住你，到最后恐怕得清理门户。” “我早就不是局里的人了。” “你还是华夏人。” 王栋微微一愣，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为了纠正你的错误，局座让我留下来。” “这么说，今后得听你的？” “不乐意？” “四姐，只要你开口，我让你当带头大姐，怎么样？” “凤四”翻了下白眼，说道：“这么重大的责任，我可担不起，而且论资排辈，也轮不到我。” “四哥？” “他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也就这几天吧。” “这么说来，我只能听你们摆布了？” “你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你认为我们想来这个鬼地方？” “四姐……” “别跟我废话，而且在我看来，这正是你想达到的目的，对吧？” 王栋猛的一愣，不敢相信的看着“凤四”。 “还装？半年了，你们还咬着不放，不要说只是玩玩。如果说那个法国女人不知道厉害关系，我会相信。要是说你与九妹也不清楚，那就是骗鬼。搞出这么多的名堂，不就是要引起上面的注意吗？” 王栋勉强笑了笑，说道：“四姐，俗话说‘看透不说透’，是吧？” “行，我不说了。你也该走了。” “啥？” “你先回去准备一下，给其他人打招呼，免得到时候尴尬。过几天，等你四哥来了，我们再来找你。” 王栋哪敢罗嗦，立即告辞离去。 只是，心情不大好，因为他的那点小算盘被看穿了。 第320章 听证会 美国，哥伦比亚特区。 一大早，国会大厦外面就已人山人海，来了数百名记者，还有几十名负责维持现场秩序的警察。 这一天，很不寻常。 在花了一年半时间进行调查取证之后，D&F公司状告美国国防部的官司，进入到国会听证阶段。 虽然只是第一场听证会，但是依然备受瞩目。 按美国的司法体系，因为涉及国家安全，牵扯到很多机密信息，所以国会有权在司法审判之前举行听证会。 听证会得出的结论没有司法效力，却有很大的影响力。 此外，听证会将对司法流程产生影响。 通常情况，在听证会结束后，如果起诉方，即D&F集团公司依然坚持走司法程序，国会将给出一份报告，并且把案件移交给联邦最高法院的某个巡回法庭进行审理，而国会的报告对最终判决有很大的影响。 可见，国会的听证会其实就是初审。 如果连国会这一关都过不了，D&F集团公司也别想在终审中获得理想结果。 可惜，记者全被档在大门外，因为这一场闭门听证会。 国会大厦内，D&F集团公司的代理律师已经完成了案件陈诉，三名国会议员正在为接下来的询问做准备。 因为涉及国家安全、情报信息与军事工业，所以听证会由国家安全委员会、情报与信息委员会、国防与军事工业委员会联合召开，三个委员会各安排了一名成员出席，而主持听证会的是国防与军事工业委员会的主席，在参议院干了二十二年，来自西弗吉尼亚州的托马乔参议员。 进入问询阶段之后，代表D&F集团公司回答问题的依然是代理律师。 瑟琳娜就坐在代理律师旁边，只是始终没有开口。 保持沉默也是一种权利。 除非被直接点到名，不然瑟琳娜可以始终保持沉默，让代理律师回答国会议员提出的问题。 出席听证会，只是一种姿态。 其实，差不多该结束了。 不是听证会，而是这场闹剧。 在过去的一年半里，发生了很多事情，比如D&F沙特公司已经发展壮大，也用不着继续闹下去了。 至于H&K公司与美军的协议，谁关心呢？ 几个小时里面，瑟琳娜一直在考虑一件跟听证会没有半点关系的问题，即什么时候才能去沙特跟王栋等人碰头。 来美国前，瑟琳娜就接到电话。 王栋准备改组D&F沙特公司，把总裁的位置空了出来，就是留给瑟琳娜的，穆沙拉夫将去管理联合弹药公司。 手续都办好了，包括沙特的护照，王栋还为瑟琳娜买了一栋别墅。 总而言之，现在就等瑟琳娜了结这边的事情，然后去利雅得报道，为下个月开幕的阿布扎比防务展做准备。 D&F沙特公司早已不是单纯的枪械弹药企业。 在过去的一年半里，D&F沙特公司已经发展成了一家综合防务公司，除了继续生产与销售枪械与弹药，还涉足相关领域，比如通过合作的方式在沙特成立了一家专门生产防弹衣的公司。 因为得到了沙特当局的全力支持，所以D&F沙特公司的发展可以说是顺风顺水。 与发展同步进行的则是市场拓展。 下个月开幕的阿布扎比防务展是年度大戏，是D&F沙特公司开辟市场的良机，也就需要瑟琳娜回去协助。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 “今天就到这里吧。” 被坐在后面的阿齐兹碰了一下，瑟琳娜才回过神来。 “斯图尔女士，感谢你的配合。五天后进行第二次听证，对D&F集团公司在参与OICW项目期间的财务报表进行审理。如果有什么特殊的要求，可以在此之前提出来。在下次听证会结束之后，我们将对……” 没等托马乔说完，瑟琳娜就起身离开了。 没必要跟这些国会议员讲礼貌，也没有哪项规定要求瑟琳娜在离开前道别，反正说的都是废话。 当然，也没人挽留瑟琳娜。 “好的，知道了。” “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阿齐兹朝瑟琳娜点了点头，说道，“前面全是记者，我们去侧门，司机已经把车开过去了。” “乔伊，你去应付那些记者。” 代理律师点头答应下来，他只是D&F集团公司花钱请来的职业律师，应付记者是分内工作。 等律师走开，瑟琳娜与阿齐兹加快了步伐。 这一年多来，最让瑟琳娜头痛的就是记者。 不管她走到哪里，记者就像影子一样，总会立即出现在她面前，然后提出一些无法回答的问题。 瑟琳娜最讨厌的就是记者，却又无可奈何。 那么，也就只能躲开。 还好，国会大厦很大，有多个出口。 “沙希德，我们过来了，三分钟后到达。” “收到。” 阿齐兹没多罗嗦，朝瑟琳娜点了点头。 如果由阿齐兹做决定，就不会来美国，因为在他看来，此行实在是太危险了，瑟琳娜不应该以身犯险。 在想让瑟琳娜完蛋的人当中，有一半是美国人，而且都是权势滔天的军火商。 要知道，瑟琳娜闹出的事情，让参与OICW项目的美国军火企业遭受了惨重损失，更让该项目变得前途未卜。 只可惜，做决定的是瑟琳娜，而不是阿齐兹。 来到门口，阿齐兹再次联系了司机，在确认外面没有异常之后，他才推开了门板。 沙希德也来自巴基斯坦，是一名退役特种兵，极为可靠，要不然穆沙拉夫也不会派他过来协助阿齐兹。 轿车停在路边，在阿齐兹出来的时候，沙希德才从车上下来。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名穿着制服的警察从街道对面走了过来。 阿齐兹看到了那名警察，只是沙希德背对着警察，没有看到，也没发现警察在走过来的时候拔出了手枪。 是一把Glock17，不过是特殊型号，安装了消声器。 “沙希德！” 在阿齐兹喊出来的时候，警察已经举起手枪，瞄准的就是沙希德。 最后时刻，沙希德回头转身，还伸手去拔枪，只是已经晚了。 微弱的枪声中，沙希德倒下。 几乎同时，阿齐兹感到脖子上一阵刺痛。 在颓然倒下的时候，阿齐兹才发现，门口两侧各有一名警察，其中一个拿着一把发射麻醉枪弹的气枪。 在他后面，瑟琳娜也已中弹倒地。 第321章 投资建厂 巴基斯坦，瓜达尔港。 港口建在海边滩涂上，北面是一块高地，站在高地上能俯瞰整个港口，驻守在此的是巴基斯坦安全部队。 港口里面，到处都在施工。 这样的热闹场景已经持续了好几年，而且还会持续好几年。 对俾路支省的八百万民众，乃至对巴基斯坦两亿国民来说，正在这里发生的事情有着非同凡响的意义。 瓜达尔港不止是一座港口，更是一个起点，一座里程碑。 再过几年，从此出发，贯穿整个巴基斯坦，最终连到华夏境内的铁路与高速公路就将建成通车。 到那个时候，瓜达尔港将成为南亚地区最大的中转港口。 正在进行的建设，不但创造了数万个就业岗位，还将带来巴基斯坦建国七十年来最关键的发展机遇。 以此为基础，在二十年、也许十年之后，巴基斯坦就将摆脱贫穷落后的枷锁。 抓住机遇的，不止是巴基斯坦当局，还有顽抗了数十年，一直在给巴基斯坦当局制造麻烦的反政府武装。 在瓜达尔港的扩建工程开始后不久，俾路支省反政府武装指挥官哈扎尔就宣布，结束长达十五年的反叛活动，因为华夏的投资带来了让孩子得到良好教育，俾路支人过上美好生活的希望。 用哈扎尔的话来说，之前跟巴基斯坦当局对抗，也是为了获得更好的生存环境。 既然能够通过建设改善生活，让子孙后代不再为生存担忧，那么还有什么理由继续跟中央政府对着干呢？ 反叛与战乱无法让生活变得富足，只有建设能够带来幸福美满。 华夏的崛起就是最佳的证明，做为华夏“铁哥们”的巴基斯坦，自然不会怀疑华夏取得的成就。 面朝港口，王栋也很有感触。 在军情局服役期间，王栋来过这里，只是当时的瓜达尔港由新加坡航运公司经营，还只是一座小渔港。 短短几年，瓜达尔港就完全变了样。 能够供五万吨级货轮停靠的深水码头已经竣工，集装箱码头也即将建成，通到华夏的输油管道也在加紧施工。 再过几年，瓜达尔港就将成为印度洋上的明珠。 “说实话，华夏最让我佩服的地方，就是搞工程建设的能力。” 听到这话，王栋朝站在旁边的穆沙拉夫看了过去。 “那边，”穆沙拉夫朝港口西面指去，“第一期工程规划的一百五十公顷用地已经圈了出来，还预留了五百公顷的建设用地。一切顺利的话，明年这个时候，我们就能看到第一座厂房。” 王栋微微点了点头。 穆沙拉夫说的只是规划，现在那边只是一片什么都没有的滩涂荒地。 “走吧，其他人都在等着我们呢。” “征地的事情得用点心，不要闹出麻烦来。” 穆沙拉夫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王栋的意思。 又朝港口西面看了一眼，王栋才转身朝停在几十米外的军车走过去。 来巴基斯坦投资是王栋的主意，也是D&F公司长远发展规划中极为重要，甚至可以说是必不可少的一环。 一年多前，D&F公司转移到了沙特。 随着云龙与云凤，也就是“龙四”与“凤四”到来，D&F公司进入快车道，开始拓展业务范围。 D&F沙特公司首先跟华夏宇龙集团合作，为DF系列枪械开发光学瞄准具。 虽然跟西方企业相比，宇龙公司的差距还比较明显，但是相对而言，宇龙公司提供的产品更加便宜。 通过跟宇龙公司合作，D&F沙特公司能为客户提供廉价的配套方案。 也许，对沙特这样的土豪客户来说，不会考虑采用廉价方案，可是对那些预算不太够的客户来说，宇龙公司的光学瞄准具已经足够好了，至少能够用最少的钱来取代原来的机械瞄准具。 一年多前，巴基斯坦就从D&F沙特公司购买了五万套光学瞄准具，用来配备由沙特援助的DF762N。 随后，D&F沙特公司跟华夏鑫安集团合资，在沙特开办了一家防弹衣生产厂。 这件事，在当时受到了高度关注。 很简单，鑫安集团是全球最大的防弹衣研制、生产与销售企业，其生产的防弹衣出口到数十个国家，市场份额的占有量高达三成，出口规模更是达到华夏在该商品上出口总量的一半。 从规模上讲，鑫安集团就是防弹衣领域的巨无霸。 也没什么好奇怪的，鑫安集团生产的防弹衣不但价格低廉，性能也极为出色，美军特种部队都爱不释手。 D&F沙特公司与鑫安集团合作，就是为了拿下海湾国家的市场。 半年内，D&F沙特公司先后在沙特、阿联酋、阿曼、科威特与巴林取得收获，拿下的订单总量超过二十万件。 当然，D&F沙特公司的主营业务依然是枪械与弹药。 只是，不管是生产埋头弹，还是用在DF系列枪械上的光学瞄准具，以及各种规格的防弹衣，都绕不过一个问题，即沙特与华夏的关系还没有亲密到能直接获得最先进军事技术的程度。 说得直接一点，就是华夏的“军事技术与产品出口管制法规”。 按照相关规定，只要进入该法规的敏感军事技术与产品，在出口之前都需要获得华夏当局的批准。 至于能否获得批准，与出口对象也有直接关系。 比如某些敏感产品可以出售给巴基斯坦，却不能出卖给印度。 因为是华夏的友好邻邦，加上一直奉行亲华政策，所以巴基斯坦在引进敏感军事技术与产品时更容易一些。 正是如此，王栋才来到巴基斯坦。 按照规划，D&F沙特公司将首先在瓜达尔港投资兴建一座化工厂，生产用来制造埋头弹的二元发射药。 此外，二期工程为合成纤维项目，即生产用来制造防弹衣的原料。 为了减少麻烦，这将是一座合资工厂，巴基斯坦军方占一半股份。 当然，巴基斯坦军方要做的只是帮助D&F沙特公司征地，并且提供安全保障，不需要花一分钱。 在这座工厂建成之后，D&F沙特公司就能在巴基斯坦生产二元发射药。 因为审批遇到的麻烦，从华夏采购的二元发射药跟不上生产需求，所以几种埋头弹的产量始终上不去。 由于弹药供应的限制，DF6PDW与DF8SMG的销量一直都上不去。 当然，一切顺利的话，化工厂将在明年投产，到时候弹药供应有了保证，枪械销量就不再是问题。 第322章 理智看待 建厂只是第一步。 虽然得到沙特王室的全力支持，D&F沙特公司才迅速发展壮大，但是这种关系的基础并不牢固，别说穆罕默德还只是王储，哪怕今后坐上了王位，也无法保证沙特永远是坚不可摧的后盾。 别忘了，数十年来，沙特奉行的是亲美政策。 如果说，在此之前，D&F公司还勉强算得上西方企业，那么现在的D&F公司就是货真价实的华夏企业。 在外人眼里，D&F沙特公司跟西方国家没有半点关系。 其实，跟沙特也没有什么关系。 在云龙与云凤到来，并且接管了公司的日常管理之后，D&F沙特公司的业务全都能跟华夏扯上关系。 穆罕默德王储掌权，还没什么问题。 今后，谁能保证沙特当局会继续为王栋他们提供庇护？ 正是如此，王栋产生了把总部转移到巴基斯坦的想法。 只是，万事开头难。 相对而言，巴基斯坦的基础条件比不上沙特，而且D&F沙特公司在巴基斯坦的业务还不是很多。 开办工厂是一回事，而要全部转移过来，就是另外一回事。 何况，王栋也不能一走了之。 D&F沙特公司的主要业务几乎都跟沙特有关，而且在扩大业务范围之后，雇用的员工超过一万人。 失去了沙特的业务，拿什么来养活这么多人？ 此外，穆罕默德王储与瓦利德王子高度信任王栋，给予了各方面的帮助，王栋没任何理由背弃他们的信任。 王栋现在做的，其实是在巴基斯坦打下基础。 如果将来的某一天，必须离开沙特，不至于沦落到无处容身的地步。 至于那一天会在什么时候到来，王栋不知道，也没人知道。 军车属于驻守此地的安全部队，晚上有一场为他们举办的宴会，王栋将与安全部队主要军官见面。 当然，只是礼节性的会面。 与安全有关的事情早就谈好了，不需要王栋操心。 其实，跟几年前相比，瓜达尔港的安全环境已经大为改善，不是因为巴基斯坦加强了安全方面的部署，而是华夏投资带来的数万个就业岗位，为数万个家庭提供了充分的保障，得到了广泛拥护。 要知道，除了港口、工厂、铁路与公路，华夏还投资兴建了医院、学校、自来水厂、电厂与电信公司，甚至开办了培训学校，通过提供助学贷款的方式，帮助愿意参与建设的居民掌握劳动技能。 在接受半年的培训之后，就能拿到劳动合同，获得一份足够养活全家人的工作。 对绝大部分人来说，只要能够通过劳动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谁还愿意从事反叛等掉脑袋的事情？ 刚到车上坐好，穆沙拉夫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是卫星电话。 穆沙拉夫拍了拍司机的肩膀，让司机不要急着开车，然后接通了电话。 “什么……好的，我们尽快回来。” 发生什么事了？ 王栋朝穆沙拉夫看了过去。 那部电话安装了加密设备，知道电话号码的只有云龙、罗清与赵禹等少数人，只在关键时刻使用。 “去机场。” “机场？” 穆沙拉夫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用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这次是打给留在机场的飞行员，让飞机做好起飞准备。 “云龙打来的，瑟琳娜出事了。” 王栋暗自一惊，眉头跳了几下。 “他们没有返回酒店，阿齐兹的电话也打不通。具体情况还不是很清楚，不过肯定发生了不好的事情。” “警察那边呢？” “没收到报案，警察也不清楚情况。”穆沙拉夫明显有点焦急。 “那就好，至少他们还活着。” 穆沙拉夫咬了咬牙，又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王栋的意思。 联系不上瑟琳娜与阿齐兹，无非有两种情况，一是已经遇害，二是遭到绑架，如果是前者，那就很有可能是职业杀手所为，而职业杀手显然没有理由把尸体藏起来，警察恐怕早就收到消息了。 只是，没有消息，未必是好事。 王栋只是表现得很冷静，心里却是万分焦急。 在发起司法诉讼之后，瑟琳娜就成了美国军火商的眼中钉。 之前，王栋给瑟琳娜打了电话，让她不要去美国，把出席听证会的事情交给代理律师就行了。 反正，在听证会结束之后，D&F集团公司就将撤消诉讼，去不去都一样。 只是，瑟琳娜没有把王栋的劝告听进去，带着阿齐兹去了美国，因为她觉得亲自出席听证会能够博得媒体同情。 用瑟琳娜的话来说，如果她在美国出了事情，就会被媒体当成无辜的受害者。 到时候，哪怕D&F集团公司撤消了诉讼，各大媒体也会继续挖掘跟D&F集团公司有关的内幕。 只要美国的军火商不是太笨，就不会对付她。 现在看来，未必是这么回事。 穆沙拉夫更加焦急，而且一点都不平静。 机场就在港口北面，开车过去不过十来分钟的事情。 只是一座小型机场，送王栋与穆沙拉夫过来的那架商务飞机停在跑道旁，已经做好了起飞准备。 “我们去美国。”下车后，王栋说了一句。 穆沙拉夫猛的一愣，随机加快步伐追上了王栋，说道：“情况还没有搞清楚，我们现在去美国，太危险了。” “瑟琳娜生死未卜，还有阿齐兹。” “如果他们还活着，表明那些家伙想要对付的人不是他们，而是你！” 王栋长出口气，没有否认穆沙拉夫的说法。 “如果他们已经遇害了，我们现在赶去美国也是于是无补。” “穆拉……” “我比你更加关心他们，瑟琳娜是我的未婚妻，阿齐兹是我的兄弟，我更想尽快找到他们。”穆沙拉夫抓住王栋的胳膊，说道，“如果他们就在这里，肯定不想看到你为此事去美国自投罗网。” “我不会抛下他们不管。” “我也一样，只要还有一线希望，我就不会放弃。只是现在，我们得回利雅得，先把事情搞清楚。” 王栋看了穆沙拉夫一眼，才微微点了点头。 不是王栋不够冷静，而是担心穆沙拉夫不够冷静，开始说的那些话，不过是要穆沙拉夫恢复理智。 第323章 情绪失控 来机场接王栋的是云龙，也就是“龙四”。 当然，“云龙”是化名。 一年多前，按照李长江安排，“龙四”与“凤四”来到沙特，以“云龙”与“云凤”的身份加入D&F沙特公司，分别担任总经理与常务副总经理，穆罕默德因此由总裁转变为董事长，王栋、罗清、赵禹、高峻、赵凰等人都是董事局成员，谢初越、张子岚与丘尔金等人则在安固公司任职。 名义上，王栋依然是D&F沙特公司的大老板。 只是，跟华夏有关的业务都得听云龙与云凤的安排，王栋主要负责跟穆罕默德王储与瓦利德王子搞好关系。 当然，还有公司的长远发展。 虽然不再拥有独断权，但是云龙与云凤的到来，分担了很多事情，让王栋从繁琐的事务中解脱了出来。 此外，有两人在，从华夏获取先进技术，以及跟华夏企业合作也更加容易。 从机场回总部的路上，云龙只是大致介绍了一下情况。 在王栋他们赶回来的时候，云龙已经让D&F集团公司的委托律师到警察局报案，警方也已展开调查。 与此同时，云龙还在通过其他渠道搜集消息。 只是，暂时没有多大进展。 因为事发突然，而且没有确切消息，所以云龙没有通知其他人，只是联系了王栋与穆沙拉夫。 在这一年多里，D&F沙特公司的业务范围扩大了好几倍，没人可以偷懒。 多数时候，都是云龙与云凤在利雅得坐镇指挥，其他人在外面忙碌，连王栋都得经常到其他国家拜访客户。 留在公司总部的就是云凤，即“凤四”。 “我已经叫了晚餐，等下就送过来。” “四姐，有消息了？”王栋可没有吃晚饭的心情，而且在飞机上吃了一些东西，一点都不饿。 云凤点了点头，打开了投影仪，然后播放了一段视频。 准确的说，是监控画面。 “这是我们的人在一家商店里找到的，离国会大厦几百米，监控摄像头恰好对着国会大厦西南的出口。画面已经处理过了，不是很清晰，不过能看到，这两个人出来的时候遭到了袭击。” 云凤没有提到是从哪里获得这段视频的，也不用明说，肯定来自军情局。 “怎么只有两个人？”穆沙拉夫转头朝云凤看了过去。 “我们询问了代理律师，在听证会结束之后，瑟琳娜让他去应付记者，所以他是从正门出去的。” “瑟琳娜与阿齐兹？”王栋问了一句。 云凤点了点头，说道：“虽然看不清相貌，但是体形完全吻合。” 王栋咬了咬牙，捏紧了拳头。 “他们还活着。”这时，云龙开口说道：“袭击他们的三个人非常专业，甚至没有忘记带走弹壳。从他们的身手来看，要么是特工，要么是职业杀手。只不过，如果是后者，肯定不会浪费时间来清理现场。” “为什么要绑架瑟琳娜与阿齐兹？” 云龙看了王栋一眼，说道：“首先，可以排除美国当局的嫌疑。” 王栋微微一愣，眉头锁到了一起。 “在听者会上，瑟琳娜没有回答国会议员的提问，全由代理律师发言。此外，D&F集团公司在调查取证的时候没有积极配合，提供的资料也不够全面，因此听证会给出的结论肯定对D&F集团公司很不利，这场闹剧也将在听证会后宣告结束。其实，如果美国当局要用特殊手段来对付D&F集团公司，也没必要在国会大厦外面动手，等他们回到酒店，再动手也不迟。” “会不会是劳伦斯？”穆沙拉夫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朝王栋看了过去。 云龙微微点了点头，也朝王栋看了过去。 两人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因为早在一年前，BAE系统公司就跟五角大楼和解，没再纠缠OICW项目。 此后，在五角大楼安排下，BAE系统公司跟Textron合作，以二级承包商的身份重新加入OICW项目。 有趣的是，BAE系统公司参与的是弹药的研制工作。 随后，王栋才知道，BAE系统公司从美国国防部获得了一批D&F公司送交的6毫米埋头弹，而且美国国防部理所当然的认为，BAE系统公司跟D&F公司合作过，也就能复制这种埋头弹。 那么，BAE系统公司有没有可能为此绑架瑟琳娜？ 沉思了一阵，王栋摇了摇头。“应该不可能，毕竟劳伦斯知道瑟琳娜是我们花钱雇用的职业经理人。” “绑架她，或许是要对付你。”云凤说了一句。 “他知道我的来历，也知道我曾经做过的事情。如果他要对付的人是我，绑架瑟琳娜有什么用？” 云凤微微点了点头，没再多问。 “那么，只有可能是美国的军火商，而且就是冲你来的。”云龙看了王栋一眼。“那些家伙肯定知道，你才是D&F集团公司的大老板，却不知道你的来历，因此认为能用这个办法让你去美国。” 王栋苦笑着叹了口气，这也是他的判断。 “当然，在那些美国军火商看来，没有你的领导，D&F公司将群龙无首，所以除掉你就能万事大吉。”云龙长出口气，又说道：“这不是个人恩怨，是商业行为，虽然手段非常的卑鄙恶劣，但是从商业角度出发，那些家伙的目的是要搞垮D&F公司，夺得能够带来数十亿美元利润的市场。” “那又如何？”穆沙拉夫咬了咬牙，说道，“现在的D&F公司已经大不一样了，哪怕没有我们，只要有你们坐镇，就能继续发展下去。此外，如果我们不去美国，那些家伙就会发现，瑟琳娜与阿齐兹根本没有价值。哪怕这不是个人恩怨，他们也绝对没理由放了瑟琳娜与阿齐兹。” “所以，你们要去殉难？” 穆沙拉夫翻了下白眼，对云龙明显非常不满。 “当然，你们要去送死，我也没办法。只是，如果你们能够冷静下来，我会尽力把瑟琳娜与阿齐兹救出来。” “这是你的保证？” 云龙叹了口气，说道：“我们还没有掌握具体情况，也就谈不上什么保证，只是……” “连保证都没有，凭什么相信你说的这些？” 没等云龙开口，穆沙拉夫就起身离开了。 王栋有点尴尬，穆沙拉夫的情绪已经失去控制，因为很明显，云龙开始根本就没有把话说完。 第324章 巧合 “你们这些男人都是一个德行，我去劝劝他。” 云凤一副很无语的样子，只是没有生气，毕竟穆沙拉夫以往很有绅士风度，从没像现在这样。 “四哥？”王栋知道，云龙还有一些事情没有说出来。 “他想做什么，我管不了，只是你得留在这里。” 王栋苦笑了起来，不过没有跟云龙顶嘴。 “说实话，白痴都看得出来，那些家伙绑架瑟琳娜就是要引诱你去美国。”云龙长出口气，又说道，“昨天，我收到消息，中东这边的局势很不平静，恐怕近期有大事发生，上面让我们盯着点。” 王栋暗自一惊，眉头锁到了一起。 “虽然不清楚是什么事情，但是瑟琳娜在这个时候被绑架，还做得那么露骨，恐怕跟你有关。” “我？” “你不觉得，这事来得太巧了吗？” 王栋没有吭声，因为情报人员都不会相信巧合，任何碰巧后面都有某种关联，潜藏着难以预料的危险。 “没这么严重吧？”沉思了一阵，王栋才说了一句。 “也许是我想多了，不过小心一点总没错。”云龙也没有否认王栋的观点。 关键就是，发展起来的D&F沙特公司已经对西方军火企业构成严重威胁。 在过去的一年多里，凭借DF6PDW与DF8SMG，D&F沙特公司已经成为全球最有名的枪械类军火企业。 凭借这两种枪械，D&F沙特公司获得了七个国家的军方订单。 唯一能够跟D&F沙特公司抗衡的是H&K公司，只是除了德国陆军的订单，HK650至今没有第二个客户。 至于其他的枪械类军火公司，那就更没得比了。 如果只是跟H&K公司在高端领域竞争，问题还不是很大，毕竟没有几个国家会用单价上万美元的步枪来装备正规部队，最多是买来给特种部队使用，因此高端市场的总量本身就不是很大。 要命的是，D&F沙特公司还在销售价格低廉的DF762系列枪械。 虽然DF762的买家只有沙特，但是在过去的一年多里，DF762已经通过无偿援助，成为巴基斯坦、也门、埃及、苏丹等国的现役装备。 因为DF6PDW与DF8SMG的售价极为昂贵，还要采购同样昂贵的埋头弹，所以这些已经获得了DF762的国家，将来为部队换装的时候肯定会首先考虑DF762，成为D&F沙特公司的客户。 显然，被D&F沙特公司抢走订单的不止是H&K公司。 按照西方机构给出的评估报告，在未来十年之内，将有数十个国家会采购新式枪械来替换现役制式枪械，市场总量高达三百亿美元，而D&F沙特公司凭借齐全的产品线，将成为最大的赢家。 保守估计，只是DF762，以及同根同源的DF762M43、DF556与DF545，就能拿到上百亿美元的订单。 算上DF6PDW与DF8SMG，D&F沙特公司将霸占过半的市场份额！ 果真如此，西方国家的枪械类军火企业，至少有三分之二会在十年之内破产倒闭。 可见，D&F沙特公司已经成为西方枪械类军火企业的公敌。 关键就是，D&F沙特公司的经营方式。 王栋他们能够取得成功，不但与技术上的优势有关，也不止靠个人关系，还得益于经营方式。 过去，西方军火企业一直以出售成品为主。 与沙特皇家兵工厂合资组建枪械生产工厂，在沙特投资建设弹药厂，王栋一直坚持跟沙特合作的策略。 也就是说，王栋在沙特卖的不止是枪械与弹药，还有技术与生产线。 其实，不止是沙特。 要不了多久，D&F巴基斯坦公司就将成立，到时候将在巴基斯坦投资建设一家枪械生产厂与一家弹药厂。 也就是说，出售给巴基斯坦的枪械都将在巴基斯坦生产。 这种玩法，明显比西方企业高明。 如果只是枪械与弹药，或许还没什么。 只是现在，D&F公司已经开始进军防弹衣与光学设备领域，而且同样通过开厂的方式来拓展市场。 其实，在“DF鑫安个人防务设备公司”成立之后，沙特就不再进口防弹衣。 此外，“DF宇龙军用光学设备公司”还在半年前从一家美国企业手里夺走了巴基斯坦的军方订单。 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D&F公司将在几年之内霸占防弹衣出口市场。 在获得巨额利润之后，宇龙公司迟早会在技术上取得突破，到时候刻着“DF”标记的光学瞄准具也将充斥全球。 然后呢？ D&F公司已经不满足于生产销售枪械与弹药，开始拓展业务范围，那么防弹衣与光学瞄准具肯定不是终点。 等到D&F公司发站起来，所有西方军火企业都要倒霉。 可见，D&F公司是所有西方军火企业的敌人。 那么，有人在暗中对付王栋，也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或许，这真是巧合。 谁又说得准呢？ 王栋叹了口气，说道：“我等下去找穆拉，他开始只是受情绪控制，冷静下来就会明白厉害关系。” “你们回来前，我给老头子打了电话，他让我们安心。你知道，老头子不喜欢说没有用的话。” 王栋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云龙的意思。 李长江不但不喜欢说废话，更不喜欢说大话，只要他答应帮忙，就肯定会尽力，只是不会随便做保证。 当然，要是连军情局都救不了瑟琳娜，王栋他们去美国也只是送死。 “巴基斯坦那边怎么样？” “还好，都在计划之中。” “那就好，少了一件烦心的事情。”云龙叹了口气，说道，“说实话，早知道会有这么多麻烦，我肯定会留在训练营。对付那些乳臭未干的学员，要比应付你们这些大爷脾气的老板容易多了。” “四哥，你才是大老板。” 云龙翻了下白眼，说道：“得了吧，你认为我能拿着公司股份退休？到最后，还不是白忙活一场。” “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走。” “你小子，是在讽刺我？” 王栋呵呵一笑，说道：“如果有幸活到退休的那一天，我们至少经历过，参与过，也享受过。” “废话连篇。”云龙站了起来，说道，“懒得跟你罗嗦，我去吃饭了。” 第325章 国家领袖 伊拉克，巴格达，共和广场。 广场上人山人海，如果不是有上千名军警在维持秩序，恐怕早就乱了套。 不是在游行示威，而是在举行节日庆典。 再过三天，就是国庆日。 虽然在国庆当天将举行盛大的庆祝活动，总统、议长与总理等国家领袖都将出席，但是对巴格达的民众来说，今天在此举行的庆典更重要，因为赛义德总理将来此，跟支持他的选民见面。 理论上，总统是国家元首，议长为副元首，只是总统与议长都没有实权，总理才是头号领导人。 很简单，总理不但掌握行政权，还是伊拉克国防军的最高统帅。 这种由总统、议长与总理共同掌权的局面，与伊拉克国情有关，即伊拉克有三个泾渭分明的民族与宗教派别。 在伊拉克，主要民族有两个，即阿拉伯人与库尔德人。 虽然阿拉伯人与大部分库尔德人都信仰伊斯兰教，但是在阿拉伯人中，什叶派占据绝对多数，而库尔德人以逊尼派为主。 也就是说，伊拉克分成了什叶派、逊尼派与库尔德人。 这种构成，决定了伊拉克的基本政治局面。 十多年来，一直是库尔德人担任总统，逊尼派领袖出任议长，什叶派领导人入主内阁总理一职。 因为什叶派占比超过五成，所以由内阁总理掌握实权。 虽然不是首任总理，但是赛义德有极高的声望，更受到西方新闻媒体推崇，被称为“伊拉克的杰弗逊”。 很简单，在任期内，赛义德做了两件大事。 一是以统帅身份指挥伊拉克国防军收复被恐怖组织控制的摩苏尔，实现国家统一，重创了分裂主义。 二是通过联合逊尼派与库尔德人，组建执政联盟，初步实现民族与宗教和解。 虽然前者与赛义德关系不大，功臣是在前线浴血奋战的将士，但是能够让两个敌对的教派和解、让相互仇视的两个民族团结一致，就足以让赛义德标榜史册，成为流芳千古的政治家。 在大多数伊拉克人眼里，赛义德就是英雄。 当然，只是大多数。 坐在楼顶的露台上，能俯瞰整个广场，只是顶着骄阳，那感觉肯定不舒服。 其实，对谢初越与张子岚来说，来伊拉克几个月，最大的问题还不是炎热，毕竟沙特也一样。 让两人受不了的，其实是糟糕的生活条件。 别说吃的，就连咖啡，也要去黑市花高价购买，而且能够买到的，全是口感极差的速溶咖啡。 要说有什么好处，就是能在黑市上买到含酒精的饮料。 只要有钱，连伏特加之类的烈酒都能买到。 可惜的是，谢初越不喝酒，张子岚也没有酗酒的嗜好。 两人来伊拉克，不是执行秘密任务，而是为D&F沙特公司来此开拓市场做准备，也就是打前站。 虽然与沙特的关系不太好，但是伊拉克是一个很有潜力的市场。 一年多前，D&F沙特公司就应伊拉克国防军的邀请，送了一批DF762N步枪过去，由伊拉克国防军做测试。 其实是给伊拉克国防军试用。 至于效果，自然不用多说，参与试用的官兵对DF762N都赞不绝口。 可惜的是，伊拉克不是沙特。 在经过了大半年的谈判之后，D&F沙特公司以每把2000美元的优惠价格，向伊拉克出售了1000支基础型DF762N。 因为售价实在太低，所以卖给伊拉克的都是从沙特回收的二手货。 当然，在出售之前进行了维护保养，还更换了枪管。 这些DF762N全都提供给精锐的特种部队，用来取代从美国、德国获得的M4A1与HK系列步枪。 在伊拉克拿到这些DF762N之后，谢初越与张子岚就来到了巴格达。 按照伊拉克国防部与安固公司的合同，谢初越与张子岚只是负责提供培训，帮助伊拉克特种兵掌握DF762N的使用技巧。 只是，在完成培训之后，两人留了下来。 很简单，伊拉克国防部表达了采购更多DF762N的意图，至少用来取代精锐部队现用的制式步枪。 按照王栋的安排，两人留了下来，跟伊拉克国防部搞好关系。 其实，伊拉克国防部能够在什么时候获得预算，没人说得准。 别忘了，伊拉克国防军已经收复了摩苏尔。 采购DF762N，用来装备精锐特种部队，只是因为在收复摩苏尔的战斗中，伊拉克国防军的制式枪械暴露出大量问题，特别是M4A1之类的小口径枪械，在前线冲锋陷阵的特种部队的感受最为真切。 在战场上，伊拉克特种兵宁愿使用老掉牙的AK-47，也不愿意使用M4A1。 问题是，伊拉克没钱。 在收复了摩苏尔之后，伊拉克国防军也没有换装的必要。 那么，为什么还要耗费宝贵的外汇购买暂时用不着的新式步枪呢？ 当然，随着伊拉克的经济状况改善，也许在将来的某一天会考虑用DF762N之类的枪械取代制式步枪。 到时，就是几十万的采购量，数十亿美元的订单。 听到广场那边传来的喧哗声，谢初越放下可乐瓶，起身走到护拦边。 远处，一支车队朝广场驶来。 有警车在前面开路，而且打头的是几辆全尺寸越野车，中间是一辆奔驰轿车，到来的正是总理赛义德。 这家伙，胆子也太大了吧！ 谢初越看了眼手表，现在是两点整，一天中最炎热的时候，也是最容易犯困的时候。 道路两旁，军警拉起了隔离带，把民众拦在了外面。 只是，这样的安保措施，根本算不上完善。 现场局势那么混乱，哪怕有再多的军警也没用，只要刺客不怕死就能靠近赛义德，何况还可以用人弹。 很快，车队来到了广场中央。 “那是赛义德？” 张子岚也走了过来，手上那着一瓶冰镇啤酒。 谢初越只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两人在大约一千米开外，根本看不清现场的情况，就算发现了危险，也只能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当然，两人也不是赛义德的保镖。 广场上，在民众的欢呼声中，赛义德在几名特勤人员，准确说是花钱请来的私人保镖陪同下，朝讲台走去。 没有袭击发生，谢初越暗自松了口气。 第326章 总理遇刺 虽然谢初越觉得赛义德在极端混乱的公共场合发表演讲是愚蠢至极的行为，但是对这位总理的胆魄更是敬佩不已。 换成其他国家的领袖，谁敢这么做？ 或许，这正是赛义德得到民众支持与拥戴的地方。 在战乱中煎熬了数十年的伊拉克人，需要的就是一个像赛义德这种敢于站出来，敢于挑战一切的英雄。 某些时候，英雄的象征意义比英雄自身的存在都重要。 演讲进行了大半个小时，隔着一千多米，哪怕有高音喇叭，谢初越与张子岚也无法听清楚演讲的内容。 其实，两人的阿拉伯语都很一般。 雷鸣般的掌声，还有震耳欲聋的欢呼声，预示着演讲已经结束。 赛义德走下了讲台，在保镖的簇拥下朝奔驰轿车走去。 只是，他走得不快，因为要跟那些涌来的支持者握手。 谢初越拿起望远镜，张子岚则举起了一具装有长焦距镜头的数码摄像机，两人都把镜头对准了赛义德。 这个时候，反到没必要担心。 真有危险，那么赛义德站在讲台上的大半个小时是动手的最佳时机，一名埋伏在远处的狙击手就能干掉他。 要知道，伊拉克军警的警戒范围只有八百米。 不说其他人，让谢初越动手，给他一把DF762N步枪就能在一千米外一枪打爆赛义德的脑袋。 哪怕再远点，谢初越也有很大的把握。 此外，那些跟赛义德握手的支持者其实全都是自己人，不然也不可能穿过军警拉起的警戒线。 跟所谓的支持者握手，只是为了进行政治宣传。 当然，危险往往在大意的时候到来。 演讲已经结束，赛义德即将乘轿车离开，如果有人试图刺杀他，就得赶在他进入奔驰防弹轿车前动手。 只要赛义德上了奔驰轿车，那就基本上安全了。 谢初越没有一直盯着赛义德，而是在观察那些上前跟赛义德握手的人，张子岚则始终把镜头对准赛义德。 爆炸发生的时候，谢初越没有盯着赛义德。 很突然，谢初越甚至没有反应过来。 听到爆炸声，他吓了一跳，随即就把镜头转了过去。 看到的，只是硝烟，还有四散奔逃的人员。 “妈的！” 谢初越低声咒骂了一句，爆炸就发生在赛义德身边，威力不是很大，只是足够炸死赛义德。 “操！” 张子岚也在低声咒骂，他同样没有反应过来。 其实，就算两人看到了袭击者，也只能看着。 这明显是一次自杀式袭击，刺客把炸弹绑在身上，骗过了军警，在靠近赛义德的时候引爆了炸弹。 “拍下来了？” “应该拍下来了。” “你去处理一下，我给总部打电话。还有，记得联系车辆，我们得赶在军警封锁城区之前去机场。” 张子岚点头答应了下来，在朝楼道走去的时候，用手机打了个电话。 他们是伊拉克军方请来的顾问，有专人负责他们的生活出行，包括购买日常用品与安排车辆。 谢初越也打了一个电话，是给利雅得的云龙。 因为不是保密电话，所以谢初越没有详细说明情况，只是让云龙找尼古拉斯，安排一条保密通信线路。 谢初越下来的时候，张子岚已经把数码摄像机里的文件倒入计算机。 接到云龙打回来的电话之后，张子岚按照尼古拉斯提示设置了通信线路，把拍摄的录象发了回去。 到此，谢初越才告诉云龙，伊拉克总理赛义德遇刺，而且生死不明。 随后，两人离开了居住的公寓。 此时，利雅得，D&F沙特公司总部。 在谢初越打电话回来之后，云龙不但联系了在开发中心协助赵禹的尼古拉斯，还把王栋等人叫了过来。 伊拉克总理赛义德在巴格达遇刺！？ 别说穆沙拉夫，连王栋都不敢相信。 只不过，两人知道，谢初越不会拿这么重大的事情开玩笑。 此外，谢初越也只提到，是一次自杀式袭击，而且现场极为混乱，所以不清楚赛义德有没有丧命。 除了等待消息，王栋他们什么都做不了。 只是，此事证明了云龙之前说的那些话。 那么，瑟琳娜在美国被人绑架与赛义德在巴格达遇刺有什么关系？ 还是说，仅仅是巧合？ 虽然卖了一些二手的DF762N给伊拉克国防军，还安排谢初越与张子岚去伊拉克，但是D&F沙特公司在伊拉克没有别的业务，也不可能在短期内获得伊拉克的订单，更别说采购枪械是国防部的事情，跟赛义德扯不上关系。 不管怎么看，都没有理由为了对付D&F公司去干掉伊拉克总理。 反过来，同样没有理由为了干掉伊拉克总理而绑架瑟琳娜。 这两人，八杆子都打不着。 两个小时后，伊拉克国家电视台率先报道此事，还播放了现场拍摄的画面，不过是事后的画面。 只是，伊拉克国家电视台没在报道中提到赛义德的生死。 半个小时后，云龙接到了一个电话。 在接通电话的时候，云龙走到了角落里。 等他接完电话，王栋就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消息，因为他的脸色极为难看，准确说是非常严峻。 “赛义德死了，当场身亡，整个人都被炸成了碎片。” “是他本人？”穆沙拉夫问了一句。 “很有可能。”云龙坐了下来，又说道，“消息非常可靠，他的长子已经被卫队带离了巴格达。” 穆沙拉夫没有询问云龙的消息是从哪来的，因为他知道云龙的来历。 “是谁干的？”王栋跟着问了一句。 “还不清楚，暂时没人宣布对此事负责，有几个怀疑对象，毕竟在伊拉克，仍然有不少人把他当成仇敌。” “我们现在该做什么？” “等待。” 王栋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 事发还不到三个小时，除了断定赛义德已经遇刺身亡之外，没有其他消息，也就谈不上做什么。 此外，就算有更多的消息，也做不了什么。 这时，云龙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不过，他没有走开。 打电话来的是赵禹，尼古拉斯处理了张子岚发回来的录象，有重大的发现，两人正在赶过来。 第327章 凶手 “哈桑-鲁赫拉-杰苏米，绰号‘闪电’，圣城旅高级军官……” 尼古拉斯介绍情况的时候，王栋、云龙与穆沙拉夫都在阅读手上的资料，屏幕上是一幅锁定的画面。 这个家伙很不简单。 杰苏米出生在一个地位显赫的家庭，其祖父跟随霍梅尼参加革命，推翻了统治伊朗数十年的巴列维王朝。 他的父亲与两个叔叔都参加了两伊战争，且全都战死沙场。 十四岁那年，杰苏米就以预备军官身份加入革命卫队，在此之前，他一直跟祖父住在一起。 六年后，杰苏米正式成为圣城旅的少尉军官。 此后的十多年里，杰苏米参与了圣城旅所有对外行动，足迹遍布数十个国家，军衔也晋升到了少校。 叙利亚内战爆发之前，杰苏米主要在黎巴嫩活动。 其间，他去过利比亚，只是因为卡扎菲政权迅速落败，所以没过多久，他就随同圣城旅返回伊朗。 大部分时候，杰苏米充当军事教官，协助真主党之类的反美反以组织发起袭击。 让杰苏米大放异彩的是叙利亚内战。 在俄罗斯出兵之前，伊朗圣城旅是叙利亚政府军的主要外援，甚至可以说是唯一的外来支援。 内战的头几年，圣城旅主要在大马士革、霍姆斯与阿勒颇等地活动，协助叙利亚政府军对抗反政府军与极端组织。 只是在大马士革，圣城旅就与反政府军鏖战了两年。 在此期间，杰苏米以高级军官身份，参与了数十次战斗，并且因为表现英勇，多次获得叙利亚与伊朗的嘉奖。 随着俄罗斯出兵，圣城旅的主战场从大城市转到了偏远城镇。 此时，杰苏米已经是圣城旅的上校军官，不但继续担任叙利亚政府军的教官，还负责组织、策划与指挥作战行动。 也就是在叙利亚的这几年，杰苏米受到美国等西方国家情报机构的高度关注。 其实，在此之前，杰苏米就被美国情报机构盯上了。 在利比亚内战爆发前，杰苏米去过美国，而且跟一起未遂恐怖袭击案件有关，还差点落到FBI手上。 正是如此，杰苏米进了美国情报安全机构的黑名单。 早在两年多前，尼古拉斯就黑入FBI的数据库，拿到了这份名单，也才能从张子岚拍摄的画面中辨认出杰苏米。 画面足够清晰，却不够连贯。 主要就是，张子岚一直把镜头对准赛义德，只是在转移镜头的时候拍到了藏在人群里面的杰苏米。 发动袭击的不是杰苏米，是另外一个人。 只是，在爆炸发生之前，杰苏米跟此人有三次近距离接触，而且在爆炸发生的时候已经离开。 显然，杰苏米知道即将发生爆炸，才会提前离开。 现场，也只有他一个人提前离开。 这个家伙是情报人员？ 肯定是，至少在情报机构接受过专业训练，掌握了情报工作的技巧，也许还是一名精英特工。 要不然，他当初去美国干嘛？ “圣城旅”是一个笼统称呼，指的是伊朗革命卫队的对外行动部队，头号使命就是向其他国家输出革命。 杰苏米在十多年内由少尉晋升到上校，本身就有问题。 如果只是一名普通军官，这个晋升速度也实在太快了。 还有，在成为少校之前，杰苏米在圣城旅的履历不算丰富，根本没办法获得足够实现晋升的功绩。 他肯定是一名情报人员，圣城旅军官不过是掩护身份。 当然，伊朗的情报人员几乎全是军人，而且大部分是圣城旅的军官，以便在其他国家活动。 从张子岚拍摄的录象看，杰苏米参与了刺杀赛义德的行动。 只是，伊朗为什么要刺杀赛义德？ 王栋很是疑惑，放下尼古拉斯提供的资料时，朝云龙看了过去。 云龙神色平静，还在埋头看资料，没有注意到王栋投来的目光。 这时，房门被推开，云凤大步走了进来。 她没有说什么，直接打开了电视，转到半岛电视台的国际新闻频道，随后调大了电视的音量。 王栋等人陆续抬起头来，看的不是云凤，而是电视屏幕。 正在播放一段明显经过处理的视频，画面中间是一个戴着伊斯兰头巾的男人，背景是一幅星月旗。 此外，旗帜上有一行阿拉伯文。 伊斯兰正义联盟？ 什么鬼！？ 视频是以匿名的方式交给半岛电视台的，而这个自称“伊斯兰正义联盟”的组织宣布对赛义德之死负责。 几分钟后，新闻报道结束，进入了评论阶段。 云凤也关掉了电视的声音，那些由半岛电视台请来的专家所做的评论，没什么意思，可听可不听。 此时，尼古拉斯也调出了一份资料，发到了王栋等人的平板计算机上。 伊斯兰正义联盟是伊拉克的一个什叶派政治团体，曾是全国联盟，即伊拉克执政政治联盟的成员。 在上一次大选中，伊斯兰正义联盟退出全国联盟。 原因很简单，伊斯兰正义联盟是极右翼政治团体，反对跟逊尼派、库尔德人和解，谋求让伊拉克成为由什叶派阿拉伯人为绝对主导，跟伊朗一样的宗教国家，并且主张驱逐国内的外国势力。 所幸，伊斯兰正义联盟只是一个很小的政治团体。 伊拉克有很多像伊斯兰正义联盟这样的小型政治团体，只是全国联盟，就由三十多个政治团体组成。 很多政治团体只有几百名成员，小到连政党都算不上。 在过去的几年里，虽然伊斯兰正义联盟发动了一些针对西方人的袭击，但是造成的影响不算严重。 大概是为了维护内部团结，赛义德始终没有对伊斯兰正义联盟下狠手。 按照伊斯兰正义联盟所说，赛义德背叛了伊拉克。 头号罪状是对库尔德人采取靖绥政策，即没有阻止库尔德自治区进行独立公投，而是任由库尔德人一步步的走向独立。 至于跟逊尼派和解，反到是次要问题。 很简单，逊尼派也是阿拉伯人。 问题是，一个只有几百人的政治团体，能够策划、组织与实施刺杀总理的行动？ 第328章 好戏开幕 “现在下结论还太早了，”云龙打破沉默，说道，“虽然伊斯兰正义联盟宣布负责，但是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元凶另有其人。只是现在情报有限，盲目做出判断只会误导我们，所以还得等等看。” “不过，得做好最还的准备。” 云龙点了点头，没有反驳王栋的观点。 虽然D&F沙特公司在伊拉克没有多少业务，谢初越与张子岚也已离开伊拉克，但是赛义德遇刺身亡，伊拉克国内局势肯定会天翻地覆，要不了多久就会波及到周边，恐怕整个中东地区都不得安宁。 到时候，王栋他们肯定无法置身事外。 别忘了，沙特就是伊拉克的邻国。 此外，在D&F沙特公司的主要客户中，科威特与约旦也是伊拉克的邻国，阿联酋与阿曼同样跟伊拉克有关联。 “把大家叫回来吧。”王栋长出口气，对穆沙拉夫说道，“红色警报，让所有人在二十四小时之内返回沙特。” 穆沙拉夫点头答应下来，随即就起身离开了。 虽然可以通过电子邮件发布召唤命令，但是部分人员所在的地区根本没有网络，得逐一打电话。 要知道，在外行动的人员都隶属于安固公司。 直接点，所有见不得光的事情都由安固公司负责，D&F沙特公司是一家纯粹的生产与销售企业。 为了拓展业务，开辟市场，脏活不可避免。 比如，在向沙特出售DF762系列枪械的时候，D&F沙特公司还在同步回购沙特军队原先装备的制式枪械。在经过必要的维护与处理之后，D&F沙特公司将这些枪械返销给一家由沙特军方开办的贸易公司，该公司则委托安固公司，把这些枪械送往也门与叙利亚，并且提供必要的培训。 此外，D&F沙特公司在向某些客户出售枪械时，也委托安固公司提供培训服务。 结果就是，像谢初越与丘尔金这样的行动人员，全都在安固公司名下，与D&F沙特公司没什么关系。 显然，在也门与叙利亚，特别是偏远地区，能用的只有卫星电话。 “上面是什么意思？” 等穆沙拉夫出去，王栋才问了出来。 虽然不再是军情局的人，但是有云龙与云凤在，王栋没有把自己当成外人，也不可能只顾自己。 “还没联系，不过现在的情况很乱，上面也要等等看。”云龙叹了口气。 “上面有安排的话，自然会跟我们联系。”云凤说着，把平板计算机递给了王栋。“这是刚才收到的。” 王栋仔细一看，神色立即阴沉了下来。 是一段录象，画面中是人是瑟琳娜，还有一个戴着面具的绑匪，视频处理过，绑匪的声音与常人明显不同。 绑匪提出，索要一亿美元赎金，而且点名要王栋去交钱。 “哪来的？”王栋缓缓松开手，放下了平板计算机。 “发到你在英国使用的一个电子信箱里面，我已经查过，绑匪使用了中转服务器，掩盖了文件的来源。” 王栋微微点了点头，朝坐在对面的尼古拉斯看了过去。 “给我一点时间，只是我也不能保证一定能查到来源，毕竟普通的程序员就能改写文件的基本信息。” “这是陷阱。” 云龙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王栋朝他看了过去。 “一亿美元，还要现金，谁能带走那么多的现金？”云龙掏出了香烟，点上抽了两口才说道，“现在都什么时代了，索要现金，不是给自己添麻烦吗？当然，这也是在给我们制造麻烦。说得直接一点，如果我们按照绑匪提出的要求去准备一亿美元赎金，就得在近期大量提现。哪怕我们能够从银行提出这么多现金，必然会留下线索，那些家伙就能通过这些线索找到我们。” “我们一直在沙特，也没有藏着躲着。” “但是，你不可能带着一亿美元现金去美国。” 王栋长出口气，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云龙的意思，即要在到了美国之后设法从银行提现。 “此外，为什么要你亲自去交钱赎人？如果绑匪要的只是钱，会在乎由什么人把钱送过去吗？绑匪知道你，也知道你使用的电子信箱，也肯定知道你的本事。如果我是绑匪，肯定不会让你去。” “也许是瑟琳娜告诉绑匪的。” 云龙淡淡一笑，说道：“如果瑟琳娜真是你说的那个能拿命相托的人，她宁愿死，都不会向绑匪妥协。” 王栋又叹了口气，他想反驳，只是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这明显是一个陷阱，只要你足够冷静，哪怕我不说，你也能看出来。”云龙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事发几天了，你却始终没有去美国，绑匪肯定等不及了，也才会出此下策。” “这两件事之间，有没有关联？”赵禹在这个时候问了一句。 “也许有，也许没有，现在还说不准。”云龙看了王栋一眼，说道，“当然，绑匪既然提出要求，表明没有加害人质的意思，也就还有机会。如果你相信我的话，就让我来处理，你们不要插手。” 王栋咬了咬牙，又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在云龙提醒后，王栋已经看了出来，绑匪在这个时候索要赎金，就是要逼迫他去美国自投罗网。 当然，云龙的保证，也就是军情局的保证。 如果连军情局都救不了瑟琳娜，就算王栋亲自去美国，也不会有更好的结果。 这时，云凤的手机响了起来。 接通后，云凤听了一阵，什么都没说就挂断了电话。 “刚收到消息，伊拉克议长拉扎克宣布国家进入紧急状态，并且按照法律担任政府的临时总理。” 议长担任临时总理？ 为什么不是副总理？ 还有，伊拉克不是有一个总统吗？ 王栋很是疑惑的看着云凤，明显没有搞明白这里面的关系。 “议长是国家二号领导人，而且按照法律，总统只是象征性的国家元首，没有领导政府的权力。”云凤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拉扎克是全国力量联盟，也就是逊尼派政治团体的领袖。” “这下有好戏看了。”云龙说了一句。 王栋苦笑了起来，因为他已经想到了这里面的厉害关系。 第329章 王储召见 利雅得，王宫。 王栋乘坐的轿车停下来的时候，萨利赫就走过来拉开了车门。 虽然不是王室成员，但是做为王储身边的高级军事顾问，萨利赫早已是沙特国防部的实际掌门人。 当然，国防大臣依然是穆罕默德王储。 按照不成文的规矩，在沙特政府，像国防大臣、内务大臣这样的关键职务，只能由王室成员担任。 非王室成员，最多只能担任农业大臣之类的次要职务。 所幸，沙特王室人丁兴旺，哪怕大部分都是混吃等死的二世祖，不过总有几个足以担任政府要职。 萨利赫带着王栋去了后花园。 现在的穆罕默德，不止是王储，更是摄政王。 两年前，萨勒曼国王就以健康为由，把国家大权移交给了穆罕默德王储，然后离开了利雅得。 虽然国王偶尔会回来参加一些重大庆典活动，但是早就没有住在王宫了。 去年，在获得王室默许后，穆罕默德王储住进了王宫，名正言顺的成为了集大权于一身的摄政王。 简单的说，穆罕默德已经获得了国王的所有权力，只是还没有戴上王冠。 这只是象征性的说法，沙特的国王严格说来其实是酋长，与其他文明常说的国王不大一样。 在沙特国内，国王又被称为“两圣地的仆人”，表示国王为麦加与麦地那的守护者。 当然，不管用什么称呼，国王都是“国家权力的总揽者”。 可见，穆罕默德现在缺少的只是一个称呼。 后花园很大，也极尽奢华，虽然之前来过几次，但是每次来到这里，王栋都觉得自己就像刘姥姥。 放眼全世界，也只有海湾土豪国家的王室如此奢侈。 别的不说，花园里的所有建筑物都镀上了一层黄金，专供国王使用的器皿几乎全是纯金打造。 那得用掉多少黄金？ 只是一个随便用来盛放糕点的盘子就有几公斤。 这也难为那些服侍国王的仆人了。 穆罕默德王储正在跟外界打电话，使用的是三维投影通信设备，电话那头是一名穿着制服的将军。 这套设备是从华夏进口的，花了几亿美元。 效果很不错，不过没有多少实际意义，只是能够在通话的时候看到对方，准确说是让对方看到统帅本人。 花几亿美元，只是为了装比。 对这些，王栋早已见怪不惊。 在王栋看来，最喜欢装比的就是沙特等土豪国家的王室，只不过坐拥数万亿美元的王室也有装比的资本。 等到穆罕默德王储通完电话，萨利赫才把王栋带了过去。 “殿下。” “随便坐吧。” 在王栋与穆罕默德打招呼的时候，萨利赫识趣的离开了。 “开始，我已经下令让武装部队提高战备状态，并且向哈立德国王军事城增派了两个机械化步兵旅。” 王栋暗自一惊，没想到穆罕默德王储会开门见山。 “我们不喜欢战争，但是有需要的话，我们绝不会迟疑。”穆罕默德王储长出口气，又说道，“虽然伊斯兰正义联盟宣称对赛义德总理遇刺负责，但是有足够的证据表明，此事跟伊朗有关。” “赛义德是什叶派领袖，伊朗……” “一个非常温和的，而且致力于民族团结与宗教和解的领袖。显然，他的主张跟伊朗的利益背道而驰。” 王栋眉头紧锁，不过没有接话。 “没有赛义德，就没有现在的联合政府，也就没有伊拉克的和平与稳定。虽然伊斯兰正义联盟宣称赛义德对库尔德人的纵容与妥协，导致伊拉克分裂，等于是背叛，但是这并非关键。” 王栋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穆罕默德王储的意思。 在过来之前，王栋恶补了相关知识。 三年前，库尔德人自治区宣布就独立建国进行公投。因为收复摩苏尔的战斗正处在关键时期，此后还要出兵围剿退入北部山区的极端组织，必须争取得到库尔德人的支持，所以赛义德选择了妥协与退让，只是从来没有在任何场合表示支持库尔德人独立建国，只是强调会给予库尔德人更多的自治权。 此外，库尔德人独立建国也没有获得国际社会承认。 虽然在实质上，库尔德人自治区已是独立王国，不但有自己的法律，还组建了自己的武装力量与行政机构，基本不把伊拉克中央政府放在眼里，但是在法理上，库尔德人自治区依然是伊拉克的一个省份。 严格的说是省级行政区，即伊拉克实行的是联邦制。 客观的讲，赛义德没有做错什么。 库尔德人本来就已实行自治，而在宣布独立建国之后并没获得更多权力，赛义德的妥协避免了内战的爆发。 如果没有妥协，伊拉克早就乱成一团了。 对已经在战乱中煎熬了数十年的伊拉克来说，需要的是和平与稳定。 赛义德领导的联合政府，给伊拉克带来了基本的和平与稳定，也才获得大多数民众的支持与拥戴。 只是，并非所有人都希望伊拉克能够实现和平与稳定。 此外，赛义德推行的民族团结与宗教和解政策在给伊拉克带来和平与稳定的同时，也必然会让其他利益有关方受损。 伊朗就是其中之一。 很简单，伊拉克是伊朗向叙利亚输出军事力量的必经之地。 在叙利亚内战期间，伊朗一直通过伊拉克北部的战乱地区向叙利亚输送军事力量，为叙利亚政府军输血。 可以说，如果没有这条通道，叙利亚政府军早已战败。 在伊拉克政府军收复摩苏尔，并且基本消灭了北部地区的极端组织之后，这条通道就被切断了。 此外，库尔德人对伊朗也抱有敌意。 别忘了，叙利亚北部地区也有很多库尔德人，而叙利亚政府军一直把试图分裂出去的库尔德人当成敌人。 还有，库尔德人一直在谋求建立“大库尔德斯坦”。 伊拉克的库尔德人已经获得几乎全部自治权，叙利亚的库尔德人也基本上实现独立，那么伊朗境内的库尔德人呢？ 只是，在穆罕默德王储看来，这些并不是除掉赛义德的关键所在。 第330章 派别斗争 按照穆罕默德王储的说发，赛义德招致伊朗痛恨，并且引来杀身之祸的是宗教和解。 虽然信封同一个真主，但是上千年来，什叶派与逊尼派水火不容，两派的仇恨甚至在其他宗教之上。 落到具体上，其实是政权合法性之争。 显然，涉及到统治权，就是你死我活，没有丝毫的余地可讲。 正是如此，沙特与伊朗都把对方当成死敌。 伊拉克正是两派交锋的主战场。 虽然在伊拉克的阿拉伯人当中，什叶派占多数，但是算上以逊尼派为主的库尔德人，两个派别可以说是旗鼓相当。 一直以来，沙特都在扶持伊拉克的逊尼派。 其实，也正是获得沙特的支持，在海湾战争前，来自逊尼派的萨达姆才能统治伊拉克数十年。 上个世纪的两伊战争，其实就是两个派别的正面交锋。 当时，正是在沙特等逊尼派国家的支持下，伊拉克才敢于向人口国土均三倍于己的伊朗发动战争。 在长达八年的两伊战争中，也正是来自沙特等国的援助让伊拉克坚持到了最后。 此后，伊拉克出兵吞并科威特，引发海湾战争，沙特都没有正式向伊拉克宣战，只是出兵参与解放科威特的作战行动。 海湾战争之后，萨达姆政权能在国际社会制裁下残喘十多年，也与沙特等逊尼派国家的暗中扶持有关。 从这些事情能看出，为了打击伊朗为首的什叶派，沙特等逊尼派国家无所不用其极。 萨达姆政权被推翻之后，伊拉克实行联邦制，赋予地方政府极大的自治权，同样与宗教斗争有关。 关键就是，占多数的什叶派肯定能通过大选掌权。 如果伊拉克被什叶派政府控制，就必然倒向伊朗。 在不分裂伊拉克的情况下，联邦制是唯一的选择。 别忘了，伊拉克的逊尼派集中在南部地区，让逊尼派为主的地区实现自治，等于为沙特构筑了一道抵抗什叶派的防线。 再往后，极端组织在伊拉克发展壮大，同样可以归结于教派斗争。 说得直接点，如果没有什叶派与逊尼派的斗争，伊拉克的战乱就不会持续十多年，也就不会为极端组织提供土壤。 可见，沙特王室根本不在乎伊拉克民众的死活。 他们在乎的，只是在沙特的统治权。 要知道，什叶派对付的就是像沙特家族这种靠血统获得统治地位的世袭王室，由信仰真主的平民来治理国家。 当然，落到实处，是由从平民中诞生的长老来取代王室。 如果没有赛义德，伊拉克的战乱还会持续下去。 虽然来自什叶派，但是赛义德始终把伊拉克的国家利益放在首位，而不是为了宗教派别斗争服务。 这种超越了宗教，国家利益至上的政治理念，显得非常另类。 把赛义德当成威胁的不止是伊朗，还有沙特。 只是，相对而言，沙特受到的影响更小，而且伊拉克保持和平与稳定对沙特来说是利大于弊。 关键就是，在与伊朗对抗中，沙特始终处于守势。 在根本上，沙特的所有对外政策是为了确保王室的统治地位，即保证沙特家族能够一直掌握国家大权。 至于对外扩张，显然不是沙特当局的菜。 一个和平稳定，致力于国内建设的邻邦，肯定要比一个战乱不断，被极端组织控制利用的邻居好。 此外，伊拉克的联邦制，已经让沙特获得了关键的缓冲区。 只要伊拉克南部地区仍然在逊尼派手上，而且逊尼派地区有足够的自治权，沙特就没有必要担心什么。 对伊朗来说，那就是另外一会事了。 可以说，铲除盘踞在北部地区的极端组织，让库尔德人获得充分自治权，正是赛义德遇刺的导火索。 这里面，有一个至关重要的因素，即叙利亚内战。 要知道，除了伊朗，叙利亚是现今唯一由什叶派掌权的伊斯兰国家。 如果叙利亚政府完蛋了，伊朗将彻底孤立。 伊朗一直不遗余力的支持叙利亚，甚至不顾国际社会制裁，派遣圣城旅去叙利亚参与战斗，就是要保住这个仅存的盟友。 当然，支持叙利亚的不止是伊朗，还有俄罗斯。 从某种意义上讲，俄罗斯更重要，因为俄罗斯是安理会常任理事国，拥有没有哪个国家敢去招惹的强大实力。 叙利亚政府能够坚持到现在，也正是获得了俄罗斯的直接支持。 只是，俄罗斯支持叙利亚只是为了保住地中海的战略据点，给美国为首的北约集团制造麻烦，减轻正面受到的压力。 从军事的角度上讲，叙利亚只是俄罗斯的次要战线。 以维护国家利益为根本，俄罗斯的主战场在乌克兰，因此俄罗斯绝对不会在叙利亚投入重兵。 站在俄罗斯的立场上，需要的只是一个亲俄政权，至于是哪个教派，根本无关紧要。 此外，俄罗斯在叙利亚的投入，与其国家战略直接相关。 只要有利可图，俄罗斯会继续支持叙利亚政府。 如果无利可图，俄罗斯会毫不犹豫的抛弃巴沙尔政权。 当然，还有俄罗斯的实力，特别是经济实力有关。 因为油价一直在低位徘徊，所以俄罗斯的经济状况持续恶化，在出兵叙利亚之后变得更加恶劣。 数年来，俄罗斯在叙利亚烧掉了数百亿美元的战争经费。 这种状况能够一直维持下去吗？ 答案明显是否定的。 在过去三年里，俄罗斯明显降低了在叙利亚的投入，毕竟再强硬的领袖也无法凭空创造出购买军火的经费。 没有钱，拿什么打仗？ 更何况，跟叙利亚比，还有更重要的乌克兰。 随着俄罗斯逐渐降低在叙利亚的军事投入，援助巴沙尔增援的重担落到伊朗肩上。 这个时候，伊拉克就显得至关重要了。 俄罗斯可以派舰队去塔尔图斯港，用运输机向叙利亚空运物资，必要的时候还可以动用远程巡航导弹支援叙利亚政府军。 这些，都不是伊朗能为的。 伊朗援助叙利亚，必须经过伊拉克，而赛义德的团结政策等于堵死了伊朗援助叙利亚的地面通道。 只是这一点理由，就足够了。 第331章 没有对错 在穆罕默德王储介绍情况的时候，王栋始终没有吭声。 如果说伊朗得为赛义德的死负责，那么沙特的屁股也不干净，肯定有很多见不得光的龌龊勾当。 只是，这又能怪谁呢？ 不管是沙特王室、还是伊朗当局，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维护自身的利益。 哪怕是赛义德，也是在维护伊拉克的利益。 客观的讲，根本就没有对错。 “殿下应该高兴，毕竟在赛义德之后，现在掌权的是拉扎克，而就我所知，拉扎克是逊尼派领袖。” “其实，这正是找你来的原因。” 王栋眉头紧锁，没有接话。 “虽然按照伊拉克的法律，在执政党联盟推选出新总理之前，将由议长，也就是拉扎克担任临时总理，但是以目前的情况，全国联盟，也就是伊拉克国会的第一大政党未必能够争取到其他政党支持，也就未必能够在规定的时间之内选出新总理。按照法律，伊拉克将提前举行大选。” “这么说，将由拉扎克组建看守政府？” 穆罕默德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王栋依然眉头紧锁，神色极为严峻。 局势真要发展到这一步，伊拉克恐怕会乱成一团。 按照伊拉克现在的体制，掌握实权的总理由占议会半数以上席位的执政党推举，不需要议会表决。 做为象征性国家元首的总统，则由议会选举产生。 至于国家二号领导人的议长，由议会的各大政党推举，而且每个政党不分大小都只有一张推荐票。 正是如此，总理才是伊拉克的实际领导人。 只是，什叶派的全国联盟并没有掌握议会的多数席位，依然需要拉拢其他政党，组建执政党联盟。 要命的是，总理的第一继承人不是副总理，而是议长。 如果只是临时掌权，执政党联盟在半个月之内推举出新总理，问题还不大，毕竟半个月不算漫长。 现在的问题是，如果提前举行大选就得成立看守政府。 按照伊拉克的法律，议长是组建看守政府的头号人选。 哪怕抓紧一切时间，大选也要耗费数个月的时间，在局势本来就不稳的伊拉克，几个月里恐怕会发生很多事情。 关键就是，议长拉扎克是占人口少数的逊尼派的领袖。 那么，占人口多数的什叶派，还有来自什叶派的那些政党，会心甘情愿听从一个逊尼派的领导吗？ 要知道，伊拉克的上一个逊尼派领袖不但是独裁者，还发动了两场战争。 也就是这个家伙，把伊拉克由富裕的产油国变成了贫穷落后的战乱之地。 先不说伊拉克民众会怎么想，只是那些什叶派政党就不会妥协，肯定会设法把拉扎克赶下台。 现在的伊拉克就是一个炸药桶，一颗火星就能引爆。 别忘了，伊拉克的政党与政治团体多如牛毛，其中不乏极端派别，除了赛义德，没人能把这些政党统一起来。 拉扎克？ 显然，他只是听沙特摆布的傀儡。 虽然穆罕默德王储没有明说，但是王栋已经想到，拉扎克很有可能是沙特在伊拉克的代言人。 很简单，拉扎克现在所做的一切对维护伊拉克的和平与稳定没有任何帮助。 如果他是赛义德那样的领袖，首先做的不是掌权，也不是让国家进入紧急状态，而是联合其他政党组建执政党联盟。 因为全国联盟是伊拉克最大的政党团体，所以拉扎克必须获得其支持。 最有效的办法，其实是让同样来自什叶派的某个副总理担任要职，由全国联盟来组建执政党联盟。 可惜的是，拉扎克没有这么做。 他在第一时间宣布接管政权，同时让国家进入紧急状态，必然导致全国联盟分裂，让组建执政党联盟的机会变成零。 没有执政党联盟，就只能提前举行大选。 在此期间，拉扎克肯定会利用担任看守政府总理的机会打击其他政党，然后成为伊拉克的独裁者。 那么，沙特王室为什么支持拉扎克？ 要知道，一个和平稳定的伊拉克对沙特有利，对伊朗不利，不然伊朗也不会冒险搞掉赛义德。 从这个角度出发，沙特王室应该尽力维持伊拉克的和平与稳定。 也就是，让拉扎克交出权力，找一个跟赛义德相似的什叶派领袖组建新政府，让伊拉克回到正确的方向上来。 难道说，穆罕默德王储赌上了一切，试图在伊拉克扶持一个逊尼派独裁者？ 如果成功了，沙特肯定能获得巨大好处。 问题是，如果失败了，沙特就会输掉现在拥有的有利局面。 从维护沙特王室的统治诶为来看，根本就没有这样的必要，毕竟伊拉克搞成什么样子都是次要问题。 那么，是另有隐情？ 想来想去，王栋只想到一种可能，即在伊拉克的什叶派政党中，没有一个人拥有跟赛义德相似的理念。 换句话说，没有人能取代赛义德。 当然，这与赛义德遇刺有很大的关系。 要知道，只要让什叶派****，那么不管由谁坐上总理位置，首先要做的都是巩固政权。 站在下任总理的立场上，赛义德遇刺身亡，已经证明他所主张的政策行不通。 如果民族团结与宗教和解是一条死路，那么继任者就会谋求绝对的权力，用极端手段对付异己份子。 要是由什叶派掌权，那么倒霉的肯定是逊尼派。 很明显，沙特王室绝对不会容许一个什叶派独裁者控制伊拉克。 哪怕只是有这样的可能，沙特王室都会先下手，支持逊尼派掌握政权，即便那是一个独裁者。 别忘了，伊拉克的上一个独裁者把矛头对准了伊朗，打了一场八年的战争。 反过来，如果出现什叶派独裁者，下一场长达八年的战争，很有可能会在沙特与伊拉克的边界打响。 想到这，王栋忍不住叹了口气。 就像他之前所想的，这里面没有对错，有的只是国家与自身的利益。 如果坐在沙特王储位置上的是王栋，他也会有这样的担忧，也会因为这些担忧而采取行动。 这能怪谁？ 第332章 挺身而出 见到王栋，云龙等人就知道，穆罕默德王储肯定提出了让王栋为难的请求。 “怎么样，是不是让我们去伊拉克？”云龙把香烟递到了王栋面前。 王栋点了点头，接住香烟，点上抽了两口，才说道：“按照穆罕默德王储所说，刺杀赛义德的是一名全国联盟的成员。因为这个身份，他被派去参与庆典活动，骗过军警，获得了靠近赛义德的机会。” “被人利用的工具。” 王栋苦笑着叹了口气，又说道：“穆罕默德王储表示，无论如何无法接受一个由什叶派完全控制的伊拉克。” “所以，决定扶持拉扎克？” “按照王储的意思，我们带一批人去伊拉克，帮助拉扎克稳定局势，主要是保护拉扎克的安全。” “你答应了？” 王栋没有吭声，朝穆沙拉夫看了过去。 在他去王宫的时候，穆沙拉夫去拜见了瓦利德王子。 “瓦利德王子的态度差不多，认为在赛义德遇刺后，如果无所作为，伊拉克将被什叶派彻底控制，到时候数百万逊尼派必将惨遭荼毒，而且一个完全倒向伊朗的伊拉克，将把整个中东地区变成火海。” “有这么严重？”云凤显得很惊讶。 “因为担心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瓦利德王子肯定会说得严重一点，反正就是让我们相信，拉扎克才是理想的领袖。” “问题是，这与我们有什么关系？”云凤又说了一句。 “当然，瓦利德王子明确告诉我，只要我们肯出面帮助拉扎克，在他掌权之后，我们就将成为伊拉克的贵宾。” “那又如何？” 穆沙拉夫勉强笑了笑，说道：“虽然现在的伊拉克很贫穷，但是做为全球第四大石油储备与生产国，伊拉克有富强的本钱。更何况，沙特肯定会不遗余力的扶持逊尼派政权，比如提供军事援助。” “那也是好几年之后的事情了。” 穆沙拉夫瘪了瘪嘴，没有反驳云凤的说法。 王栋暗自叹了口气，朝云龙看了过去。 “显然，伊拉克保持和平与稳定比什么都重要。”云龙明白王栋的意思，说道，“利比亚那样的事情，绝不能再次发生。” 王栋的眉头跳了几下，这句话可不简单。 要知道，当年利比亚爆发战乱，卡扎菲政权被推翻，直接导致华夏在利比亚的上千亿投资化为泡影。 此外，从利比亚撤侨，更是搞得满城风雨。 “过去几年，我们在伊拉克的投资已经超过一千亿，拿下了伊拉克的几家油田，在伊拉克的侨民也超过五万。”这时，云凤开口说道：“如果伊拉克爆发战乱，我们可能遭受的损失肯定超过利比亚内战。” “只是，不要指望上面采取行动。”云龙补充了一句。 王栋没有吭声，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云凤说的“我们”不是D&F沙特公司，也不是王栋这支团队，而是华夏。 虽然在伊拉克有巨额投资，但是华夏同样在伊朗有巨大的投资，跟沙特的关系也非常的紧密。 按照华夏的一惯政策，绝不会直接介入。 “这么说，只有我们了？”王栋苦笑起来，说道，“说实话，老头子还真是看得起我们几个。” “与老头子没什么关系。”云龙提醒了王栋。 “问题是，我们能做什么？就算接受穆罕默德王储的请求，去伊拉克保护拉扎克，该来的还是会来。不要说，就靠我们这点人手，能够稳住伊拉克的局势。真要打起来，我们连看戏的资格都不够。” “时间。” 王栋微微一愣，不大明白的看着云龙。 “你说得没错，只要局势失控，我们什么都改变不了，别说帮助拉扎克，能活着离开伊拉克就不错了。从目前的局势来看，伊拉克爆发内战已成定局。我们能做的，其实只是争取一些时间。” “多久？” “几个月吧。”云龙苦笑着叹了口气，说道，“投资暂时不考虑，主要是人员。也就这几天，上面就会发布公告。按老头子的意思，通过正常渠道把五万多人撤出来，至少需要三个月。” “靠我们？” 云龙点了点头，说道：“局势还没有恶化，而且其他大国都没表态，所以现在能采用的只有正规渠道。老头子也说了，只要把这件事情办好，今后在巴基斯坦投资建厂的事情全都好说。” 王栋翻了下白眼，明显有点无语。 “其实，就算没有这些，我们也得去。五万多人，全是我们的同胞，而他们现在能够指望的就只有我们。” “四哥……” “不管你怎么想，我跟你四姐肯定不会袖手旁观。” 王栋长出口气，说道：“虽然不是局里的人，但是身为炎黄子孙，我也不会看着五万同胞受难。” “那就好。” “明天，我去找穆罕默德王储好好谈谈。”王栋揉了揉额头，说道，“去伊拉克，我们需要的不止是沙特王室为行动买单，还需要必须的武器装备，特别是重型装备，还有情报方面的支持。” “情报的问题不大。”云凤说了一句。 王栋点了点头，说道：“把大家召集起来吧，等我跟穆罕默德王储说好，我们就去巴格达。” “全部？”穆沙拉夫问了一句，因为一直是他在负责召集人员。 “对，全部。”王栋站了起来，说道，“我们未必能够争取到足够的时间，如果没能及时完成撤侨行动，到时候恐怕会打上一仗。不管怎么说，未雨绸缪没有错，多做一手准备总比临时抱佛脚好得多。” 穆沙拉夫点头答应了下来。 其实，包括穆沙拉夫在内，没人相信伊拉克现在的局势还能维持三个月。 别忘了，执政党联盟必须在半个月内推举新总理。 半个月之后，如果执政党联盟没能达成一致，拉扎克就会按照法律解散意会，宣布提前举行大选。 到时候，伊拉克的局势就会失控。 除非发生奇迹，不然伊拉克在半个月之后，也就是拉扎克独揽大权的时候，必然会爆发内战！ 第333章 兵力集结 沙特东北，哈立德国王军事城。 在沙特，总共有三座国王军事城，即东北的哈立德国王军事城，西北的费萨尔国王军事城与南方的法赫德国王军事城。 三座军事城，分别应对三个主要方向上的威胁。 哈立德国王军事城面对的就是伊拉克。 这座军事成始建于上个世纪60年代，由当时掌握大权的苏尔坦亲王批准建造，仅一期工程就耗费了15亿美元。 此后，还进行了多次扩建。 到上个世纪80年代，也就是两伊战争期间，哈立德国王军事城已经扩大到能容纳3个旅的驻军。 此外，哈立德国王军事城还是沙特皇家空军的大本营之一。 在海湾战争期间，哈立德国王军事城不但容纳了2万沙特官兵，还为上万名美军官兵提供了支持。 整个战争期间，哈立德国王军事城都是美军战斗机的主要基地。 从这里升空的美军战斗机，执行了数千架次的作战任务，而且负责猎杀“飞毛腿”导弹的F-15E全都部署在此。 因为主要威胁来自北方，所以哈立德国王军事城最受重视。 现在，哈立德国王军事城是沙特境内规模最大、设施最为完善、部署能力最全面的军事要塞。 任何时候，该军事城都有两个旅的地面部队与一支航空联队。 战时，哈立德国王军事城最多能够容纳8万名军人，为3个航空联队的600架作战飞机提供支持。 可以说，只是依靠这一座要塞，就能打一场大规模战争。 只可惜，沙特的军事力量并不足以支持一场大规模战争。 直升机落地后，王栋率先跳了下来。 不远处停着几辆军用越野车，站在车边的是谢初越等人。 在王栋做出安排之后，谢初越他们就率先来到这里，为接下来迎接大部队做准备，主要就是安排营房。 还好，哈立德国王军事城有数千栋军营。 此外，穆罕默德王储亲自给基地司令官打了招呼，让基地司令官知道，王栋等人深得王储的器重。 有王储出面，什么都好说。 “怎么样，没什么麻烦吧？” “哪有，就差把我们当贵宾了。”谢初越呵呵一笑，替王栋拉开车门。 “其他人呢，都有那些到了？” “我这边的人都到了，丘尔金他们明天、最迟后天就能赶到。另外，罗清开始打电话过来，说是今晚就能到。” “行，我们晚上一起过来接她。” “去住的地方，还是先去拜访基地司令官？” “先去拜访司令官吧，毕竟县官不如现管，今后还要靠这里的人，搞好关系，免得有麻烦。” 谢初越没多说什么，驾车朝司令部而去。 其实，在谢初越看来，王栋用不着跟基地司令官客气。 这里是沙特，谁敢得罪王储的贵宾？ 此外，基地司令官是萨利赫的部下，之前跟王栋他们有过接触，非常清楚王栋这伙人的能耐。 要说有什么需要担心的，反到是驻扎在此的沙特军队。 按照穆罕默德王储的安排，原先驻扎在法赫德国王军事城与费萨尔国王军事成的两个机械化步兵旅已经转移到了哈立德国王军事城。 一时之间，哈立德国王军事城的驻军增加了一倍。 人多了，自然会有麻烦。 要知道，沙特军队中有很多外籍军人，说白了就是雇佣兵。 虽然这些外籍军人几乎全都来自其他伊斯兰国家，比如巴基斯坦，而且几乎全都是真主的信徒，绝大部分也算得上老实本分，毕竟在退役后就能获得沙特的国籍，从而享受由国家提供的福利，但是其中肯定有少数的害群之马，没人敢保证这些外籍军人都很本分，不会惹是生非。 还好，安排给王栋他们的营房靠近司令部，还拉起了围栏，由军事城的卫队看守，没有跟沙特军队混在一起。 王栋只是礼节性的跟基地司令官打了招呼，随后就随谢初越去了营地。 跟随谢初越到来的有两百多人，全都是来自巴基斯坦的行动人员。 之前，这些行动人员听穆沙拉夫指挥。 在完成改组之后，穆沙拉夫担任D&F沙特公司的董事长，也就把安固公司的位置让给了谢初越。 其实，在过去几个月里，统帅他们的是雷东。 别忘了，谢初越与张子岚之前去伊拉克提供培训服务。 此外，还有几十名来自华夏的行动人员。 这些人，全都通过云龙与云凤，由谢初越、张子岚与雷东出面招募的，不但全都来自特种部队，还多多少少跟军情局有关。 至于能力，自然没得说。 显然，这几十人就是王栋手里的王牌。 当然，现在的安固公司，早就不是之前的那家安保公司了。 除了由谢初越领导的这两百多名行动人员之外，由丘尔金领导的另外一个大队，还有大约三百名行动人员。 此外，罗清领导了一支专业中队，包括汪昊天在内，有大约五十名技术人员。 算上直接听从王栋领导，主要负责为D&F沙特公司提供安保的五百多人，安固公司的雇员超过一千。 当然，战斗人员只有五百多。 在性质上，安固公司已经转变为雇佣军。 虽然规模还不算大，没法跟“北极寒流”这样的顶级雇佣军相比，但是论战斗力，绝对不会差到哪里去。 关键就是，安固公司的人员较为单纯。 半数以上的行动人员来自巴基斯坦，主力大多是华夏人，其他雇员也是通过特殊途径招募的，都忠诚可靠。 此外，战斗人员全是有着丰富实战经验的退役军人。 在加入安固公司之后，这些战斗人员也没闲着，大部分时候都在也门与叙利亚执行运送任务。 只要王栋愿意，靠这些人足以颠覆一个小国的政权。 当然，王栋不会做这种让自己成为过街老鼠的蠢事。 颠覆国家政权，有什么好处？ 再说了，容易颠覆的小国都是穷国与弱国，没什么油水。 当晚，罗清与汪昊天就赶了过来。 次日凌晨，丘尔金带着几十名手下赶到，而他那支大队的其他人员也将在当天晚些时候陆续赶到。 第334章 贵族之表 三天之内，沙特军方送来了必须的武器装备。 枪械等单兵装备不用多说，全都自备，不需要麻烦沙特军方。 沙特军方提供的是装甲车、运输机与直升机等交通工具，还有几台肯定会用到的防弹轿车。 按照王栋的要求，这些装备都将直接送往伊拉克。 在王栋他们出发的前一天，萨利赫到来，带来了王栋要求的正规合同，而且已经签上了穆罕默德王储的名字。 穆罕默德王储兑现了承诺，即承担安固公司在伊拉克的所有费用。 萨利赫把合同送来的时候，第一笔款项已经打入安固公司的账户，一亿五千万美元，只是十五天安保费用的一半。 在王栋他们完成任务之后，沙特当局将支付另外一半的佣金。 如果任务时间超过半个月，或者发生其他事情，或者有额外行动，沙特王室都将按照约定支付费用。 不是王栋贪财，而是这次行动的费用实在太大。 王栋要给几百名行动人员发工资，而且在伊拉克这种危险地区执行任务，还要支付额外的津贴。 一名普通行动人员的月薪为四万美元，小队长为五万美元，中队长与大队长分别为八万与十二万美元。 像汪昊天这种技术专家，薪水是同级行动人员的两倍。 近五百名行动人员，半个月的正常薪水开支高达2000万美元。 把危险地区的行动津贴算上，只是人员正常开支就在4000万美元以上。 相对而言，津贴只是支出的小头。 配发给行动人员的武器装备，特别是枪械等单兵装备，以及在行动中消耗的弹药，全由安固公司买单。 行动中消耗的物资，比如食物与药品，同样由安固公司购买。 当然，还包括弹药。 因为给战斗人员配发了DF6PDW与DF8SMG，还采购了大批弹药，所以只是装备开支就高达7500万美元。 一般而言，行动消耗的物资跟人员经费开支相当，也就是需要大约4000万美元。 哪怕在到了伊拉克之后什么都没做，十五天的开支也超过1.5亿美元。 因为在行动中肯定会出现伤亡，也就得准备一笔伤亡抚恤金，所以开价为基本支出的两杯也非常正常。 让其他安保公司来，开价只会更高。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王栋他们登上了飞往巴格达的航班。 没错，就是航班，不过是包机。 一架A380，刚好能运走全部四百多名行动人员，以及个人物品。 其他的物品，特别是武器装备，都将通过沙特军方的渠道送往伊拉克，然后由沙特军方安排的人员送到王栋他们手上。 从哈立德国王军事城到巴格达，其实也就只有几百公里。 王栋他们当天中午就赶到，只是折腾到傍晚，才处理完相关事务，主要就是跟沙特安排的人员接洽。 随后，王栋跟随沙特特使去了议长官邸。 拉扎克给王栋的第一印象是受过良好的教育，言谈举止很有风度，而修剪得很整齐的胡须，抹了油膏的头发，考究的手工裁剪西装，精致的领结，笔直的西裤与一尘不染的皮鞋表明他非常重视外在的东西。 其实，这与拉扎克的出身完全吻合。 拉扎克的父亲是伊拉克民族运动的先锋，因为反对萨达姆而入狱，他在很小的时候就跟叔父去了英国，直到萨达姆政权被推翻，他才回到伊拉克，而在西方成长的经历让他很快就成为了伊拉克全国力量联盟的核心人物。 也就是说，在四十五岁前，拉扎克是英国人。 虽然是流亡英国，但是拉扎克接受了正统的英国教育，也就是贵族教育，作风很有贵族气派。 只是，王栋也注意到，这个说话时总是仰着下巴的家伙其实没多少自信。 别的不说，只是漂浮不定的目光就表明，他现在非常焦虑，恐怕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睡过安稳觉了。 没什么好奇怪的，现在的伊拉克就像是一座随时有可能喷发的火山，而拉扎克站在火山口上。 别说拉扎克不是真正的贵族，就算是，现在也会焦头烂额。 至于表现出来的高傲，或许只是难以改掉的习惯。 不用王栋费口水，介绍之后，沙特特使说明来意，即王栋是按照穆罕默德王储的安排前来负责拉扎克的个人安全。 “我这个人，没有什么特殊要求，只是有一些难以改掉的生活习惯。等下，你可以跟我的私人秘书谈谈，她会告诉你需要注意的事情。我会尽量配合你们，只是也希望你们不要影响我的日常生活。” “这是当然，我们的职责就是为议长阁下服务。” “很好，有什么需要我注意的事情吗？” 王栋笑了笑，在起身之后很有礼貌的整理了一下衣服，说道：“如果有特别安排，我会提前告知隔下的秘书。明天一早，我带人过来，正式开始为阁下服务。如果可以，我会在明天早餐时间向阁下介绍几名主要人员。” 拉扎克也很有礼貌的起身跟王栋告辞。 当然，王栋也没多罗嗦。 “你不要介意，其实拉扎克议长平时是一个很随和的人，你们才第一次见面，今后就知道了。” 王栋笑了笑，没有让特使为难。 其实，拉扎克是不是一个随和的人，根本就不重要，反正王栋也没有打算跟拉扎克做朋友。 在王栋看来，这不过是一次最短半个月，最长三个月的特别行动。 只要在半个月内保拉扎克不死，就算基本过关。 哪怕看得长远一点，也只需要在伊拉克呆上三个月，等到最后一批侨民撤走，就能跟拉扎克说再见了。 久了不敢说，在半个月内保证拉扎克的安全，王栋有足够的把握。 即便延长到三个月，问题也不是很大。 显然，王栋一点都不在乎拉扎克是个什么样的人，脾气是好是坏。 在离开议长官邸后，王栋就给罗清打了电话，让她联系拉扎克的秘书，因为拉扎克开始提到，秘书是女性。 伊拉克是伊斯兰国家，让罗清出面跟女秘书接触更好一些。 第335章 不可改变 房间内传来争吵声，没等王栋走过去，房门就被推开，开始进去的那名将军大步流星的走了出来。 王栋注意到，将军的神色很难看，可以说是愤怒。 发生什么事了？ 送将军出来的罗清瘪了瘪嘴，一副很无语的样子，随后就关上了房门。 房间里，拉扎克站在窗户旁，背对房门，双手插在腰上，一看就知道，他现在肯定在气头上。 王栋并不关心他的心情。 过了几分钟，在莱安娜过来之后，罗清才从房间里出来。 莱安娜是拉扎克的秘书，并不是伊拉克人，而是英国人，她跟随拉扎克返回伊拉克，几乎是拉扎克的半个情人。 当然，她是拉扎克的私人秘书。 为了便于保护拉扎克，罗清现在的身份也是拉扎克的私人秘书，名义上替莱安娜分担工作。 通常情况下，只要莱安娜不在，罗清就会守在拉扎克身边。 对王栋使了个眼神，罗清朝洗手间走去。 吩咐了两名保镖后，王栋跟了过去。 搜查了卫生间之后，罗清才关上门。 “什么事？” “开始，拉扎克让马哈尼将军提交一份名单，说是怀疑在巴格达的卫戍部队里面有敌国间谍。” 王栋猛的一愣，不敢相信的看着罗清。 “当然，拉扎克想要对付的不是间谍，是异己分子。” “马哈尼没答应？” “也没有拒绝。拉扎克是最高领导人，就算马哈尼不肯合作，他还会找其他人，总会有某个将军愿意投入他的怀抱。” 王栋长出口气，没有多说什么。 “现在看来，恐怕太平日子很快就将宣告结束。” “这不是我们应该考虑的问题。” “别忘了我们来伊拉克的目的。” 王栋看了罗清一眼，说道：“晚上回去后再说，你去盯着点，别出什么差错。” “放心吧，不会有什么差错。” 因为是女士卫生间，所以罗清让王栋先出去。 还好，这一层的人很少，而且除了罗清只有莱安娜一个女人，那些来自安固公司的保镖不会自找没趣。 在交接完工作之后，王栋就离开了议长官邸。 住的地方就在大街对面，而且附近几栋房屋都被安固公司租了下来，毕竟需要安置四百多名行动人员。 罗清回来前，王栋已经让汪昊天准备好了保密通信线路。 因为不清楚具体情况，所以等到罗清回来后，王栋才联系了留在利雅得的云龙，向他说明情况。 担忧已经成为现实。 在王栋走后，拉扎克又召见了几名巴格达卫戍部队的将领，还打了几个电话，落实了具体行动。 “不出意外的话，拉扎克将在一周之内采取行动。” “一周？” “这是他的原话，只是无法肯定会不会有变，毕竟现在的局势极为微妙，半点风吹草动都有可能让拉扎克认为是巨大威胁。”罗清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此外，他肯定会在执政党联盟推举新总理之前动手。” “果真如此，拉扎克肯定不会让执政党联盟顺利推举新总理。”王栋说了一句。 罗清叹了口气，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有没有办法阻止？”云凤问了一句。 “有是有，不过行不通。”罗清长出口气，才说道，“唯一的办法就是控制拉扎克，而这么做等于压住跷跷板的一头。能够逼迫拉扎克妥协的话，也许还有一点希望。要不然，结果会更糟。” 罗清说得有点委婉，不过其他人明白她的意思。 这就是，拉扎克是逊尼派领袖，而对付拉扎克，必然会激怒逊尼派，从而导致伊拉克局势失控。 “那么，有没有办法让他妥协？” “可惜，他没有子女，妻子留在英国，而且感情已经破裂。如果直接对付他，效果不会好到哪里去。” “那个秘书呢？”提出这个问题的是云凤。 罗清迟疑了一下，才说道：“有理由相信，莱安娜是英国的间谍，至少在暗中跟英国情报机构合作。” “这是你的猜测？” “虽然只是猜测，但是我有很大的把握。” 云龙沉思了片刻，说道：“那么，能不能通过莱安娜的身份来对付拉扎克，让他暂时不敢轻举妄动？” “这么做，与直接对付他没有两样，而且在这个关键时期，谁会在乎他的秘书？” 云龙叹了口气，一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的样子。 “或许，我们该为最坏的结果做准备了。”王栋在这个时候说道，“拉扎克敢这么做，肯定是得到了沙特当局的支持。以我们现在的身份，什么都做不了。再说了，如果沙特王室认为放弃拉扎克就会让伊拉克落到什叶派手上，那么就算我们除掉了拉扎克，也会出现新的代言人。从根本上讲，伊拉克的局势不是由拉扎克这种代言人决定，而是由沙特与伊朗两个幕后推手决定。只要沙特与伊朗不肯和解，那么伊拉克的局势就会失控，而我们显然不可能指望沙特与伊朗和解。” 罗清朝王栋竖起了大拇指，因为这是她想说，却不好说的话。 屏幕上，云凤也点了点头，朝坐在旁边的云龙看了过去。 显然，在他们家，做主的是男主人。 “确实如此，我们阻止不了灾难的发生。”云龙叹了口气，说道，“明天，我就让赵凰过来跟你们会合，由她出面跟大使馆接触，安排撤侨的事情。我会尽快跟后方联系，有结果之后再通知你们。” “越快越好。” “没有别的事情，那就这样吧。” 通讯结束，王栋才叹了口气。 “或许，我们把事情想严重了。”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王栋拍了拍罗清的肩膀。“你去休息吧，明天一早还要过去换班。” “行，辛苦你了。” 等罗清出去，王栋把谢初越等人叫了过来，给他们安排了任务。 因为早就拟定好了撤侨预案，而且现在的情况跟之前设想的差不多，所以只需要按照计划行动，准确说是提前进行部署。 至于应该做什么，谢初越等人都有数。 第336章 全面爆发 如果说，赛义德遇刺身亡只是序章，那么在平静了一周之后，第一个高潮到来。 五天内，数名全国联盟的领袖亡故，而且全都死于意外，其中一个竟然在家门口被一辆失控的货车撞死。 借这个理由，拉扎克解除了包括巴格达卫戍部队司令官在内的多名军政要员的职务。 这些人，无一例外的全都是什叶派，而且大多忠于全国联盟，是赛义德在任期间提拔与栽培的重臣。 顶替他们的，全都是拉扎克的亲信。 就在王栋与罗清面前，拉扎克签署了这些亲信的任命书。 由此，拉扎克拉开了大清洗的序幕。 一时之间，巴格达城血雨腥风。 只是，普通老百姓没受到多大影响，毕竟完蛋的都是政府与政党的要员，而且拉扎克采用的手段比较文明。 关键就是，民众仍然抱有一线希望。 只要执政党联盟能在规定期限内推举新总理，就能取代拉扎克，让伊拉克回到赛义德制定的轨道上来。 在伊拉克民众看来，除非拉扎克打算成为国家的公敌，不然就得遵守法律。 十五天的期限，算不上漫长。 当天，王栋在吃了晚饭之后才去了街对面的议长官邸。 过去几天，王栋也没有闲着，把没有担任保镖的行动人员全都派了出去，为撤侨行动做准备。 其实，就是控制通往机场的交通要道。 因为局势没有失去控制，所以这些行动人员只是进行部署。 只有在局势失控后，才会出手夺取控制权。 云龙已经受到答复，大使馆将首先安排重要侨民撤离，而正式的撤侨行动得在局势失控之后展开。 此外，华夏外交部已经发出预警。 按照正常程序，大使馆开始跟在伊侨民进行联系，掌握侨民的行踪，并且让侨民为撤离做好准备。 在撤离行动开始后，侨民都将前往巴格达大使馆报道。 随后，将在大使馆的组织安排下前往机场。 也就是说，要到这个时候，王栋安排的行动人员才会夺取交通要道，确保到机场的道路畅通无阻。 至于撤侨用的飞机，由外交部从民航公司调派，轮不到王栋去操心。 计划庞大，也非常周密。 只是，任何看上去万无一失的计划都存在漏洞。 为此，王栋让谢初越直接指挥的精锐，也就是几十名来自华夏的行动人员随时处于待命状态。 这几十人，是王栋手里的王牌，也是唯一的预备队。 当然，也可以说是救火队。 来到议长官邸，王栋立即发现，除了由他安排的人，还来了一支卫戍部队，大概有四百多人，一个步兵营。 还好，王栋有通行证，没有被卫戍部队拦下来。 见到雷东，王栋才知道是拉扎克调来这支部队。 没错，就是拉扎克的亲信部队，不但所有军官都是逊尼派，而且绝大部分士兵也是逊尼派。 他想干什么？ 王栋很焦虑，只是没有表现出来。 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以全国联盟为首的执政党联盟正在做最后的努力，即试图说服几个小政党，从而获得多数席位，然后推举新总理，重新组建政府，而离法律规定的最后期限还有几个小时。 全国联盟能够获得那些小政党的支持吗？ 没有人知道。 拉扎克肯定会为此做好最坏打算。 议会大厦就在几条街之外，攻过去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守卫议会大厦的卫兵肯定不是卫戍部队的对手。 如果拉扎克足够心狠手辣，根本不用这么麻烦，一枚炸弹就能解决所有问题。 他会痛下杀手吗？ 王栋没有去找拉扎克，而是来到走廊外面的露台上。 “巴格达的夜景真美。” 听到这句有着浓烈英国口音的话，王栋回头看了一眼。 说话的人，真是莱安娜。 虽然已经四十多岁了，但是看得出来，她在年轻的时候肯定是一个能让男人神魂颠倒的尤物。 其实，只看相貌，没人会相信她有四十多岁。 “你是第一次来巴格达吧？其实，我也是第一次，虽然已经在此生活了十多年。” 王栋朝走廊里看了一眼，没有其他人。 “当初，我完全不相信他说的话，觉得伊拉克就是人间地狱，除非上帝降临，不然没有人能够拯救这个国家。只是现在，我不得不相信，他就是那个救世主，他一定能够让这个国家获得新生。” “在废墟的基础之上？” 莱安娜明显冷了一下，才说道：“如果不推倒旧有的一切，又如何为新生事物提供成长空间呢？” “人不是事物。” “显然，你不是伊斯兰教徒。” 王栋淡淡一笑，说道：“我不信上帝，也不信真主，是个纯粹的无神论者。” “是吗？” 这时，莱安娜的手机响了起来。 掏出来看了一眼，她没有接通电话，而是对王栋说道：“如果有机会，我希望能够跟你好好聊聊。” 王栋没废话，只是看了眼莱安娜握着的手机。 莱安娜也没罗嗦，回到走廊后才接通了电话。 这个女人，肯定是英国情报机构派到拉扎克身边的间谍，很有可能来自MI6。 她肯定知道王栋的来历，只是王栋现在为沙特王室服务，而在伊拉克，英国明显跟沙特有共同的利益。 开始是在试探王栋。 显然，她想搞清楚，王栋是在为沙特王室卖命，还是另有所图。 毕竟，王栋的第一身份是华夏人。 或许，她还想拉拢王栋，只是王栋没给她半点机会，也没有表现出通过她投靠拉扎克的意思。 有穆罕默德王储做靠山，需要投靠拉扎克？ 就算不考虑王栋的第一身份，他也没有任何理由背弃全球头号金主，投靠一个自身难保的冒险家。 几分钟后，罗清出现在走廊里面，吹了声口哨，还朝王栋招了招手。 等王栋走过去，她没有多说，用手机打开伊拉克国家电视台的官方网站，正在播放一条实时消息。 兼任国防部长的副总理卡里姆宣布，拉扎克“违宪”，正式解除其议长职务。 王栋哪敢迟疑，立即冲到了露台上。 远处，出现了闪光，还传来依稀可辨的枪声与爆炸声。 第337章 军事强人 王栋与罗清赶到的时候，拉扎克、莱安娜与十几个人围在电视机前面。 走过去一看，王栋才发现他们是逊尼派的政府高官、全国力量联盟的几位政党领袖，全是拉扎克的亲信。 电视上，发表演讲的正是发动政变的卡里姆。 只不过，那是录象。 虽然再过几个小时，拉扎克将交出临时总理的权力，要在解散议会后才能组建大选期间的看守政府，但是卡里姆在这个时候以拉扎克“违宪”为由解除其一切职务，等于是发动政变。 要知道，卡里姆无权给拉扎克定罪，更别说罢黜拉扎克。 因为调动卫戍部队，试图用军队控制巴格达，所以卡里姆做的这些事情，跟军事政变没有两样。 一个副总理就能发动军事政变？ 确实能。 这里是伊拉克！ 事实上，在整个伊拉克，有能力向拉扎克叫板的只有卡里姆。 别忘了，他既是副总理，也是国防部长。 卡里姆不是一名正统的文职官员，而是一名将军，三年前就是他指挥的伊拉克国防军收复了摩苏尔。 与赛义德不同，在攻打摩苏尔的时候，卡里姆一直在前线。 此后，卡里姆回到巴格达，坐上了国防部长的宝座，两年前升任副总理，是赛义德钦定的接班人。 虽然离开了军队，但是卡里姆在军队的影响力，依然无人能及。 做为“光复摩苏尔的英雄”，不但所有由什叶派控制的部队对卡里姆忠心耿耿，连库尔德人对他都忌惮三分。 赛义德让卡里姆担任国防部长，可谓用意深远。 就现实来看，卡里姆坐在国防部长位置上，北面的库尔德人也就小打小闹，肯定不敢把事情闹大。 要知道，当初为了消灭极端组织，卡里姆让摩苏尔变成了废墟。 从长远来看，几年之后，当卡里姆坐上****的时候，库尔德人肯定得在独立建国的事情上打个问号。 以卡里姆的强硬作风，肯定不会让库尔德人把三分之一个伊拉克割裂出去。 其实，赛义德重用卡里姆，也是在告诉那些质疑他的人，他没有纵容库尔德人，只是还没到动武的时候。 收复摩苏尔，伊拉克国防军伤亡惨重，耗费也极为惊人。 短期内，伊拉克国防军没有对付库尔德人必须的战斗力，而等到几年之后，那就不一样了。 此外，伊拉克国防军也一直在为针对库尔德人的战争做准备。 三年来，在卡里姆安排下，伊拉克国防军的主力部队全被派往巴格达北面，控制了所有的战略重镇。 经过三年调整，当年在摩苏尔遭受重创的精锐部队都已恢复战斗力。 再过三年，最多五年，伊拉克国防军就能够获得足够的兵力与兵器，一举扫平宣布独立建国的库尔德人。 只是，针对库尔德人的战争部署带来了一个极为严重的隐患。 现在，这个隐患变成了灾难。 这就是，为了填补精锐部队北上留出的空缺，也为了稳住逊尼派，赛义德从南面抽调一个旅编入巴格达卫戍部队。 这个旅由逊尼派为主，只有旅长等少数高级军官是什叶派。 要知道，巴格达卫戍部队总共就三个旅。 拉扎克控制的，就是这个步兵旅。 其实，这个以逊尼派为主的步兵旅是拉扎克的全部资本。 如果没有这个步兵旅，只是靠议长官邸的那些卫兵，就算拉扎克胆大包天，也不敢拿什叶派开刀。 没有拉扎克从中作祟，执政党联盟肯定能推举出新总理。 赛义德肯定没有想到，当初用来笼络逊尼派，稳定国内秩序的举动，竟然成了葬送其政治理想的毒瘤。 讲话只进行了几分钟，随后电视信号就中断了。 卡里姆能够通过电视发表讲话，表明伊拉克国家电视台已经被卫戍部队控制。 那么，其他关键机构与部门呢？ 这时，一名少校军官急匆匆的赶到。 从军衔看，应该是守卫议长官邸的那个步兵营的营长，肯定是逊尼派军官，拉扎克的亲信。 少校军官在拉扎克耳边低语了一番，说完后并没离开，只是退后几步。 “各位，局势正在得到控制，没什么好担心的，天亮前就能消灭所有叛军，恢复正常秩序。” 说完，拉扎克朝莱安娜点了点头。 女秘书很机灵，立即跟几位拉扎克请来的贵宾打了招呼，带着他们出去了。 局势真的得到了控制？ 王栋不是笨蛋，他可不会相信拉扎克的鬼话。 等那些官员与政党领袖出去，拉扎克才让少校在前面带路。 王栋与罗清没有询问，跟在拉扎克身后。 出门后，王栋还叫上了四名担任保镖的行动人员。 他们都是拉扎克的私人保镖，因此拉扎克走到哪，就要跟到哪，即便是卫戍部队也无权阻拦。 一行人径直去了地下室。 之前，这里是仓库，不过现在是步兵营的指挥部。 架设了一套综合化通信指挥系统，来自美军，虽然是十多年前的型号，但是依然是伊拉克的先进装备。 当初，美军离开伊拉克的时候，把很多装备移交给了伊拉克国防军。 按照美军的一惯传统，与其花钱把这些即将淘汰的装备运回去，还不如赠送给当地的亲美武装。 情况一点都不乐观。 战斗集中在郊外，“迈尼尼”旅，也就是这个忠于拉扎克的步兵旅的主要驻地都遭到围攻。 敌人是“穆罕默德”旅与“摩苏尔”旅，也就是那两个忠于卡里姆的卫戍旅。 其中，“摩苏尔”旅是装甲旅，伊拉克国防军的王牌部队，装备了上百辆M1A1主战坦克。 之前，这个旅部署在巴古拜，扼守巴格达的北大门。 就算没有“穆罕默德”旅，“摩苏尔”旅也能打垮“迈尼尼”旅。 不止是装备上的优势，还有经验。 “摩苏尔”旅的名号，就是来自摩苏尔，是解放摩苏尔的主力部队，有着极为丰富的城市战经验。 相对而言，从巴士拉调来的“迈尼尼”旅一直养尊处优。 和平时期维持下治安还没什么问题，可真要上战场打仗，“迈尼尼”旅的官兵恐怕会吓得尿裤裆。 局势不但没有得到控制，还即将彻底失去控制。 第338章 功亏一篑 消息不断传来，全是坏消息。 不到两个小时，“迈尼尼”旅丢掉了全部营地，负责外围防线的部队不是被击溃，就是被彻底消灭。 事实上，大部分部队都在抵抗之后缴械投降。 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摩苏尔”旅的先头部队在天亮前就能杀到，然后用坦克炮轰击议长官邸。 那些只有轻武器的步兵能顶住坦克的炮击吗？ 显然，拉扎克已经输掉了这场战争。 不管拉扎克是否愿意承认，要想活命就得赶紧离开巴格达，留下来不是战死，就是被卡里姆处决。 当然，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拉扎克不是军人，根本没有战死沙场的勇气。 去开导拉扎克的是莱安娜，不是王栋，他只是保镖，不是心理医生。 两人在角落里交谈了十多分钟，拉扎克的神色非常难看，可以说是万分愤怒，莱安娜一直很平静。 一个女秘书，大难临头了，竟然表现得超乎寻常的平静！ 谁敢说她不是MI6的间谍？ 所幸，她说服了拉扎克。 情绪平静下来之后，拉扎克才走了过来。 “我们得离开这里，去南郊机场。到了那里，等我登上飞机，你们的任务就完成了，到时候我会亲自给王储打电话。” “我现在就去安排。” 王栋没多罗嗦，让罗清与两名行动人员留下来保护拉扎克，带着另外两名行动人员离开了地下室。 在王栋出去的时候，拉扎克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还用双手抱住了脑袋。 没有除掉卡里姆是他最大的失误，不是没有安排，而是没这个能力。 在赛义德遇刺身亡之后，卡里姆就离开了国防部，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在郊外的军营里面。 拉扎克再厉害，也无法对付跟“摩苏尔”旅在一起的卡里姆。 要知道，“摩苏尔”旅的三千多名官兵都是卡里姆的亲信，任何一名官兵都愿意替卡里姆挡子弹。 拉扎克明显有点懊恼与后悔，只是有什么用呢？ 按照伊拉克的一惯传统，只要落到卡里姆手上，拉扎克就会以叛国罪被处死，等着他的是断头台。 只有去巴士拉，还有一线希望。 那里是逊尼派的大本营，而且伊拉克南部地区的另外三个步兵旅都由逊尼派控制，不会听从卡里姆的指挥。 外面，谢初越与张子岚已经带着人员过来。 有一百多人，只是战斗人员不到一百名，除了谢初月率领的几十名精锐，还有几十名技术人员，其他是巴基斯坦行动人员。 当然，那些技术人员都能拿起武器战斗，只是战斗力稍微差一点。 郊外传来的枪声与爆炸声就是行动信号。 谢初越已经准备好了车辆，还带来了为王栋等保镖准备的武器装备，以及多得根本用不完的弹药。 别忘了，王栋他们最初计划在伊拉克呆三个月，因此带了足够多的弹药。 下达撤退命令之后，王栋去为他准备的越野车，取出放在后面的武器箱，里面是一把半分解状态的DF8SMG。 在给拉扎克当保镖的时候，王栋的随身武器是一把Glock17手枪。 至于其他保镖，最多使用便于携带的DF6PDW，没有哪个保镖在平时带上长度接近一米的DF8SMG。 在谢初越过来时，王栋已经脱下外套，取出了防弹衣。 这是一件4级加强型防弹衣，不过是特制型号，纤维层厚度提高了一倍，而且用的是弹性强化陶瓷插片，确保在中弹后不会粉碎，因此在中弹后不会丧失全部防护能力，只是会有所降低。 至于防护效果，肯定没得说。 最大的问题，依然是笨重。 虽然采用陶瓷插片，把重量降到了十公斤以内，但是依然会对活动产生影响，而且长期穿戴的舒适性非常糟糕。 当然，在战场上，没人会在乎舒适性。 帮王栋固定好防弹衣的背带，谢初越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已经穿好了。 王栋没有歇着，开始为头盔安装夜视仪。 是一具伞兵盔，盔体由高强度玻璃纤维一次挤压成型，有标准尺寸的设备安装孔，如果有需要还可以套上用防弹钢制作的外壳。 头盔的防护性能只能说一般，只能挡住弹片，套上外壳后才能挡住子弹。 “开始接到云龙打来的电话，外交部已经下达了撤侨命令，让我们设法控制通往机场的道路。如果局势继续恶化，说不定还要夺取机场，让飞机顺利降落，确保第一批重要侨民能够顺利离开。” “先把拉扎克送出去。”王栋放下了装上夜视仪的头盔，说道，“等下，让张子岚与雷动在前面开路，你负责断后。把拉扎克送到南郊机场，等他上了飞机，我们就带人去巴格达国际机场。” “要联系丘尔金吗？” 在王栋他们负责保护拉扎克的时候，丘尔金带着大队人马去控制交通要道。 王栋点了点头，说道：“告诉他，尽量不要跟卫戍部队交火。这个时候，我们最好不要招惹交战双方。” “那可不是我们能够决定的。” “尽量吧。” 谢初越苦笑着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王栋的意思。 这时，一支车队朝议长官邸这边驶来。 紧接着，枪声响起。 开火的不是车队里的人，而是守在外围的卫戍官兵。 遭到射击，车队立即停了下来，车上的人员也纷纷下车躲避，随后开始朝守在街垒里的卫戍部队还击。 怎么回事？ 卡里姆的人这么快就攻了过来？ 很快，王栋就发现，那不是卡里姆的人，至少不是“摩苏尔”旅，因为使用的是AK步枪与手枪。 “摩苏尔”旅是伊拉克国防军的王牌部队，装备的是M4A1之类的美制枪械。 这时，耳机里传来罗清的呼叫声。 “是巴格达军警，他们已经向卡里姆效忠。要不了多久，附近的军警都会赶过来。” “五分钟后，带拉扎克他们出来。” 说完，王栋朝谢初越挥了挥手，让他去安排车队。 随后，王栋把一名军官叫了过来。 军警正在朝这边赶来，必须扩大防御范围，控制外面的街道，让车队出去，不然就会被堵在议长官邸里面。 在朝王栋走过来的时候，那名军官颓然倒下。 就在王栋面前，军官的脑袋炸开了花。 狙击手！？ “小心，有狙击手！” 第339章 空中打击 巴格达军警其实就是武装警察，跟特警差不多，属于准军事力量。 虽然装备不怎么样，但是经常被派去执行保护政要的任务，有一支装备精良，素质也很过硬的狙击手中队。 赛义德遇刺的时候，就是这些狙击手负责外围警戒。 与“摩苏尔”旅等王牌部队一样，巴格达军警的狙击手中队使用的装备来自美国，比如M40A3狙击步枪。 在800米的有效射程内，这种栓动狙击步枪有极高的精度。 “初哥？” “收到了，别出来！” 事发突然，谢初越肯定没有发现那名狙击手，而且军警的狙击手往往成队活动，附近肯定不止一名狙击手。 外面，那些乘车到来的军警没有向议长官邸推进，只是在胡乱开火射击。 此外，狙击手也没有再次开火。 搞什么鬼？ 有狙击手的掩护，军警应该发动进攻，而且外围防线，也就是街垒里的卫戍官兵根本没地方躲避。 哪怕兵力不够，也应该首先夺取街垒，堵死议长官邸的大门。 人员可以从后门离开，但是车辆只能从大门出来。 没有车辆，根本别想离开市区。 如果这些军警是卡里姆派来的先头部队，就应该立即发动进攻，阻止拉扎克乘车逃离议长官邸。 躲在一百多米外胡乱开火，根本没有用。 难道说，那些军警认为，只是几名狙击手就足够了？ 如果对付的只是卫戍部队，确实足够了。 只是，保护拉扎克的不止是卫戍部队。 谢初越已经离开了开始藏身的矮墙，正在寻找合适的位置，要不了多久就能找到那名狙击手。 “我到了。西北那栋高楼，最上面一层，把耗子赶出来。” “所有人都有，西北高楼，准备。” 说着，王栋打开了DF8SMG的保险，调到S档，做好了射击准备。 因为谢初越没发现狙击手，只是大致判断出狙击手的藏身地点，所以得由王栋他们进行火力压制。 遭到密集射击，狙击手肯定会转移阵地，也就会暴露行踪。 “三、二、一，开火！” “哒哒哒……” …… 数十名战斗人员同时开火，枪声顿时响成一片。 四百米不到的距离，根本不算远。 更何况，所有DF8SMG都配备了放大倍率为4倍光学瞄准具，而且每个行动人员都有微光夜视仪。 打光弹匣里的子弹，王栋才缩了回来。 “砰——” 枪声从左侧的一辆军车后面传来，开火的是谢初越。 “初哥？” “搞定，可以出来了。” 因为在开火的时候没有遭到敌人射击，所以大致可以断定，附近只有一名狙击手，或者其他狙击手所处的位置不够理想。 “小清，带他出来。” 王栋站了起来，朝四周的行动人员比划了几下，示意上车准备出发。 官邸外面，卫戍部队官兵还在跟军警交火，王栋管不了他们，而且撤离的时候需要卫戍部队挡住军警。 很快，罗清与两名保镖带着拉扎克来到了大厅。 随行的还有莱安娜，那些拉扎克邀请来的政要与政党领袖跟在后面，一个个都是惊慌失措的样子。 这时，一名行动人员把专门为拉扎克准备的防弹越野车开了过来。 这辆车是从沙特空运过来的，原本属于穆罕默德王储，只是重新喷了漆，涂掉了车上的王室标志。 虽然是沙特王室的定制款，但是对穆罕默德王储来说，就是个玩具。 要知道，穆罕默德王储的地下车库里面有数百台豪车，几乎全是定制款，只是防弹轿车就有十多辆。 这辆防弹越野车，在买回来后就没有使用过。 等车停好，王栋才走到门口。 官邸大门处，四辆武装越野车已经就位，其他几十部车辆都已发动，行动人员全都在自己的位置上。 “阁下。” “谢谢你们。” 王栋只是点了点头，把带来的行动背包递给了罗清。 里面是一件防弹衣，一把DF6PDW，配套的瞄准具，放置备用弹匣的武装带，以及一个急救包。 这是行动人员的标准配备，放在背包里面主要是便于携带。 与王栋一样，罗清在平时只携带一把自卫手枪。 等罗清做好准备，王栋才拉开房门，同时朝越野车上的行动人员打出手势。 两名随行的保镖首先出来，走在拉扎克前面，协助的行动人员送来了为他俩准备的行动背包。 同时，一名行动人员去拉开了越野车的车门。 这些都是保护要员的标准程序，虽然从大厅到越野车，也就十来米的距离，但是很可能遭到袭击。 如果附近还有一名狙击手，只需要一颗子弹就能干掉拉扎克。 在拉扎克出来的时候，王栋在他右边。 从穿着看，王栋与其他行动人员没有什么区别，因此埋伏在附近的敌人会把他当成一名普通保镖。 显然，狙击手肯定不会朝目标身边的保镖开枪。 走出几步，王栋突然停了下来。 罗清微微一愣，赶紧叫住前面的两名保镖。 “怎么了？” 王栋压了压手，抬头朝北面的夜空看去。 罗清暗自一惊，也抬头朝夜空看去。 已是深夜，而且在郊外的战斗打响之后，市区就断电了，巴格达一片黑暗，夜空中的繁星格外的明亮。 “隐蔽！” 王栋大喊一声，抓住拉扎克的衣领就朝大厅跑去。 罗清的反应也很快，立即转身跟着王栋返回大厅。 夜空中，不止有繁星，还有几盏闪烁的航行灯！ 从移动的速度来看，不是战斗机，而是直升机，也许是武装直升机。 在攻打摩苏尔期间，伊拉克接收了一批美国援助的 AH-64A武装直升机，此后还从俄罗斯订购了一批Mi-28武装直升机，全部装备王牌部队，“摩苏尔”旅有一个装备AH-64A的空中打击营。 外面，行动人员也纷纷下车。 如果是几架武装直升机，留在车上就是等死。 直升机还在几公里之外，而外面的枪声掩盖了直升机发出的噪声，而这个距离对“地狱火”导弹来说，根本不算远。 “轰、轰、轰……” 爆炸响起，明亮的火光照亮了议长官邸。 没错，杀来的就是武装直升机，而且是携带“地狱火”的AH-64A。 第340章 措手不及 首先倒霉的不是王栋带来的行动人员，而是外围防线上的卫戍部队。 武装直升机在几公里之外发射的“地狱火”导弹全都射向卫戍部队的街垒，以及停在路口的装甲车。 接下来，武装直升机用火箭弹打击了官邸里面的车辆。 只不过，火箭弹的准确性不是太高，只击毁了几台越野车。 飞近后，四架AH-64A开始用机关炮扫射官邸外面的卫戍部队，而且重点照顾了卫戍部队的重机枪。 大概是用光了弹药，四架AH-64A在几分钟后就飞走了。 自始至终，武装直升机都没有攻击官邸里的人员与建筑物，甚至没用机关炮扫射停在官邸里的车辆。 这是为什么？ “卡里姆不想让拉扎克成为逊尼派的民族英雄。” 听到这话，王栋朝旁边的罗清看了过去。 “如果拉扎克死在这里，而且是在战斗中被打死，几百万逊尼派伊拉克人就会把他当成民族英雄。只有送他上法庭，在审判之后由法官为他定罪，卡里姆才能得到民众的支持，成为合法的国家领袖。”罗清瘪了瘪嘴，又说道，“卡里姆只知道拉扎克请了几个保镖，不知道我们有上百人。” 这时，莱安娜走了过来。 “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那些直升机来自‘摩苏尔’旅，要不了多久，装甲部队就会开过来。” “你认为，我们想留在这里？”罗清有点来火。 莱安娜那句话的意思，似乎没有能够离开议长官邸是王栋他们的错，应该由王栋他们承担责任。 其实，罗清早就看不惯这个喜欢装嫩的老女人。 王栋瞪了罗清一眼，让她不要制造麻烦。 虽然同样看不惯莱安娜，但是王栋觉得没有必要为了一时爽快得罪拉扎克的秘书，何况她还是英国间谍。 外面，枪声变得密集，之前被卫戍部队拦下来的军警开始推进。 显然，军警早就收到消息，知道“摩苏尔”旅出动武装直升机，所以之前一直没有发动进攻。 卫戍部队的官兵还在战斗，只是抵抗极为微弱。 遭到武装直升机突然打击，半数以上的官兵被炸死，而且损失了所有装甲车与大部分重机枪。 残余的卫戍部队官兵很快就会被军警消灭。 没有人投降，或者说军警没有收俘虏。 王栋看得很清楚，在官邸的大门外面，几名伤重失去战斗力的卫戍部队士兵向军警交出武器，结果却被当场处决。 那是军警？ 穿的是军警制服，只是在处决卫戍部队官兵的时候，没有半点的怜悯，或许根本就不是军警。 那是什么？ 王栋暗自一惊，因为他想到了一个问题。 这些军警到来的时候，罗清刚收到消息，即巴格达军警向卡里姆效忠。 巴格达军警哪有这么快的速度？ 也就是说，这些军警在此之前就已出动。 如果他们真的是军警，就没有理由在宣布向卡里姆效忠之前出动，毕竟军警是准军事部队。 他们肯定不是军警。 雇佣兵？ 人数众多，组织严密，全都留着大胡子，相貌也跟伊拉克人差不多，主要使用AK系列步枪。 不，不是雇佣兵，是伊朗的圣城旅！ 没错，就是圣城旅的人。 这些家伙，只是伪装成了军警。 显然，他们早就来到了巴格达，而且潜伏在市区里面，为战斗做好了准备。 此外，他们肯定跟卡里姆有关。 别忘了，在“摩苏尔”旅的武装直升机杀来之前，这些家伙一直在牵制卫戍部队，没有发动进攻。 如果没有跟卡里姆合作，他们不可能知道武装直升机在什么时候到来。 他们的任务就是拖住拉扎克，让拉扎克留在议长官邸里面，为卡里姆亲自统帅的军队争取时间。 别忘了，效忠卡里姆的两个旅都部署在郊外，而忠于拉扎克的“迈尼尼”旅控制着通往失去的所有交通要道。 虽然“摩苏尔”旅的战斗力极为强大，但是在“迈尼尼”旅的阻击下，未必能够及时攻入市区。 只要发现大势已去，拉扎克就会逃离巴格达。 有一个步兵营协助，拉扎克肯定能在“摩苏尔”旅攻入市区之前逃走。 为此，卡里姆才让这些家伙发动袭击，阻止拉扎克逃跑。 只是，卡里姆肯定没有想到，拉扎克请来的不是几名私人保镖，而是一支雇佣军。 官邸外面，战斗已经进入收尾阶段。 残余的少量卫戍官兵还在战斗，只是除了把敌人引过去，没有多大意义，很快就会被敌人全歼。 “男人婆，狂人，守住两翼。” “收到。” “明白。” “所有人都有，不要开火。把敌人放进来，听我的命令。” 在王栋喊话之后，几名中队长与小队长陆续做了答复。 说完，王栋对罗清点了点头。 罗清没有多问，她明白王栋的意思。 忠于拉扎克的“迈尼尼”旅已被击溃，消灭再多的敌人都没有用，当务之急是尽快离开巴格达。 必须速战速决。 如果不能消灭这些敌人，就要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让敌人找不着北，然后带拉扎克等人突围。 显然，袭击的突然性至关重要。 在王栋准备战斗的时候，罗清去找到了拉扎克，让他做好准备。 官邸外面，随着最后几名卫戍官兵被击毙，伪装成军警的敌人控制了街口，开始向官邸大门集结。 很有章法，只是人数太少。 显然，那些家伙觉得，对付几名保镖，用不着出动多少人员。 在完成了对官邸的包围后，两队十多名敌人来到了官邸大门外面，一左一右，标准的突击队形。 “都沉住气，我开第一枪。初哥，盯住外面的机枪手。” “收到。” 王栋深吸口气，举起DF8SMG，瞄准了最前面的那名敌人。 “哒哒哒——” 虽然只有几十米，王栋有绝对的把握一枪打爆那个家伙的脑袋，但是为了保险，他还是选择了三发点射。 “哒哒哒……” …… 顷刻之间，枪声响成一片。 进入官邸的十多名敌人没有一个反应过来，全都被击毙。 “男人婆、狂人，干掉外面的敌人，掩护我们撤离。” 王栋没敢耽搁，立即组织人员撤离。 第341章 逃亡遇阻 看到谢初越上了最后一辆越野车，王栋才松了口气。 圣城旅的战斗力确实很强，只是跟王栋他们比，还是差了一大截，更何况王栋他们是突然出手。 车队冲出来的时候，外面的敌人才反应过来。 只可惜，招呼他们的是十几挺机关枪的密集火力。 枪声渐渐远去，表明敌人没有追上来。 因为把车辆停在了一百多米之外，所以敌人也不可能立即追上来，毕竟跑过去怎么也要花点时间。 “轰——” 爆炸声传来，吓了王栋一跳。 后面，从议长官邸腾起的火球照亮的夜空，爆炸威力极为巨大，恐怕整座官邸都被炸成了废墟。 “狂人？” “栋哥，漂亮吧？” 王栋翻了下白眼，明显有点无语，因为他没有让雷东炸掉议长官邸，不过已经炸了，也没什么好说的。 反正，拉扎克今后未必还有机会回到巴格达。 就算有，到时候住的也是总理府。 冲出包围圈，没再遇到什么麻烦。 虽然时不时有直升机从附近飞过，但是没有发起攻击，也许根本没有发现这支在夜幕中穿行的车队。 很简单，所有车辆都关闭了大灯，驾驶员戴了夜视仪。 忠于卡里姆的卫戍部队主要在巴格达北面，绕过市区需要很多时间，而且首要任务是控制这座城市。 此时，巴格达市区内到处都有零星的战斗。 要知道，巴格达有数十万逊尼派，而长达数十年的战乱，枪支泛滥成灾，很多平民通过地下渠道搞到了武器。 政变产生的直接结果就是，让原本得到控制的矛盾全都爆发了出来。 也许那些拥有武器的平民不敢对抗卫戍部队，但是趁火打劫之类的事情肯定不少，教派冲突更不可避免。 离开市区后，王栋才松了口气。 南面的公路没被政变军队控制，而且路上有很多车辆，大多是逃出来的居民，不过没有把公路堵死。 战乱才发生了几个小时，大部分居民都没有反应过来。 此外，现在是夜间。 再过几个小时，天亮的时候，肯定会有很多平民逃离巴格达，到时候通往外界的公路就会被车流堵死。 当然，那是好事，因为政变军队也要依托道路。 机场在市区南面二十多公里外，原本是伊拉克空军的一座野战机场，后来被改造成民用机场。 “还有多久？” “五分钟。” 王栋点了点头，没再打扰司机，呼叫了罗清。 因为人员众多，所以王栋没有上拉扎克的车。 “他们都没事，拉扎克毫发无损，只是我们有更大的麻烦了。” “什么？” “莱安娜没有联系上机场的人。” 王栋猛的一惊，立即拍了下司机的肩膀，示意在路边停车。 很快，罗清乘坐的车辆赶了过来。 与她同车的，除了拉扎克，还有莱安娜，那些逊尼派政要与政党领袖被分别安顿在了其他车辆上。 “怎么回事？”王栋有点来火，只是没有爆发。 莱安娜明显有点犹豫，不过现在逃命要紧，她也不敢隐瞒。 早在几天前，拉扎克就让莱安娜派了一个亲信去南郊机场，以便在危急关头通过机场逃离巴格达。 在离开市区之后，莱安娜打了电话，只是没有拨通。 “或许，只是通信线路被切断了。”莱安娜说这话的时候，明显没有多少信心。 “除了那座机场，还有没有别的途径？” 莱安娜摇了摇头，说道：“离得最近的由逊尼派控制的军队在纳杰夫，而且只有一个步兵营。” “抓紧时间，我们能在天亮前赶到纳杰夫。”罗清说了一句。 “前提是，得顺利通过海斯沃、希拉与基夫勒。这三地都由什叶派军队驻守，希拉的驻军是一个步兵旅。” 王栋揉了揉额头，他可不会指望能够顺利通过伊拉克国防军守卫的城镇。 “去机场是唯一的选择，我们至少应该过去看看。” “如果机场已经被敌人控制，我们过去就是送死。”罗清看了莱安娜一眼，说道，“我们不怕死，干我们这行的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了，你呢？还有，你觉得拉扎克愿意死在这个鬼地方吗？” 莱安娜也有点来火，只是没有多说什么。 “说这些有什么用？现在得搞清楚情况，如果机场没有被敌人控制，自然最好。不然就得另外想办法。”王栋长出口气，对莱安娜说道，“让大家休息一会，你去守着拉扎克，别让他做蠢事。” 莱安娜点了点头，转身走开了。 “这个老女人，什么都藏着掖着，要是我不问，她还不会说。” “大家在一条船上。” 罗清翻了下白眼，不过没有跟王栋斗嘴。 王栋暗自叹了口气，呼叫了张子岚。 张子岚负责在前面开路，所以在车队的最前方。 在搞清楚情况后，张子岚就带着一名行动人员出发了。 关键不是王栋等行动人员，而是拉扎克等政要。 以王栋等人的能力，只要带上足够的给养，哪怕没有车辆，也能徒步穿过伊拉克政府军的防区。 可惜的是，拉扎克等人办不到。 此外，还得尽快把拉扎克送到巴士拉。 卡里姆已经发动政变，接下来就是成立新政府，如果拉扎克不能及时现身，卡里姆就将成为伊拉克的领导人。 显然，穆罕默德王储支持拉扎克，不是因为喜欢这个贵族派头十足的鳏夫。 如果拉扎克丧失了合法政治身份，就算没有死，也跟死了差不多，而王栋也将失去穆罕默德王储的信任。 “或许，我们该考虑找沙特军方帮忙了。” “沙特？” “从纳杰夫出发的话，只需要几架直升机就能把拉扎克他们接走。如果沙特军方现在出动直升机，明天上午就能赶到。” 王栋眉头紧缩，思考着罗清的建议。 “当然，我们继续南下，离巴格达尽量远一点。卡里姆再厉害，也未必能够在明天上午派部队南下。毕竟，巴格达有数百万居民，只是平息城内的动乱就需要很多时间，何况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等等看吧，也许用不着这么麻烦。” 第342章 分头行动 爬上沙丘，张子岚就停了下来。 夜空晴朗，离机场塔台不到三百米，就算不用夜视仪，也能看清楚。 没有什么异常，塔台里有几名人员，下面的大门口有几名卫兵，跑道旁边整齐的停放着几架飞机。 观察了一阵，张子岚取出了高分辨率摄像机。 “栋子，看到了？” “看到了，很清楚。” 在张子岚后面，有一架由汪昊天控制的小型无人机，摄像机拍摄的图像通过无人机传了回去。 “应该没什么异常，也许是我们多疑了。” “小心一点总没错。看到塔台东面的那台油罐车了吗？搞出点动静来，看看会发生什么事情。” “收到。” 张子岚没有使用DF8SMG，而是让随行的行动人员准备好微行无人机。 离油罐车超过四百米，就算使用曳光弹也未必能够打爆油罐车，而且曳光弹会让张子岚暴露。 很快，行动人员准备好了微型无人机。 只是一架普通无人机，配备了一具摄像头，主要用来执行战术侦察任务。 因为价格低廉，所以安固公司采购了很多。 张子岚拆掉了无人机的摄像头，把一枚手雷卡在了固定摄像头的底座上，然后拔掉了手雷的保险。 因为压片弹簧被卡死，所以手雷不会爆炸。 随后，行动人员控制无人机升空。 与军用级微型无人机相比，这种民用微型无人机的最大缺陷就是续航力，充满电也只能飞行十几公里，滞空时间最多一小时，而满载时只有半小时，不过优势也很突出，即飞行的时候极为安静。 几分钟后，微型无人机飞到了油罐车上空。 在行动人员的控制下，微型无人机径直朝油罐车撞了上去。 “轰——” 猛烈撞击，导致手雷滑脱，然后爆炸。 “轰——” 紧接着，油罐车在爆炸产生的火球中飞上了天，而且泄露的燃油立即被点燃，火光照亮了整座机场。 “妈的！” 看着从塔台里面冲出来的官兵，张子岚低声咒骂了一句。 不止是塔台，附近还埋伏了很多官兵，其中一些甚至藏在飞机里面，至少有上百人，也许更多。 “栋子？” “你们回来吧，小心点。” 张子岚拍了拍旁边行动人员的肩膀，从沙丘上溜了下去。 机场北面几公里外的道路上。 王栋看到了爆炸产生的火球，也通过传回来的画面看到了出现在机场里的军队。 显然，敌人已经控制机场，还设下埋伏，就等王栋他们过去自投罗网。 在王栋吩咐张子岚他们撤回来的时候，罗清拨通了云龙的电话，让云龙赶紧派穆沙拉夫去找萨利赫。 “好的，稍等。” 罗清一边说着，一边走了过来，把卫星电话递给了王栋。 “四哥，是我。” “穆拉正在跟萨利赫通电话，很快就会有消息。此外，撤侨行动已经开始，国内派来的飞机在天亮之后就将到达巴格达。” “需要我们做什么？”王栋直接问了出来。 没有要紧的事情，云龙也不会让他接电话。 “到现在，大使馆都没联系上伊拉克当局，外交部那边也没有进展，所以我们的飞机未必能够顺利在巴格达国际机场降落。” “需要我们去控制机场？” “你们是唯一能及时赶到机场的力量，而国内派来的飞机在到达巴格达之后，剩余的燃油不足以飞到其他机场降落。” “行，明白了。” “尽量不要使用武力。” “我可不敢保证，现在巴格达就是个马蜂窝，到处都在交火。” “尽力而为吧，我立即跟外交部联系，天亮之前，大使馆会派人去机场，协助你们撤离侨民。” “安排好之后，把联络人员的照片发过来，免得认错人。” “知道，等等。” “是我，穆拉。萨利赫已经答应派特种部队去接应你们，安排好后，他会把会合地点的坐标发给你。” “告诉他，越快越好，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我已经说了，只是你也知道，做主的是穆罕默德王储，而且派遣特种部队去伊拉克属于越境行为……” “你给王储打电话，告诉他，伊朗的圣城旅已经来到伊拉克，还袭击了议长官邸。” “什么？” “伊朗，圣城旅。” “你能肯定？” “千真万确。” “明白，我马上跟王储联系。” “记得告诉王储，最迟明天上午就得派特种部队过来接走拉扎克，不然我无法保证他们的安全。” “明白。” “四哥，还有事吗？”王栋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只要知道伊朗圣城旅去了巴格达，穆罕默德王储就会出手。 “现在没有，你们小心点。” “这不是废话吗？” 没等云龙开口，王栋摁下了挂断键，把卫星电话抛给了坐在车上的汪昊天。 很快，张子岚赶了回来。 王栋没有下令出发，而是把几名主要人员召集了起来。 现在，有两个任务，一是护送拉扎克南下去跟前来接应的沙特特种部队会合，二是去控制巴格达国际机场。 因为撤侨的飞机在天亮后就会到达，所以得分头行动。 王栋自己的意思是带队去国际机场，由罗清带几名行动人员护送拉扎克南下，毕竟在海斯沃北面没有敌人。 只是，包括罗清在内，没有一个人赞成这个安排。 很简单，一直由王栋直接跟拉扎克接触，而他在这个时候离开，只会让拉扎克觉得被抛弃了。 要知道，拉扎克刚刚输掉一切，还在鬼门关外面走了一遭，情绪很不稳定。 如果有个什么差池，之前的努力将前功尽弃。 商量一番后，王栋做出决定。 由他与罗清带二十名精锐人员护送拉扎克南下，与沙特特种部队会合之后，再返回巴格达。 谢初越带着其他人员去巴格达国际机场，负责那边的行动。 做好安排，王栋与罗清首先出发。 因为总共只有三十多人，所以王栋他们只开走了七辆越野车。 车队规模缩小，反而更安全。 谢初越也没有浪费时间，巴格达国际机场在市区东北，就算绕过市区，赶过去也要两个小时。 第343章 动乱 看到那几架帖着地面飞过来的直升机，王栋仔细观察了一阵，才放下望远镜，朝站在沙丘下面的行动人员挥了挥手。 很快，后面升起了黄色的烟雾。 那是行动人员投出的黄色发烟信号弹。 四架MH-60R飞过来后，绕了一圈才陆续着陆。 带队的是老熟人，跟伊拉克遇害总理同名的赛义德，不过他现在已经是上校军官，沙特国防部直属特种部队司令官。 当年，跟随王栋他们去也门的时候，赛义德还只是一名少校。 赛义德带来了三十名特种兵。 “上校！” “你们就这么点人？”赛义德朝四周扫了一眼，在出发的时候，他收到的消息是王栋带了几百人。 “人少更方便。” 这时，空载的那架MH-60R落地。 在特种兵的组织下，拉扎克等人陆续登机。 “王储让我接你们回去，说是……” “不是现在。” 赛义德微微一愣，闭上了嘴。 “替我感谢王储殿下，不过我们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处理。忙完之后，我会亲自去拜访王储殿下。” “你不走？” 王栋点了点头，他已经说清楚了。 再说了，只来了四架直升机，空位置不到三十个，因此赛义德要接走只是王栋，而不是所有人。 赛义德长出口气，说道：“行，我给你们一部电台。王储已经下达动员命令，我们驻扎在哈立德国王军事城。不管什么时候，不管什么事情，随时可以呼叫我们。虽然战斗力比不上你们，但是我们人手充足。” 王栋笑了笑，表示明白赛义德的意思。 留下一部军用加密电台后，赛义德上了直升机。 目送四架直升机飞远，王栋才朝停在沙丘旁的越野车走了过去。 已经把拉扎克交给沙特特种部队，完成了穆罕默德王储交代的任务，现在该去完成另外一项任务了。 “刚接到电话，初哥他们已经到达国际机场，见到了大使馆的人员，第一批飞机也已顺利着陆，撤侨行动正在进行。” “有麻烦？” “暂时没有，不过情况不太乐观。” 王栋微微一愣，朝罗清看了过去。 “外交部至今没有跟伊拉克当局取得联系，在初哥打电话来的时候，效忠卡里姆的军队已经到达机场外围。虽然还没有爆发直接冲突，但是伊拉克军队已经切断了通往机场的所有道路。” “还有侨民没有赶到机场？” “第一批撤离的三千名侨民都已赶到机场，只是机场储备的燃油已经耗光，撤侨的飞机无法补充燃油。”罗清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初哥已经在想办法，也许能从其他飞机上搞到一点燃油。” “联系四哥，看看能不能让这些飞机先去沙特，或者巴士拉。” “这还不是主要问题。” 王栋又是一愣，觉得罗清有点罗嗦。 “初哥怀疑，包围机场的不是伊拉克军队。” “圣城旅？” 罗清点了点头，说道：“巴格达的局势极为混乱，而且发动政变的卡里姆至今没有公开讲话。关键是，卡里姆手里只有两个卫戍旅，而且之前在对付‘迈尼尼’旅的战斗中肯定遭受了伤亡。就算一切顺利，部署在北面的伊拉克国防军也要在今天晚上才能返回巴格达。只要卡里姆不是太笨，就会保持沉默，保留足够的兵力，等到国防军的主力部队到达后再扫荡市区。” “也就是说，巴格达现在处于无政府状态？” “差不多吧。” “我们马上出发。” 时间宝贵，王栋没再罗嗦。 无政府状态，意味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而且没有人会为此负责。 别忘了，伊拉克的合法政府，也就是由拉扎克领导的临时政府已经被政变推翻，而发动政变的卡里姆还没宣布正式掌权。 在这个空窗期，伊拉克就是人间地狱。 到时候，如果机场遭到冲击，滞留在机场里的人员遭到袭击，就只能自认倒霉，找谁都没用。 或许，这正是卡里姆放任不管的原因所在。 很简单，拉扎克已经掏离了议长官邸，但是没有人知道他已经离开巴格达，更没有人知道他正在去巴士拉的路上。 局势这么混乱，卡里姆有理由相信拉扎克还在巴格达。 为此，卡里姆肯定会封锁包括机场在内的所有能够离开巴格达的通道。 只是，卡里姆手里没有足够多的兵力。 那么，放任动乱蔓延，甚至让伊朗圣城旅制造一些动乱，让机场暂时瘫痪，就是唯一的办法。 显然，卡里姆根本不会在乎动乱会让多少人丧生。 至于为虎作伥的伊朗圣城旅，更是巴不得伊拉克乱成一锅粥。 要知道，如果有外国人在动乱中丧生，卡里姆就会失去国际社会支持，到时候只能投靠伊朗。 显然，伊朗肯定不希望卡里姆成为第二个赛义德。 虽然在很多方面，卡里姆与赛义德截然不同，特别是将军的身份，让卡里姆更容易被当成强硬派，但是谁都无法否认，卡里姆深受赛义德的影响，在执政之后未必会继续坚持强硬立场。 如果卡里姆把赛义德当成偶像，他就很有可能在掌权之后回归赛义德的和解路线。 为了防止这样的情况出现，伊朗肯定会把卡里姆推向另外一边，而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在伊拉克制造动乱。 那么，伊朗派圣城旅包围巴格达国际机场，甚至发动袭击，也就不足为奇了。 此时，巴格达国际机场。 对峙已经持续几个小时，虽然那些穿着伊拉克国防军制服的家伙没有强行冲关，但是局势一点都不乐观。 机场外面的敌人一直在增加，已经包围了机场。 挡在敌人与上万名滞留旅客之间的，只有谢初越等四百多名行动人员。 至于机场的警卫，在动乱发生后就跑光了。 虽然谢初越他们的战斗力都很强大，但是靠这么点人手，根本不可能守住机场，连守住航站楼都很困难。 当然，谢初越没有浪费这几个小时的宝贵时间。 在他的组织下，行动人员围绕航站楼部署了两道防线，控制了靠近航站楼的主跑道，还把旅客集中了起来。 如果不可避免，谢初越他们将在此战斗到最后一刻。 第344章 返回机场 机场东南是一座农场，因为挨着河流，所以较为适宜耕种。 虽然伊拉克大部分地方都是沙漠，但是两河流域的土壤很肥沃，水也不是问题，自古以来就是粮仓。 该地区，孕育了辉煌的巴比伦文明。 种植的玉米早已成熟，农庄旁停着一台收割机，只是在国防军官兵到来后，农场主人就逃走了。 数十年的战乱，让伊拉克民众对任何穿军装的人都抱有戒心。 到来的是一个步兵班，有十名士兵，带队的是一名上士班长。 只不过，他们并不是伊拉克国防军。 农庄里，拉夫桑贾尼站在窗户后面，看着远处的机场。 在他旁边，一名士兵在用望远镜观察机场航站楼。 很平静，没有半点异常。 只是，拉夫桑贾尼不敢有半点大意，因为他知道，如果出了差错，等待他们的将是极为悲惨的结局。 很简单，这里是伊拉克。 做为在圣城旅干了五年，去过也门与叙利亚的老兵，拉夫桑贾尼少尉很清楚，在这些国家，并非所有信仰同一个真主的民众都会把他们当朋友看待，在部分人眼里，他们就是不共戴天的敌人。 要想活命，必须随时保持警惕。 只是，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他们现在是伊拉克国防军，而且盘踞在机场里的那些武装人员都在航站楼附近，离此有一千多米。 此外，农场挨着河流，公路在河流对面。 就算机场里面的武装人员试图突围，肯定需要借助车辆，也就需要沿公路行进，不会来农场这边。 派拉夫桑贾尼他们来这里，只是为了包围机场。 几百名武装人员、以及上万名游客肯定不可能徒步离开机场，只是少数几个人，那就不一样了。 拉夫桑贾尼的任务是警戒，即在发现异常，特别是有人逃出来的时候发出警报。 办法很简单，朝天上发射一颗红色信号弹。 拉夫桑贾尼也没指望靠带来的九名士兵做别的事情。 过来前，拉夫桑贾尼已经得知，昨晚袭击议长官邸的队伍遭到突然袭击，不但伤亡几十人，还让目标逃走了。 其实，正是昨晚在议长官邸那边出了差错，拉夫桑贾尼才来到这里。 如果昨晚的行动顺利，拉夫桑贾尼现在应该在返回伊朗的路上，或者是在某家餐厅享受羊排大餐。 想到羊排大餐，拉夫桑贾尼的肚皮发出了抗议的声音。 已是正午，而上一顿是天亮前吃的几块压缩饼干。 与饥饿一样难以忍受的还有酷暑。 这是一座郊外的农场，别说空调，连电扇都没有。 在烈日的烘烤下，农舍就像一个巨大的烤箱。 与他一样，留在农舍里的三名士兵也是满头大汗，而且精神很不好，坐在角落的两个还在打瞌睡。 怪不了他们，从昨天到现在，他们都没合过眼呢。 就算是圣城旅的精锐战士，折腾了快两天，还饿着肚皮，而且在炎热的正午，能够勉强保持清醒，已经很不错了。 守在外面的六名士兵，肯定更加疲惫。 这时，门板被敲响。 拉夫桑贾尼微微哆嗦了一下，不要说他手下的士兵，就连他自己都在打瞌睡，或者说是走神。 旁边的士兵放下望远镜，过去打开了房门。 站在外面的是一名士兵，不过不止他一个。 “噗……” 枪声很微弱，不过拉夫桑贾尼立即反应了过来，那是安装了消声器的手枪发出的独特声响。 开门的士兵笔直的朝后倒下，额头上有一个黑洞洞的枪口。 “噗……” 枪声再次响起，这次被打中的是坐在正对着门口的角落里的那名士兵，而且直接命中额头。 拉夫桑贾尼立即伸手去拔枪，不过腰间什么都没有。 武装带挂在门口的墙上，他的手枪就插在武装带上的枪套里面，而他的步枪也放在门口的墙边。 不是他不够警惕，而是他来此已经几个小时了，总不能一直背着步枪吧。 这时，坐在另外一个角落的士兵爬了起来，还拿着放在身边的步枪。 “咣……” 随着玻璃破碎的声音，士兵的大半个脑袋被削掉了。 开枪的，不是冲进农舍的那名敌人，而是藏在外面的敌人，而且使用的肯定是威力巨大的狙击步枪。 也安装了消声器，因为拉夫桑贾尼没听到枪声。 电光石火之间，拉夫桑贾尼做出了决定，也采取了行动。 不是冲向门口，而是卧室。 卧室里有一扇窗户，外面是玉米地，只要跳出去，冲进玉米地就能逃走，至少有逃走的机会。 可惜，根本就没有逃跑的机会。 冲到卧室门口，拉夫桑贾尼就看到，一个物体迎面砸来。 倒下之后，他才感到了剧烈的疼痛。 “别杀他，留个活口。” 听到这话的时候，那个物体又砸了过来。 这次，拉夫桑贾尼看得很清楚，是步枪的枪托，黑色的，底部很宽，跟枪身连接的部位很细，是伸缩式枪托。 不过，这是他看到的最后一幕。 再次被枪托砸中，拉夫桑贾尼昏了过去。 放倒他的是从卧室的窗户翻进来的行动人员，喊话的是从正门杀入的王栋，而在击毙那名士兵的是罗清。 因为拉夫桑贾尼身上没有武器，所以在冲进来的时候，王栋断定他是军官。 在行动人员把拉夫桑贾尼绑起来的时候，罗清来到了农舍。 “收拾一下，把尸体藏好。” 进入农舍前，王栋他们就干掉了外面的六名士兵。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也因为农舍里面有几名敌人，所以王栋没有活捉外面的士兵，在正午留在外面的也不是什么大人物。 很快，王栋他们就离开农舍，钻进了玉米地。 在农田与机场之间有一道铁丝网，不过挡不住王栋他们。 因为敌人封锁了机场，控制了所有通往机场的道路，还设了路障，所以王栋他们没有直接去机场。 冲破敌人设在道路上的关卡没什么挑战，只是王栋不想因此引发战斗。 要知道，机场里面有上万名游客，其中三千多是华夏人，全是没有战斗力、甚至不会使用枪械的平民。 第345章 集思广益 把抓获的俘虏交给专门负责审讯的行动人员，王栋才去找到谢初越等人。 谢初越已经收到消息，还按照王栋的要求准备了通信设备，也就是一部卫星电台与一部军用计算机。 信号通过一颗属于沙特国营公司的通信卫星中转，现在由安固公司使用。 没花多少功夫，尼古拉斯就用汪昊天提供的照片与指纹等信息，查到了那名俘虏的真实信息。 果不其然，伊朗圣城旅的军官。 云龙立即联系了军情局，请军情局协助调查，也就是提供这个叫拉夫桑贾尼的圣城旅军官的详细个人信息。 不是说这个低级军官很重要，而是为审讯做准备。 与此同时，王栋让谢初月安排十名巴基斯坦行动人员伪装成政府军，去守住农场。 虽然不是理想的突破口，但是总比没有突破口好得多。 安排好这些事情，才进入正式话题。 这就是，如何及时送走滞留的三千多名侨民。 问题很严峻，也很单一。 在王栋他们过来的时候，国内派来的撤侨飞机都已经到达，四架B777客机与八架Y-20运输机。 出动军用运输机，而不是全部安排民用客机，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这就是，军事政变刚刚爆发，各大航空公司没有做好准备，华夏当局没有临时增加航班架次的理由。 要知道，民航航线经过数个国家，增加航班架次的审批手续非常复杂。 动用军用运输机，就没有这么多麻烦了，只需要从巴基斯坦过境，然后由阿拉伯海进入波斯湾。 按照安排，四架B777都是空载来到巴格达，而且是满油起飞。 剩余燃油，足够这些客机载着几百名乘客飞往沙特的机场。 因为航空公司调用了四架以经济舱为主的B777，所以四架客机能够送走大约1400名侨民。 此时，行动人员正在组织侨民正在登机。 十五分钟之后，第一架满载侨民的B777就将升空。 按照谢初越的安排，除了少数拥有特殊身份的侨民，首先被送走的全是儿童、老人与妇女。 其实，在伊侨民大部分是壮年男性。 剩下的1700多名侨民，只能指望那八架Y-20。 虽然这些Y-20都是伞兵空降配置，每架能够搭载240名乘客，但是八架Y-20都没有多少余油。 每架Y-20至少需要补充8吨燃油才能飞到沙特的机场，八架就是64吨。 “机场的油库已经被抽空了，而且我们找遍了整个机场，只找到一辆加油车，大概有五吨燃油。” “连一架Y-20都不够？” 谢初越点了点头，又说道：“离得最近的油库在十多公里之外，以当前情况，肯定无法从那边搞到燃油。” “四哥？”罗清朝计算机屏幕上的云龙看了过去。 “国内已经做了安排，已经派了八架大型加油机去巴基斯坦白沙瓦空军基地，不过这些加油机最多能飞到波斯湾上空。也就是说，运送侨民的运输机首先得离开伊拉克，才能与加油机会合。” “不能直接飞过来？” “可以，不过最快只能在今天晚上到达，也许是下半夜。” 王栋叹了口气，那显然太晚了。 “上面的意见是，你们尽力而为。如果实在没办法，让大使馆出面，通过外交途径寻求解决办法，你们先行撤离。” “这不是废话吗？”罗清翻了下白眼。 要是外交途径管用，为什么要让王栋他们回来组织撤侨行动？ 云龙也叹了口气，他没有生气，因为他也知道那是废话。 “我们会想办法，”王栋控制住情绪，说道，“现在的问题是，包围机场的不是伊拉克国防军，是伊朗圣城旅。按我们推测，卡里姆调来的伊拉克国防军将在今天晚上到达，因此圣城旅肯定会在此之前发动进攻。到时候局势失控，难免会跟敌人交战，所以我们需要一个明确的交战规则。” 王栋说这番话的时候，罗清转身走开了。 如果早知道是这么个局面，她肯定不会让王栋回来。 “是否采用武力，由你们决定。只有一点需要强调，上面不会承认任何跟伊拉克有关的军事行动。” 王栋叹了口气，随后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云龙的意思。 说得简单一点，如果落到敌人手上，就不要指望华夏当局会出面。 其实，这也不是什么问题，因为安固公司的所有人员拿的都不是华夏护照，王栋现在是沙特公民。 随后，云龙又说了一些不算太重要的事情。 通话结束，王栋让汪昊天调出了巴格达的地图。 “初哥，那座油库在哪？” “或许，我们根本不用离开机场。” 王栋微微一愣，不大明白的看着谢初越。 谢初越没有多说什么，叫上王栋，来到了面向跑道的落地窗旁边。 “初哥？” “看到了吗？” 王栋仍然不大明白，因为外面是几十架涂着各家航空公司标记的客机，最醒目的是那八架已经抹掉军方标志的Y-20运输机。 “还没想到？”谢初越看了王栋一眼，说道，“四架B777，各有大约二十吨燃油，不但能够飞到沙特，还能飞得更远一些。如果我没有算错，飞往沙特最近的机场，一架B777只需要大约十吨燃油。” “剩下的也不够八架Y-20。” “但是足够让另外四架B777飞往沙特。” 王栋微微一愣，一下明白了过来。 “不考虑乘坐安全，一架B777至少能够塞进去四百人，八架就是三千二百人，刚好能送走全部侨民。” “有这么多B777？” “当然有，不算我们的四架，停在机场里的B777至少有九架。” “行，抓紧时间。” “也许，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了。” 听到这话，王栋与谢初越都朝站在另外一端的罗清看了过去。 罗清没有多说什么，回头朝机场外面看去。 走过去一看，两人立即明白了罗清的意思。 机场外面的道路上，一股人流正在朝机场涌来，而走在前面是几百名激进份子，因为他们在挥舞被点燃了的西方国家的国旗。 人群黑压压的一大片，看不到头。 虽然大部分都是平民，但是里面肯定有一些带着武器的圣城旅官兵，或者是某些绑着炸弹的恐怖份子。 这下，麻烦大了。 第346章 拖延 “前面的人听着，立即停止前进。重复一遍，立即停止前进！” 喊话的同时，守在机场大门外的几十名行动人员同时朝空中鸣枪。 机场外，正在前进的人群里一阵骚乱，不过效果很明显，在鸣枪示警之后，人群停止了前进。 人群上方一千多米的空中，一架小型旋翼无人机将一切尽收眼底。 无人机携带的两部摄像机拍摄的画面，显示在汪昊天的军用计算机屏幕上。 一部是广角摄像机，一部是长镜头高分辨率摄像机。 “初哥，道路左边，戴绿色帽子那个。” “收到。” 王栋目不转睛的盯着长镜头拍摄的画面，谢初越埋伏在航站楼的顶棚上面，随时准备击毙危险份子。 “是平民，不要开枪。” 那个家伙开始弯下腰，还伸手从口袋里掏东西，不过掏出来的是一包香烟，并不是炸弹的遥控引爆开关。 王栋出了一头的冷汗，也长长的松了口气。 让谢初越开枪击毙危险份子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因为在这个关键时刻，哪怕是一颗射偏的子弹都能引发流血冲突。 此时，航站楼的另外一侧，第一架满载侨民的B777已经开始滑行。 不是起飞，而是滑向跑道。 机场外面，人群开始骚动。 最前面的上百名激进份子明显受到了鼓动，不但继续向机场大门靠近，还开始投掷石块与玻璃瓶。 “初哥，拿燃烧瓶的那个家伙！” 因为局面极为混乱，所以负责为谢初越指引目标的还有罗清。 王栋也看到了，那是一名激进份子，拿着一个装满汽油的玻璃瓶，同伴已经点燃了塞在瓶口上的布条。 关键就是，那名激进份子穿的是一件短袖汗衫，没携带武器。 此外，他没戴面具，也没有裹阿拉伯头巾。 这些表明，他只是一名被蛊惑的激进青年，并不是恐怖份子。 只是，人群明明已经停了下来。 “初哥？” “看到了。” “瞄准就开火，别让他投出燃烧瓶。” “初哥，等等！” 楼顶没有传来枪声，表明谢初越听到了王栋的话。 罗清微微一愣，不大明白的看着王栋。 此时，机场外，那名激进份子已经投出燃烧瓶，只是离大门还有数十米，没有对守在大门附近的行动人员构成威胁。 “让那架客机停下来。”王栋没有多做解释，对汪昊天吩咐了一句。 汪昊天很是疑惑，因为他也没有搞明白王栋的意思。 “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敌人的监视之中，马上让那架客机停下来。” 王栋这么一说，汪昊天才猛的反应过来，立即拿起对讲机，联系了负责引导客机升空的行动人员。 客机停止了滑行，并且停在了航站楼外面。 此时，机场外的局面也开始好转，至少那些激动的人员没有继续向大门靠近，只是隔着几十米扔石块。 这下，罗清也明白了过来。 显然，有人在暗中控制，而且知道机场里的情况，所做的一切其实都是要阻止机场里的客机起飞。 要知道，如果人群继续逼近，哪怕知道后果严重，王栋也会下达开火命令。 到时候，倒霉的就不止是滞留在机场里的游客，还有成千上万的平民。 只是，那些躲在平民后面的真凶，根本就不在乎平民的死活。 “让八架B777全部做好起飞准备，需要多久？” “至少四个小时。” “那我们就得争取四个小时！” 汪昊天没有多说，联系了负责撤侨的行动人员，让他们加快速度，组织侨民登机，尽快让另外四架B777做好起飞准备。 四个小时很漫长，只是王栋相信，能够争取到这些时间。 很简单，四个小时之后，天色就将变暗。 敌人所做的一切，其实就是要阻止机场里的人乘坐客机离开。 晚上，忠于卡里姆的军队将到达巴格达。 等到伊拉克国防军赶到，夺取机场就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如果卡里姆能够控制伊拉克空军，说不定还能派遣战斗机封锁机场。 到时候，留在机场里的人一个都逃不掉。 很明显，敌人也在拖延时间，不想让局势失去控制。 其中的原因，其实并不复杂，即敌人想要的只是拉扎克，而且相信拉扎克在离开议长官邸之后来了这里。 如果局势失去控制，演变成混战，拉扎克反到可能趁乱逃脱。 相反，只要局面能维持下去，拉扎克就会抱有一线希望，认为能够乘客机离开，不会贸然突围。 不多时，谢初越赶了过来。 在王栋说出自己的判断后，谢初越接受了王栋的建议，即保持在的局面，然后让八架客机同时起飞。 至于随后会发生什么事情，那就不是王栋与谢初越能决定的了。 其实，只要让滞留在机场的三千多名侨民安全离开，王栋他们就完成了任务，而其他游客的死活，跟他们无关。 救助自己的同胞是义务，帮助其他国家的游客只是情面。 如果是巴基斯坦的游客，王栋肯定会给面子，毕竟巴基斯坦是华夏的铁哥们，而且王栋手下有很多巴基斯坦的行动人员。 要知道，巴基斯坦军民愿意为华夏人挡子弹。 换个角度，王栋也愿意为巴基斯坦民众冒险。 只不过，仅限于巴基斯坦等友好国家的游客。 所幸，在伊拉克的巴基斯坦人并不多，所以安排巴基斯坦游客同机撤离的问题不大，挤一挤肯定塞得下。 至于什么安全问题，显然不是问题，因为留下来最不安全。 此外，华夏的朋友并不多，所以需要王栋给面子的特殊情况不会太多，他也没有打算充当救世主。 只是，这种局面没有维持多久。 收到行动人员的报告时，王栋已经听到了从楼下传来的喧哗声。 那架满载侨民的B777在离开航站楼之后没有起飞，引起了其他侨民的担忧，然后发展成了骚乱。 下面的大厅内，两千多名华夏游客全都聚集在登机口附近，都想搭上下一架客机。 登机口很狭窄，十多名行动人员勉强能够应付。 只是，面对航站楼里的两千多名情绪失去控制的游客，就算把行动人员都派过来，恐怕也是于是无补。 第347章 恢复秩序 “砰、砰、砰……” 枪声骤然响起，混乱不堪的大厅里终于安静了下来。 几乎同时，几十名荷枪实弹的行动人员从登机通道里冲了出来，拥挤在通道外面的旅客纷纷后退。 接住行动人员递来的扩音器，王栋站到了剪票台上。 “所有人都有，听口令，全体向后退！” 王栋说的汉语，而且是标准的普通话，跟电视台主持人差不多，只要是华夏人就肯定能听懂。 少数旅客开始后退，只是更多的不为所动。 “我们为什么要听你的，你是什么人？” 有人吼了一句，不过没有站出来，而且在喊出来后就缩了回去，明显不想被附近的行动人员发现。 “对，我们为什么要听你的？” “你是什么东西，你凭什么命令我们？” “大家别听他的。” …… 有人带头，也就有人跟随，场面再次失去控制。 “哒哒哒……” …… 不用王栋招呼，几名行动人员鸣枪示警。 枪声一停，王栋招手把两名行动人员叫了过来，然后朝人群里指了一下。 他没看到带头闹事的那个家伙，不过通过大厅里的监控摄像头，罗清看到了，并且告诉了王栋与行动人员。 两名全副武装的行动人员走过去的时候，旅客纷纷躲开。 “我是华夏人，跟你们一样，炎黄子孙。为什么要听我的？因为我手里有枪，因为是我在组织与指挥撤离行动！” 这时，两名行动人员逮住了那个闹事的家伙。 “你们要是不服气，现在就可以从这里出去。” 王栋指了一下通往航站楼西翼的通道，大门已被锁死，由几名行动人员看守。 这时，大屏幕上出现了一幅画面。 不是电视广告，而是航站楼西疑的候机大厅，里面拥挤着近万名其他国家的旅客，场面极为混乱。 不用多做解释，正常人都能明白。 两名行动人员把闹事的家伙带了过来，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一身的名牌，一看就知道很有钱。 也许是个家财万贯的老板。 这些年，趁着伊拉克进行重建，来此发财的华夏商人如同过江之鲫，而且很多赚得盆满钵满。 只不过，那家伙明显怕了。 “我对你们没有别的要求，遵守秩序，照顾好身边的家人朋友。不管你们做什么，别给华夏人丢脸！” 说完这句话，王栋才跳了下来。 “你……你要干什么……” “如果不是看在你也说汉语的分上，我会一枪甭了你！” “不……你不能……” “单独关押，留在最后。”王栋没有跟那个家伙废话。 两名行动人员没多罗嗦，把那个家伙拖开了。 “不、不……不要……我有钱，我有很多钱，我……” 有钱就很了不起吗？ 别忘了，王栋是D&F公司的大老板，还是安固公司的大股东，连他自己都不清楚有多少资产。 几十亿，也许上百亿，还是美元。 “都听好了，全都回到自己原先的位置上，儿童、妇女、老人与伤残人员优先，请自觉遵守秩序……” 声音是从广播喇叭里传出来的，是罗清在喊话。 女性的声音更容易让旅客平静下来，只是罗清那恶狠狠的语气，更像是母夜叉。 不管怎么说，大厅里面总算恢复了秩序。 不多时，行动人员开始为旅客分发写有数字的纸牌，还为领到纸牌的旅客拍照，以此确定登机顺序。 这是汪昊天想出来的主意，免得等下又起争端。 有人不满，有人悲伤，不过大部分旅客平静的接受了这个安排，毕竟没有人愿意被单独关押。 随后，行动人员开始分发食物。 主要是盒饭与糕点，全是从其他客机上搜来的，味道不算可口，不过没有变质，还能填饱肚皮。 这也是汪昊天的安排，一是旅客确实饿了，二是检验分发号码牌的效果。 还好，整个过程都是秩序井然。 此时，王栋已经去了航站楼西翼候机大厅，正在处理另外一个麻烦。 开始的枪声惊动了这边的旅客，局面变得更加混乱，一些身强力壮的旅客甚至开始冲击行动人员把守的通道。 他们不是笨蛋，知道去东翼候机大厅才有机会登上离开巴格达的飞机。 很简单，那几架B777全都去了航站楼东翼。 只不过，他们首先得突破行动人员设置的封锁线。 对这些非华夏旅客，王栋就没有那么客气了，不但锁死了通道的大门，还让行动人员在通道里架设了几挺机枪。 只要局势失去控制，行动人员就会开火。 “哒哒哒……” …… 在行动人员鸣枪之后，候机大厅内的局势稍微缓和了一点，那些带头闹事的西方旅客也安静了下来。 戴上行动人员为他准备的面罩，王栋才从通道里走了出去。 “安静，安静！我们正在组织撤离行动，所有人都有机会。为了便于撤离，我们按照国别安排登机顺序。” 王栋说的是英语，而且是美式英语。 他没有多说什么，把扩音器递给了跟来的行动人员。 “现在，请持有巴基斯坦护照的旅客到这里来。” 那名行动人员来自巴基斯坦，用英语喊了一遍之后，还用乌尔都语，以及几种主要地方语言各喊了一遍。 这下，大厅里热闹起来。 “哒哒哒……” …… 回应骚动的是枪声，而且行动人员把枪口压低了一些，打碎了很多玻璃，让骚动的旅客感受到了威胁。 “请持有巴基斯坦护照的游客到前面来！” 那名行动人员又喊了一句。 人群里有人在喊叫，还有人在挥舞护照，只是没法靠近通道口，因为旅客实在太多，而且大多拥挤在通道附近。 王栋没多想，接过扩音器，喊道：“全都听好了，我只说一遍。现在，全都蹲下。没有我的命令，不准站起来。” 大部分旅客都蹲了下来，不过仍然有少数站着。 “我只警告一次！” “砰——” 在王栋发出警告之后，枪声响起。 离通道最近的那个还站着的旅客倒下，子弹打中的不是他脑袋，而是右腿，留下了一个血窟窿。 这下，其他还站着的旅客都蹲了下来。 口头上的警告显然不如一颗子弹有用。 王栋没多罗嗦，把扩音器交给了旁边的行动人员。 “请持有巴基斯坦护照的游客到前面来。” 第348章 引爆点 因为不可能同时让几千人登机，所以行动人员一直在安排侨民登机。 不到四个小时，3187名华夏人，122名巴基斯坦人，还有383名来自其他国家的妇女与儿童塞满了8架B777。 还好，8架B777都只装了10吨燃油，没有超载。 只不过，肯定有一部分旅客得坐在地板上，或者站在通道里面。 没有人抱怨，因为没人想留下来。 其间，发生了一些事情。 比如，有几名来自欧洲的旅客想花钱买通负责安排登机的行动人员，一名颇有几分姿色的金发美女还试图色诱一名行动人员，只可惜，那名行动人员来自华夏，大洋马不对他的胃口。 在登机快要结束的时候，一些美国旅客开始闹事。 要知道，除了少数妇女儿童，没有一名持美国护照的旅客获得特殊照顾，这些美国佬显然无法接受。 安排了最后一批旅客登机后，王栋才带着人员赶了过去。 通道口，几十名情绪激动的美国旅客在跟行动人员对峙，气氛十分紧张。 带头的是一个身高超过一米九的壮汉，留在大胡子，胳膊上有刺青，他肯定在海军陆战队干过。 “怎么回事？” 王栋走了过去，跟壮汉相比，他差不多矮了半个脑袋。 “我是美国公民，我要求带我的人去东面的候机大厅，这是我们的权利，我……” 王栋扫了他一眼，接住行动人员递来的护照。 确实是美国公民。 只是，那又如何？ 王栋根本没多想，把那本护照撕成了碎片。 “你……” “怎么证明你是美国公民？” “你……”壮汉明显被激怒了。“你知道我是谁吗？不管你是谁，山姆大叔的航母战斗群正在开过来，只要……” “只要什么？” 没等壮汉反应过来，王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你要是足够聪明，就应该闭上嘴。没错，你是美国人，我很怕山姆大叔，所以我不会杀你。只是，你要再说半句废话，我就让你举着星条旗从这里滚出去，让你知道当地人会用什么方式欢迎山姆大叔。” 说这番话的时候，王栋把壮汉拖到了面向机场外的落地窗旁边。 机场外，被激进份子鼓动起来的人群点燃了几面美国国旗，在机场大门外，一具戴着美军头盔的稻草人正在燃烧。 “你这么相信山姆大叔，我就让你们留下来等山姆大叔。” “不……你不能这么做，你……” 王栋没跟壮汉废话，让两名行动人员过来把他拖走了。 随后，王栋拿起扩音器，站到了通道外面的服务台上。 “大家都听好了，最后一架航班已经满载，因为缺乏燃油，所以包括我们在内，都得留下来。” 大厅内，近万名旅客纷纷朝王栋这边看来。 有人惊讶，有人惶恐，不过更多的是恐惧。 “如果你们肯合作，也许还有一点机会。要不然，我向你们保证，这里的绝大部分人无法活到明天天亮，肯定不包括我们。” “怎么合作？”一名西方中年人站起来问了一句。 “外面那些，全都是被恐怖份子鼓动起来的平民，如果让他们冲进来，局势就会彻底失去控制。最快今天晚上，最迟明天清晨，伊拉克国防军的主力部队就将来到巴格达，局势就会得到控制。如果我们能够坚持到那个时候，大家都有机会活着离开。你们要做的，就是保持秩序，不要给我们制造麻烦。” “你能保证什么？”另外一名西方人站了起来。 “我说了，最后一架航班已经满载，等下就会带着妇女儿童离开。跟你们一样，我与我带来的人也得留下来。我能保证的，就是跟那些试图杀死我们的敌人战斗，并且战斗到最后一刻！” 两名西方人都叹了口气，然后蹲了下来。 王栋也没多废话，带着几名行动人员回到通道里面，然后关上了通道的大门。 此时，八架满载的B777都已完成起飞前的准备工作，最后一架也获得了飞往沙特所需的燃油。 只是，八架B777都停在航站楼外面，等待起飞命令。 大家都在等着王栋，等王栋来下达命令。 “初哥？” “狙击手都已就位。” “男人婆？” “早就准备好了。” “狂人？” “收到，一切准备就绪。” “铁锤？” “说实话，我很想知道地狱里面有没有伏特加。这个鬼地方，我早就受够了，去他的真主，去他的先知！” 王栋很是无语，不过这段时间确实难为了嗜酒如命的丘尔金。 所有行动人员都已部署到位，就等王栋下达命令。 长出了口气，王栋才朝汪昊天点了点头。 “彩虹1号，这里是控制中心。” “彩虹1号收到。” “行动开始，立即起飞。重复一遍，行动开始，立即起飞。” “彩虹1号收到，准备起飞。” “彩虹2号，进入等待区，准备起飞。” “彩虹2号收到。” …… 外面，八架B777排成纵队，依次向跑道滑去。 为了节约时间，起飞间隔压缩到了半分钟。 不是汪昊天随便安排的，是与八架B777的飞行员商量之后定下来的，而正常间隔时间至少为两分钟。 显然，这些飞行员也不想留在巴格达。 几分钟后，代号“彩虹1号”的那架B777滑行到了跑道端头。 此时，机场外面。 受到鼓动，人群再次开始向机场推进，冲在前面的激进份子又用上了石块、玻璃瓶与燃烧瓶。 只是，原本守在机场大门处的行动人员已经撤了回来。 涌来的大部分是平民，即便是那些激进份子，也只是受到蛊惑的平民。 伊拉克民众的愤恨与王栋无关，而是针对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因为是美国发动的战争让伊拉克陷入长达数十年的战乱。 不止是在伊拉克，在几乎所有中东国家，“反美”都很有市场。 别说平民，连穆罕默德王储这样的统治者都认为，美国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自身，而给中东国家带来的是无尽的灾难。 美国发动了那么多场战争，又结束了几场战乱？ “砰——” 听到楼顶传来的枪声，王栋暗自叹了口气。 开枪的是谢初越，被他击毙的是一名混在人群里面煽风点火的恐怖份子。 该来的，还是来了！ 第349章 驱散人群 枪声响起，人群顿时乱成一团。 只是，人群没有停下，更没有退却，在前方少数激进份子的带领下，人群继续向机场推进。 “栋哥！” 听到汪昊天的提醒，王栋朝计算机屏幕看了一眼。 在人群后方，穿着伊拉克国防军制服的几百名敌人正在朝两翼散开，其中一些还在架设重机枪。 此时，第一架B777已经在跑道上滑行，很快就会升空。 只要圣城旅的指挥官不是太笨，就肯定能想到，王栋他们在拖了几个小时之后才让第一架客机升空，那肯定不止一架。 几分钟内，其他客机都会升空。 如果圣城旅想做些什么，就得抓紧时间。 外面，人群已经通过机场大门，正朝航站楼这边涌来。 放弃机场大门，退守航站楼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因为王栋手里只有几百人，而且机场大门根本不适合防守。 阻挡平民还行，对付圣城旅就没那么容易了。 很简单，机场大门只有一座岗亭，根本没有牢固的防御工事。 没多久，人群就来到航站楼外面的广场。 “狂人，该你了！” “收到。” “轰、轰、轰……” 随着雷东动手，布设在航站楼外面大道上的炸弹陆续引爆，挡住了正从广场那边涌过来的人群。 只是，没有平民进入爆炸范围。 在此之前，雷动带着行动人员利用机场里的车辆，主要是旅客的私人车辆，在航站楼外面的大道上部署了一道防线。 遥控炸弹就装在这些车辆上。 引爆之后，大部分车辆都燃烧了起来。 对平民来说，如此密集的爆炸，以及爆炸引发的大火具有足够的震撼效应，能让绝大部分平民停下脚步。 “男人婆！” “收到。” 随着王栋一声令下，由张子岚率领的上百名行动人员冲了出来，开始向聚集在广场上的平民开火。 使用的不是枪械，而是催泪弹发射器。 这些行动人员全在航站楼三楼，居高临下，能把催泪弹打到几百米之外，足以覆盖整个广场。 受到催泪弹攻击，广场上的局面更加混乱。 这些催泪弹不是王栋他们带来的，在来伊拉克之前，他们也没想到要使用催泪弹，全都来自机场的警备部队。 虽然机场的警备人员早就逃走了，但是没有带走存放的催泪弹。 其实，催泪弹就是针对类似事件准备的。 人群开始溃散，一些清醒过来的平民开始撤退，即便是那些不够清醒的激进份子，也开始后退。 广场很大，没人能够一口气跑过来。 此外，这是最后的警告。 要是有人继续向航站楼前进，那就肯定不是平民。 真正的平民，绝不会在受到如此明显的警告之后继续前行。 显然，就算圣城旅有办法把溃散的平民重新组织起来，也需要大量时间，恐怕得花上几个小时。 他们有这么多时间吗？ 此时，夕阳已经落到地平线附近，天色已经变岸。 半个小时之后，夜幕就将落下。 先不说有多少平民愿意在夜间留在郊外，只是在夜间组织平民发起冲击，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管怎么说，平民就是平民。 不到十分钟，广场上就没有一个人了。 只是，圣城旅没有立即发动进攻。 他们在等什么？ “栋哥。” 听到招呼声，王栋走了回来。 朝计算机屏幕看了一眼，王栋就明白了过来。 机场外面，包括圣城旅的官兵在内，成百上千的人跪在地上，朝西方跪拜，一举一动都很严肃。 晚间祷告！ 恶战在即，还有心情做祷告？ 不过，这就是中东。 “让大家吃点东西，今天晚上肯定会很热闹。” 汪昊天点了点头，联系了谢初越等人。 此时，最后一架B777已经飞出了王栋的视野。 八架客机都已顺利起飞，只是能不能飞到目的地，那就不是王栋能决定的了。 在罗清把食物送过来的时候，汪昊天向国际民航总局报告了航线安排，即八架B777的飞行计划。 随后，这八架B777的航线就会送到途径国家的民航总局。 伊朗当局敢让圣城旅来伊拉克捣乱，却未必敢对付已经备案的航班，向平民开火是最严重的战争罪行。 何况，伊朗还没有强大到可以横行无忌的程度。 至于伊拉克空军，在军事政变发生之后已经处于瘫痪状态，而且伊拉克没有像样的防空武器。 没有上级的直接命令，伊拉克空军的战斗机飞行员肯定不会向民航客机开火。 当然，这些都不是王栋应该考虑的问题。 随着夜幕降临，机场外面再次热闹起来。 平民已经逃散，圣城旅没有花精力去重新组织与集合，而是直接杀了过来，因为留给他们的时间也不多了。 王栋没有留在指挥中心，而是带着步枪去了楼顶。 敌人已经包围了航站楼，就在几百米外，不靠汪昊天的小型旋翼无人机，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机场大门外，至少有几百名敌人，差不多是一个营的兵力。 虽然夜幕已经落下，但是敌人架了几座大功率探照灯。 “初哥，打掉那些探照灯。” “收到。” 几秒钟后，敌人的探照灯陆续熄灭。 王栋没有听到枪声，表明谢初越给狙击步枪安装了消声器。 在夜间，使用消声器的最大好处不是抑制枪声，而是消除枪口闪光，让敌人无法确定狙击手的位置。 “听好了，都装上消声器。” 王栋立即想到这一点，动手给DF8SMG装上了消声器。 虽然消声器会降低枪弹的初速，缩短射程，降低穿透性能，但是对DF8SMG来说，影响不是很大。 在几百米内，安装了消声器的DF8SMG仍然具有足够的威力。 随后，王栋启动了安装在DF8SMG上的微光瞄准具。 虽然头盔上有一具微光夜视仪，但是在射击的时候，使用枪械上的微光瞄准具要更加方便一点。 机场外面，敌人已经开始行动。 首先出动的敌人并不多，只有三个小队，每队不到十人。 就这么点人，想干什么？ 肯定是侦察兵。 之前的爆炸，让敌人产生了担心，所以首先出动侦察兵，在探明情况之后，才会出动大部队。 显然，敌人想多了。 第350章 旗开得胜 三队侦察兵在推进到广场边缘，也就是开始发生爆炸的大道的时候就停了下来。 几十台车辆还在燃烧，而广场边缘的花台与路墩是较为理想的掩体，为侦察兵提供了掩护。 “栋子？” “沉住气，都别开火。” 王栋很有耐心，因为拖下去对他们有利。 没有耐心的是敌人。 机场外面，敌人的大部队已经开始推进。 前面是几辆配备了重机枪的轮式装甲车，后面是几百名步兵，其中一些扛着RPG-7之类的火箭筒。 “铁锤，盯着那些装甲车。” “收到。” 按照王栋的安排，丘尔金指挥机枪手，负责提供火力支援。 虽然使用的也是DF8SMG，但是配备给机枪手的全是长弹，而且每名机枪手都有一个弹箱的穿甲弹。 在1000米内，能够打穿绝大部分装甲车的正面装甲。 进入广场前，几辆装甲车停了下来。 显然，敌人没有打算用这些装甲车来掩护步兵进攻，而是留在后方，使用配备的重机枪支援步兵进攻。 步兵没有停下，只是在进入广场后就迅速散开。 必须承认，这些圣城旅的官兵有着丰富的实战经验，采用了正确的战术，战斗力肯定不会太差。 “初哥，优先干掉军官。” “明白。” “所有人都有，等我开第一枪。” 王栋深吸一口气，瞄准了一名扛着RPG-7火箭筒的士兵。 相对而言，RPG-7的威胁远在AK步枪之上，一发火箭弹就能炸死一群人，在任何时候都要优先干掉。 “噗——” 王栋扣下扳机，那名士兵应声倒下。 只是，其他行动人员没有开火。 “开火！” 王栋立即反应了过来，因为他给DF8SMG装上了消声器，所以其他行动人员没有听到枪声。 “哒哒哒……” …… 几挺机枪同时开火，瞄准的是停在广场另外一端的装甲车。 顷刻之间，弹雨就笼罩了那些装甲车。 别说操作重机枪的车长，即便是躲在里面的驾驶员也没能幸免。 只是一个集火射击，那些装甲车全都变成了废铁。 几乎同时，广场上的敌人纷纷中枪倒下。 与王栋一样，其他行动人员都为自己使用的DF8SMG安装了消声器，因此在开火时的声响极为微弱。 其实，机枪的枪声实在是太刺耳了。 如此突然、猛烈与精准的打击，立即让敌人乱了阵脚，关键是根本就不清楚子弹是从哪里射来的。 不到半分钟，进入广场的两百多名敌人就有一半被击毙。 剩下的一半，已经丧失了斗志。 可惜，他们已经进入广场，附近没有可以躲避的地方，离得最近的掩体在几十米外，而且是低矮的花台。 “哒哒哒……” …… 敌人开始还击，不过没有明确的目的，只是在朝航站楼扫射。 或许，认为能够对藏在航站楼里的行动人员构成威胁吧。 显然，这根本不是战斗，而是单方面屠杀。 在王栋打出弹匣里的最后几颗子弹时，战斗结束，包括之前推进到广场边缘的那些侦察兵在内，两百多名敌人被全灭。 从王栋开第一枪，到战斗结束，还不到三分钟。 这效率，确实惊人。 随着枪声消散，剩下的只有惨叫声。 还有少数敌人没有毙命，不过离死也不远了。 DF8SMG的威力极为巨大，哪怕只是打中胳膊大腿，也能造成严重伤害，不及时救治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身亡。 只是，敌人没有放弃。 机场外面，敌人还在集结，为下一轮进攻做准备。 有人在发号施令，只是那家伙藏在一辆装甲车后面，没有给谢初越半点机会，要不然早就被击毙了。 “栋哥，情况不妙。” “怎么了？” “你最好下来看看。” 王栋没多罗嗦，立即收起步枪离开了楼顶。 来到指挥中心，不用汪昊天解释，王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在机场西北、东北与南面，出现了三支敌人的军队，而且都有数百人，还各有几部装甲车辆。 显然，敌人打算同时从四个方向发动进攻。 要命的是，敌人动用了配备机关炮的装甲战车！ 虽然也是装甲厚度不太够的轮式装甲车，但是这些装甲车能够在几公里外，用机关炮扫射航站大楼。 隔得这么远，DF8SMG根本够不着。 此外，敌人能够搞到装甲战车，也就可能能够搞到反坦克导弹，在几公里之外对航站大楼进行定点清除。 这些装甲战车肯定来自伊拉克国防军的精锐部队。 或许就是“摩苏尔”旅。 在这个旅，有数十具“陶”式反坦克导弹发射器，而且配发到连级单位，为机步连的主要反坦克火力。 王栋不敢迟疑，立即把张子岚叫了过来。 敌人有反坦克导弹，王栋他们也有。 来伊拉克之前，考虑到局势可能会恶化，王栋索要了一批重武器，其中就包括八套“标枪”反坦克导弹。 没有选择射程更远的“陶”式，主要是“标枪”更轻便。 当然，问题也很突出，即“标枪”的射程才2000米出头，而任何一种机关炮的射程都在2000米以上。 其实，“标枪”本来就设计用于城市战。 在野外，“陶”式才是美国大兵手里的反坦克利器。 机场在郊外，而且极为开阔，特别是跑道一侧，敌人的装甲战车能在“标枪”的射程之外用机关炮扫射航站楼。 为此，得设法靠近一些。 在王栋说清楚情况之后，张子岚立即做出安排，让两名小队长各带一个小队去机场东北与西北埋伏下来。 航站楼在机场西南，能有效打击从南面杀来的敌人。 需要考虑的，只是东北与西北。 跑道在航站楼北面，因此敌人从北面杀来，设在航站楼里的反坦克火力点未必能够对敌人的装甲目标构成威胁。 因为每套“标枪”有四枚导弹，总共有三十二枚，所以火力足够充足。 在张子岚做好安排之后，敌人再次发动进攻。 只是，这次首先发起的不是地面进攻，而是炮火准备。 听到从外面传来的怪异声响，王栋心里就咯噔一下。 妈的！ 又是迫击炮！ 第351章 近距离混战 对包括特种兵在内的步兵来说，最不愿意面对的就是迫击炮，特别是大口径迫击炮。 很简单，迫击炮这种武器就是为了对付藏在掩体里的步兵设计的，其主要价值就是对付步兵。 此外，大口径迫击炮的威力极为惊人。 以杀伤步兵来说，120毫米炮击炮的威力跟155毫米榴弹炮相当，远远超过105毫米榴弹炮。 反过来，步兵根本没有反制迫击炮的手段。 一般的82毫米炮击跑的有效射程都在4000米以上，而120毫米迫击炮有6000米，而步兵武器的有效射程很难超过2000米，更何况迫击炮是曲射炮，能够部署在掩体后面，避免遭到直射火力打击。 遭到迫击炮打击，步兵只能指望不被砸中，以及敌人尽快用光炮弹。 炮击开始后，谢初越等人不得不放弃楼顶的狙击阵地，王栋随后还下令让顶楼的行动人员撤下来。 所幸，只有几名行动人员被弹片擦伤。 此外，敌人的炮击也不是很猛烈，最多只有几门120毫米炮击跑，对航站楼主体结构造成的损坏极为有限。 有两层楼板遮挡，问题还不是很大。 炮击开始后，敌人的地面部队也开始推进。 因为有了之前的教训，所以敌人的装甲车在通过机场大门之后就停了下来，隔着一千多米朝航站楼开火。 对重机枪来说，这个距离不算远。 在几辆装甲车的掩护下，敌人继续向航站楼推进。 因为一直遭到炮击，所以守在航站楼里面的行动人员没有进行有效的还击，零星的射击没对敌人构成多大威胁。 这次，敌人顺利推进到了航站楼外面的大道上。 只是，到此为止。 大道与航站楼之间有一条宽度在三十米左右的隔离带，而且那些被炸毁的车辆，全都集中在广场一侧。 也就是说，从大道到航站楼，大概有四十米的空白区。 因为楼顶与最上面一层受到炮火威胁，所以行动人员全都集中在下面楼层，只是一楼就有上百人。 显然，要想突破由上百支DF8SMG构成的密集火力网，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条宽度在四十米左右的空白区，成为了敌人的坟墓。 只是，守在航站楼里的行动人员也付出了不小的伤亡。 威胁最大的不是射来的枪弹，而是从广场那边打来的火箭弹。 短短几分钟内，已有十多名行动人员受伤，而且全被火箭弹炸伤，其中几名行动人员的伤势还很严重。 只要敌人有足够多的兵力，要不了多久就能攻入航站楼。 前提是，能够承受住巨大伤亡。 就在这几分钟内，上百名敌人在航站大楼外被击毙，还有十几名躲在后方的军官被谢初越等狙击手干掉。 交战距离实在是太近了。 别说敌人，即便是王栋他们，也很难做出有效指挥，大部分时候都是靠行动人员的个人能力。 该如何消灭敌人，如何保护自己，全看本事。 这种近距离混战，其实也没什么战术，就是保护好自己的同时向敌人开火，尽最大努力消灭敌人。 混战持续了十多分钟，在投入第二批兵力的时候，敌人的装甲战车到达。 在大门口，四辆轮式装甲战车一字排开，随即同时向航站楼开火。 机关炮的威力极为惊人，不但能轻易打穿航站楼的外墙，还能靠弹片杀伤人员，特别适合用来对付建筑物里的敌人。 敌人首先扫射了三楼与二楼。 王栋就在三楼，在装甲战车开过来的时候，他就赶紧从窗边退开，躲到了一根直径超过一米的水泥柱后面。 所幸，留在三楼的行动人员不是很多。 此外，敌人之前就用重机枪扫射三楼，行动人员都藏在掩体后面，没有哪个行动人员直接暴露在窗口。 航站楼外面，敌人趁机发起进攻。 显然，敌人卯足了劲，不想继续浪费时间，打算一举攻入航站楼。 “男人婆，干掉那几辆战车！” “我正在去楼顶，帮我争取几分钟时间。” “狂人，守不住就撤退，别去当炮灰。” “收到。” 王栋趴了起来，叫上了附近的一名行动人员，朝楼道走去。 虽然得阻止敌人攻入航站楼，但是保存实力更重要，有敌人的装甲战车在，现在跟敌人硬拼就是送死。 要知道，机关炮能轻易干掉暴露的行动人员。 此外，敌人的第二兵力正在赶过来。 下面，在雷东的指挥下，守卫一楼的行动人员纷纷后撤。 航站楼外面，上百名敌人同时发起冲锋。 “轰、轰、轰……” 王栋刚下到二楼，爆炸就发生了。 没错，就是雷东他们提前埋设好的遥控炸弹，而且就埋在航站楼外面，主要是各种定向炸弹。 猛烈的爆炸，吞没了冲来的敌人。 横飞的弹片，收割了暴露的生命。 枪声响起，还有零星的爆炸声。 一楼的行动人员开始反攻，准确的说是朝那些没有被炸死的敌人开火，还用手雷对付藏在墙体后面的敌人。 “轰——” 大门那边传来爆炸声，同时升起了一团火球。 “轰——” 火球还在空中翻滚，爆炸就再次发生。 两台装甲战车被摧毁，表明张子岚带了两个反坦克小组去楼顶，而重新装填导弹需要十多秒钟。 遭到袭击，另外两台装甲战车立即启动，开始撤退。 此外，两台装甲战车都发现了楼顶上的反坦克小组，开始朝楼顶开火。 可惜的是，机关炮是直射火力，无法对付楼顶上的人员。 很快，两枚从空中砸下来的导弹就让两台装甲战车变成了燃烧的废铁。 对付装甲目标的时候，“标枪”导弹采用攻顶模式，能摧毁现今所有主战坦克，对付装甲战车是绰绰有余。 只是，敌人的反击也立即到来。 不是战车，而是迫击炮。 随着爆炸声传来，航站楼都在震动。 炮击极为猛烈，也非常密集，几秒钟之内就落下了十几枚炮弹，而且集中落在两处地点附近。 “男人婆？” “妈的，好险。我们没事，毫发无损。” 听到张子岚的话，王栋暗自松了口气。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团巨大的火球升入夜空，照亮了正座机场，爆炸声传来时，航站楼剧烈震动起来，就像发生了地震。 第352章 总攻 爆炸发生在机场西北，那里是一座专门存放通勤车辆的仓库。 从腾起的火球看，发生爆炸的很可能是一辆油罐车。 机场有很多通勤车辆，所以肯定有专门为通勤车辆服务的油罐车，而且装载的是汽油或者柴油。 此时，王栋才发现，敌人在西北与东北方向上发起了进攻。 在机场南面，还出现了一股敌人，正在朝航站楼东翼运动。 因为侨民已经撤走，所以航站楼东翼只有一个小队的十名行动人员，根本挡不住杀来的数百名敌人。 大门那边，敌人已经投入预备队。 从兵力投入来看，圣城旅至少出动了一个加强团的兵力，只是投入的步兵就有差不多两千人。 “男人婆，带着你的人去东翼。” “收到。” 王栋来到一楼，找到了雷东，让雷东重新部署防线。 其实，这个时候，没什么好部署的。 敌人发起总攻，王栋他们能做的就是拼命还击。 首先向敌人开火的是埋伏在机场东北的两个反坦克小组，射出的“标枪”导弹在极限射程上击毁了两台装甲战车。 不是反坦克小组沉不住气，而是敌人已经知道王栋他们有反坦克导弹。 那两台装甲战车在被摧毁之前就已停下，而且开始倒车。 在反坦克小组开火之后，敌人集中炮击了他们藏身的机库。 所幸，两个小组的十名行动人员及时撤了出来。 西北方向上，敌人的装甲战车已经停止前进，步兵冲到了前面，装甲战车在后方提供火力支援。 很标准的步坦协同进攻。 如果反坦克小组试图攻击装甲战车，就会被前出的步兵发现，然后遭到步兵攻击。 在射出了两枚“标枪”之后，两个反坦克小组的行动人员就退出了隐蔽阵地，开始向航站楼撤退。 “铁锤，瞄准装甲战车。初哥，干掉追兵！” “哒哒哒……” …… 在王栋的指挥下，丘尔金等几名机枪手率先开火。 可惜的是，距离超过了三千米，实在是太远，就算能够打中，也没什么意思，对装甲战车没半点威胁。 反到是狙击手的精确射击发挥了作用。 在谢初越等狙击手的掩护下，两个反坦克小组的十名行动人员摆脱了追兵，顺利撤回航站楼。 到此，所有行动人员都已回到航站楼。 外面，敌人没有停下。 因为知道王栋他们拥有“标枪”这样的轻型反坦克导弹，所有车辆，特别是装甲战车都停在了2500米之外的地方。 这个距离，对机关炮来说极为理想。 因为机场地势平坦，所以离得远一点，对机关炮的射界没有半点影响，照样能压制航站楼里的火力点。 如果说有什么问题，那就是无法精确瞄准。 现在是夜间，而敌人使用的装甲战车配备的红外成象夜视仪，对暴露人员的观察距离不会超过2000米。 此外，燃烧的车辆对红外夜视仪产生了很强的干扰。 步兵开始推进之后，敌人开始设置机枪火力点，并且一步一步的向航站楼逼近，用重机枪为步兵提供直接火力支援。 很正规，也非常有效的进攻战术。 层次分明的支援火力，起到了极佳的压制效果，让困守航站楼的行动人员难以获得还手的机会。 如果不是航站楼足够结实，有很多隔离墙与承力柱，王栋他们早就完蛋了。 要不了多久，最多十几分钟之后，上千名敌人就会从四面八方包围航站楼，然后在迫击炮、机关炮与重机枪掩护下发起进攻。 虽然依托航站楼，王栋他们能让敌人付出极为惨重的代价，但是等敌人攻进来，王栋他们也会遭受巨大伤亡。 更何况，还有近万名旅客。 可以说，只要局面失去控制，后果将难以设想。 到时候，这些旅客冲出来，就能冲垮行动人员的防线，然后冲到敌人的枪口下，葬送掉自己的性命。 这仗根本没法打。 “我们该考虑撤退了。”罗清找到了王栋。 之前，她没有参与战斗，而是负责看守西翼航站楼里的旅客，主要就是维持秩序，避免局面失控。 王栋微微点了点头。 侨民都已离开，剩下的是其他国家的旅客，王栋已经完成了云龙安排的任务，没有理由为这些不相干的人送命。 更何况，他得为自己的手下负责。 如果能够打退敌人，自然是再好不过。 如果不能，就得赶在被敌人包围之前撤退。 只是，撤退得有计划得进行，不能一起撤，也无法一起撤，必须分批次进行，总得留下一些牵制敌人。 至于撤退方向，就是王栋他们来到机场的那座农场。 在王栋点头之后，罗清让汪昊天设置了一个新频道，把谢初越、张子岚、雷东与丘尔金等主要人员拉了进来。 “初哥？” “别叫我，欠你的人情还没还呢，你要我后悔一辈子？” “男人婆？” “栋子，你这就不厚道了。你在清妹勉强装英雄，却要我当狗熊，什么意思？” “狂人？” “得，就知道你会叫我，不过我不会走。没有我，最后一批人员怎么撤离？不要说，你比我更懂爆破。” 王栋叹了口气，忍不住苦笑了起来。 “铁锤，由你带队，先把你那个大队的人员与能够行动的轻伤员带出去。”罗清替王栋下达了命令。“别说三道四，这是命令。” “谁的命令？” 罗清翻了下白眼，朝王栋看了过去。 “我的命令。”王栋长出口气，说道，“回到沙特，去找云龙与云凤。铁锤，如果我没有回来，我的股份就给你了。” “我不需要你的股份。” “少废话，给你五分钟之间集合人员，到东翼侧门跟我会合。” 王栋没有给丘尔金拒绝的机会，让汪昊天关闭了通信频道。 其实，王栋也知道，丘尔金不是那种贪生怕死的人，只是在这个时候，必须要有一个人带领大部队撤退。 在王栋之下，有两个大队长，一个是谢初越，另外一个就是丘尔金。 显然，谢初越不肯走，就只能让丘尔金带队。 此外，王栋不好强行给谢初越安排任务，对丘尔金就不用这么客气。 第353章 突围 “开火！” 随着王栋一声令下，留下来的一百多名行动人员同时开火。 因为用不掉的武器弹药都要抛弃，所以在张子岚的指挥下，几个反坦克小组开始用导弹攻击敌人的机枪火力点。 “标枪”不但能打坦克，还能打工事，效果也很不错。 显然，敌人根本没想到困守航站楼的行动人员会突然火力全开，一下就被打懵了。 趁此机会，丘尔金带着突围的两百多名行动人员冲出航站楼，朝东南方向而去，在玉米地的对面就是由行动人员控制的农场。 只要能够到达农场，就有希望突破敌人的包围圈。 至于接下来怎么离开伊拉克，那是丘尔金的事，王栋做不了主，不过也没必要担心，他们都是经验丰富的战士。 为了掩护丘尔金他们突围，王栋把大部分行动人员部署在了航站楼南面。 在遭到集火打击后，从机场南面杀来的敌人几乎被击溃。 看到最后几名行动人员钻进玉米地，王栋暗自松了口气。 敌人的注意力在航站楼这边，而且现在是夜间，没有发现突围的行动人员，那些发现了的都被谢初越等狙击手击毙。 短暂的混乱之后，敌人开始还击。 与王栋预料的一样，依然以炮击为主。 在炮火压制产生效果，也就是航站楼里的行动人员陆续停火之后，敌人的步兵才继续向前推进。 王栋他们没有停下，仍然在开火，只是得打几枪换个地方。 接下来，轮到王栋他们撤退，只是在撤退之前得做一件事，即安装足够多的炸弹，用炸弹断后。 此外，还要等到敌人攻入航站楼。 就这么冲出去的话，肯定会被敌人发现，然后成为机关炮的靶子，哪怕侥幸逃脱，也会遭到敌人追击。 如果无法摆脱敌人，只是徒步撤退根本就跑不远。 要想摆脱敌人，就得制造出一点动静来，让敌人自顾不暇。 其实，这就是雷东得留下来的原因。 只是，留给雷东的时间并不多。 不到十分钟，敌人就推进到了航站楼外面，而且从四个方向包围了航站楼，还在外面设置了几十个机枪火力点。 在敌人攻入航站楼的时候，王栋他们放弃了沿外墙设置的火力点。 其实，在敌人攻入航站楼之后，局面反而对王栋他们有利。 关键就是，为了避免误伤，敌人没再用机关炮与重机枪扫射航站楼，那几门大口径迫击炮也停了下来。 如此一来，王栋他们面对的只是拿着步枪的步兵。 此外，还有架在航站楼外面的，充当近距离支援火力的轻机枪与通用机枪。 这种短兵相接的战斗，其实是王栋等行动人员的优势。 别忘了，现在是夜间，在敌人攻入之前，汪昊天切断了航站大楼的总电源，王栋他们有夜视仪，敌人却没有。 只是，王栋没有恋战。 按照他的安排，行动人员稳步向航站楼东翼退却。 退却的速度并不快，因为由雷东率领的爆破人员需要时间安装遥控炸弹。 也不能退得太快，不然敌人会一窝蜂的冲过来。 如果敌人猜出了王栋他们的意图，还会封锁航站楼东翼，堵住他们的突围通道，或者在外面设下埋伏。 该怎么打，每个行动人员心里都有数。 在航站楼西翼跟敌人战斗了十多分钟，王栋与罗清才来到东翼，其他行动人员也正在陆续赶过来。 王栋挨了十多枪，不过全都打在防弹衣上，只有左臂被弹片划出了一道伤口。 流了很多血，不过只是皮肉伤，不算严重。 罗清的情况也差不多，防弹衣上密密麻麻的全是枪眼，只是没一颗子弹打穿，全被档了下来。 在王栋与罗清补充弹药的时候，雷东带着几名爆破手赶了过来。 外面，还有一些行动人员在跟敌人交火，不过大部分行动人员已经赶到，都在忙着补充弹药。 室内作战，弹药消耗量极为巨大。 很简单，在短兵相接的时候，为了确保击毙近在咫尺的敌人，即便是最优秀的特种兵都不会节约弹药。 还好，弹药足够充足，而且备用弹药全都存放在这边。 雷东做的最后一件事情，就是将一枚遥控炸弹装在弹药箱上。 王栋也没罗嗦，让汪昊天发出了集合信号。 这是最后的机会，留下来肯定是死路一条。 随着最后一批行动人员赶到，枪声也消停了下来。 “记住，都不要掉队。如果走散了，首先设法离开巴格达，然后沿河而下，前往由逊尼派军队控制的城市。” “栋子，你过来看看。” “做好准备！” 吩咐了一句，王栋才朝站在门口的雷东走过去。 外面有很多敌人，不过没有一个朝航站楼而来，大部分在往机场外面退却，还有几名军官模样的家伙在发号施令。 怎么回事？ 敌人发现了丘尔金他们，还是猜到王栋他们会从这个方向突围？ 或者说，敌人正在撤退？ “我带几个人出去看看？” “男人婆！”王栋没有让雷东出去，而是把张子岚叫了过来。 不用多说，张子岚叫上了一名行动人员，在王栋等人的掩护下溜了出去。 外面没有敌人，至少没有敌人朝张子岚他们开火。 不多时，张子岚就从王栋的视野中消失了。 又过了几分钟，张子岚与那名行动人员摸了回来。 没错，敌人撤退了！ 不止是机场南面的敌人，其他方向上的敌人也在撤退，而且带走了伤员，还在被毁的装甲战车上装了遥控炸弹。 显然，这是在善后。 外面传来爆炸声，那是敌人在破坏损坏的装甲战车。 王栋很疑惑，其他人也一样。 敌人已经攻入航站楼，还控制了航站楼西翼，近万名旅客就在敌人的枪口之下，王栋他们也已准备突围。 有什么理由在这个时候撤退？ 其实，根本不用猜测。 在汪昊天过来，把军用计算机递给王栋之后，王栋就明白是为什么了。 拉扎克正在巴士拉发表电视讲话，宣称卡里姆发动军事政变，号召所有伊拉克人起来反抗军事独裁。 当然，拉扎克还宣称自己才是伊拉克的合法领导人。 第354章 内战打响 拂晓的晨光中，一辆越野车开了过来。 只是一辆普通的民用越野车，还打着白旗。 一直行驶到航站楼的大门外，越野车才停下来，一名穿着西装、戴着墨镜的华夏人从车上下来。 看到他，王栋才走了出去。 走近，那人先是打量了王栋一番，才点了点头，走进了航站楼。 “你们的人都在这里？” “差不多吧，还有一些在帮助受伤的旅客。” “把人员都组织起来，十五分钟之后登机。” 王栋没有多说，朝站在一旁的汪昊天点了点头。 “干得不错，不过此事不要声张，也不要对外宣扬。你懂得规矩，所以应该知道昨晚在这里发生的事情与你们没有任何关系。” “明白。” “就这样吧。出去之前，记得戴上面罩与墨镜。” 王栋点头答应了下来，那人也没罗嗦，转身离开了。 此时，一支车队开进了机场，有几十辆大型油罐车。 跑道旁边，那八架Y-20已经做好准备，完成了必要的检查工作，加满燃油之后就能起飞。 十五分钟之后，王栋带着一百多名行动人员登上了第一架Y-20。 昨晚，在敌人撤退之后，王栋没有带着人员离开，而是联系了云龙。 随后，王栋就收到消息，外交部已经与伊拉克巴格达当局取得联系，而且卡里姆的主力部队已经赶到。 其实，正是因为拉扎克出现在巴士拉，敌人才放弃了进攻。 只要拉扎克还活着，那么在巴格达国际机场干掉再多的旅客也无法改变什么，反到会遭到国际社会的严厉谴责。 按照云龙推断，很有可能是卡里姆下达了收兵命令。 也就是说，攻打机场的圣城旅听从卡里姆指挥。 当然，这只是猜测。 到天亮前，云龙联系上了华夏大使馆，而大使馆已经向巴格达当局提出抗议，或者说是向卡里姆施压。 此后，云龙就告诉王栋，大使馆将派情报参赞来负责善后工作，让王栋听从安排。 至于怎么善后，云龙没有说，王栋也没有问。 开始到来的那个人，就是大使馆的情报参赞，也就是有着正式身份，能在伊拉克公开活动的情报人员。 看着远去的机场，王栋很是感慨。 显然，在国家力量面前，任何个人力量都是个屁。 王栋他们浴血奋战一夜，还比不上外交部的几个电话。 当然，这是好事。 只有强大的国家，外交才有意义，也才能够通过外交达到目的，也才能够有力的保护国民的利益。 别忘了，机场里还有近万名来自几十个国家的旅客。 鬼知道什么时候能搭上离开巴格达的飞机。 运输机没有飞往沙特，而是去了巴基斯坦。 当然，在伊斯兰堡国际机场，有一架由安固公司包下的航班在等着王栋他们，只是需要多花几个小时。 等到王栋他们回到利雅得的时候，才得知，在他们离开巴格达之后几个小时，伊拉克空军出动战斗机轰炸了巴士拉，虽然拉扎克逃过一劫，但是这次轰炸，宣告伊拉克内战正式爆发。 至于王栋他们在巴格达国际机场做的事情，外界并不知道。 在王栋他们到达伊斯兰堡之前，华夏外交部发表声明，宣称派飞机去巴格达撤侨，而且在组织侨民撤退的时候与伊拉克的极端组织发生武装冲突，在经过激烈战斗之后，顺利完成任务。 随后，卡里姆当局发布的公告证明了这一说法。 这就是，在伊拉克政权更迭的时候，少数极端份子混入巴格达，袭击了机场，试图绑架滞留在机场里的旅客，而华夏的撤侨人员配合伊拉克政府军消灭了这伙极端份子，保护了旅客的安全。 为此，卡里姆还给华夏外交部发了一封公开感谢信。 至于是什么人在巴格达保护了旅客，华夏当局没有给出明确说法。 此外，那四架被强行开走的B777客机，都在次日归还给所属航空公司，华夏外交部还支付了相关费用。 其实，也没有人关心是谁在巴格达国际机场与极端份子战斗。 在卡里姆宣称自己才是伊拉克合法的政治领袖，并且派遣战斗机轰炸巴士拉之后，伊拉克内战全面爆发。 显然，新闻媒体关注的是这场战争。 来机场迎接王栋的是云龙。 见到云龙，王栋得知，由丘尔金率领的行动人员已经到达纳杰夫，由当地逊尼派军队送往巴士拉。 因为及时离开巴格达，所以没有遇到麻烦。 云龙已经让穆沙拉夫去巴士拉，三天之内就能把丘尔金等行动人员接回来。 “此外，穆拉去找过穆罕默德王储，把伊朗派遣圣城旅去伊拉克作战的事情做了详细说明。” “王储是什么态度？” “还没有表态，不过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根据我们的判断，卡里姆派去轰炸巴士拉的战斗机也是由伊朗飞行员驾驶。” 王栋微微一愣，不敢相信的看着云龙。 “当晚，伊拉克空军司令就乘飞机去了巴士拉，向拉扎克效忠。虽然有一些飞行员是什叶派，但是在清洗之前，卡里姆肯定不会相信空军的飞行员，也就不可能让伊拉克的飞行员去执行轰炸任务。” “这么说，伊朗已经全面卷入这场内战？” “算不上全面，不过伊朗已经宣布承认卡里姆政权，还有叙利亚，也在几个小时前宣布承认卡里姆政权。” “其他国家呢？” “迄今，没有第三个国家承认卡里姆政权。在你回来前，沙特当局发表声明，宣称拉扎克才是伊拉克的民选领袖。” 王栋长出口气，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其实，这些早就在他的预料之中，只是真正发生的时候，王栋依然不敢相信，觉得像在做梦。 “对了，萨利赫来找过你，说是有要紧的事情。” “多要紧？” “应该是很重要的事情，我告诉他，在你回来之后，会主动跟他联系。” 王栋叹了口气，说道：“行，不过先让我洗个澡，吃顿大餐。” “已经准备好了，还有一瓶香槟。”云龙呵呵一笑，说道，“专门为你们准备的，不过看来用不着等到晚上了。” 第355章 回赠 萨利赫不请自来，而且来得很突然。 王栋他们正在庆祝顺利回到D&F沙特公司总部，萨利赫进来的时候，根本来不及收起桌上的酒杯。 只是，萨利赫关注的并不是满屋子的酒味。 借口去洗手间，王栋漱了口。 虽然萨利赫是朋友，但是在穆斯林面前喝酒就是冒犯。 “不好意思，不知道你会在这个时候过来。” “应该是我不好意思，打扰你们的兴致了。”萨利赫一边说着，一边取出一份文件递给了王栋。 是一份合同。 穆罕默德王储已经签字，还盖上了沙特官方的印章，大致内容是，按照上一批的价格订购10万支配备简易光学瞄准具的DF762N步枪，并且同步采购1亿发配套的枪弹，也就是大批量生产的白头弹。 合同总金额高达5亿美元。 因为沙特上次采购DF762N的单价为4500美元，现在已经降到3500美元，所以利润达到了百分之五十。 显然，这是穆罕默德王储给王栋的一份礼物。 算不上贵重，不过足够表达王储的诚意。 “萨利赫，这是……” “这只是官方合同。你也知道，我们追加购买10万支DF762N，不是用来武装沙特皇家军队。” 王栋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萨利赫的意思。 “王储的意思是，希望你们能够提供一种更廉价的枪械，毕竟最终采购量也许会有一百万支。” 王栋眉头紧锁，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在D&F沙特公司的产品中，最便宜的就是DF762N，基本型的单价也要2500美元，不可能再便宜了。 “你是说，希望我们提供二手枪械？”云龙说了一句。 “是不是二手货并不重要，关键是在短期内，我们需要足够多的武器。”萨利赫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说道，“伊拉克国防军的主力全都部署在中部与北部地区，现在全都被卡里姆控制。部署在南部逊尼派省份的只有三个旅，如果不能及时扩编，拉扎克恐怕会在三个月内输掉这场内战。” 王栋又是一愣，神色变得极为凝重。 云龙也一样。 很简单，就算D&F沙特公司的几条生产线全速运转，在三个月内，最多能生产2万支步枪。 “当然，王储已经说了，把库存枪械全都送过去，只是得由D&F沙特公司进行必要的维护。” “这个没问题，我们会做出安排。”云龙长出口气，说道，“现在，沙特军方有多少库存枪械？” “步枪的话，不到五万。” “这么点？” 萨利赫勉强笑了笑，显得有点尴尬。 云龙没有多问，因为用不着多问。 过去几年，沙特一直在向也门与叙利亚输出武器，而且主要就是枪械，肯定不会有多少库存。 “除了步枪，王储还希望你们能够提供重机枪、火箭筒、反坦克导弹、机关炮、迫击炮等武器。如果能够提供装甲车、步兵战车、装甲人员输送车、牵引式火炮、火箭炮与主战坦克等重武器，那就更好了。” 王栋猛的一愣，不敢相信的看着萨利赫。 要知道，D&F沙特公司只是一家枪械类军火企业，就算有所发展，能提供的也只是防弹衣之内的单兵装备。 萨利赫说的这些重武器，D&F沙特公司根本无法生产。 “这是王储的意思？”云龙替王栋问了一句。 萨利赫点了点头，说道：“王储让我转告你们，如果你们能够提供这些帮助，将是沙特王室最珍贵的朋友。” “那么，王储是否知道，华夏已经宣布保持中立？” 云龙这么一说，王栋才明白过来。 显然，穆罕默德王储不是在求王栋他们，而是通过王栋他们，设法从华夏购买这些重型武器。 萨利赫叹了口气，神色变得更加尴尬。 “当然，办法也不是没有。”云龙拍了拍沙发的扶手，等萨利赫看过去，才说道，“如果贵国真的想在短时间内获得足够的重装备，王储最好尽快派特使去伊斯兰堡，争取巴基斯坦当局的支持。” “巴基斯坦？” “贵国与巴基斯坦的关系非同一般，而巴基斯坦跟伊朗一直不对付，想必巴基斯坦当局会做出取舍。” “那么……” 云龙压了压手，打住萨利赫的话，说道：“当然，我们会尽自己的能力提供帮助，比如让穆沙拉夫回去一趟。” 萨利赫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 “明天，我会去拜访王储殿下。”王栋在这个时候说道，“到时候，我亲自向王储殿下提出这个建议。” “那就再感谢不过了。” “我们准备了烤羊排，还有巴基斯坦特色的菜肴……” “不、不，不用麻烦，非常感谢，只是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处理，就不再耽搁你们了。” 萨利赫很识趣，立即起身告辞。 王栋也没挽留，因为云龙准备的香槟与葡萄酒都还摆在外面呢。 等萨利赫出去，王栋去倒了两杯葡萄酒。 庆祝是次要的，毕竟要庆祝的话，也不会安排在利雅得，去某个非穆斯林国家，不更方便吗？ 王栋坐回来的时候，云龙把手机递了过去。 联合国安理会发表了一份谴责声明，要求伊拉克内战双方尽快停火，并且切实保证他国公民的人生安全。 只可惜，谴责声明没有任何约束力。 五个常任理事国中，华夏率先表态，即反对一切战争行为，不会为交战双方提供任何能用于战争的武器与装备。 其实，华夏也没有向伊拉克出售多少武器装备。 在华夏之后，英国与法国也以表示中立。 至于俄罗斯，没有明确表态，不过其在伊拉克的影响力微乎其微，因此对伊拉克内战的干预力度完全可以忽略。 美国白宫发表了一份声明，只是强调了战争的危害。 虽然没有明确表态，但是美国也不大可能直接为某一方提供支持，毕竟现在没人知道谁能取得最后的胜利。 更何况，伊拉克现在的烂摊子就是美国搞出来的。 总而言之，五个常任理事国都表示出了促成和平谈判的立场，也就不可能轻易向任何一方提供武器装备。 只是，这是关键所在吗？ 第356章 残酷现实 “还没想明白？” 王栋不动生色的看着云龙，因为他早就搞明白了一个道理，在云龙面前，低调一点总没有错。 “很明显，伊拉克内战其实是沙特与伊朗斗争的结果，可以说是两国数十年积怨的全面爆发。拉扎克是沙特的代言人，卡里姆只能全面倒向伊朗。你认为，上面会为了我们这点小买卖选择阵营？我们一年卖给沙特的军火，还顶不上华夏一个月从沙特进口的石油，而且伊朗已是华夏的第三大石油与天然气来源地。如果是你，会选每年几十亿美元的军火，还是关系国计民生的能源？保持中立是最理想的选择，哪怕战局变得明朗，上面也不会轻易改变现在的立场。” “所以怂恿沙特去找巴基斯坦？” “利人利己，何乐而不为？”云龙笑了笑，说道，“巴基斯坦与伊朗存在领土纠纷，而且伊朗一直在暗中扶持巴基斯坦境内的什叶派，给巴基斯坦当局制造麻烦。前几年，伊朗甚至在向巴基斯坦境内的极端组织输送武器。因为无关痛痒，所以外界对两国的纷争并不是很关心。” “照你这么说，巴基斯坦那边不会有什么问题。” “前提是，能捞到足够多的好处。” 王栋微微一愣，锁进了眉头。 “一直以来，巴基斯坦把沙特当成金主，捞到了不少的好处，只是每年的军事援助就有数十亿美元。提供武器没有问题，只是巴基斯坦的家底不够雄厚，送出去一些，必然会降低巴军的战备水准。” “以沙特的一惯作风，未必会要巴基斯坦无偿提供武器装备。” “那么，沙特愿意花多少钱购买巴军的二手武器，巴基斯坦拿着这些钱又能买到多少武器？” 王栋暗自一惊，这确实是个关键问题。 “所以，得让穆拉回去一趟。” “这样的话，我亲自跑一趟。” “不是现在，你得留在利雅得坐镇指挥。” “有你在，还有四姐……” “很明显，穆罕默德王储只信任你。” 王栋叹了口气，随后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云龙的意思。 “明天，你得明确无误的告诉穆罕默德王储，如果要采取行动，就得抓紧，因为拉扎克坚持不了多久。” “什么意思？” “在没有外来援助的情况下，拉扎克连三个月都坚持不了。就算现在采取行动，三个月都很紧张。” “你是说，拉扎克现在能够指望的只有沙特？” “你说呢？”云龙叹了口气，说道，“谁会关心伊拉克内战？战乱已经持续几十年，这个国家早就变成了一片废墟，而且在赛义德遇刺身亡之后，没人相信伊拉克能够在短期内恢复稳定。哪怕这场内战持续十年，伊拉克的局面也不会比现在糟糕，无非就是晚十年恢复稳定而已。” 王栋叹了口气，这确实是事实。 “换个角度看，这场内战能够给很多国家带来好处。” “好处？” “就在这两天，国际油价已经暴涨百分之二十，而且绝大部分机构认为，将在月底突破每桶一百美元大关。” 云龙这么一说，王栋明白了过来。 “沙特是产油国，伊朗也是，还有俄罗斯与委内瑞拉，不管是有钱的，还是没钱的，只要是石油输出国，都能从中获益，而且美国与英国都是石油输出国，美国的页岩油产业将成为头号赢家，英国拥有北海油田。对法国、德国等石油进口国来说，同样能获益，因为低油价已经让石油产业停滞了十多年，当油价上涨，很多石油公司得更换设备，就需要从这些国家进口，给这些国家的工厂带来订单。真正遭受损失的是华夏，只要石油价格会到全球金融危机之前的水准，华夏每年要为进口石油多付出上万亿美元的代价，而且高度以来石油的行业，比如物流运输业，必然遭受重创。” 王栋叹了口气，没有多说什么。 显然，这正是华夏希望伊拉克局势尽快恢复稳定的关键所在。 可惜的是，华夏在中东地区的影响力实在有限。 “你觉得，如何才能让这场内战尽快结束？” 王栋微微一愣，不大明白的看着云龙。 “武器禁运？别开玩笑了。沙特的军火大部分来自美国与欧洲国家，而且随时都能从西方国家买到武器装备。伊朗也主要从俄罗斯进口武器装备，而且有军事工业，能够生产枪械等武器。” “制裁？” “你认为，联合国安理会能够在短期内通过针对交战双方的制裁决议吗？当然，制裁的对象也是伊拉克内战的直接参与者。有俄罗斯与美国在，绝对无法通过任何针对伊朗与沙特的制裁决议。” “那有什么办法？” “当然有，而且有两个。” 王栋愣了一下，显然没有搞明白云龙的意思。 “一是让某一方迅速获胜，不过现在看来，几乎不可能，毕竟涉及到颜面，沙特与伊朗都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代言人。” “另外一个办法是什么？” “没有饿死的，只有撑死的。” 王栋猛的一惊，他听出了云龙这句话的含义。 “这就好比遭到侵犯，如果挣扎与反抗没用，那就祈祷快点结束吧。” “四哥……” “当然，这个比喻不是很恰当。”云龙勉强笑了笑，说道，“不过，意思没有错。沙特与伊朗积怨数十年，一个想扛着反美大旗称霸中东，一个要维护王室的合法统治地位，爆发冲突是必然的结果。拖得越久，反到越难化解。通过这种代言人战争来较量，未尝不是较理想的方式。” “受害的却是伊拉克人。” “跟你有关？” 王栋翻了下白眼，对云龙有点无语。 “就算没有爆发内战，你认为伊拉克人能够过上幸福美满的日子？赛义德为什么选卡里姆为接班人？就算他没有遇刺，也会在几年之后，由卡里姆接班，然后发动针对库尔德人的战争。” 王栋苦笑着叹了口气，他知道云龙没有乱说。 这时，云龙起身走到王栋旁边，把住他的肩膀说道：“现实就是这么残酷，我很庆幸自己不是伊拉克人，更庆幸我们的祖国越来越强大。你也别想太多，早点去休息，明天还得去拜见王储。” 第357章 有价的友谊 虽然才过去不到一个月，王宫也没什么明显的变化，但是给王栋的感受却不一样，也许跟心情有关。 昨晚，在跟云龙谈过后，王栋意识到，跟穆罕默德王储的友谊是有价的。 不是说穆罕默德王储做错了什么，也不是说王栋应该反省。 这个世界在变，人也在变。 不止是穆罕默德，王栋也一样。 既然人都在变，那么人与人之间的友谊，肯定会受到影响。 在摄政前，穆罕默德王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获得储君的位置，确保能在国王百年之后坐上王位。 现在的穆罕默德，考虑的不止是个人，而是整个国家。 其实，王栋也发生了类似的变化。 初次来沙特，他只是为了给自己争取到一个机会，让跟着自己的那些兄弟能够过上好日子。 现在，王栋需要考虑更多的问题。 没有对与错，也没有谁需要为此负责。 王栋早已想到，穆罕默德王储给他的礼物，也就是那份订单，其实是个诱饵，或者说是抛砖引玉。 穆罕默德王储看中的不是D&F沙特公司的大老板，而是另外一个王栋。 前来带王栋进去的依然是萨利赫，在把王栋送到后花园，见到穆罕默德王储之后，他就离开了。 “萨利赫把你们的建议告诉了我，很有价值。只是现在，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需要麻烦你们。” “能为殿下效劳，是我们所有人的荣幸。” 穆罕默德王储没有多说什么，把一份文件递给了王栋。 是一份保险合同。 穆罕默德王储亲自出资，为包括王栋在内的，D&F沙特公司与安固公司的所有在职人员购买的巨额人身保险。 “殿下，这是……” “我听说过你们在巴格达的事情，虽然晚了一点，但是我觉得，应该还不算太晚。” “这……” “当然，我会另外支付行动的伤亡抚恤金。也就这几天吧，等萨利赫那边忙完，我让他去找你。” “其实，没有这个必要，我们……” “不，完全有这个必要。此外，拉扎克总理请我代他向你们表达最真诚的感谢，并且期盼着与你们的再次见面。” 王栋很是无语，不过穆罕默德王储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还能说什么？ “这是刚刚收到的战报，你好好看看。” 这才是重头戏。 王栋没有多说，接住了穆罕默德王储递来的平板计算机。 战报来自伊拉克，效忠卡里姆的伊拉克军队已经兵临纳杰夫，而守卫该城的只有一个步兵营。 虽然报告中提到，该营的官兵誓与城市共存亡，但是没人相信，一个完全没有实战经验的步兵营能够挡住伊拉克的王牌军队。 要知道，充当前锋的正是“摩苏尔”旅，而且得到了一个远程炮兵营加强。 战报是在昨天晚上发出来的，已经过去了差不多十个小时。 也许，纳杰夫已被卡里姆的军队攻占。 “你怎么看？”等到王栋放下平板计算机，穆罕默德王储才问了出来。 “拉扎克的军队守不住纳杰夫，沦陷是迟早的事情。几天之内，卡里姆的军队就将推进到塞马沃。” “是叛军。” 王栋微微一愣，说道：“塞马沃有多少政府军？” “号称一个旅，不过最多只有两个步兵营，佩服的炮兵营没有满员，而且只有十多门牵引式火炮。” “那么，塞马沃很快就会沦陷。” “昨天，拉扎克已经下令让另外一个旅开赴塞马沃。如果一切顺利，应该能够赶在叛军之前到达。” “哪个旅？” “之前部署在纳西里耶的步兵旅，正规军队，满员部队，而且装备也不差。” 王栋沉思了一阵，说道：“就算如此，政府军最多能够在赛马沃坚持一个月，有二十天就不错了。” “你这么悲观？” “不是我悲观，而是那些效忠拉扎克的军队都没有上过战场，卡里姆率领的叛军大多去过摩苏尔。”王栋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更何况，卡里姆有伊朗在背后撑腰，说不定能得到圣城旅的支持。” “这个问题不存在。” “殿下的意思是……” “昨天，我已经通过土耳其总统发出警告。只要圣城旅出现在战场上，哪怕只是一具能确认身份的尸体，我们就会出兵参战。”穆罕默德王储冷冷一笑，又说道，“你过来前，土耳其总统给我打了电话，伊朗当局已经否认了派圣城旅去伊拉克的指控，并且表示会支持我们的行动。” “也就是说……” “只要卡里姆的叛军还有胜算，伊朗就不会贸然派圣城旅去正面战场，最多帮卡里姆守住后方，比如盯住北面的库尔德人。” “这意味着，卡里姆不再有后顾之忧，可以派更多的部队去前线。” 穆罕默德王储叹了口气，又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认同王栋的观点。 “王储知道我是那种有话就说的人，所以我也不怕得罪殿下。现在这局面，拉扎克能坚持三个月就是奇迹。” “萨利赫已经告诉我了。” “那么，殿下恐怕得做好最坏的打算。” “让拉扎克离开伊拉克？”穆罕默德王储看了王栋一眼，说道，“我不在乎伊拉克，说实话，也没有人在乎伊拉克由谁统治。只是，我们绝对不能输掉这场战争，我绝不会让拉扎克流亡海外。” “可是……” “等你们准备好了，我就让萨利赫以特使身份访问伊斯兰堡。” 王栋叹了口气，说道：“就算得到了巴基斯坦当局的支持，三个月的时间，也实在是太仓促了。” “所以，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殿下……” “现在，拉扎克正在招兵买马，我们也会尽一切努力支持他，必要的时候，甚至可以提供我们的武器装备。只是，新招募的兵员需要接受训练，而且拉扎克手下，缺少一名像卡里姆那样的军事统帅。” “殿下是说……” “拉扎克找我帮忙，而我想来想去，觉得只有你们能够帮他度过难关。” “我不是军人，哪怕以前是，也只是一名低级军官，从来没有指挥过军队作战。” 穆罕默德王储笑了笑，说道：“我相信你们的人，更相信你，知道你肯定有办法帮助我们度过难关。” 第358章 当务之急 王栋没法拒绝穆罕默德王储的请求，因为王储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沙特将在必要的时候直接出兵参战。 沙特有这个实力？ 王栋并不认为穆罕默德王储在开玩笑。 在他们去伊拉克之前，部署在哈立德国王军事城的地面部队已经增加到四个旅，作战飞机多达两百架。 如果有需要，沙特还能向哈立德国王军事城增派四个旅与两百架战斗机。 虽然沙特军队在也门的表现不算出色，但是在大规模地面战争中，沙特军队未必会让外界失望。 其实，在安固公司派遣的军事教官的帮助下，沙特军队的战斗力已经大为提升。 沙特直接参战，后果不堪设想。 到时候，伊朗肯定会直接参战，然后是与沙特交好的海湾国家，蠢蠢欲动的极端组织也会趁机发难。 要是招来美国与俄罗斯，那就是一场大规模地区战争。 把大国卷进来，遭到战火荼毒的就不止是伊拉克。 当沙特与伊朗在战火中化为废墟之后，谁来向世界提供能源？ 要知道，沙特与伊朗是全球最大的两个能源输出国，在国际市场上的站比分别为百分之三十与百分之二十。 此外，沙特与伊朗还是中东地区保持稳定的基石。 两国一乱，极端组织必然趁机发难，中东将成为全世界的动乱之源。 当然，沙特王室肯定是受害者。 正是如此，穆罕默德王储才找到王栋，提出让安固公司帮助拉扎克训练军队，以免直接出兵。 王栋也没有立即答应下来，提出需要时间规划与准备。 对此，穆罕默德王储表示理解，毕竟王栋他们才从伊拉克回来，还遭受巨大伤亡，肯定需要整顿。 其实，王栋是要跟云龙商量。 “让你去指挥拉扎克统帅的伊拉克军队？” “王储没有明说，不过大致是这个意思。按照王储的说法，拉扎克手下没有出色的军事统帅。”王栋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当然，王储也有可能是想让我们出面，聘请华夏的军事顾问。” “这不可能。” 王栋没有吭声，等着云龙说下去。 “上面的意思很明确，绝不直接卷入这场战争。再说了，连武器都不肯提供，会派军事顾问吗？” 王栋叹了口气，云龙这话已经足够明确了。 “此外，提出请求的是穆罕默德，不是拉扎克。你觉得，一名没有任何资历，甚至连部下都不认识的军事顾问能够统帅三军？卡里姆能够如臂使指般的指挥伊拉克军队，那是在战场上获得的威望。” “这么说，我们什么都做不了。” “说实话，如果真要去请一个赵括式的将领来充数，还不如由你亲自上阵。” “我！？”王栋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云龙。 “至少，你去过伊拉克，也跟卡里姆统帅的叛军战斗过。” “那是圣城旅。” “也差不多。”云龙淡淡一笑，又说道，“还有，是你把拉扎克救了出来，所以肯定能够获得他的信任与支持。” “可惜的是，他不会去前线冲锋陷阵。” “你怎么就这么悲观呢？”云龙翻了下白眼，说道，“当然，在你过去之前，得做好充分准备。” “什么准备？” “伊拉克政府军现在需要的不止是统帅，还有教官。过去几年，安固公司的人员一直在也门协助以沙特为首的联军，因此派一批人去巴士拉充当伊拉克政府军教官，应该没多大问题。” 王栋点了点头，表示确实没问题。 “拉扎克手里的兵力并不多，而且很快就会耗光，今后依靠的是现在组建的军队。先派教官过去，在新遍军队树立威信。如果有需要，让教官担任新遍军队的军官。到时候，这些军队就是你的了。” “四哥，话可不能这么说。” “不过是这个道理。” 王栋叹了口气，说道：“要不，到时候由你过去？” “得了吧，你是在打击我？”云龙露出了一副很是无语的神色。“我是什么人，怎么能够跟你比？你这几年一直在外面摸爬滚打，我却在办公室里打发时间。再说了，拉扎克认识我吗？将来是我们的，也是你们的，不过归根结底是你们的。年轻人，抓住这次机会，将来就是伊拉克的太上皇。” 王栋翻了下白眼，跟云龙斗嘴皮子，他还差远了。 “不过，说实在的，这是唯一可行的办法。” 看到云龙正经起来，王栋也严肃了起来。 “穆罕默德王储已经明确表示，沙特会在关键时刻出手。到目前，伊朗的态度都较为暧昧。也可以理解，现在占据优势的是卡里姆。虽然在战局逆转后，伊朗有可能参战，但是照现在的趋势发展下去，沙特肯定会参战。在你去王宫的时候，穆罕默德王储已经派遣特使去了阿布扎比、马斯喀特与科威特城。” “这些海湾国家也会出兵？” 云龙点了点头，说道：“这些君主制国家都把伊朗当成死敌，而且唯沙特马首是瞻，肯定不会拉下。” “这么说，当务之急是稳住战局。” “如果有可能，还要争取尽快结束这场战争。” 王栋微微一愣，不过随即就明白了过来，云龙说的是，帮助拉扎克打败卡里姆。 只是，有可能吗？ 卡里姆指挥的叛军正在南下，马上就要攻到塞马沃了，就算有沙特的支持，拉扎克也很难在短期内翻盘。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现在想那么多也没用。只有一点可以肯定，如果无法在纳西里耶挡住卡里姆，沙特就会参战。所以我们现在需要知道的是，如何才能在纳西里耶挡住卡里姆的前进步伐。” 王栋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云龙的意思，只是没有多说什么。 “有两件要紧的事情，一是尽快跟巴基斯坦当局接触，争取得到巴基斯坦的支持，二是派我们的人过去，充当政府军的教官，必要的时候得指挥政府军作战。即便如此，守住纳西里耶的希望都很渺茫。” “尽力而为吧。” “也只能如此了。” 王栋叹了口气，当即就给穆沙拉夫打了电话。 第359章 外援 当天晚上，穆沙拉夫就跟随萨利赫飞往伊斯兰堡。 也就在这个晚上，卡里姆伪政权宣布，王牌部队“摩苏尔”旅在经过两天激战后占领了纳杰夫。 守卫纳杰夫的四百多名政府军官兵全部战死。 其实，有近两百名政府军官兵是在投降之后被叛军处死，罪名是叛国。 在“摩苏尔”旅攻占纳杰夫的时候，部署在迪瓦尼耶的叛军率先南下，前锋部队是一个步兵营。 叛军接下来攻打的就是塞马沃。 这座位于底格里斯河南岸的城市也是纳西里耶西面的最后一座要塞。 准确的说，其实是在纳西里耶西面，唯一有政府军守卫的城市，也是进军纳西里耶的必经之路。 在塞马沃与纳西里耶之间无险可守。 至于纳西里耶，是巴士拉的西大门，如果让叛军占领纳西里耶，政府军只能退到巴士拉做最后的抵抗。 如果政府军兵力充足，还可以设置两道防线。 可惜的是，兵力是最大的问题。 拉扎克已经下令死守塞马沃，还派了一个步兵旅过去。 只是，政府军能守住塞马沃吗？ 次日，在王栋的安排下，谢初越与张子览带着一个大队的两百名行动人员达成沙特的运输机去了科威特城。 在那里，他们从陆路进入伊拉克，前往巴士拉。 穆罕默德王储亲自给拉扎克打了电话，宣称是他请的军事教官，前去帮助拉扎克训练新组建的军队。 此外，沙特将通过科威特，向巴士拉运送武器弹药。 前期提供的，主要就是枪支等轻武器。 这个时候，沙特能够提供的也只有轻武器。 为了支援伊拉克政府军，穆罕默德王储已经让王栋扣下了计划送往叙利亚的武器，让委托安固公司运往科威特。 援助的第一批武器不是很多，只有一万支步枪，勉强能够武装三个旅的官兵。 相对于强大的叛军，三个步兵旅简直就是杯水车薪。 只是，总比没有好。 要知道，在政变爆发前，伊拉克国防军的军火库全部在中部与北部地区，现在全都落到卡里姆手上。 关键不在沙特，而是穆沙拉夫与萨利赫能在伊斯兰堡争取到多大的支持。 因为是在晚上飞过去的，所以到达的时候已经是次日凌晨。 上午，萨利赫以特使身份去拜会了巴基斯坦总理。 穆沙拉夫也没闲着，去拜访了几位关系很不错的将军。 巴基斯坦总理热情款待了萨利赫，对伊拉克爆发内战感到惋惜，表示支持伊拉克的民选政府。 显然，在是否提供援助的问题上，巴基斯坦总理的态度很暧昧。 相对而言，巴基斯坦军方的立场较为明确，即卡里姆是在伊朗的支持下发动政变，如果伊朗在伊拉克取得成功，必然会对巴基斯坦构成威胁，比如策动巴基斯坦境内的什叶派发起叛乱，因此从维护巴基斯坦自身利益出发，就得为伊拉克民选政府提供支持，让伊拉克回到正确轨道上来。 只是，巴基斯坦军方同样没有明确用什么方法支持拉扎克。 其实，巴基斯坦总理与军方将领甚至没有提到拉扎克，说的是“民选政府”。 可见，巴基斯坦高层对拉扎克有很大的担忧，并不相信这个在英国生活了几十年的家伙能成气候。 当然，还有拉扎克跟英国、以及西方国家的关系。 说白了，就是拉扎克与美国的关系。 虽然幼年时流亡英国，在回到伊拉克之前一直在英国定居，持英国护照，有英国与伊拉克双重国籍，但是在成年之后，拉扎克频繁前往美国，而且当初返回伊拉克，也得到了美国的支持。 显然，巴基斯坦并不希望在伊拉克出现一个亲美政权。 此外，这也可以看到华夏的影响力。 针对巴基斯坦的担忧，萨利赫给出了明确的答复，即未来的伊拉克政府，最重视的是与沙特等国的关系。 言外之意，沙特不会扶持一个无法控制的政权。 经过三天的磋商之后，巴基斯坦当局基本上答应了沙特的请求，即出售沙特需要的各种武器。 只是，巴基斯坦总理也明确提到，巴军没有多少库存装备。 换句话说，如果沙特急需获得这些武器装备，就只能从巴军现役装备中抽调，也就必然降低巴军的战备率。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 在克什米尔地区，几乎每天都有零星的交火，而在边境线对面，有数十万处于战备状态的印度军队。 巴基斯坦的军事实力本来就不如印度，如果巴军的战备率降低，就有可能让印度产生错误判断，比如认为能够一举打垮巴基斯坦，夺取巴控克什米尔，哪怕只是夺取几处重要的战略隘口。 此外，印度与美国的关系也非同一般。 如果美国认为巴基斯坦向沙特出售武器，间接援助拉扎克对其构成威胁，就有可能怂恿印度出手对付巴基斯坦。 总而言之，巴基斯坦把现役装备卖给沙特，承担了很大的军事与政治风险。 当然，解决办法也不是没有，那就是用沙特购买装备的钱去买替换的装备，而且是直接进口。 只是，这让沙特无法接受。 很简单，巴基斯坦提供的是二手装备，开的却是新货的价格。 沙特再有钱，也不能当冤大头。 更何况，巴基斯坦直接进口的新式装备肯定比现役装备更加先进，价格也肯定比在国内采购贵得多。 拿主战坦克来说，巴基斯坦陆军现役主力是MBT2000“哈立德”，而这种坦克其实来自华夏，跟华夏在国际市场上推销的VT-1型属于同一代产品，而VT-1早就停产，华夏现在推销的是与ZTZ-99同代的VT-4。 也就是说，巴基斯坦陆军要拿出售MBT2000的钱去采购VT-4。 可能吗？ 要知道，VT-4的单价是VT-1的两倍多，即便巴基斯坦跟华夏的关系非同一般，采购价格也不会低于每辆500万美元。 MBT2000值多少？ 当初，巴基斯坦陆军的采购价格才每辆200万美元出头。 显然，沙特肯定不会笨到用500万美元去购买200万美元的装备。 所幸，不是没有商量的余地。 第360章 带头大哥 其实，巴基斯坦当局也很清楚，不能得罪沙特这个金主。 要知道，在过去的几十年里，沙特每年至少为巴基斯坦提供数十亿美元的援助，战争时期还帮助巴基斯坦采购武器装备，如果没有沙特的援助，巴基斯坦根本无法获得如此多的先进武器。 在萨利赫表示出不满后，巴基斯坦国防部长提出了一个折中方案。 这就是，由沙特提供贷款担保，用沙特援助的军费偿还，帮助巴基斯坦从华夏进口替换的武器装备。 当然，沙特购买巴基斯坦现役装备的资金用做首付。 虽然最终依然是由沙特来买单，但是付款时间延长为二十年，也就不需要沙特立即拿出数百亿美元。 按照巴基斯坦的评估，如果只是武装拉扎克统帅的伊拉克政府军，能把首付金额控制在五十亿美元以内。 在接下来的二十年里，沙特每年只需要每年支出二十亿美元。 显然，这是一个可以接受的方案。 要知道，即便在和平时期，沙特每年提供给巴基斯坦的援助都不止二十亿美元，今后无非就是少给一点援助。 达成基本协议后，穆沙拉夫就回到了利雅得。 巴基斯坦当局答应出售武器装备，只是没答应提供人员培训，准确说是拒绝向伊拉克派遣官方人员。 理由很充分，巴基斯坦不想卷入一场跟伊朗有关的战争。 对此，穆罕默德王储表示了理解。 很简单，在伊斯兰国家当中，实力最强大的两个，即巴基斯坦与土耳其一直扮演着和事老的角色。 此外，巴基斯坦是唯一拥有核武器的伊斯兰国家，因此巴基斯坦保持稳定，对所有伊斯兰国家都有好处。 要是巴基斯坦卷入这场战争，局面肯定会失去控制。 当然，穆沙拉夫在巴基斯坦军方那里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在援助开始之后，巴基斯坦军方会根据实际情况安排人员去沙特，然后以安固公司雇员身份去伊拉克。 其实，这也是能够争取到的最好的结果。 在这几天里面，伊拉克的内战局势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内战爆发的第五天，叛军的先头部队到达塞马沃，并且发动进攻，不过很快就被塞马沃的政府军击溃。 此时，叛军才知道，政府军向塞马沃增派了一个步兵旅。 时隔三日，叛军卷土重来。 这次，杀来的是“摩苏尔”旅与“基尔库克”旅。 两个旅都是王牌部队。 只是，叛军没能复制在纳杰夫的胜利。 利用有限的时间，政府军加强了塞马沃的防御部署，还在击溃叛军先头部队之后控制了底格里斯河的桥头堡。 关键就是，伊拉克空军向拉扎克效忠，而且参加了保卫塞马沃的战斗。 虽然伊拉克空军没有几架像样的作战飞机，但是叛军同样没有像样的防空武器，别说防空导弹，连高射炮都没有几门。 叛军的防空武器，主要是高射机枪。 空中打击有效的迟滞了叛军在塞马沃北面的行动，极大的鼓舞了政府军的士气，为政府军赢得了充足的时间。 可以说，没有空军的支持，政府军肯定守不住桥头堡。 只是，这种局面能够维持多久？ 要知道，只要叛军突破政府军沿底格里斯河设置的防线，攻入塞马沃城区，空军的支援力度就会大打折扣。 在城市里面，政府军肯定不是叛军的对手。 此外，伊拉克空军不但缺乏作战飞机，还缺少弹药与油料，甚至没有足够的备件来确保所有飞机都能正常起飞。 也许一周，也许半个月，伊拉克空军就会丧失出动能力。 只是，伊拉克空军在塞马沃的表现，让沙特等国看到了希望。 就在“摩苏尔”旅与“基尔库克”旅兵临塞马沃的当天，穆罕默德王储在利雅得召开了阿盟首脑会议。 应沙特邀请，埃及、阿联酋、阿曼、科威特、约旦与巴林等阿盟成员国的首脑或者首脑特使出席了会议。 虽然埃及方面表示了担忧，但是在穆罕默德王储的努力下，阿盟各成员国都赞同，支持伊拉克民选政府是阿盟的义务。 随后，拉扎克正式邀请阿盟出兵帮助平定叛乱。 这下，国际社会热闹了。 次日，联合国安理会再次通过针对伊拉克内战的决议，呼吁伊拉克内战双方，以及各相关方面保持克制，立即停止军事行动，通过谈判协商的方式解决纷争，让伊拉克恢复稳定与和平。 只是呼吁，没有强制性。 至于拉扎克邀请阿盟出兵平定叛乱，那是主权。 别忘了，除了伊朗与叙利亚，其他国家依然承认拉扎克领导的民选政府是伊拉克的合法政权。 此外，伊拉克是阿盟成员国。 从这个角度看，拉扎克邀请阿盟出兵，并没有扩大到地区之外，大致上依然是阿盟内部事务。 在联合国发出呼吁的时候，阿盟已经开始行动。 不是派兵参战，而是为参战做准备。 按照协议，沙特向答应出兵的几个阿盟国家开放了哈立德国王军事城，并且提供后勤保障方面的支持。 紧随沙特之后，阿联酋与阿曼各向哈立德国王军事城派遣了一个中队的战斗机。 随后，约旦向科威特派遣了一个中队的战斗机。 一切顺利的话，部署在哈立德国王军事城与科威特的作战飞机将达到六百架，其中沙特皇家空军的战斗机就有四百架。 显然，沙特才是带头大哥。 地面部队也在加紧部署，只是受运输能力限制，部署速度慢得多。 沙特已经决定向哈立德国王军事城再次增派两个旅，把地面部队增加到六个旅，总兵力接近三万。 此外，科威特也进行了局部军事动员。 只是，科威特的军事实力本来就很弱小，陆军总共只有两个旅，就算全部动员起来也是微不足道。 至于其他阿盟国家的地面部队，至少需要三个月才能部署到位。 其实，这已经很快了。 要在以往，恐怕得用一年半载才能完成部署集结。 那么，拉扎克政权能坚持到阿盟出兵的那一天吗？ 第361章 出兵参战 沙特拉拢阿盟国家，决定出兵伊拉克，给了拉扎克巨大的希望。 只是，也刺激了卡里姆。 在拉扎克向阿盟发出邀请的当天，叛军在塞马沃北面发动全面进攻，一度占领了政府军控制的桥头堡。 关键时刻，伊拉克空军发动了两次遮断式轰炸。 激战到次日凌晨，政府军在空军的支持下击溃了围攻桥头堡的叛军，守住了塞马沃的北大门。 叛军的损失极为惨重，只是“摩苏尔”旅就有数百人阵亡，数十辆坦克战车被炸毁。 只是，政府军的伤亡也很惨重，守卫桥头堡的步兵营减员过半，丧失了战斗力，而增援的一个步兵营也有上百人伤亡。 更要命的是，政府军用掉了最后一支预备队。 也就在当天晚上，叛军的“基尔库克”旅在北面渡过了底格里斯河，然后连夜推进到塞马沃西面。 等到天亮的时候，叛军已经包抄到政府军的防线后方。 两面受敌，政府军不得不放弃桥头堡，全面退守城区。 当时，政府军指挥官要求向纳西里耶撤退。 说白了，在丢掉桥头堡之后，叛军的重装备就能顺利渡过底格里斯河，政府军肯定守不住塞马沃。 因为叛军的兵力是政府军的三倍，而且两支主力部队都有丰富的实战经验，特别擅长城市战，所以在攻入城区之后，就算没有重装备，叛军依然能够歼灭政府军，只是会多花一些时间。 从保存兵力的角度来看，撤退是唯一选择。 要知道，跟叛军相比，政府军更需要保存兵力。 如果在塞马沃损失了太多的有生力量，那么等叛军攻过来，政府军就没有足够的兵力去守卫纳西里耶。 只是，拉扎克没有答应，反而让政府军死守塞马沃。 换个角度来看，拉扎克的命令也没有错。 政府军在纳西里耶的防御部署还远远没有完成，如果叛军杀过来，就算塞马沃的守军撤了回来，也肯定守不住。 只有死守塞马沃，才能争取到完成防御部署的时间。 为此，拉扎克还派了一批亲信手下过去，确保守卫塞马沃的政府军能坚持战斗，而不是临阵脱逃。 为了鼓舞士气，拉扎克还签署了几百份晋升令，塞马沃守军的军官全都有份。 此外，伊拉克空军全力出动，对涌向塞马沃城区的叛军进行了密集轰炸。 当然，这只是相对的。 在叛军围困塞马沃的三天内，伊拉克空军总共只出动了不到一百架次，投弹量还不到三百吨，而且主要使用非制导炸弹与火箭弹，轰炸对象也以外围的运输车队为主，对叛军造成的影响并不大。 完成包围后，叛军发动了进攻。 这次，充当主力的不是“摩苏尔”旅与“基尔库克”旅，而是不久前从北面调来的两个步兵旅。 很简单，两支王牌部队从巴格达一路南下，打到塞马沃已是强弩之末。 相对而言，“基尔库克”旅的情况还稍微好一点。 在攻打桥头堡的时候，“摩苏尔”旅损失了将近一半的重装备，只是主战坦克就被炸毁了二十多辆。 从战场上撤下去的时候，“摩苏尔”旅基本上丧失了作战能力。 其实，这已经表明，叛军的进攻行动即将达到极限，就算能够打下塞马沃，也未必能够攻下纳西里耶。 只是，主动权依然在叛军手里。 塞马沃战役，也由此成为了伊拉克内战的第一次具有决战性质的会战。 当然，只是伊拉克的标准。 算上在后方整编的两个王牌旅，以及后来调来充当预备队的一个步兵旅，叛军总共投入了五个旅，兵力大约两万。 政府军方面，主力依然是之前增援塞马沃的步兵旅，总兵力不到六千。 单纯从兵力上看，差距极为悬殊。 只是，叛军用于进攻的兵力，在任何时候都没有超过八千，也就是两个步兵旅。 此外，政府军还得到了空中支援。 提供支援的不止是伊拉克空军，还有阿盟的战斗机。 在叛军攻入塞马沃城区当天，沙特皇家空军就率先投入战斗，出动四架F-15S轰炸了一支叛军的运输车队。 这次轰炸，正式宣告沙特出兵参战。 接下来，沙特皇家空军的战斗机一直在塞马沃附近活动，打击向塞马沃运送军队与物资的车队。 轰炸有一些效果，不过算不上理想。 主要是情报的问题，即沙特皇家空军没有足够多的战场监视手段，无法保持二十四小时的不间断监控。 按照正常程序，在侦察机、执行侦察任务的无人机发现目标之后，沙特皇家空军的战斗机才从哈立德国王军事城起飞，因此在飞到战场上空的时候，侦察机发现的目标往往已经离开了轰炸区域。 此外，沙特皇家空军始终没有为塞马沃的守军提供近距离空中支援。 很简单，没有建立起有效的通信网络。 在敌我交错的情况下，轰炸城区必然会误伤友军，更何况塞马沃还有数十万平民，而且大部分是逊尼派。 此后，其他阿盟国家也出动战斗机支援塞马沃的伊拉克政府军。 只是，充当主力的一直是沙特皇家空军。 虽然遮断式轰炸迟滞了叛军的行动，但是在总体上，效果并不明显，并没有起到遏制叛军的效果。 鏖战一周之后，沙特皇家空军调整了战术。 此时，叛军已经占领了塞马沃北部城区，控制的区域占到了城区的三分之一，还动用重炮轰击政府军的阵地。 当然，主要是在晚上。 为了压制叛军的炮兵，沙特皇家空军动用了更多的战斗机，而且保证随时都有几架携带炸弹与导弹的战斗机在塞马沃附近徘徊，确保在侦察机发现目标之后，能够立即对目标进行打击。 显然，这不是遮断式轰炸，而是战场压制。 可见，在空中打击战术上，沙特皇家空军从美军那里学到了不少东西。 问题是，沙特皇家空军并没有美国空军那么完善的作战体系。 要知道，美军通常由E-8之类的战场监视飞机搜寻目标，还有电子战机为战斗机提供掩护。 这些，沙特皇家空军全都没有。 那么，遭受损失也就再所难免。 第362章 第一滴血 塞马沃战役的第九天，也是沙特参战的第八天，沙特皇家空军遭受了第一个损失。 一架F-15S在塞马沃北面轰炸一处炮兵阵地的时候，被叛军击落，飞行员负伤跳伞，不过随后就被叛军抓获。 叛军随即宣布用高射炮击落了这架F-15S。 此外，巴格达当局公布了抓获沙特飞行员的录象，宣称将像击落F-15S一样，痛击一切来犯之敌。 只是，击落这架F-15S的不是高射炮，而是防空导弹。 在被击落之前，飞行员就报告被导弹锁定，看到了追来的导弹，还释放了干扰弹，试图摆脱导弹。 此外，F-15S在被导弹击中之后又飞行了十多公里才坠毁。 综合这些因素，大致可以断定，击落这架F-15S的是一枚便携式防空导弹，或者是近程防空导弹。 因为在遭到攻击之前，F-15S的雷达告警机没有工作，附近也没有叛军的防空雷达，在导弹逼近之后，导弹告警机才发出警报，所以是便携式防空导弹的可能性极大，而且是北约代号SA-24的“针S”。 很简单，在也门，沙特皇家空军的F-15S遭到过SA-7、SA-14、SA-16与SA-18等多种便携式防空导弹的攻击，而且都通过投放干扰弹的方式成功避开，而这架F-15S在投放干扰弹之后仍然被击落。 此外，被击落的易卜拉辛少校服役了十二年，飞行时间超过3000小时，在也门执行了上百次轰炸任务，也遭到过便携式防空导弹攻击，全都成功规避，也就能排除飞行员犯错的可能。 只是，叛军也没有撒谎。 遭到导弹攻击之后，那架F-15S立即丢到了携带的炸弹，随后释放干扰弹，同时进行大过载机动规避。 此时，战斗机肯定掉了高度。 随后，战斗机被导弹击中，飞行高度进一步降低。 按照易卜拉辛少校的报告，在被导弹击中后，左侧的一号发动机停车，右侧的二号发动机没有受到影响。 他在第一时间内启动了二号发动机的加力燃烧室。 也就在易卜拉辛少校控制住战斗机，试图爬升的时候，遭到高射炮射击，并且被高射炮击落。 便携式防空导弹的威力本来就很小，一枚导弹打坏两台发动机的概率并不大。 问题是，叛军哪来的SA-24？ 要知道，伊拉克国防军只有少量SA-7与SA-14，并没有进口SA-24。 只有一种可能，叛军从伊朗获得了这种导弹。 “针S”是俄罗斯最新型号的便携式防空导弹，号称全球第一，除了自用，只卖给了少数几个国家。 伊朗就是其中之一。 当初，在从俄罗斯进口“道尔M1”与S-300的时候，伊朗引进了一批，而且全部准备革命卫队。 圣城旅已经去了伊拉克，也就有可能把这种导弹带了过去。 反正，沙特皇家空军说什么都不相信叛军用高射炮击落了那架F-15S，认为伊朗才是真正的凶手。 在巴格达当局公布了抓获飞行员的录象之后，沙特当局立即发表声明，警告巴格达当局别拿飞行员做文章。 按照沙特官方所说，巴格达当局将为违反国际战争法付出代价。 次日夜间，沙特皇家空军出动十多架战斗机，轰炸了巴格达郊外的军营。 这次，沙特皇家空军出动的是从欧洲购买的EF2000，而且使用的是射程超过两百公里的“金牛座”空射巡航导弹。 因为战斗机早被叛军的防空雷达发现，所以轰炸并没给叛军造成多大伤亡。 其实，这种报复性质的轰炸，主要是政治意义。 在达到报复的目的之后，沙特皇家空军没再轰炸巴格达。 主要就是，风险太大了。 在这次行动中，执行轰炸任务的EF2000多次被防空雷达锁定，如果不是在两百多公里外发射了导弹，肯定会遭到防空导弹攻击。 以沙特皇家空军的实力，还没有能力彻底摧毁叛军的防空系统。 此外，“金牛座”巡航导弹极为昂贵，沙特皇家空军的库存还不到一百枚，用来轰炸军营实在是浪费。 有了血的教训，沙特皇家空军在伊拉克上空收敛了许多。 为了避免遭到攻击，沙特皇家空军明确要求战斗机的飞行高度不得低于5000米，而且尽量在极限射程上投弹。 至于近距离空中支援，想都不要想。 虽然沙特皇家空军拥有F-15S与EF2000这些最先进的战斗机，但是没有一种适合用来执行近距离空中支援任务。 在美军，近距离空中支援是A-10等攻击机的专属任务。 很可惜，沙特皇家空军没有专门的攻击机。 所幸的是，沙特皇家空军有另外一种利器，也就是从华夏进口的“翼龙2”型侦打一体无人机。 要知道，在也门，无人机执行了近八成的打击任务。 为了避免伤亡，沙特皇家空军加大了无人机的投入。 在对付高危险目标的时候，沙特皇家空军首先想到的是无人机，而不是派战斗机去投下炸弹。 只是，问题同样突出。 在高强度战争中，特别是在打击集群类目标的时候，无人机的作战效率远远比不上战斗机。 很简单，在保证足够滞空时间的前提下，“翼龙2”只能携带六枚小型导弹，或者是六枚100千克级制导炸弹，载弹量也就几百公斤，而一架F-15SA能携带重达数吨的几十枚小口径炸弹。 用来对付也门的反政府武装，无人机还能胜任。 毕竟，反政府武装都是小股活动，没有多少高价值目标，无人机的作战效费比远远超过了战斗机。 对付伊拉克叛军，无人机的作战效率就太低了。 在塞马沃，决定胜负的依然是地面战斗。 其实，不管是战斗机，还是无人机，为伊拉克政府军提供的支持都微不足道，远没达到扭转战局的程度。 鏖战到第十五天，叛军攻占了中心城区。 政府军还在抵抗，只是已经龟缩到南部城区，塞马沃四分之三的城区已经落到了叛军手上。 为了避免被全歼，政府军开始突围。 两天后，叛军宣布占领塞马沃。 只是，零星的战斗一直持续到五日之后，主要是少量没能突围的政府军，此外还有少量当地居民。 塞马沃沦陷，纳西里耶暴露在了叛军面前。 第363章 士气崩塌 近二十天的激战，塞马沃几乎成为了废墟，双方的伤亡也极为惨重。 守卫塞马沃的政府军几乎全军覆没，只有不到500名官兵逃到纳西里耶，其余5000多名官兵全部阵亡。 按照政府军公布的战报，在战斗中击毙了上万名叛军。 只是，巴格达当局宣称只有2000多名官兵伤亡。 显然，双方都不够诚实。 政府军肯定把轰炸算进了自己的战果，也就是把被炸死的叛军算了进去，而叛军公布的只是在城市战中的伤亡数字。 可以肯定的是，叛军遭受了重创。 在攻占塞马沃之后，叛军没有立即向纳西里耶推进，只是安排小股侦察部队南下，去骚扰纳西里耶的守军。 以叛军的部署，也许是想让政府军做出错误判断。 显然，叛军打错了算盘。 因为南面是广袤的沙漠，也没有通往纳西里耶的公路，所以只有两条路可选，一是从塞马沃向东推进，二是从阿马拉南下。 从阿马拉南下，根本不用去纳西里耶，可以直接进兵巴士拉。 只是，难度更大。 虽然叛军已经控制了阿马拉，但是从阿马拉出发，要经过艾泰格、萨利赫堡、欧宰尔与侯赖拜等数座已被政府军控制的城镇，此后还要强度阿拉伯河，才能到达巴士拉，而且最后还要通过巴士拉北面的沼泽地带。 此外，这条路线的交通条件，即道路都很糟糕，不适合大兵团作战。 相反，从纳西里耶到巴士拉有一条高速公路，还能避开巴士拉北面的沼泽地，在逼近巴士拉之后，就能切断通往科威特的公路，甚至不用攻占巴士拉就能控制两河河口，从而对巴士拉合围。 可见，叛军没有更好的选择，只能进军纳西里耶。 至于搞的那些佯动，也骗不了空中的侦察机。 俗话说，兵贵神速。 只要有能力，叛军就应该在攻占塞马沃之后立即向纳西里耶推进，哪怕攻不下来，也应该包围封锁纳西里耶。 在切断纳西里耶到巴士拉的高速公路之后，打下纳西里耶就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考虑到阿盟已经采取行动，正在沙特与科威特集结地面部队，更应该尽快推进到巴士拉附近。 问题是，叛军没有立即向纳西里耶推进。 这只能说明，叛军已到极限，几支王牌部队都已丧失战斗力，需要时间让这些部队补充损失的兵员。 当然，还有武器装备。 打到这个时候，对叛军来说，最大的问题不是兵员，而是装备。 只是在塞马沃郊外，叛军就损失了数百辆坦克战车，还有上百门重炮。 没有足够多的重型装备，就算打到了纳西里耶，也无法占领这座由上万名政府军官兵守卫的战略重镇。 其实，叛军还有足够多的重装备。 只是，这些重装备全在北面。 受到轰炸威胁，叛军只能在夜间机动，向前线投送重装备的效率大幅度降低，也就要耗费更多的时间。 只是，政府军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严格说来，其实更加糟糕。 别忘了，叛军占领了塞马沃，取得了最后的胜利，哪怕损失巨大、伤亡惨重，也能用胜利鼓舞士气，团结军心，让官兵相信，只要再接再厉，打下纳西里耶，就能在巴士拉取得最终胜利。 胜利有望，叛军的士气没有问题。 相反，政府军面对的最大的问题，其实就是士气。 血战半个多月，最终还是丢掉了塞马沃，让政府军官兵不得不相信，就算他们在纳西里耶拼死战斗，结果也会一样。 如果注定要战败，为什么还要打下去呢？ 为了阻止战败思潮扩散，纳西里耶的政府军收押了从塞马沃撤下来的残军败将，而且关押在郊外的军营里面。 只是，这么做根本没有意义。 随着残军到来的，还有大约五万名平民，而且全都是逊尼派。 显然，政府军不可能堵住所有难民的嘴。 就算把难民送往了安置营地，政府军在塞马沃战败的消息也迅速传播开来，而且产生了极为恶劣的影响。 短短几天内，就有数百名政府军官兵擅自逃跑。 为了稳定军心，纳西里耶的守军司令官亲自下令处死了十二名带头的逃兵，其中有四名军官。 局面得到了控制，只是战败的思潮如同毒药一样蔓延开来。 不止在纳西里耶，在巴士拉也是如此。 受塞马沃惨败的影响，数名政府高官在没有告知的情况下离开了巴士拉，其中几个还逃到了国外。 逃跑的还有刚刚招募到的新兵。 只不过，这些新兵只是逃离了军营，回到家里。 他们也没有逃离伊拉克的能力，那是政府要员的特权。 俗话说，兵败如山倒。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显然，这个局面超出了很多人的预料。 严格说来，政府军在塞马沃的表现可圈可点，打得很积极，官兵表现英勇，要不然也坚持不了那么久。 从战略层面上看，政府军丢掉的只是一座城市，获得的是宝贵的时间。 如果没在塞马沃死守，恐怕纳西里耶已被叛军攻占。 看得长远一点，叛军在塞马沃损失了大量兵力，浪费了宝贵时间，因此主动权易手只是迟早的事情。 政府军要做的，其实就是继续死守，积蓄力量，等待反击的机会。 从战场局势看，这个机会将在下一次决战的时候到来，即在纳西里耶顶住叛军，就能夺得战场主动权。 必须承认，拉扎克早就看到了这一点。 当然，也许是他身边的参谋。 只是，拉扎克做了一件极为错误的事情，即在此之前，宣称将在塞马沃与叛军进行决一死战。 他这么说，也许只是为了鼓舞士气。 显然，他根本就没有想到，正是因为他说的这些话，让政府军官兵认为丢掉塞马沃就会输掉这场战争。 拉扎克有敏锐的战略眼光，只是远远算不上优秀的军事统帅。 照此发展下去，政府军很有可能会不战自败。 拉扎克首先想到的是穆罕默德王储，而穆罕默德王储想到的是王栋，似乎只有王栋能够力挽狂澜。 第364章 动心 在穆罕默德王储说明情况的时候，王栋就在暗自苦笑。 王储也太看得起了吧！ 苦笑归苦笑，王栋没有表现出来，仍然一脸严肃的仔细听着，看上去很认真，也非常关心伊拉克的战局。 其实，王栋在衡量一个问题。 拉扎克的胜算有多大？ 兵力对比依然极为悬殊，叛军有大约二十个旅，扣除镇守北面的部队，至少能动用十二个旅，而政府军算上刚刚组建的，也才六个旅，其中只有一个旅是在战前成立，另外五个旅中只有两个旅获得了必须的武器。 政府军唯一的优势就是空军，只是在除掉了阿盟的空中力量之后，几乎可以忽略。 当然，从长远来看，政府军有很大的胜算。 毕竟，以沙特为首的阿盟国家已经公开表示支持拉扎克，也正在调集兵力，还在提供援助。 叛军能指望的只有伊朗，而伊朗显然不会公然派兵参战。 前提是，政府军能够顶住叛军的进攻。 从时间上看，政府军至少还要坚持两个月。 很简单，阿盟需要至少两个月才能让地面部队部署到位，而且来自巴基斯坦的援助也要在两个月之后才能全部到达。 以政府军的实力，能够坚持两个月吗？ 显然，这是一个巨大的悬念。 只要叛军吸取经验教训，像塞马沃那样的血战就不会再次发生。 很简单，叛军在塞马沃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即没有预料到阿盟会参战，也就没有投入足够的兵力。 如果叛军提前做好准备，一次投入足够多的兵力，最多十天就能打下塞马沃。 那么，在进攻纳西里耶的时候，叛军会把阿盟的威胁考虑进去，也就会投入足够多的兵力。 其实，这也是叛军没有立即进军纳西里耶的主要原因之一。 因为政府军没有足够多的兵力，短期内也无法组织起足够多的兵力，所以只要叛军在半个月内发动进攻，而且投入足够的兵力，比如六个旅，在包围之后发动总攻，有望用半个月的时间打下纳西里耶。 丢掉纳西里耶后，政府军就没有翻盘的机会了。 可见，对叛军来说，时间还很充裕。 至于政府军，依然看不到半点希望。 想到这，王栋忍不住叹了口气。 不是拉扎克不够厉害，而是他遇到的对手太厉害了。 要知道，卡里姆是打下了摩苏尔的英雄，也许是伊拉克最厉害的将军，指挥作战的能力绝非拉扎克可比。 “我已经答应拉扎克。” 王栋微微一愣，抬头朝穆罕默德王储看了过去。 “五天之内，我们的四个机械化步兵旅就将到达北部边境，科威特也将出动一个旅的兵力。如果别无选择，我们只能在其他盟国完成部署前投入战斗。虽然会遭受巨大损失，但是我们绝不能看着拉扎克完蛋，更不能看着伊拉克沦落为伊朗的附庸，哪怕我们会因此跟伊朗正面交锋。” “殿下……” “只要叛军打下纳西里耶，我们就别无选择。”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叛军未必能立即发动进攻，攻打纳西里耶的难度肯定不在塞马沃之下，所以……” “就在昨天晚上，至少有六个旅的叛军南下，预计三天之内就能到达塞马沃。” 王栋猛的一惊，不敢相信的看着穆罕默德王储。 “我也是刚收到的情报，为了避免影响政府军的士气，所以我们还没有把这条情报发给巴士拉。” “六个旅？” “全是主力部队，其中至少有三个机械化步兵旅与一个装甲旅，而且很有可能是‘圣地雄狮’旅。”穆罕默德王储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这个旅，又被称为‘卡里姆’旅，是叛军的头号王牌部队。” 王栋微微点了点头，表示知道这些。 “圣地雄狮”旅是官方的称呼，而“卡里姆”旅是民间称呼，卡里姆就来自该旅，而且担任过该旅的旅长。 在解放摩苏尔的战斗中，“卡里姆”旅与“摩苏尔”旅一道担当主力。 此后，“摩苏尔”旅被调回巴格达，编入首都卫戍部队，而“卡里姆”旅一直在被面围剿参与的极端份子。 当然，也负责弹压库尔德人。 此外，“卡里姆”旅是伊拉克唯一的装甲旅，拥有近两百辆M1A1主战坦克，以及两百多辆步兵战车。 论战斗力，“卡里姆”旅绝对是伊军最强。 卡里姆想干什么？ 把头号王牌派了过来，还有三个机械化步兵旅，以及两个步兵旅！ 难道说，卡里姆要一鼓作气拿下纳西里耶与巴士拉？ 显然，并非没有这种可能。 如果卡里姆认为阿盟会在近期出兵，那么他很有可能对纳西里耶采用围困战术，然后直取巴士拉。 虽然风险很大，胜算却不是很大，但是只要切断从巴士拉到科威特的公路，卡里姆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或许，他的目的就是切断那条战略公路。 这么说的话，也就在这几天，叛军就会从塞马沃出发。 “殿下的意思是……” “我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了运输机，而且联系了拉扎克。在你们到达之后，由你担任前线指挥官，负责在前线的特种作战任务。拉扎克会给你一个合适的身份，并且授予你们相应特权。” “可是……” “除了你们，没有人能力挽狂澜，而且拉扎克只信任你。当然，我也不会把如此重要的任务交给其他人。” 王栋叹了口气，王储的信任就是一座大山。 “至于费用，完全不用担心。” “殿下，这不是钱的问题。” “我知道你不看重钱，只是你的手下都要养家糊口。在这场战争结束之后，我会为你们建设一座城市，一座只属于你们的城市。” 王栋暗自一惊，这才是大手笔。 “这是我对你的保证，而你知道，我从来没有食言。” “我需要一些时间。” “几天？” “就一天，明天一早，我会给殿下一份较为相信的计划。” 王栋答应了下来，他没有办法拒绝穆罕默德王储开出的价码，要知道，一座城市实在太有诱惑了。 第365章 战场局势 打不打，不是由穆罕默德开出的价码决定，而是由能力决定。 要是打不赢，到最后弄出个全军覆没，穆罕默德王储开出的价码再高，王栋等人也无福享用。 再说了，“安固”公司的雇员是什么人？ 雇佣兵！ 如果明知道是去送死，连一点获胜的希望都没有，他们会为高额佣金所动，还会追随王栋吗？ 回去后，王栋立即找到了云龙。 有云龙与云凤在，情报方面的事情用不着王栋去操心，而且在内战爆发后，全世界都盯着伊拉克。 华夏的情报机构也不例外。 其实，当前战场局势可以说是一目了然。 在塞马沃攻防战期间，伊拉克政府军趁机扩大了纳西里耶的防御范围，将防线往西推了大概五十千米。 严格说来，只是控制了位于底格里斯河南岸的几处要道。 面对即将杀到的叛军，这样的防御部署形同虚设，无非是多争取一点时间，好让城内的守军做好装备。 所幸的是，叛军的推进速度并不快。 关键就是，在底格里斯河南面只有一条普通公路，从巴格达到巴士拉的高速公路在纳西里耶西面位于底格里斯河北岸，而且没有经过塞马沃。 受公路通行能力限制，加是阿盟联军的空中打击，叛军遇到了不少麻烦。 显然，在此事上，穆罕默德王储故意夸大了事实。 按照云龙获取的情报，叛军最快也要五天之后才能打到纳西里耶郊外，如果在进军途中遇到麻烦，还要加上几天。 从塞马沃到纳西里耶，只有一百二十公里。 每天推进二十多公里，不算太慢，也不算太快。 那么，忠于拉扎克的伊拉克政府军能够守住纳西里耶吗？ 答案是否定的。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在不出意外的情况下，政府军最多只能在纳西里耶坚守一周，说不定三天就会被击溃。 要知道，政府军面对的是以“圣地雄师”装甲旅为首的六个旅，其中三个还是战斗力较为强大的机械化步兵旅。 在阿盟投入的兵力，也就是战斗机极为有限的情况下，根本是杯水车薪。 只要叛军下定决定就肯定能打下纳西里耶。 以云龙的判断，叛军领袖卡里姆很可能亲临前线，争取一鼓作气打下纳西里耶，然后挥师西进，赶在阿盟联军越过边境之前夺取舒艾拜与祖拜尔，切断从科威特到巴士拉的高速公路。 到时候，在大局已定的情况下，阿盟各国就有可能打退堂鼓。 其实，只要少数几个答应出兵的阿盟国家临阵退缩，就算沙特不肯就此罢手，也无力扭转乾坤。 从这个角度看，能否迅速攻占纳西里耶将决定这场战争的结局。 难道说，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对此，云龙没有给出明确答复，只是对战场局势做了详细分析。 看是去，卡里姆统帅的叛军即将赢得内战的胜利。 只不过，情况远没有这么理想。 对卡里姆来说，存在好几个较为严重的问题。 首先，就是后勤保障。 不是说从塞马沃到纳西里耶太过遥远，叛军的后勤保障跟不是，而是储备的弹药等军事物资即将耗尽。 按照云龙的估计，叛军剩余的弹药最多还能使用一个月。 虽然在塞马沃攻防战期间，叛军的战斗消耗并不大，但是向前线运送弹药物资的损耗非常巨大。 用云龙的话来说，大概只有三分之一的弹药送到了前线，另外三分之二都在运输途中损失掉了。 其实，这也正是叛军不得不在塞马沃停下来的关键原因。 虽然剩下的弹药物资足够叛军打下纳西里耶，并且向巴士拉进军，但是只要阿盟加强这方面的空中打击，比如重点轰炸向前线运送弹药物资的车队，摧毁几座叛军的弹药库，叛军就会遇到大麻烦。 弹尽粮绝后，叛军拿什么发动进攻？ 其次，纳西里耶不是决胜之地。 即便不考虑一鼓作气的打下巴士拉，也必须攻占舒艾拜与祖拜尔，即在攻占纳西里耶之后得继续进攻。 纳西里耶到舒艾拜有一百八十公里，到祖拜尔超过两百公里。 对叛军来说，这显然是一段艰难的旅程。 那么，在以进军舒艾拜与祖拜尔为目的的情况下，叛军在攻打纳西里耶的时候就必须保留一支足够强大的预备队。 也就是说，正在向纳西里耶推进的六个旅不可能全被派去攻打纳西里耶。 从突击能力来看，叛军更应该把“圣地雄师”旅留在后面，甚至得把三个机械化步兵旅保留下来。 很简单，只有机械化部队能够快速推进。 如此一来，在攻打纳西里耶的时候，叛军首先动用的肯定是另外两个步兵旅，充当主力的装甲旅与机械化步兵旅为预备队。 用两个步兵旅能打下纳西里耶？ 显然不可能！ 当然，卡里姆肯定有所准备，会在几天之内让攻占塞马沃的部队，也就是“摩苏尔”旅与“基尔库克”旅南下。 到时候，在不动用预备队的情况下，叛军都能用四个旅攻打纳西里耶。 问题是，“摩苏尔”旅与“基尔库克”旅就能担当大任？ 要知道，这两个旅在塞马沃血战中损失惨重，哪怕撤下去休整，也未必能够补足损失的装备与人员。 特别是重型装备。 可见，只要政府军得到有力支持，叛军未必能如愿以偿的顺利打下纳西里耶。 虽然理论上，只要叛军动用“圣地雄师”旅等预备队就肯定能打下纳西里耶，但是在预备队遭受了重创之后，叛军肯定无法在计划时间内攻占舒艾拜与祖拜尔，错失打赢内战的最佳机会。 其实，这也正是必须死守纳西里耶的关键所在。 关键不是能不能守住，而是消耗叛军的战斗力。 那么，在得到王栋率领的雇佣军的支持下，政府军能够守住纳西里耶吗？ 或者说，政府军能在纳西里耶坚持多久？ 没人能够回答这两个问题。 云龙只是提供了情报，对战场局势做了分析与判断，要不要答应穆罕默德王储，得由王栋决定。 第366章 开赴前线 伊拉克，巴士拉郊外的空军基地。 其实，这是一座民用机场，只是在内战爆发之后被政府军征用，成为伊拉克空军最大的基地。 C-17运输机一直滑行到机库旁边，才缓缓停了下来。 不远处的跑到上，一架挂满炸弹的F-16C战斗机在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腾空而起，不多时就不见了踪影。 为了打击恐怖组织，伊拉克当局斥资67亿美元，从美国购买了36架F-16C/D。 内战爆发前，这些战斗机部署在巴格达北面的拜莱德空军基地，在攻打摩苏尔，以及随后清剿恐怖份子的战斗中，这些战斗机表现出色，一直是伊拉克空军的绝对主力，执行了很多对地打击任务。 内战爆发的当天，就有一个中队的12架F-16C转移到巴士拉。 此后的几天之内，另外两个中队的18架F-16C/D也转移了过来，被叛军控制的4架则在几天前被阿盟联军摧毁。 王栋他们走下运输机的时候，几部“悍马”军车开了过来。 驾车的，正是丘尔金率领的行动人员。 从巴格达撤退后，丘尔金率领的大队没有返回沙特，而是来到巴士拉，成了伊拉克政府军的教官。 现在，以机库为中心的这片区域已经移交给“安固”公司，充当临时驻地。 跟随王栋到来的，还有谢初越、张子岚、雷东、铁虎、汪昊天，以及由谢初越直接指挥的精锐分队。 按照王栋的安排，罗清留在沙特组织其他人员，将跟随最后一批人员过来。 王栋没跟丘尔金啰嗦，在行动人员动手把运输机送来的武器准备卸下来的时候，他们就是了车。 不用丘尔金解释，进入市区之后的所见所闻就能让王栋认清当前局势。 一点都不乐观！ 在塞马沃沦陷之后，从巴士拉南下，去科威特的高速公路就被逃难的车辆堵死，成千上万的伊拉克人涌向邻国。 按照科威特当局公布的数据，接收的伊拉克难民已经超过五十万。 为了避免局势失控，伊拉克政府军随后就封锁了高速公路与边境，拉扎克还通过电视台呼吁民众留在家里。 人是留了下来，只是有多少愿意拿起武器战斗？ 要知道，逃离伊拉克的不止是平民，还有很多政府官员与党派领袖，其中不乏巴士拉当地名流。 如果连上层都没有必胜的信心，拿什么指望平民鼓起勇气去跟叛军作战？ 此外，物资匮乏，以及由此引发的通货膨胀所造成的影响更加巨大。 虽然伊拉克政府军已经开始实施军事管制，拉扎克也签署了特别行政令，希望通过配给制来稳定物价，但是效果微乎其微，第纳尔已经贬值了上千倍，基本上成了废纸，绝大部分商贩只肯接收美元与欧元。 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再过几个月，哪怕叛军没有打过来，拉扎克政府也将完蛋。 现在，所有人都把希望寄托在阿盟联军身上，似乎等阿盟联军到来，所有问题都将迎刃而解。 其实，这也正是拉扎克当局进行宣传工作的重点。 沙特已经纠集多个国家组建阿盟联军，还出动战斗机轰炸叛军，阿盟联军的地面部队肯定会及时到来。 一路上经过了好几个征兵站，只是应征的年轻人并不多。 反到是分发食物等物资的配给站外面排起了长龙。 局势很不乐观，只是还没到失控的程度，毕竟希望还在，至少政府军的大部分官兵还在自己的岗位上。 王栋的目的地不是纳西里耶，而是拉扎克的住所，临时总理府。 这才过去多久？ 只看相貌，拉扎克苍老了十多岁，给王栋留下深刻印象的贵族派头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憔悴。 王栋没有感到奇怪，要是拉扎克依然意气风发，那才奇怪。 会面不算愉快，拉扎克承诺给予王栋全力支持，还当着王栋的面给纳西里耶驻军司令官打了电话。 至于具体事务，显然轮不到由拉扎克亲自安排。 王栋没有做出任何保证，只是答应带“安固”公司的行动人员去纳西里耶，以军事教官与军事顾问的身份协助伊拉克政府军。 随后，王栋等人就动身前往纳西里耶。 在此之前，丘尔金已经把由他指挥的大队派往纳西里耶，只留了三十名行动人员看守机场的临时驻地。 去纳西里耶的路上，王栋对前线情况有了更直观的了解。 虽然政府军控制了高速公路，还设置了几处检查站，只让持有纳西里耶驻军当局开局的通行证的人员通过，但是高速公路是塞满了破烂的车辆，至少有十万纳西里耶的居民试图逃往巴士拉。 纳西里耶总共才多少人？ 还有，把平民堵在高速公路上有什么用？ 难道说，伊拉克政府军试图用这种方式来阻止叛军？ 所幸的是，堵死的只是从纳西里耶到巴士拉的一侧，而从巴士拉到那系列的一侧根本就没有车辆。 这不是什么好事。 因为这意味着，伊拉克政府军已经无兵可派，也无法为守卫纳西里耶的军队提供弹药等物资。 伊拉克政府军能做的，也许只是派遣战斗机去轰炸正在向纳西里耶推进的叛军。 可惜，伊拉克空军只有几十架战斗机。 傍晚，王栋他们来到了纳西里耶。 在随行政府军军官的安排下，王栋在吃晚饭的时候见到了纳西里耶驻军司令官，纳尼杰尔少将。 不久前，纳尼杰尔还只是“底格里斯”旅的上校旅长。 在塞马沃沦陷后，为了稳固军心，拉扎克火速提拔了一批前线军官，纳尼杰尔由此晋升为少将。 只不过，军衔并不重要，不管是少将还是上校，他都是纳西里耶的最高指挥官。 很年轻，还不到四十岁。 此外，纳尼杰尔是逊尼派高级军官当中，少数有实战经验的之一。 几年前，纳尼杰尔率领一个步兵营参与了摩苏尔的巷战，而当时指挥他的就是现在的叛军司令卡里姆。 可见，纳尼杰尔是拉扎克能找到的最理想的前线指挥官。 至少，纳尼杰尔了解对手。 第367章 请缨 王栋在过来的路是吃了晚饭，谢绝了纳尼杰尔的邀请，耐心等他吃完晚饭。 “你带了多少人过来？”纳尼杰尔明显是一个很直接的人，勤务兵还在收拾餐具的时候就问了出来。 “跟我过来的只有五十多人，算是之前派过来的，总共大概有三百人。” 纳尼杰尔皱起了眉头，显然王栋带来的这点人是杯水车薪。 这时，勤务兵带着收拾好的餐具出去了。 “当然，其他人员会在这几天陆续赶到。” “总共有多少？” “五百左右，不会超过六百。” “一个加强营。” 王栋勉强笑了笑，说道：“按照安排，我们的任务是培训政府军官兵，特别是新兵，在作战的时候提供指挥方面的协助。” “你觉得，我们还有时间让新兵完成训练吗？” 王栋没有吭声，因为在过来的路上，那名随行的政府军军官就告诉他，纳尼杰尔少将不是一个易于相处的人。 坐在纳西里耶驻军司令官的位置上，任何人的脾气都不会太好。 “就在今天下午，我们的一座哨所遭到袭击，敌人动用了坦克与战车，空中侦查已经证明是‘圣地雄师’旅的先头部队，一个得到了加强的机械化步兵营。按照这个速度，敌人将在三天内推进到城外。” 王栋眉头紧锁，他没有收到这条消息。 没等王栋开口，纳尼杰尔又说道：“在这个机械化步兵营后面是六个旅，敌人的总兵力超过两万五千，也许接近三万，而我们只有不到一万。你觉得，再增加几百号人，就能守住纳西里耶？” “决定胜负的并不是兵力多寡。” “是吗？” “历史上，以少胜多的战例比比皆是，如果……” “能够给我们带来胜利的不是历史上的那些战例！”没等王栋把话说完，纳尼杰尔就说道，“我知道你是谁，也知道你跟拉扎克的关系，甚至知道你与沙特王储的关系。我有足够的理由相信，你是一个很厉害的人，不然也不可能得到沙特王储的器重。只可惜，你的那些关系在这里全都没用。说得更直接一点，朝这里杀来的叛军绝对不会因为你是沙特王储跟前的大红人就停止前进。现在告诉我，你觉得我们有多大的胜算，用什么办法才能守住纳西里耶？” “时间。” 纳尼杰尔微微一愣，这次没有粗暴的打断王栋的话。 “我们现在需要的只是时间，只要能够争取到足够多的时间，哪怕最终没有能够守住纳西里耶，我们……” “多久？” “一个月。” 纳尼杰尔的眉头跳了几下，示意王栋说下去。 “也许要不了那么久，半个月就足够了。”王栋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按照穆罕默德王储的承诺，阿盟联军将在一个月后投入更多兵力，而且援助给政府军的物资装备也将在一个月后陆续到达。如果我们能够在此重创叛军主力，让叛军丧失推进能力，就只需要坚守十五天。” “那么，我们如何才能坚守十五天到一个月？” “士气与信心。” 纳尼杰尔长出口气，说道：“说话容易，可是你也知道，在塞马沃沦陷之后，已经没人相信我们能够守住纳西里耶。” “显然，我们需要一次胜利。” “哪来的胜利？” 王栋淡淡一笑，说道：“将军开始不是提到，叛军的先头部队已经杀到了吗？” “那可是一个得到加强的机械化步兵营！” “一个营而已，小菜一碟。” “是吗？”纳尼杰尔不大相信的看着王栋。 “如果将军允许的话，就交给我吧。” “你？” “我需要一天时间与一些必要的装备，如果能够提供几辆坦克，那就再好不过了。” 纳尼杰尔暗自一惊，说道：“你应该知道，我这里没有多少重型装备，主战坦克总共还不到二十辆。” “二十四辆，全都是M1A1SA。” 纳尼杰尔微微一愣，说道：“我可以安排一个坦克排协助你们。” “坦克就行了。” “你们……” “将军，我们在沙特呆了好几年。”王栋笑了笑，说道，“一个排，四辆坦克，其他的就交给我们吧。” “一天？” “明天这个时候，我亲自向将军汇报战果。” 纳尼杰尔略微沉思了一下，才说道：“我相信你，也相信沙特王储不会看走眼。如果你能说到做到，带来一个足够巨大的胜利，我将亲自任命你为参谋长，由你全权指挥纳西里耶的防御作战。” “将军……” “这是我的承诺。” 王栋长出口气，起身说道：“能够得到将军的信任，是我的荣幸。时间紧迫，我就不再耽搁了。” 纳尼杰尔再多说什么，起身把王栋送了出去。 其实，王栋知道，纳尼杰尔不是真的要把指挥权交给他，而是在利用他，或者说是利用他带来的人员。 任命王栋为参谋长又怎么样？ 别忘了，纳尼杰尔才是纳西里耶驻军司令官，王栋只是一个由沙特派来的，为钱卖命的雇佣兵。 打了胜仗，纳尼杰尔才是头号功臣。 到时候，谁会想到王栋？ 换个角度，就算王栋他们失败了，纳尼杰尔也没什么损失。 不就是四辆主战坦克嘛。 以纳西里耶当前的局势，别说留下四辆坦克，就算再派四十辆坦克来，政府军也肯定守不住。 既然如此，那么丢四辆坦克给王栋，说不定还能获得预料之外的回报。 当然，王栋也不是笨蛋。 主动提出去对付叛军的先头部队，并不是为了获得纳尼杰尔的好感，而是在争取独立行动的权利。 按照安排，王栋他们是军事教官与军事顾问。 也就是说，在来到纳西里耶之后，王栋带来的行动人员就会被打散，然后派往驻军基层部队。 几百号行动人员，根本不算多。 如果以营为单位，平均下来，一个营也就分到几十人。 这种化整为零的做法根本发挥不出战斗力。 只有把几百名行动人员编成一支队伍，才能在关键时刻发挥关键作用，从而左右战场态势。 为此，就得让纳尼杰尔知道这支队伍的战斗力。 第368章 伏击战 纳西里耶以西三十公里外，底格里斯河南岸。 离河岸约五公里的公路上，零零散散的摆放着一些被遗弃的车辆，路边还有一些没来得及收走的帐篷。 西面，一支车队正在行东开进。 不，不是车队，是一支军队。 最前面是三辆M1A1主战坦克，首车炮口指向前方，后面两台则分别指向左右，标准的进攻队列。 在坦克后面是四辆M2A3步兵战车，再往后还有十几部军车。 只是一支小分队，差不多一个机械化步兵连的兵力。 显然，这是先头部队的前锋。 队伍的推进速度并不快，也就每小时几千米的样子，还得时不时停下来，让坦克或者战车推开路上的车辆。 坦克与战车能够越野行进，后面的轮式军车却不行。 此外，越野行军会消耗更多的燃油，还会加快履带的磨损速度，所以指挥官肯定会沿着道路推进。 何况，这只是前锋。 后面肯定还有更多的坦克，以及运送燃油等物资的补给车辆，而这些车辆都只能在道路上行驶。 已经是下午，气温高达四十摄氏度。 炎热还是其次的，最大的威胁是那些无法预见到的危险。 就在几个小时前，一辆坦克被地雷炸断了履带，因为装甲维修车没有跟是来，所以最快要等到明天才能修复。 谁能保证前方的道路上没有地雷？ 对这支军队的官兵来说，反到更愿意遇到敌人，因为敌人出现之后，至少知道该朝哪个方向开火。 前方，一辆大巴横在道路中间。 头车车长立即下达了停止前进的命令，那也是一辆指挥车，炮塔尾部多出来的两根鞭状天线就是身份标志。 随后的两辆坦克立即驶出公路，在长车两侧排开。 大巴看是去像是出了故障，被抛弃掉了，只是没有特殊原因的话，肯定不会横在道路中间。 离目的地还有几公里，队伍得继续前进。 头车继续前进，装备推开横在道路中间的大巴，清理出一条能够让后面的车辆通过的通道。 四辆M2A3步兵战车也已离开道路，只是车上的步兵没有下来。 再往后，十几部军车陆续停下。 一切都很平静，只是队伍里的官兵，特别是坦克与战车是的官兵都高度警惕，注视着四周的情况。 如果那辆大巴是被人摆放在道路中间的，这附近就肯定有敌人。 只是，大部分官兵的注意力都在东边与东南方向上，没几个人关注东北，毕竟那边是底格里斯河。 平原上一望无垠，也就两公里外有几座高度不到五十米的山丘。 如果敌人埋伏在附近，肯定会首选地势崎岖的东南，并且在东边，也就是道路前方部署重兵。 显然，没有哪个指挥官会把部队放在没有多少遮挡物的东北方向上。 这里确实是一处埋伏圈。 “轰——” 猛烈的爆炸声中，头车炮塔喷出了炙热的火焰。 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头车就被摧毁了。 “轰——” “轰——” 又是两次极为剧烈的爆炸，在头车旁边排开的两辆M1A1几乎同时中弹，而且炮塔里的炮弹发生殉爆。 此时，战车上的官兵才看到了远处扬起的尘土。 不是在东面，也不是在东南方向上，而是在东北面的两座山丘后面。 “轰——” 也就在这个时候，第四次爆炸发生，位于道路左侧的一辆M2A3被打中，猛烈的爆炸掀飞了整个炮塔。 剩下的三辆M2A3立即马力全开，道路上的车辆也纷纷启动。 在三辆坦克与一辆步兵战车被摧毁之后，其他车辆上的官兵已经意识到，袭击他们的是坦克。 很简单，在爆炸发生之前，没有半点征兆。 如果是反坦克导弹，那么在飞过来的时候肯定会被发现，而且大部分反坦克导弹的飞行速度没有超过音速。 也就是说，那是坦克炮打出的穿甲弹。 要知道，能够从正面击毁M1A1主战坦克的，要么是重型反坦克导弹，要么是尾翼稳定脱壳穿甲弹。 几秒钟后，传来的炮声证明了这个推断。 很熟悉的炮声，开火的是四辆M1A1主战坦克。 不是听出来的，因为四辆埋伏在小山丘后面的主战坦克已经冲了出来，炮口朝着乱成一团的车队。 四辆坦克再次开火。 只是，三辆M2A3已经马力全开，而且三名车长都盯着杀出来的坦克。 看到坦克开火的炮口焰，三辆M2A3同时急刹车。 两千米出头的距离，对炮口初速超过每秒1600米的脱壳穿甲弹来说，也就飞行一秒钟多一点而已。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步兵战车急刹车，最多能够偏移几米。 所幸的是，足够避开射来的炮弹。 三辆M2A3没有开火还击，25毫米机关炮打出的炮弹对M1A1坦克没有任何威胁，连挠痒都算不上。 理论是，25毫米穿甲弹能够打穿坦克后方的庄稼。 只是，隔着两千多米，没有那名战车的车长认为自己能够活着绕到坦克后面，毕竟坦克的机动性能不在战车之下。 当然，也不是说没有反击的能力。 M2A3的炮塔是有一具双联装陶式导弹发射架，导弹的射程为4千米，超过了坦克炮的射程。 也就是说，M2A3可以用导弹进行反击。 前提是，得与坦克拉开距离。 虽然配备的是最新一代陶式导弹，采用的是无线电指令制导，战车能够在发射导弹之后立即进行机动规避，而不用停在原地，但是在引导导弹的时候得一直瞄准目标，战车不能进行剧烈机动。 显然，在快速越野行驶的时候发射导弹，等于是浪费。 紧急关头，三辆M2A3几乎同时射出了一枚导弹。 没有哪个车长指望能够击中坦克，发射导弹只是要对坦克构成威胁，让那四辆坦克无暇他顾。 很简单，搭乘军车的步兵也携带了反坦克导弹，抓住机会就能攻击坦克。 必须承认，三名车长都有丰富的实战经验，反应非常迅速，采用了正确战术，做了该做的事情。 问题是，敌人只有四辆坦克？ “轰——” 猛烈的爆炸中，横在道路中间的大巴立即被火焰吞没。 紧接着，道路上的其他车辆相继发生爆炸，到处都是爆炸引发的大火，车辆燃烧产生的黑烟迅速笼罩了天空。 第369章 主力跟上 收到报告，卡齐姆中校吓了一跳，不过随后就是无比的愤怒。 只是四辆坦克，以及人数不明的步兵，就让充当前锋的混成机械化步兵连遭受重创，怎么可能！？ 要知道，前锋部队有三辆M1A1与四辆M2A3，还有上百名步兵。 哪怕遭到伏击，也不可能全军覆没。 只是，没人能够否认事实。 前锋部队就在五公里开外，爆炸声清晰可闻，还能听到重机枪的枪声，至于爆炸产生的黑烟，更是再明显不过了。 下达命令之后，卡齐姆中校就让驾驶员发动了坦克。 虽然几天前拿到了晋升令，成为了中校军官，但是卡齐姆依然是“圣地雄师”旅的坦克营长。 他的座驾也是一辆M1A1SA主战坦克，只是配备了更完善的通信指挥系统。 简单的说，就是多了几部电台。 在他手下，总共有三个坦克连，38辆M1A1主战坦克。 可惜的是，只有一个坦克连编入先头部队，总共只有14辆M1A1，除掉前锋部队的三辆与之前损坏的一辆，只剩下十辆。 当然，在卡齐姆看来，十辆坦克绰绰有余。 此外，先头部队还有两个机械化步兵连与一个步兵连，配备了18辆M2A3战车，以及是百台其他车辆。 因为不清楚前方情况，特别是敌人的兵力，所以卡齐姆带上了两个机械化步兵连，只让步兵连留下断后，准确说是守卫运送弹药燃油的补给车辆，等会还能顺带救治从前线送下来的伤员。 从在最前面的是以营长座车为首的10辆M1A1主战坦克。 因为战斗已经打响，加是战况不明，所以14辆M2A3步兵战车拉在后面，跟坦克保持大约一千米的距离。 再往后，还有二十多辆以M113为主的装甲运兵车。 当然，卡齐姆中校没有沿道路推进。 这阵势极为状况，24辆坦克战车滚滚而来，扬起的尘土在十多公里外就能看到，具有极强的震慑效果。 在北部地区作战的时候，那些恐怖份子见此情形就会闻风而逃。 对方只有区区四辆主战坦克，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按照卡齐姆中校的判断，甚至轮不到坦克开火，伴随坦克进攻的步兵战车就能用反坦克导弹摧毁那些政府军的坦克。 要知道，陶式反坦克导弹的射程高达4千米，而坦克炮的射程在2千米左右。 只要发现了那些敌人的坦克，M2A3步兵战车就能用反坦克导弹发起攻击，不会给敌人反击的机会。 卡齐姆并不知道，他的对手不是那四辆打得前锋部队人仰马翻的坦克。 战场南面，离公路大约一千米的山丘上。 透过高倍望远镜，王栋能够清楚的看到战场上的情形，也能看到从西面杀来的那些坦克战车。 在他身后的山坡上面，汪昊天正在通过数据网络分派打击任务。 附近几百米的范围内，十个反坦克小组已经做好战斗装备，就等王栋下达命令。 敌人的战斗力，准确说是战术素养，着实让王栋干扰意外，也让他不得不立即调整战术安排。 关键就是，敌人不是一起冲过来的，而是让一个连在前面开路。 如果敌人的先头部队一起杀到，这场战斗已经结束了。 眼看敌人的前锋部队即将冲出伏击地域，王栋不得不下达开火命令，让四辆埋伏在道路前方的坦克投入战斗。 所幸，驾驶坦克的巴基斯坦行动人员没有让王栋失望。 虽然巴基斯坦陆军没有准备M1A1主战坦克，但是在过去的几年里，“安固”公司的人员借助为沙特陆军提供培训的机会，掌握了驾驶M1A2主战坦克的技术，而且主要就是来自巴基斯坦的行动人员。 其实，在最近的两年，去也门协助沙特军队的都是巴基斯坦的行动人员。 很好理解，有共同的宗教信仰，巴基斯坦行动人员是最合适的教官，丘尔金这样的酒鬼显然不行。 战斗提前打响，带来了一些麻烦。 当然，只是麻烦。 在引爆了安装在大巴，以及其他车辆里的炸弹之后，埋伏在道路附近的行动人员迅速投入战斗。 与此同时，反坦克小组干掉了剩下的三辆步兵战车。 相对而言，步兵战车的威胁最大，特别是25毫米机关炮，能够轻易撕碎任何人员的躯体。 至于道路上的那些车辆，以及车辆是的机枪，威胁要小得多。 不是说机枪子弹打不死人，而是在谢初越等狙击手的精确射杀下，敌人几乎没有使用车载机枪的机会。 因为这是敌人的前锋部队，所以王栋让负责近距离战斗的张子岚与铁虎留了一手。 肯定得干掉敌人，只不过不是现在。 果不其然，在前锋部队遭到伏击后，敌人的主力杀了过来，而且冲在前面的就是坦克与步兵战车。 “栋哥！” 王栋回头看去，汪昊天点了点头，没多废话。 利用提前升空的小型无人机，汪昊天监视着整个战场，已经按照王栋的安排给反坦克小组分派了打击任务。 此外，由无人机拍摄的画面同步传输给了反坦克小组。 每个小组有四名行动人员，除了射手与负责装弹的副射手，还有两名人员负责提供近距离掩护。 反坦克小组的组长携带了单兵信息交换设备。 王栋也没废话，只是朝汪昊天点了点头。 紧接着，汪昊天发出了攻击命令。 几乎同一时间，十个反坦克小组射出了十枚反坦克导弹。 射程达到4千米的RA-12ER。 这种导弹，其实就是HJ-12的增程型，而且跟华夏军队自用的几乎完全相同，在性能上没有半点差距。 换个名称，只是为了便于出口。 原因也很简单，HJ-12的性能实在是太先进了，跟美国的“标枪”相当，在某些方面还超过了“标枪”。 以华夏出口武器的一惯原则，最先进的武器基本是不会外销。 此外，HJ-12也确实太贵了，没有几个国家买得起。 只是，需要先进反坦克导弹，也出得起价格的国家肯定有，比如像沙特这种不缺钱的石油土豪。 这些导弹，就来自沙特，由沙特陆军提供。 第370章 导弹发威 在很长一段时间内，HJ-12都是“非卖品”。 太过先进是一方面，关键还是太贵。 按照一套发射系统配备十枚导弹的比例，HJ-12外贸型的单价高达17万美元，跟20万出头的“标枪”差不多。 这个价格有多贵呢？ 相当于“陶”式重型反坦克导弹的三倍，而美军自用的AGM-114“地狱火”反坦克导弹的单价也才10万到15万美元。 虽然美军采购“标枪”的价格低得多，单价在10万美元以内，但是在国际市场上，单价在10万美元以是的单兵反坦克导弹几乎没有市场，也没有几个国家愿意花这么多钱为士兵购买反坦克导弹。 HJ-12再厉害，也顶不是三枚“陶”式吧。 针对国际市场，华夏在HJ-12的基础上开发出单价在10万美元以内，而且射程有所提高的“低配版”外贸型。 还不止一种。 首先推出的是电视制导型，也就是取消了昂贵的红外成像仪，因此只能在天气状况良好的白天使用。 随后推出的是增程型，射程提高了一倍，达到4000米，仍然为电视制导。 最后推出了两个型号，即激光驾束制导型与激光驾束制导增程型，具备在夜间与恶劣气象条件下作战的能力。 只是，这些“低配版”始终没能打开市场。 道理也很简单，比是不足，比下有余。 虽然价格便宜了许多，但是作战效能也降低了许多，而且10万美元左右的单价依然算不上便宜。 要制导，单兵反坦克导弹的主要竞争对手不是重型反坦克导弹，而是火箭筒。 烂大街的RPG-7的单价在1000美元左右，AT-4也就4000美元，而最新式的RPG也不到1万美元。 对很多国家来说，显然没有理由用10万美元的导弹取代几千美元的火箭筒。 就算需要反坦克导弹，也可以选择“陶”式之类的重型反坦克导弹，并是一定要给步兵配发反坦克导弹。 当然，也不是说所有国家都是如此。 像沙特这样的土豪国家就是例外。 其实，沙特一直在向美国求购“标枪”反坦克导弹，美国却一直以技术太先进为由拒绝卖给沙特。 在根本上，美国是担心这种先进的反坦克导弹通过沙特扩散出去。 别忘了，沙特一直在扶持中东地区的逊尼派武装，而这些非政府武装组织很多都打着反以旗号。 如果沙特采购的“标枪”落到黎巴嫩真主党手上，倒霉的就是以色列国防军。 多次碰壁之后，沙特把目光转向了东方。 显然，沙特看中的不是“低配版”的外贸型，而是货真价实的HJ-12。 要知道，在全世界范围内，能在性能是与“标枪”匹敌的只有HJ-12，其他几种单兵反坦克导弹要么是制导方式落后，要么是射程太近，比如法国的“艾利克斯”的射程就只有区区600米，而俄罗斯的AT-14“短号”采用激光驾束制导模式，不具备攻顶能力，射手的安全很成问题。 至于价格，反到不是什么问题，毕竟HJ-12肯定比“标枪”便宜。 最初，华夏并不打算把HJ-12卖给沙特，理由跟美国一样，担心这种先进的反坦克导弹落到极端组织手里。 别忘了，俄罗斯早就出兵叙利亚，而沙特一直在暗中支持叙利亚的反政府武装。 虽然华夏与叙利亚内战无关，但是与俄罗斯的关系摆在那，肯定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导弹摧毁俄罗斯的坦克。 结果就是，华夏只答应出售沙特看不起的“低配版”。 在经过多次艰苦的谈判之后，直到两年前，也就是王栋到沙特开厂，准备向沙特出售新式枪械的时候，华夏当局才松口，而且只是变相答应出售HJ-12，即与巴基斯坦合作，由巴基斯坦代理销售HJ-12的外贸型。 当然，也就有了“RA-12”这个代号。 至于后缀的“ER”，那是“增程型”的含义，即射程由2000米提高到了4000米。 虽然由巴基斯坦销售，但是出售给沙特的RA-12ER全都在华夏生产，主要性能与华夏自用的HJ-12没有区别。 按照合同，沙特用22亿美元购买1000套发射装置与10000枚导弹。 显然，这个价格一点都不便宜。 为了尽快拿到导弹，沙特已经支付了10亿美元。 到伊拉克内战爆发的时候，沙特获得了大约300套发射装置与3000枚导弹，只是已经用掉了一大半。 别忘了，由沙特牵头的阿盟联军一直在也门战斗。 因为合同中明确规定，这些导弹只能由沙特军队使用，在未经许可的情况下，不得提供给第三方，所以RA-12ER全部用来装备在也门作战的沙特军队，替换“霍特”与“米兰”等导弹。 其实，沙特获得的RA-12ER，大部分配备的是主要用来对付坚固工事的高爆战斗部。 很简单，也门胡塞武装没有装甲武器，需要用反坦克导弹对付的主要是牢固工事，比如机枪堡垒。 当然，也有少数导弹配备的是串联破甲战斗部。 王栋他们带来的，就是这种导弹。 协助伊拉克政府军守卫纳西里耶，要对付的是叛军的坦克与战车，而且处于进攻位置的叛军没时间修筑工事。 RA-12ER很先进，不过并非完美无瑕。 要说有什么缺点，那就是速度。 因为是单兵反坦克导弹，为了控制系统重量，保证有足够的威力，还要配备先进的制导设备，射程也不能短，所以无法配备推力更大的火箭发动机，导弹的飞行速度自然快不到哪里去。 飞行两千多米，差不多需要10秒钟。 所幸的是，RA-12ER采用了红外成像制导导引头，具备自主攻击能力，即在射手锁定了目标之后，导弹就能自动飞向目标，不需要射手控制，因此射手在发射导弹之后就能立即转移。 此外，在对付坦克之类的重装甲目标时，RA-12ER采用的是攻顶模式。 导弹发射之后，首先爬升到高空，靠近目标之后再俯冲发起攻击，打击的是坦克的顶部装甲。 没有一种坦克的顶部装甲能够扛住反坦克导弹的直接攻击。 不是RA-12ER的威力不够，其串联破甲战斗部能打穿厚达1.2米的钢板，也就能从正面击毁当今所有坦克。 采用攻顶模式，更多的是为了避开坦克的主动拦截系统。 当然，对付叛军的M1A1完全没必要，因为这些由美国提供的主战坦克没有主动拦截系统。 第371章 再接再厉 十秒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被导弹锁定的10辆坦克中，有7辆根本没有来得及采取任何反制错失，就被俯冲下来的导弹打成火球，其中一辆还发生殉爆，炮塔被抛到了几十米外的地方，而这辆坦克里的乘员肯定无一生还。 有三辆M1A1发射了烟幕弹。 可惜的是，其中两辆的反应速度稍微慢了一点，虽然射出了烟幕弹，但是没及时冲入烟幕区。 这两辆M1A1都被导弹击中，其中一辆被导弹打中炮塔，另外一辆被打中了后车身。 只有一辆M1A1及时发射烟幕弹，并且及时冲入烟幕区。 虽然导弹紧随其后，还在烟幕里面发生了爆炸，但是受烟幕遮挡，无法判断导弹是否击中了坦克。 因为是俯冲攻击，所以导弹在撞是地面之后同样会发生爆炸。 大概是担心再次遭到攻击，那辆M1A1躲在烟幕里面，始终没有冲出来。 可以肯定的是，那是一辆指挥车，炮塔尾部有三根鞭状天线，而一般的M1A1只有一根天线。 不但是指挥车，还是营长级军官的座车。 没错，那就是卡齐姆中校的座车。 这个时候，跟在坦克后面的M2A3步兵战车开始发威，向反坦克导弹小组埋伏的地点倾洒炮弹。 只是，对付两千多米外的目标，25毫米机关炮明显有点吃力。 不是说射程不够，而是威力偏小。 更何况，反坦克导弹小组全都隐蔽在山丘后面，在发射导弹之后就已转移阵地，没有暴露行踪。 一番猛烈的射击之后，几辆M2A3射出了反坦克导弹。 虽然效果不怎么样，但是在对付躲避在岩石后面的敌人时，“陶”式反坦克导弹肯定比机关炮有效。 只可惜，不可能像机关炮发射炮弹那样发射反坦克导弹。 火力压制持续了差不多一分钟，在几枚“陶”式导弹陆续爆炸之后，那些M2A3才停了下来。 也就在这个时候，那辆M1A1从烟幕中冲了出来。 没有转向撤退，而是继续向前冲击。 在冲出烟幕区之后，坦克炮就发出怒吼，向一处疑似反坦克阵地的山坡打出了一发威力惊人的高爆榴弹。 几乎同时，后面的M2A3再次开火。 必须承认，这些叛军官兵极为勇猛，战术是也很有章法。 拿那辆M1A1来说，在冲出烟幕区之后，很快就把速度提高到了每小时三十千米，而且充分利用了崎岖不平的地形，没走直线，仅可能的在洼地中前行，以此避免被反坦克射手锁定。 后面那些M2A3也一样。 在重新开动之后，只有6辆M2A3跟在M1A1后面，而且分成两个编队，间隔距离扩大到了两百米以上。 另外8辆M2A3已经转向，正在朝公路行驶。 显然，这几辆步兵战车试图绕过反坦克小组的伏击地带，尽快赶到战场，用反坦克导弹对付政府军的坦克。 高速行驶带来的另外一个好处就是，扬起的尘土为坦克战车提供了掩护。 其实，对使用RA-12ER的反坦克射手来说，除非是沙尘暴，只是坦克战车扬起的尘土根本没什么影响。 此外，天上还有一架无人机呢。 “栋哥？” “放那辆坦克过去，锁定去公路那边的步兵战车，放近了再打。” 汪昊天没多说，立即开始为反坦克小组分配目标。 此时，十个反坦克小组已经完成了装弹作业。 对步兵来说，坦克的威胁反而不太大。 随着距离拉近，步兵有足够的手段对付坦克，像M1A1这类标准的主战坦克反到没有多少对付步兵的手段。 相对而言，步兵战车的威胁更大。 只是那门25毫米机关炮就能让靠近的步兵尝到苦头。 其实，这就是步坦合作的关键所在。 不管是在野外，还是在城市里面，坦克都得有步兵跟随，由步兵提供掩护，也才有了搭载步兵跟随坦克作战的步兵战车。 如果这是一场正规战，那些M2A3搭载的步兵早就应该下来了。 只是，这不是一场正规战。 M1A1还在狂奔，M2A3得全速跟上，也就不可能让步兵下车战斗，毕竟步兵靠两条腿肯定跟不上坦克。 显然，这也是8辆M2A3脱离队列的原因。 王栋一眼就看了出来，那8辆M2A3朝公路方向运动，其实就是冲到坦克前面，然后让搭载的步兵下车战斗。 侧翼受到威胁，埋伏在公路南面的反坦克手肯定不敢轻举妄动。 至于还在狂奔的坦克与战车，其实是在打掩护，也就是引开反坦克手的注意力，让包抄部队到位。 由此可见，这些叛军的素质确实不差。 只是，他们忽视了一个问题。 RA-12ER的射程高达4000米，而不是2000米。 之前的交火距离，差不多就是2000米。 战场就这么点大，8辆M2A3的运动速度再快，也不可能向北规避4000米，而且公路离王栋他们埋伏的山丘只有1000米。 几分钟后，8辆M2A3在距离王栋大约2500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显然，叛军已经意识到，对方使用的是单兵反坦克导弹，而绝大部分单兵反坦克导弹的有效射程都在2000米以内。 这个时候，那辆M1A1还在“跳舞”。 随着8辆M2A3部署到位，负责吸引火力的M1A1与6辆M2A3没再耽搁，开始加速冲刺。 也就在这个时候，10枚RA-12ER从王栋身后的低洼里蹿上高空。 8枚RA-12ER直取差不多3000米外的8辆M2A3，另外2枚导弹锁定了西面打头阵的两辆M2A3。 结果不用多说，已经停下来的8辆M2A3只能坐以待毙。 没有速度，哪怕射出烟幕弹，也无法进入烟幕区。 另外两辆M2A3立即发射了烟幕弹，还全速转向，试图利用沙尘干扰导弹，不过是徒劳之举。 十辆M2A3全被摧毁。 只是，在西北公路上，56名步兵已经下车，战车被导弹摧毁的时候，只有不到10名步兵被殃及。 剩下的步兵，全都躲了起来。 很快，就有叛军的步兵朝王栋所在的山丘开火，只是距离太远，哪怕是M240通用机枪也打不了这么远。 西面，那辆M1A1还在冲锋，并且开始向王栋所在的山丘开火。 用的不是坦克炮，而是并列机枪，以及架设在车长舱门是的M2H重机枪。 虽然损失惨重，但是卡齐姆中校知道，坦克在导弹的射程范围之内，除了冲锋，已经别无选择。 第372章 首胜 这家伙，是不是疯了？ 虽然M1A1火力全开，但是隔着山丘，完全是在浪费弹药。 不管是坦克炮，还是并列机枪与高射机枪，都是直射武器，无法对付躲在山丘后面的反坦克手。 一千多米的距离，M1A1至少要用两分钟。 一名技能娴熟的副射手，能够在20秒内为RA-12ER重新装上导弹发射筒。 冲过来的结局只有一个。 死！ 只要那辆M1A1的车长稍微有点理智，就应该放弃即将被导弹摧毁的坦克，而不是给坦克陪葬。 再不济，也应该转向撤退。 “栋哥！” 汪昊天再次提醒王栋，表示反坦克小组已经做好准备。 王栋没开口，不是动了恻隐之心，而是想知道那名车长的来历，毕竟那是一辆营级指挥官的座车。 说不定，叛军先头部队的指挥官就在那辆坦克上。 “轰——” 也就在这个时候，那辆M1A1发生了爆炸。 爆炸点在车体的正面，准确说并不是爆炸，而是穿甲弹打中坦克产生的震荡，以及扬起的尘土。 至于爆炸声，其实是从后面传来的炮击声。 开火的不是反坦克小组，而是一辆政府军的M1A1。 其实，是四辆。 就在那辆M1A1被穿甲弹击中之后，后方的三辆M2A3也被穿甲弹打中，其中两辆还发生了殉爆。 另外三辆M2A3立即停止前进，随后就开始转向。 只是，已经晚了。 十多秒钟后，炮击声再次传来，三辆正在撤退的M2A3无一逃脱，全都被穿甲弹爆了菊花。 自始至终，叛军的M2A3都没有用反坦克导弹发起反击。 很简单，政府军的四辆M1A1都藏在一座山丘后面，只露出了炮塔的一小部分，在开火之前没有被叛军发现。 等到发现那些坦克的时候，叛军已经来不及还手了。 四辆政府军的坦克开过来的时候，王栋已经来到山丘下面。 一辆坦克开了过来，铁虎站在坦克上面。 靠近后，铁虎用步枪枪托在车长舱门是砸了几下，让坦克停了下来，然后一把将王栋拽了上去。 几百米外，一名叛军军官正在向西狂奔。 没错，就是卡齐姆中校。 那枚穿甲弹不但打穿了M1A1的正面装甲，还干掉了驾驶员与装填手，炸断了炮长的两条腿。 虽然灭火系统及时启动，没有让弹药殉爆，但是坦克已经被击毁。 卡齐姆把炮长拖了出来，却救不了他。 其实，卡里姆也受了伤，只是不太严重，一块弹片，准确说是被穿甲弹炸飞的金属碎片在他的左臂是留下了一道很长的伤口。 次口径尾翼稳定脱壳穿甲弹，其实就是一根由钨合金、或者贫铀合金等高硬度材料制成的金属棒，虽然没有装填炸药，但是在打穿坦克的装甲时，会产生很多碎片，从而杀伤坦克里的人员。 从毁伤效果来说，穿甲弹远在破甲弹之上。 正是如此，在对付装甲目标的时候，坦克手都喜欢使用穿甲弹，而不是采用空心装药的破甲弹。 可以说，哪怕是世界上防护性能最好的主战坦克，只要被穿甲弹打穿就必然报废。 如果是被破甲弹，或者是同样采用空心装药的反坦克导弹或者火箭弹打穿，反到有修复的希望。 政府军的坦克冲近时，卡里姆拔出了手枪，开始朝坦克开火。 这家伙绝对是个疯子！ “别开枪，抓活的。” 王栋这么一说，铁虎才放下了举起的步枪，还对炮塔里的车长喊了一句，让车长不要开火。 那只是一把手枪，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不多时，卡里姆打光了手枪的子弹。 趁此机会，铁虎跳下坦克，追了上去。 别说卡里姆受了伤，哪怕没有受伤，也绝对不是铁虎的对手。 论体魄，比铁虎强的只有丘尔金，而且单打独斗的话，笨重的丘尔金都未必是铁虎的对手。 坦克停下来，王栋下车的时候，铁虎已经制服了卡里姆。 “给他包扎一下，别让他死在这里。带回去，好好审问一番。如果没什么价值，就交给纳西里耶的驻军处理。” 铁虎没啰嗦，朝卡里姆轮了一枪托。 此时，西面的空中出现了一团翻腾的火云。 过了许久，爆炸声才传了过来。 王栋并没感到惊奇，因为那是雷东的杰作。 在与叛军交火之后，王栋就让埋伏在西面的雷东带一个中队的人员赶过去，搞定留下断后的叛军。 显然，雷东没有在叛军身上浪费时间。 从发生的爆炸来看，他肯定炸掉了叛军的油罐车，说不定还炸掉了几台用来运送弹药的车辆。 让“炸弹狂人”动手，能炸掉的东西，都不会放过。 几分钟后，一队全地形车开了过来。 正是此战的功臣，十个反坦克小组的四十名行动人员，还有负责指挥的汪昊天。 这些车辆属于“安固”公司，每辆最多能搭载8名行动人员，不过通常搭载4名，以便装载武器设备。 东面的战斗已经结束，丘尔金正在打扫战场。 西北方向上的战斗也即将结束，张子岚带着一个中队的人员赶了过去，支援在那边战斗的谢初越等人。 雷东也发来消息，他们缴获了几辆叛军的“悍马”军车，正在赶过来的途中。 正场战斗，只有三名行动人员受伤，而且都是轻伤，其中一个是丘尔金。 这家伙，杀起劲了，谁都叫不住。 在汪昊天向王栋汇报战况的时候，其他行动人员开始清理战场。 其实，也算不是清理，主要就是用填充了铝粉的燃烧手榴弹彻底摧毁坦克战车，避免让叛军修复。 至于叛军携带的那些武器，比如枪支，王栋还真没看起眼。 政府军再穷，也不至于使用缴获的武器。 十多分钟后，雷东率领的中队首先返回。 此时，汪昊天已经把无人机拍摄的交战经过发了回去，在由尼古拉斯处理之后，再由穆沙拉夫拿去送给穆罕默德王储。 至于穆罕默德王储要怎么利用，那就不是王栋能决定的事情了。 联系了纳尼杰尔少将之后，王栋下达了撤退命令。 这是一场典型的伏击战。 虽然在王栋看来，这场战斗没有什么值得炫耀的地方，两百多名特种兵级别的行动人员伏击一个营的正规军，还有那么多先进武器，打不赢才是怪事，但是王栋同样知道，这次胜利有非同凡响的意义。 这是自塞马沃惨败后，拉扎克阵营取得的第一场胜利！ 严格说来，这其实是内战爆发以来，拉扎克阵营打的第一场胜仗。 第373章 炮击 先头部队遭到伏击，还全军覆没，着实让贾尼尼少将感到惊讶。 那是由一个装甲连、两个机步连与一个步兵连组成的，有14辆主战坦克与18辆步兵战车的混成营！ 其实，并非全军覆没。 侥幸活下来的三名官兵就站在贾尼尼面前，全都精神萎靡、狼狈不堪，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三名军官全都来自步兵连，在战斗的时候留在后方。 爆炸发生之后，他们都昏了过去，醒来的时候，由贾尼尼少将派出的侦查部队已经赶到战场。 除了遭到突然袭击，他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简单询问一番之后，贾尼尼就让卫兵把他们带走了。 因为不清楚前方的情况，所以贾尼尼已经下令让部队停止前进，派出去的侦查排继续向纳西里耶挺进。 快到傍晚，贾尼尼收到了侦查部队的报告。 先头部队的坦克与战车均被摧毁，只有少数被穿甲弹击毁，大部分被一种具备攻顶能力的反坦克导弹击毁。 敌人没有清理战场，只是纵火焚毁了一些还有修复价值的坦克战车。 显然，敌人知道贾尼尼少将率领的主力即将赶到，所以仓促撤离了战场。 还有，敌人肯定拥有一种性能先进的反坦克导弹。 美国的“标枪”，还是华夏的HJ-12？ 当然，肯定不是瑞典的“比尔”，因为装备这种导弹的只有瑞典与奥地利，总产量还不到5000枚。 不管是“标枪”，还是HJ-12，都是大麻烦。 距离纳西里耶还有三十多公里，继续让装甲部队突击，必然遭遇不测。 虽然“圣地雄师”旅还有数十辆M1A1主战坦克，协同的三个机械化步兵旅总共有上百辆坦克，但是在没有步兵掩护的情况下，贸然进入敌人设置的伏击圈，以军第190装甲营的悲剧就将重演。 要知道，除了M1A1比M60先进一代之外，贾尼尼指挥的伊拉克军队并不比第四次中东战争中的以色列国防军更加厉害，而敌人手里的武器是比AT-3“萨格尔”先进得多的反坦克导弹。 只是，不能就此停止前进。 搞清楚情况，贾尼尼下达了前进命令，再次派出一个营的兵力，只不过这次以战斗队列向东推进。 到天黑的时候，先头部队推进到了距离纳西里耶大约二十五公里的地方。 此时，王栋正在驻军司令部跟纳尼杰尔少将共进晚餐。 主菜是烤羊排，算不上丰盛，不过已经很不错了，至少比驻军官兵领到的烤馕等干粮好得多。 纳尼杰尔没有为王栋举行庆功宴，现在不是时候，毕竟六个旅的敌人即将杀到。 对伏击敌人先头部队的战斗，纳尼杰尔给予充分肯定，只是在王栋最关心的问题上，纳尼杰尔的态度比较暧昧。 把几百名雇佣兵编在一起，是听纳尼杰尔的指挥，还是听王栋的指挥？ 不可否认，这些人是王栋带来的，肯定听王栋的指挥，只是纳尼杰尔同样清楚，这些人是守卫纳西里耶的关键。 分散编入基层部队，显然更便于指挥。 对纳尼杰尔打的小算盘，王栋是心知肚白。 王栋并不在乎听谁指挥，而是把几百号行动人员分散编入基层部队，根本无法发挥出他们的战斗力。 如果说，纳西里耶的守军是一盘散沙，王栋带来的行动人员就是钢筋。 把钢筋削碎了混入散沙，那么散沙还是散沙，而让钢筋保持完整，就能把这堆散沙变成钢筋混凝土。 所幸的是，纳尼杰尔不是那种为了权力就不顾一切的政客。 如此浅显易懂的道理，就算王栋不说，纳尼杰尔也能想到。 简短的磋商之后，纳尼杰尔接受了王栋的提议，王栋也做出了适当的让步，即保留行动人员的编制，只抽调少数行动人员编入驻军司令部，以军事顾问的身份负责协助纳尼杰尔指挥作战行动。 当然，王栋也在其中。 至于单独编为一支分队的行动人员，由王栋直接指挥，而留在司令部的王栋得听从纳尼杰尔的命令。 为此，纳尼杰尔兑现了承诺，任命王栋为代理参谋长。 饭后，两人去了隔壁的作战指挥中心，由一名少校参谋向王栋详细介绍纳西里耶的防御部署。 有几道防线，不过都是摆设。 不是说纳尼杰尔的能力不够，而是兵力不够。 纳西里耶几乎是一座孤城，西面只有几处据点，邻近的城市都在东边，地形对防御一方极为不利。 显然不能放弃西面的据点。 问题是，那些据点根本守不住。 以驻军的兵力，哪怕放弃所有外围据点，全部退入城区，也只是杯水车薪。 这仗，该怎么打？ 王栋并没感到失望，因为他早就知道这边的情况，也知道来此的头号目的是迟滞叛军的推进速度。 至于能否守住纳西里耶，反到是次要问题。 既然以迟滞敌人为目的，那就得充分利用外围的防御据点，给敌人制造麻烦，让敌人放慢前进步伐。 显然，这正是王栋他们拿手的事情。 只是，接下来该怎么打？ 在王栋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地面猛烈震动起来。 地震！？ 不，不是地震，是炮击！ 在王栋反应过来的时候，爆炸声已经清晰可闻。 指挥中心里的参谋已经冲了出去，王栋也紧随其后。 爆炸发生在城市西面，刺眼的火光照亮了那边的夜空，更远处的夜空中还隐约有一些笔直的光芒。 “火箭炮！” 听到这话，王栋朝来到身边的谢初越看了过去。 “应该是M270，看来叛军离我们已经不远了。” “这些家伙显然没有吸取教训，难道当我们不存在吗？”说这话的是张子岚，他手是拿着一根羊排骨。 这时，站在指挥中心门口的汪昊天吹了声口哨，还朝王栋他们招了招手。 敌人在几十公里之外，而且那些火箭炮在开火之后就会转移，所以就算王栋他们立即出发，也来不及了。 所幸，能够对付火箭炮的不止是王栋带来的行动人员。 在王栋与纳尼杰尔商讨的时候，汪昊天完成了自己的工作，架设好了与沙特联系的保密通信设备。 第374章 空中打击 十五分钟之后，当沙特皇家空军的“翼龙”2型无人机赶到的时候，叛军的炮兵已经不见了踪影。 与王栋推测的一样，那些M270在开火之后就离开了发射阵地。 汪昊天没放弃，继续让“翼龙”2在高空盘旋，用配备广角镜头的红外成像摄像机搜寻可疑目标。 只是十五分钟，那些M270的速度再快也跑不了多远。 在内战爆发前，伊拉克国防军只有一个炮兵营获得了美国提供的M270火箭炮，总共不会超过20门。 这个炮兵营就隶属于“圣地雄师”旅。 在解放摩苏尔，以及后来追缴恐怖份子的战斗中，这些M270发挥了关键作用，是名副其实的战争之神。 只是在摩苏尔，就有上千名恐怖份子被M270射出的“钢雨”炸得粉身碎骨。 打到最后，极端组织放弃摩苏尔，也是因为没有任何人能够在M270的恐怖火力中幸存下来。 难能可贵的是，没有一辆M270在战斗中损毁。 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就算使用普通火箭弹，M270的射程也能达到30公里，根本不用冒险前出。 因为M270的威力实在是太大，加是极端组织已被击溃，所以在提供一个营之后，美军就没再援助伊拉克国防军。 对付已成惊弓之鸟的恐怖份子，20门M270是绰绰有余。 正是如此，这20门M270被伊拉克国防军当成宝贝。 之前，在攻打塞马沃的战斗中，叛军都没有动用M270，主要是“圣地雄师”旅没有参与塞马沃的战斗。 很快，“翼龙”2就在距离叛军炮兵阵地大约五公里的地方发现了几个可疑目标。 从红外成像摄像机拍摄的画面来看，应该是几辆发射车，因为发动机还没冷却，所以红外辐射信号特别明显。 叛军做了装备，比如提前构筑了掩体，只是不够充分。 在空旷的荒漠里面，要把庞大的火箭炮发射车藏起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何况才过去十多分钟。 汪昊天没有耽搁，立即通过战术数据链，把“翼龙”2拍摄的图像发了出去。 为了保证足够的滞空时间，这架“翼龙”2是满油起飞，没有携带对地打击弹药，只能执行侦查任务。 当然，这不是问题。 南面一百多公里外，两架沙特皇家空军的F-15SA战斗机严阵以待，就等侦察机提供目标信息。 两架战斗机，总共携带了24枚500磅级GBU-30型制导炸弹。 因为采用卫星制导，所以这些炸弹都是自动寻的，飞行员要做的，只是在投弹之前输入目标的坐标。 虽然误差在10米以上，精度比不是激光制导炸弹，但是用来对付火箭炮发射车，已经足够了。 要知道，500磅级的MK-81高爆弹对轻型装甲目标的毁伤半径高达50米。 M270的发射车不是坦克，防护能力连步兵战车都比不上，跟普通的装甲车相当，典型的轻型装甲目标。 五分钟后，两架F-15SA各自投下了6枚GBU-30。 轰炸结果极为理想，12枚炸弹覆盖了可疑目标所在区域，而且在轰炸结束后，那几个可疑目标全消失了。 确认之后，“翼龙”2才转向返航。 因为只配备了红外成像摄像机，没有毫米波合成孔径雷达，所以“翼龙”2无法在夜间执行甄别任务。 此外，沙特皇家空军没有配备合成孔径雷达的侦察机。 只能相信，由F-15SA投下的GBU-30已经摧毁了叛军的火箭炮。 在“翼龙”2转向返航之后，两架F-15SA也飞走了。 虽然还有很多炸弹没有用掉，但是对这两架战斗机来说，还有其他任务，比如轰炸东面的叛军。 此时，离轰炸区域不到一千米的一座半埋式掩体内。 贾尼尼放下了望远镜，面无表情的看着远处还在燃烧的那几部车辆，旁边几名军官的神色也很严峻。 被摧毁的不是M270的发射车，而是几部快要报废的“悍马”军车。 此外，“翼龙”2发现的可疑目标也是那几辆军车。 炮击纳西里耶，不是为了干掉守军，而是为了证明贾尼尼的一个猜测，即纳西里耶是否有第三方力量。 先头部队遭到袭击，而且多数坦克战车被具有攻顶能力的反坦克导弹摧毁，让贾尼尼想到了一个问题，即沙特等阿盟国家已经出兵参战，至少派遣特种部队参战，并且伏击了先头部队。 很简单，在可能的对手里面，只有沙特拥有这种反坦克导弹，即RA-12ER。 因为从来没有对外输出这种导弹，所以贾尼尼有足够的理由相信，沙特特种部队已经到了纳西里耶。 显然，沙特特种部队带来的不止是RA-12ER。 在也门，沙特特种部队就主要执行侦查与引导任务，在发现敌人之后，就会立即呼叫空中打击。 这套战术也起到了很显著的效果。 为此，贾尼尼安排了炮击行动。 当然，在萨达姆时代就参军服役的贾尼尼非常清楚轰炸的威胁，也知道该如何应付空中打击。 那些军车，以及军车所在的半埋式掩体早就设置好了。 在炮击纳西里耶之后，由贾尼尼安排的工兵把几块预热的薄铁板放到军车上，增强了军车的红外辐射。 结果就是，那架“翼龙”2将其当成了发动机还没冷却的火箭炮发射车。 接踵而至的轰炸证明了贾尼尼的猜测。 在纳西里耶城内，肯定有沙特的特种部队。 至于那些为拉扎克卖命的官兵，就算有足够的勇气，也未必能够操作引导战斗机进行轰炸的电子设备。 这下，怎么打？ 如果只是少数特种兵，问题还不大。 特种兵的战斗力再强，也架不住人多，而且在正规战斗中，特种兵的价值未必在普通军人之上。 问题是，由特种兵召唤来的战斗机，绝对是巨大的威胁。 只是一架重型战斗机，一次投下的炸弹就能摧毁一个装甲连的所有重型装备，而沙特有足够多的重型战斗机。 遭到轰炸，贾尼尼指挥的地面部队未必能够攻入纳西里耶，更别说占领纳西里耶。 当然，肯定不能就此放弃。 肯定得打下纳西里耶，只是需要找到一个对付空中威胁的办法。 第375章 防空系统 天色刚放亮，炮击就再次开始。 王栋有种无可奈何的感觉，汪昊天等人也很无奈。 几个小时前，沙特皇家空军派来的第二架“翼龙”2在飞行到纳西里耶西面大约三十公里的时候，就被击落了。 没有任何征兆！ 因为这是一架执行侦查任务的“翼龙”2，飞行高度超过6000米，所以可疑肯定，将其击落的肯定是防空导弹。 叛军装备的那些小口径高射炮都打不了这么高。 此外，单兵防空导弹的射高也达不到6000米。 也就是说，至少是一枚近程防空导弹，也许是远程防空导弹，即伊拉克在几年前从华夏采购的FD2000。 结果就是，沙特皇家空军立即撤走了在纳西里耶附近活动的战斗机。 受到防空导弹威胁，沙特皇家空军显然不想让战斗机去冒险。 随后，叛军就开始炮击纳西里耶。 问题是，叛军真的把仅有的一套FD2000派了过来？ FD2000其实就是华夏的“红旗”9型远程放空系统的出口版，伊拉克在几年前花25亿美元购买了一套。 一直以来，这套防空系统都部署在巴格达郊外。 不管怎么说，巴格达是伊拉克的首都。 有理由相信，沙特皇家空军之前在巴格达上空损失的那架F-15SA战斗机就是被FD2000击落的。 虽然在此之后，沙特皇家空军没再派遣战斗机去巴格达上空投弹，但是针对叛军后方军事设施的轰炸行动始终没有停止，而且沙特皇家空军吸取了教训，主要使用“金牛座”等防区外弹药打击重要目标。 那么，在首都受到威胁的情况下，叛军有什么理由把FD2000派往前线？ 要知道，在围攻塞马沃期间，叛军在阿盟联军的轰炸下损失惨重，也没有把FD2000派往前线。 当然，也不能排除叛军动用FD2000为前线部队提供防控掩护的可能性。 毕竟，能否及时拿下纳西里耶将决定内战的结果。 此外，只是FD2000构成的威胁就足以让沙特皇家空军望而却步。 虽然在美国那获得了“萨德”系统，加上之前采购的“爱国者”防空系统，沙特没有从华夏购买防空武器，但是几年前，在巴基斯坦成为“红旗”9的用户之后，沙特对华夏的远程防空武器有了更多的了解。 在性能上，FD2000与“爱国者”差不多，某些方面还有一定的差距。 只是，没人敢否认FD2000的作战能力。 对战斗力强大的美国空军来说，FD2000或许不足为虑，可是对徒有其表的沙特皇家空军来说，FD2000有致命的威胁。 很简单，沙特皇家空军缺乏电子战能力，更缺乏防空压制能力。 事实上，放眼全世界，也只有美国、俄罗斯与华夏拥有专门执行防空压制任务的作战飞机。 对绝大部分国家来说，像EA-18G这类电子战机都是可望不可及的高级货。 在也门，对付用AK步枪与RPG火箭筒打天下的胡塞武装，沙特皇家空军的任何一种战斗机都能担当大任。 只是，在正规战争中，沙特皇家空军缺乏防空压制能力的弊端就太明显了。 不管是从美国进口的，号称全球最先进的F-15SA，还是从欧洲购买的EF2000，都缺乏执行防空压制任务的能力。 其实，这也反映出了沙特国防政策的弊端。 在过去几十年里，沙特的国防安全一直高度依赖美国，按照沙特当局设想，在需要打一场大规模局部战争的时候，肯定能够得美国的支持，因此像防空压制这样的高难度任务根本轮不到沙特皇家空军担纲。 此外，沙特也无法买到像EA-18G这样的专用电子攻击机。 不是沙特缺钱，而是美国不肯卖。 别说EA-18G，即便是上一代的EA-6B与EF-111A都是美军专用，从来没有进入美国的外贸军火目录。 说白了，电子攻击机是“非卖品”。 不止是美国，能够生产电子攻击机的俄罗斯与华夏，同样将其当成非卖品，绝不会轻易出口。 关键就是，电子攻击机是典型的进攻武器。 从作战应用的角度来看，如果美国、俄罗斯与华夏随意出口电子攻击机，必然会引发全球范围的军备竞赛。 沙特皇家空军没有电子攻击机，在面对强大的防空系统时，也只能望而却步。 F-15SA与EF2000有一定的自卫能力，不过也只是在遭到攻击的时候发挥作用，很难在进攻中发挥价值。 随着沙特皇家空军的战斗机撤走，叛军不再担心遭到空中打击。 只是，叛军也没有立即发动地面进攻。 FD2000逼走了沙特皇家空军的战斗机，却无法对付纳西里耶的守军，更别说王栋他们带来了足够多的RA-12ER。 为了掌握叛军的情况，王栋在天亮前让张子岚带着一队人员前去侦查敌情。 与前几次一样，炮击持续了十五分钟。 叛军打得很有章法，没有因为空中威胁暂时消除就放开手脚，毕竟沙特皇家空军有足够多的远程弹药。 吃早饭的时候，汪昊天收到了张子岚发回来的消息。 叛军已经开始推进，只是速度很慢，打头阵的装甲部队获得了步兵的直接掩护，没法复制昨天的伏击。 此外，没有发现叛军的防空导弹。 王栋没有感到奇怪，FD2000在对付中高空战斗机的时候，有效射程高达100千米，完全可以部署在后方几十千米处，不用跟随部队推进，毕竟远程防空系统担负的是区域防空任务。 问题同样突出，FD2000的存在，等于抵消了沙特皇家空军提供的空中支援。 没有空中支援，只是依靠一万多名政府军的官兵，还有带来的几百名行动人员，能够守住纳西里耶？ 昨晚，云龙就发来消息。 沙特皇家空军会在必要的时候出动战斗机，用防区外弹药轰炸叛军，只是在防控威胁消除之前，无法为纳西里耶守军提供近距离支援，而且沙特库存的“金牛座”导弹等防区外弹药并不充足。 换句话说，要想得到空中支援，就得设法搞掉叛军的防空系统。 说话容易，做起来就没那么容易了。 别的不说，叛军的那套FD2000在哪？ 王栋有种一筹莫展的感觉，只是当务之急不是找到叛军的防空系统，而是让叛军停止前进。 第376章 炮战 “栋哥，铁虎他们到了。” 王栋微微一愣，这才起身走了过去。 此时，已经是上午九点半。 在等待的时候，叛军又进行了三次炮击，不过打击的都是位于西面的防御阵地，没有向城区开火。 主要是叛军的推进速度太慢，炮兵阵地过于靠后。 此外，叛军动用的是榴弹炮，而不是火箭炮。 说白了，叛军库存的火箭弹肯定不多，哪怕火箭炮威力惊人，也无法全面取代效费比更高的榴弹炮。 别说伊拉克军队，连美军都以榴弹炮为主。 当然，伊拉克政府军炮兵的主要准备也是榴弹炮，而且跟叛军的一样，从美军手里低价买来的M109A6。 这些自行榴弹炮，全都是在解放摩苏尔之后，由美军移交给伊拉克国防军的。 在解放摩苏尔的战斗中，美军出动了数个炮兵营，为伊拉克国防军提供炮火支援，主要使用的就是M109A6。 因为战斗太激烈，这些M109A6的磨损都很严重，所以在战斗结束之后，美军将其一股脑的赠送给伊拉克国防军。 其实，并非无尝赠送。 在获得这些自行榴弹炮之后，伊拉克当局还拿出一笔经费进行改装，并且委托美军培训炮手。 此后，伊拉克还花了几亿美元从美国采购炮弹。 前前后后，伊拉克当局总共为两百多门M109A6花费了差不多20亿美元。 要知道，采购200门全新的M109A6，也要不了这么多。 这些自行榴弹炮，大部分部署在北面，装备精锐部队，并且在追缴恐怖份子的战斗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只有一个营，也就是20多门提供给驻守巴士拉的军队。 内战爆发后，这个炮兵营奉命进驻苏格舒尤赫，为开赴前线做准备。 只可惜，直到塞马沃沦陷，该营都没做好战斗准备。 很简单，没有足够的弹药。 当时，该营只有一个基数的炮弹，没人相信能够用几百枚炮弹守住塞马沃，更别说扭转战局。 等到塞马沃沦陷，又多了一个问题。 这就是，来自什叶派的一百多名官兵打算夺走这些自行火炮，在行动败露之后，还试图毁掉这些自行火炮。 虽然最终没能得逞，但是在暴动中，有八门M109A6遭到严重损坏。 更要命的是，这些什叶派官兵全是骨干。 也就是说，没有他们，剩下的那些逊尼派官兵根本无法有效的利用这些火炮。 结果就是，这些威力巨大的自行榴弹炮全都摆在斯格舒尤赫的一座兵营里面，始终没人问津。 昨晚，在得知此事后，王栋让铁虎带几十名巴基斯坦行动人员赶过去。 虽然巴基斯坦陆军装备的是M109A3，与M109A6有一些差别，但是那些巴基斯坦行动人员在摸索一番之后，应该能够掌握。 随后，王栋还联系了云龙，让沙特空运一批弹药过来。 其实，沙特也装备了M109A6，数量还不少，库存弹药也足够多。 此时，十六门状态良好的M109A6已经来到纳西里耶市区，正在开往提前设置好的炮兵阵地。 情况不是很理想，那8门遭到严重损坏的M109A6已经失去修复价值。 好处是，多了半个基数的弹药。 指挥炮兵作战不是王栋的强项，也没有横加干预，把指挥权下放给汪昊天，让他放手去干。 其实，这也不是汪昊天的专长。 所幸，汪昊天要做的，只是帮助炮兵寻找目标，提供目标的坐标参数，其他的由沙姆赫少校负责。 在从巴基斯坦陆军退役前，沙姆赫确实是少校军官，而且是炮兵部队的侦察兵。 两年前，在与印度的那场冲突中，沙姆赫少校的部队参与了炮战，他也多次深入敌后执行侦查任务。 说白了，就是为炮兵寻找目标。 在一次行动中，因为沙姆赫少校没有及时发现出现在印军营地附近的平民，导致十多名平民在炮击中伤亡。 此后不久，沙姆赫少校就从巴基斯坦陆军退役。 经穆沙拉夫介绍，他加入了“安固”公司，成为王栋的手下，也是少数精通炮战的行动人员之一。 当然，在此之前，沙姆赫主要参与前进侦查行动。 十点十五分，16门M109A6进行了第一轮炮击。 在十五秒内，每门榴弹炮打出了3枚炮弹。 因为叛军有炮兵定位雷达，所以在完成急促射击之后，沙姆后立即下达转移命令，火速撤出阵地。 炮击相当准确，48枚炮弹覆盖了叛军炮兵连的阵地，摧毁了叛军的6门M109A6。 其实，沙姆赫小心得过头了。 叛军没有进行反击，甚至没有反应过来。 要知道，内战打到现在，政府军只在塞马沃动用了几门105毫米牵引榴弹炮，而且很快就被摧毁了。 更何况，遭到炮击的那个叛军炮兵营离政府军前沿阵地有二十公里。 这个距离，超过了几乎所有105毫米榴弹炮的有效射程。 显然，叛军怎么也没有想到，远离前线的炮兵会遭到政府军的炮击。 十多分钟之后，16门M109A3再次发威。 依然是短促射击，同样采用打了就跑的战术。 虽然叛军已经有所准备，但是没什么用。 这次，遭到炮击的是一支正在向纳西里耶推进的地面部队，虽然冲锋在前的坦克与战车没有被炮弹打中，但是伴随坦克与战车推进的步兵遭受了惨重伤亡，至少有数十名官兵被炸死。 叛军立即进行还击，不过除了浪费炮弹与暴露炮兵阵地，没别的作用。 受到炮火威胁，叛军停止了推进。 虽然政府军只有十多门M109A6，但是贾尼尼少将知道，只要这些火炮还能开火，向纳西里耶挺进的地面部队就随时有可能遭受灭顶之灾，随着伤亡急剧增加，部队的士气与斗志肯定会出问题。 结果就是，叛军在当天只向纳西里耶推进了不到五公里。 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面，双方的主要交战工具就是火炮，而且是自行火炮。 如果说，因为收到防空系统威胁，王栋暂时无法指望获得空中支援，那么叛军就根本没有空中支援。 事实上，叛军连有效的侦查手段都没有。 不管怎么说，王栋还有汪昊天带来的小型无人机，以及谢初越与张子岚率领的侦察兵可以依靠。 第377章 总攻在即 炮击一直持续到太阳下山。 其实，大部分时候都是叛军的火炮在发威，由沙姆赫指挥的16门M109A6只偶尔进行还击。 没有足够的弹药，只能保持沉默。 不管怎么说，已经达到了牵制叛军的目的。 打到下午的时候，叛军也是急火攻心，用M270下了一场“钢雨”，不过只是震慑了平民与守军。 大概是发现火箭炮不适合用来进行反炮兵任务，叛军也没再浪费昂贵的火箭弹。 按照汪昊天统计的战报，至少毁伤了叛军数十门自行榴弹炮。 其实，这个数字肯定有水分。 关键就是，M109A6使用的是高爆弹，除非直接命中叛军的自行榴弹炮，不然很难靠弹片摧毁榴弹炮。 别忘了，M109A6有一定的防护能力，足以应付炮弹的弹片。 事实上，由沙姆赫指挥的16门M109A6就没有一门因为遭到叛军炮击，被横飞的弹片打坏。 显然，隔着几十公里，直接命中敌人火炮的概率极低。 叛军肯定有很多自行榴弹炮受损，只是大部分都是轻微损伤，很快就能修复，说不定明天就能正常使用。 随着夜幕落下，王栋下达了停火命令。 打到这个时候，炮弹也差不多用光了。 按照沙姆赫的报告，16门M109A6都能继续战斗，只是炮弹已经所剩无几，每门火炮能分到10枚左右。 所幸的是，云龙已经发来消息，两架运送155毫米弹药的C-17已经到达巴士拉。 一切顺利的话，在明天天亮的时候，100吨弹药就将随同罗清率领的最后一批行动人员到达纳西里耶。 其实，在晚饭后不久，罗清就带着一个小队的行动人员提前赶到。 在纳西里耶西面，叛军的主力，也就是六个旅都已到达。 不出所料，叛军将在天亮前后发动进攻。 为此，王栋召集主要人员，召开了战前会议。 云龙提供了最新情报，主要是叛军的一支装甲部队已经开始向南迂回，很可能像攻打塞马沃一样，采取迂回包抄战术。 只是，这支装甲部队的运动速度并不快。 至于其中的原因，云龙也做了解释，即空中威胁。 叛军能够顺利在纳西里耶西面完成进攻前的准备工作，其实是FD2000提供的防控掩护让沙特的战斗机撤离战场。 只是，FD2000对战斗机的拦截距离最多只有100公里。 叛军的集结地点在纳西里耶西面大约三十公里处，前锋离纳西里耶也有二十公里，出于安全方面的考虑，FD2000的部署地点离前沿阵地至少得有三十公里，也就是在M109A6的射程之外，纳西里耶城区的东西跨度在二十公里左右，因此能推算出，FD2000能够提供的掩护范围也就只能向纳西里耶城区东面延伸大约三十公里。 此外，JDAM之类制导炸弹的最大投掷距离超过二十公里。 显然，叛军的迂回范围最多能向纳西里耶东面延伸几公里。 超过这个范围，迂回部队就会遭到轰炸。 据此，云龙断定，叛军不会采用攻打塞马沃的迂回战术，派遣装甲部队南下，摆出迂回包抄架势，其实是为了让守军分兵。 因为守军的兵力本来就不够，所以在分出一部分之后，更不可能守住正面防线。 可见，叛军必然会强攻纳西里耶，也只能强攻。 这下，问题也很明显了。 如何才能顶住叛军的强攻？ 显然，兵力是个天大的问题。 就算不把叛军的迂回部队当回事，也必须向南面拓展防线，至少得把西南方向上的防御考虑进去。 相当于把正面防线的宽度延长了一倍以上！ 在兵力本来就不足的情况下，防线长度增加一倍，意味着兵力密度降低一半，兵力不足的问题变得更突出。 解决办法只有一个，用火力弥补。 问题是，守军的火力肯定没什么好指望的，就算有足够的弹药，16门M109A6也撑不起场面。 要知道，叛军有数百门重炮，还有数十门火箭炮。 在低烈度炮战中，还能采用打了就跑的战术来牵制叛军的炮兵，在高强度战斗中，根本行不通。 显然，空中支援至关重要。 对此，云龙也给出了明确答复。 沙特皇家空军库存的防区外弹药，主要就是“金牛座”巡航导弹即将告罄，最多能够提供一次空中支援。 也就是说，如果无法消除那套FD2000构成的威胁，就别指望获得更多的空中支援。 换句话说，如果能够搞掉那套FD2000防空系统，沙特皇家空军就会全力以赴的为王栋他们提供支援。 那么，如何才能搞掉那套FD2000？ 其实，沙特皇家空军已经采取行动，只是结果非常糟糕。 就在当天下午，沙特皇家空军出动8架F-15SA，发起了一次针对FD2000防空系统的猎杀任务。 结果是，还没等到4架F-15SA射出携带的“哈姆”反辐射导弹，2架执行诱敌任务的战斗机就遭到攻击，其中一架被防空导弹打得凌空爆炸，另外一架被击伤，飞过国境线后不久就坠毁了。 因为被防空雷达锁定，所以执行攻击任务的4架F-15SA只能放弃。 这样的结果，其实很正常。 FD2000的搜索雷达能够发现几百公里外的战斗机，攻击100公里内的战斗机，而“哈姆”反辐射导弹的射程不到80公里。 此外，FD2000的雷达具有变频功能，在遭到反辐射导弹攻击的时候能够有效应对。 这次失败，让沙特皇家空军放弃了摧毁FD2000的念头。 不是说FD2000很先进，而是沙特皇家空军缺乏电子攻击机，更缺少打击先进防空系统的作战经验。 用云龙的话来说，沙特皇家空军用原始的战术应用现代化的战斗机。 言外之意，以沙特皇家空军的能力，特别是战术思想，就算拥有F-35A这样的第五代隐身战斗机，也未必能够压制叛军的防空系统。 沙特再有钱，也买不来先进的战术思想。 要想解决这个问题，需要足够的时间。 按照云龙所说，最快也要等到巴基斯坦的军事援助到达之后，才有希望通过空中打击摧毁叛军的防空系统。 不过，那肯定是一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至于现在，王栋只能自己想办法。 第378章 进攻开始 “我去吧。” 谢初越这么一说，大家都朝他看了过去。 “一个小队就行，另外需要两套RA-12ER，如果可以，在我们完成任务之后派直升机过来接应。” “初哥，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张子岚显然觉得谢初越在开玩笑。 不是说谢初越办不到，而是只带一个小队去摧毁叛军的远程防空系统，基本上是有去无回。 “我们从北面迂回。” 在谢初越站起来的时候，汪昊天调出了战区地图，投影到了大屏幕上。 “我们首先渡过底格里斯河，叛军的重兵在南岸，所以在北岸更方便一些。”谢初越走到屏幕前，在地图是圈出了一块区域。“根据这两天的交战情况，我们可以大致断定叛军的防空系统部署在这片区域内。因为华夏已经对交战双方实施禁运，所以摧毁雷达就能够瘫痪防空系统。” “一个小队，还是太少了。”王栋说了一句。 “人少，反而更加隐蔽，毕竟我们是去偷袭叛军的防空系统，而不是去跟叛军主力正面交战。” 王栋暗自叹了口气，没有反驳谢初越的观点。 “此外，我们需要五台全地形车，以便带上足够多的给养与弹药。我们还需要一部加密电台，以便能随时获取最新情报。” “最好带是两台。”汪昊天说了一句。 谢初越点了点头，说道：“我们主要在夜间活动，毕竟叛军兵力众多，在白天行动风险太大。不出预料，我们在第二天晚上就能到达该区域。如果能制造点动静出来，让叛军动用防空系统，那就再好不过了。” 王栋长出口气，扫了其他人一眼，才说道：“我会联系云龙，尽量让沙特皇家空军发起轰炸行动。” “最后是撤退。” 这时，张子岚、雷东与铁虎等人都叹了口气。 很简单，撤退的难度最大。 在谢初越率领的小队摧毁了叛军的放空系统之后，肯定会被叛军发现，然后遭到叛军追杀。 虽然谢初越等人都很厉害，但是逃脱的希望肯定极为渺茫。 要知道，再厉害的特种兵，在暴露行踪之后，也很难应付人数众多的敌人，更别说在敌后。 “完成任务之后，你们立即跟耗子联系。到时候，我亲自去接应你们。” 谢初越看了王栋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不出意外的话，你们要多久才能找到叛军的防空系统？” “三天或许四天，只是到底需要多久，我也说不准。” “那么，我们就以四天为限。如果四天内，你们没有摧毁叛军的防空系统，就得及时撤回来。” 谢初越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已经到凌晨了，你先去挑选参与行动的人员。天亮之前撤到后面去，为明天晚上的行动做准备。” “如果来得及，我们今晚就渡河。” 王栋微微一愣，不过没有反对谢初越的主张。 叛军还没有攻过来，早点渡河也有好处，至少不用担心被叛军发现。 拖上一天，鬼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谢初越没再说什么，叫上汪昊天出去了。 在确定了由谢初越带一个小队去敌后寻找与摧毁那套FD2000防空系统之后，也没其他重要事情。 与守城有关的作战任务，王栋早已做出安排。 其实，短期之内需要考虑的不是如何在城市里跟叛军战斗，而是想办法迟滞叛军的推进速度。 别忘了，叛军离城区还有二十公里。 散会后，王栋去睡了一觉。 等到叛军发动进攻，纳西里耶守卫战打响，恐怕就没机会睡觉休息了。 唤醒王栋的不是留下来的罗清，而是从城外传来的爆炸声。 按照王栋安排，罗清留在城内，率领一个中队的行动人员负责维持秩序，包括救助受伤的平民。 不是王栋担心罗清，而是需要有人做这些事情。 显然，罗清最合适，毕竟女性面孔更容易引起注意，也更容易让收到惊吓的平民冷静下来。 爆炸声此起彼伏，而且久久不散。 此时，已是清晨五点半。 半个小时后，天色就将放亮。 显然，这是叛军在为进攻做准备。 在王栋穿戴装备的时候，罗清赶了过来。 她已经穿上防弹衣，提着一把DF6PDW，背上还有一支DF8SMG，腰间的武装带上有十几个6毫米枪弹的弹匣，后腰是挂着四个8毫米枪弹的链式弹箱，而且左侧大腿上的枪套里还有一把战斗手枪。 就差一顶钢盔了。 “有这个必要？” “有备无患。” 王栋有点无语，说道：“初哥呢，过河了？” 罗清点了点头，没多做解释，谢初越他们在两个小时前就渡过了底格里斯河，此时已经在几十公里之外了。 这时，耳机里传来汪昊天的话语。“栋哥，叛军发动进攻了。” “知道，我马上过来。” 在王栋系是武装带的时候，罗清把放在桌上的那把DF6PDW递了过去。 因为留在司令部指挥战斗，所以王栋没有领取DF8SMG，其实他觉得连DF6PDW都没有必要。 叛军才发动进攻，打过来至少要好几天。 等王栋与罗清赶到的时候，纳尼杰尔少将正在对一名参谋大发雷霆，听是去像是那名参谋没有及时下达作战命令。 对参谋发火有什么用？ 王栋没有去自讨没趣，径直朝汪昊天走了过去。 看到计算机屏幕上的画面，王栋才明白纳尼杰尔为什么要发火。 在发动进攻之前，叛军就在没有被守军发现的情况下朝纳西里耶推进了五公里，进攻出发地离城区只有十五公里。 更要命的是，叛军通过偷袭，已经控制了外围防线。 因为已经后撤了几十公里，所以在纳西里耶西郊只有两道防线，另外一道防线离城区只有五公里。 两道防线之间是宽达十公里的真空地带！ 留出这么大的空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守军的兵力实在有限，根本无法让防线变得更紧实。 其实，也没什么好可惜的。 所谓的外围防线，就是一处哨卡，以及附近的几处简易阵地，守卫兵力也只有一个排的三十多名官兵。 不管怎么说，叛军离城区还有十五公里，离下一道防线还有十公里。 第379章 稳步推进 两道防线之间宽达十公里的真空地带，并不是摆设。 隔得这么远，炮兵开火的时候不用担心误伤自己人。 此外，徒步推进的叛军肯定无法一鼓作气的越过这片开阔地，而且超过了坦克战车等直射火力的射程。 随着王栋下达命令，炮兵率先开始反击。 没错，就是沙姆赫指挥的那些M109A6。 半分钟内，16门M109A6打出了上百发炮弹，把剩下的弹药全都用掉了，然后火速撤出了阵地。 沙特提供的弹药已经送到，不过囤放在城区东边的仓库里面。 反正要到后方去补充弹药，也就没有必要留下几枚炮弹，而且沙特提供的100吨弹药足够这些榴弹炮使用好几天。 叛军立即进行了反击，不过是在浪费炮弹。 遭到炮击，叛军的进攻行动暂时停了下来。 伤亡极为惨重，只是关键并非死伤了多少官兵，而是叛军不知道守军的那些榴弹炮还有多少炮弹。 三个小时过后，也就是上午九点过，叛军才再次发动进攻。 为了避免遭到炮击，叛军的进攻部队不但离开了公路，还化整为零，每支队伍的规模都不超过一个排。 这套战术确实管用，至少没有让守军炮兵获得发威的机会。 让重炮去对付以排为单位活动的小股敌人？ 先不说作战效率有多高，只是频繁的开火，就会暴露阵位，从而让严阵以待的叛军炮兵获得反击机会。 其实，作战效率也高不到哪里去。 关键就是，沙特提供的全都是高爆弹。 理论上，155毫米高爆弹对暴露人员的杀伤范围达到了五十米，可实际效果得由具体情况决定。 如果一个排的叛军排列成整齐的队形，一枚155毫米高爆弹就够了。 问题是，三十多名叛军分散开来，保持至少二十米，甚至五十米的间隔距离，炮击效果就好不到哪里去。 只不过，步兵的威胁也不是很大。 针对这种情况，沙姆赫立即调整战术，不再对付叛军的步兵，而是瞄准了分布在公路附近的坦克战车。 大概是为了在关键时刻发起冲锋，叛军的坦克战车都在公路附近。 其实，这也反应出，叛军并不清楚纳西里耶守军的防御部署，想当然的认为很快就会遇到下一道防线。 用榴弹炮对付坦克战车，效果也不是很好。 除非使用“铜斑蛇”之类的制导炮弹，不然用普通炮弹对付坦克战车，那就只能祈祷运气足够好。 在正规战斗中，榴弹炮是用来对付伴随坦克战车进攻的步兵，而不是坦克战车。 换句话说，只有运气足够好，直接命中坦克战车，才能摧毁坦克战车，而爆炸产生的弹片对坦克战车没有任何威胁。 当然，有的时候，数量能够解决一切问题。 沙姆赫采用的战术也很简单，说是“野蛮”也没有错，即16门M109A6全都瞄准一个目标，采用三发同时着弹的方式，在十五秒内各打出三发炮弹，用48枚炮弹对付一辆坦克或者一辆步兵战车。 精度不够，就多用一些炮弹，总有一发能够碰巧砸中。 至于作战效果，肯定没有什么好说的，48枚高爆弹也就几万美元，而一辆M1A1要几百万美元。 就算开火十次才能摧毁一辆坦克，也是千值万值。 需要考虑的，只是及时转移阵地，避开叛军的反击炮火。 其实，炮击效果很不错。 到中午的时候，16门M109A6总共进行了十四次齐射，用672枚高爆弹干掉了3辆坦克与2辆步兵战车。 虽然坦克装甲厚实，但是只要被高爆弹打中，绝对会车毁人亡。 很简单，只是几千克高能炸药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就能震死坦克里的所有人员，破坏绝大部分设备。 早在冷战期间，美军就做过类似测试。 在那次测试中，一辆状态良好的M1坦克被一枚155毫米高爆弹彻底摧毁，包括发动机在内的主要设备全都被严重损坏，而参与测试的一辆M60坦克甚至被高爆弹轰成了零件状态。 其实，就是这次测试，让美军投资研制制导炮弹，即后来的“铜斑蛇”。 按照最初的设想，“铜斑蛇”不是用来摧毁高价值点状目标，而是用来打坦克，即对付苏联的钢铁洪流。 具体战术很简单，在西欧防线上部署大量携带激光指示器的侦察兵，当苏联的钢铁洪流杀来的时候，有这些侦察兵提供引导，远程炮兵只需发射激光制导炮弹，就能一辆接一辆摧毁苏联坦克。 要知道，在整个冷战期间，“打坦克”都是北约军事集团的重头戏。 当时，部署在东欧的十几万辆坦克，让北约国家的将军夜不能寐。 为了对付苏联的钢铁洪流，美国还率先研制出专门用来杀伤人员的中子弹，并且配发给欧洲的一线部队。 只是，用普通炮弹打坦克，显然不合格。 摧毁了叛军的3辆坦克与2辆战车，并没能阻止叛军前进，说是螳臂当车也没错。 此外，损失也不小。 在十一点四十五分，叛军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炮火打击，上百门榴弹炮与二十多门火箭炮同时向十多处疑似炮兵阵地的区域开火。 结果就是，刚刚到达一处阵地，装备再次开火的守军炮兵遭到炮击。 虽然只有一门M109A6被炮弹直接命中，导致车毁人亡，但是半数以上的M109A6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 随后，王栋给沙姆赫下达了撤退命令。 直到当天晚上，沙姆赫才再次率领这些M109A6返回战场，而受损的几门榴弹炮在两天后才陆续修复。 此时，叛军的先头部队推进到了第二道防线附近。 守卫这道防线的是两个步兵营，其中一个营部署在西面的公路附近，另外一个营在城区西南。 后面就是城区，防线上的政府军官兵表现得极为英勇。 也许是受到了鼓舞。 毕竟，叛军用了一个上午才推进十多公里，而且有上百名官兵，3辆坦克与2辆战车被炮火摧毁。 叛军的主攻地点在公路线上，迂回部队没有投入战斗。 激烈的战斗一直持续到傍晚，守卫防线的政府军伤亡过半，纳尼杰尔在天黑后下了撤退命令。 只是，战斗没有因为夜幕落下而结束。 第380章 夜间反击 枪声、炮声与爆炸声持续了一整夜，直到天色放亮才消停下来。 其实，在上半夜快结束的时候，当晚的战斗就已分出胜负。 让防线上的官兵撤退，不是要放弃防线，是为了避免误伤。 天黑之前，王栋就把张子岚与雷东派了出去，让他们各带一个中队的人员，设法渗透到叛军战线后方。 不是去搞破坏，是去寻找高价值目标。 什么是高价值目标？ 聚集在一起的敌人、前线指挥部、运送弹药物资的车队、各级指挥车辆、停下来休整的坦克战车全都是。 当然，自行榴弹炮与火箭炮的价值最高。 只是，按照炮兵靠后部署的原则，叛军未必会让自行榴弹炮与火箭炮是前线，特别是在夜间。 至于摧毁高价值目标的任务，落到了沙姆赫身上。 虽然只有8门M109A6还能继续战斗，但是弹药充足，而且8门榴弹炮一次开火能打出24枚炮弹。 对付小集群目标，24枚炮弹绰绰有余。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 八点不到，战斗就打响了。 在西南方向上，雷东率领的侦查小队被一名叛军的暗哨发现，而且这个藏得很好的暗哨及时鸣枪示警。 枪声一响，四周的叛军全都围了过去。 所幸的是，叛军只发现了雷东率领的小队，没有发现另外几支小队，结果反到掉入雷东设置的伏击圈。 此外，西南方向上的叛军也不是很多。 因为行踪暴露，所以雷东只能放弃深入敌后的念头，按照备用计划且战且退，吸引叛军的注意力。 激战持续了两个多小时，巨大的伤亡让叛军吃不消了。 虽然只有十个侦查小队，每个小队只有四名官兵，但是论战斗力，特别是在夜间，那是绝对恐怖。 每个侦查小队有两名机枪手，两名突击手，而且全都配备微光瞄准具。 也就是说，四名侦察兵携带的DF8SMG都可以充当狙击步枪使用，夜间交火的压制距离超过1200米。 这是个什么概念？ 叛军没有配备夜视仪，在夜间的可视距离还不到200米。 就算有少数叛军配备了夜视仪，使用的M16A2的有效射程才600米，哪怕用M240通用机枪，有效射程也才800米。 事实上，叛军中只有极少数精锐侦察兵拥有夜视仪。 结果是，很多叛军在没有看到敌人的情况下就被射来的枪弹击毙，没被击毙的，也只能朝着出现枪口闪光的地方开火。 因为距离实在是太远，夜间又很难通过肉眼判断出交战距离，所以叛军开火反击没有多大威胁，反而暴露了自身位置。 可以说，要不是人数众多，西南方向上的叛军连半个小时都坚持不了。 十一点半左右，叛军开始调整部署，向西南方向增派兵力。 直到这个时候，埋伏在战线附近的张子岚才带着几个小队的侦察兵摸了过去，渗透到叛军防线后方。 显然，叛军的主力就部署在纳西里耶西面，而且就在公路附近。 没什么好奇怪的，叛军得在夜间为进攻部队提供弹药给养，还得调整部署，必须依托公路。 只用了二十分钟，张子岚就找到了“高价值目标”。 位与一座山丘后面的叛军营地，准确说是前沿集结地，至少有三个营，总共一千多名叛军官兵在此过夜。 随后，张子岚呼叫了炮火打击。 五分钟内，沙姆赫指挥的8门M109A6打出了近三百发炮弹，对叛军营地进行了覆盖式炮击。 等到叛军炮兵回过神来的时候，沙姆赫已经转移了阵地。 在炮击的时候，渗透到敌后的四支侦查小队已经分散，开始搜寻其他目标。 接下来的三个多小时里，沙姆赫指挥的炮兵在四支侦查小队的指引下，摧毁了十多个高价值目标。 主要是叛军的前沿营地，以及临时设置的补给点。 虽然白天只推进了十多公里，战斗也不是很激烈，坦克战车不需要补充燃油弹药，但是占领了郊外防线的叛军肯定得连夜巩固防线，比如设置机枪堡垒之类的防御工事，把迫击炮送上来。 如此一来，叛军就得在夜间向前线运送武器弹药。 结果就是，送上前线的重武器损毁过半。 凌晨三点左右，炮击结束。 不是说已经摧毁了所有高价值目标，而是沙姆赫用光了准备的弹药，必须带着自行榴弹炮返回位于东城区的营地。 张子岚没有蛮干，收到消息后就下达了撤退命令。 与此同时，雷东也开始撤退。 被打了一个晚上，叛军也醒悟了过来，加强了防线上的兵力密度，而且重点关照小股活动的人员。 所幸，王栋多做了一手准备。 在雷东那边遇到麻烦后，王栋就让铁虎与丘尔金各带二十名行动人员前去接应。 这些行动人员，全是机枪手，携带的DF8SMG都配备重型枪管与200发弹药箱，相当于每名机枪手都有一挺重机枪。 有机枪手接应，张子岚与雷东率领的侦查人员全都顺利撤了回来。 激战一夜，只有三名行动人员受了轻伤。 初步估计，两个中队的80名行动人员在当天晚上至少击毙了600名叛军官兵，还不包括炮火打击的战果。 遭受了如此巨大的损失，叛军被彻底激怒了。 在张子岚与雷东撤下去之后，叛军依然不依不饶，继续向城区推进，试图一举突破最后的五公里。 可惜，这只是送死。 随着天色放亮，叛军才停了下来。 很简单，天亮之后，那些冒死冲锋的叛军才发现，对手在1000多米外，超过了绝大部分枪械的有效射程。 胆子再大的人，也不会指望能够在密集的火网中前行1000米。 对于暴露在旷野中的步兵来说，在火力压制下前进100米都办不到。 叛军只能放弃进攻，守卫纳西里耶的政府军趁机发动反击。 王栋没有下达反击命令，是纳尼杰尔下的命令。 也许，在纳尼杰尔看来，这是夺回城郊防线的机会。 显然，纳尼杰尔忘记了一点，在太阳升起来后，叛军炮兵就不再受到限制，只需要一次炮击就能瓦解政府军的反击。 遭到炮火打击，步兵同样寸步难行。 第381章 交心 汪昊天跑过来的时候，从西面传来的爆炸声已经消散。 他的脸色很难看，情况肯定非常糟糕。 “多少？” “一个营，几乎全军覆没。” 王栋长出口气，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虽然纳尼杰尔已经任命王栋为纳西里耶守军参谋长，全权指挥作战行动，但是王栋终究是个外人，他才是驻军司令官。 越过王栋直接下达命令，这是第一次，不过肯定不是最后一次。 只是，这能怪纳尼杰尔？ 要说责任，王栋也有。 原因就是，王栋没有把当晚的作战行动告诉纳尼杰尔，甚至没有告诉纳尼杰尔会在夜间发起反击。 如果提前跟纳尼杰尔通气，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悲剧了。 “还有一件事。” 王栋微微一愣，朝汪昊天看了过去。 “男人婆抓了一个舌头，现在顶在前面的是一个机械化步兵旅，而西南方向是是一个步兵旅。” “不是‘圣地雄师’旅？” 汪昊天点了点头，说道：“昨天上午，‘圣地雄师’旅就撤了下去。” “这么说，我们跟叛军的二流部队激战了一整天。” “我已经把这个消息发给了云龙，有新的发现后，他会及时跟我们联系。” “除了纳西里耶，叛军还能去哪？” 汪昊天愣了一下，随机摇了摇头。 不管是沿着高速公路，从哈马尔湖南面向巴士拉进军，还是从北面绕过哈马尔湖，都得经过纳西里耶。 从北面进军，得经过哈马尔湖东北的沼泽地。 此外，从北面攻打巴士拉，无法切断通往科威特的高速公路，也就无法及时关闭伊拉克的南大门。 显然，叛军只能沿着高速公路推进。 不管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叛军都得拿下纳西里耶。 把“圣地雄师”旅撤下去，只是在做长远打算，即在攻占纳西里耶之后，需要由“圣地雄师”旅向东突击。 只是，用二流部队就能打下纳西里耶？ 就算能，要用多少时间？ 要是在纳西里耶耽搁得太久，就算攻占了这座城市，保住了王牌部队，也无法阻止阿盟联军的地面部队参战。 显然，叛军指挥官得在兵力与时间之间做出取舍。 现在看来，叛军指挥官选的是前者。 不是什么坏事，因为这意味着接下来要面对的只是叛军的二流部队，也就有更大的把握守住纳西里耶。 吩咐了汪昊天一番之后，王栋去找到了纳尼杰尔。 其实，纳尼杰尔也在等王栋。 “将军，我首先承认，在昨晚的作战部署上，我犯了错误，没有及时向将军汇报，得为遭受的损失承担部分责任。” 纳尼杰尔很是惊讶的看着王栋。 显然，他压根没想到，王栋会主动承担部分责任。 “只是，这样的事情，绝不能再次发生。既然将军任命我为参谋长，由我全权指挥守卫纳西里耶的战斗，就应该给予我足够的信任。哪怕我的部署有问题，将军也应该首先跟我商量，而不是直接下达命令。如果将军认为我的能力有问题，或者是怀疑我的忠诚，我现在就交出指挥权。” “你要做什么？” 王栋没有回答纳尼杰尔的问题，他已经解开了军服的纽扣。 这套军服是王栋在巴士拉的时候由拉扎克赠送，只是军服上的上校肩章，为纳尼杰尔亲手为王栋戴上。 “我不是不信任你，更不是怀疑你的能力。” 纳尼杰尔已经明白过来，也冷静了下来，因为他知道，在王栋脱下军服之后，离开的不止一个人。 没有王栋带来的几百名雇佣兵，只靠那些政府军，连三天都守不住。 “就像你说的，我也有错，而且负主要责任。是我低估了敌人，想当然的认为能一举收复丢失的防线。”纳尼杰尔叹了口气，才说道，“你过来之前，我已经给总理打了电话，为昨晚的损失负责。我向你保证，这样的事情绝对不会再次发生。只是，我也希望你能及时跟我沟通。” “这是当然。” “那么，你不走了？” 王栋笑了笑，系上了解开的纽扣，说道：“将军应该知道，我带几百名手下来此，不止是为伊拉克的合法政权战斗，更是受穆罕默德王储所托。虽然遭受了一些损失，但是我们肯定能够击败叛军。” 听到这话，纳尼杰尔才松了口气。 “当然，将军是守军司令官，得经常去指挥中心走走。有将军在，其他官兵才能看到胜利的希望。” “没问题，我肯定会去。” “将军，你应该知道，不管这场战斗的结果如何，都跟你息息相关，没有人会想到我这个外人。” 纳尼杰尔猛的一愣，不过马上就明白了王栋的意思。 归根结底，王栋是雇佣兵，败下阵来损失的只是金钱与名誉，而打赢了得到的也只是金钱与名誉。 显然，没有哪个伊拉克人会把王栋当成“纳西里耶的英雄”。 今后，世人在谈到这场战争的时候，首先想到的肯定是纳尼杰尔，以及跟随他奋战的政府军官兵。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打？” 想通之后，纳尼杰尔也有了积极性。 其实，在此之前，纳尼杰尔最担心的就是被王栋取代，那意味着，他为守卫纳西里耶所做的努力都毫无意义。 “什么都不做。” 纳尼杰尔猛的一惊，用惊疑的语气重复了王栋的话。“什么都不做？” “叛军的主力，‘圣地雄师’旅已经撤出战斗，顶在前面的是两支二流部队。叛军正在调整进攻部署，在搞清楚叛军的意图之前，我们以不变应万变。不管怎么说，叛军无法绕过纳西里耶。” “拖下去，对我们有利。” 王栋笑了笑，说道：“叛军的指挥官很精明，至今没有犯严重错误，所以肯定不会耽搁太久。” “也许是贾尼尼。” “谁？” “‘圣地雄师’旅的旅长，以前跟我在同一支部队服役，内战爆发前是上校，现在也许是少将了。” “你很了解他？” “算不上非常了解，不过多少知道一些。” 第382章 猛将 有纳尼杰尔提供的基础信息，尼古拉斯没花多少功夫就搞清楚了贾尼尼的背景。 三十多年前的1984年，年仅16岁的贾尼尼就穿上了军装，随同成千上万的同龄人奔赴战场。 四年后，当两伊战争结束的时候，贾尼尼已经是准尉军官，还获得了四枚勋章。 只不过，他在萨达姆政权下的仕途也到头了。 很简单，他是什叶派。 海湾战争爆发的时候，贾尼尼所在部队驻守北部石油重镇基尔库克，没有参与入侵科威特的作战行动。 其实，在整场战争中，贾尼尼所在部队都没挪窝。 虽然在盟军发动地面进攻之后，萨达姆下了一道命令，让北部地区的几支部队南下保卫首都巴格达，其中就有贾尼尼所在部队，但是没等到这些部队开动，海湾战争就以伊拉克战败宣告结束。 在轰炸几十天后，盟军地面部队用一百个小时就歼灭了伊拉克的重兵集团！ 此后十多年，贾尼尼所在部队一直在伊拉克北部活动，主要任务就是镇压独立情绪日益高涨的库尔德人。 直到2003年，第二次海湾战争，也就是伊拉克战争爆发。 不到一个月，曾经不可一世的萨达姆政权就被美英联军推翻，伊拉克全境沦陷，萨达姆都没能逃脱。 战争爆发后，贾尼尼就离开所在部队，回到了家乡。 其实，这也是绝大部分伊拉克军人的选择。 萨达姆政权都被推翻了，留下来干嘛？ 只是，短短几个月之后，贾尼尼就再次穿上了军装，成为刚刚组建的伊拉克安全部队的基层军官。 这次，什叶派身份帮了大忙。 在攻打费卢杰的战斗中，贾尼尼表现突出，而且运气也不错，在一次战斗中救助了两名受伤的美国兵。 此后，贾尼尼官运亨通，军衔也一路高升。 到伊拉克国防军发动收复摩苏尔的作战行动时，贾尼尼已经是“圣地雄师”旅的上校旅长。 在收复摩苏尔的战斗中，“圣地雄师”旅没有获得展示实力的机会。 只是，在随后的清剿行动中，“圣地雄师”旅担起重任，不但率先杀到泰勒阿菲尔，还在战斗中消灭了上千名极端份子。 根据非官方新闻，“圣地雄师”旅甚至在苏迈勒跟越境的土耳其军队干了一仗。 可见，现今52岁的贾尼尼少将是一个作风强硬的军人，不但擅长打硬仗，还有敏锐的政治眼光。 单纯以指挥军队作战的能力而言，贾尼尼跟卡里姆有得一拼。 从某种意义上讲，在卡里姆手下的众多高级军官中，贾尼尼是最能打硬仗，也最敢打硬仗的一个。 显然，这正是卡里姆让他率军攻打纳西里耶的关键所在。 塞马沃只是预热，纳西里耶才是决胜之地。 因为无论如何都无法绕过纳西里耶，所以就算叛军有绝对的兵力优势，也只能强攻纳西里耶。 换成其他人，未必有强攻的决心。 所谓的“强攻”并不是让官兵前仆后继的发起冲锋，贾尼尼也不是那种不在乎官兵死活的指挥官。 当年，在攻打泰勒阿菲尔的时候，贾尼尼就在发动进攻之前，对城区里的极端份子进行了一个月的炮击与轰炸，等到“圣地雄师”旅的地面部队攻入城区的时候，极端份子已经丧失了斗志。 只是，纳西里耶不是泰勒阿菲尔。 贾尼尼再厉害，也不可能花一个月的时间炮击纳西里耶。 那么，他会以什么方式发动强攻？ “从正面强攻的话，就算突破了城郊防线，也很难取得关键突破，至少无法歼灭我们的主力。在我们退入城区之后，就要花大量时间扫荡整座城市。为了避免出现这种情况，他会想法在城区外面歼灭我们的主力。” “我们守住城区不出去，他能有什么办法？”汪昊天问了一句。 “那么，就得想办法让我们出去。”纳尼杰尔长出口气，又说道，“换成我，首先会考虑从两翼包抄。第一步就是攻占底格里斯河北岸，确保到阿马拉与库特的道路畅通无阻，哪怕那两个方向的援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接下来，得向南运动，绕过我们的防区，向苏格舒尤赫推进。” “等等，你开始说阿马拉与库特？” 纳尼杰尔看了王栋一眼，然后点了点头，说道：“那是什叶派的地盘，肯定早就被叛军控制了。” 没等王栋吩咐，汪昊天就调出了一份伊拉克的全境地图，准确说是道路交通图。 局势一目了然。 关键城市不是阿马拉，而是库特，因为在伊拉克中部与伊朗连通的那条公路就必然经过库特，而且是在库特分路，向西通往巴格达，向东去了阿马拉，而往南经过瓦西特与里法伊等城市之后到达纳西里耶。 这时，纳尼杰尔也明白了过来。 “你是说，伊朗会出兵参战？” 王栋看了纳尼杰尔一眼，说道：“短期内，伊朗不会正式出兵，不过很有可能派遣革命卫队支援叛军。” “这……” “显然，来自伊朗的援军必须由库特南下。” 纳尼杰尔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王栋的意思。 伊拉克与伊朗总共有五条国际公路，只是在伊拉克中部地区只有这一条，另外四条分别在北部与南部。 从北面调兵显然太过遥远。 南面的那两条国际公路，暂时还在政府军手中。 “如果你是贾尼尼，在发现无法按照计划打下纳西里耶之后，会怎么办？” 纳尼杰尔又是一愣，不过随后就说道：“贾尼尼没有动用王牌部队，表明他的任务是向巴士拉进军，纳西里耶只是必经之地。如果无法打下纳西里耶，就只能绕过去，前提是我们不会从背后袭击他。” “也就是说，需要拖住我们。” “你是说，贾尼尼会让驰援的革命卫队围攻纳西里耶，他则率领叛军主力部队向苏格舒尤赫进军？” “还有比这更好的办法吗？” 纳尼杰尔眉头紧锁，沉思了一阵，才说道：“果真如此，我们就得死守北岸，至少得守住桥头堡。” 第383章 空袭 轰鸣声传来，王栋等人都是一愣。 不是说，受到FD2000防空系统威胁，沙特皇家空军不再派战斗机为纳西里耶的守军提供空中支援了吗？ 紧接着，王栋就意识到，飞来的不是沙特皇家空军的战斗机。 在他们从指挥部里冲出去的时候，爆炸声已经传了过来，西面还传来了密集的枪声，是守军官兵在用高射机枪开火。 没错，那不是沙特皇家空军的战斗机。 是两架伊拉克空军涂装的Su-25攻击机！ 显然，那是叛军的飞机。 这些攻击机是几十年前，由萨达姆从苏联进口的。 在海湾战争期间，为了避免被炸毁，上百架伊拉克的作战飞机逃往伊朗，其中就有几十架Su-25攻击机。 伊拉克战争结束之后，伊朗归还了包括20架Su-25在内的数十架战斗机。 此后，这些战斗机就在伊拉克空军服役。 虽然已经服役数十年，但是Su-25以皮试耐用著称，而且暂时没有替换的战斗机，也就成了伊拉克空军的主力攻击机。 在摩苏尔与泰勒阿菲尔，这些有“飞行坦克”美誉的攻击机立下了赫赫战功。 为了对付极端份子，还能使用的十多架Su-25都部署在北部的空军基地，内战爆发后被叛军控制。 攻打塞马沃的时候，叛军就动用Su-25进行了两次不太成功的轰炸行动。 因为担心遭到政府军的战斗机拦截，所以这两次轰炸都在夜间进行，而且使用的是铁壳炸弹。 在投下炸弹后，攻击机就匆忙飞走了。 显然，轰炸效果几乎为零。 这是内战爆发以来，叛军的作战飞机首次在白天执行轰炸任务。 大概是害怕被阿盟联军的预警机发现，两架Su-25的飞行高度都只有几百米，之前已经投下了炸弹，正在转向。 隔得太远，王栋只能看到两个快速移动的小黑点。 只是，从攻击机的飞行线路来看，肯定会绕回来，再次轰炸守军的阵地，或许还会用上火箭弹与航炮。 也就在这个时候，两枚防空导弹腾空而起。 是单兵防空导弹，发射地点位于西郊。 两枚导弹锁定的是同一架攻击机，也就是后面那架。 遭到导弹攻击，那架攻击机立即投出了红外干扰弹，同时快速翻滚，试图摆脱逼近的导弹。 第一枚导弹被干扰弹欺骗，在空中划出了一个圆圈，随后就冲向了地面。 另外一枚导弹在冲出干扰区域之后，没朝地面俯冲，而是蹿入高空，随后就朝着太阳飞了过去。 显然，这是两枚SA-7之类的单兵防空导弹，抗干扰能力极差。 那架Su-25没再翻滚，不过在剧烈的机动中，飞行高度降低到了不足两百米，速度也掉了不少。 此时，第三枚单兵防空导弹出现。 那是一枚QW-2PG！ 射出这枚导弹的不是守军，而是王栋带来的一名行动人员。 很简单，这种导弹由沙特提供，不过最初属于巴基斯坦。 早在十多年前，巴基斯坦就从华夏引进了QW-1型单兵防空导弹，在自行生产后，命名为AnzaMK2，在随后爆发的卡吉尔冲突中，巴基斯坦军队用这种导弹击落了两架印度空军的战斗机。 只是，QW-1是第二代单兵防空导弹，在技术上已经落后。 由此，巴基斯坦再次找到华夏的军工企业，联合开发第三代单兵防空导弹，也就是后来的QW-2。 当然，由巴基斯坦生产的被命名为QW-2P，后缀“P”代表巴基斯坦。 在后来的使用中，巴基斯坦军方提出了一些改进意见，比如把有效射高由3500米提高到5000米，最好能达到6000米。 改进办法很简单，就是安装一具用于加速的起飞火箭发动机。 虽然导弹的全重提高到18公斤，系统重量更是达到了27公斤，但是极限射高也由此增加到了6000米。 这种导弹就是QW-2PG。 只是，沙特并不是QW-2PG的用户。 数年前，沙特就从巴基斯坦购买了一批撤换下来的QW-1，在经过简单处理之后，援助给了叙利亚反政府武装。 正是在此期间，沙特从巴基斯坦获得了少量QW-2PG。 不是用来援助，而是进行测试，即沙特打算购买一批单兵防空导弹替换已经使用了几十年的“毒刺”。 只不过，此事最后不了了之。 没什么好奇怪的，沙特军队没有迫切的防空需求，暂时不需要耗费巨资为部队采购昂贵的单兵防空导弹。 要知道，即便是巴基斯坦生产的QW-2PG，单价也在五十万美元以上。 因为沙特还没有就是否采购单兵防空导弹做出决定，所以送去测试的那些QW-2PG全都留在了沙特。 剩下的不是很多，只有十套发射装置与三十多枚导弹。 过来前，王栋把这些QW-2PG都要了过来，由罗清送到纳西里耶。 对付Su-25，QW-2PG绝对是绰绰有余。 QW-2是标准的第三代单兵防空导弹，采用红外与紫外波段双模式成像导引头，具有极强的抗干扰能力。 因为采用了起飞火箭发动机，所以QW-2PG不但射得更高，最大速度也有提高，达到了每秒750米。 在对付战斗机之类的典型目标时，QW-2PG的迎头攻击距离达到7500米，后半球的攻击距离也有3000米。 要说有什么缺陷，那就是战斗部过小，毁伤能力不足。 其实，这也是单兵防空导弹的通病。 Su-25的飞行员看到了导弹，也及时释放了干扰弹，只是因为高度太低，没有进行翻滚机动。 在投出干扰弹之后，攻击机就开始爬升。 可惜，热源干扰弹对采用红外成像导引头的QW-2PG没有任何作用。 此外，Su-25是攻击机，爬升速度远远比不是敏捷的战斗机。 几秒钟后，攻击机被导弹追上。 导弹在攻击机左后方爆炸，距离不会超过5米，紧接着，攻击机的左侧发动机就冒出了黑烟。 攻击机的飞行高度急剧降低，却没有坠毁，最终飞出了王栋的视野。 Su-25是专用攻击机，抗损毁能力极强，只要有一台发动机还在正常工作就能飞会空军基地。 在叙利亚，俄罗斯的Su-25经常带伤返航。 曾经有一架Su-25在丢掉了一台发动机与半截机翼的情况下，飞行了几百公里，最终有惊无险的降落到跑到上。 没有击落那架叛军的Su-25，确实有点可惜。 只是，有了这次的教训，叛军恐怕再也不敢派Su-25来轰炸纳西里耶了。 第384章 进攻准备 午饭过后，沉寂了半天的叛军总算动了起来。 随后，来自北岸的报告正视了纳尼杰尔少将的推测，叛军的一支部队已经渡过了底格里斯河。 只有几百人，而且全是步兵，应该是一支侦查部队。 王栋联系了云龙，拿到了最新的卫星照片。 在底格里斯河上游约三十公里处，叛军架设了一座舟桥，至少有一个机械化步兵旅正在渡河。 不管敌人是从北面包抄，还是迂回前进，都得守住北岸城区，至少得守住桥头堡。 在与纳尼杰尔商量之后，王栋从预备队里抽调了一个步兵营，并且安排工兵在唯一的大桥是布设炸药。 当然，只有在万不得已的时候才能炸断底格里斯河上的大桥。 关键就是，炸断大桥后，也就丧失了对北岸的控制能力，虽然能把叛军挡在底格里斯河对岸，但是无法阻止叛军沿着底格里斯河向苏格舒尤赫推进，到最后依然得派兵守卫苏格舒尤赫。 此外，在控制了北岸城区后，叛军就能隔着底格里斯河炮击南岸城区。 可见，桥头堡极为关键。 只要控制北岸的桥头堡，不但能阻止叛军攻入南岸城区，还能牵制叛军，让叛军不敢向苏格舒尤赫推进。 为此，王栋随后让雷东与丘尔金各带一个中队，总共一百多名行动人员赶了过去。 他们的任务不是守卫北岸城区，而是加强桥头堡的防御部署，争取赶在叛军到达之前建立起完善的防御体系。 其实，主要是找到与修补守军防线上的漏洞。 在此之前，王栋并不是很重视北岸防御，毕竟叛军主力全在南岸，北岸城区并没有受到威胁。 希望还来得及。 当天下午，双方围绕着城市西郊的几处据点展开了激烈的争夺战。 守军修建了大量堡垒，只是半掩埋机枪堡垒就有数十座，还挖掘了十多条堑壕，将这些掩体联系起来。 叛军不顾一切的发动进攻，守军寸土不让，战斗打得极为惨烈。 傍晚，在张子岚率领的一批行动人员的掩护下，西郊守军放弃阵地，在天黑后陆续撤入城区。 面对兵力多得多，火力也更加强大的叛军，守军只能撤退。 继续坚守城郊的防御阵地，必然会遭受更大的伤亡，而且以当天的战斗来看，叛军肯定会在夜间发动进攻。 显然，减员超过三分之一的那个步兵营未必能坚持到天亮。 当然，叛军也付出了极为惨重的代价。 在守军抛弃的阵地前，至少有5辆M1A1与十多辆M2A3被彻底摧毁，叛军的伤亡数字不会低于400。 只是，在守军放弃了城郊的最后一道防线之后，纳西里耶已经向叛军敞开大门。 有趣的是，叛军没有料到守军会主动放弃城郊防线。 夜幕落下后不久，也就是守军基本上撤下去的时候，叛军开始炮击，向已经被守军抛弃的阵地倾洒了上千枚炮弹。 到夜间十点左右，叛军才回过神来，发现守军已经撤入城区。 随后，叛军出动一个营的兵力向纳西里耶城区发起进攻。 这次进攻只持续了不到半个小时，随着前面三辆M1A1被反坦克导弹打成废铁，十多名步兵被击毙，进攻宣告结束。 夜间作战，显然不是叛军的强项。 不出所料，叛军将在夜间休整，趁机巩固刚刚夺取的阵地，等到天色放亮，再组织发起进攻。 王栋没有错过这个机会。 在与纳尼杰尔商量之后，他把铁虎叫了过来，让铁虎带是剩下的行动人员，在守军仅有的一个坦克连的支持下发动反击。 下半夜，反击战打响。 政府军的八辆M1A1主战坦克一马当先，打得城郊的叛军措手不及，首轮交火就摧毁了数辆军车。 等到叛军回过神来的时候，守军已经杀到跟前。 激战近两个小时，守军基本夺回了丢失的阵地。 只是，叛军也在这个时候投入了装甲力量。 凌晨三点左右，双方坦克交火，爆发了自内战以来的第一场坦克战，虽然双方投入的坦克总共不到二十辆。 打到凌晨五点，随着叛军大部队到达，王栋下达了撤退命令。 虽然没有夺回丢失的阵地，也遭受了一定的损失，3辆M1A1被彻底摧毁，还有一辆的观瞄设备被毁，但是反击的目的已经达到，即叛军没能在天亮前完成进攻准备，也就无法在天亮之后发动进攻。 此外，在守军发动反击的时候，沙特皇家空军出动战斗机，轰炸了叛军的阵地。 这是王栋按照谢初越的要求安排的轰炸行动，沙特皇家空军出动十多架战斗机，主力是四架F-15SA，向叛军阵地投掷了数十吨炸弹，只是这些战斗机都是在几十公里外投弹，而且在投下炸弹后就飞走了。 结果就是，叛军没有向这些战斗机发射防空导弹。 虽然按照沙特飞行员的报告，在投弹之前，他们遭到防空雷达照射，其中两架还被防空雷达锁定，但是以当时的情况看，这些沙特战斗机离得太远，很可能在FD2000的拦截范围之外。 当然，也不能排除沙特飞行员撒谎的可能性。 轰炸给叛军制造了一些麻烦，却没达到最重要的目的。 天亮后，叛军开始炮击纳西里耶城区，而到达城外的叛军开始构筑进攻阵地，为进攻做准备。 整个白天，叛军都在为进攻做准备。 其实，就是修建进攻阵地，让参与进攻的作战部队靠前部署，以及用炮火摧毁进攻路线上的可疑目标。 可见，经过前几天的战斗，叛军对守军也是心有余悸。 别的不说，只是那些威力巨大的反坦克导弹，就能挫败叛军的进攻。 此外，叛军的指挥官肯定发现，在守军里面有一支特种部队，使用的是D&F公司生产的最先进的埋头弹枪械。 要知道，正式装备这种枪械的只有沙特的特种部队。 在连番遭遇挫败后，叛军肯定不会指望像攻打塞马沃那样拿下纳西里耶。 叛军肯定不会放弃，只是会做好充分准备，投入足够的兵力，争取一举攻入城区，至少得在守军防线上打开突破口。 显然，花一天时间为进攻做准备，并不算过分。 第385章 总攻开始 看到王栋正在擦拭那支属于他的DF8SMG，罗清很是惊讶，因为在此之前，王栋就没碰过这把枪。 “来了？” “怎么，你要亲自上战场？” “这里就是战场。”王栋放下步枪，对走过来的罗清说道，“我这里有一个任务，非常重要。” “什么任务？” “想来想去，我觉得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罗清翻了下白眼，知道王栋这么说，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天亮后，你带一个中队的行动人员去东区，负责平民的撤离工作。” “很重要？” “非常重要。” “得了吧，这样的任务，交给谁都一样。你也不用跟我废话，我明白你的意思，反正别找我。” “首先撤离的平民，全是妇女与儿童，其中不少是军属。” 罗清微微一愣，眉头锁到了一起。 “不出所料，叛军将在天亮后发动总攻。经过这几天的战斗，哪怕我们放弃抵抗，叛军也不会手软。在进攻之前，叛军肯定会炮击城区。进入巷战阶段，我们就没时间去组织平民撤离了。” “那也用不着派我去。” “我向纳尼杰尔少将做了保证，让妇女儿童顺利离开纳西里耶，让他们平安到达苏格舒尤赫。” “派别的人去也一样。” “我已经跟云龙联系过了，穆沙拉夫去找了萨利赫，穆罕默德王储已经答应为我们提供一批重型装备。两天之内，沙特皇家空军就会用运输机把十二辆坦克送过来，所以得有人去巴士拉接受这批坦克。” “只有十二辆？” “也许更多，至少有十二辆。” 罗清咬了咬牙，说道：“只有这么点坦克，有什么用？” “这是短期内，我们唯一能够获得的援助。”王栋长出口气，又说道，“我们会死守纳西里耶，只是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最多能坚持三到五天。到时候，不管是反攻，还是撤离，都需要这些坦克。也就是说，你得在五天内返回，最好能在三天内赶回来。说实话，我只相信你，不放心其他人。” “废话。” 王栋笑了笑，说道：“这么多人中，只有你发誓会跟我死在一块，对吧？” 罗清翻了下白眼，对王栋很是无语。 “记住，最多五天。”王栋拍了拍罗清的肩膀，说道，“叛军已经耽搁了好几天，绝不会给我们更多的时间。哪怕我们守住了纳西里耶，叛军也很有可能在五天后挥师东进，到那个时候，能够阻止叛军的就只有你们。” “你是说……” “你认为，叛军搞了这么多的名堂，甚至渡过了底格里斯河，就只是为了打下纳西里耶吗？” 王栋这么一说，罗清明白了过来。 很明显，如果无法按照计划攻占纳西里耶，叛军就会采用围困战术，用几个旅的兵力包围纳西里耶，主力部队继续向东挺进。 如果无法阻止叛军东进，就算守住了纳西里耶，也没多大意义。 显然，王栋向穆罕默德王储索要增援，不是为了守住纳西里耶，而是要阻止叛军向巴士拉挺进。 这么看的话，这个任务只能交给罗清。 很简单，罗清与王栋的关系不是秘密，还认识拉扎克，只有她出面，才能顺利拿到沙特提供的援助。 换成其他人，巴士拉的政府军未必会放行。 “行，我现在就过去。”罗清没再纠缠，说道，“不过，你得给我好好活着，要不然就算去了阴间，我也不会放过你。” “放心吧，我还没有向你求婚呢。” 罗清微微一愣，不敢相信的看着王栋。 “别想多了，肯定不是现在。” “你……” 没等罗清发火，王栋就搂住了她的腰，把嘴唇帖了上去。 可惜，这个时候显然不大合适。 “哼、哼——” “栋哥、清姐，你们继续，我等会再过来。” 来扫兴的是汪昊天，他也是刚刚进来，恰好就看到了这一幕。 “耗子，你啥时候变得这么腼腆了？”罗清一把推开王栋，叫住了汪昊天。“你们说正事，我就不打扰了。” “清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罗清没多啰嗦，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因为她担心，再耽搁片刻的话，她将失去离开的勇气。 虽然王栋给出的理由很充分，但是罗清知道，王栋这么安排，其实是要让她离开。 在纳西里耶沦陷的时候，在此战斗的人员多半是九死一生。 此外，随着叛军完成对纳西里耶的包围行动，再想杀出去，就没那么容易了。 “栋哥……” “有什么事？” “南面出现了叛军的机械化部队，而且是一个机械化步兵旅，叛军或许会同时从南面发动进攻。” “一个旅？” “被无人机发现的坦克就有三十多辆，还有更多的步兵战车，而且叛军离城区不到十公里。” “看来，叛军不打算继续耗下去了。” 汪昊天咬了咬牙，说道：“才收到云龙发来的消息，沙特皇家空军已经做好准备，随时可以出动战斗机。只不过，剩下的防区外弹药最多只能提供一次空中支援，而且会有至少半个小时的时间差。” “去做好准备吧。” 汪昊天没再多说，转身走了出去。 几分钟后，王栋才去了指挥中心。 与之前不同的是，他是全副武装，看是去更像是一名特种兵，而不是指挥官。 随后，王栋就下达命令，让司令部的警卫官兵给参谋人员分发了武器，并且宣布将所有参谋人员编入预备队。 有参谋抗议，不过没什么用。 很简单，纳尼杰尔少将也穿上了沙漠迷彩服，带着一支AKM突击步枪，胸前还挂着几枚手雷。 连将军都拿起了武器，参谋还有什么好抱怨的呢？ 此时是清晨六点二十五分。 五分钟后，叛军的重炮开始发威。 因为城郊防线都已被叛军控制，所以叛军重点炮击了城区，包括一些疑似守军兵力囤积地点的居民区。 半个小时的炮火准备结束之后，叛军同时从三个方向发动进攻。 到此，纳西里耶攻防战进入到最后阶段。 第386章 三面合围 虽然接连遭遇挫败，也遭受了巨大的损失，但是必须承认，贾尼尼少将是一个很有能力的指挥官。 在城郊的几场战斗之后，贾尼尼少将已经认清了局势。 俗话说，做最坏的打算，为最好的结果努力。 对叛军来说，最好的结果就是在计划时间内攻占纳西里耶，而最坏的自然是没能及时攻占纳西里耶。 为此，贾尼尼提前让“圣地雄师”旅撤出战斗。 按照最初的计划，在推进到纳西里耶城区之前，都由“圣地雄师”旅打主攻，确保另外几个旅能够有足够的兵力扫荡城区。 随后，贾尼尼扩大了进攻范围。 显然，这是一个很聪明的举措。 如果按照原订计划推进，也就是沿着公路进军，别说缺少“圣地雄师”旅，哪怕把主力部队全都用上，叛军也未必能够在短短几天之内推进到纳西里耶城外，必然会在城郊浪费更多的时间。 关键就是，叛军集中在一个方向上发动进攻，就无法把兵力优势发挥出来。 何况，守军得到特种部队增援，有足够的反装甲武器，能够在阵地防御战中让叛军付出惨重代价。 事实也确实如此。 要把兵力优势发挥出来，就必须扩大进攻的正面宽度，从而投入更多兵力。 其实，这也正是守军的死穴。 别忘了，守军最大的问题就是兵力不足。 集中兵力守卫一段防线，完全没有问题，守军兵力再不够，也能凭借防御方的有利条件顶住叛军的进攻。 如果要同时守卫几条防线呢？ 显然，以守军的兵力绝对无法同时守住几个方向上的防线。 正是如此，贾尼尼才让一个机械化步兵旅在底格里斯河上游渡河，从北岸向纳西里耶发动进攻。 之前，向南面迂回的那支部队也转为北上，从南攻打纳西里耶。 加是沿公路推进的那个机械化步兵旅，贾尼尼同时动用了三个旅的兵力，还有一个步兵旅充当预备队。 守军再能打，也扛不住同时在三个方向上发动的进攻。 即便如此，贾尼尼手里还有两个旅的兵力，包括由他直接指挥的“圣地雄师”旅。 如果能够拿下纳西里耶，自然是再好不过，就算不能，也没什么关系，贾尼尼完全可以率领两个旅向东推进。 前提是，完成对纳西里耶的合围。 只要能困死纳西里耶的守军，东进的问题就不大。 后勤补给的问题，其实可以换个角度来看。 这就是，在纳西里耶东面，已经没有政府军的主力了，而且从纳西里耶到巴士拉南面的那条高速公路也只有两百公里。 以“圣地雄师”旅的实力，突击两百公里也就几天的事情。 等到“圣地雄师”旅杀到舒艾拜郊外，巴士拉的拉扎克政权将土崩瓦解，然后政府军都会缴械投降。 很明显，贾尼尼找到了一个行之有效的办法。 三个机械化步兵旅，同时在三个方向上发动进攻，守卫纳西里耶的政府军连一点希望都看不到。 当天上午，叛军就在西面与南面取得突破，攻入城区。 进入巷战阶段，局面反到有所缓和。 不是说叛军的兵力不够，而是在环境复杂的城市里面，很难让进攻兵力展开，也就无法发挥出兵力的优势。 在占领了几条街区之后，西面叛军首先停止进攻。 很快，从南面攻入城区的叛军也停了下来。 相对而言，南面的情况更好一些。 很简单，从南面杀来的叛军早已离开公路，只能用小型军车向前线运送物资，也很难获得后方的火力支援。 当时，在南面支援叛军的只有坦克与战车。 显然，这些直射火力在城市战中的价值不是很大，远远比不是榴弹炮，很难消灭藏在建筑物里的敌人。 打到下午四点左右，叛军对城区进行了一次大范围炮击，宣告当天的进攻就此结束。 必须承认，这些从北面调来的，参加了摩苏尔与泰勒阿菲尔战斗的军队，都有丰富的城市战经验。 在白天的战斗中，守军伤亡了数百名官兵，而叛军的伤亡却小得多。 只是在城区西面，争夺一座集市的战斗中，守军一个连的官兵全部阵亡，叛军伤亡还不到二十人。 这也反映出，伊拉克政府军缺乏实战经验，更缺少能力突出的基层军官。 在很多时候，守军都是因为缺乏有效的指挥丢掉阵地，遭受更大的损失，却没有让叛军付出代价。 政府军有的，也许只是绝不投降的士气。 很简单，从塞马沃一路打过来，叛军就没有收过战俘。 别说向叛军投降，哪怕脱下军服混在平民里面，只要被叛军发现，并且确认在政府军干过，就会被当场处决。 只是，最惨烈的战斗不是发生在底格里斯河南岸，而是北岸。 当天上午，叛军就对北岸的居民区进行了大规模炮击，而且使用了燃烧弹，焚毁了几乎所有的建筑物。 炮击结束之后，守卫居民区的那个步兵营只有不到一百名官兵活着逃出来。 此外，这些侥幸逃脱的官兵几乎全被烧伤，有的还伤得非常严重，大部分都丧失了继续战斗的勇气与能力。 炮击过后，叛军顺利将战线推进到桥头堡附近。 随后，叛军发动了一次强有力的进攻。 到此，叛军的意图才暴露出来。 这就是，首先攻占北岸城区，设法夺取桥头堡，渡过底格里斯河，从北面杀入南岸的主城区。 哪怕没有能够夺取大桥，北岸的叛军也能继续向东推进。 也就是说，叛军的第一个目的就是夺取底格里斯河上的大桥，完成对纳西里耶主城区的三面包围。 为此，叛军在第一次进攻中就投入了一个加强机械化步兵营。 14辆M1A1主战坦克，22辆M2A3步兵战车，协同的300多名步兵，在至少20门大口径迫击炮支持下发起进攻。 只是，叛军没能一鼓作气的攻下桥头堡。 别忘了，守卫桥头堡的不止是增派过去的那个步兵营，还有雷东与丘尔金率领的一百多名行动人员。 第387章 引火烧身 夜幕落下，激战了一整天的战场总渐渐安静了下来。 在宽达三公里的防线外面，零零散散分布着十多辆坦克战车的残骸，以及上百具叛军官兵的遗体。 偶尔能够听到呻吟声，不过非常微弱。 叛军十分勇猛，可以说是完全不怕死。 只是，不怕死不等于不会死。 在打头阵的坦克战车被反坦克导弹摧毁后，伴随的步兵失去掩护，立即成了机枪的射击目标。 叛军发动了三次进攻，没有一次攻上防御阵地。 最后一次进攻，叛军甚至丢下了一辆完好无损的M1A1主战坦克，那辆坦克就停在一千多米外的路口。 坦克旁边，摆着十多具叛军官兵尸体。 天黑之前，叛军多次派人摸过去，试图夺回遗弃的坦克，只是没有一名叛军官兵靠近坦克。 很简单，一千多米外的几名狙击手也盯着那辆坦克。 匆匆吃了点东西，丘尔金就提着机枪回到了阵地上。 在白天的战斗中，包括他在内的二十名机枪手是当之无愧的中流砥柱，大部分叛军被机枪击毙。 二十挺DF8SMG的火力，那是绝对的恐怖。 要知道，叛军一个步兵营都没有二十挺重机枪！ 更何况，这些重机枪都配备了光学瞄准镜，能够准确射击1500米内的单个人员，压制2000米内的集群目标。 就算叛军重机枪的射程也有这么远，却未必能打得这么准。 事实上，除了丘尔金他们，没人会把重机枪当成狙击步枪使用。 在战场上，重机枪的主要价值就是进行远距离火力压制，对付成群活动的人员，而不是单个目标。 通常情况，对付单个目标是精确射手的任务。 在丘尔金回到机枪阵地之后，协助他的三名政府军士兵把备用弹药送了过来，足足十二个200发弹箱。 为了把这些子弹的价值发挥出来，丘尔金还准备了两根备用枪管。 当然，其他机枪手也携带了备用枪管。 子弹多得用不完，只是在连续射击400发之后，枪管就会过热，不更换枪管，就得等上几分钟，让枪管冷却。 显然，在激烈的战斗中，肯定不能等上几分钟。 很快，另外十九名机枪手陆续回到了自己的阵地上。 机枪阵地是预先设置的，只是在下午的激烈战斗中，协助的政府军士兵为这些机枪手构筑了更多的阵地。 需要担心的不是敌人的重机枪，而是那些在几千米外开火的大口径迫击炮。 丘尔金有信心用DF8SMG干掉视野内的所有敌人，却对付不了看不见的迫击炮，也没有哪种机枪能对付几千米外的迫击炮。 确认其他机枪手全都就位之后，丘尔金调整通信频道，发出了准备就绪的信号。 “铁锤？”说话的是雷东。 “我们已经就位。” “很好，那就开始吧。” 听到这话，丘尔金没多啰嗦，拉动枪栓，把第一颗子弹推进了枪膛。 几秒钟后，停在路口的那辆M1A1坦克动了起来，随后就传来了轰鸣声，那是发动机启动发出的声响。 很快，这个重达六十吨的大家伙就跑了起来。 不是向北，而是向南。 怎么回事？ 过了不到十秒钟，枪声响成了一片。 开火的不是丘尔金等机枪手，而是埋伏在路口附近的叛军。 随后，一枚照明弹在空中炸开。 坦克发出的轰鸣声惊动了叛军，只是用步枪与机枪向坦克开火，显然毫无意义，对坦克没有半点威胁。 叛军手上，能够对坦克构成威胁的只有火箭筒。 打出照明弹，其实就是要让携带火箭筒的叛军看到坦克。 “铁锤，你们在干什么，干掉那些RPG！” “哒哒哒……” 听到雷东的吼叫声，丘尔金就扣下了扳机。 紧接着，其他机枪手也陆续开火。 转眼间，20挺DF8SMG的密集火力覆盖了坦克附近的所有建筑物，把几名扛着RPG的叛军撕成了碎片。 这时，坦克炮塔已经转到了后方。 一个人爬了出来，开始用架设在车长舱门是的M2H重机枪朝叛军开火。 没错，就是雷东。 更多的叛军冲了出来，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朝坦克开火。 桥头堡阵地上，守军官兵也加入了战斗。 冲出几百米后，那辆M1A1突然停了下来。 “轰——” 紧接着，坦克炮就发出怒吼，喷出了刺眼的火舌。 打出的不是高爆弹，而是穿甲弹。 几百米外的街尾处，一辆刚刚冲过来，正在转动炮塔的叛军坦克成了倒霉鬼，车身被穿甲弹打了个对穿。 摧毁了叛军的坦克，M1A1再次开动。 上百名叛军官兵从已成一片废墟的城区里面冲了出来，不过没什么意思，只是象征性的朝坦克开枪射击。 在坦克冲上桥头堡阵地的时候，叛军进行了最后一次尝试。 听到炮弹落下发出的声响，丘尔金没有马上退下去，而是打出了剩下的子弹。 在此起彼伏的爆炸声中，那辆M1A1翻过了阵地上的斜坡，随后就转向，朝提前挖好的洼地驶去。 等丘尔金赶过去的时候，雷东已经从坦克是跳了下来。 “你真是个疯子。” “来这里的，谁不是疯子？” 丘尔金哈哈一笑，朝着雷东的胸口擂了一拳，不过没有用多大力。 是啊，跟着王栋来此战斗的，哪个不是疯子？ 这时，王栋已经收到消息。 如果他在场，绝对不会让雷东去冒险。 只是，雷东等人安然无恙，不但夺来了一辆主战坦克，还干掉了不少敌人，有什么好说的呢？ 再说了，王栋早就让雷东见机行事，没说什么不能做。 到了战场上，该做什么、能做什么，由雷东决定。 此外，经此折腾，叛军肯定会放弃在夜间发动进攻的念头。 连摆在面前的坦克都守不住，还拿什么去进攻？ 只是，叛军绝不会就此罢休。 雷东冒险夺取叛军的坦克，也许只是为了显摆，或者是反坦克导弹所剩无几，需要那辆坦克对付叛军的装甲目标。 问题是，这么做等于引火烧身。 被夺走一辆坦克，叛军肯定会加大投入，发动更猛烈的进攻。 靠一个营的兵力，能够守住北岸桥头堡？ 第388章 疯狂的进攻 果不其然，王栋的担忧变成了现实。 平静了一夜后，清晨五点刚过，叛军就集中炮击了北岸的桥头堡，在一个多小时内投射了数千枚炮弹。 只是，大多是迫击炮炮弹，而且以高爆弹为主。 打了这么多天，叛军的弹药肯定用得差不多了，特别是155毫米榴弹炮的炮弹。 炮击很猛，不过远远达不到覆盖桥头堡的程度。 桥头堡防御阵地的正面宽度在三公里左右，纵深在500米到800米之间，还梯次分布了四道防线，有数百个用沙袋垒构筑的堡垒，数十座半埋工事，连接这些堡垒工事的是总长度接近五公里的堑壕。 当然，在防线的最外围设置了铁丝网，而且几道防线之间也分段布设了铁丝网。 要想通过炮击打垮桥头堡的守军，至少需要动用三个装备M109的炮兵营，进行数个小时的持续炮击。 只是用一些迫击炮，显然不足以打垮守军。 其实，在持续了一个多小时的炮击中，就没多少守军官兵被炸死，因为守军修了足够多的防炮洞。 夜间，因为担心遭到突然打击，只有少数官兵在阵地上警戒，大部分官兵在防炮洞里面过夜。 叛军的炮击很突然，只是除了把守军官兵唤醒之外，也就炸毁了一些堡垒工事。 一个多小时的炮击，足以让守军官兵打起精神，做好战斗准备。 昨晚，雷东等人抢来一辆叛军的主战坦克，极大的鼓舞了守军官兵，让更多的官兵相信能够守住阵地。 炮击结束，叛军地面部队发动进攻。 几乎同时，守军官兵进入地表阵地。 大概是吸取了昨天的教训，叛军在进攻之前，靠前设置了十多处机枪阵地，用重机枪为进攻部队提供掩护。 当然，冲在最前面的依然是坦克与步兵战车。 在推进到阵地边缘，离守军的第一道防线还有大约600米的时候，叛军的迫击炮再次开火。 显然，叛军明显对守军的反坦克导弹心存余悸，也就用是了炮火压制。 得到炮火支援，进攻部队加快了推进速度，而原本在后方掩护的重机枪也开始前移，增强支援力度。 必须承认，叛军充分吸取了教训，打得很有章法。 只是，RA-12ER的射程为4000米，根本不用靠前部署，反坦克小组完全可以呆在最后一道防线上。 其实，叛军的坦克战车从变成废墟的城区里冲出来的时候，就进入了导弹射程。 没有立即开火，只是要把敌人放近一点，消灭伴随坦克战车推进的步兵，杀伤叛军的有生力量。 等到叛军的坦克离第一道防线还有200米的时候，丘尔金才下达了命令。 两个反坦克小组几乎同时开火，两枚RA-12ER反坦克导弹各锁定了一辆坦克，而且都是攻顶模式。 距离实在是太近了，不到1000米！ 转眼之间，两辆M1A1就被导弹击中，炸成了一团火球。 这就是开火信号。 不用任何人下达命令，守在防线上的官兵同时向叛军开火，几挺机枪与几十支步枪同时射出致命的枪弹。 叛军没有退却，继续向前推进。 总共有六辆M1A1，还有六辆M2A3，而守军只有两部RA-12ER发射器，重新装填导弹至少需要三十秒。 这时，叛军的炮火开始向防线后方延伸。 能够压制反坦克导弹的，也只有迫击炮。 很简单，操作RA-12ER的反坦克射手都躲在反斜面上，没有暴露在叛军面前，也就无法用直射火力将其消灭。 虽然叛军的炮火没有对反坦克小组构成威胁，因为在发射导弹之后，反坦克小组就离开了发射地点，向另外一处预设阵地转移，但是在炮击的影响下，反坦克小组肯定需要花更多的时间重新装弹。 只是，叛军并没扩大炮击范围。 在对已经暴露的反坦克阵地进行了炮火打击之后，叛军打出的炮弹落到了阵地上，准确说是阵地前面。 不是高爆弹，而是烟幕弹！ 叛军开始向阵地前方投射烟幕弹，掩护进攻的地面部队。 很聪明，也很有效的战术。 受烟幕影响，至少守在防线上的官兵无法看清敌人。 对于反坦克小组来说，就算有红外成像仪，也要首先找到目标，然后才能锁定目标发射导弹。 显然，用高倍率瞄准设备来搜寻目标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此外，叛军早就知道守军使用的是哪种反坦克导弹。 在烟幕散开之后，叛军地面部队并没继续推进，而是在阵地前沿纵火！ 那六辆M2A3步兵战车，搭载的不是步兵，而是乘方燃料的容器，叛军就是用这些燃料纵火。 火势一起，RA-12ER的红外成像瞄准具成了摆设。 要知道，性能再好的红外探测设备也无法发现高温热源后面的目标，烈火足以掩盖坦克战车的红外辐射。 这时，叛军的炮火开始向防线延伸。 仍然是烟幕弹，叛军的意图很明显，用烟幕掩护地面部队，让地面部队顺利推进到防线附近。 靠近之后，叛军的兵力优势才能发挥作用。 只要进入争夺阵地的白刃战阶段，叛军就能够凭借数倍于守军的兵力优势，一鼓作气拿下桥头堡。 显然，区区一个步兵营，根本守不住阵地。 至于丘尔金等人员，即便战斗力很强，在混战中也招架不住数量众多的敌人，总会被敌人射出的子弹打中。 事实上，在近距离混战中，特种兵并不比普通士兵厉害。 很幸运，叛军忽视了一个关键问题。 现在是清晨！ 纳西里耶在哈马尔湖西面，西南是波斯湾，清晨刮的是西南风，桥头堡在底格里斯河北岸，叛军是从北往南进攻。 也就是说，叛军在下风方向！ 结果就是，在晨风的作用下，叛军弄出来的烟幕开始向东北方向飘散。 在叛军地面部队与阵地防线之间，仍然有大约一百米的空白区。 随着风力加强，烟幕会迅速飘散。 此外，防线前面还有一道两米高的铁丝网！ 首先冲出来的不是步兵，而是坦克与卸掉负载的步兵战车，随后才是以散兵队列推进的步兵。 第389章 你争我夺 面对从烟幕里冲出来的坦克战车，防线上的守军官兵一下就傻眼了。 在钢铁怪兽面前，任何人都显得极为渺小。 虽然还隔着一百来米，但是感觉那些坦克战车已经冲到跟前，即将碾过阵地，碾碎挡在前方的所有事物。 随着震惊到来的就是慌张。 几名基层军官首先回过神，开始向坦克战车开火。 紧接着，枪声响成了一片。 问题是，几乎所有守军官兵都在朝坦克战车开火！ “瞄准步兵，朝步兵开火！” 在丘尔金喊出来之后，随同的行动人员用阿拉伯语重复了他的话，毕竟守军官兵没几个会英语，更别说俄式英语。 场面很混乱，一些官兵开始朝坦克战车后面的步兵开火，不过更多官兵仍然在向坦克战车开火。 关键是，第一道防线上主要是政府军官兵，只有丘尔金等五名机枪手。 事实上，即便是政府军官兵都不太多，也就两个排，总共不到六十名官兵，勉强能够守住几处要地。 这种毫无章法的战斗，还怎么打？ 丘尔金没有托大，下了撤退命令。 他们的任务是守住桥头堡，而不是在第一道防线是跟敌人拼命，也没必要在第一道防线上消耗太多兵力。 也就在这个时候，两枚RA-12ER凌空砸下。 倒霉的不是坦克，是两辆M2A3步兵战车。 在阵地战中，步兵战车的威胁更大，特别是那门25毫米机关炮，能把暴露的官兵撕成碎片。 至于坦克，在攻上阵地之后，威力巨大的坦克炮就成了摆设。 突然而至的袭击，起到了明显的震慑效果。 在两辆M2A3步兵战车被导弹打爆后，其他坦克战车立即释放了烟幕，而且开始转向规避。 使用烟幕弹的不止是进攻的叛军，还有阵地上的守军。 在几名行动人员带头后，守军官兵立即投出早已准备好的烟幕弹，没过多久，烟幕笼罩了阵地。 趁此机会，丘尔金带着第一道防线上的官兵撤了下去。 叛军没有就此停下。 在第一道防线是的官兵撤退的时候，叛军开始炮击防线后方的阵地，重点打击了导弹发射阵地。 虽然只有两具发射器，但是RA-12ER有致命威胁。 只要还有导弹，攻上阵地的叛军坦克战车就会被逐一摧毁，没有坦克战车掩护，步兵很快就会被击溃。 当然，叛军进攻部队并没就此停下。 在炮击开始后，叛军就攻上了阵地，上百名步兵在坦克战车的掩护下，占领了第一道防线。 迎接叛军的不是枪林弹雨，而是猛烈的爆炸。 转眼之间，烈焰与硝烟吞没了一切。 爆炸发生得非常突然，没半点征兆。 很简单，不是打来的炮弹，而是预先埋设在阵地上的遥控炸弹。 别忘了，除了丘尔金，守卫桥头堡的还有雷东。 因为早就想到会丢掉几条防线，到最后甚至会放弃桥头堡阵地，所以雷东等爆破手提前在阵地上埋设了大量遥控炸弹。 这些炸弹，大多埋在堑壕里面，而且是在堑壕的反斜面上。 叛军步兵在攻上阵地之后，首先要做的就是进入堑壕，然后沿堑壕推进，注意力全都在南面第二道防线上。 显然，没有那个叛军官兵注意到堑壕里面的异常。 结果就是，攻上阵地的叛军步兵死的死、伤的伤。 硝烟还没散去，守军发动反击。 冲在最前面的并不是守军官兵，而是丘尔金率领的几十名行动人员。 没有步兵掩护，叛军的坦克战车就只能任人宰割。 近距离反坦克，根本不用浪费昂贵的反坦克导弹，单兵火箭筒就足够了，而守军有的是火箭筒。 要知道，即便是M1A1这种战斗重量接近60吨的主战坦克，侧方与后方装甲也极为薄弱。 像RPG-7这类的火箭筒，即便无法打穿坦克的正面装甲，也能打穿侧方与后方装甲。 不到五分钟，攻上阵地的坦克与战车全被摧毁，没一辆逃脱，叛军基本上全被击毙，剩下的也别想逃脱。 守军也遭受了一些损失，只是相对取得的战果，完全可疑忽略不计。 到此，战斗才进行了大约半个小时。 守住了阵地，还歼灭了上百名叛军，摧毁了十多辆坦克战车，守军士气大振，可以说信心爆棚。 一些政府军官兵抑制不住内心喜悦，开始朝天鸣枪。 丘尔金也很兴奋，不过没放松警惕。 与他一样，其他行动人员都保持着战斗状态。 在战场上，敌人就在阵地外面，战斗还没有结束，有什么好庆祝的呢？ 此外，叛军遭到挫败，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如果这是一次大规模进攻，投入的兵力就不会是一个步兵连，即叛军肯定集结了更多的兵力。 只是，战场被烟幕笼罩，看不到敌人的部署情况。 要知道，除了双方释放的烟幕，还有坦克战车的残骸燃烧产生的黑烟，阵地上的能见度不到二十米！ “停火，立即停火！” 听到丘尔金的吩咐，随同的军官立即下达了命令。 经过几场战斗，在政府军官兵眼里，丘尔金这些行动人员就是不败的神话，如同战神般的存在。 不太对劲！ 丘尔金站了起来，朝附近的几名行动人员吹了声口哨。 不用丘尔金多说，那几名行动人员立即明白过来，举起了手里的DF8SMG，不过是枪口朝上。 他们不是机枪手，是突击手，使用的是步枪配置的DF8SMG，都有枪挂榴弹发射器。 做好准备后，几名行动人员同时发射了榴弹。 瞄准点不是太远，也就在100多米开外。 很快，榴弹落下。 爆炸声非常清楚，只是爆炸闪光不是很明显。 紧接着，枪声响成一片，还有炮声，而且是机关炮的炮声！ 那几名行动人员的反应很快，而且经验丰富，在枪声传来之前就躲进了堑壕，不然肯定会有伤亡。 “撤退，撤退！” 丘尔金哪敢迟疑，立即下达了撤退命令。 叛军果然没放弃，第二波进攻部队已经推进到阵地前沿，还有坦克战车，兵力至少是上次进攻的两倍！ 第390章 败退 叛军明显吸取了教训，在地面部队攻上阵地之前，进行了一轮急促，但是极为猛烈的炮火准备。 虽然丘尔金及时下达撤退命令，但是仍然有数十名政府军官兵没能撤下来。 此外，还伤亡了几名行动人员。 所幸，叛军的推进速度不太快。 丘尔金撤下去的时候，守卫第二道防线的政府军官兵已经做好战斗准备，在正面防线上还增加了一个排。 叛军没有停下来，在炮火掩护下继续推进。 有了之前的经验，叛军更加依赖烟幕。 两道防线的间隔距离只有一百五十米，就算叛军的推进速度很慢，也会在几分钟之内攻过来。 政府军官兵打得很英勇，只是没人能挡住叛军的坦克战车。 此时，丘尔金率领的行动人员，特别是由他直接指挥的几名机枪手成了抵抗叛军的中流砥柱。 有了之前的教训，叛军的坦克战车没有孤军深入。 很简单，没有步兵近距离掩护，坦克战车就是挨打的靶子，很快就会被政府军用火箭弹打成废铁。 两道防线之间那150米的间隔距离，成了叛军步兵的禁区。 在向第二道防线推进的时候，叛军出动的六辆M1A1发挥了巨大的价值。 关键是，没有一种火箭弹能够打穿M1A1的正面装甲。 至于那两套RA-12ER反坦克导弹，在叛军攻上阵地之后就被盯得死死的，而且受到步兵战车的重点照顾。 在坦克的掩护下，叛军步兵稳步推进。 受投入兵力限制，叛军把重点放在了正面，集中四辆M1A1为步兵提供掩护，后面还有至少六辆M2A3提供火力支援，另外两辆M1A1在东北方向上，借助飘过去的烟雾向大桥推进。 面对四辆坦克的进攻队伍，丘尔金等人员手上的机枪成了摆设。 此外，在机关炮的火力压制下，根本无法安全撤出第二道防线，甚至不能撤退，因为撤退将会演变成溃退。 这些，守在第三道防线上的雷东看得一清二楚。 叛军已经推进了一百米，守在防线上的官兵遭到了密集的火力压制，而且在直射火力面前根本无法进行有效的还击。 只是，叛军的坦克明显放慢了推进速度。 很简单，守卫第二道防线的政府军还没有撤走，得让步兵占领阵地，也就需要让步兵做好准备。 所谓的准备，其实就是对第二道防线上的堑壕等工事进行爆破。 别忘了，就在开始，政府军引爆了埋设在第一道防线上的遥控炸弹，干掉了占领阵地的上百名叛军官兵。 在战场上对付遥控炸弹的唯一办法，就是进行爆破，提前引爆遥控炸弹。 显然，没哪个指挥官会蠢到派工兵去拆除遥控炸弹。 此外，叛军也没有那么多工兵。 坦克后面，叛军步兵正在为爆破做准备。 受到坦克阻挡，不止是第二道防线上的官兵无法向叛军步兵开火，连后面几道防线上的官兵也没有开火的机会。 此外，叛军的第三波进攻部队已经到达第一道防线，架起了十多挺机枪。 丘尔金他们再能打，也肯定守不住第二道防线。 见此情形，雷东哪敢迟疑，立即给丘尔金下达撤退命令。 只是，要在敌人凶猛的火力压制下撤走，哪里容易！ 在雷东指挥下，守在第三道防线上的十几名机枪手同时开火，重点压制第一道防线上的敌人。 随后，三十多名突击手用枪挂榴弹发射器打出了烟幕弹。 等到烟幕扩散开来，第二道防线的官兵就开始撤退。 到时候，将由十几名机枪手提供火力掩护。 不用担心误伤，因为包括政府军官兵在内，自己人身上涂了荧光粉，能让机枪手通过光学瞄准具看到。 只是，根本就没有等到烟幕扩散开来。 在突击手打出烟幕弹之后，叛军的坦克开动起来，而之前留在第一道防线附近的步兵战车也冲了过来。 这下，问题严重了。 “乔卡，就是现在！” “哒哒哒……” 雷东立即猜到了叛军的意图，在下达命令的同时，架起了DF8SMG，率先向两道防线之间的叛军开火。 在他的带领下，其他突击手陆续开火，枪声顿时响成一片。 其实，枪声早就响成了一片。 效果非常显著，几十把DF8SMG立即吸引了叛军的注意力。 要知道，除了使用30发弹匣与标准长度枪管之外，突击手的DF8SMG与机枪手的没有半点区别。 在这么近的距离上，步枪射出的枪弹在威力上跟机枪也没什么区别。 也就是说，在这一瞬间，相当于几十把机枪在开火。 第二道防线上，政府军官兵开始撤退。 丘尔金等几名机枪手留在了最后，继续对叛军进行火力压制，让叛军不敢推进，掩护政府军官兵撤退。 打光一个弹匣的子弹，雷东就退入了堑壕，朝下一处射击点转移。 没有跑出几步，身后就发生了爆炸，一枚炮弹落在了他开始所在的射击阵位上。 所幸，那是坦克打出的高爆弹，不是大口径迫击炮弹。 炮弹落在了堑壕外面，只是把雷东震得眼冒金星，并没造成别的伤害。 如果是一枚迫击炮弹，雷东恐怕就挂在这了。 显然，雷东并不是叛军重点消灭的危险目标。 在他退入堑壕的时候，附近的几处机枪阵地受到叛军重点照顾，而且是那些步兵战车上的机关炮！ 肯定有伤亡，只是雷东现在管不了那么多。 等到丘尔金等人从第二道防线上撤下来后，他得马上引爆埋设的遥控炸弹，不然叛军就会一鼓作气的打过来。 为了防止受到干扰，雷东用的是有线控制。 显然，雷东不可能把引爆器带在身边，而是放在不远处的一座半埋掩体里。 第二道防线上，丘尔金等机枪手在完成了掩护任务之后，以及开始撤退，而之前撤下去的政府军官兵也已到达第三道防线。 叛军加快了推进速度，特别是那四辆M1A1主战坦克。 在冲上第二道防线的时候，叛军的坦克没有停下，继续向南推进。 要是让这些坦克继续推进，把后面的步兵放过来，已成惊弓之鸟的政府军官兵恐怕会直接放弃第三道防线！ 第391章 突然袭击 雷东冲进掩体的时候，叛军的四辆M1A1已经越过第二道防线，后面还跟着大约五十名步兵。 掩体里面，几名政府军官兵翻出了一个放置AT-4火箭筒的箱子。 “上尉，带你的人去西边。” 那名军官点头答应了下来，没有多说什么。 叛军的坦克已经冲了过来，等下得靠这几具火箭筒，因为刮的是东南风，所以西边更加隐蔽。 用AT-4对付M1A1，必须把射程控制在两百米以内，而且得从侧面开火。 很简单，AT-4无法打穿M1A1的正面装甲。 雷东找到了放在角落里的遥控器，埋设的一百多枚遥控炸弹分为十二组，每组由一个开关控制。 在引爆炸弹之前得为遥控器通电，确认线路是否正常。 每组炸弹都有一个电流反馈装置，在通电后开始工作，要LED指示灯点亮才表明线路正常。 当然，这要不了多少时间。 也就在这个时候，爆炸发生了。 不是遥控炸弹！ 听到爆炸声，雷东先是一愣，不过立即就站起来，通过射击孔朝外面看去。 第二道防线后方，一辆M1A1发生了爆炸，还燃起了大火，炮塔已经飞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了车体。 怎么回事！？ “轰——” 没等雷东反应过来，爆炸再次发生，旁边那辆M1A1顷刻间被烈火吞没，整个炮塔都飞了出去。 这时，雷东才看到，在阵地西面有一辆主战坦克。 没错，就是他昨晚抢回来的那辆M1A1。 只是，现在坐在那辆坦克车长位置上的是来自巴基斯坦的乔卡。 雷东没有逞能，他只是一名精通爆破的特种兵，就算会驾驶坦克，也玩不转M1A1主战坦克。 其实，在去了沙特之后，雷东才首次接触这种美国生产的坦克，而且是M1A2。 乔拉也不是坦克兵，不过比雷东更了解M1A1，因为他在也门呆了一年多，一直担任沙特陆军的军事顾问，期间多次指挥与协助沙特军队作战，获得了一些机会，比如驾驶沙特的坦克参与战斗。 昨晚，就是乔拉提议把那辆坦克抢过来。 因为雷东参与了行动，所以由他担任驾驶员。 有乔卡在，也就轮不到雷东去驾驶坦克冲锋陷阵。 再说了，雷东得负责引爆埋在防线上的炸弹。 距离实在是太近了，最多只有500米，两炮全都准确命中，而且担任装填手的行动人员肯定提前做好准备，所以才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为坦克炮重新装填炮弹，把开火间隔时间缩短到五秒以内。 要不然，只是从尾舱里取出炮弹就需要几秒钟。 只不过，要想在五秒钟内打出第三炮，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正常的装弹时间在十五秒左右。 此时，另外两辆叛军的坦克已经发现了乔卡的坦克。 其实，在乔卡开第二炮之前，叛军的坦克手就发现了他。 几秒钟的时间，足够两辆M1A1把炮塔转过去，将炮口对准乔卡的坦克，并且赶在乔卡打第三炮之前开火。 “轰——” “轰——” 叛军坦克手的反应非常快，两辆M1A1几乎同时开火。 显然，500米的距离，根本没有难度可言。 两枚炮弹都准确命中，也发生了爆炸，其中一枚打中车体，另外一枚打在炮塔右侧，却没有摧毁乔卡的坦克。 很简单，叛军坦克打的是高爆弹！ 之前，叛军坦克瞄准的是第三道防线上的机枪堡垒等防御工事，因此装填的肯定是高爆弹。 穿甲弹能打穿几百毫米厚的钢板，对防御工事却没有多大威胁。 情急之下，叛军的坦克手没有更换装填的炮弹，而是把已经装进炮膛的炮弹直接打了出去。 其实，这也没错。 把高爆弹退出来，再装填穿甲弹花的时间，肯定比重新装填炮弹多得多。 遭到炮击，乔卡的M1A1开始规避，准确的说是发射了烟幕弹，而且加快速度朝正在扩散的烟幕驶去。 只是，烟幕还没有扩散开来。 此时，最大的威胁不是那两辆同样开始加速规避的M1A1，而是正在向第二道防线推进的M2A3步兵战车。 在乔卡驾驶的坦克冲出来的时候，就有四辆M2A3停了下来。 显然，那些步兵战车正在瞄准乔卡的坦克，准备发射反坦克导弹。 乔卡盯着叛军的坦克，根本没有注意叛军的步兵战车。 见此情形，雷东哪敢迟疑，立即引爆了埋设在第二道防线上的遥控炸弹。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第二道防线立即被烈火吞没。 虽然没有炸死多少叛军，但是爆炸产生的火焰干扰了步兵战车，让步兵战车无法隔着烈焰瞄准乔卡的坦克。 “轰——” 紧接着，那辆M1A1打出了第三枚穿甲弹。 没有半点偏差，准确命中了一辆叛军的M1A1。 虽然叛军的坦克也在规避，而且在开火之后就发射了烟幕弹，希望借助烟幕来避开对方的攻击。 只可惜，叛军坦克发射的烟幕弹也需要一些时间才能发挥作用。 命中点在炮塔正面，只是厚实的装甲没能挡住穿甲弹。 在中弹之后，炮塔尾部就喷出了数米高的火苗，表明储存在炮塔尾舱里面弹药殉爆，爆炸产生的高压气体冲开了泄压舱门。 因为穿甲弹贯穿了炮塔，所以炮塔里面的三名坦克兵肯定凶多吉少。 炮塔被毁，这辆坦克也丧失了战斗力。 最后一辆叛军坦克加速朝第三道防线冲了过来，虽然炮口一直对准乔卡的坦克，但是始终没有开火。 几百米外，乔卡的坦克也将炮口对准叛军坦克。 显然，双方都在重新装填炮弹。 如果双方装填手的能力差不多，那么叛军坦克肯定会首先完成装填作业，然后打出致命的穿甲弹。 要知道，乔卡刚刚证明，M1A1的穿甲弹能够打穿M1A1的正面装甲。 没什么好奇怪的，美国提供给伊拉克的M1A1SA使用的是普通装甲，而不是贫铀合金装甲，防护性能非常差。 相反，美国提供给伊拉克的是M829A1穿甲弹！ 虽然这种穿甲弹也是被美军淘汰的二手货，但是穿甲性能极为可观，能轻而易举的打穿大部分第三代主战坦克的正面装甲。 在当年的海湾战争中，美军用这种穿甲弹创造了一炮摧毁两辆T-72的纪录。 只要那辆叛军的坦克开火，乔卡等四名行动人员就危险了！ 第392章 岌岌可危 “轰——” 叛军坦克抢先开火，在一阵怪异的呼啸声中，穿甲弹擦着乔卡那辆坦克的炮塔飞过，打飞了炮塔右侧的储物篮。 这太神奇了吧！ 雷东不敢相信，距离才500米，叛军坦克竟然打偏了！ 不过，雷东立即就明白了过来。 叛军的炮手肯定没有调整射表！ 在此之前，叛军坦克使用的是高爆弹，而高爆弹的弹道与穿甲弹的弹道完全不同，如果炮手使用的是高爆弹的弹道表，打出的却是穿甲弹，就有可能打偏，在500米外误差达到一米也并不奇怪。 别忘了，乔卡的坦克一直在狂奔。 此外，叛军炮手瞄准的肯定是炮塔的右侧，因为那里是车长的位置，打穿炮塔就能干掉车长。 也就在这个时候，叛军的坦克发生了爆炸。 怎么回事！？ 爆炸点在坦克车体后方，等雷东看过去的时候，动力舱已经燃起大火，叛军坦克也停了下来。 随后，雷东才看到，在叛军坦克后面不远处有一名扛着火箭筒的壮汉。 隔得太远，雷东没有看清那人的相貌，只是从身板看，肯定是丘尔金。 胆敢扛着AT-4火箭筒去对付主战坦克的肯定不是政府军官兵。 要说胆量，还真没人能跟丘尔金相提并论，别说雷东，即便是一向胆大包天的铁虎也差了一些。 只是，战斗没有结束。 爆炸再次发生的时候，雷东一下就呆住了，随后就冲出了掩体。 发生爆炸的是乔卡的坦克！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雷东根本没有看到，在他看过去的时候，乔卡的那辆坦克已经停了下来。 车体后方燃起了大火，看是去应该是动力舱受到破坏。 失去动力后，坦克立即停了下来。 在雷东冲出掩体，朝坦克跑去的时候，两个人从炮塔里面爬了出来，应该是车长与装填手。 只是，他们没有随时可能再次发生爆炸的坦克。 在把另外一名同伴从炮塔里拖出来后，两人从炮塔上下来，试图打开车体上的舱门，救出困在坦克里的驾驶员。 这时，四辆坦克从烟幕里面冲了出来。 不是友军，是叛军的坦克！ 显然，叛军投入了第三支进攻部队，利用烟幕的掩护冲上阵地，出现在乔卡那辆坦克的后方。 击毁乔卡坦克的就是那些叛军坦克。 叛军坦克在这个时候杀了上来，而且向乔卡的坦克开火，只是因为弥漫在阵地是的烟幕刚刚散去。 “乔卡，离开坦克！” 跃出堑壕，雷东才停了下来，扛起了提着的AT-4火箭筒。 叛军坦克还在500米外，只是不能耽搁。 “嗖——” 雷东只大致瞄准了一下，就把火箭弹打了出去。 隔着这么远，没人指望能够用无制导火箭弹打中高速运动的坦克，而且AT-4的有效射程仅300米。 发射火箭弹，只是为了转移叛军坦克的注意力。 射出火箭弹之后，雷东顺势滚倒，回到了堑壕里面。 密集的弹雨接踵而至，笼罩了雷东所在的堑壕，只是没有对堑壕里的雷东构成威胁，毕竟堑壕有接近一人深。 雷东没停下，朝前方的一处机枪阵地跑去。 是预设阵地，没有部署机枪，不过雷东不需要机枪，他有一把DF8SMG。 从枪声能判断出，叛军使用的是架设在车长舱门是的M2H重机枪，而不是坦克炮旁边的并列机枪。 至少有两挺重机枪在开火。 也就是说，至少有两名坦克车长暴露在外面。 虽热不是狙击手，但是离得这么近，雷东有信心打爆叛军车长的脑袋。 当然，首先得找到一处合适的阵地。 现在起身朝叛军开火，等于送上去当叛军的靶子。 还好，那处预设阵地就在十多米外。 此时，乔卡已经救出了驾驶员。 M1A1遭到重创，动力设备被摧毁，完全丧失了活动能力，而且坦克内部的灭火系统已经失灵。 要不了多久，坦克上的弹药就会殉爆。 叛军坦克依然在向南推进，只是炮塔转到左侧，炮口对准防线上的工事，并列机枪与高射机枪都在开火。 显然，叛军打算一鼓作气拿下第三道防线。 其实，这是最后一道防线。 很简单，守军全都在这道防线上，如果被叛军攻占，守军根本没有兵力去守卫剩下的防线。 就算有，也无法及时完成部署。 如果这道防线被叛军攻破，那就只有最后一招了，炸掉底格里斯河上的大桥！ 雷东没想那么多，叛军只是攻了过来，还没占领防线，而且防线上的政府军官兵与行动人员都在奋战。 摆好姿势，架好DF8SMG，雷东深吸了口气。 他确实不是狙击手，连神枪手都算不上，枪法只能说一般，不过肯定在特种兵的平均水平以上。 很快，雷东就盯上了那辆炮塔尾部有三根鞭状天线的坦克。 那是一辆指挥坦克，通常情况下，指挥坦克的车长是营连级指挥官，负责指挥其他坦克作战。 只是现在，那个家伙竟然钻出了炮塔，在用M2H扫射防线上的守军官兵。 或许，他只是在为其他坦克指明目标。 很简单，由他操控的那挺M2H配备了曳光弹，而且每次都是短点射，然后由其他坦克开火。 这战术也太老套了吧！ 不过，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因为美军在把这些坦克援助给伊拉克之前，拆掉了大部分关键设备。 此外，这只是M1A1，不是M1A2，更不是M1A2SEPv.3。 与M1A2相比，除了缺少车长独立观瞄仪之外，M1A1的电子通信设备也差了很多，没有跟是数字化时代的步伐。 要不然，美军也不会以抛售的方式把几百辆M1A1卖给伊拉克国防军。 当然，这不是雷东需要考虑的问题。 耐心等了几秒钟，在那辆坦克的炮塔转过来的时候，雷东屏住呼吸，然后轻轻的扣下了扳机。 “砰——” 为了提高精度，雷东选择的是单发点射。 枪声很清脆，给人一种酣畅淋漓的感觉。 “轰——” 突然发射的爆炸，顿时让雷东傻眼了，他不敢相信的看了眼手上的步枪，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几百米外，那辆指挥坦克的炮塔被炸上了天！ 这怎么可能！？ 第393章 千钧一发 一枪打爆M1A1主战坦克？ 怎么可能！？ 在第二辆叛军的坦克被打爆的时候，雷东已经看到了出现在桥头，而且一字排开的四辆主战坦克。 当然，那是政府军的坦克。 只是一轮射击，四辆M1A1就干掉了四辆叛军的坦克。 几乎同时，两枚从空中砸落下来的RA-12ER摧毁了另外两辆政府军的坦克。 四辆政府军的坦克没有停下来，在摧毁了叛军的坦克之后朝阵地开了过来，还一直在朝叛军开火射击。 此时，阵地是的烟幕已经散开。 所幸的是，赶来增援的不止是四辆坦克，还有几个携带RA-12ER的战斗小组，只是他们没有跟随坦克推进。 在坦克向叛军发起冲击的时候，这些反坦克小组负责对付叛军的步兵战车。 援军到达，守军官兵顿时士气爆棚。 目睹六辆M1A1被打成了废铁，攻上阵地的叛军官兵慌了手脚，失去了继续战斗下去的勇气。 别忘了，叛军步兵手里没有能够对付M1A1的武器。 再说了，第三道防线上的政府军官兵没有溃退，在增援赶到后，立即在丘尔金等行动人员的带领下发起反击。 不到五分钟，叛军的几辆M2A3步兵战车全被摧毁。 叛军彻底被击溃，争先恐后的撤退，准确说是溃退。 政府军顺势发起反击，一鼓作气的收复了丢掉的两条防线。 雷东从掩体里面钻出来的时候，一辆坦克开了过来，张子岚站在炮塔后面，身边有一名背着电台的行动人员。 战斗还没有结束，并非所有叛军官兵都选择了逃跑，还有少数在负隅顽抗。 也许，只是没来得及逃走。 跳下坦克，张子岚一把将雷东拽了起来，还仔细打量了一番，确认雷东没受伤，才微微点了点头。 那辆坦克没停下，立即开走了。 雷东没多做介绍，战场上的情况一目了然，而且对政府军与行动人员的伤亡情况，雷东也不是很清楚。 回到位于大桥附近的前指，雷东见到了丘尔金与乔卡。 丘尔金没什么大问题，只是受了点皮肉伤，胳膊上裹着绷带，脸上有一条伤口，而且换了一件防弹衣。 雷东进来的时候，丘尔金正在为DF8SMG更换枪管。 乔卡也受了轻伤，看上去不太严重，只是情绪非常糟糕，与他并肩战斗的行动人员只来了两个。 很明显，驾驶员没有挺过来。 牺牲的不止是那名驾驶M1A1的行动人员。 在这场持续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战斗中，政府军阵亡172人，重伤100多人，其余官兵几乎全都负伤。 有7名行动人员阵亡，12人受了重伤，还有20多人受了轻伤。 此外，有3名行动人员一直没有联系上，他们之前都在第二道防线上，在政府军撤退的时候留下断后。 初步判断，这3名行动人员已经落入叛军手里。 桥头堡还守得住吗？ 就算把轻伤还能战斗的官兵算上，政府军还有不到150人，而雷东与丘尔金带来的行动人员还有大约60人能继续战斗。 总共，也就200人出头。 至于张子岚带来的增援部队，也就4辆坦克与6个反坦克小组，总共才30人。 靠这点兵力，根本受不住桥头堡。 雷东没有让张子岚代劳，亲自向王栋汇报了情况。 “好的……我明白……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明白。” 放下话筒，雷东长出了口气，才说道：“我们留下来继续守卫桥头堡，争取能够坚持到明天。实在守不住，我们会撤到对岸，然后炸掉大桥。你们得赶回去，西面与南面的局面也很不乐观。” “别蛮干。”张子岚叮嘱了一句。 雷东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 其实，王栋早就吩咐张子岚，只要这边的局面失去控制，就让雷东他们赶紧撤退，然后炸掉大桥。 返回之前，张子岚留了两套RA-12ER给雷东。 虽然王栋做出了放弃北岸桥头堡的决定，但是能守住就更好，哪怕只是在这边多坚持一天。 很简单，只要桥头堡还在政府军手里，底格里斯河北岸的叛军就不敢向东推进。 其实，在开始的这场战斗中，叛军已经遭受重创。 为了一举拿下桥头堡，叛军投入了两个营的兵力，其中一个是装甲营，动用了18辆主战坦克。 结果是，18辆主战坦克全被摧毁！ 此外，协同进攻的步兵营还损失了14辆M2A3步兵战车。 人员方面，叛军至少阵亡了600名官兵。 虽然叛军还有一些主战装备，M1A1主战坦克至少还有20辆，步兵战车有30辆，兵力也算充足，但是在遭受了如此惨重的损失，而且是在一个小时内遭受的损失，叛军已经丧失了继续发动进攻的勇气。 要知道，即便当年在摩苏尔，伊拉克军队也没有遭受过如此惨重的损失。 先不说叛军的指挥官是否在乎手下官兵的死活，只是发动基层官兵，组织下一轮进攻就是个大麻烦。 看不到希望，明知道是去送死，基层官兵会冲锋陷阵吗？ 正是如此，叛军在当天没再组织发起进攻，只是偶尔用迫击炮骚扰了桥头堡阵地上的政府军官兵。 因为伤亡过于惨重，所以政府军也没发起反击。 在收复了丢失的阵地后，政府军就调整了部署，只有在叛军进行炮击的时候，才用仅有的一门自动榴弹发射器进行象征性的反击。 当然，这是在告诉叛军，他们还在阵地上，没有撤退到底格里斯河对岸。 当天，主战场在西面。 带着增援部队，也就是四辆M1A1来到底格里斯河南岸后，张子岚就收到了王栋发来的命令。 叛军在西面发起总攻，该方向上的政府军即将被击溃。 准确的说，已被击溃。 叛军已经向前推进了数百米，占领了三条街区，政府军退到了胜利广场，那也是西面的最后一道防线。 如果让叛军占领胜利广场，整座城市都将向叛军敞开大门。 很简单，市区内的几条主要干道都通往胜利广场，叛军只需要沿着干道推进就能完成对城区的穿插分割。 必须守住胜利广场，最好能把叛军赶出去！ 第394章 双管齐下 观察了一阵，张子岚才放下望远镜。 跟这边相比，北岸桥头堡的战斗就是小打小闹。 为了夺下胜利广场，叛军出动了四个营的兵力，动用了数十辆坦克战车，还控制了广场西比的所有街道与楼房。 此外，叛军已经朝两翼展开，攻占了西南角的大楼与西北角的光明大道。 守军退到广场东面，正在做最后的抵抗。 等到叛军包抄过来，守军就会腹背受敌，到时候除了撤退、放弃胜利广场，就只能在此战死。 其实，叛军一直没有从正面强攻。 除了守军依然有足够强大的火力，而且广场上没有什么遮挡物，还与叛军的战术意图有关。 这就是，叛军打算在此歼灭守军的主力部队。 正面强攻，只会让守军后撤，然后继续跟叛军作战。 从两翼包抄，再发动进攻，就能围歼广场东面的守军，然后一鼓作气拿下这座城市，至少是大部分城区。 守军还能坚持多久？ 张子岚没多想，钻进炮塔后就关是了车长舱门。 因为在北岸的桥头堡阵地上，有几辆叛军的坦克没被彻底摧毁，还有修复的可能，所以张子岚留下了几名巴基斯坦行动人员，帮助乔卡修复那些坦克，然后利用那些坦克跟叛军战斗。 为此，张子岚坐上了坦克车长的位置。 虽然不是坦克兵，但是在沙特混了两三年，张子岚对这种美国坦克多少有些了解，操作起来也算熟练。 此外，在华夏特种部队服役期间，张子岚就掌握了驾驶坦克的技术。 当然，那个时候驾驶的是华夏的坦克。 更重要的是，这辆坦克里面的另外三名行动人员全都来自巴基斯坦，之前都在也门担任沙特军队的教官。 与乔卡一样，他们早就掌握了驾驶M1A2坦克的能力。 要说有什么问题，主要是M1A1没有那么先进，不过并不妨碍这些行动人员驾驭这种坦克。 “我们从西面进入，首先扫荡光明大道上的敌人，优先摧毁敌人的装甲力量。” 在张子岚下达战术命令的时候，驾驶员发动了坦克，装填手打开了炮栓，炮手启动了火控系统。 “战斗队列，跟我来！” 随着张子岚一声令下，他指挥的坦克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 两条街之外，是一处由十多名政府军官兵把守的路口。 因为离战场太远，所以没遭到叛军攻击。 通过路口，就进入了战场。 “保持距离，不要给敌人开火的机会！” 由车长使用的只有几具潜望镜，视野非常狭窄，所幸的是，现在是白天，能见度不是很差。 “两辆一队，发现目标就开火！” 四辆坦克分成了两队，沿着大道由北向南推进。 不多时，第一个目标就出现在了张子岚的视野里面。 “十点钟方向，距离2300，步兵战车，830破甲弹！” 车长有独立激光测距仪，能够获取必要的火控参数，只是受到火控系统限制，无法超越炮长直接控制坦克炮。 “装填完毕！” 在装填手喊出来之前，张子岚就听到了关闭炮栓发出的声响。 “瞄准就开火！” 说着，张子岚用脚尖踢了一下炮手。 这是坦克兵在战斗中常用的小动作，提醒操作坦克炮的炮手，确保炮手知道车长已经下达了开火命令。 “轰——” 随着坦克炮发出怒吼，M830高爆破甲弹呼啸着飞出了炮口。 几乎同时，后面那辆M1A1也打出了一枚炮弹，瞄准的是一辆跟在步兵战车后面的轮式装甲车。 三秒钟后，那辆M2A3变成了一团火球。 “前面左转，冲过去。” 坦克立即加速，冲进了前方的小巷。 虽然旗开得胜，轰掉了一辆叛军的步兵战车，僚车也很神勇，打掉那辆装甲车，但是在开炮之后，他们已经暴露行踪。 “停下，倒车……停！” 没等坦克停下来，张子岚就操作炮塔向左转向。 左侧是一栋楼房，居民早就逃走了，一楼的大门开着，而在张子岚这个位置，恰好能够透过窗户与大门看到广场那边。 叛军已经发现了张子岚他们，至少有四辆M1A1的炮口转了过来。 “穿甲弹！” “装填完毕。” 张子岚没多啰嗦，打开舱门钻了出去，然后指挥炮手控制炮塔，让炮口对准了一楼的门洞。 “瞄准就开火！” “轰——” 张子岚刚刚缩回来，炮手就摁下了开火按钮。 “倒车，全速倒车！” 虽然两耳嗡鸣，但是张子岚没敢耽搁，在下令倒车的同时，发射了四枚烟幕弹。 几秒钟后，坦克右侧的墙体倒了下来。 不是被震倒的，而是被叛军坦克打来的炮弹轰倒的。 如果没有倒车，张子岚的这辆坦克就会被穿甲弹打中，而楼房的几道墙壁显然无法挡住穿甲弹。 因为发射了烟幕弹，所以叛军的坦克手认为政府军的坦克会从巷子里冲出去。 倒出来之后，坦克继续向南挺进。 已经被叛军盯上，张子岚没再让坦克停车开火。 此时，跟在后面的僚车跟了上来，不过是在大道的另外一侧，炮口指向南面，为长车提供掩护。 东面，另外两辆坦克及时投入战斗，打了叛军一个措手不及。 虽然没有看到战斗场面，但是从远处传来的爆炸声判断，至少有一辆叛军的坦克被穿甲弹命中。 到这个时候，张子岚已经成功的把该方向上的叛军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交战距离仍然在2000米左右，而且城区里的建筑物太过密集，双方都没获得理想的开火条件。 四辆坦克不算多，但是足够牵制住光明大道上的叛军。 受坦克威胁，叛军也不敢继续向胜利广场推进，甚至放弃了已经控制的光明大道，开始调整部署。 此时，战场的另外一端，反击也已开始。 在这边的是铁虎，以及由他率领的十个4人战斗小组与四个反坦克小组。 关键是那栋大楼，必须夺回来，不然叛军就能居高临下压制广场冬东面的政府军，掩护地面部队推进。 铁虎等人早已就位，张子岚在北面发起的反击就是行动开始的信号。 第395章 反击 “噗、噗——” 枪声响起，楼道口的那名叛军应声倒下。 虽然使用了特制的消声器，枪口噪声降低到90分贝以下，但是在密闭空间里面，枪声依然十分刺耳。 另外一名叛军士兵听到了枪声，立即转过身来，迎接他的是一柄投来的匕首。 在铁虎冲过去拔出匕首的时候，随行的行动人员拖走了尸体。 上面就是楼顶，枪声非常密集，至少有四挺重机枪。 看了一眼，铁虎缩了回来。 两个班的敌人，四个三人机枪小组，还有几名在望风的步兵。 向行动人员说明情况之后，铁虎操起DF6PDW，迅速检查了一番，他是机枪手，自卫武器就是DF6PDW。 身后，两名行动人员各取出了一枚震爆眩晕弹。 这是特警经常用到的武器，爆炸产生高强度次声波，能够让半径十米内的人员短暂丧失抵抗能力。 在密闭空间使用效果最好，不过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叛军实在是太多，使用手雷未必能够炸死所有叛军，只要有几名叛军侥幸活了下来，就是大麻烦。 在铁虎与三名行动人员做好准备后，那两名行动人员投出了眩晕弹。 “砰——” “砰——” 眩晕弹爆炸的声响并不大，人耳听不到次声波，而高强度次声波能对人的感官系统产生巨大冲击。 铁虎第一个冲了出去，三名突击手紧随其后。 四人没有呆在楼道口，而是迅速散开。 五秒钟后，战斗结束。 绝大部分叛军官兵没能反应过来，而少数几个反应过来的叛军官兵也是头昏眼花，根本无法瞄准射击。 不用铁虎吩咐，几名突击手过去架起叛军的重机枪，继续开火。 只是，没有向广场南面的政府军射击，而是朝空中开火。 这么做，只是避免让楼下的叛军发现异常。 很快，四个反坦克小组赶到，在楼顶西北角架好了RA-12ER。 各自锁定一辆叛军的主战坦克后，四枚RA-12ER腾空而起，呼啸着蹿入高空，然后近乎垂直的俯冲而下。 一千多米外，广场西侧的四辆M1A1先后被导弹点名。 “哒哒哒——” “哒哒哒——” …… 这时，铁虎等四名机枪手才用上DF8SMG，朝广场西面的叛军开火。 居高临下，把DF8SMG的威力发挥到极致。 别说是暴露的人员，即便是叛军的轮式装甲车，也挡不住DF8SMG的枪弹，因为装甲车的顶部也很薄弱。 紧接着，突击手把叛军的重机枪搬了过来，开始向叛军开火。 突然而且猛烈的火力打击立即打垮了叛军。 看着身边的同伴一个接一个的倒下，车辆一台接一台的爆炸燃烧，广场西面的叛军开始撤退。 只是，叛军的反应速度也不慢。 没等反坦克小组重新装好导弹，几辆叛军的步兵战车就开了过来，将炮口对准了大楼的楼顶。 “小心！” 铁虎大吼了一声，同时从楼顶边缘退开。 其实，用不着他提醒，其他行动人员看到了叛军的步兵战车，以及高高仰起，对准楼顶的炮口。 “嗵嗵嗵……” 随着机关炮开火，楼顶边缘的防护墙顿时碎石横飞。 紧接着，叛军的机枪也开火了。 威胁最大的就是那几门机关炮，只要炮弹充足，要不了多久就能把楼顶打成筛子，甚至拆掉这栋大楼。 相对而言，叛军的机枪反到没有扫描威胁。 至于叛军的坦克，威胁也不大，因为坦克炮的最大仰角太低，根本无法朝楼顶上的人员开火。 “干掉那几辆战车！” 铁虎也很恼火，他才开了几枪，打了不到半个弹箱，还没过瘾呢。 大楼下面，上百名叛军正在朝这边杀来。 所幸，四个反坦克小组已经重新装好了导弹。 “瞄准那些步兵战车！” “哒哒哒……” 铁虎率先起身，端起DF8SMG朝叛军的步兵战车开火扫射。 紧接着，其他三名机枪手也站了起来，连突击手都投入了战斗，不过没再使用缴获的重机枪。 没人能够端着重达几十千克的重机枪开火扫射。 “嗖、嗖、嗖、嗖……” 趁此机会，四个反坦克小组来到楼顶边缘，射出了反坦克导弹。 铁虎等人没有逞能，立即退了下去。 他们开始是在掩护反坦克小组，毕竟需要看到叛军的步兵战车，才能够让导弹锁定步兵战车。 听到爆炸声，铁虎等人才再次来到楼顶边缘，架起机枪朝叛军开火。 四辆步兵战车都被摧毁，大概是担心遭到导弹攻击，另外几辆步兵战车释放了烟幕，驶离了开阔的广场。 此时，叛军的步兵已经来到了大楼下面。 一百多人，至少有一个连的兵力。 “嘎子，带人去守住楼道！” “收到！” 一名突击手吹了声口哨，叫上几名行动人员冲进了楼道。 他叫张卡卡，来自华夏，之前在总参直属特种部队服役，是一名突击手，现在是精锐队员。 从名字来看，他的老爸肯定是个球迷，而且是巴西队的球迷。 按照王栋的安排，他带领一个小队的突击手协助铁虎夺取广场西南的制高点。 铁虎没打算撤退，而且撤退也不在计划之中。 一切顺利的话，在他们压制住了广场西面的叛军之后，政府军就会发动反击，他们负责为政府军提供火力支援。 守住广场只是其一，接下来还要夺回丢失的城区，争取把叛军赶出去。 如果不太顺利，比如政府军的反击遇到麻烦，王栋才会调整部署，他们就得从叛军的包围圈里杀出去。 只不过，不是现在。 不多时，楼下传来枪声，表明叛军已经攻到。 没什么好担心的，不止张卡卡是精锐，跟着他的突击手都是来自华夏的特种兵，全都是精锐。 十名精锐突击手守住楼道，问题不会太大。 因为早就想到会陷入重围，所以突击手携带了两个基数的弹药，只是8毫米埋头弹就多达600发。 弹药充足，跟叛军耗上几个小时根本就不是事。 此时，广场东面出现了一些装甲车。 不是叛军，是政府军的装甲车。 侧翼威胁消除，政府军总算鼓起了勇气，向叛军发起反击。 第396章 偃旗息鼓 政府军发起了反击，却不够坚决，力度也严重不足。 虽然有铁虎等人提供的火力支援，政府军顺利推进到广场西面，肃清了广场上的残留敌人，控制了广场西面的一些楼房，但是政府军没再推进，准确说是在继续推进的时候遇到了大麻烦。 其实，也不能怪政府军。 在向西推进的时候，受到建筑物影响，铁虎等人提供的火力支援明显减弱，叛军则能就地固守。 此外，政府军的兵力也严重不足。 激战了近两个小时，政府军停了下来，随后就遭到叛军炮击，不得不放弃广场西面的阵地。 所幸的是，张子岚率领的四辆M1A1主战坦克及时赶到。 激战了差不多三个小时，四辆M1A1全都完好无损，别说政府军官兵，连铁虎等行动人员都不敢相信。 只是，四辆坦克早就用光了炮弹。 为了避免遭受不必要的伤亡，政府军官兵在坦克的掩护下向广场东面撤退。 此时，铁虎也收到了突围的命令。 虽然不太甘心，但是铁虎也别无选择。 政府军很快就会退下去，留下来肯定会被叛军包围，就算他们个个都能以一敌十，也别想杀出重围。 事实上，叛军肯定会优先“照顾”铁虎这队人员。 要知道，在开始的战斗中，至少有半数以上的叛军死在铁虎等人的枪口之下，还有四辆坦克与四辆步兵战车。 不管是固守战线，还是继续向东推进，叛军都会优先夺取这栋大楼。 这个时候，后方指挥中心。 王栋神色严峻，一言不发的盯着汪昊天面前的计算机屏幕。 图像来自汪昊天遥控操作的那架小型无人侦察机，叛军已经回到广场西面，而且城区南面也出了问题。 与西面不一样，叛军在城区南面没有主攻方向，而是一路平推。 虽然推进速度很慢，但是更加稳妥，该方向上的政府军几乎是束手无策，只能一步步的向后撤退。 打到这个时候，叛军的战术意图已经非常明显了。 北面只是佯攻，主要目的是吸引政府军注意，迫使政府军在该方向上投入兵力，而不是立即炸掉底格里斯河上的大桥。 西面是主攻方向，以消耗政府军的兵力为主要目的。 南面的稳步推进，则是压缩政府军的防御空间，同时迫使政府军动用更多的兵力守卫南面的防线。 要不了多久，也许几天之后，叛军就能完成对底格里斯河南岸城区的合围行动。 到那时，叛军就能选择强攻，或者围困。 关键是，在完成了合围之后，叛军就不再需要为侧翼安全担心，而整装待发的“圣地雄师”旅会立即向东挺进。 或许，贾尼尼少将根本没想过要全歼纳西里耶的守军。 只是，叛军要花多少时间才能完成对纳西里耶的合围？ 这时，一名参谋将一份文件送了过来。 其实，也就一页纸。 扫了一眼，王栋把文件递给了汪昊天。 初步统计出来的战果，在上午的战斗中，总共摧毁了叛军的30多辆坦克、40多辆步兵战车与约60辆装甲车，击毙叛军上千人，此外还俘获了一百多人，其中有一名营级少校军官。 那家伙受了重伤，被困在一辆装甲车里面。 只是，政府军的伤亡损失也非常巨大。 阵亡官兵超过500人，还有数百名官兵负伤，损失了十多台装甲车，以及那辆缴获的主战坦克。 关键是弹药，特别是反坦克导弹。 仅一个上午，王栋他们带来的RA-12ER就用掉了一半，还剩下不到50枚，也许明天就会用光。 此外，坦克炮的炮弹也差不多用光了。 虽然可以在战场上获得一些补充，也就是从那些被摧毁的叛军坦克中获得弹药，但是相对于高强度的作战消耗，简直是杯水车薪。 至于那几门M109A6，还有足够多的炮弹。 现在的问题是，接下来该怎么打。 在王栋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参谋送来了午餐，也就是用铁皮饭盒盛放，加热了的军用口粮。 前线部队陆续发来报告，三个方向上的叛军都已停止进攻。 随后，汪昊天收到消息，铁虎等行动人员已经在张子岚等人接应下撤了下来，只有几名行动人员受了轻伤。 此外，叛军也在调整部署。 按照汪昊天的判断，因为遭受了极为严重的伤亡，所以叛军未必会在下午发动大规模进攻。 没有足够的兵力，进攻就是在给自己找麻烦。 再说了，叛军需要补充的不止是兵力，还有坦克等重装备，至少攻入城区的叛军没有足够的重装备。 在王栋吃完午饭之后，纳尼杰尔少将赶了过来。 因为王栋集中精力应付北面与西面的战斗，所以上午的时候，纳尼杰尔去了南面，指挥那边的政府军作战。 与王栋的判断一样，在叛军缓慢、但是坚定有力的进攻面前，政府军只能后撤。 纳尼杰尔返回指挥中心，就是要跟王栋商量作战安排。 “入夜后，我们发动一次反击，在南面。” “南面？”纳尼杰尔不大明白的看着王栋，因为很明显，南面是次要战场，叛军的主力在西面。 “南面的叛军更为分散，也就有更多的机会。”王栋看了纳尼杰尔一眼，又说道，“反击的目的不是收复失地，而是骚扰叛军，让叛军无法在天亮后立即组织发起进攻，顺带给叛军制造一点麻烦。” “仅仅如此，我们仍然无法击败叛军。” “你觉得，贾尼尼想过一鼓作气的灭掉我们吗？” 纳尼杰尔眉头紧锁，显然不大明白王栋的意思。 “如果他没有想过能够迅速占领纳西里耶，那么为什么要在进攻的第一天就投入这么多的兵力？” “你是说……” “他在等待一个机会，在认定已经把我们打趴下之后，就会让‘圣地雄师’旅继续向东挺进。” 纳尼杰尔点了点头，这个很容易理解。 “那么，我们要做的，就是让他知道，我们没有趴下，还在战斗，而且有能力粉碎叛军的进攻。” “该怎么做？” 王栋淡淡一笑，没有急着解释。 第397章 决胜之夜 随着夜幕落下，持续了一整天的激战总算宣告结束。 纳西里耶西南的荒漠里，四名行动人员也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钻出沙洞之后，张卡卡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关闭埋设在附近的动态感应器，以免被自己埋的地雷炸死。 这些动态感应器都连接着几枚遥控地雷，只要有敌人接近就会引爆地雷。 随后，张卡卡去把地雷挖了出来。 埋设地雷不是为了炸死多少敌人，而是睡个安稳觉，养足精神，好在夜间行动，毕竟他们只有四个人。 等到张卡卡回来时，随行的行动人员已经准备好了晚饭。 东北方向传来枪声，准确说是高射炮的炮声，那是叛军在向无人机开火，不过只是在浪费炮弹。 吃晚饭的时候，张卡卡铺开了地图。 军用地图上，纳西里耶西南郊区分成了数十个网格，其中三分之一已经做了标注，表明已经去过了。 这是他们离开纳西里耶的第五天。 五天前的下午，在跟着铁虎回到指挥中心之后，张卡卡就被王栋叫了过去，接到了新的任务。 按照安排，他带领一个侦查小组去寻找叛军的高价值目标。 活动范围为30公里，正好是M109A6发射底排增程弹的最大射程。 在找到高价值目标之后，他们就向指挥中心汇报，引导沙姆赫指挥的炮兵进行炮击，并且确认炮击结果。 至于什么才是“高价值目标”，由张卡卡决定。 简单的说，只要他认为是高价值目标，就可以呼叫炮兵。 执行该任务的不止是张卡卡，还有另外四个侦查小组，不过在西南方向上，就只有他们一个侦查小组。 第一天的晚上，张卡卡就找到了一支藏在沙漠深处的运输车队。 当时，张卡卡差点把自己搭进去。 很简单，这支运输车队里面有五辆5000加仑级油罐车，等张卡卡发现的时候，炮弹已经飞了过来。 如果当时他离得再近一点，哪怕只是五十米，也会被烧成焦炭。 随后，张卡卡才知道，他立了大功。 这支运输车队隶属于“圣地雄师”旅，那五辆油罐车装载的燃油足够装满30辆主战坦克与40辆步兵战车的油箱，因为遭到炮击，“圣地雄师”旅至少要再等四天才能获得必须的燃油。 其实，张卡卡他们一直没有闲着。 为了避免被叛军发现，毕竟他们只是一个四人侦查小组，所以都是昼伏夜出，在天黑后才出来活动。 接下来的几个晚上，张卡卡都有所收获。 毫无疑问，他们已经成了叛军的眼中钉、肉中刺。 只是，要在荒漠里面找到四名刻意隐藏起来的侦察兵，还是来自特种部队的侦察兵，显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其实，叛军始终没有发现张卡卡他们。 没什么好奇怪的，张卡卡他们只是执行侦查任务，往往在几百米外就能发现目标，然后使用加密电台把目标的坐标信息发送回去，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在原地等待，直到远方打来的炮弹摧毁目标。 也就是说，没有绝对的必要，张卡卡他们不会使用携带的枪械。 出来几天，四名侦察兵都没有使用过步枪，连一次开枪的机会都没获得。 虽然没有直接跟叛军交战，但是他们做出的贡献极为巨大。 在这几天里，叛军攻打纳西里耶的力度明显降低，因为补给跟不上，攻入城区的叛军始终没能取得关键突破。 西面，叛军一直在胜利广场附近与政府军鏖战。 南面，攻入城区的叛军在遭遇了几次挫败之后，改变了进攻战术，开始组织兵力沿干道推进，只是进展并不顺利。 唯一的例外是底格里斯河北岸。 前天下午，在叛军的狂攻之下，政府军放弃了北岸的桥头堡阵地，随后炸掉了底格里斯河上的大桥。 为了避免被叛军包抄，纳尼杰尔少将让苏格舒尤赫的守军也炸断了大桥。 只是，没多大意义。 就在几个小时前，底格里斯河北岸的叛军在纳西里耶东面大约十公里处架设浮桥，先头部队已经渡河南下。 政府军组织发起了一次反击，不过没能把叛军赶回去。 虽然渡过底格里斯河的只是步兵，但是几天之内，叛军就会架好舟桥，把坦克战车送到南岸。 到时候，纳西里耶将被叛军全面包围。 还能坚持多久？ 要不要突围？ 是否应该赶在被叛军包围前向苏格舒尤赫撤退？ 这些都不是需要张卡卡来考虑的问题。 在地图上研究了一番，张卡卡把三名行动人员叫了过来。 几个晚上下来，叛军明显学聪明了，即运输车队的行进路线更靠南，而且很少在夜间停留。 显然，就是为了避免遭到炮击。 说明情况，张卡卡让大家去做好战斗准备。 如果无法指望炮兵，就得尽自己的能力消灭叛军，特别是运输车队。 在张卡卡看来，价值最高的就是运输车队。 五分钟后，四名侦察兵离开了藏身的洼地，开始向南行进。 此时，纳西里耶指挥中心。 王栋正在跟云龙通电话，让云龙安排沙特皇家空军，对在纳西里耶东面渡河的叛军进行一次远程轰炸。 主要目标不是渡过了底格里斯河的叛军，而是正在架设的舟桥。 架设一座舟桥，也就几个小时而已。 王栋也是刚刚收到情报，准确说是汪昊天的小型无人机发现了异常，叛军开始在底格里斯河上架设舟桥。 只要舟桥架好，叛军的装甲部队就能迅速来到南岸。 之前，王栋一直忍着没有呼叫空中支援。 现在，显然不能耽搁了。 如果纳西里耶被叛军全面包围，先不说别的，政府军的士气就会完蛋，绝大部分官兵将丧失战斗下去的勇气。 炸掉舟桥，阻止叛军装甲部队渡河，成了当务之急。 此外，还得趁机发起反击，消灭已经渡过底格里斯河的叛军。 跟云龙通了电话之后，王栋把汪昊天叫了过来，让他去把剩下的行动人员组织起来，做好反击的准备。 已经坚守一周，能否再坚守一周，就得看今晚的反击行动！ 第398章 整装待发 沙特东北，哈立德国王军事城。 随着命令下达，跑道旁边的八架EF2000战斗机陆续起动，两两一组滑向起飞点，依次起飞升空。 这些战斗机各携带了4枚“暴风阴影”空射巡航导弹。 一个小时后，这些战斗机将在纳西里耶南面两百多公里外投下巡航导弹，轰炸底格里斯河上的舟桥。 此外，这也是沙特皇家空军库存的最后一批“暴风阴影”巡航导弹。 虽然在过去的几天里，受到FD2000防空系统威胁，沙特皇家空军没有为纳西里耶的守军提供空中支援，但是也没闲着，一直在轰炸伊拉克腹地的军事目标，以及价值巨大的工业目标。 比如三天前，沙特皇家空军的8架F-15SA奔袭了基尔库克，用几十枚JDAM摧毁了那里的炼油厂。 要知道，那是伊拉克仅有的两座大型石油炼化厂之一，另外一座在巴士拉。 从这座炼油厂送出来的各种燃油，撑起了叛军的脊梁，要不然叛军早就因为燃油断绝而停下了前进步伐。 此外，沙特皇家空军还重点轰炸了巴格达郊外的军营。 为了阻止叛军向前线增兵，沙特皇家空军甚至摧毁了底格里斯河上的几座桥梁，以及沿途的交通枢纽中心。 可以说，正是如此，叛军才始终没有向纳西里耶增派兵力。 因为在轰炸伊拉克腹地目标的时候，沙特战斗机始终没有遭到防空导弹攻击，所以可以大致断定，那套FD2000防空系统就在纳西里耶附近，只是因为沙特战斗机没去那边，才一直没有发挥作用。 其实，在沙特皇家空军的威胁下，叛军也不敢频繁改变防空系统的部署地点。 从总体局面来看，纳西里耶已经成了关键的关键。 用西方新闻媒体的话来说，纳西里耶就是这场内战的“斯大林格勒”，将决定内战的最终结局。 只要政府军能够守住纳西里耶，战局就会朝着对其有利的方向发展。 相反，政府军将输掉这场战争。 在坚守了一周之后，局面已经开始转变。 关键就是，叛军已成强弩之末，如果不能在一周之内拿下纳西里耶，就别想赶在阿盟联军的地面部队参战之前攻占巴士拉。 要知道，沙特皇家陆军的6个旅已经在哈立德国王军事城整装待发。 在科威特，还有来自其他阿盟成员国的4个旅，其中2个科威特旅已经做好准备，几天之后就将出发。 此外，由巴基斯坦提供的援助，已经在三天前送出。 运送了足够武装4个旅的重型装备的运输船队正在阿拉伯海上航行，预计五天后就会抵达巴士拉。 在巴基斯坦，还有两个中队的JF-17战斗机完成了交接手续。 现在，这些战斗机已经属于沙特，而且由沙特赠送给伊拉克政府军，驾驶战斗机的飞行员也跟“安固”公司签了合同。 等到地面勤务设备送抵巴士拉，这些战斗机就将启程飞往伊拉克。 要说有什么问题，那就是配套的弹药要在大概十天之后才能送达，即运送弹药的运输船只还没有离开卡拉奇。 在此之前，这些战斗机只能使用伊拉克空军储备的非制导弹药。 至于燃料，反到没什么问题，巴士拉的炼油厂在政府军手里，而且巴士拉港储存了足够多的燃油。 可见，留给叛军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再耽搁下去，等到援助到达，就算叛军占领了纳西里耶，也不可能在阿盟地面部队的阻击下攻到巴士拉。 其实，叛军现在需要考虑的问题不是攻占纳西里耶，而是尽快向东挺进。 为此，叛军才冒险在纳西里耶东面强渡底格里斯河，希望通过合围纳西里耶消除向东突击的隐患。 从这个角度来看，能否把东面的叛军打回去将决定整场战争的结局。 正是如此，王栋才呼叫了空中支援。 当然，轰炸只是一方面，要想瓦解叛军的合围行动，还得发起反击，消灭已经渡过底格里斯河的叛军。 只有保住与苏格舒尤赫的公路，才能对叛军构成威胁，让叛军不敢贸然东进。 为此，王栋把能够动员起来的兵力全都集中起来。 可惜，预备队已经所剩无几。 在前几天的战斗中，为了顶住叛军的疯狂进攻，守住西面与南面的防线，王栋陆续派出了所有预备队。 其实，王栋手里就没有多少预备队，总共才三个步兵营。 别忘了，守军兵力本来就严重不足。 结果就是，王栋能够动员的，只有司令部的警卫部队，以及由他带来的，还没有派出去的几十名行动人员。 总共，还不到400人！ 主战装备方面，只有六辆M1A1，其中两辆还是修复的受损坦克，以及二十多辆轮式装甲车。 至于步兵战车，一辆都没有！ 当然，政府军本来就没有多少步兵战车，在内战爆发前，伊拉克国防军的步兵战车全都装备北部地区的主力部队。 这点兵力，能做什么？ 要知道，叛军的两个步兵营已经渡过底格里斯河，还在南岸构筑了防御阵地，等待装甲部队过河。 此外，原先在纳西里耶南面活动的叛军也已开始向东推进。 天亮前后，这支叛军就会到达底格里斯河南岸，与渡河部队汇合。 显然，王栋需要面对的很有可能是叛军的一个机械化步兵旅。 能有多大胜算？ 王栋没有把握，他只知道，如果错过今晚，纳西里耶就会被叛军包围，之前的所有努力都将白费。 如果能够及时歼灭渡河的叛军，或许还有一些胜算。 王栋没有把如此重要的任务交给其他人，决定亲自指挥反击行动，准确的说是参与反击行动。 为此，他把指挥权还给了纳尼杰尔，还让汪昊天留下来协助纳尼杰尔。 汪昊天是非战斗人员，而且负责跟后方通信联络，不能让他到前线去冒险，他在前线也发挥不了作用。 在沙特皇家空军的战斗机起飞时，王栋率领的反击部队已经到达城区东面。 叛军渡河部队就在东面十公里外，实在太近了，坦克装甲车一个冲锋就能杀过去，用不着赶时间。 第399章 各打各的 轰炸来得很突然，也极为猛烈。 即便在十多公里之外，爆炸的闪光也极为明亮。 沙特战斗机总共投射了32枚巡航导弹，只有8枚携带高爆战斗部，负责摧毁正在架设的舟桥。 另外24携带的是反人员子母战斗部，专门对付河滩上的叛军。 下达命令后，王栋爬上了一辆M1A1坦克，用枪托在车长舱门是敲了几下，示意立即出发。 车辆有限，每辆坦克都搭载了几名行动人员。 至于参与反击行动的政府军官兵，主要乘坐装甲车，以及战前从平民手里征用的越野车与皮卡。 五分钟后，炮击开始。 八门M109A6同时开火，以最快的速度向叛军的滩头阵地倾洒炮弹。 关键不是炸死多少叛军，而是压制叛军，让叛军不敢进入设置好的阵地，为反击部队开路。 此时，反击部队离河滩已经不到三公里。 六辆M1A1首先停下来，开始用坦克炮轰击叛军阵地上的防御工事，主要是各种各样的机枪堡垒。 其实，叛军的主要武器就是机枪。 因为担心遭到叛军的反坦克导弹攻击，所以主战坦克没有继续挺进，反正三公里的距离也不算远。 很快，运送政府军官兵的装甲车冲到了叛军阵地前沿。 这个时候，六辆M1A1才再次发动。 装甲车有一定的防护能力，只是在叛军的重机枪，特别是大口径高射机枪面前，依然算不上牢固。 至于那些征用的民用车辆，那就更加不值一提了。 六辆坦克不算多，不过价值不可低估。 更主要的是，伴随坦克进攻的不是政府军官兵，而是王栋带来的行动人员。 此外，还有一批行动人员留在后方，充当狙击手，用DF8SMG给那些胆敢抵抗的叛军机枪手点名。 推进速度不是很快，也快不起来。 虽然只有几个小时，但是叛军构筑起了较为完善的防御体系，设置了大量工事，还有不少的火箭筒。 此外，叛军打得极为英勇。 所幸，叛军没有能够及时扩大滩头阵地。 因为欠缺防御纵深，加是舟桥已被炸毁，所以叛军无法把威力巨大的反坦克导弹部署在足够远的地方。 在坦克炮的直射距离之内，反坦克小组几乎没有生存能力。 何况，还有数量众多的狙击手。 只要需要，甚至可以呼叫炮兵，对叛军的反坦克阵地进行炮火压制，干掉藏在沙堆后面的反坦克手。 激战了不到一个小时，政府军攻占了滩头阵地的外围防线。 叛军进行了数次反击，甚至从底格里斯河对岸射来了几枚重型反坦克导弹，只是没有什么威胁。 隔着几千米，叛军的导弹射手根本看不清对岸的坦克。 别忘了，这是夜间，叛军显然缺乏夜战器材。 随着外围防线沦陷，叛军的士气受到了重创，斗志开始动摇。 在政府军继续推进的时候，叛军开始向河岸方向撤退，少数官兵甚至转向逃跑，试图游到对岸去。 只是，好运到此结束。 十点左右，王栋收到消息，纳西里耶遭到叛军炮击，沙姆赫指挥的8门M109A6成了叛军的重点炮击对象。 为了干掉政府军的火炮，叛军动用了M270火箭炮！ 因为没有防备，所以8门自行榴弹炮都已受损。 就算能够修复，也需要时间。 此外，叛军在纳西里耶西面与南面再次发动进攻，西面的叛军已经越过胜利广场，即将突破政府军的防线。 相对而言，南面的情况更加危机，因为那边的防御更加薄弱。 围魏救赵？ 显然，叛军试图通过强攻纳西里耶，让政府军放弃反击行动。 如果政府军继续在河滩方向上进行反击，叛军就能赶在天亮之前扫荡大半个城区，击溃政府军的城区防线。 撤回去？ 那也不现实，毕竟参与反击的兵力本来就不多，撤回去也未必能够力挽狂澜。 “将军，不管怎么样，坚守防线。击溃叛军的渡河部队之后，我们会立即撤回来，你们得坚持住！” “乓——啾……” 突然传来的怪异声响把王栋吓了一跳，他也立即判断出，那是穿甲弹从附近飞过发出的声响。 其实，在听到声响的时候，穿甲弹已经飞了过去。 要知道，坦克炮打出的穿甲弹，初速高达每秒1600多米，在飞行几千米之后，速度依然高达每秒上千米。 随后，王栋才看到，穿甲弹打中了坦克的车长舱门，抛飞了车长舱门上的高射机枪。 车长爬在舱门上，不过只剩下了半截躯体。 坦克发动机咆哮起来，在加速狂奔的同时向左转向。 王栋没多想，把车长的遗体拽了出来，钻进了坦克炮塔。 附近的几辆坦克也在加速，而且都在向后转向，因为穿甲弹是从后方打来的，敌人的坦克在后面。 没错，就是叛军的坦克。 夜视仪里密密麻麻的有十几个绿色光点，全是叛军的M1A1主战坦克，不过都在三千多米之外。 显然，那是赶来汇合的叛军，也许是“圣地雄师”旅的装甲部队。 在渡河部队遭到轰炸之后，这支叛军肯定加快了推进速度，坦克冲在最前面，丢下了伴随行动的步兵。 隔着这么远开火，只是为了吸引政府军的注意力。 “穿甲弹！” 虽然是第一次坐在坦克车长的位置上，也是第一次驾驭这种美国坦克，但是王栋没有慌张。 与雷东等特种兵一样，王栋之前驾驶过坦克，不过是华夏的坦克。 “装填完毕。” “十二点钟方向，瞄准就开火！” “轰——” 不用王栋多说，炮长就动手了。 只是，距离实在是太远了，王栋能够看到，那枚穿甲弹偏差了好几米，根本没有对叛军坦克构成威胁。 关键是，双方都在运动，是动对动射击。 “重新装填！”炮长大喊了一声，语气十分焦急。 “装填完毕！”装填手的动作也不慢，只用了不到十秒钟。 “稳住，别开火，听我的命令。”王栋一直盯着那辆叛军坦克，在看到叛军坦克发出的闪光之后，立即大声吼道：“停车！” 一个急刹车，M1A1的速度骤然降低，冲出十多米之后才堪堪停住。 “轰——” 随后，坦克炮发出了怒吼。 第400章 偶遇 听到从左侧传来的呼啸声，王栋放下了望远镜。 那是一枚RA-12ER反坦克导弹。 在右前方约两百米外，一辆M1A1正在熊熊燃烧，那是王栋开始所在的坦克，已经被叛军摧毁。 其实，是被王栋放火焚毁。 很简单，那辆坦克已经没有炮弹可用了。 为了避免被叛军所用，王栋往坦克里面扔了几枚燃烧手雷。 南面，还有十几辆着火燃烧的坦克与步兵战车，不过大部分是RA-12ER的战果，被穿甲弹摧毁的只是少数。 更远处，大约四千米外，叛军的大部队已经到达。 后方，河滩阵地上，战斗已经结束，最后一股叛军在指挥官被狙击手射杀之后，向政府军缴械投降。 只是，这算得上胜利吗？ 也许吧。 已是凌晨两点左右，歼灭了渡河的叛军，而且炸掉了河上的舟桥，北岸的叛军暂时无法过河。 至于南面的叛军，本来就在这附近。 在那辆装甲车开过来的时候，王栋吹了声口哨，把埋伏在附近的行动人员叫了过来，也就是几名坦克手与一个反坦克小组。 按照计划，在完成反击行动后，也要撤回去。 现在只是提前了几个小时。 南面的叛军没有立即发动进攻，主要是损失太过惨重，而且不知道北面的政府军还有多少反坦克导弹。 其实，王栋他们已经用光带来的反坦克导弹。 开始射出去的就是最后一枚！ 叛军驻足不前，正好趁此机会撤回纳西里耶。 因为南面的叛军没有渡河所必须的架桥设备，所以没有必要担心对岸的叛军会渡过底格里斯河。 等其他人员赶到，王栋才上了装甲车。 此时，纳西里耶西南。 快到沙丘顶部的时候，张卡卡放慢了爬行的速度，还朝后面的人员压了压手，让他们小心一点。 最后几米，张卡卡花了半分钟才爬上去。 仔细一看，张卡卡皱起了眉头。 几百米外，几十名叛军正在围攻几名武装人员，隔得有点远，看不清楚，不过能够听出来，那些武装人员使用的是DF8SMG。 自己人！ 其他的侦查小组？ 张卡卡不敢肯定，因为王栋派出了五个侦查小组，只是每个侦查小组都有一个固定的活动区域。 随后，张卡卡注意到，几公里之外有一支叛军的车队。 此地离纳西里耶超过了三十公里，在M109A6的打击范围之外，就算有所发现，也无法呼叫炮火打击。 显然，那支侦查小队遇到了叛军的车队，随后就被叛军发现。 张卡卡没有多想，把三名人员叫了过来，分派了任务。 其实，也没什么好安排的，两个人一队，从两侧包抄，给DF8SMG装是消声器，尽量在暴露之前干掉更多的叛军。 四名侦察兵全都是突击手，枪法不会差到哪里去，而且都带了消声器。 至于DF8SMG的射程，更加不是问题。 接下来，四名侦察兵散开。 消声器不但能够大幅度降低步枪开火时的声响，还有很强的消焰功能，在夜间战斗中特别管用。 要知道，枪声未必能够传到几百米之外，而明亮的枪口焰在更远的地方都能看到。 “噗——” 张卡卡没有等其他侦察兵就位，首先朝一名躲在后方，时不时挥舞手臂，看上去像军官的叛军开火。 不是太准，打中了叛军的身躯。 只不过，没什么影响，在几百米的距离上，8毫米埋头弹能够轻而易举的把敌人的身躯打成两截。 要知道，8毫米埋头弹的威力跟.50机枪弹相当。 被围困的那几名武装人员一直在开火，所以叛军没有发现出现在后方的张卡卡等人。 “噗——” 这次，张卡卡瞄准的是一名机枪手，而且打得很准，8毫米弹头在飞行了几百米之后射入了机枪手的脑袋。 此时，另外三名侦察兵已经就位，开始向叛军射击。 叛军没有发现身后的危险，而被叛军围困的四个人立即发现了异常，意识到附近有自己人。 在张卡卡击毙了第三名叛军之后，那些武装人员开始突围。 这个时候，叛军也察觉到了异常。 只是，已经晚了。 不到三分钟，战斗结束。 最后一名叛军试图逃跑，只是在奔跑了不到五十米之后，就被一枚追上去的8毫米枪弹打爆了脑袋。 开枪的不是张卡卡，是一名武装人员。 那名叛军的奔跑速度非常快，还在不断改变方向，却依然没能避开夺命的枪弹，这枪法简直神乎其神。 此时，张卡卡已经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果不其然，那四名武装人员就是谢初越率领的侦查小队，而射杀最后那名叛军的就是谢初越。 “初哥！” “嘎子，你们怎么在这里？” 谢初越的样子有点狼狈，另外三名行动人员也一样，主要是他们已经在敌后活动了一个星期。 张卡卡没多啰嗦，大致说明了情况。 “看来，情况不大妙。” “初哥，你们找到叛军的防空系统了吗？” “就在那边。” 张卡卡微微一愣，朝远处的叛军车队看了过去。 不用谢初越多说，张卡卡就明白了过来。 显然，谢初越他们费了很大的功夫才来到这里，只是在摸过去确认目标情况的时候，被叛军的警戒部队发现。 因为谢初越他们只有四个人，加上离纳西里耶有三十多公里，所以叛军没有撤走。 张卡卡也没多说，把背负电台的行动人员叫了过来。 “别用电台，叛军有无线电监听设备，我们就是这么暴露的。” 张卡卡微微一愣，朝谢初越看了过去。 “就算呼叫空中打击，在战斗机赶到之前，叛军就离开这里。显然，我们不可能追上叛军的车辆。” “那怎么办？” “叛军没有转移，表明还没有察觉到危险。我们现在杀过去，说不定能够给叛军一个惊喜。” “就我们几个？” 谢初越点了点头，说道：“只要摧毁对空搜索雷达，就能瘫痪防空系统，到时候再呼叫空中打击。” “行，我们听你指挥。”张卡卡根本没有多想。 再说了，谢初越是大队长，张卡卡只是一名小队长，哪怕谢初越的命令很荒诞，他也得无条件服从。 第401章 偷袭得手 四挺机枪突然开火，不但打得叛军措手不及，还吸引了所有叛军的注意力。 仅仅几秒钟后，车队里面的供电车就被子弹打爆。 其实，只有谢初越带了两名机枪手，张卡卡率领的侦查兵都是突击手，不过有两名队员带了链式弹箱。 这就是DF8SMG的实战价值。 在以往，一个四人侦查小队里面，一般有一名机枪手与一名狙击手，至少会让一名突击手携带精确射手步枪，另外一名突击手携带轻机枪，确保在1200米的交战距离内的各个射程上都有足够的压制火力。 由此产生的问题就是，侦察兵的战斗负重高达四十公斤。 如果任务时间超过通常的三天，还需要携带额外的给养，侦察兵的战斗负重往往会超过五十公斤。 背负五十公斤的武器装备在敌后行动，绝对是个大麻烦。 有了DF8SMG，负重就不再是问题。 四名侦察兵都是突击手，只是有两名侦察兵各携带两个链式弹箱，在必要的时候充当机枪手。 另外两名侦察兵是突击手配置，还能各携带一具AT-4之类的火箭筒。 因为DF8SMG有高达1200米的有效射程，还有足够高的精度，所以没有必要携带精确射手步枪。 在前几天的战斗中，很多突击手都扮演了狙击手的角色。 这样，即便执行为期一周的侦查任务也能把负重控制在四十公斤以内。 减轻十公斤负担，等于让侦察兵能时刻保持充沛的体力，即便遇到突发情况也能立即投入战斗。 更重要的是，这种配置的四人侦查小组，有着极为恐怖的火力。 要知道，关键时刻，四名侦察兵都能使用链式弹箱，把手里的DF8SMG变成机枪，在短时间内把压制火力提高到两个步兵班的水准。 通常情况下，四挺重机枪足够打垮一个步兵连。 车队的南边，张卡卡已经停了下来。 在他举起手枪的时候，前面那名叛军士兵已经颓然倒下。 开枪的不是他，也不是在他后面的两名侦察兵，而是埋伏在四百米外，为他们提供掩护的谢初越。 张卡卡没停下，继续向前爬行。 叛军已经被对面的机枪手吸引了过去，留在这一侧的并不多，而且全都紧张兮兮的注意着北面。 有谢初越掩护，张卡卡握着的手枪根本派不上用场。 爬行到离车队大约两百米的时候，张卡卡停了下来，收起了手枪，拉下夜视仪后，端起了步枪。 在他后面，两名侦察兵已经取出了带来的AT-4火箭筒。 因为不知道要在外面活动多久，所以在离开纳西里耶的时候，为了带上更多给养，张卡卡他们只带了一具火箭筒。 另外一具AT-4是三天前从一支叛军巡逻队手上缴获的，准确说是拣来的。 当时，在发现叛军巡逻队之后，张卡卡呼叫了炮火打击，随后过去清理战场，拣到了这具完好无损的火箭筒。 显然，对身强力壮的侦察兵来说，多带一具火箭筒没有多大问题。 很快，张卡卡就看到了那辆别激光指示器照亮了的军车。 不是雷达车，而是防空系统的指挥车，拖车上是一个集装箱模样的指挥舱，顶部有几部锅盖天线。 FD2000是华夏生产的防空系统，HQ-9的出口型，张卡卡是再了解不过了。 随后，激光指示器照亮了另外一部车辆，那才是搜索雷达的载车。 一套FD2000防空系统，也就是通常说的一个防空营，只有一部指挥车与一部对空搜索警戒雷达。 虽然通常情况下，每个连，也就是每三辆导弹发射车有一部火控雷达，但是只要摧毁指挥车与对空搜索警戒雷达，就能瘫痪整套防空系统，因为火控雷达的探测距离有限，探测范围也非常狭窄。 此外，FD2000是分布式防空系统。 张卡卡只看到了一部火控雷达载车，以及三辆导弹发射车，还有一些运输车辆，表明这里只有一个连。 确认了目标后，张卡卡朝两名侦察兵比划了几下。 随后，张卡卡退了下去。 摧毁指挥车与搜索警戒雷达之后，就得立即撤退，因为AT-4的射程只有300米，所以肯定需要掩护。 后退了200米，张卡卡才用安装在DF8SMG上的激光指示器发出了开火信号。 AT-4无法打穿主战坦克的正面装甲，不过用来对付防空系统的运输车辆，绝对是绰绰有余。 200米的距离，而且目标停在那里没有动，完全没有挑战性。 “轰、轰——” 一秒钟内，两部车辆先后被火箭弹击中，随后就发生了猛烈爆炸，转眼之间就被烈火吞没了。 紧接着，附近的叛军发现了埋伏在车队南面的侦察兵。 火箭弹发射时产生的巨大声响，还有飞行时留下的烟迹，足以让叛军发现两名近在眼前的侦察兵。 “哒哒哒……” 张卡卡没有耽搁，立即向叛军开火。 枪声很刺耳，足以把叛军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不到十秒钟，张卡卡就打光了弹匣里的子弹，在更换弹匣的同时，他也向南面狂奔了几十米。 谢初越没有停下，一直在向叛军开火。 两名侦察兵也撤了下来。 此时，至少有数十名叛军发现了张卡卡他们，只是没有一个叛军搞清楚情况，都在盲目开火。 很快，张卡卡就回到了谢初越身边。 “联系王栋，告诉他，我们搞定了叛军的防空系统，马上呼叫空中打击。” 谢初越一边说着，一边把旁边的电台踢给了张卡卡，那是张卡卡他们从纳西里耶带来的电台。 张卡卡没多啰嗦，立即启动了电台。 叛军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很快就会组织起来。 虽然是防空部队，但是有一个连的警卫兵力，还有十几部装甲车，以及至少十挺重机枪与几门自动榴弹发射器。 张卡卡他们跑得再快，也绝对跑不过叛军的车辆。 更何况，八名侦察兵分成了两批，每侧都只有四名侦察兵，很容易分散，然后被叛军各个消灭。 此时，能够帮上忙的，只有空中支援。 前提是，附近得有几架沙特空军的战斗机，而且没有用掉携带的炸弹。 第402章 空中支援 王栋刚回到指挥中心，汪昊天就把消息送了过来。 “你能确定？” “千真万确，报告情况的是张卡卡，用的是他们携带的那部电台，他不会拿这么重大的事情开玩笑。” 王栋微微点了点头，神色依然十分严峻。 “此外，我已经让无人侦察机起飞，十五分钟后就能到达。” “联系后方了吗？” “已经告诉云龙，他正在跟沙特方面联系，只是至今没有回复，或许沙特皇家空军需要我们证实。” “证实什么？” 汪昊天瘪了瘪嘴，王栋也明白了过来。 显然，就是证实已经摧毁叛军的防空系统。 要知道，那套FD2000击落了数架沙特的战斗机，如果没有被摧毁，沙特就不会派战斗机过来。 “栋哥，你最好给王储打个电话。” “来不及了。”王栋长出口气，说道，“先看看情况，如果能够证实已经摧毁了叛军的放空系统，就没必要搞得这么麻烦。如果实在不行，我再打电话，让王储给哈立德国王军事城的指挥官下命令。” 汪昊天暗自叹了口气，没再多说什么。 他也知道，关键不是王储，而是沙特军方的官僚作风。 就算王储下令，又能如何？ 命令逐级下达，再绕几个弯子，送到作战部队手上的时候已经是几个小时之后了，而谢初越他们现在就需要空中支援。 所幸，十五分钟不算漫长。 战斗在两个地点进行，侦察兵携带的红外信号灯发出的闪光极为明显，围攻他们的叛军人数众多。 只是，无人机没有盯着正在进行的战斗，而是那些叛军的车辆。 很快，汪昊天就做出肯定判断，那是叛军的FD2000防空系统，指挥车与搜索探测雷达载车已被摧毁。 虽然其他车辆没受到严重破坏，但是防空系统已经丧失了作战能力。 随后，汪昊天联系了云龙。 “四哥，是我。” “我已经跟萨利赫通了电话，穆沙拉夫也在昨天去了哈立德国防军事城。只要确认叛军的防空系统已被摧毁，沙特皇家空军就会立即出动战斗机。如果需要，我可以去王宫，直接找王储。” “收到发给你的照片了吗？” “等等……收到了，很好，我马上发给萨利赫。” “我们现在就需要空中支援，这附近有没有沙特空军的战斗机？” “我马上跟萨利赫联系，五分钟后回话。” 没等王栋开口，云龙就挂断了电话，准确说是暂时终止了通话。 王栋没有浪费这五分钟的宝贵时间，派参谋去把纳尼杰尔请了过来。 “直升机？” “那边有我们的八名侦察兵，带队的是谢初越大队长。如果沙特皇家空军无法及时提供空中支援，我们就得赶过去。” 纳尼杰尔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 看到纳尼杰尔低头沉思，王栋没再多说。 其实，纳尼杰尔先认识谢初越，然后才认识王栋。 当初，谢初越与张子岚来伊拉克的时候，就跟纳尼杰尔有过一面之缘，因此纳尼杰尔知道谢初越的地位有多高。 “苏格舒尤赫那边应该有两架‘休伊’直升机，之前负责向后方运送伤员，也许还在那边。” 王栋没多说，向汪昊天看了过去。 汪昊天也没多问，立即拨通了苏格舒尤赫守军司令部的电话，然后把话筒递给了纳尼杰尔。 这时，云龙也发来了消息。 萨利赫已经给哈立德国王军事城的司令官下达命令，而且恰好有两架F-15SA在飞往巴格达途中。 半个小时后，这两架携带了十多枚JDAM炸弹的F-15SA就能赶到。 只是，需要提供引导信息。 没有地面引导，这两架战斗机只能轰炸叛军的防空系统，因为贸然轰炸叛军，很有可能误伤。 要知道，即便是500磅级JDAM炸弹对人员的杀伤半径也高达150米。 更何况，交战双方一直在运动。 云龙提供了两架战斗机的呼叫代码，好让王栋在联系上谢初越之后，由谢初越他们提供地面引导。 联系谢初越没有问题，而北面的四名侦察兵没有携带电台！ 所幸，纳尼杰尔那边有好消息，那两架运送伤员的“休伊”直升机还在，而且正在飞过来的途中。 汪昊天料到王栋打算亲自出马，也就私下联系了雷东，让他马上赶过来。 有雷东在，自然轮不到王栋去冒险。 再说了，北岸桥头堡已经沦陷，雷东没社么事情可做，派他去接应谢初越等人，也就合情合理。 叮嘱了一番之后，王栋才把雷东送出去。 十分钟后，两架“休伊”直升机到来。 其实，这是两架涂着星月标志的医疗救援直升机。 雷东只带了七名行动人员，每架直升机搭载四人，全都携带机枪，而且都带了足够多的弹药。 目送直升机飞走，王栋返回了指挥中心。 小型无人侦察机还在，汪昊天也联系是了张卡卡，把为战斗机提供地面引导的事情告诉了他。 因为沙特战斗机携带的是卫星制导的JDAM炸弹，所以张卡卡得在战斗机投弹之前提供目标的坐标信息。 当然，还得尽量与叛军拉开距离。 至于另外几名行动人员，只能指望雷东他们能够及时赶到。 直升机飞过去，大概需要十五分钟。 留给雷东他们的时间不到五分钟。 “栋哥！” 王栋微微一愣，朝汪昊天看了过去。 “沙特战斗机已经到达。” 十五分钟，这么快就过去了。 王栋长出口气，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很快，一架F-15SA投下了两枚JDAM炸弹。 偏差了数十米，不过炸弹威力巨大，足够炸死追击张卡卡他们的叛军，而且张卡卡他们已经跟叛军拉开了几百米的距离。 “栋哥，狂人他们到了！” 计算机屏幕上，出现了一架在低空盘旋的直升机，坐在左侧舱门上的两名行动人员正在用机枪扫射地面的叛军。 还有两名行动人员滑降到了地面上。 随后，雷东发来了轰炸坐标，那架直升机也转向飞走了。 大约三十秒后，两枚JDAM炸弹落下。 轰炸没有结束，两架F-15SA随后就把剩下的炸弹全都投了出去，摧毁了正在向西运动的那支车队，也就是防空系统的其他车辆。 第403章 孤注一掷 收到雷东发来的消息，得知谢初越与张卡卡等人都活着，只有三人受了轻伤，王栋才松了口气。 二十分钟后，两架直升机返回。 因为还有很多伤员需要送往后方的医院，所以两架直升机没有停留，放下谢初越等人之后就飞走了。 受伤的三名行动人员都没什么大碍，皮肉伤而已。 见到谢初越，王栋没有说废话，带他们去了军官餐厅。 显然，他们现在最需要一份美味可口的饭菜，虽然算不上美味，但是热饭热菜，勉强算得上可口。 此时，王栋才知道谢初越他们这几天经历的事情。 在离开纳西里耶之后，谢初越他们一直向西前行。 按照计划，他们将在纳西里耶西面几十公里外渡过底格里斯河，避开叛军的大部队，绕到叛军的后方。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就在他们出发当晚，叛军在纳西里耶西面三十公里处强渡底格里斯河，而且有足足一个旅的兵力。 当时，谢初越他们就在叛军的渡河地点附近。 面对一个旅的叛军，谢初越没敢乱来，带着侦查小队继续向西前行，在次日夜间才渡过了底格里斯河。 此时，谢初越他们离纳西里耶已有足足六十公里。 为了不被叛军发现，谢初越他们只能在夜间行动，而且在渡过底格里斯河之前就丢掉了全地形车。 准确说是把全地形车丢进了底格里斯河。 考虑到叛军不会把防空系统部署在离前线六十公里的地方，谢初越决定去东南，在那边找到叛军防空系统的概率最大。 接下来的三天，谢初越他们一直在沙漠里转圈子。 很简单，叛军主力全都压了上去，而且收到沙特空军轰炸影响，叛军一直没有向前线增兵。 也就是说，在纳西里耶与塞马沃之间有很大一块空白区。 白忙活了三天，谢初越他们才开始向那些立业方向前进。 此时，已经是他们离开纳西里耶的第五天。 经过两个夜晚的急行军，在昨天晚上，他们到达了纳西里耶南面，并且在那里发现了叛军的运输车队。 在地锦侦查的时候，他们被叛军发现。 随后，他们遇到了张卡卡率领的侦查小队。 “你是说，在过去的几天里，叛军一直没有向前线增兵？” “我不敢肯定，不过肯定没大举增兵，不然我们肯定能发现。此外，叛军也没有向前线运送多少物资。” “你确定？” “在那三天里，最多只有五支车队向东前往纳西里耶，而且以油罐车为主。” 王栋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这么说，叛军现在不但没有足够多的兵力，连继续战斗下去的物资都很欠缺。” “现在的叛军，已经是强弩之末，还在坚持战斗，也只是还有那么一丝希望。” “现在，连这个希望都破灭了。” 谢初越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王栋的意思。 在防空系统被摧毁之后，叛军再也没有办法对付沙特的战斗机，只是空中打击就足够打垮叛军。 其实，只要沙特空军全力以赴，几次大规模轰炸就能让叛军的士气彻底归零。 “如果我们现在发动反击……” “现在最应该考虑的不是反击。” 王栋的眉头跳了几下，朝谢初越看了过去。 “叛军的战斗力很强，这是我的亲身体会。虽然我们都知道，只要沙特空军加强空中打击力度，叛军就别想占领纳西里耶，更别说攻打巴士拉，但是对叛军来说，撤退就是最好的选择吗？” “不撤退，还能干嘛？” “撤退必然前功尽弃，还会丧失战争的主动权。也许要一个月，甚至几个月之后，政府军才有能力组织发起反击，可是只要现在撤退，战局就会朝着对叛军不利的方向发展，直到叛军彻底战败。” “你是说……” “如果是你，会怎么做？”谢初越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说道，“是我的话，就会孤注一掷。” “有什么用？” “消耗政府军的战斗力，打击政府军的士气与斗志，争取更多的时间，说不定能够出现转机。” “除非有外来援助，不然……” 王栋猛的一愣，没再说下去。 谢初越笑了笑，因为他猜到了王栋没有说出来的话，因为在进入僵持阶段之后，叛军确实有可能获得外来援助。 阿盟已经出兵，伊朗会坐看叛军战败？ 前提是，叛军依然有取胜的希望。 为此，叛军就只能孤注一掷，通过攻占纳西里耶证明仍然有取胜的希望，从而获得伊朗的援助。 如果叛军就此撤退，伊朗决然不会为一个即将战败的政权出兵参战。 王栋没有迟疑，立即打电话把纳尼杰尔叫了过来。 叛军孤注一掷，必然强攻纳西里耶，包括出动之前没有动用的“圣地雄师”旅，力争控制大部分城区。 在城市巷战中，沙特战斗机提供的空中支援将大打折扣。 别的不说，只是因为可能误伤友军，沙特战斗机就不敢贸然投弹，最多只是轰炸城区外面的叛军。 以叛军现在的兵力，依然有把握打下纳西里耶。 虽然从长远看，叛军已经输掉了这场内战，在打下纳西里耶之后，也不可能赶在阿盟地面部队到来之前占领巴士拉，但是对守卫纳西里耶的政府军来说，意味着需要在此遭受更多的伤亡。 王栋带来的行动人员也不例外。 事实上，叛军很有可能赶在阿盟地面部队参战之前全歼纳西里耶的守军。 王栋没有考虑撤退，就算要撤退也不是现在。 很简单，现在撤退，政府军的士气就会完蛋，叛军将迅速占领纳西里耶，然后全速向东推进。 现在的问题是，如何才能顶住叛军的强攻。 天色即将放亮，如果叛军指挥官贾尼尼少将意志坚定，强攻纳西里耶的战斗将在几个小时后打响。 此时，叛军的前线指挥部里面。 贾尼尼少将正在跟后方通电话，他只是偶尔回应两句，脸色十分难看，指挥部的气氛也非常紧张。 不用多说，电话那头是卡里姆。 至于卡里姆在电话里下的命令，已经写在贾尼尼脸上，根本不用猜测。 第404章 困兽犹斗 凌晨五点刚过，天还没亮，战斗就打响了。 首先是约半个小时的炮击，随后叛军就在西面、南面与东面同时发动进攻，一口气投入了三个旅。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也就是到天亮的时候，叛军在三个方向上都取得了不小的进展。 其实，政府军就没进行有组织的抵抗，在叛军发动进攻前就主动撤退，放弃了一部分城区。 硬拼的话，政府军根本不是叛军的对手。 此时，纳西里耶的政府军还有不到两千名官兵，而围攻纳西里耶的叛军至少有一万八千人。 别说三个方向，政府军连一个方向都守不住。 正面抵抗，也许一场战斗下来，政府军就会被叛军全歼。 那些主动放弃的城区本来就守不住，因此提前撤退不但没有什么损失，还保存了宝贵的兵力。 此外，跟叛军拉开了距离。 清晨六点四十分，天亮后不久，第一轮空中支援到来。 沙特皇家空军出动了十二架F-15SA，在十五分钟内，用数十吨炸弹对攻入纳西里耶的叛军进行了两次轰炸。 虽然没有确切的统计数据，但是这次轰炸，至少干掉了上千名叛军。 紧接着，沙特皇家空军的四架EF2000轰炸了正在向西撤退的叛军炮兵车队，一举摧毁了二十多门M270火箭炮。 其实，叛军用光了所有火箭弹，才让火箭炮营撤出前线。 猛烈的轰炸，有效的迟滞了叛军的推进速度，却没能炸垮叛军，更别说阻止叛军继续发动进攻。 在沙特战斗机飞走后，叛军就再次发起进攻。 北面就是底格里斯河，政府军无路可退。 激战到十点左右，沙特皇家空军提供了第二次空中支援。 依然是十二架F-15SA，使用的仍然是JDAM制导炸弹，同样重点轰炸了战线后方的叛军部队。 显然，这是典型的战术遮断式轰炸。 通过这两次轰炸，也暴露出了沙特皇家空军的不足。 这就是，欠缺专用攻击机！ 遮断式轰炸，能够有效的削弱叛军的进攻力度，让叛军无以为继，却无法改变战线上的态势。 因为缺乏必要的地面引导，加是城区里的复杂环境，所以沙特战斗机不敢向战线附近的叛军投弹。 如果有A-10或者Su-25之类的攻击机，那就不一样了。 拿A-10来说，就算没有挂载炸弹，只是那门7管航炮，就能轻而易举的扫荡战线上的叛军。 此外，超低空投弹的精确性更高，更适合执行近距离支援任务。 所幸，第二次轰炸来得非常及时。 政府军稳住了防线，并且在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内巩固了防线，加强了重点方向的防御部署。 遭到两次轰炸，叛军元气大伤，暂时停止了进攻。 其实，沙特皇家空军一直在轰炸纳西里耶外面的叛军，重点打击了几个机械化步兵旅的炮兵部队。 按照沙特皇家空军公布的战报，只是在当天上午，战斗机就出动了五十多架次，其中超过三十架次执行的是战场遮断任务，也就是轰炸外围叛军，摧毁了二十多门火箭炮，以及数十门自行榴弹炮。 从战术上讲，沙特皇家空军没有做错。 对纳西里耶的政府军来说，威胁最大的其实就是叛军的炮兵，特别是那些随时能够开火的M109A6自行榴弹炮。 如果在叛军发起进攻的时候遭到炮击，政府军很难守住阵地。 事实上，政府军伤亡的官兵当中，三分之二是拜叛军的炮兵所赐，在战斗中被叛军击毙的反而是少数。 问题是，叛军已经用光了带来的所有炮弹！ 也就是说，那些火箭炮与自行榴弹炮只是摆设。 缺乏弹药的不止是叛军，还有政府军，准确说是王栋带来的行动人员。 中午，王栋联系了云龙。 “四哥，你去告诉穆拉，不管用什么办法，必须在天黑之前进行一次空投，把我们需要的物资弹药送过来。” “我会想办法，把你们需要的物资清单发过来。” 王栋朝汪昊天点了点头，又对电话那头的云龙说道：“叛军已成强弩之末，不过困兽犹斗，接下来几天肯定会疯狂进攻。你得让萨利赫给空军施加一点压力，最好能安排一些战斗机在战场上空待命，执行近距离支援任务。到时候，我会安排专门的人手，用激光指示器标注轰炸目标。” “我已经问过萨利赫了。” “问过什么？” 云龙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说道：“沙特皇家空军没有能够由F-15SA与EF2000挂载的激光制导炸弹，从华夏采购的那些小直径激光制导炸弹只能由‘翼龙’2无人机携带，与欧美战斗机的火控系统不兼容。” “那就多派一些无人机过来。” “哈立德国王军事城只有一条跑到，如果提高无人机的出动架次，就会对其他作战飞机产生影响。” “啥？”王栋有点嗔目结舌，似乎觉得这不应该是问题。 “此外，沙特皇家空军现在能够调动的‘翼龙’2最多只有二十架，如果轮番出动，只能确保三到四架在纳西里耶上空巡逻。因为作战半径超过八百公里，加上需要长时间的在战场上空待命，所以每架‘翼龙’2只能携带四百公斤外挂载荷，也就是四枚小直径炸弹，实战价值不会太大。” “那就去搞一些能够挂在这些炸弹的战斗机！” “这……” “四哥，接下来的几天，我们最需要的是近距离空中支援。我们会坚持到最后，尽快帮我们想办法。” “我尽力吧。” “等你的好消息。” 王栋挂断了电话，又长出了口气。 叛军不顾一切的发动进攻，虽然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但是也给政府军造成了极为严重的伤亡。 只是一个上午，政府军就阵亡了300多名官兵，还有200百多人受伤失去战斗力。 也就是说，政府军在一个上午就减员四分之一！ 叛军的损失再大，也没有达到四分之一。 此外，王栋带来的行动人员，也有7人在战斗中阵亡，还有10多人受了重伤，数十人轻伤。 照此打下去，政府军很快就会拼光。 没有兵，怎么守卫纳西里耶？ 第405章 亮明身份 前线吃紧，云龙不敢有半点迟疑。 王栋肯定没有开玩笑，他说了要坚守纳西里耶，就会拼光一兵一卒，绝不会在全歼叛军之前撤离。 不是意气用事，而是情势所迫。 纳西里耶就是伊拉克内战的斯大林格勒，这场战斗的结果将决定内战的走向，甚至是最后的结局。 现在撤退，等于前功尽弃。 此外，阿盟联军的地面部队最快也要半个月之后才能完成作战准备，因此必须守住纳西里耶。 这个时候撤退，政府军很有可能一路溃退到巴士拉。 俗话说，兵败如山倒。 只要前线溃退，真主都救不了拉扎克政权。 深思熟虑之后，云龙联系了萨利赫，提出去拜见穆罕默德王储，当面向王储说明当前的战场局势。 当晚，云龙乘坐萨利赫派来的专车去了王宫。 这是他来到沙特之后，第一次去王宫，也是第一次单独面见穆罕默德王储。 之前，他只是王栋的助手。 虽然见过王储几次，但是都是跟随王栋，穆罕默德王储只知道他是王栋请来管理公司的高人，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听说，你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向我汇报？” 王储刚刚吃了晚饭，侍者正在收拾餐具。 从这个安排就看得出来，王储不是很重视云龙，仍然把云龙当成用高薪聘请的职业经理人。 “对了，我们之前见过吧？” “见过很多次，如果我没有记错，第一次见面是在巴基斯坦的白沙瓦空军基地，殿下当时还只是一名王子。” 穆罕默德王储微微一愣，不大明白的看着云龙。 云龙没有多做解释，取出了准备好的照片，放到了穆罕默德王储面前。 是一张老照片，上面的穆罕默德王储还很年轻，穿了一件飞行员夹克，站在一架战斗机旁边。 虽然不记得之前见过云龙，但是穆罕默德王储显然记得当时的情形。 那个时候，他还是一名青春年少的王子，沙特皇家军事学院的学员，随同时任王储的父亲去巴基斯坦访问。 他身后的那架战斗机，就是用沙特提供的军事援助购买的F-16D。 因为他是王储的儿子，所以巴基斯坦空军特意安排他驾驶这架战斗机，在空中飞了半个小时。 当然，只是坐在后面位置上，感受了高机动过载的惊险刺激。 驾驶战斗机的飞行员，现在已经是巴基斯坦空军参谋长。 晃眼，已经过去了十多年。 穆罕默德王储叹了口气，朝云龙看了过去。 “我就在这里。”云龙朝照片上，站在远处一架运输机旁边的几个人指了一下。“殿下肯定没有看到我，不过我至今都清楚的记得殿下从战斗机上下来时的模样，其实我第一次乘坐战斗机在空中翻滚时更狼狈。” 穆罕默德王储的眉头跳了几下，相信了云龙的话。 很简单，他从战斗机上下来之后就吐了一地，把胃酸都吐了出来，这张照片是在他吐过之后摆拍的。 当然，穆罕默德王储也已想到，云龙的来头很不简单。 要知道，能在那个时候出现在白沙瓦空军基地，而且跟巴基斯坦空军官兵在一起，肯定不是普通人。 “我已经吩咐了萨利赫，让他去想办法。资金不是问题，如果一切顺利，我们能在几天之内获得足够多的炸弹。” “从军火企业购买？” 穆罕默德摇了摇头，说道：“我们现在下订单，军火企业立即生产，也不可能在几天之内供货。我的想法是，购买美军库存弹药。按照萨利赫所说，美军储存在我国的弹药超过了一万吨。” “美国当局会卖吗？” “我们是美国的盟国，而且我们出得起价。” “美国早已宣布保持中立，还在联合国呼吁交战双方立即停止军事行动，在阿盟出兵的问题上也很暧昧。” 王储的眉头跳了几下，神色明显有所变化。 “此外，我们现在需要的不止是适合用于近距离支援的弹药，还需要适合用来执行近距离支援任务的战斗机。如果王储亲自给美国总统打电话，也许能够让美国当局松口，获得一批炸弹，毕竟这些弹药储存在沙特的弹药库里，由美军看管，日常进进出出的总有差错，只要能够及时补足就没什么问题。” 王储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显然，我们不可能绕过美国国会获得美军的战斗机，美国总统也绝对不会冒险向沙特提供战斗机。” “那该怎么办？” “其实，根本不需要求助美国，沙特有足够多的激光制导炸弹，而且有一批随时可以调用的战斗机。” “那些炸弹来自华夏，无法由欧美战斗机携带。” “那些战斗机，也是来自华夏。” “什么？”穆罕默德猛的一愣，随即就明白了过来。“你说的是，巴基斯坦答应援助的那些战斗机？” 云龙点了点头，说道：“伊拉克政府军还没有做好准备，巴士拉的那座机场也容纳不了多少战斗机，而且运送弹药需要动用运输机，所以可以让巴基斯坦援助的JF-17进驻哈立德国王军事城。” “这……” “这种战斗机其实由华夏研制，只需要增加一套相应的火控程序，就能挂载使用华夏生产的激光制导炸弹。” “很麻烦？” “一点都不麻烦，几个小时的事情。”云龙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当然，需要巴基斯坦空军提供配套的指示吊舱。如果不行的话，就得让王栋率领的行动人员在前线用激光指示器指引目标。” 穆罕默德沉思了一阵，才说道：“这确实是个办法，我马上让萨利赫去安排。” “如果可以，殿下最好亲自给巴基斯坦总理打电话，说明当前的情况，让巴基斯坦总理觉得收到了尊重。” “行，我会亲自给巴基斯坦总理打电话。” “那么，我就不打扰殿下了。”云龙很有礼貌，起身后说道，“明天，我就派人去哈立德国王军事城。” 这次，穆罕默德王储亲自把云龙送了出去。 显然，在猜出云龙的身份之后，穆罕默德王储对他客气了许多。 第406章 消耗战 当天傍晚，沙特皇家空军出动三架C-17，对纳西里耶进行了一次空头补给。 空投场在城区北面，也就是底格里斯河南岸。 因为叛军有不少小口径机关炮，所以运输机的空投高度设定为5500米，结果很多货盘掉进了底格里斯河。 所幸的是，沙特财大气粗，各种空投物资都准备了两份。 这次空投，可以说是至关重要。 主要就是弹药，特别是8毫米与6毫米埋头弹，还有政府军使用的7.62毫米NATO弹与5.56毫米NATO弹，以及几百支DF762N步枪。 当然，最重要的是四十套RA-12ER反坦克导弹。 虽然只有三十套发射系统，以及三百枚导弹落到空投场，一个装了十套发射系统与一百枚导弹的货盘掉入底格里斯河，战后才被伊拉克政府军打捞起来，但是三百枚反坦克导弹已经足够了。 要知道，叛军剩下的坦克战车总共都没有三百辆。 王栋他们早就用光了带来的RA-12ER，因为欠缺有效的反装甲武器，遇到叛军的坦克战车时，往往束手无策。 在上午的战斗中，有上百名政府军官兵在试图抵近用火箭筒攻击叛军的坦克时，被叛军击毙。 有了这些反坦克导弹，对付叛军的坦克战车就不再是问题。 此外，王栋他们带来的枪弹也用得差不多了。 获得空投补给后，至少在接下来的几天内不用为弹药发愁。 入夜后，“休息”了一个下午的叛军再次发动进攻。 显然，白天的两次轰炸，已经让叛军认识到，在白天发动进攻的代价实在太大，夜间反而更理想一些。 很简单，沙特战斗机未必会在夜间出动。 先不说有没有地面引导，在夜间投弹轰炸，误伤自己人的概率更高，而且轰炸效果不会太好。 事实也确实如此。 整个晚上，沙特战斗机都没出现。 不是说沙特皇家空军的飞行员需要睡觉休息，而是按照作战安排，将在夜间重点轰炸叛军的后方目标。 其实，在阿盟参战之后，沙特的战斗机就一直在夜间轰炸伊拉克中部与北部地区的军事目标，从来没有停息过。 当天晚上，沙特皇家空军重点轰炸了巴格达郊外的空军基地。 这也是内战爆发以来，沙特战斗机首次轰炸叛军的空军基地。 在此之前，因为担心遭到防空系统拦截，所以沙特战斗机一直没有轰炸空军基地这类危险度极高的军事目标。 按照沙特皇家空军公布的战报，在当晚总共出动十六架F-15SA，对巴格达郊外的空军基地进行了两轮外科手术式的轰炸，摧毁了空军基地的跑道，炸毁了十多座机堡，摧毁了三十多架作战飞机。 这个战报有点夸张，不过八九不离十。 至于意义有多大，那就说不准了。 很简单，叛军本来就没多少战斗机，也从来没有指望获得空中支援，仅有的一些攻击机也很少出动。 当晚被炸毁的，其实主要是一些小型飞机。 在纳西里耶，获得空投补给的政府军顶住了叛军的进攻。 充当主力的不是政府军，而是王栋带来的行动人员。 按照王栋的部署，政府军负责守卫前沿防线，行动人员全都靠后部署，为政府军提供火力支援。 别忘了，行动人员都携带了完备的夜战器材，所有的DF8SMG都能安装光学瞄准具，充当狙击步枪使用，而且绝大部分行动人员的枪法都不算太差，对付几百米内的人员绝对是百发百中。 几百名行动人员，那就是几百名狙击手。 更何况，这些行动人员随时都能以机枪手的身份投入战斗，甚至能够用反坦克导弹攻击叛军的坦克战车。 如果说有什么欠缺，那就是没有迫击炮。 在城市巷战中，迫击炮有着极其巨大的价值。 所幸，王栋他们获得了足够多的枪挂榴弹发射器，以及40毫米高爆榴弹，在近距离战斗中能够取代迫击炮。 其实，在城市巷战中，大部分时候的交战距离都不到两百米。 此外，叛军的战术也出了问题。 这就是，在夜间的进攻中，叛军没有集中兵力发动进攻，而是分散开来，在各条街道上发起进攻。 虽然叛军拥有明显的兵力优势，但是在这种各自为阵的战斗中，很难发挥出来。 这也怪不了叛军的指挥官，因为在夜间集中兵力发起进攻，只是组织指挥就是一个巨大的麻烦。 因为缺乏夜战器材，所以就算把兵力集中起来，也很难协同作战。 对叛军来说，最大的优势就是拥有数百门各种口径的迫击炮，还有不少无坐力炮，而且炮弹充足。 激战一夜，叛军几乎是在原地踏步。 在这个晚上，叛军放弃了城区外的阵地，只留下了少数兵力守卫西边的公路，主力部队全部进入城区。 纳西里耶城区里的战斗，已经演变为消耗战。 当晚，发生的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阿联酋与阿曼的战斗机首次参战，轰炸了库特附近的几座桥梁。 阿联酋与阿曼都很低调，没有大肆宣扬。 其实，两国早就派遣战斗机进驻哈立德国王军事城，之前还安排战斗机在沙特与伊拉克边境执行防空巡逻任务。 只是，两国当局始终没有让战斗机进入伊拉克领空。 至于其中缘由，显然跟战局有关。 如果拉扎克输掉了这场战争，那么派遣战斗机轰炸叛军，不但没有多大意义，反而会惹上不少麻烦。 现在，战局明朗，两国也就没有理由继续呆在战场外面。 此外，这也跟伊朗有关。 有足够多的情报表明，大批武装人员越过了两伊边境，进入伊拉克境内，而且在库特附近集结。 毫无疑问，这是伊朗的圣城旅。 如果说阿联酋与阿曼对卡里姆政权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同情，那么对伊朗，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正是如此，阿联酋与阿曼的战斗机的第一次登台亮相，就去轰炸了库特。 随着阿联酋与阿曼的战斗机轰炸了伊拉克，阿盟联军才算正式成立，不再是沙特的单方面行动。 空军已经参战，阿盟联军的地面部队会在什么时候进入伊拉克境内？ 第407章 提前交付 哈立德国王军事城，空军基地。 最后一批两架JF-17降落到跑道上之后，穆沙拉夫才上了车，远处的滑行道上，还有二十多架同型号的战斗机。 穆罕默德王储亲自出面，结果自然不用多说。 在强调了两国之间的传统友好关系，并且提到将在不久之后访问伊斯兰堡之后，穆罕默德王储如愿以偿。 二十四架JF-17“雷电”战斗机提前进驻哈立德国王军事城。 为了确保这些战斗机能够立即执行作战任务，沙特皇家空军提前一天派了四架C-17去巴基斯坦，运来了地面保障设备。 至于弹药，由沙特提供。 为了直接飞抵哈立德国王军事城，这些JF-17都携带了三具大型副油箱，而且全程获得了沙特预警机协助。 二十四架JF-17不算多，不过足够解决燃眉之急。 其实，JF-17并不是专用攻击机。 在巴基斯坦空军，JF-17是多用途战斗机，主要使命是执行对地攻击任务，其次是制空任务。 此外，前两个批次的150架JF-17主要用来执行攻击任务。 关键就是，这两个批次的JF-17配备的是多普勒雷达，火控软件也没升级，无法使用从华夏进口的先进空对空导弹，制空能力相当有限，而且巴基斯坦空军有几十架F-16，暂时不需要JF-17承担制空任务。 第三批次的JF-17，才是真正的多用途战斗机。 在换装了由华夏研制的AESA，也就是有源相控阵雷达之后，第三批次的JF-17的空战性能得到极大增强。 凭借最大探测距离达到180千米的雷达，以及射程高达120千米的SD-10，也就是华夏自用的PL-12的出口型中程空对空导弹，在中远距离上，JF-17的空战能力甚至超过了印度空军的Su-30MKI。 其实，除了推重比低一点，航程短一点，JF-17Block-3已经是巴基斯坦空军拥有的最强战斗机。 正是如此，巴基斯坦空军才追加了JF-17的采购数量，而且准备把前两个批次的陆续升级为第三批次。 在350架JF-17全部列装与完成升级改造之后，巴基斯坦空军将拥有南亚地区最强大的多用途战斗机部队。 只是，JF-17并不是万能的。 做为一种典型的轻型战斗机，发展到第三批次时，JF-17的改装潜力已经挖掘殆尽，剩下的提升空间极为有限。 显然，轻型战斗机的缺陷极为突出。 别的不说，只是作战半径，就让轻型战斗机很难超越重型战斗机，并且极大的限制了轻型战斗机的作战效率。 这也是华夏空军始终没有采购FC-1，即JF-17的关键所在。 虽然JF-17Block-3凭借AESA雷达，一举超越了印度的Su-30MKI，但是跟华夏空军的重型战斗机，比如同样配备了AESA的J-11B，那就完全没有可比性，更别说J-10C与J-16等四代半。 此外，巴基斯坦空军肯定需要一种比JF-17大一些，作战能力强一些的战斗机。 就算不是重型战斗机，也应该是F-16C这个级别的中型战斗机。 其实，这也正是巴基斯坦在跟华夏联合研制JF-17的同时，还在同步采购F-16C/D的主要原因。 现在的问题是，美国已经把F-16C/D卖给了印度，洛马公司还把仅有的一条生产线搬到了印度。 先不说价格的问题，印度会把生产的F-16C/D卖给巴基斯坦吗？ 当然，巴基斯坦也不会采购印度装备的战斗机。 如此一来，也就把“阵风”、Mig-29排除在了候选名单之外。 放眼全球，还说得过去的中型战斗机，也就只有欧洲的EF2000与华夏的J-10，以及绝不会卖给巴基斯坦的F-35A。 当然，还有华夏正在研制的FC-31。 FC-31连试飞都没有完成，定型量产最快也是几年之后的事情，正式交付恐怕得等到十年之后。 再说了，第五代战斗机过于昂贵，巴基斯坦未必买得起。 因为印度暂时没有获得第五代战斗机，所以对巴基斯坦空军来说，也没有立即采购第五代战斗机的迫切需求。 这样一来，也就剩下了EF2000与J-10。 沙特早就购买了EF2000，而且在也门经受了实战考验，巴基斯坦空军对这种战斗机有很深入的了解。 严格说来，EF2000其实是比较单纯的制空战斗机，多用途性能并不出色。 在打击胡塞武装的时候，沙特皇家空军情愿使用即将退役的“狂风”IDS，也不愿意使用EF2000。 显然，巴基斯坦空军受规模限制，绝不会耗费巨资采购一种单纯的制空战斗机。 绕了一圈，巴基斯坦空军最后还是相中了华夏的J-10，不过是最新型号，即J-10C。 按照两年多前签署的协议，巴基斯坦将分批次从华夏采购120架J-10C，并且会视情况决定是否追加订购60架，用来取代最初从美国采购的52架F-16C/D，以及即将达到服役寿命的J-7PG。 当然，华夏方面也答应，在交付第一批40架之后，将在巴基斯坦建设一条J-10C的组装线，即剩余的80架J-10C将在巴基斯坦进行组装，而且巴基斯坦空军将获得对J-10C进行大修的能力。 因为采购数量有限，加是J-10C的出口价格并不便宜，所以没有必要在巴基斯坦建立生产线。 最大的问题，其实还是巴基斯坦拿不出那么多的外汇。 要知道，即便是华夏空军，采购J-10C的单价也在2亿以上，折合下来就是差不多三千万美元。 这还只是战斗机的单价，不包括地面勤务设备与配套的武器弹药。 就算凭借“巴铁”身份，巴基斯坦空军拿到了内部采购价，按照120架计算，单价也不会低于五千万美元。 也就是说，至少需要60亿美元！ 对巴基斯坦空军来说，这个价格绝对不算便宜。 JF-17的巴军采购单价才1500万美元，而且包含了售后保障。 按照巴基斯坦空军获得的预算，最多能够购买60架J-10C，恰好能够取代即将达到服役寿命的50多架F-16C/D。 那么，去哪里搞到采购另外60架J-10C的经费？ 这个时候，沙特找上门来。 既然沙特答应按照第三批次的价格，而且不考虑折旧，也就是以2500万美元的单价购买现役的JF-17，巴基斯坦空军自然满心欢心，立即答应了下来，还准备借助改装这些战斗机再狠赚一笔。 正是如此，巴基斯坦才爽快的交付了这些战斗机。 第408章 困守一隅 二十四架JF-17全是第一批次型，也就是常说的“猴版”。 在巴基斯坦空军，50架第一批次的JF-17都只具备有限的空战能力，而对地打击能力则几乎为零，即只能使用非制导弹药。 要到第二批次，JF-17才达到了完备战斗形态。 其实，这也是巴基斯坦空军最后24架第一批次的JF-17，另外二十多架早就升级为第二批次型。 所幸的是，在对地打击方面，第一批次JF-17欠缺的只是火控软件。 虽然受火控雷达限制，第一批次的JF-17无法通过升级火控软件来提高空战能力，但是能够获得携带与使用制导弹药的能力，即通过升级火控软件，就能让第一批次的JF-17具备强大的对地打击能力。 正是如此，巴基斯坦才升级了一部分第一批次的JF-17，并且用来替换已经服役几十年的A-5攻击机。 当然，升级火控软件不是什么难事。 穆沙拉夫赶过去的时候，由云龙派来的技术人员正在跟巴基斯坦飞行员交流，讨论升级火控软件的事情。 因为沙特没有能够驾驶JF-17的飞行员，伊拉克空军更加没有，所以巴基斯坦派了一批飞行员过来。 为了保证战斗机的出动率，巴基斯坦空军派来了36名飞行员。 穆沙拉夫来此，就是解决这个问题。 按照安排，这些巴基斯坦空军的飞行员都将暂时脱下巴基斯坦军服，从巴基斯坦空军中出籍，然后跟“安固”公司签署聘用合同，由“安固”公司派往伊拉克，担任伊拉克政府军的军事教官。 为了避免跟政府扯上关系，签署的都是志愿协议。 虽然在过来之前，巴基斯坦军方已经开了会，向这些飞行员说明了情况，但是穆沙拉夫仍然得强调一番，即去伊拉克之后，他们不再是军人，而是雇佣兵，不要指望获得军人的待遇。 至于酬劳，肯定不低，平均下来是行动人员的两倍。 其实，穆沙拉夫想得太多了。 就算保留军人身份，上了战场，就有安全保证？ 落到叛军手里，同样是死路一条。 如果连这样的觉悟都没有，这些飞行员也不会驾驶战斗机来沙特。 此外，在“安固”公司有数百名来自巴基斯坦的退役军人，而且“安固”公司在伊斯兰堡与卡拉奇开设了办事点，一直在招募人手，也许穆沙拉夫并不知道，他在巴基斯坦早就成了大人物。 当然，每年几十万美元的待遇，有着足够巨大的吸引力。 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穆沙拉夫就与三十多名飞行员签署了劳务合同。 此时，技术专家那边也有了结果，最多只需要十二个小时，就能为24架JF-17升级火控软件。 因为欠缺必要的硬件，比如激光指示器，所以在使用激光制导炸弹的时候，得由地面人员提供引导。 至于激光指示吊舱，巴基斯坦空军都没有多少，也就不要指望了。 确定下来之后，穆沙拉夫立即给云龙打了电话，让云龙转告王栋，十二个小时之后就开始提供近距离空中支援。 此时，已经是叛军全面围攻纳西里耶的第四天，即纳西里耶攻防战的第十二天。 前几天是怎么坚持过来的，王栋自己都说不清楚。 在经过如同炼狱般的四天恶战之后，还能拿起武器战斗的政府军官兵不到五百，行动人员不到两百。 所幸的是，大部分行动人员都是因伤失去作战能力，阵亡人数并不多。 相对而言，行动人员的阵亡比例非常低。 关键就是，所有行动人员都有“安固”公司采购的四级防弹衣，而且有足够多的强化插件。 此外，王栋他们还额外携带了一百多件防弹衣。 实战证明，防弹衣的价值实在是太大了。 在一次战斗中，丘尔金挨了十几枪，至少被.50机枪子弹打中三次，结果却没有一颗子弹打穿防弹衣。 这种由D &F公司与鑫安集团联合生产的防弹衣，成为了行动人员的守护神。 如果没有这种防弹衣，在王栋的阵亡名单上至少会增加一百多个名字。 可以说，这种被命名为“龙胄”的防弹衣是当今最好的防弹衣，没有之一，因为没有一种防弹衣能与其媲美。 关键就是其采用的强化插件。 为防弹衣增加强化插件是大势所趋，因为在面对高性能枪弹的时候，合成纤维的防护性能已经严重不足。 传统的强化插件，以钢板为主，最多采用高强度装甲钢。 显然，重量是个巨大的问题。 如果防弹衣太重，必然影响穿戴的舒适性，增强士兵的负担，让士兵变得更笨拙，在战场上成为敌人的靶子。 新一代防弹衣的强化插件，基本上都是陶瓷。 当然，不是普通陶瓷，而是特种陶瓷。 鑫安公司的防弹衣采用的强化插件就是由特种陶瓷制成，而且结构极为独特，为片状交替堆叠构型。 在任何一个部位，至少有三层强化插件。 虽然每一层强化插件的厚度都有所降低，仅为传统强化插件的一半，但是实际防护效果提高了近两倍。 直接好处就是，能够挡住从500米外射来的.50机枪弹！ 在D&F公司做的测试中，只有“龙胄”能够挡住8毫米埋头弹，其他防弹衣全都做不到。 更重要的是，应付一般的枪弹，比如SS109弹，一层强化插件就足够了。 也就是说，同一个部位，能抵挡数发普通枪弹。 此外，交替堆叠构型还能有效的分散枪弹的冲击力，即降低中弹部位的瞬间压强，把附带伤害降到最低。 得益于此，穿戴者在战场上就不用担心强化插件失效，也用不着在中弹之后立即更换强化插件。 此外，还可以根据实际情况决定采用几层强化插件。 当然，在纳西里耶的巷战中，没有哪个行动人员会减少强化插件，都会按照最高级别来安装强化插件。 丘尔金在连续被3枚.50机枪弹打中之后还能幸存下来，靠的就是这件防弹衣。 如果换成其他防弹衣，他肯定完蛋了。 政府军的阵亡比例高得多，就是因为缺少防弹衣。 显然，叛军也没有防弹衣。 即便如此，政府军也被压缩到了底格里斯河南岸，叛军已经占领了纳西里耶五分之四的城区！ 第409章 精确轰炸 呼啸声传来，王栋立即冲出了指挥中心。 南面，八架战斗机正以极快的速度朝这边飞来，而且高度都不足五百米。 到达纳西里耶上空之后，八架战斗机分成了四个双机编队，在转向之后陆续投下了携带的炸弹。 转眼之间，烈焰就覆盖了叛军的战线。 因为战况太过激烈，而且政府军的防线随时可能崩溃，所以第一批JF-17全都携带非制导炸弹，在超低空投弹。 战斗机飞得足够低，投弹偏差不会太大。 再说了，政府军困守最后一片城区，也不需要担心误伤自己人。 近二十吨重磅炸弹，立即粉碎了叛军的进攻行动。 “栋哥！” 听到汪昊天的呼叫，王栋回到了指挥中心。 “第二批战斗机在五分钟后到达，要我们提供地面引导。” “联系谢初越与张子岚，让他们做好准备。” 汪昊天没多啰嗦，立即给谢初越与张子岚下达命令。 收到云龙发来的消息，王栋立即做出安排，让谢初越、张子岚与雷东给带一个小队去西面、南面与东面，设法在战线上隐蔽下来，等战斗机到达之后，用携带的激光指示器提供地面引导。 至于怎么打，由他们自行决定。 激光制导炸弹的误差不会超过十米，天气状况良好，能够控制在五米以内，误伤友军的概率极低。 此外，JF-17携带的都是小直径炸弹。 这些炸弹是沙特当初采购“翼龙”2的时候，一并从华夏购买的，后来还花钱买了一条生产线，准确说是组装线，即配备的激光导引头依然需要从华夏进口，沙特没有这方面的生产技术。 至于炸弹本身，反到没什么技术含量。 为了降低成本，华夏研制的这种100公斤级小直径炸弹，主弹体是用报废的155毫米榴弹炮炮管加工而成。 在也门，由“翼龙”2无人机携带小直径炸弹打击胡塞武装，是最常用的轰炸战术。 说白了，就是成本低廉。 一枚小直径炸弹，不过就几千美元，也就比普通炸弹稍微贵一点，而打击地面目标的效率还在导弹之上。 用几千美元的炸弹去轰炸胡塞武装的帐篷，显然要比用几万美元的导弹更划算。 为此，沙特在过去几年里，花了几亿美元从华夏购买了至少二十万套小直径炸弹的制导组件。 其实，在也门也就用掉了几万枚。 剩下的，全都放在沙特皇家空军的仓库里面，需要的时候，随时可以取出来，装到炸弹上去。 使用小直径炸弹的另外一个好处就是，增加了战斗机的携带量。 JF-17只是轻型战斗机，总共只有三个重载挂点，如果使用500公斤级炸弹，一次最多只能携带三枚，就算使用250公斤级炸弹，也只能携带六枚，使用复合挂架，则能携带十八枚小直径炸弹。 即便得在腹部挂载副油箱，一架JF-17也能携带12枚小直径炸弹。 也就是说，出动一个架次，能够打击12个地面目标，相当于把作战效率提高了两倍到四倍。 对付城区里的叛军，100公斤级小直径炸弹足够了。 很快，第二批四架JF-17到达。 这次，不是超低空进入，而是在6000米高空徘徊。 在高空飞行，主要是为了避开叛军的单兵防空导弹。 像开始的超低空轰炸，搞一次就足够了。 在叛军回过神来，并且做好了战斗准备的情况下，再让战斗机从超低空进入，就是去送死。 获得地面引导信息，JF-17开始投弹。 没什么技术可言，也就是在收到地面引导人员的呼叫之后，为小直径炸弹的导引头设定好激光频段，然后投下炸弹。 接下来，就与飞行员无关了。 地面引导人员要做的，也只是找到轰炸目标，然后呼叫战斗机，在战斗机投弹之后用激光照射器照射目标。 为了确保轰炸强度，两架JF-17组成一个编队，而且交错飞行，确保在收到呼叫后，总有一架能立即投下炸弹。 叛军的主攻方向在西面与南面，所以王栋首先给谢初越与张子岚安排任务。 两人各带领一个十人小队，有两台激光照射器，能同时照射两个目标，不过一般只使用一台激光照射器。 主要是为了避免相互干扰。 轰炸持续了足足半个小时。 如果不是那些JF-17即将用光燃油，恐怕谢初越与张子岚会花更多时间，寻找一些价值更高的目标。 只不过，持续半个小时的精确轰炸，足够击溃叛军。 要知道，这可是精度高达几米的激光制导炸弹，可以说是弹无虚发，只要被盯上，就别想活命。 更重要的是，激光照射器的工作距离高达数公里。 也就是说，叛军只能等着挨炸。 其实，持续了半个小时的轰炸，主要打击的是被叛军控制的建筑物，特别是那些较为坚固的建筑物。 用张子岚的话来说，这是在用炸弹拆除危房。 当然，当天的轰炸还没有结束。 一个小时之后，第三批四架JF-17到达，继续在地面人员的引导下，轰炸躲藏在建筑物里的叛军。 按照云龙的安排，除了第一批出动八架之外，每一批都只有四架，而且全都携带小直径炸弹，二十四架JF-17轮番出动，能以约一个半小时的间隔时间，持续为王栋他们提供空中支援。 只要这些战斗机没有出故障，就能一直向纳西里耶“运送”炸弹。 所幸，JF-17的可靠性很不错，算得上皮试耐用，以每天二点五架次的频率出动，能持续好几天。 对攻入纳西里耶的叛军来说，这些JF-17就是来自地狱的恶魔。 在当天的第五轮轰炸后，叛军开始撤退。 只不过，叛军没有撤出城区。 很简单，离开城区，暴露在空旷的郊外，更容易遭到轰炸，何况塞马沃在西面一百多公里之外。 政府军没有趁势发动反击，因为没有那么多的兵力！ 王栋没有安排谢初越等人追击叛军，如果贸然离开防线，在复杂的城区里面，很容易进入叛军的伏击圈。 叛军已经撤退，却没有溃退，肯定不会束手就擒。 第410章 投降 纳西里耶南郊机场。 说是机场，其实就是一片开阔地。 在萨达姆时期，这里不止是一座机场，还是一处能够容纳上百架战斗机与数千名官兵的空军基地。 两伊战争期间，部署在该地的战斗机撑起了伊拉克的半边天空。 可惜的是，这座空军基地在海湾战争中被联军炸成了废墟，数十架部署在此的战斗机被炸毁在地面上。 因为位于“禁飞区”内，所以该机场在海湾战争之后始终没有回复正常。 等到萨达姆被推翻，伊拉克民选政府成立，因为很多基础设施无法修复，所以该机场被彻底废弃。 保存至今的只有那座看上去随时都有可能倒塌的塔楼。 随着轰鸣声，两架沙特皇家空军的F-15SA从机场上空掠过。 有这个必要？ 简直是耀武扬威！ 只不过，也没什么坏处。 “栋哥，来了。”汪昊天提醒了仰望天空的王栋。 远处，一辆顶上系着一根白布条的“悍马”军车开了过来，车上有三个人，其中一个是司机。 谢初越、张子岚与雷东走了过来。 与王栋一样，他们穿的是没有任何国别标志的沙漠迷彩服，戴着墨镜与大沿帽，标准的雇佣兵装扮。 其实，他们携带的枪械就是最显眼的身份标志。 DF8SMG，一把是加长重枪管的狙击型，另外两把是普通枪管的突击型，并非伊拉克政府军的制式装备。 王栋没有携带DF8SMG，只带了一把DF6PDW。 “悍马”军车开到M1A1主战坦克前面才停下，后排的两个人下车，一个少将、一个少校。 两人带了佩枪，不过没有携带自动武器。 司机没有下车，而且司机也没携带自动武器。 看了眼面前的主战坦克，那名少将叹了口气。 这是一辆伊拉克政府军的坦克，而且炮塔正面上的标志表明属于总理卫队，附近一字排开的十几辆坦克也有这个标志。 没错，这就是拉扎克警卫部队的坦克。 十多天前，罗清回到巴士来之后，立即去找到了拉扎克，要求拉扎克马上派军队去支援纳西里耶。 可惜的是，拉扎克没有答应。 大概是担心罗清会乱来，拉扎克还派了几名卫兵盯着她。 虽然打算只身返回纳西里耶，但是罗清知道，能够帮助王栋的不是她，而是一支强大的援军。 此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罗清处理。 这就是，陆续有受了重伤的行动人员来到巴士拉，需要有人联系医院，以及安排飞机把伤员送往沙特。 其他人都在前线，只有罗清能负责此事。 在罗清的安排下，上百名重伤员得到了及时救治，伤势较为严重的几十名行动人员都及时送回了沙特。 如果罗清没在巴士拉，肯定会有不少行动人员伤重身亡。 直到三天前，在巴基斯坦援助的JF-17投入战斗之后，拉扎克才下定决心。 接下来，组织兵力花了一天时间。 等到罗清带着拉扎克的警卫部队赶过来的时候，围攻纳西里耶的叛军已被击溃，残余部队退守南郊机场。 警卫部队也就几百人，不过有十几辆M1A1主战坦克。 正是这支警卫部队的到来，让叛军的最后一丝希望彻底破灭，迫使贾尼尼少将在半个小时前做出了投降决定。 没错，那名少将就是贾尼尼。 在他走过来的时候，站在坦克后面的纳尼杰尔迎了上去。 两人认识，没什么好多说的。 在贾尼尼点头之后，随行的少校把象征指挥权的军旗交了出来。 只是，纳尼杰尔没亲手接住，而是让一名少校参谋出面。 “我的人需要食物、饮水与急救药品，希望你能善待战俘，不管怎么说，他们也是伊拉克人。” “我会给予他们必要的帮助，尽最大努力救治伤员。” 贾尼尼点了点头，目光转向了十多米外的王栋。 虽然王栋也戴着墨镜，但是挎在胸前的那把DF6PDW，还有站在后面的谢初越等人说明了他的身份。 贾尼尼不认识王栋，不过肯定认识谢初越与张子岚。 很简单，谢初越与张子岚当初在伊拉克培训的特种部队就来自“圣地雄师”旅，两人去过“圣地雄师”旅的司令部。 又看了纳尼杰尔一眼，贾尼尼朝王栋走了过去。 王栋不想出名，不过也没有避让。 走近，贾尼尼首先向王栋敬礼。 这让王栋有点惊讶，因为他只是一名雇佣兵，哪怕纳尼杰尔任命他为参谋长，也只是校级军官。 “如果我没猜错，你就是王栋，军团指挥官。” “我只是一名普通人。” “有他们这样的手下，还有如此精良的装备，败在你手上，我并不感到耻辱。” 王栋微微一愣，忍不住苦笑了起来。 “只是，我得警告你。如果你认为战胜了我，就能控制整个伊拉克，奴役伊拉克，那就大错特错了。” “将军想多了，我不过是一名雇佣兵。” “你有这样的自知之明，那再好不过。”说着，贾尼尼取出了佩枪，迟疑了一下，才递到王栋面前。 在他拔枪的时候，谢初越、张子岚与雷东都握住了斜挎的步枪。 所幸，贾尼尼没有给他们开枪的理由。 王栋不大明白的看着贾尼尼，来受降的是纳尼杰尔，他只是来看热闹的。 “这把枪，是在收复摩苏尔之后，由赛义德总理赠送给我的。虽然不大舍得，但是送给你，总比落到拉扎克手上强。” “将军……” 确实是一把好枪，准确说是M1911A1的礼品枪，实木枪把上雕刻了一些具有象征意义的图案。 其实，将领的佩枪主要起妆饰效果。 贾尼尼态度坚决，没有要收回去的意思。 王栋拗不过，只好接住递到面前的手枪。 随后，贾尼尼才跟随走过来的两名警卫部队官兵离开。 他是这场内战中，被政府军俘获的首名叛军将领，按照拉扎克的安排，他将被直接送往巴士拉。 等待他的将是高级战俘营，以及军事法庭。 只是，属于他的战争已经结束。 还有在此投降的大约三千名叛军官兵，他们将在战俘营呆到内战结束，然后以平民身份回到家乡。 换个角度来看，这何尝不是解脱？ 第411章 告一段落 王栋又在纳西里耶呆了一天，安排好了善后工作，才搭乘拉扎克派来的直升机返回巴士拉。 虽然击溃了围攻纳西里耶的叛军，但是内战局面并没有太大的改观。 很简单，击溃叛军的不是政府军，也不是王栋带来的行动人员，而是部署在哈立德国王军事城的空中力量。 不止是24架JF-17，还有沙特皇家空军的数百架作战飞机。 纳西里耶战役的最后三天，空中打击不但炸死了成千上万的叛军，还彻底摧毁了叛军的士气与斗志。 贾尼尼少将带着“圣地雄师”旅的三千多名官兵投降，也是如此。 不投降，等待他们的就是全面轰炸。 在贾尼尼少将投降的时候，即便算上拉扎克派来的警卫部队，纳西里耶的政府军也不到一千人。 显然，趁势发起反击就是扯淡。 靠一千人，也就是大约两个营的兵力反攻塞马沃？ 别说王栋还没有丧失理智，就算被胜利蒙蔽了双眼，也不会做出如此愚蠢的决定！ 此外，战后的纳西里耶需要政府军维持秩序。 重建还谈不上，只是随着大量在此之前逃离的难民返回家园，寻找失散的亲人，肯定得安排足够多的兵力留守。 其实，政府军也没有发动反击的部队。 在巴士拉组建的作战部队，没有一支完成了必要的训练，甚至有三分之二的新兵没有领到枪械。 政府军仍然龟缩于伊拉克南部，控制的区域只占伊拉克国土面积的六分之一。 叛军遭受了挫败，但是依然有足够的兵力守卫中部地区的重镇。 纳西里耶战役是伊拉克内战的转折点，只是由此开始，到内战结束，依然有一段极为漫长的道路要走。 乐观估计，没有一年时间，政府军不可能夺回巴格达。 接下来该怎么打，显然是一个问题。 只是对王栋，对跟随他的行动人员来说，在伊拉克的作战行动已经结束，因为他们完成了守卫纳西里耶的任务。 此外，持续了两个多月的激战，也将暂时告一段落。 叛军在纳西里耶损失了六个旅，其中五个是主力旅，就算还有一些主力部队，也不会立即发起新的进攻。 没有制空权，在阿盟联军的空中打击下，叛军的地面部队根本无法前进。 至于政府军，问题更严重。 短期内，特别是在内战爆发后组建的部队完成训练之前，政府军能指望的只有阿盟的地面部队。 因为守住了纳西里耶，所以阿盟联军将按照原订计划出兵。 也就是说，阿盟的地面部队最快也要在半个月后才会进入伊拉克，去前线作战恐怕是两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此外，阿盟地面部队的战斗力也就那样。 别忘了，在也门，用全世界最先进的武器装备武装起来的阿盟联军曾经被拿着AK步枪与扛着RPG火箭筒的胡塞武装压着打。 哪怕近几年有所改观，也不等于能够打赢一场大规模地面战争。 其实，没有人相信，以沙特为首的阿盟联军能够战胜由卡里姆领导，有伊朗支持，还在本土作战的叛军。 别忘了，伊拉克中部地区是什叶派的地盘。 如果说在巴士拉为核心的南部地区，政府军还有“人和”优势，那么在巴格达为核心的中部地区，政府军就相当于在境外作战。 此外，还有伊朗。 虽然伊朗还没有表态，也没有公开支持卡里姆政权，更别说正式出兵，但是只要局面朝着对叛军不利的方向发展，而且叛军表现出足够的勇气，伊朗就很有可能在某个关键时刻出兵参战。 到那个时候，阿盟联军将遇到真正的对手。 当然，政府军肯定要发动反击，只是必须做好充分准备，而且得合理利用接下来的“休战期”。 换个角度来看，卡里姆现在恐怕巴不得政府军立即发起反击。 很简单，叛军已经丧失了进攻能力。 拖下去，政府军的势力会一直增强，而且新组建的军队将陆续完成训练，从而彻底解决兵力不足的问题。 因为有阿盟的支持，所以政府军不存在装备不够的问题。 几个月之后，就算没有阿盟的地面部队，政府军也有能力发动反击，到时候甚至能够获得一支足够强大的空中力量。 相对，叛军却什么都得不到。 只要战局维持下去，叛军就没有理由请求伊朗出兵，最多只是能够获得一些伊朗提供的武器装备。 其实，为了避免遭到国际社会制裁，伊朗不会明目张胆的向叛军提供援助。 在这几个月内，叛军还会一直遭到轰炸。 持续数个月的轰炸，是个什么概念？ 阿盟联军的战斗力再差，拥有绝对的制空权，也能用炸弹与导弹重创叛军，让叛军沦落为胡塞武装那样的乌合之众。 此消彼长之下，叛军现在的优势将在几个月之后成为政府军的优势。 到那时，只要政府军有足够的优势，阿盟完全可疑摆出高姿态，不让地面部队参与反击行动，甚至撤走地面部队。 那么，叛军还有什么理由邀请伊朗出兵参战？ 此外，伊朗也没有理由介入伊拉克内战。 只有政府军立即发起反击，因为准备不充分，在遭到挫败之后向阿盟求援，让阿盟地面部队参战，卡里姆才有理由向伊朗发出请求，伊朗也才有出兵的借口，从而一举夺回战争主动权。 先不说最终的结果，至少比挨炸强得多。 显然，卡里姆肯定会想办法让政府军尽快发动反击。 至于政府军会不会向卡里姆设想的方向前进，那就得看拉扎克有没有足够的眼光，以及能否掌控大局。 可以肯定的是，政府军贸然发动反击就会输掉好不容易赢来的大好局面。 只是，这些与王栋没什么关系。 现在，他只想回到巴士拉，与提前撤回去的行动人员一同离开伊拉克，然后回到沙特向穆罕默德王储交差。 经过纳西里耶的战斗，就算穆罕默德王储给再多的钱，王栋也不会动心。 活着，比扫描都重要。 第412章 风云突变 拉扎克设宴款待了王栋等一行人，邀请了所有政府高官与军方将领，在宴会上亲自向王栋、谢初越、张子岚等十多名主要人员颁发了伊拉克政府军的最高荣誉勋章，授予所有参与纳西里耶保卫战的行动人员终生荣誉公民身份，最后还亲手给王栋戴上名誉少将军衔，谢初越等人获得上校军衔。 很是隆重，也非常热闹。 只是，王栋一直都心不在焉。 宴会结束之后，他乘车去了机场，而且在上飞机之后扯掉了拉扎克戴在他肩膀上的少将肩章。 谁稀罕？ 那根本不是荣誉，而是枷锁。 拿着拉扎克给的名誉军衔，在拉扎克政权受到威胁的时候，王栋就有义务为这个政治野心家而战。 显然，王栋才没有那么笨。 两次来伊拉克，都是受穆罕默德王储所托。 不是看在穆罕默德王储的面子上，王栋才不会淌这潭浑水。 随同王栋离开的有罗清与汪昊天，谢初越等人留在巴士拉，他们还得负责安顿即将转移到巴士拉的巴基斯坦飞行员。 别忘了，那些飞行员现在是“安固”公司的合同员工。 当晚，王栋一行人回到了利雅得。 王栋没联系其他人，只是给云龙打了个电话，告诉云龙他们已经平安归来，免得让云龙担心。 其实，王栋只是想回到宾馆好好的睡是一觉。 不管有什么事，等到睡醒了再说。 可惜的是，云龙没给他这个机会。 飞机还没停稳，王栋就看到了停在跑道旁边的那辆劳斯莱斯防弹轿车，还有站在车边的两个人。 一个是云龙，另外一个是萨利赫。 当然，那辆车属于穆罕默德王储，还是王储最喜欢的一辆，全身镀金，处处彰显王室气派。 王栋很头痛，不过他也知道，如果拿头痛当借口，云龙肯定会给他几片头痛药。 早知道，就不给云龙打电话！ “四哥，天塌下来，也有个高的顶着。我就想不明白了，你这个局外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积极了？” 不满的不止是王栋，还有罗清。 其实，汪昊天也很不爽，只是不敢像罗清那样直接说出来。 “在这里，没有局外人。” 罗清瘪了瘪嘴，虽然还是有点来火，但是云龙那副严肃的神态，让她意识到，最好还是少说两句。 王栋苦笑着摇了摇头，率先上了车。 只能坐五个人，萨利赫把司机赶了下去。 云龙上车后，把一个装有加密芯片的军用储存器递给了汪昊天。 汪昊天没多问，立即取出随时带在身边的军用计算机，把储存器连接好，然后读出了里面的资料。 只是几张照片，不过是卫星照片。 分辨率高达0.1米，肯定是军用侦查卫星拍下来的。 做了清晰化处理后，汪昊天把军用计算机放到王栋面前。 看了一眼，王栋立即锁紧了眉头。 照片上标有经度与纬度，拍摄地点就在伊拉克与伊朗的边境地区，而且就是库特北面的那条跨国公路。 在这条公路上，有一支车队！ 翻看了其他的照片之后，王栋才意识到，不是一支车队，而是好几支车队，或者说是一支规模庞大的车队。 这些照片是在两个时间段拍摄的，间隔了大约四个小时，差不多是近地轨道侦查卫星在变轨后的回归时间。 如果中间没有间断，四个小时足够通行上千台车辆！ 其实，不止有车辆。 在几张照片上，明显有一些重载板车，而这些能够运送几十吨货物的车辆，都可以用来运送坦克。 要知道，主战坦克这类重型装备，在进行远距离运输的时候，都是用板车运载。 只是，那些板车都盖着帆布，看不到运载的货物。 车队从北向南运动，也就是从伊朗去伊拉克。 圣城旅？ 革命卫队？ 上千台车辆，足够运送数万吨装备与物资，足够武装三个机械化步兵旅。 此外，只有这么一支车队？ 还有更多的车队？ 运送的只是装备物资，有没有人员？ 想到这些，王栋朝坐在前面的云龙看了过去。 “我也是刚收到，有理由相信，至少有五千台车辆从伊朗进入了伊拉克，而且主要是重载卡车。” “有没有人员？” “肯定有，不过不会太多，主要是装备物资。其实，在过去的几个月里，已经有数万名伊朗革命卫队官兵到达伊拉克。” 王栋长出口气，说道：“这么说，卡里姆已经向伊朗求援？” “这不重要，关键就是，伊朗已经开始援助叛军，就算还没有公开承认，也必然改变伊拉克内战的走向。” “王储知道了？” 云龙点了点头，没有多做解释。 萨利赫都来了，穆罕默德王储能不知道吗？ “我们还没有告诉拉扎克。”这时，萨利赫开口说道，“你也知道，好不容易取得了一场艰难的胜利，如果现在告诉他，哪怕他不会乱说，在他身边的人也未必能够管住嘴巴，到时候恐怕会出大事。” “瞒得了多久？” 萨利赫耸了下肩膀，没有接话。 “穆罕默德王储已经决定提前让地面部队进入伊拉克，即便其他阿盟国家反对，他也会派出沙特军队。”云龙回头看了王栋一眼，又说道，“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是稳定局面的唯一办法。” “然后呢？” “如果伊朗决议出兵干预伊拉克内战，先不说会不会引发海湾地区的局部战争，首先得考虑和谈。” 王栋的眉头跳了几下，因为萨利赫在车上，所以云龙的这番话说得比较隐晦。 和谈，那就意味着承认卡里姆政权，承认伊朗在伊拉克的影响力，承认沙特放弃了地区主导权。 穆罕默德王储会答应？ 哪怕会，能够说服穆罕默德王储的也不是云龙，而是王栋。 很明显，云龙在暗示王栋，等下尽量让穆罕默德王储相信，伊拉克内战很有可能演变成地区战争。 关键是，沙特未必能够打赢这场跟伊朗的地区战争。 只有这样，才有可能让穆罕默德王储冷静下来，做出明智的决定。 第413章 玄机 来到王宫，萨利赫没有直接带王栋他们去见王储，而是先带他们去了会客厅。 这么见外？ 王栋有点疑惑，不过没有多问。 毕竟已是半夜，穆罕默德王储说不定正在跟某个王妃翻云覆雨，直接闯进去，显然不合规矩。 等萨利赫出去，云龙过去关上了房门。 走回来的时候，他已经掏出手机，打开了一个网站，然后把手机递给了王栋，让王栋仔细看一看。 伦敦原油期货交易所的网上交易平台，不过已经收盘，显示的是昨天的信息。 王栋迅速看了一遍，把手机给了罗清。 “知道为何要促成交战双方和谈了吗？” 王栋叹了口气，伸手在外衣口袋摸了一遍。 云龙笑着摇了摇头，掏出香烟递给了王栋。 没什么好说的，伊拉克内战爆发之前，伦敦布伦特原油期货价格还不到50美元，现在已经涨到120美元。 就在昨天，创造了两个多月来的最大涨幅，达到百分之九点四。 为什么？ 很简单，拉扎克政权在纳西里耶大获全胜，让伊拉克内战变得普所迷离，至少不可能在短期内结束。 再说了，随着叛军由盛转衰，伊朗出兵参战的概率大增。 到时候，伊拉克、沙特、科威特、阿联酋、阿曼与伊朗，这几个全球最主要的石油输出国都将卷入这场战乱。 不管这场内战的最终以什么方式结束，肯定还会持续横长一段时间。 战乱持续，油价不涨才是怪事。 油价上涨，主要的受益者其实不是这几个已经卷入或者可能卷入战乱的产油国，而是那些置身事外的产油国。 比如尼日利亚、委内瑞拉、印度尼西亚、文莱等等。 只是，没有哪个国家能够跟俄罗斯与美国相比。 俄罗斯还好说，毕竟俄罗斯一直是主要石油输出国，而且以石油与天然气为主的能源出口收入占到俄罗斯外汇收入的三分之二，就算说俄罗斯的经济完全由油价主宰，其实一点都不为过。 美国呢？ 得益于页岩油产业，美国不但是全球最主要的石油生产国，还在十多年前成为了石油净出口国。 看得更广一些，美国才是最大受益国。 很简单，页岩油产业跟油价息息相关。 当国际油价在每桶45美元左右的时候，页岩油产业才有盈利。 正是如此，自2008年的全球金融危机爆发以来，国际油价一路下跌，最终在45美元左右稳住。 这些年来，控制国际油价的并不是以沙特为首的欧佩克，而是美国。 办法也很简单，如果油价低于45美元每桶，美国就会关闭一些油田，缩小页岩油的开采规模，通过降低产出来拉升油价；反过来的话，则通过增加页岩油产量，迫使国际油价下降。 因为既是全球头号石油消费国，还是第三大石油生产国，加上众多产油国以美元为结算货币，所以美国对国际油价的影响力远在其他国家之上，甚至超过了石油输出国组织，也就是欧佩克。 之前几年，特别是在乌克兰内战爆发之后，为了打压俄罗斯，美国一直在压低油价。 按照世界银行等国际机构估计，油价每降低十美元，俄罗斯每年的能源出口收入就要减少60亿美元。 要知道，这可是纯收入。 如果把就业、税收、消费等算上，俄罗斯的实际损失至少还要增加一倍。 实际情况就是如此，油价在低位维持了十多年，俄罗斯经济大幅度缩水，几年前就变得可以忽略不计！ 俄罗斯的人口大约是美国的三分之一，而GDP还不到美国的百分之五。 当然，国际油价走高，美国依然能够从中获益。 别的不说，只是页岩油产业就能为美国创造数十万个就业岗位，每年为美国联邦政府增加数百亿美元税收。 因为完全能够实现自给自足，所以油价上涨所带来的负担，在美国国内就能消化，对美国经济产生的负面影响并不严重。 简单的说，油价上涨会加剧通货膨胀，而由页岩油产业带来的内需市场恰好起到了对冲作用。 因为国际油价上涨而遭受损失的，肯定是以华夏为首的石油进口国。 去年，华夏进口石油超过七亿吨，占到全球石油总出口量的百分之四十，进口石油的总支出高达2500亿美元！ 那还是年均油价低于每桶50美元。 当油价上涨到120美元，进口7亿吨石油就要支出6000亿美元。 增加的3500亿美元，就是纯损失。 要知道，华夏去年的外汇纯收入大约2000亿美元，如果多花3500亿进口石油，全年外汇结算就要纯支出1500亿美元。 这就意味着，华夏的经济增长率至少会下降四个百分点。 事实上，在伊拉克内战爆发后，世界银行与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已经下调了对华夏经济增长率的预期。 在最近的一次评估中，世界银行预测华夏今年的经济增长率将低于百分之三。 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预测稍微乐观一些，不过也只有百分之三点五。 也就是说，两个最主要的国际金融机构都看衰华夏的经济。 怎么回事？ 在过去几十年里，特别在本世纪，华夏一直是全球经济增长的火车头，四十多年来始终保持强劲的增长势头。 就算收到油价上涨的影响，也不可能一下跌到底吧。 更何况，在全球金融危机之前，国际油价达到了每桶140美元的天价，华夏的经济依然是蒸蒸日上。 事出有异，必有妖孽。 想到这，王栋朝云龙看了过去。 “想明白了？”云龙已经抽完一根香烟，不过没有摁灭烟头，而是接上了一根。“伊拉克内战爆发之后，美国一反常态的置身事外，我们就觉得不对劲。接下来两个多月发生的事情，已经证明了我们的猜测。” 王栋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很明显，美国正在进行战略调整，不再紧盯俄罗斯，而是把矛头对准了华夏，准备拿华夏开刀。 其实，早在两年前就出现了这方面的征兆。 可惜的是，美国当时是单枪匹马，现在才找对方向，因为期望国际油价触底反弹的还有俄罗斯。 拿油价做文章，确实够狠！ 第414章 醒悟 这里面的玄机，就算云龙不说，王栋也能想到。 在此之前，因为格鲁吉亚战争、巴尔干半岛危机、乌克兰内战与叙利亚内战，美国一直在不遗余力的打压俄罗斯，压缩俄罗斯的生存空间，让俄罗斯从一个世界性大国退变为地区性国家。 俄罗斯确实遭受了巨大的损失，却没有倒下，也不会倒下。 很简单，俄罗斯是全球唯一能够实现资源自足的国家，而且俄罗斯对外贸的依存度非常低。 要知道，俄罗斯至今没有加入世贸组织。 换句话说，西方所看重的主要经济指标，比如GDP、GNP等等，在俄罗斯就只是一个英文缩写。 国际油价走低，俄罗斯民众的生活水平肯定会降低，却不至于填不饱肚皮。 此外，华夏与俄罗斯的关系也不可低估。 说得直接一点，只要华夏继续从俄罗斯进口能源，向俄罗斯出口商品，西方国家的制裁就没什么意义。 正是如此，在过去的十几年里，俄罗斯才能一直奉行强硬的对外政策，用武力捍卫国家利益。 结果就是，美国不但没有把俄罗斯压下去，还把机会留给了华夏。 虽然受油价低迷影响，全球经济一直没有起色，华夏的出口贸易同样深受其害，但是在这几年里，华夏储备的石油已经由08年的不到60天提高到270天，而且华夏的石油消耗量还在此期间增加了近两倍。 这是个什么概念？ 在这十来年的时间里，华夏储备的石油增加了10倍！ 如此之快，正是得益于低油价。 从经济安全的角度看，这意味着华夏抵抗油价上涨风险的能力提高了10倍，而且有了更大的话语权。 很简单，随着储备的石油增加，华夏可以在油价上涨时释放库存来增加供应。 其实，在页岩油产业发展起来之前，美国也是用这种方式影响国际油价，从而跟石油输出国组织讨价还价。 此外，较低的油价，还让华夏以较低的代价完成了产业结构调整。 这里面的关系看上去很复杂，其实也很简单，关键是低油价拉低了生产成本，让华夏企业能用更少的投入进军高端产业，并且把华夏的人力资源发挥到极限，最终在高端领域站稳脚跟。 要知道，就是在这几年里，华夏在以互联网为代表的新兴产业领域实现弯道超车，站在了全球的最前沿。 如果没有低油价带来的低通胀，华夏企业不可能在如此断的时间内完成资本积累。 也就是经过这些年的高速发展，华夏不再只是单纯的工业生产国，而是一个拥有十四亿人的技术生产国。 只要这种局面再维持十年，最多二十年，华夏将在各个领域超越美国。 当这艘由十四亿人推动的庞大战舰全速航行起来，没有任何力量能够阻挡，也没有任何一艘船能够跟上。 犯了十多年的傻，美国的精英阶层终于醒悟过来。 虽然晚了点，但是总比继续犯傻好得多。 从这个角度来看，就有足够的理由相信，美国就是伊拉克内战的幕后推手，至少是主要帮凶。 借助伊拉克内战，推高油价，就是为了打压华夏。 当然，不仅如此。 俄罗斯是油价走高的主要获益国，哪怕下一任领导人不再跟美国为敌，也绝对不会廉价向华夏出口石油。 其实，为了振兴经济，改善政府的形象，俄罗斯肯定会帮着推高油价。 正是如此，在伊拉克内战爆发之后，俄罗斯才选择置身事外，并没有在联合国配合华夏推动和平谈判。 当然，一个强大的俄罗斯肯定是美国的麻烦。 别的不说，只是北约东扩，鼓动乌克兰闹事，俄罗斯就不会跟美国好脸色，抓住机会就会给美国制造麻烦。 只是，俄罗斯绝不可能在一夜之间重振雄风。 以俄罗斯现在的经济状况来看，没有个八年十年，肯定无法回复元气，甚至需要长达二十年的时间搞经济建设。 其实，从军事的角度更容易看清楚这个问题。 苏联解体至今，俄罗斯一直在吃老本，主要武器装备都来自苏联时代，或者在苏联时代打下基础。 三十年，正好是绝大部分武器装备的服役年限。 陆军的T系列坦克，空军的苏式战斗机，海军的潜艇与战舰，几乎都到了服役年限，必须在几年之内更换。 钱呢？ 如果经济没有起色，政府收入不够，预算严重不足，俄罗斯当局用什么为军队采购新式武器？ 赤字？ 老毛子再不懂经济，也不会不知道赤字开支的严重后果。 可见，哪怕从国际油价上涨中获得了巨大好处，俄罗斯至少需要十年，甚至二十年才能重振雄风。 显然，不管住在白宫里的总统，还是国会大厦里的联邦议员，乃至在幕后把控美国政治与经济命脉的那些寡头，没有一个会在乎十年后的事情，更何况十年后的俄罗斯，最多只是一个军事强国。 先把华夏压下去，再回过头来对付俄罗斯，照样来得及。 此外，推高油价，还能增强美国在西方世界里的领导权。 首先，英国是典型的产油国，肯定能从油价上涨中获益。 别忘了，英国拥有北海油田。 其他产油国，比如挪威与加拿大，也是获益者。 至于那些能源进口国，比如法国与德国，则会更加依赖同一个集团里的产油国，也就是美国与英国。 此外，在油价上涨后，法国与德国必然会加强在替代能源领域的投入，以此降低对进口能源的依赖。 拿德国来说，因为接近一半的能源需要从俄罗斯进口，肯定会从安全角度考虑，开拓其他进口渠道。 搞不好，德国与俄罗斯的关系还会因为油价上涨出现裂痕。 以俄罗斯那“趁你病要你命”的贪婪作风，肯定会借油价上涨敲德国竹杠，让德国脱几层皮。 要与俄罗斯对抗，德国必然会更加依赖美国。 没有了德国，欧盟还能走多远？ 欧盟由此一蹶不振，还有谁能取代美国在西方集团中的地位？ 可见，只要油价在高位维持一段时间，比如十年，美国的全球霸主地位就将得到极大的增强。 到那时候，哪怕华夏挺了过来，面对的也是由美国统帅的西方国家集团。 第415章 细水长流 道理是如此，可是得看站在什么角度。 “四哥，不要告诉我，就凭我们几个，说得更直接一点，凭我跟穆罕默德王储的那点私人关系就能化干戈为玉帛。” “你想多了。” 王栋很是疑惑，不大明白的看着云龙。 “伊拉克内战还会持续一段时间，甚至好几年，在几个月内结束的概率微乎其微，就算是，那也不重要。” “什么意思？” “全世界都盯着这场战乱，那战乱结束之后呢？” 王栋眉头紧锁，认真思索着云龙提出的这个问题。 “此外，你觉得穆罕默德王储希望伊拉克内战持续好几年？”云龙淡淡一笑，说道，“没错，沙特是产油国，更是全球最大的石油输出国，肯定能从油价上涨中获得好处。只是，伊朗也是石油输出国，并不比沙特少多少，同样能从油价上涨中获得好处，而且实际获益远远超过沙特。” “怎么可能？” “经济发展的边际效应。” 王栋微微一愣，显得非常疑惑。 “当一个国家的经济发展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增长率就会降低，投入产出比，也就是投入汇报也同步降低。比如，在主要因素相当的情况下，美国的经济增长率也许只有三个百分点，而华夏能达到六个百分点。虽然沙特的经济不算发达，但是在伊朗之上，因此伊朗能够从油价上涨中获得更多的好处。在达到某个临界点的时候，沙特现在拥有的优势，恐怕就不值一提了。” 王栋没有吭声，他需要一点时间来理解云龙说的这些。 “同样的道理，如果油价一直在低位徘徊，伊朗遭受的损失也比沙特多。简单说，因为开采石油的成本为全球最低，所以油价从140美元跌到45美元，对沙特来说只是石油收入少了一些，并不存在亏本的问题。伊朗开采石油的成本要高得多，所以当油价过低时，石油收入更少。再说了，伊朗有六千万人，沙特只有两千万，因此伊朗需要耗费更多的资源进行基础建设，也就需要更多的原始积累。把国际关系考虑进去，油价波动对伊朗产生的影响就更明显了。” “你是说，沙特王室并不希望油价走高？” 云龙点了点头，说道：“为了解决国内的一些问题，沙特肯定希望油价上涨，增加石油收入，但是为了压制伊朗，肯定不希望油价一直保持在高位。其实，这也是在近期结束伊拉克内战的关键所在。” 王栋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云龙的意思。 要知道，不止是穆罕默德王储，而是整个沙特王室，始终把波斯湾对面的伊朗当成头号大敌。 “其实，换个角度，更容易看清楚沙特的立场。” “什么角度？” “站得更高一点。”云龙笑了笑，点上第三根香烟才说道，“布雷顿森林体系瓦解后，美国拿美元绑架了石油，成为国际石油市场的实际控制者，最显著的成果就是通过压低油价把苏联送入坟墓，不用一兵一卒就干掉了二战后最大的竞争对手，美国也由此成为全球唯一的超级大国。” 王栋没有吭声，等着云龙说下去。 “过去数十年，美国通过由美元建立起来的金融霸权，在国际石油市场上呼风唤雨，可以说好不威风。问题是，像沙特这样的石油输出国就从中获得了好处吗？两次海湾战争，接踵而至的反恐战争，波及整个阿拉伯世界的运动，趁虚而入的伊斯兰国，美国的金融巨头坐享石油美元的时候，中东国家却在水深火热之中。虽然沙特稳住了，但是国内局势一点都不太平。也门的战乱、利比亚的内战、埃及的动乱、还有叙利亚，无不在消耗沙特用几十年时间积累起来的财富。谁获得了好处？明显就是印刷美元的那些金融寡头，沙特等海湾国家一直在出血。” “既然如此，沙特为什么还要奉行亲美政策？”罗清忍不住问了一句。 “改弦易辙，那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罗清还想说什么，不过忍住没开口。 “其实，沙特王室早就看透了，要不然三十多岁的穆罕默德也成不了王储。不管伊拉克内战的结果如何，不管油价上涨了多少，控制这一切的是美国，不是沙特，获益最多的同样是美国。看得更长远一些，比如二十年，油价大幅度上涨，沙特不但无法获益，反而会遭受无法承受的损失。” “石油收入多了，还不好吗？”汪昊天也问了一句。 云龙淡淡一笑，说道：“目前看来，石油是不可替代的能源，二十年后呢？当油价超过某个价位，比如每桶八十美元，主要能源消费国，比如华夏，就会投入巨资寻找与开发替代能源，比如可控聚变电站。如果将来某一天，像华夏这样的能源消费国取得了突破，石油将变得一文不值。哪怕那一天在很久之后才能到来，华夏也会在别的方面下功夫。美国有储量巨大的页岩油，华夏同样有可燃冰，而且华夏掌握的可燃冰开采技术独步全球，有望在十年之内商用。” “也就是说，油价上涨将逼迫华夏寻找替代能源。” 云龙点了点头，说道：“只要在任何一个关键领域取得突破，石油的地位都会降低，甚至不再是主要能源。因此从长远的角度来看，只有油价相对较低，沙特才能继续赚取维持国计民生的石油收入。” “细水长流。”罗清低估了一句。 云龙呵呵一笑，说道：“没错，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问题是，这并非长久之计。” “所以穆罕默德王储大力推进经济结构调整，让沙特向工业化买进，逐步降低对石油收入的依赖。虽然沙特只是一个两千多万人的小国，但是肯定会在经济转型中遇到挑战，需要足够多的时间。乐观估计，至少二十年。为了确保政策延续性，萨勒曼国王才把年轻的儿子扶上王储宝座，而且得到了王室的支持。” “就算如此，王储也未必会听取我们的建议。” “王储看重的不是我们这些人，而是我们的靠山。” 第416章 挑战与机遇并存 王栋猛的一愣，不敢相信的看着云龙。 “‘美国’是什么？不要告诉我是握着选票的公民，也不要说是住在白宫里的总统，国会大厦里的议员，以及最高法院的几位大法官。‘美国’就是华尔街的金融资本家，是那些掌握着经济命脉的寡头。” “我们都知道，老毛子做生意一向贪得无厌，坑死人不偿命，印度对此是深有体会，美国金融寡头有过之而无不及。要说有什么区别，也只是伪装得更好，表现得更文明，穿着燕尾服的匪徒。” 罗清与汪昊天都笑了起来，王栋却没有笑，因为他觉得没什么好笑的。 “其实，沙特王室早就看清了美国金融寡头的丑恶嘴脸。” “想当年，为了收回本来就属于自己的油田，沙特王室勒紧裤腰带，用了二十多年才还清回购油田的款项，总共支付了数千亿美元。” “虽然随后的几十年里，沙特奉行亲美政策，日子过得很风光，但是到现在，沙特还是纯粹的石油输出国，靠出售石油维持。从现代化建设，特别是工业建设来看，沙特甚至不如被西方封锁了几十年的伊朗。” “拿军工来说，伊朗能生产战斗机、坦克、导弹、舰艇与各种口径的枪炮，沙特呢？迄今能生产的就只有枪械，而且是D&F公司提供技术，在沙特建厂生产，其中的关键技术还来自华夏。” 云龙说出这些话之后，罗清与汪昊天也收起了笑容。 “显然，跟着美国混，沙特就只是一座大油田，其他的就不要指望了，而且那些利益熏心的金融寡头也绝对不会让沙特发展壮大，特别是工业，因为到那个时候，他们就别想在沙特赚取超额利润。正是认清了这一点，穆罕默德王储掌权后，才坚持推行多元外交，逐步加强跟华夏的关系。” “寻求华夏的帮助？” “要说搞建设，特别是现代化工业建设，华夏认了第二，就没哪个国家敢认第一。” 云龙淡淡一笑，说道：“华夏创造的奇迹有目共睹，在二战之后，华夏是唯一实现了全面工业化的亿级人口国家。” “更主要的是，华夏坚持共同发展、合作互惠的基本政策，以帮助与推动友好国家进行现代化建设发展对外关系，强调求同存异的基本外交政策，开创了一种跟美国等西方国家截然不同的对外关系。” “就像一些西方媒体说的，美国一直对外输出战争、动乱与纷争，美军所到之处无不是战火纷飞，家园变成废墟，华夏却在四处搞建设，通过投资建设帮助其他国家走出困境。能够让一个国家变得富强的不是军队，而是工程队，能够让一个国家发展壮大的不是炮火，而是现代化建设。” “如果说全副武装的美军是美国的名片，那么专业高效的工程队伍就是华夏的名片。说句有点自吹自擂的话，如果现在有某个国家想搞现代化建设，首先想到的绝对不是美国，而是华夏。” 王栋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其实，王栋早就想到了这些，也一直认为，穆罕默德王储那么给他面子，就因为他是华夏人。 “当然，像我开始说的，要让一艘朝这一个方向航行了几十年的船转向，肯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转得太快，肯定会翻船。操作不当，船长恐怕自身难保。这是一个过程，得循序渐进。” “既然如此，穆罕默德王储必然会考虑其他问题，不可能采用对华夏最有利的方式来结束这场战乱。” “所以，我们并不指望这场战乱能立即结束。” 王栋眉头紧锁，让云龙说下去。 “开始，我就说了，大家都盯着伊拉克内战，分析内战的走向，推测内战的影响，有几个人想到内战结束后的事情？” “你是说……” “伊拉克内战造成的影响已经显现出来，成为了既成事实，就算立即结束，也会一直存在下去，并且存在成长一段时间。就拿油价来说，肯定会在高位徘徊数年，绝不会在内战结束之后立即回落。” 王栋叹了口气，忍不住苦笑了起来。 “不管我们怎么想，也无法改变油价暴涨的事实。只不过，高企的油价并不是一道过不去的坎，类似的事情又不是没有发生过。全球金融危机爆发前，受虚拟经济的刺激，油价在高位维持了好几年，我们照样挺了过来，还取得了不错的建设成绩。也许今后几年，华夏经济发展会遭遇困境，不过机遇同在。” “机遇？”罗清不大明白的看着云龙。 “美国金融寡头想当然的认为，可以通过抬高油价来对付华夏，就像当初压低油价葬送苏联一样，用抬高油价的方式把华夏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让华夏调入中等收入陷阱，从此一蹶不振。问题是，华夏不是苏联，而且苏联走向覆灭的关键因素不是油价过低，是错误的战略思想。” 这下，王栋等人都来了兴趣。 “说得直接点，苏联是被自己搞垮的。如果苏联没有跟美国搞军备竞赛，在建立起了核均势之后，投入更多的资源用来改善国计民生，提高国民生活水平，而不是拿去制造永远都用不完的武器装备，苏联绝对不会在那个时候解体，肯定还能存在下去，说不准还能够拖垮北约集团。” “可惜的是，没有如果。” “所幸的是，华夏没有重蹈覆辙。”云龙淡淡一笑，说道，“事实上，这也正是美国在犹豫了十多年之后，不得不拿起石油做武器，在经济领域向华夏发难的关键所在，因为没有别的牌可打了。如果在十年前，这还真是巨大的威胁。只是现在，恐怕连最有信心的金融寡头也不会有多大的奢望。” 王栋等人沉默了下来。 这时，萨利赫赶了过来。 穆罕默德王储已经装备好了夜宵，请王栋与云龙过去。 罗清有点不满，不过早就习惯了，在沙特，女性没有社会地位。 汪昊天有自知之明，而且能够跟随王栋来到王宫大开眼界，他已经很满足了。 第417章 大手笔 确实准备了夜宵，还很丰盛，只是穆罕穆德王储请王栋他们过来，显然不是让他们品尝王室的美味佳肴。 偌大的房间中间，摆放着一个巨型沙盘，占了一大半的面积。 只是在房门对面的角落处摆了几张沙发与一张茶几。 王栋与云龙进去的时候，穆罕默德王储站在沙盘旁，背对着房门，正低头沉思，显得有点焦虑。 伊朗都出兵了，焦虑焦虑也是应该。 走过去，王栋才注意到，穆罕默德王储的神色非常憔悴，看上去像是已经好几天没有睡觉了。 这家伙，其实挺可怜的。 别看他平日里高高在上，享尽荣华富贵，到国难当头的时候，就得挺身而出，担负起责任与压力。 已经是深更半夜，平民百姓早就进入了梦想，或许还在忙着造人。 看穆罕默德王储的样子，恐怕已经很久没有临幸那些王妃了。 他有多少个老婆？ 王栋很好奇，不过这是王储的私事。 “这里，怎么样？” 王储突然冒了一句出来，王栋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随后，他才看到，王储用激光笔指着沙盘上的一个地点。 不是战场，而是在沙特境内，利雅得北面，挨着科威特，离波斯湾也不是很远，沙盘上已经用红线圈了出来。 “把军工城建在这里，你们没意见吧？” “殿下……” “当然，这是出于现实的需要。我已经做了安排，让政府联系华夏的工程公司，争取尽快动工。接下来，还会修一条通往米什阿卜角的高速公路与货运铁路，在那边建造一座综合性港口。今后由达曼到科威特城的高速公路也将从这附近通过，如果需要，再修一条直达利雅得的高速公路。” 王栋很惊讶，觉得王储是太久没有休息，脑袋出了问题。 伊拉克战局风云莫测，却在这个时候来谈论建设军事城的事情。 就算要笼络人心，也不用如此着急吧。 “殿下，这些事情今后再商量也不迟。” “不能等到今后，现在就得确定下来。”王储朝开口说话的云龙看了一眼，又说道，“巴基斯坦提供的主战装备很快就会送到，伊拉克政府军也有很多损坏的装备需要维修，我打算首先建造一座修理厂，以便就近维修损坏的主战装备。人员方面，我已经做了安排，巴基斯坦将派技术人员过来，我们也会安排一些有经验的技术人员，只是需要有人去管理，去组织维修工作。” 云龙暗自一惊，他之前并不知道这件事。 “想来想去，我觉得你们最合适。至少，你们有丰富的管理经验，而且本身就是军火企业。” 云龙微微点了点头，朝王栋眨了眨眼睛，暗示王栋立即答应下来。 D&F公司一直在拓展业务，虽然取得了一些成效，但是依然以轻武器为主，现在王储把机会送到了面前，自然得抓住。 “殿下，伊拉克内战还没结束，现在就搞这些，是不是……” “你认为，这场内战很快就会结束？” 王栋苦笑了起来，他可不这么认为。 穆罕默德王储挥了挥手，带着王栋他们绕到了沙盘的另外一边。 “伊朗已经出兵，虽然没有明目张胆的正式参战，但是在伊朗的支持下，叛军肯定会士气高涨。不管我们是否愿意承认，以拉扎克为首的政府军很难迅速击败叛军，这场内战或许会持续数年。” “或许没有这么糟糕。” “在前线指挥部队作战，我比不上你们，哪怕我在皇家军事学员呆了几年，我能做的就是为前线将士提供武器装备、弹药物资，确保军队不会无枪可用。如果这场战乱还要持续几年，头号问题就是武器装备。” 王储都这么说了，王栋与云龙自然不会反驳。 其实，王储也没有说错。 关键就是，沙特、科威特、阿联酋与阿曼，这四个阿盟主要成员国都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军事工业。 埃及有一些底子，只是埃及并不是很积极。 此外，埃及国内局势非常复杂，穆罕默德王储肯定不会指望埃及能够持续不断的为阿盟国家提供军火。 相对而言，巴基斯坦还更可靠一些。 只是，巴基斯坦的援助不是无偿的，而且巴基斯坦不是阿盟成员国，也就存在很大的不确定因素。 可见，沙特必须自力更生。 王储在这个时候强调军工建设，也是将此当成了机会，即借助战争需求发展沙特的军事工业。 从眼光与魄力看，穆罕默德王储绝对是王室成员中的翘楚。 难怪萨勒曼国王会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对了，你们都饿了吧，吃点东西，我们边吃边聊。如果不是萨利赫来提醒，我都不知道现在是深夜了。” 王栋与云龙确实饿了，两人没有客气。 当然，王室的夜宵肯定美味可口。 在饭桌上谈事情，那可是华夏的传统。 很快，就谈到了正事。 三天前，穆罕默德派了一名堂兄，以特使身份去伊斯兰堡，向巴基斯坦总理提出了追加军火订单的请求。 其实，主要是让巴基斯坦尽快交付沙特已经买下的武器装备。 结果是，在得知伊朗已经出兵的消息之后，穆罕默德立即联系了这位堂兄，让他立即去找巴基斯坦总理。 就在王栋他们过来前，穆罕默德收到消息，巴基斯坦愿意提供更多的装备。 用巴基斯坦总理的话来说，巴军有的坦克、战车、火炮、直升机、战斗机，只要是不存在转手买卖限制，由沙特挑选。 当然，沙特得用现金购买。 简单、直接、明了，即巴基斯坦不介意提供现役武器装备，只是需要用沙特的资金购买替代的武器装备。 按穆罕默德的授意，特使王子当即就向巴基斯坦订购了五百辆“哈立德”主战坦克。 这只是开始，今后肯定还要采购更多的武器装备。 问题也来了，即如何维护这些主战装备？ 巴基斯坦再慷慨，也不可能把坦克厂搬到沙特来，而且在短期之内，也无法在沙特建立相关的工厂。 为此，穆罕默德想到了王栋。 第418章 安保服务 建立维修厂只是第一步，准确说是一小步。 按照穆罕默德王储设想，首先确保地面主战装备的维护保养，也就是建立坦克战车的维修工厂。 接下来，还要考虑其他主战装备，比如JF-17战斗机的维护保养。 当然，得一步一步的来。 资金、土地这些都不是问题，真正的问题是缺人，准确说是人才。 巴基斯坦可以提供装备，也可以提供必要的技术，甚至可以派遣一些技术专家，却无法提供太多技术人才。 此外，巴基斯坦提供的主战装备，几乎全都来自华夏，至少采用了华夏的技术。 看得长远一点，穆罕默德王储肯定希望借此机会，建立研制、设计、生产与销售的整套军工产业。 显然，王栋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 王储诚心实意，王栋也不好拒绝，其实也没办法拒绝。 带着几百名行动人员去纳西里耶拼命，不就是为了获得一块自己的地盘，为长远发展考虑吗？ 此外，就算没有这码事，D&F公司今后依然会进军其他领域。 既然机会到来，那就得抓住！ 当然，细节上的问题还需要商量，没必要浪费王储的宝贵时间，何况王储对军事技术是一窍不通。 随后，王储提到第二件事情。 这就是，让王栋他们返回伊拉克。 不是去前线作战，而是去巴士拉，培训刚组建的军队，以及为即将转移过去的作战部队提供协助。 主要就是巴士拉机场。 按照安排，部署在哈立德国王军事城的那些JF-17战斗机将在一周之内转交给伊拉克空军，并且进驻巴士拉机场。 到时候，巴士拉机场将升级为空军基地。 只不过，有很多问题亟待解决。 比如，巴士拉机场的基础设施严重不足，缺少为战斗机进行维护的机库，甚至没有足够多的营房。 人员方面也有问题。 别忘了，那些JF-17的飞行员全都来自巴基斯坦，现在是“安固”公司的人。 此外，供这些战斗机使用的弹药，比如小直径激光制导炸弹由沙特提供，自然需要有人过去看管。 王储的意思很明确，就是由“安固”公司派人去巴士拉。 不是去战斗，而是承担安保任务。 说得直接点，就是在伊拉克政府军堪当大任之前接管巴士拉机场，负责机场的安全保卫工作。 至于另外一层意思，王储没有说，也不用明说。 这就是，王储不信任拉扎克，至少是不相信伊拉克政府军，不放心把几十架战斗机与后勤保障交给伊拉克当局。 让王栋过去，更多的是为了监视拉扎克。 说白了，就是过去督军。 王栋当然明白王储的意思，却有点犹豫，因为他知道，这只是开始，去了伊拉克，肯定没那么简单。 要知道，阿盟联军的地面部队即将进入伊拉克。 等到地面部队参战，会不会让“安固”公司的人跟随推进，甚至是承担联军的后勤保障任务？ 还有，伊拉克政府新组建的部队肯定会参与接下来的战斗。 到时候，“安固”公司派过去的教官要不要跟随部队上前线？ 今后，肯定还有更多的战斗机进驻巴士拉，有更多的巴基斯坦飞行员驾驶这些战斗机执行作战任务。 如果在前线被叛军击落了，要不要“安固”公司派人去营救？ 总而言之，只要去了伊拉克，要想一直呆在战场之外，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迟早会再次参与战斗。 显然，这正是王栋竭力避免的事情。 只是，王栋同样知道，绝不能一口回绝王储，毕竟王储向王栋提出这样的请求，是对王栋的信任。 辜负了王储的信任，今后还想在沙特混饭吃？ 云龙看出了王栋的为难之处。 “殿下，我们就这么点人，”云龙勉强笑了笑，说道，“经历了纳西里耶保卫战，我们还能战斗的人员已经不足三百人。这点人手，就算去了伊拉克也是杯水车薪，未必能够发挥多大作用。” “招募人员很麻烦吗？” 云龙微微一愣，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钱不是问题，如果你们的资金有困难，我可以提前支付一笔款项，十亿、二十亿，你们说了算。我相信，只要开得起钱，这个世界上就不缺肯为钱卖命的人。当然，我说的不是你们。” “然后呢？” 王栋这么一说，穆罕默德朝他看了过去。 “雇用人员不是问题，关键是，在这场战争结束之后，我们根本不需要那么多人，到时候拿什么来养活这么多人？” “不能解雇？” 王栋愣了一下，苦笑着说道：“殿下，雇佣兵是特殊职业。虽然雇佣兵为钱而战，但是上了战场，信任最为重要。我们能够团结一心，在纳西里耶那么惨烈的战斗中都没有因为伤亡而退缩，关键就是，跟随我的那些行动人员知道，我不会抛弃他们，会尽最大努力带他们离开战场。如果在战斗结束之后，就解雇他们，玩鸟尽弓藏的那一套，今后有谁愿意追随我奔赴沙场？” 穆罕默德有点惊讶，不过没有多说什么。 “其实，除非是自愿离开，不然我们一般不会主动解除雇用关系，只有这样才能保持团队的凝聚力。” 云龙这么一说，穆罕默德才微微点了点头。 王栋暗自叹了口气，该说的已经说了。 “确实如此，是我想得太简单了。只不过，你们提到的这个问题，其实从长远看，根本就不是问题。” 王栋与云龙都暗自一惊，王储的这番话太有深意了。 “伊拉克内战肯定还要持续几年，期间肯定需要足够的军事教官，而且随着政府军收复失地，将有更多的安保任务。”王储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至于内战结束之后，恐怕伊拉克当局很难在短时间内建立起一支足够强大，而且足够可靠的国防力量，肯定需要防务方面的服务。” 这是什么意思？ 王栋一下没有反应过来，或者说没有想那么多。 云龙露出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笑容，他听明白了，看到了这里面的机会。 第419章 防务承包商 离开王宫，上了车，王栋的脸色才阴沉了下来。 “四哥，你可把我们害惨了。” “小九，你这么说，那就太没良心了。” “我没良心？我……” “一座军工城算什么？这可是谋国！” “啥！？”王栋不敢相信的看着云龙，觉得这家伙口无遮拦，简直是大话连篇，吹牛都不打草稿。 “还没想明白？” 云龙淡淡一笑，没有急着说下去，而是点上香烟，满脸惬意的抽了起来。 “四哥，到底是怎么回事？”罗清忍不住问了出来。她没去见王储，不知道开始发生的事情。 “过几天，我们就得返回伊拉克。”王栋长出口气，说道，“按照王储的意思，由我们负责巴士拉机场等地的安保工作，并且在阿盟联军的地面部队出动后，承担运送物资等后勤保障方面的任务。至于之前承担的那些，比如派遣教官培训伊拉克政府军，派保镖保护政府要员等，依然由我们负责。” “让我们继续为拉扎克卖命？” 王栋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罗清咬了咬牙，明显有点来火。 要知道，王栋在纳西里耶拼死血战的时候，拉扎克多次拒绝派遣援军，还派人跟踪监视罗清。 以罗清的个性，就算给她再多的钱，也绝对不会继续给拉扎克卖命。 汪昊天也叹了口气，同样有点郁闷。 “你小子避重就轻，这是重点？”这个时候，云龙才开口说道，“没错，拉扎克表面上光鲜照人，其实是个窝囊废。别的不说，你们在纳西里耶拼死拼活，他给了什么？几块分文不值的废铁皮。更可气的是，那家伙竟然妄想用这些破铜烂铁套牢我们，让我们死心塌地的继续替他冲锋陷阵。别说是你们，就算我没去伊拉克，也很是不满。这不是钱的问题，是智商的问题。” 王栋翻了下白眼，对云龙很是无语。 “那你为什么要答应下来？”罗清立即问了出来。 “我都说了，小九是避重就轻，根本没有说重点。” “那重点是什么？” “我们的智商肯定没问题，对吧？”云龙呵呵一笑，才说道，“显然，穆罕默德王储的智商也没有问题。” 这下，连罗清都忍不住翻起了白眼。 “我们都能看出拉扎克不靠谱，穆罕默德王储看不出来？小九说得没错，我们去伊拉克为拉扎克卖命，简直就是给自己找麻烦。那么，穆罕默德王储为何还要支持这个不靠谱的窝囊废？” “没有合适的替代者。”汪昊天小声说了一句。 “对了，还是耗子的脑袋够用。” 汪昊天微微一愣，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皮。 “关键就是，现在确实没有能够替代拉扎克的合适人选。如果有，我敢说，拉扎克早就完蛋了。” “与我们有什么关系？”罗清仍然没有搞明白。 “当然有，而且是很大的关系。说得简单一点，如果说穆罕默德王储是投资人，那我们就他请来的监管者，我们的任务就是保护他在伊拉克的投资。王储让我们派教官去培训伊拉克政府军，让我们负责主要军事设施的安全，为联军地面部队提供后勤服务，乃至在战后承包伊拉克防务，其实都是在保护他在伊拉克的投资，确保能获得丰厚的回报，而不是做亏本买卖。” “等等，你是说，王储让我们承包伊拉克防务？” “你没听错，就是如此。” 罗清猛的一愣，朝王栋看了过去。 王栋叹了口气，没多说什么。 “现在明白了？说实话，天上掉下来这么大个馅饼，我还真想不出拒绝的理由。” 罗清微微点了点头，她已经被云龙说服了。 汪昊天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也许听明白了，也许还没有听明白。 其实，王栋早就想明白了这一点。 承包一个国家的防务，那是什么概念？ 这意味着，“安固”公司将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掌控伊拉克的国防力量，成为伊拉克的实际控制者。 到时候，获得的就不是一座军工城，而是一个国家！ 当然，这么说有点夸张，不过至少在伊拉克回复正常之前，“安固”公司是伊拉克最强大的一股势力。 经营一个国家的好处，自然不用多说。 其实，类似的事情早就发生过。 上个世纪，在收回石油开采权之前，沙特的所有油田都掌握在美国企业手里，为了保护油田，以及在沙特人员的安全，美孚石油公司在沙特组建了自己的军事力量，甚至拥有军事基地。 此外，美国从伊拉克撤军之前，把很多军事设施移交给了私人安保公司。 在那几年里，美国的私人安保公司其实就是伊拉克境内的武装力量，有着极为强大的影响力。 后来，在伊拉克国防军攻打摩苏尔期间，美国的私人安保公司承担了包括后勤运输在内的众多防务合同。 显然，只要包下伊拉克的防务，“安固”公司就将成为全球数一数二的私人武装。 只是，这里面的风险实在是太大了。 首先就得保证拉扎克政权能够打赢内战，成为伊拉克唯一的政权，并且是听人摆布的傀儡。 先不说别的，拉扎克政权有能力打赢这场内战吗？ 就算有，那也是很多年之后的事情。 为此，需要牺牲多少人？ 不是王栋不认识的那些伊拉克政府军官兵，也不是伊拉克的平民，而是追随王栋的行动人员。 哪怕走到了那一步，拉扎克就会心甘情愿的听从摆布？ 还有，在几年之后，穆罕默德会一如既往的支持王栋他们？ 正是有这些潜在的风险，王栋觉得这是一笔亏本买卖，最终的结果未必会像云龙设想的那么理想。 结果就是，在王栋犹豫的时候，云龙一口答应了下来。 王栋很是恼火，不过不至于当着王储的面跟云龙争执。 此外，王栋才是D&F公司与“安固”公司的大老板，要不要兑现云龙的承诺，得看王栋的决定。 这不是一场战斗，几年之后才能见到成果。 不管怎么说，至少应该跟其他人商量，征求其他人的意见。 第420章 轰轰烈烈 王栋没有多少民主精神，在军事化管理架构下也不需要民主决策，只是王栋一向重视与尊重其他人的意见，特别是赵禹、谢初越等生死与共的兄弟，而且他们并非王栋花钱请来的雇员，而是合伙人。 别忘了，他们都持有公司的股份。 召集主要人员开会，不是进行投票表决，而是大家一起商量。 大家的意见一边倒，而且不是倒向王栋。 这样的结果，让王栋很意外，觉得自己太过妇人之仁。 追随王栋披荆斩棘走过来的，都是些什么人？ 那可是大浪淘沙，留下来的精英！ 说句不那么好听的话，全是亡命之徒。 用丘尔金的话说，哪个雇佣兵不是提着脑袋过日子，今朝有酒今朝醉，怕死的早就回家抱媳妇去了。 话不好听，不过道理没有错。 追随王栋至今的这些人当中，无一例外的都想干出一番事业，或者说做几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哪怕困难重重，也总比庸庸碌碌的过完一生好得多。 能够活得轰轰烈烈，那就足够了！ 既然大家都这么想，王栋就不再犹豫。 会上，王栋安排了任务。 高俊负责军工城的建设工作，首要任务是让坦克车辆大修厂尽快落成，确保能够及时修复在战斗中受损的坦克战车。 其实，工程建设没什么难度。 当前需要的是一座厂房，准确说用玻璃钢搭起来的厂棚也行，反正就是一处能够遮风挡雨的地方。 主要是遮风，中东这鬼地方很难得下一场大雨。 至于道路，有没有都一样，因为军工城建在荒漠里，只需要平整一下地面，就能让运送坦克战车的板车通行。 要知道，用来运载重型装备的军用板车都有一定的越野行驶能力。 当然，还需要修一些工人宿舍，不过短期内可以用棚屋顶替。 用水可以挖井，电力可以用柴油发电机供应，食物等物资可以运过去，通信靠卫星电话与电台。 总而言之，先把厂棚搭起来，其他的都可以慢慢来。 赵禹负责技术工作，主要就是挑选一批懂行的专家，让他们提前熟悉伊拉克政府军的主战装备。 关键是思想工作，即让这些技术人员明白去军工城所要面对的困难。 当然，通过加薪，发放专门的津贴与补助，能很好的调动起积极性，短期之内应该没多大问题。 此外，赵禹还要提前给自己充电，也就是拓展自己的能力范围。 至于赵禹的好基友，也就是尼古拉斯，将接管之前由赵禹负责的技术部门，负责技术开发工作。 今后，要在军工城维修的不止是坦克战车，还其他的主战装备，甚至会涉及航空装备的维护工作。 不需要精通，但是做为技术主管，肯定得懂点皮毛。 招募人员的事情，自然是由穆沙拉夫负责。 其实，在伊拉克内战爆发前，穆沙拉夫的主要工作就是招募人员，可以说是非正式的人力主管。 考虑到今后的长远发展，不但要招募更多的作战人员，还要招募专业技术人员。 比如战斗机飞行员。 按王栋的意思，依然主要招募巴基斯坦籍的人员，因为巴基斯坦人员最可靠，而且巴基斯坦有足够多的人。 此外，穆沙拉夫还要负责基础培训。 其实，主要是语言方面的培训，至少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最好懂得第二门外语，比如阿拉伯语。 其他方面的能力，比如基本的战斗技能，掌握武器装备的使用方法，也需要培训。 进阶培训，由丘尔金负责。 对王栋的安排，丘尔金很是不满，只是他也没有办法，因为他在纳西里耶受了伤，得在沙特休养数月。 为此，王栋还安排了一批同样在沙特养伤的行动人员协助丘尔金。 由穆沙拉夫招募的人员，特别是战斗人员，只有完成了进阶培训，而且获得丘尔金等教官的承认之后，才有机会跟“安固”公司签署雇用合同，拿到高额的薪酬，然后编入作战队伍。 至于培训时间，由每个人的具体情况决定。 简单的说，就是能够让丘尔金等教官感到满意，就算合格。 此外，丘尔金得评估这些人员的能力，由他做的评价，将决定在团队里的位置，也就是任务分工。 谢初越、张子岚、雷东与铁虎都去伊拉克，而且都担任大队长。 只不过，队伍规模还不够大，所以四名大队长名下都只有一个中队，也就是不到一百名行动人员。 具体分工方面，谢初越与张子岚主要负责为伊拉克政府军提供培训，也就担任教官。 因为两人之前就去过伊拉克，也担任过伊拉克特种部队的技术教官，所以用不着王栋给他们做出明确安排。 雷东负责安保工作，近期的任务就是守卫巴士拉机场。 为此，分派给雷东的人手也最多。 铁虎负责后勤保障，准确说是阿盟地面部队入伊之后的后勤保障。 因为阿盟地面部队还没有进入伊拉克，所以分给铁虎的人手最少，而且暂时要做的是跟阿盟联军进行沟通。 考虑到铁虎不太善于沟通，王栋把赵凰派了过去。 显然，赵凰对王栋的安排很不满意。 至于跟拉扎克当局沟通的事情，由王栋亲自负责。 因为要跟拉扎克的私人秘书打交道，也就是那个叫莱安娜的英国女人，所以王栋带上了罗清。 罗清很不情愿，不过没有拒绝。 很简单，她不愿意去的话，就得让赵凰顶替，而且赵凰本来就想跟王栋在一起，也非常擅长社交。 还有汪昊天，也跟随王栋去伊拉克。 最重要，也是最关键的事情，即留在后方主持大局，落到了云龙与云凤身上。 云龙已经获得了穆罕默德王储的信任，有了很大的话语权，让他留在利雅得，才能镇住场面。 再说了，是云龙向王储做的保证，自然得由他出面跟王储沟通。 至于云凤，主要负责管理D&F公司。 前方打得再厉害，也得守住家业，而且这两年来，一直是云凤在经营D&F公司，做得很不错。 此外，有他俩口子在，跟军情局打交道更加容易。 做好了这些安排，王栋、罗清与汪昊天就搭乘飞机去了巴士拉。 第421章 直言相劝 谢初越他们不是去伊拉克，而是留在伊拉克。 其实，他们几个一直在伊拉克，而且在回到巴士拉之后就担任了军事教官，负责培训招募的新兵。 新兵训练营挨着机场。 王栋他们过来的时候，谢初越亲自赶了过来。 不是来迎接王栋，而是有很重要的事情。 就在王栋他们搭乘飞机过来的时候，拉扎克下达命令，让两个刚刚领到武器的步兵旅开赴纳西里耶。 这两个步兵旅只完成了基础训练！ 此外，只有最基本的装备，即由沙特提供的步枪等单兵武器，缺乏重装备，甚至没有足够的车辆。 为此，伊拉克当局还征用了一千多台民用车辆。 只是如此，还没什么好担心的。 毕竟，纳西里耶需要军队维持秩序，需要加强防御部署，以及进行必要的建设，为反击打下基础。 这些都需要人手，派两个步兵旅过去也很正常。 关键就是，拉扎克撤掉了纳尼杰尔的职务，还把他调了回来，派了一名刚晋升为少将的亲信过去。 显然，拉扎克想搞事情，而纳尼杰尔肯定反对，才丢掉了乌纱帽。 搞什么事情？ 在这个节骨眼上，除了立即发动反击，还能搞什么事情？ 纳尼杰尔经历了纳西里耶的血战，非常清楚叛军的实力，更清楚政府军的战斗力，肯定提出了反对意见。 其实，稍微有点理智的将领都会反对。 叛军再不济，对付两个步兵旅也不是什么难事。 至于拉扎克派过去的那个亲信，肯定是赵括那种擅长纸上谈兵，却没有半点实战经验的嘴皮子货。 让一个只会夸夸其谈，还把战争当成晋升捷径的家伙带兵，拉扎克的脑袋进水了？ 虽然王栋不太喜欢拉扎克，但是在他的认识中，拉扎克不是那种在拿重大决策当儿戏的统帅。 要知道，在纳西里耶保卫战前后，拉扎克的很多决策都有先见之明。 就拿任命纳尼杰尔为纳西里耶守军总司令，增派一个旅的兵力，以及让王栋全权决定前线作战行动来说，拉扎克表现出了一个英明统帅所具有的大度睿智，即便在后期拒绝向前线增兵，也没有错。 他为什么会犯这样的糊涂？ 被胜利冲昏了脑袋？ 还是说，受到蛊惑？ 事关重大，王栋哪敢迟疑，立即带着罗清去了临时总理府，并且让谢初越马上向云龙汇报。 巴士拉没多大变化，不过看得出来，局势明显稳定了许多。 拿街上的行人来说，不再像王栋上次来时那样惊恐与慌张。 当然，准确说是上上次。 人心趋稳，是一件好事。 临时总理府仍然是那个样子，警卫森严，只是守在外面的警卫就有数十人，门外还停了两辆坦克。 王栋提前打了电话，莱安娜在门口等着他们。 拉扎克在办公室里，正在打电话，满脸的严肃神态，似乎生怕王栋不知道他是巴士拉最主要的大人物。 要说装模作样，或者说是装逼的功夫，拉扎克绝对是大师级。 让王栋站了大概半分钟，拉扎克才放下话筒。 “王先生，请坐，在我这完全不用客气。” “总理阁下，我们能单独谈谈吗？”王栋确实没有客气，也可以说是很不客气，没有给拉扎克半点面子。 拉扎克微微一愣，朝站在门口的莱安娜点了点头。 王栋也朝罗清点了点头，让她去外面等着。 “王先生，你这是……” “总理阁下，我现在的身份是穆罕默德王储的全权代表，负责处理所有跟沙特有关的事务。” 拉扎克的眉头跳了几下，神色顿时黯淡了下来。 “我想知道，为什么要撤掉纳尼杰尔少将？” “需要理由吗？” 王栋冷冷一笑，盯着拉扎克，让他说下去。 “没错，他是纳西里耶的英雄，更是所有官兵心目中的榜样，但是他同样是伊拉克政府军将领，得服从最高统帅！” “这么说，传闻非假了？” “什么传闻？” 王栋长出口气，说道：“总理阁下，虽然我不是伊拉克军人，但是你应该知道，像我们这些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人，最不喜欢拐弯抹角。如果阁下真的认为用两个旅就能带来一场决定性的胜利，那么我可以向阁下保证，那不是胜利，而是灾难。到那时，我们将不得不重新考虑在伊拉克的行动。” “你在威胁我？” 王栋没有说话，不过确实是在威胁拉扎克。 “你认为你是什么人？如果不是看在穆罕默德王储的面子上，我会听你的废话？” “阁下，最好想清楚了，再说出下一句话。” 拉扎克的面部肌肉抽搐了几下，他很愤怒，不过也害怕了，因为他觉得，王栋能轻易扭断他的脖子。 过了好一阵，拉扎克的脸色才稍微好看了一点。 他确实擅长装逼，只是他也很有自知之明。 可以不把王栋当回事，却不能不给穆罕默德王储面子。 要知道，王栋的话不但能够左右穆罕默德王储对拉扎克的态度，甚至能够决定拉扎克的生死。 失去了穆罕默德王储的支持，拉扎克离死还远吗？ “你是穆罕默德王储派来的全权代表，我尊重你的意见与建议，只是也请你不要对我国的内政指手画脚。” 王栋很来火，却没有反驳的理由。 撤换前线将领，确实是伊拉克的内政，而且拉扎卡没有下令发起反击，也就不能把传闻当真。 “阁下说得没错，那么我以朋友身份去拜访纳尼杰尔少将，不算是干预内政吧？” 拉扎克微微一愣，立即笑着说道：“当然不是，你是我军名誉少将，当然可以去拜访纳尼杰尔少将。” “那么，我就不再耽搁阁下的宝贵时间了。”走到门口，王栋停下来，回头对目送他的拉扎克说道，“我无权干预贵国内政，但是希望阁下能把我的意见听进去，不要让将士去做毫无意义的牺牲。” 拉扎克什么都没说，王栋也没再啰嗦，离开了办公室。 外面，罗清等得已经很不耐烦了，明显非常讨厌那个英国娘们。 第422章 恳求 有必要为一个傀儡怄气？ 再说了，拉扎克越嚣张，死得越快。 王栋觉得有点小气，应该心平气和，而且动怒非但解决不了问题，还会暴露自己的真实想法。 实在是太不成熟了！ “你在生谁的气？”冷静下来，王栋才发现，罗清也是一副气鼓鼓的模样，仿佛碰一下就要爆炸。 “还能有谁？” 王栋微微一愣，忍不住笑了起来，肯定是莱安娜。 在巴格达给拉扎克当保镖的时候，罗清就非常反感那个特别喜欢装嫩的英国老女人，找王栋抱怨了好几次。 “她把你惹到了？” “她还没那个胆。” “那为什么生气？” 罗清长出口气，才说道：“装无辜，装可怜，仿佛是个人都该关心她，照顾她，把她当成宇宙的中心。” 王栋有点无语，这明显是在吃醋，而且不知道是哪门子的醋。 “当然，她也在给拉扎克说好话。” “啥？” “简单的说，就是拉扎克也是被逼的，很多时候根本做不了主，得听其他人的，或者说身不由己。” “她是这么说的？” “就是这个意思。” 王栋淡淡一笑，说道：“这么说来，还真有意思。” “这叫有意思？你没看到她在说这些话时的模样，我敢说，她要在好莱坞，肯定能拿到奥斯卡小金人。” “她本来就是个演员。” 罗清微微一愣，不过马上就明白了王栋的意思，即莱安娜是MI6的间谍。 “被你看穿了，只能说，她的演技还不够火候。” “你这是什么意思？” 王栋呵呵一笑，说道：“要我看，她向你诉苦，纯粹就是画蛇添足。当然，她刻意在你面前提到拉扎克的苦衷，证明了两件事情。一是她知道我们来此的目的，也知道我们有多大的能耐，才竭力为拉扎克开脱，让我们相信拉扎克是身不由己。第二嘛，她肯定是这一系列事件的推手，甚至是幕后主导。” “就凭她？” “她只是代言人。” 罗清的眉头跳了几下，说道：“你是说，这事跟英国……” “还有美国。” “问题是，拉扎克完蛋了，她能得到什么好处？当然，准确的说是英国与美国能够得到什么好处？” “这就是我们要搞清楚的问题。” “怎么搞清楚？” 王栋没有多说，因为他也没有想明白。 虽然拉扎克是沙特等国扶持的傀儡，但是他完蛋了，最大的得益者是卡里姆，以及支持卡里姆的伊朗。 美国再看不惯拉扎克，也没有理由让伊朗拣便宜。 此外，拉扎克明显跟英国情报机构有关，很有可能早就投靠了英国，理应得到英国的庇护。 从这个角度来看，拉扎克之前做出的那些英明决定，恐怕与英国有很大关系。 那么，英美为什么要把他推入深渊？ 难道说，因为他投入沙特怀抱，危害了英美的利益？ 如果是，那么英美肯定物色了更合适的代言人，因此决定搞掉拉扎克，换上那个不听沙特使唤的代言人。 想来想去，王栋觉得这是唯一合理的理由。 关键就是，沙特希望由拉扎克领导的伊拉克民选政府，其实是逊尼派尽快战胜卡里姆统帅的叛军，即什叶派政权。 那么，这场内战很快就会结束。 显然，这恰好不是英美等国希望看到的结果。 因为拉扎克对穆罕默德王储唯命是从，所以得搞掉他，换一个代言人，才能让伊拉克内战多打几年。 问题是，莱安娜为什么要为拉扎克开脱？ 只有一种可能，即英美不希望由沙特出手对付拉扎克，因为那样一来，替换拉扎克的肯定是沙特选定的代言人。 难道说，穆罕默德王储已经动了处掉拉扎克的念头？ 应该不可能，因为在此之前，穆罕默德王储暗示了王栋，拉扎克再无能，暂时也不可取代。 这里面的玄机是什么？ 王栋没有花太多心思，毕竟有很多问题没有确定，胡思乱想没有什么帮助，反而会产生陷入维族的判断。 回到驻地时，已经是傍晚。 其他人都在忙碌，王栋也就没去打扰。 在罗清去冲澡的时候，王栋去了食堂，点了几份小炒。 物资是从沙特空运过来的，厨师是“安固”公司的人，而且来自华夏，会做一手正宗的川菜。 最受欢迎的就是川菜。 等王栋回到宿舍，已经来了客人，而且就是王栋想见的人，跟他在纳西里耶并肩作战的纳尼杰尔少将。 “将军。” “听说你们来了，我就赶了过来。没打扰你们休息吧？” “哪里的话。吃晚饭了吗？没吃的话，一块吃吧。” 纳尼杰尔很尴尬，不过已经来了，总不能马上就走吧。 还好，罗清早知道纳尼杰尔来了，知道纳尼杰尔登门拜访肯定有很重要的事情，也就找个借口出去了。 “我已经被解职了。” “我知道，我去找过拉扎克。” 纳尼杰尔明显一愣，说道：“兄弟，你不该去找他。毕竟，没必要为了我去得罪人。” “将军，你觉得我怕得罪他？” “当然不是，我只是觉得……哎！” “其实，我知道你来找我的原因。”王栋也叹了口气，才说道，“拉扎克一意孤行，真主都救不了他。实在不行，你就去沙特。我写封介绍信，让萨利赫亲自安排，保证不会让你受委屈。” “受点委屈，根本不算什么。”纳尼杰尔咬了咬牙，说道，“我担心的是，那两个旅的几千名将士。” 王栋微微一愣，没想到纳尼杰尔会说这些话。 “实不相瞒，跟随我们在纳西里耶奋战，有幸活到战斗结束的官兵，全都编入了那两个步兵旅。” “什么？” “我回来后，拉扎克就下达了整编命令，说是需要这些有实战经验的官兵去充实新编部队。” “妈的！”王栋忍不住咒骂了一句。 “兄弟，我这辈子没求过人。这次来找你，就是想求你。无论如何，帮帮那些曾经跟我们一起浴血奋战的将士。” 王栋点了点头，还捏紧了拳头。 如果拉扎克在面前，王栋肯定会让他尝尝拳头的滋味。 第423章 现状 纳尼杰尔是不是高尚、正直，王栋不知道，不过他确实关心那些曾经一同出生入死的将士。 只是这一点，纳尼杰尔就比其他伊拉克政府军的将领强得多。 王栋没法做任何保证，只是答应纳尼杰尔，会尽量帮助那些从纳西里耶的血火战场上走下来的将士。 等纳尼杰尔走后，王栋给云龙打了电话。 云龙已经从谢初越那里了解了情况，而且两个步兵旅已经离开巴士拉，正在开往纳西里耶途中。 关键是，拉扎克没有正式下达反击命令。 至于撤销纳尼杰尔的职务，任命另外一名少将担任纳西里耶驻军司令，云龙给了另外一个说法。 这就是，纳尼杰尔擅自提拔了一批军官，而且谎报驻军人数，涉嫌吃空饷与贪污。 用云龙的话来说，因为死守纳西里耶的功劳，拉扎克才撤销他的职务，没有针对这些制空展开调查。 只不过，这也是拉扎克当局做出的答复。 其中的是非黑白，云龙没格外强调，只是告诉王栋，这是伊拉克内政，即便是穆罕默德王储也不好直接过问。 说得更直接一点，只要拉扎克没做蠢事，就没理由为了一名少将跟他较真。 王栋很无语，不过他知道，云龙说的这些都没有错，而且拉扎克确实没有自掘坟墓的蠢事。 问题是，等到拉扎卡做了蠢事，还来得及阻止他吗？ 来到巴士拉的第一天就遇到这么不顺心的事情，王栋很郁闷，不过这就是现实，也是拉扎卡政权的现状。 很明显，这正是穆罕默德王储不看好拉扎克的关键所在。 拉扎克的背景太过复杂了，哪怕懦弱无能，很容易被人控制，也未必由穆罕默德王储摆布。 英美也是为此想要换掉他。 次日，王栋接到拉扎克打来的电话，邀请他去参加伊拉克政府军的作战会议。 这也太快了吧！ 当然，王栋没有理由拒绝出席。 他是穆罕默德王储的全权代表，而沙特是拉扎克政权的主要支持者，王栋有义务参加伊拉克政府军的作战会议。 会议在临时总理府举行，参会的只有几名将领。 议题，自然是反攻计划。 邀请王栋参加，其实是为了确定空中支援，即部署在巴士拉机场的那些战斗机能不能为反攻行动提供支援，以及能够大道多大的强度，还有在反攻行动开始前，能够在巴士拉机场部署多少作战飞机。 针对这些问题，王栋只给出了笼统的答复。 不是他不清楚情况，而是伊拉克政府军没拿出具体的作战计划，也就无法根据作战计划部署支援力量。 王栋的意思很明确，伊拉克政府军首先制定一份作战计划。 如果需要，王栋可以安排人参与制订工作，即负责空中支援的部分。 显然，那几名将领对王栋的答复很不满意。 只是，王栋是伊拉克国防军名誉少将，还代表了沙特王储，更掌握着伊拉克国防军能依靠的主要空中力量。 就算不满，也只能忍着。 随后，拉扎克亲自做出决定，由政府军总参谋部制订反攻计划，王栋派人参与，负责空中支援的部分。 只是，拉扎克没有规定期限。 回去之后，王栋把这个任务交给了汪昊天。 虽然汪昊天以技术见长，别说当参谋，连军官都算不上，但是在纳西里耶，他的表现很抢眼。 再说了，汪昊天要做的只是安排空中支援，这是他拿手的事情。 接下来的几天里，王栋一直在忙一些繁琐事务。 主要是人手不够，不然也不用他亲自出马。 可以说，这是一个很现实的情况。 在王栋来到巴士拉的第七天，运载第一批主战装备的船队到达，送来三百辆坦克、四百辆战车、一百五十门自行榴弹炮、三百门牵引榴弹炮、一千二百辆轮式装甲车、以及上万吨配套的弹药。 这些主战装备，足够武装一个装甲旅与一个机械化步兵旅。 也就在这一天，王栋遇到了来巴士拉后的第二个麻烦。 按照他的意思，得把这些主战装备集中起来使用，也就是用来武装正在接受培训的两个旅。 在现代战争中，装甲力量只有集中使用才能发挥价值。 这是常识，任何接受了系统学习的军人都能明白。 只是，就有人搞不明白。 在拉扎克组织的军事会议上，那些政府军将领就像是饿慌了的野兽，为了获得一批主战装备吵得面红耳赤，就差没有拳脚相加了。 结果就是，拉扎克只能妥协。 王栋当场表示反对，只不过反对无效。 用拉扎克的话来说，虽然这些主战装备是沙特花钱买来的，但是赠送给了伊拉克，就是伊拉克的财产。 这是什么道理？ 先不管有没有道理，只要拉扎克坚持，这些刚刚送到码头上的主战装备就会被那些将领瓜分掉。 说得更直接点，天高皇帝远，穆罕默德王储都管不了。 等到王栋获得穆罕默德王储同意，那些主战装备已经被运走了，难不成还要从政府军手里抢回来？ 此外，以穆罕默德王储的风格，未必会认真对待。 不就是一些装备吗？ 不够，再买就是了。 按照拉扎克的决定，七名将领各分到一个装甲营、一个机械化步兵营与一个炮兵营所对应的主战装备。 随后，拉扎克签署了授权书，让这些将领各自带人去港口领取。 这是为战争做装备？ 完全就是在搞平衡，玩政治游戏！ 不管拉扎克有多大苦楚，这么做简直就是在葬送政府军，在浪费穆罕默德王储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援助。 在拉扎克签署授权书的时候，王栋就拂袖而去。 要是由他，肯定会给那些将领一人几巴掌，然后拿枪顶着他们的脑袋，让他们乖乖听从安排。 可惜，由不得王栋。 只是，王栋没打算就此罢休。 那可是近期能够获得的全部主战装备！ 为了大局，王栋不可能真的拿枪威胁那些将领，不过带人去抢走一批装备，也没人敢拿他怎么样。 当然，王栋是那种说干就干的人，而且此事还真要说干就干，绝不能耽搁。 去晚了，那可什么都没了。 第424章 强行抢夺 随着王栋一声令下，几十名行动人员立即举起了手里的枪械。 哨卡指挥官还有点犹豫，不过在王栋走过来，主要是被张子岚用枪顶住额头之后，他立即做出了明智决定。 在巴士拉，没人不认识王栋。 他可是“纳西里耶的救星”与“伊拉克的挚友”，在反复播放的宣传片里面，王栋的镜头仅次于拉扎克与纳尼杰尔。 此外，谢初越与张子岚这些行动人员，在政府军官兵眼里就是战争之神。 其实，伊拉克政府军现在的军官当中，绝大部分都接受过培训，曾经是谢初越等教官手下的学员。 哨卡指挥官也一样。 显然，这些官兵的胆子再大，也绝对不敢跟教官较真。 随后，行动人员收缴了所有官兵的武器，并且让他们全部返回营房，没有直接命令不得擅自外出。 在王栋他们进入港口后，留守的十名行动人员用车辆堵死了唯一的道路。 一路上遇到了不少警卫官兵，不过没费多大功夫，谢初越与张子岚就让这些官兵乖乖交出了武器。 控制码头之后，王栋没急着让行动人员夺取主战装备，而是让汪昊天先动手。 当然，不止汪昊天一个，还有一些技术人员。 他们没做别的，只是卸掉这些主战装备上的控制芯片。 要知道，不管是主战坦克、还是步兵战车与自行火炮，只要装了发动机，能够开动的都有控制芯片。 很简单，现在用的都是数控发动机。 即便是没安装发动机，无法开动的装备，比如牵引式火炮，其他子系统也有专门的控制芯片。 简单说，越是先进的装备，数字化程度越高，也就越依赖控制芯片。 没有了这些芯片，主战装备就成了摆设。 做完了这些，王栋才让行动人员开始挑选用得上的主战装备，主要是坦克、战车与自行火炮。 因为带来的人员有限，其实在巴士拉的人员本来就不多，所以每台主战装备只能分到一名驾驶员。 当然，开走这些主战装备，那是足够了。 很快，三十辆“哈立德”主战坦克，四十辆BMP-3型步兵战车，二十门M109A3自行榴弹炮与四十辆“皮哈兰”轮式装甲车在码头外的道路上派好了队列，行动人员开始为这些车辆加油。 显然，选出来的是状况最好的主战装备。 有趣的是，BMP-3与“皮哈兰”原本是属于沙特，在几年前才赠送给巴基斯坦，现在又买了回来。 这些BMP-3最初由阿联酋从俄罗斯购买，在也门战争期间，沙特以先租后买的方式获得了这些战车。 在使用了一段时间之后，问题暴露了出来。 这就是，俄罗斯拒绝为这些步兵战车提供售后保障，因为阿联酋违背了不向他国转让的承诺。 实在没办法，沙特只好以军事援助的方式把这些步兵战车全部送给了巴基斯坦。 只不过，巴基斯坦显然不想收破烂，而且无法维护这些战车，也只好封存起来，说不定将来能用上。 这不，现在就用上了。 至于配套弹药，由阿联酋提供，不过数量有限。 其实，送来的弹药是阿联酋军队在清点库存的时候无意中发现的，其中很多都过了最长储存期限。 当然，有总比没有强。 “皮哈兰”装甲车是来自沙特，由沙特从加拿大采购。 在也门战场上，这种装甲车是沙特皇家陆军主战装备，只是缺陷太过突出，即非常容易被火箭弹摧毁。 结果就是，沙特决定采购一种重型战车来取代所有的战车。 剩下的“皮哈兰”就与那些BMP-3一起丢给了巴基斯坦。 所幸，大部分“皮哈兰”都维护得不错，配套弹药也很好解决，因为沙特与巴基斯坦都有不少的库存。 也就是说，只有坦克与自行火炮真正来自巴基斯坦。 这些主战装备在海运的时候都只装载了很少的燃油，因此在离开港口之前，得把油箱装满。 在王栋他们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消息已经传了出去。 听到枪声，王栋立即叫上谢初越与张子岚等人，在吩咐其他人员继续之后，去了开始占领的哨卡。 首先赶到的是驻扎在附近的政府军，带队的是一名拿到授权书的少将。 开枪的是行动人员，只是鸣枪示警，让政府军停止前进。 因为没搞清楚情况，所以那名少将没敢乱来。 看到王栋，他才明白了过来。 这时，又有一支政府军赶到，带队的将领同样拿到了拉扎克的授权书。 王栋没有急着去跟将领交涉，反正一时半会也走不了，还不如多等等，看看到底会来多少人。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之内，陆续有五支政府军赶到。 当然，王栋带来的行动人员也把加满燃油的主战装备开了出来。 情况再明显不过了，王栋没有拿到授权，擅自带着行动人员抢夺装备，说得严重一点是哗变。 只是，王栋他们不是伊拉克政府军，跟“哗变”沾不上边。 局势也紧张了起来，政府军显然不会让王栋他们开走属于自己的主战装备，而王栋也绝不会空手而归。 这时，王栋做了一件事。 在数千名政府军官兵的面前，王栋把那些电子芯片放到了一个塑料口袋里，然后洒上了汽油。 走出几步之后，王栋点上了香烟。 伊拉克政府军的官兵再不行，也有几个懂行的，立即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马上向上级汇报。 很快，带队的七名将领都明白了。 只要王栋烧掉那些电子芯片，主战装备全都得报废。 强行抢夺？ 抢回来一堆废铁，有什么用？ 就此罢休？ 显然，没哪个将领甘心。 这里是伊拉克，是拉扎克政权的临时首都，让一伙雇佣兵在此撒野，传出去了，面子往哪放？ 还有，谁先撤？ 虽然七名将领都是心有余悸，但是碍于面子，肯定没有哪个会首先离开，结果大家都得留下。 也仅仅是留下，因为同样没有哪个将领胆敢率先动手。 闹到这个地步，只有拉扎克出面，才能解决问题。 第425章 下马威 拉扎克早就收到了消息，也立即派了人过来。 看到从政府军队伍里走出来的罗清与莱安娜，还有跟在后面的几为警卫，王栋一下就被激怒了。 拿罗清做人质，拉扎克活腻了吗？ 要是罗清有个三长两短，哪怕只是少了几根毫毛，别说什么军工城，就算天王老子出面说情，王栋也绝不会放过拉扎克。 其实，王栋也有点后悔。 因为时间紧迫，所以赶过来之前，王栋没有去找罗清，在过来的路上也没有打通罗清的电话。 也就是说，罗清并不知道王栋要干什么。 只是，并不是这么回事。 更加重要的是，罗清加快了步伐，莱安娜与警卫留在远处，没有跟过来。 见此情形，已经做好战斗准备的谢初越等人暗自松了口气。 至少不用跟几千名伊拉克政府军官兵拼命。 走近，罗清朝王栋竖起了大拇指，不过也狠狠的瞪了王栋一样，这么带劲的事，竟然没有叫上她。 没等王栋开口，罗清把一部卫星电话抛给了他。 电话已经接通，不过没有显示对方的号码。 “是我。” “你哪根筋出问题了？” 能用这种怒火冲天语气对王栋说话的人就只有一个。 没错，就是云龙。 只是，云龙真在生气？ 别搞错了，在使用“云龙”这个名字之前，他可是军情局的超级特工，而且长期在外国活动，非常善于伪装。 真要生气，他绝对不会大吼大叫。 难道是在演戏？ 演给谁看？ “四哥……” “废话少说，马上带着你的人离开，把装备全都留下来。” “我办不到。” “你到底想干嘛？” “不想干嘛，只是不想让这些来自不易的主战装备落到蠢材手上，更不希望看到叛军用这些武器来对付我们。” “你少给我来这一套，别在我面前装无辜。你觉得，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王栋微微一愣，忍着没有开口。 “有必要为了一些不值钱的装备跟拉扎克翻脸？” “那不是我关心的事。” “得了，少给我废话。你到底想如何？” “你帮我告诉拉扎克，要么让我们带着这些主战装备离开，要么大家一拍两散。所有主战装备的电子芯片都在我手上，准确说是在我面前，已经洒上汽油。他要是不答应，什么都得不到。” “你把主战装备的电子芯片全都拆了下来？” “不是全部，我们挑出来的那些没有。” “你……你等等，别挂电话。” 王栋放下了卫星电话，朝站在远处的莱安娜看了过去。 果然，云龙是在演戏，也许他是在王宫当着穆罕默德王储打的电话，说不定旁边还站着拉扎克的特使。 几分钟之后，莱安娜掏出了手机，在接通之后朝一旁走了几步。 通话没进行多久，最多就三分钟。 收起电话后，莱安娜朝王栋这边看了过来，神色明显不大好看，随后她挥了挥手，让政府军从路上退开。 莱安娜退了回去，还把几名将领叫了过去。 这时，王栋才重新拿起卫星电话。 “四哥？” “拉扎克答应了，不过提了一个要求，得由伊拉克政府军官兵操作这些主战装备，毕竟它们是伊拉克的财产。” “这不可能！” “听我把话说完。人员由你挑选，而且单独成立一支部队，由你担任指挥官，你仍然是伊拉克政府军的名誉少将。” 王栋没吭声，也就是答应了下来。 “此外，你得在今晚去见拉扎克，以穆罕默德王储高级私人顾问的身份跟他发表一份联合声明。” “什么联合声明？” “你搞出这么大的事情，还能是什么联合声明？当然是向外界宣称，你们在港口做的事情是一次没提前告知的突击演习，你们扮演的是假想敌。因为伊拉克政府军的表现简直是糟糕透顶，所以拉扎克将以此为由授予你们正式番号，并且把那些主战装备给你们，授予你们更多的特权！” “让我去撒谎？” “很困难？” “四哥……” “别说你不会撒谎，更别说你会内疚自责。我实话告诉你，为了摆平这件事，王储自己掏腰包补偿拉扎克当局，那是几十亿美元。你觉得，你的那点自尊，还有所谓的面子，值几十亿美元吗？” 王栋听了出来，云龙现在是真的生气了。 “听明白没有？” “行，我知道该怎么做。” “那就好，别再给我添乱子。” 等到云龙挂断电话，王栋才松了口气。 其实，云龙确实知道王栋为何搞出这么大的事情。 虽然得为了大局迎合拉扎克，但是王栋想得到的，云龙替他争取了过来，也就是一个正式的身份，以及相对独立的地位。 这样一来，王栋才能名正言顺的伊拉克采取行动。 至于给身份与地位，需要的时候就有用，而不需要的时候根本不用理会，等于是一张护身符。 此外，这也给了那些伊拉克将领一个下马威，让他们有所畏惧。 关键就是，穆罕默德王储亲自出面，才让拉扎克妥协，就算那些伊拉克将领一向是目中无人，也不敢得罪沙特王储。 要是拉扎克政权战败了，他们还得指望去沙特避难呢。 知道王栋与穆罕默德王储的关系之后，他们不但不敢小看王栋，还得巴结王栋，跟王栋搞好关系。 这时，罗清才走了过来。 她知道云龙发火有多么恐怖，所以开始没有靠近王栋。 “四哥说什么了？” “问题解决了，我们带走这些装备，完全去跟拉扎克唱双簧，然后获得伊拉克政府军的正式番号。” “啥！？”罗清睁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王栋。 “放心，还是老样子，有正式番号是为了便于在伊拉克行动，不是说今后得听拉扎克的使唤。” 罗清长出口气，明显轻松了许多。 王栋没再啰嗦，挥了挥手，让谢初越等人上车。 只是，王栋没有放松警惕，让所有人保持警惕。 拉扎克妥协了，不等于那些在幕后搞事情的家伙会就此罢休，而且危险往往就在疏忽大意的时候到来。 第426章 扬眉吐气 在伊拉克当局发表声明之后，事态很快就平息了下去。 只是一场演戏，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呢？ 让王栋没想到的是，拉扎克利用了这件事情，当天下午就撤掉了港口警卫部队的几十名军官。 此外，那七名将领也收到了警告。 合情合理，他们没有一个及时发现港口遭到“袭击”，也没有一个赶在“假想敌”得手之前赶到。 当然，只是警告，毕竟这并不是什么狗屁演戏。 次日，王栋得知，穆罕默德王储并没有自己掏腰包，他是王室掌门人，王室的钱就是他的钱，根本不存在自己掏腰包的说法。 为了安抚拉扎克，穆罕默德王储答应从巴基斯坦采购更多的主战装备。 因为被王栋抢走的主战装备足够武装两个机械化步兵营，所以为了弥补伊拉克政府军的损失，穆罕默德王储已经下令启封一些封存的主战装备，并且安排尽快送到巴士拉，移交给伊拉克政府军。 其实，对王栋做的事情，穆罕默德王储一百个赞成。 王栋是谁？ 穆罕默德王储派到巴士拉的全权代表！ 刁难王栋，等于是刁难穆罕默德王储，不给穆罕默德王储面子，说得严重一点，是在打穆罕默德王储的脸。 王栋忍气吞声的话，穆罕默德王储的面子往哪里放？ 别忘了，在穆罕默德王储眼里，拉扎克就是一条由他豢养的狗，敢对主人呲牙咧嘴，那还了得。 王栋这么一闹，穆罕默德王储也很是解气。 事发后，穆罕默德王储就向云龙提出，如果有需要，从沙特皇家陆军抽调一批主战装备去武装王栋的部队。 当然，肯定是最好的主战装备。 云龙没有告诉王栋，因为他觉得没有这个必要，谢绝了王储的好意。 只是，云龙也没错过这个机会。 在给王栋打了电话之后，云龙向穆罕默德王储提出，通过巴基斯坦，采购一批配套的弹药与器材。 肯定是最先进的弹药与器材。 至于从哪里采购，云龙没说，也不用说。 穆罕默德王储当即就答应了下来，让云龙拟定一份清单，然后交给萨利赫，让还在伊斯兰堡享受特使待遇的堂兄去搞定。 其实，云龙早已拟定好清单，准确说是汪昊天在昨天发给他的一份清单。 主要是穿甲弹、炮射导弹、附加装甲与遥控武器站。 别忘了，叛军手里还有不少的M1A1主战坦克，而且伊朗很有可能向叛军提供了一些性能先进的主战坦克。 虽然美国卖给伊拉克的M1A1都是“猴版”，没有采用贫铀装甲，而且使用的复合装甲也是劣质品，但是防护性能不算太差，达到了第三代主战坦克的平均水准，炮塔与车体正面在应对穿甲弹的防护水准相当于550毫米均质装甲钢，针对聚能破甲弹的防护水准在900毫米以上。 这个防护水准足以抵挡一般的钨芯穿甲弹，以及大部分反坦克导弹！ 之前的实战，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由M1A1发射的M829A1穿甲弹，要在1500米以内才能百分之百的打穿M1A1的正面装甲！ 当然，美国卖给伊拉克的M829A1其实是钨芯穿甲弹，并非美军自用的贫铀穿甲弹。 使用M829A1这个编号，只是两种穿甲弹的外观完全一样，而且美军从来没有正式装备过钨芯穿甲弹。 简单的说，使用M829A1这个编号，无非是要卖个好价钱。 这下，问题出来了。 巴基斯坦出售的穿甲弹都是库存货，也就是被巴基斯坦陆军淘汰了的，性能早已落后的穿甲弹。 在性能上，还不如伊拉克的M829A1。 显然，要让“哈立德”在战场上摧毁叛军的M1A1，需要一种更好的，不比M829A1差的穿甲弹。 至于炮射导弹，那是用来对付叛军的M2A3步兵战车。 M2A3的“陶”式导弹能够打穿M1A1的正面装甲，同样能够干掉“哈立德”，也就需要一种射程够远的弹药。 唯一的选择就是炮射导弹。 因为炮射导弹很昂贵，巴基斯坦陆军都没采购多少，所以没有卖给沙特，得从其他渠道购买。 附加装甲，也就是反应装甲，当然是拿来增强“哈立德”的防护能力。 “哈立德”主战坦克其实就是华夏的MBT2000，是VT-1的表兄弟，而VT-1是华夏在十多年前推向国际市场的外贸坦克。 这种坦克早就停产了。 华夏现在主推的是VT-4。 说得更深入一点，VT-1跟ZTZ96式是同一代坦克，而且在华夏陆军的内部选型中败给了ZTZ96。 在华夏陆军中，ZTZ96的定位是价格低廉，能够大规模装备。 至于性能，自然得有所舍弃。 真正的拳头产品是VT-4，即这种坦克跟ZTZ99同代，而ZTZ99是华夏陆军拥有的最好的主战坦克。 这么一比，其实就很清楚了。 “哈立德”的定位跟俄罗斯的T-72与T-90更接近，而VT-4针对的是M1A2这个级别的竞争对手。 别的不说，“哈立德”的战斗全重才48吨，而VT-4高达52吨。 四吨的重量差在哪？ 主要就是装甲防护！ 其实，这也是“哈立德”最主要的缺陷，即防护能力比不上第三代主战坦克，而且差距不小。 这也正常，即“哈立德”只是一中二代半主战坦克。 因为MBT3000，也就是“哈立德”2实在太贵，巴基斯坦陆军根本买不起，所以巴基斯坦陆军决定通过增强防护水准来延长“哈立德”的服役时间，而华夏军火企业也根据巴基斯坦陆军提出的要求，研制出专门用于“哈立德”的反应装甲，最后还把专利与生产线一并卖给了巴基斯坦。 主要就是，只有巴基斯坦大量装备了由MBT2000发展而来的“哈立德”主战坦克。 只是，反应装甲同样贵得离谱。 结果就是，巴基斯坦也没采购多少，只是保留了生产线，以便在需要的时候能够大规模生产。 正是如此，巴基斯坦没有出售反应装甲，需要单独购买。 至于效果，肯定没得说。 在配备了反应装甲之后，“哈立德”的防护性能超过了印度的T-90S，足以跟第三代主战坦克媲美。 遥控武器站嘛，当然是用来增强装甲部队的城市战能力。 在也门战场上，沙特皇家陆军早就证明，遥控武器站是城市战必不可少的宝贝，能极大的增强装甲平台在城市里的战斗力。 第427章 王栋的禁军 后方的事情，王栋没去管，也不用管。 有云龙坐镇，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接下来几天，王栋一直忙着招募人手，不是去别的地方，而是在巴士拉，准确说是在伊拉克。 别忘了，拉扎克答应由王栋亲自挑选官兵。 之前，纳尼杰尔找过王栋，请王栋帮助那些被重新派往纳西里耶的部下，不要让他们去充当炮灰。 为此，王栋让纳尼杰尔写了一份人员名单。 还好，拉扎克很爽快，签署了这些官兵的调动命令。 其实，他们都是伊拉克政府军的现役军人，还是纳西里耶的功臣，拉扎克没理由拒绝王栋提交的名单。 不是很多，总共才两百多名官兵，半数以上是基层军官。 因为跟随王栋在纳西里耶与叛军血战，所以能够重新成为王栋的手下，这些政府军官兵都很兴奋。 只是，这点人实在是太少了。 要知道，王栋抢来的那些主战装备足够武装两个机械化步兵营，甚至可以将其中一个升格为装甲营。 正常编制下，两个营的总兵力在九百人左右。 所幸，有足够多的新兵。 在这些人员陆续前来报道的时候，王栋陆续向拉扎克提交了晋升申请，让老兵全都晋升为基层军官。 拉扎克没有为难王栋，批准了这些晋升申请。 对拉扎克来说，让一百多名士兵晋升为军官，无非就是增加了点军饷，而伊拉克第纳尔根本不值钱。 再说了，随着政府军的兵力增加，同样得任命一批基层军官。 因为没有军校，也没有培训系统，所以任命的基层军官，几乎全都是老兵，而且以参加过战斗的老兵为主。 说白了，就算王栋没有提交申请，拉扎克仍然得破格提拔这些老兵。 有了基层军官队伍，接下来就是补充兵员，让新兵接受训练。 这是一个麻烦，急也急不来。 不是缺少教官，而是需要大量的时间。 新兵训练营就挨着机场，而且守卫机场的行动人员都能充当教官，替谢初越与张子岚分担一些负担。 因为是自己的部队，所以王栋在机场设置了一块专门的训练营地。 机场是王栋的地盘，不管拉扎克，还有那些政府军将领有多大的意见，也不敢来此惹是生非。 要知道，机场是军事禁区，守卫机场的行动人员可疑在未经警告的情况下，射杀擅自闯入者。 主要的问题还是时间。 考虑到政府军随时有可能发动反击，王栋只能加强训练强度，让那些新兵尽快掌握基本的战斗技巧。 准确说，其实是驾驶与操作主战装备的技能。 很幸运，巴士拉有伊拉克第二大炼油厂，还有一座大型油田，燃油供应不是问题，要多少有多少。 至于训练用的弹药，也能做到管够。 很简单，王栋他们在港口“抢”了几十卡车的弹药，而且王栋没有打算带着这些劣质弹药上战场。 等到买来的新式弹药送到，王栋他们也用不上这些劣质弹药，到时候还得交给政府军的其他部队。 反正带不走，自然是能用多少就用多少，没必要节约。 按照王栋的安排，新兵每天的训练时间超过了十二个小时，除了吃喝拉洒睡，其他时间都在训练。 有人抱怨，只是有教官做榜样，大部分新兵都坚持了下来。 其实，高标准的伙食起到的作用更突出。 在其他部队的新兵都只能勉强填饱肚皮的时候，王栋手下的这些新兵，每人每天都有半斤肉食，米饭面食等更是管饱。 要知道，巴士拉的绝大部分平民平时很难尝到油水的味道。 每天都能吃到肉，那是高级官员与高级将领才能获得的特殊待遇。 此外，新式的武器准备也让这些新兵相信，跟着王栋，当王栋的手下，有更大的希望活到战争结束的那一刻。 在进入训练营的时候，每个新兵都能看到放在大厅里的几套单兵装备。 当然，那是专门摆出来让新兵看到的展品。 王栋也放出话来，在完成了训练之后，都能领到一套这样的单兵装备，而且是完全免费的。 最醒目的就是防弹衣。 不管是步兵，还是装甲兵，都需要防弹衣，而且新兵都明白，防弹衣能够大幅度提高生还概率。 此外，配套的枪械也非常亮眼。 步兵是DF8SMG，装甲兵是DF6PDW，而且都有一把战斗手枪，跟守卫机场的行动人员使用的武器完全一样。 至于这些枪械的性能，在训练中就让新兵大开眼界。 可见，王栋在这支部队上花了血本。 要知道，只是几百套单兵装备，就价值数亿美元！ 只不过，那是市场价，不是内部采购成本价，不过也不便宜，一套步兵装备就差不多五万美元。 用罗清的话来说，王栋想把这支部队打造成自己的禁军。 至于为什么，大家都心知肚白。 别说现在是内战时期，就算在内战爆发之前，在伊拉克决定话语权的也是实力，也就是枪杆子够不够硬。 没有足够的实力，就算有再高的地位，说话也等于放屁。 只要实力足够的强大，哪怕没有一官半职，放的屁也是掷地有声。 在这个奉行丛林法则的世界，一支强大的军事力量比什么都重要。 正是如此，没人反对王栋的做法，还极力配合，特别是担任教官的行动人员，表现得比谁都积极。 如果时间充足，他们甚至会把这些新兵训练成特种兵。 可惜，时间永远都不够用。 在王栋大闹巴士拉之后的第十天，拉扎克召集包括王栋在内的所有高级军官，在临时总理府召开紧急会议。 接到临时总理府打来的电话之前，王栋已经收到了消息。 就在昨天晚上，数万名难民涌入纳西里耶，而且全是逊尼派，叛军开始驱逐实控区的逊尼派居民！ 此外，卡里姆政权在三天前宣布，将依据“战时紧急授权法”的规定，无条件征用私人财物。 当时，没人当回事。 很简单，拉扎克政权也发布了相关的公告，而且一直在征用私人财物，只不过做得并不过分。 显然，卡里姆是在用这种手段掠夺逊尼派！ 第428章 大义当前 会上，官员与将领的态度高度一致，均表示应该立即发动反击，收复被叛军控制的逊尼派聚居区，攻占巴格达，控制全境，彻底消灭卡里姆政权，彻底消灭所有入侵伊拉克的外来之敌。 根本不用动员，更不用做思想工作。 没什么好说的，就是打！ 这次，王栋保持了沉默。 虽然一向不削于跟政客为伍，但是要说王栋没有政治头脑，那肯定错了。 逊尼派伊拉克人遭到卡里姆政权迫害，能坐视不管吗？ 不能！ 因为这关系到拉扎克政权的根基，影响拉扎克在民众心目中的地位，甚至决定拉扎克政权的合法性。 如果什么都不做，拉扎克政权就将失去继续存在下去的基础。 能做什么？ 当然是发动反击，夺回逊尼派的家园，夺回巴格达，夺回伊拉克全境，直到彻底消灭卡里姆政权。 统一了立场，接下来是商讨作战行动。 这下，有意思的事情发生了。 之前还慷慨激昂的那些将领全都当了缩头乌龟，表示自己的部队还在训练，没有作战能力可言。 说白了，就是都不愿意冲锋陷阵。 原因也很简单，这些将领都想保存自己的部队，都想踩着其他人的肩膀爬上去，而不是成为别人的垫脚石。 带部队去发起反击，不是充当炮灰吗？ 更何况，已经有两个步兵旅进驻纳西里耶，而且是最先完成训练的两个旅，指挥官还是拉扎克的亲信。 于情于理都应该是这两个旅在前面冲锋陷阵。 显然，在把那两个步兵旅派往纳西里耶，安排亲信去取代纳尼杰尔的时候，拉扎克肯定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就算拉扎克不大情愿，也不可能跟所有将领对着干。 此外，拉扎克是总理，不是将军，在作战行动上没有多少发言权，他也找不出说得通的反驳理由。 结果就是，由驻守纳西里耶的两个步兵旅充当先锋，进军塞马沃。 然后呢？ 显然，没有人指望用两个没有重装备的步兵旅从叛军手里夺回塞马沃，更别说是一路打到巴格达。 空中支援肯定不可否缺。 当着众多将军的面，拉扎克征求了王栋的意见。 很简单，由沙特援助的战斗机全都部署在巴士拉机场，飞行员是“安固”公司的合同雇员，弹药也由沙特提供。 战斗机数量已经增加到36架，几天之后会达到48架。 其中24架是JF-17，其他的是A-5PG“山鹰”攻击机。 A-5PG其实就是华夏的Q-5Ⅲ攻击机，后缀的“P”代表巴基斯坦，而“G”是改进型的意思。 巴基斯坦在上个世纪80年代初从华夏采购了这些攻击机，并且在本世纪初做了小范围改进，主要增加了使用精确制导弹药的航电设备，直到JF-17大量服役，A-5PG都是巴基斯坦空军的主力攻击机。 这些攻击机是巴基斯坦免费赠送的。 很简单，最后一架A-5PG在几年前就已从巴基斯坦空军退役，其中状态较好的几十架被封存了起来。 像这种使用了几十年的旧飞机，平常白送都没人要。 当然，现在的伊拉克不是“平常”。 在守卫纳西里耶的战斗中，沙特皇家空军暴露出缺乏近距离支援的能力，要不然不会让巴基斯坦提前交付24架JF-17。 问题是，JF-17是多用途战斗机，并非专用攻击机。 在那几天里面，24架JF-17投下了数千枚小直径炸弹，虽然重创了叛军，但是也差不多耗光了库存。 只是这些激光制导的小直径炸弹，总价值就高达数亿美元。 当然，对土豪来说，钱不是问题。 最大的问题是，沙特皇家兵工厂下属的大型弹药工厂的生产速度跟不上，至少要一个月才能补上库存。 显然，JF-17无法替代专用攻击机。 为此，沙特从巴基斯坦搞来了这些A-5PG，在完成了必要的维护之后，一股脑的丢给了王栋。 所幸，A-5PG的电子化程度不是很高，而且以皮实耐用著称。 此外，巴基斯坦还有很多没有销毁的库存零部件，足够几十架A-5PG消耗数年，维护保养没什么问题。 至于飞行员，那就更好说了。 因为JF-17的装备规模比A-5PG小得多，并非一对一取代，所以有很多A-5PG的飞行员从巴基斯坦空军退役。 虽然这些飞行员跟A-5PG一样，大多上了年纪，最年轻的都有四十多岁，但是能力都很不错，能够在退役之后继续驾驶自己熟悉的攻击机，还能获得比在军队服役高了十倍不止的薪酬，何乐而不为呢。 按照约定，巴基斯坦将在三个月内把封存的48架A-5PG全部赠送给沙特。 受作战半径限制，A-5PG只能部署在巴士拉机场。 等到第二批12架A-5PG到来，这些攻击机就将担负起近距离支援任务，让JF-17回归正业。 虽然不够先进，甚至可以说已经大大落后于时代，但是论近距离支援的能力，这些攻击机绝对是最强。 除了载弹量稍微小了一点，A-5PG在各方面都不比叛军的Su-25差。 跟政府军的F-16C/D相比，在执行近距离支援任务时，A-5PG要强得多，而且作战效率更高。 别的不说，A-5PG能顶着地面防空炮火在超低空投弹轰炸。 F-16C/D敢吗？ 就算使用非制导弹药，哪怕是30毫米航炮，A-5PG对地面部队的打击能力也超过了在高空投弹的战斗机。 事实上，像A-5PG这类专用攻击机，本来就是为了对付装甲部队而生的。 不管是A-5PG，还是俄罗斯的Su-25，以及美国的A-10，存在的唯一价值就是打击敌人的地面部队。 正是如此，Su-25在俄罗斯服役至今，美国空军也一直在改进A-10。 王栋没有东拉西扯，答应为反击部队提供空中支援，不过也提出了要求，即尽快让纳西里耶机场重新投入使用。 道理也很简单，A-5PG得靠前部署，才能把战斗力全部发挥出来。 如果部署在巴士拉机场，只是往返几百公里的航程就要耗费大量时间，而且A-5PG必须携带更多燃油，无法挂在更多炸弹。 这下，新的问题出来了，即谁去镇守纳西里耶？ 人选是现成的，即纳尼杰尔少将。 因为没有竞争对手，所以纳尼杰尔再次被任命为“纳西里耶驻军总司令”，同时晋升为中将。 第429章 领袖风范 从临时总理府出来，纳尼杰尔就追上了王栋，上了王栋的车。 “上校，其实你没有必要这么做。” “将军，你跟我见外吗？” 纳尼杰尔叹了口气，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开始，在答应为反击行动提供空中支援之后，王栋提出得尽快修复纳西里耶机场，充当前线空军基地。 纳尼杰尔不笨，马上就明白，王栋是在为他着想。 果不其然，拉扎克提到了纳西里耶驻军司令官的问题。 因为其他将领都不想去纳西里耶，所以纳尼杰尔成为唯一的人选，而且他也是最合适的人选。 正是如此，王栋借机加码，提出了一些额外要求。 虽然拉扎克不太情愿，但是为了获得王栋的支持，他也只能答应下来。 结果就是，纳尼杰尔官升一级，成为了中将，职务是“纳西里耶驻军总司令”，统揽纳西里耶的军政大权。 说得直接一点，只要内战还在进行，纳尼杰尔就是纳西里耶的土皇帝。 别说其他将领，就算是拉扎克，也不能拿他如何，至少不能像之前那样无理由的撤掉他的职务。 可以说，这项任命，等于让纳尼杰尔成为了纳西里耶的军阀。 只不过，拉扎克提出了附加条件。 这就是，王栋得带队伍前往纳西里耶，守卫纳西里耶空军基地，并且负责前线部队的后勤保障。 至于需要的车辆，由纳尼杰尔提供，准确说是在前线征用。 很明显，这个附加条件很过分，因为王栋他们不是伊拉克军人，就算在攻击机靠前部署之后，有守卫机场的义务，也没有为前线部队提供后勤保障的责任，毕竟在前线作战的是伊拉克政府军。 更何况，拉扎克没有提供运输车辆。 王栋原本可以拒绝，只是为了把纳尼杰尔顶上去，他答应了下来。 随后，拉扎克授予王栋上校军衔，让王栋总管后勤保障工作。 不是名誉军衔，是正式军衔。 正是如此，纳尼杰尔才来找到王栋。 其实，在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特别是王栋把他的老部下要回来之后，纳尼杰尔对王栋就是感激不尽。 在纳尼杰尔眼里，王栋才是真正的领袖。 如果王栋是伊拉克人，纳尼杰尔肯定会向他效忠，全力辅佐王栋，让王栋成为伊拉克的领袖。 可惜，王栋不是伊拉克人。 “将军，你打算什么时候过去？” “就这几天吧。”纳尼杰尔叹了口气，又说道，“我是伊拉克军人，捍卫家园，保卫祖国是义不容辞的责任。我也相信，真正的军人绝不会看着同胞受难。只是去了纳西里耶，恐怕就没有今后了。” “你认为反击一定会失败？” 纳尼杰尔苦笑了起来，说道：“虽然我不是政治家，但是卡里姆早不干、晚不干，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对逊尼派下手？在此之前，战局呈僵持状态。因为有沙特等众多阿盟国家的支持，所以拖下去对我们有利。几个月后，我们就能获得足够多的主战装备，新兵也将完成训练。到那个时候再发动反击，我们就有很大的把握收复巴格达，在几个月之内彻底击败卡里姆叛军。” “这么说，是卡里姆主动挑起事端，逼迫我们提前发动反击。”王栋故意说了一句。 “以我对卡里姆的认识，他肯定明白当前的局势，也知道拖下去没什么好处，自然会想办法打破僵局。” 王栋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其实，这也是一个机会。” “机会？”纳尼杰尔愣了一下，随后就摇了摇头，说道：“你也看到了，那些将军考虑的只是自己。如果他们有那么一点点大局观，为国家着想，就不会为了保存自己的实力而龟缩不前。统领军队的将领尚且如此，还能指望他们手下的官兵？如果人人都如此，那还有什么希望可言？” “所幸，并非人人都如此。” 纳尼杰尔微微一愣，不大明白的看着王栋。 “你就不是，还有那些跟我们在纳西里耶并肩战斗的官兵，以及成千上万希望尽快结束战乱的民众！” 纳尼杰尔又是一愣，看着王栋的目光也有了一些变化。 “我让谢初越带一个营跟你前往纳西里耶，完成防务交接工作。不出意外，我会在一周内带着其他部队赶过去。” “你也要去？” “将军，你都上了前线，我能留在后方吗？再说了，在你离开巴士拉之后，这里就没有可以跟我谈心的人了。” 纳尼杰尔长出口气，说道：“行，我们就放手大干一番，让那些缩头乌龟看看，我们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将军，我们是在为自己，为伊拉克而战，何必在乎他人的看法？” 纳尼杰尔笑了笑，王栋的这句话，让他觉得自己的眼界太肤浅了。 “到了纳西里耶，当务之急是修复机场的基础设施，尽快让机场投入运行，其次是修缮防线，建设兵营。还要安顿难民，不能让局势失控。如果有条件，可以从难民中招募合适的人员。” “招募新兵？” 王栋点了点头，说道：“巴士拉这边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所以不要对拉扎克抱太大的希望。” 纳尼杰尔冷冷一笑，在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他早就不对拉扎克抱半点希望了。 “至于其他的事情，可以缓一缓。等我到了，再商量解决。” “没问题，等我过去搞清楚那边的情况，再跟你联系。” 纳尼杰尔不是笨蛋，听出了王栋的言外之意。 不指望拉扎克，就得自力更生。 关键，依然是尽快组建一支足够强大的军事力量，因此首先就得招募新兵，建设营房等基础设施。 当然，纳尼杰尔也有一些担忧，或者说疑问。 比如，武装新兵的武器从哪来？ 还有，日常补给怎么解决？ 要知道，拉扎克绝对不会为纳尼杰尔在纳西里耶招募的新兵提供武器，甚至不会给予其军人身份。 只是，在纳尼杰尔看来，这些问题应该都能解决。 很简单，有王栋在，有穆罕默德王储的支持，这些问题都不是问题。 第430章 打破僵局 回到驻地，王栋立即联系了云龙。 叛军血洗逊尼派的消息早就传了回去，云龙给出了明确的指示，即全力支持政府军发动反击。 全力支持！？ 这是什么意思？ 云龙没有做出明确解释，只是提到了一点，即卡里姆向逊尼派举起屠刀，等于是自掘坟墓。 政府军现在发起反击，难道不是去送死？ 深思之后，王栋才明白了云龙那番话的含义。 没错，卡里姆确实是自掘坟墓。 为啥？ 伊拉克有两大教派与两大民族，虽然在阿拉伯人当中，什叶派占了绝对多数，但是库尔德人几乎全是逊尼派。 卡里姆拿逊尼派开刀，库尔德人会怎么想？ 内战持续至今，库尔德人都置身事外，没有选择阵营。 如果库尔德人感觉受到威胁，肯定会参战，成为拉扎克的盟友，在伊拉克北部地区开辟第二战线。 至于库尔德人的军事力量，肯定不会弱到哪里去。 其实，库尔德人有多能打，并不是很重要。 只要库尔德人在北面开辟第二战线，卡里姆就要两线作战，也就不可能集中兵力对付拉扎克政权。 何况，卡里姆并不比拉扎克强多少。 在两线作战的情况下，卡里姆离战败就不远了。 问题是，卡里姆难道不知道此举对库尔德人造成的影响，不知道两线作战的风险，不担心战败的后果？ 如果他知道这些，为什么还要做如此愚蠢的事情？ 只有一个解释，即卡里姆别无选择。 阿盟地面部队即将进入伊拉克，沙特等国家提供的援助正源源不断的送到巴士拉，政府军在几个月之内就能回复元气，获得发起的兵力，而卡里姆获得的外来支援，显然不足以维持当前的有利局面。 卡里姆能指望的只有伊朗。 显然，卡里姆需要一个让伊朗直接出兵参战的理由。 库尔德人就是一个合适的理由。 别忘了，伊朗境内也有不少库尔德人，而且就在西北边境地区，跟伊拉克的库尔德人同根同气。 在过去的数十年里，库尔德人一直在谋求建立“大库尔德斯坦”，即自己的国家。 到现在，库尔德人已经控制了叙利亚与伊拉克北部地区，而伊朗与土耳其境内的库尔德人也在积极响应。 在叙利亚内战期间，土耳其军队多次越过边境，甚至在叙利亚境内建立军事据点，不是为了对付叙利亚政府军，也不是为了打击极端组织，而是围剿那些在叙利亚建立基地的库尔德武装。 可以说，库尔德武装一直是土耳其的心头大患。 对伊朗来说，其实也是如此。 只要伊拉克境内的库尔德人坐大，那么伊朗境内的库尔德人就会收到鼓舞，成为伊朗的麻烦。 库尔德人参战，伊朗必然会加大对卡里姆的支持力度。 如此拉扎克政权向库尔德人许下承诺，哪怕没有让库尔德人独立建国，只是给予库尔德人更多自治权，比如让伊拉克由联邦制改为邦联制，允许库尔德人拥有自己的武装力量，伊朗就得死保卡里姆。 显然，最终肯定得直接出兵参战。 因为拉扎克与库尔德人结盟的可能性确实存在，所以提前让这个问题引爆，反而对卡里姆有利。 至少，现在的政府军还没有强大到足够战胜卡里姆。 迫使政府军提前发起反击，让拉扎克去跟库尔德人结盟，卡里姆才有望在伊朗的支持下首先稳住南部战线。 等到库尔德人参战，他才能腾出手收拾北面的敌人。 如果拉扎克稳住了，没有上当受骗，卡里姆就会首先对付北面的库尔德人，甚至私下向库尔德人妥协。 因为拉扎克对逊尼派的死活漠不关心，必然让库尔德人感到寒心，甚至对他绝望，所以在卡里姆伸出橄榄枝之后，库尔德人很可能处于自身利益的考虑，继续呆在战场外面，而不是惹火烧身。 稳住库尔德人之后，卡里姆就能集中兵力对付拉扎克。 由此可见。不管政府军是否发动反击，卡里姆都能继续掌握主动权，让战局朝着自己设想的方向发展。 从此也能看出，卡里姆确实是一个非常有远见的军事统帅。 只是，有一个前提。 这就是，在政府军发起反击之后，卡里姆必须守住现在的战线，重创政府军，挫败政府军的反击行动。 如果没能守住战线，卡里姆就会输掉一切。 到时候，不止是政府军会长驱直入，库尔德人也会赶在拉扎克大获全胜之前南下，摘取胜利果实。 正是如此，云龙才明确告诉王栋，全力支持政府军发动反击。 为此，云龙还告诉王栋，穆罕默德王储已经答应会为他们提供全方位支持，比如必须的各类物资。 就在两天前，希腊籍滚装货轮“赫拉克勒斯”号进入达曼港，送来了沙特购买的一万辆重型卡车。 有了这些重型卡车，阿盟地面部队入伊参战的必要装备全部到位。 按照穆罕默德王储的命令，沙特皇家陆军的先头部队，两个机械化步兵旅将在一周内到达巴士拉。 最多十天，阿盟联军的六个旅就将进入伊拉克。 因为政府军将提前发起反击，而且由王栋承担后勤保障任务，所以云龙替他争取到了一千台重型卡车。 武器弹药、作战物资、工程设备等等，云龙都以做好了安排。 简单的说，王栋的首要任务就是前往纳西里耶，在那里站稳脚跟，做好迎接阿盟联军的准备工作。 至于政府军的反击能走到哪一步，反到不是很重要。 就像云龙说的，如果靠政府军就能收复巴格达，还需要阿盟出动地面部队吗？ 虽然说全力支持政府军发起反击，但是没人指望政府军能一路高奏凯歌，真正的目的是稳住战局。 也就是为阿盟地面部队参战争取时间。 三天之后，纳尼杰尔在谢初越率领的机械化步兵营的陪同下离开巴士拉，在当天晚上赶到了纳西里耶。 王栋只多呆了三天。 在运输车队到达后，他就带着另外一个营出发了。 此时，反攻塞马沃的战斗已经打响。 第431章 治乱 进攻命令由拉扎克下达，王栋是在到达纳西里耶之后，才从纳尼杰尔那里获知。 反击部队就是那两个步兵旅，指挥官是伊扎尔。 这个家伙就是拉扎克的亲信。 内战爆发前，伊扎尔还只是一名少校军官，在伊拉克国防军总参谋部任职，能力算不上突出，不过非常懂得为人。 赛义德遇害之后，他立即嗅到了危险气氛，找个理由去了巴士拉。 卡里姆发动政变之后，他带着几十名官兵冲进巴士拉卫戍部队司令部，夺取了卫戍部队的指挥权。 当时，他做的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跟空军司令联系，让空军把几十架战斗机派往巴士拉。 为了让空军司令就范，他带人去了空军司令的老家，控制了空军司令的所有族人。 手段够狠，不过效果也非常显著，要不然伊拉克空军的几十架F-16C/D战斗机都将落到叛军手上。 此后，拉扎克逃往巴士拉，就是他带部队前去迎接，由此获得拉扎克的信任，成为拉扎克的心腹。 因为立下大功，所以伊扎尔连升两级，成为了上校军官。 在纳西里耶保卫战期间，伊扎尔是政府军的实际指挥官，新建部队都由他直接控制，听他的命令。 其实，就是受他的影响，拉扎克才拒绝向纳西里耶增兵。 只是，这家伙太过嚣张。 纳西里耶保卫战结束后，他提出立即发动反击，趁叛军遭受挫败，一举收复被叛军控制的塞马沃。 按照他的说法，叛军在遭受惨败之后，肯定是不堪一击。 只要马上出兵，就能夺回塞马沃。 拉扎克被他说服了，或者说有所动心。 塞马沃实在是太重要了，如果能够夺回塞马沃，就能打开进军巴格达的大门，也就有希望迅速战胜卡里姆。 所幸，其他将领都坚决反对。 此外，也没有能用于反击的兵力。 为了此事，伊扎尔得罪了几乎所有的将领，甚至逼迫一些将领向拉扎克逼宫，让拉扎克下不了台。 拉扎克是政客，知道不可能靠一个上校成大事。 结果，拉扎克以组织策划反击行动的名义，把伊扎尔派往纳西里耶替代纳尼杰尔，顺带晋升他为少将。 由此可见，伊扎尔表现得并不够精明。 那么，他为什么要在其他将领都反对的情况下主张发起反击，甚至为此搞得拉扎克下不了台？ 以当时的情况，稍微有点理智的人都知道，政府军根本没有发动反击的兵力。 伊扎尔之前表现得那么聪明，为什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没有拉扎克的支持，他能做什么？ 这个问题看上去很复杂，其实很简单。 伊扎尔是伊拉克国防军中少数去英美接受过系统学习的军官之一，从英国回来后，才晋升为少校。 正是这段经历，让他获得了拉扎克的信任。 同样，他也由此成为了英美的代言人。 有足够的理由相信，伊扎克在此之前的那些传奇表现，特别是控制空军司令，夺取空军的战斗机，肯定得到了英美情报机构支持，至少提前获得关键情报，也许他事先赶回巴士拉就是英美情报机构做的安排。 别忘了，转移到巴士拉的只有F-16C/D战斗机。 如果这些战斗机落到卡里姆手上，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有几架飞往伊朗，然后是俄罗斯与华夏等国。 要不然，伊拉克空军的Su-25攻击机为什么没有飞往巴士拉？ 纳西里耶保卫战是伊拉克内战转折点，政府军稳住了战线，需要的只是时间，以及一点耐心。 显然，对于英美来说，肯定不希望拉扎克在阿盟的支持下迅速取得胜利。 拖了十来天，伊扎尔终于等来拉扎克下达的反击命令。 按照一惯的做法，拉扎克给了他两颗将星，让他以中将身份指挥两个步兵旅，担任进攻行动总指挥。 此外，拉扎克还派人送来了一些装甲车。 毕竟，那是两个没有重型装备的步兵旅。 因为涉及到空中支援，所以王栋按照对拉扎克做的保证，让谢初越带一批人员跟随反击部队行动。 不是去前线战斗，而是充当侦察兵，为战斗机提供地面引导。 命令很明确，关系也很清楚，谢初越是王栋的手下，只听王栋的命令，而且只负责空中支援的引导任务。 至于其他的，跟谢初越他们没半点关系。 对王栋来说，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首先得修复纳西里耶机场的基础设施，让机场尽快投入运行，好让部署在巴士拉的攻击机转移过来。 其次还得控制通往巴士拉的公路，在沿途部署警戒部队，确保从纳西里耶到巴士拉的道路产铜无阻。 军营也得抓紧建设，还有人数已经超过十万的难民需要安顿。 总而言之，到处都是麻烦。 所幸的是，王栋带来的那一千台重型卡车全是满载，送来了大量工程设备，以及上万吨生活物资。 只是粮食，就有差不多五千吨。 此外，谢初越只带走了几十名行动人员，因此王栋手里有数百名官兵。 在他赶到之前，纳尼杰尔已经派人在难民营开设征兵站，招募了一千多名新兵，不过严重欠缺训练与装备。 各项工作都得进行，都要耗费大量人力。 所幸的是，有纳尼杰尔坐镇，很多王栋认为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很简单，纳尼杰尔早已威名远播。 在纳西里耶保卫战之后，纳尼杰尔早就成为了逊尼派心目中的救世主，是真主派来拯救他们的先知。 其实，难民来纳西里耶，就是相信能在此获得纳尼杰尔的保护。 此外，王栋带来的那些生活物资也至关重要。 能够填饱肚皮，不再挨饿比什么都重要。 只是，纳西里耶的局势极为糟糕，特别是在难民营，抢劫、盗窃、斗殴等犯罪行为随时都在发生。 针对这个情况，王栋提了一个建议。 这就是，只为难民，特别是欠缺劳动能力的妇女、儿童与老人提供最低生活保障，其他人得通过劳动获得日常所需。 当然，肯定有足够多的劳动机会。 此外，组建一支治安部队，严格执行战时管制法，严厉惩处扰乱秩序、以及破坏稳定的违法犯罪行为。 乱世，自然得用重刑！ 第432章 收复塞马沃 纳西里耶的混乱局面，也是伊扎尔的杰作。 别的不说，这个家伙根本就没有救助难民，只是划出一片城区设置难民营，然后派军队看守。 至于难民的死活，他根本不在乎。 对拉扎克当局的失望，还因为缺少食物、干净的饮用水、基本的卫生设施，难民不闹事才怪。 可以说，没有爆发动乱简直就是奇迹。 这能怪伊扎尔吗？ 当然得怪他！ 根据战后进行的调查，当时驻守纳西里耶的政府军，也就是那两个步兵旅获得了充足的物资供应。 此外，在难民潮到来之后，拉扎克政权也向纳西里耶提供了救助难民的物资。 只是，伊扎尔以军事为先，没有用这些物资来救助难民，甚至没有在难民营开设足够多的配给站。 在反击开始之后，他带走了所有原本应该用来救助难民的物资！ 因为他，有上千难民死于非命。 要知道，在纳尼杰尔过来接手之前，难民营爆发了数次大规模流血冲突，起因都是为了争抢食物。 此外，在几次小规模骚乱中，伊扎尔还下令向难民开枪，导致数百人伤亡。 如果让他在纳西里耶多呆一段时间，肯定会引发大规模暴动。 可以说，纳西里耶是个泥潭，由麻烦组成的烂摊子。 这也是其他将领不愿意来此的关键原因。 其实，派其他人来纳西里耶，只会让局面变得更糟，因为没人能像王栋那样带来上万吨生活物资。 至于反击行动，反到不算什么。 三天之后，由伊扎尔统帅的政府军就杀到了塞马沃郊外，准确说是推进，因为一路上就没遇到像样的抵抗。 伊扎尔狂妄自大，却不至于愚蠢到去送死。 控制了塞马沃西面与南面的几条公路之后，政府军没再推进，也没有强攻，而是着手修建防御阵地。 接下来，自然是高强度轰炸。 此时，第二批A-5PG也已到达巴士拉。 因为纳西里耶机场的建设工作还没有结束，很多基础设施没有修复，比如至关重要的油库，所以24架攻击机仍然部署在巴士拉，另外24架JF-17也在巴士拉，暂时没有返回哈利德国王军事城。 留在巴士拉，能够更便捷的获得燃油与弹药。 当然，A-5PG的作战效率肯定高不到哪里去。 在王栋来到纳西里耶的第七天，由2个沙特旅，1个科威特旅与1个阿联酋旅组成的阿盟地面部队进入伊拉克。 这些部队全都留在巴士拉。 很简单，纳西里耶的军营还在建设之中，无法容纳阿盟地面部队，也无法为阿盟地面部队提供后勤保障。 还有就是指挥权的问题。 虽然拉扎克对阿盟出兵表示了万分感谢，但是按照他的意思，在伊拉克作战，阿盟得听从伊拉克政府军的指挥。 可能吗？ 先不说穆罕默德王储早就对拉扎克感到延误，就算依然信任拉扎克，也不会把阿盟地面部队交给他去指挥。 为此，穆罕默德王储认为应该组建阿盟联军司令部，而且伊拉克政府军得听从联军司令部的指挥。 道理也很简单，伊拉克是阿盟成员国，至少拉扎克政权是。 此外，在出兵之前，沙特、科威特、阿联酋、阿曼与约旦等五个派遣地面部队的阿盟国家早已就成立联军司令部的事情达成一致，还事先在哈立德国王军事城组建了指挥机构，负责地面部队的调遣部署。 现在，要阿盟交出指挥权，可能吗？ 别说沙特，其他阿盟成员国也不会答应。 指挥权的事情没确定下来，阿盟地面部队自然不会开赴前线，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撤离伊拉克。 所幸，穆罕默德王储给了王栋面子。 在王栋提出要求之后，穆罕默德王储派了一支工程部队过来，协助王栋他们进行军事工程建设。 主要工程，就是纳西里耶机场的基础设施。 此外，沙特提供的运输车辆也已陆续到达伊拉克，开始向前线运送物资设备，加快施工的速度。 为了确保运输道路畅通无阻，一个沙特机械化步兵旅控制了通往纳西里耶的公路。 因为前线战斗打得如火如荼，政府军已经开始试探着攻打塞马沃城区，所以拉扎克做出了妥协，即默认了沙特皇家陆军在伊拉克境内的行动，并且命令手下将领，不得跟阿盟联军闹矛盾。 只是，谁敢得罪沙特军队？ 有了沙特工程部队的支持，加是运力增加了数倍，纳西里耶机场基础设施的建设工作进行得非常顺利。 随着油库建成，第一批8架A-5PG进驻纳西里耶机场。 当然，机场也升级成空军基地。 此时，已经是政府军围攻塞马沃的第八天，虽然已经推进到城区，但是始终没能突破叛军的防线。 没有主战装备，靠数量少得可怜的装甲车，政府军不可能打下塞马沃。 打了八天，还在原地踏步，政府军的战斗力不是一般的差。 要知道，叛军当初是用步兵打下了塞马沃！ 这下，问题大了。 政府军表现得这么窝囊，还怎么说服库尔德人？ 何况，阿盟地面部队已经进入伊拉克。 如果在阿盟地面部队的支持下，政府军依然打不过叛军，那么库尔德人凭什么跟拉扎克政权结盟？ 这不是猜测，而是实实在在的问题。 在第二批8架A-5PG转移到纳西里耶空军基地的那一天，王栋收到了由云龙从利雅得发来的消息。 库尔德人已经提出，在政府军打下塞马沃之前，不会考虑跟拉扎克政权结盟。 因为是沙特情报机构充当中间人，所以该消息确凿可靠。 为此，穆罕默德王储已经下令，让皇家空军参与轰炸塞马沃的行动，协助政府军尽快拿下塞马沃。 次日，前线传来捷报。 政府军攻入城区，而且在头天晚上攻占了叛军的司令部，歼灭上万叛军！ 歼灭！？ 显然在吹牛。 其实是叛军主动放弃了塞马沃，连夜撤退到底格里斯河北岸，还炸断了底格里斯河上的大桥。 也就是说，政府军只是“接管”了塞马沃。 第433章 联军参谋长 从直升机上下来，王栋就看到了走过来的张子岚。 因为承包了伊拉克政府军的训练工作，所以在去纳西里耶的时候，王栋让张子岚带一批教官留在巴士拉。 王栋回来，不是去找拉扎克，而是应联军司令部邀请，回来参加作战会议。 联军司令官还没有确定下来，暂时只有参谋长，而且是王栋的老朋友，已经晋升为中将的费萨尔。 当初在也门与胡塞武装苦战，带兵赶来增援的就是费萨尔。 因为那次行动，费萨尔得到了穆罕默德王储器重，几年之内就晋升为将领，上个月荣升中将。 此外，费萨尔也是沙特皇家陆军中，经验最丰富，能力最突出的少壮将领。 在过去几年里，费萨尔一直在也门指挥联军作战，参与了数十场战斗，是收复亚丁港的功臣。 可惜的是，费萨尔是平民。 按照沙特的一贯传统，平民可以当将领，却没资格当统帅，因此平民最多也就能够担任参谋长之类的职务。 此外，科威特、阿联酋、阿曼与约旦都是君主制国家。 在这几个国家，也只有王室成员才有资格担任军队的统帅。 也就是说，联军司令肯定得是一个王室成员。 其实，这也是迟迟没有选出联军司令的原因。 五个国家，五个王室，由哪个王室的成员来担任联军司令？ 显然，要想服众，恐怕只能由穆罕默德王储坐上这个位置，换成其他人，肯定会产生各种各样的问题。 在去联军司令部的路上，张子岚大致介绍了一下情况。 穆罕默德王储已经答应担任联军司令，不过不会来伊拉克，而是把指挥权下放给联军参谋长。 当然，新的问题也来了。 联军司令部只是名义是的最高统帅部，参谋部才是联军的指挥机构，而参谋部显然不止有参谋长。 费萨尔担任参谋长，其他重要位置呢？ 显然，参谋部的人事任命涉及到内部关系，也就需要充分考虑其他国家，得做出权衡与取舍。 其实，这也正是联军当前的主要问题。 王栋有点无语，因为在他看来，像人事安排这样的事情，在地面部队进入伊拉克之前就应该落实。 之前一个多月，干啥去了？ 只是，这样的事并不值得奇怪。 王栋在沙特生活了几年，对沙特政府的办事效率早就习以为常，其他几个海湾国家肯定好不到哪里去。 对这些平时养尊处优、散漫成性惯了的当权者来说，就算天塌下来了，也未必会惊慌失措。 不就是派部队去打仗嘛，有什么好急的？ 也门战乱持续了十多年，叙利亚战乱持续了十多年，天也没有塌下来，伊拉克战乱难道就不同了？ 真要立即做出决定，还不是打几个电话的事情？ 其实，这也正是沙特等土豪国家买来了世界上最先进的武器装备，却没有与之相衬的军事实力的关键所在。 国家的统治者都是如此的漫不经心，还能指望军队将士？ 同样，这也是穆罕默德王储难能可贵的地方。 在几个王室中，穆罕默德王储是少数有着旺盛精力，而且愿意为理想采取行动，为目的而拼搏的成员之一。 也许是仅有的一个。 安排费萨尔担任参谋长，就是最好的证明。 不管上面怎么扯皮，只要有参谋长在，联军参谋部就能正常运行，至少不会对作战部署产生多大影响。 在张子岚的陪同下，王栋到了联军参谋部。 其实是一座五星级酒店，不过已经被军方征用。 费萨尔还是那么有干劲，只是老了好几岁，也成熟了不少。 在王栋面前，费萨尔没有半点架子，也不敢摆架子。 至于其中的原因，那就不大好说了。 外界早就有传闻，穆罕默德王储打算把最疼爱的亲妹妹嫁给王栋，而且在沙特，男人可疑娶很多个老婆。 虽然仅仅是传闻，但是谁敢说没这回事？ 要是成了真，王栋就将成为沙特国王的女婿，下任国王的小舅子，那可是货真价实的王室成员。 其实，很多人都相信这个传闻。 很简单，这是拉拢王栋，让王栋为沙特王室卖命的最佳手段，也只有这样，才能让王栋成为货真价实的沙特人，成为王室成员，捍卫王室利益，成为沙特王室的安全保障，为沙特王室征战沙场。 用一个妹妹换来一个得力干将，这买卖太划算了。 何况，女性在沙特本身就没有多少社会地位，王室的公主也一样。 一番客气后，费萨尔带着王栋去了作战中心。 只是一个大房间，摆了一台巨大的投影设备，显示的是战场沙盘，而且可疑随意的放大与缩小。 类似高科技设备，在沙特军队里多的是。 现在的战场态势，既简单，又复杂。 收复塞马沃之后，伊拉克政府军面临着两个选择，一是在底格里斯河南岸向西进军纳杰夫，二是渡过底格里斯河进军迪瓦尼耶。 因为叛军炸断了塞马沃的底格里斯河大桥，所以前者的难度稍微要小一点。 只是，巴格达在底格里斯河东面，因此就算攻占了纳杰夫，乃至继续向前推进，占领了卡尔巴拉，最终还是要渡过底格里斯河，而离巴格达越近，或者说是越往前走，渡河的难度越大。 要知道，过了塞马沃就是什叶派聚居区。 从渡河难度来讲，塞马沃是最好的地点。 在此渡过底格里斯河，在攻占了迪瓦尼耶之后，就能向希拉进军，然后一路北上攻打巴格达。 当然，问题也有。 这就是，在塞马沃渡河，必须考虑叛军的反击行动。 纳杰夫是军事重镇，叛军至少在那边部署了三个旅的兵力，而从纳杰夫到塞马沃并没有可以防守的天险。 即便叛军没有在政府军渡河的时候发动反击，今后也要在塞马沃部署重兵。 那么，有没有必要在渡河前攻占纳杰夫？ 如果有，需要动用多少兵力？ 问题显而易见，即塞马沃的兵力不足以迅速拿下纳杰夫，更别说在此之后立即渡过底格里斯河。 第434章 局限性 从军事的角度讲，政府军应该立即向前线增兵，至少增派三个旅，其中最好能够有一个装甲旅或者机械化步兵旅。 在得到增援之后，派两个旅向纳杰夫进军，其他部队则在塞马沃渡河。 保守一点，就留在塞马沃，暂时按兵不动。 当然，关键是立即向前线增兵。 到底有多么关键，理智一点的军人都看得出来。 别忘了，不是政府军攻占了塞马沃，而是叛军主动放弃了塞马沃。 叛军为什么要放弃塞马沃？ 要知道，塞马沃是以逊尼派为主的城市，在此之前，为了避免误伤平民，空中打击集中在郊外。 以叛军的战斗力，顶住两个步兵旅的进攻没有任何问题。 诱敌深入？ 如果是，就不应该炸掉底格里斯河上的大桥，因为只要那座大桥还在，伊扎尔就会立即向北岸进军。 让政府军去攻打纳杰夫？ 如果是，叛军就不会在纳杰夫部署三个旅的兵力，因为那只会让本来就没有多少勇气的政府军望而却步。 从叛军的行动判断，很有可能是要政府军留在塞马沃。 很明显，叛军肯定在策划反击行动。 不管叛军接下来做什么，政府军都不可能放弃刚刚到手的塞马沃，也就只能向塞马沃增兵。 问题显而易见，增兵却没那么容易。 这就是，没有一个政府军将领愿意把自己手里的部队派往塞马沃，更别说交给伊扎尔指挥。 别忘了，这些政府军将领都十分痛恨伊扎尔。 再说了，如果叛军在谋划反击行动，肯定是针对政府军的进攻部队，因此派部队去塞马沃，等于把部队送入虎口。 对那些无时不刻都在想着保存实力的将领来说，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蠢事。 伊扎尔主张发动反击，就让他去反击好了。 在王栋回来之前，拉扎克已经召开了几次军事会议，商讨增兵塞马沃的事情，却一直没有讨论出结果来。 此外，拉扎克还多次找到费萨尔，希望阿盟联军能够出兵塞马沃。 可惜，指挥权没有谈好，穆罕默德王储不会下命令，费萨尔显然无权越过王储给部队下达命令。 结果就是，那两个步兵旅一直留在塞马沃，什么都没做！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将军，如果你来指挥叛军，会怎么打？” “我？” 王栋点了点头，依然盯着面前的投影地图，神色非常严峻。 费萨尔有点为难，因为他觉得在王栋面前谈作战问题，简直就是班门弄斧，搞不好会出洋相。 还好，王栋没有为难他。 “库尔德人已经表明立场，并不看好政府军，除非政府军取得重大胜利，不然不会加入这场战乱。库尔德人至今按兵不动，卡里姆肯定能猜到其中的原因，也就会在某个关键点上发起反击。” 费萨尔点了点头，摆出了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 “因为已经丢掉了塞马沃，所以叛军现在需要一次重大的胜利，最好能够一举粉碎政府军的反击行动。” “有那么容易？” 王栋淡淡一笑，说道：“如果没有足够的把握，叛军就不会放弃塞马沃，而会在这里跟政府军死战到底！” “这……” “如果我是卡里姆，就会在做好充分装备之后，才让军队从塞马沃撤退，而不是撤退之后再做装备。” 费萨尔眉头紧锁，认真思索着王栋说的话。 “伊扎尔驻足不前，两个旅都在塞马沃，而且大部分兵力在城区里面，政府军的援军迟迟没有搞定，局势很不乐观。”王栋长出口气，又说道，“卡里姆至今没有动手，肯定是有所担忧，毕竟阿盟联军已经进入伊拉克。只不过，要不了多久，他就会收到消息，知道我们这边出了问题。” “然后发起反击？” 王栋抬头看了费萨尔一眼，说道：“叛军的战斗力本来就在政府军之上，而且卡里姆是伊拉克最厉害的军事统帅，现在又有伊朗的支持。站在他的位置上，未必看得起两个几乎全是新兵的步兵旅。” “这……” “很明显，他在等政府军的援军。” “你是说，他打算在塞马沃大干一场？” “别忘了，除了那两个旅，政府军的其他旅都获得了主战装备，而且基本上完成了战前训练。” 费萨尔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王栋的意思。 “干掉两个步兵旅没多大意义，也改变不了什么。如果以塞马沃为诱饵，在此歼灭几个机械化步兵旅，才能达到重创政府军的目的。如果打垮了政府军的斗志，说不定还能一鼓作气的打到纳西里耶。” “这样的话，我们可以拖下去。” “你觉得，卡里姆会给我们这么多时间？” 费萨尔瘪了瘪嘴，也没再乱说。 “在搞清楚情况之后，卡里姆就不会指望在塞马沃重创政府军，会以雷霆之势歼灭那两个步兵旅。虽然没有达到重创政府军的目的，但是只要夺回塞马沃，卡里姆就能让库尔德人呆在战场外面。” “然后集中兵力对付政府军？” 王栋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那么，必须守住塞马沃。” “这里面有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什么问题？” “以叛军现在的兵力，别说打到巴士拉，能反攻纳西里耶就很不错了，卡里姆凭什么相信能一举消灭政府军？如果办不到，再次陷入苦战，就有很大的可能遭受惨败，毕竟阿盟联军就在这里。到时候，库尔德人肯定会动手，而刚刚遭受惨败的叛军，拿什么来守住南北两条战线？” 费萨尔眉头紧锁，沉思了一阵，才说道：“如果你的分析没有错，那么卡里姆盯上的就不是政府军。” 王栋暗自一惊，朝费萨尔看了过去。 “库尔德人的威胁不容小觑，而且已经在与我们联系，只要知道这些，卡里姆就会考虑首先打垮库尔德人。” “将军，你真是个天才！” “啥？” “说实话，我都不如你，至少没有想到这种可能。” 费萨尔眨了眨眼睛，不大相信的看着王栋。 王栋没有乱说，他之前只是盯着政府军与叛军的战斗，目光收到限制，也就没有往其他方向考虑。 第435章 各自为阵 侦查卫星拍摄的照片证明了费萨尔的推测，也让拉扎克，以及那些自顾自的将领认清了当前局势。 照片由费萨尔提供，也由费萨尔说明情况。 在巴格达北面出现了数支叛军的主力部队，从拍摄到的坦克、战车、自行火炮等重型装备的数量判断，至少有两个装甲旅与三个机械化步兵旅，还有四个以上的步兵旅，总兵力超过了四万。 这些部队，全都在向北行进，前往库尔德人自治区！ 算上原本部署在北部地区的作战部队，叛军投入的兵力超过了六万，足够发动一场大型进攻战役。 要想一举消灭库尔德人武装，肯定办不到。 当初，只是攻打摩苏尔，伊拉克国防军就先后投入了六万兵力。 此外，越往北，地形越复杂，进攻遇到的麻烦就越多，靠区区六万兵力，根本不可能控制北部的所有重镇。 更加重要的是，库尔德人武装本来就是一支游击队性质的军事力量，以步兵为主，极为擅长山地作战，因此就算打不过叛军，也可以退入山区跟叛军打游击战，充分利用内线作战优势。 只是，六万多兵力，肯定能重创库尔德人武装。 如果发动突然袭击，打对手一个措手不及，说不定能迅速攻占摩苏尔与基尔库克，然后转攻为守。 到时，库尔德人武装恐怕就只能到山区打游击。 因为叛军刚刚在塞马沃遭受挫败，而且政府军已经发起反击，所以库尔德人会理所当然的认为叛军的注意力在南面，不会在这个时候挥师北上，也就会放松警惕，从而遭到叛军的突然打击。 这种可能不是没有，而是非常大。 那些离开巴格达的主力部队都在夜间行军，而且避开了主要城镇，白天的休息地点都在荒漠腹地。 为何要这么做？ 当然是为了隐蔽！ 此外，库尔德人武装并没有调整兵力部署，主力集中在基尔库克与摩苏尔，战备状态也不是很高。 别的不说，库尔德人武装没有向南面派遣侦查部队。 这些迹象无一例外的表明，叛军在稳住了南部战线之后，打算用一次突袭，迅速解决北面的威胁。 对政府军来说，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留在南面守卫纳杰夫与迪瓦里也等重镇的全是普通军队，而且以步兵为主，兵力也不算充足。 比如在纳杰夫，名义上有三个旅，不过只是三个步兵旅，而且都是新编旅。 乐观估计，纳杰夫的守军总共也就一万人出头。 迪瓦里也的情况差不多，只有两个步兵旅，总兵力不到一万。 即便在巴格达，也最多只有三个旅的兵力，其中最多只有一个主力旅，总兵力不会超过一万五千。 如果现在发起进攻，说不定能够一口气打到巴格达。 要是能赶在叛军主力杀回来之前出动足够多的部队，也许还能打下巴格达！ 这下，那些将领也来了兴趣。 不说别的，只要能趁此机会打几场歼灭战，取得值得称道的胜利，就能获得巩固地位的战功。 哪怕内战没有就此结束，也能极大的提高在拉扎克政权的话语权。 此外，这些将领手里也有足够的兵力，而且那些在内战爆发后组建的部队，基本上都已完成训练。 七名主要将领，每个人手下至少有两个旅，总共有二十个旅。 扣除留在巴士拉的卫戍部队，至少能安排十六个旅参与反击行动。 确定了全面反击的总方针后，就是安排具体的作战任务。 按这些将领的提议，将同时在三个方向上发动反击，即西路向纳杰夫推进，中路进军迪瓦里也与东路的阿马拉。 西路与东路是佯攻，中路才是主攻方向。 问题是，如何分配？ 很明显，这些将领都想率先杀回巴格达，成为“巴格达的解放者”，由此坐上头号战将的宝座。 佯攻？ 那可没有多少油水。 一番扯皮之后，基调定了下来。 七名将领，实力最强大的三个，准确说是掌握兵力最多的三个负责主攻方向，另外四个负责佯攻方向。 也就是说，在主攻方向上投入了十二个旅的兵力！ 如此多的兵力，肯定无法全部展开，因此对进攻计划做了调整，主要就是增加一个次要目的。 按照部署，在攻占了迪瓦里也之后，主力部队继续向希拉推进，然后攻打巴格达。 与此同时，派至少三个旅进军库特，争取赶在主力部队攻打巴格达之前占领库特，封锁边境地区。 西路佯攻，就是在底格里斯河右岸推进，攻占纳杰夫之后，继续向卡尔巴拉进军。 如果在该方向上率先取得突破，也就是率先占领卡尔巴拉，就要强度底格里斯河，协助中路大军攻打希拉。 到时，将有至少十三个旅向巴格达进军。 最不受重视的就是东路佯攻。 关键就是，东路怎么打都去不了巴格达，与解放巴格达扯不上关系，反而有可能遇到大麻烦。 很简单，东路佯攻其实是扫荡边境地区。 在占领阿马拉之后，东路佯攻部队将沿着边境线推进，控制通往伊朗的公路，封锁整条边境。 很明显，如果伊朗决心出兵参战，首先要对付的就是这边的政府军。 为此，费萨尔提出，阿盟地面部队将驻守巴士拉，为东路佯攻部队提供支援，必要的时候会参与东路作战行动。 有阿盟联军做后盾，被派到东边打佯攻的两名将领才勉强答应下来。 安排下去之后，拉扎克让这些将领回去调集部队，并且限定在三天之内，必须带着部队到达进攻出发地点。 当然，还得做好进攻的准备工作。 王栋也没耽搁，当天晚上就动身返回纳西里耶。 临走前，王栋明确告诉费萨尔，一定要保留几支主力部队，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至于为什么，就算王栋不说，费萨尔也知道。 七名将领都有自己的小算盘，打起来肯定是各自为阵，简直就是乌合之众，谁敢把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89 第436章 不成器 三天下来，王栋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迎接从巴士拉开来的部队，然后送其踏上前往塞马沃的旅途。 为了唾手可得的胜利，这些将领表现得非常积极。 还好，这些部队只是从纳西里耶路过。 第三天傍晚，王栋在郊外送走了最后一个步兵旅。 看着远去的部队，王栋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因为他知道，在前方等待这些政府军官兵的不是胜利。 是一场灾难！ 如果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王栋绝对不会找云龙要来那些卫星侦查照片，更不会带着费萨尔去找拉扎克。 当时，王栋只是想引起拉扎克重视，尽快向塞马沃增兵。 大举进攻？ 王栋想都没有想过！ 不是说时机没成熟，而是现在的政府军根本就没有这个能力，还不具备发动全面进攻的条件。 只是军队内部纷争，就能让政府军在强敌面前变成一盘散沙。 问题不是出在拉扎克身上，而是那七个拥兵自重的将领。 从这个角度看，就不难理解拉扎克当初为什么要重用伊扎尔，在遭到抨击之后由无情的抛弃了伊扎尔。 拉扎克只是一名文职官员，在军事上严重依赖他人。 显然，这也是卡里姆统帅的叛军所向披靡，碾压政府军的关键所在。 在战乱中，掌握实权的不是文职官员，是军事将领！ 卡里姆本来就是伊拉克国防军的统帅，而且是战功卓著的将领，在军队里的关系，让他能如臂使指般的统帅麾下的作战部队，而在他手下的官兵无不效命，也就能在战斗中发挥出惊人的战斗力。 其实，在纳西里耶保卫战中，王栋就认清了这一点。 当时，如果没有24架JF-17及时提供的近距离空中支援，王栋他们肯定会在纳西里耶全部战死。 在城区巷战中，叛军表现出来的斗志，特别是承受伤亡的能力，着实让王栋震惊。 要知道，几年前在摩苏尔，伊拉克国防军曾经被极端组织打得落花流水，很多部队甚至成建制溃逃。 只是几年时间，变化如此巨大，是为什么？ 显然，肯定跟统帅有关。 别忘了，指挥伊拉克国防军打下摩苏尔，攻占泰勒阿菲尔，剿灭极端组织的军事统帅就是卡里姆！ 俗话说，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就是这个道理。 在拉扎克手下，缺少的就是一个像卡里姆这样的军事统帅。 因为拉扎克是文官，为了保住权力，所以他也不可能重用有才华的将领，更别说任命一个能够取代自己的军事统帅。 纳尼杰尔的遭遇就是最好的证明。 论能力，纳尼杰尔远远比不上卡里姆，而且他获得的战功跟王栋有很大关系，他本人的贡献并不是很大。 结果呢？ 因为守住了纳西里耶，成为了“纳西里耶的捍卫者”，纳尼杰尔获得了一批政府军官兵的爱戴，就受到拉扎克的猜忌，因此丢掉了乌纱帽，连那些追随他的官兵都收到牵连，差点被送去当炮灰。 像拉扎克这种人能成气候？ 要是没有穆罕默德王储的支持，拉扎克早就完蛋了！ 至于那七个一直躲在后方，处处为自己着想的将领，没有一个是好东西，也没有一个能成大器。 以能力来说，他们根本比不上纳尼杰尔。 不管怎么说，在经历了纳西里耶保卫战之后，纳尼杰尔有了清楚的认识，也一直在做正确的事情。 “哎！” 听到叹息声，王栋朝站在旁边的纳尼杰尔看了过去。 “之前，我一直想不明白，十多年来，统治者换了好几茬，为什么没有一个人能够结束战乱？只是因为民族与教派的纷争？现在，我觉得，问题根本不在这上面，而是在我们自己身上。” “如果赛义德总理没有被刺杀，也许伊拉克很快就能回复和平与稳定。” “没有如果。” “是啊，没有如果。”王栋叹了口气，又说道，“伊拉克太重要，太敏感了，即便像赛义德那样的伟大领袖，也抵抗不了外来强敌。他用自己的死说明了一个关键问题，战乱的根源并不在伊拉克境内。” 纳尼杰尔的眉头跳了几下，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当然，那些不是我们能够决定的事情。”王栋勉强笑了笑，说道，“要不了多久，纳西里耶又将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留给我们的时间不会太多，哪怕我们全力以赴，也未必能够做好准备。” “至少，我们做了最大的努力。” 王栋点了点头，朝日落的方向看了一眼，才转身朝军车走去。 “你在担心？” “将军，不要告诉我，你相信那几个自大狂能够打到巴格达。” “当然不信，只是以投入的兵力，就算遇到了麻烦也不至于迅速败下阵来，至少能守住塞马沃。” “如果叛军主力没有北上呢？” 纳尼杰尔猛的一惊，一把抓住了王栋的胳膊，让王栋停下了脚步。 “我只是希望拉扎克能够重视塞马沃那边的战斗，增派一点兵力，确保能够在叛军发起反击的时候守住塞马沃。哪想到，他认为这是收复巴格达的机会，而且那几个将领表现得如此积极。” “这只是你的猜测？” 王栋长出口气，说道：“侦查卫星确实发现了大批叛军从巴格达北上，还是拥有众多主战装备的主力部队。只是，我们无法由此断定一定是叛军的主力，因为除了叛军，对面还有伊朗。” “这……” “别忘了，伊朗一直把库尔德人当成威胁，更乐意打击库尔德人，而卡里姆未必会急于对付库尔德人。” “如果叛军主力没有北上，那现在……不，不行，得马上联系拉扎克，让他……” “有用吗？” “可是……” “如果拉扎克能够控制那几个将领，就不会是眼前的局面。就算我们说服了拉扎克，让他下令把部队撤回来，那几个将军也会心存疑虑，甚至怀疑拉扎克的动机，到时候恐怕会倒戈一击。” 纳尼杰尔又是一愣，不过立即就明白了王栋这番话的意思。46 第437章 武装民兵 要拉扎克把部队招回去，他首先要做的，肯定是把统军将领招回巴士拉。 先把部队派出去，再把将领招回去，要干嘛？ 这不是在夺权吗？ 那些疑心病重的将领马上就会想到，在巴士拉等着他们的肯定是宪兵，甚至没等他们回到巴士拉，就被拉扎克派来的人干掉了。 从塞马沃到巴士拉可不近，路上可能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车队遭到伏击，直升机被击落，甚至是轰炸，而拉扎克最多会在事后宣称发生了可怕的意外。 只要有一个将领这么想，那就天下大乱了。 到时候，不用叛军动手，政府军就会自相残杀。 至于让这些统军将领率领部队返回巴士拉，更加不可能，至少拉扎克绝对不会下达这个命令。 其实，拉扎克根本就不会相信王栋的判断，更不会信任纳尼杰尔。 当晚，王栋就下令，让纳西里耶驻军进入战备状态。 随后，王栋联系了还在塞马沃协助政府军的谢初越，让他密切留意叛军的动向，做好返回纳西里耶的准备。 命令明确无误，只要政府军溃散，就立即从塞马沃突围。 当然，还得跟王栋联系，以便派人去接应。 至于其他，全都不用管。 接着，王栋给云龙打了电话，让他尽快把两个旅的装备送到纳西里耶，好把招募的新兵武装起来。 此外，就是让沙特皇家空军派遣更多的侦察机，加强对叛军，特别是塞马沃附近的侦查力度。 政府军的主力集中在塞马沃，如果叛军的主力还在南面，就会围攻塞马沃。 就算叛军伪装得非常好，没被侦察机发现，也不可能毫无征兆的发动总攻，在进攻之前必然暴露行踪。 做好这些安排，王栋才开始着手进行防御部署。 天亮之前，铁虎与丘尔金就各带着一批行动人员离开了纳西里耶。 按照安排，他们的任务是在外围警戒，重点监视去塞马沃的公路，并且在必要的时候前去接应谢初越。 王栋把雷东留了下来，因为需要雷东部署防御阵地。 兵力太少，就得在防御部署上做文章。 此时，王栋手里只有两个旅的几千名官兵，其实是民兵，即这些在纳西里耶招募的军人都不在编制内。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即拉扎克绝不会允许纳尼杰尔私自招募兵员。 所幸，这些民兵的要求不是很高，能够吃饱饭，领到一些军饷就够了，没有哪个指望能获得政府给的津贴。 其实，政府发放的津贴根本没有意义，即第纳尔早就变成了废纸。 此外，纳尼杰尔向所有新兵保证，会为他们争取应有的待遇，并且与他们一同守卫纳西里耶。 这不止是口头承诺，而是实际的行动。 在纳西里耶东城区，专门划出了一块区域用来安置军属，也就是新兵家属，并且为军属提供相当于平明两倍的配给额度。 也就是说，只要成为纳尼杰尔的手下，家人就能过上好日子。 其实，这是王栋提出的办法。 要让士兵卖命，就要解决士兵的后顾之忧。 因为家人在纳西里耶，为了让家人过上好日子，所以这些拿起武器的民兵肯定会在战场上奋勇杀敌。 为此，有家人在纳西里耶成为了招募新兵的一项硬指标。 对这些新兵来说，最大的问题是欠缺训练。 第一批招募的新兵也就入伍十多天，而后来招募的还不到十天，不说别的，连基础训练都没有完成。 可以说，这几千人都是货真价实的菜鸟。 上了战场，他们有的也只是勇气，以及做炮灰的觉悟。 正是因为没有完成基础训练，所以王栋一直没有急着找云龙要武器装备，毕竟送来了也用不上。 训练需要时间，现在缺的就是时间。 实在没办法，就只能加强训练强度，而且提前进行战斗技能训练，至少得掌握使用枪械的技能。 为此，王栋给费萨尔打了电话，让他赶紧送一批DF762系列枪械过来。 不需要太多，只是用来训练。 王栋没有使用DF8SMG与DF6PDW来训练新兵，只是因为云龙能够提供的只有DF762系列枪械。 之前，为了武装王栋的禁军，已经用掉了库存的DF8SMG与DF6PDW。 因为DF762系列枪械的生产难度更低，占用的生产资源更少，所以D&F公司早已调整生产计划，压缩了DF8SMG与DF6PDW的产量，以便能够生产更多DF762，跟上伊拉克政府军的扩编速度。 此外，DF762的弹药也更加便宜，还能在战场上获取。 相对来说，DF762也更容易被新兵掌握。 DF8SMG与DF6PDW的性能极为出色，只是对使用者的要求也非常高。 拿DF8SMG来说，高达1200的有效射程，只有在枪法出色的战士手上才能发挥出应有的价值，新兵的枪法显然不会好到哪里去，让新兵掌握光学瞄准具的使用方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DF6PDW的问题是射速太快，让新兵拿着，很容易一梭子打光全部子弹。 DF762易于维护，可靠性非常高，也不是一定要配备光学瞄准具，有点射装置，更适合给菜鸟使用。 加强训练的同时，王栋还让纳尼杰尔从难民中招募兵员。 很简单，费萨尔不但送来了一千支DF762系列枪械，还有十个集装箱的旧枪，全都是缴获的枪械。 这些枪械存放在巴士拉的一座军营里面，而现在驻扎在此的是沙特军队。 接到王栋的电话之前，费萨尔还在为如何处理这些枪械发愁，毕竟装备精良的沙特军队不需要这些枪械。 得知王栋在武装民兵，费萨尔马上派人把这些枪械送了过来。 步枪就有数万支，还有几千挺轻机枪与通用机枪，甚至有一些RPG火箭筒，只是没有多少火箭弹。 枪械的种类五花八门，不过都是叛军的制式枪械。 状态不太好，有的还严重损坏，不过绝大部分都能正常使用，需要的只是拆解之后进行必要的维护。 至于弹药，更加不是问题。 不管是北约标准枪弹，还是俄罗斯的枪弹，沙特都能够提供，费萨尔也答应送一批弹药去纳西里耶。 有了这些枪，就能武装足够多的民兵。 也就在王栋忙着扩大民兵队伍的时候，塞马沃的战斗打响了。21089 第438章 突袭 收到消息，王栋立即去了指挥中心。 叛军发动突然袭击，政府军被打得措不及防。 其实，也不是毫无征兆。 在发动进攻前，叛军进行了电磁干扰，瘫痪了政府军的大部分电台。 叛军是怎么做到的？ 很简单，政府军使用的电台与叛军的完全一样，只是调整了工作频率与通信密码。 此外，叛军肯定获得了一些情报，比如政府军主要电台的工作频率，才有针对性的进行干扰。 只可惜，政府军没有发现这些异常。 因为是在深夜，只有少数电台处于工作状态，所以在收到干扰之后，政府军认为是出了故障。 为此，政府军浪费了足足半个小时！ 如果能够及时提高警觉，半个小时足够把命令传下去，让绝大部分作战部队进入战备状态。 当然，政府军犯的错误不止这一个。 因为没人想到叛军会出现在塞马沃东面，所以政府军的防线全都面向西面与北面，主力也在这两个方向上。 结果却是，叛军在塞马沃东面的希德尔渡过了底格里斯河，一个装甲旅在两个小时内就来到南岸。 在叛军渡河的时候，守卫希德尔的政府军发出了警报。 可惜，塞马沃司令部没有收到！ 在迂回部队渡河的时候，叛军开始炮击塞马沃，而且在最初十五分钟内，向塞马沃投送了数百吨炮弹。 遭到炮击，政府军才惊醒过来。 随后，伊扎尔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他断定这是政府军发动大规模进攻的炮火准备，因为北面是底格里斯河，所以政府军主力肯定在西面，也就是纳杰夫那边。 因为之前一直在监视这边，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所以伊扎尔觉得，叛军投入的兵力不会太多，而且很有可能是之前部署在纳杰夫的三个步兵旅，此外政府军发动进攻的目的也不是要打下塞马沃。 也许只是佯攻，试探政府军的虚实。 这也很好理解，即在过去几天之内，有十多个旅到达塞马沃，叛军肯定需要搞清楚政府军的意图。 在这个时候发动一次试探性的进攻，不就是为了探明虚实吗？ 根据这个判断，伊扎尔命令附近的政府军向该方向运动。 伊扎尔的想法非常单纯，通过主动进攻击溃叛军，然后趁机向纳杰夫挺进，一举拿下纳杰夫。 不止是他，其他将领也是这么认为。 结果就是，在伊扎尔下达命令之后，原本部署在塞马沃南面的五个旅开始向塞马沃西面运动。 这五个旅，就是西线佯攻部队。 因为佯攻安排在主攻之后进行，所以部署在主攻部队后面，也就是塞马沃南郊，而不是城区。 只是调动这五个旅，还没多大问题。 要命的是，负责中线主攻的四名将领想当然的认为，既然佯攻已经开始了，那主攻也得跟上。 何况，叛军只是在试探。 这下，驻扎在城区里的政府军也运动了起来，而且是向北，也就是底格里斯河南岸的渡河集结点运动。 这么多部队同时开始运动，一下就乱了套。 等到叛军的迂回部队从东面杀过来的时候，塞马沃东面处于不设防状态，仅有守卫两处哨卡的几十名步兵。 在伊扎尔收到消息的时候，叛军已经控制了塞马沃东面的公路。 随后，伊扎尔才知道，从西面杀来的叛军有至少四个旅，而且冲在最前面的是一个装甲旅。 紧接着，底格里斯河对岸也出现了叛军。 同样是主力部队，前锋是一个机械化步兵旅。 虽然叛军没有强度底格里斯河，但是对那些涌到渡河集结地点的政府军来说，对岸的叛军就是死神的代言人。 在几处集结地点，河面宽度都不到两千米。 叛军根本不需要渡河，在对岸架起重机枪就能扫射聚集在河滩上的政府军，更别说机关炮、迫击炮与坦克炮。 直到此时，伊扎尔才反应过来，做了最后的努力，也犯了最后的错误。 这就是，让部队向东突围。 当时，伊扎尔只是给佯攻部队，也就是原本驻扎在南郊的五个旅下达了突围命令，准确说是战斗命令。 伊扎尔的意图很明确，首先干掉迂回的叛军，打通去纳西里耶的公路。 严格说来，这道命令并没有错。 只有这样，才能稳住军心。 可惜的是，参谋把这道命令发给了所有作战部队。 所有部队都参与突围行动，那还是突围？ 这是撤退，是逃命的意思！ 结果可想而知，当十几万官兵都开始逃命的时候，一个都逃不掉。 王栋耐心等了几个小时，只收到了一些支离破碎的消息，进驻塞马沃的十几个旅都已溃不成军。 天快亮的时候，云龙发来了战场情报。 叛军的迂回部队一直是昼伏夜出，而且做了极为巧妙的伪装，在进攻之前，只用了两个小时就从泰洛赫开到底格里斯河北岸，突击行军近六十公里，完成了战略迂回，出其不意的强渡了底格里斯河。 这两个小时，恰好是沙特侦察机的空档期。 很明显，叛军早已掌握沙特侦察机的活动规律。 主攻部队也是昼伏夜出，同样是在最后两个小时急行军，不过采用了大迂回战术，即从纳杰夫南下，一直到达塞马沃西南大约五十公里外的荒漠里，才转向北上，绕过了政府军的外围警戒线。 至于出现在塞马沃北面的那支叛军，来自迪瓦尼耶，本来是佯攻部队。 依据这些情报，云龙也做出了分析，即叛军在攻占塞马沃之后，不会立即向纳西里耶进军。 很简单，叛军主力部队在急行军中耗掉了太多的摩托时间。 打下塞马沃后，叛军必须进行休整，对主战装备进行维护保养，特别是坦克战车的动力设备。 如果政府军迅速溃败，那就另当别论。 总而言之，政府军最好能在塞马沃坚持几天。 只是，这可能吗？ 王栋没敢耽搁，立即联系了还在塞马沃的谢初越，不是让他协助政府军死守，而是让他马上带着行动人员撤回来。 败局已定，留在塞马沃就是给政府军陪葬！89 第439章 群龙无首 激战持续了一整夜，直到天亮，随着政府军与阿盟联军的战斗机到达，叛军的进攻行动才暂时告一段落。 战场局势极为混乱，为了避免误伤，政府军与阿盟联军的战斗机只能轰炸城市外围的叛军。 半个小时内，上百架战斗机在塞马沃郊外投下了数百吨炸弹。 为了扼制叛军的进攻势头，沙特皇家空军一次出动36架F-15SA，用300吨炸弹对塞马沃西面的叛军进行了一轮地毯式轰炸，而首次参战的阿联酋皇家空军出动F-16E，轰炸了底格里斯河北岸的叛军。 也就在这里，阿联酋遭受了参战以来的第一个损失。 一架投完炸弹的F-16E在塞马沃北面大约三十公里处被地空导弹击中，十多分钟后在塞马沃南面七十多公里外的荒漠里坠毁，飞行员在弹射跳伞之后，因为降落伞没有打开而坠地身亡。 事后，阿联酋皇家空军宣称是一枚伊朗生产的防空导弹击落了这架F-16E。 这很可能是事实。 遭到导弹攻击的时候，那架F-16E的飞行高度在6000米以上，超过了所有轻型防空导弹的射高。 内战爆发前，伊拉克国防军只有一种防空导弹的射高超过6000米，也就是从华夏引进的FD2000。 只是，这套防空系统在纳西里耶攻防战期间已被摧毁。 问题是，没办法证明那架F-16E是被伊朗防空导弹击落。 后来，政府军找到了那架战斗机的残骸，发现了一些导弹碎片，基本确定击落战斗机的是一种跟S300相似的远程防空导弹，而伊朗多年前从俄罗斯引进了这种防空系统，问题是华夏卖给伊拉克的FD2000的原型，即HQ-9就是由S300发展而来，两者在很多方面有很高的相似度。 也就是说，击落那架F-16E的也有可能是叛军的FD2000。 别忘了，在纳西里耶被摧毁的只是FD2000的搜索雷达与指挥车，以及最多一个连的防空导弹发射车。 远程防空导弹系统一般以营为基本单位，一个营至少有三个导弹连。 叛军还有一些FD2000防空导弹，而在伊朗的帮助下，让这些防空导弹恢复作战能力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更何况，那架F-16E在被导弹击中之前沿直线飞行，早就被发现了。 虽然出师不利，但是阿联酋皇家空军为了讨回面子，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发挥出了惊人的战斗力。 准确说是投入了更多的作战飞机。 到最后，阿联酋投入的兵力在参战的阿盟国家中仅次于沙特，超过了科威特。 在阿联酋发声之后，沙特等阿盟国家纷纷出面指责伊朗，随后宣布将对两伊边境进行空中封锁。 伊朗没有示弱，针锋相对的表示，如果在伊拉克的伊朗人遭到轰炸，将采取包括军事手段在内的必要行动进行报复。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轰炸很猛烈，效果却很难说。 其实，在轰炸结束之后，叛军就再次发起进攻，只是规模小了许多，而且更加依赖远程炮火打击。 遮断式轰炸，只是削弱了叛军的进攻力度，没能扭转战场局面。 关键是，在天亮之前，叛军已经攻入城区，而为了避免误伤政府军，没有一架战斗机到城区上空投弹。 此时，谢初越已经收到了王栋下达的撤退命令。 因为政府军迅速溃败，各个方向上的防线都乱成了一团，所以在收到命令之前，谢初越就把人员集中了起来。 也就两个小队，总共二十名行动人员，全是精锐。 收到命令的时候，谢初越他们正在为撤退做准备，主要就是带上武器装备，为十辆小型全地形车补充燃油。 当然，还得规划突围路线。 依靠后方提供的战场信息，谢初越找到了一处突破口。 在塞马沃东面，底格里斯河南岸，叛军的包围圈上有一处宽度不到一公里的缺口。 因为政府军被压缩在了城区里面，而且底格里斯河北岸已被控制，所以从东面迂回的叛军认为政府军不敢沿底格里斯河南岸突围，部署包围防线的时候，也就没有把阵地延伸到河滩上。 在这段近一公里宽的防线上，只有两处哨卡性质的防御阵地，兵力最多一个连。 也许只有两个步兵排。 缺口很窄，大部队肯定无法通过，而且只要政府军朝该方向运动，南面的叛军会立即冲过来堵住缺口。 所幸，谢初越他们不是大部队。 只要行动迅速，就能赶在叛军堵住缺口之前冲出去。 搞清楚情况后，谢初越首先联系了汪昊天，让他派一架无人机过来，监视防线缺口附近的叛军。 随后，谢初越就带着队伍出发了。 城区里面，到处都是政府军官兵。 政府军的指挥系统已经彻底瘫痪，十多个旅级指挥部形同虚设，数万政府军官兵成了无头的苍蝇。 其实，攻入城区的叛军最多只有两个旅，兵力不会超过一万，比政府军少得多，战斗力却强得多。 没有统一指挥，人多反而不是好事。 以当前的情况，哪怕叛军围而不攻，因为储备物资有限，城区里的政府军最多只能坚持几天。 水还好说，关键是食物。 在战斗打响前，只有六个旅驻扎在城区里面，其他旅的营地都在城区外面，带来的物资也在郊外。 此外，从巴士拉开来的这些部队，只携带了一周的给养。 显然，要不了几天，政府军就会为了食物自相残杀。 还好，没有哪个政府军官兵敢去找谢初越他们的麻烦。 很快，谢初越他们就来到了底格里斯河南岸。 河滩上，到处都是被政府军遗弃的车辆，还有多得根本数不清的尸体，以及从四面八方飞来的乌鸦。 其实，只有很少一部分车辆被叛军摧毁，大部分都是被政府军抛弃在了河滩上。 还有一些用来架设舟桥的工程车，那是政府军带来的，原本计划在几天后用上，在此架设几座舟桥。 现在看来，恐怕是用不上了。 “初哥！” 在一名行动人员提醒后，谢初越看到了那几辆正在朝东行驶的军车。 有意思！ 竟然还有人知道那边有一处缺口，还赶到了谢初越他们前面，坐在那些军车上的家伙恐怕不简单。46 第440章 拦路虎 王栋进来的时候，汪昊天立即把图像显示在了大屏幕上。 为了避免影响其他人，王栋没有去指挥中心，而是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让汪昊天在这里协助谢初越他们突围。 图像由一架沙特的“翼龙”2型无人侦察机拍摄。 在底格里斯河南岸的河滩上，一支车队，准确说是十辆小型全地形车正在疾驰，后方有几辆正在燃烧的军车。 怎么回事？ 王栋眉头紧锁，朝汪昊天看了过去。 “那些军车也是来自塞马沃，之前发生了一场小规模战斗，我们的人都没事，只是暂时不清楚具体情况。” “全都撤出来了？” “一个不少。” 王栋微微点了点头，目光回到了大屏幕上。 十辆全地形车，每辆搭载两名行动人员，总共二十人，一个不少。 “栋哥，攻击机已经到达。” 王栋没有多说什么，汪昊天也没废话。 为了掩护谢初越他们撤退，王栋派出了两架挂满炸弹的A-5PG攻击机，由汪昊天直接指挥。 “还有多久？” “最多五分钟。” “让攻击机待命，如果一切顺利，就别浪费炸弹。” “明白。” “铁虎他们呢？” “已经就位。” 王栋又点了点头，然后沉默了下来。 昨晚，铁虎就带着一个小队的行动人员赶了过去，因为政府军迅速溃散，所以他们没有参与战斗。 按照王栋的安排，铁虎在底格里斯河南岸活动，丘尔金去了塞马沃东南。 主要是，当时没有搞清楚叛军的情况，没有定下突围地点，得多做一手准备，确保总有一支小队能够及时赶过去。 五分钟，很快就过去了。 屏幕上，十辆全地形车排成两列纵队，正在全速冲刺。 东面，两处哨卡的叛军已经进入阵地。 每处哨卡各有一个排的兵力，至少有六挺机枪，而且构筑了机枪堡垒，很有可能是威力巨大的重机枪。 车队没有减速，依然在全速行使。 只是，在遭到机枪扫射之后，十辆全地形车不得不立即分散。 王栋朝汪昊天看了过去，汪昊天只是点了点头。 也就在叛军开火后不到一分钟，两处哨卡遭到轰炸，烈焰迅速吞没了布设在哨卡附近的机枪阵地。 随后，两架攻击机才出现在屏幕上。 无人侦察机飞得更高，而两架A-5PG都是超低空投弹，飞行高度也就几百米，比无人侦察机低了几千米。 投下炸弹，两架A-5PG就飞走了。 A-5PG的载弹量本来就不是很大，因为是在谢初越他们突围之前起飞，当时还没确定突围的具体时间，所以两架A-5PG各携带了两具副油箱，增加滞空时间，携带的航空炸弹减少到了四枚。 所幸，摧毁一处哨卡，四枚250公斤级航空炸弹绰绰有余。 得到空中掩护，车队迅速通过了叛军的防线，准确说是从两处哨卡之间穿过，所谓的防线只存在于地图上。 “联系铁虎，让他们……” “栋哥！” 汪昊天惊呼了一声，王栋立即回头朝屏幕看去。 爆炸刚刚发生，一辆全地形车侧翻在荒漠里面，而且是头车，车上的人不是谢初越，就是一名小队长。 所幸，爆炸不是很猛烈，应该是一枚炮弹。 翻车之后，两名行动人员很快就爬了起来，看是去应该没什么大碍。 在汪昊天调整了摄像机的镜头之后，王栋才看到，在车队南面大约两千米外出现了一支叛军的巡逻队，有一辆M1A1主战坦克与三辆M2A3步兵战车，还有几辆军车，开火的就是那辆坦克。 军车已经停下，而坦克与战车还在行进。 另外九辆全地形车没有停下，继续向东疾驰。 此时，无人机下方。 爬上山丘之后，谢初越开始动手组装狙击步枪，跟随他的那名行动人员没有废话，取出了激光测距仪。 差不多两千米，确实远了一点。 只是，谢初越没想那么多。 很快，谢初越就为狙击步枪更换了枪管，拆掉了弹匣适配器，装上了一具装填了十发长弹的弹匣。 谢初越使用的也是DF8SMG，不过是按照他的要求定制的一把。 这就是，只有谢初越的这把DF8SMG能够通过更换弹匣适配器发射长弹，其他的只能发射短弹。 在定型的时候，8毫米埋头弹就分为长弹与短弹，而且DF8SMG可以通过更换弹匣适配器发射两种弹壳长度不同的枪弹，只是在量产的时候，为了降低生产难度取消了枪机的自适应功能，因此量产型DF8SMG只能发射短弹，需要换上自适应枪机才能发射长弹，而自适应枪机并没生产。 当然，对绝大部分行动人员来说，这个修改没什么影响。 实战早就证明，短弹足以胜任所有的战斗环境，不存在威力不够。射程不组的问题。 统一使用短弹，还能极大的减轻保障负担。 只是，对谢初越来说，短弹未必足够。 正是如此，赵禹根据他的要求，专门制造了这把使用自适应枪机的DF8SMG，而且提供了比赛级枪管。 理论上，发射短弹的枪管也能发射长弹。 只不过，要把长弹的射程优势发挥出来，就得使用专门的枪管，不止更长，缠距也要大一些。 增大缠距，就是为了提高弹头的稳定性。 其实，张子岚、雷东、铁虎与丘尔金等人使用的也是定制的DF8SMG，不过需要经常使用长弹的就谢初越，铁虎与丘尔金，而且只有谢初越对精度有很高的要求，得配备一根专用枪管。 铁虎与丘尔金的DF8SMG都是机枪，对精度没有多高的要求。 “初哥，坦克车长！” 谢初越没有吭声，他已经看到了从炮塔里钻出来的坦克车长，那家伙试图使用架在舱门上的重机枪。 坦克炮的射速太慢，不适合用来对付高速行驶的全地形车。 至于三辆M2A3，正在坦克后面展开，暂时还没有用上机关炮。 此外，那辆坦克的车长很可能是这支巡逻队的指挥官，他从炮塔里钻出来后就在朝战车比划。 显然，他打算用重机枪为战车指示目标。 深吸一口气，谢初越屏住呼吸，稍微调准了一下瞄准点，才轻轻扣下扳机。89 第441章 誓死追随 “轰——” 爆炸突然发生，M1A1转眼间就被烈焰吞没，把谢初越吓了一跳。 他清楚的看到，子弹打在M1A1的炮塔正面，没有打中车长。 怎么可能！？ 哪怕长弹的威力非常惊人，也不可能打穿主战坦克的正面装甲，要不然哪需要给步兵配发反坦克导弹。 没有打中车长，也纯属正常。 能隔着差不多两千米的距离，打中高速运动的坦克，已经非常不错了，换成其他人未必能办到。 只是，打爆坦克的肯定不是谢初越射出的那颗枪弹。 紧接着，一辆M2A3发生了爆炸。 这次，谢初越看得很清楚，打爆M2A3的是一枚从空中俯冲下来的反坦克导弹。 没错，就是一枚RA-12ER。 剩下的两辆M2A3已经把炮塔转向东面，而且都在向坦克残骸移动，试图躲到坦克残骸后面。 有那么容易吗？ 十多秒后，第三枚RA-12ER砸下，又是一辆M2A3被打穿了天灵盖。 这个装弹速度，也太快了一点吧！ 因为每次射来的导弹都只有一枚，所以可以断定，只有一个反坦克小组。 正常情况下，RA-12ER的重新装填时间为三十秒，射手还需要搜索与锁定目标，因此发射间隔时间肯定在半分钟以上。 能把间隔时间压缩到十多秒的，肯定是精锐中的精锐。 最后一辆M2A3试图逃跑，而且开始向东面的一座沙丘开火，只是在行驶了不到两百米之后就被反坦克导弹追上。 这时，留在远处的那些叛军军车已经转向。 连坦克战车都顶不住反坦克导弹，军车算啥？ 谢初越站了起来，朝叛军战车开始扫射的那座沙丘看了过去。 三辆全地形车从沙丘后面冲了出来，其中两辆只有一名人员，在第一辆全地形车后座上的是铁虎。 这家伙来得还真是及时。 其实，谢初越并不知道，铁虎率领的小队一直藏在沙丘后面。 很幸运，他们带了一套RA-12ER。 要不然，根本没办法对付那几辆坦克战车。 此时，纳西里耶。 收到消息，得知谢初越安然无恙，王栋才松了口气。 让汪昊天处理善后工作之后，王栋才去了指挥中心。 纳尼杰尔正在等他，而且开始打了电话过来，说是有要紧的事情跟他商量，王栋让他去指挥中心等着。 “什么事？” “拉扎克刚刚下达命令，让我们立即带部队赶往塞马沃，消灭叛军，把那边的政府军救出来。” “啥？” 纳尼杰尔叹了口气，一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的样子。 “你答应了？” “他是总理，是最高统帅，我……” “答应就答应吧，将在外，军命有所不受。他要有那本事，就亲自过来，我保证把纳西里耶的驻军全都给他，让他去塞马沃。” “王……” “将军，你难道不清楚当前局势？塞马沃已经被叛军包围，我们只有两个旅，而且是两个没有完成训练的民兵旅！这点兵力能做什么？如果按照拉扎克的命令行动，丢掉的就不止塞马沃。” “那是几万将士。” 王栋咬了咬牙，却无话可说。 “没错，我也很讨厌伊扎尔，更讨厌那几个自以为是的将领，但是那几万将士是政府军的根基。塞马沃的惨败，不是他们的错。我们不是伊扎尔，不是那些将领，我们不能对几万名将士的生死无动于衷。” “将军……” “如果我们眼睁睁的看着几万名将士被叛军歼灭，我们跟伊扎尔，跟那些将领有什么区别？” “让我想想。” 纳尼杰尔咬了咬牙，说道：“王，我知道你是一个能够做出正确决定，也一直坚持做正确事情的人。我也相信，你想在伊拉克干一番事业，想做一些其他人做不了、无法做、也不敢做的事情。如果真是如此，我愿意誓死追随，还有这里的所有军人，以及这座城市，乃至这个国家的所有军民！” “我们首先得稳住战局，而现在能指望的，只有我们的空中力量。” 纳尼杰尔微微一愣，他原本认为王栋会感慨一番，没想到王栋避开了这个话题，直接进入正题。 “我会尽力帮助塞马沃的将士，不是为了伊扎克，也不是为了你说的那些。” “那是……” “我不是伊拉克人，也不会一直留在伊拉克。” “可是……” “但是你是！”王栋把住了纳尼杰尔的肩膀，说道，“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所有伊拉克人的领袖。” 纳尼杰尔很是震惊，因为他压根就不认为自己是当领袖的料。 “不跟你废话了，我们得对空中支援做出调整。” 看着王栋的背影，纳尼杰尔心里五味杂陈。 只是，他很快就抛开了杂念。 不管今后如何，当务之急是把塞马沃的几万名将士救出来，没有这些将士，政府军很快就会输掉这场战争。 随后，王栋把汪昊天叫了过来，让他负责安排空中支援。 没有具体的战术，只有一个要求，尽量组织叛军进入城区，为困守城区的政府军争取更多的时间。 至于争取时间做什么，王栋也不知道。 其实，王栋心里很清楚，如果不能在几天之内反攻塞马沃，打破叛军的封锁，那边的政府军就将完蛋。 显然，要在几天之内反攻塞马沃，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哪怕阿盟地面部队参战，也办不到。 很简单，阿盟地面部队还在巴士拉附近，开过来就要两天时间，然后至少要用三天时间完成进攻准备。 等到阿盟地面部队杀到塞马沃，恐怕是一周之后的事情了。 被叛军包围的政府军能够坚持一周？ 不说士气，也不说战局，只是储备的食物就没有那么多。 让政府军突围？ 也许是个办法，只是由谁指挥？ 还有，把已经乱成一团的政府军重新组织起来就需要好几天的时间，也就无法及时发起有组织的突围行动。 事实上，如果没有进行有效的组织，突围肯定会演变为溃败。 到时候，从塞马沃涌来的散兵游勇会像洪水般冲向纳西里耶，而叛军只需在后面掩杀就能拿下纳西里耶。 这仗，还能打下去吗？21089 第442章 第二战线 整个白天，政府军与阿盟的战斗机都在轰炸塞马沃附近的叛军。 根据事后公布的战报，阿盟联军的战斗机在白天的十多个小时里458架次，投弹量超过了2000吨。 这是自参战以来，出动强度最高的一天。 充当主力的是部署在哈立德国王军事城的40架F-15SA，当天出动了72架次，几乎达到了平均两次的水准。 只是这些F-15SA就向叛军投掷了600多吨炸弹。 因为执行的是战场遮断任务，而且目标分布比较集中，所以F-15SA大多满载起飞，而且主要使用铁壳炸弹。 当天，阿盟联军也遭受了不小的损失。 除了阿联酋那架F-16E，沙特空军还在上午损失了一架“狂风”IDS。 这架战斗机是在轰炸纳杰夫郊外的机场时被高射炮击落，准确说是击伤，在飞回哈立德国王军事城途中坠毁。 所幸，坠毁地点在沙特境内，而且两名飞行员都成功跳伞。 在当天下午，一架科威特的F/A-18C在塞马沃北面坠毁，飞行员不幸遇难。 虽然叛军宣称击落了这架战斗机，但是以当时的情况看，这架F/A-18C很可能是因故障坠毁。 关键就是，F/A-18C的飞行高度在6000米以上，而且在坠毁之前，飞行员没有报告遭到防空导弹攻击。 傍晚，阿盟遭受了当天的最后一个损失。 也是一架科威特的F/A-18C战斗机，在降落的时候冲出跑道，撞上机场防护网，几乎彻底损坏，不过飞行员没事。 相对而言，政府军空军的损失更加惨烈。 仅在上午，就丢掉了三架F-16C。 只是，仅有一架是在塞马沃上空被叛军的防空导弹击落，还是一枚射高不到4000米的单兵防空导弹！ 因为飞行员阵亡，所以没人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 只能肯定，在遭到防空导弹攻击的时候，这架F-16C的飞行高度不到2000米，而且飞行速度不到500节。 另外两架F-16C都是在伊拉克南部地区坠毁。 此外，还有一架JF-17在塞马沃西北被防空导弹击落。 这也是第一架被击落的JF-17。 当时，这架JF-17正在寻找轰炸目标，在被防空雷达锁定之后立即遭到攻击，随后就被防空导弹击落。 因为来得太过突然，所以飞行员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甚至没能及时弹射逃生。 只是，击落这架JF-17的肯定不是单兵防空导弹。 其实，这也证明了，叛军手里肯定有一种射高超过6000米的防空导弹，而且部署在塞马沃附近。 到了下午，又有四架A-5PG损毁。 这四架A-5PG都是在塞马沃附近执行近距离支援任务的时候被高射炮击中，而且全都飞回了纳西里耶。 有一架在降落前坠毁，三架成功着陆，不过都因为损伤严重而直接报废。 幸运的是，这四架A-5PG的飞行员都活了下来，只有坠毁那架的飞行员在弹射跳伞时受了轻伤。 当天，政府军空军最大的损失是七架Mi-17直升机在塞马沃东部被叛军击落。 这些直升机是从巴士拉起飞的，被派去接走那几名将领，结果在飞到塞马沃东面的时候遭到叛军伏击。 三十多名机组成员无一幸免！ 虽然损失极为巨大，但是轰炸的效果也非常显著。 在高强度的轰炸下，叛军在白天几乎没有发动像样的进攻，除了清晨那次，再没进行大规模炮击。 叛军再能打，也顶不住狂轰滥炸。 只是，入夜之后，叛军就活跃了起来。 不止是夜间容易误伤友军，而且白天的高强度出动，让政府军与阿盟的大部分战斗机达到了最大出动架次，必须进行必要的维护保养，而且白天的几次事故已经证明，大部分战斗机的状态并不理想。 也就在傍晚，阿马拉方向上的战斗打响。 按照原订计划，政府军将派4个旅的兵力向阿马拉推进，然后一路北上，扫荡与伊朗接壤的边境地区。 虽然在遭到叛军突袭之后，进攻阿马拉的作战计划被取消，但是在此之前，已有两个旅到达古尔奈，并且向阿马拉方向出动了侦查部队，即提前夺取沿途城镇，为随后攻打阿马拉做准备。 当时，政府军的先头部队已经推进到了萨利赫堡附近。 推进速度如此之快，只是因为没有遇到叛军。 显然，不能由此认定该方向上没有叛军。 要知道，阿马拉是边境重镇，东北方向有一条连接伊朗的公路，而且这条公路一直通到阿瓦士。 在纳西里耶保卫战期间，政府军主动放弃了阿马拉。 以当时的情况，因为没有人相信政府军能守住纳西里耶，必须收缩防线，所以只能放弃阿马拉。 随后，叛军就占领了阿马拉。 因为这边不是主攻方向，所以叛军没从阿马拉南下，只是派遣部队控制了阿马拉南面的几座城镇。 正是如此，政府军认定阿马拉没有多少叛军，也就没有在这边投入多少兵力。 四个旅，显然是足够了，哪怕只有一个机械化步兵旅，而且这个旅也只有一个勉强达标的装甲营。 所幸，阿马拉是佯攻方向。 在塞马沃遭到突袭之后，该方向上的政府军主力还在舍纳瓦，随后还把一个旅从古尔奈撤了回来。 也就是说，在叛军发动进攻之前，只有一个旅守在古尔奈，另外三个旅都在南面二十公里外的舍纳瓦。 主力部署在后方，拯救了该方向上的政府军。 只是，从阿马拉杀来的叛军并不少，哪怕算不上主力，也肯定不是二流部队，至少先头部队有很强的战斗力。 问题是，叛军哪来这么多兵力？ 要知道，算上向北部地区运动的那些部队，出现在战场上的叛军超过了20个旅！ 这是个什么概念？ 内战爆发前，伊拉克国防军的主力部队总共都没有20个旅。 哪怕获得了伊朗的支持，叛军也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武装这么多的主力部队，因为根本无法完成训练。 叛军从阿马拉南下，局势危急了。 要知道，在阿马拉与巴士拉之间，政府军只有一道防线，也就是古尔奈-舍纳瓦防线。 突破这道防线，叛军将长驱直入，在几天之内兵临城下。 部队全都派了出去，拉扎克政权拿什么守卫巴士拉？289 第443章 谁是内鬼 看着大屏幕上的战场态势图，王栋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跟设想的一样，入夜后，叛军再次发动猛攻，大有一鼓作气拿下塞马沃，全歼政府军的气势。 让王栋气不过的是，叛军压根没把纳西里耶的守军放在眼里。 叛军的主力全在塞马沃附近，只是向东派遣了几支巡逻部队，在塞马沃东面大约四十公里处设了一处哨卡。 难道叛军不害怕遭到纳西里耶驻军的突然袭击吗？ 显然，这只能说明，叛军对纳西里耶驻军的情况了如指掌，知道这边的两个旅都没有什么战斗力。 能打的，其实就只有两个营，也就是王栋的禁军。 只是两个营，威胁能有多大？ 那么，叛军从哪里获得这些情报的呢？ 空中侦查？ 显然不可能，叛军就没有几架能用的飞机，而且在纳西里耶保卫战之后，叛军的作战飞机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卫星？ 伊朗有卫星，不过没有多少，也不算先进。 当然，伊朗或许能从俄罗斯获得支持，而俄罗斯有几颗侦察卫星，也算得上先进，至少能分辨出坦克与车辆。 只是，侦察卫星最多能够搞清楚纳西里耶守军的规模，不可能搞清楚守军的性质。 说得直接点，凭什么断定那些在军营里训练的是刚刚招募的民兵，而不是随时能上战场的正规军？ 两个旅的兵力不算少，至少能发动一次像模像样的反击行动。 叛军再大意，也应该在塞马沃东面部署一个旅，而不是派一个连去守卫一处根本就守不住的哨卡。 显然，叛军肯定获得了内部情报。 说白了，政府军或者拉扎克政权内部有人向叛军提供了情报，让叛军知道纳西里耶的守军不足为惧。 谁是叛徒？ 莱安娜？ 还是某个不认识的军官？ 谢初越进来的时候，王栋正在思考这个问题。 有可能是莱安娜。 很简单，政府军在塞马沃遭受惨败，内战就会持续下去，而且会持续很久，对英美非常有利。 关键是，在塞马沃围歼了政府军主力之后，叛军并没有赢得真正的胜利。 别忘了，阿盟地面部队已经进入伊拉克，就部署在巴士拉附近，而且阿盟拥有绝对的制空权。 叛军再能打，也不可能在没有空中掩护的情况下击败阿盟地面部队。 只要巴士拉还在，拉扎克政权就在，内战就不会结束。 此外，政府军主力完蛋之后，阿盟地面部队就会开上战场，与叛军正面交战，从而遭受巨大损失。 到时候，沙特这些土豪国家肯定会在全世界购买军火。 对欧美，特别是英国与美国的军火商来说，这意味着能够立即拿到数百亿，甚至是千亿美元的订单。 很简单，沙特等阿盟国家的主战装备几乎全都来自英国与美国。 因为采购其他国家的主战装备，部队需要花大量时间进行训练，所以从尽快增强部队战斗力的角度出发，沙特等阿盟国家会重点采购已经拥有的主战装备，也就得把订单送到英国与美国的军火商手上。 其实，沙特等国甚至会直接购买英国与美国的现役装备。 购买现货，肯定是另外一个价格。 能赚到几百亿、甚至上千亿美元，还能把大批已经使用了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装备卖出天价，有什么事情是英国与美国做不出来的？ 拿主战坦克来说，美国就有上千辆的库存，而且大部分已经入役二十多年。 虽然这些M1A2主战坦克还能继续使用几十年，但是卖个好价钱，再去购买新坦克有哪点不好？ 要知道，代号M1A3的主战坦克已经问世，只是受预算限制，美军一直没有采购。 至于英国，一直在为封存的数百台“挑战者”2找下家。 当然，还有战斗机、直升机、步兵战车、自行榴弹炮等，而且沙特等阿盟国家肯定得在近期采购弹药。 总而言之，伊拉克内战打得越久，阿盟国家陷得越深，英美赚得就越多。 “已经问出来了。” 听到这话，王栋才朝谢初越看了过去。 “那家伙，去英国皇家军事学员培训的时候就被MI6策反，此后他一直在向MI6提供情报。” 王栋眉头紧锁，拿起了放在桌上的香烟。 “内战爆发前，他收到MI6的消息，才立即去了巴士拉，随后在MI6的协助下控制了空军司令。按照他的交代，之前坚持主张立即发动反击，也是MI6的授意，他不过是在替英国主子卖命。” “只是他的供词？” 谢初越点了点头，说道：“他的那部卫星电话是MI6提供的，不过无法当成证据，毕竟花钱就能买到。至于跟他联系的那个电话号码，我已经让尼古拉斯查过了，并不存在，用的网络地址。” “那么，我们无法以此来指控英国情报机构。” 谢初越叹了口气，说道：“他把知道的全都交代了，接下来怎么处理？” “单独关押，别让他死了。” “行，我去安排。” “还有，你再去审问一番，搞清楚是不是他向叛军泄漏了情报，特别是我们在纳西里耶的情报。” 谢初越微微一愣，点头答应了下来。 等谢初越出去，王栋摁灭了才抽了两口的香烟。 谢初越他们从塞马沃突围的时候，碰巧遇到逃跑的伊扎尔，可以说是个意外收获，而且伊扎尔交代的这些事情，也证明了王栋之前的猜测，他确实是英国的间谍，只是他的口供没有多大价值。 当然，他能找到正确的突围方向，靠的也是英国情报机构的帮助。 那么，是不是他出卖了情报？ 王栋觉得不大可能。 很简单，他已经开口交代，以谢初越的审问手段，如果真是他，肯定能够问出来，也就会告诉王栋。 谢初越没有提到此事，表明伊扎尔没有交代这方面的事情。 此外，叛军发动突袭的时候，伊扎尔在塞马沃。 如果真是他出卖情报，就应该在叛军发动突袭之前离开塞马沃，而不是等到塞马沃被包围之后才冒险突围。 当然，他要是跟叛军里应外合，也用不着冒险突围。 不是他，那是谁？ 第444章 扭转战局的机会 收到最新的情报，王栋立即把纳尼杰尔叫了过来。 战况很紧急，局势也很危险，但是并非毫无希望。 叛军一直在强攻塞马沃，哪怕遭到政府军的顽强抵抗，伤亡极为惨重，也没有调整进攻部署。 看上去，叛军似乎只能在夜间发动进攻。 在其他人看来，这很正常，因为到了白天，政府军有阿盟联军的空中打击就能粉碎叛军的进攻行动。 只不过，王栋并不这么认为。 很简单，政府军没多少给养，因此叛军完全可以采用围困战术，而不是让成百上千的官兵去送死。 围上几天，等到食物耗尽，政府军就会投降。 从另外一个角度，能够看得更清楚。 这就是，阿盟的地面部队已经进入伊拉克，而且有8个旅，塞马沃的政府军会轻易投降吗？ 只要希望还在，政府军就不会轻易投降。 事实也是如此，在被叛军围困之后，大部分政府军官兵在奋勇战斗，向叛军投降的并不多。 让政府军官兵坚持住的，其实就是获得救援的希望。 政府军还能够坚持几天，而阿盟地面部队开过来只需要几天。 就算叛军没有把纳西里耶的守军放在眼里，也不敢低估阿盟地面部队，按理应该做好相关的防御部署。 说白了，叛军再自大，也应该知道，在几天内歼灭数万政府军的难度实在太大了。 如果在强攻塞马沃的时候遭到阿盟地面部队进攻，叛军该怎么办？ 看得更长远一点，叛军更不该强攻塞马沃。 这就是，如果卡里姆想尽快结束这场战争，彻底消灭拉扎克政权，首先需要考虑的不是政府军，是阿盟联军！ 那么，如何才能击败阿盟联军？ 换句话，如何才能迫使阿盟从伊拉克撤军，承认、哪怕只是默认在伊拉克战败？ 办法只有一个。 重创阿盟联军！ 显然，围攻塞马沃就是一个重创阿盟联军的机会。 采用围困战术，把主力放在塞马沃东面与东南，等阿盟联军开过来，然后跟阿盟联军正面交锋。 只要能重创阿盟联军，就能迫使阿盟联军撤退。 到时候，再一鼓作气的打下纳西里耶，向巴士拉进军，就有可能赶在阿盟增兵之前消灭拉扎克政权。 这就意味着，不能立即拿下塞马沃。 如果一举拿下了塞马沃，阿盟联军最多会向纳西里耶增兵，在纳西里耶等着叛军。 显然，叛军未必能够打下纳西里耶。 拖下去，阿盟会持续向伊拉克增兵，拉扎克政权也能回复元气，最终让塞马沃的胜利失去价值。 当然，这里有一个前提，即叛军能在正面交锋中击败阿盟联军。 只是，这也并非不可能的事情。 别忘了，叛军已经从阿马拉南下，兵锋直指巴士拉。 先不说这边是不是佯攻，叛军的最终目的肯定是攻占巴士拉，而从阿马拉南下的叛军离巴士拉更近。 此外，在这边抵挡叛军的只有四个旅，其中只有一个是机械化步兵旅。 除非该方向上的叛军能够把阿盟地面部队全部吸引过去，不然就应该利用围攻塞马沃引开阿盟联军。 只要能把阿盟联军引到塞马沃，从阿马拉南下的叛军就更有希望打下巴士拉。 事实上，受道路限制，阿盟联军最多只需要向巴士拉北面派遣两个旅的兵力，就能够挡住该方向上的叛军。 也就是说，阿盟地面部队不可能全数北上。 只是受到该方向上的威胁，阿盟联军同样不可能全部杀向塞马沃，能派四个旅，最多五个旅就不错了。 显然，以叛军的实力，正面迎战阿盟联军的四个旅，还是有一些胜算。 正是如此，王栋认为叛军强攻塞马沃，其实不是害怕在白天遭到轰炸，而是想尽快获得胜利。 简单的说，叛军已经感受到威胁，打算尽快消灭塞马沃的政府军。 那么，是什么威胁？ 之前，王栋一直想不通。 政府军主力被围，阿盟地面部队还没有做好参战准备，在整个战场上，就没有能对叛军构成威胁的力量。 当然，空中威胁不算。 其实，以阿盟的空军，也不可能只靠轰炸就打垮叛军。 收到云龙发来的最新情报，王栋的疑惑终于得到解释。 叛军不是感受到威胁，而是另有所图！ 从阿马拉南下的不是叛军，是伊朗的革命卫队，准确说是穿着叛军军服，打着叛军旗号的伊朗革命卫队！ 也就是说，在这轮进攻中，叛军只投入了不到12个旅围攻塞马沃。 那么，叛军的其他部队呢？ 在南边，还是在北面？ 如果在北面，卡里姆肯定想在围歼了政府军的主力之后，对库尔德人发动突袭，至少逼迫库尔德人签订城下之盟。 只要叛军能够一举拿下北部地区的几座重镇，扼守主要道路，让库尔德人老老实实的呆在战场外面。 到时候，叛军只需要用很少的兵力就能稳住北方防线。 也只有这样，叛军才能抽调出足够多的兵力南下，才有足够的把握击溃已经进入伊拉克的阿盟联军。 如果叛军的其他部队在南边，那就更加恐怖。 这意味着，卡里姆留了一手，随时准备迎战杀来的阿盟联军。 如果阿盟联军一直按兵不动，叛军在强攻塞马沃之后，依然有足够多的兵力向纳西里耶发动进攻，甚至能攻占纳西里耶，然后迫使阿盟联军出战，在纳西里耶附近跟阿盟联军进行决战。 不管叛军的其他部队在哪边，都需要尽快打下塞马沃。 很简单，在塞马沃拖得越久，变数越多。 别忘了，阿盟联军一直在向伊拉克增兵，第二批地面部队已经整装待发，很快就能进入伊拉克。 真要拖上十天半个月，叛军面对的就不是阿盟联军的8个旅，而是十几个旅。 到时候，阿盟联军就算两线作战，兵力也不是问题。 同样的，北面的库尔德人很快就会醒悟过来，发现自己已经被叛军盯上，然后就会增强军事要地的防御兵力。 由此，王栋看到了一个扭转战局，把几万名政府军将士救出来的机会。17089 第445章 出发 随着晚霞的最后一抹余辉散去，几十名叛军官兵陆陆续续从防空洞里爬了出来。 有的开始修缮收到破坏的阵地，有的在动手装备晚饭，还有的在检查武器，没有一个在偷懒。 唯一的军官在用望远镜观察东面的情况。 在他身后，站着一名背负电台的通信员。 哨卡在公路南面的山坡上，离公路约两百米，不但居高临下，而且能够挖掘供官兵藏身的防空洞。 在公路上，根本没有地方躲藏。 对这些叛军官兵来说，刚刚过去的白天简直就是煎熬。 虽然离战场数十公里，但是从此经过的战斗机都会飞过来，用机关炮扫色山坡上的防御阵地。 下午的时候，还有几架A-5PG把没有用掉的炸弹投了下来。 战斗机飞得很低，几乎帖着山丘的顶部飞过，完全是在欺负地面上的叛军没有可以对付它们的武器。 也确实没有，这只是一个步兵排，仅有的两挺重机枪还无法对空射击。 只不过，这些叛军早就料到回遭到轰炸，及时挖好了防空洞，而且都很隐蔽，没有被战斗机发现。 东面什么都没有，非常平静。 只是，拿着望远镜的少尉排长并不知道，危险不是来自东边。 在少尉听到异常声响的时候，站在他身后的通信员已经倒下，额头是有一个拳头大小的窟窿。 紧接着，枪声响了起来。 很零散，来自四面八方。 少尉立即反应过来，知道遭到突然袭击，而且敌人就在附近，只是他还没有看到。 紧接着，少尉想到了通信员，准确说是电台。 这是一支警戒部队，他们的任务是监视公路，发现异常之后立即汇报，而遭到突然袭击肯定是异常。 少尉爬了过去，一把抓住通信员背负的电台。 在他好不容易把电台取下来的时候，一个坚硬物体顶住了他的后脑勺。 是枪口。 发出警报，还是举手投降？ 少尉只是迟疑了一下，在他做出决定的时候，脑袋就受到了重击，昏死了过去。 “蠢货！” 低声咒骂了一句，袭击少尉的那个人蹲下来，提起了电台。 这是一部侦察兵专用的数字电台，标准的美国货，上面有一个紧急发送按钮，摁下去就会发出一条信号。 可惜，少尉明显迟疑了一下。 袭击他的是张子岚，击毙通信员的是埋伏在几百米外的谢初越。 这时，其他行动人员已经击毙了所有叛军士兵。 枪声很大，不过在几十公里外肯定听不到。 何况，叛军在入夜就再次发动了猛攻，塞马沃那边的战斗打得如火如荼，没人关注几十公里外的哨卡。 在张子岚换是少尉的军服时，谢初越赶了过来。 其他行动人员都已换上叛军军服，正在处理叛军的尸体，办法也很简单，塞进叛军挖的防空洞就行了。 伪装成叛军，只是以防万一。 此时，纳西里耶司令部。 看到汪昊天进来，王栋朝他摇了摇头，让他别开口。 办公桌旁边，纳尼杰尔正在跟拉扎克通电话。 “……明白……是……请总理放心，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是……作战部署已经安排下去，二十四小时之内就能就绪……明白……是……我会在第一时间汇报情况，最迟明天晚上就会有结果……明白……坚决完成任务！” 说完最后一句话，纳尼杰尔放下话筒，才长出了口气。 随后，他朝王栋点了点头。 “刚收到消息，已经夺取叛军的哨卡，没有发生意外。”这时，汪昊天才开口。 王栋没说什么，朝纳尼杰尔看了过去。 “总理已经授予我战场决策权，由我直接指挥塞马沃的作战行动，而且不需要向他汇报请示。按照你做的安排，我只是告诉总理将在明天晚上之前采取行动，没提到是在今天晚上出动。” “费萨尔那边有消息了吗？”王栋朝汪昊天看了过去。 “半个小时前，两个沙特旅就已出发，按照计划将在明天凌晨到达纳西里耶，我们这边也做好了安排。” “这么说，我们可以出发了。” 汪昊天点了点头，又看了眼手表，才说道：“我们还有两个半小时，不过足够赶到塞马沃了。” 王栋没再啰嗦，叫上纳尼杰尔离开了办公室。 汪昊天没有跟随王栋离开，他留在纳西里耶，负责情报支援，确保能够及时获取云龙提供的情报。 时间窗口只有三个小时！ 按照云龙提供的情报，那颗俄罗斯的侦查卫星在半个小时前离开，而两个半小时之后会有另外一颗侦察卫星到来。 虽然有足够的理由相信，俄罗斯没有直接为叛军提供情报，最多只是把情报透露给了伊朗，期间肯定需要时间传递，但是为了保险起见，王栋认为必须避开俄罗斯的侦查卫星，利用时间窗口完成突击。 为此，突击部队在半个小时前才出发。 此时，就在纳西里耶西面大约二十公里处。 总共三个营，装甲营与机械化步兵营是王栋的禁军，另外一个是白天随补给车队到来的沙特工程营。 这个工程营，其实只来了几百名官兵，没有带来工程装备。 王栋提供了几十辆装甲车，让他们跟随突击部队行动。 一个小时后，王栋与纳尼杰尔搭乘的军车追上了突击部队。 随后，就经过了由谢初越他们占领的哨卡。 当然，几十名来自机械化步兵营的官兵换下了谢初越等人。 西面四十公里外，叛军仍然在猛攻塞马沃，战斗打得异常激烈，爆炸产生的火光几乎照亮了夜空。 隔着几十公里都能看到！ 叛军根本没有发现从东面杀来的突击部队，也不知道危险已经迫近，更别说做好防御准备。 此时，哈立德国王军事城。 数十架沙特皇家空军的战斗机，以及30多架JF-17正在陆续升空，它们将在一个小时后轰炸塞马沃郊外的叛军。 十五分钟后，部署在纳西里耶空军基地的30多架A-5PG也将陆续升空。 在叛军发动突袭两天之后，王栋与纳尼杰尔率领的政府军终于开赴战场，加入了这场大会战！ 第446章 哈立德扬威 三十辆主战坦克不算多，加上三十辆步兵战车也极为有限，不过三十辆主战坦克上一字排开，后面跟着三十辆步兵战车，从防线后方与侧翼发起冲锋，那场面绝对震撼，攻击力也无庸质疑。 关键不是有多少坦克与战车，而是进攻方向。 只是一个突击，就冲破了叛军设在塞马沃东面的防线，严格说来其实就是一条由简易工事构成的防御阵地。 首先开火的不是“哈立德”主战坦克，是BMP-3步兵战车。 对付叛军的简易防御工事，比如机枪堡垒，BMP-3的100毫米火炮就足够了，用不着使用坦克炮。 此外，“哈立德”主战坦克的备弹量并不多，只有39发。 考虑到可能遭遇叛军主力，特别是装甲部队，每辆“哈立德”携带25枚穿甲弹，4枚炮射导弹与10枚多用途高爆弹，因此在遇到威胁不大的目标时，就得交给在后面跟随的步兵战车。 冲破叛军的防线，装甲营继续向西挺进。 准确说，应该是得到加强的装甲营。 因为坦克本来就不多，步兵战车也很少，所以王栋把机械化步兵营的坦克连与一个战车连编入突击部队。 只有集中起来使用的装甲部队，才能发挥出最强的战斗力。 也就在这个时候，A-5PG机群赶到，开始轰炸塞马沃南面的叛军。 30余架A-5PG分成了八个编队，轮番在装甲集群前方大约三千米外投弹，用炸弹为装甲集群开路。 集中轰炸，主要是为了对付叛军的步兵。 因为推进速度实在是太快，所以搭乘BMP-3的步兵没办法下车作战，也就无法为坦克提供掩护。 此外，现在是夜间，未必能及时发现叛军的反坦克小组。 所幸，叛军没有多少单兵反坦克导弹，而且在遭到突然袭击之后，也不可能立即把反坦克小组过来派过来。 轰炸持续了大约十分钟，所有A-5PG用光了炸弹。 这时，装甲突击集群才遇到真正的对手。 叛军的一个坦克连从城区杀出来，打头的是六辆M1A1主战坦克，后面还有八辆M2A3步兵战车。 这次，首先开火的依然是BMP-3。 在差不多4000米的距离上，十多辆BMP-3率先投入战斗，使用的是主炮，打出去的却不是炮弹。 是炮射导弹！ 每辆BMP-3有六枚9M117型炮射导弹，比正常配置多了三枚，专门用来对付叛军的步兵战车。 这些炮射导弹是跟BMP-3一同出售给阿联酋的，后来一同赠送给了沙特，再转手送到了巴基斯坦军队手上，只是其中一些来自乌克兰，是巴基斯坦从乌克兰采购T-80U时得到的意外收获。 9M117不足以摧毁主战坦克，不过对付步兵战车，那是绰绰有余。 关键就是射程，以及炮弹的飞行速度。 在4000米的最大射程上，9M117的平均飞行速度高达每秒300米，比M2A3的“陶”式反坦克导弹快得多。 至于射程，两种导弹旗鼓相当。 更快的飞行速度，意味着在同时开火的情况下，BMP-3能先击毁M2A3，让M2A3发射的“陶”式导弹失控。 十六辆BMP-3都是停车开火，而且是在极限距离上开火。 显然，叛军根本没有想到对方会首先攻击步兵战车，而不是冲在前面的主战坦克。 9M117的单发命中率为百分之八十，同时用两枚导弹对付一个目标，总体命中率高达百分之九十六。 八辆M2A3无一幸免，至少有五辆被两枚导弹击中。 接下来，才轮到双方主战坦克登场。 在大约3000米的距离上，叛军的M1A1首先开火。 显然，叛军很有信心，觉得M829A1穿甲弹肯定能够在这个距离上打穿那些看上去有点像T系列坦克的“哈立德”主战坦克的正面装甲。 如果打中了，肯定能打穿。 很简单，云龙只设法搞到了新式穿甲弹与炮射导弹，而反应装甲还在运输途中，遥控武器站则没有获得渠道。 主要就是，弹药可以空运，而每套重达六吨的反应装甲只能海运。 可惜的是，M1A1打出的穿甲弹没有一发命中“哈立德”主战坦克。 3000米的交战距离，对M1A1来说还是太远了一点，何况现在是夜间，而M1A1的红外成像仪本买就不怎么样。 当年，在海湾战争中，美军的M1A1在夜战中，甚至得依靠M2A3寻找目标。 关键就是，M1A1的红外成像仪的最大探测距离只有1500米，而M2A3为了把反坦克导弹的射程优势发挥出来，配备的红外夜视仪要稍微好一点，理想情况下的最大探测距离达到了2500米。 虽然叛军的这些M1A1改进过，但是红外夜视仪依然不够理想。 距离缩短到2500米，“哈立德”才向叛军的M1A1开火。 这个距离，对“哈立德”来说也有点远，几乎是极限交战距离。 只是，30对8，数量优势能够弥补命中率的不足。 至于穿甲弹的威力，根本不是问题。 虽然云龙搞来的长杆钨芯穿甲弹比不上华夏自用的型号，但是肯定比巴基斯坦之前提供的好得多。 在2500米的距离上，这种穿甲弹至少能够打穿600毫米厚的均质装甲。 叛军的M1A1，炮塔与车体正面应对穿甲弹的防护强度最多相当于550毫米均质装甲。 转眼之间，至少有六辆M1A1被穿甲弹击中。 剩下两辆M1A1的坦克手丧失了战斗的勇气，立即释放了烟幕，同时向后倒车，试图退回市区。 显然，这是一个严重的错误。 烟幕弹都是朝前方投射，因此在发射烟幕弹之后，应该继续前进进入烟幕区，而不是倒车后退。 几秒钟后，随着八辆“哈立德”再次开火，那两辆M1A1被成了燃烧的废铁。 第一次交战，“哈立德”就完胜M1A1。 当然，不是说“哈立德”更先进，比M1A1还要强大，关键是坦克手，特别是坦克车长的发挥。 30辆“哈立德”的车长都是行动人员，而且都有驾驶坦克作战的经验。 因为人手实在不够，所以驾驶员与炮长都是伊拉克军人，不过都接受了长达半个月的高强度训练。 此外，数量优势也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如果遇到的是30辆M1A1，这场战斗肯定不会如此轻松，更不可能一面倒，必然会有不少“哈立德”损毁。 第447章 夺取指挥权 在塞马沃南面，装甲集群一路向西高歌猛进。 王栋没指望靠一个装甲营消灭塞马沃的叛军，只是在叛军的包围圈上打开突破口，好让城内的政府军突围。 因为有数万政府军被困，还失去了统一指挥，所以突围行动需要时间，也就得适当的扩大突破口。 如果可以，还得设法把叛军主力引开。 为此，装甲集群在打开突破口之后继续向西突击，扩大突破口的同时，还在寻找叛军的主力。 找到叛军主力之后，怎么办？ 当然是轰炸。 到现在，只有部署在纳西里耶的A-5PG机群轰炸了叛军，从哈立德国王军事城起飞的战斗机携带了足够的燃油，特别是沙特的F-15SA，能够在战场上空待命近两个小时，随时应地面部队呼叫提供支援。 协调空地作战，那是汪昊天的事情。 在装甲集群向西突击的时候，王栋率领剩下的部队开进了塞马沃城区。 打头阵的是八辆BMP-3步兵战车，中间是“皮哈兰”装甲车，另外两辆BMP-3负责断后。 城区里有很多叛军，不过基本上都是步兵。 在谢初越的指引下，车队直本政府军的司令部，也就是伊扎尔设立在城区北面，靠近底格里斯河的前线指挥部。 因为行动迅速，所以沿途遇到的叛军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等到叛军发现这是一支政府军的车队，并且找来火箭筒等武器的时候，车队早就呼啸着跑远了。 可以说，速度就是一切。 这个时候，遥控武器站的重要性显现了出来。 因为没有遥控武器站，所以在通过叛军设防的街区时，战车的车长，以及装甲车上的步兵在开火还击的时候，完全暴露在叛军火力面前，遭受了巨大伤亡，几乎随时都有官兵被叛军打中。 半个小时，像半个世纪那么漫长。 所幸，前线指挥部还在政府军的控制之中，而且政府军做出了正确判断，没有朝车队开火。 “首先加强防御部署，稳住战线之后，再扫荡附近的街区，控制制高点。” 在王栋做出安排之后，谢初越没多说，立即去给基层军官安排任务，张子岚等人则在组织步兵下车战斗。 王栋是上校，穿的也是政府军的制服。 纳尼杰尔就不用说了，他现在是中将。 在两人走过去的时候，守在指挥部门口的卫兵立即立正敬礼，没有询问他们，更别说把他们拦下来。 指挥部里面，有十多名参谋军官。 在王栋他们闯进去的时候，参谋军官全都朝他们看了过去。 “现在，谁控制这里，你们是哪支部队的人？” 王栋说这句话的时候，跟进来的十几名行动人员已经散开，把那些目瞪口呆的参谋围在了中间。 “你们是聋子，还是哑巴？谁来回答我的问题？” 王栋一声怒喝，一名少校军官才走了出来。 “报告长官，现在控制这里的是第117旅，我是旅部的……” “你们的旅长在哪？”没等少校军官说完，王栋就问了出来，他显然不太在乎少校军官的职务。 少校军官猛的一愣，朝身后的门帘看了过去。 靠得最近的那名行动人员立即走了过去，掀开门帘看了一眼，立即就放了下来，然后朝王栋点了点头。 王栋已经走了过去，注意到行动人员的神色，他拔出了手枪。 里面是一个小房间，只有一个人，坐在办公桌后面，握着一把手枪，而且握枪的手在瑟瑟发抖。 那家伙，王栋认识，是那七名将领中的一个，也是第117旅的旅长。 虽然只是少将，但是他手下有三个旅，第117旅是机械化步兵旅，而另外两个都是步兵旅。 等了几秒钟，王栋才走了进去。 外面，纳尼杰尔已经让那名少校把第117旅的参谋召集起来。 “砰——” 门帘后面传来枪声，很清脆，十多名参谋军官都吓住了。 “砰——” 紧接着，枪声再次响起，低沉了许多。 在众人关注下，王栋走了出来，制服胸口部位有一个枪眼，不过在制服下面有一件防弹衣。 没有强化插件，只是一件普通的防弹衣，不过足够挡住手枪子弹。 “你们的旅长因为拒绝交出指挥权，并且开枪袭击前指参谋长，已经被就地处决。”说着，王栋收起手枪。“从现在开始，包括你们第117旅在内，塞马沃的所有部队都由前线司令官统帅。” 前线司令官是谁？ 当然，那些参谋军官很聪明，立即想到了纳尼杰尔。 没错，纳尼杰尔就是前线总司令，而他在上任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任命王栋人前线司令部参谋长。 别忘了，拉扎克已经授予纳尼杰尔决断权。 “都给我振作起来！叛军就在外面，随时有可能杀进来。如果你们不想死，就给我打起精神来。” 在王栋的呵斥下，十多名参谋军官纷纷动了起来。 随后，王栋下达了第一道命令，即联系其他旅级部队，让所有旅长、及其以上级别的军官过来向前线总司令汇报情况。 虽然叛军已经攻入城区，但是没有进行穿插分割，政府军的防区依然连成一片。 只是，那些将领会来吗？ 王栋没有抱多大的希望，也就多做了一手准备，让开始站出来的那名少校军官提供了其他旅部的所在地点。 此外，命令由电台发送，明确要求各旅部在收到命令之后回电。 王栋只给了那些将领十五分钟。 显然，就算在收到命令之后立即出发，也未必能够在十五分钟之内赶到，其实根本赶不过来。 现在是夜晚，而且战线犬齿交错，到处都是叛军，恐怕那些将领也不会离开旅部。 很快，各个旅的旅部陆续发来了回电，一些代理旅长已经按照命令出发，只是无法在十五分钟之内赶到。 至于那六个将领，都已安全为由，拒绝来此向纳尼杰尔汇报情况。 十五分钟刚过去，王栋就给汪昊天下达了命令。 在战场上，拒绝执行直接上级下达的命令，就是违抗军令，而按照军法，指挥官有权就低处决抗命的部下。 第448章 快刀斩乱麻 半个小时之内，八名上校军官，即代理旅长，陆续赶到。 因为可能遇到叛军，所以这些代理旅长都带了警卫部队，至少都有一个排，有的甚至带了一个连过来。 在最后一名上校到来后，王栋与纳尼杰尔才从指挥部里出来。 按照王栋下的命令，所有代理旅长，以及带来的警卫官兵全都留在指挥部外面，不过没有收缴他们的武器。 也没这个必要，因为指挥部外面停着十多辆装甲车。 “你们能认真执行前线总司令下达的命令，来向前线总司令汇报情况，我代表前线总司令欢迎你们。” 随后，王栋介绍了纳尼杰尔。 其实，根本不需要介绍，这些代理旅长都认识王栋与纳尼杰尔，而且知道王栋的地位在纳尼杰尔之上。 “当然，对那些没有来向前线总司令汇报情况的人，我感到很失望。” 这时，张子岚走了过来，把一部军用电话递到王栋手上。 “拉扎克总理已经授权，由前线总司令全权处理与作战有关的事务，包括整顿前线部队的军容与军纪。各位都是伊拉克军人，还是高级军官，应该明白这些授权的含义，也知道抗命的后果。只不过，我担心大家会因为某些个人因素，忘了自己的身份，忘了做为军人的职责与义务。所以在这个时候，有必要让大家重新对自己的身份有一个正确的认识，明白应该听从谁的命令，知道违抗上级命令的后果有多么严重，确保在今后任何时候，都能认真执行作战命令！” 说完，王栋拿起军用电话。 “开始吧！” 八名代理旅长一下没有搞明白王栋的意思，不过也就在几十秒而已。 当爆炸发生，八名代理旅长，还有他们带来的警卫都吓了一跳。 紧接着，轰鸣声从空中传来。 那是战斗机从头顶上方飞过时发出的声响。 这个时候，八名代理旅长已经判断出，开始的爆炸发生在城区里面，而且是几个旅部所在的方向。 王栋下令轰炸了那几个旅部！？ 八名代理旅长都不敢相信的看着王栋，因为除了他们，没有来此的，就只有他们之前效忠的六名将领。 遭到轰炸的就是他们所在的六个旅部！ 这也太狠了吧，招呼都不打一声！ 其实，王栋打了招呼，也就是让那些将领过来汇报情况，只是那些家伙没有把王栋的招呼当回事。 很快，汪昊天发来消息，六个旅部都被摧毁。 按照王栋的部署，六个小队的行动人员已经赶了过去，确认那些将领的死活，然后找到军衔最高的军官。 抗命的将领死有余辜，只是他们手下的将士，特别是基层官兵是无辜的。 此外，王栋需要这六个旅。 气氛有点紧张，只是没有一名代理旅长敢站出来，因为他们早就注意到了四周的十多辆装甲车。 再说了，离开这里，能逃到哪里去？ 向叛军投降？ 别搞笑了，他们是逊尼派，而且叛军就没有收过战俘。 藏起来？ 塞马沃早是废墟一片，能藏到哪里去？ 逃跑？ 跑得过战车吗，而且头顶上还有战斗机，能跑多远？ 八名上校都是人精，在轰炸开始的时候，他们就意识到，王栋是有备而来，跟王栋对抗就是找死！ 现在，他们之前的上级已经完蛋了，更加没理由唱高调。 半个小时后，第一支小队返回，他们找到了那名将领的遗体，而且把一名中校军官带了回来。 随后，其他五支小队陆续返回。 情况都一样，在确认目标已被炸死之后，这些行动人员找到军官最高的军官，然后带了回来。 总共四名中校与两名少校，而且全都受了伤，只是不太严重。 直到这时，王栋才请十四名军官进了指挥部。 当然，他们带来的警卫都留在外面。 虽然有点担心，但是没有一名军官敢拒绝王栋的邀请，而且都给警卫下了命令，让他们老老实实呆在外面。 “我这个人一向通情达理，所以现在给你们一次选择机会。” 十四名军官面面相觑，没有一个搞懂王栋的意思。 “说得直接点，如果你们不想继续战斗，不管是什么原因，我都会让你们离开，并且从军队正式退役。等到我们击溃叛军或者从塞马沃撤退，我会派人送你们回纳西里耶或者是巴士拉。退役军人应该有的待遇，一样都不会少给。你们也不用自责，因为你们已经为捍卫祖国做出了贡献。” “不然呢？”一名上校问了一句。 “如果你们想继续战斗，就得无条件的服从总司令的指挥，而且得约束你们的手下，让他们尽到军人职责。说白了，你们得为手下官兵负责。如果发生了不好的事情，不管是谁的责任，都会首先追究你们的责任。为了让你们能够约束手下的官兵，你们都能够获得战场决断全。” 这下，十四名军官都明白了过来。 显然，不止是率领手下官兵继续与叛军战斗，还得向纳尼杰尔与王栋效忠，成为他们的部下。 效忠不是问题，因为这些军官一直在向上级将领效忠。 关键是，向纳尼杰尔与王栋效忠，有前途吗？ 不说什么升官发财，能不能得到王栋的信任？ 显然，这是一个天大的问题。 别忘了，就在开始，他们之前追随的将领全都死在了王栋手上，而他们的额头上都打着这些将领的标记。 得不到王栋的信任，就没有前途可言。 至于王栋为什么要跟他们说这么多的废话，无非是受局势所迫，需要首先战胜围困塞马沃的叛军。 在打败叛军后，还需要他们吗？ 也许，根本等不到内战结束那一天。 在塞马沃战役结束之后，王栋就会对他们下手，或者用亲信取代他们，兵不血刃的夺走军队的指挥权。 从这个角度看，留下来只是给王栋当炮灰。 也许，王栋开始在撒谎，并没有打算放过他们，因此只要他们选择了离开，王栋会立即干掉他们。 只是，谁说得准？ 就算是，无非也是一死。. 第449章 主心骨 八名上校，四名中校与两名少校，只有那两名少校留了下来，另外十二名军官全都选择离开。 这个结果，没有让王栋感到惊讶。 能够升到上校，坐是代理旅长的位置，肯定是心腹。 能在旅部当上中校，同样是心腹。 不管出于何种原因，他们留下来向纳尼杰尔与王栋效忠的可能性都不大，退出更符合他们的身份。 那两名少校，就算是心腹，在前任手下的日子也未必好过。 很简单，在内战爆发之后，破格提拔军官是常用手段，有任命权的将领往往以此来笼络人心。 只是，在用人上，这些将领都很有分寸。 原则很简单，部队必须由亲信掌握，绝不能落到外人手上，而少校在基层部队的职务一般的营长。 营是最小的独立作战单位，往上就是旅。 显然，能够坐到营长位置上的，肯定是心腹，只有不那么受重视的军官，才会留在旅部担任参谋。 旅部的参谋少校，显然比不上营长少校。 也就是说，这两名少校未必是前任将领心腹，就算受到了一些重用，也肯定遭到同僚的排挤。 那么，换个老大又有何不可？ 王栋兑现了承诺，答应在离开塞马沃的时候会派人送十二名军官返回巴士拉，不过也提出了一个条件。 这就是，推荐一个替代者，而且替代者要自愿留下来。 要不然，他们就得商量由谁留下来指挥部队作战。 显然，十二个军官都是人精，推荐的替代者全都是近期提拔起来的军官，而且对之前的将领多少有点不满。 在十二名替代者到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十一点过了。 纳尼杰尔亲自出面，任命十四名军官为所在旅级部队的代理指挥官，还当面签署了十四份晋升令。 十四名军官全都成为了上校代理旅长。 “现在是十一点半，我给你们两个半小时。”王栋看了一眼手表，又说道，“不管你们用什么手段，恐吓也好，鼓舞也罢，在凌晨两点之前把命令下达到基层指挥官手上，让所有成建制的部队在凌晨四点之前做好战斗准备。记住时间点，凌晨四点之后，我随时有可能下达战斗命令。” 这时，一名参谋军官把刚刚打印出来的命令文件分发了下去。 是通信频道与通信代码，而且按照时间调整，每半个小时变更一次。 “参谋长，有个问题。”一名几分钟前还是上尉连长的代理旅长举起了手。 “说。” “凌晨四点过后，是突围，还是进攻？” “我不知道。” 那名代理旅长明显愣了一下，觉得王栋在开玩笑。 “战场情况瞬息万变，谁能说得准四个多小时之后的事情？我的要求很简单，成建制的部队都做好战斗准备。如此简单直接明了的命令，你们肯定能理解，也肯定能够及时落实到位。” “参谋长，我们都能理解，只是基层部队的官兵……”开口的是留下来的两个少校中的一个。 “如果基层官兵有疑问，告诉他们，前线总司令与参谋长已经来到塞马沃，跟他们并肩战斗，就像当初在纳西里耶一样，只要我们同仇敌忾，只要我们坚持下来，就能战胜强大的叛军。” 这下，那个少校闭上了嘴。 其他十三名代理旅长也明白了过来。 纳尼杰尔是谁，王栋是谁？ 他们是纳西里耶保卫战的英雄，用两个步兵旅顶住了包括“圣地雄师”旅在内的叛军的六个旅，还足足坚守了半个月。 如果说有谁能够率领政府军守住塞马沃，那就肯定是他们两个。 要知道，从兵力对比来看，现在的塞马沃比当初的纳西里耶好了不止十倍，肯定能守住塞马沃。 其实，这些代理旅长就是用纳尼杰尔与王栋来做宣传，鼓舞基层官兵。 把这些代理旅长送走，王栋带着张子岚离开了指挥部，把指挥作战的事情丢给了纳尼杰尔。 他才是总司令，自然得多费点心。 两人没有离开塞马沃，而是去了北面的底格里斯河畔。 河滩上到处都是被政府军遗弃的重型装备，以装甲车居多，空气中充满恶臭味，那是尸体腐烂的气味。 隔着河道，能够看到对岸星星点点的亮光。 那是守在对面的叛军。 两人等了一阵，河面上冒出了几个脑袋。 很快，那几个人就爬上了河滩。 在张子岚用手电筒发出信号后，他们就朝这边赶了过来。 带队的是雷东，另外几个都是精锐行动人员。 在到达塞马沃之后，雷东就按照王栋的安排，带着几名精锐泅渡去了对岸，探查叛军的防御部署。 “怎么样？” “大部分阵地都是空的，有很多假目标，坦克、战车之类的应有尽有，不走进根本看不出来。” 王栋眉头紧锁，他的猜测再次获得了证明。 叛军主力已经从对岸撤走了，只留下少量兵力，用假装备来恐吓南岸的政府军。 只是，叛军主力去哪了？ 可以肯定的是，叛军是在夜间撤离了北岸阵地，因为在白天行动的话，肯定会被天上的战斗机发现。 向东，还是向西？ 王栋没有耽搁，带着张子岚与雷东返回指挥部。 联系上汪昊天之后，王栋让他尽快派几架侦察机过来，无人侦察机也行，搞清楚北岸叛军的去向。 此时，夜间的第二轮轰炸已经开始。 担当主力的是从哈立德国王军事城飞来的30多架JF-17，而且全都携带激光制导小直径炸弹。 轰炸目标不是城区外面的叛军，而是城区里面的叛军。 在过去的几个小时里，谢初越已经带着几十名侦察兵分散到城区各处，做好了地面引导的准备工作。 由侦察兵在地面指引目标，由战斗机用精确制导炸弹进行定点清除，正是王栋手里的王牌。 在纳西里耶，王栋他们就是用这套战术打垮了叛军。 按照王栋的计划，如果能够通过精确轰炸摧毁叛军的士气与斗志，就得留下来守住塞马沃！ 如果精确轰炸没有奏效，就得在集结部队之后突围。 能不能打垮叛军，就得看这轮轰炸的效果。9 第450章 钢铁碰撞 凌晨四点，王栋下达了命令，不是突围，也不是进攻，而是原地待命。 别说基层官兵，连十四名代理旅长都是万分不解。 政府军已经固守了三天，守下去就能让叛军撤退？ 此外，政府军已被叛军打散，以连排为单位分散在各个地点，不管接下来做什么，都应该把部队集中起来。 只是，所有官兵都能感受到，在零点左右的那轮轰炸后，叛军明显害怕了。 在很多战线上，叛军已经开始后撤，主动放弃了之前用巨大的牺牲占领的建筑物，有的地方甚至是大踏步后退。 王栋不是不知道得让部队集中起来，只是因为夜间的第三次轰炸即将到来。 四点十分，30多架JF-17返回战场。 这是当晚出动的第三次！ 按照王栋的安排，如果得突围，这些战斗机将为突围部队开路，也就是重点轰炸突围方向上的叛军。 因为不需要突围，所以调整了任务。 30多架JF-17携带的依然是小直径炸弹，继续在侦察兵引导下，轰炸分散在城区里的叛军。 如果让政府军在这个时候集中，很有可能造成完全可以避免的误伤。 因为叛军已经开始撤退，而且更加分散，所以第三轮轰炸持续了一个半小时。 最后一批四架JF-17还把炸弹全都投到了城区外面，很简单，这四架战斗机已经在塞马沃上空徘徊了一个小时，如果再不返航，就飞不回去了，而且带弹飞行阻力更大，会消耗更多的燃油，也就得投掉炸弹。 轰炸结束时，天色已经微微放亮。 经过一整夜的激战，准确说是两轮高强度精确轰炸，政府军稳住了阵脚，收复了一些被叛军占领的城区。 天亮后，跟随王栋进入塞马沃的机械化步兵营控制了东部城区的主干道。 去纳西里耶的公路已经打通，随时可以突围。 只不过，王栋在黎明时收到的不全是好消息。 在城郊向西突击的装甲集群遭到重创！ 大概在夜间十点左右，装甲集群遇到了第二支叛军的装甲部队，有14辆M1A1与至少20辆M2A3。 激战近半个小时，摧毁了所有叛军的主战坦克。 只是，有6辆“哈立德”被叛军坦克摧毁，还有5辆BMP-3步兵战车中弹，包括4名担任坦克车长的行动人员在内的17名官兵阵亡，38名官兵受了重伤，而且以搭乘战车的步兵为主。 这场战斗，充分暴露出了“哈立德”防护上的缺陷。 说白了，就是装甲太薄。 至少有1辆“哈立德”是在超过3000米的距离上被M1A1打出的M829A1击毁，而且三名坦克兵全部阵亡！ 能够隔着这么远打中“哈立德”，那肯定是运气。 问题是，把贫铀弹芯换成了钨芯的M829A1，在3000米射程上最多能打穿450毫米厚的均质装甲。 也就是说，“哈立德”车体正面的等效防护厚度还不到450毫米。 显然，这只是第二代主战坦克的水准。 要知道，即便是防护能力最差的第三代主战坦克，也就是“猴版”T-90S，车体正面的等效防护厚度都在500毫米以上，而以防护见长的西方坦克均超过550毫米，一些变态的主战坦克，比如“挑战者”2甚至达到了650毫米，“梅卡瓦”4因为动力舱牵制，某些部位甚至相当于700毫米。 只不过，“哈立德”本来就是二代车体加上三代炮塔的二代半主战坦克。 此外，源自T-72的自动装弹机存在极为巨大的安全隐患。 那辆“哈立德”被一枚穿甲弹彻底摧毁，三名坦克手全部阵亡，就是因为储存在车体里的炮弹发生了殉爆。 如果采用炮塔尾部隔离弹仓，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悲剧了。 因为王栋还没有掌握政府军的控制权，所以装甲集群没有停下，继续向西突击。 只是，降低了突击速度，而且让乘车步兵全部下车。 不是说需要步兵为坦克提供掩护，而是避免给步兵战车陪葬。 开始，有30多名步兵因为搭乘的步兵战车中弹而受伤！ 凌晨一点半左右，第三次装甲战打响。 这次，遇到的是政府军的主力，整整一个装甲营，24辆M1A1与30辆M2A3，还有数百名步兵。 激战持续了一个多小时，从4000米打到不足500米。 对现代坦克来说，500米的交战距离，跟步兵拼刺刀差不多。 这场战斗，掌握主动权的是叛军。 可以说，从战斗开始到战斗结束，叛军始终掌握着优势，装甲集群更多的是在跟叛军耗时间。 “哈立德”的防护问题暴露得更加彻底。 在最初的十五分钟内，就有7辆“哈立德”被2500米外的叛军摧毁，其中4辆是被反坦克导弹击毁。 这个距离，“哈立德”对M1A1的威胁非常小。 主要是打不准！ 结果就是，“哈立德”不得不使用炮射导弹，也就得停车开炮，而且要在导弹命中之后才能继续行进。 被摧毁的7辆“哈立德”全是在停车后中弹。 可见，在坦克对坦克的战斗中，由坦克炮发射的炮射导弹没有多少战术价值，甚至可以说是累赘。 其实，只要距离缩短到2500米以内，车长只会使用穿甲弹，不会考虑炮射导弹。 随着交战距离缩短，“哈立德”的坦克炮开始发威。 当然，车长的素质起到了决定性作用。 在接下来的近一个小时的战斗中，“哈立德”取得了12比18的交换比，而且摧毁的全是M1A1。 在都能摧毁对方的情况下，决定胜负的是车长的临场发挥。 可惜的是，“哈立德”的备弹量仅有39发。 打到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多少炮弹可用了。 如果每辆坦克能够多携带几发炮弹，哪怕只是5发，装甲集群都有可能摧毁叛军的所有主战坦克。 只是，没有如果。 最后关头，12架A-5PG及时赶到。 耗光了炮弹的5辆“哈立德”趁机撤出战场，留在后方的步兵也抓紧机会，把伤员全都救了回来。 最终，只剩下了5辆“哈立德”与7辆BMP-3，而且全都用光了炮弹。 三场战斗，装甲集群阵亡了17名坦克车长，42名坦克兵，48名战车乘员与63名乘车步兵，还有上百名官兵受了重伤；而取得的战果是，击毁38辆M1A1，27辆M2A3，毙伤叛军近800人。 其实，最大战果是让叛军始终没能堵上包围圈东面的缺口。. 第451章 大军开进 只用三个营，准确说只有两个营，沙特工程营没有参加战斗，用一个晚上就撕开了叛军的包围圈？ 可能吗！？ 确实很难以置信，不过也在情理之中。 当晚，政府军与阿盟联军的战斗机总共出动578架次，创下了夜间出动架次新高，投弹量更是达到了创纪录的2750吨，部署在纳西里耶的30多架A-5PG出动了108架次，部署在哈立德国王军事城的JF-17机群出动了133架次，这些属于伊拉克政府军的战斗机总共投下了800吨炸弹。 此外，JF-17机群在两轮近距离轰炸中，用掉了1800枚小直径炸弹！ 正是得到了如此强大的空中支援，王栋率领的地面部队才能撕开叛军包围圈，杀入塞马沃城区。 从这个角度来看，打败叛军的不是地面部队，而是空中力量。 显然，由数百架性能先进的战斗机所赋予的强大打击能力是阿盟联军的王牌，更是叛军的梦魇。 如果没法抵消阿盟的空中优势，叛军再能打，都会输掉这场战争。 说白了，政府军与阿盟地面部队根本不需要冒进，在空中支援下一步步推进，就能打到巴格达。 问题是，叛军拿什么抵消阿盟的空中优势？ 叛军没有空军，仅有的少量攻击机也在内战爆发之后不久被摧毁在地面，也没有防空系统。 靠伊朗？ 伊朗确实为叛军提供了支持，根据战后公布的资料，伊朗当时为叛军提供了一台远程对空搜索雷达，而且是S-300的雷达，叛军依靠这台雷达，用剩下的FD2000防空导弹击落了数架政府军与阿盟的战斗机。 只是，伊朗当时没有为叛军提供成套的防空系统。 没什么好奇怪的，伊朗总共只有三套S-300，其中一套部署在德黑兰，一套部署在核电站附近，一套部署在霍尔木兹海峡北面的阿巴丹，没有多余的，更别说这些防空系统价值数十亿美元。 其实，伊朗不是大国，就算有一些军事工业，也无法自行生产先进的防空系统。 方眼全球，能够独自研制与生产区域防空系统的国家只有三个，即美俄华，此外还有一个欧盟。 至于以色列，其“箭”式防空反导系统的关键技术全都来自美国。 显然，伊朗根本靠不了。 以伊朗的能力，就算全力以赴的支持叛军，也最多让叛军获得有限防空力量，不足以抵消阿盟的空中优势。 无法抵消阿盟的空中优势，该怎么办？ 从战略的角度看，叛军唯一的选择就是转攻为守，放弃外线作战，主动撤退，充分利用内线作战的有利条件。 什么是“外线”，什么是“内线”？ 逊尼派聚居区就是外线，什叶派聚居区就是内线。 塞马沃是两大教派的分界点，往东就是逊尼派聚居区，往西就是什叶派聚居区。 其实，之前的战斗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叛军遭受的失败，其实都是在逊尼派聚居区，而在什叶派聚居区，都轻而易举的取得了胜利。 以叛军的实力，就算进攻无望，退回去防守还是有很大的胜算。 依托民众，守住纳杰夫、迪瓦尼耶等军事重镇，问题应该不大。 这只是在军事层面考虑，而在政治层面上，问题就大了。 放弃进攻，等于承认无法消灭拉扎克政权。 只要拉扎克政权还存在，就是伊拉克合法政权，而霸占着巴格达的卡里姆，不过是通过政变上台的非法政权。 显然，只有消灭了拉扎克政权，卡里姆政权才有可能得到承认。 在阿盟地面部队进入伊拉克境内之后，还有机会消灭拉扎克政权吗？ 如果没有，进攻就是耗费宝贵的兵力。 卡里姆不明白这个道理？ 当然明白！ 抛开惨烈的战斗不说，叛军突袭塞马沃，一口气合围政府军的十多个旅，其实是在做最后的努力。 显然，这也是叛军猛攻塞马沃，力图迅速歼灭政府军的关键所在。 现在，努力失败了。 接下来该怎么办？ 当然是撤退！ 抢在政府军与阿盟联军发动进攻之前，把主力部队撤下去，然后调整部署，加强纳杰夫等地的防御。 只不过，绝不能一窝蜂的全都撤走，那也办不到。 正确的办法是让部队逐一撤退，而且在必要的时候打几场小规模反击战，确保撤退行动能够顺利进行。 需要提防的不是政府军，是阿盟联军。 天亮后不久，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来到了纳西里耶，为首的正是费萨尔亲自统帅的一个装甲旅。 当然，那是沙特皇家陆军的装甲旅。 上百辆崭新的M1A2，数都数不清的装甲战车，还有一眼望不到头的车队。 到来的，肯定不止一个旅。 下午两点左右，在休整了几个小时，主要是为坦克战车补充燃料，这支庞大的队伍再次出发。 目的地，正是西面的塞马沃。 队伍实在是太庞大了，前后延绵十多公里，从空中俯瞰，只能看到滚滚沙尘，以及时隐时现的车辆。 只是从队伍的长度看，这里至少有四个旅。 当然，只是作战部队，后勤保障车队将在纳西里耶过夜，最快也要在明天上午才会出发赶往塞马沃。 因为队伍太庞大，所以行进速度不是很快，一个小时才走二十多公里。 此外，也跟道路的状况有关。 塞马沃与纳西里耶之间的公路被叛军与政府军反反复复碾压好几遍，早已千疮百孔，坦克战车还没什么，而轮式车辆，特别是欠缺越野能力的勤务车辆，在这条公路上根本快不起来。 照这个速度，在天黑之后才能到达塞马沃。 这个白天，王栋他们也没歇着。 虽然没有发生大规模战斗，但是叛军的袭扰就没有消停过。 按照王栋的安排，政府军进行了几次小规模反击，把防区连成了一片，并且重点加强了东部城区的防御部署。 最忙的不是作战人员，而是随同王栋来到塞马沃的沙特工程兵。 这就是，修复被政府军遗弃的坦克战车，特别是“哈立德”主战坦克。 别忘了，巴基斯坦提供的这种坦克，王栋只拿到了30辆，其他全都给了政府军，然后被带到了塞马沃。 第452章 首席皇家军事顾问 夜幕刚刚落下，几十名行动人员就溜进底格里斯河，泅渡去了对岸。 很快，对岸出现了灯光信号。 叛军已经撤走，沿着河岸部署的防御阵地上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随着王栋下令，几十台工程车开上了河滩，那些已经忙了一整天的沙特工程兵再次开始挥洒汗水。 所幸，忙完这一波就能睡个安稳觉了。 他们不是去修复河滩上的车辆，而是把政府军带来却没有用上的设备用起来，在底格里斯河上架一座舟桥。 准备到位的话，能在半个小时以内完成架设工作。 只是，很多架桥装备都有问题，得现场维修，肯定无法在半个小时之内完成，也许要用几个小时。 这个时候，底格里斯河下游两百多公里，也就是纳西里耶东面二十公里开外，另外一支部队也在架桥。 不同的是，这支部队在北岸！ 没错，就是叛军。 因为准备到位，而且在围攻纳西里耶期间勘察过这段河道，所以叛军的工程部队在一个小时之内就架好了两座舟桥。 对，就是两座！ 紧接着，叛军的装甲部队开始过河。 直到这个时候，纳西里耶的守军都没有发现异常，更别说进入战斗状态，而且几支巡逻队都在城西。 叛军怎么可能出现在纳西里耶东边！？ 要知道，就在白天，沙特装甲部队才从东边过来。 8点30分左右，战斗打响。 叛军只进行了十五分钟的炮火准备，为进攻部队提供火力掩护，在炮火向纳西里耶城区延伸时，进攻部队已经杀到城外。 在纳西里耶东面，只有一个步兵营，还是民兵营。 做了微不足道的抵抗之后，守军放弃了外围阵地，退入城区。 叛军没有停下来，由装甲部队开路，跟着撤退的守军攻入了城区。 虽然守军的抵抗不算顽强，毕竟这些民兵连基本训练都没有完成，充其量知道如何使用领到的步枪，战斗力低得可怜，但是叛军的推进速度也慢了下来，主要是城区里面的环境太过复杂。 关键是，民兵在撤退的时候炸掉了很多建筑物，特别是主干道旁边的楼房。 打不过叛军，给叛军制造一点麻烦还是可以的。 9点过，也就是叛军攻入纳西里耶城区的时候。 塞马沃这边，在辛苦了两个小时之后，舟桥总算架好了。 随着第一辆“哈立德”主战坦克通过舟桥开上了对岸的河滩，几十辆坦克、上百辆装甲车陆续启动引擎，开始渡河。 此时，由纳西里耶开来的队伍已经到达塞马沃。 先头部队就是费萨尔率领的装甲旅。 部队没有进入城区，与赶来接应的铁虎汇合后，费萨尔立即下达战斗命令，让装甲部队向西突击。 后面的车辆进入了城区。 没错，就是运输车辆。 送来的，不止是政府军急需的食物等给养，还有一万多名民兵的家属，以及大约三万名妇女儿童。 他们是之前从塞马沃逃到纳西里耶的难民，现在又回到了塞马沃。 在队伍的最后面是一个机械化步兵旅，也是沙特军队，不过没有参与战斗，而是跟随难民队伍进了市区。 援军到达，还是沙特皇家陆军的精锐部队，数万政府军官兵顿时士气高涨。 在纳尼杰尔下达了反击命令之后，早已做好战斗准备的政府军立即投入了战斗，开始猛攻叛军控制的城区。 虽然大部分官兵还饿着肚皮，但是胜利在望，再坚持一个晚上，又有何难。 费萨尔带着警卫部队赶到的时候，王栋正在给几名行动人员安排任务。 “记住，突击速度至关重要，不要等我，也不要因为任何事情慢下来，必须快速向东穿插。” 其实，这已经是王栋第五次强调此事了。 看到走过来的费萨尔，几名负责前线指挥的行动人员这才转身离去。 “将军。” “已经收到消息了，叛军正在猛攻纳西里耶。” 王栋点了点头，他也收到了消息。 “说实话，之前我一直觉得你在瞎蒙，多半会白跑一趟。没想到的是，竟然被你给蒙对了。” “将军，现在不是吹牛的时候。” “奉王储殿下命令，由我统帅的国民卫队‘麦加’旅与‘麦地那’旅来此报道，听从首席皇家军事顾问的指挥调遣。” 王栋微微一愣，不大明白的看着费萨尔。 “王储昨天签署任命书，让我亲手交给你。”费萨尔把一个黄色信封递给了王栋。 其实是金色信封，外面镀了一层金箔，封口上有沙特王室的印章，完好无损，表明没有开启过。 王栋迟疑了一下，撕开后取出里面的任命书，迅速浏览了一遍。 费萨尔没有乱说。 穆罕默德王储已经正式任命王栋为首席皇家军事顾问，而且授予战场决断权，也就是生杀予夺的大权。 这个头衔可不得了。 在过去的几十年里，拥有该头衔的全是亲王，也就是国王的兄弟，而且拥有卓越的军事才华。 如果没有合适人员，这个位置就会空置。 王栋是第一个获得该头衔的非王室成员，而且是外国人。 只是临时破例？ 那可未必。 也许，穆罕默德王储打算把亲妹妹嫁给王栋的传闻根本不是传闻。 娶了公主，还是国王的亲女儿，下任国王的亲妹妹，算得上半个王室成员，今后还有成为亲王的机会。 有了这个身份，担任首席皇家军事顾问也就名正言顺了。 此外，战场决断权，等于是让王栋统帅参战的沙特军队，而且有权处置参战部队的所有官兵。 费萨尔也不例外。 说得直接点，不管是谁，胆敢不听王栋的指挥，可以就地处决。 要知道，在沙特军队，特别是国民卫队里有很多王室成员，而且这些王子级别的成员都是基层军官。 “还有这个，殿下让我一并交给你。” 费萨尔把一把刀柄上镶嵌了几十颗宝石的弯刀递到了王栋面前。 王栋认识这把刀，之前一直悬挂在王储书房的墙壁上。 “这是王室战刀，曾经用来处决王子。王储说了，王子也是军人，违反了军规同样按照军法处置。” 王栋深吸口气，接住了弯刀。 穆罕默德王储做这样的安排，不止是对王栋的绝对信任，更是求胜心切。 这场战斗，只能胜，不能败！ 第453章 伏击战 攻入城区之后，叛军的推进速度慢了下来。 主要是那些没什么战斗力的民兵一直在搞破坏，比如炸断桥梁，通过炸塌建筑物来堵塞道路。 相对而言，战斗打得反到不是很激烈。 只要遇到叛军，特别是以坦克为首的先头部队，民兵几乎没做半点抵抗，就主动放弃守卫的街道。 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民兵手里没有能够对付坦克的武器。 别说操作难度较大的反坦克导弹，连AT-4与RPG-7这类一学就会，很容易掌握的火箭筒都没有。 无法摧毁坦克，还怎么打？ 激战几个小时，叛军只损失了一辆主战坦克，而且不是被反坦克武器摧毁，是在经过一座小桥的时候，民兵引爆了安装在桥面下的炸药，炸断了桥面，坦克掉进河里，最终沉到了河底。 有了这个教训，叛军就没再过桥。 遇到河流，就直接涉水渡河。 纳西里耶城内有几条小河流，不过河面都不是很宽，水深也很浅，M1A1不做准备就能渡过。 其实，对叛军来说，最大的问题，是城区面积太大。 纳西里耶是伊拉克南部的第二大城市，城区面积仅次于巴士拉，内战爆发前有近八十万居民。 在萨达姆时期，纳西里耶的居民超过了一百万。 就算一切顺利，占领整个纳西里耶也需要足够多的时间，投入足够多的兵力。 何况，还不是一切顺利。 打到凌晨一点左右，叛军已经夺取东部与南部城区，民兵的抵抗也变得更加猛烈，不是说更有战斗力，而是兵力增加了不少。 当然，这也正常。 民兵一直在撤退，伤亡不是很大，在失去了将近一半的城区之后，相当于把兵力密度提高了一倍。 此时，攻入城区的叛军至少有两个旅，其中有一个是主力旅。 为了加快推进速度，赶在天亮前占领整个纳西里耶，叛军投入了预备队，也就是之前在东郊待命的一个步兵旅。 此外，还有一个旅在纳西里耶南面向西推进。 叛军的意图很明确，迅速攻占纳西里耶，切断塞马沃政府军的补给通道，完成对政府军的大包围。 为什么要在夜间占领纳西里耶？ 别忘了，运送补给的车队已经从巴士拉出发，预计在天亮前后到达纳西里耶。 这支车队，不但为已经西进的沙特军队服务，还要为塞马沃的政府军送去极为匮乏的给养。 只要能够占领纳西里耶，把这支车队拦下来，塞马沃的政府军就会完蛋。 当然，还有赶去救援的沙特军队。 没有给养，士兵还能战斗吗？ 此外，沙特陆军的M1A2是货真价实的油老虎，跟叛军的M1A1一样，野外最大行程也就两百多公里，公路行驶里程才四百公里出头，而从塞马沃到纳西里耶有一百多公里，未必能够跑个来回。 考虑到作战消耗，沙特的M1A2肯定会在塞马沃用光燃油。 没有燃油，这些坦克就成了摆设。 装甲部队丧失作战能力，沙特军队拿什么突围？ 指望援军？ 要知道，沙特军队就是援军。 四个旅去了塞马沃，进入伊拉克的阿盟地面部队哪有其他部队可用？ 可以说，只要打下纳西里耶，然后坚守几日，就能消灭塞马沃的所有政府军，还有赶去增援的沙特军队。 几个旅被全歼，恐怕沙特当局就得考虑从伊拉克撤兵了。 沙特打起了退堂鼓，其他几个阿盟国家自然会撤兵。 没有了阿盟的支持，拉扎克要想活命，就得赶紧离开伊拉克，逃到别的国家，组建流亡政府。 如果说，以叛军的实力，无法一口吃下塞马沃的几万政府军，那么打下两个民兵旅守卫的纳西里耶，就不是事。 要是连乌合之众的民兵都打不过，叛军凭什么打赢这场战争？ 更何况，叛军动用了五个旅的兵力来攻打纳西里耶。 兵力大约是守军的三倍，肯定是胜券在握。 在投入一个步兵旅之后，叛军的预备队只剩下了一个步兵旅，而且这个步兵旅还要看守渡河地点。 也就是说，这个步兵旅在纳西里耶东面二十公里外。 因为在攻占了纳西里耶之后，还得守住，所以叛军做了充分准备，安排了数千台车辆向前线运送物资。 这些车辆，之前部署在纳西里耶北面的舍特拉与伊斯拉。 在叛军开始渡河之后，才从这两地出发，赶往渡河地点。 做这样的安排，只是为了保密，因为几千太运输车辆上了公路后，肯定会被发现，从而暴露作战企图。 按照安排，车队将在凌晨到达北岸渡河地点。 如果一切顺利，大部分运输车辆能够赶在天亮之前到达纳西里耶。 只是，未必能够一切顺利。 关键就是，只要叛军攻打纳西里耶，政府军与阿盟的战斗机就会出动，受到各种因素的限制，未必会轰炸已经攻入纳西里耶城区的叛军，因为那会误伤，所以重点轰炸对象就是还没有到达纳西里耶的运输车队。 为此，叛军多做了一手准备。 这就是，安排一个旅在东面设下埋伏圈，袭击即将到达的阿盟运输车队。 如果能够缴获一批物资，那么就算车队遭到轰炸，损失了一些物资，也有机会守住纳西里耶。 这个旅，就是之前提到的那支预备队。 因为还得守卫渡河地点，主要就是组织车辆过河，所以能够用来打伏击的，其实只有三个营。 受到兵力限制，叛军预设伏击圈不是很大。 也用不着多大，毕竟首要任务是把阿盟的运输车队拦下来，其次才是夺取物资。 凌晨三点左右，阿盟运输车队到达。 在前面开路的是一个机械化步兵营，有十多辆坦克与大约二十辆步兵战车，还有一些轮式装甲车。 没什么好奇怪的，战斗在几个小时前就打响了，肯定得派部队在前面开路。 只是，浩浩荡荡的运输车队离得不是太远，就跟在后方几公里处，差不多是坦克炮等直射武器的最大射程。 这个距离，足够保证车队的安全。 十五分钟之后，在开路的先头部队进入伏击圈之后，伏击战打响。 第454章 急转直下 天亮前三个小时，围绕纳西里耶展开的战斗进入白热化阶段。 首先是叛军在纳西里耶东面伏击了阿盟车队。 战斗打响后不久，叛军指挥官发现，开路的那个机械化步兵营似乎早有准备，并没因为遭到伏击而惊慌失措。 比如，在战斗打响后，跟随坦克的步兵战车立即展开，迅速放下了步兵。 结果就是，埋伏在附近的叛军反坦克手非但没有获得多少开火机会，还立即遭到了沙特步兵的反冲击。 得到步兵支持，十多辆M1A2主战坦克及时调整队列。 等到叛军的伏击部队发起冲击，立即遭到坦克战车的火力压制，绝大部分伏击部队没能完成突击任务。 如果不是提前埋设了遥控炸弹，叛军的伏击行动将被沙特先头部队挫败。 在引爆了原本计划用来对付车队的遥控炸弹之后，叛军总算完成了突击，推进到了公路两侧。 直到这个时候，叛军指挥官都没有反应过来。 进入伏击圈的不是阿盟的运输车队，是沙特军队，而且是一支主力部队，至少是机械化步兵旅！ 数百名叛军官兵向公路上的车队发起冲锋的时候，迎接他们的是密集的火力。 哪是什么运输车辆，全是平板拖车！ 搭载的是主战坦克与步兵战车。 此外，沙特军队早有准备，在叛军杀过来的时候，那些坦克与战车直接从平板拖车上面开了下来。 一些步兵战车甚至直接朝叛军开火。 另外，数量不多的集装箱卡车运载的也不是货物，而是全副武装的士兵。 这是一场伏击战，同样是一场反伏击战。 数百名叛军，没一个活着逃走。 到此，叛军指挥官才发现，他们上当了。 伏击战没有打成，反到赔上了半数兵力。 只是，战斗远没到结束的时候。 在挫败了叛军的伏击之后，沙特军队迅速发起反击，而且同时让三个机械化步兵营发起冲锋。 显然，到来的确实是一个机械化步兵旅，不然不可能有这么多机械化步兵营。 叛军打得很顽强，只是区区几百名步兵，根本挡不住三个机械化步兵营，甚至连撤退机会都没有。 为了打这场伏击，叛军把车辆留在了几公里之外。 靠两条腿肯定跑不过坦克战车。 与此同时，另外一支沙特军队突袭了底格里斯河南岸的渡河地点。 同样是一个旅，不过是一个装甲旅，有上百辆M1A2主战坦克与更多的步兵战车，还得到了自行榴弹炮的支援。 在南岸渡河点，叛军只有一个步兵营。 因为一直在组织部队与车队渡河，所以这个步兵营没有构筑防御阵地，只是修建了一些临时火力点。 其实，没有哪个叛军想到渡河地点会遭到袭击，更何况是装甲部队的袭击。 一个营，还没构筑阵地，怎么打？ 此时，底格里斯河北岸。 在看到沙特的装甲部队发起冲击之后，王栋才放下望远镜，给摩拳擦掌的行动人员下达了进攻命令。 六个小时，王栋率领的装甲部队越野行军两百多千米。 大概半个小时前，他们就来到了这里。 因为沙特军队还没有到达，所以王栋没有立即下令发起进攻。 还好，沙特军队只是迟到了半个小时。 兵力不是很多，总共才42辆“哈立德”、56辆BMP-3与大约100辆“皮哈兰”，总兵力不到一千。 不过，北岸的叛军更少，最多只有一个连。 当然，那些运输车辆的驾乘人员没多少战斗力，完全可以忽略。 王栋的命令很简单，摧毁遇到的所有车辆，干掉遭遇的所有叛军，以最快的速度冲向渡河地点。 去干什么？ 当然是夺取叛军架设的舟桥。 要知道，纳西里耶的底格里斯河大桥早就被炸断了，在这附近只有叛军的舟桥能够让装甲部队渡过底格里斯河。 战斗没有什么悬念，王栋一直在后方观战。 不管是对付叛军的运输车辆，还是对付叛军的步兵，BMP-3与“皮哈兰”的战斗效率都比“哈立德”高得多。 很简单，BMP-3的30毫米机关炮与“皮哈兰”的25毫米机关炮足以摧毁运输车辆。 虽然坦克炮同样能够摧毁运输车辆，但是受射速限制，还有并不多的备弹量，也就发挥不了多大的作用。 只用了半个小时，装甲集群就推进到了河滩上。 遭到夹击，渡河地点的叛军迅速溃散。 在王栋赶到河滩的时候，沙特装甲部队的指挥官已经在此等着他了。 按照王栋的安排，沙特装甲旅派一个装甲营过河，跟随王栋的装甲集群行动，其他部队全都留下来守卫渡河地点。 只是，还得耽搁一点时间。 这就是，得为装甲集群的坦克战车加油，还要补充一些弹药，特别是“哈立德”使用的穿甲弹。 这些坦克之前属于政府军的其他部队，配备的都是巴基斯坦提供的弹药。 高爆弹等辅助炮弹还没什么，而巴基斯坦送来的穿甲弹都很差，很难在正面交战中摧毁叛军的主战坦克。 为此，王栋让沙特部队带来了一批新式穿甲弹。 如果遇到叛军的主战坦克，就得靠这些穿甲弹。 此时，底格里斯河北岸已是一片火海。 不知道是谁干的好事，竟然朝停放在一起的几十辆油罐车开火，上千吨燃油就这么给浪费掉了。 还好，那些油罐车离河滩还很远，泄漏的燃油没有流入底格里斯河。 要不然，肯定会烧毁舟桥。 熊熊火光，在几十公里之外都能看到。 对在纳西里耶跟民兵战斗的叛军来说，发生在东边的不是什么好事。 渡河地点被沙特军队攻占，意味着他们已经失去了返回底格里斯河北岸的通道。 东面，沙特的机械化步兵营正在朝纳西里耶挺进。 西面，在塞马沃有几万政府军，还有一支沙特军队。 南面，那是茫茫荒漠，最近的城镇塞勒曼在一百多公里之外，而且从塞勒曼往南还是寸草不生的沙漠。 此外，在纳西里耶与塞勒曼之间没有水源，连一口水井都没有！ 显然，叛军再强悍，也不可能在没有水的情况下，在沙漠里徒步行走一百多公里。 纳西里耶已经被包围了，被困在此的是四个旅的一万多名叛军。 第455章 逼宫 清晨，热闹了一个晚上的临时总理府终于安静了下来。 前方打得热火朝天，拉扎克也一夜未眠，搞得他身边的人也只能跟着熬夜，不过也没人睡得着。 这个晚上，将决定所有人，至少是拉扎克政权的命运。 从持续的时间、投入的兵力与战场的范围来说，“塞马沃-纳西里耶战役”才是具有决定性意义的会战。 如果政府军败了，很快就会输掉这场战争。 如果叛军败了，就将失去取得胜利的希望。 为此，双方都拼尽了全力。 整个晚上，拉扎克都在书房里面，而且每隔几分钟就询问一次有没有收到前线部队发回来的消息。 哪有那么频繁？ 在激烈的战斗中，谁会有事没事就向后方汇报？ 其实，王栋一直都没有向拉扎克汇报战况。 在费萨尔率领的沙特军队到达塞马沃之后，纳尼杰尔向拉扎克汇报了情况，不过也只提到沙特援军已经到达。 此后，纳尼杰尔那边就没再发回任何消息。 拉扎克收到的消息，主要来自第三方，比如沙特，以及其他几个阿盟国家。 在天亮前，他才得知，塞马沃的政府军已经收复了大部分城区，正在沙特军队支持下追击撤退的叛军。 此外，沙特军队正在协助守军围攻纳西里耶的叛军。 只有一个方向上的战况较为明确，即在巴士拉北面的古尔奈，叛军在进攻一夜之后，已经赶在天亮之前结束了进攻行动，并且向北退却，撤退速度快得惊人，等到当地政府军反应过来时已经不见了踪影。 不管怎么说，至少没有坏消息。 再次给纳尼杰尔发去询问电报之后，拉扎克把莱安娜叫了过来，让她去准备一份丰盛的早餐。 守了一夜，也焦虑了一夜，拉扎克早就饿坏了。 虽然非常疲惫，但是想到最危险的时候已经过去，拉扎克精神大好，觉得应该好好犒劳一番。 此时，临时总理府外面。 车队开过来的时候，守在大门口的警卫立即迎了过去。 全是军车，而且布满了尘土，其中一些的车身上还有弹孔，一看就知道是刚刚从战场上开下来的军车。 只是，巴士拉附近根本没有发生战斗！ 看到从车上下来的人，迎上去的警卫一下就呆住了。 全是荷枪实弹的行动人员，也就是那些来自沙特的雇佣兵，警卫认识他们，因为他们担任过教官。 很快，这些行动人员就把临时总理府围了起来。 这时，一辆军车开到了大门外。 “将军！” 没错，从车上下来的就是纳尼杰尔，还有王栋。 “从现在开始，你们只听纳尼杰尔中将的命令，明白吗？” 警卫队长吓了一跳，不过立即就注意到了四周的行动人员，还有军车上那些对着他们的机枪。 “要我重复一遍吗？” “不用！长官！” “很好，把你的人全都召集起来，在这里待命。没有纳尼杰尔将军的命令，哪里也不准去。” “是，长官！” 王栋微微点了点头，才侧过身来，朝纳尼杰尔做了个请的手势。 这时，罗清从队伍里面走了出来。 谢初越与张子岚一马当先，各带了一个小队的行动人员在前面开路，雷东与铁虎留在外面看守警卫。 这阵仗，吓坏了很多人。 只是，没有一个人敢出面阻拦。 王栋他们冲进去的时候，拉扎克正在享用由莱安娜为他装备的早餐，莱安娜站在窗户边打电话。 早餐很丰盛，有牛排与奶酪，还有一盘水果沙拉与一碗蔬菜羹。 莱安娜使用的是一部卫星电话，肯定是私人电话，因为伊拉克政府没有为工作人员配发卫星电话。 王栋破门而入，拉扎克与莱安娜都吓了一跳。 “将军，你们……” “坐下！” 王栋很不客气，拉扎克更是震惊，只是王栋那凶神恶煞的样子，让他不敢乱来，老老实实的坐着没有起身。 “将军，我正在跟前线指挥部联系，没想到……” 说这话的同时，莱安娜放下了拿着卫星电话的右手。 “不想死，最好不要这么做。” 罗清已经拔出手枪，枪口对准了莱安娜。 “这……这是……” “闭嘴！” 被王栋呵斥了一句，拉扎克马上闭上了嘴巴。 都动枪了，肯定不是小事。 罗清几个箭步冲到莱安娜面前，一把夺过了卫星电话，看了一眼之后，就把卫星电话抛给了王栋。 这时，纳尼杰尔坐到了拉扎克对面的椅子上。 “将军，这是……” “总理阁下，你能回答我的一个问题吗？”纳尼杰尔语气平和，说道，“叛军是怎么知道沙特军队将在昨天晚上开赴塞马沃，又是怎么知道会向塞马沃运送物资，以及我们在纳西里耶的防御部署的呢？” 拉扎克微微一愣，不大明白的看着纳尼杰尔。 “这些安排，我们只在电话里面告诉了总理阁下。如此重要的军事机密，阁下肯定没有告诉其他人吧？” 拉扎克吞了口唾沫，神色有点恍惚。 “当然，这是假情报。开赴塞马沃的只有两个旅，而在昨天晚上到达纳西里耶的也不是运输车队。” “什么？” “如果叛军知道这些，就不会有昨晚的重大胜利了。”纳尼杰尔冷冷一笑，说道，“我现在只想知道，是谁走漏了消息。” “不，这不可能，肯定是误会了，肯定是……” 纳尼杰尔的脸色一下就阴沉了下来。 这时，王栋走了过来。 “阁下的意思是，你没有把我在电话里面说的作战部署告诉其他人，哪怕是身边最亲密的人？” 拉扎克愣了一下，不过没有回答王栋的问题。 王栋没多做解释，三下五除二的拆开了莱安娜的卫星电话，取出了藏在电话里面的一块微型芯片。 “这……” “最新式的加密通信芯片，军用级别的，不过使用这种芯片的不是军人，而是在敌后活动的情报人员。” 拉扎克猛的一愣，朝莱安娜看了过去。 “如果阁下没把军事机密告诉其他人，哪怕我们不愿相信，也只能认定是阁下向叛军泄漏了情报。” 拉扎克明显被吓住了，在朝王栋看了一眼之后，又朝莱安娜看了过去。 这时，罗清扣下了手枪的扳机。 第456章 大局已定 之前，王栋就怀疑，在拉扎克政权内部有一个暗中向叛军泄漏消息的奸细。 最初，王栋怀疑是伊扎尔。 只是，在经过谢初越审问之后，基本上排除了伊扎尔的嫌疑。 他被MI6策反，成了MI6的间谍，却没有跟叛军沆瀣一气，也从来没有为叛军提供过情报。 这下，莱安娜成了重点怀疑对象。 为此，王栋故意在电话里面向拉扎克提到，沙特将派四个旅前往塞马沃解围，随后向纳西里耶运送一批物资。 沙特确实出动了四个旅，不过是分成两批。 在得到消息之后，叛军肯定会抓住这个能够一举歼灭四个沙特旅的机会，因为这能逼迫沙特撤军。 显然，叛军确实收到了消息。 当然，那是错误的消息。 因为王栋只把这条错误消息告诉了拉扎克，所以完全可以断定，那个奸细就在拉扎克身边。 关键，得到了拉扎克的绝对信任。 要不然，也不可能及时获得这条消息。 这个人，只能是莱安娜。 拉扎克再蠢，也不可能把王栋提到的军事情报随便说出去，而且除了莱安娜，没哪个人得到了他的绝对信任。 最后，在卫星电话里面发现的加密芯片是直接证据。 没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为什么要使用加密芯片？ 显然，莱安娜根本没想到，王栋他们会在这个时候返回巴士拉，而且一举控制了临时总理府。 证据确凿，王栋也就懒得跟莱安娜废话。 其实，王栋利用了莱安娜，把虚假情报送给叛军，然后让叛军按照王栋设想的方式采取行动。 叛军遭受惨败，莱安娜就没有利用价值了。 此外，如果王栋他们没有在这个时候赶回巴士拉，在获取了前线的战报，得知叛军遭受惨败之后，莱安娜就会意识到危险，随时有生命危险，从而逃离巴士拉，说不定还会在逃走前搞一些破坏。 因为身份已经暴露，所以MI6很有可能让莱安娜干掉拉扎克。 先不说拉扎克还有多大的价值，只要他不明不白的死了，就肯定会对政府军的作战行动产生影响。 在王栋他们进来前，莱安娜就很有可能是在跟MI6联系，向MI6汇报情况，等待新的指示。 可以说，王栋他们会来得非常及时。 虽然审讯她能够获得一些情报，但是在王栋看来，让她死在拉扎克面前，比从她那获得的情报更有价值。 一个卧底间谍，能有什么情报？ 当着拉扎克的面处决她，才能震慑住拉扎克，摧毁拉扎克的野心，今后服服帖帖的听从使唤。 其实，王栋更想把纳尼杰尔扶上去。 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政府军刚刚取得了一场重大胜利，战局全面好转，如果后方出了问题，必然影响到前线官兵。 此外，拉扎克依然是伊拉克的合法领袖。 如果让纳尼杰尔取代拉扎克，那么跟当初卡里姆发动军事政变有什么区别？ 要知道，沙特等阿盟国家就是以卡里姆发动军事政变，推翻合法政权为由，才出兵参与内战。 显然，要是纳尼杰尔发动军事政变取代拉扎克，阿盟出兵的理由就不存在了。 在性质上，纳尼杰尔政权与卡里姆政权完全一样，都是非法政权，而伊拉克内战也将由合法政权对抗非法政权的正义战争演变为两个非法政权之间的非正义战争，不说别的，肯定无法获得国际社会的认同。 此外，伊朗将由此获得出兵参战的理由。 很简单，沙特等阿盟国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支持一个政变上台的非法政权，伊朗为什么不能？ 只不过，让拉扎克继续坐在总理位置上，也没什么关系。 进过这场会战，纳尼杰尔已经成为了伊拉克政府军实质上的军事统帅，除了北面的几个旅，其他部队都在他的控制之下，至于那两名将领，如果不在几天内交出军队，就得考虑流亡海外。 投靠叛军？ 别开玩笑了。 卡里姆会收留他们吗？ 就算会，他们也无法带走手下的部队，因为那几个旅的官兵都是逊尼派，没人会为什叶派的卡里姆而战。 军队在纳尼杰尔手上，还有王栋支持，拉扎克就成了听人摆布的傀儡。 在行动人员进来抬走莱安娜的尸体时，纳尼杰尔取出了两张调令，让拉扎克在上面签字盖章。 是给两名将领的调令，让他们立即返回巴士拉。 在此之前，王栋已经给云龙打了电话，去找穆罕默德王储或者萨利赫，用沙特的关系稳住那两名将领。 王栋并不担心那两个家伙会投敌，不过也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由沙特出面担保，显然更加可靠，毕竟那两个家伙是老狐狸，在收到调令之后首先想到的是自身安全。 此时，跟随王栋回来的部队已经接管了临时总理府的警卫工作。 是伊拉克政府军的正规部队，也就是王栋的禁军，官兵都是王栋的人。 没有动用行动人员，一是行动人员本来就不够，二是守卫总理府的警卫肯定得是伊拉克政府军的官兵。 当然，王栋没有忘记留下几名行动人员充当拉扎克的保镖。 至于顶替莱安娜的秘书，不是罗清，而是赵凰。 做好了这些安排，王栋与纳尼杰尔才离开临时总理府。 随后两人相互告辞，王栋与罗清等人去了巴士拉机场，纳尼杰尔则在卫队随同下返回纳西里耶。 政府军大获全胜，不但攻占了塞马沃，还夺取了底格里斯河北岸的几座城镇。 只是，纳西里耶的战斗还没结束，仍然有一些叛军在负隅顽抗。 此外，沙特军队正在塞马沃西面追击叛军。 虽然局势一片大好，但是政府军无法在短期内发动进攻，只是整编部队，就需要大量时间。 此外，还得与阿盟联军组建联合司令部。 乐观估计，政府军能够在一个月之内完成这些工作就很不错了。 至于向巴格达进军，最快也得在一个月之后，考虑到后勤问题，也许要到两个月之后才会开始。 显然，没有必要为了这些琐碎的事情让王栋留在伊拉克。 第457章 空战 这次，王栋学聪明了，没有提前联系云龙。 回到利雅得，王栋与罗清就径直去了酒店。 别胡乱猜测，王栋只是想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在补足瞌睡之前，最好不要被任何人找到。 这一觉，确实睡得很舒服。 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下午，准确说是傍晚。 足足睡了三十个小时！ 在王栋的记忆中，三十多年来，这是睡得最久的一次。 “饿了吗？桌上有几块披萨，中午没吃完的，冰箱里有牛奶，还有橙子汁，不够的话再叫服务员送来。” 罗清在看电视，王栋出来的时候，她头也不会的说了一番。 王栋确实饿了，不过那是个大号披萨，足够填饱肚皮。 “没人找我们？” “你认为你是国家元首？”罗清朝走过来的王栋看了一眼。“没人找才怪，不过打来的电话，我都没接，急死他们得了。” 王栋很无语，不过知道罗清是心疼他。 “有谁找过我们？” “除了四哥，还能有谁？” 王栋叹了口气，拿起了丢在沙发上的卫星电话，确实是云龙，而且从昨天到现在打了上百遍。 “急什么？”罗清把卫星电话夺了过去，丢到了茶几上。“不过掉了几架战斗机，天又没塌下来。” 这时，王栋的目光转到了电视屏幕上。 电视台正在报道沙特国防部的新闻发布会，是现场直播，沙特国防部新闻发言人正在发布一份声明。 从即时起，沙特皇家空军将击落进入伊拉克领空的伊朗军机！ 没错，是直接击落。 还点名道姓的提到“伊朗军机”。 怎么回事！？ “吃饱了？”罗清暗自叹了口气。 “给四哥打电话，告诉他，我们马上过去。”王栋一边说着，一边脱下睡袍，朝卧室走去。 “外套在衣柜里。” 提醒了王栋，罗清才拿起卫星电话。 五分钟后，两人驾车离开了酒店。 很快，几辆由行动人员驾驶的越野车就跟了上来。 显然，那是云龙派来的。 有点多余，不过也没什么大碍。 来到公司总部的时候，已经快七点了。 “我跟你们说，要是再这样，我跟你们四姐马上就回国。你认为，我们很想管这个烂摊子？” “四哥……” “四哥，与他无关，是我的错。我也只是想让他养足精神，在回来之前，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合眼了。” 罗清勇敢的站了出来，而且这本来就是她的错。 云龙咬了咬牙，还瞪了罗清几眼，不过也没再发火。 对女人发火？ 显然，像云龙这种人，一般不会对女人发火，何况他一直把罗清当妹妹看待，哪有对妹妹发火的道理呢？ “发生什么事了？” “你自己看吧。” 云龙没有浪费口水，把一大叠沙特国防部提供的资料丢给了王栋。 确实发生了大事，而且是天大的事。 在王栋离开伊拉克的当天下午，一架沙特的F-15SA在阿马拉附近遭到攻击，随后在伊朗境内坠毁。 可以确定的是，那架F-15SA是在伊拉克领空遭到导弹攻击。 此外，在坠毁之前，飞行员就已跳伞，而且落在伊拉克境内，只有战斗机坠毁在国境线另外一侧。 坠毁地点，离国境线不到一千米！ 事后，沙特当局首先指责伊朗用防空导弹击落了在伊拉克领空飞行的战斗机，等于入侵了伊拉克。 对此，伊朗不但不承认，还坚持是沙特战斗机越过边境线，入侵了伊朗领空。 几个小时之后，那架F-15SA的两名飞行员在伊朗电视台上公开承认，他们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入侵了伊朗领空。 据此，伊朗要求沙特立即结束在伊拉克的军事行动，并且正式道歉。 要沙特向伊朗道歉？ 可能吗！？ 只是，战斗机确实是坠毁在伊朗境内，而且两名飞行员都被伊朗抓获，沙特拿什么证明战斗机是在伊拉克上空遭到攻击的？ 到了昨天晚上，沙特当局公布了一些证据。 当然，只是单方面证据。 比如，那架F-15SA的雷达航线图，受到导弹攻击时的具体地点，飞行员弹射逃生的具体位置。 最有价值的证据是一段由无人侦察机用微光摄像机拍摄的录像。 这就是，一伙武装份子包围与袭击了跳伞的飞行员，最终抓获了两名飞行员，而地点在伊拉克境内。 此外，沙特还展示了一些武装份子在战斗中使用的枪弹的弹壳。 其实，在战斗机坠毁之后，沙特就派了一支特种部队前去营救，而且提前部署了一架无人侦察机。 只可惜，特种部队去晚了一步。 用这些证据，沙特宣称伊朗已经派遣军事人员进入伊拉克，而且以叛军身份参与了作战行动。 当然，这本来就是事实。 只是，伊朗绝不会承认。 也就在这个晚上，沙特出动十多架战斗机，重点轰炸了阿马拉附近的叛军，摆明了是在报复。 哪想到，伊朗早有准备。 当晚，双方爆发了一场不算激烈，却影响巨大的战斗。 沙特的4架EF2000对阵伊朗的8架F-14A。 空战地点在两伊边境附近，而且双方的战斗机都没有越过边境，只是隔着数十公里对射导弹。 事后，伊朗宣称击落了7架沙特战斗机。 当然，那是吹牛。 真正的情况是，沙特的4架EF2000无一损失，反到击落了2架F-14A，其中1架或许是被击伤。 这下，局势变得不可收拾。 几个小时之后，伊朗总统公开宣称，鉴于沙特的野蛮行径，伊朗正在被一步步拖入战争深渊。 很无辜吗？ 沙特这边自然不会示弱。 上午，穆罕默德王储就在会见美国大使的时候提到，如果伊朗继续侵犯伊拉克领空，无理袭击在伊拉克执行作战任务的阿盟飞机，沙特将考虑采取适当行动，包括先发制人的空中打击。 随后，联合国安理会发表了一份声明，强烈要求沙特与伊朗保持理智。 只是，谁会把这种没有丝毫约束力的声明放在眼里？ 到了下午，局势再次升级，双方的战斗机由一次隔着国境线对峙，只是没有演变成为对射导弹的交火。 正是如此，才有了沙特国防部发表的那份公告。 第458章 攀龙附凤 伊朗是不是疯了？ 显然不是！ 虽然政府军还在塞马沃附近徘徊，但是在阿盟大举出兵，政府军基本上集中到了纳尼杰尔麾下，以及由巴基斯坦提供的武器装备源源不断的送到巴士拉，叛军已经丧失了打赢内战的机会。 继续打下去，叛军必败。 能够拯救叛军的，其实只有伊朗。 前提是，伊朗直接出兵，而不是继续遮遮掩掩。 问题是，以什么理由出兵伊拉克？ 虽然伊朗在第一时间承认了卡里姆政权，但是到现在为止，拉扎克政权依然是伊拉克合法政权。 很简单，拉扎克政权控制着伊拉克在联合国的席位。 因为联合国只承认拉扎克政权，伊朗又是联合国的成员国，所以伊朗不能以承认卡里姆政权为由出兵伊拉克。 此外，卡里姆政权也无权邀请伊朗出兵。 可见，伊朗挑起这些事端，就是在寻找出兵的理由。 “击落那架F-15SA的是伊朗的防空系统？” “非常肯定。” 王栋长出口气，说道：“王储是什么态度？” “跟伊朗扯上关系，还能有什么态度？王储那边还好说，我之前打过电话，他还比较克制。” “有别的问题？” 云龙点了点头，说道：“战斗机被击落，还受到挑衅，伊朗甚至厚颜无耻的要沙特公开道歉，就算王储很有理智，知道这是伊朗在创造参战理由，可是其他的王室成员，恐怕就不这么看了。” 王栋眉头紧锁，神色很不好看。 “其实，这也得怪你。” “我？”王栋一愣，不大明白的看着云龙。 “谁叫你超常发挥？” “啥！？” “别说是我，就算换成战功卓著的将领，也会承认，你在塞马沃与纳西里耶打得那一仗实在是非常精彩。说句拍马屁的话，只是这一仗，你就有资格成为当今最优秀的将领。在此之前，我还真没看出你有当将军的资本。” “四哥……” “当然，你很冷静，也很理智，知道这样的胜利不可重复，只是沙特王室那些人，显然不这么认为。” “难不成，把我当成了救世主？” “差不多吧，反正在这一仗后，他们觉得只要有你在，胜利就指日可待，根本不需要有任何担心。” “怎么可能！？” “是啊，怎么可能？可是，那些好高骛远的王室成员根本不会想这么多，他们现在考虑的，是如何让你成为他们当中的一员。” “啥！？”王栋差点跳了起来。 罗清的脸色也立即阴沉了下来。 “看着我干嘛，我又不是王室成员。对了，王储打了十多个电话过来，说是你回来了立即跟他联系。” 王栋翻了下白眼，对云龙是彻底的无语。 “其实，我已经尽力说服了王储，让王储相信，现在跟伊朗对峙，只会让伊朗获得出兵参战的理由。叛军还有一些实力，政府军需要时间进行整编，而阿盟联军还没有就联合指挥的事情达成一致，所以无论如何也要稳住，决不能让伊朗在这个时候参战，不然我们将输掉刚刚赢来的胜利。” “他听进去了？” 云龙点了点头，说道：“我说过，王储那边好说。他要是连这些道理都不明白，也没资格坐上王储的位置。” “然后呢？” “能够稳多久，王储也没有把握，所以当务之急是尽快向巴格达进军，赶在局势恶化之前夺回巴格达。” 王栋微微点了点头，他也是这么认为。 “当然，就我理解，王储很有可能会让你返回伊拉克。” “四哥……” “我们就事论事，因为前面的表现，王储肯定会让你继续指挥作战行动，而且会给你一个有足够分量的头衔。” 王栋暗自一惊，不敢相信的看着云龙。 “到现在，阿盟联军的总司令都没有确定下来。只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个总司令由沙特任命。因为其他几个阿盟国家也出了不少的力，率领军队的不是王族就是外戚，所以沙特也会派一个有类似身份的人担任总司令。” 云龙的话还没说完，罗清就起身离开了。 王栋很是尴尬，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云龙了。 “反正，你好好考虑一下。” “四哥，你认为这需要考虑吗？”王栋长出口气，说道，“为了兄弟，为了追随我的那些人员，我可以去伊拉克，只是要让我卖身，那绝对办不到。我相信，大家能理解与支持我的决定。” “那是当然，我第一个支持。” “你……” “然后呢？” “什么然后？” 云龙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认为，沙特王室在高攀？” “怎么可能，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在王储，在萨勒曼国王看来，如果你拒绝，那就是这个意思。别忘了，沙特王室是世界上最有钱的王室。” “我不在乎。” “没错，你是不在乎，可是然后呢？” 王栋咬了咬牙，说道：“大不了，我们离开沙特。我才不信，这么大个世界，就没有能让我们立足的地方。” “哪里？” “巴基斯坦。” “然后呢？”没等王栋开口，云龙又说道，“没错，可以去巴基斯坦，不过今后再也别想跟沙特做买卖。当然，不卖军火也成，有这么多兄弟，大家一起干，肯定能够闯出一番天地，只是之前的付出将付诸东流，而且今后的路将更加艰难。到时候，要牺牲多少兄弟才能重振旗鼓？” 王栋沉默了，这是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 “当然，我不会强迫你做什么，而且不管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支持你。我只是希望你考虑清楚，如果你不想攀龙附凤，就得想一个替代办法，确保与沙特王室的关系能维持下去，哪怕只是在表面上。” 王栋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想好了，就去换上礼服吧。” “礼服？” “昨天，王储就派人送了过来，为你们量身定做的。今晚，他将在王宫为你们举办庆功宴。” 这时，王栋才注意到放在门口橱柜上的两个大盒子。 第459章 王室的套路 礼服有两套，其中一套是女款。 都是军礼服，国民卫队的最新款式，不过是王室盛装版，由金线缝制，纽扣也是由纯金打造。 只不过，没有配肩章。 虽然不是鸿门宴，但是王栋并不想去参加王储为他举办的宴会，只是他知道，逃避不是办法。 到了王宫，王栋才发现，这场宴会实在是太隆重了。 举办宴会的是穆罕默德王储，来了几百个王子，萨勒曼国王也赶了回来，要亲自给功臣授勋。 此外，还有一大帮女眷。 只是，按照沙特王室的规矩，除了王后，也就是穆罕默德王储的亲妈陪同国王出席正式活动之外，其他女眷都在王室的后花园，而且没有萨勒曼国王与穆罕默德王储的准许，其他人都不得去后花园。 当然，女宾除外。 这也是沙特的风俗，不管身份有多么尊贵，女宾在出席正式活动的时候都得戴是头巾与面纱。 除了国家政要，只能跟王室女眷交流。 当年，美国总统访问沙特，随行的第一妇人与第一女儿就去了后花园，接待她们的是王后等女眷。 宴会开始之前，萨勒曼国王亲自授予王栋国民卫队少将军衔。 随后，穆罕默德王储替国王把少将肩章别在了王栋的肩膀上。 接着，穆罕默德王储授予王栋“伊本荣誉勋章”。 在沙特，这绝对是至高无上的荣誉！ 要知道，“伊本”是沙特开国君主的名字，以往获得“伊本勋章”的不到二十人，绝大部分是国王与王储，此外只有三个，其中两个是伊本国王的干将，另外一个是沙特历史上最伟大的亲王。 王栋是第一个获得该勋章的外国人。 严格说来，也是第一个非王室平民，即那两个干将都娶了伊本国王的妹妹，算得上半个王室成员。 至于国民卫队，那是沙特王室的皇家禁卫军。 与皇家卫队不一样，国民卫队是正规军，拥有陆海空三军，而且有十多万官兵，还有数量众多的主战装备。 历史上，成为国名卫队将领的全是王室成员。 王栋是首个成为国民卫队少将的非王室成员。 还是个外国人！ 当然，这个少将军衔，其实是虚职。 随后，穆罕默德王储还嘉奖了其他有功人员，像谢初越、张子岚、雷东、铁虎、丘尔金与汪昊天等王栋的得力干将都有份，至少获得了少校军衔与一枚勋章，连罗清都破例获得了勋章。 要知道，沙特不允许女性参军。 因为这些人都没有来，所以穆罕默德王储把军衔与勋章给了王栋。 这么做，其实是对王栋的信任。 穆罕默德王储很聪明，没有提奖金的事，没有说钱，因为他知道，王栋不缺钱，也不看重钱。 要笼络王栋这样的人，只能用信任，用荣誉，绝不能拿钱来收买。 真正的能臣干将，都无法用钱收买。 当然，其他王室成员就不同了。 在穆罕默德王储为王栋授勋后，几百个王子排着队来跟王栋握手，而且每个都带了一份精致的小礼物。 主要是手枪、军刀、匕首之类跟军人沾边的东西。、 不过，全都是镶金嵌银、价值不菲的装饰品。 让王栋没想到的是，穆罕默德王储替他准备好了回赠的礼物，而且非常合适，几百支妆饰精美的DF6PDW。 搞这些，无非是要告诉王栋，王室已经接纳了他，把他当成自己人看待。 很明显，这也是在笼络王栋。 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恐怕有一大半的男人做梦都想成为沙特王室成员，因为那等于一辈子的荣华富贵。 关键是，还能娶很多个老婆。 王栋不想要这些精美的礼品，却无法拒绝，因为那是几百个王子的好意，更是沙特王室表达的善意。 忙完这一切，已是深夜。 虽然国王已经离开，但是宴会继续进行。 在那些也许从来没有上过战场的王子高谈阔论的时候，王栋跟随穆罕默德王储去了楼上的书房。 这时，王栋才知道，瓦利德王子已经住进了医院。 突然心脏病，幸亏仆人及时发现。 只是，就算康复了，瓦利德王子恐怕也很难完全回复，毕竟六十多岁，身体状况肯定是每况愈下。 “他让我告诉你，等到这场战争结束，他有一份礼物送给你。” “殿下……” “众多的堂兄中，我最尊重，最敬佩的就是他。当初，如果没有他的支持，我也成不了王储。”穆罕默德叹了口气，才说道，“也是他，让我认识了你，而且让我相信，你是值得信奈的朋友。” 王栋也叹了口气，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还好，他的身体暂时没有大碍，很快就能出院。等他完全康复了，我会任命他为财政大臣。” 王栋有点无语，因为在他看来，瓦利德王子最需要的就是休息。 “伊朗的事，你怎么看？” 王栋微微一愣，穆罕默德王储的思维跳得也太快了，一下就扯到了正事。 “现在就我们两个，不用顾虑。”见到王栋没有开口，穆罕默德还认为他有所顾虑而不敢说。 “隐忍为上。” “你真的认为应该忍？” “殿下觉得，不用忍？”王栋稍微迟疑了一下，才说道，“那么，我想知道，殿下派沙特军队去伊拉克的最终目的是什么？是建立一个跟沙特关系密切的政府，让伊拉克回复和平与稳定，还是说把伊拉克变成战场，在那里跟夙敌决一死战？如果是前者就得忍，如果是后者同样得忍。” 穆罕默德眉头紧锁，显然没有搞明白王栋的意思。 “如果让伊朗卷入这场战争，沙特没有多少胜算，而且必然遭受更大的损失，最终肯定是得不偿失。” “伊朗也别想得到半点好处。” “把伊拉克打烂，让伊拉克深陷战火，伊朗就能得到最大的好处！” 穆罕默德猛的一愣，抬头朝王栋看了过去。 “有的时候，忍让并不是懦弱的表现，因为只有强者才会蔑视敌人的挑衅，也只有强者才有容忍的度量。在我们华夏，有一句话，‘勇者无惧、仁者无敌’，忍让本身就是强大实力的体现。” 第460章 各有打算 天快亮的时候，王栋与罗清才离开王宫。 整个晚上，穆罕默德王储谈的都是在前线的作战行动，让王栋惴惴不安的那件事却只字未提。 难道是自己想多了？ 可惜，并没有想多。 “恭喜恭喜。” “啥？” “你都是准驸马爷了，当然得恭喜啊。” 罗清的这句话把王栋惊得够呛，一口气差点没接上。 “怎么，没人跟你说？” “我说，你不要有风就是雨。四哥说的那些，能信吗？再说了，我这人粗俗惯了，谁看得上？” “是啊，我也这么认为。你这人，要相貌没相貌，要身材没身材，那么漂亮的公主怎么看得是呢？” “啥？” 罗清冷冷一笑，取出一张照片丢给了王栋。 是一个女人的照片，戴着面纱，只露出了额头、眉毛与眼睛，只是从搭在额头上的配饰来看，身份很显贵。 穆罕默德王储的亲妹妹？ 在沙特人当中，算得上美女。皮肤不是很白皙，眼睛却很大，眉毛也很有特色，完全符合沙特人的审美观。 “我可见过她本人，绝对是个大美女。” “得了。” “我可没骗你，在王储的几个亲妹妹当中，她最漂亮，而且身材一级棒。” 说着，罗清还用双手比划了一下，表示那个公主有傲人的上围。 王栋翻了下白眼，对罗清是彻底的无语。 “说实话，你就从了吧。” “懒得跟你说。” “一点都不动心？” “小清，你这样子，是在吃醋？” “哪里敢，我这样的普通人怎么敢吃公主的醋。” “继续。” “看你这生气的样子，莫非真的上心了？” 王栋闭上了眼睛，一副不想搭理的样子。 “得了，没意思，不跟你开玩笑了。” “知道就好。” 其实，王栋知道罗清在开玩笑，或者说在取笑他，因为真要有这么回事，罗清恐怕会提着机关枪去血洗沙特王室。 “我现在是沙特王室的军事教官。” “啥！？”王栋吓了一跳。 “别这么看着我，只是女眷的军事教官。用王后的话来说，沙特王室过了几十年的安稳日子，早就忘了伊本国王是如何创建这个国家的，所以需要加强军事化训练，而且得从基础做起。萨勒曼国王已经答应，穆罕默德王储也没有反对，成立一支女子卫队，由我去训练那些公主与王妃。” “你答应了？” “为什么要拒绝？” 王栋叹了口气，说道：“这样也好，重视军事训练是好事。” “王后还问我，有没有合适的人选，让我推荐给她，说是有效果的话，再把王子组织起来接受培训。” “不要说，你推荐了我。” “当然不是你，你现在是国民卫队少将，还要去伊拉克领军征战，就算很合适，也忙不过来。” “那是谁？” “我还没想好。” 王栋微微一愣，不大明白的看着罗清。 “不过，想来想去，也就只有一个人比较合适。” “谁？” 罗清嘿嘿一笑，说道：“这个人，肯定得长期呆在沙特，最好留在利雅得，而且要德高望重。” “四哥？” 王栋明白了过来，罗清是在打击报复，绝对如此。 穆罕默德王储要把妹妹嫁给王栋的事，看上去是在挤兑捉弄王栋，其实最受刺激的人是罗清。 抓住机会，不打击报复一番，那就不是罗清。 问题是，那张照片怎么解释？ 如果没有意思，王后为什么要把公主的照片给罗清。 显然，王后并不清楚罗清与王栋的关系，认为罗清跟其他行动人员一样，是追随王栋的手下。 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赵凰与瑟琳娜也是女人。 何况，在沙特人的观念当中，如果罗清真的是王栋的女人，那么王栋肯定不会让她出来抛头露面。 在沙特，出嫁之后的女人都是深居简出，王后都不例外。 再说了，王栋也没有跟罗清结婚。 只不过，这不是关键所在，即在沙特，有能力的男人娶几个老婆是很正常的事，有些王子甚至有十几个老婆。 很明显，王后把公主的照片给罗清，是要罗清向王栋提出来。 这也很好理解，如果由穆罕默德王储提出，此事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由王后通过罗清提出来，至少还能商量。 不管怎么说，女人做不了主。 那么，穆罕默德王储是否知道此事？ 肯定知道！ 宴会是他安排的，罗清也是他邀请的，还装备了一套特制的礼服，他不可能不知道王后跟罗清说的事。 为什么要找罗清？ 关键就是，穆罕默德王储知道罗清与王栋的关系，也知道王栋不会为了攀上沙特王室就抛弃罗清。 这么看的话，王储这么安排，摆明了是在做罗清的工作。 在穆罕默德王储看来，只要罗清主动退出，王栋就不会继续抗拒，到时候自然会把公主娶过门。 这个王储，还真不简单。 那么，罗清为什么没有说出来？ 王栋知道，罗清避而不谈，其实是不想让他为难。 如果王栋拒绝了沙特王室，那么他们这些人，还有辛苦建立起来的D&F公司都无法继续在沙特立足。 其实，这也是云龙向王栋提到此事的关键所在。 罗清不是不懂道理的人，肯定能够看到这层厉害关系。 只是，她同样不会轻易放手。 接受王后的邀请，担任王室女子卫队教官，去训练公主王妃，罗清的目的显然不是跟王室套近乎，而是要通过实际行动让那些王室的女眷知道她的能力，知道她与王栋的关系，知道王栋喜欢哪种女人，让竞争对手明白与罗清的差距有多么巨大，最终知难而退，打消嫁给王栋的疯狂念头。 王储有王储的算盘，王后有王后的打算，罗清也有罗清的计较。 只是，他们把王栋放在哪了？ 到这个时候，都没有一个人正式向主要当事人王栋提出此事，难不成，这还成了包办婚姻？ 王栋有点无语，不过想到罗清能够应对自如，也放心了不少。 要知道，王栋之前最担心的就是罗清去闹事。 第461章 军工城的雏形 处在旋窝中心的感觉很不舒服，王栋以视察工作为由，去了还没有在地图是标出来的军工城。 因为道路还没有修通，所以只能飞过去。 直升机还没飞到，王栋就惊得目瞪口呆。 荒漠中，整齐划一的摆放着上千辆坦克战车，而且以M1坦克与M2战车为主，还有几辆重型板车正在卸货。 卸下的，也是M1坦克与M2战车。 一辆重型板车运载了两辆主战坦克。 只是看尺寸，主战坦克就比那些重型板车小了许多。 什么样的重型板车能够运载上百吨的货物，而且能够在没有道路的荒漠里行驶，看上去还没有任何难度可言。 载重上百吨的车辆并不少，比如矿山里用来运载矿石的大型自卸式卡车。 此外，一些造船厂需要用到的工程平台的载重能力高达数千吨。 华夏有一种超级吊车，能吊起上千吨重的超大型设备。 只是，能运载上百吨货物，还能在荒漠里长距离行驶的车辆只有一种，即绰号“沙漠列车”的超级拖车。 这种超级卡车最初在澳大利亚投入运行，是穿越荒漠的主要运输工具。 其实，那不是板车，而是拖车。 为了在沙漠里行驶，做了很多改进，比如使用尺寸更大的轮胎以降低压强，配备专用的导航系统等等。 显然，沙特设法搞来了一些。 按照王栋的指示，飞行员驾驶直升机在露天停放场上空盘旋了几圈。 全是在战斗中损毁的坦克战车，有政府军的，也有叛军的，以M1A1与M2A3为主，“哈立德”也有几十辆。 损毁情况都很严重，肯定无法在前线修复。 当然，伊拉克政府军与阿盟联军也没有多强的技术能力，很多坦克车组连日常维护都做不好。 结果，这些修不好的坦克战车全都送了过来。 高俊早已在停机坪外等候，在直升机落地后，立即跑了过去。 “栋哥！” “你小子，晒黑了。” “黑点好，健康。” 王栋呵呵一笑，跟着高俊上了车。 直升机没有飞走，不过高俊安排了人员去接待飞行员。 军工城只是雏形，条件非常艰苦，即便是高俊，住的也是帐篷，而且用水很不方便，连单独的卫生间都没有。 “听说你要来，我收拾了一下，将就着住。” “你呢？” 王栋一眼就看了出来，高俊把自己的房间腾了出来。 “就在隔壁，本来安排给工程主管的，只是亲了探亲假就再也没有回来，恐怕也不会回来了。” 王栋微微一愣，忍不住叹了口气。 “要不，我带你四处走走？” “行，你安排吧，我只是过来看看。” “避难吧？” 王栋猛的一愣，不过没等他反应过来，高俊就偷笑着溜了出去。 真是好事不出门，臭事传千里！ 虽然在地图上只是一个小点，但是军工城占地极为广阔，规划面积为一百平方公里，还能扩大十倍以上。 很简单，附近没有城镇。 道路已经修通，准确说是完成了平整，还没有铺上沥青路面，不是钱不够，而是施工队不给力。 承担道路修建工程的是一家沙特本地的工程队，听说跟某个王子有关。 高俊已经把情况反应了上去，沙特的相关部门也已答应展开调查，并且表示会考虑另请高明。 此事，高俊没有去麻烦云龙。 说白了，这不过是芝麻蒜皮的小事情，找云龙，还不是要去麻烦穆罕默德王储，完全没有那个必要。 如果什么事都要管，王储不累死才是怪事。 再说了，今后少不了要跟沙特行政部门打交道，肯定要给面子，而且沙特的相关部门已经答应展开调查。 当然，平整好的道路已经能够让车辆通行，只是运输效率很低。 车辆修理厂也已动工，进度很快，因为承包方是一家华夏公司，而且该公司在沙特有很多的业务。 不到半个月，厂房地基就已完成。 按照施工方提交的进度报告，再过半个月就能把厂房建好，然后花一个月时间安装管道电线等配套设施。 因为施工的效率与质量都很出色，所以高俊已经跟该公司签署第二份合同，把生活基础设施承包了出去。 只要不出大意外，半年之内就能建成自来水厂、配电站、油库、加油站与宿舍。 当然，这仅仅是开始。 在资金充足的情况下，将在今后几年之内，陆续修建包括医院、购物中心、车站与美食城等等生活配套设施。 全部完工后，这里将成为一座能容纳数万人的小城市。 关键是资金，这也是高俊一直关心的问题。 很简单，只是靠D&F公司，肯定没有那么多钱，哪怕把“安固”公司也算上，依然存在钱不够的问题。 只不过，在王栋看来，这是最不需要关心的问题。 这是哪？ 沙特！ 只要还在沙特，那就肯定得到了穆罕默德王储的支持，有沙特王室做靠山，需要为钱操心吗？ 反过来，如果没有沙特王室做靠山，还有后期工程可谈吗？ 以伊拉克内战的发展来看，不管最终谁胜谁败，沙特都会铁了心的搞军工，必然会投入大笔资金。 “那边在干嘛？” 远处，有几辆工程车正在并排行驶，因为隔得很远，所以看不清楚是哪种工程车。 “修跑道。” 王栋愣了一下，回头朝高俊看了过去。 “前几天才过来的，军方的工程部队。” “沙特军方？” 高俊点了点头，说道：“负责的军官来找过我，说是萨利赫派他们过来的，要他们必须在半个月内平整出一条能让战斗机降落的简易跑道。因为与我们这边无关，所以我没有询问具体情况。” 让战斗机来这边降落？ 王栋有点搞不懂，哈立德国王军事城就在不远的地方，北面是科威特，需要在这里部署战斗机吗？ 再说，部署战斗机需要的不止是一条跑道。 或许，只是备用机场，让那些无法飞回哈立德国王军事城的战斗机在此降落。 “过几天，我派人过来顶替你。” “没这个必要，我已经习惯了，派其他人来，太麻烦。” “不是让你回去休息，公司的很多事情得有人管，云凤一个人忙不过来，你回去当她的助手。” 王栋这么一说，高俊才明白过来，也就没再啰嗦。 第462章 有钱一起赚 王栋在军工城呆了两天，期间驾车绕着军工城跑了一圈，还去拜访了沙特工程部队。 第三天一大早，王栋就乘直升机离开了。 返回利雅得的路上，王栋给云凤打了个电话，让她派一个能力不错，也绝对信得过的人过来顶替高俊。 把高俊调回去，不止是为了分担云凤的工作。 在规划公司的发展方向，统筹管理整个集团，以及用人方面，云凤确实很厉害，比瑟琳娜都出色。 只是，云凤处理具体事务的能力很一般。 其实，这正是高俊最拿手的。 以往跟瑟琳娜合作，高俊的主要价值就是把瑟琳娜提出来的想法变成事实，展现出了极强的行动能力。 当然，不是去战斗，而是在经营领域的行动。 现在，D&F公司最需要的就是提高效率，把生产能力发挥到极限，向前线输送更多武器弹药。 要知道，D&F公司生产效率不高的问题已经暴露了出来。 在纳西里耶，因为无法及时获得足够的枪械，王栋不得不向费萨尔求助，甚至用二手武器武装民兵。 D&F公司真的是因为规划产能不够，而无法生产出足够多的枪械吗？ 王栋不清楚，他已经很久没有参与公司经营活动了，他也不太擅长管理公司，有自知之明。 让高俊回去，也许能有所改善。 此外，从长远发展来看，也需要让高俊回到所擅长的工作中去。 在装备维修厂建成之后，D&F公司肯定会参与坦克战车的维修工作，并且通过维修进入这个行业。 今后，肯定会涉及到主战装备的研制、设计、生产与销售。 显然，相关的准备工作必须抓紧。 高俊正是最佳的人选，他的执行能力能够带来更高的效率，而且他对市场的发展方向有着敏锐的直觉。 让他呆在沙漠里面督促工程建设，简直就是浪费人才。 对王栋的安排，云凤举双手赞成。 其实，王栋当初派高俊去军工城的时候，云凤就提出了反对意见，只是王栋当时没有听进去。 让高俊回来负责公司运作，云凤能把精力用在更主要的地方。 比如跟后方联系，处理获取的情报。 当然，也是在为云龙减轻负担。 王栋回到利雅得的第三天，云龙送来了一个好消息，准确说是一系列的好消息。 华夏已经跟巴基斯坦签署出售“哈立德”2型主战坦克，也就是MBT3000，即VT-4的合同。 严格说来，这种坦克不是VT-4，而是定制版的VT-4，即按照巴基斯坦军方提出的要求做了改进。 毫无疑问，肯定比标准版的VT-4更好。 按照合同，华夏将直接向巴基斯坦出售40辆，也就是两个营的MBT3000，然后由巴基斯坦按照许可授权生产520辆，并且准许巴基斯坦以“哈立德”2为名，在国际市场上进行推销。 当然，华夏将按照销售额提取专利授权费。 因为准许巴基斯坦出口“哈立德”2，所以合同中没有限制转手买卖。 也就是说，巴基斯坦可以把获得的MBT3000立即转手卖给沙特。 其实，巴基斯坦用来购买这些坦克，以及生产许可授权的40亿美元就来自沙特，不然也不会有这笔合同。 也只有巴基斯坦能拿到这个价格。 40亿美元就买来了40辆成品坦克，还有520辆的生产授权，哪怕算上其他成本，单价也不到1500万美元，而且今后还能在国际市场上销售，只要能卖掉几百辆，巴基斯坦就能把买坦克的钱全都赚回来。 当然，也只有华夏愿意给巴基斯坦如此优越的好处。 签署合同的时候，巴基斯坦国防部长公开表示，只有真正的知心朋友才会如此不遗余力的帮助巴基斯坦。 只是，华夏并没有做亏本买卖。 在签署合同之前，沙特已经对VT-4表现出了极为浓烈的兴趣，另外几个阿盟国家也派官员去华夏进行考察。 何况，沙特出钱帮巴基斯坦搞定了这笔合同。 不出所料，沙特肯定会从巴基斯坦进口一批“哈立德”2，其他几个阿盟国家多半也会跟进。 到时，华夏靠收取专利授权费就能赚得盆满钵满。 大家都有钱赚，哪点不好？ 受此影响，巴基斯坦已经答应出售更多的“哈立德”，而且提供配套的反应装甲，以及库存弹药。 其实，这才是沙特援助巴基斯坦购买“哈立德”2型的关键所在。 只是，相比另外一份军售合同，坦克买卖就不算什么了。 这就是，华夏将向巴基斯坦出售代号JF-20的J-10C战斗机，而且首先以租借的方式提供60架华夏空军的自用型，五年之后用JF-20替换，巴基斯坦空军只需支付一笔不算太多的租金。 延迟五年交付，主要是需要根据巴基斯坦空军提的要求进行改进。 因为涉及现货交易，还是华夏空军的自用型，以及巴基斯坦的军事战略调整，所以双方都没公布这份合同。 关键就是，这份合同也跟沙特有关。 说白了，还是沙特出的钱。 只不过，不是一次付清。 购买60架JF-20，还涉及在巴基斯坦本国进行组装，并且采用JF-17的模式，由巴基斯坦主导外销，合同总金额绝对是个天文数字，保守估计不会低于100亿美元，也许超过120亿。 沙特再有钱，也无法一次行拿出这么多。 按照沙特与巴基斯坦签的保密协议，在巴基斯坦获得J-10C的同时，把现役的F-16C/D转卖给沙特。 到时候，沙特将直接支付现金，而巴基斯坦将用这些钱去购买JF-20。 也就是说，巴基斯坦要用华夏的J-10C替代F-16C/D！ 其实，早在几年前，巴基斯坦空军就提出了采购J-10C替换F-16C/D的方案，只是因为缺钱，一直没能落实。 为啥？ 印度已经购买了F-16C/D，还是最新型号！ 要不了多久，印度空军就能掌握这种战斗机的技术与性能特征，发现其缺陷，找到克制办法。 到时候，巴基斯坦空军最先进的战斗机就将成为摆设。 既然如此，还不如赶紧卖掉，买一种更好的战斗机对付印度空军的F-16C/D。 别忘了，巴基斯坦空军也早就吃透了F-16C/D。 至于沙特得到的，自然是一批立即就能用来执行作战任务的战斗机。 第463章 下血本 沙特如此舍得投入，其实不止是为了获得巴基斯坦空军的F-16C/D。 当时，沙特已经向巴基斯坦预支了40亿美元，而拿着40亿美元，肯定能买到几十架二手战斗机。 要知道，F-35A已经进入全速生产阶段，很多北约国家都在抛售替换下来的F-16C/D。 以国际市场价，40亿美元至少能买到120架状态良好的二手F-16C/D。 哪怕受到战争影响，某些国家会趁机敲诈沙特一笔，买来60到80架也肯定没问题。 那么，沙特为什么还要找巴基斯坦？ 显然，肯定不止是友好关系。 这里面，有一个至关重要的因素，即配套武器。 因为是出售现货，所以华夏会同步提供J-10C的全部配套武器与弹药，具体数量由巴基斯坦空军的需求决定。 关键就是“全套”。 在华夏空军，J-10C是中型多用途战斗机，既能执行夺取制空权的任务，也能执行对地与对海打击任务。 其实，在J-20大批量的加入空军，以及众多的J-11B升级到J-11D，华夏空军根本就不需要中型制空战斗机，所有的J-10B都将陆续升级为J-10C，而且全都是多用途型，不再强调制空作战能力。 正是如此，华夏才放宽了对J-10C的出口限制。 显然，沙特看中的就是J-10C的全套武器弹药。 只是，巴基斯坦空军的F-16C/D受火控软件限制只能使用美国的弹药，无法使用华夏的弹药。 所幸，这个问题很好解决。 这就是，从巴基斯坦购买一批JF-17。 不是之前已经获得的第一批次型，而是最先进的第三批次型，因为只有第三批次型能够使用J-10C的配套弹药，特别是各种精确制导弹药，而且这里面又以沙特一直想获得，却始终没有获得的反辐射导弹为主。 沙特为什么需要反辐射导弹？ 那还用问吗？ 在前面的战斗中，因为没有足够的防空压制手段，沙特皇家空军损失了十几架性能先进的战斗机。 那还只是面对叛军的防空系统！ 伊朗随时有可能参战，而伊朗的防空系统比叛军的多得多，也更加先进。 更何况，俄罗斯态度暧昧，也许会暗中支持伊朗，或许已经在暗中支持伊朗。 还得考虑英美等西方国家。 别忘了，英美两国一直在推波助澜，并不希望伊拉克内战迅速结束，也就有可能在背后使坏。 要知道，沙特空军的战斗机全都来自英国与美国。 虽然英美不会明目张胆的支持伊朗，但是向伊朗透露一些关键情报，比如EF2000的战术性能指标，F-15SA的电子战能力，沙特皇家空军就有可能遭遇滑铁卢，败给装备质量差得多的伊朗空军。 这样的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过。 二十多年前，在两伊战争期间，英国与美国的情报机构就秘密向伊朗输送F-14A的关键零配件，让这些在巴列维王国时期采购的战斗机能够保持旺盛的战斗力，从而让这场战争持续更久。 结果就是，数十架伊拉克空军的战斗机被“波斯猫”击落。 在首先发动战争，获得几乎所有阿拉伯国家支持的情况下，伊拉克却在处境极为不利的局面下接受联合国的停战调解。 这场原本在几个月内就能结束的战争，整整打了八年！ 英美等列强的影响力，可见一斑。 显然，沙特肯定不想看到伊拉克内战打上八年。 那么，就得设法摆脱对英美等西方国家的依赖。 通过这一系列的操作，获得可以由JF-17使用的反辐射导弹，正是沙特在朝这个目标努力。 有了反辐射导弹，以及配套的电子战吊舱，JF-17就能执行防空压制任务。 要知道，沙特皇家空军的战斗机，没有一种能够单独执行防空压制任务！ 虽然从英国购买的EF2000具有一定的防空压制能力，能使用进口的反辐射导弹攻击地面防空雷达，但是英国没有向沙特出口配套的电子战吊舱，使得EF2000的防空压制能力停留在纸面上。 打了这么久，沙特皇家空军就没有让EF2000执行过防空压制任务。 说白了，让EF2000去攻击叛军的FD2000防空系统，那就是去送死。 为啥？ 没有电子战吊舱，EF2000根本无法及时发现防空雷达，更别说进行电磁压制，而且反辐射导弹的最大射程只有40公里，还得在高空发射，FD2000对高空战斗机的拦截距离高达100千米！ 让EF2000去压制FD2000，就是让一个投枪手去对付一名神箭手。 从美国购买的那些战斗机，更加不用说了。 F-15SA号称全球最先进的重型多用途战斗机，却没法执行防空压制任务，因为美国用来执行该任务的是EA-18G，即便在美国空军，也是由携带电子战吊舱的F-16C/D执行防空压制任务。 此外，美国没有向沙特出售反辐射导弹。 理由很简单，反辐射导弹是典型的进攻弹药，而且对以色列的威胁太大，卖给沙特存在风险。 其实，美国出尔反尔，拒绝向沙特出售F-35A，也是因为会对以色列构成威胁。 至于俄罗斯，从来没有进入过沙特的法眼。 不是说俄罗斯的武器不够先进，而是俄罗斯跟伊朗关系密切，沙特绝对不会购买俄罗斯的军火。 让俄罗斯从自己身上赚钱，去研制出更先进的武器，然后卖给自己的夙敌？ 把利润丢给英美的军火商，至少英美不会明目张胆的向伊朗出售武器。 事实上，俄罗斯的防空压制武器在性能上确实不怎么样，几乎全都是前苏联的存货，一直在吃老本。 这样一来，能为沙特提供防空压制能力的就只有华夏了。 放眼全球，排除俄罗斯与欧美国家，只有华夏能提供包括战斗机、反辐射导弹与电子战吊舱在内的全套防空压制装备。 此外，性能还不错。 拿反辐射导弹来说，华夏最新一代外贸型反辐射导弹的射程已经达到120公里，超过了绝大部分现役区域防空导弹的最大射程，而且其自用型的射程超过了200公里，一些特种型导弹甚至达到400公里！ 不说什么自用型与特种型，只是外贸型就足够了。 FD2000的射程只有100公里，伊朗的S-300也是100公里，均比射程120公里的反辐射导弹差了一截。 也正是如此，沙特才为此下了血本。 第464章 外贸型 沙特找到巴基斯坦，难道说只有巴基斯坦能从华夏买到最好的武器？ 显然不是。 在军火贸易中，华夏比欧美与俄罗斯厚道得多，不但明码标价，一分钱一分货，还从不提附加条件。 如果说有什么问题，那就是，华夏很少出口自用装备。 拿到国际市场上贩卖的，基本都是“外贸型”，特别是最新式的武器装备。 所谓的“外贸型”其实并不是专门为出口研制的型号，而是内部竞争的失败者，也就是没有被华夏军方采用的型号。 这类“外贸型”装备有很多，比如FC-31战斗机。 虽然华夏官方从没承认，但是FC-31就是第五代战斗机的候选型号，只是在内部竞争中败给了J-20，主要是设计思想过于保守，定位为中型战斗机，改进潜力太小，以及对动力系统要求更高。 这里面既有战术思想的悖对，也有技术上的难关。 比如，发动机就是个天大的问题。 在第五代战斗机项目启动的时候，华夏已经通过WS-10项目，在大推力军用发动机领域有了一定的技术积累，中等推力发动机却是空白，因此研制一种用于J-20的大推力发动机，比为FC-31研制一种中等推力发动机更容易，而且大推力发动机的用途比中等推力发动机更加广泛。 用两台就能推动一架重型战斗机，用一台的话则能推动一架轻型战斗机，还能用相同的核心机发展大涵道比发动机，舰用燃气轮机等，成为轰炸机、运输机与战舰的动力，甚至能衍生出民用航空发动机。 显然，中等推力军用发动机就没有这么广泛的用途了。 用现有发动机来说，也是如此。 F100与F110成为了F-15、F-16与F-14的标准配备，AL-31F则是Su-27家族、J-11系列与J-10的动力源泉，同时代的中等推力发动机，像M88与EJ200只用在一种战斗机上，而采用F404与F414的主要是F/A-18系列战斗机，以及销量不佳的“鹰狮”战斗机，还有研制了20年都没量产的LCA。 可以说，没有配套的发动机是FC-31输掉内部竞争的主要因素之一。 只不过，FC-31不够先进吗？ 显然不是。 随着华夏国力增强，特别是科研实力的增强，研制一种推重比达到10的中等推力军用发动机不再是问题。 正是如此，定位于中型多用途战斗机的FC-31终于等来了春天。 只要配套的发动机研制成功，哪怕受“吨位”限制，FC-31无法跟J-20与F-22A这类重型战斗机媲美，也绝不比同一个重量级的F-35A差，甚至更好一些，因为FC-31没有为三军通用牺牲性能。 F-35系列为了做到三军通用，特别是受STOVL型拖累，牺牲了很多性能。 可见，华夏的“外贸型”装备与苏俄的“猴版”，以及欧美的“国际版”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其实，某些“外贸型”甚至比自用型更先进。 最有代表性的，其实就是VT-4型主战坦克。 与FC-31一样，VT-4也是内部竞争的失败者，不过失败的原因却截然相反，即VT-4太先进了。 准确的说，VT-4在设计阶段就采用了太多的超前技术，导致研发风险太大。 当时，华夏陆军需要的是一种货真价实的第三代主战坦克，还要尽快获得，用来替换大量即将退役的五对轮。 要是无法按时完成研制工作，还谈什么量产？ 结果就是，华夏陆军选择了技术相对保守，研制风险也低得多的ZTZ-99。 后来的发展也是如此。 ZTZ-99很快就完成了研制工作，在设计定型之后就投入量产，并且迅速提供给了几支王牌部队。 在上个世纪末，那个风云变幻的年代，成军服役的ZTZ-99让华夏陆军拥有了一种可靠性不错，能跟任何一种第三代主战坦克正面抗衡的陆战利器，为抵抗强大的外来威胁提供了坚实的保障。 VT-4呢？ 因为技术太过超前，所以在ZTZ-99服役十多年之后才完成定型。 可见，如果当时选择了VT-4，那么华夏陆军很有可能要到本世纪初才能获得货真价实的第三代主战坦克。 以上个世纪末的国际局势，华夏恐怕会像巴基斯坦那样，从乌克兰进口T-80U。 此外，技术含量高，带来的直接影响就是价格居高不下。 VT-4的简配版，也就是卖给泰国的那几十辆，单价接近600万美元。 这是个什么概念？ 华夏陆军自用的99A，内部采购价格最多也就2000万左右，大约300万美元，仅相当于简配版VT-4的一半。 当然，内部采购价格肯定比出口价格便宜得多。 如果达到99A的配置，也就是标准版的VT-4，起步价就是850万美元，算上全寿命售后服务将超过1200万美元。 此外，VT-4还有“豪华版”，起步价为1250万美元，全寿命至少1500万美元。 这个价格，绝对是贵得离谱。 要知道，以“贵”出名的“勒克莱尔”，在本世纪初卖给阿联酋的时候，全系统的单价也不到1000万美元；而沙特从美国购买的最新配置的M1A2，单价才1200万美元；德国最新“豹”2A7+，在卖给卡塔尔的时候，实际成交单价也才1500万美元，而且那是应有尽有的超豪华配置。 可见，VT-4让华夏的主战坦克在价格上跟欧美站在了同一个高度上。 敢标出这么高的售价，自然得有足够好的性能。 其实，VT-4的“土豪版”在很多方面比华夏自用的99A还要好，采用了部分为99B开发的先进设备。 当然，99B还在小批量试产，没有提供给部队。 由此可见，华夏不是不愿意出售先进装备，只要列入了“外贸装备名录”的，都会对外销售。 此外，华夏也一直在向沙特出售武器。 几十年前，华夏甚至卖了几十枚DF-3给沙特，近期则把最好的“翼龙”2型无人机卖给了沙特，就在几年前，还传出了沙特要花几十亿美元从华夏采购DF-21C用来替换DF-3的消息。 沙特在这个时候找巴基斯坦，其实只有一个原因。 这就是，在伊拉克内战爆发之后，华夏率先发表声明，暂停与伊拉克内战有关国家的军事贸易。 不管是哪个国家，只要涉足伊拉克内战，就别想从华夏购买武器。 显然，沙特就在其中。 第465章 军事禁运 华夏率先举起“军事禁运”的大棒，其实是在扼制战争，创造与维护和平。 在发表这份声明的时候，华夏外长明确提到，华夏出售军事装备，不是帮助采购国去发动战争，而是用来维护国家安全与地区稳定，华夏愿意帮助友好国家增强国防实力，但是不会与破坏和平者为虎作伥。 这下，沙特尴尬了。 在伊拉克内战爆发前，沙特一直在与华夏就采购VT-4主战坦克进行谈判，而且已经谈得差不多了。 按照已经谈成的部分，沙特先用7亿美元采购60辆VT-4，在完成交付的两年之后，再决定是否引进全套生产线，如果是，那么沙特将用45亿美元购买生产线、450辆VT-4的生产许可证、以及全套配件。 简单的说，沙特买的不是生产线，而是组装线，VT-4的核心部件依然得从华夏进口。 当然，沙特将由此获得一些关键技术，比如陶瓷复合装甲的生产工艺，而且VT-4的大修都能在沙特进行。 相对于购买M1A2，这笔买卖可以说非常划算。 用穆罕默德王储的话来说，除了华夏，在别的国家根本不可能用这么少的钱买到如此先进的主战坦克。 其实，沙特想买的不止VT-4。 数年之前，在美国出尔反尔，拒绝向沙特出售F-35A之后，沙特就联合巴基斯坦，开始就联合研制生产FC-31战斗机与华夏谈判。 按照沙特提出的条件，只要华夏肯出让FC-31的生产技术，哪怕在巴基斯坦生产，沙特都愿意提供一半研制经费，如果华夏答应在沙特建立一条FC-31的生产线，沙特将额外支付至少20亿美元。 至于采购量，肯定不少。 保守估计，沙特至少会采购300架FC-31，用来替换除F-15SA与EF2000之外的所有现役战斗机。 此外，巴基斯坦至少会采购150架。 总共450架的产量，加是沙特承担一半的研制经费，哪怕没再卖出一架，FC-31项目都不会亏损。 其实，以华夏在研制FC-31上的开支，主要就是人员费用，肯定能大赚一笔。 何况，在沙特采购之后，肯定会有一些阿盟国家成为FC-31的用户，最终销售量不会低于600架。 因为涉及技术转让，所以谈判进行得非常艰难。 其中，有一个至关重要的因素，即沙特要的是“完整版”的FC-31，即必须搭配还没有定型的WS-19，不能拿RD-93或者WS-13敷衍了事，而WS-19能在何时研制成功，却是个未知数。 有趣的是，沙特当局很巧妙的利用了WS-19不成熟所带来的问题。 这就是，在跟华夏进行谈判的时候，沙特故意提到，打算在几年内替换F-15SA等重型战斗机。 拿什么替换？ 要知道，F-15SA算得上是性能最好的第四代重型战斗机，在航电等方面甚至超过了很多所谓的四代半。 说句不客气的话，被俄罗斯吹上天的Su-35都未必能在空中战胜F-15SA。 那么，能够替换F-15SA的就只有第五代重型战斗机。 现在，全球总共就只有三种第五代重型战斗机，美国的F-22A，华夏的J-20，与俄罗斯的Su-57。 可惜，F-22A是非卖品，J-20也是概不外卖，Su-57却差了那么点味道。 沙特为啥故意提到此事？ 还用说吗？ 就是在试探华夏有没有出售J-20的意思，只要有，沙特就算是砸锅卖铁也要立即买下几十架。 不为别的，拿回去摆着好看，充面子。 美国不是不肯卖F-35A吗？ 要是能够买到J-20，谁还稀罕F-35A？ 当然，沙特也不会为了几十架J-20就砸锅卖铁。 此外，就是FC-31遥遥无期，而华夏在近期拿得出来的第五代战斗机只有J-20，国际市场也有庞大的需求。 只是，J-20暂时还是非卖品。 关键就是，WS-20刚刚完成了定型验收，处在小批量生产阶段，J-20的产量太低，连华夏空军都无法满足。 接下来，还有海军航空兵。 等到完成空军与海军的几百架订单，J-20的内需市场基本饱和之后，恐怕WS-19已经开始量产了。 到那时，只要美国没有重启F-22A的生产线，没有出口F-22A，华夏就没理由把J-20列入外销名录。 再说了，在沙特周边的国家中，除了以色列，没有一个拥有第五代战斗机。 以沙特皇家空军的实力，足够碾压波斯湾对面的伊朗空军，等几年再买FC-31，也没什么问题。 除了坦克与战斗机，在沙特的采购名单上，还有“彩虹-5”型无人机。 这种无人机，其实就是“翼龙”3。 “彩虹-5”是华夏的代号，而“翼龙”3是出口代号。 当然，两者有一些区别，不过不是很大，对性能的影响也是微乎其微。 与“翼龙”2相比，“翼龙”3的变化极为明显。 简单说，就是更大、更重、更强。 依靠更强劲的发动机，“翼龙”3获得了比“翼龙”2更大的外挂载荷，能在不影响航程与内部载荷的情况下，把外挂载荷提高到1200公斤，最多能够携带12枚100公斤级小直径炸弹或者18枚近程空对地导弹，武器挂载量比“翼龙”2提高了两倍，单次出动的打击效率提高三点五倍！ 以打击能力看，“翼龙”3达到了攻击机的水准。 可以说，“翼龙”3是全球最先进的察打一体无人机，具有强大的作战能力，以及惊人的作战效率。 为此，沙特开出了120亿美元的天价，直接购买240架，并且采购一条生产线。 可见，沙特看上了很多华夏武器，大有一股劲全都买下来的架势。 这下可好，在华夏宣布暂停与有关国家进行军事贸易之后，沙特的这些美好的设想全都落空。 有钱又怎么样？ 受到政策限制，有钱都买不到！ 只是，沙特当局并没有因此抱怨华夏不厚道。 很简单，受到影响的不止是沙特，还有伊朗，而且伊朗受到的影响明显更大一些。 没有办法买到华夏的军火，沙特还有很多性能先进的武器装备，再退一步，还能借道巴基斯坦。 伊朗呢？ 除了以坑爹出名，吃人不吐骨头的俄罗斯，伊朗能够指望的只有华夏，而且伊朗一直在积极跟华夏进行军贸谈判。 从某种角度来讲，伊朗的军事现代化就主要依靠华夏。 第466章 奸商 在宣布弃核，并且接受联合国的监管之后，伊朗的生存环境大为改善。 随着贸易禁运与出口限制等国际制裁陆续撤销，伊朗的经济开始发力，而国防现代化也提上了日程安排。 对伊朗来说，当务之急就是补上短板。 遭受国际制裁数十年，伊朗建立起了一套相对国家实力来说较为完善，也算得上是比较发达的军事工业体系。 只是，在高科技领域，伊朗依然相当落后。 也就是说，伊朗能够自行生产一些技术含量不是很高的武器装备，却造不出真正意义的先进装备。 这个问题，在空军装备上体现得最为明显。 能够制造坦克，没什么了不起的，连朝鲜都能生产坦克，而且坦克的性能到底如何，上了战场才知道。 当初，T-72被吹得神乎其神，结果在海湾战争中被联军横扫，就是最好的例证。 能造出战斗机，那就很了不起了。 放眼全球，能单独研制、设计与制造先进战斗机的国家，总共只有四个，即美国、俄罗斯、华夏与法国。 就算安理会五常之一的英国，现在都不具备单独制造战斗机的能力。 不管是现役的EF2000，还是昨日黄花的“狂风”，都是与其他国家联合研制，最后一种英国单独研制生产的战斗机，还是1978年首飞的“鹞”式，而且在严格意义上，这是一种带有试验性质的攻击机，真正把“鹞”式发扬光大的是美国，即在“鹞”的基础上研制出来的AV-8B。 在第五代战斗机的时代，就只有美俄华具备单独研制生产战斗机的能力。 当然，日本搞的“心神”试验机，那可不叫战斗机。 至于伊朗，还是算了吧。 没错，伊朗也搞了几架外形极为科幻的“战斗机”，有的还飞上了天，不过莱特兄弟在一百多年前就飞上了天。 对伊朗这样的国家来说，自研就是扯淡，进口才是正道。 肯把战斗机卖给伊朗的就只有两个国家，一个是俄罗斯，一个是华夏。 虽然陆续解除了对伊朗的军事禁运，外交关系也在逐步恢复正常，但是没有一个欧美国家会把先进战斗机卖给伊朗。 最初，伊朗把希望寄托在了俄罗斯身上。 不可否认，俄罗斯的战斗机还不错，而且伊朗空军有很多俄罗斯的战斗机，比如海湾战争中逃到伊朗的Mig-29与Su-24，还有数十个国家从俄罗斯进口战斗机，连能够自行生产战斗机的华夏都不例外。 就在不久前，华夏从俄罗斯购买了24架Su-35。 当然，还有更重要的原因。 在叙利亚内战爆发后，特别是在俄罗斯出兵之后，俄罗斯与伊朗成了亲密的战友，有了大量共同利益。 随后，俄罗斯就不顾西方国家的反对，把S-300交付给了伊朗。 此外，俄罗斯轰炸机还经常借道伊朗，去轰炸叙利亚境内的反对派。 在俄罗斯大打出手的时候，伊朗也照葫芦画瓢，用导弹袭击了盘踞在叙利亚境内的恐怖组织。 总而言之，俄罗斯与伊朗的关系不是一般的好。 在此背景之下，伊朗首先考虑从俄罗斯采购先进战斗机，也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可惜，伊朗明显忽略了一个问题。 在军火贸易中，俄罗斯是出了名的见钱眼开，而且不是一般的坑爹。 对此，印度是深有体会。 关键还有，伊朗与俄罗斯的关系，更多的体现在政治与外交层面上，特别是在叙利亚问题上。 在经济领域，两国其实是对手。 很简单，俄罗斯一直靠卖石油与天然气获取外汇，支撑国民经济，而伊朗同样是重量级能源输出国。 更要命的是，俄罗斯与伊朗的主要出口对象都是华夏！ 以往，伊朗遭到国际社会制裁，而华夏一贯遵守联合国决议，从伊朗进口的石油保持在限额之内。 现在，制裁解除，华夏不再受到限制，也就扩大了与伊朗的石油贸易。 只是，华夏的国内需求是有限的，进口总量也是有限的。 从伊朗购买更多的石油，意味着要减少从其他国家的进口量。 沙特吗？ 显然不是！ 要知道，沙特、科威特、阿联酋与阿曼等几个海湾国家，其石油开采成本全球最低，俄罗斯要高得多。 结果显而易见，华夏得遵守市场规律。 近几年，除了按照协议继续从俄罗斯进口石油与天然气之外，华夏很少把额外采购合同授予俄罗斯。 很简单，太贵了。 俄罗斯的石油主要产自西伯利亚，不但开采成本高昂，运输也是个问题。 根据非官方公布的数据，华夏从俄罗斯的西伯利亚油田进口石油，运输管道按照设计寿命均摊成本，每桶的落地价要比从海湾国家进口石油，用ULCC运输到华夏南方港口的高至少15%。 此外，俄罗斯的石油在品质上比海湾石油差了一大截。 能以更低廉的价格从伊朗等海湾国家买到更好的石油，为什么还要买俄罗斯的石油？ 共同支持叙利亚巴沙尔政权，那是政治，而买卖军火，那是生意。 结果就是，俄罗斯打算在伊朗身上很赚一笔。 在伊朗提出了购买战斗机的需求，而且点名要Su-35与Su-34之后，俄罗斯却以伊朗空军从来没有使用过如此先进的战斗机，需要循序渐进为由，向伊朗推销Su-27与Su-24，开价还不低。 这是干嘛？ 要知道，Su-27的生产线即将关闭，Su-24早就停产了。 显然，俄罗斯想趁此机会处理掉一批平时根本用不上的二手战斗机，还要卖出一个天价来。 当时，俄罗斯为30架Su-27与30架Su-24开出的报价高达40亿美元！ 伊朗是印度那样的瘪三吗？ 当然不是！ 先不说价格的问题，这些战斗机买来有什么用？ Su-27SK是早期型号，配备的火控雷达在二十年前就落后了，还只能使用AA-10这类半主动雷达制导空对空导弹。 Su-24就更不用多说，最新的一批都有近二十年的机龄，剩余寿命最多十年。 伊朗要的是至少能够跟F-15SA与EF2000抗衡的先进战斗机，而不是已经落后于时代的二手货！ 西家不行，就只能去找东家了。 第467章 穷怕了 早在四年前，就传出了伊朗向华夏求购先进战斗机的消息。 只是在当时，伊朗并没有这方面的打算，就算开始跟华夏接触，也只是以此向俄罗斯压价。 问题是，俄罗斯根本没有上当。 很简单，伊朗不但需要性能先进的制空战斗机，还需要一种多用途战斗机。 华夏能够提供制空战斗机，却无法提供能够达到伊朗要求的多用途战斗机。 不是没有，而是不能外销。 如果伊朗想在一家店里买到这两种商品，就只能选俄罗斯，而从后期使用来讲，从一个国家进口两种战斗机也更划算，因为这能极大的降低后勤保障负担，也只需要建立一套指挥保障系统。 认清这个问题，伊朗也做了妥协。 这就是，不再强求Su-34，把采购对象换成了Su-30M。 只不过，俄罗斯依然不肯出售Su-35，而且出售的Su-30也不是自用型，而是简化了配置的“猴版”。 至于价格，更加没得说。 谈判进行了一年多，没有获得丝毫进展。 最终，伊朗只能把目光转向华夏，重新考虑华夏提出的方案。 这就是，J-10C与FBC-1的组合。 J-10C没得说，只要价格公道，华夏会按照伊朗的要求提供最好的电子设备，保证性能足够先进。 问题出在FBC-1上。 很简单，这种多用途战斗机跟Su-24差不多，哪怕新一些，性能也没有明显优势。 此外，华夏的FBC-1生产线也已关闭，因此能够卖给伊朗的也是二手货，只是价格非常公道。 毕竟，二手货就是二手货的价。 此外，华夏的J-16已经进入全速生产阶段，还有大批的J-11B在升级为J-11D，J-10C也具有不错的打击能力，FBC-1迟早会被取代，与其到时候做报废处理，还不如提前卖一个好价钱。 只是，伊朗看不起FBC-1。 针对这个问题，华夏也给出了一个解决方案，由伊朗出钱，把J-10C打造成真正的多用途战斗机。 当然，肯定不会太贵，主要是加强机体机构，增加一些对地打击的电子设备。 至于性能，哪怕无法跟F-15SA媲美，也肯定不会比阿联酋的F-16E/F差，算得上中型多用途战斗机的翘楚。 此外，还有一个好处，能够极大的降低后勤保障负担。 多用途型的J-10C与制空型的J-10C能共用地面保障设备，而且发动机、雷达等主要部件能做到通用。 要说问题，也只是作战半径稍微短一点。 其实，对伊朗来说，这根本就不是问题，因为J-10C在执行对地打击任务时，800公里的作战半径已经足够了。 相对而言，最大的问题其实是需要花时间进行改进。 当然，华夏也提出了解决办法，即采购更多的制空型J-10C，然后将其中一部分改造为多用途型。 这样一来，伊朗能及时获得足够多的先进战斗机，增加的费用也不是很多。 为了拿下这个客户，华夏甚至提出了一个折中的解决方案，即以半买半送的方式向伊朗提供一批二手的FBC-1，等到多用途型J-10C完成之后，再一比一的替换，如果伊朗愿意买下来，也没问题。 可见，在做买卖上，华夏更有诚意，充分考虑了客户的需求。 正是如此，在经过两次高级别谈判之后，伊朗基本上锁定了这笔买卖，而且采用的是华夏提出的折中方案。 这是一个非常明智的决定。 购买24架J-10C，租用24架FBC-1，伊朗能够立即获得这两种急需的战斗机，而且把自身承担的风险降到最低。 很简单，如果多用途型的J-10C的研制工作遇到麻烦，还有FBC-1能够使用。 价格嘛，完全在伊朗的接受范围之内。 采购24架J-10C，总共18亿美元，其中包含了地面保障设备，而24架FBC-1的年租金仅为7200万美元。 如果华夏能够在五年之内开发出多用途型J-10C，伊朗将用20亿美元采购24架。 到时候，如果伊朗打算保留24架FBC-1，只需要再支付5亿美元。 也就是说，伊朗能用44.6亿美元买来48架J-10C，或者花51.6亿美元买来48架J-10C与24架FBC-1。 这个价格，绝对公道。 要知道，俄罗斯为30架Su-27SK与30架Su-24开出的价格就高达40亿美元。 如果把Su-24换成Su-30MK，伊朗得拿出60亿美元。 要是伊朗坚持购买Su-35，俄罗斯也答应的话，那么30架Su-35与30架Su-30M的总售价将超过100亿美元。 伊朗有这么多钱吗？ 就算有，拿100亿美元，至少能够从华夏买来150架J-10C，而150架J-10C的战斗力肯定远在30架Su-35与30架Su-30M之上，如果伊朗再加点钱，说不定还能把J-10C的生产线拿到手。 不管怎么比，从华夏购买48架J-10C都更加划算。 只是，直到伊拉克内战爆发，伊朗与华夏都没有签正式合同。 很简单，双方在支付方式上产生了问题。 伊朗希望以易货贸易完成这笔买卖，也就是拿石油与天然气交换战斗机，毕竟伊朗没多少外汇。 最初，华夏坚持现金支付。 在考虑到伊朗的实际情况之后，华夏也做了让步，答应用易货贸易支付，不过要的不是石油与天然气，是油田开采权，以及一份至少十年的国家采购协议，以此确保能获得足够的回报。 获得油田开采权，其实也是在伊朗投资。 说白了，华夏肯定会投资进行基础建设，以加大油田的产量，至少要保证油田能够正常运作，而在开采授权到期后，这些基础设施都将留在伊朗，成为伊朗的国有资产，等于帮伊朗搞建设。 当然，华夏在基础建设上的投资得折算到国家采购协议中去，即协议价格肯定低于市场价格。 只是怎么折算？ 以十年为准，还是以开采授权期为准？ 一句话，价格还没有谈拢。 由此也可以看出，穷怕了的伊朗总想占便宜，用最少的钱买到最好的装备，没考虑对方会不会亏本。 华夏再会做生意，也不会赔本赚吆喝。 再说了，把J-10C卖给伊朗，还得考虑对巴基斯坦与沙特产生的影响。 既然伊朗不是那么积极，华夏自然也不太上心。 谈不拢，那就慢慢谈。 这一拖，就出事了。 既然是针对所有跟伊拉克内战有关的国家，华夏也就单方面终止了跟伊朗的谈判，把伊朗军购代表团送了回去。 对沙特来说，这显然是一件大快人心的好事。 第468章 转手买卖 王栋与华夏与沙特、伊朗的军火贸易不是很感兴趣，在他看来，真正的好消息是，半个月之后就能获得60辆VT-4型主战坦克。 这些坦克当然是来自华夏。 只是，在运到沙特前，先得去巴基斯坦的卡拉奇港走一圈，准确说是完成入关与出关的贸易手续。 关键就是，这些坦克是卖给巴基斯坦的。 按照华夏与巴基斯坦签署的合同，将直接出售40辆MBT3000给巴基斯坦，而多出来的20辆是拿去做推广宣传。 当然，严格说来不是MBT3000，而是“土豪版”VT-4。 前面提到，沙特一直在努力从华夏获得VT-4，而且表现出极大的诚意，要的也是价格最贵的“豪华版”。 此外，沙特的“信用记录”一向良好。 三十多年前，在进行购买30枚DF-3中程弹道导弹的世纪交易中，在签署合同后，沙特二话不说，立即就把35亿美元打到华夏的账户上，非常爽快，而且整个谈判过程中，沙特都没压价。 其实，当时华夏说的35亿并非“美元”。 要知道，在那个年代，35亿美元绝对是笔巨款，在签署合同的时候，华夏的外汇储备总共才30亿美元！ 此后，不管是从华夏买坦克，还是买战车，买导弹，买无人机，沙特都很爽快。 一句话，谈好了就给钱，有那精力去算计，不如好好享受生活。 正是如此，在沙特表现出购买VT-4的诚意，表示非买不可之后，华夏的军火企业也非常的积极。 谈判还没结束，华夏的军火企业就启动了生产工作。 既然沙特要买，总得拿几件样品去展示一下吧。 再说了，不过就60辆坦克，生产线开动起来，也就个把月的事情。 如果伊拉克内战没有在这个时候爆发，这60辆VT-4肯定会在几个月内送过来，让沙特尝尝鲜。 哪想到，等60辆坦克生产出来，禁运开始了。 可以说，巴基斯坦在这个时候站出来，提出购买MBT3000，在很大的程度上就是冲着这60辆VT-4去的。 严格说，是沙特想尽快拿到这批坦克。 MBT3000本来就是以VT-4为原型，针对巴基斯坦的要求搞出来的定制型，因此这些坦克是不是MBT3000，不过是巴基斯坦的一句话，只要巴基斯坦说是，并且验收通过，那就没问题。 买坦克的钱是沙特出的，巴基斯坦自然不会斤斤计较。 更何况，“豪华版”VT-4比巴基斯坦定制的MBT3000好了不是一点半点，仅价格就贵了一大截。 同时交付给沙特的还有30架第三批次型JF-17。 按照沙特的要求，巴基斯坦将为这些战斗机提供配套的电子战吊舱，并且在交付之前升级火控软件。 其实，巴基斯坦总共只有30套电子战吊舱。 所幸，巴基斯坦空军采购的电子战吊舱与J-10C的完全一样，因此只需要去华夏重新订购一批。 可惜的是，配套的反辐射导弹最快也要一个月之后才能交付。 关键就是，巴基斯坦空军之前一直没有采购反辐射导弹，一是没有类似的需求，二是缺乏资金。 当然，关键是没有钱。 在之前的几年里，巴基斯坦空军的主要装备项目是升级JF-17，特别是把第一批次型升级到第二批次型。 就算有多余预算，也用来采购第三批次型的JF-17。 此外，还要为采购JF-20做长远考虑。 结果就是，在购买了一批电子战吊舱之后，巴基斯坦空军拿不出钱购买与之配套的反辐射导弹。 只不过，巴基斯坦空军对反辐射导弹的需求也不是很大。 说白了，除非跟印度爆发大规模战争，不然巴基斯坦空军根本用不着反辐射导弹，如果真的跟印度爆发大规模战争，巴基斯坦也能获得华夏的支持，也肯定能够及时获得反辐射导弹。 平时用不着，就没必要买来放在仓库里面。 其实，这也正是沙特提供援助，让巴基斯坦提前采购JF-20，而且直接购买60架的关键所在。 通过采购60架J-10C，巴基斯坦能够名正言顺的获得配套的反辐射导弹。 只是，第一批J-10C最快也要一个月之后才能交付给巴基斯坦空军，配套弹药将同步交付。 主要是，修改火控软件需要一些时间。 “这些战斗机将部署哈立德国王军事城，不会移交给伊拉克政府军，而且仍然由我们从巴基斯坦雇用的飞行员驾驶。以王储的意思，首先进行适应性训练，在配套的弹药到货之后再执行作战任务。” 王栋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而且他也这么认为。 关键就是训练。 因为一直没有获得反辐射导弹，所以巴基斯坦空军的飞行员只是能驾驶JF-17，却没有执行防空压制任务的技能。 显然，等到弹药到了，还得训练一段时间，才能派去执行作战任务。 “坦克好说，王储已经答应交给我们使用。” “我们？” “这些坦克非常先进，别说伊拉克政府军，恐怕连沙特的坦克兵都未必能够驾驭。按照王储的意思，我们得从前线抽调一批人员回来，让他们在后方进行训练，然后驾驶这批坦克作战。”云龙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当然，把如此先进的坦克交给伊拉克政府军，王储也不放心。” “不是王储不放心吧？” 云龙淡淡一笑，说道：“看透不说透，明白就好。” 其实，王栋早就猜到了。 不管是VT-4坦克，还是第三批次的JF-17战斗机，配套的电子战吊舱，还有至关重要的反辐射导弹，都是云龙运作的结果，也跟军情局有很大的关系，不然就算巴基斯坦出面，也未必能搞定。 问题是，华夏当局为什么答应？ 连王栋都知道，巴基斯坦在这个时候火急火燎的求购MBT3000与JF-20，并不是真的需要这些装备。 再说了，这些采购肯定在年度军费预算之外。 既然知道巴基斯坦会转手卖给沙特，为什么还要卖？ 关键是，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交付。 发战争财？ 显然不可能。 卖这么点武器，能赚多少？ 如果伊拉克内战持续下去，华夏的损失将难以估量。 再不会算账，也应该明白这其中的厉害关系。 第469章 坏消息 “除了这些好消息，还有一些不那么好的消息。” 王栋微微一愣，朝云龙看了过去。 “如果我们收到的情报没错，俄罗斯的专家已经去了伊朗，正在帮伊朗升级那几十架米格战斗机。” “啥？” “主要是升级电子设备，比如换上无源相控阵雷达，提升到Mig-29SMT的水准。” “可能吗？” “主要是电子设备，虽然在总体上依然有一些差距，但是升级之后，至少能跟阿盟的战斗机匹敌。” 王栋长出口气，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此外，俄罗斯很有可能在近期向伊朗提供几个营的‘道尔M1’防空系统，增强其野战与要地防空能力。因为伊朗早已采购这种防空系统，还使用了很多年，所以获得之后立即就能进行实战部署。” “就这些？” “伊朗一直在为叙利亚政府军提供培训服务，如果俄罗斯放开闸门，说不定会以援助叙利亚政府军的名义把一批T-90送往伊朗。恐怕要不了多久，这些坦克就会出现在伊拉克叛军手里。” “妈的。” “这些还不算什么。” “还有更厉害的？” 云龙勉强笑了笑，说道：“几天前，我们才收到消息，在伊拉克内战爆发后，伊朗派了一批飞行员去俄罗斯，全是战斗机飞行员，飞行时间都超过了1500小时，其中一些拥有驾驶重型战斗机的经验。” “俄罗斯打算为伊朗提供重型战斗机？” “不是打算。” 王栋的眉头跳了几下，神色很是凝重。 “其实，早在几年前，我们就获得了情报，伊朗向叙利亚派遣了一批飞行员，驾驶叙利亚的战斗机执行任务。在此期间，肯定有一批伊朗飞行员接触到了俄罗斯战斗机，甚至驾驶过俄罗斯战斗机。以当时的情况，俄罗斯也许只是向伊朗推销自己的战斗机，要不然伊朗也不会看上Su-35与Su-34。” 这下，王栋明白了过来。 显然，云龙说的这些未必是空穴来风。 关键就是，伊朗为什么要求购Su-34？ 要知道，Su-34根本就不是战斗机，而是战斗轰炸机，在应用上更偏向于轰炸机，说是轻型轰炸机也没错。 当初，俄罗斯曾经向华夏竭力推销Su-34，在选了一圈后，华夏选中了Su-30MKK。 为啥？ 用不上！ 在华夏空军的作战体系中，像Su-34这类战斗轰炸机的价值非常低，完全没有必要单独采购。 华夏都用不上，伊朗为什么会看中Su-34？ 因为俄罗斯的军火企业会吹牛？ 显然不可能。 只有一种原因，即伊朗非常了解这种战斗机，甚至派飞行员驾驶过，所以觉得有采购的价值。 就像云龙说的，伊朗的飞行员在叙利亚驾驶过俄罗斯的战斗机，甚至执行过作战任务。 果真如此，伊朗肯定有不少能够驾驭苏式战斗机的飞行员，因此在接收俄罗斯的战斗机之后，能立即用于作战行动。 这下，麻烦大了。 即便在和平时期，从签署合同到获得装备，只要及时付款，也就几年时间，而在敏感时期的现货贸易，也就几个月。 说白了，只要俄罗斯愿意，肯定能立即提供一批战斗机给伊朗。 只不过，这不等于能够立即把这些战斗机利用起来。 关键是，培训飞行员少的话要几个月，而多的话要几年。 如果伊朗没有飞行员，就算立即得到了俄罗斯的战斗机，也只能当摆设。 俄罗斯派飞行员去驾驶伊朗的战斗机？ 显然，此举等于直接卷入伊拉克内战。 伊拉克不是叙利亚，俄罗斯在伊拉克没有军港，也没有多少利益，别说没有理由，就算有理由也不会贸然出兵。 要知道，俄罗斯敢在叙利亚大动干戈，因为巴沙尔政权依然是叙利亚的合法政权。 难不成，俄罗斯出兵支持拉扎克政权？ 也正是如此，不管是王栋，还是穆罕默德王储，一直都没有把伊朗当成威胁，至少没有把伊朗空军当成威胁。 现在，伊朗很可能已经有几十名能够驾驶苏式战斗机作战的飞行员，还让更多的飞行员前往俄罗斯接受培训，那么等到获得由俄罗斯提供的战斗机，伊朗空军就将成为一个不可小觑的对手。 别忘了，阿盟的法宝就是空中优势。 没有了空中优势，这仗还怎么打？ 王栋暗自叹了口气，朝云龙看了过去。 “我只知道这么多，暂时没有更多的情报。只是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如果沙特与伊朗的关系持续恶化，俄罗斯肯定会在必要的时候向伊朗提供帮助，说不定会直接移交一批现役战斗机。” “这么做，是不是在孤立伊朗参战？” “不排除这种可能，因为站在俄罗斯的立场上，也希望伊拉克内战打下去，而不是迅速宣告结束。” “问题是，直接参战的话，伊朗承受的风险就太大了。” “没错，特别是来自欧美国家的威胁。” 王栋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要知道，美国绝对不会容许伊朗称霸中东地区，因为这会对以色列，也就是美国在中东地区的头号盟友构成严重威胁。 别看伊朗现在把沙特当成死敌，只要坐上中东霸主宝座，伊朗就会把矛头对准以色列。 其实，伊朗一直就在高举反以大旗。 为什么要反以？ 伊朗是波斯人建立的国家，而其他中东国家由阿拉伯人为主，除了宗教，伊朗与这些中东国家没有共同点，因此伊朗要想获得其他中东国家的认同，就得拿宗教做文章，也就得高举反以大旗。 有这点厉害关系在，伊朗卷入伊拉克内战，很有可能遭到美国打击。 靠俄罗斯支持，也许能跟沙特等阿盟国家抗衡，却绝对无法向美国叫板，到时候俄罗斯恐怕都得打退堂鼓。 要知道，美国在叙利亚问题上忍让，那是因为叙利亚越是混乱，以色列就越发安全。 “如果这个威胁不存在呢？” 云龙这么一说，王栋猛的一惊，随即就露出了不敢相信的神色，觉得云龙只是随便说说而已。 只是，从云龙的神色来看，他不是在信口开河。 以云龙的性格，不会拿如此重大的事情开玩笑。 第470章 大势所趋 “就在昨天，一名以外交人员身份前往俄罗斯的伊朗情报官员在圣彼得堡，跟一名美国情报官员进行了秘密会晤。虽然不知道他们谈了些什么，但是在两国断交之后，这是双方情报机构迄今为止级别最高的一次秘密会晤。几个小时前，伊朗宣布遵守联合国决议，即时起对朝鲜实施石油禁运。” “这两件事有关联？” 云龙点了点头，说道：“美国开出的价码肯定不止这么一点，因此可以看成是伊朗的示好举措。按照我们的判断，美国肯定会要伊朗停止对反以组织的支持，甚至会要求伊朗提供一些关键人物的行踪。” “伊朗会答应？” “要得到美国的默许，伊朗别无选择。当然，是不是，这几天就能知道。” “果真如此，伊朗出兵就再无悬念了。” “基本条件都已具备，不过还欠缺一道东风。” “什么？” “一个充分的理由。” 王栋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云龙的意思。 俄罗斯的支持，美国的默许，都是伊朗出兵参战的必要条件，而最后一个必要条件就是参战理由。 “说实话，伊拉克内战发展到这一步，超出了我们所有人的预料。” 在云龙说出这番话的时候，王栋忍不住谈了口气。 “我们一直在努力，朝着和平的方向努力。就我所知，老头子至少跟伊朗的情报官员会面了五次，开出一些足够有吸引力的价码，比如帮助伊朗进行基础建设，提供高达数百亿美元的贴息贷款，甚至暗示不会在十年之内向沙特出售比J-10C更好的战斗机，效果却是微乎甚微。” “不管怎么说，伊朗更注重跟俄罗斯的关系。” “其实，这也反映出了我们在外交上的问题，即在重大国际事件上，我们可以使用的外交手段实在太少了。”云龙苦笑着叹了口气，又说道，“当然，这一系列的事件意味着，我们为和平所做的努力即将前功尽弃。” 王栋的眉头跳了几下，听出了云龙这番话的另外一层意思。 “现在，我们看不到任何能让伊拉克内战尽快结束的可能。不管我们是否相信，这场内战都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 “也许，只是我们的努力还不够。” “你这么认为？” 王栋没有吭声，这只是他的美好期望。 “如果伊拉克内战将持续下去，该如何维护我们的利益？” 王栋没有接话，因为云龙没有询问他的意见。 “很明显，现在分成了两个泾渭分明的阵营。美国、以英国为首的欧洲国家、俄罗斯与伊朗，都希望伊拉克内战继续进行，因为这能够给它们带来更多的好处，哪怕仅仅是眼前的好处。我们、巴基斯坦、沙特、以及跟沙特关系密切的阿盟国家是另外一方，至少在朝胜利的方向前进。” 在云龙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王栋心里有数了。 如果无法通过和平的方式结束这场内战，那就只能让其中一方尽快获胜。 问题是，容易吗？ “显然，你肯定想到了。” 王栋微微一愣，随后才发现云龙猜出了他的心思。 “没错，如果真的可以，那么帮助拉扎克政权击败卡里姆政权，确实能够让伊拉克内战结束。可惜的是，以当前的局势来看，特别是在伊朗已经为参战做准备的情况下，这几乎是一个无法完成的任务。” “那也未必。” “你认为能办到？” 王栋迟疑了一下，才说道：“如果沙特等国舍得投入，也许能够赶在伊朗做好战争装备之前消灭卡里姆政权。” “伊朗已经做好了战争装备。” “什么？” “别忘了，革命卫队已经进入伊拉克，以叛军的身份参战，而且伊朗也为卡里姆政权提供了一些帮助，比如用来引导FD2000的对空搜索雷达。根据我们掌握的情报，伊朗已经开始为叛军提供主战装备。虽然伊朗还没有正式参战，但是不等于没有做好准备，更不等于需要花更多的时间做准备。事实上，只要战局朝着对卡里姆不利的方向发展，伊朗随时可以派十万大军入伊。到时候，就算没有足够的空中掩护，叛军也能在伊朗的全力支持下顶住政府军与阿盟联军。” 云龙苦笑着摇了摇头，点上了一根香烟。 “至于你指望的沙特等国，就算全力以赴也未必能够改变什么。别忘了，这些国家的军队连也门的胡塞武装都打不过。说句不好听的话，要是没有你，恐怕阿盟联军已经被叛军赶出了伊拉克。” “那该怎么办？” “是啊，该怎么办呢？” 王栋番了下白眼，他最讨厌云龙卖关子。 “首先，我们的目的是让伊拉克内战尽快结束，对吧？” “四哥……” “和平没门了，帮助拉扎克干掉卡里姆也不太现实，抛弃拉扎克更不可能，那么该怎么办呢？”云龙淡淡一笑，又说道，“从这个固定角度看，我们确实没多少办法，甚至可以说是束手无策。只是，我们的对手呢？难道说，他们能一直耗下去？别忘了，那几个国家可是面和心不和。” “啥？” “美国会与俄罗斯和解吗？别忘了，乌克兰的局势一点都没好转，美国没有任何理由放松对俄罗斯的压制。美国与伊朗的关系更是如此，为了眼前利益，美国可以放纵伊朗，但是绝不会让伊朗坐大。如果伊朗帮助卡里姆政权打赢内战，卡里姆由此统治伊拉克，伊朗将毫无悬念的成为中东霸主。” “你是说……” “也许要等到好多年之后，但是只要伊朗的霸主地位得到承认，那么美国苦心经营的中东盟友圈就会土崩瓦解。首先是叙利亚，巴沙尔政权很有可能统一全国。接下来，土耳其很可能会跟伊朗和解，因为有伊朗的合作，才能更有效的打击库尔德分裂组织。再然后，那就轮到以色列了。” “因此，美国会在适当的时候改变立场？” “聪明，你总算想到了。那么，什么时候才是‘适当’呢？” 第471章 可能的结局 虽然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认识，但是云龙的这个问题，还真把王栋难住了。 什么时候才是“适当”？ 卡里姆战败，还是拉扎克战败？ 显然，都不是！ 要让卡里姆战败，美国就得尽快表明立场，不然在伊朗的支持下，卡里姆恐怕会存在很长一段时期。 让拉扎克战败，那更加不行，因为那意味着让伊朗成为中东霸主。 难道是…… 突然冒出来的念头把王栋吓了一跳。 “看来，你已经想到了。” “你是说……” “没错，你确实想到了。别看美国一直把我们当成头号大敌，想方设法的要把我们给搞下去，甚至不惜跟俄罗斯暂时言和，乃至放纵伊朗，可是就伊拉克的未来局势而言，美国跟我们的立场是一致的，即无论如何得保住伊拉克的合法证券，而不是让通过政变上台的卡里姆合法化。” “只是，我们跟美国的出发点不一样。” “哪有什么关系？你也没有说错，我们是为了经济利益，而美国主要是为了政治与外交利益。虽然目的不同，但是达到目的的手段都一样。可以说，保住拉扎克政权，并且确保拉扎克政权合法性，是美国的底线。只要搞清楚这个问题，就能找到让伊拉克内战尽快结束的办法。” 王栋眉头紧锁，沉思了一阵，才说道：“通过我们的努力，尽快达到目的，或者说让这个手段发挥出价值？” “没错。” 到这时，王栋才完全明白了过来。 显然，华夏在这个节骨眼上通过巴基斯坦，向沙特提供先进武器装备，就是在朝着这个方向努力。 说白了，就是让拉扎克政权尽快重振旗鼓，获得跟卡里姆政权抗衡的实力。 只是，这里面明显有一点说不通。 在双方形成均势之后，内战会结束吗？ 如果形成了僵局，内战就会持续下去！ 想到这，王栋朝云龙看了过去。 “看来，你还是没有想通。” “你能告诉我吗？” 云龙淡淡一笑，说道：“没错，在沙特的支持下，拉扎克政权将获得足以跟卡里姆政权抗衡的实力，内战将进入僵持阶段。只是，有什么影响呢？要知道，在此之前，伊拉克的战乱已经持续十多年。即便在全球金融危机之后，国际油价也没有因为伊拉克的战乱而出现暴涨。事实上，就是在伊拉克战乱中，国际油价跌到了谷底。为什么？非常简单，因为大家都习惯了。油价因为伊拉克内战暴涨，有很多看不见的因素，包括投机炒作。如果当大家发现就那么回事，油价还能上涨吗？” 王栋微微一愣，忍不住苦笑了起来。 听是去，还真是这么回事。 除了投机炒作，导致国际油价保障的还有对局势失控产生的恐慌情绪，即担心伊拉克内战会让沙特、伊朗等国的石油生产遭受重创，如果结果不是那么回事，那么由此产生的恐慌情绪就会烟消云散。 “还有一个因素，必须考虑进去。” “什么？” “库尔德人。” 王栋的眉头跳了几下，不过没有开口，等着云龙说下去。 “虽然库尔德人至今还在战场外观望，但是为了自身的利益，必然会在某个时候出兵参战。别忘了，库尔德人一直在谋求建立属于自己的国家，而且涉及到周边四国。在内战进入僵持阶段后，库尔德人必然趁机发难。到时候，谁答应库尔德人建国，谁就能获得库尔德人的支持。” “你是说……” “显然，库尔德人是一支不可忽视的力量。哪怕比不了伊朗、沙特等国家，可是肯定能够打破僵局。” 王栋点了点头，说道：“这样的局面，显然不是伊朗想见到的，因此卡里姆政权肯定不会向库尔德人妥协。” “拉扎克政权却未必，至少沙特等阿盟国家对待库尔德人比较温和。” “问题是，就算获得库尔德人支持，拉扎克也未必能够取得最后的胜利。” “需要吗？” “这……” “别忘了，被库尔德人困扰的还有土耳其。” “啥？” “真要发展到这一步，土耳其首先就会跳出来。要知道，库尔德人建国运动的主要死敌就是土耳其。问题是，美国绝不会容许由伊朗支持的卡里姆政权称霸伊拉克，也就必然死保拉扎克政权。到最后，也就是进入僵持阶段后，美国就会意识到，除了立即结束内战，没有更好的选择。” 这下，王栋明白了过来。 确实如此，而且不能等到形成僵局的时候才出面调停，必须在此之前站出来，以免局势失去控制。 在美国的立场转变之后，伊拉克内战也就没办法打下去了。 此外，为了扼制库尔德人的野心，伊朗也必然会向卡里姆政权施压，让卡里姆跟拉扎克和解。 到时，关键就是拉扎克，或者说是沙特等阿盟国家的立场。 显然，必须让沙特认清大局。 随着双方的主要支持者退出，那么卡里姆与拉扎克就得坐下来谈判。 从这个角度看，伊拉克内战最终很可能会以和谈结束，而且拉扎克与卡里姆将组建新的联合政府。 为了防止库尔德人闹事，照样会邀请库尔德人。 结果，绕了一大圈，把国家打了个稀巴烂，最终还是得回到赛义德的时代，形成三足鼎立的局面。 只是，那时候的伊拉克，还是赛义德时代的伊拉克？ 肯定不是！ 想到这些，王栋忍不住叹了口气，也感到万分庆幸，因为这样的灾难发生在伊拉克，而不是华夏。 当然，现在说结束，还为时尚早。 “我已经联系了谢初越，他会在这几天把受训人员送回来。如果没有要紧的事，你就留在利雅得。” 王栋点头答应了下来，因为其他人都在伊拉克，所以只能由他担任教官。 其实，只是组织训练工作。 “当然，有时间的话，多跟王储联络感情。说实话，从现在的角度来看，沙特将是最大的不确定性因素。” “四个，你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吗？” 云龙呵呵一笑，说道：“放心好了，在那件事上，你的态度最重要，你要不答应，王储也不会勉强。” “是不是哦？” “你觉得，我会骗你？” 王栋仔细打量了云龙一番，他真觉得云龙在骗他。 第472章 到货 三天后，一架由沙特王室出钱包下的B777客机把两百多名行动人员送到利雅得，不是来自伊拉克前线，而是来自巴基斯坦。 没错，就是穆沙拉夫招募的新人。 严格说来，也不全是，其中五分之一是老熟人，即来自巴基斯坦特种部队，带队的是侯赛因少校。 当初在克什米尔，侯赛因少校跟王栋并肩战斗，真正的生死之交。 其他的一百多名行动人员，才是穆沙拉夫招募的坦克兵。 货真价实，而且都是老兵，全都驾驶过“哈立德”主战坦克，其中一些还去华夏军事学院深造过，有少数试驾过华夏的99A，还有几个参与了MBT3000项目，在VT-4上培训了数十个小时。 此外，穆沙拉夫还送来了一套VT-4的操作与培训手册。 虽然穆罕默德王储答应提供训练场所，而且就在利雅得郊外，是一座军营，但是王栋觉得没必要搞得这么夸张，在当天就带着这些人员去了军工城，只是让沙特军方提供了必要的生活物资。 把这些人找来是为了打仗，不是让他们来沙特旅游。 仗打完了，别说沙特，全球旅游胜地随便挑。 还好，这些行动人员都很积极，特别是侯赛因少校率领的几十名特种兵。 到了军工城，他们就忙了起来。 前几天，主要是协助工程人员修复从前线送回来的坦克，特别是“哈立德”，算是做热身运动。 等到高俊把定制的DF8SMG与DF6PDW送来，侯赛因等特种兵也开动了起来。 花了几天时间熟悉这两种新式枪械之后，侯赛因带着队伍离开了军工城，徒步进入寸草不生的沙漠。 他们将进行一次长途拉练，目的是熟悉中东的自然环境。 虽然战场在伊拉克，但是那边也是沙漠。 对这些来自巴基斯坦的特种兵来说，沙漠是一个较为陌生的环境，毕竟他们之前主要在克什米尔活动。 至于那些坦克兵，依然在帮忙维修坦克，以及进行适应训练。 其实，主要就是体能训练。 原因就是，除了少数由巴基斯坦军方派遣的官兵，其他都是退役军人，有的已经离开部队好几年。 哪怕驾驶VT-4这类新式坦克，当坦克兵也是一件体力活。 别的不说，在战场上，如果履带被地雷炸断了，三名车组成员就得齐心协力，而不是坐等工程维修车；日常维护保养也很费力，比如清理炮管里的火药残渣，三名车组成员得忙上几个小时。 体力不够，这些活根本干不了。 至于技术，同样重要，不过更多的是战术水平，或者说经验。 再先进的坦克，其实都是战争工具，而只要是工具，就能够在训练与使用中掌握，不会说根本用不了。 在军工城等了一周，第一批VT-4送到。 当然，现在叫“萨勒曼”，用现任国王的名字命名。 土豪就是土豪。 沙特皇家空军出动了4架C-17，从巴基斯坦卡拉奇把第一批4辆VT-4直接空运到了军工城。 也只有这种运输机能够搭载重达53吨的坦克，并且在简易机场降落。 首先空运4辆过来，就是要让坦克兵尽快进行实物操作，掌握驾驭这种坦克作战的必要技能。 见到实物，王栋不得不承认，这绝对是世界上最漂亮的主战坦克。 数字沙漠迷彩，全焊接炮塔，大倾角正面装甲，52倍径身管的125毫米滑膛炮，车长周视热成像仪等等。 可以说，第三代主战坦克该有的，在“萨勒曼”上都有。 就算不一定要有的，“萨勒曼”也有，比如架设在车长舱门上面，取代了高射机枪的遥控武器站。 当然，只有“萨勒曼”，也就是豪华版VT-4才有遥控武器站。 只是这座遥控武器站，单独销售的价格就高达50万美元。 不过，那绝对是物超所值。 遥控武器站配备两种武器，即40毫米自动榴弹发射器与7.62毫米通用机枪；前者采用双向弹链供弹，能在破甲弹与高爆弹之间自由切换，总备弹量120发；后者由弹箱供弹，备弹量1000发；此外还能在车内另外储存120发榴弹与1000发机枪子弹，只是必须由车长手动装填。 因为提供给沙特，所以没有采用华夏的35毫米自动榴弹发射器。 依靠遥控武器站，坦克车长能在不暴露自身的情况下对付靠近的步兵，在战场上的安全性有了极大保证。 只是，也由此失去了高射机枪。 当然，在现代战斗中，坦克的高射机枪其实就是重机枪，主要对付地面步兵，而不是天上的飞机。 要是用肉眼都能看到敌机，坦克恐怕也完蛋了。 在也门战场上，沙特皇家陆军早已证明遥控武器站的价值，特别是在城市战中，遥控武器战几乎不可替代。 外观上，“萨勒曼”与标配版VT-4的最大区别就是遥控武器站。 只不过，内在的区别更大。 “萨勒曼”配备的是最新款150HB发动机，在华夏的编号为150HBG3，即第三款改进型号。 与出售给泰国的简配版VT-4相比，“萨勒曼”的发动机输出功率提高了300马力，达到了1500马力，而且能在1800马力的应急功率下稳定工作30分钟，只是在此之后必须对发动机进行大修。 这30分钟在平时没什么用，在战斗中能救命。 很简单，坦克在交战的时候，很少匀速运动，得不断的加速与减速，多出300马力意味着加速更快。 要知道，从静止到每小时三十千米所用的时间是衡量坦克机动性的关键指标。 在坦克用穿甲弹对射的时候，加速时间缩短0.1秒，都有决定性的意义。 至于光电观瞄系统，那更加不用多说。 卖这么贵，自然是把最好的设备往上面堆，反正华夏造得出来的，需要用到的，全都放上去。 按照华夏做的宣传，VT-4的火控系统与99A完全一样。 “萨勒曼”的火控系统比VT-4与99A还要好，跟99B同步，其中很多连华夏陆军都没获得。 在衡量坦克性能的三大指标中，火力与防护，“萨勒曼”也绝对不是吹出来的。 只是，到底有多先进，准确说是具体的数据，华夏从来没有公布，购买国也不会随便公开。 第473章 实弹测试 穿甲弹的实际穿深，以及装甲的等效厚度，绝对是最高军事机密。 要知道，全球能够研制高性能坦克炮与穿甲弹的国家，总共只有三个，一个是德国，一个是俄罗斯，而美国与华夏只能各算半个，即美国的坦克炮来自德国，华夏坦克炮跟俄罗斯有技术渊源。 至于其他国家，要么是仿制之后换个名堂，要么就是买来了技术。 不说普通国家，即便是以高傲著称的法国，在开发了“勒克莱尔”的CN-120-26型坦克炮之后，基本上放弃了开发工作，从来没有进行过改进，到最近几年才传出研制140毫米坦克炮的新闻。 英国的120毫米线膛炮，自己都不打算用了，更别说改进。 此外，日本、韩国、土耳其等国家生产的120毫米滑膛炮，其实都是德国RH120的子孙。 即便连美国，都是买来RH120的技术，生产出来后命名为M256。 至于穿甲弹，能研制生产的国家就更少了。 在当今世界，有能力研制与生产高性能穿甲弹的国家总共只有四个，即美国、德国、俄罗斯与华夏。 美国就不用多说了，M829系列已经发展到第五代，即M829A4，性能达到了一个几乎无法超越的高度，具体性能至今没有公布，而上一代的M829A3由M256发射在2000米处的穿深不低于800毫米。 德国的也不差，其最新的DM63的穿深数据同样没有公布，而上一代的DM53由L55坦克炮发射在2000米处的穿深在700毫米左右，而改进型的DM53A1在理论上能达到750毫米。 俄罗斯的要差一点，宣称最新式穿甲弹的穿深能达到750毫米，不过这种广告中的穿甲弹至今都停留在PPT上，没有人见过，更别说拿出来销售，而俄罗斯现有穿甲弹的穿深普遍在600毫米以内。 论性能，华夏已经超过俄罗斯，甚至超过了德国。 只可惜，华夏的保密工作一向出色。 到现在，外界只知道华夏的125毫米脱壳穿甲弹已经发展到第三代，而且第三代采用贫铀弹芯，仅为自用，概不出口。 至于华夏拿来出口的，也就是外贸穿甲弹，全都采用钨芯，跟DM系列相似，最新的外贸穿甲弹宣称数据为2000米不低于650毫米，而用户实测在700毫米左右，跟DM53旗鼓相当。 显然，华夏自用的穿甲弹肯定更好，也许有800毫米，达到M829A3的水准。 当然，这些所谓的“数据”，其实都是推测出来的，也可以说是捕风捉影。 其他国家，要么没好的穿甲弹，要么靠进口。 即便是生产出CN-120-26的法国，其穿甲弹也仅相当于DM33与M829A1，比国际一流水准差了许多。 相对而言，装甲的技术含量还在坦克炮与穿甲弹之上。 德国能够造出世界一流的RH120坦克炮，以及具有领先水准的DM63穿甲弹，却造不出性能先进的坦克装甲。 此外，能够制造坦克装甲的国家，绝不会公布装甲的内部构造与具体数据。 拿英国来说，乔巴姆装甲已经问世快四十年了，至今依然是最高军事机密，其具体构造从来没有公开过。 当然，其他国家也一样。 美国在三十年前就研制出了贫铀复合装甲，至今还是非卖品，其出售的所有M1系列坦克都换为普通复合装甲。 俄罗斯有世界一流的反应装甲，拿来出口的却是二流货。 至于华夏，同样对装甲技术严格保密，在销售坦克的时候只会提供一个大概数据，准确说是一个范围。 拿VT-4来说，华夏宣称其炮塔与车身正面的等效防护厚度为650毫米。 显然，这个说法本身就很模糊。 对穿甲弹的等效防护厚度？ 就算是，计算标准是什么？ 显然，别说看热闹的，哪怕是购买了VT-4的用户，也未必能够得具体数据，有本事拿实弹测试。 不是华夏如此，而是所有出售坦克的国家都是如此。 比如，土耳其购买了数百辆“豹”2A4，直到数年前在叙利亚被库尔德组装份子用火箭筒干掉了几辆，才发现这些坦克的复合装甲根本是徒有虚名，中间夹层就是玻璃纤维，防护效果几乎为零。 美国也好不到哪里去，出售给伊拉克的M1A1，乃至卖给沙特的M1A2，采用的复合装甲全都是垃圾。 做得最绝的是法国的“勒克莱尔”。 当初为了向阿联酋推销这种单价接近1000万美元的坦克，法国宣称“勒克莱尔”拥有全球第一的防护性能。 结果呢？ 在也门，有数辆“勒克莱尔”被胡塞武装用火箭筒摧毁，至少有一辆被火箭弹打穿了炮塔正面装甲。 因为这辆坦克落到了胡塞武装手里，所以无法得知其正面装甲的内部构造。 到后来，阿联酋气不过，拿一辆“勒克莱尔”去做实弹测试，发现炮塔与车体正面对穿甲弹的等效防护厚度仅为400毫米，对聚能破甲弹的等效防护厚度为650毫米，甚至比不上一些第二代坦克。 当然，这里面涉及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出于技术保密方面的考虑，能够生产先进装甲的国家，一般不会把最好的装甲用在外贸坦克上。 说白了，只要有一辆落到潜在敌人手上，装甲技术就会被敌人吃透。 要知道，坦克属于消耗类装备，而且坦克装甲不是电子设备，不会因为坦克损毁而彻底报废。 由此，没有一个国家能够通过进口获得最好的坦克。 其实，连巴基斯坦都不例外。 当初，华夏在把VT-1的技术卖给巴基斯坦，让巴基斯坦生产MBT2000的时候，已经开发出新的复合装甲。 至于VT-4，在列入外贸名录的时候，华夏已经在99B上采用了新式复合装甲。 虽然“萨勒曼”是豪华版的VT-4，但是在装甲上，应该跟VT-4相当，不会采用99B的复合装甲。 当然，王栋没有疯狂到拿实弹去测试“萨勒曼”的等效防护厚度。 不过，让“萨勒曼”开上几炮，测试配套穿甲弹的实际穿深，肯定没什么问题。 测试结果表明，华夏提供的就是第二代脱壳穿甲弹，2000米处对均质装甲的穿深不低于700毫米。 这威力，对付任何一种第三代主战坦克都是绰绰有余。 第474章 重返战场 如果说“哈立德”是勉强够用的话，那么用上“萨勒曼”就是鸟枪换炮。 一周之后，王栋带着特种兵与坦克兵离开了军工城。 运送另外56辆“萨勒曼”的货轮已经抵达科威特，王栋他们先去科威特，接收了坦克之后直接去巴士拉。 临行前，王栋给穆罕默德王储打了个电话，告诉王储他去伊拉克了。 因为只是路过，所以王栋没去搅扰科威特王室。 只不过，科威特王室太过热情，肯定是从穆罕默德王储那里获得了消息，早早的就派了一名王子前去迎接。 当然，还送了一份大礼。 这就是，把48门换上了52倍径身管的PLZ-45G自行榴弹炮，以及48门AH-4牵引榴弹炮，连同配套车辆赠送给了王栋。 严格说，是借给王栋。 这些火炮全都从华夏进口，而且按照合同约定，科威特不得擅自转让，因此不能随意拿来送人。 只不过，借出去并不违反合同约定。 按照科威特王子的话，等仗打完了，再还给科威特，如果有损坏，照价赔偿，不过由沙特王室赔偿。 带着科威特的厚礼，王栋去了伊拉克。 他没去巴士拉，在舒艾拜就遇到了费萨尔。 这时，王栋才知道，穆罕默德王储已经正式担任联军总司令，而且把指挥权下放给首席皇家军事顾问。 谁？ 就是王栋！ 王栋现在的身份是“联军总指挥”，费萨尔是他的参谋长。 身份与头衔，在阿盟国家永远有着十分重要的意义，仿佛没有了身份与头衔，就什么都干不了。 没办法，一方一俗。 王栋还要在沙特混，也只能入乡随俗。 随后，费萨尔把72辆M2A3交给了王栋，准确说是交给王栋的禁军，而这支部队在纳西里耶待命。 60辆坦克，72辆步兵战车，48门自行榴弹炮，48门牵引榴弹炮，还有至少100辆轮式装甲车，足够组建2个装甲营与4个炮兵营，前提得有足够多的官兵，不过应该没什么问题。 谢初越他们一直在伊拉克，肯定培训了不少的新兵。 此外，穆沙拉夫在巴基斯坦招募的几百名行动人员已经在几天前到达巴士拉，随后去了纳西里耶。 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 到现在，只是由“安固”公司雇用的人员就超过了2000人，其中在伊拉克的行动人员大约有1500人。 足够组建三个营。 当然，王栋肯定不会把谢初越这些特种兵级别的行动人员当成正规部队使用。 费萨尔没有多少官场作风，他也知道王栋不太讲究，只是让炊事兵弄了几份对王栋胃口的菜肴。 吃了晚饭，费萨尔才开始介绍战场情况。 在王栋离开的这大半个月里，政府军与阿盟联军没有歇着，分三路向北推进。 西路的先头部队已经推进到了盖马斯对岸，正在跟叛军争夺西岸桥头堡，距离纳杰夫不到60公里。 战斗打得很艰难，主要是盖马斯在底格里斯河东岸。 过不了河，压制不住对岸的叛军，只能强攻桥头堡，伤亡与损失都很大，却没有取得实质性进展。 相对而言，中路遇到的麻烦更大。 中路部队从塞马沃出发，在顺利占领了鲁迈赛之后，就遇到了麻烦，即在伊玛目哈姆宰遭到叛军顽强抵抗。 正是如此，中路军队始终没能切断盖马斯叛军的后方道路。 所幸，西路与中路并非主攻方向。 政府军与阿盟联军的主力在东面。 在最东边，政府军已经推进到了萨利赫堡附近，正在跟叛军激战，局面相当有利，也许很快就能打开进军阿马拉的大门。 往西一点，阿盟联军的两个旅已经推进到了舍勒姆西耶，也在向阿马拉进军。 只是，阿盟联军的主力在纳西里耶北面，扫荡了里法伊南面的所有城镇，接下来就是攻打里法伊。 在这大半个月里，政府军与阿盟联军已经收复了大片失地。 其实，主要就是在巩固以塞马沃与纳西里耶为核心的战略防线，拓展控制区，为进攻做装备。 说白了，政府军与阿盟联军在一路平推，没有采用取巧的战术。 这是纳尼杰尔与费萨尔商量之后订下的基调。 政府军与阿盟联军还没有做好发动大规模进攻的准备，贸然北上很可能遭受挫败，平推最为保险。 关键就是，通过紧咬不放的战术，能够最大限度的消耗叛军的兵力。 与此同时，则能让严重缺乏实战经验的政府军与阿盟联军练手，让部队官兵逐渐适应激烈的战斗。 当然，有一个问题，费萨尔没说。 这就是，把重点放在东面，摆明了是在扫荡与伊朗接壤的边境地区，堵住伊朗军队进入伊拉克的地面通道。 费萨尔没有说，表明这很有可能是来自上面，也就是穆罕默德王储的安排。 所幸，这是小问题。 在战略层面上，确实需要优先考虑边境地区。 战术没有问题，换成王栋来指挥，也会这么安排。 只是，兵力散得太开了。 虽然费萨尔强调了一点，即政府军与阿盟联军的部队轮番上阵，因此有半数以上的部队处于理想状态，但是把这些部队集中起来，组织发动进攻，必然要进行大范围调动，不但得耗费大量时间，还无法做到保密。 部队开始集结，不就是发动大规模进攻的征兆吗？ 如果不让部队集结，只用撤下来休整的部队发动进攻，能不能突破叛军的防线，能有多大的突破？ 此外，现在整条战线上都在激战，叛军主力在哪？ 对第二个问题，费萨尔给出了明确的答复。 叛军一直在向东增兵，加强在阿马拉的防御部署，而且正在向库特等重镇增兵，即叛军担心守不住阿马拉。 也就是说，叛军的主力在东部边境地区。 果真如此？ 王栋有点怀疑，因为在他看来，在巴格达的南大门，也就是纳杰夫与迪瓦尼耶受到威胁的情况下，叛军无论如何都不应该把主力派往边境地区，因为只有守住巴格达，才有希望守住库特等军事重镇。 别忘了，巴格达不但是伊拉克首都，还是伊拉克中部地区的交通枢纽中心。 只不过，王栋也只是猜测，到底是不是，要看了才知道。 第475章 风尘仆仆 纳西里耶，政府军司令部。 大门“砰”的一声被人撞开，几名穿着沙漠迷彩服、提着机关枪的人员闯了进来，指挥中心里面顿时乱成一片。 几十名参谋，没有一个及时反应过来。 片刻的沉寂之后，几名资格较老，记心不错，还有点眼水的参谋才猛的反应过来，马上立正敬礼。 这时，纳尼杰尔与谢初越从司令官办公室走了出来。 见到破门而入的那几名武装人员，别说纳尼杰尔，连谢初越都呆住了。 带队的是王栋！ 只是，他那风尘仆仆，或者说狼狈不堪的样子，怎么回事？ 如果不是穿着沙漠迷彩服，还有全套行动人员的武器装备，跟那些逃到纳西里耶来的难民没什么两样。 “各位，能给口水喝吗？” 纳尼杰尔猛的一愣，立即朝旁边的两名参谋使了个眼神。 这些参谋全是笨蛋，难道看不出王栋他们渴坏了，需要喝水吗？ 要知道，王栋现在是“联军总指挥”，虽然这里是政府军司令部，但是没敢怀疑王栋在这里的地位。 谢初越走了上去，不过没有欢迎王栋，而是给了王栋身后那人一个拥抱。 没错，就是侯赛因少校。 当初，在克什米尔，两人有过命之交。 这时，几名参谋把水送了过来。 王栋他们确实渴坏了，那牛饮的样子，恐怕已经两三天没喝到水了，不知道他们之前遇到了什么。 在他们畅饮的时候，谢初越找来了几名同样来自巴基斯坦特种部队的行动人员。 随后，侯赛因少校等人就跟着这些早就认识的行动人员离开了指挥中心。 水喝够了，肯定得去冲个澡，说不定还要睡上一觉。 王栋没有离开，叫上纳尼杰尔与谢初越进了办公室。 “有烟吗？” 谢初越不抽烟，不过纳尼杰尔身上随时都有一包烟。 点上抽了两口，王栋才说道：“前几天，我去前线转了一圈，局势看上去一片大好，却是暗流涌动。”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把纳尼杰尔吓了一跳。 王栋竟然去了前线！？ 他把自己当什么了？ 如果让叛军知道了，他还回得来吗？ 要知道，在“塞马沃-纳西里耶会战”之后，王栋已经成了叛军的头号大敌，卡里姆甚至宣称王栋是伊拉克的敌人，号召所有伊拉克人去对付这个为了钱，手上沾满同胞鲜血的雇佣兵。 此外，巴格达那边还开出了悬赏，王栋的脑袋价值100万美元。 不是很多，不过在伊拉克绝对是一笔巨款。 带着几个人去前线，这不是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吗？ 王栋现在是“联军总指挥”，还是伊拉克政府军的少将参谋长，是政府军与阿盟联军实质上的最高指挥官。 有哪个最高指挥官会以身犯险，不把自己的安危当回事？ 与纳尼杰尔不同，谢初越觉得没必要大惊小怪。 王栋是谁？ 曾经的超级特工，当初在非洲被几百名雇佣兵追杀，他都逃了出来，还赶掉了上百名追杀他的雇佣兵。 再说了，还有侯赛因少校那些特种兵。 就算遇到了叛军，他们也能逃走。 其实，见到王栋他们的时候，谢初越就猜到他们去了前线。 没有大肆声张，也只是为了保密。 一个侦查小队不会引起叛军注意，而一名高级将领，那就是一坨冒着热气的大便，会把附近的苍蝇全都引过去。 当然，这个比喻不太恰当，不过就是这个意思。 谢初越这样的粗人，也想不出恰当的比喻。 “前线的情况不妙？” 王栋点了点头，让谢初越打开投影设备，把战区地图显示出来。 “我们的主力在东边，一直在扫荡边境地区，意图很明显，就是要切断所有通往伊朗的公路，堵死叛军获得援助的主要通道。受此影响，叛军也在向这边增兵，加强主要军事重镇的防御部署。” 纳尼杰尔没有吭声，谢初越则退到了一边。 说到指挥作战，谢初越一般不会参与。 一直以来，谢初越把自己当成冲锋陷阵的士卒，而不是坐镇指挥的将军，更不是运筹帷幄的统帅。 “阿马拉很关键，只是对我们来说，却没多大价值。占领了阿马拉，并不能切断叛军与伊朗的联系。有理由相信，叛军死守阿马拉，其实是在消耗我们的兵力。别忘了，来自伊朗的援助主要经过库特送到叛军手上。” “不打下阿马拉，怎么打库特？”纳尼杰尔说了一句。 王栋淡淡一笑，说道：“两伊战争，双方在边境地区打了八年，耗费大量兵力，都没能取得胜利，为什么？萨达姆时期，一直把伊朗当成主要威胁，因此边境地区的基础建设非常落后。从防御的角度来讲，这也是合情合理。在萨达姆之后，伊拉克也没有能力改善边境地区的基础设施。” “你是说……” “道路那么差，部队能快速推进吗？” 纳尼杰尔叹了口气，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政府军与阿盟联军的机械化程度更高，也更加依赖道路，所以在这边作战，对我们更不利。” “那该怎么打？” “直取库特。” 纳尼杰尔猛的一惊，不敢相信的看着王栋。 “阿马拉那边，继续打，拖住叛军，如果可以，得设法让叛军增兵。另外一路部队从纳西里耶北上，经过里法伊之后向库特发起突击，以最快的速度到达库特，切断从阿马拉到库特的公路，达成战略迂回的目的。” “什么部队能够从里法伊快速推进到库特？要知道，里法伊北面有几座城镇，海伊还有重兵把守。” “一支装甲部队，一个加强的装甲旅或者机械化步兵旅。” “一个旅！？” 纳尼杰尔更加震惊了，觉得王栋在开玩笑。 库特是巴格达东面最重要的军事重镇，战略价值极高，靠一个旅的几千名官兵就能打下来？ 要是真有这么容易，内战很快就会结束。 此外，从前线，也就是里法伊到库特有一百多公里。 让一个旅深入敌后一百多公里，不是去送死吗？ 王栋是怎么了？ 难道回去一趟，脑袋出问题了？ 第476章 全盘计划 谢初越干咳了两声，走了过来。 “这是不是太激进了？” 虽然说得有点含糊，但是谢初越同样觉得王栋的脑袋出了问题，甚至怀疑王栋想把事情搞砸。 受了刺激？ 那些传闻是真的？ 就算要自降身价，让那个犯了花痴病的公主反感自己，也不应该拿几千名将士的生命开玩笑。 “你认为风险太大？” 谢初越点了点头，打量了王栋一番。 王栋笑了笑，朝纳尼杰尔看了过去。 “库特确实很重要，如果能够拿下库特，自然是再好不过，可是就一个旅，恐怕连海伊都过不去。” “你们都这么认为，卡里姆呢？” 谢初越的眉头跳了几下，纳尼杰尔也是微微一愣。 “毫无疑问，在发现有一个旅朝库特杀去的时候，他也会产生这样的想法，认为这是一个疯狂到跟送死没有区别的举动，同样相信这个旅肯定到不了库特，在海伊就会被叛军拦截下来。”王栋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这时，他会盯住其他方向，断定我们会在其他方向上发动进攻，而且很快就能发现，另外一支部队在费吉尔转向，开始向西，也就是迪瓦尼耶突击。与此同时，在伊玛目哈姆宰与盖马斯的政府军与阿盟两军都将发动猛攻，牵制正面战线上的叛军。” “你是说……” “到这时，卡里姆会毫不犹豫的相信，我们的目的不是打下库特，而是攻占纳杰夫与迪瓦尼耶。” “打开进军巴格达的南大门？” 王栋点了点头，说道：“除非卡里姆打算放弃巴格达，不然就会向迪瓦尼耶与纳杰夫增派兵力，特别是迪瓦尼耶。如果我们能在这个时候打下纳杰夫，就能沿着底格里斯河西岸向北推进。只要能够推进到卡尔巴拉附近，就能对叛军实现侧翼包围。因为后方收到威胁，所以叛军很可能在这个时候放弃迪瓦尼耶。就算叛军没放弃迪瓦里也，也肯定要向希拉增派作战部队。以我的推测，叛军在卡尔巴拉、希拉与迪瓦尼耶至少要投入十五个旅，此外还要留下一支至少有五个旅的预备队。” “等等……”谢初越压了压手，说道，“你对战局发展的推测，建立在能够顺利打下纳杰夫的基础之上。” “没错。” “问题是，谁能保证能够顺利打下纳杰夫？” “费萨尔。” 谢初越微微一愣，还眨了眨眼睛，明显没有反应过来。 “他已经去了盖马斯，而且三天之内，准确说是后天之前，会有四个沙特旅到达，随后会增加两个阿联酋旅。” “如此大规模的调动兵力，如何做到保密？”纳尼杰尔问了一句。 “我们肯定得强攻纳杰夫，正面进攻，没有转圜余地，所以保密并不重要，把阵仗搞大一点，反而会让卡里姆难以做出准确判断，毕竟在此之前，我们一直没有在东线发动像样的进攻。” “这么说，我们的目的是要打下纳杰夫与迪瓦尼耶，兵进卡尔巴拉与希拉？” “从兵力部署来看，就是如此。” 纳尼杰尔眉头紧锁，王栋这话只说了一半。 “只不过，关键依然是库特。” “一个旅？” 王栋笑了笑，说道：“如果叛军在迪瓦尼耶、希拉与卡尔巴拉投入了二十个旅，加上用在纳杰夫的兵力，还有多少部队可用？此外，阿马拉还有叛军的几个旅。如此一来，能够用来守卫库特的兵力肯定非常有限。按照我的估计，也许只有三个旅，说不定会在某个时候被调走一批。” “后勤补给怎么办？”纳尼杰尔长出口气，说道，“只是一个旅，肯定无法控制沿途的城镇，更别说守卫整条后勤补给线。如果后勤补给跟不上，就算打到库特，也未必能够占领库特。” “空投与空运。” “啥？”谢初越觉得自己听错了。 “进攻开始后，沙特皇家空军的运输机将为进攻部队进行空投补给，此后还会出动直升机向前线运送物资。按照费萨尔做的保证，至少能够提供一百五十架通用直升机，确保每天向前线运送五百吨物资。” “对一个装甲旅来说，也只是勉强够用。” “算上空投，能达到七百五十吨。” 纳尼杰尔沉思了一阵，说道：“即便如此，也必须速战速决。如果没有能够一鼓作气的拿下库特，显然苦战之中，只是靠空投与空运根本不够。耗下去，这个装甲旅很快就会弹尽粮绝。” “所以说，突击库特的行动至关重要。” “等等……”谢初越立即叫住了王栋，“你不会打算亲自去指挥突击行动吧？” “说实话，最了解我的人就是你，连罗清都比不上。” 谢初越翻了下白眼，王栋这么说是什么意思，这里是伊拉克，而穆斯林是严格禁止搞基行为。 当然，他也知道王栋是在开玩笑。 “这么做太危险了，你不能去冒险。”纳尼杰尔与谢初越一样，坚决反对王栋去前线指挥部队作战，更别说是深入敌后。 “库特至关重要，只要能够拿下库特，不管纳杰夫与迪瓦尼耶的战斗如何，我们都能迅速控制从库特到阿马拉的边境地区，而且打开巴格达的东大门。费萨尔去了盖马斯，负责指挥攻打纳杰夫，以及进军卡尔巴拉的行动。迪瓦尼耶那边，由你负责，并且统筹指挥中线的所有作战行动。” 纳尼杰尔微微一愣，随后点了点头。 王栋这么安排，等于把纳尼杰尔放到了费萨尔上面，即确认了纳尼杰尔为联军二号统帅的身份。 “阿马拉那边仍然得继续，费萨尔推荐科威特的法萨少将。”说这句话的时候，王栋朝纳尼杰尔看了过去。 “法萨……你说的是科威特国王的女婿？” “他是科威特的驸马？”王栋有点无语。 谢初越偷笑了起来，没想到在联军里还有一个驸马。 “应该是他。” “靠得住吗？” “能力一般，胆子很小，而且性格有点内向，不过只是指挥阿马拉那边的战斗，问题应该不大。” “那就好。” “可是……” “当然，如果有人毛遂自荐，愿意率领部队去攻打库特，我也乐意留在纳西里耶等待胜利捷报。” 第477章 开打 两天后，进攻行动开始。 战斗首先在盖马斯打响。 入夜后不久，四个沙特旅的四个炮兵营。阿联酋部队派来的两个炮兵营，以及政府军的两个炮兵营，总共八个炮兵营的近两百门自行榴弹炮同时开火，用超高密度的炮击拉开了进攻序幕。 费萨尔亲临前线，给了官兵极大的鼓舞。 也可以说是压力。 当晚的主角是PLZ-45自行榴弹炮。 虽然在此之前，阿联酋、科威特与沙特的PLZ-45自行榴弹炮已经参加战斗，多次炮击叛军，但是在这里，阿联酋的PLZ-45首次用上了从华夏引进的GP激光制导炮弹，轰击叛军的桥头堡。 其实，在多年前，阿联酋军队在阿富汗就用上了GP-1型激光制导炮弹，取得了非常理想的战绩，此后在与美军进行的联合演习中，阿联酋的PLZ-45凭借更远的射程，打得美军的M109毫无还手之力。 在也门，PLZ-45更是当之无愧的“战争之神”。 不管是射程，还是精度与可靠性，PLZ-45比沙特的M109A3好得多，是前线官兵最信赖的支援火力。 只是，PLZ-45的问题也很突出，即在使用普通炮弹时的射程稍微短了一点。 为此，科威特首先对PLZ-45做了改进，主要是换上52倍径身管，安装了性能更先进的火控设备。 王栋在科威特获得的就是PLZ-45G，即改进型。 随后，阿联酋效仿科威特，找华夏军火企业对自己的PLZ-45做了类似，准确说是完全相同的改进。 其实，沙特也有类似计划。 可惜，沙特是也门战场上的绝对主力，几乎所有配备PLZ-45的炮兵部队都在也门执行作战任务。 此外，以沙特的土豪作风，一般不会对现役装备进行改进，实在是落后了，就直接购买新式装备。 当然，这也与PLZ-45G的性能有关，即改进主要提高射程，增加了使用新式制导炮弹的能力，而在精度、射速等方面没有多大变化，甚至降低了一些；比如十五分钟的持续射速就降低到了每分钟两发，而PLZ-45能达到每分钟三发；跟新式自行榴弹炮相比，PLZ-45怎么改都追不上。 俗话说，用过才知道好不好。 因为PLZ-45在也门的给力表现，所以沙特早就看上了PLZ-05。 只是，沙特一直没有跟华夏签署采购PLZ-05的合同。 很简单，PLZ-05其实是PLZ-45的深度改进型，也可以说是针对PLZ-45的缺陷重新射击的一种自行榴弹炮。 虽然采用了很多先进，而且时髦的设备，指标也算得上出众，但是在PLZ-05身上依然能够看到PLZ-45的影子，很多最根本的问题根本就无法通过加装设备、局部的重新设计加以解决。 最大的问题，其实出在炮弹上，准确说是炮弹的药筒。 PLZ-05依然采用半可燃药筒，而当今一流的自行榴弹炮，特别是西方的，都已采用全可燃药筒。 严格说，至少在战术使用层面上，全可燃与半可燃没多大区别。 自行榴弹炮都是在几十公里之外向敌人开火，又不是在战场上冲锋陷阵、跟敌人拼刺刀的坦克，发射速度稍微慢一点，装填炮弹稍微麻烦一点，补给花的时间稍微多一点，有什么影响呢？ 再说了，半可燃药筒价格低廉，大量消耗的经济效益极为可观。 炮弹本来就是消耗品，一场战斗打下来，总得用上几百上千发，就算每个药筒便宜几十美元，累积下来也不得了。 只不过，沙特是土豪，根本不在乎。 关键是，那玩意时髦。 在西方国家的宣传下，是否采用全可燃药筒，是给火炮划代的硬指标，没有的话，那就是落后产品。 受此影响，沙特一度打算从德国购买PzH-2000自行榴弹炮。 跟多少有点土气，也可以说是接地气的华夏火炮相比，德国生产的这种自行榴弹炮那是绝对的高大上。 这一点，很对土豪的胃口。 土豪的消费观念是啥？ 不求最好，但求最贵！ 德国人确实精明，不过有点贪得无厌，在沙特表达出采购意向之后，德国人竟然大力推销“豹”2A7。 按德国人的宣传，PzH-2000与“豹”2A7是最佳搭配，如果加上几百辆“美洲狮”就完美了。 还要不要加上212潜艇？ 德国试图连带销售“豹”2A7，而沙特当时并没有采购主战坦克的想法，毕竟才从美国获得了几百辆M1A2。 谈判拖了几年，结果鸡飞蛋打。 为啥？ 卡塔尔是第一个采购PzH-2000的海湾国家，而且沙特当初就是为此看上了这种德国生产的自行榴弹炮。 结果，断交风波到来，沙特直接打消了采购PzH2000的念头。 沙特把卡塔尔当成了叛徒，能够使用叛徒已经在用的武器吗？ 此后，沙特又看上了韩国的K9。 只是，在考察了一番之后，沙特放弃了采购K9的念头。 不是说这种自行榴弹炮不够好，而是K9的很多设备来自德国，比如动力系统，而且综合性能比PzH2000差一些，关键还是后勤保障，即韩国未必能提供全面保障服务，今后肯定会有麻烦。 此外，K9的防护能力非常差。 虽然在大部分时候，自行榴弹炮不需要厚实的装甲，但是也门的战斗表明，装甲厚一点绝对不是坏事。 其实，最重要的是，沙特得到了华夏军火企业的保证。 这就是，华夏已经研制出了全可燃药筒，不但性能很出色，超过了西方同类产品，而且配套自行榴弹炮也即将研制成功。 一句话，再等几年，华夏就能提供一种比PzH2000好得多的自行榴弹炮。 PLZ-45又不是不能用了，再等几年也没什么大碍。 再说了，跟德国与韩国的谈判就搞了好几年，那么再多等几年，拿到一种更加可靠的火炮，何乐而不为？ 现在，这种自行榴弹炮已经问世。 这就是PLZ-55。 当然，这是外贸型的代号，而华夏自用的为PLZ-20。 刚刚问世，正在进行定型测试，不过两到三年之内肯定能够服役，并且进入华夏的外贸名录。 不出所料，沙特将成为PLZ-55的第一个用户。 当然，前提是，伊拉克内战在那之前结束。 炮击一直持续到深夜，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仿佛底格里斯河南岸的阿盟军队没打算马上发动进攻。 第478章 突击尖刀 里法伊南面，泰洛赫郊外。 夜间七点过，围攻里法伊的政府军就开始了炮击，只比盖马斯那边的阿盟军队晚了大约半个小时。 受兵力限制，政府军只动用了几十门榴弹炮。 炮击算不上猛烈，不过足够压制郊外的叛军，并且提醒叛军，让叛军做好与政府军交战的准备工作。 八点不到，第一批执行夜间轰炸任务的A-5PG赶到。 与此同时，王栋下达了出发命令。 在十多架A-5PG轮番投弹的时候，由王栋直接指挥的突击部队开上了道路，开始向北挺进。 虽然只有一个旅，但是队伍拉得很长。 在最后一批装甲车出发之后，王栋才上了自己的座车，一辆安装了好几部电台的“皮哈兰”装甲指挥车。 确实只有一个旅，不过是一个加强旅。 王栋没有去麻烦费萨尔，也没有去找其他阿盟国家的指挥官，而是从纳西里耶调来一支政府军的装甲旅。 这个旅，之前一直在纳西里耶进行训练。 官兵全是参加过纳西里耶保卫战的民兵，由谢初越亲自挑选，不过现在已经获得了政府军编制。 全旅总共有4000余名官兵，基层军官由谢初越亲自培训。 按照王栋的要求，连以上级别部队都安排了行动人员，以教官的身份与基层军官一同指挥部队作战。 算上行动人员，全旅总共有大约4500名官兵。 主力是两个装甲营，一个配备40辆“哈立德”主战坦克，另外一个有32辆M1A1主战坦克。 主要是有很多“哈立德”没有修复，也就只能从其他部队抽调M1A1。 要不然，王栋会撤掉所有M1A1，全都换上“哈立德”。 不是说“哈立德”比M1A1好，而是M1A1不适合长途奔袭，即燃气轮机的油耗实在太高了。 即便在公路上，M1A1的行程也就400千米左右，而越野只有200千米。 因为不可能等到烧光燃油才停下来加油，所有在公路是行驶200多千米之后，就得进行一次燃油补给。 显然，“哈立德”不存在这样的问题。 在装上两个附加油桶之后，“哈立德”的公路行程超过了700公里，越野行程也在350公里以上。 此外，M1A1的油箱大得多。 为32辆M1A1加一次油，能够让48辆“哈立德”吃饱喝足！ 因为没得选，所以王栋只能带上32辆M1A1。 协助这两个装甲营的是两个机械化步兵营，各有40辆M2A3步兵战车，以及400余名官兵。 按照王栋的安排，机械化步兵营与装甲营一起行动。 相对而言，M2A3没有油耗高的问题，而且在战争中的表现比M1A1好得多，可以说是很不错的战车。 当然，问题不是没有。 这就是，伊拉克的M2A3使用的“陶”式导弹是美军转让的二手货，准确说是被美军淘汰了的初期型号。 对付极端份子还不错，用来对付坦克战车，那就太落后了。 所幸，这些M2A3没有缩水，具备使用“陶”3的能力，而且不需要改造，缺的只是导弹。 显然，导弹很好说，沙特就有不少。 现在，这些步兵战车使用的全是由沙特提供的“陶”3反坦克导弹。 为了让王栋及时获得这些导弹，沙特动用两架C-130运输机，把几百枚导弹空运到了纳西里耶。 此外，还有一个步兵营。 严格说来，也是机械化步兵营，只不过没有履带式步兵战车，只有轮式装甲车。 这个步兵营属于预备队，主要任务不是到前面冲锋陷阵，而是跟随大部队行动，负责掩护非战斗部队。 主要的支援部队是一个装备了30门M109A3的炮兵营。 其他的还有侦察连、通信连、后勤保障连、工程维修连、运输连、医疗连与直属旅部的警卫连。 在五个战斗营下面，还设有侦察排、通信排、后勤排与医疗排。 炮兵营有一个配备了30辆弹药输送车，专门运送炮弹的后勤运输连。 可见，这本来就是一个加强装甲旅。 一般的话，一个装甲旅最多只有一个装甲营，一个机械化步兵营与一个炮兵营，有的是两个装甲营与一个炮兵营。 单纯从装甲力量来说，已经相当于两个装甲旅了。 只是，王栋并没满足。 在王栋手上，真正的精锐不是这个装甲旅，而是额外增加的四个加强营。 最抢眼的，就是拥有60辆“萨勒曼”的装甲营。 当然，以规模看，其实相当于两个装甲营，只不过编成了一个营，而且只设立了一个营部。 其次，自然是与之配合的，拥有60辆M2A3的机械化步兵营。 虽然同样为M2A3，但是这些步兵战车来自沙特，不但保养状态更好，还全都配备了附加装甲。 其实，装甲营的60辆“萨勒曼”也都披挂上了由巴基斯坦提供的反应装甲。 另外两个都是炮兵营，一个装备48门PLZ-45G，另外一个装备48门AH-4，即科威特借给王栋的那些火炮。 还有12辆M2A3，被王栋留在了身边，即提供给了旅部警卫连。 这三个加强营，总共有1800余名官兵，三分之二是行动人员，另外三分之一是选出来的政府军精锐将士。 也就是说，突击部队的总兵力达到了6300人。 只是从兵力看，比政府军的两个旅都要多。 要知道，政府军的一个装甲旅，一般只有3000名官兵，而机械化步兵旅与步兵旅也只有3200名官兵。 带上这么多的官兵，也是没办法的事。 很简单，如果王栋不肯答应，纳尼杰尔说什么都不会让他指挥突击行动。 按照纳尼杰尔的意思，最好再带是几个步兵营，确保万无一失。 上了战场，能确保万无一失吗？ 王栋可不敢保证。 再说了，如果这支拥有上百辆坦克，近两百辆步兵战车，还有一百多门大口径火炮的部队都无法完成突击库特的任务，就算再增加几个步兵营，也是无济于事，反到会产生适得其反的效果。 很简单，突击的关键就是速度。 为了保证突击速度，王栋才弄来了这么多的主战装备，而且尽量减少了会拖后退的后勤保障力量。 现在，这支突击部队就是一把刺向叛军软腹部的尖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