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皇帝》 序言 轮回 古人好鬼神,而神之起源自创始元灵开启,收徒鸿钧与女娲,鸿钧创天地,收徒元始、太上、灵宝,太上自创道教,延承一脉,后人多传唱。 灵宝自创截教,掌蓬莱岛碧游宫,元始自创阐教,掌昆仑山玉虚门,两者相辅相成,共同普渡众生。 灵宝即通天教主,其宗旨有教无类,致使得门徒万千,皆是鱼龙混杂,旁门左道之徒,元始则选其善者为道,加以度引,成就不灭之身。 缘起昆仑山,有一灰熊和一金钱豹仗阐教金光修炼,幻化人形,欲要不灭,然两畜生终究非人类,但其心甚是诚恳,想要拜在玉虚门下。 那元始老儿自是不收畜类,灰熊不肯放弃,竟在玉虚门下打坐四十九天,感动元始首徒南极仙翁,因而替其求情,元始老儿破例将灰熊收为门下,赐名姜子牙。 而金钱豹心中瞧不起元始老儿的做法,心思万物有灵,应有教无类,在玉虚门下等候三日,便辞别灰熊离去,转而前往蓬莱岛碧游宫拜灵宝天尊为师,赐名申公豹。 正所谓不灭之身,需要渡五世三七之厄,恰逢鸿钧与女娲商议封神榜之事,可以帮助诸仙渡过三七之厄,然后历五世,成仙道。 姜子牙在玉虚门潜心修炼,性格敦厚,虽是灰熊化身,元始老儿甚是疼爱,而申公豹在碧游宫能言善辩,乖巧聪明,亦是得灵宝天尊喜爱。 鸿钧下达封神榜的旨意时,灵宝和元始都欲通过此劫难帮助徒儿渡过三七之厄,于是乎便有了武王伐纣,万仙之劫,封神榜内,有名之人。 姜子牙和申公豹,在此劫难中一正一邪,姜子牙助周有功,申公豹损殷无过,皆是圆满度过三七之厄。 然劫难同在,五世不离,姜子牙与申公豹修炼时间甚短,纵过了三七之厄,也难位列仙班,故而元始与灵宝决定,用万年时间,度二人五世之劫。 第一世,姜子牙与申公豹自是不提,助武王伐纣,圆满完成封神榜的任务,修为尚浅不能封为长生仙。 第二世,孙膑与庞涓,两人师承鬼谷子,即太上云游所收之徒,十年学有所成,庞涓不如孙膑,因而为魏惠王将军时,忌孙膑才能,将其骗到魏国,处以膑刑,故称孙膑。后经齐国使者秘密载回,被齐威王任命为军师,协助齐将田忌,设计大败魏军于桂陵、马陵,将庞涓斩杀。 此生孙膑身体残缺,而心中竟以怨报怨,不成大道,而庞涓则是嫉贤妒能,不思进取,亦难成不灭之身。 第三世,诸葛亮与司马懿,当初孙膑双腿俱断,这也是诸葛亮爱坐婴儿车的原因,诸葛亮未能成就中原大业,且火烧藤甲兵,损阴德,故而不能圆满,难以称道,而司马懿熬死了曹操、诸葛亮等人,依旧未能成仙,原因很简单,即篡魏汉,此乃大逆不道之事,况曹魏并非无德也。 第四世,刘伯温与道衍,一人帮助朱元璋谋取天下,可谓是居功至伟,然明太祖好杀伐,虽是太平盛世,但其杀心甚重,致使得数万之人无辜枉死,略不符合阐教思想,至于道衍嘛,虽不如司马懿直接,罪过仍在,古今往来,叔篡侄位,有悖人理。 此一生,两人成就几乎登峰造极,元始老儿与灵宝天尊欲让其二人免过一遭,直接受封弟子之列。 但事有疏忽,当初大禹治水,将要成功,谁知竟平地起水,上天示下,乃是蛟龙作祟,大禹得神之力,将蛟龙锁入井中,时千年,修成白帝。 至明朝,白帝之子蛟龙复出海,欲渡劫,刘伯温与道衍以为其祸乱苍生,两人合力,将蛟龙锁入新桥。 此事被鸿钧得知,认为蛟龙渡劫乃为造化,两人破坏时机,当罚,元始与灵宝无奈,只得让二人完满历经五世劫难,待时苍龙出海,熊豹升仙。 转眼之间,四世过去,斗转星移,竟到了现在的世界。 第一章 被白衣人尾随 陆羽有些恍惚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很是担忧地向着后面的街道看了过去,“还好没有被追上,否则就惨了,真不知道哪个医院跑出来的。” 这已经是陆羽第三次被其尾随了,那人身穿白色常服,蓄着一头长发,面目清秀,明显是古人装扮,可现在是什么时代,如果不是角色扮演,肯定会被打的,陆羽之所以跑,很简单,打不过。 陆羽甩开白衣人之后,心中也是暗自寻思,自己长相平常,又没有多少人民币,无论劫财劫色都没有,想来身为编辑,很有可能是泄露了其隐私,所以才会被这般穷追不舍。 但是一个写历史的编辑,出的文章都是对历史的见解,难不成得罪了古人,人家从坟里爬了出来,找自己算账。 陆羽越想越乱,不过工作是饭碗,虽然每天被尾随,但班还要照常上,身为社会好青年,自然是有应付方法。 隔日,陆羽便从商店买了一把扳手,不为别的,这种东西拿起来方便,走在路上人家也不会怀疑,最多以为是修车的。 趁着夕阳未落,陆羽便早早离开公司,在租房不远处的花园内埋伏起来,“这小子虽然有点高,赤手空拳应该不会有多厉害。” 就在陆羽心中盘算的时候,那白衣人果然再向陆羽的租房靠近,想到这里,陆羽就觉得害怕,难不成每天晚上都被这小子监视,实在是可怕。 陆羽最终还是鼓足了勇气,直接从园内跃出,顺势抓住那人的手臂,“快说哪里来的,干嘛跟踪我,这周围不大,可都是我认识的人。” 白衣男子脸色微笑,“这周围,除了你,好像就没有人能看到我了。” “什么玩意?你该不会真的是亡、亡魂吧?”陆羽小心翼翼地松开那白衣男子的手臂,一溜烟地向着家中跑去,房门反锁。 室内的陆羽开着灯,捂着被,床沿放着扳手,根本就没有心思订外卖,就在这时,那男子的声音突然响起,“陆羽是吧,你也不用害怕,我是来度你成仙的。” 陆羽听罢,将被子裹得更紧,“你先出来,有什么话当面说,我虽然年纪小,但是胆子大,快出来啊!” 那白衣男子的身影在门旁逐渐清晰,陆羽这才看清他的面目,倒也是一表人才,不过这装束就有些复古了。 “那个什么,你先自我介绍一下吧。”陆羽稍微放松警惕地问道。 白衣男子稍微点头,“我呢,前世是道衍,就是辅佐明成祖的黑衣宰相那个人,今生呢,白凌霄,乃是截教灵宝天尊的徒弟、、、” 话刚说到一半,陆羽直接打住,“得了,你怕是还活在几千年前吧,那个时候修仙不犯法,现在不能修仙了,都在忙着挣钱呢。”言语间略有些嘲笑。 白凌霄却依旧很正式地说道:“我和你还有一世劫难,你乃阐教元始老儿的徒弟,共同度过此劫难,方可成就不灭之身。” “双修?至少也得是个女的吧,再说了我现在生活挺好,而且我都这么大小伙子,你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准是有病。”陆羽很是放松地说道。 白凌霄咳嗽了两声,“其实我早就来了,不过找错人了,你是不是有个弟弟叫陆言,因为卖了一件宝剑而发财,那宝剑就是我送给他的。” 陆羽一听还真是那么回事,心中也是相信了几分,“别的先不说,你就说怎么办吧?这太平盛世的哪有什么劫难可度过啊。” “这个事情说来就有点长了,还得从古代讲起,我们当时封印了一条蛟龙,乃是白帝之子,他渡劫时被我们强行打断,又生一难,时间正好是在西汉末年,好像叫什么王莽,我们就是帮他化解这一难,使得赤帝香火延续。”白凌霄说的很是认真。 陆羽则是摆手道:“得了吧,你这意思我们是要回到古代,将历史改变了?” “并非如此,回到古代历史就会改变,自是不可,我们所去的乃是鸿钧师祖所设的其他异界西汉,其轨道发展无须控制,即我们回去的那一刻,历史就开始改变,至于最后结果,全部都属于异界,祖师若是看不下去就会自行销毁。”白凌霄缓缓地说道。 陆羽听他扯了这么多,心里又开始嘀咕,“这小子知道的不可能这么多,我们两人若是同时修炼,最起码这些东西我应该也知道啊。” 白凌霄见状只是一笑,“你不知道很是正常,只是我白某人比较聪明罢了,而且此世劫难由我师傅掌控,所以我能够事先了解。” 陆羽略显惊讶,“你小子当真可以啊,竟然知道我心中想什么,那其他人心中想什么你知道吗?” 白凌霄眼神不屑,“此间无所不知。” “这么好的后备能力,还去什么西汉末年啊,我这辈子才二十几岁,还没有发过财,要不你先满足我一个愿望,然后在回古代?” “你想啊,回到那个时期就是为了渡劫,没方便面,没网络,没娱乐项目,根本就是受苦受难,怎么样?我反正也不想成仙了,你不满足我的基本需求,去了我也不会配合你的。”陆羽盘算道。 白凌霄眉头微皱,这小子怎么成这样子了,当初在昆仑山的时候,修炼比谁都勤奋,鸿钧祖师都称赞其不失本心,纵在玉虚门下,仍如原来苦修。 而且转世之后,皆是出色之辈,再看看这副模样,简直就是傻子,“这个世界不过一小小界面,师祖有言,除仙界外,不准使用秘术。” “既然是师祖,肯定掌控全宇宙,我们这点手脚他是不会知道,你先等着,今天先吃顿饭,明天我就把工作辞了,到时候直接发财,想想都激动啊。”陆羽喜不自控道。 “你吃吧,我不用吃饭,你的事情我也帮不了你。”白凌霄不理不睬道,陆羽还没有反应过来,白凌霄已经消失在屋内。 陆羽有些无奈地看着天花板,“帮助王莽渡劫?他能有什么劫难,保他一生不死?还是稳住他不让其造反?白小子也不说清楚!” 第二章 商议 陆羽因为白凌霄的话倒也思考了良久,看他那来无影去无踪的身态,应该是个神仙,这就意味着古代是肯定要回去的。 那自己存的这万把块钱,也就没用了,还在公司写什么文章啊,完全可以辞掉了,陆羽越想越觉得有理。 于是乎,次日清晨,直接一封辞职信发到了老板的信箱,剩下的钱也不要了,身边有这么个能人,肯定发财。 果不其然,陆羽刚把辞职信发给老板,白凌霄就在出现在了门旁,“那个什么,要不你换身现在的装备,整天这样,也没有办法出去玩啊。” 旁边的白凌霄也觉得有理,当即转身,一套西装革履的面容展现在陆羽面前,“哥们,休闲点,像我这样就行,衬衫、长裤、拖鞋。” 白凌霄有些皱眉的看了一眼陆羽,随即换了一身格子衫,“你整天的事情还真不少,我看你工作也辞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出发?” “出发嘛,再等等吧,最起码也要和家人告别一下吧,这一去可就回不来了,你难道不觉得老人在家很可怜吗?要不你资助他们百十万,这样我就算走了,心中也没有什么可担忧的了。”陆羽挑眉道。 “这个事情不用你担心,我已经吩咐你弟弟陆言了,另外他还身边还有很多古董,养活你们一家子不是问题。”白凌霄淡然道。 陆羽彻底无语,头也不甩地出了房间,“你又干什么去啊,现世的事情已经全部解决了,要不退了房租就离开吧。” “您老的安排我记住了,这就去结算!”陆羽气不打一处地说道。 白凌霄脸色微笑,还好来得早,这小子要是有了女朋友事情更麻烦,就在白凌霄思索见,陆羽脸色不悦地从外面走了进来。 “这房子还有半月的时间,我手里还有万把块钱,要不挥霍干净了在走吧,这是我唯一的梦想了,走走走,我请你吃饭还不行吗?顺便了解一下相关事宜。”陆羽言语间很是无奈。 趁着这个时间商议一下也不是什么坏事,就且随他,陆羽稍微换了一身干净衣服,拿着银行卡,便大步迈出房门。 “人生真是有意思啊,总是碰见意想不到的傻子拦路,破坏你的生活啊。”陆羽说罢,直接看向了白凌霄。 饭桌前,陆羽要了一桌子的饭菜,或许没有白凌霄,自己也不会这么奢侈吧,每天还在泡面的海洋遨游。 “那个你不吃也没有关系,看着就行,另外先给我说说怎么渡劫啊,最起码我得有个准备不是。”陆羽吃着烤肉说道。 白凌霄稍作思考,“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大概就是去西汉玩玩吧,但是王莽本不该黄袍加身,应该以周公、伊尹为榜样,所以我们的任务就是开创盛世。” “这说的什么鬼东西,驴头不对马嘴,那照你的意思来说,回到西汉末年也是吃喝玩乐咯?”陆羽撇着眼说道。 “想想前几代,都是想开盛世,统中原,不管人主还是权臣,这是最根本的,毕竟万民是基业,盛世中金光最强,可化解戾气,其实说起来也相当于我们三人渡劫。” “我临走的时候师傅跟我说了,那白帝之子也不是什么大人物,根本不必管他,最后的结果只要是太平盛世即可,机会适当,拿他当垫脚石也没关系。”白凌霄突然低声地说道。 “你的师傅是厉害呀,这种消息息都透露。”陆羽附和道。 “这是自然,我师傅在仙界享誉盛名,有教无类,岂是胡说,你在看看那几位师伯,整天装清高,真是厚颜无耻。”白凌霄见状,有些来劲地说道。 陆羽见这小子来劲,当即打住道:“得了,举头三尺有神明,小心点说话吧。”这才使得白凌霄稍微冷静。 至于周围的人,就像看着傻子一样看着他,“那这个事情以后再说,你能不能在透露一点消息,我们回去的身份是什么?” “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应该不会差的,另外我算了一下时间,再过十日,便是师祖讲道的时候,吾等应在此之前入劫难。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我也管不着,要是没事的话,第十日你来找我吧,我还有些事情需要解决。”陆羽起身说道。 白凌霄略显不爽,“还有事情?你一个人生活哪来的这么多琐事?” “你知道个什么玩意,马上就要离开了,最起码也要和家人打个电话,就说加入秘密机构,很少回来了,另外历史什么都不会,不得恶补一下啊!”陆羽眉头微皱道。 “你不是历史编辑吗?还要补历史?怕不是骗老板工资吧。”白凌霄打趣道。 陆羽也懒得和他废话,“我写的是野史,野史懂吗?都是一些玄乎的东西,和你说也是浪费口舌。” “行行行,你厉害行了吧,那就十日见。”白凌霄说罢,不顾旁人脸色,直接消失。 陆羽嘴里也是犯嘀咕,“不是不准使用秘术吗?该不会我一直在和空气说话吧?” 这时候店员见陆羽起身,直接走了过来,“先生,您可算吃好了,不是我说你啊,一个人孤独惯了,自言自语我能理解,可是在饭馆内,还是安分点好,您要不是点的东西多,我也不会留你在这吃饭,你看周围的客人都被你吓得直哆嗦。” 陆羽很是尴尬地点了点头,“那个对不起,平常我还是很安静的,今天心情郁闷而已,另外这是饭钱,您收好。”说罢直接溜出饭馆。 走在晴朗的天空下,陆羽越发的怀疑自己是不是脑袋有病,若是出现幻觉的话,十天之后不就揭晓了,剩下的钱还是留着的好,另外要做好随时与原来老板联系的准备。 说实话,年轻人工作累,出现幻觉不足为奇,就怕有些人将幻觉当成真的,不过陆羽心中还是担忧,最终去了趟医院,经鉴定,精神正常,倒也使得陆羽舒了一口气。 既然没病,先买些历史书看着吧,回去是皇帝还好,万一是大臣,或者是毛头小子,岂不是要被别人玩的团团转。 第三章 了无牵挂的离去 十日之期至,陆羽背了诸多关于西汉历史的书籍,最主要的是记住一些名字,虽说是异界,但刚开始都是一样的。 晚间,星宿满天,白凌霄恢复古装,很准时的来到房外,“陆羽,不知可准备好度此劫难?”声音略显调皮。 “你的意思是没有准备好,就可以晚些时间吗?”陆羽心存侥幸的问道。 “这个是不可以的,今日苍穹无际,星宿有序,乃是前往异界的好时候啊。”白凌霄看着星空说道。 繁星耀眼,竟无半点瑕疵,“那个,白小子,我需要如何做?才能回到过去?”陆羽见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有些皱眉地问道。 “闭眼之后,片刻即可。”白凌霄缓缓地说道,陆羽不再踌躇,直接将眼睛闭上,只见白凌霄身形闪动,双手结印,星空内陡然出现一块裂痕,白凌霄迅速将陆羽的身体推了进去,紧接着自己也跳了进去。 霎时间星空扭曲,周围静止,不消片刻,便恢复如初,而陆羽的所有东西也随之消失,好似世间没有出现过这个人一般。 西汉东宫,建昭二年,天空出现异象,太子刘骜因见金光,精神恍惚,便辞别王皇后,前往宫内就寝。 清早时辰,床榻之上,刘骜自言自语道:“那个白小子?白凌霄!我能把眼睛睁开了吗?时候好像也不早了啊!” “您是太子,您什么时候睁开眼睛都行,没有必要给下人回禀。”忽有尖细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陆羽瞬间茫然,这就算过来了?当时明明两个人一起的啊,不过听着旁边的人说话,应该是个太监,还叫自己太子,这位置挺厉害,就是不知道是哪个太子。 刘骜缓缓睁开双眼,故作镇定,“今有什么事情没有,又是什么东西?” “启禀太子,今儿除了给陛下请安,就没什么事情了,另外小的乃侍臣石甲,隶属于石显的辖内。”那身躯有些肥胖的宦官说道。 刘骜听罢,又把眼睛闭上,这小子是石显的门徒,那意味着本朝乃是元帝时期,我肯定就是那个喜欢吃喝玩乐的东宫太子刘骜了。 还好这些天历史没白学,最起码自己不再是陆羽,而是刘骜了,打今起,当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老娘是王政君,那表弟就是王莽了,这可了不得啊,“石甲,带我去给父王请安,看看身为太子都有些什么事情。” “启禀太子,现在已经晚了?陛下已经上朝了,要不先去皇后那避避?”石甲无奈地说道。 “行吧,另外你派人查一下,有没有叫白凌霄的仙人,查到就带进宫来。”刘骜若有所思地说道。 石甲眉头微皱,“这个,太子啊,应该是没有的,毕竟中原讥二名,三个字的姓名他不吉利呀,应该是没有人叫的。” 刘骜无奈,只得先更衣前往王太后的长乐宫,诸事日后再议,而王太后也已经听闻昨晚刘骜的事情,只觉其神情恍惚,早就在宫中等候刘骜。 王政君,元帝原配夫人,不得宠,有一子乃为刘骜,刘骜之所以能够成为皇太子,倒不是元帝喜欢他,而是元帝的老爸宣帝喜欢,特赐字为皇孙。 长乐宫中,王政君身体侧躺在床榻之上,面色不悦,不过依旧遮不住其雍容华贵的气质,毕竟是皇后。 王政君见到自己的儿子前来,面色略显缓和,“儿啊,你可算来了,昨天晚上哀家都吓死了,还以为你中邪了呢。” “哪能啊,儿臣这不是好好的嘛,不过今天没有给父王请安,可能会被责骂吧。”刘骜丝毫不在意地说道。 王政君闻言,气不打一处来,“你这小畜生啊,如此这般,太子之位早晚换人,难道宫中的事情你不知道吗?” 刘骜听得直挠头,这刚来西汉,他除了记得人名,其他的还真不知道,“母后,难道还有人能对我们母子二人构成威胁?” 王政君当即敲了一下刘骜的脑袋,“你是不是傻啊,那老傅家的儿子刘康整天都在盼着你的太子位置呢,从小你就放荡不羁,不识礼仪,你父王对你简直失望透顶,若是你再这般胡闹,太子就是他老傅家的了。” “到时候我怎么办?傅昭仪的性格我最了解,得势不饶人,你看看隔壁的卫婕妤被她打压的,殊不知母凭子贵,你的位置丢了,我就得降为昭仪,我的傻儿子,皇后、昭仪、婕妤、良娣的差别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刘骜刚来长乐宫就被王政君数落一番,心中很是不爽,“那这件事情如何挽回,孩儿照做就是了。” “也不用怎么着,等会下朝的时候赶紧去跟你父王赔罪,另外一定要讨好石显,他在你父王面前最吃的开了。”王政君低声嘱咐道。 “儿臣明白了。”刘骜有些叹气地答道,这才来一天,事情倒还真多,这说好的两人一起渡劫呢?这会是人影都不见了,搞的陆羽连个目标都没有,不过就现在来看,应该是保住太子之位。 刘骜辞别王政君,便匆匆回到宫中准备换身行头,去给元帝谢罪,旁边的石甲确实一步不离,这倒是使得刘骜有些重视。 “石甲,你小子不会是石显派人监视我的吧?”刘骜很直接说道。 石甲当即摆手,“太子说的哪里话,就您这样什么都不会,还用得着监视吗?小的我是一步步打拼来的,要不然怎么会伺候太子起居。” “你是活的不耐烦还是怎么着?把语气调好了再说话,石甲?这名字有意思,你后面不会还有什么石乙、石丙什么的吧?”刘骜打趣地说道。 “您还真说对了,小的我最努力,所以取名石甲来伺候太子,像什么乙丙丁只能伺候婕妤贵人,差距大着呢。”石甲颇为自豪地说道。 刘骜稍微点头,要保住太子之位,必须拉拢大臣,看来讨好石显是第一步了,不管忠奸,能在皇帝面前为自己说话就行,虽然刘骜不知道刘康是谁,但绝对是个敌手,还有那傅老太婆,一并解决最好。 第四章 奸佞也得讨好 刘骜看遍宫中的那些财宝,还真舍不得送出去,“石甲,你说那石显都喜欢什么东西,本太子亲自送给他。” “像我们这种人,除了金银珠宝、高官厚禄还能有什么向往呢?太子您说是不是?”石甲故作感伤地说道。 “一边呆着去!我正常人也是这种追求!”刘骜当即不悦道,同时向着未央宫后殿走去,这个点元帝也该下朝了。 “对了,石甲,那个白凌霄的事情一定要查,不管名字如何,要是查不到你就等着回家待业吧!”刘骜颇有气势的说道。 “这个,这个事情真的办不到啊,要不我吩咐其他人去做?”石甲缓缓地说道。 “你爱怎么做就怎么做,与我何干,我只要结果不要过程,还有把我床前的镶玉金刀拿来,随我前往未央宫。” 石甲不敢有违,拿过金刀便向着未央宫走去,东宫的位置就在未央宫的后面,然而刘骜正要穿过前方的马路,却被石甲从后面拽住。 “太子啊,这条路您不能走啊,这是陛下专用,要走的话,我们需要绕到北门的浮桥上,否则就是冒犯龙颜之罪啊。”石甲紧张地说道。 “这也太强势了吧,过马路都有罪!”刘骜有些惊讶地说道。 哪知道这时对面却走过一名十二三岁的少年,相貌平平,然头戴玉冠,锦衣绸罗,甚是华丽,有些嘲笑地看着刘骜。 “大哥,站着也没用啊,赶紧绕道来后殿吧,小弟不才,先去侍奉父王了。”那少年很是得意地说道。 刘骜被人嘲讽,不免有些怒气,“石甲,那小子谁啊,敢对本太子无礼!你去把他老娘叫来,我要亲自教训!” 石甲扶了扶刘骜头上的冠冕,“我说太子哎,那人乃是你的二弟刘康,皇后让你防备的就是他,现在为定陶王。” 刘骜略微颔首,“原来如此,这小子人摸狗样的,没想到是我的二弟,走随我面见父王,我还要亲自会会他呢。” 言罢,便气冲冲的向着未央宫后殿走去,说来也是不巧,刘康尚在殿内,刘骜不准入内,需等候刘康礼毕出来。 刘骜心中不耐烦,竟趴在窗户口看了起来,“石甲,皇帝左右的两人其中是不是有石显,快于本太子说来听听。” 此时的石甲正在给两边的侍卫发钱,听到刘骜发话,这才快速跑来,“我的小祖宗,你先下来,我逐个给你说明行了吧。” 刘骜这才立定,“启禀太子,陛下左边眉目飘逸的乃是中书令石显,右边身穿儒服,气质优雅的乃是尚书令五鹿充宗,皆是陛下身边的重臣。” “原来如此,除了父王,长的倒是挺仙风道骨的,汉家信奉儒生,倒也有些道理。”刘骜自言自语的说道。 就在此时,石显却从殿内走了出来,“太子,里面请吧。”言语颇显冷清。 刘骜见状,直接上前握住石显的双手,“中书令为国为民当真是辛苦了,本太子没什么贵重的礼物送给你,一柄金刀聊表心意,还请中书令莫要嫌弃。”石甲自是眼疾手快,当即从袖中掏出金刀奉上。 石显被刘骜这幅模样搞的有些摸不着头脑,前些时候还和自己对着干呢,现在简直就是换了一个人啊。 想来刘骜身为太子,从宣帝起即为预定,若是没有什么大的过错应该不会被贬为王爵,既然人家太子都这么主动了,石显只得欣然接受。 “太子当真是厚爱,这种东西其实我也用不着,但身为臣子怎么能拒绝上天的厚爱呢,石显这就收下了,另外定陶王最近几天甚是勤恳,还请太子注意。”石显接过金刀,颇显奉承的说道。 “多谢中书令提醒,奈何父王不敢把您老人家提升为大司徒,若是我承龙命,自会认命大人为三公,绝不食言。”刘骜笑着说道。 石显在旁,听得是心花怒放,那感情好啊,就他这个年纪活到太子即位根本不是问题,宦官为三公,从古至今,也就赵高一人了,稍微努力点,争取与赵高齐名,作为宦官,这个追求还是要有的。 两人说了几句,便匆忙来到殿内,不过此时汉元帝刘奭的心情并不是很好,有些微怒地看着刘骜。 “你小子怎么还知道过来啊!朕还以为你死在东宫了呢!你看看康儿,早晨行礼之后,午时又来,你倒好,一天都见不到人影,是不是准备让我给你去行礼啊!”刘奭很是严厉地训斥道。 刘骜看着眼前这位面色枯黄,身体偏瘦的中年人,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这时旁边的石显突然站出来说道:“启禀陛下,其实您不知道啊,皇后身体不适,太子侍奉到很晚才回去,今日早晨心中亦是担忧,早晨跑着去未央宫的事情老臣是看在眼里呢,陛下没问,老臣也不敢说啊。” 刘骜见父王的脸色稍微好转,立即跪拜哭诉道:“父王,您有所不知啊,昨晚未央宫星宿异象,母后因此头晕,儿臣不敢有半分马虎,侍奉到半夜才回宫,想来父王每日操劳,清晨又替父王去看望母后,故而有今日之事。” “父王每日宠幸宫人,母后无人陪伴,儿臣前往,正是延续大汉孝意,还请父王原谅。”说罢又是一阵大哭。 刘奭见状,心中略微不忍,“石甲,将太子扶起来吧,至于皇后,朕有时间会去看她的,不过儿啊,你还是要守规矩的,毕竟礼仪不能坏啊。” 刘骜眼神悲伤,“父王教训的是。” 这时旁边的刘康心中不爽,直接起身说道:“父王,大哥他明明是因为绕路而迟到的,并非是从长乐宫前来的,儿臣看的是清清楚楚。” 刘骜有些迟缓地走到刘康面前,“二弟啊,家应以和为贵,帝王之家更应如此,大哥平时待你甚好,何故在父王面前挑拨关系呢?” “启禀父王,定是我平时做的不够好,才会使得二弟如此,日后儿臣定会做好大哥的典范,不让父王失望!”刘骜很是坚定地说道。 刘奭颇为同意地点了点头,刘康气不过,一跺脚走出了大殿。 “陛下,你看看,你看看!这成何体统!”石显望着刘康的背影说道。 刘奭白了一眼石显,“一边呆着去!” 第五章 五鹿充宗的忧虑 当日下殿之后,刘骜心中自是美滋滋,这招苦肉计还是很不错的,幸好在宫门外将金刀送给了石显,要不然这个事情还真不好搞。 刘骜从未央宫出来,一路奔到长乐宫,这个事情必须先给母后透露一下,万一刘奭突发奇想,过来看望王政君,把这个事情说露就是很尴尬的事情了。 而五鹿充宗出了殿门,心中很不踏实,他身为尚书令,乃是皇帝近臣,又是大儒,竟在刘骜的事情一言不发,定是有蹊跷。 原来在此之前,傅昭仪已经派人给他送过礼,他可是京城出了名的大儒生,怎么能收昭仪的礼物呢?传出去岂不是坏了名声。 虽然没有收傅昭仪的礼物,但是这份情谊五鹿充宗是记下了,因此想在殿上美言刘康几句,顺便贬低太子。 哪知道他还没有开口,石显就先发话了,明摆着是帮助太子,这使得五鹿充宗只能默默观察着一切,要知道五鹿充宗能够在殿上侍奉刘奭,完全是石显一手提拔。 这恩情和傅昭仪未收的礼物相比,两者还是有差距的,不过这点还不是五鹿充宗最为疑惑的。 平时石显和太子的关系不太好,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今个太阳也没有从西边出来,这石显就着急站出来帮太子说话,哪能不疑惑。 未央宫外,五鹿充宗五十多岁的人了,竟看不明白其中道理,因此便顺路向石显府中走去,这个事情还是得请他定夺。 而石显收了太子的礼物,简直就是飘上了天,皇帝宠幸也就算了,太子竟然还这般抬举,这以后简直就是火上浇油,更火了!那种时候没有广播,石显的臭名就已经传到全国,这就是实力! 石显正在客厅把玩着金刀,突然见到五鹿充宗面色难堪的走过来,颇显惊讶,“哎呦,我说身为京城的大儒生还有烦恼,真是奇了怪了,快说出来,让本官给你指导指导。” 五鹿充宗无奈地坐在客厅旁,“我说大人,您就别埋汰我了,昨个傅昭仪给我送礼,让我美言刘康,今个您倒好,帮起来太子了,倒是我夹在中间两头不是人。” “你收的礼,关我屁事!”石显白了一眼道。 “不是,关键这个礼我没收到,还答应了傅昭仪帮定陶王说话,今个你都开口帮助太子了,我是您提拔的,还能说上话吗?哎,我说大人,您就没收到傅昭仪的礼物?”五鹿充宗腆着脸问道。 石显稍微抿了口茶,“你个老小子都能收到,她岂能落下我,不过太子都向我示好了,我还帮她个屁!看到没有,这把金刀就是太子送的。” 石显说着就把金刀递了过去,“好好看看,虽然这把金刀不如傅昭仪的礼物贵重,但是太子的面子比傅昭仪的大啊。” 五鹿充宗颇为同意地点了点头,“那大人您以后就准备帮助太子说话了?” “这个自然,你好歹也是大儒生,用点脑子想想,保住现在的太子,和帮助定陶王上位哪个简单?当然是稳住嫡长子简单啊,古今往来,太子无大过,岂有妄废的道理,况且朝中的那帮的大臣也不会同意的。”石显很是得意地说道。 “你话是这个理,可傅昭仪那边怎么解决啊?您好歹也是收了礼物的,赶明我去太子那里示好即可,但傅昭仪那边还是得用点心啊。”五鹿充宗颇为无奈地说道。 石显听罢,只是摇晃着手中的茶杯,“你别说,这还真是个事情,当面去说是不能的,傅昭仪平时和陛下的关系近,得罪她,晚上在陛下耳边吹点风还不都得完蛋。” “大人说的是啊!”五鹿充宗摊手道。 “你也别着急,最近我提拔了一个后生叫牢梁,想让我美言,你且去让他解决此事,以后在朝堂混饭,这点本事还是要具备的。”石显脸色淡然地说道。 “这不太好吧,他要是办砸了,你我不得玩完啊。”五鹿充宗有些怀疑地说道。 “你这老小子,让你办件事情还瞻前顾后的,要是不行,就不要待在这个位置,想当尚书令的人多了去了,不差你一个。”石显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这话当真是把五鹿充宗给唬住了,慌忙摆手道:“大人您别,我这就去办,绝对一会儿的事情。” 五鹿充宗哪里敢耽误,手里的金刀都没来得及放下,便跑了出去,石显端着茶杯,发现自己的金刀被这小子顺走了,当即对着府外喊道:“把尚书令拦下来!我的刀!” 刘骜向王政君解释清楚之后,便吊儿郎当的回到了东宫,不过这时,东宫外站着两名老头,衣着朴素整洁,头戴玉冠,面色遂枯瘦,但很是精神。 这两人分别是史丹和匡衡,史丹乃是京城大学问家,现任职位太傅,也就是刘骜的家庭教师,专业教授文学礼仪的。 匡衡,元帝手下的官员,现任丞相,也就是大司徒,反正西汉末年,两个官名经常改来改去,但大司徒就是丞相,丞相就是大司徒,所管理的事情不变。 匡衡这个人最出名的往事自然是凿壁偷光的典故,这也是他名满京城的资本,这两个老家伙聚在一起,自然是为了太子的事情。 前些时候史丹还教授太子要远离石显、五鹿充宗这些佞臣,今个倒好石显竟在殿上帮助太子说好,看来两人还是有勾当的。 匡衡在东宫门前越想越气,最终还是有些鄙夷地看向了史丹,“你这糟老头子,怎么说也是做学问的,如今的太子才十四岁,和石显混在一起,你也不管一下,真是白吃干饭不做工。” “石显在朝中为官,势力那么大,你怎么不管,陛下对他言听计从,你身为丞相又干了什么,今天石显不过是帮太子说几句话罢了,回头老夫教育一下即可,倒是朝堂之中,你这个丞相怂的跟老鼠一样,当真可笑。”史丹不悦道。 匡衡别看年纪大,当即挽起袖子喊道:“你再说一遍试试,你还有理了是不是,石显我管不了,你这老头看我不弄死你!” 第六章 牢梁的艰巨任务 刘骜刚走到东宫外院,便看到有两名老头撕扯在一起,很是惊讶,“石甲,那两个老头怎么回事,在我家门口打架,回头不得讹我啊,快去将他们赶走,快快。” 石甲在刘骜身后,闻言立即走上前来,见到那两人,脸色瞬间大变,“那是太傅史丹和丞相匡衡,还是太子去处理吧,你看周围的宫人哪有敢近前的。” “这两个老家伙也不至于在我门口打起来啊,行了,我先过去瞅瞅,难道在太子面前还能这么猖狂吗?”刘骜丝毫不在意地说道。 “年纪大了,像他们这么有血性的人少,太子还是担待点好。”石甲低声说道。 此时匡衡拽着史丹的衣服就是不松手,“你这老家伙服不服,我能当上丞相也不是吹的,智商与体力并存!” “你少特么给我扯没用的,干不过石显和充宗那小子还敢在我面前说事情,还有你的那个后生翟方进,早晚也是完蛋的玩意。”史丹亦是不服输道。 “还好意思说我的门生,我去你的。”匡衡当即将史丹推向一旁,刘骜慌忙从后面赶来,恰好挡在史丹的后面。 “两位老爷子,在这干什么仗啊,有什么事情好好说就行。”刘骜无奈地说道。 史丹和匡衡见身后之人乃是刘骜,慌忙整理衣衫跪拜道:“臣等参见太子,还请宫内议事。” 石甲也是有眼力见,已经跑到厅内将所有的茶水布置齐全,刘骜此刻心情大好,也没有责备两个老头的意思。 “丞相和老师前来有什么事情吗?按理说今天不用上课啊,莫不是来补课的?”刘骜额头微皱的说道。 史丹连忙摆手,“这个倒不是,臣等前来所谓不过是那石显的事情,太子身为东宫之主,平时应当洁身自好,怎么能和石显那个老滑头混在一起呢?” “老师,这个你还真错怪我了,我哪能和石显鬼混啊,今天也是出于无奈,必须得让石显帮助啊,要不然太子之位不保啊,不信你问石甲。”刘骜挤眉弄眼地说道。 石甲亦是点头,“其实太子也就是给中书令送点礼物,说几句好话,其他什么也没有干,不过是为了帮助太子掩饰错误。” 还没等等到石甲说完,刘骜当即瞪眼,“一边呆着去!”石甲惶恐,当即后退。 这时匡衡也走上前来说道:“太子啊,有什么错误直接说出来就行,吾等大臣会为你担待的,完全没有必要请石显帮忙,你还小,有些人就喜欢奉承阿谀,这也是陛下整日不思进取的原因,后宫甜言,前殿密语,现在的皇上是飘了。” “是啊,石显和五鹿充宗那小子都不是什么好鸟,太子可千万不要被他们腐蚀了,另外皇后见您屡教不改,又给您介绍了一个老师,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的助理而已。”史丹很是低声地说道。 刘骜听着有些不耐烦,“得了,您二老的话我是记住了,都这么大的年纪了,好好休息才是,虽然石显得宠,这天下不还是挺太平的嘛。” 两人无语,只得退下,说来朝廷失和,和他们也是有关系的,不敢直接劝诫,就是做臣子最大的失职。 送走两人,刘骜长舒一口气,直接躺在床榻之上,“石甲,你把这京城中擅长谶语、易经的人找来,我有些问题需要问问。” 东宫事定,五鹿充宗这边也来到了牢梁的府邸,现在的牢梁官职仆射,先不管多大,反正三公九卿排不上面。 这会儿正在家想着如何讨好上司呢?钱财是送了不少,可是上面也不缺啊,而且他一个仆射也没有多少钱往外拿。 就在其苦恼的时候,看门的小吏直接跑了过来,“老爷,有大事了,大儒尚书令五鹿老爷来了,别怠慢了。” 牢梁闻言,提上鞋就跑了出去,五鹿充宗也是刚进门,牢梁满脸堆笑,“哎呦,京城大学问家啊,能来我府上真是有点不适应啊。” 五鹿充宗大手一挥,“甭说这些没用的了,我今天来是帮你升官的,石显大老爷看中了你的才华,想让你表现一番,我的茶备好了吗?” “全在府内煮着呢,有什么话里面品着茶说,小人哪里敢亏待尚书令啊。”牢梁一副谄媚的模样。 客厅内,五鹿充宗稍微抿了口茶,“这个味道有点涩啊,不会是陈的吧?” “绝对不是,那个奴才快来换一盏新茶,今天老爷前来,给小人安排了什么差事啊?”牢梁很是期望地问道。 五鹿充宗顺口将涩茶喝完,这才缓缓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前个尚书令收了傅昭仪的礼物,另外也收了太子的礼物。” “但是呢,在殿上尚书令是帮助太子说的话,当时傅昭仪的儿子也在,这个事情他是看在眼里的。” “所以你的任务也简单,前往傅昭仪的长信宫,将这个事情解释清楚,尽量不要让傅昭仪埋怨尚书令,事情不大,你看着办,办好了,什么都好说,办不好,收拾东西赶紧回老家吧。” 牢梁是听得清清楚楚,傅昭仪是个什么角色,他比谁都清楚,整个后宫就属她闹的最欢,简直就一泼妇。 “这个?那个?还有没有其他任务啊?”牢梁有些无奈地问道。 五鹿充宗瞥了他一眼,“你当上面都是卖菜的,还搁这讨价还价,你就说能不能干吧,大老爷下面有的是人。” “别别别,能干,这个事情准能干,给点时间总行吧。”牢梁赔笑道。 “三五天吧,尽量解决的好点,你先忙吧,我还要去太子那说点事情呢,另外你这壶茶也不错,派人将茶叶送到我府上吧,不是涩的那壶啊。”言罢直接大摇大摆出了府邸。 牢梁有些无力地坐在椅子上,“这差事确实有挑战性,前途的光明不能丢,豁出去搞一把,傅昭仪也得对付。” “狗奴才,快给老爷更衣,我要进宫。”牢梁突然间来了气势,很是大声地喊道。 牢梁瞥眼看了一眼奴才,没想到这小子正在喝五鹿充宗的剩茶,听到牢梁呼喊,吓得慌忙起身,“没出息的东西,活该一辈子奴才命!” 第七章 傅昭仪的黑历史 刘骜躺在床榻上,心中还在想着白凌霄的事情,简直不厚道啊,把自己送来,连个目标都没有,干啥玩意都不知道。 就在刘骜百无聊赖之时,石甲还真带回来一个人,年逾四十,号称灾异论大师,师承焦延寿,独创易学,素有名声。 石甲完成任务,心中自是高兴,直接将京房拉到刘骜的床榻前,“太子,人带来了,魏郡太守,京房,擅长星象占卜,灾异显现等问题。” 刘骜闻言,也是来了精神,当即起身仔细打量着京房,“你擅长星象占卜,可知道我是谁,以后当若何?” 京房虽然会点玄学,但卜算生死,看风水还是有点弱的,但是太子已经把你请来,还是要解释一番的。 于是乎大声说道:“您乃是太子,日后承九五至尊,开创盛世,蛮夷诸族前来臣服,德高三皇,功过五帝,无人能及、、、” “先别夸我,我且问你,这世上有神仙吗?你修易经,可曾听说的仙人之事?”刘骜打住道。 京房满脸茫然,这世上哪有什么神仙,太子这才十四岁,如此慕名仙人,日后这国家岂不是要乱。 我身为汉朝的官员,一定要制止这种事情,就算太子不听,也能落得一个美名,“太子呐,这世上神仙是没有的,就是我的师傅焦延寿也未曾听闻有人见过仙人的传说,始皇帝那个时代,这些事情都是扯的,骗钱的,太子还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吧。” 刘骜稍微点头,这下子算是明白了,这个世界就是真正的古代啊,根本没有仙人啊,现在既然已经做了太子,那就努力一点,把国家搞好吧,到时候交作业不就是要太平盛世吗,也没有什么难题。 “这个京房说的很对,本太子不能慕仙人,石甲先把他带下去吧,我再休息一会儿,至于史丹老师的课,明天再上吧。”刘骜说着又躺回了床榻上。 而此时的牢梁已经站在了傅昭仪的宫门前,如今三宫六院,包括冯昭仪、卫婕妤、王皇后都要敬她三分。 傅昭仪无名,人称傅氏,上官太后的才子,也就是刘奭婶婶身边的丫鬟,颇有几分姿色,这小妮子什么都不会,但是曲吹的好,能引蝶。 元帝刘奭也是一个多情的种,自己的原配司马良娣去世之后,心中不爽,便在宫中溜达,当时傅氏还在后宫的角落之中。 但人家曲子吹的好,声音传得远,正好被路过的元帝刘奭听见,惊叹其为天上人,而且元帝也喜欢歌曲,两人一拍即合。 加上傅氏云雨功夫不错,将元帝服侍的舒舒服服,又为元帝诞下一子,名为刘康,从此青云直上,被封为昭仪,爵比诸侯。 牢梁站在宫门前只是来回踱步,就是不敢进去,旁边的守卫都看不下去了,“我说仆射大人,你到底进不进去啊,这会儿定陶王和傅昭仪都在呢。” “这就进去,麻烦您先通禀一声如何?”牢梁点头哈腰地说道。 “不用通禀了,你直接进去吧,你一个小小的仆射能有什么大事,而且现在傅昭仪的心情也不好,我可不想惹事。”守卫白眼道。 牢梁心中虽然有气,但还不能表现出来,略微颔首,便向着宫内走了进去,这时傅昭仪和刘康就在院中,脸色很差。 “我说儿子啊,昨个你心情不好也不该直接出来啊,太有失礼仪了。”傅昭仪颇为无奈地说道,傅昭仪现在三十多岁,风韵犹存。 “娘,你是不知道,我大哥在那装好人,和石显一唱一和,完全就是在和儿臣作对啊。”刘康表现地很是委屈。 娘俩的谈话也是让牢梁听到了只言片语,当下便匆忙的跑了过去,“昭仪娘娘,微臣来问候你老人家了。” 傅昭仪着实被牢梁吓了一跳,“你谁啊,还老人家,怎么说话的啊,那门卫怎么没有拦着?” 牢梁当即跪拜道:“娘娘息怒,那守卫又在门前打盹,所以微臣就进来了,这种守卫留不得,娘娘哪天就把他开了吧。” “别扯些没用的,赶紧说,你跟着谁混的,来我宫中何事?”傅昭仪爱理不理道。 “启禀娘娘,微臣仆射牢梁,在石显手底下做事。”牢梁低声说道。 傅昭仪听罢,心中也是明白了许多,这小子定是石显派来缓解关系的,收了我的礼,还帮太子说话,这个事情就不算玩完! “石显那个老滑头收了我的礼物,还在殿上帮助太子说话,到底是几个意思,你看看我家康儿,都被你们气成什么样子了!”傅昭仪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牢梁在下面头皮直发麻,他都还没有开口呢,这老娘们就先说出来了,看来第一套就事论事不行了,还得哭啊。 心中计定,不等傅昭仪反应,牢梁当即大哭道:“启禀娘娘啊,其实吾等也是有苦衷的,这个事情您恐怕有所不知啊。” 傅昭仪见他这么大的年纪,还在自己面前大哭,心中发慌,当即摆手道:“那个什么,你还是起来说话吧,别动不动就和哭丧似的,我还没死呢。” 牢梁揉了揉眼睛,缓缓起身,“其实中书令帮太子说话完全是被要挟的,昭仪娘娘虽然送给石显诸多财物,却不如太子的一件金贵啊。” “你的意思是太子也送礼了?”傅昭仪眼神怀疑道。 “这个是肯定的啊,而且送的礼物还不轻,乃是一把镶玉金刀,五鹿充宗见了都没把持住,差点从石显府上顺走了,其中金贵不言而喻,而且最主要的是这是有寓意的。” “送礼哪有送刀的?明显是让人小心啊,石显虽然是中书令,但也不敢得罪太子啊,这就属于那个什么来着,那个软中有硬,软硬兼施,方法很高明,所以中书令大人必须帮助太子啊,除此之外,这种事情下次绝对不会发生。” 牢梁嘟嘟半天,傅昭仪也觉得有理,“原来是太子也送礼了,这小子倒是长心了,石显给他面子也是应该的,不过你还要给石显带句话,现在的陛下喜爱的不是太子,而是定陶王康儿,记住了没有?” “微臣记着了,这就去传话石显。”牢梁捏了一把汗说道。 不待牢梁出院,傅昭仪又在后面喊道:“对了,让那石显把我送的礼物都退回来吧,也挺贵重的。” 第八章 皇后的小侄子 牢梁解决石显的事情之后,心中大喜,礼物什么的退回好说,只要傅昭仪高兴就行,牢梁走后,傅昭仪王者其背影,面色冷笑。 “康儿啊,太子十四岁了,可能真的变了,以后你在陛下面前一定要倍加恭敬,娘会为你多美言几句的。”傅昭仪缓缓地说道。 刘康眼神不屑,“那刘骜有什么能耐,除了太子之位什么都没有,且加上其错误极多,被废也是早晚的事情。” “你终究是个孩子脾性,你的这些东西和太子之位比起来,什么都算不上,日后我再给你想办法吧,记住那刘骜无错,你更要谨慎。”傅昭仪再三嘱咐道。 “儿臣知道了。”刘康不以为意地说道。 刘骜刚在榻上还没有睡一会儿,那边王皇后就派人来请太子议事,使得刘骜当真是一点精神也没有。 长乐宫内,王皇后心情大好,先不管这太子昨个在殿上的事情是否对错,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这小子还是用脑袋想事情的。 刘骜拖着有些没睡醒的身躯,片刻便到长乐宫中,“母后,这才午时,儿臣还没睡醒呢,难道有什么大事吗?” 王政君一把将刘骜拉了过来,“儿啊,我给你介绍的老师你见着没有?就是那个史丹的助手,母后觉得不错,就给他转正了,而且还给你找了两个陪读。” “找两个陪读倒是符合儿臣的心意,其实老师嘛,史丹一个人就够了。”刘骜有些无奈地说道。 王政君则是会心一笑,“我也想让你多休息。但是这个事情是做给你父皇看的,所以有必要,再说了,你是太子,听不听课还不是你的事情,管那么多干嘛。” 刘骜听言也是觉得有理,这母亲为自己考虑的也太周到了吧,有这么一个老娘就是省心。 “不过我的那两个陪读都是哪里人啊?”刘骜有些好奇的问道。 “一个是刘歆,乃是名儒刘向之子,为人谨慎,他父亲是编辑,写书的,还有一个王莽王巨君,我二哥家小孩,二哥死得早,撇下孤儿寡母的,因此我想让他在宫中学习,也算是对得起二哥的在天之灵了。”王政君颇为怀念地说道。 刘骜倒是有些惊讶,这白凌霄还没有出现,王莽倒先来了,虽然是新皇帝,但就目前来看,只能给刘骜打下手。 “那个他们都什么时候过来啊?”刘骜有些期望地问道。 “今天有些晚了,大概明天吧,对了,你可千万别在忘了给你的父皇请安,你也有点心思,看你爹那样,估计也活不了几个年头了,越是这种时候越要保持警惕。”王政君也是对着刘骜安排道。 “母后都这么说了,我哪能再胡混啊,必须把刘康那小子踩在脚下。”刘骜长袖一挥道。 次日清晨,明堂内已经聚集了四人,所谓明堂,就是西汉太子学习的地方,平常也没有几个人,除了太子就是老师,还有一些打杂的。 这四人,分别是史丹、张禹、刘歆、王莽,史丹属于老教师,张禹四十多岁,长的挺老实,这次从史丹下面爬上来也是不容易。 刘歆十一二岁,这王莽仅有八岁,站姿很是工整,似乎是第一次进宫,脸上很是拘禁,这点刘歆倒是放的开。 毕竟他爹是写书的,整天可以在皇家图书馆转悠,见得世面多,而王莽平常也就在家借点书看,没事还要去放羊,叔伯几人,也没有人愿意待见他。 刘骜见过父王之后,顺道便来到了明堂,瞧着四人恭敬地站在明堂内,不觉有些可笑,这未免也太拘束了吧。 “你们四个,把头转过来,各自报下姓名,好让本太子了解一下,当然了,史丹老师属于前辈,不用介绍,先从那个四十岁的开始,对就是你,别乱瞅瞅了。”刘骜指着张禹说道。 那张禹有些受宠若惊的点了点头,略微行礼道:“启禀太子,臣乃张禹,字子文,河内人,师从王阳、庸生、、、” 刘骜当即摆手,“得了,下一个介绍继续。” 刘歆见状,立即上前一步,别看仅有十二岁,礼仪什么的一点也不差,“启禀太子,小人乃刘歆,字子俊,名儒刘向之子。” 这位倒是识趣,见刘骜刚才打断张禹的话,说到这里也就不再多说,紧接着一步,退回了自己的位置。 “那个嘴大的是不是王莽啊?”刘骜满不在乎的问道。 王莽这小子厉害啊,从安汉公、宰衡、摄皇帝、假皇帝,一直到新皇帝,简直就是一步一个脚印儿。 王莽听见刘骜问话,身子一哆嗦,向前走了两步,“小民正是王莽,字巨君,还请太子多多庇护。” 刘骜在旁边笑了,那是得庇护,把你培养成一个纨绔子弟还是有必要的,反正你也是白帝之子,这地位也不值钱,而刘骜就不一样了,赤帝的子孙,正统。 “我说史丹老师,您是长者,所有的事情都搞好了,也该安排上课了啊。”刘骜不耐烦地说道。 史丹顺了顺胡须,“这不太子还没有自我介绍呢吗?必须互相认识啊。” 刘骜见这老小子跟自己打哈哈,当即训斥道:“这太傅要是不想当就直说,何必非得犯下顶撞太子的罪名呢?” “大家都回到座位上,由我教授前半段论语,后面的易经由张禹教授,太子乃是万乘之躯,知道名讳对你们也不好!别再瞎问了啊。”史丹立马走到最前面说道。 刘骜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像是老师的样子嘛,不会察言观色怎么行。 半个小时下来,刘骜是一点也没听进去,倒是刘歆和王莽听得起劲,这哪行啊,他们学好了,以后降不住他们怎么办。 史丹还未讲完,刘骜直接起身说道:“那个史丹老师啊,我看还是上自习吧,你讲这么多不累啊。” 史丹当即把书一甩,“太子说得对,学习什么的必须劳逸结合,后面就自习吧,张禹不用教了,监督他们自习。” 张禹满脸不悦,这位置上来了,最起码也得给个机会表现一下吧,这倒好,直接改自习了,早知道和史丹调换一下前后时间了。 第九章 纨绔子弟的生活 刘骜顺手翻看几句,确实是本好书,可惜看不懂,“石甲,我且问你太子能出宫玩吗?”声音很低,史丹在旁,眉头皱了皱。 石甲也是看到了史丹的神态,颇为认真地说道:“启禀太子,不准出宫,危险太多,很难避免,还是在院内玩耍吧。” 这时旁边的刘歆却直起身子,很是认真地说道:“老师,书中并未有关于太子不准出宫的禁令,且宫中发令,石甲何曾得知。” 史丹有些不耐烦,“我说你这小子,太子是陛下的接班人,能随便出宫吗?万一出了事情是你负责还是我负责啊,搞不好都得掉脑袋,还是安生地在这读书吧,一天到晚正经的不学,不正经地东西倒是一套一套的。” 刘歆被训斥地面红耳赤,不敢说话,但是刘骜听得清楚,那就是太子可以出宫,于是乎当即摆手道:“出宫也不是什么大事,容本太子出去玩玩便是,旁边还有王莽和刘歆,不会有事情的。” “哎呦我的小祖宗,老夫听你的话,课已经取消了,这会儿又要出宫,闹哪门子妖风啊,就算我允许,皇上那边没法交代啊。”史丹很是无奈地说道。 “父亲那边不用交代,反正还没有出什么事情,等出了事再说。”刘骜说罢当即拉着王莽向宫外跑了过去,刘歆与石甲紧随其后。 史丹有些发懵,张禹则是有些低声地问道:“那个史老师,要不要追过去啊,万一出了事情的确不好担待。” “这不废话呢吗,赶紧派人暗中观察啊,另外尽量不要让皇上发现就行。”史丹反应过来,很是严厉地说道。 刘骜穿的是学生服饰,来到长安的大街上,与他人并无多大差别,自刘邦建汉以来,长安便成了繁华之地,早有一百多年的历史。 其中不乏外国商人,皆是来此做交易的,刘骜见到这么热闹的场景,自然是颇为欣喜,简直就像赶集一样。 “那个刘歆、王莽啊,有什么你们随便玩,本太子全部包了。”刘骜很是率性地说道。 刘歆与王莽本就是小孩子,听到刘骜这么一说,立马来了兴致,管他什么四书五经六艺,一股脑忘得影都没了。 石甲看到两小孩跑走,有些冷不丁地凑在了太子面前,“我说小祖宗啊,咱们出来的急,没带钱呐,我的那点早就花完了。” “花完了去回宫了拿啊,在这跟我磨叽啥玩意,反正我是随便玩随便买,没钱你想办法。”刘骜颇为任性地说道。 石甲急的一头汗,算了先记着帐吧,等到哪天闲下来,让石显大老爷帮忙分担点就行,太子不说给钱,当属下的也没脸要啊。 刘骜这边正说着话呢,谁知道王莽那边却出了篓子,原来刘歆与王莽两人正在瞎溜达,哪知道却被一伙小子拦住了。 这群小子年纪不大,都是十几岁的毛孩子,人家乃是官员子弟,每天都是吃香喝辣玩好的,用得都是皇家御赐的。 刘歆本欲躲开这群纨绔子弟,没想到这群人看这两小子穿的有模有样,直接凑了过来,欲要拉他们入伙,就是一起混吃等死的团队。 双方初步交涉,对方知道了王莽,而王莽也认出了对面的领头羊,乃是自己伯父家的儿子王永,以及另外一些王家子弟,全部都是占了王皇后的光,举家升迁。 王永也就十五六岁,长的平常,皮肤白净,一看就是娇生惯养的完蛋玩意,王永听说是王莽,心中很是反感。 首先王莽的父亲王曼早死,没有沾上王皇后的福气,因此家中甚是贫穷,周围的王氏亲戚竟没有一家接济他的,反而都是嫌弃。 要不是王政君将王莽接到长安,王家子弟都不知道有这号人物,在他们看来,王莽就是给他们王家丢人。 “我说王莽老弟啊,在家呆着不好吗?非得跑到长安混吃混喝,你是不是想仗着王家人抬举你啊,就你那背景,咱家那位爷爷都懒得管你。”王永不屑地说道。 他说的这位爷爷就是王政君的父亲王禁,王禁这老小子好色,结果家中生了兄弟姐妹七八个,传到三代更是说不过来,自然没有心思管着王莽。 王莽整了整衣冠,很是认真地说道:“小弟只是来长安学习的,并非是要跟着王家风生水起,还希望大哥不要误会。” “哎呦,我不误会,你这样的哪能穿这么好的衣服,不是姑姑给你买的,还是自己挣钱换来的啊。”王永很是大声地说道。 刘歆在旁,看不过去,当即挺身而出,将王莽护在身后,“同为王家人,应当以礼待之,这般逼迫,真是君子所不为。” 王永这会儿还寻思这小子谁呢,后面的小弟回话道:“大哥,这小子就是那皇家图书管理员刘向的儿子刘子俊,刘向是个儒生,有点名气,还是别惹他儿子的好。” “什么叫不能惹,我今个还偏惹他了,怎么滴吧,后面地哥几个,去把他两的衣服给我扒下来,还穿学生服,真当自己好学生啊。”王永瞥眼道。 两人正要往后退,恰巧此时刘骜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见到刘歆王莽表情惶恐,又看看前面这伙屁孩,心中也是明白了几分。 “你们几个找事是不是!”刘骜怒道。 王永见这小子和自己年龄相仿,个子不差,脾气还大,心中顿时不爽,这长安街上只能有一个老大,尽管他们的团队有三个人,必须解决,免得抢了自己的威风。 “别管这小子是谁,给我打!”王永右手一挥,直接退后道。 刘骜有些发慌,这气势根本吓不住他们啊,“诸位且慢,打架必须先报上名讳,否则日后怎么报仇!”刘骜的声音很大。 王永也觉得有点理,当即回答道:“我爸是皇后的哥哥王凤!” 刘骜算是记着了,有些无奈地闭上双眼,“今个先挨这回,下次你爸你全家都得完蛋。” 石甲哪里敢让刘骜受伤,一个跳跃直接挡在了刘骜的前面,颇有气势的指责道:“你们这帮小兔崽子,知道这是谁吗?还敢顶撞,趁早散了,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其实石甲也不敢透漏太子的名讳,只想吓吓他们罢了。 王永的弟兄丝毫不怕,立即上前推开石甲,“死胖子,滚一边去!” 第十章 王凤参了一本 就在王氏子弟的拳头快要落到刘骜的脸上时,恰巧有一队伍经过,乃是尚书令五鹿充宗的出行队伍,前后簇拥也就百十人吧。 而所要经过的地方正是这群小伙子打架的地方,前面开路的几名守卫见在地上殴打的子弟穿着很是华丽,也不敢上前阻拦。 五鹿充宗在后面有些急了,直接下桥走了过来,“什么事情这么厉害,竟敢挡住本尚书令出差,现在这长安的治安真是越来越乱了啊!” 话音刚落,见躺在地上的是石甲,不由得慌了起来,这石甲乃是太子的贴身宦官,没事怎么会倒在街上。 果然后面捂着头的,很像是太子刘骜,想必是怕暴露身份,所以才如此,五鹿充宗见状,心中大喜啊。 前些个在大殿内,石显说了很多的好话,但他五鹿充宗却是一句没说,如今好了,这简直就是上天再给自己表现机会啊。 五鹿充宗想到这里,不由分说,直接走上前去,大声喊道:“你们几个都给我站好,打什么架,侍卫,去把后面的那位拉起来,记得轻点,别摔着。” 刘骜听到声音,小心翼翼地将手挪开,看到前面的人是五鹿充宗,不免有些高兴,顺手拉着旁边的守卫起身。 “尚书令大人,你出现的还算及时,赶紧将这几个小子给我收拾了,本太、、公子重重有赏!”刘骜瞬间来了气势。 王永有点茫然,朝中的事情他虽不清楚,但现在石显、五鹿充宗的地位那是如日中天,根本得罪不起啊。 “那个尚书老爷,看在家父是阳平侯王凤的面子上,还是饶了我这次吧。”王永脸色瞬间赔笑道。 五鹿充宗眉头微皱,“这个可能饶不得,虽然皇后和你是亲戚,但是当街斗殴这个事情相当严重,还是要教训一下的。” 这边话音刚落,旁边的侍卫拿着棍子就冲了上去,这帮小子跑快的鼻青脸肿,跑慢的门牙都找不到在哪了。 冲散一帮纨绔子弟,五鹿充宗很是低调的走上前来,“那个爷,这个事情结果您还满意吗?要是没有什么事情,小的就先去办事了啊。” “尚书令当真是及时,乃是国之栋梁,你看石甲伤的也不轻,给他点医药费吧,况且旁边的小商铺,钱都没还呢。”刘骜毫不在意地说道。 五鹿充宗手有些哆嗦,这年头太子还缺钱,不对,定是考验自己的,现在的元帝身体不行,因此不能让太子失望。 “那您觉得给多少合适呢?”五鹿充宗眯着眼睛说道。 “那啥,就看着给吧,也不要给太多,你看见那座酒楼了吗?半座酒楼的钱就行了。”刘骜指着那富丽堂皇的酒楼说道。 五鹿充宗差点没吓到坐在地上,右手擦了擦汗,“给,必须给,不就是几十万钱嘛,不差钱的。” “那个要不先给石甲一万钱,剩下的我来补上。”五鹿充宗摸了摸口袋说道。 刘骜自是不在意,当即挥手同意,“那个尚书令先去忙吧,我就先回去了,免得老师着急啊。” 而此时的张禹在暗处也是松了一口气,幸好在他纠结要不要动手的时候,五鹿充宗赶了过来,当真是省了不少麻烦,张禹怎么说也是一个怕事的主。 刘骜高兴地回宫咱就不说了,而王永被守卫追了二里地,最终还是从后门回到了府上,依旧是心有余悸。 “五鹿充宗这个老杂毛,夸他还是儒生,竟然敢欺负老子,明天就让父亲奏他一本,看他有何话说。”王永捂着脸无奈地说道。 王府大堂内,王凤正在院内晒太阳,见到王永从后门回来,眉头微皱,“我说你小子,有正门不走,整天走什么后门,你爹我的作风像是走后门上位的吗?” 王永闻言低头,很是沮丧地说道:“爹,这次你可要为孩儿做主啊,你可是皇后的哥哥,儿子是皇后的侄子啊,没想到五鹿充宗身为儒生,竟然让守卫打我,你看孩儿的脸,都被那老家伙打肿了。” 王凤稍微起身看了一眼,还真是,自己的儿子自己都快认不出来了,“那个竖儒打你干什么,快给为父说来听听,就算他是石显庇护的,老爹我也要去参他一本。” “今天孩儿在街道上惩恶扬善,打了几个毛孩子,只不过地方不对,挡住了五鹿充宗的去路,那老小子二话没说,下了轿子就命人追赶我们,逮住就是一顿狂揍,不仅孩儿自己,还有叔父王谭、王商的儿子。”王永委屈地说道。 王凤四五十的年纪,面色和善,然听闻此事,心中大怒,当即就跳了起来,“这老竖儒太不像话了,皇上的娘家人也敢打。” “儿子,过来让爹看看,他打的地方。”王凤看着自己儿子脑袋就像猪头一样,怒气难消。 王凤稍微琢磨了一会儿,心中便有了眉目,就说他身为儒生,应当教书育人,传承儒家文化,使其弘扬万世。 但是五鹿充宗却并不是这样做的,而是出门守卫士卒百余人,而且还聚众打人,哪有半点儒家风范的样子,简直就是儒家的悲哀啊。 次日清晨,王凤拿着自己的奏折便前往未央宫前殿,将折子交给了元帝,侍官自是当众诵读。 后面的丞相匡衡,大臣冯奉世一听,不得了,朝中哪敢有人和石显他们作对的,但是王凤却是其中一个。 而且还当着大家的面指责五鹿充宗,勇气可嘉,值得表扬,这种娘家人不多啊,以后一定要多多提报。 殿上的五鹿充宗不敢了,他心里也跟明镜似的,肯定是自己打了他的儿子,所以才来告状的,但是他王凤也不想想,你家的儿子算什么,能和太子相比吗? 但是奏折之中没有写一个关于王永的事情,全部是说五鹿充宗没有儒家风范,平时大手大脚,根本不知道低调做人。 元帝刘奭听过之后,稍微点了点头,“那个五鹿充宗啊,朕的老哥最起码也是阳平侯,这话还是有点分量的,你就出来解释一下吧,要不他面子上也过不去,再说了,这些也都是为你好,别站着了,出列答话啊!” 第11章 王凤人走茶凉 五鹿充宗站在朝堂之上,面色颇有些尴尬,石显则是站在元帝的旁边对其点了点头,意思是你随便说,出了事情我兜着,他就算是娘家人怎么了,只能算是太子的大舅子,和现在的刘奭关系不大。 “别墨迹了,倒是出来解释啊,你好歹也是京城大儒生,该不会王凤说的都是真的吧?”匡衡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说道。 五鹿充宗瞥了他一眼,当即出列答道:“启禀陛下,王凤指责微臣,定是因为我将其儿子打了一顿。” “昨个我出去替陛下办事,王凤的儿子王永竟然在路边殴打他人,臣便将轿子停下,训斥了王永几句,所以王凤才会在今个诬陷微臣。” 王凤被他这么一说,气就不打一处来,“你那叫训斥几句?简直就是笑话!我儿子回去的时候鼻青脸肿,老子差点没认出来,还给我说训斥几句,你怕是用棍子训斥的吧。” “我用棍子怎么了,难道他做错事情我就不能打了?你儿子又没有爵位,我打他不过是帮你教训儿子罢了!”五鹿充宗丝毫不弱地说道。 “我的儿子不用你教训,再说了,你问清楚他打的是谁了吗?你就打我的儿子,万一是对方错了呢!”王凤也是大声喊道。 五鹿充宗当即挽起袖子,“你少跟老子胡扯,对方是太子,太子能犯错吗?就算是太子犯错,你儿子也该打!” 这话音刚落,整个朝堂瞬间静了下来,刘奭眉头微皱地看了看两人,“尚书令,刚才你说的什么?他打的是我儿子?” “启禀陛下,正是,当时微臣看的清清楚楚,太子殿下在地上趴着,要不是石甲护着兴许就被王永打残了。”五鹿充宗当即补充道。 虽然刘骜出宫,中间也许有错误,但是刘奭现在没有时间计较,唯独这王凤的儿子打太子,简直就是大逆不道。 “我说王老哥,朕的儿子你也不放在眼里?”刘奭声音阴沉道。 王凤吓得立马跪了下来,“那个陛下,不是,妹夫,有什么事情好好说,其实要不是尚书令说出来,老臣也不知道是太子啊。” “犬子有错,这个尚书令也是的,怎么能打的这么轻呢?要是我的话,腿给他打断,毕竟太子很少出宫,犬子兴许没认出来吧。”王凤颤颤巍巍地说道。 五鹿充宗哼了一声,“没认出来才怪,当时刘歆和王莽都在,那个王莽前些时候才进的宫作伴读,谁不认识,还是你们王家的亲戚,陛下,您是不知道啊,那王莽也被王永打了一顿,这种人简直就是六亲不认,罪该万死啊!” 王凤脸色难堪,只求这个时候尚书令能够少说两句,自己才四十多岁,还不想就这么离开长安。 哪知道这个时候殿内的刘向也站了出来,刘向名儒,虽然是皇家图书管理员,但还有一个职位,宗正,九卿之一。 “我说王凤,你平常挺厉害的啊,殴打太子就算了,我儿子这么听话,竟然也被你儿子打了,你是不是不想做官了,这整个皇家都是我管的!不想干趁早滚蛋!”刘向扯着嗓门嚎道。 刘奭瞥了刘向一眼,说的什么话,太子比你家那小子金贵多了,“刘向啊,你先一边凉快去,这个事情朕会解决的。” 匡衡身为丞相,自然不想王凤离开,现如今朝中能够与石显团队抗衡的只有冯奉世、刘向、匡衡、外戚王凤四人,虽然王凤没有什么才干,但他要是走了,就少了一个人啊,团队力量就随之削弱了。 于是乎,匡衡站出来答道:“陛下啊,这都是小孩子打架,有什么值得在朝堂上讨论的,还是算了吧,北方河道决堤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呢。” 石显站在龙椅旁,“这哪能是小孩子打架啊,太子都十四五岁了,王永也是这般年纪,我看这个事情还是查明白比较好。” 王凤跪在地上,当即摆手道:“那个陛下啊,别查了,这绝对是我儿子的错,我回去就把他打一顿,让他两个月下不了地。 刘奭冷笑一声,“你儿子我又不是没见过,胖的和猪一样,他哪能是我儿子的对手,把其他人也说出来,从轻发落。” 五鹿充宗见状,脸色大喜,“启禀陛下,除了王永那小子,还有王仁、王况,都是王家子弟,简直是猖狂,陛下应早点处理。” 刘奭也觉得有点道理,想来汉家建国这么多年以来,外戚擅权的事情太多了,加上这些纨绔子弟还不学无术,留在长安也是废物。 “既然如此,王老哥,你身为阳平侯也应该有封地吧,就将你们王家人都带过去吧,等什么时候教育好了,什么时候再回来。”刘奭很是淡然地说道。 王凤抹干眼泪,有些低声地说道:“陛下,要不您在想想,我妹妹她一个人在宫里也孤寂啊,吾等在长安还能时常看看她啊。” 刘奭当即拍了一下大腿,“王凤,你到底走不走,不走的话,朕现在就把你的儿子废了,让你这门香火断了。” 王凤吓了一跳,立马起身,“妹夫别生气,我走,这就走。”说罢便一溜烟地向着殿外跑了过去。 五鹿充宗有些冷笑地看了一眼王凤的背影,就这脑袋瓜子,还是走了好,留在宫中,早晚被人玩下去。 元帝清了清嗓音,儿子的气帮他出了,也该问问他为什么出宫了,而且这个事情还是要追究一下的。 说实话,刘奭是真的不喜欢刘骜这个儿子,当初之所以立为太子,完全是看在自己老爸的份上。 刘骜出生的时候,宣帝就没有和自己孙子分开过,整天抱着,这也是刘奭被封为太子的原因,因此刘奭能当上皇帝,还要感谢刘骜这个放荡不羁的儿子呢。 “那个王凤的事情解决了,太子出宫的事情也不能搁着,石显,你去把太子带来,朕要亲自询问缘由!”刘奭颇为不悦地说道。 匡衡几人更是有些担忧,王凤走了没关系,也就是个老实人,但太子要是因为这事被废了,国本动摇啊,绝对不能让这事发生! 第12章 因祸得福 这个时候的刘骜正在明堂给老师讲解着那日的英勇事迹,而刘歆与王莽则是在一旁拆台,史丹也是清楚了大致的事情。 “太子虽然被打了,但是他的这个精神是值得学习的,最起码没有退缩,还给你们两个小子扛了伤害,必须表扬。”史丹有些昧良心的说道。 刘歆也是点头,“那王家人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王莽也是他们族人,竟敢这般对待,如何能够长久。” 王莽却摆手道:“族中之人,早年受尽困苦,如今有了好日子,都拼命地享福,哪里回去教育子女,掌管下人,所以才会有今天这个事情。” 别看王莽年龄小,说话倒是挺得体,就是史丹也夸赞其日后能成大事,正在几人说说笑笑之时,石显也从后门走了进来。 见到几人,也是笑嘻嘻的走了过去,石甲首先注意到石显,当即上前行礼道:“小人见过老爷,给您行礼了。” 石显照着石甲的脑袋就是一巴掌,“太子搁着呢,叫谁老爷呢?称呼我为中书大人就行了,别来老爷那一套,我不习惯。” 这时的史丹已经走了一旁,根本不想搭理石显,刘骜心想这石显乃是皇帝近臣,这个时候来明堂,搞不好就是因为昨天的事情。 因此,刘骜笑着走了过去,“原来是显叔啊,父皇不是早朝呢吗?你怎么还有空来我这里啊。” 石显一听,太子叫他叔,心里有些咯噔,“别介,天子爷终究是太子爷,别叫小的叔了,叫中书令就行。” “今个太子你是不知道,你的大舅子王凤在殿上参了五鹿充宗一本,说是当街斗殴,陛下这边询问了几句,两人说漏了嘴。” “这不,陛下已经知道是太子爷在外面斗殴了,所以才派小的来通禀一声,我可给你说啊,皇帝地脸色不太好。” “那王凤已经被皇上贬到外地去了,另外王室一家子都走了,这明显是护着太子您呢?但是太子出宫的事情还是要给群臣一个交代,小的所以就来这明堂了,要不还是先过去一趟,然后再上课如何?”石显声音很低地说道。 “原来如此,我是希望大人能够从中周旋几句,得了,咱先过去吧。”刘骜故作镇定地说道。 “那个石甲,你就留在这里吧,只准他们上自习,本太子没有学习的时候,谁也不准学习,还有这个月的月俸没了,刚才本太子叫中书令为叔,你却叫他爷,这明摆着和帝王家攀亲戚,必须罚。”刘骜转而回头说道。 石甲脸色跟苦瓜一样,明显是太子后叫的,这钱怎么就没了啊,史丹见到两人离开,方才从后面走过来,颇为有些叹息。 石显领着刘骜一路紧赶,片刻便到了未央宫前殿,“太子,过会无论陛下说什么,还是认错的好,你别看陛下阴翳,平常还是挺疼孩子的。” “多谢中书大人提醒,想来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刘骜故作安慰地说道。 刘奭坐在大殿之上,见到刘骜走进来,面色飘忽不定,在他看来,太子出宫固然不对,但是却因此将王氏一门都给赶走了。 殊不知西汉外戚擅权很是严重,从开国算来,吕氏当选第一人,然后就是霍家,霍去病的弟弟,霍光,那权利大的,皇帝都是说废就废。 “那个儿啊,现如今大臣都在呢,就将前些时候出宫的事情说说吧,你自己寻思寻思,出宫这件事情对吗?”刘奭语气颇显缓和。 刘骜听这话也不像是要责备的意思啊,但确实有错,于是乎有些惭愧地说道:“父王,其实孩儿已经知错了,当时王莽表弟刚进宫,在明堂不爽快,有些紧张,孩儿觉得这样的情绪是学不了习的。” “所以我就带他出去玩玩,顺便见见长安的新鲜事物,想来都是王家人,王莽从小丧父,实在可怜,孩儿出宫其实也不是为了自己啊,全部是为了让母后少点担忧,毕竟现在宫中只有王莽一个侄儿,不该亏待。” 刘奭听罢,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诸位看到没,朕的儿子怎么可能随意出宫,但是既然有错,受罚也是应该的。” “可惜啊,要是你把王永大残了,朕兴许还能免罪,不过此次出宫,未经宫人批准,理应禁闭一月,诸位爱卿觉得如何。”刘奭很是爽快地说道,同时瞥向匡衡几位大臣。 这个意思就是我不想惩罚太子,这样说只是坐坐样子,你们这个时候应该出列圆场啊,可惜匡衡几人素学礼仪,都觉得刘奭说的有道理,皆是点头称赞。 这时后面刚上位的少府牢梁当即出列道:“陛下,其实这个事情吧,虽然太子出宫有过,但终究是为了皇后不担忧家事,可以说孝心可嘉,两者衡量,孝为先,所以,那个陛下,太子不应该惩罚,应该奖赏,按照微臣来看,赏罚都免了吧,就当这事情什么都没有发生。” “而且那王家人因为小孩子打架都搬出了京城,这可是为皇家少了几万石的开支,更是大功,陛下您说是不是?” 刘奭点了点头,向着说话的人看了一眼,“这人是谁提拔的,好小子会说话,确实是这个理,那个刘向,以后上朝的时候,可以让那小子往前靠靠,别站在殿门口。” “太子的话,也没有什么可赏赐的,以后照顾好你母后就行了,还有朕决定太子以后可以随时出宫,见到那些不正混的小子,上去就给我打,朕的江山还由不得这群毛头小子指手画脚,随便祸害的。”刘奭似乎激起了少年心,很是高兴地说道。 “儿臣多谢父王。”刘骜颇为得意的行礼道,这好像就是那什么,因祸得福吧。 当日下殿之后,刘骜便带着王莽前往王凤府上,此时的王凤已经将东西收拾的差不多了,还有零零散散的亲戚,加起来共有千余人。 “我说王莽表弟,进去玩玩吧,这阳平侯王凤不是挺厉害的吗?”刘骜说着,首先迈进了府内。 此刻王永正在收拾东西,见到刘骜进府,脸色有些萎靡,想要说什么又不好开口。 第13章 考功课吏法 刘骜见到王永,当即走上前去,“那个你小子快叫我大舅过来,听到没有啊,愣着干嘛,难不成还要再打我一顿?” “不敢不敢,我这就去叫父亲前来,两位先进府中休息片刻即可。”王永点头哈腰道,少爷的架子是一点没有。 刘骜前脚刚到客厅,王凤就从后面走了过来,不待刘骜反应,王凤抱着刘骜的大腿就是苦啊,“我的外甥啊,王家刚在京城住着没几天啊,这么走了有点可惜啊,还是替陛下求求情,让我们留下来吧。” 刘骜拍了拍王凤的肩膀,“大舅啊,其实我也不想让你走啊,但你家那小子也忒狠了,你看看本太子的手臂,都被他打肿了,这两天才稍微好些,就这样的毛小子留在京城那就是惹事啊。” “大舅,你想啊,这个事情本来也没有什么问题,但今天他打了我,没事,都是自家人,万一以后打了诸位大臣的孩子怎么办,万一强抢良家妇女怎么办,父王不过是让你们回老家避避风头,你也不要太伤心。” 王凤情绪稍微稳定,“外甥说的没错,这小子实在是太会惹事了,你母后在宫中不是很得宠,这小子每日惹事,我也不放心,不过我保证今后绝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你就在陛下面前说几句好话呗。” 刘骜看了一眼旁边的王莽,“你王家的小子在长安都被欺负,何况其他人呢?我看还是回去算了,我今天来,也不是为了别的事情,什么时候王莽长大了,能够掌管整个王家了,你们再回来也无妨。” 王凤无话可说,不过这倒还是个目标,王莽现在七八岁,也就是十几年的事情,那就等着吧。 刘骜看过王凤之后,便回到了明堂,也是时候学点东西了,但是这个时候有个人不老实了,便是前面所说的京房。 京房,魏郡太守,素有名声,前些时候被太子召见,可把自己高兴坏了,在这任上十几年,都没有人照顾过,而且刘奭虽然年纪不大,但看上去面黄肌瘦的,顶多能活个七八年,已经不得了了。 所以趁着这个机会,应当为陛下献点良策,想必太子定会从中周旋,这样一来,和太子的关系又深了一步,日后定会青云直上。 京房为人确实聪明,还真搞了一套官僚制度,叫作考功课吏法,大致的意思就是,当地的官员,要认真教授当地的百姓。 若是当地有盗贼兴起,三日不报者,与盗贼同罪,然后能够将盗贼绳之以法的,皆有赏,和当初的商鞅变法的部分有几分的相似。 深更半夜,京房看着案牍上的竹条,心中长舒了一口气,“终于写好了,陛下要是用了我这法案,最起码可以使得国家好些吧。” 别看前面我只说了几句,这京房是个人才,写了几十斤竹简,将每条都写的极尽详细,案牍下面摆的很满。 次日清晨,京房便上疏去见元帝刘奭,这事情使得刘奭也大吃一惊,没想到啊,现在大臣还有这么用功的,一大清早就送来东西。 刘奭也积极,早饭没吃就跑了出去,不过刚走到外面,这脸就青了,人家写奏折什么的,最多也就几斤竹简,尽量从简。 这老小子可能觉得自己文采好,整整写了将近百斤,还是几个侍卫抬过来的,人家都写了,也不好意思斥责,只是上前拍拍京房的肩膀。 “太守,辛苦了,朕的才干有限,这些个东西我一个人也看不了,要不我将长安的大臣请来,询问他们的意见如何?”刘奭无奈地说道。 京房点了点头,“您是皇帝,当然是您说了算,反正这些东西可都是宝贝,大王可了,别搞错了。” “行行行,知道了,朕还没吃饭呢,你先命人将这竹简抬到前殿,朕一会儿就派人通知大臣,看你写的挺累,也先去休息去吧。”刘奭摆手道。 傅昭仪在殿内也是听到了几句,她现在可是皇上的枕边人,“京房可是易学大师,写的东西肯定晦涩难懂,今让太子也前去,太子解决不了,那就是难为人之君主,太子之位或许就会改变。” 傅昭仪这边打着小算盘的时候,刘奭也是走了进来,“爱妾,你也吃点饭啊,别等着朕了,外面就是一个愣头青,虽然不知道写的什么,那百来斤竹简看着头都疼。” “哎呀,陛下你也应该学会享受了,您这下面不还是有太子呢吗?有什么事情也没有必要亲力亲为,也该让太子打理诸事了。” 刘奭一听似乎也是这个理,“别说你这脑子倒是挺好使的,原先朕以为你嫉妒太子,没想到朕还错怪你了呢。” “今京房正好送来百斤竹简,让太子前去分析也不错,朕就在宫中休息一番,午后直接询问结果,如今这天下自父王以来,越来越不行了。”元帝颇有些感叹地说道。 刘骜此刻在宫中和他父亲一样,不过还小,没有女人,山珍海味倒是一应俱全,旁边坐着刘歆和王莽。 “你们两个也吃啊,别光看我吃啊。”刘骜指着前面的珍馐说道。 刘歆刚要动筷子,王莽却开口道:“启禀太子,衣食住行应当节俭,不可奢侈,正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刘骜随即拍了拍王莽的肩膀,“哎,我的小表弟,你多虑了,在这宫中哪来的俭朴,不管父王,还是百官,皆是大鱼大肉,毕竟挣钱了谁不想吃好的玩好的。” 王莽年纪虽小,却长叹一口气。“国家如此,恐难长久,太子即位,奢侈之风不减,天下恐会生乱。” 这话出口,刘骜愣了几秒,心中也是暗自思量道:“像我这般,恐怕国家真的会亡在我手中吧,可是我又能怎么办呢?这种生活也挺好的啊。” “你们两个先吃饭,这日子不得一天天的过吗?”刘骜言语间少了些许底气。 就在这时,石甲也是走上前来,“太子,赶紧吃,陛下让你去前殿议事,耽误不得,听说好多大臣已经到了,唯独不见太子和陛下。” 第14章 圆满解决 刘骜在东宫换了身行头,便匆忙赶向未央宫,诸位大臣分列两旁,中间摆着百来斤的竹简,独不见元帝刘奭。 石显这时从殿上直接走了过来,“太子,你可算来了,大臣们都久等了,今天陛下有事,所以今天的朝会由太子负责。” “你是说父皇不管这事情了?”刘骜摊手道。 “也不是不管,你是不知道,早晨陛下正在和傅昭仪用餐,京房这小子上疏,瞧见没,这殿上的竹简都是他写的,好像是新法,请求陛下过目,陛下嫌麻烦,所以就交给太子来处理这件事情。”石显很是低声地说道。 “合着自己的老爸也是个昏君啊,竟然沉浸女色,让这种事情交给我来办。”刘骜心中暗自道。 有些不情愿地走到大殿中央,“大家也都别站着了,把京房写的奏折都展开吧,看看都是什么内容,能不能整理一下,搞个总结什么的。”刘骜有些不以为意地说道。 旁边的大臣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匡衡身为丞相,首先走上前去,“太子都开口了,大家都过来看吧。” 刘骜好像忽然间想到了什么,当即喊道:“老丞相,别把这些书籍搞乱了,从殿门口开始排列,按照顺序,你们这些大臣也去帮帮忙啊!” 随着太子的喊话,周围的老臣陆陆续续地走上前去,这摆开来之后,还真铺满了大半个未央宫前殿。 京房这个时候也主动,直接走到殿前,似乎要亲自给刘骜讲解,平常史丹老师讲课都听不进去,何况京房的这番理论,但刘骜也不好煞风景,只得装作听懂,频频点头。 时至中午,这些大臣才把地上的竹简看完,刘骜也是长舒了一口气,“那个京房啊,大家也都看完了,你也别跟我讲了,我清楚着呢,还是看看大臣们怎么说吧。” 京房颇有兴致,直接点头说好,匡衡见京房不是什么大官,语气不满地说道:“这写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啰哩啰嗦的,你这种小官也是的,为了邀功请赏,竟然整出来这么大的篇幅。” “老丞相,你别指责他呢,你看懂了没?”刘骜颇为期待地问道。 “这个,老臣确实没有看懂,不过这东西不可取,就是乱我大汉法度。”匡衡直接给予严厉地批评。 后面的大臣都是匡衡的死忠粉,而且匡衡是饱读诗书的大人物,不可能说谎,想来京房肯定是来卖弄文采,求取名声的。 而石显一派,更是什么都不懂,看着匡衡说的那么有劲头,立即拍手示意,“老丞相说的对!我们支持老丞相!” 刘骜见状,心中很是无奈,就这结果,回去怎么给老父亲交代,“难道没有其他的看法吗?” 这个时候前面四五十岁的老头站了出来,此人便是太尉冯奉世,面色红润,一副和事佬的模样。 “启禀太子,这个考功课吏法也不是不可取,我看到里面有几点就不错,比如说宣教化,这对于没有上过学的百姓来说绝对是好事。” “百姓知法,事情就好办,至于其他的地方,写的很明晰,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实行,太子可选取部分地方推行。”冯奉世缓缓地说道。 刘骜听罢,稍微点头,殿上这么多人,也就这老的有点道理,“太尉说的有道理,不过这事觉得谁去办最合适呢?” “启禀大王,这套制度我们只是窥探其中的皮毛,要说掌握最多的自然是其创始人京房,所以老夫看来,就由他在魏郡实行吧。”冯奉世很直接地说道。 京房这下慌了,这功课考吏法虽然是他想出来,但要让他去实验,至于结果还真难说,不过基础出发点是好的。 刘骜见他这副架势似乎是不愿前去,便随口说道:“那个太守,怎么说你也是这套产物的父亲,就去搞搞吧,这件事情要是成了,你可就是我大汉的功臣啊,到时候肯定爵比三公,但是现在你如果不愿意地话,这终究只是理论,本太子也就只能表面上夸你几句,所以你还是好好想想吧。” 京房听罢刘骜的言语,倒也觉得有理,反正理论都搞出来了,也不差实际引用,到时候这功劳也是双层的。 “朝中的老大哥都不相信臣的这套法子,臣就亲自试试,还请太子记住自己的承诺,不要因此失了信誉。”京房大义凛然地说道。 “得了,别整那俗套,事成之后,绝对不会亏待你的,要是没什么事情的话,就散会吧。”刘骜颇为得意地摆手道,其实有时候当领导还真有意思。 这边下殿之后,刘骜直接向着后殿走去,此时的刘奭才刚睡醒,没错,和傅昭仪一起,傅昭仪前脚赶走,刘骜后脚就来了。 两人见面,傅昭仪表现的很是热情,“哟,这不是太子嘛?以后可得懂事了,要是厌倦宫中的生活,给你父皇说,到地方做个王侯也挺好的。” “我要是做个王侯,按照这么排序的话,我那个二弟顶多就是个太守,说来比本太子还要轻松,没事您先回吧,我还有事情禀报。”刘骜说着直接走进了后殿。 傅昭仪面色不善地瞥了一眼刘骜,“当真是比以前强势了,看来行下策还是有必要的啊。” 刘奭刚从床榻之上起来便看见刘骜进来,便随口问道:“那个京房的事情如何解决的,来说给父皇听听。” 刘骜随手喝口温茶,“老爹你放心吧,京房的新法确实有点好处,但是太过琐碎,众大臣意见不一。” “你猜孩儿怎么处理的,让京房拿着新法前往魏郡先部分推行,若是好的话,重赏京房,若是不好的话,轻赏以示皇恩浩荡,老爹觉得如何?” 刘骜一听,心中大喜,“你小子可以啊,平常下面的人都说你太爱读书,一点都不像老子,看来还是我儿隐藏的深啊。” “那是,以前装成那样,就是为了不引人注意,可以好好研究学问,现在儿子学成了,自然要放开嘛。”刘骜很是得意地说道。 就在父子俩谈笑的时候,傅昭仪站在殿外,双手已经攥的铁青。 第15章 皇上的小姑子 傅昭仪本来是想出个题难下刘骜,可她却忽略了大臣们的能力,而且这种事情也不是什么难题,是非曲直挺好分辨的。 刘康这些天很少出门,除了给父亲请安,毕竟刘骜这些天实在太显眼了,前些时候还是个只读书的呆子,没想到这才几天,就像换了个人一样。 见到自己的母亲回来,刘康当即走上前去,有些委屈地说道:“娘,太子好像比你想象的难对付啊,你看老爹的那身体,估计我是等不到当太子的一天了。” “等还是能等到的,现如今太子聪明,所以一般的手段是难以将其降服的,所以还是需要用些阴谋诡计,懂了吧,这些天你只要不犯错误就行,有些事情娘能办好。”傅昭仪很是用心地说道。 刘康看到自己的母亲这么有信心,也不好说什么,就让她随便搞吧,反正不太乱就行,太子的位置虽好,有时候还真得慢慢来。 而傅昭仪也就是个娘们,想出来的方法真的挺别致,那就是巫术,在床底下藏几个小人,每天早晨晚上用针扎一下,还是从汉武帝时期学来的。 她深信这个方法的可取性,当初戾太子不就是这么搞垮的吗?虽然是被诬陷的,说明这个方法有用,在没有别的方法可以替代前,先将就用着吧。 刘骜这边解决了京房的事情后,刘奭那是非常满意,看着刘骜快十五岁了,个子也不矮了,是时候给他找个伴了。 刘奭看着自己的嫡长子,心中也是思量着哪家的姑娘适合这个放荡不羁的小子,最起码也得是朝中的三公九卿,可是细细想来,这些官员哪里有女儿啊,里面还有几个是宦官呢,而且大臣的女儿嫁到宫里来,岂不就是外戚擅权了,还是不妥。 刘奭思来想去,还真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人选,那就是自己的小姑子,当初自己的母后死的早,家族没落,又加上霍家打压,这些年就没有起来过。 想来按照辈分虽然是自己的小姑子,然而年龄才二十来岁,嫁给刘骜也不算亏,皇室之中,亲上加亲,岂不美哉。 刘奭心中计定,当即就派人从宫外将许氏接了过来,虽然年纪大了点,但是长的也算是亭亭玉立,犹如仙人,风姿绰约。 未央宫中,刘奭稍微审度了一番,“我说小姑,整日在宫外生活实在无聊,想来我母亲去世的早,没能让你们许家飞黄腾达,实在是朕的错误啊。” “今天让你进宫,也不是为了别的事情,你看我那个儿子年纪也不小了,现在正好要立妃子,其实我这个人虽然平时不恭,但也想早点抱孙子,所以你看这个事情?你是不是帮忙解决一下。”刘奭很是动情地说道。 许氏虽然是刘奭的小姑子,但两人见面的机会甚少,所以对其子更是不熟悉,“那个侄子啊,这个恐怕不太好吧,您是我侄子,竟然让我嫁给您的儿子,这岂不是乱了辈分,我看这个事情不行。” “皇室之中哪还有什么辈分,只要你嫁给我儿子,以后就是太子妃了,谁要是提辈分这个事情,他的脑袋在脖子上过不了夜,这总行了吧。”刘奭拍着胸脯说道。 许氏早年生活甚是贫穷,因而入宫生活也是其奢望,虽然是太子的姑奶奶,嫁给他好像也没有什么不行。 “这个怎么说也得征求一下太子的意思,要不您先问问您儿子,然后再来回复我,省的那头不愿意。”许氏故作娇羞地说道。 “这个就不用了,他怎么可能不愿意,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家那小子自然得听老子的,这个事情你不用担心,过几天就把这个事情办了。”刘奭很是认真地说道。 许氏面色表现的委婉,但心里却是乐开了花,嫁给太子,以后就是太子妃了,等到这个侄子去世,老娘就是皇后了,母仪天下,舍我其谁。 刘骜此刻正在长乐宫和王政君聊天,具体内容无非是自己把京房那小子打发了,而且还得到了皇上的夸奖,这太子的位置算是稳稳当当了。 这个时候,许久未来长乐宫的刘奭却兴冲冲的走了进来,王政君和刘骜都是满脸茫然,算来刘奭也有几个月没来这里,真不知那阵风把他吹来了。 “哎呦,娘俩都在呢,也好省的朕多跑几趟了,那个皇后啊,朕今天帮助太子许了一门亲事,毕竟太子这个年纪也该有个太子妃了。”刘奭很是爽快地说道。 刘骜就在旁边,心中不知是喜是忧,他现在才十四岁,过了年才十五岁,立一个太子妃专门用来看的吗?这么小的年纪可不能整天沉迷美色。 “那个老爹,儿臣的年纪还小,要不再等等吧,等等也好最起码也要等到十八岁吧。”刘骜有些低声地说道。 刘奭大手一挥,“等什么等,你干脆等到八十得了,到时候汉家香火怎么传承,而且十四岁也不是小孩子了,厉害的初中都毕业了,你在这跟我吧唧什么玩意。” 王政君也是在一旁打圆场,“你爹说的是,儿啊,你是皇家人,什么时候都要趁早解决,毕竟你爹有这个能力,你要是在外面,估计二十都找不到老婆,现在娶了,培养感情也是好的。” “没错,就是皇后这个理,你也别多说了,今年立了太子妃,等到十六岁的时候,在选择其他的妃子。”刘奭大声地说道。 刘骜拗不过,想来立了妃子不玩就是了,“父母说的是,不过是哪家的姑娘这么有福气,还能来宫中伺候本太子。” 刘奭瞥了他一眼,“也不是外家的姑娘,正是朕母后的妹妹。” 刘骜当时脸都绿了,“你的意思是,这女的是我姑奶奶?” “没错,别看辈分差的大,我那小姑才二十岁,不大,你们两个正合适,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刘奭很是得意地说道。 就是旁边的王政君都有点坐不住了,这皇帝会搞事啊,给自己儿子介绍自己姑姑,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 “母后,你觉得行吗?”刘骜一脸委屈地说道。 第16章 看望太尉 王政君看着自己可怜巴巴的儿子,肯定不同意啊,可是那又能怎么办,皇上就在旁边坐着呢,这就是命啊,你身为太子也得认啊。 “儿啊,其实许氏挺好的,不就比你大六七岁吗?也没什么大问题,你想啊,等到你二十,她二十六也差不了多少是吧,凑合着得了。”王政君安慰道。 刘奭见到母子二人没有意见,面色异常高兴,“太子,还是你理解朕呐,朕这样做其实就是为了你能够独立掌权,你不信,看看你爷爷,大权旁落啊,那滋味难受着呢。” “是是是,父亲说的是,那这个事情总得等等吧,毕竟国家为大,儿子的事情可以等。”刘骜面无希望地说道。 “那就半月的时间吧,那个时候给你举行婚礼,人家许氏挺好的,你也别嫌弃啊,没事的话,朕就先忙去了,要不是这个事,朕都懒得亲自来。”刘奭说着便走出了长乐宫。 刘骜寻思着解决了京房的事情,得有大赏呢,这会儿是看见了,这个赏赐当真有些意外,“母后,这个事情就没有缓和的余地了吗?” “我看难,你也不用太伤心,等你当了皇上,那什么样的女人见不到,现在之所以如此,还不是满足你父亲的心愿,你就权且忍着吧。”王政君无奈地说道。 “不行,我觉得这个事情还有转机,他为皇帝,什么事情不还得听大臣的,要不儿臣去求求大臣们怎么样?”刘骜低声说道。 王政君则是有些慵懒地躺在床榻之上,“你这小子随便玩吧,但是有一点,不准有什么原则性错误就行,宫中的大臣你能求谁都不知道,而且这个事情在他们看来,估计都是好事情。” 刘骜根本不信,“那行吧,娘,你先歇着,石甲,给我开路,本太子要回宫了。” 石甲有些茫然地走到了最前面,“太子,您慢点,咱们是去明堂还是东宫啊?” 刘骜有些不悦地拍了一下石甲,“你这死胖子,本太子困了,你说去哪,这大上午的好时光,学什么习,晚些时间再去学习。” 就在刘骜训着石甲的时候,一队仪仗走了过去,也就十来人,似乎是要出宫的感觉,“那个石甲,这人谁啊,阵势挺大。” 石甲整了整衣冠,“这个是冯昭仪的仪仗,可能是出门看他爹吧,没咱们什么事情,还是回宫歇着吧。” “慢着,冯昭仪,莫不是那个冯奉世的女儿,儿子是叫刘兴的?”刘骜眼神微眯地说道。 “就是她,你是不知道,冯昭仪年轻的时候可厉害了,曾经在兽园子为陛下挡过黑熊的攻击,所以才封为昭仪,为人很是侠义,别看陛下宠她,但很少去看她,所以太子,我们还是别惹她为好。”石甲擦着额头上的汗水说道。 “不行,我要和她一起出宫,她父亲乃是太尉,或许能帮我解决婚事的问题,赶紧去帮我叫停仪仗队!”刘骜认真地说道。 石甲愣在原地,根本不敢动,“你倒是去啊,走远了,你这一年的俸禄都没收,你自己看着办吧。” 不待刘骜的话音落下,石甲首先跑了过去,“冯昭仪!昭仪娘娘!昭仪娘娘且慢!” 轿子中的冯昭仪三十多岁,犹如出水芙蓉,丝毫看不出来侠义的一面,听到外面的呼喊,当即掀开帘子。 “怎么回事,谁在后面叫唤什么玩意,老娘出宫还要拦着是不是。”冯昭仪在轿子中喊道。 刘骜都吓了一跳,这哪是侠义啊,分明是泼妇啊,不过这样的心性直爽,能交往,最起码不做作。 石甲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有些颤颤巍巍地说道:“那什么,昭仪娘娘,太子让你等等他,他也想出宫看望一下冯太尉。” 冯昭仪有些恍惚地看着石甲,这死宦官确实是太子的属下,不过冯昭仪和其他娘娘很少来往,就是傅昭仪的脸色有时候都不给。 这时刘骜也从后面跑了过来,“冯姨,我是刘骜,今个也没事,就像出去看看老太尉,毕竟朝中的事情冯太尉最辛苦。” “太子说的这是哪里话,我一看就是想出去玩没有借口,不过没关系,跟着老姨我,保证没问题,那个什么,要不你在后面走在,还是令备轿子。”冯昭仪很是爽快地说道。 “我走着就行,倒是冯姨的歇着,反正也没有多远,就当散步了。”刘骜挠着脑袋说道。 “太子没想到也这么随性,可以的啊,咱娘俩倒是挺想,以后别叫冯姨了,叫冯姐就行,咱也不在乎啥辈分的,主要显着年轻。”冯昭仪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行,就叫冯姐,咱也别耽搁时间了,马上一会儿该热了。”刘骜说罢首先走在了前面。 冯太尉的府邸也不是太远,就在长安中间,出了宫走不了几步就到了,说来冯太尉的府邸不是很大,倒也别致。 冯奉世,除了冯昭仪一个女儿外,还有两个儿子,一个叫冯野王,听着挺霸气的,不过正在外地实习呢,还有一个小儿子,名叫冯俊,平时喜欢舞刀弄枪的,不过最近却变得老实了,喜欢读书兼练武了。 冯昭仪与太子刘骜刚到府外,冯奉世就带着冯俊前来行礼,这冯俊也是十四五岁的年纪,眉目清秀,刘骜心中总觉得这人和自己很熟悉。 那冯俊也是看了一眼刘骜,慌忙将头低了下去,就在这时,冯奉世直接开口道:“太子怎么也来了,当真是老朽的福气,现在屋里做会儿吧,这太阳也挺大的,别晒着。” “多谢老太尉了,今天前来就是为了感谢京房的事情,所以就随着冯姐过来了,手上也没有什么礼物,您老不会嫌弃吧。”刘骜笑着说道。 “那哪能,进来做吧。”冯奉世躬身说道。 几人进了客厅之后,刘骜随手将石甲叫了过来,“本太子在这说话,你去帮我查查冯俊的事情,这小崽子有鬼。” “这不太好吧,刚见面就调查啊。”石甲低声说道。 “快给我去!以后让你办事再磨叽,回家养猪去吧!”刘骜不耐烦地说道,石甲也是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第17章 果然就是白凌霄 刘骜和冯奉世谈了几句,这才想起来自己的目的,二十岁的姑奶奶可要不得,趁着冯昭仪去陪她老妈,刘骜也把冯太尉拉到了一旁。 冯奉世显得很是茫然,“我就知道太子不会轻易来大臣家中,肯定是出了什么乱子,或者有什么难事,那什么赶紧说吧,一会儿老臣陪殿下喝几杯。” “我年纪小不能和清酒,搞点葡萄酒就行,京房的事情解决之后,父皇觉得我已经长大成人了,因此有些事情也该办了。” “这不,在外面给我找了一个太子妃,要说年轻点也就算了,今年她都二十了,其实二十也没什么,关键是她是父皇的姑姑,本太子的姑奶奶,你说这个事情怎么办?”刘骜很是无奈地说道。 冯奉世一听,觉得这是好事啊,“太子,这陛下想的挺好的啊,明显亲上加亲,难不成那姑奶奶长的太丑?” “哎呦我说老太尉,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朕觉得不妥,这个事情你必须给我摆平了,否则你儿子永远都只能是实习。”刘骜撇着嘴说道。 冯奉世这下有些慌了,他大儿子的才华谁不知道,名满京城,日后定是辅佐圣上的肱骨之臣,这要是回不到京城,一辈子不就完了,吗? “那个太子,你先听我说,就皇上这身体也快不行了,所以呢,你就忍一忍,二十怎么了,那她终究是个雏儿啊,而且她又没有见过世面,你就等着当皇上的时候,再换一批不就行了。”冯奉世很是认真地说着自己的馊主意。 “我说老太尉,你能用点心吗?难道你儿子的前程还没有我的婚事重要。”刘骜沮丧着脸说道。 “老臣不是这个意思,许氏成为太子妃乃是皇上的意思,你这跟我说也没用,难道你还能让她嫁给别人啊。”冯奉世言语间也是颇显无奈。 刘骜的脑袋突然灵光一闪,“有了有了,你就说我家长子对许氏早就爱慕有加,这次将她选为太子妃,冯野王是哭的死去活来啊。” 冯奉世听得直摇头,这馊主意也太没人性了吧,刘骜见冯奉世没有反驳,当即开口说道:“既然老太尉答应了,我也就不强求了,放心,这个事情要是成了,我绝对重用你家的那两个儿子。”刘骜说罢就向着外面走了出去。 “哎,我说太子,您在考虑考虑,实在不行的话,让匡衡的儿子顶黑锅也行啊,还有史丹那个老家伙。”冯奉世在后面有些无奈地喊道。 “老太尉就不要推辞了,本太子听说你的儿子很厉害,这几天有些反常,因此特命石甲前去查探,您就先准备伙食吧,今晚些时候再走。”刘骜颇为得意地说道。 “这小兔崽子还没有当皇帝就这么使唤人,以后这还得了,不过想想殿下还是挺聪明了哈。”冯奉世嘴上嘀咕道。 冯府后院内,石甲一直在观察着冯俊,这小子表现的很是冷静,石桌上摆着竹简,似乎在很认真地读书。 刘骜小心翼翼地从后面拍了一下石甲,“怎么样,查到了什么没有?” 石甲一哆嗦,差点喊出来,“太子,您就别吓我了,我听府内的丫鬟说,这小子以前疯的跟猴子一样,根本不知道学习。” “这些时间不知道怎么回事,特别爱读书,和当初的您有些相似?” 刘骜有些茫然,“怎么和我有些相似了?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快给我说出来,否则后果你也知道。” 石甲连忙摆手,丝毫不敢隐瞒,“当初太子在史丹老师的教导下,很爱学习,还喜欢不耻下问,现如今什么样子,你也知道了吧?” 刘骜点了点头,“原来如此,看这个样子,这人很有可能就是白凌霄。”刘骜心中暗自嘀咕道。 “石甲,你先在这守着,本太子前去会会这小子,若是看到有什么不对劲地情况,你立即叫人过来!”刘骜很有气势地说道,同时向着院内走了进去。 “殿下放心,石甲在这,绝对不会有任何的事情发生!” 此刻的冯俊似乎也是发现了刘骜,不过并未开口,刘骜有些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那个,你小子还不起来行礼,我可是太子。” 冯俊上下打量了两眼,颇为缓和地说道:“太子有礼了,敢问有什么事情吗?” 刘骜稍微放松了警惕,坐在了石凳子上,“听说你叫冯俊,最近性情大变,不过本太子觉得这个事情有点离谱啊。” “太子多虑了,只是偶感风寒而已。”冯俊谨慎地说道。 “我呢?也不和你打哈哈了,看到我这副模样了吗?我本来是陆羽,肯定是你小子把我骗到这来的,你倒好在这当少爷,让我去宫里受罪。”刘骜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 冯俊惊讶了两秒,其实他也觉得刘骜就是陆羽,但师傅给他的旨意时让其穿越到哀帝身上,中途可能出了点问题,所以就到了成帝时期。 “陆羽,你且听我说,我的确是白凌霄,可能是来的时候出了点小问题,所以才会这样,不过你也不用担心,那王莽不就在宫中吗?省的麻烦你去找了。”冯俊缓缓地说道。 刘骜摊了摊手,“你当初说是三个人共同渡劫,现在不是齐了吗?你、我、王莽都在京城,顺势渡劫不就行了吗?” “你有所不知,渡劫需大盛之世,现在的天下你是一点都不了解,而且那王莽身怀异心,如今诸郡皆是民不聊生,石显把持朝政,卖官鬻爵,长江决堤,周边几十万民众受难,你只在宫中如何知道这些事情,若是国家一直如此,吾等便永无渡劫之日。”冯俊很是认真地说道。 “那无渡劫之日的后果是什么?”刘骜疑惑地问道。 “也没什么大后果,再等个几百年吧。”冯俊面色淡然地说道。 刘骜一听慌了,在等个几百年,这就意味着这兔崽子还要缠着自己几百年,想想都头大。 “得了,你别说了,这个盛世本太子完成不了,你既然现在为冯俊,那就意味着是小官,是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得听我的?”刘骜眼神微眯着问道。 “自然。” 第18章 还真同意了 刘骜听了冯俊的话,显得有些茫然,“你听我的话,这倒是件好事,反正来都来了,先说说正事吧,最起码也得有个目标吧。” 冯俊略微颔首,“最近的目标就是把石显干掉,然后任用贤臣,之后观察王莽的态度,是否愿意为汉效力,但这些事情目前来说是做不了的。” “我和你不一样,你现在不是陆羽,而是太子刘骜,所以刘奭在位之前,你必须保住你的太子之位,这个事情应该不难吧?”冯俊淡然地说道。 “难倒是不难,不过你在这段时间干什么呢?”刘骜有些皱眉地问道。 “我当然是学习了,现如今我是冯奉世的儿子,大汉的臣子,学成之后为大汉的崛起作贡献啊,不然还能干什么。”冯俊大义凛然地说道。 “那个你能透露一下元帝什么时候驾崩吗?”刘骜很是轻声地问道。 冯俊瞥了他一眼,“你现在是他的儿子,怎么能咒他呢?没想到啊,你竟然这么不孝顺!”言语间略显打趣。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看现在民生艰难,我这样身为太子的人都要去讨好石显等人,照这样下去,我们身上的担子岂不是更重,所以我才那样说的嘛。”刘骜挠着头说道。 “你也不用担心,车到山前必有路,只不过那个时候稍微难走一点,你看现在天下虽然贫困,但没有人造反啊,你急有什么用。”冯俊毫不在意地说道。 刘骜随即摆摆手,“行行行,不过你不能在这学习,明天我派人接你进宫,到时候也好有个照应。” 不待冯俊回话,刘骜早已经走出大院,留下冯俊独自叹息,“这小子要是有当初几代一半的智慧,这事不就完了,怎么偏偏是个傻子呢。” 刘骜在冯家吃过饭,便和冯昭仪同时回到了宫中,而冯太尉则是加紧的写着稿子,毕竟太子的安排的事情也不是小事嘛。 次日清晨,未央宫前殿,冯奉世直接把写好的奏折递了上去,这些天各地的灾情不断上报,不过都被石显压了下去。 旁边的五鹿充宗有些不善地看了一眼冯奉世,“我说冯老头,这奏折里面不是事关于各地灾情的粮食问题吧。” “得了吧,你们的事情老夫惹不起,你们放心就好了。”冯奉世低声说道,他虽然是太尉,但还不敢和中书令作对。 如今朝中的清流不多,但并不是与石显作对的,大多数都是明哲保身的,所以有些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似乎更好。 石显有些怀疑地展开奏折,刘奭看罢,眉头微邹,“我说老太尉,我家儿子的事情,你也来踢一脚是几个意思?” 冯奉世当即跪在殿上痛哭啊,“启禀陛下,老臣说的都是实话啊,虽然犬子与许氏很少蒙面,但的确很动心啊,今虽在外郡,听说许氏要嫁给皇家,每日茶不思饭不想,都快饿死了,老臣不想自己的儿子如此,所以才写了这封奏折,还请陛下三思啊。” 匡衡这时有些大义凛然地站了出来,“陛下,虽然冯太尉这个事情做的有些不地道,但身为帝王家也不能横刀夺爱。” “陛下怎么能因为一个女子而寒了老臣的心呢?反正天下美女多的是,到时候随便挑选几个良家妇女不就行了。” “只要皇上您给出条件,父母双亡的,温良恭俭的,作风醇厚的,老夫保准都给你找到,老臣其实也听说过冯野王这个人,挺不错的,许氏嫁给他,绝对没问题。” 刘奭听这话,总感觉有些不对劲,“你们两个老家伙给我如实说来,是不是太子安排你们这么做的,最近太子倒是聪明了许多啊,敢拿大臣威胁父亲。” 冯奉世连忙摆手,“太子毛都没全乎呢?怎么可能使唤我们,况且谁愿意拿自己的孩子开玩笑是不是,所以这个事情完全是我儿子让我上书的。” 刘奭闻言,似乎也觉得有道理,“冯野王素有名声,朕也知道,但许氏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美人,这件事情容我再想想。” “陛下,这个事情问一下太子的意见不就得了,他说同意这个事情不就结了。”匡衡在一旁很是认真地说道。 “你说的到好听,除了许氏,这京城还有配得上我儿子的女孩吗?你倒是说几个我听听。”刘奭缓缓地说道。 “有啊,老臣听说班况的女儿就不错,回头老臣给太子介绍介绍。”匡衡略显神秘地说道。 “这个事情回头再说,今晚上我先去问问太子,看他是个什么意见,他是要肯放手许氏,就让她嫁给冯野王。”刘奭很是开明地说道。 早晨下朝之后,刘奭顺道去了东宫,刘骜听说父皇前来,立马把四书五经摆在桌面上,石甲在旁面认真地磨墨。 刘奭见此情景,颇显欣慰,“朕的儿子就是不一样,没想到大清早就在学习,值得表扬,值得表扬。” 刘骜立即上前行礼,“父皇怎么有时间来东宫啊,难不成朝堂之上遇到了什么难事,老爹你尽管说,儿子保证给你解决一切。” “我的事情没有,就是你的事情有一件,前些时候我给你张罗的太子妃,你猜怎么着,让隔壁老冯家的儿子看上了,听说哭得死去活来,差点咽气了。” “旁边的匡衡也帮他说话,朕就琢磨着这个事情应该是真的,所以我就想来问问你的意见,把许氏嫁给冯野王怎么样?”刘奭循循善诱道。 刘骜早就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然而听到刘奭这么说,脸色略显苦闷,“父皇,其实儿臣也见过许氏,确实不错。” “但是冯家乃是朝廷的重臣,许氏又是我的姑奶奶,如果将许氏嫁过去,属于政治联姻,好事啊,虽然儿臣心里不愿意,但这个事情儿臣是同意的。” “你想啊,这老冯家的女儿嫁给了老爹,老爹的姑姑嫁给了冯野王,亲上加亲,从此以后,这冯家还有什么理由不为我们刘家效忠呢?” “今天虽然损失了太子妃,但是换来了冯家的忠心,这个事情值得很!”刘骜很是果决地说道。 第19章 儿子的性取向 刘奭听见自己的儿子分析的头头是道,心里颇为惊讶,“可以啊,没想到这么多年你藏的够深,老爹都没有看出来,不过说来老爹我和许氏虽然有点关系,但交情不是很深,你这么一说,其中利害很是明朗。” “全都是史丹老师教的好,加上本太子也聪明,自然如此,要不父皇就赶紧去下命令吧,省的冯家等急了,他那个宝贝儿子要是真死了,国家的人才可就损失了。”刘骜颇为得意地说道。 “你说的是,我这就去下命令,保准让他们一家人满意,太子妃的事情你也不用着急,我打算让匡衡给你解决,这老小子年纪大,见得世面广,觉得能让你满意。”刘奭言语间有些安慰地说道。 “老爹放心,儿子还小,也不着急,要是没事的话,我就先去学习了啊。”刘骜说着便辞别刘奭,向着明堂赶去。 此时的冯俊已经被接到宫中,由几位老师亲自教授,刘骜刚到明堂,史丹便不在自习,“那个太子来了,咱们接着上课啊。” 刘骜刚进门口,就听到这话,心中有些无奈,“那个老师,要不再休息一会儿?反正现在才大清早,不急这一会儿。” “行吧,听说陛下找你谈话了,这个事情也不容易,那就容许你再休息一会儿,皇后那头找我还有事,你们几个玩吧。”史丹很是认真地说道。 石甲见状,立即上前将桌子铺开,“你们几个去那边学习去,太子在这,冯俊!,没说你是不是!” “我是太子请来的,而且这地方那么大,我怎么就不能坐在这。”冯俊看着竹简说道。 石甲正要上前,刘骜当即拉住,“就让他坐那吧,这小子的实力深不可测,得防着点,本太子能有今天,全拜他所赐!”说着就在一旁做了下来。 长乐宫中,王政君整个人都高兴坏了,不为别的,还不是那姑奶奶不用嫁给自己的儿子了,这时史丹也从外面走了进来。 王政君对史丹还是比较尊重的,怎么说也是孩子的老师啊,“那个老师啊,最近刘骜表现的怎么样啊?是不是惹你不高兴了。” “这个倒不是,就是最近有些贪玩了,还从宫外接过来一个小伙子,好像是冯昭仪的弟弟,也是个人才,太子对他挺好。”史丹缓缓地说道。 王政君颇显欣慰地点了点头,“刘骜是长大了,看这个态势似乎在培养自己的领导班子啊,你觉着是不是?” “这个嘛?似乎有这么点意思?不过听说刚才陛下把太子妃赐给冯野王了?这个事情是真的?”史丹有些好奇地问道。 王政君这边不乐意了,“什么叫做太子妃啊,两边都没有定亲呢,你这老小子会不会说话啊,小心把你给辞职了,真是年纪越大脑袋越糊涂。” “老臣的错,老臣的错,不过皇后还是小心点好,老臣觉得太子似乎不是在培养自己的领导班子,好像有点好男风,想来先朝之中不乏这样的按理,这都是大汉朝的遗传因素啊,皇后这个事情你的管管。”史丹煞有其事的说道。 王政君被史丹说的有些发愣,这往上数几代,似乎是这样的,刘邦宠幸籍孺,惠帝宠幸闳孺,文帝宠幸邓通,一代比一代严重,要是这么个情况,汉家可就完了,王皇后心中越想越害怕,必须要给刘骜找一个太子妃才是。 “你说的在理,今天朝堂上匡衡这老头说是介绍一个,麻烦史丹老师把他叫来,想来许氏的事情他也掺和了一脚,今天不给我儿子找个太子妃,他这丞相也就到头了。”王政君没有好脸色的说道。 史丹点头应承,“老臣这就去办,丞相在朝为官几十年,见过的世面广,这个事情肯定能解决,皇后也不用着急。” “我能不着急吗?刘骜本来就放荡不羁,这会儿又和几个毛孩子混在一起,必须找一个贤良的妃子管着他。”王政君有些无奈地说道。 “皇后说的是。”史丹言罢,一溜烟向着宫外走了过去,顺手指挥着一名守卫去将匡衡请来,自己则向着明堂走去。 “老东西,整天在朝中,连个石显都干不过,太子立个妃子,你倒是横插一脚,这么大的年纪了,也不知道害臊!”史丹有些愤懑地说道。 匡衡这边正要去冯太尉府上喝两杯呢,这也算是为太子解决难题,哪知道还没出门,守卫就告诉他,皇后有请。 想来自己和皇后也没有见过几面啊,这会儿哪有闲工夫找我啊,“行了,你先等会儿,我换套衣服就去。” 王政君刚喝完一杯茶,匡衡就屁颠地赶了过来,“哟,王皇后,好久不见啊,阳平侯走了这些天,也不必太过想念,时间长了就习惯了。” “老丞相就不要说这些话了,哀家问你,那太子妃的事情是不是你也掺和其中了?”王政君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 匡衡有些发愣,毕竟他看不出来现在的王皇后是喜是忧,“这个事情吧确实有,不过大部分都是冯太尉安排的。” “你先别推卸责任啊,这个事情做的非常不错,我很欣赏,但是许氏走了,我家孩子不能没媳妇是不是,你趁着这个时间段再整出来一个,这个事情才算完美。”王政君很是直接地说道。 匡衡一听,还以为什么大事呢,敢情再为太子找个良家女子啊,这个自然不是难事,当即摆手道:“皇后,你不用着急,最近两天,老臣肯定能找一个你满意的主,不信你就等着,老臣说到做到。” “你可别胡乱找人忽悠哀家啊,必须懂诗书礼仪,琴棋书画,孝顺父母,祖上有点来历的,这京城大街上找的可不行啊。” “这个你放心,绝对办得到,直到皇后满意为止。”匡衡很是爽快地说道。 王政君闻言,心中的石头也算落下了,刘骜整天和一群男孩子在一起确实不成体统,想想以前的文帝刘恒和邓通二人,算了还是不想了吧。 匡衡在皇后面前打了包票,刚出宫,就叹了一口气,“这皇后的要求也太高了吧,真是难为我这个老头子了。” 第20章 班况的女儿 匡衡既然答应了帮皇后找个儿媳妇,就不能食言,回到家中就开始拿出百官的名单,身为丞相,掌管全国郡县事务,官员的名单自然握在手中。 三公九卿之中,还真没有十四五岁的小姑娘,虽然刘奭为太子介绍的许氏二十多岁,但终究是关系户,现在从新选取的话,还是需要找那种年轻点的。 如今的太子十四岁,所以选取的太子妃必须十四岁以下,而且还要貌美端庄,匡衡翻阅了诸多竹简,还真找到了一个不错的主家。 也就是当时匡衡在殿上说的班况,如今的班况不过是个小官罢了,但是他的女儿却是名扬京城,好多管家子弟都在打主意,希望能够和班况的女儿成就姻缘。 就因为这个事情,班况一家还搬到了郊外,尽管如此,还有许多富家子弟前来拜访,想要目睹其女班恬的面貌。 匡衡卷上竹简,“我看就她和太子最配,虽然太子有些放浪不羁,但长的还可以,班恬这小妮子不亏,现在是太子妃,以后就是皇后,母仪天下啊。” 匡衡想到这里,立即命人备车前往长安郊外拜访班况,班况经常住在郊外,今听闻丞相来访,心中又惊又喜。 慌忙命令自己的儿子班彪准备茶水和食物,班况的年纪不大,四十岁左右,相貌平凡,颇有气质,其子班彪长的是虎背熊腰,在这十里八村都是有名的壮汉。 剩下的便是小女班恬,年龄不过十四,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颇有淑女品德,样貌更是不用说,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与四大美女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客厅之中,匡衡很是自觉得坐在了守卫,班况和班彪就在一旁,“那个班况啊,你也是在朝中为官的人物,这些年隐居在此也是辛苦了。” “大人过奖了,手上还有些职务,只是平常很少做事情罢了,不过丞相乃是大官,怎么有时间来我这里玩耍啊?”班况很是疑惑地问道。 “班况啊,我给你说,你家的好运就要来了,现如今太子年满十四岁,要迎娶太子岁,老朽想来,这京城内外也就你们家的那小妮子比较合适。”匡衡很是低声地说道。 “这个事情,老丞相不是我不愿意,我家那妮子想过平常人的生活,我看还是算了吧。”班况有些推辞地说道。 班彪瞥了一眼班况,“老爹,你就在这装吧,上次我还听见你对恬儿说,要是有能耐,一定要嫁入帝王家,为班家列祖列宗争光。” “不过在我看来也没有什么,恬儿长的那么标致,就应该是入宫的主,老爹你就同意了吧,要是推辞掉了那就尴尬了。” 班况听了班彪的话,脸都黑了,“你这小子给我一边呆着去!哪都有你说话的份!” 班彪挠了挠头,“我说的本来就是实话嘛,今天老丞相亲自来请,你要是不同意,后面我们班家肯定受到打压。” 班况急的直接起身将班彪赶到了一旁,这小子也太实在了,嘴就像扎不严实的裤腰带,什么话都往外露。 匡衡见状,只是笑笑,“班况你也别发火,人活着争些名利也是应该的,而且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说来你可能不知道,前几个太子妃虽然长的标致,但没有什么文采,所以我才跑这么远,来找你家的女儿,要不请出来让老朽把把关如何?”匡衡缓缓地说道。 反正班况的心思都被班彪说了出来,也就不好遮掩,旁边的随从当即去后院闺房将班恬带了出来。 这小妮子穿着蓝色长裙,眉目之间很有神韵,匡衡看了两眼,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你就是班恬?可有什么才艺?” “启禀丞相,小女班恬,略微精通琴棋书画而已。”班恬很是低声地说道。 “嗯,不错,那个班况别愣着了,去把素琴拿来试试手啊,我这大老远来一趟,怎么能只有饭菜没有曲子呢?”匡衡悠闲地说道。 班况只得照办,素琴就放在客厅的前面,班恬纤纤细手,轻抚素琴,只听琴声悠扬悦耳,闭眼之后,犹如身处山林,百鸟齐鸣,音多也不杂。 匡衡抿了两口清酒,心情大好,“这小女甚是不错,班况啊,你家的好日子要来了,收拾收拾东西便带着班恬入宫吧,要是没地方住,先住在我家也行。” “那就多谢丞相厚爱了。”班况也不含糊地说道。 匡衡办完所有的事情,自是先去禀报陛下与王皇后,两人听了匡衡一顿乱夸,都觉得不错,只是可惜还没有见她的模样。 刘奭每天忙于政务,当然了,大部分时间沉迷于酒色之中,所以这件事情就由王政君做主,择吉日考察班恬一番。 匡衡府上不缺钱,听说王皇后要亲自审核班恬,便将班恬好生打扮,又添了几分仙姿,很是美丽。 而这些天刘骜都在明堂,当然刘歆、冯俊、王莽都在,不过这些人中间有刘骜基本是很少学习的。 当然刘骜有时候也希望他们用功,比如史丹老师教授丧礼的时候,秘诀就一个字,那就是哭。 这是丧礼的必备条件,史丹手中拿着竹简说道:“其实啊,丧礼也算是大礼,又叫凶礼和哀礼,主要是用来缅怀先祖,每逢祭祀的时候还是要哭的。” “有没有眼泪不重要,但是哭声要大,下面开始,你们都给我哭,张禹,给他们一人一块白布套头上。” 刘骜在旁边听得也认真,随手指挥着石甲上前,“去,和他们一起哭,声音一定要超过他们!” 霎时间,整个明堂哭声震天,差点惊动了未央宫的刘奭,要不是石显来叫停,凶礼估计要演习一个上午。 刘骜有些无聊地坐在明堂最前面,看着认真地冯俊,很是低声地问道:“白小子,我们三个都在,什么时候能够离开这里啊?” “别叫我白凌霄,我叫冯俊,什么时候能离开,等你治国安民,四海臣服,万邦来朝的时候,就现在看来,你这么废柴,估计需要的时间更久。”冯俊无奈地说道。 刘骜心中大怒!“你小子敢说我废柴!史丹老师,让这小子抄论语半部十遍!” “这个,太子,还是一遍吧。”史丹脸色茫然地说道。 第21章 一见倾心 刘骜冷笑一声,“我是太子,我让他抄十遍就是十遍,再说了,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多抄几遍是对他好。” 史丹还要说话,冯俊当即颔首道:“行吧,你是太子,我听你的还不行,你看这天下以后谁给你罩着。” 刘骜闻言,有些被威胁的感觉,瞬间改口道:“那就按照老师说的办吧,抄一遍就行了,但是一定要认真。” 而这会儿长乐宫中,匡衡已经将班恬带到,王政君坐在大殿的中央,见班恬打扮的如花似玉,心中甚是欢喜。 就是班恬旁边的丫鬟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老丞相,你先在一边呆着,什么事情我问这妮子就行了。” “得嘞,皇后你可劲问,要是有一条不满意,我让她回去改,直到你满意为止。”匡衡颇有信心地说道。 这时班恬也上前走了几步,“臣妾参见娘娘,恭祝娘娘寿与天齐,福如东海。” 王政君很是得意地点了点头,“这话,不过家是哪里人,又有几口人,老父亲又是做什么的?” “启禀娘娘,臣妾祖籍楼烦人,家中还有一个哥哥,老父亲在京城为官,臣妾便在家中学习,不敢有任何地怠慢。”班恬轻声细语地说道。 “好姑娘,没想到还是一个家,很不错,我儿子受到你的熏陶一定可以重振男儿雄风,另外会作曲吗?”王政君紧接着问道。 不待班恬回话,匡衡直接走上前来说道:“这个肯定会啊,我去她家的时候,她还亲自弹了一曲呢?要不我让人把琴搬过来,让她直接献艺。” 王政君当即摆手,“得了,这姑娘不错,你先带回去吧,若是直接封为太子妃有点过分,毕竟其父母不是什么豪门贵族,还是从小做起吧。” “那太后的意思是?不会先封为宫女吧,这简直就是屈才了啊,你要是嫌弃也别辱没了人家的名声。”匡衡有些不乐意地说道。 “你这老头,瞎说什么啊,这闺女那么好,我怎么愿意让她当宫女,你先带她回去,我与宫人商议,然后拟定称号,按规矩来。”王政君急忙解释道。 匡衡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行了,闺女,咱走吧,皇后不会亏待你的,你这种国色天香的美人胚子,不要担心前程。”这话说的班恬很是羞涩。 两人辞别太后便向着宫外走去,而这时刘骜看冯俊不爽,也从明堂走了出来,石甲在后面是一刻也不敢放松。 “太子爷,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学习去吧,这种时候到了有点影响不好。”石甲有些无奈地说道。 “他能看到个屁,整天泡在傅昭仪的宫中,跟他娘的八辈祖宗一样,一会儿都分不开,早晚死在酒色上!”刘骜很是直接地说道。 这话把石甲吓得浑身一哆嗦。“我的小祖宗哎,你虽然是未来的皇帝,但也不能这样咒你爸啊,最起码也要躲在角落里啊。” 石甲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刘骜直勾勾地看着前面,面带春风,“太子,太子。”石甲见太子不醒,也顺着眼神看了过去。 正是班恬和匡衡两人顺路出宫,“石甲去,先把老丞相叫来,以及后面的小姑娘,长的是真水灵,肯定是为朕准备的。” “那个太子,咱还小,十四岁,不应该因酒色误事,《论语》有言,质胜文则野,文胜质则史。文质彬彬,然后君子,正经点。”石甲认真地说道。 “是这样的吗?我怎么和你学的不一样啊,孔子是不是还说过食色,人之性也?”刘骜望眼欲穿的说道。 石甲无言,只得上前拦住匡衡,“老丞相,殿下叫你有话说,另外后面的闺女还跟过来吧。” 匡衡见前面是太子,当即上前行礼,“太子,这个时间不去明堂学习,怎么有空在这殿宇之间闲逛啊。” 刘骜眼神直溜溜地看着班恬,“我说老丞相,这后面的小姑娘,是不是你介绍的?是做宫女,还是做本太子的新人?” “你这话说的,许氏嫁给了冯野王,这给你找的自然是新人,挺不错吧,老夫实话和你说了吧,这种女子京城都见不到,我去郊外找到的。”匡衡很是低声地说道。 刘骜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想要上前去搭讪,不过却被匡衡制止住了,“老丞相,你这是干嘛?不是那啥给我介绍的吗?怎么还不让我碰啊?” “你现在还小,要表现出勤于好学的精神,这种酒色不要沾,最起码也要等到即位,再说了,还没有给她封号,不合情理。”匡衡慌忙解释道。 “还是丞相周到,这种精神要是用在正道上就好了,我说那边有没有什么石显的黑历史?”刘骜突然间转移话题道。 匡衡闻言,脸色突然镇定了许多,似乎比以前更加严肃了,“启禀太子,这个事情老夫奉劝一句,还是不要过问的好。” “史丹、冯太尉、刘向,还有老夫久在朝中做事,深知石显为人狡诈,况且其党羽众多,若非冯太尉执掌京城兵权,这老小子早就搞出幺蛾子了。” 刘骜脸色沉重的点了点头,“老丞相说的是啊,是本太子着急了。” “陛下的身体你也知道,整天沉迷于酒色,中兴君主都算不上,不是老夫背地里说闲话,陛下在这几届皇帝中可以说是最差的一届了。”匡衡的声音很低。 刘骜刚才还阴沉的脸,瞬间乐开了花,“行了,咱爷俩别聊政事了,旁边指不定有什么奸细呢?是不是啊石甲。” “太子你别看我,我虽然是石显培养的,但我石甲是忠于太子的人!”石甲很有气势地说道。 刘骜说着话,眼神又落到了班恬的身上,就在匡衡忧国忧民的时候,刘骜直接窜到了后面。 “那个姑娘贵姓啊,鄙人刘骜,没什么才干,少读论语,东宫太子而已。”刘骜很是随意地说道。 班恬头次进宫,根本不敢抬头看刘骜,听到言语,才慌忙行礼回话,“臣妾班恬,久仰太子大名。” 匡衡这时才反应过来,直接站到了两人的中间,“太子啊,礼仪还是要有的,那什么我先走了,有时间去她家看看也行。”说着就向宫外走了过去。 刘骜站在原地看着班恬的背影,“当真是个美人啊,还好是嫁给我的。” 第22章 石显有请 刘骜见过班恬之后,心中甚是欢喜,当即向着长乐宫跑去,有这么漂亮的新人,还学个什么习,先问问母后什么时候办事才是主要的。 王政君对于班恬还是非常满意的,这小姑娘虽然只有十四岁,但是行为举止都有模有样,完全就是大人行径。 就在王皇后颔首称赞的时候,刘骜与石甲从正门走了进来,“母后,孩儿来给你请安了!这会忙什么呢?” “你这小子在大门口嚷嚷个什么劲,有什么话进来说,是不是又逃课了!”王政君在内殿有些凌厉地说道。 刘骜听到声音,随即向着里面走了进去,王政君这会儿正品着茶,想着儿媳妇呢,见到刘骜,脸色微变,似乎有些不悦。 “你也不看看人家刘歆和莽儿,一天到晚生怕耽误了几分钟,不能静下心来学习,你倒是挺厉害,一天到晚能有几分钟静下心来学习的!”王政君严厉地斥责道。 刘骜面色带笑,“哪有的事情,我今个之所以出来,不是听说匡衡给我介绍个新人嘛,所以好奇就出来看看。” “你别说还真在路上遇见了,长的确实不错,就是不知道行为举止是否得体,还有就是母后什么时候封她官号。” 王政君上下打量着刘骜,这小子好男风的事情不好说,就这模样,肯定是个好色的主啊,绝对不能这么早将班恬接入宫中,影响这小子学习啊。 “那个什么,你现在只有十几岁,班恬也是十几岁,还是等些时候吧,我看等到你十六岁的时候最为稳妥,现在为时过早。”王政君略作思量地说道。 刘骜有些不悦地看着王政君,“母后啊,十六岁,还要两年的时间啊,这得等到什么时候,我看把班恬先接到宫中吧,这小姑娘爱学习,我在旁边正好受到他她的熏陶,岂不是好事一桩。” “我的儿啊,你想事情倒也过一下脑子啊,如果这样的话,刘歆那小子是不是比你聪明,万一他心怀不轨怎么办?杀了他屈才啊,所以还是等些时候,班恬也好在家中学习一番,你没事去交流一下感情还是可以的,最近母后就给她一个封号。” “我觉得吧,良人、才子都还太高,明个先给她少使得称号,等过了两年,他父亲的官位上来了,封为太子妃正好合情合理。”王政君缓缓地说道。 刘骜心中自是无法反驳,“行吧,就按照母后说的办吧,没事情的话我就先去学习了。” 王政君这才欣慰地点了点头,刘骜这边刚出宫,看了一眼西汉的天空,“来都来了,怎么就不给一些特权呢?” “太子,该去明堂了,不是微臣说闲话,您尊为太子已经是最大的特权了,天下之间,除了陛下,谁还能有此尊位。”石甲有些无奈地说道。 刘骜也是同意地点了点头,“你的还是有些道理的,走,随我去明堂,看看冯俊论语抄的怎么样了,本太子觉得日后冯家会得势啊。” “不一定,你们娘家人还有好多呢,等到您即位的时候,肯定各个封侯,否则的话就对不起皇后娘娘的培养。”石甲在旁很是认真地说道。 刘骜瞥了他一眼,“我说你小子知道的挺多啊,也不知道那石显小子都教的你什么东西,从明天开始,你就给我背论语,最近把为政篇背会就行。” 就在两人谈话的同时,牢梁却从未央宫那边走了过来,看到刘骜在此,脸上瞬间乐开了花。 “太子爷,微臣牢梁可算是找到你了,明堂那边没有,微臣就琢磨着太子孝顺,肯定来长乐宫看皇后来了,没想到还真是如此。”牢梁站在原处喊道。 刘骜眉头微皱,“石甲,这老小子谁啊,倒是挺会说活的。” “启禀太子,此人乃牢梁,最近石显刚提拔上来的官员,应该是九卿之列,至于什么官位,微臣也不是很清楚。” 两人说话间,牢梁也恭敬地走了过来,“太子爷,微臣奉中书大人的命令,请太子前往商议正事,不知太子可有时间?” 自从前些时候殿上石显帮忙说过一次话后,两人就再也没有什么交集,今日石显前来有请,当真让刘骜有些惊讶。 “怎么?最近陛下不是下令太子可以出宫的吗?反正也没事,好歹也去石显大老爷家看看,可气派了,不是我吹,京城首富每年都要给大老爷进贡。”牢梁颇为自豪地说道。 石显白了一眼,“那个身为九卿吧,应该有点眼色,在太子面前就不要拍石显大老爷的马屁了,太子不高兴了怎么办?” “是是是,不过太子您倒是回句话啊,什么时候前往啊。”牢梁有些急了,无奈地问道。 “你不就是个小小的九卿吗?催什么催,今个催本太子的时间,明个我就催你的命,你看那石显能不能保得住你,我和石显什么关系,你一个小小的公职人员懂个屁,我说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你不能的话,那就回去。”刘骜亦是不耐烦地说道。 牢梁吓得后退两步,“那个太子厉害,微臣知错了,您什么时候有时间什么时候就过去,石显大老爷不急,一点也不急。” “石甲,前去备轿,既然中书令来请,哪能折了他的面子啊。”刘骜笑着说道。 “微臣遵命,那牢梁大人呢?”石甲故意大声问道。 刘骜没有说话,冷眼瞥了一下,牢梁也是有眼力见,“太子坐轿子就行,微臣走着就行,这里距离京城东门不远。” “我就说嘛,能够让石显看上眼的,没有一点眼力劲怎么能行。”刘骜说着先行一步走向宫外。 而此时的石显府上,还有一位死党五鹿充宗,这两人一宦官一儒生,也不知道是丢儒生的脸,还是丢宦官的脸。 五鹿充宗抿了口温茶,有些怀疑地说道:“现如今太子才十四岁,有必要和其商议事情吗?我怎么觉得有点早呢?” “十四岁,不小了,稍微有点脑子的,这个年纪什么事情看不透彻,不过是面上任性一点罢了。”石显倒是慢悠悠地说道。 第23章 拉太子入伙 石显虽然只是中书令,但几乎每天都和刘奭待在一起,在刘奭看来,石显是他最忠实的宦官,因此他的地位要比三公还要厉害。 前些时候,刘骜受到史丹的教导,尽量不要和石显等人掺和在一起,刘骜自然是听老师的话,不与石显来往。 但是现在的刘骜是陆羽,在殿上和石显首次交涉的时候,说实话,陆羽感觉石显这个人挺好的,这或许就是大奸若忠吧。 五鹿充宗两人喝茶的时候,刘骜坐着轿子也从宫中来到了石显的府上,刘骜虽然住在未央宫之中,但石显的府苑当真奢华。 院内竟有假山溪流,而这些溪水都是人工开采的,居于闹市之中,犹如是在山村郊区,东门那么大的地方,似乎只有石显一家,旁边便是五鹿充宗的府邸。 五鹿充宗怎么说也是儒生,虽然和宦官为伍,但是为人还是比较低调的,其府邸不过石显的四分之一。 石显茶杯刚放下,刘骜便绕过假山,过了木桥,来到了客厅内,石显慌忙上前迎接,“太子爷辛苦了,老臣以为您不来了呢。” “那怎么可能,咱们是什么关系,未来朝中的辅政大臣,犹如我的老师一般,试问天下哪有违背自己的老师意愿啊,那就是不孝,我刘骜自然不能容忍!”刘骜这番话说的石显是心花怒放。 牢梁在后面不禁咋舌,太子这拍马屁的功夫当真是厉害,就算让他再学个两三年都望尘莫及。 “太子爷,里面请,虽然咱们在京城,但是山珍海味一样都不缺,各地郡县送上来的东西多的吃不完。”石显言语间颇显自豪。 “天下富饶如此,中书令功不可没,今父皇沉迷酒色,丞相年纪大了,诸多事务都由中书令操劳,当真是辛苦了。”刘骜很是担忧地说道。 五鹿充宗喝完手中的温茶,当即摆手道:“有什么话咱们进去说,在这耽误什么时间,而且里面的饭菜都好了。” “尚书令说的是,太子爷里面请。”石显笑嘻嘻地说道,几人按照顺序进了客厅,刘骜乃是太子,当居首位,也是理所应当。 刘骜看着眼前的山珍海味,心中大为惊讶,就是在当今社会,也未曾见过如此奢侈的盛宴,当然也有可能是陆羽当代很穷的原因。 旁边摆放的乃是葡萄酒,后面的茶水就不用说了,虽然不知道什么牌子,但是喝过之后,沁人心脾,很是舒爽。 “中书令大人,这时值中午,饭菜也用的差不多了,不知今日让我前来,所谓何事?不会就是为了吃顿饭吧?”刘骜摸了摸嘴说道。 石显看了一眼旁边的五鹿充宗,“尚书令,别吃了,要是这东西好吃,回头我让你送到你府上去,早晨没吃东西来的啊。” “那个倒不是,早晨喝了两杯茶,我这个人肠胃不好,只能吃些好的,所以就有些不客气了。”五鹿充宗看着石显的眼神说道,默默地把手中的筷子放了下来。 牢梁更是不敢动,石显动筷子他就动,石显停下,他立马端正身体,不敢有丝毫的偏差,这或许就是权利的好处吧。 五鹿充宗整了整衣衫,这才缓缓地说道:“其实今天叫太子爷来,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前些天不是发生了两件大事吗?” “首先黄河长江水患,郡县淹没几十万户,可谓是天灾,陛下心情沉重,从各地调运粮食十万石应急,可细细想来,那些难民能吃饱就行了,管什么好坏啊,所以石显大老爷就寻思着用这些粮食,去换一些陈粮或者粗粮,这样的话就可以多出几万石,岂不比直接送过去的好。” “最近这些天石显大老爷确实从富商那里得到消息,他们屯的都有陈粮,吃不完,这一石皇粮,可换两石陈粮或者更多的粗粮。” “到时候吾等运过去这些粗粮岂不是为国家解忧,但是呢,有个事情太子可能还不知道,石显老爷威望大,多数富豪都觉着石显不缺粮,不给他换,就算用法律也不行。” “我们也没有办法,想请太子你出个面,和这些富豪谈清楚,让他们换粮食,中间差出来的粮食,五成我们送给太子怎么样?”五鹿充宗缓缓地说道。 刘骜是听出来,石显这种官威怎么可能换不来粮食,他这么做的原因很简单,就是让刘骜出面。 这就意味着刘骜和这件事情挂钩了,到时候朝中的大臣参奏一本,他们完全可以在太子的庇护下安然无事。 若是元帝刘奭问起来,石显从中可为太子担保,五鹿充宗再说些好话,这个事情便可以搪塞过去,可以说是一举两得,而且还把自己和太子拴在了一根绳上。 刘骜哪能看不出来他们这点小心思,稍微点头打趣道:“我说大老爷,皇粮的算盘打的挺好,那些灾民吃什么都可以,这倒不错,要不我把这个想法告诉父皇,岂不是又多了几万石的粮食。” 石显听罢,连忙摆手,“别别别,这个精粮换粗粮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是呢,他这个名声不好,还是不要告诉陛下的好。” “对对对,太子爷别着急,我再给你说说第二条,最近边疆隐患严重,汉家不得不向匈奴进献宝物,太子要是办成了第一件事情,我们可以从这些进献的财物中抠出来一点送给太子,你看怎么样?”五鹿充宗很是低声地说道。 刘骜稍微尝了一口葡萄酒,“抠出来一点是多少啊?” “怎么说我也是太子,为了让我帮你办件事情,你们就用进献匈奴的宝物打发我啊,万一匈奴看到财物少了,反过来打我们怎么办?”刘骜不高兴地说道。 “匈奴是不会打过来的,双方的兵力稍微估算一下,我们的感觉是匈奴可能比较强,要是真打起来还不知谁输谁赢呢,所以他们也不会计较那些财物的,无非是为了名声罢了。”牢梁在后面慌忙补充道。 “就是这个意思,为了和平,为了不劳民伤财,我们大汉才没有出兵罢了。”五鹿充宗摆出儒生的架子说道。 刘骜在旁,眉头微皱,答不答应当真是个难题啊。 第24章 寻求冯俊 刘骜听了几人的话,脸色飘忽不定,只得多吃几口菜稳定心态,怎么说刘骜还是个孩子啊,和几个大佞臣一起商议贪污的事情,真有点撑不起场子。 “太子爷,考虑清楚了没有啊,大汉给匈奴的宝物当真不少。”牢梁似乎有些催促着说道。 刘骜有些不悦地瞥了一眼,“你这老小子话有点多啊,要是不想当官就给我直说,本太子思考多长时间要你管!” 石显闻言,亦是对着牢梁喊道:“给我滚出去呆着!今天叫你来吃顿饭就不错了,还在这里催促贵人,想死了是不是!” 牢梁当即放下筷子,一声不吭地向着外面走去,五鹿充宗也是赔笑道:“太子爷,别把他当回事,这小子刚上道,还不知道规矩。” 刘骜点了点头,“这倒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主要是本太子也不缺钱啊,那宫中珍宝万千,是不是中书令非的要本忙才行啊。” 石显有些意味深长地看着刘骜,这小子不傻啊,还知道要钱没用,当即笑着脸说道:“的确如此,吾等都是庸人,太子出面方便些罢了。” “兹事重大,本太子还是考虑一番吧,要不明天给你答复行不行,难不成中书令还差这一两天的时间?”刘骜看着石显的眼神说道。 石显连忙摆手,“不差,一点也不差时间,太子什么时候考虑好了,什么时候就来找商人洽谈,他们的时间哪有太子的尊贵啊。” “那行,虽然本公子不爱财,但是匈奴的财物能够扣下来一点就扣下来,他们那些蛮人要了也没多大用处,回头指定是换粮食。”刘骜说着便起身向外走去。 石显与五鹿充宗也是立马出府相送,见到刘骜走远,石显稍微舒了一口气,“尚书令,你觉着咱们的太子是不是有些聪明啊。” “聪明是挺聪明的,不过看这个样子,也是一个守财的主,这大汉江山能够守住就不错了,你看看现在的天下,万邦哪还来呀。”五鹿充宗插着手说道。 “是啊,咱们的年纪大了,虽然也贪污,但也不希望大汉在咱们手中玩完啊,能往后拖几代,到时候大汉完了也和咱们没关系。”石显说着便向府中走了过去。 刘骜这边上了轿子,面色颇显焦灼,这到底是帮不帮他办事呢?明显是一起干坏事啊,而且太子还在其中,当真是无奈啊。 “石甲,你不是石显的徒弟吗?你觉得这次他能贪多少粮食和金银财宝?”刘骜拉开轿帘子问道。 石甲挠了挠头,“这我还真不知道,不过我师傅的胃口大着呢?怎么说我师傅年轻的时候也读过书,现在虽然变成了宦官,道上的规矩比谁都清楚。” “得了,带我去明堂,冯俊这小子来此还没有什么难处呢?今天就把这个事情给他说说,看他怎么办?”刘骜无奈地说道。 “我说太子,这个事情你还是答应石显比较好,这样的话,虽然他是奸宦,但你们就是坚固的一股绳,没人可以绞断,就算是陛下也无能为力。” “你用心想想,这种错误也不算大,并不违背礼仪,三公必然挺你,石显参与其中,肯定帮你隐瞒,何乐而不为呢?”石甲掰着手指说道。 刘骜有些不耐烦地看着石甲,“你这胖子,眼光倒是不错,可惜你就没有想过一个最厉害的人啊,若是傅昭仪知道了,那个枕边风比什么都厉害,到时候我被封为某地的王侯,这辈子可就算是完了。” “太子爷说的是,你们几个抬快点,怎么还没有我走路快啊!”石甲当即训斥道。 而这会儿冯俊刚在明堂将论语抄完,毕竟是毛笔字,确实有点累,而刘歆和王莽则是由史丹认真教学,早就放学回家了。 冯俊稍微伸了一下懒腰,又仔细检查了一遍,史丹这会儿也从台上走了下来,“冯俊啊,抄完就回家吧,老师也要走了。” “今天为什么走这么早,平时不都晚些时候吗?”冯俊拿着论语手抄本说道。 史丹笑了笑,“你小子都十几岁了,怎么还这么死板呢?今儿太子不在,我们在这干什么呢?这明堂就是为太子设置的,他不来,我们便可以早退。” 恰巧刘骜这会儿从明堂外走了,“咳咳咳,老师,你这么教学可不对啊,人家冯太尉的儿子你就这样糊弄?” 史丹见是刘骜,吓得当即上前行礼,“哎呦,太子,你怎么又回来了,张禹说你去了宫外,老臣还以为不来了呢。” “我不来你就能早退?”刘骜得理不饶人地说道。 “老臣不是这个意思?其实吧,冯俊也挺累的,我想让他早点休息罢了。”史丹解释道。 刘骜对着旁边的石甲摆了摆手,“小甲,把老师请下去吧,为师不礼,月俸减半,另外罚老师半月不准上课!别愣着了,带老师出去吧。” 石甲当即上前,“史丹老师,走吧,这里也没有你什么事情了。” “太子,老臣走当然可以,但是我有一个条件,这个事情不准告诉陛下和王皇后,不知道太子以为如何?”史丹颇有气势地说道。 “行了,本太子知道了。”刘骜说着,便在冯俊旁边坐了下来,顺便从其手中夺过论语的手抄本。 很是欣慰地点了点头,“不错,抄的不错。” “今天出宫,莫非是去见班恬姑娘去了?”冯俊面色淡然地说道。 “这个倒没有,你小子不会也对班恬姑娘动心了吧,这可不行啊,她最近就要册封了,你就少打注意把,今个本太子去见石显了,本朝最大的奸宦,和我商议正事,厉不厉害。”刘骜很是激动地说道。 “什么正事,想来肯定是太子也解决不了的正事吧?”冯俊有些打趣地说道。 刘骜倒是很实诚地点了点头,“所以啊,我这才来找你的,我觉得只有你能解决。” 不待冯俊婉拒,刘骜就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中间就是喝了几口酒都没忘,冯俊也是听得认真。 “这两件事情有点难办啊,分明是拉我下水,你觉得该怎么办?”刘骜有些沮丧地说道。 第25章 随便谈谈生意 冯俊稍微沉默了一会儿,方才缓缓地说道:“其实我觉得挺好,石显怎么说也是本朝的主要执政者,天下之人,不知皇帝者,多,而不知石显者,无人也。” 刘骜脸色有些难堪,“你看现在咱们两个的关系啊,你是学生,我是太子,以后呢?你是大臣,我是皇帝啊,你现在帮我出主意,日后本太子给你荣华富贵,没有比这更稳定的交易了,你这会儿把我卖了,以后就没有人罩着你了,” “早晨的时候还让我抄写论语,这会儿遇到难事,脸色变得倒是挺快,我不说了吗?就顺着石显的意思来就是了。”冯俊很是认真地说道。 “照着他的意思来,那他给的条件我还要不要?虽然现在不缺钱,但那些钱财还是拿着好。”刘骜托着下巴说道。 “钱财还是不要的好,让他给你粮食,之后你在交给匡衡,让他运往灾区,然后打着你的名义,这个算盘还是可以的吧。”冯俊颇显自豪地说道。 刘骜听罢,很是欣慰地点了点头,“不错的嘛,这个方法当真可以,没想到你小子还是有点脑子的。” 冯俊并未搭理刘骜,而是直接起身向着明堂外走去,“到时候石显查出来也是匡衡背锅,太子殿下当真幸运。” “我就知道你小子聪明,这么完美的办法估计也只有你能想到了,看在你有功劳的份上,要不去东宫吃饭,本太子的餐饮还是很不错的。”刘骜说着就向前面跑了过去。 “老兄,给点面子啊。”刘骜直接将手臂搭在冯俊肩膀上说道,冯俊略微颔首,“谨遵太子之命。” 次日清晨,刘骜换了一身行头,直接向着宫外赶去,这会儿石显也是刚下班,刘奭有傅昭仪陪着,他们这些宦官便借此回到府上。 石显听说太子已经在客厅,心中甚是高兴,三步并作两步便赶到了刘骜这边,“太子来的挺早啊,不知道事情考虑的怎么样了?” 刘骜抿了一口温茶,“毕竟是中书令大人的事情,而且还和本太子有关系,我哪里敢耽搁,这不早晨吃点饭就过来了。” “那太子是个什么意思?可否愿意帮助老夫一把,那匈奴的钱财可以全部送给太子,怎么样?”石显试探性地问道。 刘骜稍微笑笑,“这个肯定愿意,不过本太子生活在宫中,金银财宝应有尽有,也不缺钱,但是呢?宫中的粮食不够给宦官发工资的。” “况且本太子也喜欢吃好的,所以你看能不能多给些粮食,那些金银财宝就算了,我要了也没有什么用,尚书令和牢梁他们是个什么态度?”刘骜紧接着说道。 石显听到刘骜答应,自是大喜,“他们两个小子,不要也没有关系,毕竟这个事情乃是我一手承办,他们就是蹭吃蹭喝的。” “既然如此,宜早不宜迟,还请大人带我去见见那批商人,也好混个脸熟不是。”刘骜有些期待地说道。 “那是,太子爷先稍等,那帮商人讲究排面,咱们就这么贸然过去,有些不妥,必须捯饬一番。”石显故作神秘地说道。 刘骜也不差这点时间,随即摆了摆手,让石显去做,不到片刻,府门外站了百十来个守卫,石显也是穿上了绫罗绸缎。 “中书令当真是讲究排面,这下子或许真能吓到那帮商人,不愧是内行人,以后我还是要向大人学习啊。”刘骜发自真心的感叹道。 石显脸色略显得意,“这都是小气场,平时那帮商人要是都去的话,我最起码带上千人,老子不说话,没人敢吭声。” “厉害厉害,那咱就先去吧,听说是在长安最好的酒楼,还定了包厢。”刘骜有些好奇的问道。 “没错,那帮人没见过皇家的太子,我就给他们说,太子乃是九五至尊,想见必须出钱找最好的酒楼,然后找最好的包间。”石显笑着说道。 刘骜点了点头,便随着石显向酒楼赶去,那些商人这会儿已经赶到了包厢,总共就三位,为首的是位年轻人,不过二十岁,乃是京城首富陶万千的长子陶仁。 年纪不大,已经掌管部分家业,这次能够见太子的机会,也是他老爹给他准备的,也算是结交官路吧。 另外两人不过是打打下手罢了,商界和政界也差不多,谁的钱多,谁就有话语的权利,下面的小商人肯定要巴结。 石显带着百十人,从东门向着酒楼走来,陶仁亲自出来迎接,刘骜就在石显的旁边,脸色很是稚嫩。 陶仁一眼便认出了太子,“两位爷,里面请,石显大老爷,这位想必就是宫里来的了。” 不待石显说话,刘骜首先开口道:“本公子就是宫里来的,你身为陶万千的儿子,京城首富之子也可以说是全国首富了,很不错的嘛。” 陶仁见刘骜说话老气横秋,不觉有些惊讶,“小公子里面请,我在里面已经备好酒菜,就等着二位呢。” 房间内,三人按照主次顺序做好,陶仁和另外两人表现的很是恭敬,刘骜则显得很随意,石显更是一句话不说,全程赔笑。 刘骜也是感到了尴尬的气氛,也不在埋头吃饭,当即放下筷子说道:“我也吃饱了,咱们也该谈正事了。” “陶老兄,你有多少粗粮和陈粮,说说吧,我这边就十万石粮食,全部是皇家精粮,一石换三石不亏吧。”刘骜很是直接地说道。 “不亏,不亏,太子说多少就是多少。”陶仁笑着说道。 “很实在的一个小伙子,既然如此,给我们三十万石粗粮,另外咱们是初次见面,陶老兄的见面礼我也就不要了,顺便送我五万石粮食吧。”刘骜紧接着说道。 另外两人商人面面相觑,有些不好开口,“这个太子,有些不好吧。” 旁边的陶仁却是爽朗地笑道:“太子既然这般说了,陶仁自是恭敬不如从命,此次能够带回太子的五万石粮食,已经是陶仁的荣幸了。” 石显喝了杯清酒,有些五味杂陈地看向陶仁,“你这小子,比你爹实在,当初我来谈深意,那家伙死活都不让半分,这倒好,一分钟的买卖,直接甩手五万石粮食,当真让我有些刮目相看了。” 第26章 到底是亏了 陶仁在来之前以为太子会很任性,今天见了,却觉得太子还是挺好相处的,倒是和石显混在一起有些不应该啊。 而且这石显也太没有眼色了,当着儿子的面数落人家老子,当然这也是石显的资本,但是陶仁看着就是不爽。 “太子爷,要不我请你去后院喝点葡萄酒怎么样?”陶仁极尽谦卑地说道。 “可以啊,不错,你这小伙子有前途,尚书令先在这里陪着,我和陶老兄去去就来,不会耽搁太长的时间。”刘骜说着直接起身向外走去。 陶仁自是紧随其后,石显有些深意的看着陶仁,心中却暗道:“这小子可以啊,今儿带太子来,就把本大人冷落了,他娘的有骨气!”听着是夸奖的话,但是脸色很难堪。 刘骜来到后院见不到酒坛子,就知道事情不简单,“这后院空空荡荡的能有什么东西,陶仁啊,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陶仁脸色惊讶,很是恭敬地跪拜道:“启禀太子,石显那老小子是什么人,全天下都知道啊,你这么跟着他混社会,早晚要完蛋的,依小人看,不如好生在宫中学习诗书,等待时机,先发制人。” 刘骜听罢,很是欣慰地上前拍了拍陶仁的肩膀,“你说的话我都明白,可惜啊,这宫中大小诸事都由石显做主。” “我若不这般与他讨好,这江山以后恐怕就不是我的了,本太子何尝不想将其斩杀,但他的党羽遍布朝野,父皇对他信任有加,我岂敢随意与其作对。” “朝中的老臣们,如今走的没有几个了,哪个不是和他对着干,然后默默下台的,匡衡、冯太尉这等久经官场的人也都选择明哲保身,身为太子,爵位不过是王侯而已,不可与之敌对。”刘骜很是认真地说道。 陶仁这边更加的惊讶,“没想到太子早就清楚其中原委,看来是小人多虑了,不过太子还是要防着点石显才是。” “他从阉宦走到中书令的位置,可见绝非等闲之人,现在看着挺和蔼的,当初萧望之、周堪等名臣何尝不是死在他的手上。” 刘骜听罢,亦是觉得陶仁这家伙不简单,“你小子知道的挺多啊,做商人实在太屈才,不若来朝中为官如何?不过现在还是好生经营家业吧,本太子登基的时候都不知道大汉要被这帮人祸害成什么样子。” “只要太子一句话,陶仁愿意赴汤蹈火,为汉家卖命,在所不辞。”陶仁很是坚定地说道。 刘骜也是很感动,古代的人当真率性,几句话的事情都可以为汉家卖命,值得学习啊,“行了,先回去吧,另外那五万石粮食也留下吧。” “本太子实话和你说了吧,我要回来的这些粮食都是要捐到灾区的,你们这些商人粮食囤聚成山,都不愿意捐出去,实在是大汉地悲哀啊。” 陶仁一听,心中有些愧疚,“太子爷放心,这十万石精粮我一分都不要,全部送给太子,家中的余粮也会拿出来赈灾。” “很好,大汉有你这样的商人,乃是国家的幸运啊,咱们先回去吧,一会儿石显那老头该怀疑了。”刘骜小心地说道。 刘骜心中是高兴啊,这两句话的时间,黄河长江的重灾区终于有着落了,看来有时候商人确实是国家的仓库啊。 两人回到座位上之后,刘骜故作开心,“那个石显,以后你做生意时候帮我照顾一下陶仁啊,刚才下去的时候我随口向他借了五万石的粮食,这小子竟然直接答应了。” “所以今天我们一个子也不用给,还可以带走三十万石粮食,我觉得他怎么能让皇室的人还东西呢?” “他自己都不好意思了,最后商议决定,这些钱就由石显大人来还,你只要帮助本太子还了这笔粮食,匈奴的那点钱我也不要了。” 石显听完刘骜在这说的话,当场蒙蔽,“太子啊,咱们根本不缺粮食,没有必要向商人借粮食的,我看还是算了吧。” “他借我粮食是他的忠诚表现,你身为中书令,不肯帮我还粮食是几个意思,难道你身为中书令还差这点钱吗?”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我看你是诚心让我丢脸,身为三公九卿的位置,五万石粮食都没有,你这官是怎么当的!”刘骜故作生气的说道。 石显立即起身为刘骜倒了一杯温茶,“太子你先消消火,这粮食我还还不行吗?不就是五万石粮食吗?有的是,有的是。” “对了,那个陶仁啊,平常别人借你的东西,你涨价是应该的,但皇室中人,你也该便宜点吧,要不这么着吧,还你三万石得了。”石显有些无奈地说道。 不待陶仁说话,刘骜首先开口道:“我说中书令,你是不是真的差钱啊,要是不想还,本太子不逼你的,你这以为是买菜啊,讨价还价的,这是皇家的信誉,五万就五万!”+ “行行行,太子说多少就是多少。”石显有些扎心地说道。 当日回去的时候,四十万石粮食全部放在郊区,这些都是太子的东西,回去的路上,石显是一脸沮丧。 “哎呦,中书令,你这是怎么了?我不就是要你点粮食吗?咱两还谁跟谁啊,要是真缺粮,本你还。”刘骜很是大义凛然地说道。 石显连忙摆手,“绝对够,就算再多五万也够。” 这唯一让石显不痛快的就是,两人来商议粮食换算,看上去好像是赚了三十万,可是太子一点也不给,嘴上口口声声说粮食全要,匈奴的钱财不要了。 石显也不好意思开口向刘骜要粮食,所以心里憋屈,而且这一趟,自己还亏损了五万,扣除匈奴的那点钱财哪够还的啊。 刘骜走后,五鹿充宗和牢梁便屁颠屁颠地来到了石显府上,这还不明显吗?上次说好的太子拿五万,剩下的粮食对半分。 五鹿充宗首先开口道:“那个大老爷,生意谈成了,也该分成了吧?” 牢梁在后面亦是点头,“是啊,我们也不要多,一人两成就行了。” 然而旁边石显的脸却发黑,颇为皱眉地看着两人。 第27章 找匡衡背锅 五鹿充宗说完话,再看看石显的脸色,也是察觉到了异样,慌忙拉着牢梁,示意其少废话,先看准脸色再行事。 牢梁这会儿有些发愣,事情的发展趋势似乎并不是这样的,“大老爷?难道中间环节出了什么差错,来的时候我听说郊区屯粮几十万,应该没什么问题啊。” 石显瞥了两人一眼,“两个废物东西,明天一人给我交来一万石精粮,少一斤给我拿命来抵!” 五鹿充宗当即上前说道:“中书令,粮食我们不要了还不行吗?这一万石粮食我们也拿不出来啊,你就别为难我们了,行不行?” “滚一边去,必须出,昨个去的时候粮食确实赚了许多,整整三十万,而且还有十万精粮,但是,那十万精粮一半是陶仁送的,一半是太子借的。”石显沉声说道。 牢梁这下明白了,“合着十万粮食全换了,陶仁这小子聪明啊,十万的粮食让他全部给讨好太子了,真是够心机的啊。” “那个中书令,就算按照你这样的说法,除了跑一趟,也没有什么亏的嘛,还让我们哥俩出什么粮食嘛。”五鹿充宗也是摆手说道。 石显哆嗦着把手中的茶杯放了下来,“你们懂个屁,太子借的那五万粮食是我来还!我来还!懂了吗?你们两个趁早给我交出两万石粮食,要不都给我滚回家著书立说去吧。” 牢梁好不容易上的位,自然不肯回家,慌忙保证道:“大老爷不要生气,粮食我们出还不行吗,保证一分不少。” 听了牢梁的话,石显的情绪才稍微好转,“太子爷当真不简单啊,出去就做了一趟生意,仗着自己的身份大捞了一笔啊。” “这太子爷也是的啊,都已经是九五的身份了,干嘛还要这点粮食啊,江山都是他的,还有什么可要的。”五鹿充宗有些埋怨地说道。 石显抿了一口温茶,有些不屑地看了一眼五鹿充宗,“你个儒生真是除了书本什么都不懂,天底下哪有不爱财的人啊。” “做官的爱财,有了财可以做更大的官,接触更多的人,做商的也爱钱,有了钱可以有更多的机会,就像陶仁一样,没钱能见到太子和讨好太子吗?” “至于皇帝嘛?他也爱财,他有了钱可以招兵买马,扩招军队,使自己的国家更强大,你们这些儒生整天说着贪财者乃小人也,殊不知,贪财站在自己的位置上是小人,贪财站在大家的位置上就是君子。” 五鹿充宗听罢,亦是深感折服,虽然这套理论有些歪,但似乎就是这样的,石显见他们受益良多,当即摆手,“这番话也够换你们一万石粮食了,快去准备吧,我身为当官的不想欠商人钱,丢人!” 而刘骜这边很是得意回到宫中,和石显合作真是太愉快了,来来回回帐下多了几十万石粮食。 不过这些粮食还是要赈灾的,虽然是些粗粮和陈粮,但是总比没有好,刘骜还没有到东宫,忽然觉得这个事情不能耽搁,转而又向着匡衡的府上赶了过去。 此刻的匡衡正在府上借酒消愁,原因很简单,上面拨下来的粮食他面都没见,就被石显全部收入帐下,当真是没有人性啊。 而且最主要的是,太子也参与其中,他想参一本,但是又怕动摇国本,太子乃是宣帝看中,他可不想寒了死去人的心。 “当初史老师没教的时候,太子不是挺好的吗?最近王皇后也是的,什么人都让太子带进宫中,肯定是见了外面繁华的世界,不想学习了,真是可怕!”匡衡自言自语道。 “我就知道外界的繁华肯定是遮住了太子的双眼,加上班家的那个小妮子,简直是残害太子的弱小心灵啊!” 石甲这时先从外面走了进来,听到匡衡在这嘟囔,首先上前说道:“老丞相,你就少说两句吧,太子爷来了。” 匡衡揉了揉眼睛,“你这个宦官,为何来我府上,别以为你是太子的贴身侍官,老夫就不敢参你一本。” 这时刘骜也从后面走了出来,“老丞相,几天没见,干嘛这么大的火气啊,难不成本太子又做什么事情对不住您老人家了。” 匡衡见是刘骜,吓得立即起身,连忙躬身行礼道:“这个倒不敢,太子爷做什么事情都是对的,老臣哪敢插嘴。” 刘骜脸色欣慰,随即在桌前做了下来,“哟,这丞相生气不得了啊,吃的挺好,酒也不错,难道现在的国家这么太平吗?官员都吃的这么好?” 匡衡心惊,立马命令随从将左右的东西撤下,然后摆上两壶好茶,“太子今日来我府上,莫不是有什么大事情?” 刘骜略作思考,“确实有大事情,本太子做生意换了四十万石粮食,想请丞相帮忙前往黄河边上赈灾。” “你也不用惊讶,这些粮食中有十万石是皇家给的,另外三十万石是商家赞助的,想来民生艰难,此事宜早不宜迟。” 匡衡这会儿也没有想那么多,很是直接地奉承道:“太子当真爱民,臣这就着手去办,不知道还有其他的安排吗?” 刘骜喝了杯热茶,“其他的安排肯定有啊,这粮食是我捐的,不要打着国家的旗号,现在的父皇有点昏庸,帮他攒名气有些不值当的。” “所以呢,这些粮食都要打着我的旗号,这样也算是收买人心吧,到时候老丞相卖力,大家也会记住你的苦心。” 匡衡很是赞同地点了点头,转而问道:“太子爷,这些粮食你又是从哪得来的,不会是玩了石显他们一套吧。” “老丞相果然聪明,我就是这么做的,所以才不能亲自出门捐粮食,需要老丞相帮忙啊。”刘骜笑着说道。 匡衡脸色微变,“到时候石显问起太子这个事情,不知道太子如何回答?” “还能怎么回答,就说是老丞相逼着我这么干得呗,还能有什么,难不成老丞相对付不了中书令大人,你的爵位比他高啊,而且父皇非常喜欢你给他讲经,应该不会有什么困难吧。”刘骜看着匡衡问道。 第28章 太子的名声 匡衡听过太子的分析,头皮发麻,说实话匡衡还没有和石显正面刚过,两人都是选择你不惹我,我不惹你的态度。 太子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匡衡别无选择,只得一条路走下去,反正他背后还有冯太尉、刘向这些人呢,自己的学生翟方进也是九卿,如此尚不惧石显。 丞相府内,送走太子之后,匡衡只是来回踱步,而翟方进就在一旁,也算是匡衡最为得意的弟子,年纪不过三十,见到老丞相如此哀愁,不免有些担忧。 “老师,事情不是都商议好了吗?难道还有什么发愁的事情?”翟方进撇着脸问道,根本不知道其中牵扯的官场利益。 “你脑子摆设用得吗?这些粮食都是从石显那里骗来的,现在让我去赈灾,这意思还不明显吗?太子偷了东西,现在分明是想让我帮他销赃!”匡衡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翟方进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那老师就办下去吧,反正不管怎么样,都是为百姓着想,当今陛下这么重用老师,应该不会出现什么问题的。” 匡衡眉头微皱,总感觉这是一条路,一条太子给他铺的路,终点就是和石显等人较量,这路太窄,容不下两波人齐头并进。 “小翟啊,你去带上士兵,先将粮食运到灾区,迟则生变,不宜久留,对了一定要打着太子的名号,不要以老师的名义。”匡衡抚须说道。 “这肯定的啊,粮食是太子给的,老师不过是中间人罢了,肯定不能打着老师的旗号。”翟方进这会儿很是认真地说道。 匡衡眉头紧锁,上前对着翟方进的屁股就是一脚。“你小子好的想不到,对老师不好的东西根本不用提醒,赶紧办事去吧!” “知道了,老师,你先忙,我这就下去。”翟方进说罢,灰溜溜的向着外面跑了过去。 匡衡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翟方进,在他看来现在翟方进虽然傻呼呼的,很有可能是装的,要不然怎么会蹦到九卿的位置来。 翟方进分发的粮食的这几日,石显一直派人盯着,见到郊区的粮食一天天的减少,就好像是自己的心在流血一样。 石显喝了杯茶,牢梁就从外面愁眉苦脸的走了进来,石显自是没好气的将茶杯放下,“粮食搞好了没有!” 牢梁立马赔笑,“大老爷不要着急,粮食已经准备好,微臣有些舍不得,所以才这般模样,还请大老爷不要见怪。” 石显听到粮食已经筹备完毕,脸色瞬间好转,“你小子办事挺麻利的,比五鹿充宗实在多了,那老小子到现在还没露面呢。” “大老爷别提这京城大儒了,刚才我还见他在郊区仰天长叹,似乎舍不得太子的粮食,真是不知好歹。”牢梁有些鄙夷地说道。 “读书人嘛,没见过什么世面,既然如此,他的粮食你就帮忙支付点,先把太子的事情解决才是关键,那些郊区的粮食终究是太子的,我们管不了。”石显喟然道。 牢梁听罢眼珠子直转悠,“大老爷这事情有些不对劲啊,那些粮食是太子的,为什么翟方进去办啊,他可是丞相的人啊,难不成这事情和丞相有关。” 石显在旁边有些欣慰地看了一眼牢梁,这小子可以啊,观察事情挺仔细,“翟方进确实是丞相的人,你想说什么就赶紧说吧。” “启禀大老爷,这就意味着丞相也参与其中,现在的太子行为作风吊儿郎当,但是他心中最敬畏地人无非史丹和匡衡。” “依在下看来,这个事情很有可能是匡衡威胁太子这么办的,要不然以太子的性格,怎么可能舍得捐出去这么多的粮食,定是匡衡威逼利诱!” 石显一听,也觉得有那么些意思,“那个老东西身为丞相,我还以为他除了给陛下讲经,其他的事情什么都不干呢,看来是我石显小看他了。” “大老爷,趁着粮食还没有运走,赶紧和匡衡交涉一番,留下点,五万石就行,最起码不用我们凑粮食还给陶仁了。”牢梁打着算盘说道。 “你少给老子算账,你的粮食数一点也不能少!这匡衡有问题,备轿,我要亲自前往丞相府,搞清楚这件事情!”石显很是激动地说道。 牢梁吓得不敢说话,慌忙出去备轿,匡衡这会儿倒是挺舒服的,什么事情都有自己的徒弟去办,至于他自己,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人物,那就是研究经书,每天午时前往宫中为陛下讲经。 其中牵扯的东西非常多,越是邪乎的东西,刘奭越喜欢听,匡衡身为儒生,还算比较会变通,刘奭想听什么他就讲什么,这也是他久居丞相的原因。 匡衡眼睛还没有闭上,只听到外面有些扰乱,没过一会儿,石显就从外面走了进来,很是高声地说道:“老丞相都这么大的年纪了,难道这些年家里的粮食还不够吃?” “中书令,你这话什么意思?”匡衡亦是突然站起回道。 “你说什么意思,大爷我和太子好不容易搞点粮食,都让你这老小子占了便宜,来来回回总共四十万石啊,你摸着良心回答我,你吃了多少回扣!”石显指着匡衡的鼻子说道。 “老夫一点也没有贪污,全部用来赈灾去了。”匡衡很是笃定地说道。 石显有些冷笑道:“少给我说的这么大义凛然,别以为我不知道,京城大儒之中,自命清高的根本就没有,否则的话,就凭着那点工资,怎么会在京城买得起房子,五鹿充宗如此,老丞相亦是如此!” “我也不和你多说,反正老夫就是没贪,粮食也都送走了,事情到底怎么办,你也不必和我理论,要是真有能耐,你老小子去陛下面前嚷嚷啊!”匡衡亦是有些发怒地说道。 “老子要是敢和陛下嚷嚷,还会来找你!谁不知道柿子要找软的捏!”石显很是直白地说道。 匡衡瞪了一眼石显,“老夫也不是什么软柿子,你要是不服气就憋着,管家,送客!” 管家呵斥一声,石显竟有些胆怯地走了出去。 第29章 写篇骂人的作文 很石显站在丞相府外,脸色很是难堪,身为宦官,他这还是头一次被丞相赶出来,心中很不是滋味,虽然中书令的官位不大,但是元帝却很宠幸石显。 “这老东西,仗着年龄大,给陛下讲经,真是有些猖狂了!牢梁,你给我过来,我有事情安排!”石显大声说道。 牢梁正在后面捯饬轿子,听到石显叫唤,立即走上前去,“大老爷,咱们还是别站在人家府门外了,有什么事情还是回去商议吧,毕竟丞相的官职也不小嘛。 “官大算什么,不还是个讲经的,我就不信他没有什么污点,你去给我查,一定要把他给我搞下台!”石显很是气愤的说道。 牢梁一味地点头,“大老爷说的是,不过事情还得回去办,这里确实不方便嘛,而且你瞅瞅,人家的总管还在这站着呢。” 石显稍微抬头,那管家有些不悦地将头扭了过去,这下石显更来气,“你一个小管家还敢给我来事!”说着就要去打人家。 还好几个守卫反应快,将丞相的大门关上了,石显气冲冲地回到了自家的府上,看到五鹿充宗将粮食押过来,心情逐渐趋于平稳。 “你们两个还是可以的,这粮食算是凑够了,不过我们的目标从现在起,不应该停留在物质上了,你们懂我的意思吗?”石显很是认真的说道。 五鹿充宗和牢梁对视了一眼,根本不懂,现在石显身为中书令,为的不就是捞钱嘛,而且一个宦官,还能有什么追求。 “大老爷,恕我直言,您现在的钱财源源不断,难道还不满足吗?”五鹿充宗首先开口道,只因石显面色不好,所以五鹿充宗也是改口称之为老爷。 “你好歹也是京城的名儒,怎么也变得庸俗不堪了,钱财乃是身外之物,再说了,你们现在还缺吗!” “我们的新目标不再是金银财宝,而是朝堂上的那群老东西,把他们排挤出去,我们的就能得到更多的权力!” “用心想一想,现在这年头,钱多了能杀人吗?当然了,也有一些和官府勾结的,杀人没事,不过这也间接说明了权力的重要性,那个牢梁,你先说说我的对手都是那些人。”石显抿口温茶缓缓地说道。 牢梁挠了挠头,“这个事情嘛,匡衡和他的徒弟肯定算一个,其他的嘛,也没有要和我们对着干的意思,都是明哲保身。” 石显听罢,当即拍案而起,“牢梁说的没错!匡衡乃是三公之首,如今粮食也都凑齐了,你们的目标就是把匡衡打倒,快去给我起草奏折,本官明日便上报朝廷。” “这个是不是有点着急了,匡衡素来谨慎,哪里有什么把柄,再说了,我们平常也很少关注他啊。”五鹿充宗无奈地说道。 石显有些不悦地瞥了他一眼,“你小子少给我装糊涂,别以为本官不知道,你们儒家的繁文缛节最多,我就不信你找不到一条!” 五鹿充宗想要反驳,却被牢梁拉住了手臂,“那个尚书令,我们回去商量,肯定会有破绽,大老爷你先忙,我们这就回去起草。” 石显的脸色这才稍微好转,五鹿充宗则是满脸茫然,只得跟着牢梁回到办公场所儒生堂。 两人来到堂内,皆是松了一口气,牢梁有些怅然地说道:“中书令大人就是会来事,什么事情都等不得,我之所以把你拉过来,就是怕你惹怒了中书令。” “今天中书令虽然没有发怒,但是我们没有法子的话,最后不还是砸蛋,这才几天的时间,粮食、匈奴的财宝都没有得到,反倒是赔了许多东西。”五鹿充宗摆手道。 “哎没办法的事情,谁让我们是生存在官场低端的人物呢,命运就是这么不公啊,平常石显得罪的百姓都是老子去摆平,生怕最后百姓公然上书,锅还得我们去背。” 牢梁说话间也是将布帛展开,上面一片空白,很显然,这张布帛的用处就是揭发匡衡的罪过。 五鹿充宗有些皱眉地坐在了案牍面前,牢梁在旁亲自磨墨,“大儒生,好歹读遍了四书五经,匡衡有什么不合礼仪的事情说出来便是。” “他身为丞相,怎么可能不懂礼仪,而且还是经学家,我哪里能够找到瑕疵!”五鹿充宗提起笔又落下,很是不悦地说道。 “尚书令大人,我牢梁的官不大,这个事情办不好最多免职,而尚书令大人不仅免职,说不定名声都保不住,所以赶紧利用你有限的知识去做无限的坏事去吧,否则晚会儿就来不及了。”牢梁颇为随意地说道,明显是在刺激五鹿充宗。 没想到这招还真管用,五鹿充宗当即奋笔疾书起来,其中所围绕的事情就一点,即匡衡的儿子竟然在家玩弄仆人,还是个丫鬟,虽然纳为小妾,但是不符合古人所制礼仪。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五鹿充宗可是大儒生啊,一张帛书之上,引经据典,大书特书,先是匡衡教子不严,其次便是不孝顺父母,孩子都教育不好,又怎么会照顾好父母。 反正一篇奏折,将匡衡骂的是体无完肤,五鹿充宗亦是满意地放下了手中的墨笔,命人直接将奏折呈给了石显。 石显这小子虽然是宦官,但是从小的生活却是书香门第,看罢奏折之后,心情大好,抚须叹道:“尚书令的文采果真可以,作文满分啊!” 次日清晨,刘奭还没有上朝,刘骜便开始向着未央宫前殿赶去,眼神很是迷离。 本来太子只需要请安就行了,但是上次京房的事情处理的还算可以,这会儿元帝刘奭决定应该让自己的儿子临朝,这样有利于以后治国。 “小甲,本太子的仪容是否有疏忽,你快点过来看看!”刘骜迷迷糊糊地说道。 石甲立马从前方折回,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我说太子爷,赶紧的吧,这会儿陛下也该到了,咱家的太子仪容肯定正常,臣来回检查了三遍,根本不敢疏忽。” “大臣要是去了,岂不是有失汉家威仪。”石甲说罢便拉着刘骜向前跑去。 第30章 关系到太子 跑刘骜赶到殿上的时候,只有依稀几个大臣,“我就说时间来得及,你小子愣是拉着我跑过来,真是丢人!” 石甲亦是喘着粗气,“微臣不过是担忧太子罢了,还请太子勿罚,臣以后绝对改正。”说话间不忘帮助刘骜整理衣衫。 “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情,你先去殿外候着,过会儿再商议诸事。”刘骜很是随意地说道。 石甲刚离开,诸多大臣也开始入殿,刘奭也从后殿走了进来,见到刘骜已经站在前殿,心情相当高兴。 “孩子,来的挺早啊,这倒是个好习惯,不过以后还是要来晚点。”刘奭很是低声地说道。 刘骜有些不懂,当即上前挪动两步,“父皇,你这话孩儿听不懂啊,来晚了不就有失礼仪了吗?” 刘奭当即摆手,“这礼仪就是帝王家订的,我们只要不犯原则性错误就行,况且身为皇室中人,怎么能够等候大臣呢?这样就显得非常没面子,所以以后只要大臣等我们。” “看来父皇是过来人啊,孩儿受教了,确实不能惯着那帮大臣,儿臣也不多说了,毕竟这朝堂还是父皇的。”刘骜说着便退到了下方。 旭日东升不久,君臣礼毕,五鹿充宗首先出列,“启禀陛下,微臣有奏折,你先看看。” 说着便将奏折递给了侍官,刘奭有些茫然地接过奏折,“最近除了匈奴的事情,还有什么重要的吗?” 五鹿充宗挠了挠头,“其实吧,这些本不是什么大事,但有些人不遵守礼仪,实在有辱儒家风范。” 刘奭眉头微皱,缓缓地将奏折打开,脸色却是由茫然转为高兴,“呦呵,不错啊,匡衡你家的儿子找了个丫鬟,这个品味有点低啊。” 匡衡的老脸瞬间蹿红,“这个事情老早就有了,尚书令旧事重提,到底是何居心,还请陛下明察。” “也没有什么事情,就是骂了你几句。说你自己的孩子都管不住,怎么管理国家,怎么孝敬自己的父母,你自己也寻思寻思,是不是尸位素餐?”刘奭将奏折一甩,很是随意地说道。 匡衡吓得立马跪在了地上,“启禀陛下,犬子不过是找了个小妾,完全没有必要上升到这个层次啊,还请陛下就事论事,陛下你自己说,这国家除了洪涝还有什么灾害吗?” 刘奭摸着下巴,略微点头,好像就是这个道理,“老丞相,但不管怎么说,都是教子无方,应该受点责罚才是。” “那陛下觉得什么样的责罚合适?”匡衡很是低声地问道。 这个时候刘骜心中比谁都明白,五鹿充宗诋毁匡衡的原因很简单,完全因为粮食的缘故。 于是乎,刘骜便大义凛然地站了出来,“父皇,丞相年纪大了,受不起体罚,依照儿臣的建议,扣他半年的俸禄算了。” 匡衡听罢,立马沉下脸来,“那个什么,太子,半年的俸禄似乎有点多了,陛下您说是不是?” 刘奭左顾右盼一会儿,干瘦的身体躺在宝座之上,颇为低声地问道:“我觉得还行,半年也不多。” 匡衡见刘奭表态,神情转而肃静,“陛下说的是,身为臣子,做错事情就应该受到惩罚,不过是半年的俸禄,臣愿意受罚!” 皇太子终究是皇太子,所以匡衡还有回旋的余地,但是现在元帝也开口了,两者的档次不一样,匡衡只得欣然接受。 这时刘奭又把眼光挪到了五鹿充宗的身上,这奏折是他写的,虽然署名是石显,但还是要问他满不满意。 五鹿充宗也会察言观色,当即答道:“皇太子聪慧,事情解决的更是无可挑剔,微臣并无微词。” 刘奭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几人才退了下去,不过朝堂终究是斗争的地方,匡衡刚退下,后面的翟方进却有走上前来,现在他的官职属于丞相司直,应该位列九卿,也有说话的余地,年纪不大,有着丰富的官场经验。 “原来是丞相的助手,你难道还有什么要说的嘛?”刘奭颇为好奇的问道。 翟方进直接从袖中取出竹简,“启禀陛下,臣要弹劾石显、牢梁、五鹿充宗三人,贪污匈奴财物,屯兵赈灾粮食!” 话语说的铿锵有力,元帝旁边的石显有些发愣,这事情可是关系到太子,奏出来的后果如何,他应该比谁都清楚才是。 五鹿充宗想要出列反驳,石显稍微摆手示意其不要轻举妄动,而刘骜这时也慌了。 “我去,这些天只顾着和匡衡搞好关系,他徒弟没想到是个这么刚直的人,这事情抖落出来,全部砸蛋啊。”刘骜心中暗思道。 “拿上来让我看看。”就在几人心思不同时,刘奭示意其将奏折呈上来。 刘奭拿着竹简,殿上变得死气沉沉,石显努力向着刘奭身旁凑去,希望能够看到上面的内容。 刘奭瞥了一眼石显,“你这老小子,那边不够你站的啊,还往我这边挤什么,不想混了是不是!” 石显灰头土脸的退到一旁,刘奭的脸色则是喜到怒,然后怒到喜,随后便将竹简放到了案牍之上。 刘奭向下看了一眼,每个人都是不敢出声,包括太子刘骜,“你们别这么紧张,这个事情我还是要夸一下我儿子的。” “本来粮食只有十万石赈灾,万万没想到,我儿子竟然搞到了四十万,厉不厉害,虽然上面说石显贪污,但最后粮食都捐了出去,不查也罢。”刘奭颇为高兴地说道。 翟方进似乎不愿意让步,很是直接地说道:“启禀陛下,石显贪污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这次贪污的实在太多了,要不是太子机智,恐怕三十万的粮食都要让石显吃了回扣。” 不待刘奭反应,石显当即大跳道:“你小子再给我说一遍,谁特么的贪污是正常的事情,这件事情正是因为太子在,老子才没有搞到粮食的,里里外外还亏了三万!” 五鹿充宗见石显说漏了嘴,当即上前解释道:“此次四十万的粮食,其实吾等也拿出来了五万,正好可以和贪污的事情相抵消,还请陛下三思。” 第31章 牵制而已 过刘奭身为皇帝也不是傻子,听着石显和五鹿充宗的语气,说明这个事情还是有的,不过又拿出来三万使得刘奭非常好奇。 “太子,你就站出来解释一下吧,看来今天让你来一点也不亏啊,要不然事情还真不好办。”刘奭似笑非笑地说道。 刘骜这会儿还寻思如何解决呢,爹老头的一席话,让刘骜有些无奈,很是小心的走到了刘奭的面前。 “你是想怎么解决?双方互不伤害,还是损一方利一方?”刘骜很是低声地说道。 刘奭顺了顺胡须,“你小子连你爹的脸色都看不出来了,肯定是以和为贵啊,皇帝也不想为所欲为啊,平衡知道吧,双方平衡最好。” “牵制是吧,石显牵制匡衡,匡衡牵制石显,没想到啊,老爹,你看着挺昏庸,算盘打得不错嘛。”刘骜低声道。 “你了,赶紧解决吧,现在你这个能力老爹很看重。”刘奭拍了拍刘骜的肩膀说道。 刘骜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看了看翟方进,又看了看石显,事情确实以和为贵比较好,但是翟方进这边咬着不放,很是麻烦。 首先是翟方进的观点,“石显利用朝廷给的十万石粮食,赚取了不少额外收入,其中太子参与,当然了,太子的初衷是好的,所以才使得四十万粮食全部送到灾区,缓解当时的情况。” “石显在这次事件之中,整整贪污了五万石粮食,要不是太子恐怕会更多,虽然后续你补了三万,但这些粮食对于石显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 “贪污五万石,罪不容诛,那三万粮食根本拟补不了罪过,斩了最好。”以上便是翟方进的观点。 至于石显的观点,也很简单,“我虽然想贪污粮食,但是看到太子爱国爱民之心,并没有做这件事情,而且前后又搭进去三万粮食,这些粮食和换来三十万石粮食的事情足以将功补过。” 朝上的其余大臣皆是不说话,刘骜这会儿来回踱步,若是刘奭不再这里,很好解决,但是现在的方案必须让刘奭满意。 刘骜沉吟片刻,方才开口说道:“丞相司直说的有道理,这件事情理应交给都尉府处理,但是细细想来石显并未贪污。” “当初我曾去看望过石显,他觉得十万石粮食并不多,而京城的商贾却屯粮甚多,所以才和本太子共同演了双簧,骗了商人三十万石粮食。” “石显这般不顾自己的名声,而忠心爱国的人实在少见,况且中间又和牢梁等人拿出五万石粮食,也是全部赈灾,行为有罪,初衷尚好,不予责罚,若是丞相司直还有什么不满,可在本太子身上实行体罚。” “当然了,司直指出石显的错误,也是刚正不阿的体现,应该赏赐,所以最终本太子决定石显不罚,司直有赏,不知两位以为如何?” 石显闻言,当即站了出来,“那个什么,太子说的太有理了,微臣并无任何看法,只是不知道司直心里觉得如何?” 翟方进如何不知太子有意庇护石显,而且其中的原委只有刘骜最清楚,刘奭无非听听结果罢了。 匡衡亦是从后面踹了一下翟方进,”你小子悠着点,老夫让你说的已经说完了,现如今太子给了台阶,你赶紧回话啊,我是你的老师,你最好别把我拉下水!要不然这国家真的就是他们的了。” 翟方进听了老师的私语,亦是觉得有道理,“既然太子都这么说了,微臣也觉得可行,不过匈奴的事情?” 刘骜连忙打断翟方进的话语,“父皇,匈奴和粮食的事情一码归一码,你就说吧,这个事情儿臣解决的如何?” 刘奭点了点头,“很不错,和当年的我差不多,不过,司直你继续说匈奴的事情,粮食的事情就如太子所说。” 翟方进说到匈奴的事情时,刘奭的脸色明显正式了许多,匈奴,车师、鄯善、西域都属于外国。 但是这些国家中,唯有匈奴最难对付,汉武帝之前的时候,一直采用和亲,汉武帝之后,直到宣帝,几乎都是战争,然后匈奴进贡,最后和亲,避免战争。 现如今到了元帝这一代,由于国家任用石显,使得朝廷内乌烟瘴气,四海之内皆有灾事发生,对于匈奴则是处于谦和状态。 何为谦和,那就是送礼,稳住边疆,等到国家强大的时候再解决这些事情,匈奴最近几年愈加猖獗,所以元帝很是重视。 西汉一百多年,也算是到了内忧外患的时刻了,不过有意思的是,元帝并不担心内忧,只防备外患,毕竟世间终是愚民多,内忧再多,有官府在,就目前来看形不成气候。 建昭二年末,元帝又向匈奴进贡了一大批财物,中间被石显贪污了不少,而今翟方进所要说的就是这件事情。 元帝刘奭的脸色很是严肃,石显等人不敢插话,翟方进叩首说道:“启禀陛下,前些时候吾国向匈奴进贡一批宝物,未曾想却被石显从中回扣一半。” “并且和牢梁、五鹿充宗等人分赃,致使得边疆马邑被匈奴洗劫,此等损人利己的事情,想来只有石显能做的出来!” 石显听罢,有些颤颤巍巍地说道:“你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贪污了,况且马邑城靠近边疆,如今被匈奴袭击,乃是马邑守将的责任,与吾等何干!” “吾等乃是奉公守法的官员,岂能胡乱挪用国家的钱财,那点粮食我们都不在乎,怎么会因为这点贡品而把持不住!”牢梁紧接着说道。 翟方进有些没脸色的瞥了一眼牢梁,“你现在跟我谈不在乎粮食,要不是有太子在中间,怕不是十万石都在你的府上了吧!” “你那点心思谁不知道,少在这里装蒜!” 牢梁被翟方进怼的没话说,旁边的五鹿充宗正要上前,刘奭这会儿摆了摆手,示意诸位大臣回到队列中。 “粮食的事情暂且不谈,朕就问问,匈奴财物被人贪污的事情是不是真的?”刘奭很是平静地说道。 “这个?这个事情?”石显结结巴巴地说道。 “到底是不是真的!”刘奭突然喊道。 石显吓得慌忙跪倒在地。 第32章 奸臣也不简单 算刘奭见到几人跪下,嘴角冷笑,“看来这个事情是真的了,石显呐,平常你贪污也就算了,这乃是两国邦交!岂容你从中作梗!” 石显当即哭诉道:“启禀陛下,微臣本来也不想这么做啊,都怪尚书令和牢梁二人,因为粮食有损,心中不甘,故而以匈奴贡品来补救。” 整个大殿都回荡着石显的悲怆之声,然而牢梁和五鹿充宗两人却是欲哭无泪,这明显就是甩锅啊。 五鹿充宗自然不敢反驳,立马跪着说道:“启禀陛下,吾等愿意将功补过,只希望陛下不要计较,这个事情肯定能够缓解好。” 刘奭其实也不想处置他们,说来刘奭为人豪爽,不喜欢儒家风格,然而大汉却比较崇尚儒风,因此才有石显等人制衡他们。 “匈奴现如今在边疆甚是猖獗,但汉家国力衰微,哪能够打仗,将功补过当然可以,不过需要你们出钱出力,朕只要结果。”刘奭爽快地说道。 “行行行,陛下说的是,我们几个卖命都可以,绝对可以缓和匈奴和大汉的关系,陛下勿忧。”牢梁紧接着说道。 石显在旁,觉得有戏,“没错,臣愿意倾尽家财,解决匈奴的问题,还请陛下开恩,饶过我们几个,您想我们要是走了,谁还能鞍前马后,褒奖陛下啊,所以还请陛下开恩。” 刘奭心软,想来他们走了,确实就没有人能够讨好他,这也是奸臣得志的原因啊,会说话,尤其会讨好皇上。 “既然中书令都这么说了,朕也不好辞决,毕竟都是宦官了,再惩罚的有些不大人道,朕就给你半月的时间,搞好汉与匈奴的关系,到时候马邑城那边再有什么失误,可就别怪朕无情了。”刘奭缓缓地说道。 石显抱着刘奭的大腿说道:“陛下当真圣主也,宽以待人,万世楷模也,臣与牢梁、尚书令一定好好办事,不辱使命!” 翟方进在旁边心情很是不爽,“陛下,这种事情都纵容的话,还有什么事情不能纵容的,微臣恳请速速处罚他们!昭示天下。” “你懂个什么东西,匈奴的劫难也是一个挑战,正所谓不遭此难,不显圣德,我们制造困难,陛下摆平,百姓自然记得陛下的恩惠,而骂我们,陛下您说是不是。”石显缓缓地说道。 刘奭被石显忽悠的有些发愣,当即拍手叫好,事情基本解决,刘骜在旁也是佩服石显等人拍马屁,以及哭诉的功力。 翟方进站在大殿上,有些无奈地看了一眼刘骜,示意其出来说两句公道话,刘骜现在又不是皇帝,只得摆摆手。 两件事情解决完都到了中午,刘奭伸了一个懒腰便向着后殿走去,石显也是舒了一口气。 “太子爷,今日多亏了您啊,要不然吾等可真的就完蛋了!”牢梁首先开口说道。 恰巧这时翟方进和匡衡也走了过来,有些不善地看了一眼石显几人,“你几个老话啊,否则的话估计也是完蛋地玩意。” “老丞相,这话说的,什么事情都有回旋的余地,只要你肯在皇上面诉苦、表忠心、拍马屁就行!”石显颇为得意地说道。 翟方进在后方当即甩袖离去,“厚颜无耻,真给你长脸了!” “老丞相,你看看你的学生,真的是目中无人,这才多大年龄,就这么刚正,早晚会折的。”五鹿充宗故作惋惜地说道。 “那也比你现在就折了好!”匡衡有些不善地说道,两人都是京城名儒,开始的名声都比较好,后来嘛,五鹿充宗讨好石显,封为尚书令,而匡衡则是靠着名誉位至丞相,眼中自是看不起五鹿充宗。 匡衡离开之后,石显整理一下衣衫,很是和蔼的向刘骜辞别,刚走到殿外,脸色陡然变冷。 “匡衡,今日无备,吾等尚且完好,不知以后尔等无备,后果将若何!”石显很是低声地说道。 刘骜有些无语的站在殿上,“这些人啊,表面挺和气的啊,怎么就这么针对呢?” “这次老丞相对我的态度恐怕又有转变了,帮忠臣,奸臣度,帮奸臣,忠臣失啊,老子又不是皇上,这些事情怎么就落到了我的头上了呢!” 刘骜正在沉思的时候,石甲很是匆忙的从殿外跑来,“太子爷,朝议都结束了,你还愣在这干嘛,您又不是百姓,行程满着呢!” 刘骜被石甲惊醒,上前就是一脚,“叫什么叫!本太子就不能休息一下啊!有什么事快说!” “太子爷,明堂那边暂时不用去了,皇后找你有事情商量。”石甲躲了一脚说道。 “可知道是什么事情?”刘骜好奇地问道。 石甲脸色神秘,刘骜见状,又是劈头盖脸一顿打,“你给老子还卖关子,快说!” 石甲揉了揉脑袋,“启禀太子爷,是关于班恬的事情,皇后对于封号的问题有些拿捏不定,想请你过去讨论一下。” 刘骜被忠奸两派搞的头疼,一听说这件事情,心情瞬间开朗起来,“原来是这等好事,前面带路,速往长乐宫。” 在此之前,先说一下汉家女子的封号名称,分别为皇后、昭仪、婕妤、夫人、美人、充依、良人、八子、七子、长使、少使等。 其实应该有十七等,但是最主要的就这么几个,而且前面几个都是皇帝的媳妇使用,所以儿媳妇只能用充依、良人、八子、七子、长使、少使。还有一个太子妃,对于班恬来说有点早。 刘骜到的时候,王政君已经备好食物茶水,毕竟是刘骜的母亲,撇开官职关系,哪有母亲不疼儿子的。 刘骜过了前殿,便直接喊道:“母后,听说你要给班恬封号,不知道心中可有想法。” 王政君这时也从里面走了出来,“我的儿啊,最近怎么不来看看娘,我还以为你又出了什么事情呢。” “哪能啊,自从解决京房的事情之后,父皇对我是愈加器重,是不是。”刘骜很是自信地说道。 “是是是,最近太子爷表现简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石甲亦是夸奖道。 “行了,上内殿来吧,班恬的事情已经月余了,也该给个名分了。”王政君面色很是高兴地说道。 第33章 欲封班七子 长乐宫内,王政君很是欣慰地看着刘骜,虽然这小子不喜欢读书了,但是最起码会讨好皇上了,这应该属于进步。 “儿啊,我给你列出来几个名号,你先看看,然后再商议,这种事情你父皇很少过问,几乎全部由我做主,所以你也不比拘泥,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出来。”话音刚落,那边的丫鬟就把帛书拿了过来,上面依次写着充依、良人、八子、七子、长使、少使。 刘骜对班恬很是满意,自然想给她一个好的名号,“母后,这个充依是什么意思?以前似乎没有啊?” “这个东西是武皇帝设立的,只有皇上的妻子可以享用,不过现在条例松懈了,因此变成了儿媳妇也能享用的称号。”王政君缓缓地说道。 剩下的良人之后,全部都是服侍皇后的官职,这也是汉家以孝治国的原因,儿媳妇来到男方家中,孝敬当数第一。 “既然如此,母后,我看你就别多说了,不如直接封班恬为充依得了,省得麻烦。”刘骜有些低声地说道。 王政君眉头微皱,“其实吧,我也想让她的名分高一点,但是吧,她的家庭背景不是很好,所以还是一步步往上爬比较实在。” “母后,照你的意思直接封为少使了,不过他爹班况虽然官位不大,但名声还可以,少使在宫中的地位犹如丫鬟,这个绝对不行。” “如今宫中老爹的妃子那么多,昭仪、婕妤都好几个,另外其他的美人都不算,这样数数班恬哪还有什么地位啊。”刘骜嚷嚷道。 王政君本来就一个儿子,心中甚是疼爱,她的心中其实相封班恬为少使,但刘骜这么一掺和,使得王政君有几分不忍。 “行了,你也别嘟囔了,前些时候我也见过那妮子了,确实是个人才,封为少使偏低,封为充依偏高,不如取其中,封为七子吧。” 刘骜在旁一听,心中大为欣慰,这七子不就是妻子吗?虽然没有结婚,以后也可以光明正大的喊她妻子了。 “这个好,妻子就是七子,今天没事的话,我就先出宫一趟,把这个消息告诉班家人,母后觉得如何?”刘骜看着王政君的脸色说道。 皇后爱子,况且这也不是什么坏事,老丈人那头早晚都要见的,王政君钟意班恬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们家人谦和有序。 这在当时,比她的漂亮还重要,汉家最怕的是什么,就是外戚擅权啊!后面他们老王家不说,往前看,那第一代吕雉,搞了两代少帝,最后周勃等人稍微力挽狂澜,迎代王刘恒入长安。 还有就是最近的霍家,也是挺厉害的,霍去病的弟弟霍光,虽然没有什么文化,但也是废过皇帝的人。 所以刘奭从前几代看来,非常重视外戚擅权的问题,所以便找个理由将王政君的娘家人移到了京城外。 王政君现在不得宠,自然不敢多说,任由皇帝搞就行了,刘骜在皇后这里用过膳之后便向着宫外赶去。 刘骜也没有搞太大的排场,后面就跟着石甲和几名宦官,而且还是抬礼物的,刘骜只是穿了一件常服。 “你们几个都给我快点!耽误了太子爷的事情有你们好看!”石甲对着后面几名小宦官嚷嚷道。 随即又跑到刘骜的面前摇尾巴,“那个太子爷,咱们要不要去明堂告诉史丹老师一声,另外其他的学生叫不叫?” 刘骜眼神不善地看了一眼石甲,“你是不是傻!我是太子,就这个地位需要禀告史丹老师吗?另外冯俊那小子的相貌、文艺你也不是不了解,我虽然是太子,和他比还是稍微逊色的,他要是喧宾夺主了怎么办!老子可不想要一个没有心意的女孩子。” “是是是,太子爷说的是,是小的多虑了。”石甲很是低声地说道。 虽然太子出宫的事情不算张扬,但班况在家中早就准备好了东西,虽然穷,但是不能掉了档次,鸡鸭鱼肉那是一样不缺。 刘骜经过宦官的指点,还真在东门找到了班况的住宅,院子不大,但是看着挺干净,和京城的其他房屋根本不搭。 倒是显得有点像田园风光,石甲在前,想要进去,却被刘骜拉了过来,“你先靠后,现在我的身份已经不是太子了,应该属于姑爷,懂吗?” “不管怎么说,你都是爷,我这不是怕他们失了礼仪吗?”石甲挠着头说道。 恰在这时,班彪从屋内出来搬柴禾,看到刘骜穿着打扮就像公子爷,又看到后面的聘礼,心中也是明白了七八分。 这小子有两种可能,第一那就是富家子弟前来提亲的,另外便是太子刘骜来访,不过刘骜身为太子,怎么可能穿的这么朴素,所以应该是某个自命清高的小子前来提亲的。 班彪当即放下手中的柴禾,向着院外走去,“小子,我家妹妹已经有主了,没事的话赶紧回去吧。” 刘骜上下打量着班彪,“这壮汉应该就是班彪了,班恬大概就是他的妹妹了,有点意思。” 正在刘骜思索之间,石甲早已经走到前面,有些不善地说道:“你又是什么东西,一个搬柴禾的还在这吆五喝六,真是无法无天了啊!” “你这胖子,说话阴阳怪气的,别忘了这是我家,你信不信打的你叫爷爷!”班彪亦是来气道。 刘骜这会儿稍微清醒,当即摆手道:“想必你就是班恬的哥哥吧,这胖子说话阴阳怪气的,难道你还不知道出处吗?” 班彪有些茫然地说道:“难不成是宦官?” “这倒是对了,那他是宦官,本公子是谁你还不知道吗?再说了班恬已经和太子有约,其他的公子爷难道还敢来找事?”刘骜很是淡然地说道。 班彪听罢,当即明白,立即叩首道:“启禀太子爷,小人着实不知,还请恕罪。” “没事没事,你是班恬的哥哥,自然就是我的哥哥,哪有哥哥给小弟行礼的,赶紧起来。”刘骜说着便将班彪扶了起来。 而班恬此刻正在屋内抚弄琴弦,看到窗外的刘骜举止略微得体,相貌标准,不觉脸色晕红。 第34章 看望班恬 刘骜正在说话间,亦是察觉到远处的眼神,正欲望去,哪知道班况这时却从厅堂内走了过来。 “这哪家的小伙子,班彪愣着干什么,还不把他赶走,一会儿太子爷来了岂不是闹笑话。”班况有些不悦地说道。 班彪见自己的父亲走过来,心知不妙,快速走到班况的跟前,“老爹,这个人就是太子爷,只是打扮的不像罢了。” 班况听了班彪的话,站在原地上下打量着刘骜,看他穿着很是朴素,根本就没有太子的态度。 “你小子就是实在,太子若是前来怎么会只有几个小官,上次冯昭仪出宫的时候还百十人,快去把他轰走。”班况摆手道,以为班彪被骗了。 刘骜这时也上前走了几步,“我说班况,难道太子就不能朴素吗?现在国家危难,岂能奢侈行事。” 班况被刘骜这么一说,有些缓过神的看着刘骜,看来这小子准是太子没错了,不过刚才的事情确实有些尴尬啊。 “太子莫要见怪,不过是臣年纪大了,有些糊涂,太子仁德,自是以朴素为主,里面请,里面请,恬儿已经候着了。”班况憨厚地说道。 刘骜听到班恬,也就不再和他计较,“班父也是明事理之人,本太子也就不再计较,有什么话咱们进去说。” “不知道班恬这些天如何?我一直忙于宫中的事情没有来看望,还请班父恕罪,这些礼物都是我从宫中带过来的,班父暂且收下。“刘骜说话间已经示意宦官将财物抬了进来。 班府内,诸人对坐,独不见班恬,刘骜有些心急,当即开口道:“恬儿为何不出来吃饭?” “这个啊,她是女孩子,不方便,只在闺房内作息。”班况解释道。 刘骜随即对着石甲使了一个眼色,石甲立马起身,“其实啊,今天皇太子前来是有大事商量的,还真得见一面班恬姑娘。” 班彪听到石甲如此说,略微点头,“既然这样的话,就跟着我进去吧,小妹的闺房也不远。” 班况立马放下筷子,“你懂个什么东西,那个恬儿的闺房是你一个大男人能去的吗?太子一个人过去就行了,前面左拐就是了。” 刘骜故作镇定地站起身子,“还是班父知我,放心吧,男女授受不亲,本太子自有分寸,只是说些事情罢了。” “这个我懂,分寸想注意就注意,就算不注意也没有什么,其实恬儿也很钟意太子爷。”班况抿口温酒说道。 刘骜经过班况允许,一溜烟地向着班恬的房间走去,心中那是万分激动,“小女孩子,一定喜欢玉佩首饰之类的,不知道恬儿喜欢什么,上次见面没说两句实在太可惜了!” 刘骜心中思索着,片刻便来到班恬的房门口,想要直接闯进去,但君子礼仪还是很重要的,所以刘骜只是轻轻叩门。 “恬儿姑娘,不知是否方便相见?”刘骜声音很是温和的说道,和平时吊儿郎当的样子完全不同,倒是多了几分儒家风范。 只听到屋内有些动静,随后木门被打开,“太子爷里面请,我已经备好了茶水,还请太子也享用。” 刘骜看着眼前的班恬,当真是犹如画中人,举止得体,谦让有礼,很是有大家闺秀的感觉。 “恬儿姑娘当真是知书达理,似有**风范。”刘骜很是委婉地说道,意思是说不出意外,我当上了皇帝,你就是皇后。 班恬有些含羞地坐在了榻上,“太子尚且为臣,不可胡说,今从宫中前来,不若可有事情?” “恬儿不要拘泥,今天我来是有好消息告诉你,母后已经拟好你的封号了,宫中七子,官爵一千石,过些时日你就是我的班七子了”刘骜很是高兴地说道,想要上前,不过理性告诉他不可轻浮。 班恬听到消息之后,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点点头,“原来如此,只要能陪在太子身边就行了。” “这个是肯定的,其实七子还不错,我本想让皇后封你为充依的,只不过皇后不同意罢了。”刘骜有些无奈地说道。 “皇后本意是好的,不过是想让我学习宫中礼仪,我也不想一进宫就受到太好的待遇,以免引起其他人的妒忌。”班恬笑着说道。 刘骜看着班恬的一举一动,嘴都合不拢,没想到古代还有这样的绝色美女,真是罕见啊,罕见,最厉害的是,将要成为自己的女人。 “那个恬儿,今日你我心情甚好,不知可否演奏一曲,以助雅兴,也好让我见识见识你的才艺,母后常夸你厉害,其实我也没见过,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演示一番。”刘骜有些低声地说道。 班恬略微点头,当即开始整理案牍,将素琴放在上面,“妾身从小学习琴艺,不过是按照曲谱上来的,不如就为太子弹唱一曲《凤求凰》吧。” “这个好,司马相如也算是文人雅士,我记得前两句是不是什么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正是我见恬儿的心情。”刘骜挠头脑袋说道。 班恬则是抿嘴偷笑,“这个是《凤求凰》其一,不过没有曲,是妾谱上的,还请太子见谅。” “这个无妨,有时候曲子很重要。”刘骜抿口温茶说道。 班恬也不在闲话,很是熟练地弹奏起来,看样子已经准备了很久,刘骜在旁听得如痴如醉,古风曲要得就是这种意境,而班恬似乎已经达到了这种境界。 一曲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刘骜眼前的茶水已经没有热气,琴声舒缓之后便渐渐停下。 “好曲、好词、美人啊!”刘骜拍手称快道。 说的班恬有些含羞,“那个太子,父亲还在外面等着呢,不可失了礼仪,男儿岂可在女儿家闺房逗留。” “你在这里等着,我早晚会派人来接你的,至于其他的子弟,我会让班彪看着的,来一个富家子弟,没收财产,来一个官家子弟,革职查办。”刘骜说罢也不在打扰班恬,很是小心地向着房外走去。 班况三人在外面看到刘骜满面春风,皆是大喜,“别说,你家那小妮子还真不错,太子爷都被迷的神魂颠倒。”石甲低声说道。 “这都是缘分呐。”班况感叹道。 - 第35章 傅昭仪的意思 刘骜见过班恬之后,很是满意,又和班况喝了点酒,这才离去,班府院外,刘骜依旧有些不舍地看向班恬的闺房。 “那个,班老兄,我给你说的都记住了吧,以后见到除了我以外的公子哥,在这周围晃悠的,全部照打不误,后果我来负。”刘骜很是认真地说道。 “兄弟你放心,这小妹哥我一定帮你照看好,再说了我小妹这样的人,也只要太子爷能配得上。”班彪笑着说道。 石甲瞥了一眼班彪,“那个什么,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点头就行了,什么叫太子能配得上,那是你小妹高攀才是。” 班彪正要上前痛揍一顿石甲,还好被旁边的班况拉住,“这位阉人说的对,是我们小女高攀太子爷。” 石甲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但是总觉得这话不对劲,刘骜上前就是一脚,“没完没了是不是,回宫了,还考虑什么个东西。” 这会刘骜心情高兴,石甲自然也不好意思破坏,立即点头向外走去,“那个班父,帮我照顾我你的女儿,我就先回去了。” 刘骜出宫的事情也算是家常便饭,宫中的人基本都知道,但此次见未来的老丈人,使得傅昭仪心中很是烦闷。 身为皇太子,一旦有了太子妃,说明地位又更加巩固了一步,而自己儿子刘康不就是机会又少了吗? 上次刘骜和许氏的事情黄了,倒是使得傅昭仪高兴了一阵子,这会又多了一个班恬,使她的心里又打起了鼓。 刘骜这些天得到刘奭的赏识之后,刘康除了向刘奭行礼,其他的事情基本不做,每天都在傅昭仪的寝宫附近。 毕竟王皇后不得宠,宫中只有三人,足以让皇帝轮流宠幸。首先就是傅昭仪,然后就是冯昭仪,以及卫婕妤。 刘康经常在母亲的寝宫就有机会见到刘奭,增加感情的绝佳机会,毕竟皇太子的选拔与留任都是刘奭做主。 万一刘骜有什么过失,他就是上位人啊,不过这会儿的刘康气色很差,看着母亲手中的稻草人,止不住的叹气。 “我说母后,你这种神乎其神的东西感觉不是很有用啊,你扎的越狠,这刘骜就受宠的越深啊,马上太子妃都确定了。”刘康有些埋怨地说道。 刘康和刘骜的性质还是有些差别的,刘骜,皇太子,所以王皇后是母凭子贵,刘康,定陶王,母后得宠,所以是子凭母贵。 傅昭仪听到自己儿子抱怨,亦是无奈地放下了稻草人,直接一把火烧了,“刘骜这小子最近变化太大了,以前听说他挺喜欢读书的,没想到现在倒喜欢结党了,扳倒他恐怕从外臣手中很难了。” “事情成与不成还是由你父亲说的算,现在刘骜没有错误,不代表以后没有,另外阻止刘骜的婚事,何尝不是一件乐事呢?”傅昭仪低声说道。 刘康有些不悦地瞥了一眼傅昭仪,“我说母后,你就不能搞点正常的法子,那些歪门邪道根本没有用,只不过是心理安慰罢了,现在刘康做大,事情难办了啊!” “母后知道了,上次许氏的婚事没有说成,这次班氏的也一样,听说京城之中有名望的少年要说冯俊和陶仁了。” “陶仁为富家子弟,用钱财打动不了,况且年龄稍长,冯俊为官,母后可威逼利诱,然后让其求皇上说明原因,即冯俊爱慕班恬已久。” “当初陛下的姑姑都可以许配给冯野王,以笼络冯家,这次班恬更是没有什么背景,想必陛下也会同意。” “朝中像冯氏这样满门贤才的不多了,陛下肯定不会错失良机,儿子,你就看着吧,一切会很顺利的。” 傅昭仪说完话便命令左右准备了金千斤,以及诸多财物,全部都送到了冯家府内。 冯奉世都五六十的人了,本来都想辞职了,见到傅昭仪的礼物,不免有些惊讶。 自己家就两个儿子,一个女儿,送哪门子礼啊,当冯奉世接过傅昭仪的书信时,就觉得这个事情不简单。 冯奉世缓缓打开帛书,其中的内容大致就是,这些东西都是给你养老了,你也不用退回来了,做官做的你这么大的年纪不过是想山善始善终。 你老冯家为官这么多年,也知道入官场容易,出官场就难了,今天只要帮助我办成一件事情,我就让你安然无恙离开京城,否则的话,后果你也知道,想来你冯家也没有什么靠山,又不得陛下宠幸,其他的我就不多了,只要将班恬嫁给你的小儿子就行。 冯奉世看着帛书,额头上起了个疙瘩,前些时候许氏嫁给了大儿子,是太子的意思,这会儿让班恬嫁给冯俊,又是傅昭仪的意思。 两边都不好得罪啊,但是细细想来班恬乃是何许人家,不过是郊区种地的,女儿贤惠点罢了,这样的女子多得是。 总不能拿老冯家以后的前途和一个良家女子相比,“哎,这次又要豁出去老脸在朝堂上大哭一场了。” 就在这时,冯俊也从宫中赶了回来,听到老父亲在屋内唉声叹气,亦是觉得蹊跷,随即向着厅内走去,同时奉上温茶。 “父亲,院内有许多赏赐,应该高兴才是,何故无缘无故叹气。”冯俊低声地说道。 冯奉世很是欣慰地看了一眼冯俊,“你自己看看吧。”说罢便将手中的帛书递了过去。 冯俊还未看完就将帛书放在了桌子上,“父亲,这个事情绝对不行,皇太子似乎很钟情于班恬姑娘啊。” “你懂什么,皇太子和傅昭仪比起来,还是傅昭仪不好得罪啊,况且太子爷生性风流,两天就把这个事情忘干净了。” “为父我办完这件事情之后,就辞官回乡,这是傅昭仪给的最后一道旨意,为父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冯奉世叹息地说道。 现如今在官场都混迹几十年了,没想到啊,最后却让傅昭仪盯上了,临死的人终究还是被蚊子叮了一口。 冯俊眼神来回转悠,“父亲,事情不妥,再说平常你处事谨慎,哪来的什么把柄,还是送回去礼物,再想他法吧。” 冯奉世抚须叹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耶?” 第36章 我保你全家 冯俊得到消息之后,并没有多说,直接向着明堂跑了过去,此刻的刘骜办完了所有的事情,正好在明堂内转悠, 刘骜见过班恬之后,心情简直上了天,见冯俊走过来,直接上前搭讪,“白小子,没想到这种古人生活还不错嘛。” “你是太子当然不错,你且看看这天下的黎民,哪个不是活于水火之中,现在越潇洒,以后就越苦难。”冯俊突然间正式道。 刘骜也被冯俊的气势吓了一跳,“那个什么,别这样嘛,以后的路还很长,而且我现在不也在学习官场的事情,慢慢来,慢慢来。” “那个小甲,去搞点茶水来,我要和冯俊谈谈心事,以及未来。”刘骜突然来了兴致说道。 冯俊也是直接在旁边坐了下来,“也好,我正好也有事和你谈谈,是关于班恬的,当然也牵涉到我冯家。” 刘骜有些茫然,班恬和冯家能有什么关系,而且他已经前往班府告知班恬,要封她为班七子,这显然就是板上钉钉的事。 “怎么回事,难不成有人从中作梗,再说了,本太子的女人谁会打主意,这就是找死的事情。”刘骜很是随意地说道。 冯俊看了一眼刘骜,低声说道:“傅昭仪。” 听到这话,刘骜也是有些发愣地看着冯俊,“该不会是和许氏的套路同出一辙吧,父皇肯定会以大局为重。” “对了,你父亲明日会在朝堂之上奏明此事,为你说班恬的婚事?是这样的吗?”刘骜有些不敢相信地说道。 冯俊没有反驳地点了点头,“确实如此,傅昭仪送了许多礼物,就是让父亲求皇上将班恬许配于我,然后便恩准他还乡,保证后事无忧。” “怎么可能,无论是以后还是现在,那傅昭仪终究是王爵的母亲,怎么能够左右朝中的大臣,绝对不可能!”刘骜大声喊道。 冯俊的眼神亦是倏然凌厉,“话虽如此,可现在陛下宠幸的就是她,不是皇后,她傅昭仪现在就是大汉的半边天!” 刘骜被这句话说的没有分毫底气,颇显无奈地说道:“可是我已经见过班恬了,两情相悦,难道你也见过班恬,也对她倾心?” “我没有见过她,也不会对谁倾心的,今天只是把这个事情说明,我今为冯氏一脉,自然要为冯氏家族考虑。”冯俊面色深沉地说道。 “你帮我解决了石显的问题,冯氏的问题我自会帮你解决,放心,只有有本太子在,就绝对不会出事!本太子在此说明,保你冯氏一门安然无恙!”刘骜突然有气势的说道。 言罢,当即向着明堂外走了过去,石甲见状,亦是跟了过去,“太子爷,我已经让史丹老师来补课了,咱们不在等等?” “等个屁,里面不还是有那个冯俊吗?让史丹教他们去算了,况且这明堂虽然是本太子的教学场所,还不是整天教的都是他们三人!”刘骜头都不甩地向前走去。 他现在身为太子,必须好好利用这个条件才是,石甲在后面有些慌乱,“太子爷,咱这是去哪?我怎么觉得前面是傅昭仪的寝宫?” “没错,前面就是远眺馆,怎么说也是长辈,难道不应该过去看看吗?”刘骜眼神冷冽地说道。 “可是谁不知道咱和傅昭仪不和,前去远眺馆分明就是自讨苦吃,还是算了吧。”石甲低声劝慰道。 “老子都没怕,你一个死胖子怕什么,况且太子是王爵,她昭仪侯爵而已,去了那还能把我吃了?”刘骜说话间已经来到了傅昭仪的居所远眺馆。 看门的宦官见是太子,不免有些惊讶,还未开口,石甲就先走了上去,“看什么看,还不起赶紧禀报傅昭仪,就说太子求见!” “是是是,微臣这就去禀告。”那看门的宦官亦是石显的门生,不过在他们心中,石显第一,石甲在宫中就是第二。 傅昭仪这会儿心情大好,正在院内品茶,然后等待太子婚事黄了的消息,简直就是完美,太子的失败就是他的成功。 哪知道看门的宦官却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昭仪娘娘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太子爷来看你了!” 傅昭仪起身对着宦官就是一顿猛踹,“好好给老娘说话,太子来了能怎么样,请进来啊!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宦官闻言立即备茶,然后将太子引进馆内,而傅昭仪脸色有些飘忽不定,想来近日和太子并无多少事情,来此肯定是为了班恬的事情。 就在这时,刘骜已经走了进来,“傅娘娘,儿臣来给你行礼了,还请不要见怪啊。” 傅昭仪有些惊醒,当即还礼道:“太子忽然前来,我也没有什么准备的,先喝茶,酒菜一会儿就上来。” 两人叙礼毕,刘骜大大咧咧地在桌前做了下来,“今个二弟怎么没来,我还想和他说说话呢。” “康儿啊,现在学习呢?每天向他父王行礼之后,便开始学习,倒不如太子活的快活。”言语间略显嘲讽,有种大姑大姨变着法夸自己孩子的感觉。 “其实我觉得吧虽不能相夫,但是教子也不赖啊,何必掺和我的事情呢?那班恬是惹你还是招你了?”刘骜漫不经心地说道。 傅昭仪慌忙打哈哈道:“班恬那妮子我还真没见过,不知道太子这话是什么意思啊?听得我心中有些迷茫啊。” “你也别迷茫了,这个事情你做的有些过了,班恬来宫中不过封为七子,你又何必插足呢?” “哪个做母亲的不想自己儿子有个好媳妇,这也是皇后的心意,你要是想儿媳妇,本太子也可以帮你找一个,何必自己的太小,又看不惯别人的好事呢?”刘骜很是淡然地说道。 傅昭仪闻言,脸色微变,“这个事情已经成定局了,太子现在说这些话不觉得有些晚了吗?” “一点也不晚,明天冯太尉才上朝呢?娘娘身为妇道人家心思怎么就这么不缜密呢?”刘骜笑着说道。 傅昭仪有些不屑一顾,“难道你还能把我怎么着了?” “我什么都不做,当上九五之后,难道还不能把你怎么着?”刘骜哼道。 第37章 也算妥协吧 一  傅昭仪是听出来了,这小子是想明哲保身,谨慎做事,然后当了皇帝,再把自己干掉,不过以后的事情谁能想到呢? “我说你小子想的是真远,明天的事情都说不准是个什么样子,何况几年之后的太子之位呢?”傅昭仪冷声道。 刘骜一听,这娘们还挺厉害的,心态挺好,还不把以后当回事儿,看来还需要另想计策啊。 说实话,刘骜和傅昭仪的地位都不低,若是僵持下去,陛下知道这件事情之后,肯定会从班恬下手,最后又损失的依旧是刘骜。 “娘娘,我也和你说实话吧,当初的许氏我是抵触,现在的班恬我只是不反感,然而找到太子妃的事情还会继续。” “班恬家庭没有背景,可以让你们驱使,她要是嫁给了冯俊,我也没有什么看法,但是这个事情是谁的功劳?” “你傅昭仪的吗?并非如此,细细想来,还是本太子开恩,将班恬舍去,最后冯奉世求得班恬,感谢的是我,而憎恨的却是你,其中利害还请你好好想想。” “太子的位置不是我自己的,而是靠大家拥戴的,如今朝中还真有几人,本太子拿捏不定,这次傅昭仪帮我解决冯奉世也是一件爽事,如此一来,宫中的冯昭仪便会和我母后站在一列,加上以前的卫婕妤,不知道这宫里宫外还有几人罩着你们母子!” “靠一个皇上,你可别忘了,他虽然是你的夫君,但也是我的父亲,这样一来,娘娘可真的就举目无亲了。”刘骜很是自然地说道。 傅昭仪终于有些坐不住了,眼前的这个毛头小子虽然只有十四岁,但是分析起来问题头头是道。 想来皇帝家的后代,哪有几个钟情的,若是舍弃班恬有这么大的好处,最后岂不是让刘骜赚翻了。 不过细细想来,刘骜若是真的不对班恬动情,又怎么会来到我宫中,于我说的这么详细。 所以傅昭仪得出来一个结论,那就是刘骜非常的在乎班恬,所以才会来此,上面的言论,不过就是为了让班恬留在自己的身边罢了。 这个台阶还是要给刘骜的,因此傅昭仪思量道:“太子说的也有道理,不过礼物我都送回去了,事情也都安排了,要是让我突然反悔,我可干不了,况且太子不喜欢班恬,就让他嫁给冯俊那又如何,岂不是多了一个忠臣家族。” 刘骜这会儿是愣了,这娘们当真软硬不吃,仗着皇帝的宠爱,还真想周旋下去啊。 “那娘娘的意思,从今天起,这个事情你就不过问了?不管发生什么?”刘骜有些试探地问道。 “这个自然,不过我还是希望太子以后矜持点,不要仗着皇帝对你有些好感,就可以胡作非为。”傅昭仪话里有话的说道。 刘骜略微冷笑,“可惜啊,你儿子不是太子,要不然还不知道是谁胡作非为呢?不过我还是要谢谢昭仪娘娘能退一步,告辞!” 傅昭仪差点炸毛,还好刘骜跑得快,并没有看到傅昭仪发火,不过傅昭仪听罢刘骜的话,先是发怒,然后叹息。 她要是早进宫几年,哪有王政君什么事情,再说了自己的儿子诗书礼仪样样不差,可惜晚生了两年啊。 刘骜得到消息之后,又原路折回了明堂之内,史丹这时正在为冯俊上课,见到刘骜过来,立马将扔了书,来到刘骜面前。 “太子爷,你可算过来了,老臣在这都等几天了,一次人影也没有见到,平时都不好上皇后那汇报工作。”史丹有些沮丧地说道。 古人云,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可是这史丹搞的自己就像儿子一样,毕竟这学生不是一般的学生,而是太子。 这会儿太子正得陛下看重,不管谁得罪谁,最后开除的肯定是自己,刘骜见史丹这般,心中也有些愧疚,当即上前扶住史丹。 “老师这些天辛苦了,这半个月就先休息吧,王莽那群小子就不要问了,麻烦,论语那东西让他们自己研究去吧。”刘骜淡然地说道。 “他们啊,早就走了,听说去京城内摆放儒生去了,年龄大了,也知道吾等是敷衍,唯有冯俊是个好学生,每日都来。”史丹叹息道。 刘骜看了一眼旁边的冯俊,这才想起来还有事情要说,随即对着石甲摆了摆手。 石甲反应也快,当即上前扶住史丹说道:“老师年纪大了,太子今天想自习,所以你就先回去吧,其他的事情我会处理好。” “那行,我就先回去了,不过在明堂之内不能胡闹啊,对了太子,老夫是不是有半个月的假期了?”史丹笑着说道。 “对对对,半个月,老师想要休息更长时间可以和我说,本太子全部批准。”刘骜点头道。 史丹刚走,刘骜直接把冯俊面前的竹简拿了起来,“呦呵,三十六计,很强啊,国家复兴看来要靠你这样的将才了。” 冯俊托着下巴,“这么高兴,事情解决了?” “解决了,反正傅昭仪不打算插手了,这就意味你老爹不用在朝堂哭诉了,不过我也不介意和他演一出戏,让傅昭仪知道他的忠心。”刘骜笑嘻嘻地说道。 “这就好,想来妇道人家也无大计策,三言两语即可摆平。”冯俊很是镇定地说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否定我的功劳吗?还是你小子真的对班恬不怀好意,以后班恬进宫,我就让父皇吧明堂搬到宫外!”刘骜比划着明堂说道。 “如今来此也有几个月了,看来你适应的也差不多了,西汉的气运可就看你了。”冯俊突然认真地说道。 “这是你我二人的事情,我自己可做不来,再说了不还是有王莽呢吗?他难道不助我延续西汉气运。”刘骜很是随意地说道。 冯俊看了一眼窗外,“王莽吗?不属于两教,谁能知道他如何决择,现如今边疆的匈奴有些猖獗了,你的担子一点也不轻啊。” 刘骜直接搭在冯俊的肩膀,有些无忧地说道:“所以嘛,我是未来的皇帝我享福作乐,你是未来的肱骨你搞定难事。” 冯俊有些无奈,“真是不遭苦难,不显性情!” 第38章 老冯要离开了 一  刘骜看着冯俊忧国忧民的苦瓜脸,直接拉着出了明堂,“来都来了,管他什么艰难困苦,本太子到时候见招拆招!” 石甲在后面见两人拉拉扯扯,只是皱眉,“太子爷,咱慢点,我已经让人在东宫准备好酒菜了,不用着急!” “本太子心情好,就是急性子,东宫的好酒全部拿出来。”刘骜解决了班恬的事情,面色异常兴奋。 “我的太子爷,你现在才十四岁,不能喝太多,影响发育,宫内有葡萄酒,可以少量斟酌。”石甲犹如一个老妈妈在后面嘟囔道。 没来之前白凌霄的心态挺好,陆羽的心态有点炸,没想到来了之后,白凌霄心态很是忧愁,陆羽却每天吃喝玩乐。 当然了,这里面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白凌霄在西汉是个大臣,而陆羽来到此处却是一个太子,差距就出来了。 晚间时刻,两人吃饱喝足,生活挺不错,这边的冯奉世还在赶稿子,就是明天为冯俊求亲的事情。 稿子是改了一遍又一遍,大儿子把许氏娶回来勉强能接受,如今太子另觅良人,他一个老头还要从中插一脚,当真有些无奈。 冯奉世放下手中的墨笔,仔细斟酌着眼前的帛书,“这个应该还可以,反正免不了陛下的一阵挖苦啊。” 次日清晨,冯太尉揣着帛书就往未央宫内赶了过去,面色显得很是飘忽,殿上除了刘奭,太子刘骜也在,当然是帮助皇帝办公。 君臣行礼毕,石显对着下面看了一眼,“各位,有什么事情或者奏折就送上来吧,陛下还有其他的行程安排,不能耽搁太多的时间。” 冯奉世看了看周围,并未有人出列,只得硬着头皮向前迈出两步,“启禀陛下,微臣有事启奏。” 刘奭稍微摆了摆手,旁边的宦官直接将奏折拿了上来,刘奭有些疑惑地看着奏折,脸色由平静转为阴沉。 奏折还未读完,直接将奏折扔在了案牍之上,“我说太尉,你是不是存心找事!老子的姑母都嫁给你儿子了,现在太子好不容易找一个媳妇,你又来捣乱,你家里是有多缺女人!” 冯奉世吓得猛然跪倒在地,立马哭诉道:“陛下有所不知啊,其实冯俊和班恬从小就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所以微臣才冒死写下这篇奏折啊!” “我去你的两小无猜,别以为朕不知道,那班氏一家以前住在郊区,周围都没有人家,你还给我说青梅竹马,我看你就是没按好心,不想大汉有后!”刘奭很是气愤地说道。 冯奉世有些惶惶不安地看向刘骜,示意其出来说句话,昨天冯俊回去的时候也没有和冯奉世说傅昭仪妥协的事情,所以今天很是卖力,竟然冒着大不敬的危险,将事情说出来。 刘骜在旁边见他演的也差不多了,当即上前说道:“启禀父皇,这个事情明显是冯太尉搞事情,估计是想引起父皇的关注罢了。” “冯太尉年纪大了,他这么做是故意犯错,然后父皇觉得他年纪大了,直接将其罢免,省的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最后父皇您老再不批准,岂不是很无奈,所以就用了这个下等计策。” 刘奭有些怀疑地看向了冯奉世,“太尉,事情的原因是这样吗?要是想回老家直接说出来就行了,何必整这些坏名声的事情呢?” 冯奉世趴在地上,根本不敢抬头,但是大脑却在飞速运转,想来傅昭仪将礼物送来,就是想让我说几句话。 现在话也说了,戏也演了,想来傅昭仪应该不会在刁难了,如今刘骜给了一个台阶,还是踩下去的较好。 于是乎,冯奉世故作委婉地说道:“正如太子所说,老臣害怕辞职,陛下您不应允,来回折腾,不如做件匪夷所思的事情,然后罢免,中间的事情倒也少了许多。” 刘奭听罢,只是大笑,“老太尉,你还真高看自己,你要是送来奏折,我早就让你回家了,后面想当太尉的人多了去了。” 冯奉世闻言,心中哇凉,“那个,陛下你这也太无情了吧,不知道后面是何人,能否告知一二?” 刘奭稍微向后看了一眼,殿中的大臣也是随着刘奭的眼光看了过去,正是刘歆的父亲刘向。 刘向被大家突然注视着,面上有些激动,当即大声道:“那个冯太尉,并非是我想要任职太尉,乃是陛下提拔而已。” “您老放心,我管理京城军队诸事,绝对不会让你失望,您就放心的回家养老吧,以后其他的事情交给你的两个儿子就行了。” 冯奉世这下真的是欲哭无泪,这明显是弄巧成拙啊,本来还想再领几年的皇粮,看来都要打水漂了,不过能明哲保身已经很不错了。 “原来是刘向啊,由他接任,我自是放心,既然如此,微臣也就不多说了,还请陛下另议他事。”冯奉世说完就退到了后面。 大殿上也随之安静了许多,“诸位,还有其他的事情吗?我父皇还需要休息,没事的话就下朝吧。” 刘骜话音未落,殿中的翟方进又站了出来,“陛下且慢,微臣想问问石中书处理匈奴的事情结果如何?” 刘奭本来都将这个事情忘得差不多了,忽然听到翟方进这么问,心中猛然重视了起来,脸色也严肃了不少。 旁边的石显闻言,早就有些瑟瑟发抖,刘奭瞥了一眼,有些不耐烦地问道:“别颤了,你倒是说说啊,事情如何了?” 石显当即看向了下方的牢梁和五鹿充宗,三人皆是面色焦急,当初因为贪污了一些向匈奴进贡的财物,使得匈奴攻打了马邑城。 刘奭也说过让他们将功补过,可是只会耍嘴皮子的他们哪里能办好,因此这个事情并没有圆满解决。 具体情况是匈奴看到贡品少之又少,所以高层共同开了一个会议,决定就是,少的礼物也不追究了,你们让皇帝过来道个歉就行了。 石显听说这个条件,差点没有跳起来,可是想想人家厉害,想要用礼物维持,可是人家根本不买账,边疆战火一触即发。 就这么个事情,石显哪里敢开口说出来! 第39章 太子你来办吧 一  刘奭见石显和五鹿充宗两人眉来眼去,心中很是不爽,对着石显就是一脚,“你在这调情呢!倒是快点说说匈奴是什么态度啊!” “启禀陛下,其实我只是出钱,大部分事情都是尚书令和牢梁两个人做的,所以我才示意他们两人回答,陛下想要详细的了解情况,可以问问他们。”石显有些乏力地说道。 五鹿充宗无辜躺枪,有些茫然地站在原地,刘奭对于石显的信任肯定要比五鹿充宗高,也是点了点头。 “那个尚书令,你就出来说两句吧,至于事情怎么样,朕也不会怪你的,我也知道你们都尽力了,朕也不是什么小人。”刘奭很是随意地说道。 五鹿充宗看着刘奭的眼神,根本不知是喜是怒,当下稍微试探地说道:“其实也没有多大的事情,就是陛下亲自出马就能解决。” 刘奭这边听的有些迷糊?“朕一出马,那些匈奴就会投降,难不成朕要御驾亲征,不过这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北方有点冷,朕的身体扛不住,不如以和为贵。” 牢梁在旁有些无奈,“陛下,其实吧,您去不是御驾亲征,匈奴那边因为上次的礼物有些少,心里过意不去,想让您再送份大礼。” “还要什么礼物,前些时候朕送了那么多,现在你们又送了那么多,这帮匈奴当真是蛮夷,不识抬举!行了,你说吧,什么礼物,我大汉还是拿得起的。”刘奭大手一挥道,丝毫没有吝啬的表情。 但是石显三人迟迟不肯开口,刘奭这边有些急了,“要什么你到是说啊,怎么跟个娘们是的!” 五鹿充宗这才缓缓开口道:“微臣说了之后,那个陛下不要生气,这个礼物其实也没有什么。” “我已经和匈奴的人商议好了,他们所要的礼物就是天子过去致歉,不过现在已经不需要了,陛下写封书信,将儿子送过去一个就行了。” 这话还没说完,刘奭的脸色瞬间大变,“匈奴人还真是反了天了,前些时候送礼是因为国内有灾情,没想到现在还让我去道歉,你这三个不中用的狗奴才,几天的时间就商议成这样!真是罪该万死。” 五鹿充宗吓得身子一哆嗦,当即下跪道:“那边说了,要不然就派兵攻打汉家,另外还要联和车师、鄯善国!” “那就派兵攻打啊!难不成朕的天下地域辽阔,还挡不住几个蛮夷小兵!”刘奭愈发生气地说道。 石显颤颤巍巍地说道:“那个陛下,咱还真打不过的说,若是胜了,国内民生涂炭,若是败了,后果也就不用说了,咱们的士兵不多了,只有几万人,而且国内盗贼丛生,都在抓贼啊。” “反正朕就是不道歉,另外质子的事情休要再提,古今往来,只有蛮夷送来质子,哪有我大汉送去质子,如此朕不就成了昏君!”刘奭大声地说道。 朝堂上因为匈奴的事情又陷入了尴尬的境地,翟方进在后面突然出列道:“启禀陛下,其实完全可以攻打!咱们捕获的那些盗贼将近有几万人,让他们上战场就行。” “平时虽然在窝里斗,但是若一致向外,不见得有多退缩,另外此事全部由石显制造,且有辱国家,当斩首示众!” 石显这会儿脑袋发懵,听说又要斩杀自己,瞬间有些慌了神,这老小子真是三番四次和自己过不去,也不知道哪里惹到他了。 如今他的师傅正得宠,把他搞垮还是有些难的,只得向刘奭跪道:“启禀陛下,现在边疆之事危急,乃是重任,到时候匈奴的事情解决了,老臣再交出头颅也不迟啊。” 刘奭此刻正愁着匈奴的事情,哪有时间处理这小子,当即点了点头,“对对对,宫中的事情还需要石显处理,当以国事为重。” 翟方进听刘奭如此袒护石显,只是稍微叹气,“现如今不知道陛下心中可有满意的将领?” 刘奭很少出未央宫,要说将领他就知道一位,那就是冯太尉,现在都五六十岁的年纪,而且马上就回家种地去了。 另外其他的官员几乎都是儒生,父亲留下来的重臣几乎都死绝了,现在朝堂上的,都是些四五十的中年人,看这样子都弱不禁风,怎么打仗。 刘奭扫了一眼未央宫,却陡然间将目光落到了刘骜的身上,这小子虽然十四五岁,但是个子也不矮了,处理边疆事务应该没问题。 旁边的刘骜被老爹看的头皮发麻,“老爹,你该不会是想坑儿子吧,我虽然头脑清晰,但是年纪还小啊!” 尽管刘骜内心在歇斯底里的呐喊,但刘奭的嘴角却露出了满意地笑容,“那个司直,你觉得朕的儿子怎么样?” 翟方进看了看刘骜,这时的刘骜也是使劲地摆手,翟方进自然会意,“太子虽然风华正茂,智慧无双,但是年纪终究是小了点。” “说的好!风华正茂,智慧无双,倒是和朕有几分相似!就让太子安排这件事情吧,这也算是一个考验。”刘奭很是满意地说道。 刘骜哪里肯接受,当即拉着刘奭地手说道:“父亲,其实孩儿还小,朝中的英豪也很多,不如把机会留给他们如何?” 刘奭稍微撇了撇头,“那个儿子,你说的年强才干,我可是一个没有看见,想来你是大汉后裔,怕什么!” “父皇,你就长点心吧,我这么年轻,万一死在战场上,这国家以后怎么办呐!”刘骜有些委屈地说道。 “你不是还有二弟刘康、三弟刘兴吗?他哥俩也不错,父亲向你保证,你只要解决了匈奴的事情,这江山以后肯定给你,现在国家困难,你应该体谅一下老爹才是啊。”刘奭亦是故作无奈地说道。 刘骜愣在原地,不知道如何解释,但是他这么小,上战场还不够人家小兵一枪戳的呢,准是送人头的料! “那个父皇,你看这样行吗?我不去,帮你找人,那些英武霸气的人,儿子我帮你找,但是我不去前线怎么样?”刘骜试探性地问道。 第40章 寻觅将才 一  刘奭看着自己儿子恳求的眼光,终究有些舍不得,虽然平时吊儿郎当的,但是也没有什么大的过错,突然送到战场上去,皇后那边也不好交代啊。 “你说的也对,咱们皇室家族,只要会用人就行,既然如此的话,那这件事情就由你来做,另外有什么不懂的可以询问匡衡他们几个。” “想必盗贼惯犯也有好几万,稍微整理一下,发几件衣服,训练几天就行,不能打仗最起码也是有威慑力的。”刘奭缓缓地说道。 刘骜听到这里,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只要不上前线什么都好说,不是刘骜他怕死,而是自己年纪确实小,十四岁的年龄,这会儿应该还在读初中呢,打什么仗,而且又不是天生膂力。 “父皇放心,这个事情儿臣肯定圆满解决,不让您老失望,打到匈奴服从我们,要不然这太子我就不当了!”刘骜大气磅礴的说道。 刘奭自是表彰了一番,“这小子可以啊,看来大汉在我手里是难完蛋了,生个好儿子就是不错。” 所有的事情商议完毕之后,刘奭又回到了后殿,国家大事虽然重要,但是自己的私人享受也不能听。 这小曲还是要听的,这小酒还是要喝的,刘奭还是比较喜欢听曲的,听说还自创了曲词,这也是傅昭仪得宠的原因,两人都爱玩音乐。 刘骜有些疲倦的回到东宫,心中有些无奈,他现在也感觉到了事情有些不对劲,刚来的时候挺享受,可是越过越憋屈。 躺在东宫的床榻之上,心中却是五味杂陈,“小甲,给本太子倒杯茶水,别太烫啊。” 石甲自然明白太子的心事,小心翼翼的将茶水放在板凳上,“要是没有什么事情,小的就先退下了啊。” “你先别退下,我记得这些天你是一件事情都没有办成,包括找白凌霄的任务,现在呢,这些就免了,你去把朝中三公九卿的儿子都给我招来,年龄二十左右,京城也贴上告示,自告奋勇的也领过来。”刘骜掰着手指头说道。 石甲有些发懵,“这恐怕不能吧,这样的话人挺多的,东宫装不下啊。” “你是不是傻,你不会先检查一遍,把良好的带进来,这些以后说不定就是我大汉的将军!”刘骜皱着眉头说道。 石甲在旁将茶水递了上去,“太子爷你先喝茶,要不我把名单给你,你先看看如何?不过现在比较出名的俊才好像只有冯野王和富家子弟陶仁。” 刘骜这会儿也是恍然大悟,冯野王素有才名,而且自己的姑奶奶都嫁给了他,另外便是陶仁,这小子打仗什么的不知道行不行,但是押运粮草的话,倒也是个人才。 “小甲,没想到你还认识几个人物,先去把他们召来,另外把班彪也带上,这位大哥长得五大三粗,估计不简单。”刘骜自作思量地说道。 这个任务可比刚才的简单多了,石甲一听,不再多说,一溜烟地向着宫外跑去,冯野王本来在外地。 因为许氏的婚事,莫名其妙回到京城,自己的老父亲快要还乡了,加上冯俊年纪小,姐姐在宫中,所以冯府的事情还需要他来打理。 陶仁,自从上次和太子扯上关系,虽然来回赔了几十万的粮食,回到家中,陶万千对其亦是称赞有加。 班彪,收到太子的任务,每次都在家门口蹲人,凡是看到年轻的小伙子,手中提溜着东西,上去就是一顿毒打,不管三七二十一,现在他家门口已经很少有年轻俊才经过了。 三人虽然不知道有多少真本事,但这个名声倒还挺远,反正说到这三人,几乎都是好评如潮。 石甲出了宫门,直接向着冯家赶来,而此刻的冯野王和冯奉世正在商议事情,准确的来说,应该是冯奉世诉说心中的苦楚。 昨个还是朝中三公之一,今个就开始收拾东西离开京城,自然难过,冯野王在旁也是不住地安慰。 “父亲,其实你也没有必要伤心,我和弟弟在京城会常回去看你的,要不你和陛下求情,留在京城也行啊。”冯野王低声说道。 现如今冯野王乃是一方郡守,年纪也就二十多岁,要不是老爹争取,估计这会儿还是个光棍汉呢。 不是他相貌差,而是他一心为国,不忍娶妻,冯奉世听到自己儿子的话语,心情颇为平静了许多。 “你果然是长大了,不过这京城是不能留了,陛下正盼着我走呢,在位数年,无甚功绩,哪还有脸见皇上啊。”冯奉世叹息道。 两人说话间,石甲也是穿过了庭院,来到了客厅,正好瞧见冯奉世诉苦,当即上前说道:“老太尉这是怎么了?舍不得官位还是厚禄?” 冯奉世见石甲前来,不免有些惊讶,慌忙整理衣衫道:“你小子会不会说话,还真当自己是石显的接班人啊!” “老太尉不要生气,今天我是来报喜的,咱家的太子看上你家大儿子了,这不让我召进宫问话呢。”石甲笑眯眯的说道。 “我说你个死宦官,还真是不会说话,老子的儿子都有妻室了,太子爷看上了也没用!”冯奉世嚷嚷道。 旁边的冯野王也是一脸茫然,“那个石大人,你好好说话行吗?这话听得确实有些别扭啊。” “是这样的,太子爷找你前往宫中商议军国大事,再说了,太子爷又不是眼瞎,你弟弟都比你要好,行了,我也不废话了,一会儿吃过饭,就去东宫吧。”石甲亦是认真地说道。 冯奉世闻言,似乎也是反应了过来,当即从袖中掏出来点小钱递给了石甲,“敢问是不是攻打匈奴的事情?” 石甲小心地接过钱财,“正是,你儿子要想升官,还真得靠这件事情才行,话我是说完了,告辞。” 石甲刚走,冯奉世吓得差点摔倒,还好冯野王眼疾手快,将其扶起,“父亲,战功可是一等功啊,难道有什么不好的吗?” “你懂个什么东西,你可知道他们给你的是什么兵,都是从监狱中拉出来的囚犯,盗贼!如何能与匈奴士兵相比!你下午不用去了,我去和陛下求情,我可不想你去冒这个险。”冯奉世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说道。 第41章 脾性各有千秋啊 一  冯野王见到自己的父亲这般模样,当真惊讶,石甲不过是过来传话,而且听起来事情好像也不严重啊。 “老爹,你就放心吧,现如今你都是辞官的人了,好好清静就行,儿子也想发迹,虽然名声在外,但却无任何功绩,不如趁此为国家做点贡献也不错,否则的话就真的是徒有虚名了。” “匈奴边防自从宣帝以后就很少有人料理,要是我能够大干一场,咱老冯家岂不是往后说三代都不用愁了。”冯野王很是激动地说道。 冯奉世看着年轻的冯野王也不好多说,年轻人好高骛远,人之常情,想来让他去看看也行,反正家里面还有一个小儿子,传宗接代还是有着落的。 “那行吧,见到太子爷的时候谨慎行事,你可是抢过太子老婆的男人,所以不能有任何差错。”冯奉世认真地安排道。 “父亲说的这是什么话,分明是太子不想要甩给我的,说来许氏为人也挺不错,虽是皇室外戚,但也恪守本分。”冯野王颇为赞赏地说道,父子两个谈了一会儿,便又开始收拾行李,冯奉世一如既往的叹息。 石甲出了冯家,绕道便来到了陶仁家中,这小子家族之中历代没有官家,全部都是商人亦或是农民。 商人的地位虽然不算高,但是有钱就能提高自己的地位,其父陶万千和京城的官员都有交往,属于那种傍权之人。 经常混迹于官场之中,陶万千也明白了一个道理,还是当官好啊,所以他儿子就是他实现目标的标准人物。 陶府的大小和石显简直不相上下,一座府苑两层栏杆,亭台歌榭样样都有,名画经书藏玩哪个都值个千百万。 石甲常在宫中,见到陶府的气势亦是点头称赞,住这样的房子才显得厉害啊,就在石甲来回晃悠的时候。 看门的老管家直接走了上来,“哎,那个小胖子,转悠什么呢,想要在府内工作,需要去后门报道,在人家门前站着干什么。” “那个老师傅,我不是来找工作的,我是太子派来的,需要见你家少爷一面,不知道你能不能通禀一声。”石甲缓缓地说道。 那老管家打量着石甲,穿着倒也像宫中的人物,“行吧,不用通禀,直接跟我来吧。” 石甲心中大喜,当即点头,跟着老管家走了进去,刚才见的是冯野王,我的官职没他大,应该毕恭毕敬,否则影响不好。 但是现在去见的陶仁,这小子最多是个富家子弟,没有官职,我好歹也是有爵位的,应当挺直腰板,不能像奴才一样。 来到陶仁的房前,石甲确实多了些许气势,老管家首先上前叫道:“少爷,宫中有人来找,不知道有没有时间接待啊?” “没屁的时间,我是奉太子的命令!你先给我起开。”石甲说着就向前走了过去,直接将木门踹开。 这会儿的陶仁正在床榻之上酣睡,房门突然被踹开,还以为是自己的老爹,就在那一刻的时间,顿时坐了起来,“父亲,稍等,我这就去办事!” 这茫然地举动,倒是把石甲吓了一跳,“咳咳咳!那个我不是你爹,我是太子爷身边的侍臣石甲,你小子快点整理一下衣衫,我有话要说。” 陶仁这才反应过来,身子又懒散地躺在了床榻上,“石大人稍等,我这就好,老管家帮我把鞋子摆正。” 石甲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你倒是快点啊!现在的富家子弟,真是的,就是快活,上哪说理去。” 丫鬟将茶水端上来时,陶仁也算整理完毕,“大人,不知道太子爷找我有什么事情?能否先透露一点消息?” 陶仁说话间,很是随意地对着老管家使了一个眼色,老管家从袖子中扒拉几下,掏出来一个玉佩直接放到了桌子上。 “大人,这玉佩我也不懂行情,听说在这京城可以卖到一万钱以上,你觉得如何?”陶仁笑嘻嘻说道。 石甲此刻眼睛都直了,冯奉世有权没钱,给的少,陶仁才是真正的有钱没权,给的多啊。 “其实我也不懂,想必公子家中也不缺,小的就先收下了。”此时说话的石甲,奴才本性显露无遗。 “太子这次找你前去,就是想给你一个官职坐坐,上次的事情不是还没谢你呢吗?这次应该会一并谢谢。”石甲把玩着玉佩说道。 “升官应该得有由头吧,不知道太子让我干什么事情呢?”陶仁继续询问道。 石甲这才收起玉佩,正了正声色,“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去边疆走一遭,然后把匈奴士卒赶走,你就可以衣食无忧一辈子了。” 陶仁听罢这话,真想把玉佩夺回来,去边疆,明显送死啊,“那个大人,有没有缓和的余地,您老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 石甲瞥了他一眼,“你这小子,年纪不大,正好为国捐躯,有什么不好的,吃过饭就去东宫吧,我还有事,你先忙吧。” “老子就想好好做生意,当个文官也行,哪有开始就当将军的,敢情认识太子也不是什么好事啊。”陶仁自顾自的叹息道。 这边通知过两人之后,石甲也是收了一些小礼物,加起来也就万把块钱,走到班府上的时候,还没进去,就看到班彪在门口拿本古籍在攻读,眼神时不时地瞅着周围。 这一晃眼,也是看到了走来的石甲,“呦呵,这不是那个太子身边的死阉人吗?怎么有时间来这了?” 班彪长的人高马大的,石甲自己来还真有点哆嗦,“那个班彪,好好说话,我今天是来办正事的,以后的不愉快就都过去吧。” “行行行,你先说到底什么事情吧,我这还忙着呢。”班彪虽然是平静地说道,但是声音依旧很高。 这石甲和他说话,就是有些不自在,“那个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过会吃过饭,到东宫来一趟,太子有事情安排。” “什么事情?”班彪很是直接地问道。 石甲想要示意其给点礼物,便拿着刚才的玉佩说道:“这是我去陶仁家给的,难道你就不表现一下?” “我表现个屁,玉佩给我拿来吧,说了我在给你。”班彪眼疾手快,已经将玉佩攥在了手中。 第42章 双方交谈 石甲被班彪这一下搞的有些茫然,转而哀求道:“我的老大哥,我说还不行吗?但是一会儿得把玉佩还给我总行吧。” 班彪点了点头,“说吧,太子爷找我什么事情,都给我说清楚了,否则这玉佩,你就等着被没收吧。” 石甲来来回回两三趟,也就这点好处,心里自然舍不得,有些无奈地说道:“大哥,太子爷就是想给你一个官职坐坐,想来不久您就是娘家人了,太子爷怎么能够亏待你们呢。” “这个绝对不行,我班彪乃是无功不受禄之人,就算是亲戚,也不能无缘无故封我官职,玉佩还给你,回去告诉太子爷,我是不会去的。”班彪突然大义凛然地说道。 石甲接过玉佩,脸色好了许多,“太子爷也是明白人,你想封官当然得有功啊,这次太子让你过去就是立功的。” “原来如此,太子果然通情达理,那行,你先回去吧,我换身衣服就过去。”班彪很是随意地说道,同时向着里屋走去。 石甲办完所有的事情,也是长舒了一口气,这三人还真都特么是人才,而此时的刘骜已经在东宫备好了晚餐。 这意思是要留他们吃饭,刘骜坐在首位,石甲刚回来,不过他们三个还没到,刘骜有些疲倦地伸了伸懒腰。 “当太子竟然还这么麻烦,这倒好,皇帝成了吃干饭的,老子倒出来替他消灾解祸了,以后当了皇上应该会轻松许多吧。”刘骜自顾自地说道。 刘骜还没有抒发完感情,宫外的三人已经齐聚,石甲见状,有些小心地请示道:“太子爷,他们都来了,要不要请进来回话?” “请进来吧,正好安排好诸事我也能够好好地睡一觉。”刘骜抿了一口温茶说道,同时整理一下衣衫。 东宫外,陶仁对冯野王和班彪素有耳闻,毕竟是做生意的,见过的世面肯定多,班彪和冯野王自然是谁都不认识谁。 “那个两位都是官家子弟,想必也对此事有所耳闻,这次可是要出去打仗的,虽然是为朝廷卖命,但我觉得应该适可而止。”陶仁有些心虚地说道。 班彪见状,大手一挥道:“男儿当立业,打仗什么的是最好的选择,小老弟,你不用怕,你这身子骨在后面指挥就行,我和冯野王上前杀敌就行。” 陶仁见他这么有血性,有些无奈地皱了皱眉头,“我说老哥,你可不要好大喜功,前方的战事吃紧,搞不好有命去,没命回啊!” “你懂什么,我这样的能一个打三个,到时候就算被人围着也能突出重围,再说了,太子爷头回召见,哪能打退堂鼓啊。”班彪说话也是爽快。 陶仁正要反驳,谁知石甲已经从宫内走了出来,“我说三位,别在这说话了,太子爷已经在里面备好茶水了,进去谈吧。” 这才使得三人稍微平静下来,依次进入东宫内殿,刘骜看着三人,颇为满意,陶仁和班彪早就见过,一个文质彬彬,有些圆滑,一个虎背熊腰,有些刚直。 唯独冯野王,刘骜是早就听说了他的名讳,对于这人,还是头次见,年龄也就二十来岁,长的是英姿飒爽,气宇非凡,看着是块打仗的料子。 “你们也不用介绍了,前面有位置,随便做,不用拘泥,桌子上有酒有菜,也不用紧张,咱们吃喝之后再谈正事。”刘骜淡然地说道。 三人皆是面面相觑,陶仁有些忍不住地问道:“太子爷来找我们就是为了吃饭,我看还是先谈正事吧。” “哪有什么正事,都是些小事,你们先吃喝。”刘骜故作常态地说道。 “可是石甲告诉我们好像是要去边关打仗,这分明是要命的事情,怎么能是小事呢?”陶仁有些哀愁地说道。 刘骜听罢,对着石甲就是一脚,“你小子去办件小事,还给我吃回扣,把东西都给我交出来,否则等着下岗待业吧!” 石甲两腿一哆嗦,直接跪在了地上,“太子爷,你听我说,其实我根本不想收礼的,他们非要给而已。” 说话间已经将玉佩和钱财拿了出来,很是谨慎地放在桌子上,“太子爷,就这些东西,其他的是什么都没有了。” “行了,我知道了,你先站在门口把风去吧,我有事和他们商议。”刘骜脸色也是逐渐严肃起来。 既然事情他们都了解,刘骜也没有必要再做隐瞒了,当即开口说道:“其实吧,确实是去边疆打仗,最近匈奴蛮贼实在猖獗,马邑城又被袭击,云中郡百姓困苦不堪,所以我才找你们这些青年才俊过来商议大事。” 陶仁一听真是打仗,脸色巨变,想要用言语感化太子,可是再看班彪和冯野王两人,还听得有模有样,所以陶仁也只能默默地听太子吩咐。 “其实吧,最近几年汉家召来的儒生太多,各个虽然都有才能,但是终究不会打仗,有些儒生来的时候挺好,干的时间长了,就变质了,所以本太子才会启用你们这帮新秀。”刘骜颇为坦诚地说道。 班彪听罢,马上都要哭了,很是激动地说道:“多谢太子爷厚爱,你能看中我班彪,就是我的福气,以后为了太子上刀山下火海都可以!” 冯野王还是比较淡定的,毕竟是成家的男人,处事作风还算成熟稳重,略作思考后,才缓缓问道:“不知道边疆匈奴几何?汉家兵力又是几何?” 这话算是问到了点子上,刘骜在旁一时间也不好回答,不是不清楚,而是非常的清楚,匈奴大概有四五万,汉家兵也有个三四万,不过都是囚犯盗贼,不堪重用。 “冯老兄问得好,毕竟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其实和匈奴的兵力也差不了多少,最主要的是匈奴在边疆,我们在内地,中间兵力也就差了一万多人。”刘骜含糊其辞地说道。 班彪一听乐了,“咱们兵力多了他们一万,那怕什么,上去就是干,准能赢!” 陶仁在旁瞥了他一眼,“老兄,注意审题,太子的意思是我们这边兵力少一万,而且还要去匈奴家门口找他们打仗!” 第43章 冯俊的建议 一  刘骜听了陶仁的解释,也是无奈地点了点头,“班老兄,我们的兵力确实少了一些,所以才让你们来扛着个担子。” “你想啊,要是兵力悬殊过大,咱们这边多了好几万,随便找个庸才都可以前去讨伐,正是因为现在这个情况严峻,所以才将你们召来商议,毕竟你们几个人的名声在外,本太子启用你们也放心啊。” 在冯野王看来,中间差了一万的兵力,其实也没有什么,正好是立功的好机会,到时候赢了直接封为关内侯还是很不错的。 班彪很是率性,刚才被太子的几句话有些感动,现在就算差了十万,估计都能上去卖一波。 唯独陶仁,做生意的,有些头脑,深知汉军的情况,这次要是去了,恐怕偌大的家产都要捐给大汉了。 “太子爷,我祖上只是做生意的,平常救济良民还行,这会儿要去打仗恐怕不行,你瞧我这身子骨,还不够风吹的呢?去了就是送人头,那匈奴见状,肯定笑我大汉无人啊。”陶仁有些郁闷地说道。 刘骜稍微点了点头,“陶仁啊,其实你说的很有道理,可是半太子却不想听,放心吧,我是不会让你送到前线的,这点我可以保证!” 陶仁闻言,脸色少了些许无奈,多了几分期望,“那太子也想让我干什么位置的活,我一定尽心尽力!” “你身子骨弱,但也不影响你立功,想想以前的大汉功臣张良,不也是身子不好吗?可是他说什么了吗?在军营后面出谋划策胜作千军万马。” “当然了,拿张良和你比,有些大了,不过我的意思就是让你在后方整顿军马,收拾粮食,然后建立情报,有什么消息能够快速传达。” “这已经很后方了,到时候我们打不过匈奴,要是逃跑你也是最前面,这点总行了吧。”刘骜循循善诱道。 然而陶仁和太子打过交道,知道其鬼点子多,就是迟迟不肯松口,这倒是急了旁边的班彪。 “你这小子,长的还可以,怎么就这么怂呢?整天做生意有个屁用,到后来还不是一捧黄土,屁名声都没有,这会到战场上立功,早死了大汉还能给你追加封号,这可是钱财买不来的东西啊!亏你还是做生意的,这点帐都算不明白,也是白瞎了你父亲生个傻儿子。”班彪大声嚷嚷道。 陶仁一听,心中有些怒气,这混小子五大三粗的,没想到还敢训斥自己,真是无法无天了。 “那个什么,太子爷你随便安排,就算是前排也没事,大不了死在战场,今天回去我就娶个老婆留个后!”陶仁突然有血性地说道。 刘骜这会儿是乐了,“很好,到时候给你多送去几个女人,别绝了代,事情商议好了,那就吃饭吧,也别客气了。” 班彪整天在家门口蹲着,也没有见过这么好的菜,上来就呼哧呼哧的吃了起来,莽夫形象一览无余。 “跟着太子爷干大事就是舒服,还没有开始就能吃饱饭。”班彪打着饱嗝,喝着清酒说道。 陶仁有些不耐烦地瞥了他一眼,“哎,穷人真是无礼,见到饭菜比见到亲爹还亲,所以要努力啊,这会太子看重你,好好教育下一代,别在搞成现在这样。” “你懂个屁,这叫豪爽,你看你那细胳膊细腿的,有个屁用,还讲礼节,都是儒生搞的鬼,繁文缛节,学会了都是累赘。”班彪也是个读书人,只不过外表掩盖了他的才华。 刘骜见饭菜吃了差不多了,事情也算完美了,这才摆手道:“你们三人先回去休息吧,至于具体事宜明天商议,另外我会叫上老丞相和他徒弟,哥几个到时候记得给本太子一点面子。” “那必须的,我眼里只有太子,没有丞相,就是你一句话,我皇帝也不放在眼里。”班彪突然小声地说道,逗得大伙直乐呵。 刘骜送走三人,心情舒畅,直接躺在椅子上眯瞪了一会儿,只听到耳边轰隆隆地作响。 “小甲,你又在干什么,真是不让人安生!”刘骜说话间微微睁开双眼,见宫内两人正在收拾餐桌,旁边站着地却是冯俊。 石甲听到太子的声音,慌忙丢下饭碗走了过来,“太子爷,你有什么吩咐,这个丫鬟不中用,收拾碗筷的声音略大,还请太子爷担待。” “这个没什么,不过他小子怎么来了?”刘骜说着用头指了指冯俊。 石甲顺着看了过去,直接凑到刘骜耳边说道:“太子爷你不记得了,上次你们两个在东宫喝点小酒的时候,曾经吩咐过,可允许他随时出入东宫。” 刘骜一听,瞬间懵比了,这话是留在班恬了,怎么说给他了,反正班七子还未进宫,他随时来也没有什么。 “算了,把他叫来吧,在那站着也不是事啊。”刘骜稍微伸了一个懒腰说道。 冯俊见刘骜醒了,倒也自觉,直接走了过来,直接忽略掉了旁边的石甲,“太子,听说你已经安排好攻打匈奴的相关事宜?” 刘骜闻言,有些发愣,上下打量着冯俊,“的确如此,大部分的事情已经安排好了,莫不是你来为你哥哥求情?” “这个倒不是,我哥不会有事的,我只是觉得这个事情你也应该跟着过去,用来笼络民心。”冯俊很是认真地说道,这些天不见,也是多了几分清秀气质。 “我跟着过去,还笼络民心,你该不会是傻了吧,那么危险,万一死了怎么办,从头来过?”刘骜有些惊讶地说道。 冯俊面色镇定,“那些汉家士兵都是囚犯盗贼,这些人很少有真正犯事,他们入狱有些是因为吃不饱饭,有些是因为冤枉。” “你身为太子,向他们保证,只要打赢胜仗,就免他们的罪,发他们粮食,为了增加可信度,最后你在亲自出征,这士气可想而知。”冯俊有理有据地分析道。 刘骜只是在冯俊身前来回踱步,“说的是一本正经,神鬼信服,我去边关打仗?那你干什么呢?” “我嘛,自然是在京城学习啊,毕竟你是太子,我是臣子,地位越高,担子越重。”冯俊略有些打趣地说道。 第44章 刘奭大加赞赏 其实刘骜的内心是拒绝前往边疆的,虽然不知道长城那边的情况是什么样子,但是肯定不好过啊。 “小冯啊,其实我觉得可以不用去的,万一我死在边防上,以后这京城谁召着你啊,你们冯家难道就靠着你姐姐冯昭仪,这完全是不可能的嘛。”刘骜有些心虚地说道。 冯俊稍微笑笑,“皇太子,其实你要是去了边防,这太子之位绝对是不会有人撼动的!” “就算老皇帝想废掉你,凭借着这次打仗,完全可以拉拢无数的民心啊,再加上救济粮的事情,这位置指定稳当。”冯俊很是直接地说道。 刘骜虽然表面上经常挖苦冯俊,其实内心还是很听从他的意见,毕竟是他送自己过来的,而且了解的消息比自己丰富。 “其他的我也就不多说了,白凌霄你就实话说一句,这次前往匈奴,我到底有没有生命危险。”刘骜言语也是多了几分认真。 冯俊愣了一下,这事情他哪知道,虽然在现代的时候,稍微有点神秘力量,但是来到西汉之后,就是一平常人,后续发展自己都不清楚,怎么可能掌管和预测他人的生死。 不过刘骜此去,倒也有可能打胜仗,不去的话,兵力涣散,边疆危险啊,所以冯俊很是郑重地点了点头。 “你就放心去吧,绝对不会有问题,现在所有的事情才刚开始,王莽的异常还未显现,怎么可能会死,这点还是不用担心的。” 刘骜听了冯俊的话有些疑惑,不过本着对冯俊的信任,以及在当代能够揣摩人心的技术,应该是不会撒谎。 “行吧,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也就勉为其难地走一遭,其实本太子还是很向往马革裹尸的生活,有句老话说的好,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刘骜很是随意地说道。 石甲这会儿听到刘骜同意,当即上前,有些无奈地说道:“太子爷,你可不能去啊,你要是去了,我和皇后怎么办呐!”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打理好我的东宫事务,另外母后那边你去说一声吧,我也不想多说。”刘骜说着便向宫外走了过去。 “太子,你这是干什么去?还是好生休息吧。”冯俊有些担忧地问道。 “这你就不懂了吧,我要去边疆打仗,这个事情不得宣传一番啊,当然是去见父皇,博取好感啊,对了,你先回明堂吧,好好读书,如今这江山当真是满目疮痍啊。”刘骜摆手道。 刘骜这是刚走,石甲便忙不迭地向着未央宫跑去,“哎,我说你又去干嘛啊,这东宫你不管了!”冯俊又对着石甲叫道。 石甲这才停住脚步,有些憨笑道:“那个什么,东宫你先帮忙照看着,我一会儿就把事情办完,你和太子关系好,不会有事的,另外茶水已经备好,吃喝玩乐随便你。” 冯俊有些无奈地坐在原地,自斟自饮一杯清茶,“没想到啊,我也有机会坐在东宫品茶,真是有意思。” 刘奭这会儿正在未央宫和傅昭仪一起听着小曲,喝着小酒,很是自在,有了刘骜这个儿子,刘奭的生活似乎轻松了不少。 刘奭正闭着眼品味茶香的时候,面前的小曲却渐渐停止,“怎么回事?给我继续唱啊,难不cd死了?” 傅昭仪在旁推搡了一下刘奭,“陛下,皇太子来了,已经把曲子叫停了,实在是太无礼了!”言语间略显抱怨。 刘奭这才睁开双眼,拍了拍傅昭仪的肩膀,“我儿子就这样,多担待。”随即又对着刘骜喊道:“儿子,过来做吧,是不是关于匈奴的事情有什么进展?” 殿旁的刘骜很是鄙夷地看了一眼傅昭仪,“那个老爹,今天我来是和你宣布一件大事情!确实是关于匈奴的。” “哦,我的儿子就是厉害,说来听听,好的话重重有赏!”刘奭很是高兴地说道,这小子太有自己的风范了。 刘骜并没有着急说话,而是躬身为刘奭斟满了一杯清酒,“儿臣我已经安排好前往匈奴的将军了,分别是京城首富陶万千的儿子陶仁,谏议大夫班况的儿子班彪,以及老太尉的儿子冯野王,还有你的儿子我!” 刘奭听罢,不免有些惊讶,其他三人管他是谁,刘骜这十几岁的小孩子也要去,确实有些冲动,虽然刘奭在朝堂上表过态,但那只是装一下而已。 听了刘骜这么说,刘奭立马将其拉到自己的身边,很是低声地说道:“儿子啊,咱们都是皇室中人,没有必要去冒险,还是别去了吧,再说了,我是皇帝,你是太子,根本不需要自己亲力亲为,而且这种事情,搞不好就玩完。” “父皇,你就不要劝我了,我心意已定,况且为国报效,不分年龄,不分官职大小,为了父亲的千秋大业,儿臣在所不辞!”刘骜很是激动地说道。 刘奭连连点头,“果然是朕的好儿子,不过去边疆确实没有必要,其实说心里话,我的三个儿子最看重的就是你啊。” “咳咳咳,陛下还听不听曲子了?”傅昭仪脸色有些尴尬地说道。 “你一个娘们咳嗽什么,我和儿子说话碍你什么事情了,你想听回你的远眺馆听去,在这膈应人啊!”刘奭亦是不耐烦地说道。 这话说的傅昭仪有些无奈,只得起身回宫,“陛下,我觉得太子胆识过人,应当出宫历练,毕竟周围都是将军大人,太子定然不会出事。” 刘奭并未说话,而是在征询刘骜的意见,“别听那娘们胡说,朕觉得,你还是可以留下的,不过班彪这小子我听说素有膂力,要是去的话,可以把他留在你的身边,可以万无一失。” “这个父皇不用担心,儿臣自会解决好,对了,明天在京城郊区检查士兵,要不父皇也去说两句话,给他们一点鼓励?”刘骜试探性地问道。 “好,到时候不仅父皇,只要在京城的文武百官都去,给他们加油打气,给足你面子,让他们看看,你的背景,以及你老子的威严!”刘奭颇为打趣地说道。 两父子说话间,一阵哭声从外面传来,显得很是凄凉。 第45章 最终还是同意了 刘奭父子在未央宫愣是被这哭声吓了一跳,“那个唱小曲的,先出去看一下,到底是谁,这么扫兴。”刘奭摆手道。 然而这边还没有走出去,王皇后就从外面走了进来,哭声正是皇后传来的,刘骜见状,立马上前扶住自己的老母亲。 “母后,你这是干什么?咱们这都好好的,你在这未央宫哭个什么劲,实在有些失礼。”刘骜有些无奈地说道。 刘奭脸色有些飘忽不定,他和王政君的关系本来就是形同陌路,“政君啊,注意点形象,好多奴婢都在呢!” 王政君直接坐在刚才傅昭仪的位置上,努力的使自己保持平静,“陛下,我儿不过是十四岁,你竟然让他出征打仗,于心何忍呐!” 刘奭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不想让自己的儿子出征啊,刘奭当即拍着王政君的肩膀说道:“那个媳妇,她是你儿子,又何尝不是我的儿子,这个事情是他自愿的,我根本拦不住啊。” 王政君试了试眼泪,“你是皇帝,他是太子,按照爵位不过是王爵罢了,你怎么管不住他,我看你就是不想管他!” 旁边的丫鬟很是无奈,倒也有点眼色,都缓缓地退了出去,刘奭这会儿也没有什么办法,随即看向了一旁的刘骜。 “儿子,这个事情你就说是不是你做的主,我其实也是极力反对的,不过刘骜执意要去,我就勉强同意了。”刘奭摊手道。 王政君的眼神显得有些半信半疑,“刘骜,不管是你父皇要你去,还是你执意要去,都要考虑清楚,现在你父皇也在这,你要说不去,他指定不让你去。” “我的儿啊,你是不知道边关险恶,那里的人都没有教养,上来就是干架,你自己瞅瞅你这个身板,根本就是送人头,人家小兵的人头不值钱,可你不一样,金贵着呢,所以还是别去吧。”王政君连劝在吓得说道。 刘骜已经答应冯俊出征,岂有反悔之理,况且那小子都说没有危险了,肯定是没有危险。 “母后,你就放心吧,这个事情父皇并没有逼我,完全是我自愿的。”刘骜说着便将眼前的茶水递给了王政君。 刘奭这会儿长舒了一口气,“听到没有,儿子都这样说了,你可不能怪我了,不过到时候去的又不是一个人,我会安排好一切事情的。” 王政君瞥了刘奭一眼,她虽然是皇后,但终究只有这一个皇子,绝对不能有任何的闪失,所以还是不想他冒险。 “儿啊,你不去也没有什么,我听石甲说,你不是已经挑选好将领了吗?让他们去闹腾吧,最起码成败都没有危险。”王政君再一次劝慰道。 刘骜心中的决定并没有改变,”母后,你就不要多说了,此次儿臣绝对不会有危险的,想当年高祖、武帝不都是对匈奴恨之入骨吗?儿臣不过是为了实现老祖宗的伟大遗愿。” 旁边的刘奭立马拍手称赞,“政君,你听听,这就是我大汉天子该有的气势,是大汉太子,不好意思说错了。” “所以你也不用担心,明天我会把事情安排的妥妥当当!”刘奭很是认真地说道。 王政君看了看刘骜的脸色,也知道自己说不动他,有些叹息道:“想当初高祖虽然攻打匈奴也没有讨到什么好便宜,武帝更是穷兵黩武,说起来很霸气,可是却使得国内库存耗尽,这次你去,只要匈奴服软就行,到时候母后亲自安排和亲,也省的劳民伤财。” “儿臣就按母后说的办,绝不深入,外面的歌舞进来奏曲子吧,好久没有和父母这么开心过了。”刘骜对着外面摆手道。 刘奭这些天沉迷酒色,身体日渐消瘦,不过看着自己儿子这么有风采,也是很满意地点了点头。 次日午时,刘骜吃过午饭,便向着京城郊区赶去,这次会议皇帝也要出席,不过他们三个并不知道。 “小甲,本太子的马车搞好了没有,赶紧前往郊区!”刘骜激动地说道。 郊区的兵营已经扎好,不过现在并不出征,应该需要整理七八天左右,毕竟都是囚犯盗贼。 先给他们一些好处,然后再看情况,若是还逃走,对不起啦,那就等着去见阎王爷吧。 石甲的心情也是郁闷,太子若是出征,他一个宦官按照道理应该是看管东宫,如果其他地方缺人,也会把他调过去,这就很有可能回不来了,所以石甲的心情很是沉重。 “太子爷,你去攻打匈奴,难道皇后和陛下没有阻拦?”石甲很是好奇地问道。 刘骜刚上车,立马回身看了一眼石甲,“小甲,我母后哭着前往未央宫的事情是你搞的鬼吧?” 石甲一听,脸色都绿了,“那个,这个,其实吧,太子爷出征还是有必要和皇后说一声的,我是没有想到王皇后的反应竟然这么大,竟然一路哭着跑去了未央宫,扫了皇上的雅兴。”话还没有说完,石甲就已经跪在了地上。 “太子爷,小的该死,求你别在克扣俸禄了,我虽然就一个人生活,但也不够吃饭呐。” 刘骜这会儿并没有发火,而是将前些时候收走的玉佩还给了石甲,“母后那边应该知道,拿着吧,这个赏你的,我走之后好好看着东宫,我回来的时候要是有什么物件不见了,你就等死吧!” “太子爷放心,绝对不会有任何的事情,他们三个或许改到了,太子爷坐稳了,小的这就赶路了!”石甲立马高兴的说道。 而京城郊区处,营帐确实有许多,占据了百十亩的地方,陶仁三人的办公场所就在离京城最近的地方。 他们三个熟络地也快,这会已经排上了辈分,老大班彪,老二冯野王,老三陶仁,就差端个香炉结拜了。 刘骜乘着马车,不过一时片刻便赶到了三人的住处,“这三个倒是可以啊,还没有出发都这么自觉的搬出来住了。” “出征的规矩,身为将领哪能憋在家里不与将士同吃住。”石甲像是普及知识一样的说道。 “走,进去瞅瞅。”刘骜大步向前道。 第46章 随便安排一下 陶仁听到外面有声音,心中瞬间明白,这会儿应该是太子来了,“大哥,二哥,太子来了,别在这看地图了,出去迎接吧。” 两人都是半信半疑,“你别说太子爷还挺及时的,先出去看看吧。”班彪说着便放下了手中宝剑。 自从三人得到太子的指点,打扮都不一样了,班彪这小子反正是时不时带把宝剑,以助于显示自己的威望。 至于陶仁和冯野王自称儒将,穿的很是华丽,如果不是上前线打仗,基本上是不会换成将军服饰的。 “你们三个在营帐内商议什么东西呢?太子来了还那么迟缓,照这样打了败仗逃跑都是问题。”石甲首先进帐篷说道。 陶仁有些不耐烦看了他一眼,脸色突然变得很是谦和,原来刘骜就在石甲的身后,班彪见状,也只好松开握紧地拳头。 冯野王首先上前推开石甲,很是恭敬地对着刘骜行礼道:“太子爷来的挺早,不知道有什么安排吗?这会儿也没有见到丞相前来啊。” 刘骜摆了摆手,“那个什么,丞相这会应该来不了了,因为他和父皇一起前来,你们三个最后不要失礼。” 班彪闻言,有些激动,“什么!皇上也要来,不会吧,事情还没有大概的头绪,皇帝来不是更加麻烦!” 刘骜上前拍了怕班彪的肩膀,“老兄你也不要激动,你知道皇帝为什么过来吗?那是因为太子也跟着出征,所以父皇才来说两句。” 班彪还没有反应过来,陶仁却吓得一跺脚,“什么,太子爷也要出征,不会吧,你这身子骨还不如我呢?岂不是危险重重!” “你们也不必惊讶,我已经找人算过了,此行不会有任何地危险,你们认真打仗就行。”刘骜拍着胸脯保证道。 后面老成持重的冯野王略作沉思,亦是上前道:“既然太子爷有自己的决定,我们也不必多说,到时候保护我太子爷就行。” “你说的倒是轻巧,我们是去打仗的,成天在后面保护一个小孩算什么情况,明显是影响打仗啊。”班彪很是低声地说道。 “我说班老兄,你也把本太子看的太弱了,我小时候虽然读书识字,但是舞刀弄枪的把式也没少学,绝对不会拖后腿,再说了,我这出征,士气肯定大增,利大于弊,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刘骜很是认真地说道。 几人说话间,只听到外面一声苍老的喊叫传来,“天子来观,诸将速迎!”正是石显的声音。 “太子爷,陛下来了,咱们还是出去吧,在这愣着也没用。”石甲慌忙帮助刘骜整理衣衫,向着营帐外走去。 陶仁在后面显得很是紧张。“两位老哥,我是做生意的,第一次见天子有些激动,你们帮忙照顾点。” “天子也是人,你只要遵守礼仪就行,我们也别愣着了,赶紧出去迎接吧。”冯野王说罢当即走了出去。 此刻的军营外,已经搭建了一个木台,刘奭被百官簇拥着登上了高台,“刘骜,你也过来吧,你们这些侍臣都给我下去!” “这台子是木头的,不经压,万一塌了怎么办。”刘奭这么一嚷嚷,侍臣都是忙不迭的下台,百官也是按照顺序依次站好。 中间留着的几个位置,明显是给陶仁他们留着的,冯野王在前面领队,两人紧随其后。 刘奭很是满意地看着仨人,毕竟都是青年才俊,“儿子,可以啊,找的人都不错嘛,尤其后面的那个壮汉,完全可以一打三啊,不过左边的这小子长的清秀,能打仗吗?” 刘骜当即侧头解释道:“父皇,这你就不懂了吧,他小子家里面有钱,这就是优势,当初赈灾的粮食他家也捐出来不少。若是不给他一个官职坐坐,未免有些说不过去。” “说的也是。”刘奭颇为同意地说道,“下面的石显,给他们三人赐座吧,另外百官就地盘坐吧,也别太讲究了。” 匡衡见状,立即出列道:“陛下,不合礼仪啊,哪有大臣坐在地上,后生坐在椅子上的!” 刘奭瞥了一眼,“你老小子不坐地上就给我滚蛋,想做椅子上也可以,你代替他们中的一人出兵攻打匈奴!” 匡衡瞬间没有话说,“行吧,老夫虽然年纪大,出兵打仗什么的也不是不行,所以我还是坐在地上吧。” 旁边的刘骜稍微摆手道:“大家也都来了,你们三个也都上前来,自报姓名,然后父皇提问几个问题就行了。” 冯野王首先上前,“启禀陛下,微臣前任太尉之子冯野王。” “启禀陛下,微臣富商陶万千之子陶仁。” “启禀陛下,微臣谏议大夫班况之子班彪。” 刘奭很是欣慰地点了点头,“不错,都是俊才,朕过会再讲些其他的,翟方进。你先出来给他们安排一下职位,听说你略懂相术,别让他们的技能都埋没了。” 翟方进有些发愣,这事情陛下都清楚,真是有些了不得,当即起身答道:“班彪勇武,可为先锋,敌人见之,定会闻风丧胆,不战自退!” “冯野王老成持重,考虑事情周全,可为大将军。” “陶仁嘛,身子骨轻飘飘的,应该可以为突击队。”翟方进话音未落,刘骜当即捂着嘴咳嗽了两声。 翟方进有些疑惑地看了过去,“其实陶仁可以为军师?”翟方进说着话,同时向着太子看去。 见他的脸色没变,又改口道:“不过最适合他的应该是后营安排,押运粮草的事情。”刘骜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翟方进长舒了一口气,“这样安排,不知道陛下以为如何?” 刘奭本来就不懂这种东西,很是认真地点了点头,“司直说的有道理,就这么办吧。” “其实朕今天来这里还有一件事情要宣布,那就是太子此次也出征匈奴。”刘奭很是自豪地说道。 史丹、匡衡、刘向这些老臣惊讶地下巴都要掉下来了,“陛下,你这是坑儿子啊!”几人同时说道。 “你们知道个屁,这叫历练!”刘奭很是大声地说道。 史丹首先从地上站起来,“陛下,你儿子什么样,难道你的心里就没点数吗?” 第47章 冯俊跟随 刘奭听到史丹这么说,就有点不爽了,当即指着史丹说道:“你是他的老师,难道不比我清楚吗!” “所以嘛,太子根本不适合出征啊,他怎么说也是国之根本,万一有闪失,乃是我大汉地损失啊,太子爷,老臣也希望你能安分一点,他们去闹就让他们闹,你好好学习治国兴邦之术就行。”史丹转而劝慰刘骜道。 刘骜面色淡然,“史丹老师,你就不要多说了,大汉有父皇在,不会有失,而外却不一样,匈奴强兵压境,我大汉绝对不会屈服,否则他们就会愈发猖獗,联和边疆诸国,到时候,大汉便难以自保!” 这番话说的很是声情并茂,下面的几人都感动的不得了,“太子爷年纪轻轻,当真值得后辈学习,史丹太傅,你就不要多说了,让太子爷去吧。” 匡衡刚说完就意识到有些不对劲,刚要改口,刘骜便抢先说道:“听到没有,丞相都同意让我去,百官何必阻拦呢?” 史丹瞥了一眼匡衡,直接甩袖退到队列,“老东西,不会说话就别说,出了事情你就等着掉头吧!” 匡衡有些发愣,“史太傅,别激动,也怪太子说的抑扬顿挫,我这不就跟着他的格调走了吗?” 刘奭在台上立即摆了摆手,示意其不要吵闹,同时想要为太子寻觅一个贴身侍官和保镖,长的彪悍都是次要的,主要是机灵,刘奭看了台下的人一遍,还是觉得陶仁比较合适。 就在其要开口说出来的时候,旁边的人群中突然出来一个少年,后面的冯奉世拉都拉不住。 “启禀陛下,小民愿意保护太子周全。”说话的少年正是冯俊。 原来这小子当初劝慰太子出征只是为了聚民心,但是后来仔细想想,边疆之地危险重重,搞不好太子很有可能出事,况且师傅也没有说中途不能死亡的事情。 当初他为庞涓的时候,不就是早死的吗?陆羽为诸葛亮的时候,也算是早死,想到这里,使得冯俊不由得重视起来。 冯俊话刚说完,就被冯奉世拉到了一旁,大儿子冯野王出征他已经不情愿,何况这个小儿子。 最起码家里面得有一个传宗接代的啊,要不然冯家无后多对不起祖宗,虽然留了一个为国捐躯的好名声,但是有屁用。 刘奭有些惊讶地看着冯俊,不免有些赞赏,“老冯,你先把他放开,让他把话说完。” “陛下啊,老夫就两个儿子,大儿子已经前往边关了,我这个小儿子还是留在家中照顾我比较好。”冯奉世哭诉道。 “老冯啊,你搞的这么伤心干嘛,又不是到了边关一定得死,不过你这儿子太小,太子也不会同意的。”刘奭很是直接地说道。 谁知刘骜当即起身,“父皇,我觉得这小子可以,别看年龄小,在宫中学习的时候机灵着呢,我看还是让他跟着我吧。” 刘奭挠了挠头,“这小子会不会太年轻了,我看还是换个人吧。陶仁就不错。” 旁边的陶仁见到冯老爷子哭的伤心,也是起身说道:“陛下放心,我肯定能够保护太子周全。” “冯俊终究是个小孩子,还是留下后方读书吧,长大了在为国效力也不迟嘛,冯老爷子的眼睛马上都哭瞎了。”陶仁看着冯奉世说道。 冯俊此刻的面容坚毅,“启禀陛下,小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还请陛下恳请小命如此。” “老冯,你这孩子可以啊,是个倔犊子,就让他跟着太子去吧,等会儿我派人给你送过去一个美女,这下你总满意了吧,不就六十嘛,再生几个也没有问题。”刘奭有些打趣地说道。 冯奉世此刻也是无话可说,“自己的儿子这么倔,皇帝也不加以阻止,这事算是成了。” “行吧,去就去吧,野王啊,你好好照顾你弟弟,别让他出了什么差错。”冯奉世安排道。 而此刻冯野王的脸比谁都黑,刚才还只是太子一个小孩子,这会儿倒好,又添了一个,还是自己的弟弟。 “知道了,父亲你就先回去吧,我会解决好的。”冯野王颇为无奈地说道。 刘奭见到事情很是圆满,当即高声道:“既然如此,你们这些人就留在这训练吧,再过七日,征讨匈奴!” “臣等遵命,定不负所托!”几人立即起身行礼道。 百官有簇拥着刘奭离开了郊区,刘骜这会儿也不准备离开军营了,先在这里适应一下也不是什么坏事。 “那个冯俊,你先过来。”刘骜对着其摆了摆手,由于石甲跟着刘奭回到了宫中。 此刻的刘骜身边少了一个跑腿的,顿时觉得有些不适应,“我说你小子怎么也来凑热闹啊。” 冯俊没有说话,而是向着新建的营帐内走了过去,“我问你话呢,你这个态度是什么意思。” 冯俊这才回头说道:“太子早点休息吧,我心中有些放不下,所以跟着过来看看。”说完便走进了帐内。 刘骜只得快速跑上前去,“我和你大哥两人完全没有必要担心,但如果你出来了,宫中的事情就没有办法知道了。” “宫中的事情知不知道都没有关系,傅昭仪还没有那个篡位的胆子。”冯俊煞有其事地说道。 “得了,反正你也出来了,这个事情再讨论也没有什么意思了,从今天起你就是石甲了。”刘骜颇有些傲气地说道。 “为什么?”冯俊满脸疑惑。 “因为我是太子,说你是你就是!”刘骜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帐篷。 还好陆羽从小不是娇生惯养,军营内的帐篷除了一个案牍,便是衣架后面的床榻,可以说相当简陋。 刘骜稍微躺在床榻上,“还行,就是没有东宫的好。”就在这时,冯俊也是走了进来。 “启禀太子,微臣没有帐篷,所以只能将就了。”冯俊有些低声地说道。 刘骜瞥了他一眼,“你就睡在案牍上吧,反正也没有几天,我也不介意什么,这馊主意是你出的,所以你要为我们现在的处境做出一点牺牲。” “遵命。”冯俊说着便将大旗铺在了案牍之上。 刘骜还没有微眯一会儿,就听到外面熙熙攘攘,不觉有些疑惑,“小冯,你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第48章 稳军心出征在即 冯俊有些茫然地整理一下衣衫,“这不是军营内吗?按照道理来讲应该肃静啊,怎么会这么乱呢?”嘴中嘟囔着便向外走了出去。 刘骜这会儿已经睡意全无,冯俊刚出去,刘骜也跟着起身,不过还没有走出营帐,陶仁就首先冲了进来。 “陶老兄,你这是干什么,不在自己的营帐内,跑到我这里来干什么?”刘骜有些疑惑地问道。 不待陶仁回答,冯俊脸色慌张地也跑了进来,“太子爷,外面的人有些乱,不知道怎么回事,陶仁在此,你也好问问他。” 陶仁稍微整理一下思绪,有些无奈地说道:“此次前往边关的事情似乎被他们知道了,所以才会闹事,事情被他们传的有些邪乎,说是匈奴有十万将士,而我方只有三万汉军,全部都是歪瓜裂枣,正要商议回家种地去呢!” “种个屁的地,这仗必须打,先随我出去,另外把冯野王和班彪找来,本太子自会解决。”刘骜眼神凌厉地说道。 “他们两个正拦着大部队呢!没有时间来,咱们还是赶紧过去吧!”陶仁说罢直接拉着刘骜向训练场赶去。 这会儿几百个正规军正围着囚犯,双方僵持不下,班彪和冯野王在旁根本不知道如何是好,这次闹事的囚犯不多,也就千把人。 刘骜见状,快步向前喊道:“你们这群不中用的废物,犯了法朝廷没有杀你们已经是法外开恩,今天给你吃给你喝,不就是去打仗吗?有什么可怕!” 这时,那群囚犯之中窜出来一个大汉,身上衣服破破旧,眼角有疤,“你这小子是个什么玩意,敢管这里的闲事!找死是不是!” 刘骜眉头微皱,随即对着班彪摆了摆手,“先把他杀了吧,估计也是一个领头的,这锅汤可不能让这个耗子坏了!” 班彪有些害怕,“那个太子爷,还是栓起来过会再发落吧,总感觉这样不太好啊,万一他们反了怎么办?” “要是反了,匈奴不打了,先把这群没用的东西杀了!大汉由不得他们撒野!”刘骜很是有气势的说道。 “还愣着干什么,倒是快去啊,难不成还要我亲自动手!”刘骜有些大声地斥责道,班彪还没有拔出宝剑,旁边的冯野王直接提起手中的长枪对着那名壮汉的胸口刺去,瞬间鲜血直流,有些惊恐地倒在了地上。 随即冯野王有些阴冷地看着众人,“这位乃是太子爷,不过十四五岁,都可以跟随大军出征,你们一个个有手有脚的怕个什么玩意。” “就算对方有十万精兵,那又如何?陛下若是让你去送死,也没有必要将太子拉上,你们这群没有脑子的东西,在牢中的时候窝里斗,现在出来了还在训练场上斗,还能不能有点出息!” 冯野王这番话说的众人不敢抬头,很是惭愧,“大人说的对,我们不过是受了这壮汉的蛊惑,既然太子在营中,我们愿意誓死而战!” 随着一人的高呼,众人突然间士气高涨,刘骜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不愧是冯野王,倒是有几分领导者的气质。” “我说班彪啊,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长的挺彪悍,怎么心里跟个娘们似的,连个人都不敢杀!”刘骜有些不满地说道。 班彪连连点头,“太子爷,这壮汉毕竟是自己人,我当然下不去手,你看着吧,要是在战场上,我定会把匈奴杀的屁滚尿流,你就等着瞧好吧。” 经过这么一档子事情,众将的心情也几乎都稳定了,加上太子参战,更是使得士气大涨,太子爷十几岁都敢打仗,我们怕什么! 于是乎,只是几天的时间,太子亲征的事情传遍全国,引得全国少女心花怒放,想到太子英姿飒爽,战场杀敌的样子,都不禁生出几分羡慕,唯独班府中的班恬,心中却是多了几分担忧。 毕竟太子是她未来的夫君,出了事情大部分人都是叹息,唯有她是真的伤感,这边军队整理完毕之后共有三四万人马。 翟方进这小子心眼挺多,就是怕那些囚犯惹事,所以又安排了万把真正的士兵,当然要是太子不去,他也懒得安排。 这几万军队由班彪和冯野王带领,先行前往马邑城驻扎,后面的辎重粮草由陶仁负责,至于刘骜嘛,身边跟着几十人就行。 处在军队的最后面,冯野王倒是希望太子爷再往后点,等到仗打完了再来也不迟,毕竟太子的性命,一个军队也抵不住。 正规的军队都是粮草先行,然而冯野王都离开两日了,陶仁还未动身,要不是马邑城有余粮,估计冯野王早派人来催了。 刘骜也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啊,陶仁这个官职也不难啊,后方辎重带着走不就完了吗?难不成还想家。 没等到刘骜去找陶仁,那陶仁在长安外倒是先来找刘骜了,两人见面,陶仁便是一阵大哭啊。 “我说陶老兄,想家其实也没有什么,不过你这个表现是不是有些夸张了,最起码也该矜持一下啊,毕竟男儿有泪不轻弹,莫不是你到了伤心处?家里的被人绿了?”刘骜胡乱猜测道。 “太子爷,我这不是为我个人哭,而是为国家哭泣,咱这回去打仗,我特地找账房算了一下,粮食不够啊,这要是被士兵知道了,岂不是又要乱一回!太子爷,你倒是想想办法啊!”陶仁拉着刘骜的袖子说道。 刘骜听罢,努力保持镇定,其实这个事情刘骜早就知道了,粮食这东西不是他故意算错了,是根本就不够。 所以在前些时候,才让翟方进安排陶仁为押粮官,刘骜这会儿装的很是淡然,“本太子记得可是清清楚楚,粮食绝对够用。” “你小子是做生意的,该不会把皇粮吃了回扣吧,当真是奸商啊!”刘骜指着陶仁,有些不争气地说道。 陶仁连忙摆手,“绝对不是我干的,我们家的粮食多的吃不完,我怎么可能贪污这点粮食,毕竟先为国再为家嘛。” “说的有些道理,既然如此,就用你家的粮食补上吧,其余的我也就不追究了。”刘骜很是认真地说道,然后上马车离开,只留下陶仁在风中凌乱。 第49章 路遇京房部下 陶仁怎么也想不明白这粮食怎么会无缘无故少了几万石,否则的话怎么没有多出来拉粮食的牛车,这就意味着粮食没有少嘛。 “老子做生意的,不会被太子摆了一道吧?”陶仁挠头,心中有些不确定,看太子的样子好像也不知道粮食缺少的事情。 不过在陶仁看来,只是几万石粮食而已,算不得什么,冯野王出兵三日,陶仁这才整理好粮食,前往马邑城。 至于刘骜嘛,带了些士卒,和冯俊一路向着魏郡赶了过去,虽然大多数人都知道刘骜的路径,但是也没有人说什么,这总比上前线好。 肯定没有那个愣头青向刘奭参一本,说刘骜不谙世事,打仗当游玩,否则的话,刘奭批都不批,直接把上奏人送到两军阵前。 马车之中,刘骜手中拿着果子,很是悠闲,“小冯,你要不要吃点苹果,在外面赶马车不辛苦吗?” 冯俊有些无奈地瞥了一眼,这哪是打仗,分明就是消磨闲暇时光,最可怕的是先前自己还要担心这小子的安危。 “太子爷,咱们就算不打仗,也得有个去处吧,就这样闲逛吗?我哥把你说的那么好,你就这样辜负他的好意?”冯俊瞪眼道。 “我可不瞎逛游,这是去大梁的路,以前的大梁知道吗?现在的魏郡,看看京房最近的成果怎么样,然后再折返前往马邑城,云中郡这些地方,不急不急。”刘骜很是随意地说道,又在马车上躺着睡下了。 “真是几千年碰不到你这种人,竟然还和我是一队,真是可怜啊。”冯俊清秀的脸上又多了几分惆怅。 两人赶路也不算快,再看看这边的魏郡,不靠近匈奴,也不靠近长安,也算是不错的地方,京房来到这里,便按照县镇为单位,实行自己的制度。 开始的时候还有不少官员反对,认为镇上或者县内有蟊贼,不能怪他们,要是国家富足,县镇也不会有贼寇啊。 京房的制度很简单,就是你负责的区域内必须安定和谐,有盗贼没关系,你身为父母官,有能力就去剿匪,没有能力就上报。 上面会派人来处理,只有两种会受到处罚,一种就是和匪宼勾结,一种则是隐瞒不报,使得百姓受苦之人。 按照道理来说,挺不错的法子,那么官员为什么会反对呢?当然是触动了他们的利益,第一条利益,上面派人前来,不得接待,不得花钱啊,这钱从哪来,肯定地方官出啊,人家除了士兵什么都不带,这一来一回,整个县镇都空了,还不如留着匪宼呢。 第二啊,就是部分官员胆小,不敢惹事,平时匪宼来了,躲在府中,给他们点粮食就行,双方也没有太大的损失。 自己去剿匪不一定成功,上面来剿匪,花了自己的钱,最后匪宼供出来自己和他们勾结,压榨百姓钱财,全部都得完蛋。 所以京房的想法很好,但是实行起来困难重重,不过倒也有两个县城的官员配合他,一个是安阳的陈嘉,一个是魏都的贡禹。 说来这两个人也是有能力,京房把条例给他们之后,这两人趁着机会,各自带领老百姓直接把匪宼的窝给端了。 然而魏郡那么大,也就他们两个人,其余的全部还是老样子,京房这个人也不傻,虽然是儒生,但也不死板。 他怎么说也是魏郡的太守,于是乎这老小子想到了一个完美的主意,那就是把陈嘉和贡禹调走本县,然后将其他地方的县官调到安阳和魏都。 在安阳为官之后,若是再有盗贼滋生,直接砍头,百姓受苦也是一样,陈嘉和贡禹调到其他县城之后,亦是风风火火,连续捣毁了好几个窝点。 就这一招,魏郡有了很大的改变,使得很少盗贼在此滋生,另外盗贼自首者,直接给田给钱,安置房屋。 不过半年的时间,京房管理的这片地方得到了很大的改善,周边郡县还有不少居民搬了过来。 至于陈嘉和贡禹,京房直接留在了自己身边,也算是魏郡的吏官,经常出差巡视,有点几分巡抚的意思,不过那个时候并没有这个官职。 京房治理好魏郡之后,名声也是有了很大的改善,只是没有传到长安罢了,京房也不着急,他一直在等着长安的消息,顺便把陈嘉和贡禹也提拔到长安。 这会儿刘骜也入了魏郡,正在向着魏都大梁赶去,“小冯,大概还有多久才能到大梁?”刘骜看着马车外说道。 刚来到一片空旷之地,刘骜的心情也是好了许多,“应该没有多久了,现在已经到了安阳地界了,过了江就是。”冯俊看着前方说道。 就在这时,一队人马疾驰而过,不知扬起多少尘土,刘骜见状,眉头微皱,“你们去把他们给我拦下来,又不是去打仗,竟如此慌张,成何体统!” “老子吃个苹果还给我添层土,扫兴!”刘骜无奈地说道。 护送太子爷的这些士卒都是冯野王精挑细选之人,很快便将前面的几人擒拿到了跟前,其中两人穿着华丽,长的平常,也就三十多岁的样子。 刘骜见状,也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你们干什么的,慌慌张张,真是目无法度!” 那被押着的两人,见车上是个毛头小子,心中也是明白了几分,应该是哪位王爷的儿子,若是教训了这小子一顿,他回去告诉老爹,一来二去,稍微传的厉害点,我们不就是能火了吗? 到时候肯定有新闻,某某官员,痛斥王爷之子,行为不检点,简直就是官员的典范,丝毫不惧上级! 刘骜说着话呢,见两人很自觉地露出笑容,感到很是茫然,“你两人是傻子吗?本公子问你们话呢!” 其中一人很是利落地说道:“快给我松开,我有话说!” “报上名字,然后松开。”刘骜不耐烦地说道。 “我们乃是京房的部下,我叫陈嘉,他叫贡禹,行了吧,赶快松开!”陈嘉很是有气势的说道。 刘骜正要去找京房,遇到其部下,倒也是缘分,刘骜的脸色也是缓和了许多,当即命人将他们松开。 第50章 京房可托付 陈嘉见这小子脸色变得恭敬,以为是被自己的气势吓到,想要赔礼,因此表现的更加心高气傲,一副不与世俗同流合污的样子。 “你这小屁孩,年纪不大,出行竟然如此奢侈,实在不应该啊,你看看我们,虽然三十多岁,像你这么奢侈了吗?”陈嘉很是激动地说道,当然了,官职不大,想奢侈也奢侈不起来啊。 刘骜看着有些乐呵,“这老小子精神分裂吧,一会儿皱眉一会儿高兴,这会搞的自己是皇帝老儿一样。” “京房任用的人确实不一般啊,还会教训人了,不过你说的也对,公子爷什么的是应该简朴,可惜啊。”刘骜很是无奈地说道。 “你可惜什么,不要以为你是官家子弟我们就不敢怎么样,再这么吊儿郎当的信不信直接把你下大狱!”贡禹在旁亦是认真地说道。 “我可惜的是你们官是好官,有点急功近利啊,冯俊,你觉得应该怎么办?”刘骜转而看向了一旁说道。 “押回大梁,让京房好生管教吧,当官不谨慎,哪能走的远。”冯俊略微惋惜地感叹道,这两人确实不错。 “行,你们几个继续把他押住,这就前往京房府上,看他怎么说。”刘骜说着,随即伸了一个懒腰,又回到车上睡觉去了。 陈嘉这会儿不干了,一个劲地嚷嚷:“快把我们放了,你就算是天王老子也不能这么办事啊!” “哎呦,别嚷嚷了,休息会儿吧,车上的那位比天王老子还要金贵。”旁边的侍卫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陈嘉本来就是暴脾气,听到这话当即跺脚道:“难不成还是圣上啊!” 侍卫终于有些忍不住了,上前就是一脚,“你他妈的少说两句吧,原野上跑骡子,还真是显你能耐了。” 陈嘉被侍卫这么一吓唬,还真老实了不少,临近傍晚,刘骜等人才来到魏郡,京房这会儿正在府内喝酒。 突然有丫鬟来报,说是城中来了一队人马,似乎有些来头,京房有些惊讶,当即换了一身衣服出去迎接。 能够现在来这里的,恐怕只有代王或者赵王了,反正这个时候由不得京房多想,赶紧接待才是。 京房刚出府门,那马车队伍已经赶来,“京房,府内可备好了茶水,本公子来看你了。”刘骜在车中大声地说道。 京房年纪有点大,但是这声音很是听得出来,“难不成车上坐的是太子?”京房很是低声地对着冯俊说道。 “自然,听说当日你在未央宫研制出了一套管理条例,太子这不是过来看看吗?”冯俊很是认真地说道。 京房这会儿还有些不相信,“哎呦,不对啊,这会儿太子爷应该在边关打仗才是啊,怎么会跑到我这里来蹭吃蹭喝?” “我说京房,你还没完没了了是不是,我去打仗,顺便路过,所以才要保密。”刘骜说着直接拉开了车帘。 京房吓得差点没跪在地上,忙不迭地将刘骜扶下车,立马在客厅接待,“太子爷,你这来的也太突然了,微臣并没有准备,不过不用着急,半个时辰,全部解决。” 刘骜略微点头,随便看了一眼府内,还不算奢侈,“京房啊,不错,府内还算简朴,我来的时候看到百姓和谐,民生富足,可见你功不可没啊!” “哪有哪有,其实都是当地百姓努力,官员配合罢了。”京房很是低调地说道。 “也别站着了,咱们坐下来说,今天我只是来看看,等到本太子转正的时候,就把你从魏郡调到京城,一定要学会隐忍。”刘骜拍着京房的肩膀说道。 酒过三巡,刘骜这才想起在路上碰见的那两个家伙,随即对着冯俊使了个眼色,示意让他开口。 冯俊只得放下手中的茶杯,“京房大人,今天我们来的时候,碰见了两个人,说是你的部下,对太子十分地不敬!” 京房听罢,瞬间发火,“我京房帐下绝对不会有这种人,太子请说,我一定狠狠处罚,让他们知道以下犯上地后果。” “一个叫陈嘉,一个叫贡禹。”刘骜轻描淡写的说道。 京房听罢,脸色有些飘忽不定,“这个不会吧?他们两个挺好的啊,老臣就实话和太子说了吧,魏郡治理的这么好,他们两个也是功不可没,若是大事就杖责,若是小事就免了吧。” 就在京房说话间,陈嘉和贡禹也被带了上来,这两人见到那小子坐在首位,瞬间没有了底气。 “郡守大人,这位才华横溢,卓尔不凡地少年,敢问是何方人士?”贡禹很是低声地问道,又故意让刘骜听见。 “他便是大汉的国本,国本懂吗?皇帝之下,他排第二。”京房有些训斥地说道。 刘骜这会也是笑道:“怎么样?难道我出行不应该带些人手吗?” 贡禹和陈嘉反应极快,当即跪在地上,“启禀太子爷,这都是个误会,我们两个看不惯那种富家子弟,嘴上也只是想教训几句,并无他意。” “京房,给他们备座吧,能把魏郡治理的这么好,也都是人才,不可埋没,就是有点实诚罢了。”刘骜品着茶说道。 两人当即感恩戴德,很是恭敬地做了下来,“太子爷来这种小地方,难不成有什么其他的安排?” 刘骜略作思考,这才缓缓地说道:“你们都是实在人,也知道现在的朝廷宦官当政,尽管我是太子,也是无能为力,你们也不要逞英雄,现在这个时候,只要明哲保身就行。” 京房听到这里,心中颇显愤懑,毕竟自己的好友周堪,萧望之都是被他们迫害的,然而他为人谨慎,一直未显现罢了,今听到太子提起这些人,只得暗暗咬牙。 “不知道太子准备什么时候处置他们?我们哥几个愿意卖命!”陈嘉很是激动地说道。 刘骜脸色微笑,“不急,等我从匈奴那边回来再说,先稳住边疆,再来料理国内之事,另外魏郡治理好,你可写篇奏折交给皇上,请求挪移他郡,就说是太子的意思,想来父皇也不会说什么,大汉的病症还得一片一片的治啊。” “太子放心吧,明个我就写奏折,迁到其他郡治理!”惊风这才认真地说道。 第51章 边疆还不错 刘骜见到京房这么肯定,心中也是放心了不少,他本也是经学大师,可惜没有匡衡那么圆滑,所以情况稍微有点不同,能当上太守已经很不简单了。 看着魏郡一片和谐的景象,刘骜也就没有在魏郡逗留太久,便带着手下的几十人向着马邑城赶去,如今边疆匈奴已经和汉军形成对峙状态。 冯野王为人谨慎,并未动兵与匈奴开战,现在的匈奴比较统一,老首领名叫呼邪单于,也算是野蛮部落的一股清流,算是将周边进行了统一。 不到十日的时间,刘骜便与冯俊从魏郡赶到代地的马邑,冯野王等人皆是出城亲自迎接,现如今秋风飒飒,边疆略显凄凉,也算是一种美景。 刘骜看罢不觉有种想要马革裹尸的冲动,“冯将军,不知道何时可与匈奴决战?”冯野王略作思考,似乎也是有些不确定。 “太子爷不用着急,马邑城本来就是我们的领地,他们属于侵略,虽然在城外扎营,但终究不方便,早晚会撤兵,我们就等他撤兵的时候在打他个措手不及。” “不错,是个好主意,就是咱们这的粮食够用吗?”刘骜说话间很是自觉地看向了旁边的陶仁。 陶仁随即摆了摆手,“太子爷放心,绝对够用,老爹见我被安排在后方,心情高兴,特地捐了粮食二十万石,半年是没有问题。” 外面天气有些严寒,刘骜问了几句便向着城中赶去,“那个冯俊,你也跟着我了,十四岁也老大不小了,去后方训练士兵去吧。” 冯俊有些无奈,只得跟着大哥向后营赶去,马邑城现在的布置很有水准,百姓和平常一样,该吃吃该喝喝,士兵训练全部在城外。 每日都有人巡逻,若是匈奴士兵前来偷袭,也很简单,班彪这边立马派人,并不是去救急,而是向匈奴的老窝打过去,给他来个措不及防。 刘骜来了边疆几日,很是风平浪静,便命人把班彪带了过去,县府内,刘骜见到班彪不免有些惊讶,这小子又吃胖了不少,准确来说应该是壮。 “太子爷,我正在巡查呢,这会儿叫我有什么事情吗?我是带队的,可不能偷懒,否则容易引起大众不满。”班彪挠头道。 刘骜放下手中的茶杯,颇为皱眉地问道:“我说班老兄,这些天你见到匈奴士兵了吗?难不成我们来到这里是看风景的?” 班彪看见太子没来由的发火,当真有些看不透,随即坐在旁边说道:“太子爷,不是我不去打仗,是那些蛮人都不出来,我能怎么办,所以就闲着嘛。” “要是匈奴士兵来挑战,我早就出去迎战去了,来到边疆哪有不杀敌的,只是没有机会罢了。”班彪摆手说道。 “哎呦,老兄,你倒是明白点啊,他匈奴不来,你去找他们啊,就你这个样子肯定能吓到他们。”刘骜很是低声地说道。 班彪闻言,当即有些高兴地站起身子,“原来太子爷是想让我出战啊,没问题,给我两千汉军,你就在城门楼上瞧好吧。” 刘骜这会儿也是来了兴致,“老哥就是老哥,既然如此,那就给你两千精兵,你要是杀了敌,回到京城,也好封你一个关内侯,要不然整天在这不杀敌,回去的话,娶了恬儿,再重用你,岂不是成了重用外戚了,所以老哥要明白我的苦心不是。” “行,这会儿我就带人过去,你们几个守卫,去城门楼上摆好凳子,让太子爷瞧瞧咱们的厉害。”班彪说着便走出了府内,刘骜心中兴起,也跟着走了出去。 班彪出去之后,随即点兵两千,直接出城,刘骜则是上城楼之上,观察两军交战,匈奴的营帐也不远,就在马邑城不到十里的地方。 马邑城经常被匈奴袭击也是有原因的,这里地势平坦,没有任何的屏障,修长城的时候把这块给漏了,然后建了一座城作为掩护。 此刻匈奴的营帐之内,以为五六十岁的老头坐在中间,面目沉稳,还算有几分凶狠,脸上还有颜料,应该是为了躲避猛兽所画,身上穿的全是毛皮,看着有些值钱,就是不知道生不生虱子。 旁边还有两人,年龄不大,四十岁,乃是中间老头的弟弟,那老头名叫呼邪单于,匈奴老大,左右分别是左贤王和右贤王。 这官职封的很是随意,毕竟没有儒生前往匈奴,为他们制定礼仪,完全都是随便封着玩玩的,听着霸气就行。 三人正在讨论着下一步的动向,哪知道匈奴探兵直接跑了进来,“老大,不好了,汉军来了,咱们是不是出去抵挡一下。” 呼邪单于有些茫然,这些汉军来了个把月都没有动静,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竟然亲自前来交战,当真有意思。 “那个,哥几个,你们谁去摆平一下,今天挺冷,打完就回来喝酒。”呼邪单于不是很在意地说道。 左贤王当即站了起来,“哥,你先休息,我去会会他们,对了,你小子说说,那汉人带了多少兵马,我也得有个准备。” 匈奴探兵眼珠子直转悠,“那个大王,我没有看清,大概有千把人,不过有一半是骑兵,你看怎么办?” 左贤王摸了一下胡子,“他们有千把人,我也不带太多,大哥,给我两千兵马就行,还有二哥,你去狩猎去吧,我一会儿就回来。”言语很是自信。 呼邪单于拍了拍其肩膀,“行,那你就快去快回,双方稍微认识一下就行了,能够亲自前来的,想必也是个人物。” 左贤王点了点头,便挑选兵马出去迎战了,秦汉打仗还是有点规矩的,除了偷袭,正常情况下,都是主将先打一架,要是没尽兴,就让士兵也上前打,要是双方觉得还行,那就鸣金收兵,日后再战! 班彪带了两千人马就在马邑城前方五里地,正在其有些着急的时候,总算看见了匈奴士兵徐徐赶来,大概也是几千人马。 “他娘的,总算来了,打个仗还这么磨磨唧唧的!”班彪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左贤王首先上前,手中拿着长矛说道:“就是你个毛头小子前来应战?”眼中尽是不屑。 第52章 有点实力 班彪见状,当即策马上前,眼前的左贤王,虽然是九月天,但依旧穿着狼皮,露着胸脯,脸上还有颜料,整的很是花里胡哨。 “你他娘的先报上名来,本大爷不杀无名之辈!”班彪亦是很强势地说道,愣是把左贤王吓了一跳,毕竟班彪长的壮士,这一吼还是有点杀伤力的。 左贤王愣了一下,“俺叫善寒,你又是什么人!”左贤王话音未落,班彪直接冲了上来,“你这个老小子打赢了老子,老子就告诉你。” 左贤王见被他摆了一道,心中很是不爽,拿着手中的长矛就冲了上去,在他看来,班彪虽然长的五大三粗,但终究没有见过世面,要不然左贤王在边疆征战数年,怎么没有见到这个毛头小子。 班彪到现在都没有合适的兵器,所用的不过是城中的长枪,而且这也是头一次实战,心中很是兴奋。 马邑城的城门楼上,陶仁、冯野王也都相继赶来,向着前方看了过去,“太子爷,班彪怎么出去,我们说好的是死守啊。”冯野王有些着急地说道。 刘骜稍微摆了摆手,“将军别激动,班彪出去是我安排的,想来我们来这也都个把月了,老是耗着也不是问题,所以我就想给匈奴那边一点压力。” “班彪也没有出去太远,到时候有危险,你可以随时去支援,难不成你冯野王不让班彪出战是害怕匈奴将士?”刘骜陡然反问道。 冯野王亦是连忙说道:“根本没有的事情,士兵都是刚来,我不过是让他们熟悉一下环境罢了,这些天汉兵训练的相当勇猛,不信你问二弟。” 刘骜亦是将眼光看向了冯俊,“确实如此。”冯俊认真答道,刘骜也不在多问,当即向着下方的班彪看了过去。 这时的班彪已经和左贤王打了一起来,一个用长矛,一个用长枪,有来有回,整整五十多会合,愣是没有分出胜负。 “没想到啊,你这老小子挺有实力啊,再来!”班彪迎头而上,同时将长枪刺向左贤王的胸口处,那左贤王长矛稍微侧挡,躲过致命一击。 左贤王终究是年纪有些大,按照道理来讲中年人应当很有实力,可惜生活在草原,吃不好穿不好的,人也老得快,虽然四十多,但看着明显五六十。 两人又打了十来会合,左贤王口中只喘粗气,随即大声喊道:“小家伙,俺哥在后面煮的有酒,时间长了就凉了,不和你斗了!” “老东西,打不过就找借口,行,今天老子我心情好,就先放你一马,说吧,什么时候在和我决一雌雄!”班彪竖着长枪说道。 左贤王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拄着长矛说道:“小家伙,有能耐,咱们三天后此处不见不散,以为如何?” “行,就按照你的安排,众将士听到没有,三天之后决战!”班彪当即大声喊道。 左贤王看样子真的是有些乏累了,和班彪约定好之后,便带领将士回到兵营之中,两军这一战,并未损失任何士卒,完全是长汉军士气罢了,这是呼邪单于正在等着左贤王归来,想来这些年左贤王未尝败绩,这次应该也会得胜而归,因此已经和右贤王备好酒菜,等着自己老弟的消息。 没过多长时间,左贤王果然从外面走了进来,不过面色稍显浪费,看上去很是疲倦,呼邪当即上前敬酒问道:“老弟,你这是怎么了?难不成被人打败了?” 左贤王连忙摆摆手,“并没有被打败,只不过是累了,所以就撤军了,我已经和汉将商议好,三日之后决战。”左贤王说话间已经将热酒下肚。 呼邪单于听罢有些疑惑地看着左贤王,“这些年汉将都是一些牛囊饭袋,哪有什么厉害的人物,你可曾问了他的姓名?” 左贤王有些无奈地挠了挠头,“那小子非得让我打赢了他,才肯报上姓名,我们两人打个平手,我有些体力不支,便退了回来,并不知道他的姓名。” 呼邪单于见状,也就没有多问,右贤王将东西摆好也是走了过来,“哥几个先吃饭,三天之后,我们一同前往为你助威!” “没错,我就不信汉军有多厉害。”呼邪单于吃着酒说道。 这会儿班彪也是带领着自己的人马回到了城中,刘骜亲自前往迎接,“老哥,可以啊,没想到匈奴主将都被你打跑了。” 冯野王在旁颇为正色道:“班将军,应当趁胜追击才是,这样一来,拿一群蛮人肯定跑不了。” 班彪当即摆手,“冯将军不用着急,我已经和那老家伙约定好,三日之后城外决战,诸将皆知,我看他敢不来!” “好样的,到时候我们为你助威,一定要把他打趴下,也算是大功一件。”刘骜很是兴奋地说道。 “那个太子爷,府内的酒食已经备好,还是先用餐吧。”陶仁在旁边低声说道。 刘骜点了点头,众人当即向着府内赶了过去,班彪心情大好,喝了八分醉,便退出了大厅,独留下冯俊和刘骜二人。 冯俊现在的定位就是保姆,而陶仁就是食堂主管,真正主事的还是冯野王和班彪,不过刘骜还是有些权威的。 “小冯,难道你还有什么事情?”刘骜低声地问道,同时闻着手中的酒香。 “启禀太子,我觉得可在三日之后设下埋伏,生擒蛮贼。”冯俊颇为认真地说道。 刘骜当即饮下手中的清酒,“小冯啊,你这三十六计读得不错,可惜啊,蛮人以勇闻名,至于那什么兵法,还是留在国内吧。” “若是汉人相争,双方必有伏兵,然匈奴正是因为不识教化,所以才会没有埋伏,三日之后,让他们正规的比试即可,到时候匈奴输了,也是心服口服,正好树立班彪的威望。”刘骜很是认真地说道。 冯俊很是赞同地点了点头,“那太子继续,我这就去命人收拾碗筷。” “对了,小冯,今天不是有两千人跟着班彪出去应战了吗?虽然没有打起来,但是每人都要赏赐,到时候再有战事,肯定会争相出战。”刘骜若有所思地说道。 “臣遵旨。”冯俊像模像样地说道。 第53章 对决 经过上次的对决,班彪的名气算是在匈奴吃开了,可惜的是,大家还都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是一位勇猛地汉军大将! 三日转眼即逝,刘骜起得早,直接前往了军营,而这会儿班彪已经换了一身衣服,颇有大将风范,另外也不在用小兵的长枪,又让后营打造了一把更趁手的兵器,依旧是长枪,不过力量绝对是又保障的。 班彪见刘骜前来,当即上前行礼道:“太子爷起得这么早啊,正在长身体的年纪,好好休息就是了。” “听说今天你要和匈奴的那帮蛮贼决斗,本太子心中甚是激动,所以就起得早,看一下情况,不知道老哥什么时候出城与匈奴决一雌雄?”刘骜颇为高兴地问道。 “太子爷不用着急,等吃过早饭我就带兵出去,想必那匈奴蛮贼也不敢有什么阴谋诡计。”班彪很是自信地说道。 刘骜点了点头,立即命人备好酒食,两人吃饭间,冯野王也都赶到了军营,各个都是精神饱满,辰时刚过,班彪就带领人马前往城外叫战。 刘骜这次并没有站在城楼之上,而是随着班彪来到阵地前,太子爷都下来了,冯野王也不敢马虎,只得随同而下。 冯俊则是立在刘骜的身边,“太子,此处风大,还是回去休息吧,万一有什么危险怎么办?”陶仁在旁有些无奈地劝道。 “不会有事的,我只是看看匈奴蛮贼有多蛮横,过会儿班彪不敌,你也可以上前助战,绝不能输了大汉威风。”刘骜若有所思地说道。 陶仁一听,当即摆手,“还是别了,等我再练几年还差不多,现在我就是一运粮食的,谁都打不过,就是匈奴小兵我都不一定能打得过。” “行吧,先看着吧。”刘骜话音刚落,匈奴首领呼邪单于带领几千人马便来到汉军阵前,左右贤王各在一侧。 班彪见匈奴队伍上前,当即策马而上,左贤王见状,很是小声地说道:“前些时候就是他与我大战六七十回合,不分胜负。” 呼邪单于点了点头,“汉军且报上姓名,俺家小弟方可与你决斗!” “老子名叫班彪,匈奴善寒,速速出来与我决斗,当日借口将你放走,不知今日是家中有煮酒,还是家中有煮肉啊?”班彪戏谑道。 左贤王听罢,心中大怒,当即举起长矛向班彪戳来,班彪立即躲闪,虚掩一枪,向后跑去,只在两军空地处停下。 班彪见左贤王在后方追来,立即翻身一枪,直指左贤王喉咙处,左贤王稍微侧身,躲过一击,两人又是大战几十回合,不分胜负。 本就是荒野蛮地,周围已经是尘土飞扬,两人皆是大汗淋漓,“老小子,今日技术见长,不过仍无益处!” 班彪此刻手握长枪,不待左贤王出手,立即低下身子,一枪戳中对方马腿,那战马一声嘶吼,左贤王险些落地。 班彪可管不了那么多,对着战马前方又是一枪,这马来来回回跑了几十趟,早已经筋疲力尽,被班彪这两枪一挑,终于不堪,侧翻在地。 左贤王顺势蹦下马来,班彪立即策马而上,这下子左贤王真的是有劲也使不出来,右贤王见到自己的老弟如此,心中大怒,立即上前阻拦。 冯野王欲要上前帮忙,却被刘骜拦了下来,“先不着急,老哥稳得很,这两人根本不是老哥的对手,将军且安心。” 右贤王过来就是一声大吼,“班彪汉贼,休要猖狂!且与我打斗!”班彪见状,立即收起长枪,直接迎上右贤王,左贤王也是趁机退到后营。 呼邪见状,立即命人给左贤王又牵来一匹战马,“老弟,怎么现在连这个毛头小子都打不过了?” “非我战退,实乃这汉将着实勇猛,不知二哥如何?”左贤王说着便向两军阵前看去,此刻两人已经来去五六回合。 “你们这些蛮人,竟敢与我使用车轮战,不过老子不怕,就算是一百个,也把你们打的屁滚尿流!”班彪一时兴起,很是大声地喊道。 刘骜在后方,很是欣慰地点了点头,“汉家有此勇将,何愁此战不胜,冯俊呐,你先和陶仁回去,准备酒菜,为班彪庆贺!” “我就不去了,还是让陶仁去吧。”冯俊站在刘骜旁边,很是认真地说道。 陶仁得令,率先回到城中,且看战场之上,尘土飞扬,战鼓也未停歇,当真是大汉须眉红缨枪,直挑匈奴右贤王,来回不见乏累生,犹如天神显吉祥。 右贤王心中也是诧异,刚才自己的老弟已经与他交战几十回合,现在自己又和他交战那么些来回,这小子竟然心神不乱。 就在右贤王分神之际,班彪长枪又是刺来,右贤王躲避不及,手臂竟被擦伤,欲要向军营内闪去。 这时刘骜直接拔出宝剑,“班大将军在前,已经驱赶二贼,吾等岂可坐视,且随本太子前往助战!” 这句话当真有些始料未及,不过将士早已经跃跃欲试,皆是向前冲去,匈奴见状,有些方寸大乱,只得仓促应战。 刘骜这些天什么都没有学会,独独学会了御马之术,手中的宝剑左右乱砍,还真杀敌数人,就在这时,一根长矛对着刘骜刺去。 还好后方宝剑飞来,直接挡了过去,“公子小心,且慢些!”冯俊有些惶恐地喊道,同时策马跃到其前面,将匈奴小卒击杀。 刘骜也是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冯俊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从刘骜手中夺过宝剑,“公子小心即可。” 两人这才突出战场,退到城楼之上,“没想到你还挺厉害的,果然让你伺候本太子是个明智之举。”刘骜擦着脑袋上的汗水说道。 “公子乃是万乘之躯,不可冒险才是。”冯俊长舒一口气说道。 而这时,班彪追着左右贤王丝毫不跟舍弃,呼邪单于在前有些叫苦不迭,“这小子他妈的还让不让人活了!” “大哥不用担心,前面就是军营,再坚持一会儿!”右贤王捂着手臂说道。 班彪策马杀敌百人,见到匈奴军营,为了防止匈奴反扑,便率军撤退,此一战,匈奴士卒元气大伤。 第54章 捷报入京 刘骜站在城门楼上见到班彪回来,心中大喜,“本太子的老哥确实厉害啊,这次起码杀敌近千人,如此关内侯的爵位就稳了。” “我说太子,其实你已经是非常厉害的存在了,下次咱指挥就行,身先士卒虽然是好事,但那终究是将军的事情,你还是别学了,这次我在身边还好,哪日微臣不在,你说你怎么办?”冯俊有些无奈地说道。 刘骜很是尴尬地笑笑,随即搂着冯俊地脖子说道:“放心吧,你很有可能会一直在的,毕竟我是你送来的,你要保证我的人身安全嘛。”冯俊无以言对。 两人说话间,班彪已经来到城下,刘骜也不在打哈哈,当即出城迎接,冯野王和班彪皆在,不过面色却不是很好看。 直到看见刘骜从城门楼上走下来,两人才算稍微松了一口气,“你们这不是打赢了胜仗?这副表情是怎么回事?” “我说太子爷,我听冯将军说,你只身冲在最前面,后来不见了踪影,但是尸体堆中又没有太子的身影,心中自然惶恐了,现在太子没事,所以才会是这般表现。”班彪摆手道。 刘骜有些无奈地笑笑,”原来是这么回事,刚才我已经和冯俊先行回来了,这会儿陶仁估计也备好了饭菜,咱们里面说话。” “老哥就是厉害啊,这次杀敌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吧,就凭这一项功劳就可以升官发财了,边疆之地,果然是勇猛地一,谋略第二啊。”刘骜有些感叹地说道。 陶仁在府内确实已经备好酒菜,这小子做生意可以,做饭菜的手艺也不赖,大厅之内坐定,刘骜首先起身敬了班彪一杯。 “先前的马邑城县官之所以被匈奴打败,可见不够勇武啊,今天全凭老哥和冯将军之力,杀敌千把人,很是厉害,本太子先干为敬。”刘骜说着一口闷下。 “哪里哪里,不过是太子爷起兵的时机很重要,要说功劳啊,其实冯俊的功劳最大,保住了太子爷的身家啊。”班彪很是欣慰地说道。 冯俊只是低头饮酒,并未答话,“我家二弟就是不爱说话,咱们吃饭,就不要再说他的事情了,再说保护太子也是分内之事。” 就在几人谈话间,外面的士卒也是跑了进来,“启禀太子爷,外面的尸体已经清点完毕,不知现在可有时间?” 刘骜随即摆了摆手,“直接说罢,大家都在这里,省的一会儿说闲话,一定要如报上来,不可虚假。” 士卒点了点头,对着手中的竹简很是认真地念道:“启禀太子爷,本役杀敌一千二百零三人,汉军死者四十六人,伤者百十二人,还请太子爷过目。” 刘骜随手将竹简拿了过来,稍微审阅了一番,“死者厚葬,另外派人禀报京城,死者家属务必周全对待,至于伤者安置后营疗伤,要重赏,不可亏待,前身有罪者免罪,无罪者加爵。” 班彪等人也是点了点头,“太子爷处理事情干净利落,日后大汉无忧啊。” “士卒乃是根本,一定要保证他们满意,至于你们嘛,先吃着肉喝着酒,等到回了京城,咱在一并的解决,想必你们也不是急于一时的人物。”刘骜认真地说道。 “这个自然,全凭太子爷吩咐,再说了,大敌当前,当以杀敌为重,不知道太子爷下步以为如何?”冯野王老成持重地问道。 刘骜稍微点了点头,这个事情确实重要,虽然这次小胜,但匈奴的整体兵力还是比较多的,怕的就是匈奴突然全军来攻打。 “先看情况吧,想必匈奴也不敢猖獗,今天老哥的名声是出去了,以后白天叫战,晚上时不时地偷袭,搞的匈奴晕头转向就行了。”刘骜略有所思地说道。 “这个倒是不错的建议,就如此办吧,看这个样子,估计匈奴的粮食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陶仁这时很随意地说道。 当日盛宴之后,各自安寝,而这边打胜仗的消息,不到三日的时间就传到了京城,报喜不报忧嘛,要是打了败仗,估计十天半月都到不了京城。 刘奭每天也是闲着,除了听听石显拍马屁,匡衡讲经书,以及傅昭仪弹曲子之外,似乎也就没有了什么事情。 刘奭见翟方进敢于石显作斗争,就觉得事情不简单,于是乎就提拔他为京兆尹,其实也就是长安的市长。 这官职也不小,毕竟管着京城这片地方,像其他边缘地方郡守,见了翟方进,都得点头哈腰,人家是京兆尹。 未央宫中,傅昭仪的曲子弹得很是悠扬,刘奭喝着小酒更是自在,就在这时,外面的石显很是慌张地跑了进来。 “陛下,边疆有战事传来,不知可有时间审阅?”石显很是高声地说道。 刘奭有些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你这都闯进来,还问我有没有时间,“递上来吧,我先瞅瞅。” 其实这奏折石显已经看罢,正是因为是好事,所以才这般着急进来,宫中审阅下面有两个官僚机构,一个是中书令,一个是尚书令。 全国各地的事情先由中书令审阅,然后再传给未央宫,就目前而言,刘奭的治理下是这样的。 “傅昭仪,先停下,待朕看完奏折你在弹。”刘奭摆手道。 傅昭仪自是不敢吭声,只得停下素琴,刘奭缓缓展开奏折,稍微看了一眼,心中大喜,“我儿子就是我儿子啊。” “这他娘的才去一两个月,就有这样的胜仗,可喜可贺!石显,将百官请来,今天晚上朕要在宫中摆宴!”刘奭很是高兴地说道。 石显见到刘奭高兴,心情自然是大好,“得令,陛下先听曲儿,臣这就去办!” 傅昭仪在旁有些无奈,“陛下,到底是什么事情,值得你这么高兴?” 刘奭没有着急回答,也是稍微起身,这才奏折扔给傅昭仪,“你看看吧,你儿子整天就知道读书,看看我儿子,这才是大汉皇太子的形象!”说罢直接去后殿换了一身干净衣服。 傅昭仪看着战报,只得长叹一口气,“这太子当真是羽翼丰满了,康儿啊,你是无缘这未央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