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战》 第1章 接头异变 1941年夏，某日正午时分，华夏大地东部的一座省会城市石头城。 大街上的人熙熙攘攘，虽然此时处于日军的占领之下，但是为了生计，老百姓们依然在四处奔波。 太阳正在不遗余力地散发着光芒和热量，仿佛想把地面上的所有物品都烤干一样。 在石头城一条不算主干道的街道上，一个身穿白色西装，三十出头的年轻人正在向前走着。 他不停用手帕擦汗并时不时看看周围建筑上的门牌号，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地址。 这条街上的行人不算多也不算少，临街的房屋基本上都是一些商铺，比如中药铺和剃头铺还有餐馆什么的。 一切看上起和平常的日子没有什么不同，显得十分正常。 李毅鑫很谨慎，这里是沦陷区，他第一次来这个城市接头，必须要小心谨慎，以防意外。 做为一个地下工作作者，发生意外往往就意味着生命的结束。 今天是他到石头城第一次与地下党组织接头的日子，根据出发前中社部的领导在陪都渝城给他的指示中，成贤街29号的中药铺就是他与石头城地下党组织的第一个接头地点。 其实他已经通过门牌号远远地看到了那个中药铺，但是他并没有急于前去接头，而是慢慢踱步装作不熟悉的样子想要观察周围的环境，看看有什么异常情况没有。 接头时间是中午十二点正，李毅鑫提前了半个小时抵达。 这是他的一贯作风，与完全不熟悉的党内同志接头他非常小心。 这是做地下工作所必须要遵守的纪律，也是他能在当初国民党举起屠刀清党的时候能够没有被查出来并一直潜伏的重要原因。 成贤街29号中药铺是一栋两层楼高的老式建筑，底楼是中医坐堂看病和抓药的地方。 二楼悬挂了一个幌子，上书悬壶济世四个大字，旁边还开了一些窗户，是药铺老板生活起居的房间。 在三个窗户中间的那个窗台边上，摆放着一小盆粉红色的月季花。 这是一切正常的暗号，表示这个接头地点没有任何安全问题。 李毅鑫远远地看到了这盆花，心里的警惕性稍微降低了一些。 这个暗号他在渝城接受上级指示的时候就知道了，看来是这里一切正常，可以接头。 李毅鑫掏出身上的怀表看了看时间，现在是11点45分，距离接头时间还有15分钟。 他开始加快步伐，调整到正常的行走速度，向中药铺走去。 突然，情况突变！ ‘哐当’一声，那盆月季花被人推落到了大街上砸得粉碎，紧接着一个人从原来摆放花盆的窗户中跳下，一瘸一拐地向成贤街另外一个方向上跑去。 二楼的窗户虽然并不算太高，但是从上面跳下来还是容易受伤，这个跳楼的人看上去是崴了脚。 这时，中药铺对面的商铺以及中药铺内涌出了十多个穿便装的人，拿着手枪在追赶这个跳楼的人，边追边喊：“站住！” 其中有两个人追赶的速度很快，眼看就要追上了逃跑的那人。 而逃跑的这个人奔跑速度由于脚伤的原因并不快，他回头看了看后面的追兵，心知自己很有可能因为脚伤逃脱不了。 于是他心一横，从街边的小摊上抓起了一把正在售卖的剪刀反手一挥，正好将剪刀扎在正在伸手想抓他衣服后领的一个手拿盒子炮追兵的胳膊上。那个追兵发出了一声惨叫，他被剪刀刺伤的正好是右手，盒子炮一时拿不住掉落在了地上。 正当这个逃跑的人去捡掉在地上的手枪时，另一个追兵也已赶到，毫不犹豫地一脚向正在捡枪的人踢去。 那个逃跑的人动作很快，一捡到枪立即顺势往旁边一滚，抬手对着刚才踢他的追兵就是一枪。 ‘砰’的一声枪响，对方身形顿了一下，然后轰然倒下。 这枪很准，直接击中了心脏部位。 而在后面追赶的十多人听到枪响后犹如听到命令一般立即散开，开始寻找藏身处。 而前面这个有脚伤的人又开了两枪，先将身旁不远处的被剪刀刺伤的人击毙，然后就拖着伤腿边向后面开枪边继续往前跑。 自从枪声响起，所有的街上行人都开始尖叫起来，纷纷躲进了街道两边的商铺内，避免被流弹击中。 李毅鑫也不例外，自从那盆月季花从窗户掉落到地上以后他就停下了脚步，准备走进离自己最近的商铺。 他明白这个接头地点出大问题了，必须要让自己的行为看上去与这一切都无关，这是自保的办法。 这时候如果立即反身走掉太显眼了，很容易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和怀疑。 而走进街边的商铺应该是可以解释的正常行为，他必须要掩饰自己的身份。 当他听到街上的枪声连续响起以后也像商铺内的其他人一样脸色惊恐，蹲在地上。 这是一般老百姓在遇到突发枪战时的反应，他要掩饰身份就必须要这么做。 虽然他心里很着急，想知道自己的同志现在怎么样了，但是为了保护自己，他不能伸头出去查看。 街上此时除了交火的双方已经没有了其他人，枪战很激烈，枪声一阵阵响起。 只过了不到十分钟，枪声骤然停止。 躲避在街道两边商铺中的人依然不敢出来，谁也没有勇气在这个时候敢出去打探情况。 很明显这个接头地点被敌人掌握了，甚至已经控制了中药铺并设下了陷阱等着抓捕前来接头的人。 而现在的情况他可以肯定是自己的同志在最关键的时刻为了保护来接头的自己而做出的最后选择。 虽然地下党组织负责接头的这个同志并不认识李毅鑫，但是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这个陌生同志为了保守党的秘密而毅然用自己的生命向李毅鑫发出了不安全的信号。 李毅鑫既悲痛又感到不解，自己来石头城执行任务是非常机密的事情，为什么敌人会那么准确地知道消息？ 这里面到底出现了什么问题？ 难道石头城地下党组织被敌人破获了？ 又或者地下党组织内有内奸和叛徒？ 李毅鑫此时心里一团乱麻，根本没有头绪。 他只能暂时放下心中的疑惑，开始考虑如何脱身的问题。 而此时，大街上的枪声已经停了一会儿了，不过却响起了一阵摩托的引擎声和卡车刹车的声音。 第2章 故人 随着卡车和摩托车的刹车声，李毅鑫听到了一阵阵急促的军靴落地和奔跑的声音，听上去外面的街道上来了不少的士兵。 随着日语口令的响起，李毅鑫明白这里的枪战惊动了驻扎在石头城的日军。 这些日军那么快就抵达，说明这里早就是个日本人设置的陷阱，日军很可能就隐藏在周围不远的地方将这里团团包围了。 他很庆幸自己在发现接头地点有异常情况时的第一反应并不是转身逃走，因为那样的话现在自己肯定已经被日军抓获了。 这种下意识的反应可是一种地下工作者的基本功，也是自己在中社部接受培训时被教员们一直反复强调的结果。 如果当初自己立即掉头就走，也许走不出这条街就会被日军抓获。 很快，这条街上的所有人都被日军士兵从房屋里驱赶了出来，这些日军士兵的右臂上带有写着宪兵二字的白色袖套。 他们对于中国人毫不客气，在驱赶时候推推搡搡，走得慢了上来就是一枪托，打得有些人满脸鲜血。 李毅鑫也被一名日军宪兵用枪托砸在了背上，巨大的疼痛感让他有些踉跄。 当他来到街道上他立即用最快的速度看了看刚才发生枪战的地方。 那里的血泊中躺着三个人，都毫无声息。 李毅鑫看到自己的那个陌生同志也躺在那里，嘴角还残留这笑容，仿佛是在嘲笑日本人和汉奸苦心设置的陷阱被自己破坏了。 在这三具尸体的旁边，十多个身穿绸子衣服梳着中分头的汉奸正低头哈腰地站在一个日本军官的面前。 而那名日本军官正在对着领头的汉奸扇着耳光，大声骂着：“八嘎！” 这很显然是对这些汉奸居然没有看住已经被抓捕的这个地下党反而被其逃脱并且破坏了已经设置好的圈套表示十分愤怒。 李毅鑫没有敢多看，只看了一眼就低下了头去。 他正随着几十个被驱赶出来的老百姓被日本宪兵赶上一辆卡车，看来日本人很不甘心，还想对此时出现在这条街上的人抓回去进行甄别。 对于这样的甄别，李毅鑫并不十分担心。 因为他身上有南京汪伪政府签发的良民证，而且还有一封大汉奸褚民谊写给伪黄山省省主席的信件。 他不能表现出着急的心态，即便他还有其他任务在身，也只能期待这样的甄别不要花费太多的日子。 卡车很快就开到了日本宪兵队的驻地，所有被抓的老百姓都被搜身并拿走了良民证和其他身上所有的物品，他们被赶进了阴暗潮湿闷热的几个牢房中等待讯问。 李毅鑫所在的牢房就有二十多人，牢房很小，大家只能原地坐下，连腿都不能打直。 甄别很快就开始了，日本人为了抢时间，李毅鑫被关进牢房后没有多久就开始了挨个提审。 李毅鑫并没有排在前面，不过他看到很多人被日本宪兵带走后过一段时间就被血肉模糊地拖回牢房，而有几个人甚至再也没有回来。 李毅鑫判断日本人发了狠，很可能只要有人稍微有点疑点就会被枪毙，这也是因为日本人的陷阱失败后采取的断然措施。 对于抗日分子，日本人是宁杀错不放过的。 被关进牢房的第三天的下午，李毅鑫终于被两名日本宪兵带出了牢房，送进了审讯室。 审讯室里的木桌面前坐着三个人，还有两名彪形大汉光着上身站在一旁。 木桌前的三个人都穿着日本军服，其中的一个人正在埋头写着什么。 李毅鑫被按坐在木桌前的一个小凳子上，坐在右边的一个日本军官开口问道：“姓名？” 这句问话是用中国话问的，只是可能这个日本人对中国话不太熟练，口音听起来怪怪的。 “李毅鑫，我还有个日本名字是叫晴川尾澜。”李毅鑫的这句话是用日语说的，他曾经在十二年前留学日本东京都的早稻田大学商学科，因此会说一口流利的的日语。 “嗯？是你？晴川君？哦，不，应该叫你李君。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坐在木桌左首位置一直埋头写字的日本军官抬起头来惊讶地说道。 另外两名日本军官和李毅鑫听到这话都愣了一下，李毅鑫定睛一看，这个说话的日本军官他居然认识，此人名叫村上信之助，是他当初留学日本早稻田大学的同学。 还没等李毅鑫开口，坐在木桌正中央的那个日本军官眉头皱了皱，先开口问道：“村上君，这个支那人你认识？” “嗨！中佐阁下。他叫李毅鑫，早年曾经留学帝国的早稻田大学商学科，是我的同学。”村上信之助恭敬地回答道。 这时，最早开口讯问的另外一名日本军官立即将放在木桌上自己面前的那堆证件翻了翻，迅速找出了李毅鑫的良民证递给了身边的中佐。 坐在正中间的日军中佐翻开了李毅鑫的良民证，又仔细看了看李毅鑫，口吻没有开始那么生硬了：“李先生，你为什么去成贤街？” “是这样的，我刚来石头城，准备开办一个公司经商。现在正在寻找一个价格合适的商业用房，所以我那天一上午都在石头城里闲逛。这不，才走到成贤街就发生了枪战，我怕被子弹打伤，就躲进了街边的商铺内避避，没想到皇军把我也带到这里来了。对了，我身上还有一封行政院副院长褚先生写的一封信，也被皇军拿走了。”李毅鑫解释道。 他对自己目前的掩护身份很有信心，因为他身上的良民证可是汪伪政府签发的，货真价实。 而且他故意提到了大汉奸褚民谊写的那封介绍信，这可是他不是抗日分子的证据，就算日本人想要调查也查不出什么问题，反而可以让自己更加安全。这封信件完全可以在日本人那里保护自己不受迫害。 听到这话，村上信之助立即从门外叫来一名日军士兵，吩咐将李毅鑫提到的那封信找来。而此时那名负责询问的日军中佐犹豫了一下，问道：“李先生和褚副院长很熟悉？” 第3章 一个设想 “是的，军官先生。家父过世前曾经和褚先生很熟悉，褚先生也知道我的境况。他知道我想到石头城来经商，所以专门修书一封给黄山省省主席请他代为关照鄙人。”李毅鑫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他对自己的掩护身份很有信心，因为这个褚先生名叫褚民谊，是汪伪政府的行政院副院长，老同盟会会员、国民党元老，也是有名的大汉奸。 而日本人为了拉拢汪伪政府中这种有影响力的汉奸为日本人做傀儡，一般来说会给这些汉奸一些面子，特别是在一般无关紧要的事情上更是如此。 就算日本人做事很细致要去调查也不怕，李毅鑫相信这个褚民谊一定会为自己作证的。 因为李毅鑫算是褚民谊这个大汉奸的故人之子，这也是李毅鑫被抓进日本宪兵队后能够很自信不会暴露身份的最重要的原因。 坐在木桌另一头中间位置的日军中佐听了李毅鑫的回答并没有什么表情，但是他的手在轻轻地敲着桌子，暴露了他此时正在思考的心理活动。 对于这个细节，李毅鑫并没有放过，他已经观察到这个日军中佐的这个细微的动作，也大致猜到了这个看上去是甄别讯问负责人的心理活动。 对于日本这个民族，李毅鑫在以前留学的时候就有很深刻的认识，特别是对于日本人做事情的认真和细致更是感受颇深。 因此李毅鑫觉得这个日军中佐并没有完全相信自己所说的这一切，对方可能正在思考，很可能需要找到褚民谊核实后才会将自己从嫌疑名单中完全排除。 这时，那个被派去取信件的日本宪兵走进了审讯室，毕恭毕敬地将那封信件交到了日本中佐的手中。 这个日本中佐将信纸抽出，打开来仔细看了一遍，脸上这才稍微有了一点微笑：“褚先生是皇军的重要朋友和建设大东亚共荣圈的伙伴，他写的信件可以证明李先生不是抗日分子。但是也请李先生暂时在这里委屈一下，我们会向褚先生核实这封信件的。只要褚先生能证明，那么很快李先生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果然这个日本中佐秉承了日本人做事细致的风格，不会轻信一面之词，而是要亲自做调查。 李毅鑫心里想这样也好，只要自己这次过关了，以后只要自己不出什么大的纰漏，那么自己的身份和抗日分子是绝对不会扯上任何关系的，这对于自己潜伏在石头城非常重要。 有这样一种保护色，至少没有人会轻易怀疑自己与抗日活动有什么关联，更不会有人相信自己就是抗日分子。 李毅鑫很快就被带回到了牢房，整个讯问的时间根本没有多久，更没有受到日本宪兵的拷打。 这让这间牢房里的人都感觉这个穿白色西装的人应该和日本人有些什么关系，大家看李毅鑫的眼光都有些变了。 虽然这间牢房里关押的都是中国老百姓，他们虽然成了亡国奴而没有办法去反抗侵略者，但是不代表人们内心中对于汉奸和日军的仇视和畏惧。 因此当李毅鑫毫发无损地回到牢房无意之中后所有人都离李毅鑫拉开了一点距离。 而此时李毅鑫并不知道的是，就在他被带离审讯室的以后，他的那个日本大学同学村上信之助和那位负责审讯的日军中佐之间展开了一番对话。 “田中君，请您尽快核实李毅鑫的情况。如果行政院那个褚副院长能证实李毅鑫的说辞，我感觉这个李毅鑫对于我们在支那的统治是有帮助的。所以，拜托了。”村上信之助站起身来向那名中佐鞠了一躬。 “哦？村上君对你的这个老同学产生兴趣了？既然你们是大学同学，那么据你的了解，这李毅鑫以前在帝国留学的时候有些什么表现？我指的是对帝国的态度以及他对支那的看法。”那名叫田中太郎的日军中佐看了村上信之助一眼，饶有兴趣地问道。 “嗨！我的这个同学在大学时期对于帝国是很羡慕的，他当时就认为支那羸弱而帝国在各方面都领先于支那。他一直希望支那全方位学习帝国，当然他的父亲是老同盟会成员，所以此人还是对支那当时军阀割据的状况十分不满。” “那为什么你会认为这个李毅鑫对于帝国在支那的统治有帮助呢？” “他的背景，田中君。由于他的父亲是同盟会的元老，在推翻大清政府时死亡。而当时他只是遗腹子，因此他父亲的很多朋友现在在汪精卫政府和现在的重庆政府中担任要职，很有影响力。我们可以利用这种影响力为帝国的统治服务，甚至可以利用他的各种关系去影响甚至策反重庆政府的一些人。当然，这只是我的初步想法，我们必须要在调查清楚李毅鑫在回到支那后所有经历的基础上才能利用他。” 村上信之助与田中太郎虽然都是特高课的人，但并不是同属于一个部门。 因此村上信之助很希望自己的愿望能够实现，如果能拉拢李毅鑫，也算是他的工作成绩。 “好吧，我会尽快与南京方面联系，落实这件事情。如果能够证实这个李毅鑫不是抗日分子，那村上君就要多多努力了。”田中太郎思考了一会儿终于点了头。 李毅鑫在宪兵队的牢房里又等了两天，终于等来了被释放的好消息。 当他见到满脸笑容的村上信之助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就知道自己这次过关了。 村上信之助是亲自来释放李毅鑫的，这是一种姿态，为了以后利用李毅鑫，村上信之助很希望与李毅鑫建立更加密切的关系。 对于自己的这个老同学，李毅鑫还是很了解的。 村上信之助是个中国通，但是在大学时就是一个狂热的军国主义分子，当年在学校时骨子里实际上很瞧不起那些从中国去的留学生。 而村上信之助现在却做出了这样一种姿态，很显然是有目的的。 第4章 真实目的 这是李毅鑫的一个基本判断，当然，此时的李毅鑫还并不了解自己这个老同学的真实目的。 但是这并不妨碍李毅鑫的任务，甚至还有所帮助。 李毅鑫认为与村上信之助建立一种关系至少对于自己在石头城的潜伏很有帮助。 因此两个各怀目的的人都对建立这样的关系抱有足够的兴趣，很快就打得火热起来。 在李毅鑫走出宪兵队的那几天，基本上两个人天天见面，一起吃日本料理、喝清酒。 在这个过程中间，村上信之助总是有意无意地打听李毅鑫在回国后的经历。 而村上信之助的热情或者说对李毅鑫的兴趣开始让李毅新感觉有些吃不消了。 李毅鑫由于自己的身份很不愿意让村上信之助这个日本特高课的人对自己太感兴趣，但是他却没有合适的理由拒绝村上信之助的热情。 在李毅鑫出狱的第三天，村上信之助又约李毅鑫到石头城一个日本侨民开设的小馆子喝清酒。 李毅鑫终于有些忍不住了，对村上信之助问道：“村上君，你到底有什么想法请直说吧。这几天承蒙你的关照，我很感激。但是你也知道，我这次来石头城就是想在商业上做出一番成就。接下来我向先拿着褚先生的信去拜访一些政府里的官员。为我在这里开办公司做些前期的工作，不然我都混不下去了。” “李桑，你多虑了。我可没有什么想法，只是很高兴在石头城遇到你这个老同学。你也知道，我来石头城时间并不算长，这里也没有什么熟人。用你们中国话说是他乡遇故知嘛，哈哈。哦，对了，石头城也不是一个熟人都没有。你还记得我们当时班上一个叫野村英树的同学吗？” 李毅鑫努力回忆了一下，想起来了：“是不是个子比较矮，有点瘦还戴副眼镜？我想起来了，野村君也在石头城？” “是的，野村君现在可是军部在石头城驻军的后勤部工作。这家伙现在是少佐了，和我军衔同级。改天我把他也约出来大家一起喝酒。” 这可是一个重要信息，虽然李毅鑫和这个野村英树并不算熟悉，但是也认识。这样的关系李毅鑫当然愿意有所接触，反正以后他会在石头城开办公司做生意，有驻军后勤军官的关系当然可以利用起来。 想到这里，李毅鑫也装作十分高兴的样子说道：“那好啊，我们这些同学已经有十年没见了吧，没想到在石头城还能遇到。下次一起喝酒，我请客。” “那好。哦，对了，李桑。刚才你说你快混不下去了，难道你回国后一直生活比较困难？我可知道你的父亲以前有很多朋友现在在政府里身居高位，不管是重庆政府还是南京政府都有。怎么会……？” “嗨……别提了！现在的人情薄如纸啊。家父已经故去很多年了，再好的关系现在也不顶用了。以前我也开办过公司，但是你也知道没有钱去打点根本发展不起来。而那些所谓的关系现在我根本上说不上话，所以我后来去了香港想混个名堂。结果一事无成，差点饿死。这不，皇军的圣战开始后我就从香港去了南京，想找找机会。幸好褚先生还念点旧日情份，所以写了一封介绍信，打发我到石头城来寻找点机会。”李毅鑫装作愤愤不平地说道。 他知道眼前的这个老同学这是在侧面盘查自己的底细，于是他借着这个机会将自己的现状和经历交待了一番。 这个经历是中统专门为他设计的背景，是经得起审查的。 一个地下工作者或者说一个特工记住自己掩护身份的背景和详细经历是必修课，就是为了防止敌人的审查。 这也是地下工作者的一种基本功，不管是在国民党中统的培训还是组织上的培训都强调了这一点。 实际上李毅鑫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调查统计局（简称中统）本部经理处经营科副科长。 这个身份也是他通过自身努力获得的，也是组织上一直以来让他潜伏在中统内部的掩护身份。 因为在抗日战争开始之前，中统作为国民党的两大特务组织之一主要任务就是**，因此党组织需要自己的人打入这个特务组织。 他其实一直处于‘静默’状态，潜伏在中统已经好几年了。这次来石头城也算是机缘巧合，中统给了他一个特派员的身份来石头城执行任务。 他迅速向组织上做了汇报，结果组织上决定顺水推舟，启用他来到石头城唤醒一个同样处于‘静默’状态潜伏多年，代号叫‘喜鹊’的同志，并且领导这个同志组成一个小组收集情报。 “啊，原来是这样啊。你太自谦了，我可是知道李桑你的商业能力是非常强的。当初李桑在学校学习的时候成绩可是排名前三，我相信你一定能大展宏图的。”村上信之助并没有继续深究李毅鑫的经历，他开始转移话题，因为李毅鑫所说的一切都与他得到的背景调查资料吻合。 村上信之助喝了一口清酒继续说道：“其实你也不一定非要在商业上发展吧。现在是汪先生和平建国的时期，李桑完全可以进入汪先生的政府工作，为大东亚共荣做出贡献。比如可以在黄山省的政府机构任职也不错啊，你有褚先生写给黄山省省主席的介绍信，完全可以在省政府里谋取一个好的职位。” 村上信之助这番话说得貌似有些漫不经心，但是李毅鑫这才明白过来这其实才是自己这个老同学的真正目的。 村上信之助的这个建议提得突然，让李毅新有些措手不及。 李毅鑫知道这是村上信之助要拉拢自己去当汉奸，这让他有些踌躇不定。 因为组织上并没有让他打入汪伪政府的意图，如果要被敌人拉拢去当汉奸是需要组织上的特别批准。 而李毅鑫现在面临着与组织上失去联系的困境，根本无法向组织请示。 第5章胁迫 同时，李毅鑫如果想要保持自己在中统的掩护身份，那么要打入汪伪政府也需要中统总部的批准。 而他抵达石头城后还没有和中统在石头城的人员建立联系，因此也无法向远在重庆的中统总部进行汇报。 怎么办？ 这个突发的情况让李毅新根本没有办法回答。 他在和组织失去联系的情况下必须要自己权衡是否打入汪伪政府设立在石头城的黄山省伪政府。 村上信之助为什么要拖到今天才提出这个建议也是有原因的，因为直到昨天晚上，他才拿到了经过汇总的关于李毅鑫的背景调查资料。 也正因为如此，村上信之助看到这些调查资料后觉得李毅鑫是可以争取过来当汉奸的。 而且自己这个同学不管怎么说还是有一定的社会关系，这样的人当汉奸在一定程度上还是有影响力的。 自从日本军队开始了中国攻略战并占领了一大半中国领土后，中国人开始了全面反抗。 虽然也有一些人愿意与日本合作，甚至不乏很有影响力的人物组建了傀儡政府。 但是这样的人并不太多，因此村上信之助只要发现了那种有哪怕一点影响力的人物就会想方设法将其拉拢到傀儡政府里来，这也是他在特高课的主要任务之一。 因此村上信之助这才用看似漫不经心的方式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这实际上也是对李毅鑫的一种试探，试探自己这个老同学真实的政治态度，会不会和帝国合作。 李毅鑫一直没有表态，他表现得很犹豫，这是他迅速思考后伪装出来的一种表现。 在与组织上失去联系的情况下，他不能贸然答应村上信之助的邀请。 但是他不能立即进行拒绝，因为李毅鑫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此时正在被村上信之助仔细观察。 他必须要符合自己掩护身份的一贯表现，这也是潜伏人员的基本要求。 按照中社部的规定，在敌方控制区域进行潜伏的情报人员必须有合法的掩护身份，并且平时的一举一动也必须要符合这个掩护身份的举动，只有这样才能最大限度地不引起敌人的怀疑。 想了想，李毅鑫决定先使用拖延的办法：“村上君，你的这个建议太突然了，我根本没有思想准备。你也知道我对于政治竟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我更想通过建立实业来建设我的祖国。当然这必须要全面学习日本，你们太强大了，在所有方面都领先于我们。这件事情容我再考虑考虑，好吗？” “不急不急，哈哈。我也就是这么一说，是突然想到的。不过这也是我为了李桑考虑。李桑现在不是还没有一个正当的职业吗？我可不希望我的老同学穷困潦倒，在政府供职总归是有一份固定的收入。而且如果李桑要经商，有个政府职务也方便得多。如果李桑考虑好了就告诉我一声，我来帮你安排。” 村上信之助打了个哈哈，他并没有显得很急迫。 但是他在话语中已经在暗示李毅鑫如果想要在石头城做生意，不和日本帝国合作是根本无法立足的。这实际上也是一种胁迫。 威胁！绝对是威胁！ 李毅鑫不是笨蛋，他听出了村上信之助的言下之意，这让他有些为难。 其实从内心深处来说，他是愿意打入汪伪政府的，这不管是对组织上的任务还是中统的任务都有所帮助。 但是在没有得到组织上的批准，他无权做出这样的决定。 这是党的纪律和原则，作为党员他必须要遵守。 村上信之助虽然口头上说不急，但是胁迫的意味很重。 如果一旦自己坚定地拒绝，天知道村上信之助会对自己采取什么措施，而一旦村上信之助要对自己采取措施将很可能会威胁到组织上交付给自己的任务。 李毅鑫知道自己不可能拖得太久，必须要给村上信之助明确一个考虑的时间期限。 最终李毅鑫点了点头，对村上信之助说道：“村上君的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这样吧，你的建议我仔细考虑考虑，一个月后我会做出决定的。” 村上信之助心里大喜，李毅鑫果然上道，在自己暗示了一番后态度有所松动，这很好。 他并不是太着急，可以给李毅鑫足够的时间进行考虑。 只要最终目的达到就行了。于是他再也不提这事，转换话题和李毅鑫闲聊起来。 今天村上信之助的‘建议’很突然，李毅鑫在和村上信之助分手以后在回住处的路上紧张地思考着。 他提出一个月的考虑时间实际上是缓兵之计，而这也是为了给重新与组织建立联系争取时间。 李毅鑫心里很着急，急切地想与组织建立联系，听从组织的决定。 现在又有了这样一个突发情况，对于自己以后能否成功地在石头城立足具有决定性的意义。 可自从上次接头失败后，为了安全他决定不再与石头城地下党组织再次接头，虽然他还有一个与石头城地下党组织紧急联络的方式。 因为第一次接头的失败，让李毅鑫很担心地下党组织内部出现了叛徒和内奸。 要知道李毅鑫到石头城这个消息就算是在石头城地下党组织内部知道的人都很少，但是接头地点却被日本人掌握。 这足以说明很多问题，甚至这个内奸在石头城地下党组织中的地位不低。因此李毅鑫不敢再次冒险使用紧急联络方式。 就在李毅鑫思考该如何与组织重新建立联系的时候，石头城纱帽街的一个书店内，石头城地下党组织书记许文武也在紧张思考着对策。 许文武已经四十几岁了，是一名一直潜伏的老地下工作者和老党员，也是石头城地下党组织的书记。 自从六天前地下党组织设在成贤街29号中药铺的交通站被敌人破获并设置陷阱后，他就十分担心上级派来的代号为猫头鹰的特派员的安全。 几天的时间过去了，许文武通过很多途径了解到了这次交通站被破获的一些情况。 第6章 疑云 中药铺这个交通站启用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一直没有出现问题。 但是根据他了解的情况，日本特高课和汪伪政府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十分突然地突袭了那里。 交通员老蔡完全没有防备就被敌人暗中控制住了，而且据说敌人已经掌握了有一个上级派来的特派员将要去中药铺接头，但是接头时间敌人却没有掌握。 根据在汪伪政府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内部内线反馈的情报，老蔡在被秘密逮捕后假意和敌人配合，但是却将接头时间故意说成正确的接头时间之后的两天。 而老蔡的假意配合让汪伪政府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的汉奸们有些大意，而老蔡在正确接头时间即将来临时果断发出了接头地点不安全的信号并大张旗鼓地逃走。 最终敌人没有防备而让老蔡成功地阻止了这次与特派员的接头，老蔡也因此英勇牺牲。 许文武了解到这一切后对于老蔡的牺牲感到十分悲痛。 老蔡同志他是了解的，老蔡作为一名党龄十年以上的老地下工作者，有着坚定的党性。 为了保护猫头鹰同志的安全不惜用生命向猫头鹰同志发出了警报。 而许文武相信猫头鹰同志当时肯定就在距离成贤街29号不远处，他一定是接到了警告，没有在接头时被敌人抓住。 但是后来特高课和日本宪兵队将当时在成贤街上所有的人都抓走，这让许文武十分担心猫头鹰同志的安全。 许文武相信在被日本宪兵队抓走的人群里猫头鹰同志肯定在其中。 不过有个好消息是据说日本人并不知道发生意外的当天才是正确的接头时间，所以猫头鹰同志就算被关进了宪兵队也有很大的机会脱身。 这也是这起意外事件中唯一让许文武感到高兴的好消息。 而坏消息就很多了，比如为什么日本人能准确地得知地下交通站的位置和得知组织上有特派员前来接头? 这让许文武的心情十分不好，很显然石头城地下党组织内部出现了问题，而且问题还不小。 为此他在交通站被破坏的当天就立即隔离了与交通站所有有关联的人员并进行了紧急转移。 但是这种措施并不十分保险，更让许文武感到揪心的是石头城地下党组织内部一定是出现了问题。 虽然他并不想怀疑自己的同志，毕竟这些同志都是为党工作多年的老同志了，但是一切迹象都表明与猫头鹰接头的消息肯定是从内部泄露出去的。 而知道这个接头消息的几个人都是石头城地下党组织总支部的核心成员，如果这些人中间出现了叛徒和内奸，对于组织的损失将极为巨大。 而现在许文武还并不掌握日本人得知这一消息的方式，他动用了所有的关系都没有打听出来。 为此，许文武只能暂停地下党组织的所有活动，并立即向南方局社会部发报，上报情况和自己所采取的措施并且自请处分，同时也请上级尽快想办法联系猫头鹰同志。 因为按照原来的紧急联络方式，他已经在紧急联络地点连续等了三天，可猫头鹰同志一直没有露面前来接头。 按照预定的时间，南方局社会部的回电准时发来。 在回电中，上级对于这起意外事件十分痛心，并严厉批评了许文武。 同时，上级也认为在石头城地下党组织内部出现了问题，要求许文武立即停止活动等待新的指令。 而猫头鹰同志将不再与石头城地下党组织发生横向联系，直属于南方局社会部领导。 这个消息在石头城地下党组织内部也仅限于许文武一个人知道，不能传达。 李毅鑫此时正坐在石头城四国饭店的313房间里思考，虽然暂时和组织失去了联系，但是他决定还是要继续自己的任务。 既然组织上启用了自己并赋予了任务，即使在与组织失去联系的情况之下他也必须要继续执行这些的任务。 他相信组织上是绝对不会放弃与自己的联系的，肯定会想出其他办法来重新建立联系，只是他现在还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联系并采用哪些联系办法。 中统的任务也得抓紧时间进行，他已经来到石头城已经一个星期了。 为了保持这个在国民党内部的掩护身份，也为了避免中统认为自己失踪，那么中统的任务就必须马上执行。 来石头城之前，中统总部的经理处长专门和李毅鑫谈了话。 这次通过香港来石头城的任务有两个，一个就是给潜伏在石头城的中统石头城调查统计室带一批黄金做活动经费，这是石头城中统调查统计室一再催促的。 而另一个任务则是给李毅鑫取了个代号：少爷，派遣至石头城进行潜伏，在沦陷区利用关系做生意为重庆政府筹集物质和挣钱来支持抗战。 当然，如果有机会也可以搜集情报，但这不作为主要任务。 对于中统给的第二个任务，李毅鑫从心底里是鄙视的。 那个经理处长虽然说得冠冕堂皇，但是李毅鑫心里知道，自己在中统完全是个不起眼的小角色。 虽然自己算是因为国民党上层人物的关系进入了中统工作，但是中统的高层大人物们对于自己是基本上完全无视的。 为什么会突然将自己派遣至沦陷区潜伏，也是因为中统上层的争斗和倾轧造成的。 中统的高层分为两派，一派是二陈的CC派，以主持工作的徐副局长为首，而另一派是则是以叶副局长为首的朱派。 在目前来讲，CC派在中统内部的势力很大，占据了大半江山，主要的业务部门都由CC派把持。 而朱派的人很少，在业务部门完全没有声音，只在后勤和机关行政部门有一些人。 由于朱派和CC派之间矛盾很深，因此双方在中统内部的斗争很激烈。 而李毅鑫在两派看来是属于中间派，两边都不靠，虽然说李毅鑫是通过国民党高层人物介绍进中统的，但是一直很低调，也没有人能看出李毅鑫有什么很强的背景。 第7章 倾轧 此时正值抗日战争时期，被派遣至沦陷区潜伏的工作都被中统内部人员认为是苦差事，很容易丢掉性命。 因此在中统选择派遣潜伏人员到沦陷区工作时，李毅鑫就‘当仁不让’地当选了，理由也很冠冕堂皇：值此国家危难之际，作为党国先烈的后代更应该勇于赴难，为国分忧。 这可是分管经理处的叶副局长在李毅鑫临行前召见时说的原话。 对于这个叶副局长，李毅鑫在中统工作了好几年，也很清楚此人的为人。 这个人表面道貌岸然，实际上好大喜功，为人多疑并且对钱财看得很重，是个很贪婪的人。如果想要形容的话，法国作家巴尔扎克笔下守财奴葛朗台的形象最为符合。 在中统内部，朱派由于在业务上无法插手，所以当李毅鑫被‘选中’前往沦陷区石头城潜伏时，叶副局长觉得这是一个机会，一个插手业务部门的机会。 因此李毅鑫作为一个中统内部默默无闻的小角色被派遣前接受了叶副局长的召见。 叶副局长看中李毅鑫的这次潜伏任务主要由两个原因。 一是李毅鑫被‘选中’去沦陷区潜伏，说明主持中统工作的徐副局长并不待见李毅鑫，因此他正好可以插手中统的业务并拉拢李毅鑫。 万一李毅鑫在情报工作中做出成绩，那么拉拢了李毅鑫也算是自己的一种政绩，虽然平时这个李毅鑫看上去并不是一个搞情报的料。 前面已经提到，叶副局长的朱派在中统内部的人很少，只要是对方派系想要打压的人员都可以拉拢。 叶副局长相信李毅鑫本人内心中肯定对于CC派非常痛恨，本来在渝城中统总部干得好好的，突然被选中派遣到沦陷区，只要有正常思维的人心里都不会痛快。 因此叶副局长对于自己能够拉拢李毅鑫有着足够的信心。 而另一个原因则是与叶副局长贪婪的本性有关了，李毅鑫去沦陷区潜伏并且主要任务是做生意为中统组织筹集经费，那么这完全可以成为一条走私的渠道。 现在是抗战时期，沦陷区和国统区之间的交通断绝，物资互不流通，这造成了很多在抗战前不起眼的物资价格迅速攀高。 李毅鑫只要能在石头城站稳脚跟，那么他就可以利用这条线为自己开辟一条走私赚钱的财路，这其中的利润可是相当可观的。 对于叶副局长的拉拢，李毅鑫其实在内心中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 虽然他一直在中统总部潜伏，但是却一直没有机会接触具体业务，而是被扔在了经理处默默无闻。 而如果有了一个中统的副局长作为靠山，那么自己在中统内部上升的空间就有可能被打开，接触到更多有价值的情报。 这对于党组织来说意义重大，虽然他也很清楚，这个叶副局长其实在中统内的权利其实并不大。 四国饭店313房间是李毅鑫的临时住处，他从香港转到南京来到石头城后就住在这里。 房间里除了一个装行李的大皮箱之外，还有一个小箱子。 里面放着李毅鑫从中统总部带来的金条，共计十根小黄鱼。 其中八根是奉命要移交给潜伏在石头城的中统调查统计室的活动经费，剩下的两根小黄鱼则是他带来石头城准备开办公司做生意的本钱，这点本钱也是从中统经理处支取的，他本人并没有什么钱财。 李毅鑫决定先去移交中统石头城调查统计室的活动经费，他并不与石头城调查统计室的主任见面，但是这笔活动经费却必须要找那个主任接收。 根据事先的约定，李毅鑫用一个皮质公文包将八根小黄鱼带到日本开设的正金银行保险库，并租用一个私人保险箱，将小黄鱼放到这个保险箱里。 然后将保险箱的钥匙和手续用一个牛皮信封装好，到石头城湖山公园。 将这个信封沾到进入公园大门右侧第三个长条椅的下面，同时去申报石头城分社连续三天发布一条寻人启事。 石头城的中统调查统计室主任看到这条寻人启事后就会到那里将信封取走，然后去银行保险箱将黄金拿走。 而由于抗战，很多老百姓都失去了与亲人的联系，所以报纸上有一个专门的版面来刊登数量众多的寻人启事，因此刊登寻人启事作为暗号是最不引人注意的好办法。 这种方法是情报工作中很常见的一种联络方式，俗称‘死信箱’。 这种方式的好处就在于双方不用见面就能达到传递重要情报和物品的目的。 而由于叶副局长的关系，李毅鑫虽然做为局本部派出的特派员，但是他被受命不得与中统石头城调查统计室发生横向联系，必须自己独立工作。 因为这个名叫袁世恒的石头城中统调查统计室主任是徐副局长的铁杆心腹，对于当地中统潜伏人员的认识和主要情报工作的领导权力抓得很紧，肯定不会愿意让李毅鑫这个才被派遣到石头城的特派员来削弱自己的权力。 李毅鑫在将牛皮信封沾到了湖山公园的长条椅下后就招了一辆黄包车去了申报的石头城分社，准备发布寻人启事。 他到报社除了要发出这个暗号之外，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为自己在石头城寻找一个住处，毕竟在四国饭店居住的价格不菲，而他必须要精打细算，不然身上的那点钱很快就会被花光的。 而那两条小黄鱼他可不想随便动用，因为这是他做生意的本钱，而且他还有一个想法就是利用为中统挣钱的机会悄悄自己截留一部分交给党组织。 毕竟党组织的情况更艰苦，不管是经费还是物资方面都极度缺乏，能够利用中统的关系为党组织贡献力量是李毅鑫最希望做的事情。 在报社编辑那里交了连刊三天寻人启事的费用之后，李毅鑫顺便买了份当天的申报开始看房屋招租的信息。 但是当他看到报纸上另外一份寻人启事后，他心里突然激动起来，甚至拿报纸的手都有些微微发抖起来。 第8章 住处 这则寻人启事是这样写的：寻失联表哥李子善，于石头城走失，家里甚急。有知情者请到红石柱街5号告知张先生，必有重谢。 李子善是李毅鑫的曾用名，除了已经故去的父母和党组织，没有人知道李毅鑫还有这样一个不为人知的名字。 李毅鑫马上询问了报社编辑，得知这则启事是今天才开始刊登的，一共交了刊登一周的费用。 因此，李毅鑫明白这是党组织在得知自己接头失败后开始寻找自己并且给出了新联络点的地址，而联系时间并不在今天，而是启事刊登完后的第三天。 原来他在重庆中统潜伏时，党组织启用他也是用的这种联络方式。这种方式非常安全，根本没有被人知晓的危险。 而至于接头暗号更是不需要，因为那个张先生一直就是李毅鑫的联络人而且还是他的入党介绍人，上次在重庆组织启用自己也是张先生代表组织出面的。 双方非常熟悉，见面就能直接交流而并不像陌生的党内同志接头时需要对暗号。 看来党组织的工作效率很高，很快就做出了反应，这让李毅鑫感到十分地高兴。 组织上很重视自己的这次任务，得知自己接头失败后只用了这么短的时间就采取了补救措施，李毅鑫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担子更重了。 只要能重新与党组织取得联系，那么他工作起来就心里更有底气了，特别是他在急需请示组织该如何答复村上信之助的‘建议’时更是如此。 李毅鑫心中大定，开始继续寻找长期住处。 由于石头城处于沦陷区，很多稍微有点身家或者是不愿接受日军奴役的人都纷纷出租和出售房产。 生逢乱世，大多数中国人的本能反应都会是出售不动产而转持现金。 因此报纸上房屋交易的这类信息很多，有大量的房源可供选择。 对于自己以后在石头城的住所，李毅鑫有着自己的考虑。 首先住处的地点不能在繁华的大街上，因为这样周围的环境很复杂，如果有人想要进行监视，那么这些监视的人员可以伪装成为各种不起眼的路人或者人力车夫，不容易被发现。 而这是李毅鑫想要极力避免的，至少他要在被人监视的时候能够有所察觉才行。 这是细节问题，作为一个地下工作者，细节很重要，关系到组织的任务和自身的安全，必须要重视。 其次，他想找一个地形相对复杂的住所，最好是周围四通八达的小巷子很多。 如果有人跟踪，那么李毅鑫也能及时发觉。而一旦出现了紧急情况，也有助于李毅鑫通过复杂地形逃脱。 还有就是这个住处一定是要和李毅鑫的身份以及收入相符，如果过于寒酸或者过于豪华都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而这则是党在沦陷区和国统区地下工作的一个基本原则，也是为了地下工作者的安全。 总之，有了这些条件限制，李毅鑫很快就能在大量的房源中筛选出来合适的房子。 李毅鑫从报社出来后就在街上买了一张石头城的地图，开始对照报纸上的房产信息筛选起来。接下来的两天他主要的工作就是找房子。 而他来石头城最主要的任务却是代表党组织启用另一个代号叫喜鹊的地下党潜伏人员，这个任务原本李毅鑫想尽快执行。 但是自从他有了党组织新的联络方式后李毅鑫就不那么着急了，因为他需要向组织汇报自己目前的状态后根据组织对于情况变化而做出的决定来开展工作。 祥和里36号是一座并不算大的小院子，这是李毅鑫看房行程的第四站。前面三处房屋他看过后都不太满意，直到他来到了这里。 祥和里身处一片小街巷之中，周围的小路很多但是比较僻静。这里主要住着一些石头城伪政府的而中下层职员和小商人，距离繁华的大街不算远，而且在这片小街巷的东面还有一条小河。 这栋房子是一楼一底的独立房屋，屋前还有大约十多个平米的院坝，院坝中有一口水井。 而让李毅新感到满意的是这里比较僻静，周围的小巷犹如迷宫一般到处都是，李毅鑫拿着地图寻找地址时还差点迷了路，很符合李毅鑫对住所的要求。 而最为关键是这里通电，除了一楼一底，屋顶还有一个小阁楼，这个小阁楼完全封闭，只有顶上有一块亮瓦。而在小阁楼的外面有着蜘蛛网一般的电线，不远处还竖立着一根木质的电线杆。 房屋的主人是一个乡下的地主，自从日军占领石头城后房东就急于招租，因此租价并不高。 经过讨价还价，最终李毅鑫以一年25块大洋的价格租用了这个房子包括家具，这还是因为房东不认法币和日军的军票只认大洋的价格，要是使用法币，那么租价还会更高。 搬到新住处后，李毅鑫很快就拿着良民证去警察局登记并办好了一切手续。日本人对于石头城这座省会城市控制得比较严格，外地人要在这里暂住必须要持汪伪政府核发的身份证件备案。 从警察局出来，李毅鑫又去了税务局办理开设公司的手续。在寻找住处的同时他也找好了公司的营业地点。这个营业地点是在繁华的顺城大街上一栋老楼房的二楼，他租用了一间大约60平米的套房作为公司办公地点，并且挂出了招牌：建中贸易公司。 开设公司的手续并不复杂，此时的汪伪政府和日本人为了粉饰太平也希望治下能够在表面上看起来繁荣一些，因此对于开办公司这种商业行为较为支持。 接下来李毅鑫又马不停蹄地来到了伪黄山省政府大楼，他是来求见伪省主席温勉的。 这个温勉也是一个知名汉奸，自从汪伪政府成立后就走马上任了伪黄山省省主席。 虽然李毅鑫有着褚副院长的亲笔信介绍信，请这个温勉代为关照李毅鑫。但是温勉并没有见李毅鑫，因为他认为李毅鑫完全就是一个小角色，不值得亲自接见。 第9章 村上背后的动作 堂堂一个省主席，可不是一般人相见就能见到的。特别是这种大汉奸更是如此，由于害怕被刺杀，温勉一般不会见陌生人，就算是有褚民谊的信也不行，毕竟持信的来人温勉根本不认识。 原本温勉打算让门卫将李毅鑫赶走了事，但是现在他的办公室里多了一个人，让他不得不改变主意。 村上信之助作为石头城日本特高课的企划组组长可是兼着伪黄山省政府顾问一职，温勉可不敢不听他的。 温勉心里很清楚，这个村上信之助所在的企划组实际上就是伪省政府的太上皇，这个特高科部门的真实任务就是拉拢并监视所有的汉奸并且还有负有争取更多有影响力的各界人物为日本人效力的重任。 今天一大早，这个村上信之助就来到了温勉的办公室，说一个叫李毅鑫的人很快就回来找他，而且这个李毅鑫还是行政院褚副院长介绍来石头城的。 按照村上信之助的意思，温勉必须要先给这个李毅鑫一个下马威，然后等待村上信之助的消息再做打算。但是村上信之助也明确说了，不能赶走李毅鑫，而要留有余地。 村上信之助的意思表达得很明确，但是却让温勉有些摸不着头脑。 说村上信之助重视这个李毅鑫吧？看上去不像，因为他要自己给对方一个下马威。 说村上信之助不待见这个李毅鑫吧？但为什么还要要求自己必须接待并且要留有余地？ 温勉作为一个大汉奸心里是很有些弯弯绕的，他在决定为日本人效力后就经常揣摩日本太上皇的心思，这也是为了保住自己的权势以及身家性命的手段。 而村上信之助这么做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李毅鑫既然需要考虑，表现得很犹豫，那么他就需要在背后使用一些手段来‘帮助’李毅鑫考虑。 村上信之助知道李毅鑫肯定回来见温勉，他觉得这是个机会，让李毅鑫明白不与自己合作的处境会是什么样。 既然得到了太上皇的指令，就算温勉想不明白也不敢违背。再加上有褚民谊的面子在，最终李毅鑫见到了温勉的秘书。这个秘书姓马，叫马志新，是个四十左右的中年人。 温勉不能自己出面，于是就把这个任务交给了马志新。他给这个马志新的命令就很简单了，尽快将李毅鑫打发走，但是不能撕破脸。 因此马志新见到李毅鑫的时候一脸的倨傲，显得高高在上，对于李毅鑫也是趾高气昂：“李先生，温主席日理万机，没时间见你。你带来的信我已经转交给温主席了。你还有什么事情？” 李毅鑫此时并不知道村上信之助在背后做的动作，但是他对这个马秘书的态度感到有些费解。 自己可是拿着褚民谊的介绍信来的，这个温勉居然不搭理自己。原本想通过这种关系和温勉搭上线，对于自己以后在石头城做生意有好处，现在看来自己还是有些一厢情愿了。 但是，李毅鑫可不愿意得罪这个温勉，于是谦卑地笑了笑，躬着身子说道：“鄙人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在石头城开办一个商贸公司做生意。这人生地不熟的，各路神仙我也摸不着庙门。所以以后还要请温主席和马秘书多多关照啊。” “嗯。”马秘书还是一脸的倨傲，甚至眼睛都不怎么看李毅鑫，而是盯着前方的屋顶，鼻子里发出了一声。 “马秘书，今天鄙人来得有些冒昧，您看温主席什么时候能够从百忙之中抽空接见一下鄙人啊。”李毅鑫继续放低身段，虽然这个姓马的不过就是温勉的一条狗，但是他不想和这个走狗一般见识。 “这个嘛……再说吧。这样，我还有事，就不送李先生了。”马志新有些不耐烦了，这个李毅鑫看上去就是褚副院长介绍来的一般关系人，也没什么强硬的背景，好像也没有什么大事。 因此他想早早结束这次谈话，所以没说两句就准备送客了。当然，马志新是不知道这中间有村上信之助的意图在里面，温勉并没有告诉他。 见面的全程只有不到十分钟，李毅鑫就无奈地从省政府的大楼里出来了，到走出大楼的时候他都没有想明白为什么温勉的态度会是这样。 对于这个马秘书的嘴脸，李毅鑫并不生气。毕竟对方是省主席的秘书，大权在握，李毅鑫在很多大人物那里都见识过，特别是对方认为自己是个小角色并且不能带来利益的时候。 只是李毅鑫有点失望，他原本想通过褚民谊的关系能够与为黄山省政府的官员们搭上线，现在看来不太现实。 难道是自己今天没有随信奉上钱财？其实李毅鑫考虑过这种方式，但是他否定了这种做法。 原因是李毅鑫认为温勉对于一般的小钱根本是看不上眼的，而他现在也不可能拿出能打动温勉的钱。 就算是把自己身上剩下的两根小黄鱼奉上，估计也只能会让那个姓马的秘书动心，而这些钱可是他开公司的本钱，除此之外他身上就身无分文了。 现在这些汉奸眼睛里只有钞票，其他的人他们根本不屑一顾，如同重庆政府中的那些大官们一样。除非你能给他们带来大量的金钱和利益，不然是肯定得不到什么好脸色的。 而李毅鑫想要在石头城做生意，必须要打通伪政府的各种关节。自古以来中国的商人如果没有官员作为保护伞，那么生意是不可能做大的。 这样的情况让李毅新对于山下信之助的‘建议’有了一些思考，看来想要将生意做起来，打入伪政府或者说有日本人撑腰是必须的，不然将会寸步难行。 与组织上重新接头的时间很快就要到了，李毅鑫急切地想汇报自己的处境，争取组织上同意自己接受山下信之助的‘建议’，在石头城站稳脚跟。 按照李毅鑫自己的习惯，在接头前他先到接头地点红石柱街5号附近的一个小吃摊上吃了碗面，顺带观察这里的环境，看看有什么可疑的人物没有。 第10章 重新接头 虽然这个联络方式几乎没有人知道，但是为了以防万一，李毅鑫依然不敢大意。 这里有些僻静，行人也不多。红石柱街5号是个低矮的屋子，看上去就是一个小市民的家。 在确定一切正常之后，李毅鑫走了过去，敲了敲门。他甚至事先想好了应付意外的办法，如果开门的不是张先生，那么他就以找错地址为由迅速离开。 门很快就开了，李毅鑫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老张是中社部的人，原本是在重庆工作，但是由于李毅鑫在石头城接头出现了问题，他专门紧急从重庆赶到了石头城来和李毅鑫重新建立联系。 李毅鑫走进了屋子，他发现这里除了老张以外，还有一个陌生人也在屋子里，这让他有些疑惑。 因为按照道理来讲这种接头是单对单的，多出一个人对于接头双方的安全以及接头地点的安全就会多一分危险。这使得李毅鑫不禁回头看了看老张。 老张在李毅鑫进门后迅速看了看门外的情况，看李毅鑫的后面是否有‘尾巴’，这也是地下工作者的习惯。 然后老张迅速将门关上，回头正好看到李毅鑫也回头在看自己，李毅鑫的眼睛里此时充满着疑问。 老张笑了笑：“别紧张，李毅鑫同志。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同志是南方局社会部的副部长老候。来，我们里面谈，有些事情我们想问问你。” 三个人就围坐在一张八仙桌旁开始了谈话，在最初的简短介绍后，老张向李毅鑫严肃地问道：“这次接头为什么会出现情况？你怎么脱身的？” 而那个老候在一旁一直没出声，反而在冷眼观察李毅鑫。 “我也不知道接头地点被敌人暗中控制了，那头我去得比预定的接头时间早一些。当时中药铺的情况从外面看根本没有什么异常，要不是那个接头的同志突然发出不安全的信号，估计我也被敌人抓住了。” “那后来呢？”老张继续追问道。 “敌人在成贤街周围早就埋伏了重兵，我根本没有办法脱身。日本宪兵把成贤街上所有人都关进了宪兵队进行甄别。奇怪的是日本人好像甄别得并不是很仔细，再加上你也知道我有真实的身份证件还有褚民谊的信件。特高课倒是没有难为我，关了我三天就把我和大多数人放了。”李毅鑫讲述了一下那天接头的详细经过，包括自己被抓进日本宪兵队的事情也毫无保留。 “那你后来有没有受到敌人的跟踪？” “没有，我一直很留意，但是没发现有人暗中跟踪我。哦，对了，还有一个突发情况要向组织汇报。石头城的特高课我看到了一个熟人，这个人是我原来在早稻田大学留学的同学，叫村上信之助。现在他是特高课的一个少佐，具体负责什么我目前还没有摸清楚。我被甄别时正好他在，认出了我。后来他主动接近我，想要拉拢我当汉奸，并且暗示我不答应的话会有麻烦。而我没有得到组织上的指示，不敢贸然答应他，现在好了，请组织上考虑我应该怎么做？” “哦？这倒是个新情况。你是怎么答复他的?”老张和老郭对望了一眼，问道。 “我采取了拖延战术，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需要考虑一段时间。还有几个事情我也需要向组织汇报。石头城中统调查统计室的经费我已经交付了，没有和中统的人碰面，采取的是死信箱的方式交接。另外就是我已经租下了一所房子作为住处，地址在祥和里36号，那里小巷子很多，紧急撤离时也容易脱身。还有就是今天上午我去见温勉了，不知道什么原因温勉并没有见我，只派了秘书出面。两句话就把我打发了，这和我们以前的设想有些不一样。以后我在石头城身上可能没有什么保护色，不过我还是有信心在石头城里扎下根来的。” “嗯，是和原来的预期有些出入，但是也有有利的因素。你刚才不是说有个日本特务想要拉拢你当汉奸吗？如果温勉那边不成的话，可以试试这条线。有日本特高课的认可，你在石头城还怕其他汉奸敢把你怎么样？这件事情对于你隐蔽身份大有好处。”一直不说话的老候突然开口说道。 “可是组织上原来是想用商人的身份作为掩护，我在石头城这十多天的动作都是按照这个计划在行动。而村上信之助的意思是让我进伪政府做事，这与以前的计划有些矛盾。”李毅鑫和老候并不熟悉，他直言不讳地指出了中间可能出现的问题。 老张在旁边也点了点头，说道：“这确实是和以前的计划有所不同。但是现在计划没有变化快，现在情况出现了变化，我们的计划也要随之改变，不能死守着原来的计划不放。我看完全可以答应这个村上信之助，顺水推舟打入伪政府，这对于你以后的工作很有帮助。老候，你看呢?” “对，就应该这样。” “可是我现在公司的办公地点已经租用了，牌子也挂出去了。” “要不这样吧，我们做两手准备。你先答应，如果这个村上信之助给你安排了伪政府的职务，你要尽量争取分管经济的部门，这样可以兼顾你开设的公司，比如汉奸组织的商会这样的组织。这样也能和你以前的言谈举止相符，在敌人那里说得过去。如果可行，那么我们就再派一个同志来你的公司当经理，你在幕后操作，不过这样的话你需要先和这个山下信之助事先说好。因为你如果进了伪政府当汉奸，必须要给中统那边一个合适的理由。”老候想了想说道。 “嗯，好的，既然组织上批准，那我就去当汉奸。对了，还有一件事我需要提请组织注意，石头城地下党组织可能出现了问题，我到石头城来工作不知道石头城地下党组织有多少人知道？为什么消息会走漏了？组织上一定要进行调查。”李毅鑫提醒道。 第11章 安全手段 李毅鑫和南方局的同志基本上没有太多的往来，因此没有把话说得很明白，但是意思却很清楚，他怀疑石头城地下党组织内部有内奸。而他在这样的情况下为了安全不想再与当地党组织发生联系了。 “这件事组织上已经考虑到了，老候就是为这件事情来的。我的岗位在重庆，所以这次来的时间很短，马上就要回去。李毅鑫同志，我现在正式宣布上级的命令，你以后的组织关系从中社部调动到南方局社会部。以后你的小组直接受老候的领导，你的代号不变，单线联系，不与石头城地下党组织发生横向联系。这个地点以后就是你的新联络点，暗号是‘这里原来是不是住了了一个耍猴人？不，这里原来住的是一个喜欢遛鸟的人。’这个点只能你一个人知道，包括‘喜鹊’同志都不能透露。”老张没有多说候副部长会怎么进行调查，反而开始交代李毅鑫以后的联络方式，并宣布李毅鑫新的上级由老候接任。 “是，我服从组织决定！” “一切以你的安全为前提，你的身份很特殊，除了汉奸这身份还有中统的身份。这些身份你都要尽量保持，特别是中统的那个身份。中统是国民党专门用来针对我党的特务组织，你潜伏在中统对于组织意义重大，你要尽量在石头城为中统做出成绩，晋升上去才能解除更多中统的机密。另外，你这次来石头城启用的喜鹊同志是我以前亲自发展并安插在军统石头城站的。你以后和他接头时，如果他不相信你，你可以把这个交给他，他手里也有一半，对上以后他就明白了。”老候边说边拿出了一个东西，交给了李毅鑫。 这是半张纸，上线写着是一些诗词，看上去是一张完整的纸撕成两半中的一半。 这也是一种保险措施，李毅鑫心里很清楚。 一般来说一个长期处于静默阶段的潜伏人员要被启用一定会有联络手段和接头暗号。 但是如果一个组织上派来的陌生人要去接头有可能对方会有些将信将疑，因为暗号和联络方式也有可能泄露。 为了打消这种长期潜伏人员的戒心，那么还需要一种安全认证的方式，这半张纸就是这种安全保险。 而李毅鑫为什么清楚这种手段呢？ 原因也很简单，当初在重庆他被组织上启用的时候也同样有这样的安全手段，因为最初和李毅鑫接头的并不是他的入党介绍人老张，而是一个陌生的同志。 最初李毅鑫也对那个来接头的陌生同志很有戒心，直到对上了安全措施后他才真正相信对方是组织派来的人。 这次会面足足持续了三个小时，老张、候副部长和李毅鑫三个人又仔细商量了包括除了这个联络点之外的其他紧急联络方式，直到晚霞出现在了天空的西边后李毅鑫等人才分别离开。 李毅鑫离开时对于自己在石头城的任务更明确了，心里更有底了，这就是与组织上重新建立了联系后他最大感受。 关于对山下信之助建议的答复时间，李毅鑫并没有立即行动。 他决定再等一等，不能显得自己太过于着急，这样会有点惹人怀疑。同时既然要打入伪政府，还得向中统总部报备才行。 而与中统的联络方式有点特殊，不能通过石头城的中统调查统计室。 这是在来之前叶副局长就一再嘱咐过的，因为中统在石头城的调查统计室主任袁世恒是徐副局长的心腹，而叶副局长为了控制住李毅鑫这条线，把这条线完全掌控在自己手中就不能将联络方式交出去。 所以李毅鑫与中统总部的联络采用了一个秘密方式，在李毅鑫来之前就已经被告知了一个死信箱，这是他唯一能与叶副局长联系的渠道。 这个死信箱位于科甲巷82号门口左边墙边，那里高近地面有一块砖是活动的，容易被取出。李毅鑫如果将情报或者纸条放进去后，就会在81号的门边用粉笔划上一笔，而如果东西被联络人取走则由联络人抹去记号。而如果联络人有什么指令需要李毅鑫取走，那么联络人会在那一笔上垂直在划上一笔形成一个‘十’字。 科甲巷是个小巷子，人流量很小。 因此这个死信箱相对来说比较安全，特别是存取东西的时候不容易被不相干的人无意之间看到。 李毅鑫当天晚上就把可能打入伪政府的消息写成字条放进了死信箱，他相信中统的联络人肯定有和中统总部快速联系的方法，比如电台。因为隔着千山万水靠人力传递情报的方式效率太低也很不安全。 果然如李毅鑫猜想的那样，第二天晚上，李毅鑫在科甲巷81号的门口就发现了一个‘十’字。 他慢慢地踱步到科甲巷82号的活动砖那里，先四处看了看周围没有人，这才蹲下装作系鞋带将联络人放在活动砖里面的指令拿走。 回到了祥和里36号他打开一看，上面只有几个字：批准，速开展工作。 这下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做完了，李毅鑫终于松了口气，开始考虑用什么方式来和山下信之助表达自己愿意接受建议。 这种方式不能显得很突然，必须要等待合适的时机，以免引起山下信之助的怀疑。 可是让李毅鑫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时机来的如此之快。 当第二天早上，李毅鑫来到顺城大街他租用的公司办公地点时，那栋楼的门前有很多挎着枪的便衣。 李毅鑫一怔，他的脚步并没有停，但是心里却开始迅速地思考起来。 这是什么情况？ 难道自己出了什么纰漏？导致身份暴露了？ 这几天自己的活动很频繁，难道是有人跟踪自己而自己却没有一丝警觉？ 李毅鑫很快排除了这种可能，因为他每次活动的时候都非常小心，而且他很注意自己是否被跟踪。 但是这几天他并没有发现有人跟踪自己。 楼前的那些便衣一看就是特务，而且很有可能就是汪伪政府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的人员。 第12章 软硬兼施 如果说自己暴露了身份，那么这些便衣很可能会继续跟踪一段时间，将自己所有接触的人员全部掌握在手中后才会进行抓捕。 一般来说，发现了地方潜伏人员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惊动对方而要顺藤摸瓜，这是做为一个反间谍机关的常见做法。 而且抓捕肯定会是秘密进行而不会这么大张旗鼓，以免惊动自己的同志。 现在的情况很显然不是这样，这些便衣很高调地守在自己租用的办公楼下，一个一个地盘查出入这栋楼里进出人员的身份证件。 不管是什么情况，李毅鑫都不可能在掉头离开，因为那样太显眼，此时那些便衣已经看见他了。因此他必须要正常地进入办公楼，装作不知道情况，显得很自然才行。 当他将自己的良民证交给楼前一个便衣查验的时候，这个便衣看到了李毅鑫的名字眼前一亮，示意周围的同伴靠上来将李毅鑫围在中间，堵住李毅鑫的逃跑路线。 然后对李毅鑫说道：“李先生，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啊，我们找你找得好辛苦，跟我们上去一趟吧，我们队长有点事情想问你。”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找我？”李毅鑫很镇定地反问道。 “我们是谁并不重要，该让你知道的时候会让你知道的。”那个便衣诡异地笑了笑，示意同伴将李毅鑫双手抓住，将他推搡着上楼。 李毅鑫有点恼火，奋力挣脱双手，大声说道：“别碰我，我自己会走。” 而此时这栋楼里的其他人要么胆战心惊地闭门不出，要么胆子大点的偷偷伸出脑袋看一眼。 到了李毅鑫租用的办公室套间的里间，李毅鑫发现房间里被翻得乱七八糟，很多物品被随意丢弃在地上。 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正坐在沙发上，双脚逍遥地放在茶几上微微地抖着，显得很惬意。 一看到李毅鑫被手下的便衣推进门来，假装训斥道：“你们怎么那么粗鲁？别伤着李先生。” 然后换了一副笑脸对李毅鑫说道：“哎呀，李先生。实在是抱歉啊，兄弟我这也是奉命行事，身不由己啊。来来来，快请坐。” 看着这个满脸假笑的大汉，再看着被翻得一片狼藉的办公室，李毅鑫满脸不高兴地问道：“先生贵姓？请问你是哪路神仙？貌似我李某人并没有什么得罪的地方吧？我可是跟省政府温主席很熟悉，要不你们去问问马秘书？” 李毅鑫看到这人一副假笑的样子就知道今天可能有些麻烦，但他还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来头，所以先将温勉和马秘书抬出来压压对方的威风。 “是是是，李先生请息怒。这点小事何必惊动温主席呢？我们是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行动队的，鄙人免贵姓王，目前恬为行动队队长。这不有人举报说李先生的这间公司有做违法生意的嫌疑，上峰命令我来查查看，兄弟也是没办法啊。” 这大汉站起身来将李毅鑫按坐到沙发上，然后继续说道：“李先生也应该知道，现在石头城是日本人的天下。我们上峰也得听他们的，现在日本人对于商人进行违法交易非常敏感。所以如果李先生如果有这样的行为还是收敛一点吧，不然大家的面子上都不好看。李先生还是多想想做了哪些违法生意吧？与人方便也与自己方便嘛。” 这是什么话？这是在软硬兼施并且栽赃陷害啊。 李毅鑫突然有了一点明悟。这些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的人不就是日本人的爪牙吗？ 如果他们真有什么证据，这个什么王队长会这么好好说话？而对方的言语之间还有规劝的意思。 要知道李毅鑫和这个王队长可是不认识的陌生人，八竿子都打不到。 而且这个公司李毅鑫可是前两天才办好手续，什么生意都还没有做，还没开张呢。 李毅鑫仔细一想，这件事情很有蹊跷，他仔细一分析，看来这个王队长还是多少说了句实话，他是在奉命行事。 奉谁的命令？这不明摆着是奉日本人的命令吗？ 能指使这些特务的只有日本特高课背后的主使人一下子就呼之欲出了。 只有村上信之助才有这个动机这么做，他还一直在等自己的答复呢。很显然这是村上信之助在想办法比自己就范，当然为了在自己面前当好人，村上信之助肯定在逼自己的时候不会亲自出面，而是指使人来唱黑脸而自己唱红脸。 在李毅鑫沉默不语思考的时候，王庆林心里也十分不爽。别看他现在满脸笑容，心里却憋屈得慌。 他现在可是汪伪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的行动队长，在一般老百姓的眼中那可是阎王一般的存在，就算是在汉奸当中也是鼎鼎有名，即便不怕他也不愿意被他盯上。 这个身份使他现在在石头城里很有些威风八面的味道，而能让他真正俯首听命的除了日本人和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的主任，就连副主任也不得不让他三分。 可他现在却要在这个李毅鑫面前装出一副笑脸，这让他心里有些憋屈。 但是他没有办法，因为这是特高课的太君直接下令让他执行，这也使得他不得不对李毅鑫这个看起来没有多大背景的商人笑脸相迎，而对方还一副很不爽的样子。 要是换个人，王庆林的大耳巴子早就扇到对方的脸上了。此时王庆林心中强行按捺住想打人的冲动，等待着李毅鑫的开口。 李毅鑫想明白以后觉得这个时机刚刚好，正好可以利用起来向村上信之助进行表态。 于是他向王庆林问道：“王队长，现在我在这里算是被拘捕了？” “哪里哪里，这只是例行调查，我们绝没有难为李先生的意思。” “那我给我的老同学打个电话可以吗？” “请便。”王庆林示意手下将这间屋子里唯一的一部电话拉过来放在了李毅鑫的面前。 李毅鑫只是冷冷地看了王庆林，开始了拨号。 村上信之助的电话号码他有，这还是当初村上信之助为得到李毅鑫的答复而专门留给李毅鑫的。 第13章 演戏 “莫西莫西，我找村上信之助，我是他的老同学李毅鑫，麻烦请转接一下电话。”李毅鑫用日语对特高课的接线员说道。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电话那头只响了一声铃就被人迅速拿起了话筒，就好像是在专门等这个电话一样。 “村上君，我是李毅鑫。今天我的公司办公室来了一群不速之客，据说是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行动队的人。他们把我这里翻得乱七八糟，还说我涉嫌违法交易。你可是知道的，我这个公司才成立两天，连一单生意都还没做，怎么可能涉嫌什么违法交易呢？这个事情我也没办法，现在他们人就在这里，我想起你了，请你帮忙疏通一下吧，所以拜托了。” 李毅鑫此时心里很清楚这个王队长只不过是村上信之助派来的爪牙，这件事情的根子还是在村上信之助那里。 但是他不能明说，只能请村上信之助帮忙，也算是利用一下同学关系并且让自己处于一个欠着村上信之助人情的地位，这是后面自己最终答应村上信之助的建议做一个铺垫，显得不太突然。 而他的这种处理方式是一个普通商人或者说他现在的掩护身份想要解决此事的必然选择，他的一举一动都非常符合他目前的身份。 果然，电话那头传来了村上信之助非常恼怒的声音：“李桑，请不要着急也不要生气。这件事情我并不知情，请你让他们的负责人来接听电话。” 这个村上信之助倒装得挺像！李毅鑫心里有些想发笑，但是他的脸色依然保持着谈谈的恼怒神情。 李毅鑫转头对王庆林说道：“我这个老同学可是日本特高课的太君。现在他要你接电话。”说完就将手中的话筒递到了王庆林的面前。 此时这个里间里除了王庆林还有其他几个行动队的人，而这些人并不像王庆林那样对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了如指掌。 因此自从李毅鑫那里电话说了一大堆的鸟语后，这些人不禁将头往后缩了缩，再也没有刚才在楼下时那种趾高气扬的神情。 这个姓李的来头很大啊，刚才的话语中好像和省政府的温主席关系很好，现在更是说着一口流利的日语，居然连日本特高课都搬出来了。 看来是搞错对象了，也不知道王队长是怎么搞的，这个姓李的有这样的背景简直可以在石头城内横着走了，就算是要做什么违法生意借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来查啊。 幸好刚才在楼下没有动粗，不然的话被这个姓李的记恨上以后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嗨！少佐阁下，我是王庆林。这件事情是我们得到举报才来的，这中间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嗨！我立即收队，绝不为难李先生。”王庆林接过电话后立即站起来，身体躬着，就像是村上信之助就在他面前一样行着日本的鞠躬礼。 等王庆林小心翼翼地关断电话后，他满脸堆起笑容对李毅鑫说道：“没有想到李先生和村上少佐还是老同学。今天这事情兄弟办得有些鲁莽了，看来这中间有些误会，多有得罪多有得罪，请李先生大人有大量多多包涵。以后李先生有什么事儿请只管来找我，别的不说，我王某人在这石头城里还是有些面子的。” “队长，这就不查了？”一个看不清形势的行动队员问道。 “啪——”的一声脆响，这个行动队的倒霉蛋脸上出现了一个红彤彤的手掌印，这是王庆林听到这句问话后的反应。 你个蠢猪怎么那么看不清形势呢？简直是在自己拆台！王庆林心中大骂这个蠢货。 “查什么查？立即将这里的东西恢复原位。收队！”王庆林对手下这几个声色俱厉地说道。 转过头，他又对李毅鑫谄媚地笑着说道：“没有想到李先生居然和村上少佐是同学，您看您怎么不早说啊？这简直就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嘛。现在没事了，李先生，我相信您作为日本太君的朋友肯定是不会去做什么违法生意的。今天兄弟孟浪了，改天我一定摆酒赔罪。” 李毅鑫也知道这个王庆林现在正在演戏，说实话他并不想一上来就得罪这个行动队的王队长，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但是现在事情都到这份上了，他也只能按照既定的剧本继续演出，冷冷地说道：“哼！王队长以后看来要多多确认举报的真实性了，别老是认为我是一个不法商人就好了。” “是是是，以后我一定注意。我还有公务在身，就不多打扰了，告辞。”王庆林心里一阵苦闷，这日本人到底给自己找了一个什么戏演啊，不仅憋屈还得继续陪笑脸。 当王庆林带着一干队员走了以后，李毅鑫这才终于松了口气，毕竟要在王庆林面前演戏也不是一件什么容易的事情。 这个王庆林倒是能屈能伸，演戏的功夫也是一流，只不过在日本主子面前就是一条狗，被呼去喝来的狗，按照日本人给的剧本演戏。 不过李毅鑫倒是心里很清楚，这个王庆林肯定是知道这件事情的内情的，这倒是一个人物，不可小觑。 今天这个事情的出现有些出乎李毅鑫的意料，看起来村上信之助有些着急了，正在用这样的方式暗示自己需要做决定了。 李毅鑫相信只要自己一天不答应村上信之助的建议，那么这样的事情肯定就会一直上演，直到自己松口为止。 好在自己已经得到了党组织和中统的批准，再也不是当初和组织失去联系时的状况了。 李毅鑫想了想，决定主动出击，不能再这么被动下去了，不然以后还说不准哪天真的被敌人抓住漏洞而暴露了呢。 再说了，经过今天的事情李毅鑫就算是要主动找村上信之助答应当汉奸也不再会引人怀疑了，这只不过是一个顺水推舟的事情，也显得很正常。 于是李毅鑫再次拿起了电话，主动约村上信之助晚上一起吃饭。当然借口就是今天村上信之助帮了自己一个大忙，算是感谢宴。 第14章 宴请 魁星楼是一家中式酒楼，总共三层，一楼是散座，二三楼则是雅间，由回型走廊串联起来。酒楼位于石头城闹市区，是本地比较出名的餐馆。 虽然现在是日本人占领时期，经济萧条，但还是有很多人在这里为了各种目的宴请宾客，热闹异常，看上去有一种畸形的繁荣。 华灯初上的时候，李毅鑫早早就等候在了酒楼的门口。 既然决定要向村上信之助服软，那么就必须要做出低头的姿态，因此他只能卑躬屈膝地在大门口等着村上信之助的莅临。 晚上7点正，一辆日本军用小车准时停到了门口。车上昂首挺胸地走下来两名日本少佐军官，显得不可一世。 而当这辆日本军用小车一停稳，周围不管是行人还是正在酒楼进出的食客们都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退，他们根本不知道为什么会有日本人跑到这里来。就连酒楼的掌柜心里也发慌，腿也发软，急忙走出来想招呼。 “李桑，你来早了。”村上信之助一看就看到了正在门口等候的李毅鑫，微笑着说道。 “李桑，真是你？好久不见了，看来村上君没骗我，居然我们在石头城还能碰到。”另一名日军少佐也微笑着和李毅鑫打着招呼。 “啊？原来是野村君。见到你可真高兴，我可没有想到村上君把你也请来了。来，来，来，快请上楼，我包了一个雅间，今天我们不醉不归。”李毅鑫面带惊喜地对野村英树说道。 对于野村英树的突然出现，李毅鑫是没有什么心理准备的。他本来想借今天这个机会答应村上信之助，却没想到村上信之助把野村英树也一块儿叫来了。 上楼入座后，李毅鑫对这跟上来听候召唤的酒楼掌柜说道：“掌柜的，今天我请日本太君吃饭，把你们的拿手菜都上来，再来两瓶好酒，这里不用人侍候了。” 酒楼掌柜连声答应，这才放下心来。原来这两个日本军官是被汉奸请到这里吃饭的，而不是来随便抓人的。 等到酒菜上桌，酒过三巡之后，野村英树这才问道：“李桑，我们有十多年没见面了吧？你现在在哪里高就啊？” 没等李毅鑫回答，村上信之助抢先说道：“野村君，李桑才到石头城没有多久，他是想来这里做生意的。只是现在圣战还没有结束，可能生意不好做，对吧？李桑。” 村上信之助的暗示李毅鑫很清楚这到底是什么意思，现在他决定要顺着村上信之助的话说下去：“是啊，现在兵荒马乱的，求个生计不易，生意难做啊。这不，今天就出现了麻烦，幸好村上君出面帮我一个大忙，不然我就得被人诬陷抓进大牢了。” 野村英树并不知道今天在李毅鑫公司所发生的事情，甚至在今天以前他都不知道李毅鑫也在石头城。要不是村上信之助这个老同学邀约，他甚至都不想出来吃饭，因为他很忙。 对于李毅鑫，野村英树并不是十分熟悉，只是在大学时知道班里有这样一个中国同学，并没有什么交道。 不过有村上信之助的邀请，再加上说有以前的同学一起吃饭，他才抹不过面子出来的，毕竟这座城市里以前认识的熟人几乎没有。 听到李毅鑫这么一说，他连忙问起今天事情的缘由。在得知事情的经过后，野村英树想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个李毅鑫倒是可以好好利用一下。 野村英树出身于大阪商人家庭，对于日本国内狂热的军国主义并不怎么感冒，反而更看重金钱，在他的眼里利益和金钱比什么都重要。 而这也是他被征召入伍后一直想办法留在后勤部门而不是去野战部队的原因所在。在他看来这个世界只有金钱才是最好的，什么帝国圣战啊、大东亚共荣啊对他来说都是假的，不值一提。 他在石头城日本驻军后勤部里一直没有什么机会发财，因为不是野战部队，没有抢劫或者缴获战利品的机会。而空守着后勤仓库里的军需物质无法发财，这让他非常苦闷。要知道军队里的那些军用物资是仔细登记造册好的，他也不敢乱伸手。 现在李毅鑫的出现，并且李毅鑫准备做生意的消息对野村英树来说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他想拉拢自己的这个老同学并何对方合作挣钱。 于是野村英树说道：“啊，原来是这样啊。李桑，请你放心，石头城是帝国的天下，我们一定会支持你的。再说了，李桑原来是帝国早稻田大学商学科的高材生，肯定会将生意越做越大的，而我们两个人完全可以一起合作做生意嘛。” 村上信之助没有想到野村英树会这么说，这和他的意图完全不符，连忙打断道：“野村君，你是不知道啊。在几天前我就给李桑一个建议，让他别做生意而到政府部门任职。所实话，这石头城里的关系盘根错节，利益牵扯很多。李桑如果没有一个官方身份很难将生意做起来。就拿今天的事情来说吧，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可是汪先生政府警政部下属的特工组织，正好我们特高科和他们有些业务往来，所以才帮李桑摆平了此事，但是我想以后并不是每一次都能帮得上忙啊。” 放屁！在这石头城还有你特高课摆不平的事情？李毅鑫心里愤愤不平地想到。 他听懂了村上信之助的言下之意，这又是在逼迫自己表态，而且暗含威胁。看起来这个村上信之助一点都没有放松对自己的胁迫，而且显得越来越急。 这其实是好事，如果村上信之助不着急，那么李毅鑫还得想办法在今天的酒席上寻找机会来主动说明自己答应做汉奸。 但是既然现在村上信之助那么着急，李毅鑫也就决定顺着他的话说出自己的想法：“是啊，村上君说得很对。今天出的这个事情我也仔细想了想，现在是皇军控制这石头城，没有政府和皇军的背景可以说做生意是非常艰难的。所以我打算接受村上君的好意，到政府里任职了。” 第15章 野村英树 李毅鑫的表态让村上信之助大为高兴，连连与李毅鑫碰杯喝酒，他的目的终于达到了。 但是一旁的野村英树却放下杯子向李毅鑫问道：“李桑，你不是说想要做生意挣钱吗？如果你去政府里任职，那么以后生意怎么办？我倒是认为做生意挣钱不是什么坏事，就算现在是战争时期，商业流通的需求同样很强烈，甚至更为强烈。” 野村英树还是有点不甘心，他刚看到一点希望，却眼看着就要被村上信之助将这个希望的小火苗给掐灭了。 所以他迫不及待地指出了李毅鑫去政府任职和做生意之间存在的矛盾，想以此来让李毅鑫重新考虑这个决定。 对于村上信之助这个老同学，野村英树倒是比较了解。他知道自己这个老同学现在在特高课内部到底担任着什么角色已及工作目标是什么。 而让他感觉有些奇怪的是，这个李毅鑫原来在帝国留学时不怎么起眼，为什么村上信之助却有那么急迫的心情拉李毅鑫到政府里任职呢？这个问题让野村英树百思不得其解。 由于野村英树今晚的突然出席并且貌似和村上信之助的想法不一样，借着喝酒的机会李毅鑫又开始了紧张地思考。 野村英树的话没错，原本李毅鑫想在石头城经商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想通过在沦陷区经商给中统挣经费和出面购买一些在国统区紧俏的商品。 如果这件事情干好了，对于李毅鑫在中统内部的晋升很有帮助，可现在就连野村英树都看出来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不过从野村英树的话语中李毅鑫突然发现这个日本同学看上去好像目的与村上信之助有些不太一样，此人更倾向于支持自己经商挣钱。 难道说野村英树有自己的想法？这让李毅鑫心里开始琢磨起来，看来以后自己要多和野村英树多接触一下。 虽然李毅鑫现在对野村英树的内心想法并不知晓，但是李毅鑫可以对他进行试探，说不定以后在有些事情上面可以合作。 而村上信之助的态度如此的急迫，李毅鑫决定以此为筹码与村上信之助进行周旋，不为别的，就是为了在村上信之助那里争取更多有利于自己的东西。 中国有句老话，上赶着不是买卖。既然村上信之助那么急迫地向拉拢李毅鑫成为汉奸，那么李毅鑫完全可以进行讨价还价提条件。 眼看着李毅鑫在刚才表态后被野村英树一番话又说得有些犹豫，村上信之助后悔了。 他没有想到今天李毅鑫会有答应他提出的建议的迹象，原本以为可能还需要更多的时间来让李毅鑫认识到没有自己的帮助他根本不可能在石头城站稳脚跟。 结果他今天晚上突发奇想将野村英树也叫来作陪，想利用同学关系来对李毅鑫进行劝说。反而让这个野村英树几句话就让自己的图谋濒临破产的边缘，这让村上信之助十分地懊恼和后悔。 于是他开始反驳野村英树：“野村君，你不能只关心你的发财大计。既然你在帝国军队里服役，就要多为帝国的大东亚共荣事业着想。李桑加入汪先生的政府对于帝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眼看着桌上的气氛有些僵，作为东道主的李毅鑫连忙圆场：“村上君，其实野村君也是对我一番好意啊。不如我们想个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出来那不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当然在政府方面我完全不懂，还要拜托村上君动动脑筋想想办法。我个人还是愿意参加汪先生的政府，实现和平建国的。但是也需要有点职务才行啊，不然生意根本没有办法做起来。” 野村英树自知刚才自己说的话有点理亏，因此也没有生气，反而对村上信之助说道：“是啊，村上君一向足智多谋，这件事情还需要拜托村上君了。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李桑既能在政府内担任职务，又可以名正言顺地经商呢？” 而此时的村上信之助也不得不开动脑筋想了起来。 作为一个特高课的少佐，他的头脑还是有些灵活的。按照村上信之助拉拢李毅鑫的本意其实无非就是看中了李毅鑫的身份以及潜在的对重庆政府一些大员的影响力，因此他不介意在黄山省政府内给李毅鑫安排一官半职，甚至可以给予一定的权力。 而这和李毅鑫想要做生意并没有什么太大的矛盾冲突，也许在自己的关照下让李毅新做点生意挣点钱反而更容易控制住这个老同学。 今天晚上这个思考的时间太仓促了，他必须要仔细权衡其中的利弊，才能想到好的办法。 既然今天李毅鑫已经有了一个较为明确的表态，表示愿意听从建议进入黄山省政府任职，那么这就是一种进步。 想到这里，村上信之助反倒不着急了，他举起酒杯向桌上的其余两人说道：“这个问题确实需要思考，我本人很愿意帮助李桑。且容我考虑几天，想出办法我们再讨论这件事情吧。来来来，为了我们几个同学在石头城的重逢干杯。” 桌上的气氛随着这次干杯又重入正轨，开始热烈起来，几个人将话题转到了大学时期的事情上面，显得一片和谐。 晚上的酒宴尽欢而散，三个人各怀心思散去。 李毅鑫很满意今天这次吃饭的效果。不仅仅是看出了村上信之助想拉拢自己当汉奸的急迫心情，那么他就可以乘势提高自己的条件。并且李毅鑫还有了一个新的发现，那就是野村英树。 他看出这个野村英树不像其他日本军官一样对军国主义那么狂热，而是更看重发财和金钱利益。 而这就是野村英树的弱点，只要有弱点就好办，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只要他加深和野村英树的关系，慢慢诱之以利，以后这个野村英树就是一个工作的突破口。 而在回军营的车上野村英树同样也在思考着，今天在来吃饭之前他才从村上信之助那里知道李毅鑫也在石头城，而且准备开公司做生意。而这也是野村英树今天愿意出席这次酒宴的主要原因，因为他一直在想办法挣钱，但是却一直没有一个合适的机会。 第16章 安排职务 而李毅鑫的出现则让野村英树看到了一个机会。关于李毅鑫这个人他在大学时并不熟悉，但是从村上信之助来之前的介绍来看，李毅鑫并不是什么抗日分子，只是现在生计困难，想要做生意挣钱。 对于村上信之助对于李毅鑫的评价，野村英树倒是没有任何怀疑，毕竟他知道村上信之助是特高课的成员，专门对付抗日分子的。 而现在村上信之助可是很急迫地希望拉拢李毅鑫进入汪政府任职，这足以说明李毅鑫在政治上的态度至少不反对日本帝国。 而村上信之助之所以拉拢李毅鑫，则应该是看重了李毅鑫复杂的社会关系特别是在重庆政府和南京政府的关系。 野村英树可是很清楚村上信之助的工作内容除了监视汪政府在黄山省的官员以外，还有继续寻找更多可以为帝国所用的中国人的任务。 他只希望自己的发财大计不要受到村上信之助的影响，其实并不完全反对村上信之助对于李毅鑫的拉拢。而对于李毅鑫，他还想多了解一下，看看能不能一起合作赚钱。 同样，回到特高课的村上信之助并没有急于休息，反而回到办公室开始思考该如何安排李毅鑫的职务。 从今天晚上饭桌上的表现来看，李毅鑫明显是在自己的各种小动作面前寸步难行，有意想接受自己的建议。 但是村上信之助也知道自己今天晚上的败笔在于把野村英树这个财迷叫到了一起去赴宴，而正是这个野村英树给了李毅鑫一个可能的新选项：与野村英树合作做生意挣钱。 这也使得李毅鑫在饭局的后面立场明显有些退缩，更倾向于与野村英树合作。村上信之助也很清楚，如果李毅鑫和野村英树达成共识的话，自己前面的心血就白费了。 因此他必须要尽快给李毅鑫安排一个有点权力并且与经济有关的汪伪政府职位，这样才能将李毅鑫笼络住。 而且这个职位还必须要让李毅鑫能够方便继续做生意，因为村上信之助有个想法，那就是利用李毅鑫在重庆政府那边的关系采购一些被禁止卖给日本占领区的重要战略物质，比如猪鬃。 同时，他也很清楚，有了野村英树这个家伙在，自己就算想阻止李毅鑫与野村英树之间的合作可能性也很小，因为野村英树他很了解，此人就是一个认钱不认人的角色，阻止其赚钱比杀了对方还要难得多。 村上信之助拿起了黄山省政府的机构编制表，一个部门一个部门地查看，思考着到底哪个部门才最适合李毅鑫。 终于，他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一个部门：黄山省政府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 这个部门号称是支那傀儡政府中经济方面的三个支柱部门，负责审议和调查被统制物资的生产和销售，同时还有一个功能就是对于那些非统制物资有权打击囤积居奇并罚没，有一定的物资调查权力。 南京傀儡政府已经设立了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而在南京政府所管辖的这些省级政府中同样也设立了各个省的分会。 在村上信之助看来，这个部门十分适合李毅鑫的目前情况。 首先这个部门的职位就是与经济相关的，而且也符合李毅鑫需要有点权力的预期，而且最为重要的是这个部门就有掌管统制物资的权利，这对于以后利用李毅鑫建立生意渠道，最终能够从国统区里购买到一些被重庆政府禁售的物资创造条件。 想好了这一切以后，村上信之助决定先给李毅鑫一个统制物资调查处副处长的职务先干着。 而在这之前，他还必须要向自己的上级，特高课课长藤田由纪夫大佐进行汇报，因为这个事情还必须要得到藤田大佐的首肯才行，毕竟藤田大佐才是黄山省政府的总顾问。 而且村上信之助也需要通过汇报这件事，向藤田由纪夫邀功。 毕竟村上信之助作为特高课的情报组组长，主要负责拉拢汉奸、监督黄山省政府官员以及对重庆政府官员的诱降，这件事情如果做好了那么将会是一件功绩。 第二天一早，村上信之助就来到了藤田由纪夫的办公室汇报这件事情。 面对村上信之助的汇报，藤田由纪夫并没有直接表态，其实他从特高课侦讯组组长田中太郎那里听说了村上信之助对一个叫李毅鑫发生了浓厚的兴趣，并且调查了这个李毅鑫。 藤田由纪夫有些担心的是这个李毅鑫和村上信之助是大学同学，虽然说他并不怀疑村上信之助对于帝国的忠诚，但是他担心村上信之助有些急于求成，对于他的这个支那同学调查得不够仔细。 因此藤田由纪夫还专门再次派人对李毅鑫做了一次深入的背景调查，最终的结果让他很满意，这个李毅鑫的背景看起来很清白，至少没有任何可以让人怀疑的疑点。 也同样是因为这次调查，藤田由纪夫终于明白了村上信之助为什么会对这个李毅鑫这么上心。 因为李毅鑫虽然本人并没有什么大的能耐，但是其早逝的父亲人脉关系很广，有一定的影响力。而这些关系现在就落在了李毅鑫的身上，如果能够公开宣布李毅鑫加入南京政府对于帝国在支那的统治还是十分有利的。 甚至，藤田由纪夫还想到了一种可能，那就是利用李毅鑫对重庆政府中的某些高官进行诱降。当然，这只是他的一种设想而已。 而藤田由纪夫对于村上信之助的的汇报为什么迟迟不表态，就是因为他还没有考虑好是不是应该让李毅鑫加入傀儡政府担任职务。因为如果这种事情一旦曝光，那么李毅鑫想要成为某种秘密诱降的中间人就失去了价值，达到他所期望的目的就会出现一定的麻烦。 看到自己的上司犹豫不决，村上信之助则提出了自己的观点：“大佐阁下，我个人认为你的担心是不必要的。因为从李毅鑫以前的经历来看，他过世的父亲也许能够有足够的影响力，但是对于他本人来讲其实影响力并没有那么大，不然也不会生活拮据了。” 第17章 温勉 藤田由纪夫听了不禁点了点头，村上信之助的分析不无道理。 村上信之助继续说道：“我向让李毅新进入黄山省政府任职除了看中他有一点影响力之外，还在于他这个人是从帝国早稻田大学商学科毕业的高材生，对于经济方面的能力较强，这样的人完全可以为帝国在支那的统治服务。另外我还希望让他为帝国所用还有其他的目的，比如说他向开办公司做生意，那么也许能在幕后通过关系从重庆政府那边买到一些被禁止出售给我们的物资，比如说用于制造大炮刷子的猪鬃等等。这样的物资对于帝国军队来说永远不嫌多。” “那你的意思到底是什么？”这个村上信之助一会说让李毅新做生意，一会让李毅鑫担任傀儡政府的公职，都把藤田由纪夫搞糊涂了。 “我的建议是让李毅鑫担任政府公职，同时让其在幕后操作为帝国采购重庆政府的禁售物质。”村上信之助鞠了一躬，很坚定地说道。 “嗯，你的考虑很周全。好吧，我同意。但是李毅鑫加入黄山省政府的行为不能大肆宣扬，也许以后我们还能利用他做点其他的事情，比如信使和中间人。”藤田由纪夫虽然同意了村上信之助的建议，但是依然还想坚持自己那个现在看起来还遥不可及的诱降设想。 “嗨！我立即就去办理此事。” 村上信之助的工作效率非常高，从藤田由纪夫的办公室一出来马上就坐车去了黄山省政府。 “温主席在吗？”村上信之助的声音出现在了温勉办公室的外面，人未到声先到，紧接着就出现在了温勉办公室的门口。 当坐在温勉办公室外间的马志新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就知道日本太上皇来了，他一下子就笑容满面地站起来鞠了一躬，然后恭敬地回答：“温主席在，村上少佐您请进。” 说完，马志新立即打开了温勉办公室里间的门，手一摆，请村上信之助进去。 现在日本人可是控制着自己顶头上司的命运，马志新更不敢怠慢，小心翼翼地伺候着这个主子。 而温勉此时已经听到了外面的动静，连忙从办公桌后的椅子上站起来，快步走到门口来迎接村上信之助这个实际上的太上皇。 “啊，温桑，很抱歉打扰你工作了。”村上信之助面带虚伪的笑容说道。 “哪里哪里，您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亲自前来吧？不然完全可以打个电话吩咐鄙人就是了，快请坐。马秘书，泡杯茶来。” 落座上茶以后，马志新就悄悄退了出去，将门带上。 村上信之助没有绕圈子，直接向温勉说道：“温桑，今天我来有件事情向给你一个建议。” 村上信之助虽然嘴里说得很谦虚，但是温勉不可能听不出来这是日本太上皇的旨意，他自动将村上话中的‘建议’一词换成了‘命令’。 “皇军的指令温某一定照办，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啊？” “哦，也没有什么大事。我有一个大学的中国同学叫李毅鑫，现在正在石头城。他毕业于帝国早稻田大学商学科，对于经济事务比较在行，所以我想吧他推荐到黄山省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的，就让他当调查处的副处长吧。” “哦？石头城居然有这样的干才？这是温某的失职啊，居然没有先寻找到这样的干才为政府服务。既然村上君认为他才能出众，我看这个副处长的职务是不是低了一点？我看完全可以担任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的主任一职，不知道村上君的意下如何？”李毅鑫这个名字温勉觉得有点耳熟，他想起前几天村上信之助来自己的办公室要求他将这个持有行政院褚副院长推荐信的李毅鑫打发走的事情了。 这是什么情况？这个李毅鑫当时在温勉看来就是一个小角色，而且眼前这个村上信之助的态度可与现在截然不同，这短短的几天就突然变了？ 温勉一面回答，一面在心里思索着。看来自己以后应该重视这个人，甚至可以交好，但愿那天打发李毅鑫时马志新没有什么过分的表现。要知道当时他可没有给马志新说这件事情里有村上信之助的意思在里面。 现在这个人既然是日本特高课直接提名的，那么就算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调查处里没有副处长这个职务，温勉也决定要增设这个职务。 即便是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主任是温勉的老朋友，在村上信之助要求安插这个李毅鑫后，温勉也决定如果李毅鑫想要这个主任职务他也不得不忍痛割爱，因此他直接向村上信之助提出让李毅鑫直接担任主任一职。 “这个不急，哈哈。李毅鑫虽然是我在帝国时的大学同学，经济方面的能力也不错，但是我这也只是一个建议，具体还要请温桑去考察他的能力。再说如果李毅鑫一来就身居高位也不妥，以后看情况再说吧。”村上信之助的话虽然说得很客气，但是意思已经完全表露了出来。 这话停在温勉的耳朵里就不一样了，村上信之助的意思很清楚，必须要按照他的意思来办理。 于是温勉没有在继续劝说，反而点头说道：“好的，少佐阁下推荐的干才是我们黄山省政府里急缺的。我今天就安排这件事情，保证明天李先生顺利到职。” 温勉这个老鬼很上道，村上信之助十分满意。 他今天为什么专门跑到温勉这里来说这件事，就是给温勉一个暗示，李毅鑫是自己很看重的人，希望温勉以后不要进行掣肘。 不然村上信之助完全打一个电话来就完事了。他亲自出面就是要明确特高课非常重视李毅鑫。 说完这件事情之后，村上信之助将联系李毅鑫的方式告诉了温勉，并一再嘱咐温勉，李毅鑫与特高课的关系仅限于温勉一个人知道，如果以后关于李毅鑫和特高课有关系的风声传出，特高课必然要追究温勉泄密的责任。 第18章 马秘书的想法 送走了瘟神一般的村上信之助，温勉靠在了沙发背上开始了思考。 他不得不思考，自从当了汉奸以来他一直在揣摩日本太上皇的心思，因为他害怕触怒了日本人而导致自己的性命不保。 这个从天而降的李毅鑫温勉觉得自己必须要重视，此人不仅有着褚副院长的关系，还有日本特高课的背景，可谓后台强硬。 这样的人如果能交好当然最好，如果不能交好也一定不能交恶，即便以后李毅鑫和自己有了利益上的冲突自己也要退让几分才行。 而村上信之助要求对特高课和李毅鑫之间的关系进行保密，那么以后在政府里只能是自己出面来为这个李毅鑫站台了。只要日本人满意，政府里其他人对李毅鑫的看法温勉就管不了了，如果有那个不开眼的心中不满，温勉不介意对这些人进行打压。 想好了这一切后，温勉将马志新叫了进来，严肃地问道：“前几天带着褚副院长来的那个李毅鑫你是怎么接待的？有没有得罪他？” 对于自己的顶头上司突然询问起这件小事，马志新的心中猛然一惊。 能够成为温勉的秘书，周旋于政府各级官员中间，马志新绝对不是一个笨蛋。 心思活络的他立即将李毅鑫与刚才来这里的村上信之助联系了起来。 但是温勉却没有给自己暗示这个李毅鑫和日本人之间的关系，因此马志新不敢将自己心中的猜想说出来。 “温主席，我办事您放心。当初您有具体指示，所以我按照您的指示丝毫不差地执行，并没有得罪这个李毅鑫。”马志新只能硬着头皮回答道。 马志新心中暗暗叫苦，他不明白温勉对于这个李毅鑫的态度突然发生了变化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 不过当时自己因为判断温勉不重视李毅鑫，所以他甩了脸色给李毅鑫看。而这件事情他可不敢让温勉知道，因为他很清楚温勉是个可以随时翻脸不认人的角色，很可能为了这件事情对自己产生不好的看法。 “哦，好吧。这个李毅鑫是褚副院长推荐来的经济方面的人才。我决定任命他为黄山省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缉私调查处的副处长，这是他的联系办法。你今天务必要找到他，请他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明天我会亲自送他去上任。”说完，温勉将村上信之助告诉他的李毅鑫公司电话号码写在一张便签上递给了马志新。 一个小小的副处长居然要惊动堂堂的省政府主席亲自送去上任？这中间一定是有日本人的关系，不然以马志新所了解温勉平时的性格是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的。 马志新觉得自己的猜想被证实了，而且自己算是了解到了一个秘密，他决定将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并且要在以后有机会的时候利用这个秘密为自己获取利益。 “好的，我立即去办，保证李毅鑫今天一定出现在您的办公室。”马志新面带笑容地说道。 温勉挥了挥手，示意马志新赶快去处理这件事。 马志新觉得自己的这个职务还真是好，对于很多事情都有独天得厚的优先知情权，这对于他在政府里的供职有着莫大的好处。 由于他觉得自己上次见李毅鑫时的表现欠妥，因此他觉得自己一定要把李毅鑫的事情办好，最好能让李毅鑫心里不要对自己有什么不良的看法，毕竟这个李毅鑫现在已经在日本人和温勉那里挂了号。 马志新作为温勉的秘书在黄山省政府里还是很有些小权利的，但是他处事一向很圆滑，除非真是那些对他完全够不上威胁的人他才会会摆出脸色，而对于其他有各种后台的人，他的表现就是另外一种方式，这也是马志新的生存之道。 与此同时，李毅鑫却不在公司的办公室里，而是坐在一家茶楼角落里喝着茶，手边的桌子上放着一本《百家姓》。 茶楼里人声鼎沸，茶客们或高谈阔论，或窃声低语，伙计们手搭毛巾提着大茶壶四处穿梭，在整个茶楼的正前方有一个小台子，上面有个说书人正口沫飞溅地说着书。 这家名叫一壶香的茶楼是他与组织上重新取得联系后每天上午10点来喝茶的地方，看上去他只是闲着无聊到茶楼来喝茶听书，但是这里其实就是组织上告诉他与‘喜鹊’接头的地点。 接头暗号早就按照组织给出的办法在《申报》上发布出去了，‘喜鹊’如果看到了，一定会在上午10点半到这里来接头。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眼看着接头的时间就要到了，但是李毅鑫却一直没有等到他想要见的人。 李毅鑫心里暗暗着急，他已经在这里连续等了三天了，可喜鹊同志却渺无音讯。 难道是喜鹊同志没有看到自己在《申报》上发布的寻人广告？可这条广告已经连续发布了好几天了。 难道是喜鹊同志此时并没有在石头城？因为按照接头的规定，李毅鑫必须在广告发布截止后连续三天在这里等候接头，一旦超过三天这个接头方式就会作废。 终于到了10点半了，李毅鑫看似悠闲地看了看手表，正准备站起身来准备付账走人，一个身穿旧式长袍年轻人走到了李毅鑫的桌子旁微笑着问道：“先生，可以拼个座吗？您看，其他桌子都满了。” 李毅鑫定了定神，看了对方一眼也微笑着说道：“可以，您自便。”说完，就将自己的左手看似无意地放到了《百家姓》上。 来人快速瞥了桌子上的《百家姓》一眼，回头对不远处的一个茶楼伙计喊了一嗓子：“伙计，盖碗茶。” “来嘞，盖碗茶一碗！”伙计扯着嗓子吼了一声，迅速地回到柜台将茶碗拿上走了过来。 李毅鑫并不确定这个来拼桌的人是不是来接头的喜鹊同志，因此在对方并没有对自己将手放在《百家姓》上的举动有什么反应之后将目光重新投向了正在口若悬河的说书人。 也许这就是个普通拼桌的茶客吧，李毅鑫决定自己再等几分钟，如果确定对方不是喜鹊同志就立即离开这里。 第19章 喜鹊 来拼座的年轻人等到伙计将盖碗茶泡好离开后似乎也对说书人正在说的故事感兴趣，也将目光投向了说书人，好像听得津津有味。 听了一两分钟后，这个年轻人突然转过头来对李毅鑫问道：“先生，您是老师吗？怎么喝茶还带本《百家姓》啊？” 李毅鑫听了这句话，也转过头来看着这个年轻人回答道：“我是个生意人，可不是什么教书匠。” “那我借这本书看看吗？我想看看我的姓在书中排第几位。” “您贵姓？” “免贵姓尹。” “那您看看吧。”暗号对上了！李毅鑫心里有些激动，微笑着将《百家姓》推到了对方面前，并用手点了点书。 年轻人翻开了书，找了找，翻到了尹姓那页。 书的这页夹着候副部长交给他的那写着诗词的半页纸，年轻人抬头看了李毅鑫一眼，从身上摸出半页纸与这半页纸进行拼接。 当他看到两张纸严丝合缝地能拼成一张完整的纸以后将书合上，然后激动地低声说了一句：“你好，同志！” “‘喜鹊’同志，你好。是老候让我来找你的，组织上准备正式启用你。以后我就是你的联系人，我的代号是‘猫头鹰’。”李毅鑫也压低了声音。 “太好了！我一直想为组织工作，但是老候却让我一直潜伏，现在组织上终于想起我了。”年轻人有些埋怨地说道。 李毅鑫皱了皱眉头：“同志，你这样的思想可不对！组织上对于工作有着通盘考虑，我们做为党员应该服从组织安排，根据组织的需要来工作，而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愿来做事情。” “可我已经打入军统已经五年了，组织上一直不安排给我任务，我都在想是不是组织上是不是把我忘记了。”这个名叫尹群立的年轻人刻意压低了声音地说道。 虽然他刻意压低了声音，但是李毅鑫明显感觉到他有些激动。 “组织现在不是让我来启用你了吗？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情报工作不能心急，必须要以安全为第一。对了，你现在在军统是什么职务？掩护身份是什么？” “我叫尹群立，现在是军统石头城站情报科的一名组长，负责掌握军统在石头城进出的交通。公开身份是兴隆理发店的老板，这个理发店在三多里18号，是军统石头城站的一个交通站。店里面的两个伙计都是我在军统负责管理的小组成员。” 尹群立之所以说得这么详细是因为他的理发店现在是军统的一个交通站，因此他想告诉自己的这个联系人以后双方不能直接去理发店接头，因为这样的话容易暴露自己是党组织成员的身份。 “嗯，明白了。以后我们的接头地点就在这个茶馆。如果我要和你接头的话，我会先去你的理发店理个头或者洗个头。我从理发店离开一个小时后我们在这里碰面。”李毅鑫向尹群立规定了双方接头的时间和地点。 按照中社部的规定，在敌占区潜伏的情报人员下线不能与上线主动要求接头，而是由上线联络人来负责指定接头的时间和地点，这也是情报关系中单线联系的安全规定。 这样的安全规定是中社部在敌占区的情报小组以前遭受了多次破坏才制定出来的，就是为了防止单线联系的情报人员被逮捕后敌人能够顺藤摸瓜将整个情报线上的所有人都抓住。 “可如果我有紧急情况要汇报怎么办？找不到你有可能会耽误事情的。”尹群立询问道。 “紧急联络方式是你去祥和里12号门边的墙上画一个小三角形，然后立即到湖山公园的望江亭等我。”李毅鑫向尹群立规定了紧急联络的办法。 祥和里12号是李毅鑫住处祥和里36号往顺成大街公司去的必经之路，他每天都会经过那里，很容易就会发现尹群立要求紧急见面的信号。 “组织上有什么任务交给我呢？”尹群立继续问道。 “暂时没有，不过你可以主动搜集军统在石头城的抗日活动情况，还有就是想办法查看军统在石头城收集的日军情报并汇报给组织。当然，前提条件是你不能暴露身份。”李毅鑫告诉了尹群立组织上交给他的任务。 这是组织上启用喜鹊的原因，因为军统做为国民党的两大特务组织之一，在抗日战争开始之后的工作重点就是在沦陷区收集日军情报。 为了掌握更多的日军情报，组织上除了利用自己的情报网收集情报之外，还要掌握军统方面收集的日军情报做为补充，毕竟军统做为现在当政的国民党情报机构各种对日情报资源要比组织上要多。 而且组织上还可以利用军统的有些情报对已经收集到的情报进行比对以鉴定情报的真伪。 “哦，对了，前段时间在成贤街发生的枪战我知道一点消息。”尹群立在明白了组织上交给自己的任务之后主动向李毅鑫汇报情况。 “说说看。”李毅鑫正将茶碗送到嘴边准备喝口茶，一听尹群立这句话，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感兴趣地说道。 因为这次枪战就是他与石头城地下党组织接头失败而引发的，他很关心军统方面到底掌握些什么情况。 “根据军统方面掌握的情况，成贤街的这次枪战是我党的交通站被特高课破获并设下的陷阱。” “这个情况我已经知道了，还有吗？”李毅鑫追问道。 “军统还知道组织上这个交通站的暴露是因为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的主任接到了一个匿名举报电话，至于举报人到底是谁没有人知道，军统也不知道。不过他们有些幸灾乐祸，对于组织上的损失他们是喜闻乐见的。”尹群立低声说道。 “就这些？” “嗯，就这些。这件事情我暗中套了军统石头城站好几个人的话才证实的。” “那为什么军统会对这次枪战如此感兴趣？要知道这次被破获的可是我们组织的地下交通站。”李毅鑫有些疑惑地问道。 第20章 态度转变 “军统石头城站对这座城市里所有的异常情况都感兴趣，特别是和日本人对着干的事情他们总想了解清楚。那次枪战最开始他们还以为是中统石头城调查统计室的交通站被日本人破获了，所以专门打探了消息。后来得知是我们组织的交通站被破获就没有继续打听下去的兴趣了，因此我也只知道这么多。” “好，今天就到这里吧。我姓李，以后你就叫我李先生。书拿给我，我先走，你多等一会再走。” 尹群立汇报的这个情况很重要，李毅鑫在离开茶馆以后决定立即回到公司办公室，将尹群立提供的这个消息写下来交到红石柱街5号的联络点。 李毅鑫认为这个情况必须要尽快向组织汇报，也许喜鹊提供的这个消息能帮助组织找到自己上次接头失败的真正原因。 当李毅新快速回到了办公室，刚刚拿出纸和笔准备写的时候，桌上的电话铃突然‘叮铃铃’地响了起来。 李毅鑫拿起电话，话筒中传来了一阵日语，村上信之助在电话那头叽里呱啦说了一大通。 原来村上信之助在离开了温勉的办公室后回到特高课立即就给李毅鑫打电话，准备告知李毅鑫关于李毅鑫在政府里任职的问题已经解决了。 李毅鑫默默地听着村上信之助的长篇大论，听了好一会才明白自己的这个老同学果然花费了一番心思将自己安排在了黄山省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里担任缉私调查处副处长。 其实对于这个职务，李毅鑫是完全陌生的，光凭字面意思的理解他认为这个职务不错，至少有一点缉私和调查的权力，这对于以后执行组织上和中统的任务都有利。 村上信之助费了口水说了一大通却发现电话那头的李毅鑫没有怎么说话，如果不是电话现在还通着，他甚至认为电话已经断了。 李毅鑫的沉默让村上信之助误以为对于自己安排的这个职务李毅鑫并不满意，也许是觉得官职太小。 因此他在最后又多补了一句：“李桑，这个职务确实不算太高，但是只要你好好为大东亚共荣事业做好工作，以后我会向温主席建议对你进行提拔的，现在只好先委屈你一下了。另外，你与我们特高科是没有什么直接关系的，为了以后的工作，这一点也请你保密。至于你加入黄山省政府担任公职的事情，也请低调处理。” 听到了后面这句话，李毅鑫这才发现村上信之助很可能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不过他对于这种误会并不想去解释，而是反问道：“那我什么时候去上任呢？还有，现在我的这个建中商贸公司以后怎么办？” “这个事情我来安排，当然是越快越好。至于你现在的公司嘛，业务可以暂缓开展，你可以雇佣一个经理来管理，而你就退到幕后来掌控吧。”村上信之助对于这件事情很上心，因此他巴不得李毅鑫尽快上任。 而对于李毅鑫目前已经注册的这家新公司，村上信之助并没有太过于关注，反而提出让李毅鑫退居幕后进行掌控。 当然，这家新成立还没有做一次生意的公司村上信之助也想在以后利用起来，但是现在他更希望李毅鑫能尽快到傀儡政府中上任。 “那好，我就等你的消息了。你为我的事情可以算是煞费苦心，谢谢了，村上君。” 当李毅新和村上信之助的电话刚刚挂断，还没有等李毅鑫继续写今天从尹群立那里得知的消息，一个不速之客突然走进了建中商贸公司。 马志新其实自从温勉那里得到指令要求将李毅鑫请到黄山省政府面见温勉后就立即着手联系李毅鑫。 马志新是有自己的打算的，自从他今天分析出这个李毅鑫突然收到温勉的重视是因为特高课的原因之后就想在温勉见到李毅鑫之前能抢先和李毅鑫缓和关系。 毕竟双方前几天的第一次见面马志新下载想来自己的态度是完全错误的，因为他当时错误地判断李毅鑫并没有什么过硬的背景。 但是他拿着温勉给他的电话号码打了无数次可就是没人接。联系不上李毅鑫让他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不得已他通过电话局查到了李毅鑫电话号码的地点专门跑过来等李毅鑫。 结果他的运气很好，打电话时李毅鑫不在，而当他来到这个挂着建忠商贸公司牌子的办公室后却发现李毅鑫居然回来了。 看到马志新满脸笑容地走进了办公室，李毅鑫不得不再次停下正准备写的工作，有些奇怪但是又不失热情地招呼温勉的这个马秘书。 马志新今天的态度和上次双方见面时的态度大相径庭，姿态放得很低，甚至有些谄媚。 最开始李毅鑫还在猜想这个马秘书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等到马志新表明来意后，他才明白过来这个马秘书应该是闻到什么味道了，还专程上门来请自己去面见温勉。 李毅鑫这下释然了，这个马秘书作为温勉的心腹肯定是知道了自己与村上信之助的关系这才有了今天的态度。 这也不奇怪，李毅鑫认为肯定是温勉向这个马秘书透露了什么，很显然村上信之助肯定是在温勉面前提起过自己。 不过对于这个犹如变色龙一般的马秘书，李毅鑫并没有摆出一副傲慢的样子，反而很谦虚，说话既亲热又谨慎。因为他在重庆那些官员那里对这样的情况已经见惯不惊了。 李毅鑫很清楚马秘书对自己的态度出现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还是因为自己的背景够硬，对于这种人他抱着能不得罪就不得罪的心理来处理双方之间的关系。 在政府内部，实力是最重要的，只要你有足够的实力和背景，那就没有人敢得罪。 像马秘书这样的人更应该交好而不是交恶，因为这种小人其实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特别在某些事情上面如果你以前得罪过这种小人，那么在不经意的时候也许这种小人同样能坏事。 第21章 魏建平的反应 更何况马志新是温勉的秘书，背靠温勉手中还是有一点小权力的。对于这种人李毅鑫只想利用而不想得罪，因此他和马志新之间言谈甚欢，还不时小小地拍拍马志新的马屁。 对于李毅鑫的这种态度，马志新心里是很高兴的。 因为从目前李毅鑫的表现来看，自己当初的态度不好似乎李毅鑫并没有放在心上，他感觉今天自己亲自来跑这一趟非常值得，同时也认为李毅鑫此人的为人处世非常世故，果然不简单。 因为马志新看过太多的政府官员自从有了日本人的背景后狂妄自大，不可一世，最后被人整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还没办法去向日本靠山诉苦。 很快，李毅鑫就和马志新来到了黄山省政府温勉的办公室。一进门，李毅鑫就被温勉的热情态度吓了一大跳。 温勉作为黄山省最大的汉奸肯定是受到日本人赏识的，但是这种热情的态度却让李毅鑫对于这些汉奸在日本人面前的奴颜婢膝有了更为深刻的认识，日本主子的一句话，一个决定就可以让汉奸们态度大变。 热情的寒暄之后，温勉请李毅鑫坐下，然后歉意地说道：“上次李先生来见温某，温某却是怠慢了。那天温某确实有公事出去了，所以与李先生缘悭一面。” “温主席这是哪里话？那天是鄙人孟浪了，没有事先约好，这是鄙人的过错，怪不得温主席的。”李毅鑫同样将姿态放得更低。 “只要李先生不要责怪温某就好了。听说李先生还是日本帝国早稻田大学商学科的高材生？褚副院长的信温某看过了，在信中褚副院长对于李先生的评价很高，果然是向温某推荐了一个人才啊。” 温勉记起了村上信之助的叮嘱，因此根本就没提日本特高课的话题，反而将引荐的由头向褚明义身上去引。 “温主席过奖了，鄙人只是去混了个文凭而已，当不得真，当不得真啊。哈哈……” “诶……李先生不用过谦了。既然是褚副院长推荐的人才，温某定当重用，这也是为了汪先生的和平建国大业嘛。只不过现在在政府内部出缺的职务并不太多，我思前想后还是觉得只有一个职务暂时适合李先生，不知道李先生愿意屈就不？” 李毅鑫心里很清楚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心中暗暗冷笑如果不是村上信之助的这个特高课少佐出面，估计你温某人到现在也不会理我吧。 但是心里想归这样想，但是嘴里的话可不能这么说。 “温主席放心，我是个干实事的人，这初来乍到的没有功绩怎好占据高位？这不是让温主席为难吗？” “李先生果然痛快，能充分理解温某的难处。这样吧，就请李先生委屈一下。温某任命李先生为黄山省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缉私调查处的副处长，即刻上任，不知李先生意下如何？我也知道这个职务对于一个从大日本帝国留学归来的高材生有些低了。李先生请放心，这只是暂时安排，以后有了更为合适的位子，温某人绝对第一个想到李先生。”温勉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说道。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温主席的栽培鄙人将铭记于心。”李毅鑫装作惊喜的样子回答道。 “好！择日不如撞日，温某立即送李先生去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上任。请吧，李先生。” 出了离间办公室的门，温勉又对在外间的马志新说道：“马秘书，你通知一下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魏建平主任，我马上到委员会宣布对李毅鑫先生的职务任命，你也一起去。” 温勉亲自送李毅鑫上任，这个面子可给得不小。马志新一边拔打电话，一边心中有些窃喜，自己这个宝算是押对了！ 一个小小副处长的上任居然让省主席亲自送去，这个李毅鑫的来头绝对不小。 黄山省物资统制调查委员的办公地点距离黄山省政府并不远，都在同一条大街上，因此用不了多久就能走过去。 但是温勉作为大汉奸十分怕死，他可不想在大街上突然被抗日分子乱枪打死，所以这么短短的距离他依然选择了乘坐汽车。 魏建平也是个老资格的汉奸，只不过因为在南京政府那边的人脉关系以及与日本人的关系没有温勉那么硬，因此只能谋得黄山省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主任一职。 对于这个职务，魏建平还是很满意的。 这个委员会他是一把手，有单独的办公地点和独立的权力，关键是有管制各种物资的稽查权，因此在金钱方面很有些进账，小日子过得很滋润。 虽然说受到温勉的管辖，但是在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他可以说一手遮天。而温勉似乎从来对这个委员会并不感兴趣，因为这个温主席对于经济事务完全不懂，就是个门外汉，所以温勉基本上不插手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的内部事务。 但是当魏建平接到马志新的电话通知后，他很有些奇怪，作为一个在政府内部混的汉奸，他同样心眼很多。 从今天温勉亲自送人上任的举动来看，这个新来的李副处长不简单，至于这个人的背景究竟是什么，还得慢慢观察。 原本温勉一直都没有插手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的人事任免，今天却突然要带人来上任，而且是一个以前从来没有设立职务，这不得不让魏建平有些不好的预感。 缉私调查处是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中的重要部门，也是核心业务部门。这个处的处长是魏建平早就安插的心腹杜瑞，在原来的编制表上并没有副处长这个职务。 但是现在省主席温勉却安插了一个人来当副处长，而且事先并没有给魏建平通气，因此魏建平心里对这件事十分警惕和不满，甚至认为这是温勉想要插手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的动作。 因此魏建平对于温勉安插进来这个‘钉子’也非常不爽，可是胳膊拧不过大腿，而且人已经在路上马上就到，他不得不立即将杜瑞找来专门叮嘱一番。 第22章 送上任 而杜瑞作为魏建平的心腹同样对突然安插过来的这个副处长十分不满，毕竟他原来在缉私调查处说一不二，现在有个人突然来想分掉自己手中的权力换了任何一个人都会心中有气。 而这当中的关键还是利益，是他和魏建平手中最大的利益。 因此在得知这一消息后杜瑞向魏建平抱怨道：“主任，这温主席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怎么会突然安插来一个副处长，是不是他闻到了什么味道，想安排一个眼线，然后将这块利益收入囊中？” “我也不知道这老家伙是怎么想的，简直就是一个突然袭击。以后咱们兄弟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毕竟温勉是省主席，我们不得不听命于他。” 魏建平有些发愁，以后自己的核心部门有了一个温勉的眼线总归是有些不妥当的。 当然，他如果知道自己物资统制委员会主任的位子差点就被这个安插进来的人顶掉，还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不就是是个副处长吗？哼哼，我倒要看看这个人有什么本事。主任，您请放心，有我在他翻不了天！再怎么说他也只是副手，只要把他架空了，当成一个聋子和瞎子供起来，那么以后的事情照旧，该怎么办还怎么办。”杜瑞恶狠狠地说道。 “你可别胡来，要知道这里可是肥缺，很多人都盯着呢。如果出了什么纰漏，那些人背后肯定会向南京告状的。这样，我们先盘盘这个新来副处长的底，知己知彼才好对症下药。” 魏建平可不是愣头青，他可是官场上老江湖了，从政的经验远不是杜瑞可以比拟的，在没有摸清来人的背景之前，他绝对不会有所动作，更不会撕破脸，毕竟谁也不知道来人的背后到底站着谁。 而如果说贸然行事，最后得罪了某些不能得罪或者说得罪不起的大人物，估计以后的日子就有的难过了。 当然，如果说魏建平没有什么靠山也是不可能的，他能坐上黄山省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主任的宝座同样有着南京方面的大人物关照，不然温勉也不可能不捏着鼻子认可了当初对魏建平的任命。 魏建平想了想，觉得既然温勉亲自来送人上任自己总归是要给这个省主席面子的，至少不能撕破脸，面子功夫还是要做的。 因此他对杜瑞说道：“你赶快去通知一下各部门的负责人去会议室等着，就说有个重要的会议，温主席要亲自出席。我亲自到楼下迎一迎。” 杜瑞没办法，只好悻悻而去安排张罗这次会议，他心中依然有些愤愤不平，总觉得有些憋气。 当魏建平刚走到一楼大门口，温勉的座车就出现在了大门口，时间刚刚好。 见到魏建平毕恭毕敬地站在门口迎接，温勉暗自一笑，心里对于温建平的这种举动还是满意的。 车子一停稳，坐在副驾驶位的马志新立即下车，然后快速走到后车门出将车门打开，用手平举在车门上缘处遮挡，活脱脱一个狗腿子的模样。 而魏建平则急忙上前几步，先对正在下车的温勉鞠了一躬，握住温勉递过来的手笑着说道：“哎呀，温主席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哈哈，魏主任过谦了。来来来，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南京行政院褚副院长向我推荐的一个人才，李毅鑫先生。李先生可是早年在大日本帝国早稻田大学商学科留学的精英，你们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可算是捡到宝了。” 温勉一下车就先介绍了李毅鑫，并且将李毅鑫的来历也告诉了魏建平，这是一种预防措施，预防魏建平不重视甚至敌视李毅鑫的举动。 温勉作为一个老奸巨猾的汉奸，对于此时魏建平的心理判断得大致准确。 别看魏建平对自己表现得很恭敬，姿态放得很低，但是心里肯定是不爽的。 毕竟任谁被上级突然安插了一个人到自己的单位来心里肯定都不是很舒服，何况这个单位可是握物资方面的稽查大权。 “哎呀，原来李先生是褚副院长推荐来的，幸会幸会。李先生请放心，到了我们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就算是到家了，以后在工作上、生活上有什么要求尽管告诉我，我来解决。” 魏建平听到温勉的介绍后立即握住李毅鑫的手，使劲摇了几下，仿佛不如此不能表达自己的热情一样。 “这位是黄山省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的魏建平主任，以后魏主任就是你的长官。当然，以后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你可以直接向我汇报。” 温勉此时不愿在魏建平面前表现出对于李毅鑫的格外重视，因此态度与刚才在办公室内又有所不同。 但是温勉的这番话里还是留有一个尾巴，那就是授予李毅鑫直接汇报的权力也算是暗中给了魏建平一个警告，让他对李毅鑫别乱来。 对于这种官场上的场面，李毅鑫早在重庆时就已经应付自如了。 他深知自己在伪政府里潜伏最重要的就是低调，因此在温勉介绍了魏建平的身份之后不敢怠慢，连忙身体微躬，用双手握住魏建平的手笑着说道：“在下初来乍到，很多规矩都不懂，还请魏主任以后多多指点，多多提携。” “哪里哪里，我们相互学习，相互帮助，把委员会的工作做好，为汪先生的和平建国大业出力，共同建设大东亚共荣圈。” 这样一番虚情假意的迎接之后，魏建平在前面引路，带着温勉、李毅鑫和马志新一起上楼，到会议室开会。 一进会议室，魏建平连忙高声说道：“大家肃静！温主席到!” 一阵座椅的响动之后，在会议室中的七八个人都站起身来轻轻鼓掌，欢迎温勉。 李毅鑫注意到自从走进这间不大的会议室后，温勉的脸上再也没有一丝笑容，而是严肃地巡视了会议室一圈，然后径直做到了长条会议桌的一端坐下，显得及及其威严。 而马志新作为温勉的秘书此时同样也很严肃，坐到了温勉右手边的第一个座位上。 第23章 拂袖而去 魏建平则坐到了温勉的左手第一个位子上并示意李毅鑫坐在自己的下首。其余人等见几个长官都已坐下，也纷纷落座。 温勉再次用目光巡视了一圈之后，这才表情严肃地开口说道：“今天我来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宣布一项人事任免。现任命李毅鑫为黄山省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缉私调查处副处长。” 李毅鑫一听这话，连忙站了起来，向在座的人鞠了一躬。此时会议室里响起了稀稀拉拉较为勉强的掌声以示欢迎。 温勉用手虚按了一下，接着说道：“李副处长是个人才，也是南京方面极力推荐的，所以以后大家要精诚团结，做好工作。我不希望委员会里以后有什么不和的声音出现。” 温勉的这番话有着很明显的敲打意味，一时间会议室里冷了场，只有一些低声咳嗽和喝水的声音。 魏建平一看气氛不对，连忙把话接了下来：“温主席这番指示很重要，我们委员会的同仁一定会认真领会，配合李副处长的工作，把各项工作都做好。大家说是不是啊？” “是啊……” “请温主席放心……” 会议室里经过魏建平这样一圆场，各种赞成的声音就七嘴八舌地出现了。 而此时温勉的脸色却越开越不好看了，这些人简直是不给面子，连场面上的奉承都不愿意说了，还是魏建平出来说了句话才有下面的人出来不咸不淡地赞同。 “哼！散会！”温勉脸青面黑地拂袖而去，大步走出了会议室。 马志新不敢怠慢，连忙站起来跟了出去，在走出会议室之前说了一句话：“大家好自为之吧。” 虽然温勉打着马志新走了，但是魏建平没有动，结果会议室里所有的人都不敢挪窝。 这一幕李毅鑫看着眼里却急在心里，他很清楚这种官场上的面子作为官员来说非常重要，但是从今天的这个不成功的会议来看，很显然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的这帮人对于自己的到来是非常抵触的。 也只有像魏建平这样的老江湖才会表面圆滑地处理这件事，而下面这些人不知道是真的脑子不够用还是故意为之，给了温勉一个大大地难堪，这中间的缘由是很值得人深思的。 李毅鑫打入伪政府的目的是要为组织的任务以及保持中统的身份而努力，但是第一天来报到所发生的这一切很显然与他的目的完全不符。 李毅鑫自认和这些汉奸素不相识，为什么这些人对他的到来那么抵触？而且根据他的判断，就连那个一直笑容满面的魏主任恐怕真是的态度也和这些人一样吧？ 李毅鑫觉得自己必须要尽快打破这种不利局面，为自己以后的工作创造更好的外部条件。 而这一切必须要在了解今天发生的这些事情背后的真实原因开始，只有知道了原因才能对症下药，李毅鑫觉得自己有必要在会议结束之后和魏主任好好聊聊。 就在李毅鑫转动脑筋思考的时候，他身边的魏建平缓缓地站起身来，走到了刚才温勉坐的主位上同样严肃地开口了：“你们今天是怎么回事？居然对于上峰的指示视而不见？好啊，你们都翅膀硬了，敢打翻天印了？嗯？” 魏建平顿了一下，看了看鸦雀无声的会议室众人，继续严厉地说道：“温主席可是黄山省政府主席，是南京行政院任命的！我可不管各位有什么背景，在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工作，就必须听从上峰和长官的命令，这是最基本的原则。如果哪位不想干了现在就说，免得以后大家尴尬！” 这话怎么听着不怎么对味？李毅鑫突然有了明悟，老话说得好，听话要听音。魏建平这话实际上不是说给其他人听的，而是说给自己这个才来的新人听的，看来这个魏主任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啊。 会议并没有持续多久就散了，魏建平叫住了李毅鑫，让他跟着到主任办公室去一趟。 到了魏建平的办公室，魏建平和李毅鑫分别坐下后脸上依然还带有余怒： “这委员会的人啊，总是不然我省心，一点上下尊卑的观念都没有，我这个主任也不好当啊。李副处长，本来今天你新到任，委员会应该给你办个接风宴的，但是你看看，今天的气氛实在是不好，我看这接风宴就改天再举行吧。另外你来得也匆忙，我们也没有事先准备你的办公室。这样好不好，你先委屈一下，在缉私调查处的大办公室先过渡过渡，我这就安排总务处先整理出一件合用的办公室出来供你使用。” 对于魏建平这种半真半假的吐槽，李毅鑫心里很明白虽然对方表面上看起来很为自己考虑，但是实际上是在给自己一个下马威，潜台词是这里并不欢迎你，先让你这个副处长去和一般人员挤一个办公室。就算过几天办公室给你准备好了，但是你这个副处长的威望就掉在地上再也捡不起来了。反正任谁来说，我都有能摆在台面上的正当理由。 对于软刀子，李毅鑫算是见识了。不过由于他来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的真正目的却不是魏建平之流的汉奸所想的那样，因此李毅鑫在心里并不怎么在意。 但是李毅鑫必须要有所伪装，因此他还不能表现得毫不在意，对于这样的小鞋他不得不有所表示。 因此他想了想软中带硬地回答道：“魏主任真是体恤下属，实为在下的楷模。在下其实在外面开有一家商贸公司，所以既然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没有准备好在下的办公室，我看我也不急于来委员会上班，我先去公里那边打理一下，等到这边办公条件合适了我再来，魏主任，你看这样行不行？” 听到这话魏建平的眼睛突然眯了一下，然后笑着说道：“也好也好，没想到李副处长还开办有公司，这是好事啊。这样吧，三天之内总务处就能弄好了，到时你再来上班吧。” 第24章 谨慎 李毅鑫这么软中带硬地回答让魏建平心中一突，魏建平此时心中突然觉得眼前这个脸上还带着谦卑笑容的人实际上根本不吃自己这一套。 等到李毅鑫告辞离去，魏建平坐在办公桌前开始用手指轻轻地敲打桌面开始思考起来。刚才的对话让他对于李毅鑫这人有些看不懂了。 说李毅鑫很懂人情世故吧？最初的接触确实给人感觉是这样的，起码场面上的待人接物上没有什么毛病可挑。 而且他刚才对于李毅鑫的一些试探性举动也被李毅鑫毫不犹豫地化解了，没有一丝拖泥带水，而且还有些软中带硬。 可如果说李毅鑫精于人事，魏建平又有些拿不准了。 因为没有任何一个在政府里面供职的人会在上司面前公开说自己还私下开了公司做生意的，这对于政府官员来说就是一个特大号的把柄，只要有心人愿意告发他官商勾结公私不分，至少在台面上是能说得通的。 而这显得有些自相矛盾，也是魏建平有些看不懂李毅鑫的地方，最终促使魏建平决定暂时收敛一下，观察观察形势再说。 这时，杜瑞敲门而入，向魏建平问道：“主任，这个李某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魏建平斜眼看了看自己的这个心腹，说道：“说不准啊，我从温勉的嘴里倒是知道了一点，这个李毅鑫是南京行政院褚副院长推荐来的，那么此人的背后就站着褚副院长。可让我奇怪的是今天温勉的举动很不一般啊，如果说这个李毅鑫背后只有褚副院长，那么温勉这个老狐狸也不会这么大张旗鼓地送李毅鑫来上任。这其中肯定还有什么其他我们不知道的原因，这一点我能肯定，但是至少我们现在还不知道。” 一听李毅鑫背后居然站着这么一尊大佛，杜瑞立刻就急了：“那这可怎么办啊？这个李某人背景那么强硬，我们怎么斗得过他？那以后这处里面甚至委员会里面我们还能说了算吗？” “糊涂！我看你就是蠢蛋一个！谁说我们一定要和这个李毅鑫斗了？就算是要斗也不要什么都摆在脸上？当了这么久的处长了，你怎么一点也沉不住气？”魏建平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要不是杜瑞是自己夫人那边的远房表弟，而且缉私调查处的油水太大啊，魏建平还真不愿意将这样一个没脑子的人放到缉私调查处处长的位子上。 “哦，是是是，反正我一切都听姐夫的。” “我说了多少遍了，在工作中你要叫我主任！”魏建平指了指办公桌前的椅子，说道：“阿瑞，坐下。” “我给你说啊，现在这个李某人我还没有完全摸到底，这段时间在缉私调查处所有的事情都暂停一下，别忙着搞。要把这个李毅鑫的底细完全摸清楚并且了解这个人心里所想的以后再想办法对付他，明白吗？” 魏建平觉得既然现在还摸不清楚李毅鑫的情况，那么那些油水很大的事情只能暂停一下了，而且杜瑞这个人有时候又很贪婪和愚蠢，很容易出现纰漏，因此他不得不把话给杜瑞讲明，免得出现什么问题。 “可那些事情油水那么足，就这么暂停了我们损失很大啊。其实我们也不用太怕他，他有后台我们在南京方面同样也有后台，就连温勉都要给姐夫你几分面子呢，李毅鑫他算老几？”杜瑞不干了，这不是将财路给断掉了吗。 “我说你愚蠢你还真愚蠢啊，那些钱挣得可是有风险的，少挣点没有什么大碍，不要到时候有命挣没命花！”魏建平一看杜瑞要犯浑，连忙吓唬道。 “啊？我说姐夫……哦，不，主任，你这也太小心点吧。今天我看到这个李毅鑫也没有什么可怕吧？”杜瑞一脸的不服气，他觉得魏建平有些小题大做了。 “好了，听我的准没错，不然为什么我能当上主任而你只能当处长？下去吧，我还要好好想想。还有，你要记住一点，能不和这个李毅鑫发生冲突就尽量别发生冲突，明白了吗？” 就在魏建平和杜瑞在商量对策的时候，李毅鑫此时正在去党组织专门给他设立的联络点红石柱街5号的路上。 他觉得今天发生的事情有些眼花缭乱，除了喜鹊尹群立汇报的关于军统方面打探到上次自己接头失败的原因需要汇报以外，今天在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的情况同样需要向老候汇报。 现在李毅鑫已经算是正式打入了伪黄山省政府了，接下来该怎么开展工作需要和上级商量。 特别是自己担任伪政府的公职之后，必然只能在幕后操纵建中商贸公司，那么就需要组织上派一名同志来担任公司经理，在前台操盘。这也是老候上次见面时就提到过的。 李毅鑫现在并不知道老候是不是已经离开了石头城，想来上次接头才过了一天，老后应该还没有走。 老候是南方局社会部的领导，有着临机决断的权力，如果老候离开了，红石柱5号这个点就只有联络功能了，要得到上级的指示可能需要等上好几天。 这是李毅鑫所不希望看到的，毕竟他现在也只在魏建平那边争取到了三天的时间。 李毅鑫敲开了红石柱街5号的门后看到了老候，心里很高兴。而老候见到李毅鑫有些吃惊，明显怔了一下才将李毅鑫让进屋。 进屋以后，老候按照接头的标准程序在门口停顿了一小会，观察李毅鑫身后是不是有‘尾巴’。 双方落座后老候有些奇怪地问道：“李毅鑫同志，上次见面才过了一天，你怎么又来了？” “我不得不来，这两天发生的事情有点多，我需要向组织上汇报并听取指示。” “说说吧，有什么新的情况？”老候起身给李毅鑫到了一碗水，放到了桌上。 现在的天气很炎热，李毅鑫走了这么长一段路也确实渴了。他端起碗几口就将水喝了个精光，然后说道：“我今天顺利和喜鹊同志接上头了。但是他提供了一个关于我上次在成贤街29号接头失败的消息。我觉得有必要向组织上汇报。” 第25章 任务明确 老候并没有打断李毅鑫，而是默默地看着他，等待着下文。 “你也知道喜鹊同志是打入军统石头城站的内线，他说关于成贤街29号那场枪战，军统误以为是中统的联络点被日本人破获了，因此动用了关系打听到一些消息。据军统了解到的情况，是有人给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的主任打了一个匿名电话举报了那里是我们组织的联络点，结果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采取了密捕的方式控制了那里，设下陷阱准备抓捕前来接头的人。” “嗯，这是一个有用的新情况。那喜鹊同志知不知道军统方面是否了解举报人是谁？” “军统石头城站才得知是我们组织的联络点被破坏后就没有在打探这件事了，他们有些幸灾落祸。我觉得这个情况可能有助与组织上对于上次接头失败事件的调查，所以就急着想向组织汇报。” “好，我知道了。看来你们这个小组还是有一定战斗力的，这个情况可以作为调查工作的参考。对了，你打入伪政府的事情怎么样了？” “这是今天我来这里的第二个原因，就在今天温勉突然派人到公司来找我，并直接安排了我的职务。我估计是村上信之助给了他压力，让他急着办理我的事情。” “哼哼，这个铁杆汉奸就是日本人的一条狗，果然很听主子的话，你在伪政府的职务是什么？”老候轻蔑地冷笑了一声，问道。 “黄山省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缉私调查处副处长，这也是村上信之助的意思，温勉不敢有任何异议。他今天还专门亲自送我去上任，不过从我的观察来看，温勉好像控制不了这个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这个委员会的主任魏建平与温勉应该是有矛盾。” 作为一名潜伏的地下工作者，除了要搜集情报以外，还必须具备分析情报的能力，特别是作为一个情报小组的负责人更应该具备这样的能力。 从今天在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里发生的情况来分析，李毅鑫已经大致有了一个判断，因此他将自己的分析判断向老候做了汇报。 “你的这个日本同学倒是很积极很热心嘛，不过你在伪政府里的这个职务还不错，至少符合组织的预期。伪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对于黄山省和石头城的所有物资特别是需要控制的重要物资都有调配和稽查的权力，你在这个位子上一定要稳住，以后说不定能为组织做出更大的贡献。当初我们想了一些办法想打入这个委员会，结果一直没有成功，好在现在你打进去了，这很好。”老候对于李毅鑫的这个新职务表示了满意。 “好，我一定像个钉子一样牢牢地钉在里面，并且发挥作用。但是窝现在开设的建中商贸公司该怎么办？现在我已经不适合以公司经理的身份出现了。” “这一点你不用担心，到时候你在报纸上发一条招聘启事，我会安排一个我们的同志去应聘公司经理。这样操作的目的在于即使这个同志最终暴露了，也不会牵连到你。当然，这也是一种预防措施，而且这个同志一定会符合担任公司明面上操盘手的身份和能力。由于你的身份需要保密，这个同志组织上不会让他和你发生组织关系，也就是说他只会知道你是公司的幕后老板，组织是想办法做通了你的工作让他到公司进行明面上的操作，并不会知道你是我们组织的人。这也是处于安全考虑，毕竟你的身份越少人知道安全性越高。” “行，到时候就让这个同志直接来找我。就说是候先生介绍的，这样人一来我就知道他是组织上派来工作的。不过要尽快，我只请了三天的假，三天后我就要正式去当那个副处长了。” 老候点了点头，说道：“好，这件事情我马上就办。你的任务除了领导喜鹊了解信息以外，最主要就是要在这个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里站稳脚跟。组织上暂时不会给你派发新的任务，你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掌握权力，以后组织上可能有更为重要的工作会交给你。还有一点也请你不要忽视，你现在的情况要向中统那边做一个简要的汇报，中统的这个身份可不能丢掉。我今天就会离开石头城，以后这里会有一个交通员住在这里，你以后的所有情报都用密写水写到纸上密封到信封里交给交通员，由他来进行传递。” “对了，还有一个情况我也要向组织汇报。日军驻石头城的后勤部我也有个日本同学叫野村英树，是个少佐。此人不是一个顽固的军国主义分子，反倒是像一个利益至上的商人，对于金钱非常贪婪。我觉得我可以想办法利用他的这个弱点来为组织办事。” “李毅鑫同志，你的立场一定要坚定！日军军官就算不是军国主义分子也只能利用，你先不要着急，多观察这个人，在彻底了解以后才能寻找机会利用他，前提条件是绝对不能让他察觉你还有其他身份。我们的很多同志就是在细节上面不小心，最后身份暴露而牺牲的。” 老候并不是十分看好李毅鑫的这个想法，为了安全起见他对李毅鑫进行了警告，显得十分谨慎。 “好的，我一定会注意这方面的问题。” 李毅鑫也知道这是老候为了自己的安全，所以心里没有什么抵触情绪。 不过他依然还是觉得既然有野村英树这种关系，只要操作得当，自己小心一点，应该对以后的工作有所帮助。 今天的接头很成功，有了老候的当面指示，李毅鑫心中暗自对于自己以后的工作重点有了了解，并且将手里事情的重要性和紧迫性进行了排序。 哪些是重要而又紧急的工作，哪些是重要而不紧急的工作，哪些是紧急而不重要的工作他此时心中都有了谱，并且按照这个工作规划明确了自己下一阶段的工作重心。 第26章 宴请马志新 从红石柱5号离开后，李毅鑫立即马不停蹄地回到了办公室，给中统总部写了一张字条，将自己现在的情况汇报上去，表明自己已经在某些方面取得了一定的进展。 其中，对于转为公司幕后老板的事情，他只是向中统汇报说自己已经物色到了一个合适的人在明面上操盘公司的生意。 这也是一种预防措施，因为李毅鑫并不想让中统得知自己的公司缺乏明面上的公司经理后再派人来接手自己的这个公司。 向中统汇报的字条很快就被人从死信箱取走了，李毅鑫观察了一下，中统方面并没有给他新的指令。 同时他又去了趟《申报》石头城分社，去刊登一条建中商贸公司招聘公司经理的广告。 回到公司办公室，李毅鑫开始思考起自己该怎么在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里立足了，这是目前他最重要而且是最紧迫的工作。 很显然，那个魏建平对于他突然被安插到缉私调查处有些抵触，甚至不惜采用了给下马威的做法来表达心中的不满，几乎可以说是明着排挤了。 这实际上对于李毅鑫在缉私调查处立足十分不利，李毅鑫甚至有些猜测这个委员会里的汉奸们很可能有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所以才会对他这个外人进行排挤，哪怕是伪黄山省主席温勉这个大汉奸的面子也不给。 李毅鑫盘算了一下在石头城里的各种关系人，要破除现在他在缉私调查处的不利局面，最有作用的是村上信之助了，因为他的这个老同学可是日本特高课的，这个身份足以让石头城里所有的汉奸都很畏惧。 但是李毅鑫并不想过早地在魏建平面前暴露自己与日本人的关系，这种关系除了村上信之助专门打了招呼要求保密以外，只能作为底牌买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能用。 利用温勉？这是个不错的思路，但是李毅鑫有种感觉，在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里温勉好像威信并不高，这从今天上午自己上任的会议中就能看出。 如果利用温勉，说不定还会适得其反，使自己在缉私调查处的局面更加不利。 如果能了解到这个魏建平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就好了，李毅鑫仿佛在脑海里抓住了点什么，但是并不十分明确。 要想了解魏建平把持着这个委员会到底在干些什么勾当，必然要从熟悉石头城情况的汉奸中入手才行，他相信魏建平再怎么隐蔽地做事情，总有一些有心人会知道一些情况。 李毅鑫思前想后，直到快要天黑的时候他终于想起了一个人：马秘书。 这个人在伪黄山省政府中貌似是一个不起眼的角色，但是此人在伪政府里混迹了很长一段时间，应该对于石头城里发生的事情特别是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里的事情有所了解。 想干就干，李毅鑫对于工作从来都是赶早不赶晚。他立即拿起了电话，拨打马志新的电话，这个电话号码在第一次见马志新的时候李毅鑫就已经得到了。 很快电话那头响起了马志新那种傲慢的声音：“喂？是谁？” “马秘书，您好，我是李毅鑫啊。” 电话那头的声音一下子没有了傲慢，变得亲切热情起来：“哎呀，原来是李副处长，这快下班了有什么事情吗？” “是这样啊，我到石头城的时间不长，也很承蒙马秘书的关照。我想今天晚上想单独请马秘书吃顿便饭，地方你来定，不知道马秘书肯不肯赏脸啊？” “唉……李副处长这是哪里话，你太客气了，怎么好意思让你破费呢？这样吧，今天晚上我来安排，我们兄弟好好喝一顿，以后我们可要多多亲近啊。对了，以后别叫我马秘书了，这显得太疏远了，就叫我的名字马志新吧。好了，就这么定了，晚上7点，天霞路上的留一杯酒楼，我们不见不散。” 说完，电话那头就把电话挂断了，生怕李毅鑫还要抢着请客一般。 对于马志新的这种态度，李毅鑫知道这是对方想和自己拉近关系，当然这也是看出了自己与日本特高课有关系的原因，这对于自己从马志新那里了解一些物资统制调换擦委员会的情况是有利的。 看了看手表，时间已经是下午6点了，李毅鑫查了一下手中的地图，就急忙出门招了一辆人力车，向留一杯酒楼赶去。 虽然马志新的姿态放得很低，但是李毅鑫今天还是有求于人，因此他可不想让马志新先到干等。 当然，李毅鑫也不会像对待村上信之助那样在酒楼的大门口等，他开了一间包间，把酒菜点上，然后告诉伙计，如果有人问起李先生预定的包间就带到这里来。 6点55分，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5分钟，伙计就把马志新带到包间里来了。一进门，马志新连连拱手，假意责怪道：“李副处长，你太多礼了，兄弟还是没能赶在你前面，恕罪恕罪。” 李毅鑫站起来将手向右一延伸，笑着说道：“你老兄是大忙人，再说今天我这可是感谢宴，来来来，快入座。” “今天你可别给我抢会账，不然我这就走。哈哈哈……”马志新坐下后将酒瓶打开，给李毅鑫和自己满上，端起酒杯说道。 “咱们兄弟就不说那些了，这杯酒我敬你老兄。”李毅鑫说完先将杯中酒一口喝下，亮了杯底。 “好！李老弟爽快，我就愿意交这样的朋友。”马志新也喝下了杯中的酒，然后重新将酒满上。 在吃了几筷子菜后，李毅鑫面带愁容地说道：“这石头城里有些人欺生啊，今天我请老兄喝酒，一来是想感谢老兄对我的关照，二来嘛，也请老兄帮我指点指点迷津，我现在是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清楚啊。” “哦？是什么事情？说来听听，在这石头城里兄弟到底混了几年，不敢说是什么事情都清楚，但是很少有事情瞒得过我。”马志新几杯酒下肚后，听到李毅鑫有难处，觉得今天这种场合很适合拉近与李毅鑫的关系，于是关心地问道。 第27章 内幕 “还不是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的某些人吗？今天温主席亲自送我去上任，结果温主席前脚走，后脚这个魏主任就给了我一个下马威，说什么我到委员会任职很突然，没有准备办公室，让我先去和一般职员一起办公。你说说，这不是难为人吗？”李毅鑫开始向马志新大倒苦水。 “砰！”马志新一听，立即拍了桌子，然后生气地说道：“这个魏建平也太不像话了，简直是不给温主席面子，好歹你李副处长可是温主席亲自送上任的。这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简直就成了他魏建平一手遮天的地方了，今天上午的会议就让温主席回去后大发雷霆，现在又给你来这么一出。哼，我看他魏建平是昏了头！” “息怒，息怒。马老兄，为这样的事情大动肝火不值得啊。来来来，我们干一杯。”李毅鑫连忙和马志新碰了杯，把酒干了。 马志新的这种作态让李毅鑫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就算是魏建平不给温勉的面子，也轮不到他马志新来惺惺作态吧？ 就在刚才喝酒的时候，李毅鑫就仔细观察了马志新的表情，这个马秘书果然是个官场老油子，知道该什么时候发怒，什么时候该满脸笑容，活脱脱地像一个表演变脸的川剧角色。 当然，马志新的这种表演不是在舞台上，而是在现实生活中。要知道，就凭李毅鑫现在与马志新的关系，也绝无可能会让马志新如此愤怒，这个马志新现在就在演戏！ 看到干杯后的马志新依旧愤怒难消，李毅鑫以退为进地继续说道：“我这个事情让温主席为难了，我看要不这样，明天我就去找温主席辞了这份差事。这样大家都不为难。” “这是哪里话？李老弟你放心，温主席知道这个事情一定会给你做主的。你也别打退堂鼓，该怎么干就怎么干，就算他魏建平在南京有后台又怎么样？温主席真想动他，他还真没办法。”马志新信心满满地说道。 “这样就不好了吧，为了我这样一个小人物而大动干戈，我心里惶恐不安呐。再说了，这神仙打架，我这百姓遭殃啊。毕竟我现在的差事就在魏主任手下啊，他可是我的顶头上司。”李毅鑫故意调拨道。 刚才马志新的话里透露出一个重要的信息，那就是这个魏建平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此人在汪伪南京政府那边同样有后台，甚至作为伪黄山省政府主席的温勉都有所顾忌。 别看马志新说的信心满满，但是李毅鑫自己判断魏建平的能量不小，至少温勉强压不了这个魏建平。 这倒也是，按照正常的逻辑，能坐上黄山省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主任宝座的人没有一点高层的背景是不可能的。 “李老弟这话倒是在理，既然话说到这份上了，兄弟也不瞒你。这个魏建平的位子是个肥缺，你想想，如果他不给上面的人上供他也坐不稳这位子，现在很多人都很眼红呢。” “多谢马老兄的理解，我就知道马老兄对这委员会里的情况了如指掌，而我现在完全是两眼一抹黑，所以今天晚上我可是诚心求教啊。”说着，李毅鑫再次向马志新敬了一杯酒。 “李老弟客气了，哈哈哈。我就好好给你说说这个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里的一些情况。你去的缉私调查处是这个委员会里的核心业务部门，处长叫杜瑞，是魏建平老婆的远房表弟，他们两个可以说是穿一条裤子的。” 马志新看了看正在认真听讲的李毅鑫，继续说道：“缉私调查处的权力主要是在统制物资的收集、调配已经调查这种统制物资私下交易上，因此这个缉私调查处还设有一个有武装的缉私队，在城外的交通要道上设立关卡进行检查。你想想，统制物资由于皇军要管控，因此市面上的价格可以说是天价，而且还是有价无市。做这种物资的生意可谓是利润非常可观，这也导致了很多有点门路的商人趋之若鹜。但是这样的生意是皇军所不允许的，被查到轻则倾家荡产，重则掉脑袋。因此很多人就把主意打到了魏建平的头上，杜瑞就是魏建平放在外面收这种黑钱的经手人，因为在石头城里很多商人都知道杜瑞和魏建平的关系，这种关系完全就是公开的秘密。” 原来如此！李毅鑫一下子就明白了这中间的猫腻，难怪自己被村上信之助塞进这个缉私调查处会让魏建平如此的紧张，不遗余力地排挤自己。 “可他们不怕被皇军知道后掉脑袋？这简直就是刀口上舔血啊。”李毅鑫装走不解地问道。 “嘿嘿，这种事情只有与之相关的中国人知道，他们在里面有这么大的利益，谁愿意将桌子掀翻了大家都竹篮打水一场空？至于皇军那边嘛，自然是不知情的，因为魏建平此人很有心计，为了将这种钱挣稳当，他总是会时不时地上交给特高课一批所谓的查获统制物资，特高课方面还信以为真，曾经好几次表扬过魏建平，说他忠心为皇军办事，良心大大地好。再说了，你老弟以为没有人眼红？我告诉你，眼红魏建平的人多了去了。但是这种事情魏建平他们做得很隐秘，基本上不是当事人肯本拿不到证据，也就没有把柄。你想想看，一个被特高课公开表扬，而且南京方面总有人很赏识的主任，有谁能够撼动他的位子？” 听到马志新将这缉私调查处的内幕讲了出来，李毅鑫感觉自己以后在缉私调查处的工作将异常艰难，甚至很难开展。 魏建平杜瑞等人可想而知是绝对不会让他这样一个外人来参与这种事情的，因为他们根本不可能相信自己，反而会敌视自己这个突然被安插去的人。 虽然说对于组织上和中统来说魏建平杜瑞等人吃这种黑钱也算是有有利的一面，只要钱给够，那么被日本人管制的物资依然能够买到，无非是价格贵罢了。 第28章 谋划 但是李毅鑫心里很清楚，魏建平杜瑞之流为了保证自身的安全，绝对不会和一个陌生人来做这种交易，他们就算想要吃这种黑钱也只会和熟悉的商家进行隐秘交易，而想要打进这个小圈子没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是几乎不可能的。 李毅鑫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原本想在魏建平面前表现自己不吃他这一套而主动暴露了自己幕后操纵了一个公司，现在看来是极为失策的。 这使得建中商贸公司以后肯定会被拒绝参与这种统制物资的地下交易，魏建平绝对会进行严防死守的。 李毅鑫心里急速思考着，一时间甚至没有说话。 而马志新看到李毅鑫若有所思的样子，知道李毅鑫现在明白了身在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中的艰难处境，也不在言语，只顾闷头吃菜。 在马志新看来，李毅鑫应该也算是有极强背景的人了，至少背后应该是日本特高课。 也许困扰自己很久的这个局也只能是这样的人才可能破局，如果说李毅鑫在缉私调查处真的能站稳脚跟并且拿到魏建平和杜瑞挣黑钱的真凭实据，那么这个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就要变天了，肯定会进行一场大洗牌。 只要自己能和李毅鑫搞好关系，最好是能同穿一条裤子，那么等到日本人对于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进行清洗的时候，也许自己也有机会能分上一杯羹。 说心里话，马志新对于目前自己的职位有些不太满意。他作为省主席温勉的秘书也可谓是有些小权力，至少在很多政府部门的负责人那里能说上话，别人看在温勉的面子上还不能不听。 但是这个位子只能算是一个没有多少进账的职务，比起魏建平这种肥缺在金钱方面差得很远。 马志新信奉的是一句老话：千里做官只为财。对于日本人宣扬的所谓圣战、大东亚共荣，他心里对这些完全不懂也不想弄懂，而对于南京汪先生那些所谓和平建国、曲线救国的理论也同样如此。 在他的心里对这些都不感兴趣，他只对拥有更大的权利和更多的金钱感兴趣，特别是在这乱世之中。 刚才马志新虽然口中说有很多人都在眼红魏建平，其实他本人就是这些人中的一员，甚至他也做过努力，想要拿到魏建平吃黑钱的确凿证据，但是一两年过去了，马志新却丝毫没有进展。 想到这里，马志新将手中的筷子放下，又指点了李毅鑫一下：“李老弟，兄弟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和魏建平杜瑞等人不是一路人，如果真想在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里站稳脚跟，我看你还是要多想想办法。如果说真能拿到魏建平等人贪赃枉法的铁证，那么你就是皇军眼里的大功臣，好处很多啊。” 马志新的如意算盘打得很响，他的这番话就是要给李毅鑫一个印象，他是完全在为李毅鑫考虑，这当然会让李毅鑫这个对情况完全不了解的人对他心存感激，至少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会更加地密切。 同时马志新坚定地认为李毅鑫身后站着特高课，如果说李毅鑫真有办法拿到魏建平的铁证，那么自然作为当初指点李毅鑫的他肯定会受益匪浅，说不定还能调到物资统制委员会里任职。 而如果李毅鑫实在是没有办法拿到魏建平的证据，他相信最终魏建平也会因为李毅鑫的举动而和李毅鑫撕破脸。到那时就算魏建平背后有南京方面的高官也斗不过背后站着日本特高课的李毅鑫，最终的结果即便是两败俱伤马志新依然不会被李毅鑫所责怪，最终说不定还能浑水摸鱼。 其实当马志新说出这番话后，李毅鑫一下子就很准确地把握住了马志新的这些心理。 当然，在现阶段，马志新这样的提醒李毅鑫倒是很愿意接受的。马志新这个石头城里的汉奸老油条提醒得非常对，至少李毅鑫认为马志新给了自己一个思路去破局。 至于具体破局的方法李毅鑫觉得还需要多思考，最好是缜密一些，不要留有什么破绽。 一般来说，堡垒总是容易被内部攻破，因此李毅鑫首先想到的是如何在现在的缉私调查处里寻找到愿意跟随自己的人。 而在一个部门内部因为某些原因总有春风得意的人，也总有那种郁郁不得志的人。 而后面的这种人正式李毅鑫需要去拉拢的，只要从这些郁郁不得志的人身上打开突破口，后面的事情有就好办了。 想到这里，李毅鑫突然向马志新问道：“马老兄有没有什么熟悉的人在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里任职啊，或者在缉私调查处有没有什么关系好的人？” 闻歌听雅意，马志新立即明白了李毅鑫所指。这使得他对于李毅鑫的迅速反应非常满意，这个李毅鑫果然思维很敏捷，很快就有了破局的思路。 “这种人很难找啊，以前也有人曾经打过这种主意，但是却从来没有人成功。这是因为魏建平和杜瑞做事情非常小心，就算是委员会或者是缉私调查处里的人也被严密的防范。不过李老弟这个思路也算不错，但是要找出这样的人有些难度，需要一些时间。” 马志新当然不会说自己曾经就想到这种办法，但是却一直没有找到从内部攻破的突破口。 那些在缉私调查处和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中郁郁不得志的人被魏建平等人排挤得很厉害，像这样的机密事情那些人根本摸不上边。 马志新曾经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愿意投效自己的人结果没过两天就暴毙在家里，在经历过几次失败以后他也没有再继续下去了。 “哦，原来是这样。今天和马老兄喝的这顿酒简直太值得了，多谢马兄不吝赐教。马兄请放心，如果这件这事情真的做成了，我李某人却对不会忘了马兄今天的指点，必有厚报！” 李毅鑫很明白马志新之所以愿意将这些内幕说给自己听，也是因为想和自己拉近关系，他相信一点，这个马志新绝对也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肯定想在这件事情上得到某些利益。 第29章 招聘经理 当然，李毅鑫也愿意给马志新一些甜头，他现在在石头城里的汉奸当中没有一个同盟军和消息来源，现在这个马志新完全可以利用一下。 “李老弟果然爽快，来，我们再干一杯，预祝李老弟旗开得胜！”马志新大喜，特地敬了李毅鑫一杯酒。 这顿饭吃了两个多小时才散，在席间马志新又给李毅鑫讲了很多石头城里大小汉奸们的情况，李毅鑫得到了马志新这个堪称‘活字典’毫无保留的指点，对于伪黄山省政府里各汉奸之间的人事关系和各种秘闻有了更深入地了解。 回到了祥和里36号的住处，李毅鑫搬了把躺椅放到小院子里，仰望着满天星斗的夜空继续思考自己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在重庆中统总部工作的时候，他就见识过大小官员在中统机关内部的相互倾轧，对这一套很熟悉。 现在他的第一个目标就是缉私调查处的处长杜瑞，按照马志新的说法，这个杜瑞其实能力并不强，而且城府不深，有时候心里的喜怒情绪会带在脸上，完全没有魏建平那么老奸巨猾。 要搞这样的人，李毅鑫倒是觉得难度要比搞魏建平的证据容易得多，杜瑞就从这个晚上开始成为了李毅鑫主要琢磨的目标人物。 按照马志新的说法，这个缉私调查处下属有三个科和一个大约一百人枪的稽查队。 而进出石头城的三个水陆交通要道分别由这三个科的人员以及稽查队的人设卡，专门盘查进出石头城的各种物资，而至于黄山省其他地方的统制物资稽查则由其他处来负责。 而由于石头城是黄山省的省会城市，拥有水路和陆路以及一条铁路站点，全省大宗的物资交易都由商人们集中到石头城来进行交易，在黄山省的其他地方根本没有商人能够有实力对大宗物资进行买卖。 因此缉私调查处在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中的重要性就不言而喻了，这也是魏建平将自己的远房妻弟安排在缉私调查处处长位子上的主要原因。 李毅鑫认为既然那么多眼红的人在这两年都没有人那抓住魏建平等人的把柄，说明缉私调查处的几个科长和稽查队的队长这样的处内骨干必然是完全听命与魏建平和杜瑞的，因此他想要从这些人身上打开突破口拿到证据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只有在缉私调查处里的那些被排挤的不起眼的小角色中间，说不定还能有点机会。 李毅鑫作为省主席温勉亲自送上任的副处长，那些被排挤的人如果有点野心，有可能会靠上来跟随，这样一来说不定就有机会了。 只是这需要一段时间和一定的过程，一个让这些人对自己建立信心的过程，只要自己有手腕、有实力，那么总会有那种有野心的人会不甘寂寞的。 第二天一早，李毅鑫到了公司刚坐下，公司办公室的大门外就来了一个大约四十左右戴着眼镜的人，这个人敲了敲门然后走了进来。 来人穿着一身传统的长褂，此时正值盛夏，也许是走路走得急，脸上和头上还一些汗珠。 李毅鑫抬头开口问道：“你找谁？” “李先生您好，我在报纸上看到一条招聘广告，说是建中商贸公司要招聘一名公司经理，我是来应聘的。”来人谦卑地躬了躬身说道。 “哦……我的要求会比较高，先说说你以前的经历吧。”李毅鑫并没有让来人坐下，反而审视了对方一眼，慢吞吞地开口说道。 招聘广告已经打出去了，来应聘的人肯定会有一些，毕竟这是招聘公司经理，在当前的形势之下也算是一个好工作了。 李毅鑫不敢确定来人是不是老候派来的，因此他对于这些来应聘的人态度比较傲慢，这也与他现在的汉奸身份比较吻合。 “鄙人姓胡，叫胡永强。以前曾经是石头城宝昌商号的二掌柜，宝昌商号的很多生意鄙人都是经手人，在石头城的商业圈子了也有一点人脉关系。” “那胡先生为什么还要离开宝昌商号呢？我这公司才成立，还没有正式做生意，你看这个公司现在除了我一个人都没有其他人了。”李毅鑫奇怪地问道，因为来人的资历还算不错，至少符合他想要招聘的岗位。 但是这个胡永强已经做到了一个商号的二掌柜，能设有二掌柜的商号肯定小不了，为什么此人会离开宝昌商号来建中商贸公司这样的小公司呢？李毅鑫不禁心中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呵呵，是这样的。我听一个朋友侯先生说起李先生这边因为有些原因不能亲自打理公司，需要一个公司的操盘手。而我呢，在宝昌商号一直只是二掌柜，没有上升的空间，而我听说您这里要招聘公司经理，这个职位也算是大掌柜了吧？所以我就想来试试，也许这也算是个机会呢。”胡永强谦卑地笑了笑，解释道。 其实他作为石头城地下党组织额成员之一一直处于‘静默’状态，直到昨天突然石头城地下党组织的许书记启用了他，并给予了他到汉奸李毅鑫的建中商贸公司来应聘的任务。 胡永强和石头城地下党组织的其他人都没有联系，至于许文武书记单线联系，因此他并没有见过介绍他来这里的侯先生。 而在李毅鑫这个汉奸面前提到侯先生，那也是许书记交代的，据说组织上为了让自己能够应聘成功，还专门通过关系做了李毅鑫这个公司幕后老板兼汉奸的工作。 在胡永强想来许书记口中的那个侯先生估计就是个中间人吧。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当他说出侯先生这三个字后，公司幕后老板李毅鑫心里就已经认定他就是自己要等待的人，也是自己的同志。 “嗯，你很有野心，也很有想法。既然你愿意到我这个小公司屈就，那么我认为从你的资历来说还是很符合我的要求的。我本人担任政府公职，实在是不方便出面打理公司，所以这个公司台面上的事情就交给你来打理，但是我会不定时查账，切记！从明天开始，你就到公司来上班吧，不知道胡先生想要多少薪资一个月？” 第30章 杜瑞 不过既然这个胡永强组织上不允许和自己发生组织上的联系，那么李毅鑫认为就应该按照正常的招聘程序谈薪资，总之要让所有的一切让外人看来都不会想到自己和这个胡永强有着什么特殊的关系。 由于双方的意愿都很强烈，结果关于薪资问题很快就谈妥了，这也让李毅鑫心中大定，自己总算是有一个帮手了，虽然这个帮手还被蒙在鼓里。 又过了两天，终于到了李毅鑫正式到缉私调查处上班的日子，李毅鑫早早就出了门。 当他走进物资统制委员会的大门时还发生了点小麻烦，在门口站岗的警卫不认识李毅鑫，直接将他拦在了大门外，直到李毅鑫用门卫的电话直接打电话给魏建平这才顺利地进了门。 这或许又是个下马威吧，李毅鑫心想这样的小动作最多也就是被用来恶心恶心自己，起不了什么大作用，既然来到这里上班，那么就必须死死地盯在这里，发挥自己的作用。 门口的这一幕被站在办公室窗户边的杜瑞看得个一清二楚，实际上这个小动作就是他一手安排的。 他心里冷笑这个被上面安插到缉私调查处的副处长在这里完全没与根基，自己在以后的日子里会让李毅鑫知道自己的厉害。 李毅鑫并没有直接去缉私调查处，因为他连委员会给他安排的办公室到底在哪里都不知道，因此他直接去了魏建平的办公室报到。 由于门口的耽搁，当李毅新走进魏建平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八点过十分了，超过了正常上班时间十分钟。 魏建平今天也不再像三天前李毅鑫刚来时那么热情，而是板着一张严肃的脸看了看自己的手表，说道：“李副处长，我们这里是政府机关，上下班时间特别是上班时间应该准时，不然大家都这么散漫还怎么工作啊？你是副处长，更应该起到表率的作用！” 李毅鑫连忙想开口解释迟到的原因，但是魏建平却根本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将手一挥继续说道：“看在你是第一天上班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了，下不为例！我现在就让你们缉私调查处的处长杜瑞过来带你去你的办公室。当然，作为在日本留学的高材生，我也需要你的才干，根据我们委员会内部商量的结果，你在缉私调查处的工作分工就分管处里的物资数据整理统计工作以及分管缉私队吧。这两项工作都是缉私调查处最紧要的工作，千万不能有一丝马虎，因为这些数据每个月都要上报给日本特高课经济组和南京的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总会，切记！还有缉私队是带枪设卡的，因此他也要重视，这也是委员会了解你的资历后给你的重任。” 说完这一大通后，魏建平拿起电话罢了几个号码，对电话那头说道：“杜瑞，你过来一趟。” 而此时的李毅鑫心中对于魏建平分配给自己分管的工作范围感觉到有些奇怪，因为双方都心知肚明不可能建立良好的关系，但为什么魏建平会这么划分他负责的工作内容？ 即便是魏建平知道自己曾经在日本留学过，会说日语，那么分配他来管理缉私调查处的数据统计和整理也是顺理成章的，毕竟这些东西都是用来糊弄日本人和南京方面的。 但是让他来分管重要的缉私队就怎么也说不通了，因为这个缉私队实际上是缉私调查处的重要组成部分，还是带武装的，每条进出石头城交通要道上的关卡都有缉私队的武装人员。 这么重要的核心队伍让他来分管，这一点却让李毅鑫百思不得其解，也不知道魏建平的真实用意到底是什么。 事出反常必有妖，李毅鑫一下子提高了警惕，对于这个缉私队的管理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就在李毅鑫快速思考的时候，一个长相猥琐的人走进了魏建平的办公室，弯着腰对魏建平说道：“主任，找我来有什么事情？” 这个人李毅鑫在上任的会议上见过，不过他当时并不知道这就是那个缉私调查处的处长杜瑞。 现在这个人出现在魏建平的办公室里让李毅鑫明白这就是传说中与魏建平狼狈为奸的杜瑞。 “这位李副处长你上次开会的时候就应该认识了吧？现在他今天正式到你们处上任，分管缉私队和处内的数据统计。你带李副处长到处里去让大家熟悉一下，我就不参加了。对了，李副处长的办公室就在你的办公室斜对门，你也带他认认门。”魏建平向杜瑞命令道。 没等杜瑞说话，李毅鑫眼明手快，上前握住杜瑞的手恭敬地说道：“原来您就是杜处长，幸会幸会。以后我们就要一起工作了，处里的工作我还不熟悉，以后还要仰仗杜处长多多支持啊，哈哈哈……” 杜瑞倒是被李毅鑫这种态度惊了一下，不过脸上转瞬之间就有了笑容：“客气了，李副处长，以后大家一起工作，我还需要您多多配合呢。走吧，我带你去处里逛一圈。” 说完，杜瑞首先向魏建平鞠了一躬，看也不看李毅鑫就这么昂首挺胸地率先走出了魏建平的办公室。 此时杜瑞的心里还是很有优势的，别看李毅鑫被安插到缉私调查处，但是他才是这个处的地头蛇。 如果李毅鑫识相，那么倒是可以把其当成泥菩萨来供着，反正决不能让李毅鑫沾手核心的东西。 而如果李毅鑫敢不安分，想要搞东搞西，那么就别怪他不客气了，魏主任让这个李毅鑫分管缉私队就是一种预防措施。 当初杜瑞还对魏建平的这个决定颇有微词，认为这简直就是把一些实权交给这个新来的副处长。 结果当魏建平给他详细说明了为什么决定将缉私队交给李毅鑫之后，杜瑞这才明白过来，这实际上就是给李毅鑫挖的一个大坑，一旦有需要，就用这个大坑使劲地坑李毅鑫一把，到时候最好的结果也是李毅鑫不得不灰溜溜地离开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 第31章 主动靠拢的关勇 缉私调查处的办公地点就在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二楼的西侧，共占有8间办公室。其中处长、新的副处长各占一间办公室，三个科长以及缉私队长各占一间，剩下的两间大办公室一间给三个科的科员以及处里的内勤使用，另外一间给轮休的缉私队队员使用。 而在今天，缉私调查处处于正常上班时间，三个科长都没在，全在缉私调查处设置在交通要道上的关卡，并且三个科的科员也只有一半的人在处里的大办公室，因为他们是轮流去关卡，没去关卡检查的人都会在处里。 同样缉私队也只有很少的人在办公室，他们更为辛苦，因为他们是必须日夜都要有人在关卡上，所以实行三班倒值班，上百人的缉私队员只有三分之一在处里的办公室。 不过缉私队长却出人意料地没在关卡上，而是在处里办公。当杜瑞和李毅鑫出现在大办公室的时候，这个缉私队长犹如才睡醒一样也出现在杜瑞和李毅鑫的面前。 在向处里的一般人员介绍完新来的李毅鑫后，杜瑞这才看了满脸笑容的缉私队长一眼，向李毅鑫介绍道：“这位是缉私队长关勇，缉私队以后由你分管，他就是你的直接下属。” 关勇听杜瑞介绍了自己，连忙点头哈腰地对李毅鑫笑道：“您就是李副处长吧？早就听说您要来，现在总算是见着了。您放心，以后您的命令我一定不折不扣地执行。” 虽然这个关勇的态度很谄媚，李毅鑫对他的第一印象不算很好，但是伸手不打笑脸人，李毅鑫也笑着回答说：“关队长有心了，以后我的工作还需要关队长多多支持啊。” 李毅鑫心里在思考，这个关勇照理说也是一个科长级别的人物，魏建平让自己来分管缉私队，估计这个关勇就是一个对自己阳奉阴违的角色，或者说用来掣肘的棋子，以后一定要对这个关勇小心。 杜瑞倒是没有心情继续与李毅鑫耗下去，他见处里的人已经基本向李毅鑫介绍完，就说道：“好了，我还有事情，大家散了，都开始工作吧。” 李毅鑫也点了点头，迈步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他才拿到办公室的钥匙，还没有进去看过呢。 新办公室看上去并不大，只有一扇小窗户，座椅窗边的灰尘有些厚了，看上去就像是一间原来的杂物房改成的。 至于为什么没有人将办公室打扫一下，擦擦灰尘，李毅鑫心里苦笑了一下，看来这又是魏建平杜瑞等人的一个小动作，用来恶心自己的。 当他找了一张帕子准备自己动手打扫的时候，关勇却走了进来，手中拿着抹布、拖布以及一个水桶，活脱脱像一个机关里的清洁工。 李毅鑫有些惊讶地说道：“关队长，你这是……” “我反正闲着没事，您是我的长官，怎么能让您亲自动手打扫呢？这样的事情属下来做就好了。” 李毅鑫连忙阻止道：“这怎么能行？你可是堂堂的缉私队长，怎么会没有事情做？把东西放下，我自己来就好了。” “那哪行啊？您是堂堂的副处长，又是我的上峰，不可能让您亲自动手的。您就找个干净点的椅子坐着，这办公室不大，我很快就好。”说完，关勇就立即开始了打扫，没有再给李毅鑫机会阻止，好像生怕李毅鑫不给他机会一般。 对于关勇的好意，李毅鑫也就不再坚持了，这个关勇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想要讨好自己顶头上司的下属，让上司不好拒绝。 李毅鑫也就一笑，没有再出声阻止关勇，脸上还挂着一丝上司对于下属的谄媚表示满意的笑容。 但是此时他的心里却在冷笑，这个关勇的演技并不高，反而显得有些拙劣了。 这间办公室已经准备了三天了，就缺人打扫？这个关勇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自己第一天上班的时候来打扫，说白了就是一种示好，或者说一种急切地靠拢，难道就不怕得罪魏建平和杜瑞？ 这么一分析，李毅鑫突然明白了魏建平让自己分管缉私队的用意了，这个关勇实际上就是魏建平等人派到自己身边来监视自己的。 从这一点上来看，李毅鑫对于自己在魏建平面前的表现还是比较满意的，因为魏建平低估了自己，使用这个关勇前来假意靠拢，想利用自己急于在缉私调查处站稳脚跟的心理在自己的身边埋上一颗钉子。 而魏建平等人的设想是自己没有在官场混过的经验，肯定会对于前来投效的关勇信任有加并且毫不防备，这样一来他们就可以通过关勇清楚地了解自己内心所想不能够掌控住自己的一举一动。 不过很可惜，魏建平等人太低估自己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对于混官场是很有经验的，原来在重庆中统总部的时候这样的招数见得太多了，所以一眼就能看破。 李毅鑫看着满头大汗正在忙碌的关勇，心里思考了一下，决定将计就计，表面上一定要让魏建平等人认为自己已经中计，接纳了来投靠的关勇，以降低他们的警觉性。 等到关勇终于将办公室打扫完毕准备退出办公室时，李毅鑫连忙笑着说道：“关队长辛苦了，来来来，请坐下休息。” 说完，李毅鑫专门亲自给关勇到了一杯水递了过去，然后继续微笑着问道：“你一个堂堂的缉私队长，正经工作应该是在缉私调查处设立的关卡上去指导对物资的检查啊，怎么在处里办公？” 关勇接过水杯大大地喝了几口，然后向打开的房门看了看，低声回答道：“李副处长，我也是没办法啊，谁不愿意到关卡上去工作啊。您是新来的，对于处里的很多事情不了解。我这个缉私队长其实一点实权都没有，只能当个摆设天天在处里坐办公室无所事事，可以说基本上什么事情都没有，也没有人给我事情做啊。” 第32章 排挤（第二更，求收藏） 看着一脸不可置信的李毅鑫，关勇继续说道：“别看我是缉私队长，管着手下上百人枪的缉私队，但实际上缉私队的人枪都被其余三个科给瓜分了。现在的缉私队被分散到三个关卡上，完全听命与在关卡上的各科科长的指挥。所以我实际上就是一个光杆司令，谁都指挥不动。现在您来了，又是正管我这个缉私队长，我也就只能给您打打杂了。” 对于新来的这个李副处长，关勇其实从心眼里是瞧不起的，根据委员会里传的小道消息来看，这个李副处长就是某个高官安插进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来当耳目的。 而且这人以前就是一个商人，根本没有混官场的经验，像这样的人关勇可以肯定根本不是委员会里的地头蛇魏建平等人的对手。 就比如现在，一个想要投效的下属居然堂而皇之在这个李副处长的办公室里对于处里的状况大放厥词，而且连办公室的门都不关，一点机关里政治斗争的经验都没有。 所以当初魏建平和杜瑞要求他假意向李毅鑫靠拢并监视这个新来副处长的时候，关勇毫不犹豫地同意了。 当然，这也和关勇深知魏建平等人的心狠手辣以及承诺他以后可以升官发财有很大的关系。 “哦？居然有这样的事情？这可不行，我要向杜处长和魏主任他们提一提这个事情，毕竟缉私队也是处里的组成部门嘛，这样架空缉私队长是不妥的，这样很不利于工作的开展和管理。我是先来处里上班，很多事情都不了解，以后你把处里的事情多向我汇报。”李毅鑫皱着眉头说道。 他让关勇多向自己汇报处里的大小事情，其实就是一种迷惑策略，为的就是要通过关勇让魏建平等人一直错误地认为他完全没有发觉魏建平等人的意图，反而中计上当了。 关勇一听，立即喜笑颜开地说道：“我这一个小小的缉私队长人微言轻，要是您李副处长出面来说这话杜处长和魏主任肯定会重视的。我是您的下属，肯定会经常向您汇报的。” 而此时关勇心里正在暗暗讥笑眼前的李毅鑫，这个李副处长就是一个官场白痴，根本不懂这处里面的弯弯绕，还真以为让你分管缉私队你就可以有权来管了？到时候不在魏主任面前碰个头破血流还真不知马王爷有几只眼！ 关勇在李毅鑫这里又说了一会话才离开，从李毅鑫的表现来看他今天可以向杜处长交差了。因为从他的观察来看，这个李毅鑫很幼稚很天真，应该在这里干不了多久就会被排挤走。 关勇一走，李毅鑫就将办公室的门关上，拿着今天的各种报纸看了起来。结果并没有出乎他的意料，整整一天，处里没有一个人来向他汇报工作，完全就像缉私调查处没有他这号人一样，当他是透明的。 对于这样的状况，李毅鑫心里是早有准备的，魏建平等人肯定是事先就安排好了，不让任何人来和他汇报工作，好让李毅鑫只能完全依靠那个一上来就投靠的关勇，以此来掌控李毅鑫的想法和动作。 几天过去了，虽然李毅鑫照常上下班，但是他的办公室就像太平间一样的清静，除了关勇每天来坐一坐，假意向李毅鑫说一些处里的小事情，其他时间连鬼影子都没有一个。 而李毅鑫则天天上班除了偶尔打电话到他的建中商贸公司，其余时间就坐在办公室里关上门看报纸，仿佛也像是安心工作，浑然不在意一样。 对于李毅鑫的这种对缉私调查处里的大小事情不闻不问的态度让魏建平心里越发摸不透李毅鑫的想法了，虽然关勇也天天向杜瑞汇报李毅鑫的行踪和举动，但是魏建平心中反而有些打鼓。 看上去李毅鑫好像对缉私调查处的工作根本不上心，只是到缉私调查处混日子，反而更关心他自己的公司业务。 又过了好几天，李毅鑫依然如此，杜瑞有些沉不住气了。 他跑到魏建平的办公室建议道：“姐夫，看这个李毅鑫的样子好像是把这里当成一个混日子的地方。要不我们的事情还是继续悄悄进行吧，李毅鑫看上去根本不知道我们的事情，好像也对处里的工作完全放手，对我们的威胁不大。” “我心里还是不踏实，按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但是李毅鑫完全没有动作让我有些拿不准。我们挣钱的生意先别忙，在观察李毅鑫一段时间再说。” “还要等？生意停了这么久，我们的损失可是很大，这可都是白花花的大洋啊。难道说这个李毅鑫一天不动作我们就陪他一直熬下去？反正我们已经安排了关勇在他身边，他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我们的眼睛，我们根本不用担心他能闻到什么味道。”杜瑞不干了，他觉得魏建平太谨慎了，完全没有必要。 “嗯……这样吧，再等过几天，如果李毅鑫完全没有什么反应，那么我们就继续我们的生意。”魏建平觉得杜瑞的说法也有道理，沉默了一下，终于松了口。 又过了四天，李毅鑫好像想起自己有个统计统制物资数据的工作，终于破天荒地走出了办公室，到大办公室让处里的内勤将这两年黄山省统制物资数量和种类的资料交给他，他要看看。 其实李毅鑫心里也着急，也想尽快打开局面，但是事情并不简单，原本想看看缉私调查处有没有那种真正有野心和有胆量的人来投靠，但是经过这好几天的测试，这种人一个都没有。 而他要找黄山省统制物资的资料也是迫于无奈的动作，原因是就在昨天，他在中统的死信箱里发现了中统的叶副局长有指令给他，要求他尽快在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里站稳脚跟，并提供这样的统制物资数据的文件以便对于汪伪政府统治的区域以及日本人的经济情况进行了解和分析。 第33章 胡永强的试探（第三更） 也许是为了验证李毅鑫原来汇报已经打入黄山省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的情况，中统发出了这个指令。按照叶副局长的指令，这个任务必须尽快完成。 但是李毅鑫对此是有不同看法的，因为在后方的中统总部那些高官只知道要求潜伏到沦陷区的人员完成任务，而不管不顾潜伏人员面临的实际困难，比如就像现在，李毅鑫在缉私调查处根本还没有打开局面却不得不按照重庆方面的指令行事，这与党组织要求的安全第一的原则大相径庭。 这种文件虽然也算保密文件，但是保密的级别远逊于军事情报，因此这中经济情报的保密都不受汪伪政府的重视。 但是这毕竟是经济情报，专业的经济情报分析人员完全可以通过这种文件能够分析出汪伪政府目前的财政处境以及沦陷区里的社会经济情况、被日本人控制不在民间流通的重要物资的产量。 分析出这些情况，对于重庆方面掌握日本人从中国拿走了多少重要物资以及战争潜力很有帮助。 原本李毅鑫还想继续装傻，进一步打消魏建平和杜瑞的疑虑，但是现在突然出现的中统任务让他不得不放弃以前的做法，反而开始主动起来。 而李毅鑫的一举一动被汇报道魏建平那里时，这个老奸巨猾的汉奸终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只要李毅鑫有动作就是好事，而不像前几天那样让人琢磨不透。 至于李毅鑫查看的那些文件材料，委员会和缉私调查处的所有人都没有对李毅鑫产生过怀疑。 毕竟这是李毅鑫分管的内容，他要看这方面的文件是非常正常的，完全没有可疑之处，何况这些文件在魏建平等人看来就是糊弄日本人和上司的，就算李毅鑫拿走也没什么用。 当然，李毅鑫也不可能公然拿走这种资料而授人以柄，他将这些资料拿到办公室后关上门，迅速使用中统提供的微型照相机进行翻拍，这一的举动没有人会发现。 李毅鑫将微型胶卷放入一个信封并将自己目前还没有打开局面的消息也写成字条放进信封，他要告诉中统方面如果要安排自己新的任务将无法完成，因为他还需要一定的时间。 当然，李毅鑫也将这些文件再拍了一份，装进另一个信封，交到了红石柱街5号党组织的联络点，他每次收集到给中统的情报同时都会复制一份汇报给党组织。 由于李毅鑫一直没有能发现缉私调查处有人愿意私下和自己接触，他不得不改变目前的策略，开始出动出击。 这天一上班他就把关勇叫来，让关勇带着自己去那三个缉私调查处设立在交通要道的关卡去巡查，李毅鑫的理由也很充分，他已经上任一个礼拜多了，也该熟悉处里的事务了。 李毅鑫当然知道关勇会将这个消息报告给杜瑞，但是他并不担心杜瑞会在明面上反对，毕竟他是正经的缉私调查处副处长，杜瑞没有任何理由能阻止他的巡查。 而李毅鑫的这次巡查的目的有两个，一个是要看看缉私调查处检查物资的关卡是否严密，以后如果李毅鑫想要输送物资出城能不能找到漏洞。 另一个目的则是想去看看这些关卡的实际运作，看看能不能发现魏建平杜瑞等人私底下的那些勾当有什么蛛丝马迹。 缉私调查处的三个关卡除了有一个设在石头城火车站以外，另外两个分别在石头城东西两端的出城大路上，这里除了缉私调查处检查物资的关卡还有日本宪兵队的检查站。 只不过宪兵队的检查站设在缉私调查处物资检查关卡的后面，更为靠近市区，一般人如果携带大量的货物进城，首先需要接受缉私调查处对于物资的检查，然后在往前才会接受日本宪兵队对于人员的检查。 按照日本人的设计，缉私调查处设立的这种物资检查站主要以检查那些被限制交易的战略物资的出城，但是对于进城的物资却不怎么限制。 这也是为了防止被统制的物资流出城市，最终被卖给各种抗日武装或者流入到国民党统治区。 城东和城西的关卡，都分别由两个科的科长负责，李毅鑫的到来让这两个科长有些不屑，但是明面上却显得毕恭毕敬。 因为他们已经事先就接到了杜瑞的电话通知，让他们暂停一切私底下的交易，应付李毅鑫的巡查，不能让李毅鑫看出什么端倪。 李毅鑫巡查得很仔细，让这两个科长心中非常紧张，生怕被李毅鑫看出什么。 只不过由于事先做了充足的准备，李毅鑫也没有办看出什么漏洞，只得无功而返。 回到城里已经到了下班时间，李毅鑫支走了关勇，来到了建中商贸公司。胡永强此时还没有离开，正在办公室里写着什么。 见到李毅鑫的到来，胡永强连忙停下了书写，站起身来问道：“李先生，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来公司啊？” “我这不着急吗？公司成立了这么久，就没有做成几笔生意，现在成交的就是两笔小生意，根本没挣到什么钱。所以我想过来看看，顺便听听你对于公司生意的想法。”李毅鑫坐下后说道。 “李先生，这做生意可不能着急，现在公司刚开张，信誉也还在建立之中，所以没什么生意也很正常。再说了，现在这个世道，日本人能允许我们中国人做的生意都是些无利可图的生意，要想赚取丰厚的利润，只能做统制物资的生意，比如像棉纱、猪鬃、粮食和药品等等。可做这样的生意风险太大，弄不好会掉脑袋的。” 胡永强一边安慰李毅鑫，一边也在给李毅鑫分析公司目前的情况。 他被许文武启用后就接受了一个指令，要尽量利用公司幕后老板李毅鑫汉奸的身份来想办法为党的抗日武装筹集物资。 因此在李毅鑫来到公司并表示对于公司的前景感到悲观的时候，胡永强就开始他对李毅鑫的引诱，在胡永强看来，李毅鑫虽然是汉奸，但是本质上依然还是一个想挣钱的奸商。 第34章 了解情况（第一更） 这是李毅鑫这个汉奸的弱点，胡永强认为必须要利用这个弱点，诱使李毅鑫想办法打统制物资的主意。 胡永强并不知道的是，他心目中的这个汉奸李毅鑫实际上是他的同志，而且心里很清楚他的真实身份，只不过碍于组织原则而无法对胡永强进行交底。 李毅鑫听了胡永强的分析后，装作想了一想然后又缓缓摇了摇头说道：“统制物资的生意风险太大，不说别的，就算是我们手中有这样的货也根本没有办法运出城去，政府的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设有检查的关卡，专门检查这类物资。更何况这样的统制物资也没有地方买，一旦有交易说不定还会被人盯上。这个想法不妥。” 李毅鑫觉得胡永强有点太心急了，虽然说在商言商，建议做统制物资的建议是正确的，但是也要看具体的客观环境，至少也得李毅鑫完全掌握了缉私调查处的大权才能进行，现在是根本不可能的。 胡永强一看李毅鑫的这种态度，也就不没有继续再说下去了，他已经知道李毅鑫的真实态度其实不是不是想做这种统制物资的生意，还是胆小。 对此胡永强心里很鄙视李毅鑫，虽然李毅鑫没有明说自己在那个政府部门里任职，但是胡永强心里清楚，李毅鑫就是缉私调查处的副处长，如果不是胆子小，李毅鑫是完全有这种便利来做这种生意的。 当然，胡永强不清楚李毅鑫现在在缉私调查处正受到排挤，根本没有一丁点的权力。 李毅鑫突然想到了胡永强以前就在石头城的商人圈子里混迹多年，应该在商人圈子里有些人脉，或许能打听到一些商人与杜瑞勾结做统制物资生意的消息。 于是李毅鑫向胡永强问道：“对了，你以前有没有这样的门路或者说认识做这种的商人？” 胡永强肯定不可能告诉李毅鑫这个缉私调查处的副处长自己对这种生意了解不少，而是摇摇头说道：“做这种生意是容易掉脑袋的，别人怎么可能告诉我？” 而李毅鑫却在此时陷入了沉思，他突然觉得自己原定想从缉私调查处内部寻找杜瑞魏建平等人破绽的思路有些问题，至少是目前看不到一丝希望。 而今天与胡永强的这番对话倒是让他想到了另外一种对付魏建平等人的思路。 做统制物资这种违禁生意的交易双方必然是要向杜瑞和魏建平等人贿赂的，那么是不是可以从这个方向入手来抓魏建平等人的证据呢？ 当然，这中间的利益链条已经比较牢固了，也许那些商人不愿意主动将这种证据交出来，那还可以使用一种设圈套的方法来抓证据。 只要有真凭实据，凭借与村上信之助的关系，李毅鑫觉得自己就有机会将魏建平和杜瑞搞掉而使得自己掌握住缉私调查处的大权。 回到了祥和里36号的住所，李毅鑫沿着这种思路开始了深入思考，包括如何设套，该怎么让证据被日本人发现而自己如何能撇清与这一切的关系等等细节，很快，一个计划就慢慢在李毅鑫的脑海里形成了。 当然，这个计划中还有很多不是很清晰的地方，因此李毅鑫决定第二天要先与尹群立见面聊聊，了解一下现在军统石头城站遇到这样的问题是如何操作的。 虽然军统石头城站由于处于地下状态而采用了各小组单线联系的方法，以避免一个小组出现问题而牵连整个军统站，但是尹群立既然是在军统石头城站中负责交通，那么他肯定掌握军统运送那些日本人统制物资出城的办法，李毅鑫想从军统方面了解这种办法以作为他设想计划的借鉴。 第二天是礼拜天，李毅鑫故意去了在三多里18号尹群立的兴隆理发店洗了个头，然后慢慢悠悠地来到了一壶香茶楼要了壶茶听说书人说书。 过了大约一个小时，尹群立果然出现在了一壶香茶楼，他先隐蔽地四处看了看，这才走到李毅鑫的座位旁边也要了碗茶。 李毅鑫低声说道：“我这次找你有个事情想问问你，军统石头城站是你在负责交通吧？那么军统方面一般是怎么将那些违禁物资运出城的？我观察了一下，伪政府和日本人都设了关卡来检查，可谓是密不透风啊。” 尹群立低头喝了口茶，嘲讽地笑了笑说道：“密不透风？我看都成了筛子了。在石头城里那些胆子大的商人中间有一个公开的秘密，只要能够将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的缉私调查处处长杜瑞喂饱，什么物资都能在石头城进出自由。而这个杜瑞实际上还只是一个站在前台的人，后面还有更大的汉奸就是通过杜瑞来挣这种钱。军统也是利用了这条通道运送一些物资，不过呢，军统运送物资的时候很少，毕竟军统的主要目的还是收集情报并和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较量。” 李毅鑫没有想到尹群立给出的答案居然是这个，他一下子对于自己除掉魏建平和杜瑞的计划产生了动摇，因为看上去魏建平和杜瑞等人在现在的位子上不管怎么说，总是在客观上能保证抗日力量所需的物资能够被顺利的运送出去，无非就是多花点钱而已。 尹群立发现李毅鑫陷入了沉思，虽然组织上有规定不能随便打听，但是他忍不住为了一句：“是不是组织上要运送什么物资出城？” 李毅鑫一听，立即严肃地说道：“尹群立同志，按照组织规定你是不能打听组织的秘密，如果我能告诉你我会给你讲，但是你要记住一点，不该问的别问！我们党的组织纪律作为党员必须遵守！” 这个尹群立什么都好，但是就是有点太急于想为组织工作了，这种积极性应该得到鼓励，但是限于组织关于情报人员的规定，下线绝对不能打听上线的任务。 在这一点上，这个尹群立却有些冒失，因此李毅鑫觉得有必要再向尹群立明确纪律，要求尹群立遵守，这也是李毅鑫作为尹群立的上线联络人应该做的工作。 第35章 原来如此（第二更） “那好吧，我不打听，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问我吧。” 尹群立也知道自己违反了纪律，只得不再打听。 其实他从李毅鑫提出的问题中就在猜测组织上肯定是对于如何将违禁物资想办法运出石头城，而他对这样的渠道很了解，一旦组织需要，他会毫不保留地向组织汇报。 当然，他并不知道李毅鑫现在已经打入了缉私调查处，也不知道此时李毅鑫问这些问题有其他的目的。 “那你说说，一般来说商人想运送违禁的统制物资出城具体是怎么操作的？怎么给杜瑞行贿的？仔细说说细节。” “这种物资运送出城的办法很简单，商人需要事先私底下将要要运送物资的种类和数量报给杜瑞，并且按照杜瑞规定的各种物资所需的贿款先交到杜瑞的手上。然后从杜瑞手里拿到一张缉私调查处盖章允许运输的货单，凭这个货单免检通过缉私调查处的关卡，这个货单上除了有缉私调查处的公章以外，还有杜瑞的签名。” “但是据我了解，这种货单正常的货物运输也同样会由杜瑞签发，关卡上怎么知道这是杜瑞收了钱必须要放行的货物呢？”李毅鑫有些奇怪的问道。 “这就是关键的细节了，如果说正常不受管制的物资运输，杜瑞也会收很少的钱后放行，但是这种货单上的签字是竖着写，而那些杜瑞收了贿款要免检通过关卡的违禁物资，那么货单上的签字就是横着写的。这个规矩关卡上缉私调查处的人都很清楚，一看货单就一目了然。不过，杜瑞还订了一个规矩，他怕万一这种事情露馅被日本人发现，因此规定违禁物资一次运输的数量不能过大。当然，这也是他为了多次收取商人的贿款而想出来的方法。” “那这样一来不是做这种生意的商人不是成本很高？这么做会没有利润的，那些商人愿意？”李毅鑫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你是不知道这种违禁物资现在的行情有多高，以棉纱为例来说，一锭棉纱正常的收购价只需要法币10元或者4块大洋，但是如果你能运输出城，这个价格至少是法币40元或者16块大洋。而交给杜瑞的过路费就是25元法币和10块大洋，就这样棉纱生意的利润依然还是有的。这还是棉纱这种不起眼的物质，如果说其他的违禁物资，那价格上涨的幅度可就更高了。”尹群立觉得李毅鑫完全不了解行情，因此专门进行举例说明。 “杜瑞收过路费竟然收法币和大洋？这两种货币现在日本人是命令禁止流通的啊。”这一点李毅鑫倒是没有想到，因为现在在沦陷区内日军和汪伪政府下令只能使用日本军票和中储券。 “哼，日本人发向的军票以及伪政府发行的中储劵民间都不认，在生意场上的商人只要不是和伪政府以及日本人做生意，依然还是只认法币和大洋。杜瑞也不傻，知道只有法币和大洋保值，所以他也不收中储劵和日本军票。” “杜瑞也太黑了一点，这样的物资如果买到国统区价格不是高得离谱？” “是啊，其实商人们也没办法，虽然有这样的渠道能运货出城，但是在私底下恨不得杀了杜瑞。”尹群立也恨恨地说道。 “那这些商人们就没有想过办法杀掉杜瑞？”李毅鑫继续询问道。 “有些人确实有这个心，也曾经想过办法联系我们军统悬赏花红干掉杜瑞。但是杜瑞这人对于自己的安全非常小心，军统两次刺杀杜瑞都均告失败。再加上另外一些商人害怕干掉杜瑞后这条运输通道就此失效，又或者担心接替杜瑞的人心更黑，所以不赞成。最终这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尹群立的这番话让李毅鑫也深有同感，他现在有点陷入了两难。 如果说魏建平杜瑞等人的存在对于石头城这种地下违禁物资的运输有一定积极意义的话，那么想办法搞掉他们好像有些不妥。 但是如果不取而代之的话，李毅鑫在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中又无法立足，并且不断会受到打压和排挤，这对于李毅鑫的潜伏有十分不利。 当然，还有一种方法就是李毅鑫取得魏建平和杜瑞等人的信任，参与到这种事情当中，但是现实情况却让李毅鑫认为这种方法根本没有可能行得通。 因为温勉的关系使得李毅鑫现在头上贴着温勉的眼线这几个大字，魏建平等人肯定不会相信李毅鑫。 就算是退一万步讲，魏建平不认为李毅鑫是温勉派来的也没有动机将李毅鑫拉入伙，毕竟现在魏建平等人已经建立好了一个稳定的利益链条，没有必要再拉李毅鑫进来摊薄利益。 因此李毅鑫思前想去，决定还是要想办法将魏建平和杜瑞等人搞走，只有这样他才能掌控缉私调查处的大权，为以后的工作铺平道路。那个他昨天晚上思考的计划还是要进行。 想到这里，李毅鑫又询问道：“据你所知，石头城里那些悄悄做这种违禁物资生意的商人中，有没有那种诚心为日本人效力，罪大恶极的人？” 李毅鑫和尹群立之间的见面一般来说都会尽量少的进行，这也是单线情报关系中处于安全考虑的一般原则，除非确实需要见面，一般来说两个人之间的见面次数必须要控制到尽量少，以免因为意外被导致两个人的关系暴露。 所以李毅鑫想通过这次机会多了解一些细节。 对于李毅鑫思考了一会后突然提出的这个问题，尹群立有些意外，难道是这个李先生有什么其他与自己猜想不一样的想法？ 虽然有所疑问，但是尹群立依然回答道：“这种人有不少。比如宝昌商号的王老板就是这样的人，宝昌商号在日本人来之前只是石头城里一个不起眼的小商号。日本人来以后，这个姓王的是商人中第一个主动跳出来当汉奸欢迎日本人的，因此日本人对于他比较重视，还让他当了石头城维持会的副会长，宝昌商号也没有受到日本人的打压，迅速发展壮大，现在成了石头城里有名的大商号。” 第36章 思考（第三更） “那据你所知军统和宝昌商号有没有在统制物资的运输上有过合作？”李毅鑫又继续问道。 尹群立笑了一笑，说道：“军统石头城站要进行物资运输必然是由我来经手，我以前就曾经两次通过宝昌商号运输过物资。不过我没有亲自出面，而是我负责的军统小组中派出的一个新面孔以上海商人的身份和这个王老板进行接洽，这个姓王的根本不知道他是在为军统运输物资，不然很有可能会向日本人告密。此人很贪婪，收取的运送费相当高。” “那你们的这种方法还是很有风险的，万一派去接洽的人身份暴露后果可不堪设想，说不定日本人还会顺藤摸瓜，将你们一网打尽。”李毅鑫指出了这种办法的风险很高。 尹群立双手一摊，有些无奈地说道：“没办法，因为我们根本没有其他的办法，幸好军统对于物资运输的需求并不多，所以现在这个办法还算能够接受。除非有我们的人能够掌握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或者缉私调查处的大权，不然只能采取这样的方式。” “这个我来想办法，但是这需要一个过程，也许还真有可能将杜瑞给搞倒。只是我这现在还只是一个初步的想法，要向上级汇报后才能实施。到时候也许会要你协助。”李毅鑫想尹群立稍微露了点口风，表明了自己的意图。 而对于李毅鑫的话，尹群立其实并不怎么相信，他觉得李毅鑫再说大话。 开玩笑，组织上要想打入这个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也许就要费九牛二虎之力，更何况还要想办法搞倒杜瑞，简直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但是杜瑞一般只会和石头城里熟悉的商人打交道收钱，陌生人的钱他出于谨慎并不会收，更不会出面。 其实在石头城里对杜瑞行过贿的人都知道杜瑞其实只是在台面上操作此事的人，其背后还有更多更大的汉奸还没有浮出水面。 而要搞倒杜瑞，那些获得既得利益的汉奸们能坐视不理？ 尹群立对于李毅鑫的这个想法非常不看好，为了不使组织蒙受不必要的损失，他好意提醒道：“李先生，这个事情我不看好，你也需要慎重，毕竟组织在石头城的力量很有限。不能为了这种不切实际的设想而让组织受到损失。“ “你说得对，这件事情确实需要谨慎从事，我现在也只是一个初步的想法，很多地方还不完善。不过有些情况你不了解，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过段时间这个计划最终确定并且组织上要实施以后，我再告诉你详情。“ 李毅鑫对于尹群立的提醒还是比较重视，但是尹群立毕竟不了解自己已经打入了缉私调查处等有利的情况，所以尹群立有担心很正常。 现在他设想扳倒魏建平杜瑞等人的计划还只是一个初步的设想，等到计划终确定后并需要尹群立配合的时候才会告诉对方需要知道的一些情况。 与尹群立分手以后，李毅鑫并没有闲着，他立即回到住处在一张纸上写下计划的前半部分，现在这部分已经基本成型了。 计划的后半部分最大的难点在于如何让自己在其他人看来与扳倒杜瑞的事情毫无关系，这一点目前他还毫无头绪。 按照李毅鑫的设想，他是准备通过军统原来与宝昌商号王老板的关系运输一批违禁物资出城，并限定时间送达城外的某个地方。 而这个王老板必然要通过向杜瑞行贿才能顺利将货运出去，等拿到杜瑞的批条以后再通过某种方式让村上信之助知晓此事，最终通过日本特高课的手将魏建平和杜瑞这两个汉奸除掉。 而到那时，李毅鑫作为缉私调查处被边缘化和排挤的副处长依靠村上信之助的关系将会顺理成章地成为缉私调查处的处长，彻底掌握缉私调查处的大权。 为了不让村上信之助怀疑是李毅鑫幕后搞鬼，策划这件事情，所以李毅鑫必须要避开这件事情，显得与这件事情毫无关系。 这个计划的难点在于要让村上信之助对于自己没有任何一点怀疑并且也不能让村上信之助认为自己是与魏建平杜瑞一伙的。 想到这里，李毅鑫决定在最近的日子里主动出击，让杜瑞与自己的矛盾表面化，并且还要让村上信之助知道，这才不会当扳倒魏建平杜瑞时让自己有所牵连。 过了一天，李毅鑫又开始了在缉私调查处上班的日子，由于有了新的想法，李毅鑫一到办公室就把关勇找来，要其陪自己到最后一个关卡去巡查，而关勇有利用机会向杜瑞汇报了李毅鑫的动向。 杜瑞在得知后终于有些坐不住了，他立即给负责这个关卡的科长打电话通知，同时也跑到魏建平的办公室，一推门就慌慌张张地走了进去，连门都没有敲。 “什么事情让你这么慌张？连门都不敲就冲进来了？好歹你也是个处长了，怎么做事情还是这么毛毛糙糙？”魏建平很有些不满地训斥道。 虽然杜瑞是他老婆的远房表弟，但是魏建平对于杜瑞这种不请自入的行为很是不满，他突然觉得自己对于杜瑞有些太放纵了。 杜瑞对于魏建平的训斥就像没有听到一样，反而大倒苦水：“姐夫，那个李毅鑫带着关勇每个关卡都要去巡查，上周他去了设在城东和城西的两个关卡，今天又要去最后一个关卡巡查。我们要想想办法，不然他这样随时去巡查关卡，迟早会让他发现端倪的。” 魏建平听了杜瑞的话一下子就把眉头皱了起来，这个李毅鑫怎么突然对于缉私调查处里的工作这么热心起来了？难道是觉得已经在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站稳了脚跟，开始扯掉原来对缉私调查处的工作不闻不问的伪装准备抓权？ 在魏建平看来，这样的情况可不是一个好兆头。原本李毅鑫对工作不闻不问他还有些摸不清李毅鑫的想法，但是现在这个被安插进来的钉子终于耐不住寂寞有所动作后魏建平的感觉更为不妙。 第37章 偶遇（求收藏） “关勇那边有什么新的情况汇报没有？”魏建平决定先了解一下被自己安放在李毅鑫周围的眼线是不是有什么新的情况进行汇报。 杜瑞摇了摇头：“没有，不过到目前为止李毅鑫对于关勇还是信任的，每次去关卡巡查都带着关勇。而关勇向我报告说李毅鑫还在为关勇打抱不平，认为关勇这个缉私队长不应该对缉私队的下属没有管理权。我看他想通过给关勇打抱不平来增加他在缉私调查处的话语权。” “嗯，看来这个李毅鑫终于忍不住想要权力了。看来我们对于他的判断还是准确的，他就是温勉派来争夺权力的棋子。这背后肯定是温勉指使的，这个老东西是想要断我们的财路啊。”魏建平用手指挠了挠自己的头发说道。 杜瑞有些急了：“不行，我们必须要尽快想办法将这个李毅鑫赶走或者干掉，砍断温勉伸进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的黑手，给温勉一个教训，让他别打我们的主意。” “你打算怎么办？”魏建平终于心里有些松动了，向杜瑞问道。 “我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想办法把李毅鑫和抗日分子联系起来，然后绕过温勉直接向特高课汇报。只要日本人一出面，温勉就算是想保李毅鑫也没有那个胆子。”杜瑞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你这个想法很好，但是没有多少可操作性，证据呢？没有真凭实据，你觉得特高课会相信吗？温勉也会跳出来倒打我们一耙的。” 魏建平虽然嘴上否定了杜瑞的建议，但是他的心中一动，其实杜瑞的思路还是很正确的，关键是要把这个证据做成真的才行。 而要诬陷李毅鑫，最好的办法还是要利用自己在李毅鑫身边安插的关勇，毕竟李毅鑫目前很信任关勇。 关勇是缉私调查处的缉私队长，这个身份要利用起来。缉私队不是有枪吗？这些枪除了缉私队的人员在关卡执勤时使用以外，其余休息的缉私队员是必须要将枪支和弹药交还到处里的武器保管室。 顺着这个思路继续往下想，是不是让缉私队的一些枪支弹药不翼而飞？ 然后找人埋到李毅鑫住处的院子里，再指使关勇出头向杜瑞汇报，杜瑞得到报告后再向特高课报告，最终让日本人从李毅鑫的住处搜出这些枪支弹药。 这样一来证据就确凿了，一个缉私调查处新来的副处长盗窃枪支弹药并埋在自己的家里，李毅鑫就算是浑身长满嘴也无法解释这种事情。 要知道日本人对于黄山省政府部门里枪支的管理可是非常严格的，因为他们对于中国人拥有枪支一直抱有非常高的警惕性，在石头城不管是那个中国人敢私下拥有枪支都会被日本人枪毙的。 魏建平仔细梳理了自己的这个想法，觉得没有什么太大的漏洞后这才将自己的这个计划告诉了杜瑞，并让杜瑞私下转告关勇，一旦这件事情办好了，他会提拔关勇成为新的副处长。 而此时李毅鑫根本没有想到就在他准备扳倒魏建平杜瑞等人的同时，魏建平却抢先一步想好了办法来诬陷他，只不过双方的思路都一样，要就是都想利用日本特高课的手除掉对方。 李毅鑫带着关勇来的这个关卡是设置在石头城火车站站内的，由于石头城有铁路与南京和上海连接，因此石头城的很多物资运输都会通过铁路，那么这个这在火车站的关卡就是非常重要的，因为这里是物资被运送出石头城最大的物流转运中心。 当李毅鑫看着大批的物资都堆积在火车站的货运站台上时，他不禁对这里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火车站虽然同样有日本宪兵驻守，同时还有一些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的便衣和包打听混迹在人群中，但是这些日本宪兵以及便衣的注意力都放在火车站里大量的人流上，对于物资的关注程度反而很小。 这也许就是灯下黑的地方，看似严密其实是个薄弱环节，一旦李毅鑫以后掌握了缉私调查处的大权，他决定以后如果有大宗的统制物资运输就要好好利用火车站这个日本人的薄弱环节。 当然，现在的李毅鑫由于并没有权力，因此负责这个关卡的科长很敷衍，他在得到杜瑞的提前命令后像其他两个关卡一样做好了一切准备，李毅鑫的巡查并没有看出什么问题出来。 而关勇却被杜瑞一个电话给叫回了缉私调查处，因为杜瑞要将魏建平对付李毅鑫的计划告诉关勇，毕竟这个计划中关勇是个关键的角色。 当然，关勇在接完电话后并没有给李毅鑫说实话，而是撒了个谎，说是有急事要回家一趟。 李毅鑫在火车站的关卡里又多待了一个多小时，仔细观察了这个关卡的运作流程才离开火车站，而这个时候已经接近中午了。 当李毅鑫还没有走出火车站的大门，就看到有一辆日本卡车开了进来，正好停在了他的面前。 坐在副驾驶位子上的一个日本军官把门打开，然后对他说道：“李桑，真巧，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 李毅鑫定睛一看，原来是野村英树，他连忙笑着迎上去对野村英树按照日本礼仪鞠了一躬，用流利的日语说道：“啊，原来是野村君。你这是到火车站来办事吗？” 野村英树同样以鞠躬的方式向李毅鑫回礼，然后将双手张开，拍了拍李毅鑫的双肩，热情地说道：“是啊，我到这里来是有一批军部发来的物资需要接收。不过这件事情我的下属能办好，现在到了午饭时间，既然我们偶遇，那么就一起吃饭吧，你说呢？” 对于野村英树这个人，李毅鑫一直抱有利用和拉拢的想法，因此听到野村英树的邀请，连忙点了点头：“按照我们中国的俗语来说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这样吧，你还有工作，我在这里等你，等你忙完了以后我们就一起去吃饭，今天我请客。” 野村英树很高兴地点了点头：“一言为定。”然后就走进了火车站日本宪兵的办公室。 第38章 小人物 而让李毅鑫没有想到的是，他与野村英树热情交谈的这一幕被一双眼睛死死地盯住了。 这双眼睛的主人名叫叶龙飞，他是缉私调查处内勤组的一个小人物，平时的工作是负责保管处里缉私队武器弹药的保管员。 今天他并没有上班，而是请了假来火车站接他的母亲。他的母亲原本在上海一个大户人家做保姆，当叶龙飞想方设法在石头城谋取了一个政府职位后就让人带信给他的母亲，让母亲到石头城来居住。 叶龙飞是个野心勃勃的人，自从他想办法贿赂了杜瑞后才混到了缉私调查处里当差。 而由于当时杜瑞索要的贿赂金额很大，叶龙飞几乎是将自己身上所有的钱以及变卖了一些家产后才凑够。 原本叶龙飞以为只要混进了缉私调查处就能吃香的喝辣的，结果最终的结果让他大失所望，他被杜瑞安排成为了一个保管员，没有一点权力，只能拿死薪水，完全没有外快可捞。 看着缉私调查处里的科长处长们大肆收受钱财，叶龙飞的眼睛都红了。 但是他一直不敢出首来告发，因为他知道处里曾经有个人就是因为眼红想去日本人那里告发，结果暴毙在家中。 而他并没有什么背景，根本不敢出首，因此他将对杜瑞的不满隐藏在心里，表面上在缉私调查处唯唯诺诺，而实际上一直在有意无意的打听缉私调查处里的一些隐秘。 而叶龙飞打听这些事情原本的动机只是想利用这些东西让杜瑞给自己一点好处，最好是能真正参与到处里的那些隐秘的生意当中去分一小杯羹。 本来他搜集的证据已经差不多了，但是李毅鑫突然被空降到缉私调查处里当副处长让叶龙飞的心态发生了变化。 因为处里有传言说这个新来的李副处长背后有强硬的靠山，据说还是省主席温勉亲自送来上任的。 而叶龙飞也隐约听说有传言说温勉与现任的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主任魏建平之间的关系有些不对路。 因此他开始改变想法，决定先观察一下处里的形势再说，特别是重点关注这个新来的李副处长。 叶龙飞感觉到这个李副处长是被强行安插到处里来争权的，但是他也知道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主任魏建平同样也很有背景，甚至私下并不买省主席温勉的帐，也不知道这二虎相争的最后结果是什么，因此他想投靠会最终取胜的一方。 但是今天在火车站的这一幕却让叶龙飞大吃一惊，那个在缉私调查处里不显山不露水的李副处长背景还真不简单。 从刚才的情形来看，李副处长不仅仅是有省主席温勉的支持，居然背后还有日本军官作为靠山，这是叶龙飞完全没有想到的。 而现在在石头城里，再怎么有背景有靠山的人也没有日本军官的支持更为强势，毕竟实际上在石头城里什么事情都是日本人说了算，而且那个日本军官还是一个少佐。 这个重重的砝码一下子将野心勃勃的叶龙飞吸引了过去，他觉得只要能得到这个新来的李副处长的欢心和信任，那么他以后就不仅仅是有点小钱可拿了，而是可能会手中握有权力了。 而只要有了权力，那钱财还不自动送上门来？ 因此在碰巧目睹李毅鑫与野村英树之间的碰面后，叶龙飞就立即在心中做出了一个决定，一定要尽快向这个李副处长靠拢并取得对方的信任。 为什么要尽快呢？ 叶龙飞虽然读书不多，但是也明白一个道理，在官场上混一定要雪中送炭而不是锦上添花，最好是烧冷灶。 现在这个李副处长正是受到杜瑞等人排挤和打压的时候，手中连一个值得信任的人都没有，即便是那个缉私队长关勇随时在李副处长的身边伺候着，但是叶龙飞知道关勇实际上是处长杜瑞的心腹。 这个时候也是李副处长最艰难的时候，只要他能向李副处长靠拢并获得信任，以后他的面前就会出现一条金光闪闪的通天大道。 不管是处长杜瑞也好还是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主任魏建平也好其实都不是这个李副处长的对手，叶龙飞甚至怀疑魏建平和杜瑞根本就不知道李副处长背后居然站着日本人，不然也不会这么排挤和打压这个李副处长了。 当然，这也是叶龙飞自认运气好才得知这一内幕，他决定要对这件事情守口如瓶，不让任何人知道，这是属于他以后升官发财的绝对秘密。 只不过现在叶龙飞得知这一秘密后最需要考虑的是如何取得李毅鑫的信任，这相当关键。 而想要取得李毅鑫的信任肯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此他决定将自己手中掌握关于杜瑞偷运违禁物资的证据交给李毅鑫来换取这种信任。 当然，此时正在火车站门口抽着烟等待野村英树出来的李毅鑫根本不知道今天与野村英树的偶遇会让他受到了一个小人物的关注。 当李毅鑫耐着性子抽第三根香烟的时候，野村英树终于办完事情出来了，他看见李毅鑫后一把搂住了李毅鑫的肩膀，有说有笑地走向了离火车站不远的而一个餐馆。 这其实也是野村英树故意做出的亲密举动，他心中那种对钱财的贪婪使得他对李毅鑫非常重视。 自从上次和村上信之助一起与李毅鑫吃饭以后，他就一直没有时间与李毅鑫见面，也不清楚最终村上信之助给李毅鑫谋取了黄山省政府中的什么职位。 因此他今天在火车站偶遇李毅鑫后没有放过这个机会，坚持邀约李毅鑫一起吃饭，顺便聊聊李毅鑫的近况。 火车站附近并没有什么大餐馆，更多是一些小饭馆。 而当身穿日军少佐军服的野村英树和李毅鑫一起走进一家小饭馆时，本来很喧闹的饭馆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不管饭馆里的人心里对日军是怎么想的，但是野村英树的日本军官身份确实有些威慑力，所有的食客都不在言语，匆匆低头吃饭，甚至连抬头继续看野村英树的勇气都没有。 第39章 野村英树的目的 小饭馆的老板同样有些害怕，躲在一旁战战兢兢地不敢说话，李毅鑫进门后就发现了这里气氛的异样。 为了不让野村英树感到尴尬，他立即对小饭馆的老板招手喊道：“老板，有没有清净点的地方？我和皇军要在这里吃饭，你把拿手菜都上上来。放心，我会付账的。” 紧接着李毅鑫又转头对野村英树笑着说道：“野村君，你这身军服都把他们吓着了，皇军的威名果然很管用啊，哈哈哈。” 野村英树倒是不在意，他更在意的是李毅鑫对于做生意的态度，上次有村上信之助在，他只是稍微对李毅鑫漏了点口风，而李毅鑫却并没有正面表明态度。 因此今天的偶遇在野村英树看来是个机会，了解李毅鑫态度的好机会。 于是野村英树摆了摆手，说道：“我只想找个清静的地方和你吃饭，另外还有点事情想问问你。” 这个小饭馆并不大，不像大酒楼一样有包间或者雅间。小饭馆的老板没办法，只能苦笑着对一副汉奸相的李毅鑫说道：“先生，本店实在是有点小，如果说要找个清静的的地方有点难，如果太君和您不介意的话厨房后面有一间小屋子，我这就清理出来，您二位到那里去吃如何？” 很快，李毅鑫和野村英树就坐到了刚被打扫出来的屋子里，趁着菜还没上来，野村英树就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李桑，你现在到底是商人还是已经去你们的政府里工作了？” 李毅鑫苦笑道：“村上君对我的事情很关心啊，上次吃饭后没两天就安排我到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的缉私调查处任副处长。今天我到火车站来就是来巡查我们缉私调查处设在火车站货运站台的检查站的。” “那你现在就安心在政府里上班？就没有想过还继续做生意吗？如果你不在做生意可就太可惜了，我原来还想和你合伙做生意的。”野村英树有些惋惜地问道。 在野村英树看来，李毅鑫完全可以当商人做生意的，而他也希望利用李毅鑫来作为他能够掌控的人选一起赚钱。 而当李毅鑫回答已经在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里上班的时候，他心里觉得非常地惋惜，认为自己的设想可能会落空。 野村英树的话语里已经很露骨地表现出了一种态度，那就是希望李毅鑫能够继续做生意。 而这种态度让李毅鑫心里一动，于是试探性地说道：“村上君的盛情难却啊，我不好拒绝他的好意。不过呢，我的那个建中商贸公司倒是没有歇业，现在我找了一个人来在台前操作，毕竟我不好亲自出面了。只是现在这石头城里的生意难做，野村君有什么好的建议没有呢？” 一听李毅鑫并没有放弃做生意的念头，野村英树的小眼睛立即亮了起来，他微笑着说道：“其实我觉得在石头城里还是有很多赚钱的机会，但是你们中国的商人并不信任我们日本人，不愿意和我们日本人做生意。但是我们大日本帝国毕竟是这座城市的主宰者，手中有很多资源可以利用。我有个想法，如果李桑愿意，我们两个人完全可以联手来做生意赚钱，我也不用出面，就用你的那个公司来做生意。你觉得这个想法怎么样？” 野村英树作为日本人，性格相对中国人来说更简单一些，肚子里也没有太多的弯弯绕。 因此他将自己的想法很直白地说了出来，想知道李毅鑫对于这件事情有没有兴趣。 野村英树终于将想法和盘托出，这让李毅鑫心里觉得有些高兴，他终于证实了野村英树的确有与自己合作赚钱的想法，这对于他的以后的工作实际上是很有利的。 但是野村英树毕竟是一名日本军官，李毅鑫此时并没有完全相信对方的话，他觉得现在还不能立即答应野村英树，必须要对其进行一些试探。 因此李毅鑫却面带迟疑地询问道：“野村君，你的想法我已经了解了。但是有个问题，你是皇军的后勤军官，为什么会那么想赚钱？还有就是你的这个身份去做生意赚钱，如果让你的同事或者上级知道后会不会不赞成你的想法而制造麻烦？” “那群笨蛋满脑子都是军人的荣耀和大东亚共荣的想法，根本没有将注意力放到赚钱上。这个世界我算是看透了，什么都没有钱财重要！我的身份是比较特殊，但是你不是还有一个公司吗？我相信没有人会知道我参与了生意，不过呢，村上君倒是知道我的想法，他倒是不反对也不支持，所以我只要静悄悄挣钱就可以了。”野村英树对于李毅鑫的疑问并不在意，反而有些大大咧咧地回答道。 野村英树其实是有资格不怕石头城里其他日本军官的，因为他是隶属于日军第18师团后勤主管，不受石头城内其他日军部门的管辖。 他的直接上级是第18师团师团长，而这个师团的司令部却并没有设在石头城，整个第18师团的作战部队都被分散到黄山省以及相邻两个省的各个大小城市中去了，这也是他认为自己可以动用一些权力来赚钱的原因之一。 假设他的直属上级第16师团师团长就驻扎在石头城，那么野村英树虽然说还是不会放弃他赚钱的想法，但是至少不会那么高调而会更隐秘一些。 李毅鑫听了以后并没有立即向野村英树建议做违禁物资的生意，因为此时他对于野村英树这个人的了解还很不够。 但是这并不妨碍他愿意和野村英树拉上关系一起做生意，李毅鑫认为这可以算是一个好的开端，先答应野村英树的要求，以后再一步步地引诱野村英树。 如果野村英树真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那么李毅鑫相信总有一天野村英树会被他拉下水，倒卖违禁物资，大赚钱财。 当然，这一切都必须要建立在李毅鑫能够扳倒魏建平和杜瑞，完全掌握缉私调查处的大权后才行，没有这个作为基础很多事情都不方便。 第40章 讨价还价（求收藏） 于是李毅鑫点了点头，对野村英树说道：“这个方法不错，反正村上君也不反对我继续在幕后做生意，我们两个人特别是是你野村君不出面是最好的。生意场上的事情就交由我招聘的公司经理胡永强来负责执行就行了。这样吧，哪天我把他带来让你见见。” “不不不，我就不见那个人了，我只认你，我们之间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你明白吗？”野村英树摇了摇头，他不愿意见胡永强，更愿意通过李毅鑫来进行遥控。 “那以后我们的利润分配……？我这人喜欢先说断后不乱。”李毅鑫试探性地问道。 这是李毅鑫的一种试探，他想看看这个野村英树在利益面前到底会有怎么样的一种回答，他想通过对方的回答来对野村英树进行一种判断。 如果野村英树狮子大张口，那么李毅鑫可能会在嘴上进行讨价还价，但是却能判断野村英树是真心想赚钱而没有其他的想法。 而如果野村英树要价不高，这反倒会让李毅鑫心存警惕，因为这说明野村英树说的话是不可信的，也许带有其他不为人知的目的。 野村英树似乎没有想到李毅鑫会如此快地提出利润分配的问题，心理完全没有准备，因此一下子变得犹豫起来。 这时正好这个小饭店的老板带着伙计来上菜，这才避免了屋里尴尬的气氛继续蔓延下去。 等待饭菜上齐，饭店老板退出屋子以后。野村英树也利用这段时间想好了答案，他瞪着小眼睛死死地盯着李毅鑫反问道：“不知道李桑你的想法是什么？你先说说吧。” 这是一种典型的商人思维，在遇到利益分配特别是价钱的时候，商人们一般都不会先开价，而是要摸清对方的底线，这在商业谈判中最为常见。 “我们是同学，但是中国有句俗话，亲兄弟也要明算账。而且主要是我的公司来负责具体的操作，因此我的意见是我们对半平分，每人五成。”李毅鑫夹起菜吃了一口，这才慢悠悠地说道。 “不行！绝对不行！李桑，你要得太多了！要知道我会承担一定的风险，而且也会运用我们大日本军队的影响力来帮助你的公司生意的成交，所以我坚决不同意你的意见！” 野村英树根本没有想到李毅鑫提出了这样一个让他无法接受的条件，在视财如命的他看来这简直是一个大笑话。 野村英树甚至面带凶狠地摇了摇头，似乎连饭菜都不想吃就作势要起身离开，显得有些愤怒。 看见野村英树的这种举动，李毅鑫连忙拉住野村英树，嘴里连连说道：“野村君，你别激动嘛。我只是提出了我的建议，商谈这种利润分配需要双方努力。要不你说说你的想法，我们再一起讨论讨论。” 野村英树在李毅鑫的拉扯下顺势又坐了下来，虽然他刚才作势要走，其实也是一种策略。 从小对于商业谈判耳濡目染的他也会使用一些招数要压迫对方的要价，比如刚才他的表现就是其中的一种，其实在他的心里，其实是不愿意放弃和李毅鑫合作的机会的，只是涉及到了利润分配，他必须要为自己争取更多的利益。 “我90%，你10%。”野村英树坐下后说出了自己的要价。 李毅鑫心中大喜，看来野村英树果然在利益面前毫无抵抗力，甚至开出了一个极其不合理的要价。 虽然心中很欣喜，但是此时的李毅鑫却面带不快地说道：“野村君，你这个建议也太不合理了。我想商业的谈判必须要双方都要妥协，这样吧，我让一步，你60%，我40%。” “不行，我坚持我的建议。”野村英树依然并不想松口。 “我已经做出了让步，也希望野村君也要做出一定的让步才行。不然这样就谈不下去了。” “我们大日本皇军在这座城市就是主宰，任何商业行为都要受到我们的监管，所以我认为我的建议是合理的。”野村英树恶狠狠地说道。 在有可能出现的利益面前，野村英树好像是换了一个人，贪婪之心毫不掩饰，甚至开始语带威胁。 这样的态度让李毅鑫进一步认定野村英树就是一个财迷，因此他对于继续拉拢野村英树合伙做生意的心情更为迫切了。 想了想，李毅鑫终于松了口：“野村君的话有一定的道理，那么这样吧，我再让一步，野村君70%，我30%。这是我的底线，如果野村君坚持不让步的话，那么这件事情以后我们就不谈了。” 李毅鑫的步步退让让野村英树心里很满足，但是他也在思考李毅鑫刚才说出的话到底是真是假，这让他难以判断，在他心里，他是不愿意失去与李毅鑫合作的机会。 因此，野村英树也没有了刚才说话时的那么态度坚决：“李桑，我们是同学，我才会找你来合作。我可以让一步，你20%，我80%。这也是我看在我们师同学的情分上做出的最后让步，不能突破。” 对于这个结果，李毅鑫其实心里已经很满意了。他的真实目的不仅仅是为了挣钱，而是要利用野村英树的身份来为建中商贸公司撑起另外一把保护伞，为以后自己完成任务服务。 毕竟野村英树是日军的少佐军官，有了他的保护可以说很多事情都可以不受其他日本人的检查，这相当关键。 李毅鑫装作思考了好一会，终于面带无奈的点了点头：“野村君，怎么我原来在早稻田大学是没有发现你的商业谈判能力会这么厉害？我这次算是甘拜下风了。好吧，我同意你的建议，我们就这么说定了。来来来，我们吃菜。” 自从李毅鑫开始思考，野村英树就一直盯着李毅鑫不放，他虽然说的斩钉截铁不愿意再让步，其实这个分配比例并不是他的底线。 只不过在他看来李毅鑫几乎别无选择，因为在这场谈判中强势的是他而不是已经做了汉奸的李毅鑫，因此他有比较大的把握李毅鑫会最终再次让步。 第41章 奇怪的领取单 果然，最后的结果如野村英树所料，他并没有将真正的底线抛出来李毅鑫就已经屈服了，这也让野村英树从心底里有些瞧不起李毅鑫。 这场看上去剑拔弩张的谈话终于出了结果，野村英树转怒为喜，面带骄横的笑容开始吃饭，这顿饭菜虽然不和他的口味，但是他依然吃得很香！ 双方都自认为达到了自己的目的，皆大欢喜。 而当李毅鑫高兴地回到缉私调查处的时候，他并不知道魏建平已经为他准备了一个陷阱，正等着他自投罗网。 李毅鑫刚一进办公室，桌上的电话就‘叮铃铃’地响了起来。 李毅鑫拿起电话，里面传来了魏建平威严的声音：“李副处长，立即到我这里来一趟！” 李毅鑫不敢怠慢，立即向魏建平的办公室走去。一进办公室，他就看见魏建平端坐在办公桌面前，表情很严肃。 李毅鑫不知道魏建平为什么会叫自己过来，于是微微躬着身子问道：“魏主任，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李副处长，我听说你最近到各个关卡上去巡查了？” “是的，魏主任，我新到缉私调查处什么情况都不了解，所以想多到下面去看看，了解了解处里的实际工作情况。”李毅鑫不知道魏建平到底是什么意思，只能解释道。 “可我记得关卡并不是你分管的范围吧?那是杜处长在负责的工作，你这有些不务正业了。还有，南京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发来了公函，对于我们黄山省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缉私调查处上报的数据很不满意，这可是你分管的工作，却让上面很不满意。我可是好不容易向南京方面进行解释才把你保下来。可你呢？却去关心不该你分管的工作，你这样做事情可是严重的不负责任！现在你立即将上个月向南京方面上报的数据重新进行核实，如果再出纰漏，我可就保不住你了。”魏建平声色俱厉地批评道。 李毅鑫表面上唯唯诺诺，表示自己很承魏主任的情，一定要把工作做好云云。 实际上他心里却在分析，自己去各个关卡巡查一定是有触动了魏建平杜瑞等人利益的地方才会招致魏建平今天的臭骂，尹群立同志提供的消息是准确的，魏建平杜瑞等人看来是有些着急了。 至于南京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对于黄山省上报的数据不满完全就是一个蹩脚的借口，因为李毅鑫实际上上任还不到一个礼拜，而这个月的物资流通数据早在他上任前就报上去了，这完全是魏建平故意找借口来警告他。 但是李毅鑫并没有去反驳魏建平，因为魏建平是他的上司，就算李毅鑫解释这次上报的物资数据与自己无关，魏建平也会以这项工作分配李毅鑫分管，出了纰漏同样是李毅鑫的责任来作为借口。 总之一句话，魏建平的职位比李毅鑫高，怎么说都有道理，李毅鑫对于魏建平的指责却无法推脱。 出了魏建平办公室，李毅鑫脸青面黑地走到了缉私调查处的大办公室那里，要求内勤负责统计数据的人将上个月的统计数据的原始资料报给他，他要进行核查。 其实刚才魏建平把李毅鑫叫过去臭骂的时候，魏建平办公室的门就没有关，魏建平的大嗓门将臭骂李毅鑫的内容传播到了缉私调查处的每个办公室，处里所有人都在偷偷暗笑，知道这是魏主任在借题发挥，敲打新来的李副处长。 内勤对于李毅鑫的指令还是不敢怠慢，将一大堆卷宗抱到了李毅鑫办公室的桌子上。 看着这一大堆原始资料，李毅鑫不禁苦笑起来，他清楚这几天自己所有的时间都要耗在这件事情上了，这是魏建平想要将自己困在办公室哪里也不能去的办法，而他还真没有办法推脱。 而就在李毅鑫关在办公室开始核查这些原始资料的第二天，关勇带着两个缉私队员到了缉私调查处负责保管枪支弹药的库房，亲自从保管员叶龙飞那里领出了步枪十支、手枪五只、子弹三百发以及一箱手榴弹。 虽然关勇出示的手续很正常，上面有处长杜瑞的批示，但是叶龙飞还是感觉到有些奇怪。 因为各个关卡上的缉私队员基本上就没有开枪的机会，那些枪只能算是用来吓唬老百姓和没有背景的小商人的。 而这个领武器的领取单上却写着武器损耗和更换的缘由，并且这张领取单上也没有分管缉私队的副处长李毅鑫的签字。 于是，叶龙飞就多了个心眼，向关勇问道：“关队长，怎么领这么多枪支弹药啊？这手续单上还没有李副处长的签字，这不合规矩吧？” “少废话，让你办你就办，别啰嗦！看清楚，这领取单上有杜处长的签字，难道还有假？要不你自己去问杜处长？再说了，李毅鑫是副处长，杜处长是正处长，难道杜处长同意的事情李副处长敢反对？”关勇不耐烦地吼道。 虽然现在关勇经常在李毅鑫面前鞍前马后地张罗着，但是处里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关勇才是杜处长真正的心腹，叶龙飞也很清楚这些情况。 关勇也知道处里很多人都知道这一情况，但是他打心眼里瞧不起李毅鑫，所以只要李毅鑫没在跟前，他依然并不忌讳与杜瑞之间的关系，反而处处在那些小职员面前有意无意地显摆这种关系，威慑处里的小职员不敢和自己作对。 叶龙飞一看关勇发飙，连忙陪着笑脸说道：“关队长，别生气嘛。我立即就办，你们先等一会。” 说完，叶龙飞将领取单存档，然后走进仓库去搬这些武器弹药。很快，这批武器弹药就被关勇等人装上一辆卡车运走了。 叶龙飞望着关勇等人的背影，心里却在想这是不是个向李副处长靠拢的机会呢？ 如果他将这件事情主动向李副处长打小报告，说关勇绕过李毅鑫这个分管领导直接办事，也许李副处长说不定会高看自己一眼，至少能明白自己是在主动向其靠拢，这就够了。 第42章 机缘巧合 但是叶龙飞转念又一想，却发现自己的想法有些不妥。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李副处长做什么事情都带着关勇在身边，很明显是对关勇很是看重，毕竟关勇是处里的科长级官员中第一个向李副处长靠拢的人。 如果自己主动去打关于关勇的这个小报告，也许效果并不好甚至会适得其反。 因为李副处长有可能会怀疑自己的动机是不是想要离间他和关勇之间的关系，说不定还会认为自己是杜处长派来的。 思来想去，叶龙飞最终决定暂时放弃这次机会，转而等待下一次能让李副处长完全信任自己的机会，只有得到李副处长的完全信任，那么再向李副处长说明关勇是杜处长心腹的情况才有可能让李副处长相信。 但是事情的发展却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叶龙飞咋当天下班之前突然感觉肚子一阵剧痛，他急忙冲向了茅房。 而就在他蹲在茅房里拉肚子的时候，有两个人也边说着话边走进了茅房来撒尿，而这两个人的声音叶龙飞是很熟悉的，就是今天上午随着关勇来领武器弹药的缉私队员小钱和小王。 其中小钱扯着破嗓子说道：“我们今天真倒霉，这么热的天还被关队长拉着去挖坑，我差点就中暑了。” 小王笑道：“你就知足吧，关队长可是说了，今天的事情可是非常重要的。我们以后吃香的喝辣的就看今天这事情了，你可别不知足。关队长还是想提携咱们哥俩一把，不然他为啥不叫缉私队的其他人去挖这坑呢？” “我说小王，今天这事情办得有些莫名其妙，你帮哥哥我分析分析，为啥要将上午领出来的那些枪支弹药埋到一个住家户的小院子里，还得不能让人看出来埋有东西。我怎么也没想明白这和关队长提携我们有什么关系。”小钱的破锣嗓子一如既往地大声。 “你都不明白难道我就明白？今天我们哥俩一直在一块，关队长有没有和我私下交待，我怎么会知道。不过今天那个地方叫什么名字来着？”小王问道。 “祥和里36号，那地方的路窄，全是小巷子，就像迷宫一样，卡车不是进不去吗？我们两个还来回跑了两趟才把东西从卡车上搬到那个地方挖坑埋了，你忘了？”小钱已经撒完尿边说边走出茅房。 “对对对，你看我这记性……”小王也一边提着裤子，一边跟着小钱走出了茅房。 这番对话就是一场普通的同事之间的聊天，如果换一个人来听可能根本听不出什么问题，但是此时在茅房里蹲着听到对话的确是叶龙飞！ 最开始，叶龙飞也没有太在意，但是后来听到小钱和小王居然是将上午从自己这里领走的枪支弹药埋到了一个住家户里，而且关勇还对这两人说事关重大，关系到以后能不能吃香喝辣，这一点让叶龙飞引起了重视。 只是他现在还完全不知道关勇的用意是什么，但是关勇做的这件事情太让人奇怪了，让叶龙飞百思不得其解。 等叶龙飞拉完肚子从茅房里出来下班走出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的大门时，他正好看见李毅鑫站在路边招了一辆人力车，坐上车后向人力车夫说了一句：“到祥和里36号。” 这个地名叶龙飞非常耳熟，他猛然想起这就是刚才在茅房里听到的那个地址！ 叶龙飞突然明白了关勇带着两个人为什么要将领出去的武器弹药埋在祥和里36号的院子里了，也为什么给小钱和小王说关系到他们以后能不能吃香的喝辣的，这是要向李副处长进行栽赃陷害！ 作为武器管理人员，叶龙飞在第一天上岗时就被杜瑞警告过，他负责保管的东西一场重要，不能遗失，必须物帐相符，不然日本人如果检查到纰漏，那么作为保管员的叶龙飞会有性命之忧。 这是因为日本人对于政府机构里的武器弹药很注重，管理也很严格。 叶龙飞想到这里，身上惊出了一身冷汗。 与此同时，他突然想到关勇肯定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来干这件事情，很有可能是杜瑞指使关勇进行栽赃陷害的。 而这正好是叶龙飞苦等的机会，一个让李副处长完全信任自己的机会！ 叶龙飞想到这里，立即决定不能耽搁，必须立即到祥和里36号去向李毅鑫告密，于是他也顾不得省钱，也同样想招人力车。 但是让叶龙飞有点着急的是，碰巧这条街上的政府机关比较多，又正好是下班时间，很多官员都在招人力车，这使得叶龙飞招到人力车的时候已经耽误了有半个小时。 而李毅鑫此时已经到了自己的住处，他下车付了钱后就准备掏出钥匙来开门，但是他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向左右看了看，然后疑惑地将门小心地打开。 这是因为李毅鑫发现自己住处的大门今天被人打开过！ 李毅鑫作为一名地下工作者，很多事情都很小心谨慎，会采取很多安全防范措施。 比如这扇大门，他每天在上班离开时都会将很小的一小条黄草纸夹在门缝中，而今天他在准备用钥匙开门的时候，那一小条黄草纸却不见了！ 当他打开大门后又仔细看了看门里的地面，果然在角落里发现了那一小条黄草纸。 李毅鑫反手将门关上，心里却在紧张思考，这是谁这么关注自己，甚至要偷偷潜进自己的处所进行侦查？ 难道是自己的行动让人怀疑了？ 又或者有人想秘密搜查自己的住处？ 李毅鑫在屋子里坐了下来，甚至没有开灯就开始梳理起自己来到石头城这一段时间来的所有活动，但是他并没有发现自己在那里出现了纰漏。 可是他很清楚，情报工作不能有丝毫的马虎，既然有人正在秘密调查自己，那么他就必须要尽快做出决断是不是立即撤离石头城，因为这关系到他的安全，也关系到组织设在红石柱街的联络点以及喜鹊尹群立同志的安全。 第43章 告密 不过幸好他的习惯很好，上次在家里手写的计划的上半部分在经过他当夜的思考后就立即用火柴烧掉了，来进行秘密搜查的人应该没有拿到什么证据。 可就是这样，李毅鑫依然觉得不安全，他立即决定要向组织上以及中统示警，表明自己已经被监控，以减少损失。 做出决定后李毅鑫立即站起身来，准备马上离开这里，先去吃饭，顺便观察一下自己是否被人跟踪，因为他相信如果真有人在秘密调查自己，那么自己身后一定会有‘尾巴’！ 而他必须要甩掉这些‘尾巴’后才能向组织和中统示警，不然就会把组织的联络点以及中统用于联络的死信箱给暴露的。 当李毅鑫刚走到门口正准备开门出去的时候，大门却被人急匆匆地敲响了！ 他最开始以为这是来抓铺的人，他自信对方没有证据，于是很从容地将门打开，准备看看到底是什么人会来抓捕自己。 但是当李毅鑫将门打开之后却很惊讶，大门外只有一个有一点面熟的人正着急地站在那里。 李毅鑫立即回忆了一下，但是一时间并没有马上想起这个人到底是谁，毕竟他只在缉私调查处上班一个多星期，很多人只打了照面，连名字都还对不上。 还没有等疑惑的李毅鑫开口询问，叶龙飞就微微躬着身体开口了：“李副处长您好，我是缉私调查处的内勤仓库保管员叶龙飞。我有紧急情况向您汇报！” 等到叶龙飞自报家门后，李毅鑫更加疑惑不解了，因为他对于这个叶龙飞完全没有什么印象，而这个人到底有什么紧急情况要汇报呢？ 会不会这个人是杜瑞等人派来故意误导自己的？ 李毅鑫觉得叶龙飞的来意不明，为了谨慎起见，他有些冷漠地说道：“现在是下班时间，你有什么事情明天到我办公室汇报吧。” 说完，李毅鑫就想将门关上，给叶龙飞来个闭门羹。 叶龙飞好不容易才找到这样一个机会，他当然不愿意放弃，一见李毅鑫要关门，他一下子就着急了，连忙将手挡在正要关上的门上，再次低声急切地说道：“李副处长，事情真的很紧急。有人想要对您进行栽赃陷害！” 叶龙飞的这番话终于让李毅鑫重视起来，他停止了关门的动作，对叶龙飞说道：“哦？那你进来吧，就在院子里说。不过我要告诉你，如果你有半句假话，我不介意将你送进日本特高课！” 李毅鑫的威胁并没有让叶龙飞感到害怕，反而兴奋起来，因为他从李毅鑫的嘴里证实了这个李副处长与日本人的关系果然很深，也非常庆幸自己今天晚上的告密算是做对了！ 叶龙飞进门后立即四处打量了一下，然后低声将今天发生的关勇领取枪支弹药情况以及下班前在茅房中无意听见小倩和小王的对话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李毅鑫。 到了最后，叶龙飞说道：“李副处长，如果您对我的话有所怀疑的话，您可以在院子里挖挖看，看看是不是有枪支弹药埋在院子里。” 叶龙飞所说的情况让李毅鑫大吃一惊，他没有想到自己还没有怎么动作呢，魏建平杜瑞等人就已经抢先下手对付自己了。 不过他还没有完全相信叶龙飞，因为这里面还有一个疑问，那就是这个叶龙飞为什么会得知情况后会这么着急来告密？ 难道这个叶龙飞知道自己在中统或者是在组织上的真实身份？ 可叶龙飞进门后只将关勇准备栽赃陷害自己的事情说了出来，而并没有表露出他到底是中统还是组织上的人。 于是李毅鑫并没有立即开始在院子里开挖，而是反问道：“那你为什么要来向我告密？” 对于李毅鑫的这种态度，叶龙飞明白李副处长到这个时候还是没有完全相信自己。 于是他解释道：“李副处长，其实我也知道您在处里受到排挤，甚至是敌视，而我也同样是在处里受到排挤。您是温主席亲自派来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工作的，据说和皇军的关系也很好，根本不用怕他们。杜瑞他们害怕自己做的事情暴露，所以才会想办法来赶您走。我当时进缉私调查处可是给杜瑞行贿了不少钱，结果他将我扔在处里管仓库，根本不兑现对我的承诺。所以我早就想找一个更有力的长官跟随把杜瑞扳倒，而且我也搜集了杜瑞贪污受贿的一些情况。所以请您放心，我以后绝对会对您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原来是这样！李毅鑫这才明白了叶龙飞前来告密的原因，这个人就是当初他想在缉私调查处一直想找的人，只是当初此人看不出自己的背景和实力，所以不敢出头向自己靠拢。 估计叶龙飞通过某些渠道知道了自己的背景很强硬，这才敢大着胆子向自己告发杜瑞的阴谋。 明白了叶龙飞的动机之后，李毅鑫终于放下心来，看来今天悄悄潜进这个房子的人是关勇，那说明并没有其他人在秘密调查自己，自己并没有暴露！ 而这个叶龙飞无非就是想靠上自己往上爬，这是个小人，但是还是很有用处，自己完全可以利用他。 李毅鑫定了定神，这才对叶龙飞说道：“你做得很对！只要你以后听从我的命令，忠心为我办事，我自然会提携你的。现在你就找工具在院子挖，看看关勇他们把东西埋在哪里！” 叶龙飞知道这是李毅鑫终于可以接纳自己的投靠了，连忙高兴地找了一把洋铲在院子忙碌起来。 由于这些枪支弹药是下午才埋进土里的，不管关勇他们如何掩饰，在仔细的寻找下很快叶龙飞就确定了埋东西的位置，并且将这批包着油布的枪支弹药启了出来。 李毅鑫仔细看了看所有的东西，然后对满头大汗的叶龙飞说道：“现在你立即回家去，对于这件事情任何人都不能说，包括特高课！不要让任何人知道这是你向我告的密，明天你也正常上班，不要轻易到我办公室走动！还是要像原来一样让人觉得我们并不熟悉。这件事情我自有主张！” 第44章 紧急报告 “是，我听您的这就回家。请您放心，以后您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叶龙飞高兴地说道，他现在终于赢得了李毅鑫的信任。 只要李毅鑫利用机会将杜瑞扳倒，以后缉私调查处就要变天了。 而自己可以说是李毅鑫在处里的第一个心腹下属自然可以升官发财，他甚至可以想象以后各种黄金、大洋、票子会自动地飞入自己的怀抱。 等到叶龙飞离开后李毅鑫立即开始对枪支弹药的重新分类，将所有的手枪、一百发子弹以及六枚手榴弹从武器堆中单独拿出来，用布包上，埋在了院子里的大水缸下面。 这是李毅鑫在刚才叶龙飞在院子里到处挖坑寻找关勇他们埋藏的武器弹药时临时想到的，他决定利用这次机会私藏一批武器弹药，以后上交给上级说不定其他同志能用得上。 而由于日本人对于占领区内中国人配备武器有非常严格的限制，如果要从黑市上购买也同样风险很大，很容易被盯上。 等做完这一切后，李毅鑫立即出门急匆匆地向顺城大街的建中商贸公司走去，公司里才有电话，他必须得立即向村上信之助打电话汇报此事。 原本李毅鑫最先想把这件事情告诉马志新，利用马志新的嘴将这件事情传到温勉的耳朵里。 毕竟温勉和魏建平之间的矛盾很深，完全可以利用这件事来大做文章，搞倒魏建平。 只不过李毅鑫拿起电话时才想起，自己只有马志新办公室的电话号码，现在已经是下班后的两个小时了，根本没有办法联系上马志新。 李毅鑫没有犹豫，他立即将电话打到特高课的值班室，说是有紧急事情需要下个村上信之助报告。 村上信之助这样的特高课成员是居住在特高课办公楼旁边的宿舍里，平时除了有时会从特高课的院子里出来办事，一般都在特高课，晚上也一般不外出。 李毅鑫心知自己必须尽快告诉村上信之助，因为这件事情越往后拖延就越麻烦。 他不知道魏建平杜瑞等人的动作会有多快，一旦他们抢先向特高课汇报，那么就会给人先入为主的印象，自己就被动了。 “李桑，你怎么这么晚了来电话，我听值班员说你有紧急的事情报告？到底是什么事情？”村上信之助有些奇怪地问道。 “村上君，是这样的，我在祥和里36号租了一间屋子作为住所。今天我下班回家，一走进门就发现我屋子前的小院子好像今天被人挖开过，然后又被填了回去。我觉得很奇怪，所以找了工具将院子里都挖了一遍，结果发现了一批武器弹药被埋在院子里。我立即就想到了你，所以马上跑到建中公司给你打电话汇报此事。” “嗯？这批枪支弹药有多少？为什么你能肯定是今天被埋在你住处的院子？”一听到涉及枪支弹药，村上信之助立即重视起来并下意识地询问李毅鑫一些细节。 “我清点了一下，一共有长枪十支，子弹大约有一些，还有一箱手榴弹，数量我没数。我之所以能肯定是今天埋在我住所的院子是因为我早上出门上班的时候院子并没有被人挖掘过。” “我明白了，李桑，请你立即回到你的住所，我会立即带着宪兵队赶过去。记住，我们没到之前不得乱动那些枪支弹药。对了，地址是……？” “祥和里36号，我马上就回去等你。” 打完了这个电话，李毅鑫急忙离开公司往回赶。他有一种预感，既然杜瑞指使关勇想以这样的方式在对自己进行栽赃陷害，那么肯定不会耽搁太久，也许今天晚上杜瑞就会向日本人汇报并带着日本人冲到自己的家里来个人赃并获。 在回去的路上，李毅鑫一直在思考自己在这件事情上的举动有没有破绽，对于很多细节他必须要实现想好该如何回答，才不会引起村上信之助对自己的怀疑。 村上信之助的动作相当快，李毅鑫回到祥和里36号不到二十分钟，村上信之助就带着十多名日本宪兵抵达了。 在让宪兵将这里团团围住以后，村上信之助很严肃地带着几名宪兵走进了院子。 李毅鑫连忙迎上去，并将挖出的枪支弹药指给村上信之助看，村上信之助用手一挥，指挥那几名走进院子的日本宪兵开始清点。 与此同时，村上信之助的脸上再也没有李毅鑫以前看到的那种微笑的表情，而是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李毅鑫盘问道：“李桑，我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 “村上君请问，我肯定知无不答。” “好，李桑，你今天白天在哪里？” “我在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缉私调查处的办公室里上班。” “那你离开过吗？有没有人证明你一直在办公室内有离开？” “我没有离开过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的办公楼，这一点缉私调查处的人以及办公楼前的警卫可以证明。”李毅鑫十分坦荡地迎着村上信之助怀疑的目光回答道。 “那么谁能证明这批枪支弹药是今天才埋在这里呢？毕竟你说早上你出门上班前这个小院子没有被人挖开过只是一面之辞。” “这个我没办法证明，也需要你来进行调查。不过虽然我对于武器完全不懂，但是我听说大日本皇军对于石头城里的武器一向管制很严格。村上君，你是不是去查查这批枪支弹药的来历？” 李毅鑫的回答让村上信之助的疑心消除了不少，毕竟这批枪支弹药还是李毅鑫自己发现后主动报告的。 而且李毅鑫并没有急于避免与这批枪支弹药产生瓜葛，反而实话实说，显得很坦荡，包括对于村上信之助关于这批枪支弹药埋藏时间的疑问同样不回避。 从长期与抗日分子打交道的经验来看，至少李毅鑫的身上疑点并不大，而且李毅鑫还主动提出让特高课检查这批枪支弹药的来历，这也确实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建议。 因为在石头城里，基本上枪支弹药都受到日本特高课的严格控制，就连黑市上也基本没有枪支弹药的交易，而在石头城里除了日本军队以外的每一支枪都进行了编号，便于特高课进行追踪。 第45章 杜瑞来得很快 这时，一名宪兵向村上信之助报告道：“少佐阁下，经过清点，这里一共有中正式步枪十支，子弹两百发，手榴弹十二枚。” 村上信之助没有说话，而是在这个不大的院子里四处转悠起来。 他是在查看院子是不是如李毅鑫所说是今天到处挖掘后才发现这批枪支弹药的，而他查看的结果也似乎证实了李毅鑫的说法。 但是，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村上信之助并没有解除对于李毅鑫的怀疑，因此他对那名宪兵命令道：“立即查看一下枪支上的编号，并记录下来，回去立即进行查询，我要知道这批步枪是从哪里来的。” 说完，村上信之助又转身对李毅鑫说道：“李桑，这件事情需要进行调查，在没有出结果之前，我必须要请你到特高课作客。职责所在，实在是对不起了。” 就在此时，门外却出现了一阵喧哗之声，紧接着，一名日本宪兵带着一名日军宪兵少尉以及杜瑞和关勇走了进来。 村上信之助一看，不高兴地对那名中尉询问道：“佐藤少尉，我记得你今天应该在特高课值夜班吧？怎么擅离职守到这里来了？” “嗨！少佐阁下，我是接到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缉私调查处处长杜瑞的举报说这里有抗日分子私藏军火，所以立即带人到这里来搜查。”佐藤真男进来后立即双腿一并，鞠躬向村上信之助报告道。 他是个典型的只知道听从上级命令的军官，做事情喜欢直来直去。在得到杜瑞的举报后得知祥和里36号有抗日分子私藏军火，也是立功心切，因此立即从值班的宪兵中抽调了十人，带着翻译官跟着杜瑞和关勇来到这里准备抓人的。 “哦……这件事情还真是有趣，你们哪个是杜处长？”村上信之助饶有兴趣地扫视了杜瑞和关勇一眼，询问道。 在翻译官转诉了村上信之助的问话后，杜瑞立即上前一步，向村上信之助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陪着笑说道：“鄙人就是杜瑞。” 杜瑞是在半个多小时前打着关勇直接到特高课去举报李毅鑫的，而值班的日本宪兵少尉一听二话不说就带着宪兵来了，这让杜瑞心中非常高兴，因为他认为对李毅鑫进行栽赃陷害的计谋终于奏效了。 在杜瑞看来，只要在李毅鑫住处的院子里挖出枪支弹药，到时候李毅鑫在日本宪兵面前就是浑身长满嘴也说不清楚了，可谓是万无一失。 结果当他们来到祥和里36号的时候却发现已经有日本宪兵包围了这里，杜瑞倒是没有多想，反而更为高兴。 因为他认为特高课的人甚至已经不用自己的举报就抢先发现了李毅鑫的住处私自藏有枪支弹药，这使得李毅鑫头上抗日分子的帽子将怎么也甩不掉了。 因此当杜瑞进门后发现被埋在低下的枪支弹药已经被起出后，见到一名特高课的少佐军官就在院子里，心里乐开了花，连忙站出来准备向少佐军官表功。 “杜处长，我有一件事情很疑惑，请你帮我解答一下。你是怎么知道李桑这里私藏枪支弹药这件事情的？”村上信之助似笑非笑地问道。 “报告少佐阁下，这是我们缉私调查处缉私队长关勇首先发现的，这个李毅鑫是本处的副处长，关勇是他的直属下级，每天都在李毅鑫的左右听从差遣。是他无意中发现了李毅鑫将武器弹药并私藏在家中，而关勇对于皇军十分忠心，知道这件事情后立即向我汇报，我这才紧急前往特高课向皇军举报的。” 李毅鑫一听杜瑞这么说，他立即急了，用日语开始叫冤：“村上君，这是污蔑！我从来没有干过这件事情，我认为应该立即调查这批枪支弹药的出处，才能彻底查清此事，还我清白。” 李毅鑫必须要这样辩解，因为他现在根本不知道村上信之助的心里此时到底在想什么，会不会真的对自己起了疑心？ 而这件事情对于李毅鑫来说也的确冤枉的，作为正常反应他也必须要立即出声制止杜瑞的这种污蔑。 而杜瑞在听到李毅鑫突然用流利的日语与眼前的这个日军少佐军官说话，他很有些吃惊，顿时心里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要知道他从来没有听说过李毅鑫居然会日语，而且还那么流利。 “你们这是各说各话，完全矛盾。这件事情只有一个真相，这说明你们当中有个人在撒谎！既然这样，杜处长你们也暂时别离开了，和李桑一样一起到特高课去作客吧。在这件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所有人都暂停职务和工作。”村上信之助终于有些不耐烦了，面露凶相地说道。 杜瑞一听这话，此时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他万万没有想到原本认为十拿九稳的事情在李毅鑫与这个少佐说了一通他听不懂的日语之后就变成了这样，似乎自己也被牵连进去了。 可是这个少佐的话他不敢不从，因为他明白这个日本军官比他找来的佐藤少尉更有权势，敢违抗的话只有死路一条。 可是他怎么也想不通，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一点都没有按照他预想的方式进行，这中间到底是那个环节出现了问题？ 没等他想明白，他和关勇以及李毅鑫都被日本宪兵推着出了门，被押送到特高课去了，只不过村上信之助认为由于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所以并没有将他们关进牢房，只是被分别软禁到了三个宿舍房间里。 当天夜里，村上信之助就抽调了人手开始查这批步枪的编号，经过一夜的查询，终于得出了结论，这批步枪是缉私调查处缉私队的备用枪支。 对于这个结果，村上信之助有些意外，从这个结果来看，不管是杜瑞还是李毅鑫都不能洗脱嫌疑。 为了尽快搞清楚事情的真相，村上信之助没有等到上班时间，而是在查出枪支来历的第一时间就带着佐藤真男和两大卡车日本宪兵冲到了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将整个委员会大楼团团围了起来，只许进不许出。 第46章 清查（求收藏） 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门口的几个警卫被来势汹汹的日本宪兵给吓傻了，立即被缴了枪，任由日本宪兵把他们赶进了大楼。 村上信之助就在魏建平办公室里坐着，等待着魏建平来上班。 他知道杜瑞和李毅鑫两个人之间肯定有人撒谎，而他需要魏建平给他一个解释，为什么缉私调查处的正副处长之间会以这种方式来爆发矛盾。 从心底里说，村上信之助对于李毅鑫的怀疑程度并不重，因为这件事情还是李毅鑫主动向他报告的，而且李毅鑫这个人也是他做过背景调查的，基本上可以排除是抗日分子的可能性。 反而是那个杜瑞让他有些怀疑，因为杜瑞带着关勇来告发李毅鑫的时机很巧，就在李毅鑫向他汇报这件事情的两个小时之内，时间上的这种巧合让他对于杜瑞的行为产生了一些怀疑。 但是村上信之助并没有任何证据，他来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进行封锁的目的就是为了查一查缉私调查处的库房出入记录，并讯问武器库房的保管员。 但愿这批武器的出入记录没有被销毁，这是村上信之助此时唯一的想法。 天已经大亮，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的人陆陆续续来上班了，他们今天发现日本宪兵将委员会团团围住后都变得小心翼翼，就连说话和走路都尽量不发出声音，生怕有什么祸事降临到他们的头上。 叶龙飞也随着人流走进了大楼，他心里清楚，这肯定是昨天晚上的事情爆发了，才会有这么多日本宪兵出现在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的大楼周围。 魏建平是掐着点坐着小汽车来上班的，他同样也看到了在委员会大楼外面站岗的日本宪兵。 不过此时他的心情很不错，因为他认为李毅鑫私藏枪支的事情一定是被特高课知道了。 而日本人是肯定会有反应的，现在的情况就是证据。 想到这里魏建平心里暗暗得意，自己苦心设计的这个栽赃行动成功了，看这日本人的架势，李毅鑫不死也得脱层皮，反正肯定在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里是待不下去了，此时应该是进了日本宪兵队的大牢等死了。 而温勉这个李毅鑫的后台也会因为这件事情受到牵连，一定会在日本人面前大大地吃个挂落，作为政敌的魏建平一想到这种情况心里就乐不可支，脸上情不自禁地微微露出了一丝笑容。 因此当魏建平走到自己的办公室看到村上信之助大马金刀地坐在那里时一点都不意外，连忙笑着给村上信之助鞠了个躬，假装不知情地问道：“少佐阁下，您今天怎么有空来我们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啊？还来这么早，魏某有失远迎，实在是失礼失礼。” 村上信之助当然认识魏建平，毕竟这个魏建平也算得上石头城里比较知名的一个汉奸傀儡了。 但是他今天却并没有给魏建平好脸色看，反而阴测测地问道：“魏主任，今天我到你们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来是有重要的事情。就在昨天晚上，我们特高课发现你们委员会中居然有人偷拿配发给缉私队的枪支弹药私自藏起来！我很怀疑你们委员会里有抗日分子！也很怀疑你的管理能力！” 村上信之助一说完，魏建平心中的石头就落了地，村上信之助的话中说的情况和他预想这件事情的发展一模一样，这让他对于自己事先的设计感觉到很有成就感。 不过魏建平的回答可就是大义凛然了：“少佐阁下，我也没有办法啊，现在这个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里的人事我一个人也说了不算。就拿前几天来说吧，温勉温主席就直接插手了我们委员会里的人事安排，专门安排了一个人来委员会工作，甚至还指定了职务。所以，如果真有抗日分子，我认为就是这个新来的人，不然为什么以前从来没有发生缉私队的武器被偷运出去私藏的事情？” 魏建平觉得今天是个给温勉在日本人那里上眼药的绝佳机会，因此他在村上信之助面前开始大倒苦水，将这件事情的矛头直指向新来的李毅鑫以及其背后的靠山温勉。 对于魏建平的这种说法，村上信之助压根都不相信，因为李毅鑫实际上是他向温勉授意将李毅鑫安排进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工作的。 于是村上信之助猛地站起身来，对于魏建平骂道：“魏桑，你作为委员会主任是负有主要责任的！我现在也不想听那么多，缉私队的仓库保管员已经来了吧？我要带人立即去仓库检查！” 面对村上信之助这突如其来的喝骂，魏建平不敢有丝毫违背，连忙将手一展，谄媚地说道：“少佐阁下，我领您去检查，我向您保证不管是查到谁，我一定会给皇军一个交代！” 到了现在魏建平依然说得大义凛然，他暗自偷笑，看村上信之助的这个态度，李毅鑫及其背后的温勉这次肯定讨不了好。 叶龙飞在仓库门口百无聊赖地坐着，由于日本宪兵的出现，今天根本没有人到他这里来串门聊天，他只能在这里枯坐，如果是以往，他这里经常都有一些没什么事情的人跑来和他闲聊。 当他看到两名日本军官以及一个翻译官在魏建平的带领下走了过来，他立即站起身来，鞠躬行礼。 魏建平在日本人的面前是一种态度，但是对于像叶龙飞这样的小人物又是另外一种态度。 他板着脸对叶龙飞说道：“这两位太君要到库房里检查，你立即将库房打开！” 说完，魏建平转头陪笑着说道：“太君，这里就是库房，请……” 魏建平的脸此时犹如学过川剧绝活变脸一样，脸上的表情转换得相当的快速，让叶龙飞大开眼界。 村上信之助和佐藤真男冷冷地看了叶龙飞一眼，并没有立即走进库房，而是通过翻译官向叶龙飞问道：“你是库房保管员？我现在要求你立即将武器保管室的武器弹药进出记录拿出来我们检查！还有，我警告你，如果这个记录不实的话，我不介意让你去宪兵队里说清楚！” 第47章 新疑点 村上信之助这种红果果的威胁让叶龙飞的双腿直打颤，他心里十分惧怕眼前的日本军官，连连点头哈腰，声音颤抖这回答道：“太君，请稍等。我这就将记录本拿出来，我可以用性命保证这些记录都是真实的，绝无篡改的可能。” 村上信之助是个中国通，他实际上能听懂中国话也看得懂中国的汉字，当他接过叶龙飞交出的武器库物资进出记录本后仔细地翻看起来。 这本记录本上详细记录了每次入库和出库的每支枪的编号和数量，让人一目了然。 很快他就看到了昨天有一批枪支弹药被领出，而且步枪的数量以及编号与昨天在李毅鑫住处的院子里发现步枪数量及编号完全一致。 村上信之助再看了看附在上面的领取单，发现领取人就是关勇，而批准人不是李毅鑫而是杜瑞！ 看到这里，村上信之助既兴奋又奇怪，兴奋的是这件事情他有了第一手的证据，可以证明这批枪支弹药被领出是杜瑞点头的，坐实了杜瑞说了谎。 而奇怪的是他发现在这件事情上不管是杜瑞还是李毅鑫特别是李毅鑫身上依然还有很多不能合理解释的疑点。 杜瑞的疑点在与为什么会采用这么一种拙劣的方式来陷害和栽赃李毅鑫？在采取这种行动之前，难道他们都没有想到一旦这个武器保管室的记录本被查出的话，那么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对于这一点村上信之助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不过很快他就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 那就是如果李毅鑫没有提前发现这批被埋在其住处院子的武器弹药，也许也就没有人会想到立即来检查缉私调查处武器保管室的物资进出记录本，杜瑞等人完全有时间来想办法篡改这个记录，让人找不到他们策划这件事情的证据。 但是杜瑞为什么想要栽赃陷害李毅鑫？动机是什么？ 很明显这是在争权夺利和内部相互倾轧，难道说李毅鑫对杜瑞的威胁很大？ 村上信之助并不这么认为，因为整个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没有人知道李毅鑫是他安插进来的，而且他也很肯定温勉不可能泄露这个秘密。 而对于李毅鑫，原本村上信之助对于他还是相信的，但是李毅鑫报告在住处院子里所找到的武器弹药数量不对！ 因为在这个记录本上写明了还有五支手枪以及一百发子弹并没有被找到。 这样的情况同样让村上信之助心中非常疑惑不解，这件事情李毅鑫在当中是不是真的只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者？ 还是李毅鑫发现了枪支弹药后在向特高课汇报之前就私自藏匿了一部分武器弹药？ 如果李毅鑫藏匿了这这武器弹药，那么又是为什么呢？这也是需要进行深入调查的。 村上信之助拿着记录本就这么呆呆地看着，思考着这件事情的很多不合理之处，脸上的神色变得阴晴不定。 一旁的魏建平发现村上信之助的神色不对，他还没有想到杜瑞会这么疏忽，在领取手续上有这么大的漏洞。 所以他悄悄地伸长脖子，想看看这个记录本上到底写了些什么会让村上信之助看了以后想事情想得如此入神。 也正是他这个动作让村上信之助回过神来，他将记录本扔给魏建平，然后恶狠狠地对魏建平说道：“魏桑，你来看看这个吧，我现在很怀疑你这个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主任是怎么当的！这上面的记录已经说明了一切！” 面对村上信之助的突然发威，魏建平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他连忙捡起被扔在他脚下的记录本，仔细看了起来。 当那张有杜瑞签字的武器领取单出现在魏建平眼中时，魏建平整个人都慌了。 他完全没有想到杜瑞办事情这么不缜密，居然还留有这么大个漏洞，而关键的是这个漏洞居然被村上信之助抓了个正着。 魏建平现在根本没有办法向村上信之助解释为什么杜瑞会批准领取这批枪支弹药。 他不禁在心中大骂杜瑞办事情太不牢靠了，现在整个事情都进行了反转，完全脱离了当初他所设想的发展轨道。 但是现在村上信之助的发飙让魏建平没有时间多考虑，他只能结结巴巴地解释道：“我没有想到杜瑞批准了领取这批枪支弹药，但是我能保证杜瑞对于大日本皇军是忠心耿耿，没有二心的。我看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村上信之助对于魏建平的解释极为不满，他大吼一声：“八嘎呀路！”然后抓住魏建平的衣领用力地扇了魏建平两个大耳光。 “啪啪”两声清脆的声音响起，让魏建平的左右脸上都浮现了红色的五指印，而叶龙飞更是两腿都站不稳了，吓得跌坐在地。 而这是在一旁的佐藤真男一看这种架势，也顺势将军刀抽了出来，架在了魏建平的脖子上，准备随时一刀劈了魏建平。 “误会？！嗯？这是栽赃陷害！杜瑞是不是想借我们皇军的手干掉李毅鑫？！你们这样在政府内部相互倾轧对大日本帝国的大东亚共荣事业很有损害！我警告你们，争权夺利是要有限度的！”村上信之助满脸狰狞地吼道。 捂着有五指印的脸颊，魏建平欲哭无泪，连忙点头哈腰地说道：“太君说的很对，但是鄙人是真不知道这件事情啊，这完全是杜瑞等人的私下行为，以后我一定对下属严加管束决不让这种事情再度发生。” 其实此时魏建平最正确的做法应该是舍车保帅，但是魏建平却不敢这么做。 如果说只是舍弃关勇，魏建平肯定会毫不犹豫，但是他太了解杜瑞这个人了。 一旦为了自保将杜瑞放弃，那么杜瑞就很有可能在日本人的严刑下将他们在这两年多受贿偷运统制物资的事情给抖落出来，到那时他魏建平也就是死路一条了。 而刚才村上信之助的话中已经将这件事情定性为内部的争权夺利和倾轧，那么事情的性质就完全不同了，魏建平觉得还有机可乘。 第48章 冲动的代价 魏建平作为一名汉奸是深知现在日本人由于在战场取得了巨大的胜利，占领了大片的土地，这导致管理那么大的占领区人手不够，很有点力不从心。 这就需要大量的傀儡和代理人来协助管理，但是在占领区内真正愿意投靠日本人当傀儡的汉奸人数并不是太多，因此日本人对于这些傀儡有时候的某些行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比如这种汉奸之间的内部争权夺利以及相互倾轧，只要不触及日本人的底线，那么日本人也不会轻易杀掉这些傀儡汉奸的。 既然村上信之助认为这是一起内部的倾轧事件，那么事情还可以挽回，至少能保住杜瑞的一条命。 想到这里，魏建平看了一眼架在脖子上的军刀对暴怒的村上信之助战战兢兢地说道：“请少佐阁下给我一个机会，我会处理好这件事情，给皇军一个交代的。杜瑞这种做法肯定是错误的，我会立即免除他的职务，这个缉私调查处处长到底由谁来接任也请阁下做主，我绝无二话。但是念在杜瑞为皇军忠心做事这么久，恳请少佐阁下留他一条性命吧。” “看来魏主任还是很关心下属的嘛。这件事情我还要回去审问一下杜瑞，再做决定。不过我可以肯定一点，那个关勇必须要付出代价！这也是给你们一个警告，如果以后还有谁想利用皇军的刀来杀人，我不介意先砍了这个人的脑袋！” 说完，村上信之助就从魏建平的手中抓过记录本扬长而去，而佐藤真男也将军刀从魏建平的脖子上拿开，满脸骄横地看了依然在瑟瑟发抖的魏建平一眼，示意翻译官跟上，也大步离开了武器保管室门口。 这些太上皇走了，魏建平这才真正地放下心来，他回头看了看瘫坐在地上的叶龙飞，心中一阵厌烦。 这个保管员真是没眼力劲，居然让日本人将这种证据抓到了手里，只不过现在不好修理这个小人物，只要过了这一关，他一定要开除掉这个保管员。 想到这里，魏建平上去对叶龙飞踹了一脚，然后继续捂着自己被扇出指印的脸对叶龙飞说道：“今天在这里发生的事情严禁传出去，听到没有？如果以后我从其他人那里听到今天这事情的流言蜚语，你就准备滚蛋吧！” 叶龙飞连忙畏惧地点了点头，望着魏建平里去的背影，他的心里依然有些恐惧。 虽然他已经抱上了李副处长的大腿，但是今天上班以后李副处长并没有出现在缉私调查处，连杜处长和关勇也没有出现，这与昨天晚上李副处长的交代有些不符。 这样的情况很反常，因为在他的心目中，李毅鑫身后可使由日本人撑腰的，但是从刚才那个日本少佐的表现来看似乎并没有特别偏袒李毅鑫，甚至连提都没有提。 反而这个日本军官在发现证据后将证据拿走，并且在魏建平的求情下并没有说一定要杀掉杜瑞，这让叶龙飞心里很是忐忑不安。 不过事已如此，叶龙飞这样的小人物已经选择了站队，那就不能再改了。 因为他知道如果魏建平和杜瑞得知是他去向李毅鑫通风报信，如果魏建平还在主任的位子上，那么他的下场一定很惨，说不定连性命都要丢掉。 叶龙飞可是很清楚原来缉私调查处里就有人想过告发魏建平杜瑞等人，结果暴毙的事情。 此时的而叶龙飞有些迷茫了，不知道自己昨天所做的而选择到底正不正确，现在他只能祈祷李毅鑫能够早日回来上班。 而村上信之助在拿到记录本后立即回到了特高课，但是他并没有将宪兵从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撤走，反而是让佐藤真男守在那里等候命令。 他并没有立即去找杜瑞，而是先找来李毅鑫，开始严肃地询问道：“李桑，我现在已经查明了这批埋在你住处院子里的枪支弹药是从哪里来的了，你想不想听听调查结果？” “当然，我得知道是哪个王八蛋想要害我！”李毅鑫激动地叫道。 李毅鑫其实心里早就知道这个结果，也明白村上信之助一定会查到的。 但是他昨天晚上在特高课被软禁后突然觉得自己将手枪和一百发子弹还有几枚手榴弹私藏下来的举动很有些不妥。 因为村上信之助肯定会拿到杜瑞等人领取枪支弹药的数量，这明显与自己上交的数量不符。 李毅鑫越想越觉得自己似乎是做事情冲动了，因为这个问题很有可能会让自己身上的出现疑点而被村上信之助怀疑，给自己以后会带来一些麻烦。 但是私扣枪支弹药的事情已经做了，他现在已经没有合理的理由来解释为什么会少了手枪和一些子弹。 现在的李毅鑫只能咬紧牙关坚称自己对于这些手枪和子弹的消失毫不知情了，只有这样才能暂时保证自己的安全。 “李桑，这件事情我已经调查清楚并拿到证据证明这是一起栽赃陷害的事件，主谋者就是杜瑞，执行者是关勇。我很疑惑，他们这么做的动机到底是什么？也请你仔细想一想理和杜瑞到底有什么冲突会导致这样的事情发生？”村上信之助死死盯着李毅鑫问道。 李毅鑫想都没有想就摇了摇头：“我怎么会知道？要知道这个职务还是你给我安排的，而且我上任还不到十天，根本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会造成我和杜瑞之间产生这么尖锐的矛盾，以至于他要想诬陷我是抗日分子。说实话，村上君，我现在有些后悔进入政府担任公职了，这官场上尔虞我诈的事情太多了，我很不适应。这次要不是您能调查清楚，我这抗日分子的帽子就摘不掉了。” “李桑，这件事情是个意外，我事先也没有想到杜瑞会这么做。对了，还有一件很奇怪的事情，根据证据显示，关勇领出的这批武器中还有五支手枪和一百发子弹不翼而飞，我想问问你是否知道这些东西的下落？一般人拿着这些东西可没什么用，反而会招来杀身之祸！” 第49章 关勇的说法 村上信之助问完以后就开始审视李毅鑫的表情和动作，他很想知道自己的这个老同学面对这样的问题会有什么反应。 根据他以往的经验，一般人在面对突如其来直击要害的问题都会有些不自然。 比如会出现一些自己完全不能控制的微表情和一些细微动作，这些迹象是完全可以展现一个人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的，就算对方有心掩饰也掩饰不了。 问题果然来了！这是李毅鑫听到村上信之助这个后的第一反应，由于昨天晚上一晚上都在思考这个自己突然发现的疏漏，李毅鑫的内心早就做好了心理建设。 因此李毅鑫立即就以一种疑惑的表情和目光直视村上信之助，开口说道：“咦？怎么还有这样的事情？对于这些缺失的武器弹药我怎么可能知道？难道村上君会怀疑我私藏了这些东西？这样的事情我可不敢做，再说了我也没有需要这种东西的理由啊。昨天晚上我一发现了院子里埋的武器弹药心中十分惧怕，立即就跑到公司向您报告了。要不村上君在去问问杜瑞和关勇，看看他们会怎么说吧。” 李毅鑫的矢口否认让村上信之助也没有什么办法，毕竟在村上信之助看来李毅鑫的反应和正常，而且他确实没有需要这批武器弹药的动机。 难道杜瑞等人还截留了一部分领出的武器弹药有其他用途？ 想到这里村上信之助倒是展颜一笑，拍了拍李毅鑫的肩膀：“我也就是随口一问，可没有怀疑李桑的意思，你大可以放心。好了，李桑也不必沮丧，杜瑞这样的人在政府中还是少数，大多与与帝国合作的支那人还是不错的。请你放心，有我们特高课支持你，其他人是不敢对你怎么样的。你先休息一下，等我问完了杜瑞和那个关勇，你就可以回去上班了。” 李毅鑫点了点头，深知这件事情也只能这样了，村上信之助嘴上说很信任他，但是其内心真实的想法不可揣测，只有等村上信之助询问完杜瑞后，他才可能重获自由。 只不过李毅鑫觉得自己近段时间一定要非常小心，尽量不和组织以及中统进行联络。 他有种预感，村上信之助很可能并不会十分相信自己说的话，反而会跟踪监视自己一段时间来观察自己是不是真的没有私藏那几把手枪和子弹。 到此时，李毅鑫再次自责和反思自己因为冲动而犯下私藏手枪以及子弹的错误，这件事情他肯定是做错了，导致今后一段时间内自己都会有些被动。 村上信之助在问完李毅鑫后先找到了关勇，这一次，他就没有什么好脸色了。 当关勇发现村上信之助一副凶神恶煞的神色盯着自己的时候，他几乎立即就崩溃了，还没有等村上信之助提问就主动跪下求饶：“太君，我根本什么也不知道啊，我是被冤枉的。” “你就是缉私调查处缉私队队长关勇？你说你是冤枉的，请你拿出证据来证明自己的清白吧，我现在有时间和有兴趣听一听关于这件事情你的说法。不过，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如果你不诚实，那么我将会认为你对于帝国是不忠诚的。后果是什么，我相信你一定很清楚！” 村上信之助厌恶地皱了皱眉头，他对于这种软骨头很鄙视，支那人中这种人不在少数，这也是帝国为什么到了现在会在支那取得如此大的胜利的原因之一。 不过在审讯中，这样的软骨头他最喜欢，只需要进行一番恶狠狠的威胁，那么他将会知道事情的真相，而现在真相对于他来说很重要。 “是是是，太君，我老实交代。这件事情我毫不知情，昨天晚上是杜处长到我家来说他发现李副处长有抗日分子的嫌疑，还私藏军火，希望我跟他到李副处长的住处做一个见证人。本来我是不相信杜处长的话的，但是我对皇军可是忠心耿耿，如果杜处长说的是真的，那么我就可以帮助皇军铲除一个抗日分子，所以我就跟着杜处长去了。只是没想象到太君你早就怀疑这个李毅鑫了，我们还没赶到您就已经查获了这批军火。后面的事情，太君您就都知道了。” 关勇立即将事先准备好的说辞说了出来，并且很巧妙地将所有责任都推到了杜瑞的身上，并狠狠地拍了拍村上信之助的马屁。 在他看来，这只是一个当面对质的问题，现在缉私调查处里都知道他关勇和李毅鑫走得很近，只要自己在对质的时候坚称李毅鑫有抗日分子的嫌疑，那么李毅鑫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而李毅鑫的住处里被日本人发现了私藏的军火，那么李毅鑫肯定在日本人那里无法交代，李毅鑫根本无法自圆其说，甚至也许用不到对质的那一步李毅鑫就会被日本人枪毙。 而这件事情杜瑞和自己根本看不到有任何的牵连，反而对日本人来说是举报有功，所以关勇对于这件事的判断就是一定要坚持原有的说法不变，一旦这关过了，杜瑞承诺的副处长的官位就是他的了。 当然，关勇此时并不知道的是村上信之助已经完全掌握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和证据，并且基本上认定这是一起对于李毅鑫的栽赃陷害，他现在的表现对于村上信之助来说完全就是一次拙劣的演出。 “看来关队长对皇军很不老实啊，既然这样，我来问问你，为什么在李毅鑫住处的院子里查获的枪支来自于你们缉私调查处的武器保管室？为什么这批枪支的领用单上是你关队长的签字还有杜处长的签字却没有李毅鑫的签字？算了，关队长不愿意说我也就不勉强了，来人，把他带下去严加看管！” 村上信之助喊了一嗓子，门口两个日本宪兵立即走了进来，抓住关勇的两个胳膊准备将他架出去。 村上信之助的这两句问话犹如重锤一般击中了关勇，关勇的脸色大变，浑身就像是被抽掉了骨头一样瘫软，就像是一堆烂肉一般。 第50章 杜瑞的交代 村上信之助的这番冷冰冰的反问让关勇一下子明白了过来，眼前的这个日本少佐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并且将整件事情已经调查得一清二楚。 这下子关勇就彻底慌了，尿液甚至不受控制地打湿了他的裤子，他很清楚自己在日本特高课的军官面前公然撒谎的结局会是什么。 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他连忙大声求饶：“太君，太君，我刚才脑袋有点糊涂记错了。现在我想起来了，这些军火是我领出来的，但是我将这些东西就交给了杜处长，至于这些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李副处长住处的院子里我是一点也不知道啊。我领取枪支弹药也是杜瑞杜处长叫我去领的，其他的我一概不知情。” 到了这个时候，关勇已经顾不上杜瑞之前的交待了，他只想把自己从这件事情中摘出来，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向杜瑞，只有这样也许有机会保住自己的性命。 虽然杜瑞承诺的官位让他很心动，但是那也得有命才行，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是副处长的官位飞走了，而是性命都要保不住了。 反正把责任全部推倒杜瑞的头上是目前最好策略，死道友不死贫道吧，这个时候只能自己顾自己了。 关勇的这种耍小聪明的做法在村上信之助的眼中简直就是小儿科，就算是关勇口口声声说这件事情与自己无关，但是村上信之助却能准确地猜测出此时关勇的内心想法。 关勇其实就是一个小角色，重要性根本没有，因此村上信之助不想再在关勇身上浪费时间，他将手摆了摆，示意宪兵将关勇拖出去。 接下来就要审问杜瑞了，关于杜瑞与魏建平的关系，村上信之助是清楚的，但是事情发展到现在，村上信之助也不想再节外生枝了，他只想弄清楚杜瑞对李毅鑫进行栽赃陷害的动机是什么，这是他在这件事情上最感兴趣的。 杜瑞被宪兵带来后脸色很苍白也显得很疲倦，仿佛是一夜没有睡过觉。 而当他走进这间房间，看到表情严肃的村上信之助后更是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因为杜瑞要比关勇聪明一些，自从他昨天晚上被软禁在特高课后就明白这件事情出了问题，至于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他暂时还没有想到。 “杜桑，你来说说吧，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村上信之助冷冷地问道。 “少佐阁下，我是听下面的人报告李毅鑫私藏武器弹药这才佐藤中尉报告的。我对皇军可是一直忠心不二，请少佐阁下明察。” 杜瑞决定以不变应万变，除非村上信之助拿出过硬的证据，否则他将一如既往地坚持烟油的说法，不然他将无法向村上信之助进行解释。 村上信之助冷笑一声，站起身来将那本缉私调查处武器保管室的记录本递给了杜瑞，然后说道：“杜桑，你这样的态度可不是很好。你向我们公然撒谎，这是个很不好的行为。看看这个吧，难道你认为我没有拿到证据？看完了这个，你再向我解释你的所作所为！” 一看到村上信之助递过来的记录本，豆大的汗珠一下子就从杜瑞的额头上冒了出来，他根本不用翻开看就知道问题出在什么地方了。 杜瑞很后悔，后悔自己做事情太不缜密，结果这么明显的证据被特高课拿到，让他不得不权衡应该怎么给村上信之助进行解释。 真实的原因杜瑞肯定不能说也不敢说，因为说出了真实的原因就意味着他再也走不出特高课的大门了。 杜瑞假装翻开记录本进行查看，但是心里正在急切地思考着村上信之助将记录本拿给自己看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从村上信之助的行为来分析，这个特高课的少佐拿到证据后居然不是不由分说先枪毙自己而是对自己实施软禁，并要求自己给于解释。 这说明一点，村上信之助目前至少还没有杀掉自己的想法，在证据面前杜瑞已经别无选择，只能将自己是主谋的情况进行坦白，他很清楚自己的远房姐夫魏建平肯定会向村上信之助求情。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将头从记录本上抬起来，哭丧着脸说道：“是，我承认这件事情是我指示关勇去做的，不过这是因为李毅鑫一个原来没有身份的白丁被省主席温勉一下子提升到副处长，然后强行塞到了缉私调查处，这让我感觉很不爽。他的到来实际上威胁到了我在缉私调查处的权威，所以我一时糊涂，就指示关勇对李毅鑫进行栽赃陷害，想通过特高课的手将这个李毅鑫调走。” 杜瑞的坦白让村上信之助心里很满意，因为他最喜欢的就是这样的感觉，这种感觉是一种对于自己智商进行肯定，很让人有成就感，就像是一切都在自己的手中掌控着。 所以他才会将证据先拿到，然后迫使杜瑞将真相和盘托出。 当然，在杜瑞坦白以后村上信之助脸上的出现了得意的笑容，他为自己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破获了这样案子而感到自豪。 而杜瑞交代的动机也让村上信之助比较相信，因为杜瑞与李毅鑫之间争权夺利和相互倾轧是很正常的，这也是村上信之助眼中支那人的缺陷。 对于这些汉奸傀儡，日本人的普遍想法是要完全控制，如果这些汉奸傀儡之间进行明争暗斗，日本人更是比较放纵，因为这样可以对他们进行分而治之，汉奸傀儡们都不得不倚重日本人的裁决。 但是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杜瑞并没有主动交代，于是村上信之助又问道：“为什么我们在李毅鑫住处的院子里查获的枪支弹药与记录本上的记录并不相符？请杜桑还是主动交代比较好，不然你的后果难料啊。” 村上信之助为了追查那几把失踪的手枪和一百发子弹开始使用威胁手段，他对于这件事情的兴趣不比追查杜瑞栽赃陷害李毅鑫动机的兴趣小，甚至更大。 第51章 疑心很重 这个情况杜瑞还是第一次听说，他急忙辩解道：“这件事情我绝对没有做，对此我也毫不知情。因为具体的事情都是关勇去办的，这要问他才行。也许关勇背着我同样截留了手枪和一些子弹，这只是我的猜测，请少佐阁下一定要查清楚，避免误会。” 对于村上信之助最后提出的问题，杜瑞一下子就慌了，因为他知道如果特高课坚持认为是自己截留了武器弹药，那么他的生命可能就会在今天结束。 所以在这种生死关头，杜瑞一定要坚决否认，而他原本也确实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事情，这中间一定有什么问题才导致了又出现了新的悬案。 杜瑞这么着急的辩解让村上信之助有些拿不定主意了，看上去杜瑞说的话是真话，那么这件悬案该如何结案就很考验智慧了。 这批失踪的手枪和子弹到底是谁拿了呢? 从理智上讲，貌似李毅鑫和杜瑞都没有私藏，从感情上讲，村上信之助更愿意相信李毅鑫没有拿，因为这件事情本来就是李毅鑫最先发现并报告的，李毅鑫也没有拿的动机。 这其实就是李毅鑫给村上信之助先入为主的印象在发挥作用了，一时间村上信之助根本无从下手去追踪那几把失踪的手枪和子弹。 看着可怜巴巴望着自己的杜瑞，村上信之助心中莫名升起烦躁的心理，要不是这个杜瑞想要陷害李毅鑫，就不会有枪支不翼而飞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杜桑，你这次做的事情让我很不满意！你和李毅鑫这样针锋相对不仅是在缉私调查处内部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还导致了一批手枪和子弹不翼而飞。我认为你们必须要受到严厉的惩罚，才能避免以后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村上信之助决定要给杜瑞一个很严重的教训才行，但是他并不会杀掉杜瑞，毕竟杜瑞为日本帝国效力的时间不短，还算是对于日本帝国比较忠心。 如果杀了杜瑞，村上信之助更担心会在其他的汉奸心中产生不安的情绪，而这样实际上将会对帝国在黄山省以及石头城的统治造成不好的影响。 一听到村上信之助要惩罚自己，杜瑞原本不怎么担心的心又被提了起来，他连忙跪下，抱着村上信之助的大腿结结巴巴地问道：“少佐阁下，念在我为皇军工作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留我一条命吧。只要留我一条小命，什么惩罚我都能接受。” 看着杜瑞这种卑躬屈膝的做派，村上信之助心中很有大权在握能决定别人生死的快感。 只不过由于魏建平已经向他哀求不要杀掉杜瑞，他也准备给魏建平这个汉奸一个面子，留下杜瑞一条性命。 除此之外，村上信之助还有一个想法是要继续追查那些失踪的手枪和子弹，而他也想将杜瑞放出去然后进行暗中的跟踪。 不仅是杜瑞，对于李毅鑫他也同样要放出去进行暗中的跟踪，看看到底是谁拿了这些手枪和子弹。 因为他有种直觉，这些失踪的手枪和子弹应该与抗日分子有关，村上信之助更想通过这件事情进行顺藤摸瓜。 “杜桑，我可以不杀你，但是这件事情的影响很恶劣，如果不杀人的话大家还以为我们特高课会放纵这类事情。所以关勇必须要枪毙！他才是这次事件的具体实施人，我怀疑失踪的手枪和子弹就与他有关。你回去以后停职三个月，要进行深刻反省，我不想再有类似事件发生！”村上信之助假装思考了一会，这才向杜瑞宣布了他对于这件事情的处理决定。 听到自己的性命保住了，杜瑞大喜过望，连连点头，口中不住地感谢村上信之助的宽宏大量，并且一再向村上信之助保证以后再也不针对李毅鑫了。 放走了杜瑞，村上信之助又来到了软禁李毅鑫的房间，微笑着鞠了一躬，充满歉意地说道：“李桑，你可以回去上班了。实在是对不起，这次事件我需要一定的时间调查，所以不得已请你到特高课来做客。现在真相已经大白，那些失踪的手枪和子弹关勇已经自己承认是他私下拿走了，我会枪毙关勇给你一个交代。这次事件就此了结，也请你不要介意杜瑞的做法，我已经严厉警告了他不得和你作对并让他停职三个月进行反省。以后你和杜瑞在缉私调查处一定要团结合作，共同把工作做好。” 李毅鑫就这样恢复了自由身，并且坐着村上信之助给他派的车回到了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的办公室。 而在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的佐藤真男也得到了村上信之助的命令，将这里所有的日本宪兵都撤回特高课，一切重新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坐在办公室里，李毅鑫却很忧虑。 自从村上信之助对于这件事情的结论出来以后，李毅鑫对于这个老同学的阴险有了进一步的认识。 虽然村上信之助将丢失的手枪和子弹安在了关勇的头上并且要枪毙关勇，但是真实的情况李毅鑫是心知肚明的，他并不会被村上信之助这样的小手段就给糊弄过去。 很明显村上信之助在找不到谁私藏了手枪和子弹的确凿证据后，开始大放烟雾弹，要让拿走手枪和子弹的人放松警惕，而实际上村上信之助肯定不会放松对于这件事情的追查，只是从明查改成了暗中追查。 李毅鑫可以肯定，杜瑞和自己被放出来后身后一定会有村上信之助派出来的‘尾巴’进行监视。 而这将会给李毅鑫的工作会带来非常大的麻烦，使得他必须要尽量避免与中统或者党组织的联系，以规避风险。 现在他私自截留的手枪、子弹以及几枚手榴弹成了一个烫手的山芋，根本没有办法进行转移，想到这里李毅鑫对于自己的冲动感到十分的后悔。 而杜瑞这次栽赃失败后肯定对自己是恨之入骨，杜瑞身后的魏建平也同样会想尽一切办法来对付自己，李毅鑫很有些头疼，他还得小心应对魏建平和杜瑞等人的再次出手，因为他知道魏建平等人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第52章 计划的开始 李毅鑫是个做事情很主动的人，既然魏建平杜瑞等人已经虎视眈眈，非要排挤自己甚至是要对自己赶尽杀绝，那么眼下唯一的办法就是要先下手为强，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因为这个世界上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就算防范得再严密，百密总有一疏，何况他是有着多重身份的潜伏人员，更不能让别人的目光和关注点放到自己的身上。 这次杜瑞的栽赃陷害行动就是一个很明显的例子，要不是那个缉私调查处里的小人物叶龙飞机缘巧合听到了风声，并且及时告诉了自己，说不定现在他李毅鑫就已经身陷囹圄了。 因此李毅鑫决定要等到村上信之助对自己的怀疑减轻后就立即实施他策划的那个计划，只有那个计划成功以后，村上信之助才会真正打消对自己的疑心。 因为李毅鑫决定将私藏的那些手枪和弹药也用于这个计划之中，而不是按照原来的想法去交给党组织。 想到了叶龙飞，李毅鑫决定到处里的各个办公室去逛逛，顺便也去缉私队的武器保管室看看，找个机会暗示叶龙飞晚上到自己的家里来。 叶龙飞这个小人物现在反而很关键了，既然叶龙飞愿意投靠自己并且不惜得罪杜瑞等人，那么李毅鑫必须要给这个叶龙飞一个定心丸，利用其为自己办事。 李毅鑫的突然出现，缉私调查处里各个办公室里的人都很惊讶，自从今天清晨日本宪兵出现在这里后，缉私调查处内部的人员都知道是发生大事了。 但是奇怪的是，处里的两个领导杜瑞和李毅鑫都没有在早上上班时间露面，直到李毅鑫出现在办公室里。 这让这些缉私调查处里的各色人等惊疑不定，完全没有平时上班时的散漫作风，一个个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做出一副努力工作的样子。 李毅鑫为了让自己到缉私队武器保管室的行为看起来不起眼，他专门到每个缉私调查处的办公室都去巡视了一遍，这才慢吞吞地走到了武器保管室。 叶龙飞看到李毅鑫后，心里忐忑不安的心情终于平静了下来，因为李毅鑫看起来没事了，而杜瑞却音讯全无。 这是一个很好的现象，叶龙飞本能地认为这是李毅鑫的日本人背景起了作用，杜瑞看起来很可能已经回不来了，他这次赌博式的下注终于成功了！ 因此叶龙飞脸上浮现了兴奋的神情，向左右看了看，发现没有人，连忙谄媚地对李毅鑫小声问道：“李副处长，杜瑞是不是回不来了？” “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晚上你把你收集到关于杜瑞的那些证据带到我家里来，我要看看。”李毅鑫低声对叶龙飞说了几句就踱着步子离开了这里，没有给叶龙飞继续说话的机会。 李毅鑫决定要利用好叶龙飞这个人，就必须要进一步拉拢这个小人物，同时也要给叶龙飞有些承诺，但是在处里并不是说话的地方，所以李毅鑫要求叶龙飞晚上到家里去谈。 李毅鑫下班以后就去了建中商贸公司，然后再在外面的路边摊上吃了晚饭才回到祥和里36号。 这一路上他都很注意观察身后是不是有跟踪人员，果然，李毅鑫发现了好几个人以分段跟踪的方式在跟着自己，这些人的装扮各异，看上去和普通的行人没什么两样，如果不是受过专门的训练是根本发现不了的。 这些人看上去也不是日本人，更像是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的人，因为这些在后面跟踪的人拥有特工的专业素养而且没有日本人的做派。 李毅鑫很清楚这样的情况表明村上信之助果然对自己产生了一些怀疑，就算不是怀疑，也是一种预防措施。 看起来村上信之助果然没有放弃对于那些失踪的手枪以及弹药的追查！ 不过李毅鑫并不十分担心，因为他在选择祥和里36号作为住处时就考虑到了今天的这种情况。 祥和里的地形很复杂，而且全是四通八达的小巷子，很容易将这些跟踪的人摆脱。 因为按照正常的跟踪程序，特工在跟踪特定目标的时候一定不能让目标发现自己被跟踪，因此这些后面的‘尾巴’也肯定不会跟得很近，李毅鑫完全可以利用祥和里这一片区四通八达的出口甩掉这些‘尾巴’。 只是李毅鑫不想近期就这么做，因为他必须要表现得对于自己被跟踪毫无察觉才行，这符合他现在的掩护身份。 按照李毅鑫的推断，这些跟踪自己的‘尾巴’一定会每天向上报告自己的行踪，只要他在一段时间里一直表现得很正常，那么跟踪人员在习以为常后就会出现不自觉的松懈。 到了那个时候，才是李毅鑫真正可以行动的时候，不管是与组织上联系还是与中统联系风险都会降低很多。 而今天晚上李毅鑫让叶龙飞带着其长期收集到的关于杜瑞收受贿赂私放违禁物资的证据到家里来，其实是一个‘投饵’行动。 因为李毅鑫感觉在这个敏感的时候如果一个人拿着东西到自己的住处然后又拿着东西离开，肯定会被那些跟踪人员注意甚至重视。 说不定这些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的人会在距离自己住处不远的地方就会拦截住叶龙飞，检查叶龙飞所携带离开自己住处的物品。 而这些证据就是李毅鑫想通过这些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的人员之手故意交给村上信之助的诱饵，他相信一旦村上信之助发现这些证据后，一定会对杜瑞产生更大的兴趣而减小对自己的疑心。 而这也是李毅鑫策划扳倒魏建平和杜瑞等人计划的第一步，先在村上信之助的心中建立起对杜瑞的疑心。 有了这第一步，接下来李毅鑫的计划才会一步步地引诱村上信之助对于杜瑞和魏建平感兴趣，最终到了最关键的时候，李毅鑫会用一种让人意外的方式彻底将魏建平杜瑞等人的私下收受贿赂私放违禁物资的行为大白于天下，让村上信之助最终下定决心杀掉魏建平和杜瑞。 第53章 投饵 李毅鑫回到住处并没有等多久，叶龙飞就提着一个鼓鼓囊囊的皮质公文包敲响了祥和里36号的大门。 院子里依然是一片狼藉，昨天晚上的院子还没有收拾，李毅鑫关上大门让叶龙飞进屋说话。 叶龙飞进屋后就将公文包放到了木桌上，用手拍了拍，说道：“李副处长，这里面全部是这两年我搜集到的关于杜瑞收黑钱私自同意违禁物资运输的证据，我相信这些东西一定对您很有用。” “嗯，你坐吧，我仔细看看。”李毅鑫指着一把椅子说道。 这些证据看上去很多，李毅鑫花费了很长的时间才看完，从心里讲，李毅鑫对于这些所谓的‘证据’有些失望。 因为这些叶龙飞提供的东西大部分都是捕风捉影并不是什么确凿的证据，只有少部分可以作为追查的线索。 这也许是和叶龙飞完全接触不到杜瑞等人的核心机密有关系，毕竟叶龙飞在缉私调查处只是一个边缘化的小人物。 但是这些东西如果按照李毅鑫的设想出现在村上信之助的面前，那么还是会起到一定作用的，至少村上信之助肯定会怀疑杜瑞是不是在暗中与抗日分子有来往。 而这些东西能够起到这样的作用就达到李毅鑫所需要的效果了，按照他的计划，最关键的不是这些东西而是后面的行动。 李毅鑫从这些‘证据’堆里抬起了头，看了看一旁坐立不安的叶龙飞，故作高兴地说道：“你带来的这些东西很有用，但是目前还不能放在我这里，我只是想看看你手里到底有多少关于杜瑞受贿的证据。等会你还把这些东西带回去好生保管，我相信这些东西在以后肯定会派上用场的。” 李毅鑫并不打算告诉叶龙飞在外面有些人正盯着这里，在叶龙飞出去后很有可能这些东西会被抢走。 他可不想叶龙飞因为害怕而再次退缩，毕竟在缉私调查处有这么一个眼线和心腹手下还是有一定作用的。 当然，李毅鑫也觉得应该给叶龙飞一个念想，让叶龙飞死心塌地跟着自己而没有异心。 于是李毅鑫看着欲言又止的叶龙飞继续笑着说道：“杜瑞的情况我想你肯定很关心吧。放心，他这次虽然被特高课放过了，但是关勇却死定了，这是那个特高课的少佐亲口给我说的。杜瑞也没讨着好，被停职三个月，以观后效。他现在更可能是要夹着尾巴做人，不敢有什么其他的心思。至少在他复职之前他不敢有。” “李副处长，您可不得不防啊，我今天早上亲眼看见魏主任向特高课的太君求情，这说明魏主任是杜瑞的后台，说不定这件栽赃陷害的事情就是魏主任一手策划的。我建议您得赶紧想办法将他们扳倒，不然以后您的日子一样会很难过。” 叶龙飞这话说得很漂亮，一副为李毅鑫着想的样子，而实际上李毅鑫知道叶龙飞的潜台词是在担心他自己的安危，因为如果李毅鑫不能扳倒魏建平和杜瑞，那么叶龙飞的下场肯定会很凄惨。 就连省主席温勉安插进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并且有日本人撑腰的李毅鑫都会被栽赃陷害，差点就让魏建平杜瑞等人得逞，那么作为一个毫无背景的小人物，叶龙飞心里对于自己以后的遭遇简直不敢想象。 “你就放心吧，就凭他们想对付我？他们没有那个实力！小叶，既然你愿意跟随我，那么就应该相信我的能力，杜瑞他们其实已经蹦跶不了多久了，不信我们可以拭目以待。” 李毅鑫知道在这个时候必须要在也浪费面前表现出足够的信心才能让叶龙飞放心，因此他很坚定地表露了自己的态度。 为了稳住叶龙飞，让其继续坚定地投靠自己，李毅鑫决定继续给叶龙飞吃一个定心丸：“现在不仅是温主席支持我，皇军那边我也有些关系，实话告诉你吧，今天到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进行调查的太君和我是熟人，不然的话为什么我没有被停职而杜瑞被停职了？为什么那个关勇将被特高课枪毙？你只要跟着我好好干，以后在缉私调查处的前途是很大的，你可不要辜负我的苦心啊。” 听到李毅鑫亲口承认了与日本人的关系，叶龙飞终于镇静下来，不在不安了。 现在的石头城里谁也要听日本人的话，就算是温主席也不例外，眼前的李副处长有这样强劲的背景，对付魏建平之流还不是易如反掌、手到擒来？ 而现在李副处长有暗示质押跟着他好好干，升官发财的前途就在眼前！想到这里叶龙飞终于眼睛一亮，连连点头：“原来李副处长有这样的背景，那我就彻底放心了，以后还要请李副处长多多栽培在下。” 不自然间，叶龙飞的姿态越发得低了下去，甚至不自觉地在李毅鑫面前矮了几分。 “好了，你带着这些东西回去吧。在没有扳倒魏建平杜瑞等人之前，你不能表现出我们很熟悉的样子，必须和我保持距离。但是我要你在听到处里的任何风吹草动都要向我汇报，记住，只能是晚上到这里来汇报，明白了吗？” 叶龙飞连连点头，将所有的‘证据’都重新整理了一遍放进公文包，然后离开了李毅鑫的住处。 他此时心里十分兴奋，不禁边走边哼起了小曲。 而让叶龙飞想不到的是，在昏暗的巷子里，好几双眼睛正在紧紧地盯着他，直到他快要走出祥和里这些犹如蜘蛛网的巷子时，他突然发现前面有两个人默默地并排走向自己，将整个去路堵住了。 叶龙飞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因为像这种夜深人静的时候不应该会有人会将小巷子完全堵住。 叶龙飞看了看自己手中提的公文包，心里开始发慌，因为他认为这很可能是事机不密导致杜瑞魏建平等人派人来抢走自己手中的证据。 他立即停下了脚步，准备按照原路返回李毅鑫的住处进行躲避，结果让他感到绝望的是，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同样有两个人堵住了他的退路。 第54章 咬饵（第一更） 小巷子里昏暗的灯光让叶龙飞根本无法看清楚这些人的模样，只是感觉到这些人不言不语，只是缓缓地从前后慢慢地围了上来。 叶龙飞不甘心，壮着胆子大声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把我堵在这里？我可是缉私调查处的人，别逼我大声喊！” 前后的四个人并没有说话，继续缓慢而坚定地慢慢靠近叶龙飞。 叶龙飞急了，他身上可没有什么武器，只有一个沉甸甸的公文包，他决定要利用公文包来做武器进行催死挣扎，并且想办法从这几个人的包围中突出去。 正当叶龙飞做好了准备，要开始行动时，他身后的一个人突然说话了：“小子，你别冲动，不然我们手中的枪可不认人！” 叶龙飞的身形一下子像是被点了穴道一般僵硬起来，不敢再乱动了，毕竟他可不想在这里不明不白就丢了性命。 此时他也看出了这几个人并不是来取他性命的，不然的话这些人完全可以不废话，直接一枪就可以了结他。 紧接着，那个刚才开口警告叶龙飞的人继续说道：“将你手中的公文包放在地下，然后把你的身份证明慢慢掏出来。我们要检查。” 叶龙飞不敢不听，现在他更关心自己的性命而不是那些在公文包里的证据，因此他立即按照身后那人的吩咐将包放下，同时慢慢从衣兜里掏出了工作证。 到了这个时候，叶龙飞大概也猜测到了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只是不敢确定，于是他大着胆子问了一句：“你们是什么人？” “这个你别管，证件交给我。”那个人一边将地上的公文包提起来交给另外一个人检查，同时示意另外两个人对叶龙飞进行搜身，一边接过了叶龙飞的工作证，走到了不远处的一盏路灯下翻看了起来。 不一会，这个人就回到了叶龙飞的身边将工作证还给了叶龙飞，然后问道：“姓叶的，你怎么这么晚了还不回家？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要做啊？” “我这是有紧急公务要向上峰汇报，你们是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的吧？都是政府的人，我看就别这么较真了吧？”叶龙飞开始进行试探，想要证实自己的猜测。 “我已经告诉你了，我们是谁你不用知道。”那个人刚说完，负责检查公文包里物品的人悄悄地在他的耳朵边说了句什么。 “我的公文包里可没有什么你们应该感兴趣的东西，这些都是我们处里的机密材料，你们也不能看。”叶龙飞急忙说道。 “对不起，我们职责在身，这些东西必须要上交给我们的上峰，如果你不服，我们下次见面可就没有那么好说话了！”那个人根本不理睬叶龙飞的抗议，直接把叶龙飞推到一边，带着公文包扬长而去。 叶龙飞等这几个人走得没有踪影之后，这才定了定神，立即转身向李毅鑫的住处跑去，他觉得刚才发生的事情很蹊跷，必须要向李毅鑫汇报。 听到急促的敲门声，李毅鑫就猜到肯定是叶龙飞又回来了。 虽然他心里并不吃惊，但是在面上还是装出了一副惊讶的样子看着气喘吁吁的叶龙飞，问道：“你怎么又回来了？是不是还有什么东西落在我这里了？” “不……咳咳……刚才我离开这里还没有走到大街上，就在小巷子里被好几个人堵住抢劫了。” “哦？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看来这石头城里的治安状况很差劲啊，我明天就要向温主席汇报这件事情，请他给警察厅的人施加点压力才行，这也太无法无天了吧。你被抢了多少钱？”李毅鑫很惊讶的问道。 “这几个人并不是来抢钱的，而是将我刚才拿来的公文包给抢走了，那些证据全没了。我猜会不会是杜瑞指使人这么干的？”叶龙飞哭丧着脸说道。 “哎呀，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这下证据全没了。对了，你看清楚那几个人的模样了吗？他们到底是些什么人？” 李毅鑫心里很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心里暗暗高兴自己的‘投饵’行动已经见效了。 但是他并没有表露出来，反而皱着眉头，一副想要追查这件事情幕后主使人的样子。 “不清楚，不过从这几个人说话的口气来说，他们很可能是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的人，还检查了我的证件。李副处长，请您快想想办法扳倒魏建平杜瑞这些人吧，不然我真有些胆战心惊，说不定哪天就会不明不白地被人杀掉。”叶龙飞惊魂未定地哀求道。 “如果是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的人那就好办，我认识他们的行动队王队长，明天我去问问情况。如果真是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的人，应该不会来找你的麻烦。”李毅鑫对叶龙飞安抚道。 “那就好，李副处长，我这是把性命都托付给你了，你可不能不管我啊。” “放心放心，一切都有我，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提心吊胆的叶龙飞，李毅鑫心里充满了喜悦，他设计的第一步总算成功了，相信今天晚上最迟明天早上，村上信之助就会看到那些证据了。 李毅鑫很期待村上信之助看到这些东西后会有什么反应，是勃然大怒找魏建平杜瑞等人对质？ 还是会继续暗中调查魏建平杜瑞等人，在彻底掌握证据后再对这些人动手？ 但愿以后村上信之助对自己的疑心会减少一些，不然的话，李毅鑫以后的工作还真的不好开展。 就在李毅鑫猜测村上信之助的反应时，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行动队队长王庆林此时刚刚把那个公文包交到特高课村上信之助的手上。 “王桑，这是什么？”村上信之助很疑惑王庆林为什么这么晚了突然来找自己，还带来了一个鼓鼓囊囊的公文包。 “太君，这是我们按照您的吩咐跟踪李毅鑫的人今天在他住处外面截获的东西，经过检查，里面没有手枪以及弹药。”王庆林陪着笑脸对满脸不爽的村上信之助报告道。 第55章 挑拨离间（第二更） “八嘎！我不是告诉过你们不得惊动李毅鑫吗？为什么你的人还要去截获他手上的东西？如果他私藏了武器弹药，我们得知道他是与什么人进行联络。你们这么做简直是愚蠢！” 村上信之助被半夜叫醒本身就不爽，再加上王庆林没有按照他事前的部署来行动，所以村上信之助心中的邪火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太……太君，不是这样的，您听我解释。我们并没有惊动李毅鑫，而是今天晚上有人拎着这个很鼓的公文包到他家里，出来时同样公文包很鼓。我们的人担心这个人是来帮李毅鑫转移他私藏的枪支弹药，所以才在距离李毅鑫住处有一段距离的地方装作抢劫，把这个公文包抢了回来。” 王庆林看到村长信之助要发飙，连忙结结巴巴地进行解释，辩解自己的人没有违背村上信之助以前的命令，并没有暴露身份。 “你刚才说这公文包里没有枪支弹药，为什么还要到特高课来打扰我休息？你自己处理就是了。”村上信之助有些奇怪地问道。 “太君，本来我也不想来打搅您休息的，但是我看了看这个公文包里的内容，觉得很重要，所以这才立即前来报告。” “哦？这里面都是些什么东西？” “这公文包里有很多记录，全部是最近两年来关于一些违禁物资被偷运出城的记录。这些记录还记载了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缉私调查处处长杜瑞根据每笔被偷运出去的违禁物资而收受的贿赂金额，当然，据我分析，这些贿赂金额并不准确，大部分都是一种模糊的估计，只有少数几笔是确切数字。” 王庆林一边汇报，一边在偷偷观察村上信之助的神情。 对于杜瑞这人，王庆林一向是很嫉妒的，因为他对魏建平和杜瑞等人的私下里的勾当有所耳闻，但是一直没有证据，所以他从来没有向特高课的日本人汇报过。 可以说全石头城里的政府官员们都很嫉妒杜瑞，因为缉私调查处处长这个位子可以说是石头城里的第一肥缺，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而杜瑞能坐稳这个处长大位，除了魏建平的支持外，还是要看日本人的态度。 所以王庆林对于这种证据被曝光在村上信之助面前是非常高兴的，因此他宁愿冒着被村上信之助大骂一通的风险也要将这些东西交到特高课。 他相信有了这些证据，村上信之助绝对会对魏建平和杜瑞产生极为不满的看法。 而这很可能就是第一次能够动摇魏建平和杜瑞地位的证据，也是石头城里所有的政府官员们都梦寐以求的。 村上信之助在翻看了所有的证据后脸色十分难看，头上的青筋直冒。 他原本以为杜瑞这人再怎么说也是对大日本帝国是忠心的，没有想到在私底下却做了那么多违反皇军命令的事情。 站在他的角度，是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他心中的怒火可谓是已经熊熊燃烧起来了。 而一直在察言观色的王庆林此时进一步挑拨道：“卑职以为这样的事情光靠杜瑞一个人是没有办法做成的，杜瑞能当上缉私调查处的处长可是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主任魏建平全力支持的。因此卑职认为这个魏主任很有可能也牵扯其中。” 王庆林深知现在真是将杜瑞扳倒的最好时机，因为看上去村上信之助已经对杜瑞的做法很愤怒了。 而只是扳倒杜瑞，而不把魏建平也扳倒的话，任何人在缉私调查处的位子上根本没有办法坐稳。 而王庆林和石头城里所有的汉奸一样都瞄着缉私调查处处长的宝座，因此王庆林决定孤注一掷，利用这个机会在村上信之助面前增加印象分，说不定他也有机会能调到缉私调查处就做一任处长。 说心里话，王庆林其实已经厌倦了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行动队队长的工作，这个位子虽然在外面很风光，但是实际上基本上天天面对那些抗日分子。 不管是与军统、中统还是地下党打交道，每天都要去面对抗日分子。 这种工作随时都有可能有生命危险，却根本没有多大的油水可捞。 现在眼看石头城里的第一肥缺有空出来的机会，王庆林当然不愿意放过这个机会，他要努力一搏。 王庆林的话一下子提醒了村上信之助，让他猛然醒悟了过来。 他立即想到了就在今天清晨在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里，魏建平当面向自己求情，要保住杜瑞的性命。 这魏建平和杜瑞之间肯定是猫腻的，不然怎么可能会让魏建平在自己已经掌握杜瑞栽赃陷害李毅鑫确凿证据的时候还死命地保杜瑞。 村上信之助再一联想，越想越不对劲。 如果魏建平真的知道甚至参与了杜瑞允许偷运违禁物资的事情当中，那么肯定会担心杜瑞在得知要被枪毙的时候将事情抖落出来，所以这才是魏建平死命要保杜瑞的真实原因！ 想到这里，一脸峥嵘的村上信之助却发地冷静了下来，要想将魏建平抓起来，必然要经过石头城特高课课长藤田由纪夫大佐的同意。 于是他对王庆林说道：“王桑，你今天的事情做得很对！请你在这里稍等一下，这件事情我必须要向藤田大佐进行汇报。” 说完，村上信之助就提着那个公文包去找藤田大佐去了。 与村上信之助一样，藤田对于深夜被叫醒也十分不满，但是听取了村上信之助的汇报后他并没有立即表态，而是仔细查看起那些证据起来。 看完之后，藤田对一脸愤怒的村上信之助问道：“证据就这些？没有其他的了？” “大佐阁下，难道这些证据还不够吗？他们简直是在通敌！是在与帝国作对！我建议立即对魏建平和杜瑞采取措施，关押他们并且枪毙他们，给那些石头城的里支那人看看，和帝国作对会有什么下场！”村上信之助十分激动地叫道。 “村上君，你知道你为什么一直是少佐而没有晋升吗？”藤田由纪夫有些严肃地问道。 第56章 藤田由纪夫的点拨（第三更） “属下不知道，但是与这件事情没有什么关联吧？属下愚钝，请大佐阁下明示！”村上信之助双脚并拢，鞠躬行礼后问道。 “那是因为你太冲动！对于帝国在支那占领区的策略有些不太明白。你想想看，现在帝国军队在支那战场上的节节胜利是不是让帝国在支那的占领区迅速扩大？” “嗨！大佐阁下。我们已经占领了支那最为精华的部分国土。” “那么帝国为了巩固这么大一块占领区是不是为人力不足而很苦恼？” “嗨！大佐阁下，现在帝国确实无力往支那派遣更多的人来管理占领区了，现在在支那的占领区我们的人力确实处于极度缺少的状态。” “那么为什么我们要在南京扶持一个傀儡政权？就是为了要拉拢一批支那人为帝国效力，协助帝国来管理这些占领区，以弥补我们人力缺少的弱点。” 藤田由纪夫看着一直毕恭毕敬地聆听自己训示的村上信之助，放缓了语气继续说道：“所以我们要适当容忍这些愿意为帝国效力的支那人某些做法，在没有十分确凿的证据时不要轻举妄动！要知道，愿意与帝国合作，为帝国效力的支那人毕竟是少数，不能因为一两个人没有确切证据的行为而让其他与帝国合作的人感到恐慌。其实你想拉拢那个李毅鑫我一直是很赞成的，因为在支那占领区，我们什么人才都很缺乏。” 村上信之助还是不服气地反驳道：“但是我们现在已经完全掌握了魏建平和杜瑞收受贿赂而允许偷运违禁物资的证据，对于这样的行为难道我们就不闻不问吗？这样的行为对于帝国在占领区的统治来说是非常有害的。” 藤田由纪夫的头开始痛了，因为他发现村上信之助有时候还真喜欢钻牛角尖。 他恨铁不成钢地继续开导道：“我可没有放纵他们的意思，但是我想问问你，这些所谓的证据能不能证明魏建平参与了此事？不能，对吧？就算是想要证明杜瑞的受贿行为也显得证据不充足，只能算是能引起我们的怀疑，对吧？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继续深挖呢？为什么不加强对于杜瑞的监视来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想要偷运违禁物资？是不是可以通过这种方式挖出那些潜伏在石头城里的抗日分子呢？村上君，你要开拓思路多动动脑筋，明白吗？如果我们能掌握到确凿的证据，那么我会同意你秘密逮捕杜瑞来审讯他的，至于魏建平，杜瑞一旦被我们抓住，他还能跑的了？” 藤田由纪夫的这一番反问实际上已经是在指点村上信之助以后的工作方向了，这让村上信之助恍然大悟。 现在他彻底明白了自己的顶头上司藤田大佐的真实想法了，原本对于藤田大佐的一丝不满也彻底云消雾散。 “嗨！我明白了，打搅了，大佐阁下，我立即安排人员24小时不间断监视杜瑞。” 村上信之助回到了办公室，王庆林还在那里等着他汇报的结果。 村上信之助对王庆林命令道：“王桑，从现在开始，你必须加派人手对杜瑞进行不间断的监视，如果有条件的话也可以实施监听。每天由你直接向我汇报两次，任何关于杜瑞的小事情小细节都不能漏报。你们分部的主任那边我会亲自通知他，但是不会告诉他实情，只会通知他说你的行动队暂时由我直接指挥，进行一次秘密行动。你不得向任何第三人泄露这次的行动，也不能让被监视的杜瑞察觉到有异常，你明白吗？” 虽然村上信之助去向藤田大佐汇报后并不是王庆林所希望的结果，但是严密监视的授权已经由特高课给出说明日本人对于杜瑞是彻底上心了，这也算是个并不算太坏的结果。 王庆林想了想，向村上信之助诉苦道：“太君，我的行动队人手不足以进行非常严密的监视啊，但是我们又不能动用分部其他部门的人员，因为我害怕知道这次行动的人越多，越容易发生泄密事件。您看李毅鑫那边是不是撤出一些人来加强监视杜瑞的人手？” 村上信之助沉吟了片刻，点了点头，同意了王庆林的请求。 从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来看，至少李毅鑫的嫌疑并不算大，而这批证据看起来也是缉私调查处的某个人想和李毅鑫合谋报复杜瑞，才带着这些长期搜集到的关于杜瑞的证据去李毅鑫的住处进行谋划。 只是李毅鑫和这个缉私调查处的人都没有想到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的人一直在跟踪监视李毅鑫，所以这些证据和材料才被自己得到。 而李毅鑫想要报复杜瑞也是有明显的动机，毕竟杜瑞就在昨天晚上才设了个圈套让李毅鑫钻，栽赃陷害李毅鑫。 因此在村上信之助此时看来，李毅鑫的嫌疑是很小的。 他派人跟踪监视李毅鑫也只是一种预防措施，预防自己看走眼了，误信了李毅鑫。 但是现在既然王庆林手下的人员紧张，那么从跟踪监视李毅鑫的队伍中抽调人出来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看见村上信之助点了头，王庆林并没有耽搁，立即回到了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开始将所有的行动队员都撒了出去，同时监视这杜瑞经常出没的地方以及杜瑞的家，同时还对魏建平的家也进行了严密地监视。 当然，他也从李毅鑫那边抽调了不少人手来支援这边，这也导致了监视李毅鑫的人只剩下了两个人。 日子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除了杜瑞依然被停职不能上班以外，其他的和以往一样，没有任何的改变。 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不仅仅是李毅鑫低调起来，按部就班地上下班，定时到公司去查账，就连魏建平也同样低调起来。 在这段时间里，魏建平的直觉总觉得会出什么事情，因此他把私放违禁物资的私下交易停了下来，想看看风声。 同时，他也严令杜瑞闭门不出，不见任何商人，天天窝在家里，给人一种反省思过的假象，以麻痹包括日本人在内的所有人。 第57章 冒险（第一更） 杜瑞的闭门不出也直接导致了王庆林负责的监视行动没有什么理想的结果。 虽然王庆林还让人冒充电力公司检查线路的人员到杜瑞以及魏建平的家中安放了窃听器，随时监听这这两个人的一举一动。 但是他的手下已经开始叫苦连天，毕竟一直监视和监听了一个月没有任何进展让人有些泄气，可是王庆林却并没有放弃。 而负责监视李毅鑫的两个行动队员则是另外一种悠闲的模式，李毅鑫的活动极有规律性，甚至在这个月里这两个行动队员闭着眼睛都知道李毅鑫会在什么时间出现在什么地方。 这种枯燥的监视行动让这两个行动队员彻底失去了警惕性，每天的跟踪监视过程就像是一个标准程序，按部就班地进行着。 在平静了一个月以后，某天傍晚的下班时间，李毅鑫又按照平时固定的时间回家，只不过这一次他的手中多出了一份已经写好并且折好的计划书。 他要在今天趁监视人员不备，将这份计划书投放到与中统联系的死信箱当中去。 按照李毅鑫的原本活动规律，他应该这个时候回到祥和里36号的住处，但是当他走进祥和里犹如蜘蛛网的小巷子后，七弯八拐，没有过多久跟踪他的两个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行动队的人就跟丢了。 此时这两个人并没有显得很惊慌，因为他们的队长王庆林曾经告诫过他们，宁愿跟丢也不能让李毅鑫发现自己被监视了。 而李毅鑫今天做出这样的举动也是经过了一系列铺垫的，在前几天他就有两次在祥和里这片巷子里甩掉了跟在后面的‘尾巴’，只不过他并没有开始行动，而是老老实实回到了住处。 最开始这两个监视他的人是有点紧张，在这片迷宫一般的巷子里转悠了半天，最后才发现李毅鑫已经回到了住处。 因此今天再次失去李毅鑫的踪影，这两个人甚至懒得再去搜索李毅鑫的踪迹。 他们想当然地认为李毅鑫肯定是回到住处了，因此直接去了祥和里36号的附近，等着李毅鑫回来。 而李毅鑫在甩掉‘尾巴’后则开始大步奔跑，从一个不起眼的小出口离开了祥和里，去了科甲巷82号的中统死信箱。 科甲巷距离祥和里距离并不远，一般正常的步行只需要十来分钟，而李毅鑫这次只用了五分钟就跑到了科甲巷。 他必须利用好好不容易争取到的时间来完成这次联络行动，这样一来，即便是回到了祥和里的住处，也不至于让监视自己的那两个人觉得有什么问题。 到了科甲巷82号，李毅鑫先看了看周围并没有人路过，立即利用系鞋带的假动作迅速将手中折好的计划书放进了活动砖缝，并迅速将活动砖还原，同时做好了记号。 这一切的动作李毅鑫做得很快，即便有人这时路过，也会觉得李毅鑫只是蹲下系了系鞋带而已。 完成了这一切，李毅鑫又迅速往回跑，直到跑进了祥和里，他才放慢了脚步，开始调整自己的呼吸频率。 他必须要在在回到自己住处进入监视人员视野的时候显得很从容。 当然，李毅鑫不仅仅做了这些准备，他还在距离自己住处不远的一个小卖部里买了一条香烟，以作为掩护。 当他走到住处大门外时，他故意将这条香烟夹在腋下，然后才开始掏钥匙开门。 这一系列的掩护行为果然发挥了李毅鑫预想的作用，那两个监视他的人在到达祥和里36号时发现李毅鑫并没有回家，一下子变得焦虑起来。 因为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跟丢李毅鑫之后却发现李毅鑫并没有回家的情况。 正当两个人商量是不是立即向王庆林汇报时，他们突然发现李毅鑫夹着一条香烟回来了。 由于李毅鑫脱离监视视线的时间很短，不过十多分钟，而且腋下还夹着一条未开封的香烟，最终这两个人松了一大口气，决定不上报今天的情况，因为他们猜测李毅鑫消失的这段时间是去买烟去了。 当然，这两个人也只是判断，为了证实李毅鑫的行为是不是符合他们的猜测，其中的一个人还专门在祥和里的小巷子里转悠，每发现一个小卖部就去询问刚才是不是有一个人前来买了一条香烟。 结果是肯定的，于是这两个人再也没有了疑心，老老实实地分别蹲守在李毅鑫住处大门外不起眼的角落里。 而李毅鑫放入科甲巷82号院墙外死信箱的计划书此时正被一个人以同样系鞋带的掩护动作取走了。 很快，在一个昏暗的房间里，取走李毅鑫计划书的人拿出了一个小本，逐字将计划书翻译成了密码，通过一部电台将这份计划书发往了重庆的中统总部。 第二天一上班，中统的叶副局长一上班，就有机要室的人将这份已经被译好的计划书交给了他。 叶副局长看了看封面，有些奇怪地问道：“这是哪里发来的？” 一般这样标着绝密的电文都是与中统的情报业务有关系，而他在业务部门几乎没有人，也不分管具体业务，因此他对于机要室送来这份明显是与业务有关的电文感到有些奇怪。 “报告叶副局座，这是‘保镖’从石头城发来的。” “好吧，你下去吧。” 叶副局长打发走了机要室的人，开始仔细翻看这份电文。 原来这是代号‘保镖’的潜伏特工转发的‘少爷’提出的一个行动计划，这个计划是利用石头城日本特高课将汪伪黄山省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主任魏建平和缉私调查处处长杜瑞干掉。 而‘少爷’在这份计划书中明确提出了希望叶副局长协调军统方面在石头城的人来配合这次行动。 关于这一点，叶副局长感到很欣慰，‘少爷’的这个提议深得他的好感，他立即拿起了办公桌上的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电话接通后，叶副局长笑着说道：“雨农兄，你好，是我，叶秀峰。对对对，有件事情我想和你商量一下，电话中不好说……好，我这就去你那里拜访……” 第58章 如何是好（第二更） 打完电话，叶秀峰就叫秘书备车，离开了中统总部。 在去军统的路上，叶秀峰很有些得意，脸上不自觉露出了一丝笑容，而坐在前排副驾驶位的秘书觉得叶秀峰不比往日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不禁有些奇怪地问道：“局座，什么事情那么高兴啊？” “嗯……不该问的别问！” 叶秀峰不太高兴秘书提出的这个问题，虽然这个秘书是他的心腹，但是这件事情他并不想说出来。 毕竟他的死对头徐副局长曾经在使用秘书的问题上犯过严重的错误，那次错误甚至让党国错失了一个全面抓捕和消灭共产党中央机关的绝好机会。 因此，叶秀峰在保密方面十分谨慎小心，就算是他信任的部下他也并不喜欢什么事情都让对方知道。 原本中统内部的情报业务叶秀峰基本上插不上手，上次他的灵机一动，专门放下身段拉拢了一下即将被派遣到沦陷区石头城代号叫‘少爷’的李毅鑫。 结果这个李毅鑫果然很吃这一套，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被徐副局长排挤的李毅鑫现在是向自己在靠拢，愿意投靠自己。 李毅鑫刚到石头城不久就发来请示，说他有机会打入汪伪政府黄山省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请求叶秀峰的指示。 这让叶秀峰心里将李毅鑫从一个不怎么上心的部下提升了一个高度，因为中统还真没有多少派往沦陷区的潜伏特工能够迅速打入汪伪政府部门内部，原本这个中统对于李毅鑫的安排是作为一个商人潜伏在石头城的。 这样的成绩即便是在沦陷区里潜伏的其他中统特工也是很少有的，当然，这也得益于李毅鑫父亲以前的关系网。 而且这个李毅鑫很显然是个聪明人，深知中统总部内部的一些情况，因此这次提出这个铲除魏建平等汉奸的计划直接提议让军统石头城站来配合他行动，而不是让中统石头城调查统计室来配合行动。 李毅鑫的这个建议让叶秀峰非常满意，要知道目前潜伏在石头城的中统调查统计室主任袁世恒可是徐副局长的铁杆心腹，如果让他来与李毅鑫进行配合，很有可能会坏事。 而李毅鑫现在是叶秀峰伸进中统情报业务系统的一个重要棋子，如果失败，不仅仅是叶秀峰插手情报业务的失败，更关系到叶秀峰在中统局里的面子问题。 因此叶秀峰在看来李毅鑫提交的计划后宁愿与长期与中统不和的军统合作，也不愿意让徐副局长的亲信袁世恒来配合。 这也是叶秀峰急于到军统与军统的高层见面商量的原因，哪怕军统方面提出一些苛刻的条件，叶秀峰也要咬牙应承下来。 果然，军统的高层虽然对于叶秀峰带来的这个计划很感兴趣，毕竟这个计划如果顺利实施会在石头城建立一个物资地下交通线。 但军统的高层依然向叶秀峰提出了一些条件，因为军统方面同样知道中统内部叶秀峰与徐副局长之间的矛盾和斗争，也知道叶秀峰的难处。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叶秀峰终于和军统方面达成了合作协议，一份命令就从军统总部通过电波传达给了军统石头城站站长唐彪。 而由于尹群立是军统石头城站交通线的负责人，他曾经指使过手下与石头城里的宝昌商号为了运输一些违禁物资有过几次合作，因此唐彪将总部下派的这个任务指派给了尹群立来负责执行。 由于叶秀峰的谨慎，因此军统方面没与任何人知道李毅鑫的中统潜伏特工身份，就连军统的高层也只知道在中统有个代号叫‘少爷’的潜伏特工提出了这个计划，其余的情况一概不知。 唐彪也只是知道中统有个特派员正在策划一场针对魏建平和杜瑞的行动，他只知道‘少爷’的代号，而不知道‘少爷’到底是谁。 但是尹群立在看到这份计划后很有些吃惊，因为他已经猜到他在地下党组织的上线李先生也同样有扳倒魏建平和杜瑞的想法，所以他在看到这个中统的计划后心里的第一反应就是要与李先生联系，听取组织上对于这个计划的意见。 尹群立在与唐彪接头后迅速使用了与李毅鑫的紧急联络办法，到祥和里12号门外的院墙上画了一个三角形，紧接着就去湖山公园的望江亭等候李毅鑫前来接头。 这一等就足足等了三个小时，知道尹群立快要失去耐心准备离开时，他在远远地看到李毅鑫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向望江亭走来。 尹群立并没有贸然上前，因为他发现李毅鑫在远处看到他后竟然拐了个弯，向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李毅鑫的这种举动让尹群立感到有些不对劲，于是他开始仔细观察李毅鑫的周围，结果他发现了在李毅鑫的身后有两个人正在跟踪李毅鑫，而且其中有一个人尹群立认识，是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行动队的一个人。 这个人倒是不认识尹群立，但是尹群立在军统石头城站工作了好几年，一直在和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的人在斗争，因此他对于这些人的样貌是有印象的。 尹群立心里很吃惊，看上去自己的上线李先生被敌人怀疑了，这可是非常严重的情况。 因此他决定要立即放弃这次接头，装作路人不引人注意地慢慢离开湖山公园。 李毅鑫此时心里也很着急，自从他看到尹群立发出需要紧急接头的信号后就按照预先的约定来到了湖山公园，但是身后那两个阴魂不散的‘尾巴’使得他不敢去望江亭接头。 在他策划的计划当中，尹群立的作用很关键，他必须要将私藏的手枪和弹药移交给尹群立，让这些东西最终通过军统的手一步一步地转移到杜瑞同意运输的物资当中。 因为只有这样，李毅鑫才能在村上信之助面前完全洗清自己身上的疑点，并且嫁祸给魏建平杜瑞等人。 但是现在让他心烦的是村上信之助居然是个很有耐心的人，一直在李毅鑫的身后安排了两个人进行监视，而且时间已经超过了一个月也没有撤掉监视的意思。 第59章 灵机一动（第三更） 而李毅鑫来湖山公园的目的就是要对尹群立示警，暗示对方自己现在正在被敌人监视，近期不能联络。 就在此时，李毅鑫突然看到了前面有个茅房，又看了看尹群立目前的位置，他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和尹群立接触的好主意，连忙装作肚子疼向茅房跑去。 而此时尹群立正好走到了距离茅房不远处的地方，看到李毅鑫突然向自己跑来非常吃惊，为了不与李毅鑫接触，他顺势一拐，就走进了茅房装作小便。 此时茅房中空无一人，尹群立原以为自己这样行为已经在提示李毅鑫自己看到了李毅鑫身后的‘尾巴’，不想接头。 结果没有想到李毅鑫居然在他进入茅房后不久也冲进了茅房，尹群立决定装作不认识李毅鑫，小便完后就立即离开。 而李毅鑫则在路过尹群立身边时急速低声说道：“我身后有‘尾巴’！晚上8点以前到祥和里36号，别开灯，我8点后会回来。” 然后李毅鑫就走到了里面一个茅坑里解开裤子蹲下，装作解大便的样子。 而直到李毅鑫蹲下半分钟后，其中一个跟踪李毅鑫的‘尾巴’才冲进了茅房，假装同样是内急，蹲到了李毅鑫旁边的茅坑。 李毅鑫刚才装作内急冲向茅房的行为让跟踪他的两个人突然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让其中一个人进入茅房进行贴身跟踪。 尹群立此时也已经穿好裤子离开了茅房，他不禁对李毅鑫的胆量和机智很佩服，在那么紧张的情况下依然能想到一个不引起别人怀疑的办法和自己说话。 果然，尹群立出去后并没有任何人怀疑他，守在茅房外面的那个监视李毅鑫的人只是看了尹群立两眼就再也没有关注他了，因为看上去一切正常。 入夜前，李毅鑫给马志新打了个电话，约他晚上一起吃饭，这是李毅鑫想到的掩护方法。 因为据他观察，一直负责跟踪自己只有两个人，而且一直没有更换，他对这两个人的面貌已经掌握了。 而且李毅鑫发现这两个人是轮换着跟踪自己，自己走到哪里，这两个人就跟到哪里。 因此李毅鑫决定冒险将自己的住处告诉尹群立，让尹群立在自己调开监视自己的这两个人后直接去家里等自己回来，这样一来谁也想不到自己回家后会有人在等着自己。 这其实是有违地下工作原则的，因为原则上潜伏人员是不应该知道自己上线的住址和掩护身份。 但是现在情况特殊，再加上尹群立和李毅鑫的这个情报小组是完全独立于地下党的其他系统，因此李毅鑫才决定冒险这样做。 傍晚6点过，李毅鑫带着两个‘尾巴’来到了与马志新约好的饭店，他一进包间，就看到马志新已经坐在那里点好菜了。 “唉呀，马秘书，这怎么好意思让您来等我呢，恕罪恕罪。等会我自罚三杯，哈哈哈。”李毅鑫拱着手笑着道歉。 “你李老弟的召唤，哥哥我肯定要先来恭候，快快快，请入座，酒菜都快冷了。” 马志新同样笑着请李毅鑫入座，现在的马志新对于李毅鑫的态度简直是大变样，特别是他心中依然对于缉私调查处处长的宝座怀有觊觎之心时更是如此。 虽然杜瑞栽赃陷害李毅鑫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而且村上信之助也严令不得外传，但是这件事情还是漏了风声，石头城里大大小小的汉奸们都传遍了，马志新自然也不例外。 今天李毅鑫的主动邀约吃饭，马志新把本来约好应酬都推掉了。 他很想和李毅鑫聊聊，了解一下李毅鑫是不是有了办法来报复杜瑞和魏建平，而他很乐意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等待李毅鑫入座后马志新闲谈了几句，然后话锋一转，有些同情地问道：“李老弟，杜瑞还没有上班吗？那件事情老哥已经听说了，幸好你老弟当时的反应快，不然这次的事情你就不好脱身了。” 李毅鑫一愣，心想这个马志新的消息还是很灵通的，杜瑞栽赃陷害自己的事情他居然这么快就已经知道了。 于是，李毅鑫苦笑着说道：“既然马老哥都已经知道了，我也就不瞒你了。这个杜瑞真不是个东西，我又没惹到他，又没有碍着他的事情，他至于用这中手段来对付我吗？我实在是没有想通。” “李老弟，这还看不明白？就算你没惹到他，但是你在缉私调查处当副处长就是个很碍眼的事情啊。我敢这样说，只要你在缉私调查处一天，他们就会一直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难道你忘了我们上次喝酒时我和你说的那些缉私调查处的内幕了吗？” 李毅鑫点了点头，但是依然没有表现出对杜瑞等人的愤怒，反而长叹了口气，闷闷不乐地喝了几杯酒，默然不语。 看见李毅鑫一副怂包的样子，好像还不想与魏建平和杜瑞翻脸，马志新有点失望，他觉得自己需要再挑拨一下，他要将李毅鑫的报复怒火给撩拨起来。 “李老弟，难道你就这么算了？魏建平和杜瑞可是快要骑到你的脖子上拉屎拉尿了，你还能忍？” “可杜瑞的背景也很硬啊，你看看他这次的事情虽然败露了，但是特高课也只是给他一个停职处分，只杀了一个关勇。我看杜瑞身后不仅仅站着魏建平，好像日本人也没有痛下杀手的意思。我这也是愁啊，以后在这缉私调查处肯定会不停地穿小鞋，苦日子可就长了。要不马老哥帮我给温主席递个话，把我调走得了。” “诶……话可不能这么说，现在你更应该在缉私调查处坚持，钉在那里。我相信杜瑞这人是狗改不了吃屎的，等他回到缉私调查处，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一定还是会按捺不住贪婪继续做他原来的生意。只要你盯住了，总有找到他们破绽的时候，到时候可就有机会了。” “可眼下这段时间怎么熬啊？杜瑞虽然说是被停职反省，但是过两个月就要回来上班了，特高课看样子也没打算要把他怎么样。我当初是温主席送上任的，说实话，现在的状况估计不仅仅是我，温主席也脸上无光吧？” 第60章 试探马志新 马志新正在心中措辞，看怎么能鼓动李毅鑫进行报复，结果他听到了李毅鑫的这话，连忙说道：“你这话在理！魏建平他们这是在打温主席的脸，所以你更不能退缩，要坚持和他们进行斗争，为温主席把面子挣回来。” “这是温主席的意思？”李毅鑫红着眼睛问道，他刚才喝了几杯急酒，因此有些上脸。 “温主席倒是没这么说，不过你也知道哥哥我是温主席的秘书，他有些话不好说但是我可以说。我们哥俩都是温主席的人，自从温主席听说了你这事情后很是生了半天的气，温主席可是向哥哥露了点口风，只要能扳倒魏建平和杜瑞，以后这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就是我们哥俩的地盘。李老弟，你明白温主席的这一片苦心吗？”马志新继续劝说道。 这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可是一块大肥肉，为了将这肥肉吃到嘴里，马志新甚至将温勉私下的意思都告诉了李毅鑫，想要坚定李毅鑫的报复决心。 马志新心想，石头城里任何一个人只要有温勉的这种承诺，不动心才是假的，这么大的利益摆在面前，就是刀山火海说不得也要去闯一闯。 毕竟富贵需要险中求，李毅鑫和他马志新一样，如果不是为了钱财利益，谁愿意背着汉奸的骂名到这个新政府来工作呢？ 马志新的话似乎是起到了作用，李毅鑫终于面带决绝地将杯中酒一口闷下，重重地将酒杯放在桌上，说道：“好，既然温主席有这话，我想尽一切办法也要扳倒魏建平杜瑞这两个小人！不瞒马老哥说，目前在缉私调查处我已经有可靠的人在暗中注意杜瑞他们的动作，别让我逮着机会，哼哼，不然我要让他们永无翻身的机会！” 李毅鑫是故意这样表态的，其实前面他说的话和表情都是用来试探马志新及其背后温勉的态度，他实际上需要温勉的一个承诺，好让自己的计划成功以后能掌握缉私调查处的大权。 见李毅新终于下了决心并且表了态，马志新高兴地连连点头：“这就对了，李老弟只管开口，需要兄弟我怎么帮你，你有没有一个章程？” “我有个想法，请马老哥禀告温主席，看能不能在扳倒魏建平之前派警察厅的人在几个缉私调查处的关卡进行复检，看能不能在现场抓到证据证明魏建平他们私放违禁物资通关。只要能现场抓住证据，魏建平他们就抵赖不了，到时候特高课也不会放过魏建平他们。另外，我现在在缉私调查处只有一个可靠的人，你马老哥在石头城里人面广，有什么可靠的人给我推荐推荐？”李毅鑫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马志新沉吟了片刻，摇了摇头：“派警察厅的人进行复检这不妥，原因嘛有两个。第一，这样做会打草惊蛇，魏建平他们肯定不会同意，就算同意，他们就停止私放违禁物资，时间长了温主席可能会受到南京各方面的压力。第二呢，我给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请神容易送神难！在石头城里谁都知道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和缉私调查处是肥缺。如果给了他们染指关卡的机会，估计警察厅的大爷们以后是绝对不会放手的，到时候温主席也会很难办。至于人手方面的问题，我倒是有几个人选，但是现在形势不明朗，这些人可能慑于魏建平等人的淫威不敢出头。哦，对了，我在缉私调查处倒是有个可靠的人，叫曲忠涵，是负责内勤报表的，正好是你老弟的部下，明天我会叫他到你的办公室来向你报到，你有任何事情都可以吩咐他，他很可靠。” 这个马志新果然不能小觑，居然在缉私调查处里还埋有眼线。李毅鑫决定要利用马志新隐藏的力量为自己服务，当然他使用曲忠涵之前还需要仔细考察一下这个人。 这顿饭的基本目的已经达到了，李毅鑫又吃了几口，然后装作不胜酒力的样子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对马志新说道：“哎呀，我们今天谈得很投机，不知不觉多喝了几……几杯，现在我有点不胜酒力，要不今天就这样？我……我去叫伙计结账。” 马志新连忙站起来，拉住李毅鑫笑着说道：“李老弟，今天这顿我请，你就别管了，这样吧，我送你下去，叫辆人力车送你回去早点休息。” “那哪行啊，今天可是我……我请你老哥吃饭，怎……怎么好……好意思……” 李毅鑫装着说话都有些结结巴巴了，他就是想让马志新将他送下楼给监视自己的那两个人看看，他真是在这里和马志新喝酒而且喝醉了。 “我们两兄弟就别争了，你现在都已经醉成这样，就别管了。来，我送你到门口叫人力车。”马志新不由分说就扶着李毅鑫下了楼。 李毅鑫摇摇晃晃地上了马志新叫来的人力车，和马志新告别，往祥和里走去。 他身后的两个‘尾巴’也不敢怠慢，分别又叫了两辆人力车跟在李毅鑫的后面。 李毅鑫到了家门口，看了看屋子里黑灯瞎火的，知道尹群立现在应该就在屋子里等自己，于是他晃晃悠悠地开门走了进去，随手还将大门栓上。 等到大门拴好后，李毅鑫的动作一下子就正常了。 他在院子里四处看了看，没有看到尹群立，于是就走进了屋子，准备打开电灯的开关。 突然，黑暗中一个人从李毅鑫的背后用手一把缠住他的脖子，然后用近乎听不见的声音在李毅鑫的耳边问道：“李先生？” 一听这个声音，李毅鑫终于放下心来。 他一直很担心尹群立会因为谨慎而不按照自己的指示来这里和自己面谈，毕竟现在他已经受到了敌人的监视。 如果尹群立今晚不来，李毅鑫就不得不冒险在明天上午直接去尹群立的理发店想办法接头了。 “嘘！”李毅鑫制止了尹群立继续说话，然后挣脱了尹群立的手臂，将电灯打开，指了指堂屋中间木桌旁的椅子，示意尹群立坐下。 第61章 设套的开始 李毅鑫有些担心这个屋子里被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的人安装了窃听器，因此他不能让尹群立说话，因为这样会暴露这个屋子里有两个人。 在满脸疑惑的尹群立坐下的同时，李毅鑫打开了抽屉，拿出了一叠信纸和一支钢笔，写了一行字：注意防窃听，笔谈。 然后他将信纸推到了尹群立的面前，然后用手做了个写字的动作，示意尹群立看并且用笔写出想要说的话。 很快，两个人就用这种方式交流起来，一人写一句，就像是在面对面说话一样，只不过效率稍微低一些。 李毅鑫告诉了尹群立自己在石头城的汉奸掩护身份，并解释了为什么会被监视的前因后果，然后问尹群立有什么紧急的事情需要和自己接头。 而尹群立得知这一切后十分惊讶，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上线李毅鑫居然已经打入了缉私调查处担任副处长。 这下他完全明白了李毅鑫为什么会在上次接头时询问杜瑞的很多事情。 当时尹群立心里还对李毅鑫搞掉杜瑞以及魏建平持怀疑态度，现在他反而觉得这件事情大有可为，而且应该立即付诸实施。 现在正好是军统总部也有个计划去设计对付杜瑞，这下尹群立对于这次行动开始重视起来。 他决心一定要办好这件事情，让自己的同志能够利用这次机会彻底掌握住缉私调查处的大权。 因为从任何一个角度来说，如果李毅鑫能占据缉私调查处处长的位子，对于组织上的各项工作都将会非常有利。 李毅鑫详细了解了军统总部下发给石头城站的命令，然后又给尹群立阐述了自己的设想，同时告诉尹群立今天晚上不能再出这个屋子，以免被外面的监视人员发现。 李毅鑫告诉尹群立，院子里的水缸下埋有五支手枪、一百发子弹以及几枚手榴弹。 他给了尹群立一把大门的钥匙，要求尹群立等到明天早上自己带着两个‘尾巴’上班去以后再用一个大口袋将手枪和子弹取走，做为下一步设计陷害杜瑞的证据。 当然，那几枚手榴弹李毅鑫没让尹群立带走，因为据他分析以及问过叶龙飞的情况来看，手榴弹出库时领取单上只写了数量是一箱，并没有具体的数字。 所以村上信之助是不可能知道还有几枚手榴弹失踪，估计特高课只会将手枪和子弹这种写明了具体数量的武器弹药列入追查范围，而这几枚手榴弹完全可以隐藏下来以后派上其他的用场。 经过长达两三个小时的笔谈，尹群立终于明白了李毅鑫的计划，并且了解了自己应该在这个计划中做什么工作。 当夜，尹群立就住在了李毅鑫的家里，等到第二天早上李毅鑫出门上班并将两个‘尾巴’都调走了以后，这才将院子里水缸下的手枪和子弹挖出带走。 三天后的一个晚上，一个商人敲响了宝昌商号老板王钱根家的大门，等到看门人进去通报后不一会，这个商人就走进了王钱根家的大门。 他叫张仲硕，是军统石头城站交通组的特工，是尹群立在军统的手下，掩护身份是一个长期在上海与石头城之间奔波的生意人。 王钱根在堂屋见到张仲硕后连忙让管家上茶待客，宾主落座后，王老板拱了拱手向张仲硕问道：“张老板，好久没见了。你不在上海待着，最近又在哪里发财啊？” 张仲硕微笑着回答道：“小本生意，小本生意，现在这世道生意难做啊。” 王钱根抚了抚长胡须，并没有答话，而是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然后闭着眼睛，仿佛在回味茶香。 他在寒暄过后就开始矜持起来，是想听听这个姓张的来意。 他深知这个姓张的路子很野，经常做些违禁物资的生意，虽然说每次的量不大，但是他知道这种生意的利润是相当丰厚的。 看着王钱根一下子沉默不语，张仲硕心中暗骂一声老狐狸，然后又笑着对坐在主位的王钱根说道：“鄙人有笔生意，想从上海运点货到江西赣州，这不要通过石头城吗？所以我来找王老板商量一下过路费的事情，王老板可是这石头城里手眼通天的大老板，这点小事情应该很容易办到吧？” 果然有猫腻！王钱根眯起了眼睛，漫不经心地问道：“哎呀，张老板，现在市面上的风声很紧，这种事情有点难办啊。对了，你这次准备运点什么货？” 虽然王钱根一开口就开始推脱，但是他最后的这句问话还是暴露了他对于这个事情的兴趣。 坐在客位的张仲硕心中暗自一笑，这个姓王的果然贪婪，先是将门槛抬高，看来是准备狮子大张口了，这种谈判策略在商场上屡见不鲜，没什么新意。 “兄弟这次在上海那边搞到一批西医的医疗器械，这不赣州那边有人愿意买，所以……” “哎呀，张老板，这种东西可不好运啊。现在皇军那边对于这样的东西是管制得很严格的，像这种东西根本没办法通过关卡。你可不知道，最近就连黄山省缉私调查处的杜处长就因为这种事情被特高课停职了，所以这个忙我可是帮不上，无能为力啊。” 王钱根准备对这个张仲硕使个诈，他把杜瑞的停职原因故意说成是因为被特高课发现私放违禁物资通关，目的就是想要狠狠地敲这个姓张的一笔。 这个张仲硕是一年多以前通过上海那边一个商场上的生意伙伴介绍认识的，王钱根和他曾经有过几次合作，都是因为运输违禁物资，倒也从来没有出过问题。 只不过这个张仲硕滑如泥鳅，前几次根本没有多少赚头。现在机会又来了，王钱根决定不再放过这次绝好的机会。 “这个王老板就太过自谦了，谁不知道王老板在这石头城里可以呼风唤雨？这点小事情王老板疏通疏通一下关节不在话下吧？这样，王老板开个价，兄弟拼着这次不赚钱也要承王老板的情。” 王钱根心中一阵冷笑，这个姓张的奸商话说得很漂亮，但是鬼才会相信他不赚钱？ 第62章 王钱根上套 像医疗器械这种东西现在在市面上可以说是有价无市，必然是这个姓张的不知道用什么手段从上海那边的洋行买过来，然后倒手高价卖给赣州那边，这中间的差价肯定不少！ 不过姓张的要自己开价，确实一个圈套。 王钱根深知在这样的谈判中是不能先开价的，因为一旦开低了，没有到达张仲硕底线，这个姓张的奸商绝对会一口答应，到时那就不好反悔了。 这个主动权可一定要抓在自己的手中！ 想到这里，王钱根嘿嘿一笑：“张老板，大家都是生意场上混过多年的人了，有些话我想就不必说透了吧？再说了，现在石头城里的风声很紧，这次如果想要安全地运货，我需要打通的关节比以往要多出好几个。所以我就只说一句，张老板的这批货要么不从石头城过，要么就请张老板拿出诚意，说个数，我来看看能不能办。” 这个狗汉奸！张仲硕心中暗骂，但是他面上却带着一丝犹豫，想了想说道：“我们也算是合作过两次了，要不这次就按照前面的老规矩来？” “哼！张老板好算计啊，算了，这次这个事情我帮不上忙，张老板还是另想办法吧。恕不远送了……”王钱根冷笑一声，端起茶碗，摆出一副端茶送客的姿势。 “哎哎哎，王老板，别急啊，生意不成仁义在嘛。您觉得我说的数低了，要不您开个价？这价钱有的谈，有的谈，哈哈。”张仲硕一看这阵势不对，连忙赔着笑说道。 “张老板没有诚意做这笔生意，我老王也不勉强。我也不想多说，张老板再考虑考虑？” 看着这个王钱根装腔作势的样子，张仲硕恨不得立即掏出枪一枪崩了他。 可是这次是因为任务在身，他不得不要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将这个姓王的汉奸套进来，前面的这些话都是为了这个目的服务的。 由于他曾经在以前通过这个王钱根运输过两次违禁物资，还算得上与这个姓王的汉奸有过交道，也不会引起别人的特别注意和警惕，因此尹群立决定派他来下这个圈套。 张仲硕又装模作样地想了想，似乎是痛下决心地说道：“这样，王老板，这次的运输费按以前的标准翻倍!不过这次运输的医疗器械并不多，也不重，还是老规矩，您的人负责押运出城，在城西三十里的白马渡渡口交货。怎么样？这个价格很合理了吧。” 张仲硕用一副不情不愿的表情开出了一个价码，然后仿佛是被抽干了精气神似的瘫坐在椅子上。 王钱根对于张仲硕的表演似乎已经看透，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说道：“我说张老板啊，你这是挣那么多钱准备带进棺材吗？行了，别再演了，大家都是明白人。这样吧，我说一个数，你刚才出的价格再翻一倍。给句痛快话，行就今天晚上把货和运输费都交给我，不行呢，那我们今天就不谈生意只谈风月，如何？” 王钱根深知这次是绝好的敲竹杠的机会，他下定决心一定要狠宰这个姓张的一刀，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至于这个姓张的奸商所有的表演，在他的眼中还不如白花花的大洋好看。 听到这话，张仲硕心中一阵狂喜，这个姓王的狗汉奸终于入套了！ 他知道王钱根肯定会去找杜瑞，那么假如将那几支手枪和子弹塞进这些医疗器械中，他的任务就完成了。 但是为了掐准这批货通过缉私调查处城西关卡的时间，他又一下子提起精神叮嘱道：“王老板，你果然是个高人啊，你这一开口就吃掉了我利润的一半，在下实在是佩服。不过我先申明，只有这次的运费是这样，以后还得再议。另外这批货的买家催得急，所以我希望明天中午在白马渡能见到这批货。” 张仲硕为了进一步将圈套的伪装做好，引这个贪婪的王钱根入局，因此故意限定了在城外交货的具体时间。 “那就说定了！张老板快回去准备准备，把货先运到我家里来。我这就出门去疏通关系，打通关节。争取明天尽快将货运出城去。” 王钱根可不管这个交货的时间，他最在意的还是对方愿意付出的运输费的数目。 当他听到张仲硕松口以后心里同样欣喜若狂，虽然这次的生意他同样要给杜瑞上供，但他在中间还是会赚不少。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他决定要特事特办，毕竟这样的东西在自己这里也不保险，万一走漏了风声，传到了日本人的耳朵里，他同样会吃不了兜着走的。 所以就算张仲硕不限定交货的时间，他同样会以最快的速度将货运出城。 因此他不愿意再耽搁时间，暗示姓张的告辞，然后他就会去找杜瑞，交贿款并且拿到收条。 虽然现在杜瑞似乎是在暂时停职，闭门不出，但是王钱根相信在足够的金钱面前，杜瑞绝不会不动心的。 因为他知道杜瑞是和自己是一路货色，都是属于见钱眼开完全不管不顾危险的人。 而只要杜瑞收了钱，那么负责城西关卡的那个科长必然会接到杜瑞的通知放行。 因此在王钱根看来，这次虽然只是个小生意，却能挣不少，而实际上的风险却很小。 完成了任务的张仲硕很是高兴，他终于将王钱根这个狗汉奸给套进来了，晚上把货往这里一送，其余的事情也就不归他管了。 等张仲硕一离开，王钱根立即也出了门，去找杜瑞商量去了，而此时的他根本不知道此时的杜瑞可不是以前能呼风唤雨的那个缉私调查处处长了，杜瑞的家正受到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的严密监视和监听。 而他一到杜瑞家叫门，就已经落入了监视人员的视野，很快王庆林就得到了报告。 “什么？我说王老板，你这是什么钱都敢挣啊。现在我已经停职了，没办法帮你这个忙。” 这是杜瑞在家里听了王钱根来意后的第一反应，他已经接到了魏建平的电话，要求他在最近的三个月内停止一切收钱放行违禁物资的行动，目前以低调为主。 第63章 贪心 而在杜瑞家隔壁的一间房间里，王庆林正带着耳机进行监听，在听到了王钱根的来意后，王庆林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这次长达一个多月的监听和监视终于有了效果，虽然不是特高课强调的关于失踪的手枪和子弹的消息，但是王庆林终于掌握了一点有用的信息，拿到了杜瑞受贿放行违禁物资的证据。 只不过这个杜瑞很显然十分狡猾，居然一口回绝了王老板，王庆林不禁将耳机的音量调到最大，生怕漏过什么关键的话。 在杜瑞的家里，王钱根很显然也是贪心作怪，他笑着劝说道：“杜处长，您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其实我知道现在石头城里的风声很紧，但是这次这个生意时间很短，明天上午甚至早上就能过关卡。这批货是我好不容易从上海那边的洋行搞到的，这种东西现在是有价无市，悄悄干上一票就赚大发了。我也知道这令杜处长很为难，这次的过关费我愿意比以前多给一些，是这个数。” 说完，王钱根在杜瑞面前伸出了两个手指头，表示他愿意拿出来两百现大洋来缴过关的费用。 王钱根这么说是有私心的，因为杜瑞这人再怎么说还是很小心谨慎的，基本上不愿意收那些来路不明商人的钱。 所以每次王老板找到杜瑞运输这种违禁物资，总是打着自己宝昌商号的招牌。 而宝昌商号是石头城里现在有数的大商号，杜瑞不怕出事情后找不到人，而王钱根又是维持会的副会长，因此王钱根才能进入杜瑞的小圈子参与这些事情。 而王钱根因为贪心，他也绝对不会告诉杜瑞，他在中间私扣了三百现大洋的运输费搂到自己的腰包里。 杜瑞开始犹豫了，他深知一个道理，运输违禁物资风险大但是利润也很可观，看看外号叫‘糖公鸡’的王钱根愿意给出这么高的过关费，他很有点心动。 ‘糖公鸡’这个外号可不是白给的，人们都说形容一个人吝啬叫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但是这个姓王的不仅平时一毛不拔，还经常逮着机会就占便宜，从别人身上沾点毛下来。 而自从李毅鑫到任后魏建平要求暂停这种交易，杜瑞只有点用中储卷发的工资，很有点入不敷出的感觉。 贪婪心理终于战胜了理智，杜瑞想了想后点了点头说道：“好吧，下不为例。我要先和城西的关卡打个招呼，现在我在停职，运输物资的货单由魏主任亲自签发，我得汇报一下。记住这批货数量不能太大，要夹杂在普通的非统制物资中带出去，越快越好。” 打发走了王钱根，杜瑞等到傍晚时分才出门，他要去和他的表姐夫魏建平当面说说这件事，把货单拿到手。 见到杜瑞上门，魏建平有些吃惊，因为他认为现在这段时间杜瑞最好哪也别去，就在家里低调闭门谢客最好。 “你怎么来了？不是告诉你停职这段时间里不要乱跑，老是在家里待着吗？” “姐夫，我这一个多月来一直在家里待着，都快憋出病来了。难道就不能让我走走亲戚串串门？其实今天我就是有点事情来找你商量的。” “什么事情？说说看。” “今天宝昌商号的王钱根来找我，想运批医疗器械从城西的关卡出城。这个‘糖公鸡’破天荒地给出了一个高价的运输通关费，他肯定在这个生意上赚得不少。所以我来找姐夫你商量商量。” 一听到这件事，魏建平怒从心来，他恨铁不成钢地对杜瑞骂道：“你是猪脑子啊？现在风声那么紧，你这条命还是我好不容易才从特高课那边保下来的，你就不能给我消停一点？这件事情没得商量，告诉那个姓王的，过两个月再想办法，现在绝对不行！” 已经被贪心蒙蔽了理智的杜瑞顿时不干了：“姐夫，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以前我们不是经常做这种事情，怕啥？我停职也就是个障眼法，这是特高课那边为了给李毅鑫和温勉一个说法而已。要真有事，我这条命早就交代在特高课了。我看那个村上信之助肯定不会对我们怎么样的，他日本人就不怕杀了我让所有为日本人做事情的人感到寒心？” 杜瑞的分析其实还是有一定道理的，虽然他有点嚣张，但是他的分析无意之间却说中了特高课课长佐藤由纪夫的心思。 魏建平听了杜瑞的分析，倒是不再骂了，反而站起身来在屋子里来回踱着步子思考起来。 看到魏建平的这种反应，杜瑞就知道他这个姐夫有点被自己刚才的那番话说动了，于是他决定继续成热打铁：“这批医疗器械的量不大，我已经让姓王的准备一些普通货物，把这些医疗器械夹杂在里面，就算是要检查，除非是事先得到消息，不然也不容易被查出来。所以我觉得这件事情的风险并不大，完全可以做。” 魏建平终于停下了脚步，斜眼向杜瑞问道：“姓王的愿意出多少通关费？” “两百大洋，这个‘糖公鸡’这次也算是大出血了。” “果然人送外号‘糖公鸡’，姓王的可是打得一副好算盘。哼哼，他愿意出两百现大洋，说明他这次东西倒到手至少要赚两千大洋。你别被这个姓王的给骗了，眼界也别那么小。区区两百大洋就想打发我们，我看他是在做梦！好吧，我这就签一个通关的货单，你去找这个姓王的，先别给他，就说这次我们冒的风险很大，至少要四百大洋的通关费。这个老东西赚那么多，我们也要跟着分一杯羹。就四百大洋，一个铜子儿都不能少！”魏建平终于下了决心，对杜瑞说道。 杜瑞一阵大喜，魏建平最终还是同意放这批货过关，这可是个好消息。 而且杜瑞对于魏建平提高要价十分佩服，不由自惭自己的眼界确实不如姐夫魏建平。 根据杜瑞对于这个王钱根的了解，说不得又得经过一番艰苦的讨价还价才能将钱拿到手。 第64章 坐地起价 不过杜瑞相信只要王钱根着急将货运出石头城，那么就不怕他不答应这边提高要价的条件。 毕竟这些东西多在石头城里待一天，被日本人查获的风险就会高一分，王钱根绝对不会去冒这种风险。 正如杜瑞所预料的那样，王钱根在听到通关费还要涨一倍的价钱后犹如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一样炸毛了：“我说杜处长，你这是什么意思？这次我出的通关费已经算是很公道了，比原来的价可是高出整整一倍，现在你却还要再翻个番，这么做就不地道了吧？以后咱们合作的机会还多，时间也还长，不值得为了这次这个事情就闹得不愉快吧。” 杜瑞坐在王钱根家堂屋的椅子上笑了笑，语带威胁地说道：“王老板，话可不能这么说。今天上午你来说这个事情的时候我就不是很愿意接这笔生意，也就是看在咱们是老关系的份上才勉为其难。如果王老板觉得这个价钱太高，那我也就不愿意再费口水了。” 说完，杜瑞站起身来就想走，他这也是在装腔作势，因为他吃定了王钱根必定有求于他。 果然，王钱根脸上一阵阴晴不定，在杜瑞即将走出堂屋时才站起身来说道：“杜处长，留步！算了，这笔生意我不挣钱了，你说四百大洋就四百大洋吧，不过这批货你得保证明天过城西关卡时的安全。” 王钱根终于拿到了由魏建平签字的货单，只不过被杜瑞又从自己这里敲诈走了两百大洋让他感觉很肉痛。在现在这个世道，两百大洋可是能办不少事情了。 而这个杜瑞也真不是东西，身上就怀揣着这个免检货单还非要再次坐地涨价，这让王钱根心里极为不舒服。 不过好在这钱不是自己出，而是那个张老板出，不行，晚上到货的时候给姓张的说清楚，这次的运费姓张的必须要再给两百大洋才行。 夜幕降临的时候张仲硕就用两个大皮箱装着手术器械来到了王钱根的家，王钱根并没有着急清点货物，而是将张仲硕叫到一边，叫苦道：“张老板，先别急着点货，明天这批货很可能运不出城了。” 张仲硕一听，惊出了一身冷汗，急忙问道：“王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怎么出尔反尔啊？” “不是兄弟我出尔反尔，而是现在这缉私调查处的通关费又涨了，你给的通关费不够。” “我说王老板，咱们打交道也不是第一次了，这石头城里运货的规矩大家都清楚，你这不会是坐地起价吧？上午我可给了你整整五百大洋，这价钱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你这也太贪心了点吧？” “这个可不是我贪心，下午我去找了点关系，还说这批货是我自己的，想着怎么着看在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份上是不是能让通关费少点，结果人家回话说没办法，必须要七百大洋才能放行。我这也是没办法，所以只能找你老弟商量一下了。如果你非得马上从石头城里运出去，那么就是这价，一分也少不了，我可以拍着胸脯说我在这件事情上完全是帮忙，一分好处都没有。如果你觉得这通关费高了，那么你还是将货拿回去另外想办法吧。不过我得提醒你，根据内部消息，日本人最近查得很严，你得小心这批货的安全，这也是缉私调查处那边通关费涨起来的原因，大家都没办法。” 王钱根也是吃定了张仲硕不敢讲遮普医疗器械留在石头城里，因为他已经看到这批货此时已经运抵了石头城。 如果这批货出不了城，那么就只能砸在张仲硕的手里变不了现，还得要小心被日本人查获，那样更是人财两空，血本无归。 而与此同时，张仲硕此时心中也很是着急，因为那几支手枪和子弹都已经分散装在这两个大皮箱的夹层里了，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只等明天通关时由军统石头城站的人打匿名电话给特高课和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举报了。 可以说现在计划的关键就是这批货必须要在明天上午出现在缉私调查处城西的关卡，但是现在事到临头却出现了让人意想不到的意外。 他心里开始急速地盘算起来，该怎么让原定计划继续进行，现在看来是不得不答应这个姓王的汉奸了。 算了，就依照这个汉奸的条件，到了明天这批货被日本人查获的时候，这个姓王的肯定也会被牵连，说不定日本人会严惩这个狗汉奸。 而到时候这个姓王的就算是要供出自己，自己也早就远走高飞，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这也是当初他的上司尹群立早已想到的，这个计划一旦执行，他作为计划的执行人已经露了面，必然要离开石头城一段时间避避风头，等到这件事情的风声完全过去他再以另外的身份回到石头城。 因此张仲硕已经购买了明天早上第一班去南京的火车票，根本不怕这个姓王的汉奸向日本人供出自己。 想到这里，张仲硕装作咬咬牙，说道：“行！就按照你说的，七百大洋就七百大洋！这批货放在石头城里我这心里一点都不踏实，最多我这单生意没有什么利润。但是这事到临头我身上也没有带这么多现钱，要不这样，明天货出城到了白马渡后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王老板，这样总行了吧？” 对于张仲硕提出的这种方式，王钱根倒是没有异议，只要这批货在自己手上，就不怕这个姓张的不给剩下的两百大洋。 双方谈妥以后，就将皮箱打开开始清点医疗器械，没有花费太多的时间就清点完成，而王钱根至始至终都没有发现藏在皮箱底部夹层中的手枪和子弹。 事情总算是做完了，张仲硕立即离开了宝昌商号王老板的家，去尹群立的理发店进行汇报。 在得到了张仲硕的详细汇报后，尹群立终于松了口气，他安排张根硕离开理发店后立即马不停蹄地赶到了祥和里。 第65章 查获 尹群立没有直接去李毅鑫的住处，因为那里此时仍然有人在监视，他按照事先与李毅鑫商量的办法，在祥和里12号的院墙上用粉笔画了一个小圆圈，然后迅速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这里是尹群立和李毅鑫标记紧急联络暗号的地方，李毅鑫每天上下班都会从这里经过，只要随便瞟一眼就能知道计划已经开始实施了。 第二天一早，李毅鑫按照以往的时间按部就班地去上班，当他经过祥和里12号时，果然发现了尹群立画的标记，这让他心中很是高兴。 他甚至今天都不用离开办公室，就只管等着好消息的出现就行了。 而就在李毅鑫走进缉私调查处办公室的同时，特高课和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的电话突然都响了起来，一个匿名的人在电话中举报说在缉私调查处城西检查物资的关卡今天会有一批违禁物资会夹杂在一批普通物资中被缉私调查处偷偷放行，并且还拥有合法的手续。 这个消息很快就被上报到了村上信之助那里，而得知这一消息后，村上信之助十分重视。 虽然不知道是谁打了这个电话进行举报，但是自从上次成贤街中共地下党的交通站也是同样被匿名举报之后，他就很注意这种匿名电话举报的内容。 这个匿名举报电话将货物通关的时间说得很准确，村上信之助不敢怠慢，立即向特高课课长佐藤由纪夫做了汇报。 因为如果这件事情属实的话，那么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和缉私调查处内部肯定有人暗中与抗日分子有牵连。 而是要抓捕在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内部的内奸还是要放长线钓大鱼，他需要听从佐藤由纪夫的最终决定。 佐藤由纪夫在村上信之助汇报之后则显得大为恼怒，又是这个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又是缉私调查处出现了问题。 最近这段时间这个部门老是出现问题，让佐藤由纪夫开始重视起来，他决定必须要对这个部门进行排查和清洗，以避免以后再次出现问题，毕竟这个缉私调查处对于查禁违禁物资来说至关重要。 一旦这个部门中出现了内奸与抗日分子进行勾结，那么石头城将会变成违禁物资运输通道，而且使得日本在中国占领区内实行的物资管制政策变成一张废纸。 村上信之助最终得到的命令是立即带着宪兵队一个小队以及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的行动队悄悄赶到石头城城西的缉私调查处关卡附近进行埋伏，等到这批夹杂有违禁物资的普通物资过关卡被放行时就一拥而上，将所有在现场的人全部抓捕。 当然，缉私调查处的人员也要全部缴械，带回特高课进行审问。 村上信之助带着日本宪兵以及行动队悄悄地将石头城城西的关卡周围埋伏起来，然后就拿着望远镜爬到了一棵大树上开始观察缉私调查处的关卡。 他等了大约一个小时左右，那批被举报的物资就运到了城西的关卡。 由于这个时间段通关的物资并不多，因此在运货的宝昌商号管事将魏建平签发的免检运货单出示给负责这个关卡的科长后，那个科长甚至连将货物打开看看的兴趣都没有，直接挥手示意手下的人放行。 这批普通物资被装满了三辆大车，由几头牛拉着缓慢地通过了关卡。 看到这一幕，村上信之助气不打出一出来，就算没有被举报有违禁物资夹在这批货物里面，这个关卡上缉私调查处人员的这种行为简直就是严重失职。 他立即跳下大树，命令所有人立即包抄上去，将关卡所有人缴械并且拦住这三辆牛拉的大车。 最初关卡上缉私调查处的人员发现被武装人员包围后还有心抵抗一下，结果当他们仔细一看是日本宪兵后立马就不敢乱动了，乖乖地缴了枪。 而那名缉私调查处负责这个关卡的科长看到村上信之助后更是大腿一阵哆嗦，连忙小心翼翼上前点头哈腰地问道：“太君，这是……？” 此时这个科长的心中还存有意思侥幸的心理，毕竟这个关卡上一切正常，而最让他担心的是刚才才放行的那批货，因为他已经事先得到了杜瑞的电话通知让他对于这批货免检放行。 但是现在日本宪兵却突然出现在这里并且包围了这里，还缴了缉私队员的械，这个科长心中暗自感觉事情出了纰漏，糟糕了。 由于以前这个科长经常干这种事情，是杜瑞的核心圈子成员，因此他深知这批货肯定是有些问题的，但是他依然在祈祷日本人不会对那批货进行仔细检查。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声让所有的缉私调查处人员都不由得缩了缩头。 而被村上信之助扇了耳光的那个科长更是被打了一个踉跄，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八嘎呀路！你的良心大大地坏了！这批货我们要仔细检查！”村上信之助含怒出手之后大吼道。 日本宪兵们立即将运货的宝昌商号伙计全部集中押解到一边，然后用刺刀将三辆大车上所有捆绑货物的绳子隔断，仔细地搜查起来。 由于有了确切的情报，那两个装有医疗器械和手枪以及子弹的大皮箱很快就被找到，村上信之助立即让人打开了箱子，结果医疗器械就这样出现在了村上信之助的眼前。 日本宪兵们立即对大皮箱里的医疗器械进行了清点，准备确定数量，结果有个日本宪兵做事情很认真，发现了皮箱的底部依然有点沉，于是就用刺刀将皮箱整个划开。 藏在皮箱夹层里面的几把手枪就出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村上信之助更是提高了兴趣，因为他发现了军火，这与医疗器械相比较起来性质更为严重。 村上信之助立即抓起了关卡上的电话，从特高课调了几辆大卡车来将这些物资以及所有在现场的人运回特高课，他要挨个进行审讯。 与此同时，他留下了十多名日本宪兵驻守在这里，停止了城西这个关卡所有物资运输通行。 第66章 王庆林的希望 回到了特高课，村上信之助立即开始对缉私调查处的科长以及宝昌商号的管事进行了突击审讯，很快这批货的来龙去脉就被他搞清楚了。 而更让村上信之助觉得非常意外的是，被查获的五把手枪和一百发子弹也很快就被查获了来源，这些枪支弹药正是一个多月前杜瑞对李毅鑫进行栽赃陷害时失踪的那些枪支弹药。 村上信之助很快就从那名缉私调查处的科长口中得知，这批货是杜瑞亲自打电话让他免检放行的，而且有着正规的运输手续，在货单上还有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主任魏建平的亲笔签名。 这个意外的发现也彻底证实了杜瑞才是私藏这些枪支弹药的罪魁祸首，而李毅鑫身上的疑点自然也被洗清了。 村上信之助看到这些物证后就认定杜瑞实际上是与抗日分子有勾结和来往的，不然怎么会将被严令禁止运输的医疗器械以及这些枪支弹药偷运出城？ 很显然，这些物资都是抗日分子所急需的。 村上信之助做出了这个判断后立即打电话将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行动队队长王庆林叫来，让他汇报这段时间对魏建平和杜瑞进行监视和监听的结果。 王庆林到来并得知事情的经过之后谄媚地说道：“太君，我也认为这批手枪和子弹是杜瑞私自截留下来的。我们在对杜瑞和魏建平进行监听时也听到了魏建平和杜瑞之间的一段不同寻常的对话，现在录音带还在监听点，我立即叫人价格录音带送来。” 村上信之助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指着王庆林说道：“王桑，你先说说你所知道的监视和监听情况。” 王庆林此时心中十分兴奋，现在特高课查获了杜瑞等人私放违禁物资出城的证据，这可是真凭实据，杜瑞和魏建平都无法抵赖的。 看村上信之助的表情就能知道现在日本人对于魏建平和杜瑞等人已经是非常恼怒了，而这个时候正是落井下石的绝好机会。 以前在石头城里虽然有些关于魏建平和杜瑞的风言风语，但是苦于没有证据，再加上南京政府那边有不少高官一直在保护魏建平，因此石头城里所有对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职位垂涎三尺的人们都不敢轻易出手。 现在上天有眼，这个机会就这么平白无故地出现在王庆林面前，他认为自己近水楼台先得月，应该有很大的机会来争取到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的职务。 因此王庆林用略带颤抖的声音回答道：“嗨！根据我们在魏建平家和杜瑞家安装窃听器记录下来的录音显示，这次私运的物资是宝昌商号的王钱根托运的。虽然他们在对话中只提到了医疗器械，但是也说到了夹带，估计就是说的这几把手枪以及子弹。” “八嘎！怎么王钱根也参与进来了？他原本也是皇军的好朋友，怎么也有牵扯？这些支那人果然都不可靠！” 村上信之助在听说连王钱根这个特高课一手扶持起来的商人也和这件事情有牵连，更是怒火冲天，说话时完全没有了顾忌，在王庆林面前大骂这些汉奸，也不管王庆林听到后会有什么想法。 站在村上信之助的立场上，他的内心里是非常看不起中国人的，而现在日本军队在中国战场上的节节胜利更让他有了骄横的本钱。 王庆林听到这话不疑为耻，反而点头哈腰地谄媚道：“是的，太君说得很对。这些人深受皇军的恩惠却不知道感恩戴德，良心大大地坏了。不过卑职就不同了，一直对皇军忠心耿耿，太君叫我往东我绝不往西。我有个想法不知道该不该提……” “嗯，你说说看，关于这次事件你有什么建议？” “这次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出这么大的事情，肯定会有一些人事上的调整，需要在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安排对皇军足够忠心的人来负责。而卑职一向对皇军忠心耿耿，您看能不能调我到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任职呢？请您放心，只要我在缉私调查处，那么我可以保证以后就绝对不会再出现类似的事件。”说完，王庆林就像一个哈巴狗一样眼巴巴地看着村上信之助。 “王桑，你的意思我明白了。这个建议我会考虑的，但是这毕竟是你们政府内部的事情，我们特高课也不好直接插手，这需要我们特高课与黄山省政府还有南京方面进行讨论才能确定。再说你以前是做情报工作的，与经济工作没有多少关联，所以……” 村上信之助此时心中并没有让王庆林调任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的想法，因为他认为王庆林在情报工作上有特长，但是对于物资统制管理上却没有丝毫的经验，很有可能并不胜任。 因此他又扯起了遮羞布，准备以黄山省政府和南京政府为幌子变相拒绝王庆林。 但是他又不想让王庆林感到是自己不同意王庆林调职，因为他还需要王庆林这条忠犬为特高课服务，因此不好直接一口回绝。 王庆林一听村上信之助的口风，心中顿时大骂起来，日本人果然不是东西，居然不想自己这个一直忠心卖命的人占一点好处，谁不知道当初那个李毅鑫就是被你村上信之助强行安插到缉私调查处啊？ 当然，万庆林虽然心中极为不爽，但是他却不敢将这种情绪表现出来。反而面上却表现得感激涕零：“太君，我在政府那边也没有人能帮我说话，所以一切都拜托您了。” “啊，好。你的事情我会放在心中的，到时候我也会提出我的建议。当然，能不能被你们政府采纳我就不好说了。这次事件王桑还是有很大功劳的，我会向特工总部提出对你的嘉奖！哦，对了，这段时间你们行动队对李毅鑫的监视情况如何？” “这个李毅鑫我专门派了两个人进行跟踪监视，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异常情况出现，他的日常活动极有规律，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办公室、建中商贸公司和家里三处地点活动，偶尔也会去公园和酒楼吃饭喝酒。” 第67章 再次点拨 “既然现在这几把失踪的手枪和子弹已经找到，而且与杜瑞有关。对于李毅鑫的监视可以取消了，他对我们大日本帝国还是很忠心的。当然，你的部下这段时间也辛苦了，我会奖励他们的。” 听到王庆林汇报说监视李毅鑫后一切情况都正常，村上信之助也自然消除了对李毅鑫的怀疑，决定不再对李毅鑫进行跟踪监视。 打发走了王庆林，村上信之助又专门等到录音带送到后仔细听了一遍，这才拿着所有的证据去找特高课课长藤田由纪夫，专门汇报这件事情。 而所有被抓到特高课的人则移交给了特高课审讯组来进行讯问。 藤田由纪夫在听取了村上信之助的汇报后同样对魏建平、杜瑞还有王钱根等人非常恼怒，但是他并没有马上就表现出来，反而向村上信之助问道：“村上君，你觉得这件事情我们应该怎么处理？” 村上信之助一时间摸不清楚藤田由纪夫的真实想法，只能毕恭毕敬地回答道：“大佐阁下，我认为这个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应该进行全面的改组，换上对帝国忠诚的傀儡来进行掌控，以避免类似的事件再次发生。同时我建议有我们特高课派出一名顾问到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坐镇，就近对新改组的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进行监视。” “那魏建平、杜瑞还有王钱根等人应该怎么处理呢？” “上次您不是说与我们帝国合作的支那人很少吗？还担心处理他们会引起不必要的人心浮动，所以我建议将他们关押起来。” “村上君，你这次又想错了，这几个人都应该杀掉！” “可是上次阁下所说的……” “这起偷运违禁物资的事件与上次他们内部栽赃陷害的事件性质完全不同，这次的事件是在公然挑衅我们帝国的政策。如果不杀掉他们，怎么能对黄山省政府那些人有震慑作用？说不定其他人一看连我们帝国制定的政策被违反以后还能保住性命，你说说这些人以后会不会胆子越来越大？要知道，与我们帝国进行合作的人心中其实并不是多么喜欢帝国的大东亚共荣事业，而是金钱、权利和利益！在他们眼中，没有什么比钱财利益更重要！” “嗨！属下明白了，其实属下也是这样想的，只不过上次大佐阁下的教诲让属下有些迷惑不解，现在属下对于阁下的意思已经完全明白了。” “村上君，你对于这次偷运违禁物资和枪支弹药的事情怎么看？” “大佐阁下，我认为这起事件很明显与抗日分子有关，在石头城里肯定有抗日分子在活动，我们应该立即将魏建平、杜瑞以及王钱根秘密逮捕起来，追查抗日分子的行踪。” 藤田由纪夫微笑了一下，对村上信之助指点道：“现在这批物资已经被我们截获，秘密逮捕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因为抗日分子肯定在今天没有接到货物自然就会知道出事了。因此即便是秘密逮捕这几个人也无法保守秘密，其实你处理这次偷运违禁物资的事件还是太鲁莽了一些，完全可以悄悄地跟踪这批物资顺藤摸瓜，抓住那些抗日分子。现在嘛，按照支那的谚语来说很可能已经打草惊蛇，失去了机会。只能公开抓捕魏建平、杜瑞以及王钱根了，只有这样才能有效地震慑那些黄山省政府中眼睛里只有钱财的家伙。” 村上信之助此时也反应了过来，他的脸色涨得通红，显得既尴尬又自责。 “嗨！这次是属下太着急了，这次确实考虑不周，给您添麻烦了！请阁下放心，以后我再也不犯同样的错误。”说完，村上信之助立正深深地向藤田由纪夫鞠躬致歉。 “我希望你能吸取这次的教训，以后遇到事情一定要多思考多想，不能鲁莽行事。因为我们所负责的工作性质，要迫使我们多动脑筋，而不是像作战部队一样只管在战场上奋力拼杀就行了。对了，你对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的人事有什么想法，说说吧。” 藤田由纪夫其实到没有对村上信之助的鲁莽行为有太多不满，他一直很欣赏自己手下这个少佐军官。 因为村上信之助干起工作来一直非常努力，也取得了一些不错的进展，所以藤田由纪夫并不想惩罚村上信之助，只是要经常对村上信之助进行点拨。 他相信过不了多久，村上信之助终将会成为一名合格的情报军官和自己的得力部下。 “报告大佐阁下，对于黄山省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的人事安排，我是这样想的。缉私调查处处长的职务交由李毅鑫来担任，我在调查这次枪支弹药失踪的事件中也对他采取了跟踪和监视措施，根据汇报，他是完全清白的。而且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首先发现了住处的院子里有枪支弹药后马上就向我进行了汇报，这说明他对于我们大日本帝国是忠诚的。另外我建议派佐藤真男少尉作为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的顾问亲自坐镇，这样也就不用担心类似的事件再次发生了。” “嗯，你的考虑有些道理，那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主任的职务应该交给谁来担任呢？” “由于我们要将魏建平逮捕并且枪毙，这必然会让南京政府的某些人心中不满。为了缓解这种不满情绪，我建议阁下将这次时间上报给梅机关机关长阁下，请他出面让南京方面提出人选。” “很好！村上君总算开始开动脑筋思考问题了，这样的做法有利于我们对石头城的统治，也不至于让南京政府的某些人对我们产生不满情绪。就这样定了，你带着佐藤真男亲自去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宣布对李毅鑫的任命，并逮捕魏建平、杜瑞和王钱根，他们的审讯也交由侦讯组的田中太郎。同时你要在主任人选确定之前先坐镇在那里。我这边今天就给机关长阁下发电报说明此事。请立即行动吧。” “嗨！”村上信之助大步走出了藤田由纪夫的办公室，开始了行动。 第68章 冲突 李毅鑫此时正坐在办公室里等待着今天计划执行的结果，而由于特高课这次行动极为隐秘，因此城西关卡被日本宪兵连锅端掉的消息还没有传到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 李毅鑫的办公室与以往一样门可罗雀，没有人这个时候会到他的办公室来汇报工作。 在缉私调查处所有人的心目中，杜瑞虽然被停职了，但是由于委员会主任魏建平关系，缉私调查处依然还是杜瑞的天下，李毅鑫此时依然作为被排挤的对象没有人敢来靠拢。 眼看着就快要到中午了，依然没有一丁点的风声和消息传来，李毅鑫的心里不由得着急起来，此时的他已经根本坐不住了，在办公室里不停地来回踱步。 难道是他精心策划的这次行动出现了意外？ 又或者是那个中间环节出现了意想不到的情况？ 一直没有消息传来让李毅鑫越想心里越是焦躁不安，这次行动的成功与否关系到他是不是能坐上缉私调查处处长的位子，也是关系到他以后的工作能不能顺利开展的关键。 就在李毅鑫不停地反思这次计划中有哪些可能出现意外情况的环节时，他的办公室门被人轻轻地敲了两下。 李毅鑫连忙走到办公桌面前的椅子上坐下，稳了稳自己的情绪，这才威严地开口说道：“进！” 门被人小心翼翼地打开，原来是叶龙飞哭丧着脸走了进来，对李毅鑫行了个礼，然后说道：“李副处长，我来向您汇报点工作。” 李毅鑫看了看叶龙飞，不紧不慢地问道：“小叶，你的岗位不是在缉私队武器保管室吗？你怎么擅离职守，跑到我这里来了？既然你说有工作需要回报，那你就说吧。” “李副处长，您可得帮帮我呀。刚才魏主任把我叫到他的办公室大骂一通，说是我作为武器保管员不称职，导致有一部分枪支弹药丢失，还把我停职了。他现在已经指派了另外一个人接替了我的工作，我相信过不了几天，魏主任就会以某些借口开除我。所以我到您这里来诉诉苦，以后不能再跟随您了。” 叶龙飞可怜巴巴地说了他的来意，其实言下之意还是想李毅鑫能够保住他的职位，毕竟他在前段时间可是帮了李毅鑫的大忙，避免了李毅鑫被栽赃陷害。 叶龙飞现在开始有些后悔与杜瑞作对了，因为即便是杜瑞被停职，但是他看好的李毅鑫却没有因此而上位。 当初他投靠李毅鑫，就是看中了李毅鑫的强大背景和日本靠山，这是他对自己的前途进行的一场赌博。 但是现在事情的发展看起来与叶龙飞当初设想的有些不太一样，而他已经投下了全部的筹码，已经不能反悔了。 不得已，叶龙飞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来李毅鑫这里看看自己投靠的这个上司还有没有翻盘的机会和投桃报李的品德，期望李毅鑫至少能保住他在物资调查委员会的工作。 作为一个小人物，一个有野心的小人物，现在的状况让叶龙飞很是彷徨不安。 李毅鑫用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开始了思考。 魏建平对叶龙飞采取了这种手段，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要对叶龙飞在杜瑞被牵连进栽赃陷害李毅鑫事件中的表现发泄不满，对于叶龙飞这种小职员，魏建平有的是办法来对付。 李毅鑫相信，这就是魏建平在向缉私调查处的全体人员发出明确的信号，即便是杜瑞停职，缉私调查处的天还没有变，一切照旧。 而不管是什么原因让叶龙飞在栽赃陷害的事件中成为了牵连出杜瑞的关键人物，这样的人肯定不能让其继续留在缉私调查处或者是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里，这应该就是魏建平的想法。 魏建平这样急不可耐地对叶龙飞进行报复是李毅鑫没有想到的，原本他以为魏建平要等到杜瑞复职后才会出手报复。 这也是魏建平向整个委员会的人员发出一种信号，谁让他不满意了，谁就得走人。 不能让这样的情况在继续下去！这会让所有人更加摄于魏建平的淫威而不敢出头。 李毅鑫决定这次一定要保住叶龙飞，不管这个人是否是对自己忠心，李毅鑫也要同样给出一个回应，他是有担当的，不会让魏建平这么为所欲为。 想到这里，李毅鑫开口了：“魏主任这是什么意思？现在杜处长处于停职状态，缉私调查处还有我这个副处长，而且缉私队是属于我分管的范围，他这样绕开我直接更换武器保管室的保管员不妥吧。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找魏主任说说。” 李毅鑫快步走向了魏建平的办公室，门紧闭着，他不得不敲了敲门，现在魏建平依然是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的主任，李毅鑫还得遵守下属的规矩。 “进！”魏建平威严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魏主任，您好。我有件事情想向您汇报。”李毅鑫推门进去，并没有关门，并且不卑不亢地说道。 “李副处长，你有什么事情汇报？” “我刚听说您更换了我们缉私调查处缉私队武器保管室的保管员？为什么我不知情？”李毅鑫的故意将声音放得有点高，好让这场对话能传出这间办公室让外面的人都能听到。 “李副处长，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作为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的主任有权对委员会里所有人员的工作岗位进行调整，请你注意我是你的上司，你没有权利来质问我！”魏建平也不甘示弱，几乎是在咆哮。 在魏建平看来，这是李毅鑫在故意挑战自己的权威，作为伪政府的官员，魏建平对于自己的权力被挑战非常地敏感，因此他很是愤怒，快要暴走了。 “现在缉私调查处杜处长在停职，我作为分管缉私队的副处长至少应该有知情权吧？你这样将我撇开会不会不妥呢？”李毅鑫同样也不甘示弱，当面向魏建平表达了自己对于这件事情不知情很不满。 第69章 反转 “姓李的，你是我的下属，上司的命令难道还要专门通知你？笑话！等到哪天你坐上了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主任的位子再来质问我吧！现在你也被停职了！给我滚出去！” 魏建平终于爆发了，他的言语中对于李毅鑫的质问表现得出奇的愤怒，加上他心中对于李毅鑫被安插进缉私调查处的不满，终于让他公开撕破了脸皮。 “就算是我被停职我也要说你的做法是错误的！我要向温主席，向南京方面控告你滥用职权！” 李毅鑫没有退缩，他就是要把态度向委员会的里的说有人明确表示出来。 而李毅鑫和魏建平之间的争吵声音越来越大，所有在这层楼的人都听到了，这些人都不禁走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门口，开始相互窃窃私语。 当然，很多人对于李毅鑫的这种行为并不赞成。 虽然李毅鑫是省政府温主席亲自送上任的，可就算李毅鑫有很强的背景，也不应该公然与自己的上司作对，这不是明摆着要落魏主任的面子吗？ 也不知道这个李毅鑫是怎么了，今天会公然对魏主任的决定提出质疑，在官场上这样做的人一般都混不长久。 在听热闹的人中，抱有这样的想法的人相当多，很多人发出不屑的嗤笑，也有些人摇了摇头，表示不能理解李毅鑫的做法。 就在此时，从楼梯上来了一大队日本宪兵，领头的就是前几天来封锁整个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大楼的日军少佐。 顿时那些看热闹的人犹如惊弓之鸟做鸟兽散，快速地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这次来的日本宪兵来势汹汹，看起来有些凶险，所有人都马上变成了缩头乌龟。 而在魏建平的办公室里，李毅鑫和魏建平之间的争吵也一下子停了下来，他们听到了外面一片嘈杂，不知道此时村上信之助和佐藤真男带着大队的日本宪兵正冲向这里。 当李毅鑫看到村上信之助板着脸出现在魏建平办公室门口时，他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他煞费苦心策划的计划终于成功了！ 村上信之助的出现就已经明确了这一点！ 而魏建平此时依然还被蒙在鼓里，一见到村上信之助他立即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快速绕过办公桌对村上信之助点头哈腰地问道：“太君，您怎么来了？这……”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发现气氛不对，因为村上信之助身后的佐藤真男用手一挥，两三名日本宪兵如狼似虎地冲上前一把将魏建平的手按住。 魏建平大惊失色地说道：“太君，这是怎么回事？” “魏建平魏主任，你难道自己心里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村上信之助冷冷地问道。 “太君，我真的是什么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啊？”魏建平的脸色很惊恐，一副慌乱的神色。 “哼哼，既然魏桑还在坚称什么也不知道？那么就请魏桑到特高课去一趟，到了那里我相信你肯定什么都会想起来的。带走！”村上信之助冷笑这示意将魏建平押走。 “冤枉啊！太君，冤枉啊……” 魏建平试图挣扎，但是他的双手被几名日本宪兵牢牢抓住往门外推，只能奋力将身体侧回来对村上信之助大喊着。 随着魏建平被强行押走，一直在魏建平办公室里的李毅鑫仿佛才从惊讶中回过神来，自从村上信之助进来后他虽然心中狂喜，但是脸上却摆出了一副异常吃惊的表情。 村上信之助这时才脸上有了笑容，他走过去拍了拍李毅鑫的肩膀说道：“李桑，别吃惊。这次我们是专门来抓捕魏建平的，和你无关。你可是与大日本帝国合作的典范，现在我正式通知你即刻代理缉私调查处处长一职，正式任命很快黄山省政府就会下达。杜瑞也已经被我们逮捕，你要展现你的才干，将缉私调查处管理好，安定大家的情绪。我很看好你的，拜托了。” “这是怎么回事？魏主任和杜处长因为什么事情被逮捕了？”李毅鑫装作有些奇怪地问道。 “魏建平和杜瑞严重违反帝国的禁令，收受贿赂私自放行违禁物资。为了给所有人提个醒，他们必须要被逮捕，接受惩罚。以后这位佐藤真男少尉将会一直在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做顾问。李桑，我相信你对帝国的忠诚，也请你一定要注意不要让类似的事件再次发生，拜托了！”说完村上信之助鞠了一躬，表现出了日本人虚伪的一面。 “好，我这就回到缉私调查处去宣布特高课的决定。”李毅鑫也鞠了一躬，然后回到了他自己的办公室。 在办公室里一直等着李毅鑫的叶龙飞此时异常地兴奋，一看到李毅鑫回来了连忙上前竖起大拇指谄媚地笑道：“李副处长，您可真厉害！现在魏建平被皇军抓走了，以后这缉私调查处就要唯您马首是瞻了，您看我以后的工作该怎么安排？” 叶龙飞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显得有些颤抖，刚才发生的一些列事情真是眼花缭乱，让人目不暇接。 自从李毅鑫到魏建平办公室与魏建平开始大吵的时候，叶龙飞的心情是急高兴又害怕的。 他高兴的是李副处长很显然是没有放弃他这个小人物，为了他专门跑去与魏建平大吵一架，这让他在内心里对于李毅鑫可谓是感激涕零。 而他害怕的是魏建平当时握有大权，李副处长很可能会因为这件事情而与魏建平闹翻，魏建平也许并不能将李副处长怎么样，但是完全有可能将怒火撒到他叶龙飞的头上。 但是接下来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魏建平被特高课来的宪兵直接逮捕，李副处长却没有任何的事情，这说明李副处长果然是有特高课为其撑腰，叶龙飞为自己终于站对了队伍而感到兴奋异常。 这犹如过山车似的大悲和大喜让叶龙飞的心脏差点从身体里蹦了出来，也让叶龙飞再次对李毅鑫坚定了跟随的心思，因为李毅鑫很重人情，这在黄山省政府的官员里面极为少见。 第70章 开会（三更第一更） “你暂时跟着我处理工作，不过你也要做好准备，可能在很短的时间内就会升职。具体什么职务我现在还没有想好，放心，跟着我干你吃不了亏的。我现在已经被任命为代理处长了，你马上出去通知一下，到大会议室开会。我有事情要宣布。”李毅鑫对叶龙飞命令道。 叶龙飞这个小人物还是很有用处的，至少作为第一个投靠自己的处里人员，李毅鑫并不吝啬，该提拔就应该提拔，该奖赏就应该奖赏。 这也是做给缉私调查处里的其他人看的，他现在要发出明确的信号，缉私调查处已经变天了，现在是他说了算。 过了没一会，叶龙飞就敲门进来，请李毅鑫去会议室，缉私调查处所有在办公室的人已经都在会议室等他了，那些在外面关卡上的人没办法赶回来，叶龙飞则向李毅鑫提议这些人以后回处里轮休时再通报。 叶龙飞此时的干劲十足，为了在李毅鑫面前表现自己的能力，他决心只要李毅鑫有任何吩咐他一定要办得妥妥帖帖，即便是李毅鑫没有想到的，他同样要想在前面，只有这样，李毅鑫才会更加重视自己。 对于叶龙飞现在的状态和办事的效率，李毅鑫很是满意，现在这个叶龙飞可以说算是他在缉私调查处里的代言人了。 走进了有些嘈杂的会议室，那些一直在相互低声打听情况的人一下子就闭了嘴。 李毅鑫慢慢地走向了会议桌的上首，同时用目光将会议室内所有人都巡视了一遍，这才坐了下来。 叶龙飞很狗腿地将一杯刚沏好的茶轻轻放在了李毅鑫的手边，这才在周围离李毅鑫不远的地方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 这件会议室很大，只缉私调查处准用的会议室，可以容纳七八十人同时开会。 会议室的正中间是一个长条形的会议桌，然后由内而外摆放着一圈一圈的木椅子，能坐上会议桌的都是科长副科长一级的官员，其余的一般人员只能坐在那一圈圈的木椅子上，哪怕会议桌上还有空位也没有人敢逾越这种潜规则。 看着会议室里表情各异的人们，李毅鑫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今天的事情大家都看到了。本人，受特高课村上信之助少佐的委托，特地开会向大家说明一下情况。魏建平身为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的主任，指使前缉私调查处处长杜瑞收受贿赂，私放违禁物资出城，被特高课查获并且逮捕。” 这番话一说，会议室里犹如烧红的热锅被泼了一瓢冷水，一下子就炸了锅。 听到这个消息被宣布，有人脸色灰暗如土，有些人只是有些惊讶，还有些人则有点兴奋。 所有人都开始相互议论起来，吵吵嚷嚷，让这个会议室的气氛一下子变成了像一个菜市场般的热闹。 李毅鑫皱了皱眉头，说话被人打断让他感觉很不好。 而这时叶龙飞却一直在观察李毅鑫的神色，他连忙站起来大吼一声：“肃静！你们这样成何体统？请李处长继续训话。” 会议室里有些人对于叶龙飞跳出来说话显露出很有些不满的神色，这个叶龙飞真像是一条李副处长的哈巴狗，现在傍上了李副处长就开始人五人六地吆喝起来，也不想想他原来是个什么小角色。 当然，会议室里还有一些人是暗自高兴和兴奋的，因为缉私调查处从现在起就进入李毅鑫的时代了，这些人原来就被杜瑞给边缘化了，现在的这种突发状况让他们看到了一丝新的希望。 并不是所有人心中都对叶龙飞服气的，因此在叶龙飞大吼过后，会议室里的声音虽然一下子小了很多，但是还是有些人根本就没有停止讨论的话头。 李毅鑫抓起了手边的茶杯，重重地往地上一摔，“哐当”一声清脆的声音出现了。 这下不管是谁都不敢在继续说话，一时间会议室里鸦雀无声，谁也没有想到看上去这个一直很温文尔雅的李副处长突然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见到这些人终于安静了下来，李毅鑫板着脸恶狠狠地说道：“看来这缉私调查处的有些人是看不起李某人啊，简直不把我这个副处长放在眼里是吧？我可以告诉你们，我从现在起已经开始代理缉私调查处处长一职，正式任命很快就会下达，这是特高课的太君亲口对我说的。如果有人不愿意继续在缉私调查处干，那可以，我李某人绝不勉强。但是，如果想在缉私调查处里继续干，那么就得听从我的指挥，服从我的命令！” 李毅鑫的气势很足，足到可以压制住这间会议室里的所有人。 李毅鑫顿了顿，然后再继续说道：“关于私放违禁物资的事情我不知道处里还有哪些人参与了，在这里我给这些人提个醒，最好自己主动向我交代问题，那样的话我还可以帮着向特高课的太君求求情。如果被别人供出来而自己没有主动交代，哼，下场是不言而喻的，等到太君找上门来就恕我无能为力了！当然，和这件事情没有牵连的人不用担心什么，处里的工作要照常进行不得懈怠，勤勉工作的人总会是有好处的。我会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以后有了什么好机会，我一样会提拔重用。就这样，散会！” 说完李毅鑫站起身来，大步流星地走出了会议室，叶龙飞也站起来紧紧跟着李毅鑫走了出去。 李毅鑫回到办公室后，拿起电话看了看跟着进来的叶龙飞。 叶龙飞是个聪明人，一下子就明白了李毅鑫这是有电话要打，而且是他不方便听的电话，连忙说道：“李处长，我出去候着，您有什么吩咐尽管叫我。”说完，叶龙飞就退了出去，并随手将办公室的门关上。 李毅鑫此时要打电话给马志新，通报今天在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里的发生的一切，也算是给马志新通风报信，拉近与马志新之间的距离。 虽然他们两个已经一起喝过两次酒，也相互称兄道弟，但是李毅鑫知道这一切都是假象，只有切身利益一致，马志新才会真正和他一条心。 第71章 温勉的反应（三更第二更） 果然，马志新在电话那头听李毅鑫说了魏建平被特高课突然逮捕的消息后显示一愣神，然后急切地问道：“李老弟，你说的都是真的？” “当然，这是一个小时以前真实发生的事情，魏建平就是在我面前被特高课的太君抓走的。我想可能过不了多久马兄就能听到风声了，我相信马兄肯定是这石头城中消息最灵通的人士。”李毅鑫开着玩笑道。 “兄弟，这次我承你的情了。现在我要立即去向温主席汇报一下这件事情。先不说了啊，回头我一定要请你喝酒。” 马志新急匆匆地挂了电话，三步并成两步，在里间温勉办公室的门上使劲敲了几下，然后就推门而入。 温勉看到马志新居然没有等到自己同意就闯了进来，心中有点不满，板着脸训斥道：“小马，你也在这里工作不少时间了，怎么做事情没个轻重缓急？这么急是什么事情？” 马志新没有看温勉的脸色，而是兴奋莫名地说道：“温主席，好消息！大好消息啊！” 温勉面色不豫地问道：“你别那么毛糙，像个二十岁的愣头青一样。什么好消息？说不出个一二三来，我让你趴在地上爬出我的办公室。” “啊，对不起，温主席，我一时没忍住。刚才缉私调查处的李毅鑫给我打来电话，魏建平被特高课的村上太君给抓了。说是私自收受贿赂，私放违禁物资出城被特高课抓了个现行。”马志新激动地说道。 马志新作为温勉的心腹，是深知自己的这个上司与魏建平之间的矛盾很深，已经势成水火。 魏建平被人赃并获，这下子是出不了特高课的大门了，这样的消息对于温主席来说当然是绝好的消息，因此他顾不得失礼立即把这个好消息汇报给温主席。 温勉一听，不禁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问道：“这个消息确切吗？” “确切，我相信李毅鑫绝对不会那这种事情开玩笑的。” 温勉背着手从办公桌后面走了出来，开始在办公室里踱着步，心中开始急切地思考起来。 作为政治对手，温勉对魏建平的底细大致上还是了解的。 魏建平能坐上黄山省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主任的位子，是由于在南京行政院和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总会那边有着靠山。 魏建平背后这些人在南京方面还是很有些影响力的，不然也不会让他这个黄山省主席也没办法搬动。 但是魏建平自己作死，被特高课抓住了证据，那么原本魏建平身后的那些人很有可能为了撇清与魏建平的关系而彻底放弃魏建平，这个魏建平已经是翻不了身了。 但是这出现了一个问题，黄山省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主任一职就空了出来，这个是个肥缺，相信不管是南京方面还是在石头城里都有很多人会眼红这个肥缺。 如果魏建平倒台的消息传开了以后，闻到味道的人肯定会四处活动，甚至会跑到南京去活动。 而现在他已经提前知道了这个消息，那么这个时间差就要赶紧利用起来，因为他对于这个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主任这个职务同样向抓到自己的手中。 想到这里温勉转身对马志新说道：“你马上准备一下，趁着魏建平倒台的消息还没有传开，立即动身去南京。找找我们的那些老关系，先活动活动，争取能够先入为主，把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主任一职抓到我们的手中。另外，有些人你也代表我去送送礼，给他们一个承诺，以往的规矩不变，只需要他们能支持我兼任这个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主任。” “是，温主席，我去支点钱立刻就去火车站，今天下午有一班火车去南京。” 马志新心中有些失望，因为在他的心中同样对这个位子很感兴趣，原本他的打算是向给温勉说说，争取温勉同意他来接任这个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主任的职务。 但是很显然，温勉并没有考虑过这种可能，而是想亲自兼任这个主任，这样一来马志新就知道自己的希望或者说小心思破灭了。 但是温勉的命令他却不能不执行，因为在石头城里谁都知道他是温勉的头号心腹，就算他想改换门庭，别人也不会相信他。 正当马志新失望地准备走出去的时候，温勉突然又叫住了他，问道：“小马，你对李毅鑫这人怎么看？” 温勉的这个问题没头没尾，让马志新一时半会搞不清楚温勉问这个问题的动机，于是他笑了笑说道：“这个李毅鑫不还是靠您的关系才当上了缉私调查处的副处长吗？这次的消息也还是他及时给我说的，我想他还是应该忠于主席您的。难道主席发现这个李毅鑫有什么背叛您的举动？” “不不不，我可没这意思。因为我在想缉私调查处是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中最核心的部门，让李毅鑫来领导这个处我心里不踏实，毕竟他来石头城的时间并没有多久，这人心难测啊。你这次去南京，要全力以赴帮助我兼任这个主任职务，到时候我的想法还是让你来当这个缉私调查处处长。只有你在这个处的处长位子上我才会真正放心。” 温勉是个混迹官场多年的老油子了，他深知一个道理就是一个好汉三个帮。 如果没有自己的一班心腹，那么这个官也做不长久，因此他会经常给自己的心腹一点甜头或者是念想，好让这些人能死心塌地的为自己工作。 比如眼前的这个马志新，虽说温勉很信任自己的这个秘书，但是这次去南京走关系的事情事关重大，为了让马志新到南京后能够全力以赴地去为他游说，那么他也要给马志新一个希望。 马志新到底还是没有温勉那么老奸巨猾，他温勉的这番话让他心中有燃起了熊熊的希望之火。 现在很明显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主任一职他是没有任何机会了，但是缉私调查处处长这个位子同样是个肥缺，他完全可以退而求其次来谋取这个位子。 第72章 温勉的行动（第三更） “志新多谢主席的厚爱和栽培，我这次去南京一定全力以赴，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让主席兼任这个主任的职务。”马志新连忙向温勉表达了自己的感激和忠心。 马志新很快就离开了，温勉这时坐到了办公室里待客的沙发上继续开始思考，因为他发现他要兼任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主任一职，还有一关必须要过，那就是特高课日本人那里。 如果特高课不同意，那么就算是马志新去南京活动得再成功也没有多大的用处，毕竟日本人现在才是这片土地的太上皇。 而他深知村上信之助就是这件事情上最关键的一环，可以说他的意见很可能是决定性的。 想到这里，温勉立即站起身来走到办公桌边，拿起电话机给村上信之助打电话。 当电话接通后，温勉满脸笑容，谄媚地问道：“少佐阁下，我刚刚听说了一个消息，不知道真伪，所以想向您求证一下。” “哦，原来是温主席，你听说了什么消息？”村上信之助不露声色地问道。 村上信之助深知温勉这个官场老油子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很显然是听说了魏建平被捕的消息，有点蠢蠢欲动了，所以才会打电话来试探自己的口风。 只是村上信之助并不知道温勉到底想要什么，目的是什么，他对于温勉的想法同样也很感兴趣。 “是这样的，我听说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魏建平魏主任被特高课逮捕了？这是不是真的？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魏主任被捕？在下作为黄山省主席对整个石头城里的政府部门都负有责任，如果情况属实的话在下也得了解清楚，也好向南京方面汇报。不然到时南京方面先知道来问我，而我却一问三不知，这就不好了。” “哦，是这件事情啊，确实是真的。这不是我们大日本帝国不注重与南京政府合作，而是魏建平私自收受贿赂并私放违禁物资过关。对这样故意违背大日本帝国政策的人，我们一定要严惩。不过温主席请放心，一切忠心与我们大日本帝国合作的人肯定不会有麻烦的。” 村上信之助决定要给温勉一颗定心丸，以避免这些石头城里的傀儡们情绪波动，当然，他也知道温勉与魏建平之间是死对头。 “少佐阁下，我想现在过来拜访您一下，关于这个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主任的人选问题，我很想听听你们特高课的意见。”温勉趁热打铁地说道。 “啊，欢迎之至。我马上通知藤田大佐，我们一起开个小会交换一下意见也好，毕竟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的主任一职不能空悬太久。” 村上信之助挂了电话，立即把温勉要来特高课讨论新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主任人员一事汇报给了藤田由纪夫。 “这个温勉消息还是很灵通嘛，看样子他对这个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主任的职务很有兴趣，不然他绝对不会这么着急来特高课探听我们的意见。” 藤田由纪夫对于温勉这种做法背后的动机一眼就识破了，他相信温勉现在也肯定开始了在南京的活动。 “这些支那人果然没有信仰，眼里只有权势和金钱。”村上信之助十分蔑视地说道。 “这不挺好么？帝国就是需要这样的支那人来服务，不然我们怎么能管理那么大的一片土地和那么多的人口？难道你很喜欢他们很团结？只要这些与帝国合作的傀儡们不反对帝国的统治，不反对帝国的政策，让他们专注于内斗和金钱对我们的统治没有损害就行了。”藤田由纪夫有些阴险地说道。 “那我们应该答应温勉的要求吗？” “暂时不要太快答应，我们还要等待机关长的决定，毕竟他可能有通盘考虑，我们的意见只能成为一种建议供机关长选择。不过不管以后决定谁来当这个主任，我们都要加大对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监管的力度。村上君，你派佐藤真男去当委员会的顾问是个很不错的方法。” 很快，温勉就来到了特高课，作为课长的藤田由纪夫亲自出面接待了他，他们加上村上信之助一起讨论了新的黄山省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人事安排，双方各怀鬼胎进行了你来我往的试探，都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对于温勉来说，他此行的目的虽然未能达到，但是他还是比较高兴，因为至少从藤田由纪夫的态度上讲，他隐约知道了特高课其实并不反对他兼任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主任的职务。 但是村上信之助却明确表示缉私调查处处长一职要交给李毅鑫，这个态度温勉却不敢违背，只能叹息马志新的运气不好。 就在他们在特高课讨论人事安排的时候，李毅鑫却在办公室面对着一些想巴结讨好他的人。 自从处里开了会以后，这些心思灵动的人就看出来这缉私调查处已经变成了李毅鑫的天下，因此开始趋炎附势起来，一时间原本门可罗雀的办公室现在更像成了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的菜市场。 当然，所有来巴结的人都是打着汇报工作的幌子，总想在李毅鑫面前露露脸，期望李毅鑫能记住自己。 这还是因为缉私调查处的人太多了，就算是那些不想巴结李毅鑫的人也不得不到李毅鑫的办公室来一趟，他们深知一个官场上的道理。 那就是如果大家都去巴结上司而你不去也许也会让上司记住你，因为该你巴结的时候你不巴结，以后上司一想起你就会给一双小鞋穿穿。 就连在城东和火车站的关卡上那些人也同样蠢蠢欲动，想尽一切办法都要请假回来到李毅鑫的办公室去汇报工作。 对于这样的情况，李毅鑫也有些无可奈何，他知道这是人之常情，但是这样的人来人往他根本没有办法工作，因为时间全部被这些来讨好巴结的人给占用完了。 而他现在最想做的事情是去党组织设在红石柱街5号的联络点把自己现在打入缉私调查处的进展情况向组织汇报，并听取组织的指示。 至于中统方面，则要等到组织上的最新指示后再进行联络。 第73章 趋之若鹜（三更第一更） 在与中统总部联络之前，他还要先将建中商贸公司的业务给做起来，因为他有种预感，叶副局长这次协调军统来帮他实施这次的计划肯定是要有回报的。 毕竟中统和军统做为国民党两大特务组织一向是矛盾很深的，在一般情况下情报业务之间也是老死不相往来。 也不知道这次叶副局长到底付出了什么代价，才最终促使了军统的合作，不过既然叶副局长宁愿去找军统合作也不愿意让中统由徐副局长控制的业务部门插手，足以说明这两个副局长之间已经快到水火不容的地步了。 下班的时间到了，李毅鑫终于把处里那些前来巴结的人都打发走了，他决定离开办公室，也不去建中商贸公司，而是回到自己的住处把最近这段时间自己的工作写一个总结，交到红石柱街5号的组织联络点去。 前面一段时间，李毅鑫一直没有与组织联络也是因为他受到了村上信之助的怀疑而被监视，他可不想把身后的‘尾巴’也带到联络点去。 办公室他是不能再待下去了，因为只要他还在办公室，总会有人前来巴结，来打扰他的思路，而且在办公室写交给组织的总结也是非常不稳妥的。 当李毅鑫走到离自己住处不远处的时候，他看到了一副让他很意外的景象。 在他住处的大门外，原本是一条并不宽的小巷子，平时晚上连路过的人都很少，但是现在这里居然有很多人提着东西就等在他住处的门外，几乎都要把巷子堵满了。 没等李毅鑫转身走掉，有两个由于来晚了只能被堵在外围的人眼尖地发现了李毅鑫，连忙喊了一声：“李处长回来了！” 那群一直在李毅鑫门外等候的人群立即呼啦啦向李毅鑫跑来，迅速将李毅鑫围住，七嘴八舌的说着什么。 李毅鑫头的大了一圈，周围的人说话太多，他甚至听不清楚某一个人在说什么。 这样的情况让李毅鑫不仅在心里感叹这就是那本晚清小说《官场现形记》的现实版，可谓是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当然，这些人能找到自己的住处并且在晚上来等候自己回来，说明他们还是很懂了点心思的。 这些人的想法只有一个，在白天办公室里不好公然行贿，因为那里人多眼杂，所以全都在晚上来自己的住处，目的当然不言而喻。 李毅鑫不得不被人群簇拥着走到了祥和里36号大门外，他并没掏出钥匙开门，而是转身对这群人说道：“大家别挤，听我说一句。” 这群人果然安静了下来，再也没有人出声，只有一两声咳嗽以及吐痰的声音。 李毅鑫对人群拱了拱手，指着身后的大门说道：“说实话，李某也不知道你们那么神通广大，居然能找我的住处来。大家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现在是下班时间，我可不希望每天晚上下班后还不能好好休息。所以李某要在这里定个规矩，以后非我邀请，不准任何人下班后还到我的家里来拜访，有什么事情白天在办公室说。今天晚上就算了，等会我开门后你们选出两个人对所有人的姓名职务进行登记，不得进入我的住处，等登记完成了你们就回去吧。我会抽时间看看登记单的。” 说完，李毅鑫不管身后出现了什么嘈杂的声音，掏出钥匙开了门，然后将门关上，坐到堂屋里。 门外经过一番吵闹后，终于渐渐声音小了起来，看样子他刚才的话起了作用，这些人都开始老老实实按照他的话在登记姓名和礼物。 这也不是李毅鑫不近人情，而是他的真实身份不允许每天晚上都有缉私调查处的下属来拜访，因为他与中统还有组织的联络时间只能在下班后的晚上进行。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人群总算是散了，那两个被推举出来的人拿着登记名单轻轻地敲了敲门，在得到李毅鑫允许走进了院子。 李毅鑫走出了堂屋，接过了单子并没有看，反而对那两人问道：“你们的名字也写上去了吧？” 这两人满脸笑容，谄媚地说道：“李处长，我们的名字排在最前面，职务也写上了。那门外的东西我们帮您搬进来？” 李毅鑫不置可否地转身拿着登记单回到了堂屋里，在电灯下仔细看了起来，并没有回答这两人的问话。 他是在考察这两个人的眼力劲和灵活度，看看他们是不是思维敏捷，在上司不愿意发表意见的时候能不能自己主动地做事情。 最初这两个人一愣，对于李毅鑫不回答的行为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很快他们就反应了过来，这李处长不回答本身就是一种态度啊。 于是这两个人也不再继续开口问，自己主动跑出大门开始将那些堆在大门外的礼物扳倒院子里规规矩矩地码好。 而李毅鑫心中暗自点头，这两个人还不算太笨，反应还是蛮快的。于是他开始真正仔细看起手中的登记单起来。 这份登记名单其实就是一份礼单，上面记录了今天夜里来送礼的所有人的姓名、处里的职务以及礼物的明细。 当然，这些礼物基本上都是一些物品，而且都是些市面上的紧俏物品。 现金、大洋和金条是没有的，估计是想送这些东西的人看见今晚人多眼杂没有敢让两个人转交。 那两个人又花了半个小时才将所有的礼品都搬进了院子，李毅鑫将这两个不停擦着汗水的人叫进了堂屋问道：“你们谁是曲忠涵？” “报告李处长，我是曲忠涵。”其中一人先鞠了一躬，然后回答道。 “我听马秘书提起过你，你以后要好好工作，争取早日做出点成绩来，到时我好替你说话。” 李毅鑫深知这就是马志新向自己推荐的那个人，看起来这人还行，以前在处里属于默默无闻的边缘人物，不过还算是心思灵动，可以先利用利用，看看效果。 毕竟这曲忠涵是马志新推荐的，为了保持与马志新的关系，或者说给马志新一个面子，他也必须要用这个曲忠涵。 第74章 汇报（三更第二更） 李毅鑫的这番话犹如在这盛夏中的一碗冰水，让曲忠涵脸上都要笑出一朵花来，因为他发现其实李毅鑫已经听说过他的名字，还是马秘书推荐的，这以后升官发财是跑不了了。 他连连点头哈腰地说道：“李处长请放心，我曲忠涵绝对是听您的指挥，保证不出一点差错。多谢李处长栽培。” 而在曲忠涵旁边的那个人更是对曲忠涵的待遇羡慕不已，他不等李毅鑫开口问就自我介绍起来：“李处长，我叫吴志海，现在在缉私队当差。” “唔，你是缉私队的一名副组长？”李志新貌似漫不经心地问道。 “是的，李处长。不过以前关勇当队长的时候把我们这批从和平建国军调来的人压得很厉害，我们这批人全是干实际工作的，但是好处却一分没有，就连工资也被那个关勇克扣得很厉害。这不现在是您当处长了吗？我们那批兄弟委托我来李处长这里汇报一下情况。” 吴志海生怕李毅鑫误会自己原来是缉私队的一名副组长而与关勇有勾结，因此他连忙解释了自己的来意。 而吴志海的这番话却引起了李毅鑫的注意，这个缉私队原来还分两派？这是他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的，李毅鑫的脸上浮现了一丝疑惑的表情。 就在这时，一直观察李毅鑫表情的曲忠涵连忙给李毅鑫介绍道：“这缉私队分两派只有处里的老人知道，最开始缉私队成立时是专门从和平建国军里抽了两个排来组建的。但是自从关勇因为巴结原来的杜处长当上缉私队队长以后就刻意打压和平建国军的人，而又招收了一些石头城里的混混进缉私队，所以原来和平建国军的人只能干粗活重活，关勇的心腹则是那些混混。” 原来如此！这是个新情况，至少李毅鑫以前并不知道在缉私队中还有这样的情况。 而李毅鑫今天下午还在头疼缉私队该怎么改组并掌握到自己的手里，只听自己一个人的，现在这个情况正好可以利用起来。 于是李毅鑫点了点头，对吴志海说道：“关勇已经被皇军枪毙了，以后缉私队肯定是要改组的。你要将你的人组织起来，把三个关卡给我盯紧了，我肯定不会吝啬对你们这批人的奖赏。” 吴志海听到李毅鑫这话差点没有哭出来，他们这批从和平建国军里抽调到缉私队的人以前被杜瑞和关勇当做苦力来使用。 要不是在缉私队里上班可以不用上战场，可能这批人早就不干了，现在他们翻身的机会终于来了。 吴志海一个立正，拍着胸脯说道：“您放心，以后我们就听听处长您的，一定好好干，只要您愿意，我们保证一个耗子也溜不出去。” 打发走了千恩万谢的曲忠涵和吴志海，李毅鑫将礼单放到了一边，开始写准备交给党组织的工作总结。 按照规定，他应该每个月要通过红石柱街5号的联络点向候副部长汇报工作，但是由于一直被监视，他已经有一个半月没有与组织联系了。 他必须要尽快将这份工作总结交上去，同时等待组织派发的新任务。 至于院子里的这些礼物，李毅鑫当然也要利用起来。 这些东西都属于石头城里的紧俏商品，完全可以利用建中商贸公司的胡永强进行售卖，而售卖所得的款项，他决定上交给党组织作为活动经费。 现在党组织在整个沦陷区里的潜伏人员都过得很艰苦，而组织上因为经费不足也不得不让所有的地下工作者必须要在沦陷区里自谋生路。 这种做法除了需要地下工作者有一个合法的掩护身份以外，也是为了地下工作者的生存，毕竟像李毅鑫这样打入汪伪政府的地下工作者是极少数。 李毅鑫写好工作总结后又挖出了那六枚手榴弹，然后打开了住处的大门，门外已经空无一人。 这时已经是快到晚上九点了，这个时间大多数人都在家里准备休息了。 门外已经没有了行人，显得很安静，他先看了看四周，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这才锁上门去红石柱街5号的联络点。 原本李毅鑫认为此时在红石柱街5好联络点的只是一个交通员，而当他敲门过后，却发现开门的居然是候副部长。 老候对有些吃惊的李毅鑫说道：“这么晚了才来，进来吧。” 说完他等李毅鑫进门以后又伸头看了看门外四周的情况，这才将门关上。 进到里屋坐下后，老候严肃地问道：“你为什么没有按照预定时间前来接头？” 李毅鑫对老候说道：“我没按照规定前来汇报工作，是因为我前段时间被敌人监视了。” “什么？！”老候一下子站了起来，急切地问道：“怎么回事？” 于是李毅鑫就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都向老候做了汇报，并且自我批评道：“都是我太冲动了，想利用杜瑞等人对我进行栽赃陷害时私自截留一点武器好弹药，没想到这个决定让特高课有些怀疑我，所以他们对我进行了监视。为了保证这个联络点的安全，我才没有前来接头。好在我后来反应过来，利用中统和军统策划了一个计划，这才将魏建平和杜瑞等人扳倒，现在我已经被特高课任命为缉私调查处的代理处长，很快正式任命也会下来。这是我这段时间的工作总结，上面写得很详细，现在交给组织。我原本是来将这个工作总结交给交通员的，没有想到你居然在这里。” 说完以后，李毅鑫将身上已经写好了工作总结递给了老候。 老候仔细将这份总结看了一遍，这才坐下来对李毅鑫进行批评：“我就是发现你没有按照正常的规定时间来接头，这才来石头城调查情况的。李毅鑫同志，你也是一个老地下工作者了，怎么这次这么冲动？要知道地下工作者任何一个细微的疏忽都会导致灾难性的后果。按照上级规定，潜伏在沦陷区的首要前提就是要保证安全，但是你这次的冲动行为差点给你给组织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失。这样的行为必须要接受组织给予你的处分！” 第75章 严厉批评（第三更） “是，老侯同志。我诚恳地接受组织处分的决定，这也是给我一个警醒，以后再也不能在工作中做出冲动的举动了。我当初也是考虑到石头城地下党组织可能会缺乏武器，所以想为组织想办法搞一点武器。这就是我还存下来的几枚手榴弹。” 李毅鑫将手榴弹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中取出，交给了老候。 “我看你还没有深刻认识自己的错误，心里可能还有一点自我辩解的想法，对吧？在这里我还是要对你这样的思想提出批评！你是我们党好不容易才安插进中统并且顺利打入汪伪政府的，要知道党组织为了培养你这样的地下工作者动用了多少资源才走到现在这一步？不要说五支手枪和一百发子弹，就是多上十倍百倍都比不上你潜伏在汪伪政府和中统的重要性！” 老候说得还不解恨，他点上了一支烟，深吸一口继续说道：“幸好你就是发现了自己的错误并采取了补救措施，顺便将魏建平和杜瑞都扳倒了。但是成绩是成绩，错误是错误，组织上必须要对你进行处分，你给你这个小组的尹群立同志同样也带来了暴露的危险。你忘记了一个重要的工作原则，那就是安全在什么时候都是第一位的，特别是在沦陷区。” 对于老候的严厉批评，李毅鑫并没有不服气，更没有什么辩解的想法。 他深知自己确实是犯了冒险主义的错误，被上级严厉批评乃至组织处分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这些批评和处分也是组织和上级在警醒他在以后的工作中不能再犯同样错误。 因为这会给组织的事业带来危险，不仅仅是给自己的安全，也给同志的安全甚至是给组织的事业同样带来了风险。 李毅鑫抬起了头，很诚恳地对老候说道：“老候同志，我接受你的批评。这件事情上我确实犯了错误，不管组织给予我什么处分我都能接受。我会吸取这次的教训，在以后的工作中避免类似的错误。请组织上对我进行监督。” 李毅鑫的表态让老候很高兴，因为老候从李毅鑫身上看到了一个共产党人的无私和宽广的胸怀，对于同志式的批评能够欣然接受。 老候放缓了语气，继续对李毅鑫说道：“李毅鑫同志，你作为特殊党员长期潜伏在敌人内部，也没有过正常组织生活的客观条件，但是你有这样的认识我很高兴。不愧为我们党的老同志了，觉悟就是高。而且你能及时反思自己的错误，能独自策划扳倒魏建平和杜瑞的计划并且能充分利用中统和军统来帮你实施这样的计划，可以说你的计划进行得非常完美，还打消了日本人对你的怀疑。对于这些成绩，组织上也是看在眼里的，应该对于予以表扬。我们共产党人要实事求是，错误应该批评，成绩同样应该表扬。” “那下一步我的任务是什么？组织上对我有什么新的指示？”李毅鑫充满着干劲地问道。 “组织上暂时没有新的任务交给你，你的任务依然不变，现在你应该想办法彻底坐稳缉私调查处处长的位子。只有这样，一旦以后组织有需要，你才能发挥重要的作用。另外，你的建中商贸公司也应该发展壮大，作为一条由我们党控制的秘密交通线，我相信组织上以后一定会有重要的任务交给你的。” “那中统方面我也应该把我现在的情况进行汇报了，拖得太久恐怕中统总部会对我产生不好的想法。特别是这次我扳倒魏建平和杜瑞的计划中统还与军统进行了合作才使得这次计划能够圆满成功，我估计中统总部很可能在得知计划成功后会要交给我一些任务。” “嗯，这是很有可能的事情。中统的任务你还是要尽力去完成，这对于你以后在中统中地位的提升是很有帮助的。不过还是那条原则，不管怎么样，安全是第一位的，如果中统方面给你下达了一些威胁你自身安全的任务，你要想办法进行推脱。”老候叮嘱道。 “好的，我明白了。” 老候的意见让李毅鑫清楚了今后一段时间内的工作方向，他心里也踏实了很多。 就在李毅鑫决定离开的时候，老候叫住了他，说道：“这个联络点以后你还是按照每半个月来一次的方式进行联络。当然，如果你有紧急情况需要联系组织的时候可以随时来进行联系。我以后会不定时到这里，如果我不在，这里的交通员姓吴，你叫他老吴吧，暗号不变，他的掩护身份是个养鸽子的小贩。如果组织上要和你在非规定时间联系，老吴会到你家门口叫卖鸽子，你听到后就到这个联络点来。” 李毅鑫默默地记下了老候关于双方联络的紧急办法，点了点头，打开大门四处张望了一下，就急匆匆地回去了。 在回家的路上，李毅鑫一直在思考，什么时机向中统总部汇报较好。 因为他向赶紧将建中商贸公司的业务先做大，这样到时候中统总部的叶副局长一旦有任务交给他，他也能够有能力去完成。 第二天，李毅鑫一上班，他办公室的电话就响个不停，魏建平倒台的消息经过一夜时间的发酵，几乎所有石头城里的汉奸们都已经听说了。 而魏建平的倒台，必然意味着杜瑞这个前缉私调查处处长也同样倒台。 因此，以前李毅鑫完全不认识的各路神仙都纷纷给他打电话，约李毅鑫赴宴。 因为这些人大都明白，特高课的村上信之助少佐亲自任命的缉私调查处代理处长实际上这代理二字早晚都会去掉。 此时的李毅鑫俨然是石头城里突然冒出来的新贵，不管怎么样，大家都需要和李毅鑫搞好关系。 毕竟这些汉奸们都知道只要李毅鑫松松手放行物资，那么大家都能挣到大笔的钱，而在这个乱世，谁也不愿意和钱过不去。 对于这些突然冒出来并且一上来就称兄道弟的伪黄山省政府部门的汉奸们，李毅鑫倒是来者不拒，因为他知道这是自己坐上缉私调查处处长宝座后带来的效应。 第76章 周旋 而李毅鑫很愿意通过这次机会彻底与各个部门的伪政府官员们建立起联系，这种人脉关系的拓展对于他的潜伏大有好处。 毕竟中国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都是一个注重人情关系的社会，至少以后有事情需要利用对方帮助的时候能够用得上这些关系。 不过此时李毅鑫最关心的还是新任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主任的人选，因为这关系到今后的上司是谁的问题。 不管是谁来当这个主任，李毅鑫都自认为有办法与其相处好。 当然，如果能有一个相对熟悉的人来担任主任更好，李毅鑫会更有把握应付对方。 其实他在魏建平一出事后就立刻将消息传递给马志新就是有这样的考虑，因为他知道马志新很显然是对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的主任宝座垂涎已久了。 而马志新比其他所有的汉奸都提前半天知晓魏建平倒台的消息，必然会有所动作，比如会向其靠山温勉进行汇报或者进行活动。 而温勉作为魏建平的死对头，想来也肯定不愿意放弃插手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的这个大好机会，肯定也会有所动作。 加上温勉是伪黄山省政府主席的身份，可想而知温勉一定会有所行动，并且其在为南京政府内部有一定影响力。 一旦是温勉手下的马志新来担任主任，那么以后李毅鑫的日子就会很好过了，至少马志新此人已经在李毅鑫面前表露出了贪财的想法。 而这样的人，李毅鑫是有办法对付的，他甚至有可能会利用马志新来做一些事情，只要是能让马志新得到足够的钱财就行了。 当然，关于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主任一职的幕后争夺和交易，李毅鑫并不知晓，也不知道此时的马志新已经被温勉派往南京去活动去了。 这场关于主任宝座的幕后争夺可谓相当激烈，不管是在石头城还是南京，所有能对这个职位说得上话的人纷纷跳了出来，这也导致了主任人员迟迟未能公开发表。 在尘埃落定之前，李毅鑫倒是每天晚上都要去赴宴，也结识了石头城里大大小小的汉奸们。 比如像警察厅、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的各个处长级人物，李毅鑫就在这几天的觥筹交错中认识了一个遍。 不过每次李毅鑫去接受这些汉奸们的宴请时，都会带上建中商贸公司的经理胡永强。 在这些汉奸面前，李毅鑫并没有自认是建中商贸公司的幕后老板，只是将胡永强介绍为自己的好友，期望各个部门能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进行通融。 对于李毅鑫的这种做法，宴请李毅鑫的汉奸们都不是傻子，自然明白李毅鑫的用意，顺带着对胡永强也开始重视起来，这些汉奸们心中都已经认定了这个胡永强就是李毅鑫推向前台的遮羞布。 在宴请李毅鑫的汉奸中间，还有一个李毅鑫的老熟人王庆林。 自从王庆林在村上信之助面前流露出向调任缉私调查处的意思后，他就一直没有得到村上信之助的正面答复。 对于李毅鑫的上位，王庆林心中是很有些不满的，但是现实情况却让他不得不按下心中的不快，与李毅鑫交好。 因为他是在这些汉奸中最了解李毅鑫背景的人，村上信之助就是这个李毅鑫的后台，他们还是大学同学的关系，这样的关系让王庆林始终对李毅鑫有种莫名的畏惧感。 既然王庆林没能如愿，那么他也是一个能屈能伸的人物，因此他就把脑筋动到了在缉私调查处给自己的亲兄弟谋取一个职位上面。 因此他在宴请李毅鑫的时候专门将自己的弟弟王庆福也带上，并且直接就在酒桌上将事情挑开了明说。 对于王庆林，李毅鑫是一直抱有警惕之心的，因为他知道这个王庆林是个铁杆汉奸，而且也是一个心狠手辣可以随时翻脸不认人的人，更是村上信之助手下一条很忠心的狗。 因此他对于王庆林将王庆福想要塞进缉私调查处的想法从心底里是不愿意的，但是李毅鑫也同样不想就这么得罪王庆林而导致王庆林将注意力放到自己的身上。 因此李毅鑫不得不最终捏着鼻子认了这个帐，点头同意万庆福进入缉私调查处当差。 这个王庆福看起来还算上路，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哥哥王庆林事先叮嘱过，对李毅鑫很是恭敬有加。 但是李毅鑫知道，看人不能看表面，他更愿意将王庆福看成是王庆林打入缉私调查处的一颗钉子和耳目。 在李毅鑫的设想当中，他决定以后要将这个王庆福当成菩萨一样供起来，反正钱不少他的。 除了带着胡永强认识各路汉奸之外，李毅鑫还推掉了一些宴请，专门约了野村英树一起吃日本料理，只不过这次没有带上胡永强。 由于李毅鑫想将建中商贸公司的生意做大，因此他必须要进一步拉拢野村英树，自从上次和野村英树谈好了分账比例以后，李毅鑫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与野村英树见面了。 这次的会面双方都很有默契地没有叫村上信之助，而是专门找了一个日本侨民开设的料理店进行会面。 野村英树对于李毅鑫的安排十分满意，毕竟这个料理店是日本人开设的，食物也很符合他的口味。 在双方进入包间相对跪坐后，野村英树首先开了口：“李桑，你可是个大忙人啊，比我都忙。自从上次我们在火车站偶遇后，我们快有一个月没见面了吧？” “野村君，我的情况你应该是知道的。前段时间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发生了这么多事，我实在是没有空闲的时间啊。这不，今天我本来还有其他宴请的，只不过我觉得上次和野村君讨论的事情更为重要，所以将宴请推掉后专门约野村君来吃吃您家乡的食物。当然顺便也要和野村君您深入地谈谈。” “啊哈，李桑终于对生意有了想法了，请说说看。”野村英树端起面前的清酒一饮而尽，眼睛里发出了欣喜的光芒。 第77章 狡猾的野村英树 “我对建中商贸公司的生意考虑了很久，从目前公司运营的效果来看，实在是很不理想。按照大日本帝国的政策，允许我们中国公司经营的生意基本上都接近于无利可图，现在建中商贸公司只能算是勉力维持，根本没有什么利润可言。”李毅鑫有些灰心丧气地说道。 他这是进一步对野村英树进行试探，看看野村英树会不会想到做违禁物资的生意。 因为在石头城里的现实情况是，如果中国公司想要挣钱的话，必然是要涉及这种生意的。 野村英树同样知道这个道理，他看到李毅鑫有些灰心，连忙对李毅鑫说道：“李桑，你说的情况我大致也了解一些，对此我应该有办法。今天我们就是同学关系，我可以在这里和你说说我的想法。当然，离开这里后我是不会承认这些想法是我提出来的。” “哦？野村君有办法？快说来听听。”李毅鑫立即将身体前倾，眼睛盯着对方，做出一副非常感兴趣的样子，趁热打铁地说道。 李毅鑫在诱使野村英树说出想法，因为这样一来他就可以观察野村英树是不是真有决心做那种利润很高的违禁物资生意。 而即便是以后生意上出了什么问题，他可以推说是野村英树要这样做，而他没有办法拒绝。 “李桑，你也是当初早稻田大学商学科的高材生，应该知道做生意必然是会有风险的。而一个生意的风险越大，那么它的回报也会很高，这个道理你应该懂的。” 野村英树故意卖了个关子，不过他的话中已经开始在暗示李毅鑫做某些违背帝国政策的生意了。 李毅鑫明白自己装糊涂的时候到了，他故意皱着眉头说道：“野村君的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呢？还请野村君说得详细一点为好，不然我心中很有点疑惑不解。” “哈哈哈哈，李桑，我怎么觉得你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在商业方面嗅觉敏锐的高材生了呢？这有什么不能理解的？我就直说了吧，我们完全可以做一些市面上非常紧俏的物资的买***如现在在帝国占领区数量很少的东西。而这种东西也许在重庆城府的控制区里有，只要你有这样的货源，我相信肯定会赚大钱的。而且就算是村上君他们特高课知道了也会大开绿灯的。”野村英树大笑了起来，心中却对李毅鑫看低了一眼。 这个李毅鑫简直就是榆木脑袋，思想僵化，倒是很像满脑子只有大东亚共荣和帝国圣战的村上信之助，难怪李毅鑫在回国后的发展那么不顺。 这野村英树到底是什么意思？ 李毅鑫发觉自己好像对这个老同学有些看不懂了，因为野村英树并没有说出他想听到的主意。 也许野村英树还是有什么顾虑吧，毕竟他是日军的军官，就算是想要挣钱，可能出于安全考虑，还是将立场站在日本一方，只想从国统区采购一些在沦陷区买不到的紧俏物资，为日军服务。 这样的主意李毅鑫当然万万不会同意，如果真按照野村英树的想法做这样的生意，就是一种变相资敌的行为，李毅鑫绝对不会这么做。 因此，李毅鑫做出一副苦恼的样子说道：“野村君，您这是难为我啊！先不说我有没有这样的能力和关系去重庆政府控制区采购到这些物资，单就我现在的身份就让这样的事情不可能成功。要知道，我现在已经是南京方面黄山省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的缉私调查处处长了，这样的身份在重庆方面可是被定义为汉奸，是人人得以诛之的对象。这个主意万万不可，我可还想多活几年呢。” “这你就多虑了吧？重庆方面谁又能知道这个建中商贸公司你是幕后的老板呢？再说了，我们完全可以通过中间人来做这样的生意，就连建中商贸公司都不用直接出面的。”野村英树摇了摇头，继续坚持自己的想法。 李毅鑫举起酒杯，与野村英树碰杯后又喝下了一杯清酒，接着说道：“我已经离开大陆去香港有段时间了，现在根本没有这样的渠道和关系能与重庆方面接触上。这可怎么办？而且既然要采购重庆方面对我们禁运的物资，在重庆方面没有一点过硬的背景根本没有人敢与你交易。而我如果是真要找关系，估计那些人会对这样的交易设置更多的障碍。” 听到李毅鑫的这种说法，野村英树也有些泄气和失望。 他一下子开始沉默起来，并且第一次对自己决定于李毅鑫合伙做生意的想法产生了怀疑，这个决定是不是做错了。 看到野村英树的沉默寡言，李毅鑫也感觉到自己今天对野村英树设想的拒绝有可能让自己这个老同学开始退缩。 而他并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这与他的目的是违背的，原本李毅鑫就一直想将野村英树拉下水。 因此李毅鑫有假装思考了一下，对野村英树提议道：“野村君，你刚才的思路倒是对我有了点启发。我现在有个新的想法，有可能会让公司的生意兴隆起来，只是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嗯？李桑说来听听，我很好奇你现在有了什么新的主意？”野村英树的兴趣一下子就被提了起来，连忙开口问道。 面对有些猴急的野村英树，李毅鑫笑了笑，说道：“其实野村君的思路很不错，只有做那种紧俏的物资交易才能挣大钱。但是野村君刚才的提议中只设想了从重庆方面的控制区采购，而商人的本质是要让物资流通起来，互通有无的。因此我在想，如果我们能够也售卖一些南京政府控制区内对重庆方面控制区进行禁运的物资和商品，那么这种生意就能做起来了。” 李毅鑫此时就像一个充满诱惑的魔鬼，不停地向野村英树灌输一些他的想法，诱使野村英树同意做这样的交易。 “嗯……李桑，你的这个设想有点……怎么说呢，可能有点违背大日本帝国的既有政策啊。这个我需要思考一下。” 第78章 叶副局长的新想法 野村英树面对李毅鑫的新提议显得有些迟疑，因为他毕竟还是日本人，而且还是日军军官。 即便是他有很强烈的赚钱想法，在面对这样的情况时依然很犹豫不定，因为他知道如果这样做了，很有可能被人指责为是背叛了大日本帝国。 叛国的指责是他所不能承受的评价，会让他以后的处境变得异常的艰难，而如果被那些满脑子狂热思想的军国主义分子知道了，他很可能会被要求切腹自尽。 看到野村英树很犹豫，李毅鑫继续劝说道：“野村君，不是我想这么做，而是我们要仔细地盘算一下我们手上的资源。而做生意，必然是要了解自己手中的资源，知道自己的长处，才能做到有的放矢。” 李毅鑫顿了顿，观察了一下野村英树的反应，看到野村英树依旧闭口不说话，继续说道：“目前在这石头城里，野村君可以说是权力最大的少数人之一。那么我们为什么不能充分利用这样的优势来挣钱呢？在这兵荒马乱的时期，只有到手的金钱才能够让人有安全感啊。” 面对李毅鑫的劝说，野村英树内心深处逐渐地动摇起来，因为刚才李毅鑫的最后一句话是他非常认同的观点。 “可问题是这种事情一旦做了，而又被村上信之助那种家伙知道了以后，我们都会很麻烦的。不过我同意你的观点，商人的作用就是要互通有无，将物资流转起来才能获取利润。” 野村英树也同样担心他和李毅鑫合伙做这样的事情一旦暴露，会给自己带来很大的麻烦。 不过李毅鑫的新提议却让野村英树的内心深处很有些心动，此时他的心中开始挣扎起来。 李毅鑫的这番话说得很有道理，在目前李毅鑫没有渠道和关系在重庆政府的控制区采购到被禁运的商品和物资时，要想挣钱，看上去只有将帝国对重庆方面进行禁运的物资销售出去这一条路了。 野村英树在思考的时候并没有说话，反而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着清酒，很快两个人点的清酒都被他一个人喝光了。 见到野村英树迟迟不愿意表态，李毅鑫的立场也开始往后缩。 他并不奢望就这儿一次就能将野村英树说服，更不能对野村英树进行紧逼，对于野村英树，他只能采取诱惑的策略。 于是李毅鑫笑着说道：“看来我的这个提议让野村君为难了，实在是对不起了。我能理解野村君的难处，看起来现在这个问题是无解的。所以就这样吧，我们实在是没有其他好的办法了。” “这样做确实有些问题，我一时半会也思考不清楚，等我再考虑一下吧。唉……看到有机会大把的赚钱，但是客观上却有很多困难啊。”野村英树显得有些灰心丧气。 两个人的讨论也到此为止，双方都没有了继续讨论下去的兴趣，很快他们就走出了这家料理店各奔东西了。 野村英树今天的态度让李毅鑫再次感到了野村英树并不是那么容易就上钩的，看起来还得一步一步地进行诱惑和试探才行。 当然今天野村英树也算是在李毅鑫面前暴露了他自己最真实的想法，因此李毅鑫不得不放弃他以前所期望快速将野村英树拉下水的设想，要真正达到这一目的还有些任重道远。 但是现在魏建平和杜瑞被抓的情况此时已经在石头城的汉奸中间传开了，李毅鑫相信中统方面肯定也已经通过各种渠道知晓了这一情况，因此如果他再不向中统的叶副局长进行汇报的话，很可能会让叶副局长对他的印象发生变化。 因此李毅鑫回到住处，不得不开始给中统写书面的情况汇报，以获取叶副局长对他的好感和信任。 当然，李毅鑫在书面的情况汇报中也含糊地提到了他正在想办法拉拢一名日军后勤军官，争取能将一些被敌人禁运的物资售卖给国统区。 这份书面汇报同样被李毅鑫通过死信箱传递给了‘保镖’，当天夜里，这份汇报就通过电报发回了中统总部，第二天一早出现在了叶副局长办公桌的案头。 李毅鑫策划的行动异常成功，顺利地将魏建平和杜瑞送进了特高课宪兵队的牢房中。 对于这一点，叶副局长非常满意，因为不仅仅这这件事情本身取得了预期的效果，更为关键的是他为了这次行动向军统付出的代价并没有白费。 而且通过这次行动，叶副局长也第一次在情报业务领域取得了成绩，这一点完全可以让叶副局长在中统内部竞争对手徐副局长面前能够说得起硬话，也使叶副局长在兼任局长的国民党中央组织部长那里更受重视。 总之一句话，此时的叶副局长对于自己拉拢李毅鑫到自己的麾下十分得意，而他也从这次行动中看到了李毅鑫的行动策划能力很强。 这不由得让叶副局长心中感慨，作为一个上位者，最重要的能力之一就是能知人善任，这个李毅鑫就是他的一大发现。 原本李毅鑫在中统总部内部并不受重视，也没有表现出什么突出的情报业务能力，但是阴差阳错被派往沦陷区潜伏后却让中统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他叶副局长！ 而李毅鑫的而这次报告中也第一次提到了他在石头城正在拉拢腐蚀一名日军后勤军官，这个消息让叶副局长异常地重视。 因为他的贪婪本性，让他意识到如果李毅鑫能坐稳黄山省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缉私调查处处长的位子并且能将这名日军军官拉下水的话，那么李毅鑫以后还有更大的可能再做出成绩。 不管是于私于公，叶副局长都觉得在黄山省，他很可能还会收获更多的利益。 比如建立一条由上海到重庆的走私通道，可以让他能够将某些物资卖到沦陷区，获取高额利润。 又或许可以通过这条通道将一些日军对国统区禁运的物资采购到重庆来贩卖，这同样也有高额的利润在里面，甚至还对抗战有功。 第79章 最终结果 叶副局长当然不愿意放弃这样的机会，因为他从中看到的是一座金山！ 而对于他这个视财如命的人来讲，这座金山的诱惑力无与伦比，可谓是让他极度渴望的致命诱惑。 为此，叶副局长立即下令让中统总部的经理处处长沿着石头城到重庆的道路进行布局，建立若干个物资站，对外宣称是各种商社和公司，建立起一条完整而隐秘的物资运输通道。 同时，叶副局长也专门下达了给‘保镖’的命令，让其全力配合‘少爷’的工作，并将他的这层意思传达给‘少爷’。 当然，为了保险起见，叶副局长并没有将‘少爷’的真实身份透露给‘保镖’，严令‘保镖’必须只能通过死信箱与‘少爷’联系，不得暗中跟踪来死信箱取消息的‘少爷’。 因为他不想让自己手中的这张王牌暴露给过多的人，现在代号叫‘少爷’的李毅鑫对于他的作用已经显得非常重要了，他必须要保证李毅鑫的安全。 就算再不懂情报业务，叶副局长也深知，李毅鑫的身份应该越少人知道越好，也越不容易暴露，而一个暴露了身份的潜伏特工基本上在石头城就不会有任何作用了。 就在李毅鑫从死信箱接到了叶副局长的最新指令时，魏建平和杜瑞的命运终于被决定了。 由于特高课课长藤田由纪夫下定决心一定要给这种暗地里敢违背大日本帝国政策规定的傀儡汉奸一个教训，因此最终的处理结果是杜瑞被枪决，而魏建平则因为在南京伪政府方面某些人的极力求情之下保住了一条性命。 但是魏建平虽然保住了性命，但是活罪还是不得不要受的。 他并没有被特高课释放，而将长期被关在宪兵队的阴暗牢房中，终日与老鼠和蟑螂为伴。 而宝昌商号的老板王钱根作为这次事件中最不引人注意的人物却意外地保住了性命，这还是因为特高课想彻底查明这批医疗器械的来历，不然王钱根也会随同杜瑞一起去见阎王爷。 按照特高课课长藤田由纪夫的思路，这批违禁物资肯定是抗日分子想要偷运的，因此王钱根被特高课侦讯组组长太郎派人严刑拷打，想通过王钱根进行深挖。 连续多日的酷刑对于王钱根一介商人来说肯定是承受不住的，在第一次用刑前，这个汉奸商人就吓出尿来，不等田中太郎开口讯问就将这批违禁物资的来历和张仲硕给交代了出来。 当然，王钱根此时并不知道张仲硕的下落，毕竟两人之间只有两三次生意上的往来，王钱根并不知道张仲硕在石头城里的落脚点。 最初田中太郎对于张仲硕在这件事情中的作用异常感兴趣，他专门找人来根据王钱根对于张仲硕的外貌描写进行画像。 同时他也通知了村上信之助，让村上信之助立即在石头城里进行搜查，想要抓住张仲硕。 只不过这样的行动并没有任何的效果，因为不管是特高课、宪兵队还是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以及警察厅，都没有能发现张仲硕的行踪。 这个张仲硕就像是凭空消失在了空气中一般渺无音讯。 根据王钱根的交代，特高课还专门给上海的日军特务机关发去了协助调查函件，要求对王钱根交代的介绍张仲硕与王钱根认识的中间人进行调查，但是同样也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对于这样的结果，藤田由纪夫也好，村上信之助也好都极度失望，追查抗日分子的线索就这么断了。 特高课回过头来再次对王钱根用刑，试图想从王钱根嘴里获取更多的信息，但是王钱根一直坚称与张仲硕并不熟悉。 王钱根的这种说法很显然受到了田中太郎的质疑，因此才会留下王钱根的性命进行长时间的严刑拷打。 王钱根哪里受过这种苦，他实在受刑不过，只得开始胡编乱造，这也使得特高课的调查思路被扰乱，一时间毫无进展。 最终藤田由纪夫终于忍无可忍，下令将王钱根枪毙，停止了对于张仲硕的追查。 而对于黄山省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主任一职的争夺，也有了最终结果。 经过多日的幕后交锋，最终发表出来的结果是由黄山省政府主席温勉兼任黄山省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主任一职。 在得知这个消息后，石头城里大大小小的汉奸们失望的人有，高兴的人也有，大家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博弈。 不过这次的博弈变为了怎么才能让温主席能够青睐自己，以便能在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中谋取一个不错的职位。 因为这些人都知道，温勉是不可能将全部精力都放在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这边，毕竟他是一省政府的主席，肯定需要有人在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这边具体操作。 而缉私调查处处长这个职务顿时成了香饽饽，有些不明真相的人还想这个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中的第二号实权职务。 当然有些消息灵通或者是已经和李毅鑫有过接触的人并没有将关注点放到这上面，他们活动的目标变成了很可能增设的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副主任这个位子。 一时间温勉的办公室和家里门庭若市，来往之人个个都在黄山省有头有脸，一副大有舍我其谁的架势。 很多人对于马志新这个温勉的秘书完全忽视了他的存在，因为在他们的心中，马志新作为温勉最忠心的一条狗是绝对不会被温勉放手离开自己身边的。 当然，李毅鑫可不会这么想。 自从他听说马志新在自己有意提前透露魏建平倒台的消息后就被温勉派到了南京活动，按照他对马志新的了解，他就知道马志新的机会来了。 而李毅鑫也同样很希望由马志新来替温勉来具体操作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的事务。 李毅鑫的判断没有错，就在温勉被宣布兼任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主任一职后的第四天，黄山省政府发表了一个公告，马志新被发表为黄山省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的副主任。 第80章 马志新有自己的想法 马志新作为一匹黑马最终获胜，让很多人都大跌眼镜，捶胸顿足。只有李毅鑫知道这是温勉的必然选择。 马志新对于温勉来说足够忠心，也是最让温勉信任的人选，不然温勉当初也不会在得知魏建平倒台的消息之后马上将马志新派到南京去活动。 而当初温勉曾经口头承诺过要让马志新当缉私调查处处长一职，虽然这个图谋被村上信之助一口否决了，被李毅鑫占据了这个位子。 温勉为了给马志新酬功，肯定会给马志新一个位子才行，不然以后谁还愿意忠心为温勉卖命？ 而深知马志新意图的李毅鑫同样知道，马志新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马志新肯定会在去南京活动的过程中想办法突出自己，也算是既为温勉的目的努力同样又为自己的前程努力。 果不其然，温勉对于这样一个既放心又有大功的人是有所奖赏的，要知道温勉想兼任这个主任的职务目的就是为了钱财。 而马志新作为温勉的心腹，特别是涉及钱财的事情，是最好不过的经手人和白手套。 这样一来温勉是进退自如，相当于将马志新放到前台来操作。 在温勉发表了马志新为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副主任的当天下午，再次突然发表了李毅鑫为缉私调查处处长。 对于这次的任命，李毅鑫并没有什么意外，因为他知道即便是温勉不想这么做都不行，因为在李毅鑫的背后村上信之助还看着呢。 任命一经宣布，温勉就将马志新和李毅鑫都召集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开始训话。 这是一种官面文章，做给所有人看的，毕竟前任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的主任和前任缉私调查处处长就是因为收受贿赂私放违禁物资出城而倒台的。 即便是温勉心里很想也在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里大捞一笔，他也必须先要给自己树立一个清正廉明和对日本人忠心耿耿的形象，特别是在特高课的面前。 当然，温勉是知道李毅鑫背后有村上信之助的存在，因此他不敢将自己也想捞钱的心思透露给李毅鑫，生怕李毅鑫一转身就将他卖了。 所以在训话的时候温勉显得极为正义凛然，生怕李毅鑫会对他产生什么误解。 此时的温勉对李毅鑫的观感是又恨又怕，恨的是李毅鑫实际上占据了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中最有实权的位子，怕的是李毅鑫背后的村上信之助。 而马志新倒不这么看李毅鑫，因为他其实和李毅鑫私下接触过几次，也算是对李毅鑫有所了解。 虽然李毅鑫身后有村上信之助的撑腰，但是李毅鑫显得很低调，并没有在很多重要而关键的事情上面直接就将村上信之助搬出来。 马志新曾经私下向温勉建议可以多观察一下李毅鑫，甚至可以试探李毅鑫，看看能不能将李毅鑫拉入到他们这伙人当中一起发财。 对于马志新的这个建议温勉嗤之以鼻，因为温勉并不认为能把李毅鑫拉得下水，反而警告马志新不能这么做，生怕万一马志新判断错误而给自己带来灭顶之灾。 温勉给马志新的指令就是要在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中对李毅鑫进行牵制，甚至可以私下派人打入李毅鑫的缉私调查处，暗中监视李毅鑫的一举一动。 当然，温勉是绝没有胆子敢对李毅鑫公然实施打压，其他的不说，光是村上信之助安置在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的‘顾问’佐藤真男少尉就足以给温勉一种无形的心理压力了。 而除了李毅鑫和‘顾问’佐藤真男之外，温勉在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里倒是不怕任何人。 他一到任就开始对整个委员会中各个部门的负责人进行了一场大清洗，中国官场上千百年来一朝天子一朝臣的潜规则被发挥得淋漓尽致。 那些原本被魏建平任命提拔的部门负责人全部被扫地出门，就算有人想要改换门庭想要投靠温勉也都是同样的待遇。 而接替这些人的则是温勉手里所信任的汉奸，包括总务处、非统制物资处等部门的负责人，这些人除了是温勉的心腹之外，也是最近这段时间向温勉送了大礼的人。 对于温勉这样的人事安排，马志新作为温勉在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的一个操盘手也很有些不是太满意。 因为这些委员会中的中层官员全是温勉一手包办的，这些人的眼中只有温勉而没有他马志新，甚至随时可以越过他而直接向温勉报告。 到此时，马志新这才发现自己的处境其实是很尴尬的，他费尽心思谋取到的这个副主任一职就像是个稻草人，实权没有就是个招牌而已。 这样的状况也很出乎马志新的意料，因为马志新和温勉一样，有着在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里捞一笔的想法，当然，马志新在捞钱的同时还是要给温勉上供的。 因此，为了发财大计，马志新思前想后，还是将目光放到了李毅鑫的身上。 既然温勉听不进去试探和拉拢李毅鑫的建议，那么马志新就决定自己单干，虽然这有一定的风险性，但一旦赌对了就是一本万利的事情。 在马志新看来，如果真的能与李毅鑫绑在一起，那么他也算是间接靠上了特高课的村上信之助，这样的靠山比温勉更为强硬。 就算以后温勉知道了也拿他马志新没有办法，虽然马志新以前对温勉确实很忠心，但是白花花的大洋和更大的权力让马志新这个只想发财的人最终选择了赌一把。 因此，马志新在上任的第一天就推却了很多人的宴请，专门约李毅鑫吃饭喝酒。 中国人的酒桌文化源远流长，很多真正关键的事情还真是在酒桌上谈成的，马志新也坚信这一点。 而由于双方身份的变化，李毅鑫在马志新的面前更为谨慎，毕竟现在马志新是他名义上的顶头上司了，他不能特立独行，不给马志新面子。 因此李毅鑫在赴约的时候提前到达饭店，安排好了一切，只等马志新的到来。 第81章 吐露心声 怀着试探目的的马志新到了所预定的包厢后很是高兴，因为他看到了李毅鑫自认下属的谨慎做法。 当然，由于马志新有着特别的目的，因此他一进包厢就责怪李毅鑫道：“李老弟，你这是做什么？这不是在打哥哥我的脸吗？今天这酒席你可能不能抢着付账，今晚这次可是我对你的答谢宴。” “马副主任这是说到哪里去了？在下可不敢再和马副主任称兄道弟了，毕竟现在大家的身份都变了。今天晚上的席面可是我李某人庆祝马副主任高升的，怎么好让上峰来付账呢？马副主任这是不给我李某人面子啊，哈哈哈……” 李毅鑫对于马志新的突然邀约有些奇怪，他搞不清楚马志新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因此处于谨慎他按照下属为上峰贺的套路来说话。 当然，这是李毅鑫对于马志新的试探，他很想搞清楚马志新今天邀约一起喝酒的目的，顺便看看马志新现在当上了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的副主任后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同样对于李毅鑫以后的工作很重要，现在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的人事进行了大变动，李毅鑫必须要在委员会里理清各种错综复杂的关系，才能更好地发挥作用。 “你就拉倒吧，老哥哥我这副主任的官衔就是个虚名，是温主席放到台前的稻草人而已。李老弟这么聪明，不可能看不出来吧？你这样说可是在讽刺老哥哥我啊。唉……” 马志新一上来就打出了苦情牌，把自己的位置放得很低，他就是要用这样的方式拉近与李毅鑫之间的距离，为接下来的谈话营造氛围。 李毅鑫一时间看不清马志新今天到底唱的哪一出，连忙赔笑着说道：“马副主任，你这是过谦了，过谦了，哈哈。谁不知道你的背后站着温主席这尊大佛啊？现在在这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里，你的意思就是温主席的意思，谁敢不从？咱们可是打过交道的，你这话是说笑了。你放心，在下一定会唯马副主任马首是瞻，绝不敢违背马副主任的命令！” “刚才你也说了，我们哥俩也不算什么陌生人了，你摸摸良心说，我老马对你如何？” “那肯定是没的说，这点我一直铭记在心，片刻不敢忘啊。远的不说，就是我刚到缉私调查处认识，马副主任就给了我很多的点拨，让我醍醐灌顶啊。” “那不就得了？为啥你老弟就不肯和老哥我交交心呢？”马志新语带不满地反问道。 李毅鑫立即装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说道：“马副主任，我李某人可是一直很感激你的栽培，没齿难忘。以后马副主任有任何差使，只需一句话，我李某人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绝不皱眉头一下！” 马志新费尽了口水说了那么多，可李毅鑫就是不搭这茬，让马志新心里一阵烦闷。 他深知眼前这个李毅鑫就是一个滑不留手的泥鳅，想要套出此人的真心话可真是不容易。 不过马志新对李毅鑫的判断还是基本没变，他觉得李毅鑫是个聪明人，而且对他马志新并没有什么恶意。 因为如果李毅鑫真对马志新有什么不爽的看法，也不会以最快的速度告知马志新魏建平等人倒台的消息，要知道提前知道这个消息可是让马志新和温勉占了不少先机。 马志新心里对于温勉不信任李毅鑫的做法颇有微词，在他看来李毅鑫提前通知自己魏建平倒台的消息就是在向温勉表达一种善意，但不知道温勉是怎么想的，居然很忌惮这个李毅鑫。 这就造成了现在的这种局面，很明显李毅鑫对温勉是有些失望了，连带着对他马志新的态度也变成表面尊敬实则敬而远之了。 因此马志新为了达到拉近与李毅鑫距离的目的，不得不先拿出点诚意出来。 于是马志新苦笑着对李毅鑫说道：“好了，我的李老弟。你也别再一口一个马副主任的叫我了，我今天约你出来就是想和你说点掏心窝子的真心话。” 李毅鑫假借着端起酒杯喝酒，并没有表态，他想看看这个马志新到底要说点什么，答案马上就要揭晓了。 对于李毅鑫的这种不表态，马志新似乎并不在意，他接着说道：“我刚才说我就是个站在台前的幌子这可是真心话。现在委员会里的各个处长人选除了你老弟，其余的人全都是温主席一个决定的，我根本插不上手。你可以想想，这些人是会听我的话还是会听温主席的话？” 马志新的这番话有点意思了，虽然李毅鑫还没有弄明白马志新为什么突然在自己面前吐露了一点对温勉不满的意思，但是看上去这个马志新还是对温勉这种做法有些不同的想法的。 也难怪，换成任何一个人做到马志新这个位子上面对这样的情况都会有不满吧？ 李毅鑫决定顺着马志新的话试探试探，于是他笑着说道：“马副主任……” “都说了叫马老哥，你再叫马副主任，我立马走人！”马志新勃然变色地说道。 李毅鑫当然知道这是马志新在惺惺作态，于是改口道：“好好好，承蒙你看得起在下，我就托大叫你一声马老哥。你不是一直都在温主席身边工作的吗？我想温主席应该不会不信任老哥你吧？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实话给你说了吧，当初你提前给我说魏建平倒台的消息后，温主席就把我派到南京进行活动，还承诺给我缉私调查处处长的位子。不过老弟你放心，我可没有觊觎你的这个处长职位，只想着到时候这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中再怎么也会给我老马留下一个不错的位子，让我也发发财。” 对于马志新的这种说法，李毅鑫是认可的，他认为马志新确实说的的真心话，算是在和自己交心了。 于是李毅鑫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完全明白并等着马志新的下文。 第82章 马志新葫芦里的药 也许是酒精的作用，马志新说话也没有那么多顾忌了，他红着双眼继续说道：“可现在这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中的情况你也看出来了吧？换成你，心里恐怕也会有些想法的。” “那马老哥你觉得温主席为什么会这么做呢？”李毅鑫装作不解地问道。 其实这个问题李毅鑫自己心里很清楚答案是什么，无非是现在温勉想要在物资统制调查委员里捞钱，只想利用马志新但不会给马志新期望的那么多好处。 而马志新很显然和温勉抱着同样的想法，也想在委员会中大捞一笔，因此利益的冲突导致了马志新心中产生了对温勉的不满。 这么一分析下来，李毅鑫突然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他有些明白为什么马志新会急于与自己交心，说点真心话来拉近彼此的距离了。 很明显，马志新对温勉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在这个委员会副主任的位子上他根本就没有实权，或者说其他处的处长完全可以对马志新这个副主任阳奉阴违，只要抱紧温勉的大腿就可以了。 马志新绝对是个聪明人，他发现这样的情况后自然也会想办法给自己找条财路。 那么这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里还有哪个处可以基本上不用抱温勉的大腿？ 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了，只有李毅鑫的缉私调查处。 而李毅鑫认为村上信之助这么强势地让自己上位让马志新有了新的想法，毕竟在现在的石头城中日本人的靠山最为强硬，马志新一定是知道了自己的背后就站着特高课。 而马志新想要捞钱，必然的选择就只有依靠李毅鑫了！ 果然，马志新接下来说的话证实了这一点：“温主席这是要通吃，而你老哥我连点残汤剩水就喝不上，所以我就想到了你老弟。缉私调查处这边温主席是插不上手的，个中的缘由我们俩都心知肚明。而这个部门的油水又最大，还望老弟能提携老哥一把啊。你可不知道，虽然老哥我做温主席的秘书有两年了，但是那是个清水衙门，没有一点进账，如果靠那点用中储券发的工资，我的一家子都快要断顿了。” 李毅鑫对马志新的这番说辞嗤之以鼻，这个马志新也算是在石头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如果真的相信他家里会断顿那就是智商出问题了。 不过李毅鑫还是准备接过马志新伸出来的橄榄枝，虽然这也是个眼睛里只有钱的人，但是马志新的身份在那里，至少明面上有很多事情委员会里的人还不会公然违抗，毕竟知道马志新对温勉不满的人可以说没有。 至少在外人看来马志新就是温勉的化身，那么马志新还是能起到一定作用的，这显然对于李毅鑫以后的工作有所帮助。 因此李毅鑫装作惊讶地问道：“老哥这玩笑开大了，怎么可能家里都会断顿呢？我可一点都不信！” “唉……李老弟，你是知道的，现在政府的公职人员工资全部是发的中储券，而在这市面上中储券大家都不认的，和日本军票差不多。所以也不怕你老弟笑话，真是有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时候。李老弟以后有什么发财的路子记得拉老哥一把，不然不知道哪天老哥一家人都饿死了。”马志新很诚恳地说道。 见李毅新还有不相信的神情，马志新知道自己如果没有什么利用价值的话，李毅鑫是不会松这个口的。 于是马志新继续补充道：“李老弟你放心，我以后绝对不会干涉缉私调查处的工作，反而全力配合。现在温主席毕竟方方面面的事情很多，他还需要老哥我帮他看住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只要以后有发财的路子，只要老弟你以后带上我一起发财，那么你只需要时不时给温主席上点供就可以了，我相信温主席肯定会问我的意见，到时候我可以帮你说说好话。” 面对马志新的暗示，李毅鑫可不敢乱答话，他连忙摆手道：“温主席今天可是当着我们两个的面说了重话，以后谁要敢偷偷放行违禁物资，大家都吃不了兜着走。所以现在我怀疑可能以后缉私调查处并不是什么油水大的部门，大家都得勒紧裤腰带讨生活了。我可不敢只要钱不要命，毕竟现在杜瑞被枪毙还没有过去多久呢。” “我说老弟，你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你想想看，如果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没有油水可捞，那么为什么温主席挖空心思要兼任委员会主任一职呢？温主席今天找我们谈话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做给特高课看的，以示自己的清廉。”马志新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可我实在想不出缉私调查处以后的油水在哪里，私放违禁物资这条路已经被日本人堵死了。再说我也不敢这么做，除非不要命了。” 一见到话题越来越深入，马志新趁热打铁道：“其实这种事情是大家心知肚明的，只要我们做的隐秘点，不大肆宣扬，还有就是将这利益让这石头城里大大小小的人物都沾点就不会出事，也翻不了船。” 李毅鑫一听，心中一动，开始若有所思。 马志新这个老鬼倒是提醒了李毅鑫，魏建平和杜瑞为什么会翻船？除了自己策划的那个报复计划以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吃独食！ 而石头城里的汉奸们自然会心怀不满，也就会想方设法将这两人给扳倒，眼前的马志新就是有这种典型嫉妒心理的一个汉奸。 而如果大家都上了同一条船，在这种事情上都有利益，谁还愿意这船翻掉？ 中国人讲究的是利益均沾，法不责众，如果把大部分人都绑到一条船上，那么这样的隐患不说消失，至少会减少到最低的限度。 当然，这样做并不就完全保险了，毕竟李毅鑫要坐稳这个缉私调查处处长的位子关键还在特高课。 如果不能让村上信之助满意的话，李毅鑫同样还是有随时被换掉的可能，那怎么才能让村上信之助满意呢？李毅鑫一时间还想不出个头绪。 第83章 人事任免 李毅鑫一直在思考，并没有接马志新的话，显得有些沉默。 这让马志新有了一点错觉，认为李毅鑫被自己的话说动了。 他连忙继续劝道：“我们做赚钱的事情也还是要分轻重的，比如说日本人列出的违禁物资当中其实有些物资看得并不紧，像粮食和棉纱还有食盐等等。这些东西既可以算是违禁物资，也可以说是民生物资。” “哦？这里面有什么说道吗？”李毅鑫不禁来了点兴趣。 他刚才一时间想不出如何能让村上信之助满意的头绪，就先放下，开始重新把注意力放到马志新的身上来。 “其实我的感觉是日本人列出的违禁物资包含太广泛了，那些其实属于民生类的物资对皇军进行的战争没有多大的直接影响。所以我觉得我们的着眼点就要放在这种物资通关上。但是有些东西我们决不能碰，比如军火、西药、电台等等这种军事用途的物资，特高课的太君们对这样的东西十分敏感。我们只是求财，可不能把命搭进去。这石头城也算是附近几个省的交通要道，我们只需要做民生物资的运输就可以有足够的利润了。”马志新开始对李毅鑫循循善诱起来。 “这事情还是有风险的，容我再考虑考虑吧。这里面的细节要想得很周全才行，算了，不说了。我今天也说句实在话，你马老哥在我到石头城后对我的帮助我都记在心里呢，如果真有机会我一定不会落下马老哥的。” 李毅鑫觉得马志新这人还是有利用价值的，但他并没有一口答应对方，因为马志新毕竟是个汉奸，只能利用不能交心。 当然，为了稳住马志新，李毅鑫倒是愿意给他一个口头承诺，把马志新给吊住。 李毅鑫的这个口头承诺在马志新看来并不是一文不值，看上去李毅鑫在他的劝说下真的有点动心，那么今天他的目的就算是达到了。 马志新觉得也不能太着急，他的观念里始终坚信没有人能经得住金钱的诱惑，也许李毅鑫的谨慎不表态只是才坐上缉私调查处处长的位子，对很多事情还很生疏。 但是他相信最终李毅鑫还是会下水的，只要自己一直盯着李毅鑫，防止李毅鑫过河拆桥，那么最终他是一定会捞到钱的。 想到这里，马志新又提起了一件事情：“李老弟，你现在的缉私调查处的人事是不是也该动一动了？以前那些紧跟杜瑞的人该清理就清理，可别心慈手软啊。不然以后你做起事情来就会有顾虑，自己的班底要建立起来才行。哦，对了，上次我推荐的那个曲忠涵不知老弟觉得怎么样？” 李毅鑫一怔，看来这个曲忠涵是马志新的打入缉私调查处的耳目啊，不然马志新会看似无意却专门提出这个人？ 原本李毅鑫还想观察观察这个曲忠涵，但是现在马志新的主动提起让李毅鑫心中有了一丝警惕，这个曲忠涵是马志新的铁杆手下，不可能为自己所用。 李毅鑫心里想着，但是嘴上的反应却不慢：“这曲忠涵嘛，我看了看，还行，可以给他安排个位子，再怎么你马老哥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哈哈……不过老哥刚才说的倒是提醒我了，这缉私调查处的人事是应该调整一下了，早点调整好也对工作有利嘛。这件事情我会放在心上，好好考虑的。” 李毅鑫只是口头应付了一下马志新，却在心中暗自决定这个曲忠涵不可重用。 而且缉私调查处的人事权应该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不能让包括马志新在内的其他人有插手的机会，不然他这个处长就有被架空的危险。 当然，像马志新以及王庆林这样的汉奸推荐进缉私调查处的人多少还是要挂个职务的，不然推荐人的脸上可能不好看，也有悖于李毅鑫将一些石头城里有头有脸的汉奸绑在一起赚钱的设想。 当天晚上李毅鑫与马志新的这次喝酒尽欢而散，双方都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也算是初步有了合作的意向。 李毅鑫回去后经过一晚上的思考，第二天一上班就将缉私调查处所有的人员召集起来开会，宣布了他对于缉私调查处三个业务科室科长副科长、缉私队队长以及新设立的内勤总务科科长的人选。 为了防止温勉和其他人对缉私调查处内部人事任命的干涉和插手，李毅鑫在召开会议前还专门给村上信之助打了个电话，要求缉私调查处的人事要自己说了算，并且请村上信之助派以顾问的名义坐镇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的佐藤真男少尉列席这次会议。 佐藤真男这么大马金刀地坐在会议室中，不用说话就很有威慑力了。 参加会议的所有人都变得战战兢兢，即便是被免职的人也同样不敢有任何异议，因此李毅鑫宣布的人事任命没有一个人敢说个不字。 负责火车站检查站的一科科长空缺，副科长则由曲忠涵代理。 李毅鑫对于曲忠涵还是有点不放心，特别是曲忠涵与马志新的关系很近，李毅鑫此时没有把握让曲忠涵对自己忠心，于是看在马志新的面子上给了代理副科长的位子。 火车站日军宪兵管理的很严格，而且还有一些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的便衣游荡，因此李毅鑫将曲忠涵放在这里实际负责基本上是稳妥的，他对于曲忠涵还需要再观察。 负责城西检查站的二科科长则由叶龙飞担任。 这是李毅鑫在提拔自己的班底时首先就想到的人，也是为了酬谢当初叶龙飞告密。 李毅鑫对于叶龙飞相对来说信任多一些，至少他能比较有把握叶龙飞现在是完全跟在自己的后面，较为忠心。 而由于城西的检查站是物资从陆路离开石头城向西运输的必经之地，因此这里杜宇李毅鑫以后的地下工作来说非常重要，因此他将叶龙飞放到这里来负责。 负责城东检查站的是三科，李毅鑫将王庆林的弟弟王庆福任命为三科科长，这也是为了给王庆林一点甜头和念想。 第84章 叶副局长的新指令 对于王庆林此人，李毅鑫深知他是村上信之助的一条狗，这样的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不拉拢王庆林的话，很难说以后这个王庆林会不会给自己下绊子。 而缉私队队长由吴志海担任，李毅鑫自从了解到吴志海手下一帮人原来被杜瑞和关勇打压后就对吴志海上了心。 在后来吴志海又悄悄向李毅鑫贿赂了三根‘小黄鱼’后，李毅鑫最终将缉私队队长一职交给了他。 当然，李毅鑫私下问过叶龙飞，得知吴志海的背景比较干净以后更是不用担心吴志海会有二心。 在李毅鑫的设想里缉私队队长不再是个空闲职位，而是要彻底负起责来，随时到三个关卡上去巡视，对于所有关卡上的缉私队员有权进行调动并且有权临时抽检过关的货物。 可以说，吴志海的权利在李毅鑫的支持下并不比三个挂卡上的科长、副科长权利小，完全就是李毅鑫派出的‘钦差’。 至于新设立的内勤总务科科长一职，李毅鑫任命一个叫汪泽宇的人来担任，这个人是黄山省警察厅汪厅长的侄子，也算是李毅鑫拉近这个汪厅长的手段。 至此，李毅鑫的缉私调查处新的班子就算是组建完毕了，其实对于这种人员构成，李毅鑫不是太满意。 但是由于时间紧，李毅鑫原来让党组织推荐几个人进缉私调查处担任职务的设想根本没有办法实现，不得已他只能先按照有利于自己以后开展工作的方式先搭建这个手下的班底。 这也是因为李毅鑫此前手里没有什么可信赖的人选，所以他只能将好几个重要的位子作为一种绑定其他汉奸的筹码给利用起来。 李毅鑫的这种强势做法让包括温勉在内所有想将手伸进缉私调查处的汉奸们只能望而却步，这些人很快就认清了形势，这个新任缉私调查处处长是受特高课全力支持的。 当然，王庆林和警察厅汪厅长并不在此列，因为他们的亲戚都被李毅鑫安排了不错的职务，所以在暗地里更为高兴。 王庆林自从想争夺缉私调查处处长失败以后，就立即改变了策略。 他对于李毅鑫与村上信之助之间的关系是了解的，既然不能争取到缉私调查处处长的位子，那么他就一直想办法把一个能代表自己利益的人塞进缉私调查处。 最初王庆林的想法是只要这个代表自己利益的人能进入缉私调查处工作就好，至少能分到一杯羹。 结果他发现这个李毅鑫很上路，不仅将自己的亲弟弟王庆福调入了缉私调查处，而且还给了一个科长的位子。 从李毅鑫的举动上，王庆林心里很清楚这是李毅鑫在想自己释放善意甚至在暗示可以双方可以合作共同做点事情。 对于李毅鑫伸出的橄榄枝，王庆林当然愿意接住，因为他深知这缉私调查处里面的利益会有多大。 李毅鑫的这个人事任免名单上报给马志新和温勉后根本没有受到阻碍，立即就被批准了。 很快，缉私调查处就在这个新班子的指挥下正式重新开始运作起来，由于李毅鑫想在村上信之助的面前先做出点成绩，因此大量的被统制物资滞留在了石头城里，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进行偷运。 一些不知形势变化的小商人偶尔也会在非统制物资运输过程中夹带一点违禁物资，但是都没有能成功，反而被李毅鑫作为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成绩缴获并上缴给了特高课。 一时间特高课的藤田由纪夫和村上信之助对于李毅鑫的工作十分满意，这也使得李毅鑫的缉私调查处处长之位得以稳固起来。 日子就这么平静了一个多月，直到李毅鑫在科甲巷82号中统死信箱中得到了叶副局长的新指令。 在这个新指令中，叶副局长明确告诉李毅鑫中统已经建立起一条从重庆到上海的地下物资运输线路，而石头城作为从一些紧俏物资从国统区运到上海售卖的最后一站必须要保证物资运输的安全。 当然，叶副局长也向李毅鑫交了底，从国统区运出来的物资并非军用物资，而是一些烟土。 在这个时期，国统区能够收到欢迎的物资已经很有限了，而烟土特别是云土一直是重庆方面某些高官和军阀用以敛财的工具。 这些烟土在上海这个中国的最大经济中心很有市场，因为全国的物资集散地不管这场战争的进程怎么样始终都是在上海。 其实李毅鑫是很反感这种东西的交易的，但是叶副局长在指令中说得很冠冕堂皇，销售这种东西就是为了给国军筹集抗战资金，为抗战服务。 当然，李毅鑫是不会相信这种说辞的，堂堂一个国家政府居然会采用这样的手段来筹集资金，抗击侵略者，真是一个大笑话。 李毅鑫更愿意相信的是这些烟土的销售所得资金是包括叶副局长在内的党国一些高层在想办法牟利敛财。 为了能继续取得叶副局长的信任，在中统中受到重视，李毅鑫不得不违心地接受了叶副局长的说法，开始想办法保证从国统区偷偷运输过来烟土在石头城这一段路的安全。 李毅鑫在思考了两天后最终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让自己的建中商贸公司先买进然后再偷运出石头城后售卖给上海那边中统联系好的买家。 他将这个方案上报给了中统总部，很快叶副局长在安排好一切后就批准了这种方案，因为叶副局长很清楚李毅鑫在石头城开办了建中商贸公司，而且货款由李毅鑫收取让他比较放心。 毕竟李毅鑫是中统人员，如果李毅鑫胆敢私吞货款，叶副局长绝不会介意将李毅鑫中统的身份暴露给日本特高课。 至于李毅鑫为什么想要用建中商贸公司出面来进行运输，也有他自己的考虑。 因为他决定在这种生意上要把野村英树给拉进来一起赚钱，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给自己的建中商贸公司披上一层日军的保护色，以便慢慢引诱野村英树走上贩运违禁物资的道路。 第85章 村上的约见 同时李毅鑫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还要去试探王庆林在知道这种事情后会怎么处理，是看在钱的份上不向村上信之助报告还是会告密。 毕竟在城东检查站负责的就是就是王庆林的亲弟弟王庆福，而城东检查站则是石头城向上海南京方向运输物资的一道关卡。 一旦要将从重庆方面运过来的烟土运送出石头城，那么城东的关卡就是一个必经之路。 当然，李毅鑫已经想好了，他会在拉野村英树入伙以后想办法让野村英树去试探一下村上信之助对于这种事情的反应。 事先让村上信之助知情，这样一来即便王庆林要告密的话也不会动摇李毅鑫的地位。 而与此同时，在特高课内，藤田由纪夫将村上信之助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表扬道：“村上君，我最近看了看，现在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那边经过这次清洗后果然有了改观，特别是缉私调查处你的那个同学李毅鑫也做出了一些成绩，这与你当初的推荐分不开啊。” “嗨！还是大佐阁下领导有方，特别是对于如何使用这些支那傀儡很有周密的安排和远见，属下是万万比不上的！”村上信之助立正鞠躬道。 “现在李毅鑫的工作也算是走上正轨了，但是我们不能忘了一件事情。当初你想办法拉拢这个李毅鑫，除了我们很缺乏愿意与帝国合作的支那人以外，不是还看重这个李毅鑫在重庆方面有些高层关系吗？怎么样？在这方面村上君有没有什么进展？” 藤田由纪夫并不是一味地夸奖，而是在提醒村上信之助应该重视这方面的工作。 因为藤田由纪夫一直没有忘记他当初的一些设想，总想利用李毅鑫来与某些重庆高层建立一点联系，好方便进行诱降。 “很抱歉，这方面的工作我疏忽了，请大佐阁下责罚。自从李毅鑫进入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中工作后，就发生了很多事情，包括魏建平杜瑞等人对李毅鑫的栽赃陷害以及这次爆发的收受贿赂私放违禁物资的窝案。所以我也一直没有顾得上去思考如何利用好李毅鑫，实在是对不起。”村上信之助很诚恳地道歉道。 藤田由纪夫笑了笑，走到了村上信之助的身边，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说道：“这确实是你疏忽了，村上君。想当初我为什么不同意大张旗鼓地宣扬李毅鑫愿意与帝国合作而加入南京政府，也是出于以后需要利用李毅鑫能为帝国与重庆方面的高层搭桥的考虑。所以，村上君，你应该找你的这个同学谈谈，具体用什么方式让他同意帮助我们与重庆反面牵线搭桥我不管，我只需要一个结果。” “嗨！我立即着手安排这件事情，既然李毅鑫愿意与帝国合作，那么牵线搭桥的事情他也应该或者说必须同意！” “嗯，很好，我就等待你的好消息了。下去吧。”藤田由纪夫挥了挥手，示意村上信之助立即着手办理他刚才说的事情。 村上信之助退出藤田由纪夫的办公室后，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马上就打电话给李毅鑫。 而此时的李毅鑫却正好准备给野村英树打电话，想要约野村英树出来说服对方参加到贩卖烟土的生意中。 当李毅鑫的手刚刚摸到电话机，电话却毫无征兆地突然响了起来。 他拿起了电话，结果发现话筒那头出现了村上信之助的声音：“李桑，今天有没有空？我想请你到特高课来好好聊聊。” 对于村上信之助的突然邀约，李毅鑫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因为村上信之助的邀约他根本没有办法拒绝。 当然，李毅鑫有些疑惑，因为最近一直很风平浪静，而他还根本没有开始进行违禁物资的偷运。 此时村上信之助约见自己，肯定是有事情，但是具体是什么事情，李毅鑫仔细回想和梳理了最近一个月来的工作，并没有发现什么明显的疏漏。 那么村上信之助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怀着这些疑问，李毅鑫应约去了特高课村上信之助的办公室，而村上信之助已经满脸笑容地等着李毅鑫的到来。 双方见礼之后，村上信之助专门请李毅鑫坐到了办公室的会客沙发上，并且给李毅鑫亲自泡了一杯茶。 对于村上信之助这种突然表现出的热情，李毅鑫一下子提高了警惕，村上信之助这么热情的待客肯定是有求与自己。 果然，村上信之助也坐在沙发上后开口问道：“李桑，今天约你过来，主要还是有些事情想听听你的意见。” “村上君，我们是同学，请有话直说吧，不用讲那么多虚礼。”李毅鑫面不改色地说道。 “啊哈，是这样的。我记得李桑父亲原来的一些同事现在都成为了重庆方面的高官。而现在皇军在战场上也是节节胜利，这场正在发生的战争我们大日本帝国可以说是稳操胜券了。我们特高课对于重庆方面一直抱有浓郁的兴趣，因此我想让李桑出面牵个线搭个桥。当然，当初你上任的时候我们并没有做有力的宣传，也是为了我们还需要借用李桑在重庆人脉关系的主要原因。” 村上信之助这番露骨的话一说，李毅鑫不禁从心底里有些发寒，因为据他所知，此时在重庆政府的内部，确实有不少人提出有条件和谈的建议。 如果这些人与日本特高课搭上了线，很有可能会被诱降，从而破坏目前的抗战局面。 因此，李毅鑫基本上没有花费时间思考，就向村上信之助摆出了一副苦脸说道：“村上君，以前我就给你说过，现在的人情薄如纸，那些人已经不像是家父在世时的样子了。对我他们可以说翻脸比翻书还快，以前的关系基本上已经用不上了，很多人甚至连我想见上一面都没有可能。不然我也不会远赴香港自谋生路了。” “难道就一点办法都没有吗？李桑，你现在已经开始与帝国合作了，可要为帝国的策略贡献力量啊。”村上信之助淡淡地说道。 第86章 新建议（三更第一更） 村上信之助的恶化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是李毅鑫却听出了对方的言下之意，这个村上信之助又开始在语带威胁了，虽然这种言语中的威胁掩饰得很好。 李毅鑫假装开始苦苦思考，其实心中已经知道今天村上信之助约自己来的真正目的。 他不由得心里开始盘算起来，该如何应付村上信之助。 李毅鑫突然意识到，今天这场谈话说不定是一个机会，诱使村上信之助同意自己走私物资的机会。 原本他还想着利用野村英树将自己的意思透露给村上信之助，但是现在他自己也可以有机会亲自对村上信之助进行试探。 想到这这里，李毅鑫开口了：“村上君，我今天确实没有到您居然还有这样的想法，您突然提出这个思路，让我一点准备都没有。” “李桑，我想再怎么说，你还是在重庆方面有些人脉关系的。所以你应该是有办法的。”村上信之助眼睛直直地盯着李毅鑫说道。 村上信之助认为李毅鑫绝对是个聪明人，应该能听出自己刚才那番话的言下之意，因此他并不担心李毅鑫不就范。 李毅鑫想了想决定不能直接向村上信之助挑明某些事情，而是应该采用循序渐进的方式逐步对村上信之助进行试探。 于是李毅鑫没有直接回答村上信之助的问题，而是反问道：“村上君，我记得你好像是个日本人中的‘中国通’，对吧？相信你对于重庆政府的那些高官的喜好应该有所了解吧？” 村上信之助对于李毅鑫的这种说话方式有些摸不着头脑，只能被动地点头：“这些问题，我自认还是有些了解的。” “那么根据你的看法，重庆方面的高官们有哪些弱点呢？”李毅鑫继续问道。 “额……这个……我个人认为他们很多人都只在乎自己的利益，所以才造成你们支那各个军阀之间的混战，这对于普通支那平民非常不好。这也是我们大日本帝国前来帮助支那的原因。我相信你也知道我们大日本帝国提出了一个大东亚共荣的设想，所以才有了皇军进入支那来帮助支那平民的举动。” 村上信之助的反应并不慢，他立马想到了李毅鑫在早稻田大学商学科读书时对于当时支那军阀混战的局面十分不满，因此他也向趁此机会向李毅鑫进行灌输一些大日本帝国的口号和思想。 李毅鑫听到村上信之助这么说，心中的怒火中烧，差点在脸上将这种情绪爆发出来。 什么叫进入中国？这分明就是侵略！ 什么叫日本军队为了帮助普通的中国平民摆脱军阀混战？日本军队在占领区的兽行可谓罄竹难书！ 什么是‘大东亚共荣’的设想？这完全就是日本人为自己发动侵略战争找的借口！ 村上信之助的这番话就是在为日本侵略中国无理辩解，甚至在找遮羞布！ 不过李毅鑫也明白，其实村上信之助还是说对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现在的重庆政府里的高官们确实有很多只顾自己的利益而不顾国家和民族的命运，眼睛里只有金钱没有大义！ 比如说中统的那个叶副局长就是这样的一个典型例子，为了将说得冠冕堂皇的个人敛财行为付诸实施，他可以让潜伏在沦陷区内的特工建立起一条从重庆到上海的走私渠道。 甚至是贩卖烟土这样的毒害国人的物品，没有一点下限，总之只要能赚大钱就可以了。 李毅鑫强压住心中的怒火，稳了稳自己的情绪，这才说道：“村上君说得很有道理！你也知道我当年读书时就对中国国内的军阀混战感到不满，所以你说的我都很认同。但是……” “但是什么？李桑，请继续说。”村上信之助自以为自己刚才说的那一套说辞开始起到应有的效果了，于是催促道。 “但是在我目前没有办法与重庆政府方面搭上线的情况下，我们完全可以从刚才你说的重庆方面高官的普遍弱点着手。” “李桑，你的意思我完全没有听懂，请你详细说明，该怎么做才能利用这些弱点呢？”村上信之助疑惑地问道。 “投其所好！”李毅鑫开始慢慢地释放自己的诱饵。 “哦？你的意思是……”村上信之助似乎思考了一下，似有所悟。 “我是指先利用某些商业行为，比如说走私或者售卖一些对方想买而买不到的物资，来对他们进行贿赂，然后在慢慢通过这样的方式来与重庆方面搭上线。当然，这只是我临时想出来的办法，有没有效果，能不能成功我都不敢说，只是提出一个思路罢了。” 李毅鑫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不过他强调这只是临时想出来的主意而不是预先就想好的，这也是为了给他自己留一条后路。 因为他并不清楚村上信之助在听到这个建议后会怎么想，会怎么看待自己，李毅鑫依然担心村上信之助会因为这个建议对自己产生一些怀疑。 在李毅鑫的注视之下，村上信之助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 在村上信之助看来，李毅鑫的这个建议有点离经叛道，但是却很可能很有效果。 只是这个建议涉及到了违背一些帝国既定政策，他一时间有些拿不定主意，而且如果要批准实施这样的行动，至少也要征得藤田由纪夫大佐的同意才行。 不过李毅鑫所担心的被怀疑与重庆方面有染的嫌疑在村上信之助心中倒是没有出现。 反而村上信之助认为这个建议的提出恰好证明了他以前对李毅鑫的判断，他这个支那同学在政治上还是一如既往地坚持其原来的观点，这样的人应该能接受他刚才所吹嘘的大东亚共荣政策，可以说是天然支持大日本帝国政策的支那合作者。 这是好事，说明李毅鑫此人的政治立场正好是帝国所看重或者说是有可能被帝国的大东亚共荣政策给迷惑住的，如果李毅鑫真的认同了帝国的政策，那么就完全可以对其放心。 第87章 藤田由纪夫的召见（第二更） 想了好一会，村上信之助这才看了看正在注视自己的李毅鑫说道：“李桑，你这个建议有可取之处，我很欣赏你的态度。不过这个建议中有些地方违背帝国的既定政策，因此我要向藤田大佐阁下进行汇报，征得他的同意才行。” 李毅鑫立即诚惶诚恐地站起身来，连连摆手道：“村上君，这只是我时兴起，随口乱说的，切莫当真。也许这个建议根本没有什么可行性，我得事先声明，如果按照这个建议实施，最后不成功可不能怨我。” 村上信之助哈哈大笑起来，他也站起身，拍了拍李毅鑫的肩膀笑着说道：“李桑，你别紧张。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其实你这个建议我个人认为是很有可取之处的，也很有价值。放心，这个建议就算要实施也必须得到藤田大佐的批准才行，我们是不会怪你的，反而应该感谢你。因为你毕竟要比我们对重庆政府的高官们更了解，你的建议也确实给我们提供了一个新的思路，很好。” “那就好，村上君还有什么事情吩咐吗？没有的话我就回去上班了。” “别着急，李桑，请你在这里等一等。我要立即向藤田大佐汇报你的建议，也许等会藤田大佐还会向你进行咨询的。” 村上信之助留住了李毅鑫，因为他觉得李毅鑫的建议很好，他要说服藤田大佐，李毅鑫作为这个建议的提出者也许更有说服力，这也算是他在藤田大佐面前表现自己能力的好机会。 村上信之助立即去了特高课课长的办公室，将刚才李毅鑫提出的建议向藤田由纪夫做了汇报。 藤田由纪夫坐在椅子上静静地听完了村上信之助的汇报后，脸上不由自主地带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李毅鑫提出的建议其实非常好！这是藤田由纪夫的第一反应。 这不由得让藤田由纪夫产生了自满的情绪，看来当初自己的设想完全正确，自从村上信之助想要拉拢这个李毅鑫，他就预见到了现在的结果。 当初让李毅鑫在傀儡政府中任职并使其保持低调的好处现在出现了，要知道在占领区内愿意与帝国进行合作的支那人本来就很少，一般来说能找到一个稍微有点影响力的合作者特高课都会在报纸上大力宣传一番，以彰显帝国政策的正确和打击抗日势力的士气。 而当初为什么静悄悄地让李毅鑫进入黄山省的傀儡政府就是他一直想让这个李毅鑫担任某种与重庆政府的一些高官们联系的中间人角色。 藤田由纪夫的不说话，让村上信之助有点着急，他又上前了一小步，用力埋下头急切地说道：“大佐阁下，我个人认为李毅鑫的建议非常好，完全可以试试。只要能为帝国拉过来一个重庆方面的高官，那么对于帝国的好处都很大。为了帝国的事业，请阁下批准！” “很好！村上君，在你身上我看到了一个对帝国忠诚的武士所应该表现出来的优点！怎么样？现在知道我当初为什么要让李毅鑫低调进入政府工作的原因了吧？” “嗨！大佐阁下确实很有远见属下十分佩服。不过应该怎么实施李毅鑫的建议，也请大佐阁下训示。”村上信之助当然毫不犹豫地拍了拍藤田由纪夫的马屁。 “这个李毅鑫现在在哪里？我要亲自见一见他，咨询一下他的想法。” “李毅鑫现在被我留在了我的办公室，我也觉得大佐阁下有可能会向他进行咨询，所以让他等在那里。不过他说他这个建议只是临时想起的，还有些害怕我们会怪罪他破坏了帝国的既定政策。” “很好，村上君，你去把他带过来，这种行动的有些细节我想听听他的建议。让他不用担心，他的建议非常好！你要知道我们的目的是什么，政策的指定和实施也是为我们的最终目的服务的。” “嗨！我立即去把他带过来。” 当李毅鑫跟着村上信之助来到藤田由纪夫的办公室时，他故意做出了一种非常受宠若惊的表情，腰也比以前更弯了一些，总之他要在藤田由纪夫面前装出一种没有想到会被如此重视的感觉。 藤田由纪夫此时已经站起身来，专门走到门口，做出了一副礼贤下士的姿态。 “这位就是我们特高课课长藤田由纪夫大佐阁下。” 村上信之助又转身对藤田由纪夫介绍道：“这位是我在帝国早稻田大学的同学李毅鑫。” “哦，李桑，你好。”藤田由纪夫先用日本礼仪拒了一躬，说道。 “藤田君，认识你很高兴，以后请多多关照。”李毅鑫也按照日本利益鞠了一躬，满脸受宠若惊地说道。 “来，李桑，请坐。听村上君说你刚才提出了一个很好的建议，所以我想请你来详细谈谈。”藤田由纪夫微笑着说道。 “谈不上什么好建议，我也只是临时想起就这么一说，没有想到大佐阁下和村上君这么重视，这让我有点手足无措。其实我心里也没有想到有什么具体的举措，只是提出了一个思路而已。具体的操作，还需要阁下和村上君来想办法了。” 李毅鑫当然不能暴露这个建议其实是自己经过很多天的考虑才开始提出来进行试探的，因为这样的话，藤田由纪夫和村上信之助该怀疑自己的动机了。 “没有关系的，李桑。毕竟你与重庆政府内的一些高官以前有些关系，也可以说的上话，也对他们有一些了解，至少比我们了解得很深入。所以我专门让村上君把你请来，我们一起商量该怎么做。” 藤田由纪夫把姿态放得很低，他很想让李毅鑫给自己多出出主意。 “大佐阁下，我刚才都给村上君说了我所有已经想到的。所以也提不出更多建议了，当然，大佐阁下愿意向我进行咨询，鄙人绝对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那好，我想问问李桑。假设说，我是说假设我们暗中对于重庆方面的某些人采用金钱贿赂的手段，你觉得可行性高或者说效果会好吗？” 第88章 风雨计划（第三更） 藤田由纪夫抛出了第一个问题，既然李毅鑫说重庆方面的某些高官很爱钱财，按照藤田由纪夫的理解，直接采用贿赂的手段是最直截了当的，也应该是见效最快的。 “不，不，不，大佐阁下，我不这么认为。虽然说这些人对于收受贿赂已经是家常便饭了，但是在目前的这种局势之下这些人还是有所顾忌的。太直接的贿赂现在已经没有人敢收了，特别是他们不熟悉的人更是如此。” 李毅鑫一口就否定了藤田由纪夫的这种想法，因为他很担心重庆政府里的某些人会经不住这种直接金钱贿赂的诱惑而与日本人眉来眼去。 而他的目的是为了建立一条稳定的物资运输通道，因此决不能让日本人这么直接就勾搭上重庆政府里那些眼里只有金钱而立场并不坚定的人。 “哦？李桑为什么觉得这样的方式不妥呢？如果这样的方式行不通，那么有没有其他更好的方式呢？” 藤田由纪夫并没有被李毅鑫一口否定了他的思路感到有任何的不满，而是饶有兴趣地请教李毅鑫该如何行事。 李毅鑫装作思考了一会，这才回答道：“这是因为重庆政府里面的有些高官有着一些担心，如果收受了陌生人的贿赂容易被曝光，而这样的把柄没有人会愿意让政治对手知晓。因此他们更愿意采取一些更会隐蔽的方式来敛财，比如用白手套来进行商业上交易。这样的交易明面上与高官本人无关但是却实际受其控制，商业行为上赚的钱也容易洗白，这样的敛财方式风险更小，也能同样达到目的，所以现在这些人都更愿意采用这样的手段。” 李毅鑫说完以后看了看藤田由纪夫的反应，却没想到藤田由纪夫并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反而兴致勃勃地看着自己，等待着下文。 于是李毅鑫继续分析道：“由于现在是战争时期，重庆方面和皇军方面所控制的区域目前交通断绝，因此原本一些不起眼的商品和物资现在价格飞涨。比如某些物资在皇军控制的区域内价格并不高，但是一旦贩运到重庆政府控制的区域价格则会翻几倍甚至十倍，反之亦然。因此重庆方面很多有权势的人都把目光放到了进行物资交易上来，当然这些物资基本上都是皇军和重庆政府宣布禁止向对方出售的物资。因此我才向村上君建议售卖一些目前还在违禁物资清单上的物资给重庆方面，以这样的方式先建立联系。而且这样的商业交易是以商行或者公司的名义进行的商业行为，重庆方面的那些人也更愿意接受这种方式，因为他们并不知道这其实是与皇军在做生意。等到一段时间以后，再派人去重庆接洽，拿出证据证明这是皇军的意思，到那时重庆政府内已经得到利益的人才有可能会认真重视皇军的意图，从而建立起双方的联系。” “啪啪啪……”藤田由纪夫鼓了几下掌，满脸笑容地对李毅鑫说道：“李桑不愧是我们帝国早稻田大学商学科毕业的高材生，居然能想到这样好的主意，我深感佩服！你的分析很有道理，让我茅塞顿开啊。我看我们完全可以制定一个计划来实施刚才李桑提出的办法，李桑，这个计划实施以后我建议去重庆接洽的人非你莫属！我听说李桑手里还有一个公司？那么这个公司完全可以参与到这个计划中来，与重庆方面的物资交易就建议由李桑的公司来执行。” 李毅鑫装作很惶恐的样子站起身来弯着腰拒绝道：“这可不行，我现在的身份是南京政府的官员，这样的身份去重庆可是死路一条啊。请大佐阁下另选中间人的人选和负责物资交易的商业机构，我实在无法担此重任。而我刚才说的这些也是一时兴起，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具体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我也没有把握。这样会影响到皇军的行动，我也承担不了这样重大的责任。” 李毅鑫以退为进，马上拒绝了藤田由纪夫的‘建议’，虽然他心里巴不得这样，但是嘴上一定要反着说。 其实今天李毅鑫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已经把自己设计的思路种在了藤田由纪夫和村上信之助的心中，只要得到了这两个人的支持，那么叶副局长交给他的新任务就完成一大半了。 当然，李毅鑫不仅仅还是想要完成叶副局长下达的任务，他更想通过这条物资运输线路为党组织服务，比如偷运一些组织上急需的粮食、布匹、军火、通讯器材和医疗器械及药品，而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李桑过谦了！我认为在这个计划中李桑的作用是没有人可以替代的，所以请李桑不要推辞，与我们大日本帝国一起建设一个大东亚共荣圈。拜托了！”说完，藤田由纪夫也站起身来向李毅鑫鞠了一躬。 李毅鑫立刻变得有些手足无措，慌慌忙忙地回了一个鞠躬礼，连连说道：“我担心有负于大佐阁下的重托，很担心不能胜任，还请大佐阁下收回成命。不过我倒是愿意为大佐阁下出谋划策，尽绵薄之力。” 藤田由纪夫并没有因为李毅鑫的再次拒绝而恼火，反而用双手拍了拍李毅鑫的双臂，笑着劝说道：“李桑，请你放心，我们特高课会授予你一些特权来实施这个计划。就这么定了，这个计划的代号就是‘风雨计划’，请李桑注意保密，这个计划只限于我们三个人知道。如果计划中出现了什么问题，李桑可以随时向村上君汇报，我们将会全力支持李桑的行动。” 藤田由纪夫终于失去了耐心，在李毅鑫再次拒绝后直接就将这件事情定了下来，不再给李毅鑫开口拒绝的机会。 当然，藤田由纪夫也敢肯定，这个李毅鑫是不敢在自己已经确定了计划之后再次拒绝的，毕竟现在在石头城里没有人敢于违背自己的命令，除非是李毅鑫不要命了。 第89章 压力来了（三更第一更） 与藤田由纪夫想的一样，李毅鑫只是张了张口，却没有能将拒绝的话说出口。 一旁的村上信之助此时也顺着藤田由纪夫的话劝说道：“既然计划的代号大佐阁下已经确定，那么这个计划就可以立即实施了。李桑，现在最紧迫的还是要想办法与重庆方面那些想敛财的高官们控制的商号和公司先建立商业联系。” 李毅鑫看了看藤田由纪夫和村上信之助，终于泄了气并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大佐阁下和村上君这么看得起我李某人，那好吧，我就试试看。” 从特高课出来的李毅鑫心里有种大笑三声的冲动，因为今天他成功地说服了村上信之助，甚至连村上信之助的顶头上司藤田由纪夫也愿意按照他的建议来制定行动计划。 这让李毅鑫有种偷偷暗喜的激动心情，他甚至还没有主动地去说服，而是在表面上以被动被迫的方式接受了特高课的要求才参与其中，可谓是非常完美。 关键是这条物资走私通道建立以后，还可以为党组织运输一些急需的物资，而这种行动还可以在日本特高课特许的幌子下进行，想想都让人兴奋。 一旦这个计划在后面出现了什么问题，他也可以说是特高课逼使自己来建立物资走私渠道，别人还拿他没有办法。 李毅鑫并没有回到办公室，而是回到了住处，将这个好消息写成字条放到了中统的死信箱内。 他现在要把这个好消息向中统总部汇报，可以向叶副局长表功了，同时他也要求叶副局长尽快派人以商人的身份与自己建中商贸公司的经理胡永强进行联系，商谈烟土运到石头城后来售卖的时间和数量。 按照李毅鑫的建议，烟土到达石头城后，在上海的买家也同样由中统那边联系，胡永强这边只需要接洽收款就好了。 只要中统叶副局长那边回话了，那么他就可以告诉胡永强具体应该怎么做了，他相信胡永强肯定也会想办法为组织私运一些急需的物资。 在做完这一切后，李毅鑫回到了办公室，刚坐下不久，办公室的门就被人推开了。 李毅鑫抬头一看，原来是马志新走了进来。李毅鑫站起身来，微笑着走了过去，嘴里假意埋怨道：“老哥来了，快请坐。你有什么事情要交给我去办，直接叫我到你的办公室就好了，怎么能让你亲自跑一趟呢？” “没办法啊，我是有事情找你，可今天我来了两趟都没看到你的人，你去哪里了？” “哦，我有点事情被村上少佐叫到特高课去了，还受到了藤田大佐阁下的接见，这不才回来吗。对了，老哥找我有什么事情啊？” 李毅鑫装作向马志新解释了一下，毕竟马志新名义上也是他的顶头上司。不过李毅鑫故意在马志新面前提了提藤田由纪夫的名字，就是想让马志新知道，他已经是日本特高课眼中的红人了，同时也通过马志新的嘴将这个信息传递出去，让石头城里的汉奸们不敢小觑他。 果然，马志新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大笑着说道：“李老弟果然厉害，看来特高课的太君们对你青睐有加啊，以后有什么好事情可别忘了老哥我。” 李毅鑫笑了笑，摆摆手，表示这不值一提。 马志新接着说道：“今天早上温主席把我叫到他的办公室，狠狠地把我批评了一顿。他说现在有很多商人反映现在石头城里的生意很难做，说我们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管理得太严格，导致物资流通不畅，搞得市场很萧条。我看这是冲着你的缉私调查处来的，所以过来给你说一声。老弟，该严格确实要严格，但是有时候还是要难得糊涂啊，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时候也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们缉私调查处已经严查了一个多月了，对各方面也有所交代了，但是这么一直搞下去的话会断了别人的财路的。有句俗话说得好：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所以我过来给你提个醒，别再招人怨了。” 马志新的话说得有些直白，李毅鑫明白这是温勉在通过马志新的嘴向自己施加压力。 这一个多月来的严查，估计让石头城里很多人都急得跳脚，很多能赚大钱的东西运不出去，这些人应该是到温勉那里去告状了。 当然，也不排除马志新同样也很着急，自从上次他们两个深谈了一次以后，李毅鑫迟迟没有动作，马志新肯定也着急了。 当然温勉和马志新可不比那些不明内情的汉奸和商人们，他们可是知道李毅鑫很受特高课的重视，因此不敢硬来，只会用软话来传递信息，暗中表态。 李毅鑫笑了笑，去把办公室的门关上后，这才坐到了马志新的身边的沙发上低声说道：“这温主席有点太心急了吧？就像上次我和老哥谈的那样，我需要时间思考该怎么做，毕竟这有可能是掉脑袋的事情。” “怎么能不着急呢？我实话说了吧，大家都指望着在这上面挣钱呢，温主席也不例外啊。他明着说我这个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的副主任，实际上还是对你的缉私调查处这种做法不满。其实温主席给我的压力我能暂时顶得住，但是时间长了肯定不行。上次我们谈过以后我就一直在等你考虑的结果，现在也有一个月的时间了吧，今天我就是过来问问你想得怎么样了？” “老哥你也知道我现在这个位子特高课盯得很紧，我得避避风头啊，不然这中间的风险很大。这样吧，我想到了一个主意，让那些想要运输非军事用途统制物资的商人去和建中商贸公司的胡经理接洽一下，我来想想办法。不过呢，量不能太大，也别那么频繁，先试试看。你看怎么样？” 李毅鑫终于松了口，将自己的建中商贸公司抬了出来，他要通过马志新的这张嘴将这个消息小范围传递出去。他相信一些有心人绝对会从这条信息中明白过来，建中商贸公司其实就是他李毅鑫暗中控制的商号，自然会有人去找胡永强接洽的。 第90章 利益分配（第二更） 马志新当然是知道建中商贸公司的幕后老板就是李毅鑫，他明白李毅鑫这是已经在松口了。 于是马志新向李毅鑫问道：“明白了，不过这通关费总得有个章程吧？不然这消息传出去后很多人都不懂规矩，恐怕会闹出点误会来。所以老弟得先定个规矩，先说断后不乱。” 李毅鑫笑了笑，并没有直接回答马志新的问题，反而提醒道：“马老哥，我看最初的时候还是不要把这消息扩散得太开，范围得要控制一下。不要什么阿猫阿狗的货都收钱帮着运，必须要知根知底。你在这石头城里的人头熟，我得提醒一句，即便是熟人也得要搞清楚要运的货来源是什么，别又像杜瑞他们一样，帮抗日分子运货，就算他们不知情，一旦被特高课查到，你我吃饭的家伙就要搬家。钱是要赚，白花花的银子谁都喜欢，但是得有命花才行，不然就是空欢喜一场。” 经过一个多月，魏建平和杜瑞倒台的内幕逐渐被透露了出来，现在基本上石头城里有点权势的汉奸都知道了，因此李毅鑫觉得自己必须要先立好规矩，免得到时候被别人用同样的方式给坑了。 “嗯，你说得对。我会给温主席专门提醒这方面需要注意，现在我就怕那些商人眼里只有钱，什么人的货都敢帮着运。不过我相信自从宝昌商号的王钱根被皇军枪毙以后，这些商人也不敢乱来的。”马志新觉得李毅鑫考虑问题很周到，点了点头说道。 李毅鑫嗤笑了一声，说道：“别小看那些商人的底线，只要有足够的利润，就可以让商人冒生命危险。所以这方面还需要温主席和老哥你多费心。我是这样想的，如果说成功运输一批货，那么通关费方面温主席拿三成，马老哥拿两成，还有处里的弟兄们分一成，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和警察厅分一成，我的建中商贸公司留三成。这个分配比例应该合理吧？毛老哥可以按照这个分配方案向温主席汇报一声，看看温主席的意下如何？” 李毅鑫知道，既然自己已经松了口，那么就需要把通关费的分配比例给定下来，利益必须要大家都有才行。马志新来找自己的最终目的也是要听听这中间的利益如何分配。 而这个利益分配方案包含了温勉、马志新、王庆林和警察厅的汪厅长，应该能让所有人都满意，不至于因为利益分配不公而导致内讧，同时也向外表明他李毅鑫不是一个吃独食的人。 毕竟在这石头城里除了伪军，政府、警察和特务这几个强势部门方面都有分润，大家都在一条船上才可能让这种事情长久地做下去。 当然，这个利益分配方案李毅鑫很有信心温勉不会否决，因为虽然说温勉在这中间占的比例并不算大，但这是李毅鑫提出的方案，温勉在没有办法动李毅鑫的时候绝对会认账的。 戏肉终于来了！ 马志新终于听到了他想听到的东西，特别是他居然能分到两成，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好！李老弟果然仗义，我这就去向温主席汇报。” 马志新走后，李毅鑫立即抓起办公桌上的电话，准备打给胡永强。 李毅鑫清楚，马志新一出这个门，很快消息就会传到一些与温勉、马志新、王庆林和汪厅长有关系的商人耳朵里的。 这些在石头城里有着背景的商人一定会立即行动起来，去找胡永强接洽。 李毅鑫必须要赶紧给胡永强先打个招呼，让胡永强心里有数，而且他也需要听听胡永强的意见，这个通关费该怎么收取才合适，毕竟胡永强是在石头城里曾经做了几年的掌柜，对于大宗物资的价格更为了解。 最关键的是，李毅鑫知道胡永强是党组织的同志，他能够信任他。 胡永强此时正在建中商贸公司的里间算着账，外间有几名小职员正在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 建中商贸公司的帐其实并不复杂，很快就能算完，因为这个公司自从成立之后一直生意都不好，再加上招聘了几个职员以后更是有点入不敷出的迹象。 好在胡永强这个经理还算是尽心尽责，利用原来在宝昌商号时积累的一点商场上的人脉关系，总算还做成了几单小生意。 这样才在李毅鑫这个幕后老板当甩手掌柜的时候让建中商贸公司勉强能够收支平衡，至少没有亏本。 胡永强对于自己现在的职位很看重，所以一直在努力维持着建中商贸公司，避免公司因为亏损而最后倒闭。 当然，这也与胡永强受到的上级指示有关。 对于石头城地下党组织书记许文武指示他以经历的身份潜伏在建中商贸公司，一开始胡永强并不理解甚至有点抵触。 毕竟这个公司就是一个汉奸城里的空壳公司，什么生意都没有，不管怎么看在这里潜伏都没有什么价值。 但是组织的指示就是命令，作为党员来说有意见可以保留，但是命令必须得执行，因此胡永强还是遵照许书记的指示去应聘并且很轻易地获得了李毅鑫这个汉奸的认可。 胡永强当时就认为这一定是组织上做了不少工作才会这样轻易地被招聘进建中商贸公司，只是他认为公司幕后老板李毅鑫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汉奸，这家公司根本不可能有什么能力来关照党组织。 但是在建中商贸公司上班了两三个月以后，情况却突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看上去默默无闻的李毅鑫就像被上天选中宠儿一样一下子翻身成为了石头城里炙手可热的大汉奸。 这让胡永强一下子来了干劲，他的工作热情被激发了，全力帮助李毅鑫稳定住这个公司，因为他看到了机会，能暗中为组织的事业出力的机会。 他必须要让李毅鑫这个汉奸幕后老板看到自己的能力，能够让李毅鑫放心将公司的日常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的能力，只有这样，胡永强才能在建中商贸公司经理的职位上稳定住。 第91章 胡永强的表演（第三更） 同时，胡永强也十分佩服组织上的长远眼光，在李毅鑫还处于默默无闻的阶段就让他打入了这家公司，这是一招高明的闲棋冷子。 在胡永强看来，他现在建中商贸公司经理的身份是个绝好的掩护，能够为组织上做更多的事情。 这是因为李毅鑫在当上了缉私调查处处长一职后就开始带着胡永强在各种应酬的场合露脸，这实际上就是向石头城里各方面在暗示胡永强就是他李毅鑫的代理人。 而这肯定会对胡永强以后的工作打下一个良好的基础，因此胡永强现在的干劲十足。 胡永强办公桌上的电话毫无征兆地急促响起把他下了一跳，因为公司的生意很一般，基本上这部电话响起的时候并不多，可以说非常稀少。 一开始胡永强还以为又是哪个商场上的朋友有事情要找他，当他拿起电话时却意外听到了李毅鑫的声音。 胡永强在接到李毅鑫的这个电话时有些奇怪，因为这个李老板最近很少到建中商贸公司来查账，看上去很忙，今天却突然打电话叫自己去他的办公室，说是有急事要商量。 这让胡永强很有些摸不着头脑，在他看来李毅鑫这个汉奸平时一直很注意不在明面上暴露与建中商贸公司的关系，但是今天却公然要求自己去他的办公室，还神神秘秘地说不方便在电话里说。 就这样，胡永强就在一头雾水的情况下到了李毅鑫的办公室，他敲了敲门，得到李毅鑫允许后才走了进去，行了个礼，笑着询问道：“哎呀，承蒙李处长召唤，我恨不得立即飞奔过来。难道说李处长今天有什么好事情要关照鄙人？” 这是胡永强很注意细节的表现，毕竟李毅鑫办公室的门并没有关，外面不停有人来往，很多人都看到了自己走进了李毅鑫的办公室。 为了保持和李毅鑫的距离，胡永强只能用这样的语气与李毅鑫说话，以示自己和李毅鑫没有多少关联。 胡永强的这番表现让李毅鑫很满意，因为李毅鑫看到了胡永强这个同志很机警并且很注意细节，这非常好。 李毅鑫故意慢吞吞地站起身来指着沙发大声说道：“胡经理，我确实有点事情找你，你请坐。” 然后李毅鑫这才去把办公室的门关上，也坐到沙发上，向胡永强说道：“你的表现很好，我叫你过来就是想问问你对石头城里的各种物资和货物的价格是否了解？现在有很多朋友都想运点货，我已经把话放出去了，只能由建中商贸公司运输，所以收取的通关费用标准得定出来，由你出面来收取。” 胡永强一听就立即明白过来，原来自己的这个汉奸老板也和其他汉奸一样都是一丘之貉，现在终于忍不住要动点歪脑筋挣钱了。 这可是好事！想当初自己自己曾经用言语试探过李毅鑫这个汉奸，向将组织上的运输物资通道通过建中商贸公司暗中建立起来，可李毅鑫总是顾左右而言它，不置可否。 但是今天李毅鑫却这样问，说明李毅鑫和其他汉奸都一样贪婪，终于还是忍不住要下水了！ 但是胡永强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激动的神情，而是反问道：“这种要运的货是些什么物资？如果说一般的货，根本不需要运费……” 李毅鑫一听胡永强这话，不禁抬头看了胡永强一眼，并没有回答这个他认为有点愚蠢的问题。 他觉得胡永强这下又演过了一点，这个时候他说的货肯定不是那种日本人根本不限制的货。 不过这也正常，毕竟胡永强并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是党内同志。 “哦……我明白了，难道是那种被统制的物资？”胡永强像是才反应过来，恍然大悟，低声地问道。 “嗯，你知道就行了，别外传，注意保密。我对你是完全信任的，毕竟你是一个朋友打了包票说绝无二心的。” “老板，请您放心，只要是您交办的事情我一定会想方设法办好，不会出什么纰漏，也绝不会给你带来麻烦的。” “那就好！你说说现在石头城里的大宗物资的价格吧，我想了解了解，吧通关费的标准给定下来。你也不用担心，在这石头城里只要不让特高课的皇军知道，其他的像省政府、警察厅甚至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我都有办法摆平。”李毅鑫适当地向胡永强透露了一点自己的能量，让胡永强做到心中有数。 胡永强这才将李毅鑫关心的物资价格特别是违禁物资的买卖价以及建议收取的通关费都细细地说了一遍，当然最终的决定还得由李毅鑫来确定。 两个人就这样在办公室里关着门仔细讨论了两个多小时，终于将各种物资的通关费价目表给确定了下来。 就在胡永强用笔将这些确定好的通关费价目表给记下来，准备离开的时候，李毅鑫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叫住了胡永强：“你先别忙走，我还有点事情要和你说一下。” “老板，还有什么事情？”胡永强疑惑地问道。 “是这样，最近我通过朋友找了点关系，准备做点烟土的生意。我找的关系还算神通广大，居然能搞得到云土。到时候我也让他来找你接洽，这种生意是特高课皇军知情的，只要不是太大张旗鼓，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胡永强一听，大惊失色地问道：“老板，你可真行啊，这种生意也敢做，还能说服皇军不闻不问。要知道自从皇军到了石头城，这东西早就绝了来路。据我所知，就是在上海也非常缺货，这中间的利润可是非常可观的。” “我这也是被逼无奈啊，本来不想碰这种生意的……算了，不说了，反正你知道有这事情就行了。到时候如果出货方那边来人，我不方便出面，只能让你去接洽了。这种货运进石头城后你得找个地方小心保管，至于销售到哪里也不用我们管，我们只管把货运出石头城，买方到时候付货款给我们，我们交货就行了。记住，帐一定要做好，随时备查。” 第92章 关键还是野村英树 对于李毅鑫不想做烟土生意的这种解释，胡永强其实并不怎么相信，在他看来，只要有钱赚，李毅鑫这个汉奸是绝对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的。 胡永强此时更为关心的是李毅鑫这个汉奸居然能得到特高课的许可从国统区采购到物资，这可是非常厉害的，说明日本人对李毅鑫的信任程度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当然，如果李毅鑫能够让日本人同意也将一些属于统制而被禁止销售到国统区的物资也能卖到国统区去那就太好了。 因为那样的话，胡永强就有机会夹带运输一些组织采购的物资了。 想到这里，胡永强决定要再次诱惑一下李毅鑫，于是他向李毅鑫认真地说道：“老板，既然这种渠道能建立起来，说明皇军是默许的。这种生意才是真正赚钱的生意，比收取什么过关费强多了，还没有什么风险。但是这只是单方面从重庆方面买入物资进行销售，如果，我是说如果您能将一些统制物资清单上的物资也卖到重庆方面控制的地区，那么我们公司将会真正地赚大钱了。很多东西我听说只要能有办法卖到那边，这价格可是十倍以上的赚头啊。” 李毅鑫连忙嘘了一声，然后低声说道：“这个我也懂，以后有时间我再和你细说。今天就这样吧，你这几天就待在公司那里也别去，估计很多人要找你谈生意的，我也会随时和你电话联系。” 李毅鑫倒是不怕向胡永强说起特高课已经同意让李毅鑫的建中商贸公司卖一些违禁物资到国统区了，只是在这个办公室有些不保险，而李毅鑫又答应了藤田由纪夫和村上信之助要对这个‘风雨计划’保密。 因此，李毅鑫觉得还是过两天利用到公司查账的机会再对胡永强细说的，毕竟胡永强是自己的同志。 等胡永强走后，李毅鑫终于有时间坐下来歇一会了，不过他人是在办公桌前坐着，头脑里的思考却并没有停止。 根据他的了解，党组织在江南有一些游击队以及新四军在活动，他们处于日军、伪军和国民党军队的包夹之中，其实是很困难的。 由于国民党不给新四军以及我党游击队下发粮饷，不说武器弹药电台药品等等军用物资，就连普通士兵的军服布料、粮食以及食盐都极度缺乏。 而这样的一支军队却依然在敌后坚持打游击，可谓是异常艰苦。 李毅鑫总想着要为这些我党的武装能够出点力，能采购到有用的物资就应该想办法给他们运过去，不管什么物资他们急需，而且需求量很大。 关于非军事用途的物资，倒是可以在私放其他商人的这种货物通关的时候向组织汇报，让他们派人在那些商人手上采购。 但是军事用途的物资就不好办了，就算是建立了物资周四通道，能把货运出去，但是这种物资的来源却是个大问题。 因为日本特高课对这些能作为军事用途的违禁物资看得非常紧，就连各大城市里的黑市都有很多伪政府特工总部的人混迹在里面等着抓人，不管是谁一旦沾上这种交易绝对会被盯上的。 此时李毅鑫在头脑里细细地梳理了一下目前他能接触到的各种关系，发现还真没有人能够采购到这种货，除了一个人例外。 这个人就是野村英树！ 野村英树作为日军后勤军官，可能他管理的日军仓库里存有有很多在以前战斗中缴获的原国民党军队溃退后遗留下来的各种枪支弹药。 按照以往的惯例，这些武器弹药日军根本看不上，都是用来武装和平建国军这种伪军的。 即便是日军和特高课将每支枪都编号管理，但是只要将编号锉掉，再报一个损毁，那么就没有人会注意到这些枪支弹药会偷偷流失出去。 而药品特别是伤药的采购，其他人出面都不合适，也只有野村英树出面不会引人怀疑，毕竟野村英树是日军后勤军官，日军也同样需要对外采购。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要从野村英树身上打开突破口，利用他来进行这种物资的采购。 而根据李毅鑫与野村英树的几次接触来看，野村英树的立场有些动摇，李毅鑫是有机会的，只是需要时间去慢慢引诱野村英树，而且还不能让野村英树或者是村上信之助产生对李毅鑫的怀疑。 这可就是个高难度的任务了，李毅鑫明白如果想要成功将野村英树拉下水，必要的诱惑以及给野村英树足够的时间思考才行。 不过这并不妨碍李毅鑫继续加强与野村英树之间的关系，李毅鑫觉得现在他和野村英树之间的关系不能停滞，他反而应该频繁出击，一步步地取得野村英树的信任才行。 于是李毅鑫又拿起了电话，约野村英树去上次去的日本料理店喝酒。 接到李毅鑫电话邀约的野村英树其实心情很复杂，因为自从上次和李毅鑫见面谈了过后，他就一直没有考虑清楚是不是真的要下决心通过售卖一些违禁物资来挣钱。 此时野村英树的脑海里有两个对立的声音一直在辩论，一个声音告诫他做这样的生意来挣钱风险太大，而且有叛国的嫌疑。 而另外的一个声音却不停诱惑着他内心深处的贪婪欲望，告诉他应该抓紧一切机会赚钱，这个世界上只有真金白银在自己的手中才是硬道理，其他的什么大东亚共荣啊、什么帝国圣战啊都是虚幻的东西，一点都不实在。 而且野村因数内心深处对于日本军队的勇武是非常有自信的，不然也不可能在短短的几年时间就占领了支那国土中最为精华的大部分。 就算是卖点违禁物资出去又能怎么样？说不定这些物资也就是在支那军队那边暂时保存一下，下一场战斗又会被日军缴获的。 这种思想上的激烈斗争已经在野村英树的脑海中进行很久了，他的犹豫不决也让他自己无比痛恨，因此野村英树决定多和李毅鑫聊聊，听听对方的主意，看看有什么办法能解决这一难题。 第93章 动摇 当李毅鑫和野村英树在那家日本料理店坐下后，双方的表情却是调了一个个儿，以前双方见面时是野村英树显得很积极，今天却变成了李毅鑫很积极。 看着野村英树一副愁眉不展的表情，李毅鑫主动给野村英树斟满清酒，笑着说道：“野村君，你介绍的这家料理店味道很正宗啊，这里的味道让我想起了在早稻田大学时期日本料理的味道。” “是啊，在支那可不好好这么正宗的料理店，满满的家乡味让人回味无穷啊。我也是偶然认识了这家店的老板，他是个日本侨民，所以才能将食物的味道做得很正宗。家乡可真让人思恋。”说完，野村英树将杯中的清酒一口喝下。 “唉……如果没有这场战争就好了，野村君也不用漂洋过海来到这石头城，此时应该在家乡做生意吧？” 李毅鑫听出了野村英树的思乡情绪，决定要利用这样的情绪来劝诱对方，因为他知道野村英树原本就是大阪商人家庭的出身。 在野村英树的身上，商人那种对于金钱的渴望或者说贪婪已经融入其血液之中，这可能是一个突破口。 正当李毅鑫准备继续逐步深入地谈论金钱在这个战争年代的价值时，野村英树把就被放下，苦恼地向李毅鑫问道：“李桑，上次我们讨论的事情你没有对别人说吧？我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在思考你上次提出的建议，但是却有些犹豫不定，所以还请李桑给我指点一下迷津。看看你还有什么好主意没有。” 李毅鑫对于野村英树的这种直截了当有些吃惊，不过很明显现在野村英树的心中正在挣扎，而且拿不定主意。 于是李毅鑫觉得应该更为主动一点，他笑着说道：“请野村君放心！上次我们讨论的事情没有任何第三个人知道，就连村上君我都没有说。我不知道野村君到底在苦恼什么，但是就我个人而言，我更愿意相信挣钱比什么都重要，什么理想什么信念，没有钱什么都不是。我就不信那些所谓坚持理想信念的人饿上三天以后还能坚持自己的理想和信念。所以还是钱更为重要啊。” 李毅鑫在一步步引诱和激发野村英树心中那种对金钱的贪婪，以前那次在火车站偶遇时野村英树不就很露骨地表现出来对于金钱的贪婪吗？ 这一点野村英树其实并没有防李毅鑫，所以李毅鑫敢肯定现在的野村英树之所以犹豫，还是在于心理上过不了叛国这个坎。 “我也知道金钱很重要，但是这样的事情一旦被人知道，比如被像村上信之助那种头脑中只有帝国圣战的顽固家伙知道后，我担心会受到惩罚。这就是我一直很犹豫的原因。” 野村英树说出了自己的担心，他其实并不怎么相信眼前的李毅鑫能有什么办法来解决这个问题，只是他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吃不好睡不好，还不能对其他的日本军官说。 因此在李毅鑫面前野村英树终于能够放心倾诉一番，想在李毅鑫那里找到一个能帮助自己下决心的理由或者说借口。 李毅鑫笑了起来，决定利用特高课才制定的‘风雨计划’作为武器，给野村英树最后一击。 他将手勾了勾，示意野村英树自己有重要的话要悄悄告诉对方。 果然，一脸疑惑的野村英树不由自主地将头靠了过来准备听听李毅鑫到底要说点什么。 李毅鑫左右看了看，发现周围很空荡，什么人都没有，这才凑到野村英树的耳边轻轻说道：“野村君，你对村上君的认识不足啊。我给你说件事请，请你一定要保密，不能告诉其他任何人。” 野村英树更加疑惑地看了看李毅鑫，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听清楚了。 “村上君真的就像你说的那样满脑子只有大东亚共荣和圣战？我倒不这么认为。告诉你一个秘密，就在今天上午，他把我叫到了他在特高课的办公室，和我商量建立一条与重庆方面进行物资走私的秘密通道。” “什么？！这个家伙……”野村英树一听立马很吃惊地大声嚷嚷了起来。 “嘘……”李毅鑫连忙将手指竖着放到了嘴唇边，示意野村英树小声一点，不要那么大惊小怪。 野村英树有些怀疑地看着李毅鑫，他在判断李毅鑫告诉他这个关于村上信之助的消息是真还是假。 因为在他看来，村上信之助一直表现出来的都是一个一心只想着为帝国建立功勋的武士，完全没有那种对于金钱的贪婪。 毕竟野村英树认识村上信之助的时间也不短了，虽然大学毕业之后他们就失去了联系，直到到了石头城才恢复了联系，但是野村英树自认为对村上信之助的了解还是很深入的。 因此，野村英树用非常怀疑的口气问道：“李桑，你这是在开玩笑吧？以我对村上君的了解，你说的事情是不可能的，完全不可能！” 李毅鑫再次用手勾了勾，示意刚才已经坐正位子的野村英树再把头靠过来，然后低声说道：“所以我说这是一个秘密，你可千万别泄露出去。村上君让我全权来负责这种走私生意，并且一再向我强调要保密，不能告诉任何人。我刚才可是冒着生命危险在告诉你一个事实，即便是像村上君的那种人也同样不能抵御金钱的诱惑。” 李毅鑫这是在进行概念偷换，因为在特高课制定的风雨计划中建立走私通道确实是一个事实。 但是李毅鑫并美欧那这个计划的真实目的告诉野村英树，反而将目的说成是村上信之助私下的行为，以这样的方式来诱使野村英树放下思想包袱，痛下决断。 李毅鑫的这一招非常见效，果然野村英树上当了，他有些自嘲地说道：“我可真的看走眼了，原以为我了解村上君，但是没有想到的是村上君居然不声不响地就和你联手做起生意来了。可笑的是我还在这里犹豫不决，还在为一些事情苦恼，这可真是很讽刺啊。” 第94章 野村英树终于下水了 （求收藏） “嘿嘿，野村君没想到吧。说实话，在抵达特高课办公楼之前，我也根本没有想到村上君也同样有这样的想法。当村上君和我第一次讨论这件事情的时候我惊讶的程度比你现在还强烈。所以，野村君，你还在犹豫什么呢？” 李毅鑫现在就像一个引诱人犯罪的恶魔，在野村英树的耳边不停地劝说着。 这是李毅鑫使出的最后一招，他相信这个消息在野村英树的心中一定会产生巨大的震撼作用，足以让野村英树找到一个心理上的借口来做出最后的决定。 野村英树此时却是如李毅鑫所料的那样，脸上的表情剧烈变化着，时而狰狞时而震惊时而欣喜。 为了防止野村英树去找村上信之助证实这件事情，给自己造成不利的影响，李毅鑫觉得还应该预防一下。 于是他对继续野村英树说道：“野村君，我们有着共同的愿望，因此我们是同一种人，都愿意将很多心里话说出来。但是村上君就不同了，也许他是在特高课的时间待得过长，所以经常带着一副面具。虽然现在我们都知道他其实也是和我们想的一样，但是我觉得他一定是不愿意让其他人知道他心中的想法，这从他一再告诫我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就能看出来。我和野村君都有共同的目的，实在不忍心看你那么纠结，所以才偷偷告诉你这件事情。请野村君不要向村上君去打听，因为村上君一定会否认的。拜托了！” 对于李毅鑫所说的村上信之助会否认这件事情的存在，野村英树倒是很认同，因为这是人之常情。 而且一旦村上信之助知道野村英树从李毅鑫那里得知走私通道的秘密，很有可能对李毅鑫会很不利，野村英树更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当然，这并不是说野村英树因为和李毅鑫的关系有多么好才这么做，而是野村英树现在认定李毅鑫在赚钱的事情上利用价值更大了，他需要保护好李毅鑫。 李毅鑫毕竟是中国人，在中国的土地上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这不连村上信之助都想要利用李毅鑫来建立秘密走私通道吗？ 对于村上信之助，野村英树觉得自己完全看走眼了，但是这更进一步让野村英树坚定了信心，因为像村上信之助这样看上去对于帝国圣战很狂热的人实际上也很看重金钱，甚至要私下与李毅鑫联手建立走私通道，这足以说明他以前考虑是否这种行为叛国的顾虑是多么的可笑。 自此，野村英树的所有顾虑都烟消云散了，他最终坚定了决心，不管什么情况，赚钱要紧！ 因此野村英树点了点头，说道：“李桑不用担心，这个秘密我不会去打听的，村上信之助那个家伙肯定不愿意我知道，不然他完全可以私下告诉我。对了，李桑，你上次所说的贩卖一些违禁物资去重庆方面的控制区能不能也利用这条秘密走私渠道？” 野村英树的这话一问，李毅鑫心中狂喜，因为他知道野村英树现在终于下定决心了，这是他工作的一个重大突破！ 但是，在表面上，李毅鑫却神情严肃地回答道：“野村君，我认为不妥。因为这条线路是村上君很关注的，难道你想让村上君知道你也在通过这种途径贩卖违禁物资？我认为我们之间的这种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其实野村君你完全可以利用自己的地位来保护我重新另外再建立一个走私通道。” “哦？我倒是没有仔细想过，李桑的意思是……？” “野村君你是皇军的后勤军官，手下至少有一支后勤部队吧？” “嗯，我负责指挥一个辎重中队，但是这和我们的生意有什么联系？”野村英树没有明白李毅鑫的意思，很疑惑的问道。 “这当然有联系了！野村君你要建立自己的物资运输渠道很简单，那就是利用自己的部下和汽车就可以了。你也知道，如果是皇军士兵在押运，并且能出示正规的手续，那么就算是宪兵队也无权干涉的，对吧？更不用说我们南京政府的关卡了。” 此时的李毅鑫就像一个狗头军师，表面上在不停地给野村英树出主意，实际上确是在一步步对野村英树进行诱导。 “但是我并没有把握让我的部下都愿意做这样的事情，再说了人那么多，能分到的钱就少了，万一哪天走漏了风声那就麻烦了。”野村英树一口回绝了李毅鑫提出的这个建议。 “野村君，你怎么那么耿直呢？一点都不像是商人世家出生的，难道你没有几个能信得过的部下？这种事情不要人多，而要参与的人一条心，就不怕。到时候你就拨出几辆汽车让你的心腹手下押车，我的建中公司派人带路，除了城到了地头你的部下不用出面，交货收钱由我公司的人来，你的人只负责运输，回来后我们分账。” 李毅鑫将自己的设想全部说了出来，他相信这种方式野村英树是能够接受的，因为野村英树和他的手下只负责运输，根本不用出面。 而与组织上来采买物资的人见面的是建中商贸公司的人，李毅鑫完全可以请示组织再派几个得力的人到公司来上班，顺便接手这样的生意，这样一来就没有什么纰漏了。 野村英树倒是没有在意李毅鑫说他脑筋不转弯，而是仔细地想了想李毅鑫提出的关于如何进行违禁物资运输和售卖的流程，也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于是他终于点了点头说道：“李桑你这个想法不错，我们就按照这样的方式来办。我只负责运输，你负责与那边的买家建立联系并且交货收款。我得提醒你一点，以前我们所说的利润比例不能变，我一定要拿八成！毕竟我的部下也需要分他们一点，要不你就拿一成吧，剩下的一成由我部下来分。” “这可不行，我就拿一成还不如不做这生意呢。我可要负责联系买家，同样也要养公司职员。野村君，你拿八成已经不少了，这种生意的利润很大的。”李毅鑫一听连忙拒绝道。 第95章 巡查（求收藏、求票） 李毅鑫知道这这个时候不能什么都答应野村英树的要求，他必须要做出拼死维护自己利益的举动才不会让野村英树怀疑他做这件事情的动机。 再说李毅鑫已经想好了，不管是帮助那些与石头城里有背景的商人们货物通关的通关费，还是风雨计划中贩卖烟土的货款中进行截留出来的钱，都要被用于采购从野村英树这边售卖的各种军事用途的物资。 这也是为组织上节约经费，毕竟组织的经费长期不足，实际上是购买不了太多的物资的，只有李毅鑫从其他地方挣到的钱也投入进去，才有可能买到足够多党组织急需的各种物资。 按照李毅鑫的设想，最开始与野村英树合作的时候尽量不购买比较敏感的枪支弹药，而把重点放到治疗枪伤的西药上。 这也是为了不过于刺激野村英树，一上来就购买武器，先从稍微次要一点的物资开始做起，等到一段时间之后，这个生意稳定了以后，再逐步向野村英树提出更多的要求。 对于李毅鑫坚定地拒绝了自己想要更多利润分成的设想后，野村英树在也没有了顾虑，端起了酒杯继续喝酒。 两个人喝了好一会后，野村英树这才问道：“李桑，就这么说定了，我八成，你两成。对了，这生意什么时候开始做？” “别着急啊，野村君，我还要通过关系去与买家建立联系，你也知道现在在打仗，与重庆方面的那些商家联系上是需要花费时间的。还有就是货源问题，我得要从买家那边拿到需求物资种类和数量后才能准备货源的。而这样的物资很有可能是我的建中商贸公司出面无法买到的，很可能到时候还需要野村君出面来采购才行，毕竟你是皇军的后勤军官，你买任何物资都不会受人怀疑的。” “那好，我就等候李桑的消息，也请李桑尽快与那边建立联系，拜托了！”野村英树有些急切地说道。 “放心，野村君，我比你还着急呢。这生意如果能够早点做起来那都是白花花的大洋和金条啊。”李毅鑫很坚定地回答道。 “哟西，李桑，我果然没有看错你，请一定要多努力！” 野村英树脸上充满了贪婪的脸色端起了酒杯与李毅鑫专门碰了一下杯，然后把杯中的清酒一口喝掉。 他刚才听到李毅鑫嘴里所说的金条让他的心脏不争气地猛跳了好几下，自从他下定决心冒着风险都要做这样的生意，无非就是看重钱财，黄金这样的全世界硬通货他当然会非常喜欢的。 自从谈好了一切事情，野村英树也就放开了，他和李毅鑫频频举杯，兴致很高，甚至还干嚎了几句日本的小调来助兴。 最终野村英树喝得酩酊大醉，被李毅鑫和野村英树的司机给抬上了汽车，而李毅鑫也同样喝了不少，有点上头，日本的清酒喝的时候并不会觉得度数高，不像中国的白干，但是清酒喝多了后劲很足。 李毅鑫服了帐以后也离开了，此时的他走路也有些踉踉跄跄，但是他的头脑还相对清醒，叫了一辆黄包车回家。 接下来的几天，李毅鑫都是在各个关卡上度过的，自从他调整了缉私调查处的人事以后，他还是第一次到各个关卡进行视察。 这次他的待遇可就比原来好多了，在缉私队长吴志海的陪同下，每到一个关卡，各个科的科长可谓是毕恭毕敬，一个个自认为能和李毅鑫说得上话的科长副科长组长之类的人物都围在李毅鑫的身边，一副聆听教诲的模样，就连王庆林的弟弟王庆福和曲忠涵也不例外。 曲忠涵是早就得到了他的靠山马志新的暗示，隐约知道李毅鑫背后可是日本特高课作为靠山的，甚至连省政府的温主席都要退让三分，因此他对李毅鑫不仅仅是恭敬，更多的是惧怕。 而王庆福则是表面上很恭敬，但是心底里却不以为然，毕竟他的亲哥哥也是石头城里有权势的人，再加上他并不知道李毅鑫是特高课全力支持的，因此他只维持了表面上的恭敬。 王庆福本来只是这石头城里的一个混混，成天不务正业，因此对于官场上的很多东西他都不是太懂。 原本王庆林也是为了帮他找份能领钱的工作，再加上这次缉私调查处这个很有油水的本门大清洗，所以才将他塞了进来。 当然，王庆林对王庆福还是事先做了一些嘱咐，但是王庆福却没有将他哥哥的话放在心里，能维持表面上对李毅鑫恭敬就已经很难为他了。 这次李毅鑫的巡视其实最为关心的也是这个王庆福，虽然他将王庆福任命为三科科长，负责城西关卡，但是他对这个王庆福很不放心，为此他还暗示了缉私队长吴志海要经常到城西的关卡上进行突击检查。 此时的李毅鑫也听到过一些风言风语，说王庆林在杜瑞被抓后很是上下活动了一番，想要谋取缉私调查处处长的位子，但是最后却没有成功，因此他对王庆林一直抱有警惕之心。 要不是为了不让王庆林将关注的重点放到自己的身上，李毅鑫才不会放王庆福进入缉私调查处，更不会将三科科长这么重要的位子交给王庆福。 说到底还是因为李毅鑫在石头城里的根基不深，手中没有什么心腹，这才造成了现在的这种局面。 因此，李毅鑫在巡视第三课负责的城西关卡时，当着所有人的面意有所指地说道：“这个关卡很重要，所有人都要打起精神来认真检查，除了纰漏就算我想保可能都没有机会，我不管你们背后都有着什么样的靠山，到了缉私调查处就得听我的。” 然后李毅鑫指着身旁的吴志海说道：“吴队长有权过问所有三个关卡的事情，有权进行临时检查，大家都必须给予配合！我不想听到以后有谁在背后嚼舌根子，也不希望听到有人阳奉阴违不配合吴队长的工作！” 第96章 中统有回复了（求收藏、求票） 说完以后，李毅鑫又笑着对王庆福问道：“王科长，你说对不对啊？” 王庆福就算再蠢，也明白李毅鑫这番话就是说给他听的，但是他还挑不出什么毛病。 因此他只能咽了咽唾沫，脸色有些难看地回答道：“是，是，是，李处长的话很对，我们三科一定牢记李处长的教诲，按照李处长的指示工作。” “嗯，王科长有这样的工作态度就很好嘛。请大家放心，进了缉私调查处，不说薪水比别的部门多点，我还会为大家多谋点福利的，当然大家也要努力工作，不得懈怠。” 而就在李毅鑫在各个关卡巡查的时候，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的‘顾问’佐藤真男却在村上信之助的办公室里汇报工作。 佐藤真男是作为特高课派驻在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里的太上皇，他是个头脑很简单的人，自从上任一个多月以来他也非常勤快，经常带着宪兵在三个关卡上巡查。 由于李毅鑫在这段时间内一直没有什么出格的行为，反而还收缴了一些违禁物资，因此佐藤真男感觉自己在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里无所事事，干部处成绩，因此接着汇报工作的机会跑到村上信之助那里提出回到特高课。 在他的心目中，长期驻守在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简直就是浪费生命，他更愿意去抓捕那些地下抗日分子，因为他觉得那样的工作对于帝国才有意义。 对于佐藤真男的这种请求，村上信之助好不哟与地否决了，因为风雨计划马上就要实施了，就等着李毅鑫想办法和重庆方面来的商人搭上线。 而这样一条走私通道如果单单交给李毅鑫这样一个中国人，村上信之助是绝对不放心的，倒也不是说村上信之助对于李毅鑫有所怀疑，而是他认为必须要有一个日本人来盯着才让人放心。 因为村上信之助认为只有大日本帝国的军官才是最可靠的，也不可能会背叛帝国，作为一种预防措施，佐藤真男必须要长期坐镇在物资统制调查委员里。 当然，村上信之助也告诉佐藤真男，李毅鑫正在帮助特高课执行一项计划，因此李毅鑫的一些行为是特高课特别授权的，让佐藤真男只需要随时报告情况就可以了，不要轻易去干涉李毅鑫的行动。 时间在一天天地流逝，特高课的藤田由纪夫和村上信之助一直在焦急地等待着李毅鑫与重庆方面的高官控制的商号建立联系。 这天，他们终于得到了好消息，李毅鑫报告说他通过书信经过好几个中间人，终于联系上了一家叫兴隆商行的重庆商号，而且据说这个商号背后有一个重庆国民政府中央组织部的高官。 虽然对于这家兴隆商行背后官员的部门和级别有点不是太满意，但是藤田由纪夫认为这好歹是个好的开始，因此他通过村上信之助对李毅鑫进行了鼓励，期望李毅鑫能彻底打开局面。 其实这个兴隆商行就是叶副局长的私产之一，自从他得到了李毅鑫的汇报后就决定将这家商号作为烟土走私的工具。 作为中统的一个不当权的副局长，叶副局长深知自己控制的这种商号其实在重庆生存起来只能说是苟延残喘，要想赚很多钱是不现实的。 此时重庆市面上的商业虽然说因为国民政府的到来而显得有些畸形的繁荣，但是这里面的水实在是太深，有太多的党国大佬控制的公司、商号在重庆，竞争异常的激烈。 而这些商业竞争的背后，全是看这些公司商号背后控制人的权势大小，一个区区的中统不当权的副局长实际上在国民政府中是排不上号的，所以叶副局长从一开始就把目光放到了外面的沦陷区。 当初他拉拢李毅鑫除了想在中统的情报业务上插手之外，更为重要的原因也在于此。 而李毅鑫上报的石头城特高课的风雨计划让叶副局长看到了这其中的赚钱机会，不仅如此，假设这条走私通道能建立起来并且除了贩卖烟土还能采购到一些日本人对国统区禁售的物资的话，那么这可是算是他叶副局长的功绩了。 所以此时的叶副局长对于李毅鑫的工作更加地满意了，他决定在真正从沦陷区采购到物资后要亲自为李毅鑫的工作成绩向自己的上级--兼任中统局长的国民党中央组织部长请功，当然这实际上也是他变相上级面前表功。 而与石头城的联系，叶副局长决定派出一个手下的心腹来负责，这个人名叫贺光宗，代号‘伙计’，是中统内部情报业务部门中少有的暗中投靠叶副局长的干部。 由于贺光宗投靠了叶副局长，因此很受主官情报业务的徐副局长嫉恨，原本担任的中统驻贵州调查统计室副主任一职也被免去，彻底被边缘化了。 而这次叶副局长的启用让贺光宗感激涕零，工作十分卖力，很快就建立起了从重庆到石头城之间的物资运输通道，甚至还通过江湖上青帮的关系在上海预先接洽了一些烟土的买家。 等到贺光宗潜入了石头城并与代号‘保镖’的潜伏人员接上头后，这才通过‘保镖’将叶副局长的指令放入了与李毅鑫联络的死信箱。 这个死信箱贺光宗并不知道具体位置，只有‘保镖’一个人知道，这也是中统的情报人员相互之间的一种保护措施，因为叶副局长在贺光宗离开重庆时专门指示贺光宗不得直接与代号‘少爷’的李毅鑫直接发生联系，以保护好李毅鑫这个关键的潜伏特工。 李毅鑫自从通过死信箱向中统总部发出了风雨计划的详情并请求协助后，每天都会找机会路过死信箱的所在地科甲巷82号。 他急切地想得知中统总部的回复到底什么时候到，会以什么方式来协助他建立起这条走私通道。 经过了大约半个月，李毅鑫终于看到了死信箱上的记号，中统总部总算是有了回复。 第97章 布置 李毅鑫取回了中统总部叶副局长发出的指令，得知这条走私通道已经建立好了以后并没有马上告诉村上信之助，而是当天晚上以查账的名义去了建中商贸公司。 一般来说为了避嫌，李毅鑫到建中商贸公司查账都是在晚上，这个时候公司的职员都已经下班，没有人会看到他到公司来，而他知道这个时候胡永强一定会在公司的办公室里做账。 这使得李毅鑫能有机会与胡永强独处，很多事情他都可以在这个时候来告诉胡永强。 李毅鑫一到公司，一直等着他的胡永强就把最近今天公司的情况向他做个简要汇报，并且将账本拿出来等待着李毅鑫的检查。 李毅鑫并没与急着去看账本，而是对一直站在自己面前的胡永强说道：“坐吧，今天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 胡永强觉得有些奇怪，李毅鑫这个大汉奸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会告诉自己呢？ 带着满脑子的疑问，胡永强坐到了李毅鑫的面前，有点拘束地说道：“老板，请说吧。” “你到公司来工作也有四个多月了吧？” “是的，老板。” “我对你这几个月的工作还是很满意的，至少你能在建中商贸公司还是一个空壳子的时候能将公司运转起来，还能收支平衡不亏本，我认为你是个合格的经理，候先生果然没有介绍错，你很能干。” 面对李毅鑫的夸奖，胡永强心里有些诧异，这个大汉奸到底唱得是哪一出？ 一般来说老板给自己的手下这样的夸奖都是有转折的，难道是李毅鑫这个汉奸察觉到了什么，想要过河拆桥将自己赶走？ 但是许书记交给自己的任务就是要坐稳这个建中商贸公司经理的位子，现在建中商贸公司在石头城里可以算是炙手可热了，不行，不能让李毅鑫这个汉奸把后面辞退的话说出来！ 于是胡永强急忙说道：“现在建中商贸公司才上正轨，还有很多不完善的地方，距离老板您的要求还很远。您放心，我一定会在后面的工作中加倍努力，也请您给我这个机会。” 李毅鑫一愣，他听出了胡永强的言下之意，是想继续留在建中商贸公司跟着自己干，可自己从来没有想到要将胡永强赶走的意思啊？ 这是怎么回事？ 是不是胡永强对自己有些什么误会？ 这可不行，胡永强是自己的同志，在建中商贸公司接下来的时间里必须要由自己的同志来坐镇才能让人放心，在李毅鑫的计划里，胡永强可是能发挥关键作用的人，一定要把这个误会澄清一下！ 于是李毅鑫哈哈大笑起来，指着胡永强说道：“我说胡经理，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建中商贸公司现在这种情况可不能没有你，你也知道有些事情我是不好直接出面，接下来有很多事情我还得要仰仗你啊。” 李毅鑫这种明白无误的说法让胡永强脸皮一红，有些尴尬地说道：“额……这可能是我想岔了。反正以后只要老板一句话，我绝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胡永强很快就调整了心态，他必须要表现出对于建中商贸公司经理这个职位非常地热衷才行，这也符合目前建中商贸公司炙手可热的现状，自从李毅鑫把话放出去后，石头城里有点背景的商人都着急着来找胡永强商量缴纳通关费用运物资出城的事情。 任何一个人放到胡永强现在的职位上可能都会觉得自己权势突然大涨，绝对不会辞职的。 “好了，不说这些了，我们说点正经的事情。下面说的话只能出自我的口，入你的耳，你得保证不能向其他人透露，我能相信你吗？”李毅鑫笑了一阵后这才郑重地向胡永强问道。 “我可以发誓绝对不会让其他人知道老板您接下来要说的事情，老板，你这么郑重其事，到底是什么事情啊？”胡永强连忙拍着胸脯坚定地回答道。 “两件事情。先说第一件事情，建中商贸公司将会和重庆方面的一个兴隆商行进行长期业务往来，我已经和那边搭上了线。先期会有一批烟土运到石头城外，由你带人接货，然后从城东运进城来，再等兴隆商行在上海那边找到买家后从石头城城西关卡运出去与买家交易收款。具体的事情兴隆商行一个贺光宗的掌柜来找你接洽，商量具体的事情。” 胡永强惊得站了起来，连忙说道：“老板，这种生意你也敢做？虽然现在石头城的物资关卡都归你管，但是这种事情要是被皇军知道了可是要掉脑袋的啊！这种交易风险很大，您可得三思啊。” 不由得胡永强不吃惊，因为一旦这样的交易被日本人发现李毅鑫肯定会倒台的，而李毅鑫倒台不要紧，关键是胡永强好不容易肩负在建中商贸公司内部也彻底失去了价值，因此胡永强想通过劝说李毅鑫来阻止这件事情。 李毅鑫笑了笑，不置可否地说道：“风险越大，利润越大，到时候把付给兴隆商行的货款刨出去，我们公司也会挣大钱的。再说了，难道我就那么愚蠢？我就告诉你一句话，你烂在心里就行了，这种交易是受到特高课特许的，以后不仅仅是销售从重庆方面运来的烟土，还会销售一些目前在皇军禁售物资清单上的物资给兴隆商行。” 胡永强顿时长大了嘴巴，表现出了很惊讶的样子，他此时可不是在表演而是真正被李毅鑫的这番话惊呆了。 因为此时他突然发现，李毅鑫这个汉奸以前不显山不露水的，现在看起来和日本特高课的关系很不一般，很受日本人的重视。 这是一个新情况，他必须在明天将这个最新的情况向许书记做汇报，请求组织的下一步指示。 李毅鑫看了看满脸惊讶的胡永强，指了指面前的椅子说道：“坐下吧，胡经理。你这么站着让我很有压力啊，别吃惊了，这件事情我已经谈好了，你只要负责执行就是了，记住，与兴隆商行之间的交易你得亲自带人处理。” 第98章 胡永强的建议 等到胡永强坐下后，李毅鑫继续抛出了第二个重要的消息：“第二件事情，可能会让你更吃惊，你得坐稳了。这件事情更关键，我和皇军第18师团驻石头城的后勤军官谈好了，由他出面从上海和南京采购一批西药进行销售，包括各种药品，这些东西目前是特高课严厉禁止售卖的。因此这些药品在市面上有价无市，在石头城里特高课的眼线很多，所以你要行动起来将这些药品销售到石头城以外，买家是谁我可以不管，但是要见真金白银才行。” 扑通一声，胡永强直接从椅子上摔倒，一屁股坐到了地面上。 这件事情更让胡永强震惊不已，因为这完全就是无视日本人的禁令在进行走私了。 而李毅鑫说得很明白，他可以不管买家是谁，可实际上胡永强心里很清楚，现在这个世道能出钱购买西药的买家不是商贩就是抗日武装，就算是商贩买去也一样会加价卖给抗日武装的。 而最让胡永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李毅鑫居然能与日军的后勤军官进行联手做这样的事情，这一旦暴露，肯定日本人会饶不了李毅鑫的。 当然，如果这样的生意能长期进行下去，对于党组织所掌握的游击队以及新四军都是一个非常不错的采购物资渠道。 可是胡永强有些担心，虽然李毅鑫现在是缉私调查处处长，但是谁能保证在这种物资通过关卡时不被有心人查出来，谁又能保证缉私调查处内部的人员都对李毅鑫很忠心而不向日本人打小报告？ 于是胡永强有些担心地说道：“对于公司来说，这样的生意确实能带来足够大的利润。但是我说句不好听的，万一在通关时被查出来或者说有人看到后向特高课的皇军报告，那么建中商贸公司和老板你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这种货怎么运出石头城可是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情，风险很大。现在我们已经开始收取石头城里那些商人的通关费，这就是很大一笔钱了，再加上老板你刚才说的第一件事情，这已经足够赚大钱了。为什么还要再做这样的生意？” 胡永强觉得自己还得继续扮演好一个为老板分忧的公司经理，因此假意劝说道。 “这不是废话吗？开公司做生意就是为了赚钱，没有人会嫌钱多的。现在的这个世道如果不赚点钱，怎么能生存下去？再说了，通关费看起来可观，但是是要分出去的，这石头城里很多人都盯着这点钱呢，我能留下个三成就不错了。再说了，老话说得好，千里为官只为财。我这人也没什么理想，对于政治更是不关心，只想多赚点钱而已。不怕告诉你，除了药品，以后我还想做点军火生意呢。” “老板，你这胆子也太大了点吧？不过既然你决定了，我执行就是了。可是怎么把这些东西运出石头城呢？”胡永强有些担心的问道。 李毅鑫摸出了香烟和火柴，点上了烟深吸一口，这才说道：“你老板我还是有点能耐的，我已经和皇军第18师团后勤部门的军官说好了，这些东西他出面采购回来以后交由我们建中商贸公司来存放。到了你找好了买家，则由皇军的汽车运出城去，而且有正规的运输手续，你则带两个可靠精干的人随车。我看这石头城里没人敢拦皇军的汽车吧？就算是皇军的宪兵将车拦下来，只要有正规手续也不会露馅。到了地头以后，将货搬下来与买家交易，而皇军的汽车先走，不在买家面前露面。注意，这种交易必须你亲自来执行，带的人要绝对可靠，不要带现在公司里的职员，人需要你自己亲自去找。” 对于这样的交易，胡永强听得非常认真，因为他发现这才是真正可以为党组织采购紧俏物资的办法。 胡永强边听边盘算，看起来这个事情更为重要，要向许书记专门汇报，让组织上再拍粮各人打入建中商贸公司，专门和自己一起来负责这种交易才行，不是组织的人他很真不放心，害怕泄露消息。 同样的，李毅鑫虽然在胡永强面前表现得很轻松，实际上他是在给胡永强暗示这种交易方式是最安全的，完全可以为组织服务。 他相信胡永强会以字块的速度向组织汇报，让组织上派人来建中商贸公司加强力量，真正建立一条专门为组织服务的物资采购渠道。 胡永强此时表现出一种佩服得五体投地的申请说道：“老板，你太厉害了，能让皇军的汽车来为我们运货，这可是我想也不敢想的事情啊。” “要想赚大钱就得想办法，不过这汽车和皇军押运人员也不是白给的。皇军后勤部门那边可是要利润的八成，只给我们留两成。所以只能慢慢来，这种交易以后顺当了，自然赚的钱就会多起来的。”李毅鑫有些肉痛地说道。 胡永强眼珠子一转，突然建议道：“老板，其实我有办法能让我们赚的钱更多。” 李毅鑫一下子来了兴趣，不自觉地坐正了身体，盯着胡永强问道：“哦？你有什么办法？说说看。” “其实很简单，这种货的卖出时交易只有我们建中商贸公司的人在现场，到时候我们给皇军那边卖价报低点，皇军也不可能知道。到时候在账面上看是皇军拿走了八成，而实际上可能只拿走五成甚至更低，我们建中商贸公司不久能多赚些了吗？” 胡永强以一个商人敏锐的眼光，很快就从这种交易方式中找到了漏洞，所以给李毅鑫除了一个好主意。 胡永强这么做也是由他的考虑的，因为胡永强知道这样的交易方式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为了防止李毅鑫和日军后勤军官只干一两票就不做了，导致这条可以为组织服务的聚到中断。 因此胡永强希望用金钱将李毅鑫这个眼中只有钱财的人给吸引住，他相信只要让李毅鑫长期保持对这种交易的兴趣，最终这条交易线路就不会被中断。 第99章 汇报 “哈哈哈哈，胡经理果然很有眼光，不愧是商场上的精英。这样的办法你都能想到，很好！就这么干！不过我要给你说清楚，帐要做好，至少要天衣无缝，别被人看出破绽，不然以后就没得玩了。” 李毅鑫很满意胡永强的这个建议，因为这个方法是他事先完全没有想到的。 原本他就不是很满意野村英树拿走大部分的利润，只给自己留下一点残汤剩水，现在有了胡永强的这个方法，他就能赚到更多的钱，当然，这些钱并不是属于他个人的，而是组织的。 他完全可以用这些钱投入到下一次的这种交易中作为成本，只要这样的交易能够长期进行，那么组织上需要付出的钱就会越来越少，也能为组织节约大批的经费。 想到以后组织甚至能以极低的成本获取非常难以买到的军事用途的物资，李毅鑫不禁站起身来拍了拍胡永强的肩膀，高兴地说道：“很好，今天晚上账本我就不看了，你办事，我放心！对了，这几天这石头城里的商人找你接洽的人不少吧？” “是不少，都把我忙得晕头转向的。不过托老板您的福，现在我们是大爷，那些商人都只能乖乖地按照我们确定的通关费来交钱，这些钱倒也不少。” “很好！就这样吧，记得每次让那些商人运出去一批货，就把通关费交给我，这石头城里的牛鬼蛇神都等着这钱呢，我得分润给他们，好让他们安心。” 李毅鑫和胡永强的这次谈话进行了相当长得时间，等李毅鑫回到住处后已经接近午夜了。 不过李毅鑫没有休息，他拿起了笔将关于中统的走私通道以及特高课制定的风雨计划还有和野村英树谈好的物资运输办法都写了下来。 明天就是正常去红石柱街5号接头的日子，他要把这些事情通过交通员详细向老候汇报。 按照李毅鑫的判断，胡永强也会同样向组织上进行汇报的，老候应该也能看到胡永强的汇报材料，只要老候批准与野村英树合作并列出所需药品的清单，那么李毅鑫就会立即行动起来，正式开始行动。 第二天李毅鑫在下班后去了红石柱街5号，和交通员老吴对上暗号后将他的汇报材料交给了老吴，并叮嘱老吴这次的汇报材料很重要也很紧急，请老吴转告候副部长尽快决定是否批准这些行动。 原本李毅鑫以为组织上的决定会在下一次的接头时间给予答复，但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在他上报这些材料的第三天傍晚，老吴就出现在了祥和里36号门外大声地吆喝着：“卖鸽子咧，卖鸽子蛋咧……” 李毅鑫听到后立即出了门，他并没有与老吴说话，像是根本不认识老吴一样，直接与老吴走的方向相反。 他走出了祥和里那片迷宫一样的小巷后，立即招手找来一辆人力车，坐着人力车到了红石柱街隔壁的一条小街。 在这里，李毅鑫下了车，他一路上都在注意观察身后是不是有人跟踪，包括这个下车的地点也是经过精心挑选的。 因为这条小街上平时的行人很少，一旦有人跟踪很容易会暴露行踪，这也是李毅鑫的一种常用的安全措施。 等他确定身后没有尾巴后，他才慢慢地走进了红石柱街，敲响了联络点的大门。 门打开了，李毅鑫看到老候正微笑着示意他进去。 等到老候确定了外面情况一切正常，以后，这才将门关上，坐到了李毅鑫面前说道：“这次我急着来见你，就是因为你前两天让老吴带回来的汇报材料。南方局的领导非常重视你的这份报告，特意委托我到石头城里当面向你了解情况。” “我想组织上已经得到了胡永强同志的汇报了吧？其实情况都已经写到我的报告中去了，我基本上没有什么可以补充的。只是对于与野村英树合作的那条物资交通线需要组织上派两名同志进入建中商贸公司来负责。当然为了方便工作，他们由胡永强同志领导。” “这正是我来石头城的目的之一，这条物资走私运输线路的安全性到底有没有保障？我记得你原来就提到过正在接近一名日军后勤军官，并且想利用他，对于这个人南方局的领导们有些疑问。因为他毕竟是日军的军官，会不会这是日本人设下的圈套想来顺藤摸瓜，抓捕抗日分子？是不是特高课已经对你有所怀疑？这些问题我们都需要了解清楚才行。”老候给李毅鑫到了杯水，然后很认真地盯着李毅鑫问道。 李毅鑫也很严肃地回答道：“此人名叫野村英树，是日军第18师团祝石头城的后勤部门负责人，他也是我以前在日本留学的同学，这些情况我以前也向你汇报过。此人的背景我原来就知道，是大半商人世家出身，如果不是因为日本的侵华战争，他应该会成为一名商人。而他对于日本军国主义的看法却不怎么样，但是他很贪财，在我最开始到石头城的时候他就对我有过试探，向利用我做生意赚钱。而我也是经过多次试探才最终说服他进行一些日军严格禁止的物资买卖。按照我的理解，野村英树的动机很单纯，可以对其进行利用。” 李毅鑫看老候一直很专注第听自己的汇报，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水然后继续说道：“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石头城特高课并没有对我有什么疑心。自从上次的行动将那批手枪和子弹栽赃给了杜瑞后，他们对我的监视也撤销了。而且由于我的背景特高课的村上信之助也就是我的另外一个大学同学是清楚的，因此他们很急于想利用我在重庆的人脉关系对重庆方面的一些官员进行诱降。石头城特高课课长藤田由纪夫就是这么想的，他专门见了我，而中统方面正好给我的指令中就有建立物资走私通道，所以他才设计了‘风雨计划’让我来负责实施。” 第100章 突如其来的枪声 老候听到这里，突然打断了李毅鑫的汇报说道：“关于你利用野村英树的设想如果能被证明是安全的，那么组织上将会非常重视这条物资运输通道。现在南方局的领导已经授权我将新四军和我党的游击队所需要的物资清单带来了，我认为你上报的报告中提出先进行药品采购的设想很好，我们可以先用这样的药品交易来对这个野村英树进行试探，看看情况。” “那好，我先将这份清单抄下来，看看清单上哪些药品可以通过野村英树采购到，能采购到多少。” “不用，这份清单我交给你，你要花点时间将这清单上物资的种类和数量背下来，然后销毁掉清单。” 老候阻止了李毅鑫，直接从身上的口袋里逃出了一章写满密密麻麻小字的纸递给了李毅鑫。 老候继续叮嘱道：“李毅鑫同志，与野村英树的合作你一定要小心，注意自身的安全。如果事不可为，宁愿停止这样的合作甚至除掉他都是可以的。还有，组织上认为具体的交易地点和时间由胡永强同志来负责，你的任务只需要利用野村英树将物资准备好就行了。到时候胡永强同志我们会对他进行单独的指示并且新进入建中商贸公司的两位同志不与发生组织联系，由胡永强同志领导。” 李毅鑫对老候的话感到有些惊讶也有些感动，因为按照中社部的规定，潜伏人员做情报工作有三不准原则：不准搞暗杀活动、不准用金钱进行收买敌人来收集情报、不准用女色引诱敌方人员来收集情报。 而老候却直言不讳地允许李毅鑫在发生危险的时候对野村英树进行暗杀，直接违反了这项规定，可以说组织上对于他的安全是非常关心的，这让李毅鑫的心中充满着温暖。 但是原则始终是原则，不能轻易被违反，因此李毅鑫也直言不讳地对老候说道：“老候同志，必要时暗杀野村英树是不是违反了中社部的三不准规定？这可是原则问题，我们可不能犯原则性错误。” 老候笑了笑，郑重地说道：“你提到的三不准规定是中社部针对于潜伏在国统区的情工人员的，而在沦陷区，面对日本侵略者，我们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是可以进行暗杀的。这也是中社部的最新指示，当然，其他两条禁令依然有效。” “好的，明白了，我一定会对野村英树小心的。那对于那个‘风雨计划’组织上有什么新的指示？”李毅鑫问道。 “这是一个新动向，说明国民党内部有些人眼里只有利益而没有民族大义，这样的人很可能为了私人利益而出卖国家和民族的利益，因此我们一定要阻止特高课对这些人进行诱降。” “可是中统总部给我的指令却是要尽快建立这种物资走私的渠道，特高课的藤田由纪夫甚至给了我一些特权，让我可以销售一些非军事用途的禁运物资给重庆方面。我应该怎么做？请组织上指示。”李毅鑫有些为难地说道。 “南方局社会部专门就这个事情开会讨论了一次，争论是有的，有些同志坚决不同意建立这种从石头城到重庆的物资走私渠道。但是考虑到你在中统里的潜伏工作顺利，经过南方局领导的特批，这条物资走私渠道可以建立。但是有几个原则需要明确，第一，决不能让日本人与重庆方面的人搭上线，要想办法破坏日本人对于重庆方面某些人的诱降行动。第二，可以利用这条物资走私线路为组织筹集资金，这些走私的钱如果被重庆方面的那些官员拿到手也是他们的私产，对于抗日大业没有什么帮助，你可以想办法截留一些留给组织，为组织的抗日活动提供资金。” “好的，我完全明白了。只要组织上有指示，我就知道该怎么办了。还有一件事情，我需要组织上的帮助。”李毅鑫点了点头，提出了一个新的问题。 “哦？你说说看，如果组织上能够帮助你，对你的工作开展有利，那么组织上是肯定会考虑的。” “我现在已经当上了伪黄山省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缉私调查处的处长，但是在这个部门里我根本没有一个可以完全信任的人，这对于我掌控这个缉私调查处不是太有利，所以我想请组织上再派人打入缉私调查处来协助我工作，到时我来进行担保。现在缉私调查处里龙蛇混杂，我担心有些人对我阳奉阴违，甚至为危及到我的工作开展。” 李毅鑫今天终于有机会提出这个问题了，原来是他没有当上这个缉私调查处处长，而且老候也经常不在石头城，条件并不成熟。 而自从李毅鑫当上处长以后对于处里的人事进行调整时，深感这个部门不好掌控，所以现在条件成熟后就想组织上派人对缉私调查处进行更深入的渗透并协助自己的工作。 “这个建议提得很好，组织上会有考虑的，毕竟你是缉私调查处处长，我们的同志想要打入进来工作也好开展。不过有一点我要提醒你注意，因为如果有新的同志要打入缉私调查处也不能用你的名义进行担保，这也是为了你的安全。即便以后这个打入进来的同志出现了问题暴露了，也不会把你也牵涉进来。组织上会另想办法的，等我们找好了关系托人介绍进你们缉私调查处，会事先通知哪个人是组织的同志。还是按照组织上的规定来办，这个同志是不会知道你的真实身份的，与你也同样不发生组织联系。” 李毅鑫和老候之间该谈的全部都谈完了，李毅鑫站起身来真准备告辞的时候，突然几声略显沉闷的枪声划破了石头城这个夜晚的寂静。 老候一下子紧张起来，立即吹灭了木桌上的煤油灯。而此时，大门被人急促地敲响了。 老候和李毅鑫三步并成两步来到了大门旁，只听大门外除了敲门声，还有一个人在低声说道：“快开门!” PS:安利一本书，是我的一个朋友写的，书名是《抗战之还我河山》，也是起点的书。我看了前一百章，觉得不错，所以推荐给大家，有兴趣的读者朋友可以去看看。不过有句俗话说得好，一千个人的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所以如果觉得不好看也请别喷。 第101章 出人意料的来客 老候听了片刻，立即将门栓抽掉，拉开了大门。李毅鑫定睛一看，原来是交通员老吴。 老吴在祥和里36号附近通过叫卖鸽子的方式通知李毅鑫来红石柱街5号接头后，又在祥和里转悠了十多分钟，这才离开了祥和里，回到红石柱街5号。 他并没有进屋，而是在外面找了一个阴暗的角落蹲守，开始为李毅鑫和老候的接头放哨，一旦发现有异常情况他就要立即向屋内的两个人示警。 刚才的枪声在安静的夜晚中十分突然，虽然老吴判断出了枪战发生的地方距离红石柱街至少有好几条街远，但是他处于安全考虑，立即跑到了红石柱街5号开始叫门。 在这个时候老候和李毅鑫都不知道突然出现的枪声是怎么一回事，因此一见到老吴，老候就急忙开口问道：“老吴，什么情况？” “不知道，我在外面放哨的时候听到枪声距离这里有一段距离，显得有些沉闷。为了以防万一，老候你就暂时住在这里别着急离开，明天白天我再去打听一下消息。”老吴很沉稳地回答道。 老候立即对身旁的李毅鑫说道：“你赶快离开这里回家，我估计日本人很快就会在石头城里设立路障进行封锁。如果此时你被日本人发现这么晚了还在街上游荡，肯定会盘查你的。如果你没有一个合理的理由，是会引起别人的怀疑的。这次枪战本来就与你无关，引起怀疑对你来说完全没有必要。” 李毅鑫点了点头，说道：“你们保重，我马上就走。” 他的动作很快，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就走到了红石柱街的街口，在这里李毅鑫的运气很好，正好看到一辆急匆匆的人力车从他面前经过，他连忙叫住了人力车夫，坐了上去往祥和里赶。 所幸的是，此时街上的行人都被刚才那几声听起来有一段距离的枪声给吓得没了踪影，因此李毅鑫抢在了日本宪兵队封锁主要街道之前就回到了祥和里的住处。 李毅鑫知道今天晚上石头城里肯定是除了什么事情，但是黑灯瞎火的，他根本没有消息来源，也没人可问，只能老实睡觉，等到第二天在打听消息。 结果李毅鑫洗漱完毕刚刚躺上床，就听见院子里好像有什么重物落在了地上。 他连忙开灯并拿着一根以前就准备好的木棍子走下楼来，正准备到院子里巡视一番，结果他看见了一个他万万没有想到的人从院子里的地上爬起来，先对他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然后开始拍打身上的泥土。 李毅鑫连忙放下棍子走过去将院子里的这个人拉到堂屋里，低声问道：“你怎么来了？出了什么事情？” 尹群立苦笑了一下，回答道：“我不得不来，军统石头城站出事了！我得到了立即转移的紧急通知，也没有地方去，只能先跑到你这里暂时避避风头。” “什么？！军统石头城站出什么事情了？搞得你要立即转移？”李毅鑫大惊失色地询问道。 这个消息对于李毅鑫来说很突然，以至于他很吃惊，难道说前不久听到的枪声就与这件事情有关？ 尹群立没有客气，他立即找来杯子，将堂屋里的暖壶提起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几口喝完，然后一抹嘴巴说道：“是的，要不是今天我因为有事情去找军统石头城站站长唐彪，正好有点迟到，不然我此时已经被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的人抓住了。”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仔细给我说说。”李毅鑫眉头紧锁地问道。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尹群立是组织上好不容易才安插进军统石头城站的潜伏人员，但是却差点被日本人逮住，看来军统这事情不小。 他作为尹群立单线联系的上线必须要将事情搞清楚，只有这样才能对这件事情的性质做出判断，看看会对尹群立的潜伏工作产生什么影响。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我是昨天得到唐彪的指令去和他接头的，他找我肯定有什么事情，而接头时间是在今天晚上的8点正。我在路上稍微耽搁了一下，结果等我到接头地点的时候已经是8点05分了。接头的地点是在济民路16号唐彪开的餐馆，唐彪的掩护身份就是这价餐馆的老板。由于我迟到了，所以我没太在意餐馆周围的情况就急匆匆准备走过去，当时餐馆进进出出的食客很多，结果突然一大帮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的人拿着枪突然包围了餐馆。我吓了一大跳，随着惊慌失措的人流从那里跑开了。”尹群立回答道。 李毅鑫在堂屋里沉默着走了几步，然后向尹群立继续问道：“那唐彪是不是被捕了？” 尹群立摇了摇头说道：“不清楚，当时的现场很混乱，一片鸡飞狗跳的。我急着离开，没有看到餐馆里的情况。” “那有没有发生枪战？” “没有，这个我可以肯定。因为直到我跑远了，都没有听到餐馆里有交火。”尹群立回想了一下，很肯定地说道。 “那你说你接到了紧急转移的通知是怎么回事？” “我离开接头的餐馆后觉得不对劲，立即叫了一辆人力车会三多里我的理发店，结果发现门上有人用粉笔画了一个倒三角形。这个图案是我们站早就规定的而紧急撤离暗号，所以我连门都没有进，直接让人力车夫将我拉到这附近。现在我没有地方去，只能到你这里来躲躲。” “那你听到今天晚上这城里的枪声没有？” “听到了，隔得有点远，听不清楚是在哪里发生了交火。” 李毅鑫想了想，问道：“会不会和今天日本人抓唐彪有什么关系？” “我看有可能，因为军统石头城站的人数有二十多人，分散在城里很多地方，很可能是日本人在同时进行抓捕，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出现了问题。在这之前一点风声都没有，你听到了这种风声了吗？”尹群立问道。 第102章 军统出事了 “没有，我最近在忙其他事情。再说我现在是在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属于经济部门，也没渠道听说这种抓捕抗日分子的消息，这种消息敌人一定会十分注意保密的。我看这一定是你们军统内部出了问题，不然怎么会连你们唐站长都被敌人准确知道掩护身份而实施抓捕？”李毅鑫仔细分析道。 尹群立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同意李毅鑫的判断，然后担忧地问道：“那我以后在军统的潜伏工作怎么办？组织上交给我的任务可是要一直潜伏在军统里面，现在出现了这样的变故，我需要听从组织上的决定。” “嗯，是的。但是今天晚上肯定不能联系上组织了，我现在这么晚出门，在这样的敏感时间也不好。我会尽量在最短的时间与上级取得联系，看看上级的决定是什么。这几天你就在我这里休息，注意不要发出声响让外面的人知道我家里多出一个人来。我明天回去你在三多里的理发店看看情况，你不是说你负责的军统交通组还有两个人以伙计的身份在理发店工作吗？我去看看你的理发店是不是也被查抄了，另外我也会通过关系侧面打听一下这件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李毅鑫安排尹群立在自己的住处住下也是不得已的措施，因为很显然现在军统石头城站被特高课和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给破获了，尹群立出去将会非常危险，随时有可能被军统的叛徒指认。 因此李毅鑫只能先让尹群立住在自己这里，等到与候副部长联系以后再做决定，他还得先要搞清楚今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行，这将有助于组织上做出判断和决定。 第二天李毅鑫出门上班的时候就发现了石头城里的气氛很凝重，大街上的行人非常稀少，若非必要，老百姓们都不愿意出门，生怕有什么祸事降临在自己的头上。 而大街上除了警察厅的警察们四处巡逻，很多梳着中分头，穿着松垮丝绸衣服的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特工也到处在游荡。 而在石头城里主要大街上的路口日本宪兵也设立了不少的检查站，专门检查行人的证件。 很显然，石头城里的是在进行大搜捕，这动静闹得很大，李毅鑫乘坐的人力车也被日本宪兵拦下来好几次进行检查。 李毅鑫估计让人力车夫将自己绕到了三多里，他假装从那里路过，结果被日本宪兵给拦住不让人力车通过三多里。 三多里整条街都被日本宪兵封锁禁止通行，李毅鑫也没有下车，只是让人力车掉头离开。 但是在这短短的一两分钟内，他远远地看到了尹群立的理发店有很多人在进进出出，看样子刚刚进行了搜查，很多理发器具都被扔出了理发店，丢弃在了街面上。 而看上去在这里日本人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收获，好像尹群立那两个手下也没有被抓住。 李毅鑫心道好险，尹群立幸亏在出事后立即到了祥和里36号李毅鑫的住处躲藏，不然肯定会被日本人抓住。 很显然日本人也得知了尹群立军统人员的身份，因此很精准地跑到理发店进行搜捕，只不过没有抓到人而已。 等到李毅鑫来到了办公室，就听到了缉私调查处里的人都在窃窃私语，似乎在谈论昨天晚上的枪声。 这些人一看到李毅鑫的出现，立马闭住了嘴，向李毅鑫露出谄媚的笑容。 李毅鑫有些不耐地对这些人说道：“你们一个个的没事情干了？都在这里嚼什么舌根子？如果不想干了就给我说，我同意他辞职！” 一听这话，这些人一哄而散，纷纷回到自己的办公位置，开始努力工作后者装模作样在李毅鑫面前表现出努力工作的样子。 李毅鑫哼了一声，转身向马志新的办公室走去，他首先想到的就是马志新这个石头城里人脉关系宽广的汉奸，也许能从他的嘴里套点什么消息出来。 当李毅鑫刚走到马志新办公室的门口，门被打开了，马志新正好准备出来上茅房。 一看到李毅鑫，马志新笑着打了个招呼：“李老弟，找我有事情？等会我先去个茅房，回头我来你办公室找你。” 李毅鑫笑着说道：“快去吧，屎尿也能憋死人的。我怎么敢劳你大驾去找我，我就在你办公室里等你回来。” 马志新估计是憋急了，只说了声好，就小跑下楼了。 李毅鑫在马志新办公室的沙发上没有等多久，马志新带着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回到了办公室，对李毅鑫说道：“老弟有什么事情找我？” “也没啥大事，就是过来说一声，最近找建中商贸公司的商人有点多。我担心这运货的事情有点太大张旗鼓了，所以过来和你商量是不是最近限制一下这运货的数量？你看今天在街上这架势，皇军是在全城大索啊。”李毅鑫故意有点担心地说道。 “嗯，今天这城里确实是有点紧张，我帮你带个话，最近几天把运货的事情暂停一下。不过呢，今天皇军全城大搜捕是在抓人，和货没有多大的关系。”马志新很肯定地说道。 “哦？有什么内幕吗？”李毅鑫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 马志新故作神秘地勾了勾手，示意李毅鑫靠近自己，然后压低声音问道：“老弟难道昨天晚上没听到枪声？” “听到了，我正纳闷呢，这皇军是唱的哪一出啊？”李毅鑫有些疑惑地回答道。 “我听说的消息是昨天特高课指挥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进行了一次秘密抓捕行动，王庆林那家伙估计昨天晚上都没睡觉，他的行动队配合皇军的宪兵队在城里好多个地方秘密抓捕抗日分子。” 李毅鑫有些不相信地问道：“秘密抓捕怎么可能闹出那么大的动静？还响了枪？” 马志新双手一摊，说道：“这就不清楚了，估计是不是走漏了风声或者说在秘密抓捕的过程中被抗日分子发现而发生了交火。” 第103章 打探 “管他的呢，反正不要影响我们的事情就好，我先过去了。”李毅鑫无所谓地说道。 “就是，不关我们的事，我们只管挣钱就好了。老弟以后有啥事情打电话说一声就行了，用不着亲自跑。”马志新一如既往地做出低姿态。 当然，他的这种低姿态也是要看人的，如果不是他惹不起李毅鑫，准确地说是惹不起李毅鑫背后的村上信之助，而且又要依靠李毅鑫赚钱，他肯定就会是另外一副面孔了。 李毅鑫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想了想，拿起电话打给了胡永强，在电话中他说道：“胡经理，最近这两天石头城里有点乱，所以暂时所有的货都先不运了，等我通知。” “好的，老板，我知道了。” 胡永强对于李毅鑫的这种做法有点奇怪，但是他还是立刻答应了下来。 昨天晚上的枪声也让胡永强有些担心，今天早上大街上日本人大搜捕的情形让他确定昨晚的交火应该是抗日分子与日本人之间发生的。 不管是不是党组织被破坏还是其他的抗日力量与日本人交火，他都感觉很痛心，因为此时在石头城里所有的抗日力量都不可能与日军正面对抗。 地下工作就是这样，因为敌强我弱，因此不管是哪一方的抗日组织都只能悄无声息的行动，暴露就意味着被毁灭或者受重创。 但是他却没有消息来源，原本他想从李毅鑫这个韩建那里探听点消息，但是对方在通电话时根本没有给他提问的机会就直接把电话挂了。 胡永强决定还是要从自己的工作对象中去侧面打听，此时他想到了一个商人，这个商人曾经很露骨地表露出与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这个商人叫武宣普，是石头城里利来商号的老板，以前在石头城的商界里也算是一号人物。 他仗着和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主任何浪涛的关系很是做了一些见不得光的物资生意，也赚了不少钱，行事比较嚣张，而且以前也是杜瑞等人小圈子中的一员。 但是自从上次王钱根被日本人枪毙并且他的靠山何浪涛私下告诫了他之后，武宣普就收敛了不少。 不过武宣普总归是在石头城里消息灵通的人，因此李毅鑫上任缉私调查处处长之后，他就被何浪涛指使去找胡永强洽谈私下运货的事情。 对于胡永强，武宣普原来倒是认识，只不过原来的胡永强指使宝昌商号的一个掌柜，武宣普一般是和王钱根打交道，所以与胡永强并没有多少交道。 本来武宣普已经找胡永强交过一次通关费，私运了一批棉纱出城，交易完成得不错，这也是武宣普的投石问路之举。 上次私运棉纱的顺利成功让武宣普的胃口变得大了起来，他手中还有更多的物资囤在手里没有运出石头城去，因此他只得今天再专门跑一趟，和胡永强好好谈谈后面的物资运输通关费。 在武宣普看来，他这次想要运的这批物资量比较大，如果能一次运出去将会获利丰厚，处于商人的本能，他向压一压这通关费的价格。 因此在胡永强刚刚想到武宣普的时候，武宣普就走进了建中商贸公司的大门。 一看到武宣普，胡永强的眼睛一亮，连忙站起身来招呼：“哟！武老板，今天是什么风把你吹到我这小庙里来了？来来来，快请坐。” 武宣普哈哈笑着拱了拱手，对胡永强说：“胡经理，我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今天确实是有点事情想和你商量商量。” 胡永强给武宣普泡了杯茶，然后将办公室里间的门关上，这才问道：“武老板，有什么指教？” “胡经理，你过谦了。我哪敢指教你呢，现在你在这石头城的商业圈子中可是最有权势的独一号，我这是巴结都巴结不过来啊。今天兄弟来是找你商量个事情，也请胡经理高抬贵手。”武宣普满脸笑容地说道。 胡永强也哈哈大笑道：“客气了，武老板，你客气了。据我所知，你和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那边可是关系匪浅，说道权势，也不比我小吧。说说吧，具体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兄弟我能帮的一定帮。” “是这样，我上次不是运出去一批棉纱吗？现在这买家又找上我了，说是还需要一大批棉纱和粮食。正巧当初杜瑞倒台后不是有段时间物资没办法运出城吗？现在兄弟我手上正好有这些货，所以我想尽快运出城去，买家比较着急。你也知道，这做生意的机会稍纵即逝，所以我想明天就把这些货一次全运出城去。顺便呢也和胡老弟商量商量，这批货的数量大，这通关费你看是不是能少点。”武宣普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胡永强一听这话，马上就装出了一副左右为难的样子，显得想拒绝又不想拒绝。 其实胡永强完全可以一口答应下来，因为淡出在和李毅鑫讨论的时候李毅鑫就曾经给胡永强放了一部分通关费下调的权限。 但是胡永强想利用通关费的这个权限从武宣普口中探听一下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因此胡永强有些为难地说道：“这……武老板，你是知道的，这通关费的标准它不是我能说了算的，我可是没办法能给你少下来。还有一点就是，今天皇军在城里大搜捕，我得到了通知，最近几天都不能运货出城。所以武老板，你的这个事情可能得要缓缓才行。” 胡永强故意将话题引向了日本人今天进行搜捕的举动，他想利用武宣普急于运货出城的心理来听听武宣普到底会怎么说，会不会漏出一点有用的消息。 “胡经理，这通关费就一点不能少？咱们都是老熟人了，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就不能通融通融？再说了，你也别暂停运输物资啊。告诉你吧，皇军这次要抓人，不针对货物物资，所以根本不用太担心什么，我们的生意完全可以照做。”武宣普大大咧咧地说道。 第104章 同时行动 “可我得到的通知确实是暂停运输物资啊，当然，如果是非统制物资到不受限制。今天街上皇军的架势你也看到了，我们也是怕皇军突然对几个出城关卡进行控制才不得不决定暂停统制物资的运输的。虽然你说皇军是想抓人，但是皇军很可能也要对运输的货物进行突击检查，以严防要抓的人躲在这些要运输的货中出城吧？” 胡永强坚决地拒绝了武宣普明天运货出城的意图，他就是想逼一下这儿武宣普，看看还能不能套出点什么。 “嗨……胡经理，你也太小心了点吧。实话给你说了吧，昨天晚上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的人是在配合皇军宪兵队抓捕军统的人，你也知道兄弟我和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有些关系，我怎么可能私通军统将军统的人夹带出城呢？这可是掉脑袋的事情啊。” 武宣普有些急了，连忙将实情说了出来，以证明自己绝对不会私自夹带抗日分子出城。 “你的消息可靠？”胡永强故意带着疑惑的表情问道。 “绝对可靠，这是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何浪涛何主任亲口给我说的。据说昨天晚上至少抓到了十几个，只有几个漏网之鱼，很快也会被抓到的。”武宣普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没有想到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和皇军宪兵队那么厉害，居然抓到那么多人，这下何主任可是立下了大功了。” “那当然，据说是先抓到了一个人，后来这人招了，这才顺藤摸瓜抓到那么多抗日分子的。算了，不说这些了，胡经理，你得想想办法，我这批货真的很急要运出去，要不你再向缉私调查处那边反映反映？” 武宣普不小心把昨晚抓捕的一些细节给透露了出来，不过他也是为了让胡永强以及其背后的人放心，自己绝对不会利用运货私自将漏网的抗日分子放跑。 而且他还知道其实胡永强就是缉私调查处处长李毅鑫放在外面的一块遮羞布，胡永强本人是没有什么权利去决定暂停运货的，他只能让胡永强去向李毅鑫反映一下，争取把手上的这一大批货在明天给运出城去。 胡永强总算是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也就不再坚持了：“既然是这样，我就找人给缉私调查处的人尽力说说，看看能不能对你特事特办，明天就放你一个人的货出城。不过呢，武老板，我丑话可说在前面，成与不成我都决定不了。其实你老兄也知道一些情况，兄弟我也很难做的。” “行了，有些事情我知道的，心照不宣了。胡经理，你一定得帮我说说，我呢也找找其他路子去缉私调查处那边说说，看看能不能通融通融。咱们双管齐下，这事情应该就能办了。” “那感情好，武老板，你能找到路子能和缉私调查处说的上话最好，特别是通关费优惠的事情，这我确实没办法做主。要不你通过你的路子也去试试？” “行，就这儿说定了。胡经理你可得帮兄弟这个忙啊，以后如果你有什么事情要我帮忙，我绝无二话！” 送走了武宣普，胡永强根本没有打算立即向李毅鑫汇报，而是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建中商贸公司的办公室，向许文武发出了紧急联系的暗号。 他要立即将自己所探听到的消息向许文武汇报，以便石头城地下党组织能对这件事情迅速做出判断和决定。 而此时的李毅鑫并没有闲着，也同样在努力打听昨天晚上发生交火事件的详细情况。 他来到了特高课，专门求见村上信之助，用的借口是来汇报‘风雨计划’的进展。 村上信之助本来非常忙，因为从前天开始他就一直在忙于协助特高课侦讯组的田中太郎对军统人员进行抓捕和审讯工作。 原本他是没有时间见李毅鑫的，不过李毅鑫通过电话说事关‘风雨计划’，因此他不得不抽出一点时间见李毅鑫，因为这个计划如果能够成功，那么这就是他的工作成绩，甚至晋升军衔都有希望。 当村上信之助从审讯室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李毅鑫已经等在那里了。 一进门村上信之助顾不得寒暄，直截了当地问道：“李桑，‘风雨计划’有进展了吗？我最近两天会非常忙，请长话短说。” “是的，村上君，我就是来向你汇报的。重庆那边通过中间人给我回了个话，说是重庆兴隆商行的贺掌柜最近将会到石头城来商谈烟土销售的事情。” “哦？这个贺掌柜什么时候到？”村上信之助感兴趣地问道。 “说是就这两天，但是昨天晚上这城里响了枪，今天大街上到处都在设卡检查。我有些担心这样的气氛会把这个贺掌柜给吓跑了，那‘风雨计划’很可能就从此夭折了。”李毅鑫忧心忡忡地说道。 村上信之助有些不屑地摆了摆手，说道：“李桑，你多虑了，根本不必烦恼。昨天晚上是我们在抓捕军统的破坏分子，所以发生了交火。不过现在局面我们已经完全控制住了，军统在石头城里的大部分人员已经被我们抓获，只有少数的漏网之鱼逃脱，所以我们宪兵队才会在城里设卡检查。而那个贺掌柜就算是有什么重庆方面的官方身份也不用怕，他和军统的破坏分子不同，我们特高课会保证他的安全。” “哦……原来是这样，那我就放心了。我估计贺掌柜应该只是一个商人，没有上很么官方身份的，毕竟重庆方面根本不知道皇军的‘风雨计划’。不过我依然希望能早点结束这石头城里人人自危的局面，我担心这会让那些来做生意的商人感到恐惧。村上君，不知道这种全城检查的状况什么时候能够完成？” “哈哈哈，李桑，你真是太过于小心谨慎了。我可以向你保证这种局面很快就会结束，最多不超过三天。我们为什么能那么快就抓到军统的大部分潜伏人员？就是因为有人招供了！现在我们已经全部掌握了军统在石头城里所有的联络地点，所以漏网分子一个也跑不掉，很快就会落网。” 第105章 有可能的危险 李毅鑫听到村上信之助这么自信，心里暗道糟糕。从村上信之助的话中，他听到了军统已经有了变节分子，现在的军统石头城站估计即便是不是全军覆灭也是元气大伤了。 而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事情，那就是当初在设计陷害杜瑞的时候就是借军统石头城站的手来做的。 而一旦当初执行人这次也被特高课抓住的话，那么一切都会露馅，李毅鑫肯定会受到特高课的严重怀疑甚至逮捕。 根据尹群立原来告知的情况，即便是执行人当初已经离开了石头城，但是知道这个陷害杜瑞计划的还有军统石头城站的站长唐彪。 假设唐彪被抓，谁也不敢保证会不会变节并且供出一切，而尹群立在昨天晚上并没有看到唐彪是不是已经被特高课抓捕。 想到这里，李毅鑫背后的冷汗都出来了，他不禁再次为自己上次的冲动感到后悔。 现在他深刻领会到了一个道理，一步错步步错，一个小小的纰漏再后面也许会变成一个大漏洞，而为了弥补最初错误的举动甚至会在后面有可能变成无法弥补的漏洞。 当然，此时的他不敢在村上信之助面前表现出来，而是面带谄媚地笑着说道：“恭喜村上君居然做出了如此大的成绩，这下藤田大佐阁下一定对村上君的工作非常满意吧？看来村上君有了晋升的希望了。” 村上信之助却面带苦恼的笑容说道：“李桑，不瞒你说，‘风雨计划’能不能成功才会关系到我的晋升。这次破获军统的功劳可不在我，而是侦讯组的田中大郎中佐，我只是协助。田中君你见过的，就是你刚到石头城被带回宪兵队时讯问过你的那个中佐军官。我期望你能将‘风雨计划’成功实施，到时候不仅是我，对你也很有好处的。说不定到时候藤田大佐阁下会向南京方面提议你担任更高的职务。所以，请李桑无比成功，拜托了！” 说完，村上信之助专门向李毅鑫鞠了一躬。 李毅鑫连忙也鞠躬回礼，并拍着胸脯保证道：“村上君放心，我在一直将这件事情作为我最重要的工作来做，有最新的消息我会立即来向你汇报的。” “很好，我还有事情没忙完，就不留你了，请李桑让你公司的人尽快与那个贺掌柜建立联系，‘风雨计划’要尽快推进。”村上信之助叮嘱道。 “嗨！我一定尽快建立联系。告辞了。” 李毅鑫急匆匆地走出了特高课，他并没有回缉私调查处，而是招了一辆人力车会祥和里36号的住处，他必须要立即问问尹群立当初给杜瑞设套的执行人是不是离开了石头城没有回来。 而此时的李毅鑫对于身后的情况非常警觉，他担心村上信之助已经知道了杜瑞是被人陷害的，而杜瑞倒台后得益最大的就是他李毅鑫了。 如果村上信之助对他有所怀疑，那么一定会派人对他进行跟踪监视，好顺藤摸瓜。 不过从他从特高课出来一直到回到祥和里36号，身后一切正常，并没有人对他进行跟踪，这让李毅鑫稍微放心了一点。 当他在祥和里36号门口下车后仔细检查了大门门缝中夹的草纸条，看到完全无误后这才掏出钥匙开门。 门内很安静，一点响动都没有，李毅鑫关上大门直到走进了堂屋，尹群立这才从厨房的一个阴暗角落里走了出来，将手中的枪关掉保险收好。 刚才李毅鑫开门的时候尹群立立即多了起来，他害怕是日本人闯进这里进行搜查，所以将手枪都准备好了，随时开火。 看到李毅鑫后，尹群立奇怪地问道：“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李毅鑫着急地将尹群立拉到身边，神色严峻地问道：“我回来是有急事问你的。当初设计陷害杜瑞时你们军统派出的那个人是不是你在军统的手下？他昨天在没在石头城？” “这个人名叫张仲硕，是我负责的交通组中的成员。他本来也是另有任务去南京，所以执行完给杜瑞下饵的任务后就离开了石头城去了上海，再从上海去南京。我给他说过近期不能回石头城，所以他并没有在石头城。” “那有没有这种可能，这个张仲硕回到石头城后并没有与你联系，所以你不知道？”李毅鑫再次焦急地询问道。 尹群立很坚定地摇了摇头，说道：“不可能。张仲硕的掩护身份不是我理发店的伙计，是和我单线联系的军统人员。因此他如果回到石头城，会立即和我进行联络并且汇报在南京执行任务的情况。所以我敢肯定他没有在石头城。” 李毅鑫继续追问道：“那上次的张仲硕执行的行动在你们军统石头城站除了你和张仲硕还有唐彪，其他人是否知晓？” 李毅鑫非常关心军统执行他设计陷害杜瑞行动的细节问题，因为这关系到他是否会暴露身份，而这十分重要。 面对李毅鑫接二连三地反复询问那次行动的细节，尹群立感到有些奇怪，也开始有些紧张起来：“除了我们三个，军统石头城站就没有其他人知道那次行动。你这是怎么了？难道说上次那个行动有暴露的危险？” 李毅鑫摇了摇头：“我现在还不能确定。因为现在还不能确定唐彪昨天晚上是否被特高课抓住了，如果他被抓住，是否变节也不清楚。他万一被抓住变节，那么我们都只能紧急撤离！今天上午我打探到的消息是军统石头城站大部分人员被捕，只有少数人逃脱。而造成这种局面的是军统石头城站有人变节！日本人昨天晚上的抓捕行动就是这个变节分子带路进行的。还有，早上我专门从三多里路过，你的理发店已经暴露，正在被日本人搜查，不过你手下两个以伙计身份的人倒是没有看到被日本人抓捕。” “怎么会这样？那个变节分子真可恶，让我知道是谁我一定不会放过他！”尹群立气的攥紧了拳头，恶恨恨地说道。 第106章 胡永强的请示 “今天城里到处都是警察、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的特工以及日本宪兵，主要的大街街口都设有检查站。现在你根本无法出去，我估计就算是军统逃脱的少数几个人也很难逃过抓捕。我现在最关心的就是唐彪的下落，对了，军统在这方面有没有什么紧急预案？”李毅鑫询问道。 尹群立仔细想了想，有点泄气地说道：“军统石头城站确实以前有针对这样局面的紧急预案，但问题是这个紧急预案会不会已经被敌人知晓也并不清楚，所以我可不敢冒险。” “那你的理发店门上那个紧急撤离信号是谁画上去的？军统石头城站中有哪些人知道你的掩护身份？”李毅鑫抓住了一个关键点，对尹群立提示道。 “我不知道，那个紧急撤离的记号就是紧急预案中所规定的。很可能是军统石头城站中有……啊，肯定是唐彪画的。在军统石头城站里只有他知道我的掩护身份，因为我是和他单线联系的！”尹群立突然恍然大悟地回答道。 李毅鑫这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从种种迹象表明，唐彪昨晚逃脱了，而且逃脱后唐彪并没有自顾自己逃命，而是忠实地履行了自己的职责，通知所有人紧急撤离！ 但是李毅鑫知道危险却并没有解除，因为从目前的情况看，唐彪很难讲能在石头城里躲得了多久。 如果唐彪一直在石头城里，那么他被日本人抓住的几率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逐步增大。 李毅鑫相信，此时唐彪的掩护身份已经失效，因为很可能变节分子已经对日本人全盘托出。 而就算变节分子不知道，昨晚被特高课抓住的军统人员中总会有人知道唐彪落脚的安全屋，假设这些人顶不住日本人的严刑逼供，唐彪依然会在劫难逃！ 李毅鑫此时迅速做出了决定，一定要抢在日本人前面找到唐彪，并且帮助唐彪迅速离开石头城。 于是李毅鑫再次询问尹群立：“据你所知，唐彪在石头城里有没有其他可以躲藏的安全屋？” 尹群立仔细回忆了一下，回答道：“唐彪此人非常狡猾，就算是有这种事先准备的安全屋也绝不会告诉站里的任何人，这是基本的安全考虑。” “那你现在还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联系上唐彪？” “没有……不过我知道一个情况。唐彪有次在我面前说漏了嘴，我们站里的发报员是个女人，这个女人只有唐彪知道掩护身份和地址。而唐彪好像对这个女人动了心思，估计是已经上了手。如果我是唐彪，一定会躲到发报员那里去，用电台向军统总部汇报这里所发生的情况。可是我并不知道这个发报员是什么身份，地址在哪里。这还是不行，联系不上他。” 尹群立自己也在摇头，虽然他把这个情况说了出来，但是因为他并不知道李毅鑫在中统潜伏，所以认为没有什么用。 不过李毅鑫倒是眼睛一亮，想到了一个方法，那就是通过中统总部的渠道去联系军统总部，这样一来就能通过电台与唐彪联系上了。 但是限于组织规定，李毅鑫不能将自己还有中统的身份告诉尹群立，因此他对尹群立说道：“这个情况也许有用，这样，我向上级联络一下，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办法。” 说完，李毅鑫立即就转身，准备出门。走了两步，李毅鑫想起了什么，回头对尹群立说道：“目前敌人并没有怀疑我，因此我这里应该是安全的。但是你不能生火做饭，所以只能委屈你一下，等到晚上我带吃的回来。” “好的，这个我知道，一两顿不吃也没什么。”尹群立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李毅鑫的意思。 李毅鑫出门后并没有马上就去中统的死信箱，而是去了建中商贸公司。 因为他必须用笔将事情的经过写下来，才能将纸条放到死信箱里，然后就只能等中统总部的回复了。 而写这种纸条，他不能在缉私调查处的办公室里写，唯一安全点的地方只能是建中商贸公司。 当胡永强见到李毅鑫大白天来到了建中商贸公司非常地惊讶，连忙迎上前去笑着说道：“呀，李处长！您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今天怎么有空到鄙人的公司来视察？快快快，请坐。” 胡永强的这种举动是非常得体的，因为李毅鑫与他事先就约定，如果李毅鑫在白天人多眼杂的时候到建中商贸公司，胡永强在公司的职员面前必须要装作李毅鑫与公司毫无关联的样子，以掩人耳目。 李毅鑫心中虽然焦急，但是也配合胡永强的表演握着胡永强的手说道：“胡经理别客气，我就是路过这里，顺便上来坐坐。” 等到胡永强将李毅鑫引进办公室的里间，把门关上后，李毅鑫这才说道：“我今天过来有点事情要做。你稍微等一会再出去，我要用办公室。” “好的，老板。” 胡永强其实在刚才正想出门，因为他已经向许文武发出了紧急联络的暗号，这个时间他应该去紧急联络地点见许文武汇报自己所打探到昨天晚上交火事件的消息了。 正好李毅鑫来了，还要求他要让出办公室，这正中胡永强的下怀。 不过李毅鑫让他等一会再出去，这让胡永强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从李毅鑫那里再刺探一些消息，以印证武宣普所说消息的真实性。 于是胡永强将武宣普要求运货的事情抬出来，作为一个刺探的由头请示道：“老板，今天早上利来商号的老板武宣普到公司来了一趟，说是有批货要明天运出去，这批货的量有点大，而且很着急运。这件事情我该怎么办？” “嗯？这么这个武宣普专挑这个时候运货？我不是说了吗？最近几天所有的货都不能运，要等我通知吗？”李毅鑫眉头一挑，故意显得有些不高兴。 “这武宣普您也知道他背后是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何浪涛何主任，我这也是为了老板您考虑，这人还真不好得罪啊。”胡永强故意有些为难地说道。 第107章 紧急汇报 “何浪涛？哼，什么东西！他也没办法改变这个决定！除非他想让特高课的太君知道他在干私运统制物资的勾当，不想要吃饭的家伙了。别管他，就按我说的办，这几天不运。”李毅鑫摆出了一副瞧不起的表情说道。 胡永强连忙点头：“是，老板。不过我可听武宣普意思说他会让何浪涛来找您，而且还想压低通关费用。我是没敢答应他，这些事情地由您来决定。” “我知道了，我倒要看看这个何浪涛来找我怎么说。总之一句话，你这边要我同意才能收钱运货，明白吗？” “是，老板。这个武宣普也是的，专挑这么个时候着急运货，也不看看现在这石头城里是什么情况。” 胡永强故意这么说，除了挑拨李毅鑫与何浪涛之间的关系，还故意将话题向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上引。 而李毅鑫则仿佛是在故意配合一样，看了一眼胡永强，慢悠悠地说道：“是啊。我刚才去了趟特高课，太君给我说昨天晚上是特高课在抓捕军统的抗日分子，而且已经抓到了大部分，剩下的漏网之鱼三天内必然会抓到。据说有人投降了，把抗日分子全部招供了出来，所以军统的人大部分都没能跑掉。我还真搞不懂了，这些人怎么那么不安分，现在石头城可是皇军的天下。再说了，皇军现在节节胜利，重庆方面支撑不了多久了，还反抗个什么劲？还不如老老实实做个顺民，过过安稳的日子该多好。” 这是李毅鑫在故意给胡永强透露消息，因为他知道胡永强一定有渠道将自己打探到的消息汇报给党组织。 胡永强连忙点头哈腰地说道：“老板说得真好！我也是这么想的。再说了，这些抗日分子这么闹，还搞得城里人心惶惶的，我们这些老百姓心里可害怕了。” “好了，不说这些了，你出去吧，该办事办事，别管这些事情。对外面的职员说一声，就说我在里面借个电话打。”李毅鑫示意胡永强可以出去了，别再这里碍手碍脚。 胡永强出去后，李毅鑫拿起纸笔，开始给中统总部写汇报，就说军统石头城站有人叛变而遭到毁灭性打击，大部分人被捕，不过军统站站长唐彪应该逃脱，而他无意间救了一个名叫尹群立的军统人员并藏了起来，请示应该怎么办。 李毅鑫相信叶副局长一定会将这个消息告诉军统的大佬，并且会利用这个机会从军统方面捞取好处。 在将这个情况汇报放入死信箱后，李毅鑫再次来到了红石柱街5号，轻轻地敲门。 他估计现在候副部长应该还没有机会离开石头城，所以前来汇报情况。 开门的是老吴，老吴一见是李毅鑫，故意大声地问道：“先生，您找谁？” “我是听说您这里卖鸽子蛋，对吧。我想买点补补身子。” “是的，您请进来挑挑吧，我的鸽子蛋可是货真价实，很有营养的。”老吴故意大声说道。 这是一种看上去很正常不过的交谈，也是预防万一有人路过听到，这样的额对话不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 老吴等李毅鑫走进门后将门关上，然后低声问道：“你怎么这个时候就来了？” “候副部长在吗？我有紧急情况汇报。” 老吴将头往屋里偏了偏，示意候副部长在屋里，然后自己就站在大门那里，趴在门上听外面的声音。 李毅鑫一走进里屋，老候就出现了：“李毅鑫同志，有什么情况需要紧急汇报？” “是这样，我今天上午通过多方打听，得知了昨天晚上交火事件的具体原因，而这对尹群立同志的工作产生了重大影响，所以赶紧来向你汇报，也要请组织作出决定。” 老候面露凝重的神色说道：“好，你说说具体情况。” “昨天晚上特高课和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在城里实施了一次大规模抓捕行动，目标是国民党军统石头城站。根据我了解到的情况，军统石头城站几乎全家覆没，现在只知道站长唐彪有很大的可能逃脱。尹群立同志差点被捕，昨天晚上躲到了我的住处，现在还在那里等候组织的指示。这次日本人能这么准确地知道军统人员的掩护身份和地址完全是因为有军统的人在昨天被捕后就投降日本人并招供造成的。但是最开始被捕的军统人员是什么原因被捕的我没能打听到。”李毅鑫将自己所打听到的消息说了一遍，等待着老候的决定。 “你的消息可靠吗？” “可靠，这是从前温勉的秘书马志新以及特高课的村上信之助嘴里亲口说出来的，应该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出入。” “嗯，这样的情况很显然对尹群立同志的潜伏工作带来了麻烦。现在他的军统身份已经暴露，如果还想要他继续在军统内潜伏的话，他就必须立即撤离石头城。可这样以来，我们党在石头城里就少了一个耳目，对你的工作也会产生一定的影响。”老候有些头疼地捏着自己的鼻梁说道。 “现在外面的风声很紧，到处都是警察、特工和日本宪兵。我认为现在尹群立同志根本无法顺利出城。”李毅鑫担忧地说道。 “能不能利用你们的运货渠道将尹群立同志送出去？”老候提出了一个办法。 李毅鑫摇了摇头：“很难，日本人一定会对所运输的物资进行严格检查的，人根本带不出去。为了安全起见，我已经让胡永强同志停止运输统制物资了。” 老候紧邹皱着眉头没有再说话，此时他也感到事情非常棘手，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来解决尹群立的问题。 李毅鑫继续汇报道：“我已经通过死信箱将军统石头城站出事的情况向中统做了汇报，看看重庆方面有什么办法没有。不过我估计军统总部可能也才刚刚知道石头城出事的消息。” “他们能有什么办法？再说了就算有办法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能帮助尹群立同志出城。万一日本人挨家挨户地搜查，尹群立同志在你的住处被捕，对你也会产生安全问题的。” 第108章 新思路 老候比李毅鑫看得更远，他已经发现尹群立继续躲在李毅鑫的住处会让两个人都有危险，因此除了提醒李毅鑫以外也在紧急思考对策。 李毅鑫想起了原来在中社部培训时所受到的教育，在敌后的潜伏特工在与敌人博弈时应该采取‘拉出来打进去’的原则，突然产生了一个想法。 于是李毅鑫向老候提出了一个建议：“要不这样，让尹群立同志右翼被捕，然后假装害怕而投降日本人。这样尹群立同志说不定会受到敌人的信任，以这种方式打入到日本人那边去，继续为组织收集情报。有了汉奸的身份，他肯定能比在军统时更能得到日本人的准确情报。当然，这个建议我是才想到的，可能不太成熟。” 听了李毅鑫的这个建议，老候说道：“那尹群立同志在军统的身份可就无法保持了。一旦抗日战争胜利，他就必须隐姓埋名撤回到根据地去，这会让组织少了一个埋在军统的钉子。这需要取舍，到底是现在让尹群立同志去收集日本人的情报还是以后能够在军统中为组织充当耳目。这个决心我不好下，而且也没有与上级汇报，所以不能马上做出决定。” 顿了顿，老候又若有所思地说道：“不够你这个思路倒是不错。要不我们都想想看，有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既让尹群立同志能够打入日本人那边又能继续保持他在军统的身份，就像你一样。” 李毅鑫又仔细思考了一会，这才说道：“要想这种两全其美的办法，只有能让军统也认可这种方案，同意尹群立同志打入日本人那边做个双面间谍才行。不过我觉得可以试一试，因为尹群立同志在我那里也躲不了几天，迟早都会暴露。如果尹群立同志能与唐彪联系上，然后让唐彪向军统总部提出这种办法才行。但是这一切都建立在尹群立同志能够与唐彪建立联系并且唐彪不会被捕的前提下才行。” “那你认为尹群立同志能与唐彪联系上吗？还有军统方面能不能同意尹群立同志假投降打入日本人那边呢？”老候眼睛一亮，反问道。 “我向中统汇报后相信能够让尹群立同志与唐彪联系上，因为尹群立同志告诉我说唐彪有个秘密住处，军统石头城站的电台也设在那里。不过除了唐彪，谁也不知道这个地址具体在什么地方。至于军统方面能不能同意尹群立同志假投降，就需要尹群立同志见到唐彪后当面提出来，让唐彪去向军统总部方面建议才行。” 老候点了点头，分析道：“你说的有道理！唐彪作为军统在石头城的负责人却出了那么大的纰漏，肯定会急于在他的上级面前戴罪立功，因此他肯定会极力向军统总部建议尹群立同志假投降的。看来只能这样了，你回去等候中统方面的回复，看看军统现在能不能与唐彪联系上。只要我们能得到唐彪的联络办法，那么这个设想就可能成功。” 李毅鑫点了点头，说道：“那行，就先这样。我不能在这里待太久，得回去上班了。老侯同志，保重，注意安全。” “你也注意安全，李毅鑫同志。”老候用力地与李毅鑫握了握手说道。 李毅鑫回到缉私调查处他自己的办公室时已经是下午4点钟了，他刚坐下刚拿起茶杯，还没来得及喝口水，办公桌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李毅鑫拿起电话，有些不耐烦地问道：“喂，找谁？”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他较为陌生的声音：“李处长，我是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的何浪涛啊。你可真是大忙人，我今天找了你一天，这才找到你。” “哦，哈哈哈，是何主任啊。抱歉抱歉，我去了趟特高课，向村上太君汇报点工作，这不才回来还没喝上水呢，你这电话就打来了。” 李毅鑫自己反应过来何浪涛是为了什么事情要找自己，因此故意在何浪涛面前提起特高课的村上信之助。 他是要暗示何浪涛，自己可是特高课日本人眼前的红人，正红的发紫，何浪涛如果向强压自己的话，肯定会讨不了好。 果然，何浪涛不以为意地笑着在电话中说道：“哎呀，李处长是在是太忙了，就和我们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这两天一样忙啊。对了，今天晚上李处长有没有空？我有个朋友叫武宣普，是利来商号的老板，他一直想结识李大处长，这不死皮赖脸地求我当个中间人，想今天晚上请李处长吃饭。不知道李处长肯不肯卖我个面子啊？哈哈哈哈” 何浪涛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他听出了李毅鑫刚才那番话的言下之意，于是毫不示弱地暗示自己也是特高课的红人，而且才帮助特高课破获了一个军统大案。 李毅鑫心里盘算了一下，这才说道：“我怎么敢跟何主任相提并论啊，实在是当不起，当不起啊，哈哈哈哈。这样吧，我这身份也不好与商号的老板一起吃饭，毕竟该避嫌还是要避嫌的嘛。所以武老板就算了，不过何主任的面子我一定给，今天晚上我做东，请何主任喝酒，哈哈哈哈。” 何浪涛没有想到李毅鑫不愿意与武宣普见面，很显然是已经知道这个武宣普是自己用来赚钱的代理人，因此也不矫情，对李毅鑫说道：“李处长这就见外了，见外了。今天我还真有点小事情要请李处长帮忙，所以李处长也别争，我做东，晚上7点一壶春酒楼，就我们两个，咱们不见不散。” “这……好好好，咱们不见不散。”李毅鑫假意推辞了一番，终于点头答应了下来。 李毅鑫答应何浪涛的邀约也是经过思考的，那就是他想与这个何浪涛套套近乎，改善下关系，这样有利于他以后工作的开展。 同时搞好与何浪涛的关系也有助于压制王庆林这个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的行动队队长，毕竟何浪涛是王庆林直接上司。 第109章 何浪涛的背景（求收藏，求推荐票） 除此之外，他还得为尹群立撤离石头城准备一个机会，万一尹群立与唐彪联系不上，那么尹群立说不定有机会藏在武宣普这批货中撤出石头城，毕竟这何浪涛是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的一号人物。 李毅鑫想了想，他对于这个何浪涛其实并不熟悉，只是在刚上任时见过一面，为了在晚上一起吃饭时能够做到游刃有余，必须要提前了解这个人的底细才行。 而要想了解这个石头城最大的汉奸特务头子，只能找对石头城里所有汉奸都熟悉的马志新了解情况。 于是李毅鑫起身，立即去了马志新的办公室。 马志新作为温勉掌控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的一个棋子，实际上并没有太多的工作，每天除了喝茶就是看报纸，甚是悠闲。 看到李毅鑫敲门进来，马志新连忙笑道：“这快要下班了，你怎么跑我这里来了？我可听说你今天基本上都在外面跑，都没在办公室。我说老弟，这工作嘛该做，但是也要注意劳逸结合，该消息的时候也要休息。再说了，今天皇军正在搜捕军统的抗日分子，万一你遇上了这些亡命之徒可就危险了。” 李毅鑫自顾自地坐到沙发上，侧着头对马志新苦笑道：“没办法啊，我这天生就是劳碌命。如果工作理顺了，那我还巴不得天天坐在办公室里看报纸喝茶呢。其实原本我也是这么打算的，也通知了建中商贸公司那边停止运货，等这两天风头过了再说，却没想到利来商行的武老板非要明天运一大批货出城，这不胡永强还向我诉苦来着，请我过去商量。所以啊，我就是想清闲也不得闲啊。” 马志新一听，从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站起身来，也走到了沙发那边坐下，然后低声说道：“这个武宣普是怎么想的？非要在这风口浪尖上运货出城？他是不是仗着何浪涛的势来压建中公司？这不是摆明了瞧不起你李老弟吗？要我看，这几天就应该把运货的事情停一下。这赚钱的事情固然重要，但是万一被太君们知道了总归是不好的。” 马志新虽然是温勉的心腹，但是他却不像石头城里的其他汉奸那样眼红李毅鑫，因为他知道李毅鑫背后有特高课的支持，谁也动不了。 因此他最希望的就是李毅鑫能坐稳缉私调查处处长的位子，这样他的利益才能保证。 李毅鑫叹了口气，对马志新说道：“马老哥你还真是料事如神，武宣普今天确实是向胡永强施加了压力，要求他的那批货必须明天运出去，但是却被胡永强给推了。结果我这刚回办公室，何浪涛的电话就追过来了，说是要晚上请我吃饭。这明摆着就是看武宣普不能成事，所以这个何主任只好亲自出马来压我了。我还找不到理由拒绝何浪涛的邀请，唉……我当这个处长表面看着风光，实际上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马志新摇了摇头，说道：“你就矫情吧，在这石头城里有多少人削尖了脑袋都想当这个缉私调查处的处长，在我面前你就别叫苦了。不过这个何浪涛在石头城里也算是个角色，你还真不能一口回绝他。据我所知，他是从上海的特工总部派到石头城来组建分部的，专门对付那些抗日分子。也就是说他这人的靠山根本不在南京警政部，而是在上海的特工总部。” “哦？这里面有什么说道吗？难道这特工总部不收南京警政部管辖吗？我看到的组织机构图上特工总部可是受警政部管理的啊。”李毅鑫有些奇怪地问道。 因为他从马志新的话中察觉到了上海特工总部与伪黄山省政府之间还有有些不对路。 “老弟你加入政府不久，可能不知道这中间的内幕。这么说吧，这个特工总部是上海皇军的梅机关支持建立的。自从汪先生到了南京组建新的国民政府之后，皇军方面将这个特工总部并入了南京政府的警政部，名义上受警政部周部长的管辖。但是实际上特工总部根本不吃这一套，仗着梅机关的支持自成体系。所以在这石头城里，省政府温主席对这何浪涛也是礼让三分。这些内幕如果不是老哥我在温主席身边工作了一段时间也不清楚。所以你还不能将这个何浪涛得罪死了，不然的话就算是通关费分给了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一成，他也有办法给我们捣乱的。” 李毅鑫静静地听着马志新诉说内幕，总算是明白了这个何浪涛为什么敢于让武宣普那么强硬要求明天运货的真实原因。 当然，何浪涛此时很虚伪，表面上的功夫做得很足，至少对李毅鑫做出了低姿态而不是硬压。 这种内幕让李毅鑫一阵头痛，因为他发现对于这个何浪涛他还真没有太多的办法。 于是他对马志新说道：“看来这个何浪涛我还真是得罪不起，但是如果特高课的太君们要较真，非要严格检查所有的货物，严防漏网的抗日分子藏身于这些货物中头里石头城的话，那么我们肯定是要吃挂落的，因为武宣普的这些货是统制物资。这可怎么办？” 马志新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用手指在沙发的扶手上轻轻地敲着，像是在思考开如何应对这个何浪涛。 李毅鑫看马志新一时半会也拿出去个解决办法，就准备起身告辞。 马志新这才如梦初醒般地反应过来，对李毅鑫说道：“何浪涛这人软硬不吃，能压住他的除了上海特工总部，在石头城里也就是太君的话他不敢不听。但是运货的事情又不能让太君们知道，确实有点难办啊。我看你今天晚上最好是用拖字诀，见机行事比较妥当，千万不能与何浪涛起正面冲突。” 马志新说的这些话其实都是一些废话，因为他想了半天也没能憋出一个主意，但是他又不能当着李毅鑫的面双手一摊明说没办法，所以才这么含糊地说了一些车轱辘话，敷衍李毅鑫。 第110章 下马威 但是说者无心听者却有意，马志新的话让李毅鑫突然想到了一个人可以压制住这个何浪涛，只是这个人他并不想让马志新知道。 于是他对马志新说道：“老哥都想不出办法的话，我就更没有什么办法了，晚上这场鸿门宴只能见机行事了。” 李毅鑫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从马志新这里已经打探出了一些关于何浪涛的事情，对何浪涛有了更多的了解。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李毅鑫并没有坐下，而是又拿起电话给野村英树搭了个电话，约晚上在一壶春酒楼吃饭，说是他们上次说的生意有些眉目了，需要面谈。 在李毅鑫目前的关系圈子里，也只有野村英树这个日本少佐军官才会有机会能够压服何浪涛。 野村英树一听李毅鑫说生意有眉目了，心中大为欣喜，连声答应下来，此时的他非常期待晚上李毅鑫能带给他一些好消息。 天色渐暗，华灯初上。一壶春酒楼人声鼎沸，众多食客在这里呼朋唤友、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这个酒楼虽然不像魁星楼那样名声在外，但是在伪黄山省政府成立之后却一直不缺生意。 即便是在这几天石头城内一片风声鹤唳的时候也是如此，食客们并不担心自己会受到特高课或者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的突然检查。 因为在一壶春酒楼来吃饭的几乎都是伪黄山省政府各个部门的官员，这些汉奸们都是日本人的忠实走狗。 而一壶春酒楼的生意就全靠着这些汉奸支撑起来，显得有些畸形的繁荣。 李毅鑫在一壶春酒楼门口从人力车上下来时，酒楼门口迎来送往的人很多。他漫步向酒楼一楼的大堂走去，准备进去后向伙计打听何浪涛所订的包间。 这时，一名斜挎着盒子炮梳着中分头的人快速走到李毅鑫的面前笑着询问道：“请问是李处长吗？” 李毅鑫愣了一下，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番，这才点头回答道：“我是李毅鑫，你是……？” 那人连连点头哈腰，然后将手往旁一引，解释道：“不好意思，我是何主任的随从，特地在门口来等您的。请这边请，我们何主任已经在二楼的雅间恭候李处长大架多时了。” 李毅鑫点了点头，并没有与这个人再废话，直接抬脚走进了酒楼，而他在走进酒楼的一刹那，眼睛四处瞟了一下，发现在酒楼门口还有其余三个与这位引路的人一样的穿着。 很明显，何浪涛在门口就摆起了作为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主任的架子，这是做给他李毅鑫看的。 等到李毅鑫顺着木质楼梯走上二楼时，一个雅间门口又站立这两个神色严肃，双手下叉放在身前的彪形大汉。 而引路的那个人引领着李毅鑫走到了眼见得门口，对那两个大汉说道：“何主任的贵客到了。” 那两个像门神一样的大汉仔细看了李毅鑫两眼，这才将雅间的门推开，放李毅鑫进去。 对于何浪涛的这种举动，李毅鑫心里嗤之以鼻，看起来何浪涛摆的谱很大，这就是一个下马威，想在开始谈判之前先给李毅鑫施加压力。 今天看来果真是鸿门宴，谈不好的话估计不好收尾。李毅鑫边想边走了进去。 雅间中的八仙桌上摆满了各种菜肴，还放着用瓷瓶装着的酒。 正对雅间门口的主位上一个年纪约四十好几的瘦小男人站起身来招呼道：“李处长很守时嘛，时间刚刚好就到了，快请入座。” 这个瘦小的男人就是何浪涛，他嘴里虽然在招呼李毅鑫，但是脚下却没移动半分，显得极为强势。 李毅鑫做好了今天晚上打太极拳的准备，也不介意何浪涛的这种举动，而是大笑着走上前去握住何浪涛的手说道：“哎呀，鄙人怎么担当得起啊，让何主任就等了，抱歉抱歉。” 双方入座后，李毅鑫笑着问道：“鄙人可真没有想到何主任会在今天邀约，实在是没有准备什么礼物，有些失礼了，还请何主任不要挂怀。对了，今天我看何主任的下属正在满城巡查，照理说何主任会很忙的，怎么有时间出来应酬啊？” 一听李毅鑫这话，一直脸色很严肃的何浪涛也不禁动了一下，看了此时正满脸笑容的李毅鑫。 此时的何浪涛心中是气不打一处来，李毅鑫应该是知道自己今天会忙于指挥手下搜捕军统分子的，也明知道武宣普是自己放在外面赚钱的白手套，但是却丝毫不给自己面子，硬是不放武宣普或者说是何浪涛的货出城，迫使自己只能亲自出马。 这摆明了就是在打何浪涛的脸，或者就是在明示他李毅鑫根本不想买何浪涛的帐。 所以何浪涛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李处长可是给我何某人除了个难题啊，所以再忙我也得出面和李处长谈谈了。利来商行的武老板是我非常要好的朋友，他拜托我的事情我再怎么也得帮帮他的忙，在这里请李处长高抬贵手啊。” “哎呦，我还真不知道这武老板和何主任是这么好的关系，他早说有这层关系就用不着何主任亲自出面了。”李毅鑫笑着说道。 李毅鑫实在故意装傻！这是何浪涛此时的第一反应。 紧接着何浪涛心中大怒，这李毅鑫到底还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啊，就连这省主席温勉都要卖自己三分面子，自己可是做了低姿态，算是用软办法来招呼李毅鑫。 可这李毅鑫就是不吃这一套，也不肯点头，反而在自己面前耍滑头，像个滚刀肉一样。 虽然何浪涛作为石头城里最大的汉奸特务头子是知道一些李毅鑫的背景的，他从手下王庆林那里知道这李毅鑫背后站着的是特高课的村上信之助。 但是一向眼高于顶的何浪涛也有些忍不住了，哼了一声，冷冷地说道：“李处长，有些事情你心中知道，我心中也知道，就不用非要挑明了说吧。你也知道我今天很忙，可我依然诚心诚意邀请李处长来吃饭，我的诚意可是很足的。但是看来李处长倒不像是抱着诚意来的。” 第111章 快要谈崩了 李毅鑫连忙笑着解释道：“何主任这是误会了，哈哈哈，误会了。我李某人就算驳别人的面子，也不敢驳您何主任的面子啊。” 紧接着，李毅鑫的话锋一转，又继续解释道：“不是鄙人非要卡住武老板的货不放行，我确实是有苦衷的。” “哦？这就有些奇怪了，李大处长现在在这石头城里可谓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又谁有那么大的胆子阻碍李处长发财呢？” “实话实说，我这个缉私调查处处长的位子还真是个火山口。我也不瞒您，实在是因为我自己的胆子小。您想啊，武老板非要明天把货运出去，但是他却不看看今天这城里是什么形势。皇军和您的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正在四处搜查漏网的军统分子。这说明特高课的太君对于这件事情很重视，在这个节骨眼上我可是怕万一太君查到了这些货是统制物资，那么接下来我就不好收场了。是，我知道这生意嘛肯定有时候确实也很急，但这真不是我不想让武老板的货运出城去，而是我想先缓两天，等把这次风头渡过去再运。毕竟钱是赚来花的，但是得要先有命来花这钱才行啊。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李毅鑫知道今天不能与何浪涛硬抗，因此摆出了一副大倒苦水的样子，将他事先想好的一番说辞夹杂在自己的吐槽中说了出来。 其实他是在暗示何浪涛，这两天他确实不敢放行武宣普的货，宁愿不赚这笔通关费都行，毕竟他也想要先把性命保住才行。 因为一旦这批货被日本人查获，到时候可不仅仅是李毅鑫会倒霉，就连何浪涛也同样会倒霉的。 听了李毅鑫这番如此低姿态的话，何浪涛总算没有向刚才那样神情不爽，脸上的神色总算是缓和了一点。 李毅鑫的话说得也不无道理，毕竟现在特高课和宪兵队这几天就像是上紧的发条一样在拼命抓捕和搜捕军统分子，所以说运货的风险确实有点大。 但是这批货的买家也同样很着急，甚至放出话来，如果明天在城外见不到这批货，这个生意就告吹了。 而对于这批货销售后所得到的利润却非常可观，这让何浪涛颇为心动，实在是有些割舍不下。 也正因为如此，才使得何浪涛在背后指使武宣普去找李毅鑫的建中商贸公司，非要在明天冒着风险也要把货运出去。 想了想，何浪涛向李毅鑫问道：“难道李处长就真没有其他的办法？再说了，这两天在城里的抓捕行动是我们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在协助皇军执行。据我所知也就只剩下三四个军统分子漏网，这几个人现在就像是丧家之犬，正惶惶不可终日地东躲西藏，很可能很快就会落网，到时候不就没事了吗？而且这次抓捕的是人，又不是查货，有我做担保，实在不行明天我把王庆林派到城东的物资检查站去坐镇，这不就没什么问题了吗？” 李毅鑫继续打着太极拳苦笑道：“还真不是我要驳您的面子，我相信特高课的太君们要检查货物中有没有藏人，不仅是王队长和我扛不住，就连您何主任也同样是扛不住啊。” 看着不停找理由推三阻四的李毅鑫，何浪涛终于有些忍不住了：“我说李处长，这些理由我认为都不靠谱。太君今天都没又去城东和城西的物资检查站查货，难道明天就会去？咱们干脆把话挑明了说吧，你给句痛快话，这武老板的货明天你到底放不放行？” 何浪涛的态度越来越强硬，这使得李毅鑫躲闪腾挪的空间越来越小，李毅鑫也不再躲闪，只能亮出自己的底线：“确实不行啊，何主任。今天我去了一趟特高课汇报工作，村上少佐都忙得脚不沾地了，就这样他还专门接见了我，说要全城大索，还要堵住漏网的军统分子逃出城的各种可能通道。所以我这是真不能明天放武老板的货出城。” 眼看着这事情就要谈崩了，李毅鑫也不得不祭出村上信之助这面大旗，希望何浪涛能知难而退，不要再纠缠下去。 他必须要在这个时候亮出自己的实力，以免何浪涛撕破脸皮。 其实何浪涛倒不是太担心李毅鑫背后的村上信之助，因为他背靠着受到日本人在上海的特务机关梅机关全力支持的特工总部。 而且在这石头城里，何浪涛的眼中也只有特高课课长藤田由纪夫大佐，因此他不怎么惧怕村上信之助。 因为在他看来，村上信之助不过是石头城特高课的中层干部，同样也会受到藤田由纪夫的管辖。 只要通过上海的梅机关施加压力，那么藤田由纪夫大佐也会三思而行，更不用说村上信之助这个小小的少佐了。 想到这里，何浪涛用手重重地拍了一下那张八仙桌，正准备站起身来发飙。 就在此时，门外有了动静。一个说半生不熟中国话的声音此时在雅间的门外响起：“你的，什么的干活？这里是我约了人吃饭的地方，你们居然干抢我们预定好的雅间！你们统统死啦死啦地！” “啪！” 随着这话音一落，在雅间中的何浪涛和李毅鑫都听到了门外传来的一声清脆的耳光声。 此时的何浪淘心中非常奇怪，因为他完全没有想到今天还会有日本人会来到这里，还口口声声说这间雅间是他抢了日本人的预定包间。 因为照理说，今天晚上正是特高课忙得脚不沾地的时候，根本不可能或者有闲心到这一壶春酒楼来和人吃饭。 但是门外的响动却彻底否定了何浪涛的猜想，而且此时的雅间大门被人突然用力推开了。 一个让何浪涛很陌生的身穿少佐军服的日本军官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这个日本军官甚至都没正眼瞧瞧坐在主位的何浪涛，反而是看到了坐在何浪涛旁边的李毅鑫后用日语不高兴地说道：“李桑，今天这是怎么回事？我们不是约好了在这里吃饭吗？怎么还被人把雅间给先抢了？” 第112章 真正的实力 何浪涛听不懂日语，一头雾水地盯着野村英树，有些发愣。 李毅鑫可顾不上何浪涛，而是立即站起身来走到野村英树面前鞠了一躬，用流利的日语回答道：“野村君，没有想到你会来那么早。我本来是打算和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的何主任先谈点事情再恭候你的。这下时间就撞车了……” 此时何浪涛也站了起来，对李毅鑫地问道：“李处长，这是怎么回事？这位太君是……？” 何浪涛毕竟眼睛还是很毒的，他看见进来一名日军少佐，而且还不是他熟悉的特高课日军军官，在搞不清楚情况的时候他可不敢对着日本人发火，因此他先要问问李毅鑫，尽快搞清楚出了什么状况。 “哎呀，这事情怪我。我没有想到何主任和我会谈那么久，本来这位野村少佐约了我也来这里谈点事情，结果时间冲突了，实在是抱歉抱歉。”李毅鑫打着哈哈解释道。 “野村少佐？”何浪涛下意识地反问了一句。 他在脑海中快速想了一会，实在是想不出这个陌生的日军军官到底是什么单位的。 这也不怪何浪涛，因为他至于特高课的日本军官熟悉，而对于日军野战部队的军官，他是完全不认识。 李毅鑫立即解释道：“野村少佐是皇军第18师团祝石头城的最高指挥官，也是我以前在日本留学时的同学。本来今天我是邀请他来喝酒的，结果和您这边时间有些耽搁了，所以……” 李毅鑫并没有把话说完，而是留有空间让何浪涛自己去想。 他还故意将野村英树说成是日军第18师团在石头城的最高指挥官，而并没有说野村英树只是一名后勤军官。 李毅鑫这么做的目的就是要在何浪涛面前故意显露一些实力，让何浪涛知道自己身后不知有特高课的村上信之助，还有日军野战部队的少佐军官在撑腰。 刚才谈话的气氛非常不好，何浪涛眼看就要翻脸了，因此他不得不在这时候将野村英树搬出来为自己镇场子。 而这也是李毅鑫在赴何浪涛之约前就想好的对策，不过他对于野村英树什么时候能到并没有把握，结果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野村英树到来的时机相当好，让何浪涛还没有撕破脸时就及时出现了。 而听不懂中国话的野村英树也一头雾水地看着李毅鑫和何浪涛之间不停地说着什么，有些不满地用日语向李毅鑫问道：“李桑，他是谁？为什么他在这里？” 李毅鑫连忙回答道：“野村君，快请坐。这位是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的主任何浪涛先生，我和他有点事情需要商谈一下，请您稍后，很快就谈完了。” 这是何浪涛已经反应了过来，连忙站起身来，毕恭毕敬地走到野村英树的面前卑躬屈膝地陪着笑脸说道：“野村少佐阁下，鄙人叫何浪涛，目前是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的主任。没想到您和李处长是同学，失敬失敬。” 何浪涛在日本人面前永远都是这幅模样，虽然他自认身后的靠山有上海方面梅机关的支持，并不怎么惧怕石头城里特高课的一些日军下级军官。 但是，对于李毅新介绍的这位日军野战部队的军官他可并不敢怠慢，因为他深知这种日军野战部队的军官是非常狂妄并且十分瞧不起中国人的，不管是不是为日军服务的中国人都是一视同仁。 而且日军野战部队的军官也非常残暴，一言不合甚至有可能抽出刀来就会砍了中国人的脑袋，从日军占领南京时的表现就能得出这样的结论。 因此他在野村英树面前显得十分的低眉顺眼，深怕惹怒了眼前这位大马金刀坐着的野村少佐。 李毅鑫将何浪涛的话翻译给了野村英树，而野村英树也确实如何浪涛所猜想的那样对何浪涛不屑一顾，甚至没有答话，只是在鼻子里哼了一声。 野村英树的这种态度更让何浪涛心中发慌，连忙不停地鞠着躬，道歉道：“野村少佐阁下，刚才是鄙人的手下冲撞了阁下，我一定回去好好惩罚他们。也请野村少佐阁下不要放在心上。” 翻译完何浪涛的话后，李毅鑫转头对何浪涛抱歉地双手一摊，说道：“何主任，您看今天真不巧，野村少佐已经到了，要不我们刚才谈的事情明天再谈？” 何浪涛此时对李毅鑫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连声笑道：“哈哈哈哈，李处长这是说哪里话。这武宣普的事情就此作罢吧，我这边呢还要去配合特高课太君们的搜捕行动，你这边也有事情与野村少佐要谈，兄弟我就告辞了。对了，李处长，今天你们吃什么喝什么全记我账上，别和我争。哈哈哈哈，就此告辞。” 没等李毅鑫再说什么，何浪涛对野村英树连连鞠躬告辞。 对于何浪涛的举动野村英树总算是看明白了，眼前这个支那人要离开。 这正合野村英树的意，毕竟他现在最关心也最着急的是从李毅鑫那里知晓生意上的消息。 因此野村英树将右手抬起来，不耐烦地挥了挥，就像是是赶苍蝇一般示意何浪涛快滚。 何浪涛对野村英树陪着笑脸弯着腰走了出去，然后对楼下的掌柜喊了一声：“这个雅间中的酒菜全部换掉，上一副新台面，帐记在我名下。” 做完这一切后，何浪涛回身谄媚地屋子里的野村英树笑了笑，亲手将雅间的门轻轻拉过来关上这才下楼而去。 等到何浪涛一走，野村英树有些疑惑地向李毅鑫问道：“这个何浪涛为什么在这里？他是不是也参与到了我们的生意当中来了？” 李毅鑫连连摇头，否认道：“野村君，我们的生意是要保密的，我绝对不会将我们的生意给泄露出去。刚才我和何主任只是有其他事情商谈，和我们之间的生意无关。只是不巧的是，我刚和你约了时间，这个何浪涛又有紧急事情要找我商谈，因此不得已我只能先和他约在这里商谈，结果就让你们碰面了。实在是对不起了。” 说完，李毅鑫郑重地站起来向野村英树鞠了一躬。 PS:建了一个书友群，号码168570490，愿意加群的书友可以进群讨论交流。 第113章 有点眉目了 李毅鑫知道野村英树下决心和自己合作走私违禁物资的生意是冒了很大的风险的，因此野村英树对于消息的泄露肯定十分敏感，一旦泄露不排除野村英树会杀掉自己以及知情人来保证不会走漏消息，因此他很坚定地否认了野村英树的怀疑。 “嗯，很好，你这样慎重的态度我很欣赏。请坐下，李桑，你在电话中说我们的事情有眉目了，具体是什么情况？”野村英树急切地问道。 “确实有点眉目了，我通过建中商贸公司的一些商业上的伙伴找到了一个想采购西药药品的买家。就在今天，买家那边给了一个采购药品的清单和数量，我记在了在脑子里，这就给你写出来。你看看能不能满足对方的需要，或者能采购到多少买家需要的药品。” 李毅鑫将随身的公文包打开，拿出了纸和钢笔，用记忆写出了老候交给他的清单上所有的药品名称和数量，然后递给了野村英树。 这时，雅间外面有人轻轻敲门，李毅鑫立即高声问道：“什么事？” 酒店的伙计在外面答道：“客官，你们的新席面做好了，是现在上吗？” 李毅鑫不耐烦地高声说道：“不忙，等我叫你你再上！别来打搅我們。” 野村英树细细地看了一遍这份西药药品清单，想了想这才说道：“李桑，这上面有些药品市面上不好买，尤其是那种治疗伤病的药更是如此。我也不能保证能在上海采购到，只能试试。不过这上面大部分的药品要买到还是相对容易的，因为你的这份清单上的数量需求并不多应该没有问题。不过现在是在战争时期，这些药的进货价肯定会有点高，我会尽量想办法压低成本的。” “那就好！我这边也会给买家说这些药不好搞，尽量抬高销售价，这样我们的利润空间就有了。野村君，你什么时候能够将药品准备齐？”李毅鑫有些兴奋地问道。 这可是一个很好的开端！李毅鑫心中十分兴奋，因为他知道在组织上对于这条物资采购渠道的建立是有不同意见的，特别是对于野村英树这个日军军官参与这件事情的看法分期还很大。 因此老候交给李毅鑫的这份清单上的物资种类以及数量都不算是太多，这也是一种预防措施，以掩盖采购这些物资是党组织为抗日武装进行采购的目的，同时也是为了保证李毅鑫、胡永强以及组织上派来进入建中商贸公司专门负责这种生意那两个同志的安全。 当然，这同时也是一种试探，目的在于试探野村英树是不是真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就是为了钱而并没有其他的目的。 野村英树也感觉到这次的生意有利可图，不过出于商人的本能，他继续问道：“李桑，要采购这样的西药药品是需要全款付账的，因此你得要和卖家那边沟通，一定要先将钱交给我，我才能将这些药品采购回来。” 野村英树此时完全进入了商人的思维方式，他想做到利益最大化，甚至不想投入本钱来做这种生意，毕竟做无本生意并且赚取高额利润是商人的本性。 当然，他也知道李毅鑫其实手里的资金也不太多，别看李毅鑫开了一家公司，但是在石头城里才几个月，按照野村英树的判断，李毅鑫能补亏本就不错了。 其实野村英树并不知道的是李毅鑫在缉私调查处处长的任上还没多久，就已经有些小小盈利的，这些钱主要的来源就是来自于物资通关费的分成。 而李毅鑫当然也不愿意让野村英树的设想得逞，更不愿意暴露自己已经有点小钱的现实，因此李毅鑫有些为难地回答道：“野村君，在商言商，你觉得一个商人会为了还没有看到的货物就先付全款吗？我认为更大的可能是买家付一部分订金，等到这批药品到齐交货时才会付清全款。所以我觉得你的设想并没有多大的可能性。” 李毅鑫其实是在婉拒野村英树想先收钱的设想，目的有三个。 第一个目的是他知道党组织的经费很紧张，而野村英树是日军军官，谁也不能保证野村英树会不会收了前后变卦，因此得预防这样的事情发生，不可能先将钱付给野村英树。 而第二个目的也是为了彻底绑住野村英树，如果这次药品生意野村英树私人愿意投入本钱来做的话，那么会更有利与防止野村英树变卦。 毕竟如果这笔交易黄了后野村英树本人会损失大量的钱财，而为了防止交易失败，野村英树肯定会投入更多的精力在这次交易上。 最后一个目的则是李毅鑫想在野村英树心中留下这样一个印象，这次交易或者说以后交易的对象是商人，而不是与日军作对的抗日组织。 这有利于野村英树自己的心理建设，至少野村英树内心的愧疚感会降到最低，表面上看起来这些交易都是暗地里进行的商业行为，与抗日组织、抗日武装没有什么关联。 从商业交易的角度上来说，李毅鑫的话是无懈可击的，至少符合正常的商业行为逻辑，这也使得深谙商业交易的野村英树一时间竟没有找到说辞来支撑自己的设想。 因此野村英树犹豫了一下，面带难色地说道：“我承认李桑你说的话在商业来往中很正确，但是这还是有实际困难的。我相信这种定金买方不会给出太多，那么这批药品的成本可能大部分都需要我们来垫付。这让我有些为难啊，难道说你的建中商贸公司现在有能力垫付？” “我的公司可凑不出这么多钱来，你是知道的，我这公司现在最多也只能保证不亏本，实在是无力垫付。不过野村君，要促成这笔交易我们双方都要努力。我呢，会尽量想办法让买家多付订金，也尽量抽出一点资金投入进来。你呢，还是需要投入一本资金作为本金的，毕竟你将会分到这次交易利润的八成，占大头。”李毅鑫建议道。 第114章 布置任务（求收藏，求推荐） “好吧，李桑。我尽量投入一部分资金吧，虽然我是个少佐，但是津贴并不高，我得回去看看我有多少钱能投入进来，并且要计算这次交易共需要多少资金。你也要多努力，尽量也投入一些资金，同时尽量让买方能够多付一点订金并抬高售价。总之一句话，我们这第一次交易一定要成功，拜托了。啊，现在不早了，我饿了，叫酒楼上菜吧。” 由于两个人之间达成了共识，因此双方的心情都很好，喝了不少酒，都在预祝这次交易能够顺利成功。 酒足饭饱之后，李毅鑫送野村英树上了汽车，这才带着打包的饭菜招来人力车回住处。 在一路上，李毅鑫心里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金钱的可贵，他知道自己手上的钱财并不多，因此现在的他心中最为迫切的是如果在短时间内筹集到一笔钱来让这次交易成功。 因为他心中与组织上有个相同的想法，不能让组织有限的资金先投进来，必须要自己想办法。 而此时他能想到最快筹集资金的办法就是物资通关费和为中统走私烟土这件事情上。 因为作为‘风雨计划’的中间关键人物，李毅鑫如果有意想从中牟利的话是有很多机会的。 李毅鑫回到祥和里36号时已经快到晚上9点了，李毅鑫下车后看了看黑灯瞎火的住处，然后又接着门外昏暗的灯光看了看大门上的小草纸条没有什么异样后这才开了门走进院子。 他将大门关上后走进了堂屋，拉开了灯，将打包的饭菜放到了桌子上。 这时尹群立才从黑暗的厨房中走出，李毅鑫有些抱歉地说道：“实在是对不起，我有事情耽误回来晚了。这饭菜都凉了，我去给你热热。” “不用了，就这么吃吧。你去生火热饭菜会引人注意的，都这个点了没有那户人家还会生火。再说我也饿坏了，今天一天都没吃东西，全靠喝水顶饿。” 尹群立阻止了李毅鑫，自顾自地将饭菜取出倒到碗里，然后埋头狼吞虎咽起来，他确实饿坏了。 李毅鑫去给因区里倒了碗开水，放到桌上，叮嘱道：“慢点，别噎着，没人和你抢。” 尹群立扒了两口饭，想起了什么，就这么嘴里包着饭含混不清地问道：“今天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你和上级联系上没有？上级对于我以后的工作有什么指示吗？” “今天城里到处都在检查行人和搜捕，气氛很紧张。我估计很快日本人就会让军统的叛徒带着他们挨家挨户地搜查，所以你在我这里也不是百分之百保险。我今天已经和组织上紧急接头，正好老侯同志在石头城，我把你的现状向他做了汇报，他很为你的安全担心。” “那他有什么具体指示没有？”尹群立追问道。 “目前我们想到了一个办法，既能保持你军统的身份，又能让你安全渡过这次危机，但是可能需要委屈你一段时间并且还需要唐彪的配合才行。” “能为组织工作我什么委屈都不怕，只是唐彪这边我根本没有渠道与他联系，这就有些困难了。具体需要我做什么？”尹群立咽下了口中的饭菜，放下筷子问道。 “是这样，组织上决定让你假装被特高课逮捕，然后假意向日本人投降，打入到伪政府里去收集日本人的情报。但是在这之前，为了确保你军统的身份，你要与唐彪见次面，让他上报军统总部批准才行。当然，与军统方面联系获取唐彪的联络方式由组织上来办理，而且不会已组织的名义，具体怎么做我也不清楚，我只能等组织上的答复。” 李毅鑫将他与老候商量的决定告诉了尹群立，除了没有向尹群立说明获取唐彪的联系方式其实是他通过中统来执行以外。 因为李毅鑫的中统身份按照组织规定是不能向尹群立透露的。 “这没有问题，我就等组织上拿到唐彪的联系方式后再行动。”尹群立很坚定地说道。 作为一名共产党员，一名地下工作者，尹群立并没有去考虑自己个人的得失，现在组织上需要他假投降打入伪政府当汉奸，他丝毫都没有在意自己个人名誉上的损失。 “那你继续吃，我出去一趟买条烟。”李毅鑫交代了一下就出了门。 他并不是要去买烟，而是要去与中统联络的死信箱看看，因为时间紧迫他急于得到中统方面的答复，看现在是不是已经弄到唐彪的联系方式。 科甲巷82号的死信箱距离祥和里并不算太远，李毅鑫有把握在半个小时到四十分钟内就打个来回。 幸运的是，这次中统方面的答复来得很快，李毅鑫到了死信箱就发现了记号，死信箱里有东西需要他来取。 这是因为李毅鑫上报的情况引起了叶副局长的重视，军统在石头城的失手在重庆整个情报圈里造成了震动。 而从受到重庆政府委员长信任的程度上来看，军统是远高于中统的，但是这次事件却是中统最先得到消息并且上报，着实让叶副局长狠狠地在委员长面前露了一次脸。 而这次军统则是受到了严厉的批评，为了能尽快扳回颜面，军统的高层不得不求助于叶副局长，希望中统在石头城的潜伏人员能拉军统石头城站一把，尽量保住逃脱搜捕的军统残余力量。 而此时唐彪也已经通过电台与军统总部取得了联系，汇报了自己目前状况，请求撤离。 因此军统高层在求助于叶副局长时一并将唐彪的联系方式告诉了中统，当然，军统也向叶副局长承诺了一些事情，达成了某些交易，因为军统高层深知这个中统的叶副局长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 在自己的要求得到满足后，叶副局长就将唐彪目前的地址和联系方式通过电台告知了在石头城的‘保镖’，让其通过死信箱通知李毅鑫协助军统，尽量保护唐彪和剩下逃脱日本人追捕的残余人员。 第115章 组织的效率高 李毅鑫在拿到了叶副局长的指令后并没有马上看，而是先回到祥和里，找了个小卖部买了香烟和火柴。 等他走到了住处门口的路灯下时，他故意拆开香烟的包装，将一支烟叼在自己的嘴上，在路灯下打开了从死信箱里取出的纸条仔细看了两遍。 在心中记下了唐彪目前所在的地址和联系方式以后，他借着划燃火柴点烟的同时将这张纸条烧掉，这才进了门。 李毅鑫看了看已经吃完饭的尹群立，将香烟放在了桌上，对他说道：“我刚才出去的时候接到了组织上紧急传来的消息。唐彪的现在的地址和联络方式组织上已经搞到了。” 尹群立十分吃惊地望着李毅鑫问道：“这么快？组织上的效率可真高啊。” 李毅鑫不置可否地说道：“至于组织上是怎么这么快搞到唐彪目前的地址和联络方式的，我也不清楚，不过组织的效率确实很高。现在我口述给你，你注意记住。唐彪目前躲在万春巷298号，这个地址估计就是军统石头城站的电台所在地，女报务员肯定住在那里并有合法的掩护身份。与这个女报务员接头的最新暗号是装扮成一个走街串巷挑煤卖的小贩，说‘需要蜂窝煤吗？我这煤是从西边运来的上等煤，不湿，煤足。’你记住了吗？明天上午会让人挑一担煤和卖煤人的旧衣服来的，你要注意别被人发现了。” “可是如果唐彪问我怎么知道这个地址和暗号的，我应该怎么回答才不会让唐彪怀疑我？”尹群立发现了一个漏洞，于是问道。 很显然，尹群立不可能向唐彪说这是党组织告诉他的，他必须要有一个合理的理由来解释才行。 李毅鑫沉吟了一下，这才说道：“组织上让我和你统一一下口径，让你告诉唐彪，是中统方面的人隐藏了你，并且告诉你是军统总部通过中统传达的。当然，真实情况是怎么样的，组织上的同志也没有给我说。” 尹群立点了点头，立即复述了一遍地址和接头暗号，表示自己完全记住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李毅鑫没有去办公室，而是先去了建中商贸公司找胡永强。 见到胡永强后，他将里间的门一关就着急开口问道：“现在公司能抽取多少资金？上次给你说的与皇军第18师团后勤军官合伙的生意有眉目了，这次有人要买药品，需要资金作本钱。” 胡永强心中顿时来了兴趣，连忙问道：“老板，这下要发财了，不过现在公司里的流动资金不多，只有两根小黄鱼和一百五十块大洋。买家您都联系好了？是什么人？我到时候与谁联系？” 胡永强这么问是理所应当的，因为李毅鑫在以前就说过这种交易将由他来具体负责出面。 让胡永强感到兴奋的是李毅鑫这个汉奸对他十分信任，这使得他能够接触买家，知道买家的信息就好办了，他可以向许书记进行汇报，然后组织上有另外的同志去与买家谈购买。 之所以这么做，多拐一道弯，胡永强是经过慎重思考的。 为了保证他自己的安全，组织上去找这个买家购买就与建中商贸公司无关了，在他看来他目前在建中商贸公司经历的职位上能为组织发挥很大作用，不能有失。 只不过胡永强甚至他的上级石头城地下党组织书记许文武都不知道，将要从他手上购买这批药品的买家其实也是党组织安排的。 这也是南方局社会部经过考虑的，因为在隐蔽战线，最好各条线都不发生交叉，各做各的工作，以避免哪条线出现问题导致整个情报网都暴露。 而且上次李毅鑫去成贤街29号中药铺接头失败的原因到现在也没有能调查清楚，石头城地下党组织中的是不是有内奸也不能确定，所以南方局社会部严禁石头城地下党组织知道李毅鑫和尹群立的真实身份。 面对有些急切的胡永强，李毅鑫说道：“别着急，买家我是联系好了。但是现在还不能告诉你，要等我筹集到足够的钱来做这笔生意才能在上海买到药品运到石头城进行交易。你先把小黄鱼和大洋交给我，到时候我会通知你怎么交易的。另外让你找两个可靠的人和你一起负责这件事情，你找到没有？” 胡永强打开了保险柜，钱交给了李毅鑫后说道：“这种事情要找可靠的人选不容易，所以我还在找，不过我相信应该很快就能找到了。” 胡永强其实已经将这件事情想许文武作了汇报，就等组织上安排人过来了，在此时前，胡永强完全可以以可靠的人不好找为借口进行拖延，毕竟在胡永强看来，李毅鑫这个汉奸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做这种事情肯定会对人选宁缺毋滥的。 “嗯，你尽快找吧。还有，我住处的蜂窝煤昨天晚上用完了，你去找人挑一担蜂窝煤跟着我到我家去。”李毅鑫看似漫不经心地吩咐道。 现在的石头城里所有烧火做饭的燃料都是使用的蜂窝煤，因此李毅鑫这样的要求很正常，一点都不会让人怀疑。 “好的，老板，我立即着手去办。” “还有一件事情，重庆兴隆商号的贺掌柜最近两天就会到，他应该会在找你商谈走私烟土的事情，你可别忘了，更别误事。” “是，老板，我一直记着这事情的呢，就等着贺掌柜的到来。” “哦，对了，那个利来商行武宣普想今天运货出城的事情我已经想办法推掉了，等着城里的风声没有那么紧了再让他运，货物通关费按照规矩来，一份都别少。” “那何主任那边……？”胡永强有些担忧地问道。 “这你就别管了，我已经给姓何的说好了。你快去买蜂窝煤吧。”李毅鑫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示意胡永强快去办事。 “那好，我马上去办。” 支走了胡永强，李毅鑫并没有闲着，他也立即出了门，专门到下苦力挑煤卖的贫民窟去逛了一圈。 第116章 联系上唐彪了 他是去为尹群立买挑煤人传的衣服去了，因为尹群立要化装城挑煤人去和唐彪接头穿现在的衣服是很不合适的。 李毅鑫并没有逛多久，就在一笑很窄的小巷子深处几家苦力人家合住的一个小四合院里花了一块大洋给尹群立卖到了一身衣服，那个挑煤人的媳妇也是个实诚人，居然还附送了一顶破旧不堪的毡帽，这让李毅鑫非常满意。 因为尹群立戴着这种寻常挑煤人戴的破毡帽更不引人注意，而且还能尽量隐藏自己的面孔，以防止军统石头城站的叛徒认出他来。 李毅鑫买到衣服后一裹，然后快步走出了贫民窟，又买了几份报纸将衣服和帽子包好，然后招了一辆人力车立即回到了建中商贸公司。 他不想让胡永强找来挑煤人后等得太久，也不想让胡永强发现自己手上突然多了一套挑煤人的衣服而联想到什么。 果然，当李毅鑫回到建中商贸公司的楼下时，胡永强正带着一个挑煤人和蜂窝煤担子正等在那里。 李毅鑫让胡永强回公司，然后就带着那个挑着煤担子的挑煤人回到了祥和里36号。 等他开门让挑煤人将蜂窝煤挑进院子后立即阻止了其想将煤担子送进厨房的意图，而是问道：“蜂窝煤钱服了没有？” “服了，刚才那位先生已经付过煤钱了。”挑煤人赔笑道。 “你这煤担子我想买下来，你愿意卖多少钱？” 那个挑煤人明显愣了一下，虽然心中觉得奇怪，但还是陪着笑脸回答道：“这煤担子倒不值几个钱，就是一根扁担和两个篾条筐子而已。但是这可是我讨生活的家什，卖了我就没办法继续挑煤了。” 李毅鑫不甘心的问道：“你一天挑煤能挣多少钱？” “挣不了几个钱，你也知道我们这种人就是下苦力挣钱卖力气的钱养家糊口……” 没等卖煤人继续说下去，李毅鑫打断道：“这样，我出10元法币卖你这副煤担子，怎么样？” “这有点太少了，这煤挑子就要4元，我这卖给了您，还得重新置办……”挑煤人有点不甘心地说道。 “那15元法币，够了吧？如果再多我就另外去买。” 挑煤人没有想到自己稍微拖延了一下就让李毅鑫涨了5元法币，也就不再说什么了，连连点头，因为他挑煤一天挣的力气钱还不到一元法币呢。 打发走了手中攥着15元法币千恩万谢的挑煤人，李毅鑫将大门关上，然后带着报纸包着的衣服上了二楼，让躲在那里的尹群立换上，让尹群立出了门。 作为军统石头城站交通组的尹群立当然对城里的道路很熟悉，他将头上的毡帽压了压，遮住了半截脸，低着头挑着煤担子专挑小街小巷穿行，宁愿多绕点路也不愿意抄近路走大街。 此时的大街上日军宪兵和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的特务们依然盘查得很严，尹群立不敢冒险。 挑着煤担子走了足足一个多小时，尹群立终于来到了万春巷298号的门口，此时这里的门紧闭着，不过门上没有挂锁，很显然屋里有人。 尹群立放下了煤担子，上前敲了敲门，高声问道：“屋里有人在家吗？您要的蜂窝煤我给您挑来了。” 随着“咯吱”声，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一名穿着朴素的少妇向尹群立说道：“我并没有叫人挑煤啊，你是不是搞错了？” 尹群立故意伸头看了看门上的门牌号，陪笑着说道：“这里是万春巷298号没错啊，就是有人给我说您这里需要蜂窝煤。我这煤开始从西边运来的上等煤，您看看，这煤并不湿，而且里面没掺杂什么土。” 一听尹群立这么说，这名少妇重新用审视的目光打量了一下尹群立，这才说道：“你把蜂窝煤挑进来吧，我看你这煤好，买了。” “好勒，您家厨房在哪？我挑进去帮您卸下来。”说着，尹群立就挑着煤担子走了进去。 那少妇将门一关，突然摸出一把手枪顶在尹群立的头上问道：“你是谁？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小心走火了，我是军统石头城站的尹群立，是来这里找唐彪唐站长的，暗号和地址是重庆总部告诉我的。”尹群立很冷静地回答道。 “哼，军统石头城站已经全军覆没了，你这谎话没编好。说！你到底是谁？不说实话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少妇并没有相信尹群立的话，而是恶狠狠地进行质问道。 这时，屋子里传来了一个沉稳的声音：“小陈，放下枪，我认识他。” 紧接着，一个脸色阴沉的中年人从里间走了出来，向尹群立问道：“尹群立，你是怎么知道这里的？你没有被日本人抓住？” 尹群立并不慌张，而是很镇定地按照李毅鑫的事先交代回答道：“站长，这是中统方面的人传告给我的，说是重庆总部那边知道您的联络方式和地址，找到中统要求帮忙传达。我也是被中统的人给救了，这个人将我安置在一个地窖里躲过了日本人的追捕。” 唐彪并没有完全相信尹群立的话，而是有些怀疑地问道：“中统的人？平时这帮饭桶对付共产党和日本人经常失手，他们这次怎么效率那么高？我昨天晚上才向重庆总部汇报情况，今天你就找过来了。还有，其他人都被抓了，为什么你却逃脱了？” 军统虽然和中统都同属于重庆国民政府的特工机构，但是双方的中下层人员相互都看不惯对方，高层也很有些矛盾，平时在业务上并不相往来。 因此，唐彪对于尹群立的话并不怎么相信，他生怕尹群立是被日本人抓捕后故意放出来的诱饵。 “我是被他们的人无意间救的，前天晚上我按照你的指令去和你接头，结果还没走到接头地点就看见日本人和汉奸特务冲了进去，于是我急忙逃跑，被日本人追了好一会儿。后来被人一把拉近一个院子，这人将我藏在了地窖里这才让我躲过一劫。今天，这人回来告诉我总部那边让他们尽量帮助我们逃脱，并告诉我从总部传来的你目前的地址和联络暗号，我才化装成这样来找你的。” 第117章 唐彪的心思 尹群立深知唐彪的疑心很重，所以将自己这一天多来的情况都向唐彪详细做了说明。 “算你小子运气好，逃过一劫，前天晚上出事后我也逃脱了，给所有的人员都发出了紧急撤离的信号。你的理发店门上我也做了记号，你看到了吗？” “今天我才看到，不过我那个理发店已经被日本人给查抄了。站长，我真佩服你在那么紧急的情况下还能冷静给我们发出警报。” “只是很可惜，站里的大部分同志都没有能逃脱，基本上全部日本人给抓住了。”唐彪有些失望地说道。 “站长，现在我们的人要么被抓，要么躲起来了。而日本人在城里也搜查得很仔细，这里恐怕也不是久留之地，要不我们先撤出城去再作打算。”尹群立故意提议道。 “说得轻巧，现在外面查得那么严，我们怎么能混的出城去？”这时姓陈的那位少妇撇了撇插话道。 唐彪很有些不满，对这陈姓少妇说道：“你别插嘴，回到你的房间去准备和总部建立电台联系。下次约定的联络时间就快到了。” 这姓陈的少妇其实就是军统石头城站的发报员同时也是唐彪的姘头，她听到唐彪的话后立即变了一种态度，低眉顺眼地说了声：“是，站长。”然后就进去里屋了。 唐彪其实此时有些心烦意乱，他也清楚尹群立说的是事实，一旦真的日本人挨家挨户地搜查，难保自己不会被抓住，虽然他对于这个电台所在地以前保密得很好。 而且他这两天都将姘头派出去打探现在外面的风声，反馈回来的消息让他很不乐观。 特高课和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的汉奸特工们将所有出城的道路以及火车站都进行了封锁，唐彪想逃出去的可能性基本没有。 而尹群立的出现似乎让他看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他想了想，向尹群立问道：“那个救你的中统的人可靠不可靠？有没有可能让他帮助我们逃出去？” 其实这也是唐彪无奈之下做出的选择，如果能够其他的选择，他绝对不会开口让中统来帮忙。 因为唐彪对于中统的情报能力是在是不放心，更对中统石头城调查统计室的保密工作不放心，在他看来中统石头城调查统计室自从日本人来了以后就没听说过有什么成绩。 按照国民政府内特工机构的分工，中统的主要工作方向并不是对付日本人，而是要对付共产党地下党组织，中统一向是成绩很小但是却漏洞百出。 就连中统主要负责人的机要秘书曾经也被共产党渗透了，这样的丑闻被爆出，让军统从上到下对于中统都十分不放心。 所以唐彪并没有问尹群立救他那个中统的人是不是能联系上中统石头城调查统计室的主任袁世恒，让袁世恒帮助自己，而是单问就尹群立的那个中统人员能不能想到办法。 唐彪甚至在问尹群立了以后并不抱什么希望，而如果说他要潜逃出石头城的消息一旦让中统的其他人知道了，还不如另外在石头城里找个地方躲起来更保险一点。 可接下来尹群立的话让唐彪燃起了一点希望，因为尹群立说道：“站长，这个我并不清楚。不过从目前我还没有被日本人抓住的情况来看，这个救我的中统人员应该还算是可靠。但是我在来的路上有个想法，想请示您。” “哦？什么想法？说说看？”唐彪眉毛一挑，问道。 “假设我们逃不出石头城，那么可不可以顺水推舟以假投降的方式打入到日本人那边去继续为国家服务？也许这是个好机会，能打入敌人内部搜集情报的一个机会。当然，这样做必须要得到重庆总部方面的认可才行。”尹群立缓缓地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不行！这样太危险了！你怎么能保证能够取信于日本人？还有，就算这样能行也只有你可以，我绝对不行。因为我是军统石头城站的站长，如果要日本人相信我投降，我就必须将所有知道的机密全部交代出来，这样一来对于我们的组织损失很大，总部那边是不会同意这种冒险行动的。”唐彪几乎不加思索就否决了尹群立提出的建议。 “如果你不行，那就让我去试试吧。反正我知道的机密肯定没有你多，取得日本人的信任应该难度小点。现在想要两个人潜逃出城一起的难度很大，我还想留着这有用之躯继续为国尽忠。”尹群立很坚定地坚持道。 其实一开始尹群立提出假投降的这个建议时，唐彪心中对尹群立的动机产生了一点怀疑，他甚至在猜想尹群立是不是早就想投敌。 直到尹群立说出这种慷慨激昂的话，唐彪反而打消了这种疑虑。 因为在他看来，这个尹群立并不是有什么精忠报国的思想，而是怕了，怕逃不出去被日本人抓住后打死。 这是人之常情，每个人在危急关头都有贪生怕死的本能反应，尹群立的这个所谓的假投降实际上就是想保命！ 当然，唐彪此时关注的重点还是如何能逃出石头城，他同样也怕死，现在他觉得唯一能够指望的就是那个救了尹群立的中统特工了，为此他还不得不答应尹群立的这个建议，以便能通过尹群立与那个中统特工联系上。 而且唐彪还想得更远一点，在昨天自己向重庆总部汇报军统石头城站全军覆没，自己只身幸免的时候，总部发来的电文对他进行了严厉的斥责。 这可是个不好的信号，就算他能够幸运地逃出去保住性命，在总部那些高官们的眼中自己依然是失职的，这很容易让总部对他本人失去信心，到时候他的前途将很难预料会是什么。 为了重新获得重庆军统总部对他的信任，他必须要向总部表明自己这次失败后依然没有放弃，而是在想办法回击日本人和汉奸，比如策划尹群立假投降打入汉奸当中去搜集情报的行动。 第118章 点头同意 唐彪沉吟了好一会，这才点头同意了尹群立的建议：“既然你有这样的豪情壮志，那我就不阻拦你这样做了。现在有两个问题需要你回答，第一，你如何能取得日本人的信任？我觉得至少要有投名状吧？你如何叫这个投名状？第二，既然那个中统特工你觉得可靠，他能不能让我逃出城去？说实话，我还真的对中统的人不太放心。不是说他会故意将我卖给日本人，而是中统方面的漏洞实在是有点多，万一哪个人不小心泄露了我的行踪，那我依然还是只能被日本人抓住。” 尹群立从唐彪的这番问话中敏锐地察觉了唐彪目前的心理状态，很显然唐彪现在最关心的还是他自己如何能逃走，因此不得不点头同意自己假投降打入敌人内部的设想，以换取逃出城保命的机会。 现在唐彪对这个建议的态度开始有了变化，心里已经开始有所动摇了！ 尹群立心中很清楚，自己是被党组织救的，根本不是什么中统特工所救，他和唐彪谈话中所说中统特工其实就是党组织。 而他对于党组织是非常信任的，在关键的时刻也是党组织的紧急行动才将他藏了起来并且想办法搞到了唐彪的下落。 因此尹群立坚信党组织一定会帮助自己把这个谎话圆好，不至于出什么纰漏，如果说唐彪以同意他假投降打入敌人内部的建议来交换让党组织帮助他逃出城的话，那么尹群立相信组织上是肯定会同意的。 于是尹群立趁热打铁道：“关于投名状的问题，我想过了，就以交出军统石头城站的电台和密码本作为投名状。” “不行！你不能将报务员陈小姐交出去，更不能将密码本也交出去！密码本泄露的话对我们军统来说是不能接受的。” 唐彪一听，立即斩钉截铁地否决了尹群立以交出报务员和电台密码本作为投名状，因为这个姓陈的女报务员是他的姘头，他舍不得。 而且姓陈的女报务员根本就没有暴露，完全可以继续在石头城里潜伏下去，发挥作用。 密码本就更不能交出去了，因为一旦密码泄露，那么军统将不得不立即全部更换所有的通讯密码，整个全国军统的通讯将会在短时间内陷入瘫痪。 尹群立笑着解释道：“站长，你理解有误，我绝没有出卖报务员和密码本的意思。我是这样想的，我在被抓住后只是说知道军统石头城站的电台在哪里。而让报务员事先离开那里换个身份继续潜伏，至于密码本，则由报务员离开时烧掉。这样就算我带着日本人来搜查，既抓不到人也拿不到密码本，但是电台却实实在在就在那里，我完全可以解释这是报务员进行的紧急措施，我也不知道。这样我们就只需要损失一部电台就可以让我交纳投名状了。当然，这个假话还是要向总部汇报，得到总部的批准才能行动。不然以后谁来证明我是假投降而不是真的投降当汉奸呢？” “嗯，这还差不多，我可以同意你的计划并上报给总部。那第二个问题呢？”唐彪点了点头，继续追问他最关心的问题。 “依我看，这个救我的中统特工还是很有办法的，他能迅速得到我们军统通过中统总部传递的关于你的藏身地点和联络暗号就能说明问题了。还有，我相信他是可靠的，因为他帮我找来了一身的伪装而且让我来联系你，至少我到这里有一段时间了，也没有发现有日本人或者是汉奸特工包围这里抓人，说明他是不会将我们出卖给日本人的，这里至少暂时是安全的。从这些迹象说明，这个中统特工还是有一定办法的，要不我回去问问他，看他想到办法后我再来通知你？” 尹群立给唐彪进行了一番分析，就是想办法让唐彪放下心来，免得疑神疑鬼。 这时，那个姓陈的女报务员从里屋伸了个头出来，对唐彪说道：“站长，时间到了，有什么需要和总部那边进行汇报的吗？” 唐彪立即对女报务员说道：“你把密码本拿出来，我有重要事情要向总部汇报，你去电台那里守着，看看总部是不是有什么指示给我们。” 拿到密码本后，唐彪并没有马上开始将尹群立假投降的计划译成密码，而是对尹群立说道：“你立即回去找救你的那个中统的人，让他想办法尽快安排我出城。安排好后你回到这里来告诉我，我就在这里等你。” 尹群立点了点头，立即将一旁的煤担子全部倒空，挑着空胆子就出门往祥和里36号赶。 他已经进入万春巷298号有一段时间了，如果他还是挑着蜂窝煤出门的话，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因为这不合常理。 在地下工作中，这样的细节特别需要注意，因为出问题往往就是这种细节不注意最后导致出现大漏洞而不可收拾。 尹群立离开后，唐彪这才一个人开始书写尹群立假投降打入敌人内部的计划，当然，他将提出这一计划的人变成了自己，并极力请求总部同意他的这个计划。 他必须要躲开尹群立和女报务员独自亲手完成将计划译成密码的工作，这是因为他并不想让尹群立知道密码，这是军统的绝对机密。 同时他也要避开报务员是要对这个计划进行保密，到时候他只会将译好的电文交给报务员进行发报，并在发报后立即烧掉密码电文，以保证报务员对电文内容完全不知情。 就在这份密码电文通过电波发送到了重庆军统总部并等待回复的时候，尹群立终于挑着空煤担子回到了祥和里36号，此时已经接近中午时分了。 尹群立上前敲了敲门，故意大声问道：“有人吗？刚才的煤钱算错了。” 李毅鑫上午并没有去办公室上班，而是一直等在这里。 他在等尹群立回来，好问问尹群立唐彪是否同意了尹群立假投降的申请。 第119章 紧急想办法 听到尹群立的声音和敲门，李毅鑫立即从屋子里走了出去，将门打开，不高兴地说道：“钱怎么会算错的？你进来看看你挑来的蜂窝煤，怎么那么湿？都不好烧起来。” 说着，李毅鑫将身体一让，尹群立就挑着煤担子走进了门。 李毅鑫稍微顿了一下再将门关上，这是他在观察门外有什么异常没有。 等门一关，李毅鑫拉着尹群立就往屋子走，然后立即低声问道：“你没被敌人发现吧？见着唐彪没有？他同意你假投降打入敌人内部了吗？” 尹群立将帽子摘下来放到桌子上兴奋地点了点头：“见到了，我费了很多口舌才让他同意向军统总部汇报这个计划，也按照组织上交待的说我是被一名中统特工给救了。但是唐彪现在像只惊弓之鸟，急于想逃出城去，一度犹豫不定，在言语中他想通过我让救我的中统特工帮他逃出去。我没有立即答应他，而是说回来找中统特工商量一下。我看你可能要立即向组织汇报，想办法将唐彪送出城区才行。” 李毅鑫没有预料到唐彪居然想用同意尹群立假投降的建议来交换他自己被安全送出石头城，唐彪到底是怎么想的李毅鑫一时半会判断不出他的真实意图，因为按照老候与李毅鑫的分析，唐彪应该同意尹群立的建议好在军统总部面前表示戴罪立功才对。 可是时间紧急，也容不得李毅鑫继续思考为什么唐彪会这么做，李毅鑫不得不对尹群立说道：“你现在这里等我，我出去一趟，去想想办法，看有什么办法将唐彪安全送出城去。” “你得快去快回，唐彪还等着我的回话呢。从我的观察来看，他现在对于如何逃出城去心急如焚，而且情绪也不稳定。如果他看我迟迟不回去向他汇报，说不定他会改主意。”尹群立叮嘱道。 “嗯，知道了。我尽量在天黑之前安排好并且赶回来。”李毅鑫点了点头就提着公文包出门了。 在祥和里的巷子中穿行的时候，李毅鑫一直没有停止思考，他必须要尽快想出办法送唐彪出城才行，不然尹群立被日本人抓住后即便假投降也不能保持军统的身份了。 李毅鑫心里也很着急，但是他知道这时候情绪上的着急实际上于事无补，他强迫自己快速冷静下来，开始梳理目前他手上所有的关系，想从中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找老候想办法？不行！ 组织上就算能想到办法也可能在时间上来不及，而且不能事事都求助于组织，给上级增添麻烦。 而且组织上能想到的办法很可能是要依靠石头城当地的地下党组织才能进行实施，但是李毅鑫心中一直对于石头城地下党组织有疑虑，自己第一次到石头城接头失败，联络点被日本人破获到现在都还没有查出原因。 李毅鑫可不愿意尹群立的身份被有可能隐藏在石头城地下党组织中的内奸知道，而造成尹群立的的牺牲，虽然他并不想怀疑自己的同志。 找马志新这种汉奸？不行！ 就算是利用这种汉奸，李毅鑫依然没有合理的借口为什么要送一个人瞒着特高课出城，这会引起别人的怀疑的。 现在李毅鑫缉私调查处处长的位子正是所有石头城里各个大大小小的汉奸最眼红的，李毅鑫如果被怀疑与军统有关的话，就算没事这些汉奸也会给李毅鑫搞出事情来。 利用利来商号的武宣普急于运货出城的机会？也不行！ 别的不说，这武宣普背后就是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的头子何浪涛，万一走漏了武宣普无意之间想何浪涛提起他李毅鑫在全城搜查期间隐秘地送了一个人出城，何浪涛一定会敏锐地发现李毅鑫的举动很可疑。 这样一来何浪涛一定会将注意力放到自己的身上，更何况自己刚刚给了何浪涛一个软钉子，想必何浪涛心中对自己正恨得咬牙切齿吧。 想来想去，他还只能冒险，去找野村英树想办法了。 因为野村英树这个时候正想利用李毅鑫挣钱，甚至愿意背着叛国的罪名走私一些违禁物资，这足以说明野村英树此人心中只有利益而不是一个顽固的军国主义分子。 当然，李毅鑫是不可能告诉野村英树实情的，因为即便是李毅鑫对野村英树有一个初步的判断，但是也不能说百分之一百有把握。 而他只能利用野村英树，利用野村英树派遣心腹部下运送走私货物的机会，让唐彪以建中商贸公司随车职员的名义跟着胡永强一起出城。 因为按照李毅鑫和野村英树事先的约定，在交货的时候野村英树的部下不参与，日军第18师团后勤部的汽车将货运到城外卸下后就会立即回城。 接下来交货则由胡永强带着人来完成，而这正好可以让唐彪神不知鬼不觉地出城，而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到时候野村英树也不可能察觉到建中商贸公司交易完成后回石头城的人会少一个，这简直是天衣无缝！ 日军后勤部门的汽车在出城的各个关卡都不会被拦截，即便是日本宪兵也不会仔细检查，因为有着野村英树签发的通关文件，押车的优势正儿八经的日军第18师团后勤部的官兵，谁也想不到这辆日军汽车上会有军统石头城站站长！ 而其他比如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以及缉私调查处设立的关卡更没有胆子去拦截日军正规部队的后勤车辆，除非他们不要命了。 李毅鑫越想越觉得可行，此时他正好走出了祥和里那蜘蛛网般的巷子，他点忙招手，叫了一辆人力车送他去野村英树办公所在地：日军第18师团驻石头城的后勤仓库。 当李毅鑫到达仓库的大门前刚下了人力车，距离仓库大门还有二十米的距离时，一名仓库门口负责警戒的日军士兵立即大喊，示意李毅鑫立即离开，同时将手中的步枪举起来向李毅鑫瞄准，并拉动了枪栓，一副不立即离开就马上开抢的架势。 第120章 利诱 李毅鑫连忙举起双手，同时一只手开举着公文包，另一只手举着自己的工作证高声用日语喊着：“上等兵，我有急事要面见野村英树少佐，请你通报他一声。这是我的证件，因为时间紧迫，我没有与他电话预约。拜托了！” 说完，李毅鑫还行了一个标准的日本鞠躬礼。 那名士兵原本以为李毅鑫是个误入这里的中国人，结果没有想到李毅鑫居然说着一口流利的日语，举止更像一个日本人。 这让他有些迟疑起来，他自己做出的判断认为李毅鑫有可能是一个日本侨民，于是说道：“请你不要乱动，手不能放下，慢慢走过来，将证件交给我。” 等李毅鑫走到这名日军士兵面前，将证件交给他后说道：“我是黄山省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缉私调查处处长，也是野村英树少佐的大学同学。今天确实是有紧急公务要当面向他汇报，所以拜托了。你可以用门岗的电话先向他请示。” 那名士兵仔细将步枪放下，接过证件仔细翻看起来，同时还不忘将证件上的照片与李毅鑫本人对比，这才点了点头：“你等在这里别动，我去打电话。” 说完，这名日军士兵示意另外一名在仓库门口站岗的日军士兵监视李毅鑫的举动，这才走到了门岗亭，用手摇电话机的手柄。 拿着李毅鑫的证件在电话中经过一番对话后，这名士兵这才挂了电话，走了回来将证件还给李毅鑫说道：“你在这里等一下，野村少佐会亲自出来接你。但是在这之前，我必须要对你搜身，以防万一，这是规定，任何人都不能例外。” 日本人做事认真的特性在这名士兵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虽然李毅鑫的身份被确认了，而且野村英树也要立即出来接李毅鑫，但是由于这里的是日军野战部队的后勤仓库，戒备森严。 因此这名日军士兵依然坚持要搜李毅鑫的身，以防李毅鑫身上带有什么图谋不轨的物品比如火种或者是炸药什么的。 果然，李毅鑫身上的火柴被搜了出来，然后被日军士兵扔掉，而李毅鑫所携带的公文包也被日军士兵仔细翻看，里面的两根小金条以及用红纸封好的大洋也被拿了出来。 李毅鑫担心这名日军士兵见财起意，连忙说道：“这是野村少佐需要的钱，你可不能拿。” 听了这句话，原本眼中充满贪婪神色的这名士兵手中的动作顿了一下，这才将大洋和金条恋恋不舍地放了回去。 就在这时，野村英树迈着八字步，从仓库里面走了出来，对那名日军士兵严肃地说道：“完成检查程序没有？” “嗨！少佐阁下，已经完成了。”那名日军士兵行了一个军礼，报告道。 野村英树没有再理睬自己的手下，而是对李毅鑫笑着说道：“李桑，有什么紧急的事情需要立即见我？来请跟我走，到我的办公室详细说。” 野村英树的办公室位于仓库门口右边的一栋三层楼小楼的最高层，李毅鑫跟着野村英树走进这间办公室时不禁赞叹了一声：“野村君，没有想到你的办公室这么宽敞明亮，啊，这里还有很多字画古董，想来价值不少钱吧？”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在李毅鑫的心里有些愤怒。 因为他很清楚这间办公室里的古字画和古董其实都是野村英树从占领区里搜刮来的，很可能这些物品的主人都遭遇了不测。 “哈哈，还行吧。李桑，来，请坐，说说今天有什么紧急的事情要找我面谈呢？”野村英树浑然不觉地招呼这李毅鑫。 “是这样，就在今天上午，那批药品的买家通知我说他们准备不要货了。”李毅鑫有些着急地说道。 “什么？这是怎么回事？李桑，昨天晚上我们还说好了要做笔生意，今天买家怎么就变卦了呢？对方临时变卦是不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原因？”野村英树本来刚坐下，听到李毅鑫这话一下子又站了起来，着急地问道。 “我也不清楚，我这不找你商量来了吗？我分析要么就是我要求对方预付的订金让买家觉得高了，要么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李毅鑫故意卖着关子说道。 “哦？还有什么可能？”野村英树有些疑惑。 “可能买家通过其他渠道也能买到这些药品，而我们这边迟迟没有动静，所以对方就变卦了。” “纳尼？看来我们还有其他的竞争对手？不可能啊，在这石头城里我实在是想不出还有什么人敢这么干暗地里与我们竞争。” “野村君，请允许我提醒一下，这个买家就是个商号，而这个商号的老板不一定非要从石头城这边购买，至于他在其他什么地方还有采购渠道我们怎么能知道呢？不过今天上午我还是做了一番努力，让对方别着急，保证我们这边能够和快到货进行交易。这个买家后来松了口，说如果今天他只能等到明天早上9点，如果我们依然供不出货，他就另外想办法采购了。据说他已经联系好了其他的供货方。” 听了这话，野村英树心中的疑惑打消了大半，因为从李毅鑫进门就开始说的情况让野村英树对这个他从未谋面的买家产生了一些怀疑。 当然不是他想怀疑这个买家是抗日分子还是其他的什么来路，但是身为商人世家出身的野村英树一开始怀疑的是买家想通过这样的方式压价。 这是商人常用的一种谈判手段，估计给李毅鑫虚构一个和他们竞争的供货方，然后以此为借口来压低采购价。 “看来你联系的这个买家还真不是故意想要压低成交价才真么说，而是真有其事。可是我们再怎么快也来不及了，明早9点？我们现在连进货的本钱都还没有凑齐呢，怎么能来得及？”野村英树有些沮丧地说道。 “所以我才说事情紧急，要找你面谈这件事。今天上午我都没去办公室上班，直接去了建中商贸公司把所有的流动资金都带来了，就在公文包里。” 第121章 解决方案 “哦？你这公文包里有多少钱？”野村英树感兴趣地问道。 李毅鑫将公文包打开，然后将所有的金条和大洋一一拿出，放在了野村英树的面前说道：“这里一共有两根分别为50克重的金条，另外还有150块大洋。只有这么多了，这是我的公司现在所有的家当了。这些钱也许不够，也许野村君你还要补上一些钱才能买到那批药品。另外，我担心的而是即便是买药品的钱够了，野村君也没有时间能将货准备好并运到石头城。所以我才跑来与你商量，看看野村君能不能动作快一点，在买家给我的期限之前将货准备好。” 野村英树看了看面前的这些钱，又仔细地盘算了一下时间，向李毅鑫问道：“李桑，买家那边和你谈好的价格是多少？” 野村英树深知在商场上这样的交易机会很多时候都是稍纵即逝，有时候必须要把握机会，因此他刚才已经在心里计算了一下时间，发现只要自己想办法立即开始行动，时间上还是刚好能满足买家的要求的。 但是他必须要对这场交易进行评估，评估利润空间有多大，值不值得这样去做。 李毅鑫发现野村英树在这个时候很冷静，一点着急的心思都没有，反而是他因为想要将唐彪送出城而很着急。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他伸出了一只手，来回比划了一下，说道：“我和买家谈好的价格是十五根50克重的金条。” 野村英树一听，不禁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因为在他昨天晚上从李毅鑫那里得知了药品的种类和数量后就盘算了一下，发现成本换算成50克重的金条最多只需要八根。 按照李毅鑫的这种说法，这笔药品交易一旦成功，中间的利润是7根50克重的金条！ 这可是接近100%的利润啊，这样的诱惑让野村英树一下子兴奋起来，他的眼中闪烁着贪婪的目光。 现在李毅鑫拿来的钱换成50克重的金条也有4根左右，如果说他再投入大约4根50克重金条的话，就一天，不，只要大半天就能赚到7根50克重的金条。 就算按照与李毅鑫事先约定的他拿利润的八成，也是5根多50克重的金条，这样的诱惑让野村英树心中一下子就猫抓一样痒痒。 野村英树再也没有了犹豫，对李毅鑫说道：“你就坐着这里等一下，我打几个电话，这件交易我们一定要办法做成！” 李毅鑫就这么坐在野村英树的办公室里，看着他拿起电话分别向石头城的日本正金银行分行以及上海那边一个进行药品交易的日本商业株式会社打电话，一一安排货源以及电汇货款到上海的事宜。 用了大约半个小时，野村英树终于安排妥当，上海的那家日本株式会社承诺会将这批药品派传人押运通过今天晚上8点的火车运到石头城，野村英树和对方已经约好在石头城的火车站接货。 安排妥当后，野村英树兴奋地搓了搓手，对李毅鑫笑着说道：“李桑，这次的交易一定会成功的。我这边已经尽全力去安排好了货源，接下来就要看你的了。你现在立即去和买家联系，让他们准备好接货的时间和地点，到时候我带几个信得过的部下和你公司的人亲自押车运出城去，剩下交易的事情就全拜托你了。” 李毅鑫此时同样想兴奋地大叫，这件事情如果做成了，不仅能将唐彪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出石头城，还能与野村英树彻底绑在了一起，再也不用担心野村英树会反水了。 因此李毅鑫没有掩饰自己内心的兴奋，大笑了好几声，他太需要这样的发泄了，平日里一直被压抑在心里的情绪总算是有了个机会释放出来，让他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野村英树对于李毅鑫的这种兴奋的表现格外地满意，他终于觉得自己找李毅鑫一起做生意是个非常明智的选择，而且李毅鑫也确实像其一贯表现的那样对于政治毫不关心，反而和自己一样只关心如何挣钱。 等到李毅鑫提出告辞要找买家商量交易的时间和地点时，野村英树拦住了李毅鑫说道：“商场上的情况瞬息万变，你走出仓库后还要叫人力车，我担心拖延时间会让交易起变化。这样，我派车送你去你想去的地方，这个时候我们的动作一定要快。” “好，那就多谢野村君了。” 李毅鑫当然巴不得有车送他，因为他离开这里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首先是要去红石柱街5号，去找老候，让组织上决定交易的地点和时间，并且安排人员准备接货。 然后他还得回到祥和里36号的住处去告诉尹群立，让尹群立通知唐彪已经想到办法安全送他出城了，而且还是坐日军后勤部门运送物资的军车出城。 当然，李毅鑫会让尹群立告诉唐彪，由于想办法对日军和各种关节进行贿赂，所以唐彪要付出15根50克重的金条做为贿款才行。 这是李毅鑫在野村英树的办公室就想好了的，他的建中商贸公司可再没有钱来作为买家购买药品的货款了。 而组织上的经费相当有限，并且这次交易组织上持的观望态度，所以不可能将经费投入进来。 因此李毅鑫必然想到了唐彪，这采购药品的钱就从唐彪身上想办法。 因为唐彪现在急于出城，如果要唐彪出钱，在金钱和性命之间做选择，相信唐彪一定会选择自己的性命，毕竟留着性命以后还有的是机会挣钱。 再说唐彪是军统石头城站的站长，就算平时不贪婪和黑心也能拿得出这些钱来买命的。 李毅鑫并没有再红石柱街附近下车，而是让野村英树派出的日军司机在距离红石柱街还有三条街远就停车。 打发走日军司机后，他一直目送这这辆车离开自己的视线后才叫了一辆人力车往红石柱街相反的方向走了两条街再次下车，然后又步行了一条街，这才重新交了一辆人力车去红石柱街82号，一路上李毅鑫对于身后的情况十分警觉，默默地不停观察身后，防止被人跟踪。 第122章 敲定细节 老候果然还没有能离开石头城，现在日本人对于进出城特别是出城的人查得非常严格，老候担心自己的证件被查出问题，因此并没有离开。 见到老候后，李毅鑫将今天所发生的事情仔仔细细汇报了一遍，包括唐彪对于尹群立假投降建议的反应以及急切想出城的心理还有与野村英树合作进行药品交易的细节都讲清楚了。 老候在李毅鑫汇报时一直没有说话，而是在心里默默地进行分析判断，直到李毅鑫汇报完所有的事情，他才开口表扬道：“李毅鑫同志，今天你的工作做得很好也很细，是富有效率和成果的。我代表南方局社会部对你提出表扬！如果与这个野村英树合作的这条走私线路能够成功并一直保持下去，我会向部党委建议给你记功！关于这批药品的接货地点就定在石头城西门外的白马渡，时间定在今天晚上12点。当然，我会通知胡永强同志通知注意不让唐彪发现这边的交易，一旦药品卸下车后，就先让唐彪离开，然后我们接货的同志再与胡永强同志进行交接，具体怎么交接你就不用管了。” “那好，我马上会住处去，尹群立同志还在那里等我的消息。我要留出时间给他，让他去和唐彪谈金条的事情以及唐彪出城的细节。也请你同志胡永强同志，告诉他唐彪的真实身份，让他在路上负责进行掩护唐彪。我就不在唐彪面前出现了。” “很好，就这么决定了。你快走吧，路上注意安全。”老候叮嘱道。 李毅鑫又马不停蹄地回到了祥和里36号，对尹群立交代了一番，然后尹群立依然挑着空煤担子去通知唐彪，而此时的天色已经开始逐渐暗了下来，马上就入夜了。 唐彪见到尹群立后就如同见到了亲人一般急切地问道：“中统那人怎么说？有没有办法？我越来越觉得这里可能不是很保险了，据陈小姐下午出门后回来说，现在日本人已经开始分区搜查，说不定很快就能搜到这个区域，到时候就算是有办法出城都晚了。” “报告站长，中统那人原本是不愿意的，因为送你出城的风险实在是太大了，他也怕暴露。” “什么？都是为党国服务，他居然为了一己之私而不顾同志的死活？这些中统的混蛋！自私自利的王八蛋！我要向总部对他进行控告！”唐彪顿时破口大骂起来。 尹群立急忙捂住唐彪的嘴，心有余悸地提醒道：“站长，小声一点，万一声音传出这屋子被别人听到麻烦就大了。我刚才的话还没有说完，经过我苦苦哀求，现在中统那人已经想到办法安全送你出城了。” 唐彪一脚将尹群立踢得坐在了地上，骂道：“你个臭小子能不能一次把话说完，说话能不能不大喘气？具体说说他想的什么办法送我出去？还有这件事情他没有向中统石头城调查统计室的主任袁世恒汇报吧？我可信不过姓袁的那个小人！” “他还真没有向任何一个中统的人说这件事，完全是自己一个人在操作。就在傍晚他回来了，说是他已经打通了关节，让你坐日军第18师团驻石头城后勤部运送物资的汽车出城。你的新身份是一个叫什么建中商贸公司的职员，晚上11点化装去建中商贸公司找一个叫胡永强的经理，然后跟着他上车出城。” “什么？！做日本人拉后勤物资的车出城？这可是有很大风险的，这押车的日本士兵能让那个胡经理和我上车？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会不会是哪个中统的人在故意敷衍你？” 唐彪一听这个出城方案就直摇头，他觉得这是在送羊入虎口，完全是自己自动上门让日本人抓捕。 尹群立双手一摊，为难地说道：“这我就没办法了，现在是我们求着人家，不是人家求我们。就这个方法还是我恳求了很久后他才同意的，而且他还说了，为了你这个出城计划，他已经向各个关节承诺了15根小黄鱼的打点才说好的。这笔钱可是要你出的，如果我回去后没有将这些小黄鱼交给他，这事情就告吹了。站长，你想啊，只要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坐上了日军后勤军车，谁还敢拦下来检查？就算是日本宪兵队也不会引起重视吧？这辆军车可是有正规的手续的，没有人能想到你居然会坐着日军的军车出城，这是灯下黑。原来你就教过我们，有时候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 尹群立的劝说起了作用，唐彪心里再也没有一开始的抵触情绪，反而认真地默默分析了起来。 不管怎么说，仔细想想，这个出城方案还是真实绝了，至少如果换成他是日军特高课负责搜捕的人也绝对想不到去查日军运送后勤物资的军车！ 自此，唐彪心里渐渐觉得这个出城方案真的设计得很巧妙，不过中统在石头城的人怎么会多了这么一位以前从来没有引起自己注意的人物？ 想了想，唐彪脸色依然有些不好看，他对尹群立说道：“这个中统的人还真是能狮子大张口啊，一开口就是15根小黄鱼。果然中统的人都不是什么好鸟，太贪钱了。他肯定是想在这件事情上狠捞一把，我出城后一定要向上峰告他一本。” 15根小黄鱼可不是小数目，唐彪在石头城里干了四年的站长，想尽一切办法才存了17根小黄鱼，这下大部分都要落到别人的腰包了，让他很有些肉痛。 尹群立看到唐彪的立场有所动摇，故意叹了口气说道：“唉……可惜我拿不出这么多钱，不然我还不想向日本人假投降，按照这个方案混出城岂不更好？” 尹群立的哀叹起了作用，至少唐彪开始分析利弊了。 一边是钱财，一边是自己的性命，就是傻子也知道该如何在这两个中进行取舍。 不过此时的唐彪对于尹群立还是很满意的，尹群立这人在唐彪的眼中只能算是中等才干，平时也看不出对自己个人有什么忠心。 但是在这关键的时刻尹群立却帮了大忙了，这让唐彪从此以后对尹群立的看法大有改观，至少尹群立对他还是非常忠心的。 第123章 都在紧急行动 唐彪对于这个出城方案本来有的一点疑虑也被打消了不少，他刚才其实已经有了倾向于才用尹群立提供的这个方案出城，但是心里一直认为这其实是一场赌博。 赌注就是自己的性命再加上15根小黄鱼，如果成功了，那么最宝贵的就是性命保住了，而如果赌输了，则是人财两空。 但是尹群立却并没有很主动地劝说自己一定要采用这个方案，只是他拿不出这么多金条而不得不采用假投降的方式来保住性命，这让唐彪下定了决心，必须要赌一把。 “别灰心，小尹，只要我这次大难不死，绝对忘不了你的功劳。只是现在没办法，没有办法带你出城，所以只能委屈你去当汉奸了。不过我已经向总部汇报了你假投降的计划，并详细说明了你目前的难处，还是板荡识忠臣啊。经过总部批准，你假投降的计划被批准了。总部很欣慰在这危急时刻你能挺身而出，为国分忧，总部秘书主任毛主任特批提升你为少校军衔，代号叫‘钉子’，以后你的唯一上线就是我，由我和你单线联系。你打入敌人内部后暂时沉寂一段时间，等候我的召唤。” 唐彪终于认可了尹群立假投降的计划，并开始对尹群立面授机宜。 “那我不能主动与你联系？站长，你一旦出城，什么时候能再回来遥遥无期，毕竟现在日本人对于抓住你的兴趣非常大。你一旦在城里露面必然会受到追捕。假设我在敌人内部能站稳脚跟，搜集到情报，该如何将情报送出来？” 尹群立觉得唐彪射击的这种联系方式很不妥当，于是将自己的疑问提了出来。 “你只能等我主动联系你，不得擅自行动。因为你是从军统刚投靠过去的，日本人肯定在一开始是不会对你放心的，必然要对你进行一系列的考验，所以你只能暂时沉寂，等到以后时机成熟再开始行动。这是我以后和你进行联系的方式和暗号，你必须立即记住。” 唐彪拿出了一张纸递给了尹群立，上面是一则经常在沦陷区报纸上能看到的广告，尹群立一旦在报纸上见到这则广告，自然就会知道去哪里与唐彪进行接头。 尹群立足足看了有十多分钟，并且小声复述了几遍，这才表示记住了。 唐彪立即收回了这张纸，划燃了火柴将纸烧掉，然后继续说道：“这里就留给你作为假投降的投名状了，电台在里屋柜子后的墙洞里。到时候你带日本人来的时候切记不能主动找出电台，只是说你知道这个地址但是从来没有进来过。电台要让日本人自己搜出来才显得你说的话具有真实性，陈小姐我另有安排，她会在一个小时后烧掉密码本离开。” “是，站长，我记住了。” 唐彪有从里屋拿出来一个沉甸甸的小木盒，将小木盒打开，里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一些小黄鱼。 他亲自在尹群立面前数了数数量，确定是15根以后才将木盒关上，交给了尹群立，说道：“这里面可是我的全部身家了，你去拿给中统的那个人，让他尽快打点好一切，我会在晚上11点准时去建中商贸公司的楼下。对了，见到那个什么胡经理我应该怎么说？” “你就说你是黄先生的朋友，有一笔15根金条的买卖找他，他就知道了。其实据中统的那人说，这个私下带你出城的胡经理并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他看在钱的份上不会问，出了城你和他一下车就自己走，他会当看不见。” “明白了。看来中统这人做事情还算细致。你快走吧。” “那好，站长，我这就走。不过我这打扮拿着木盒不方便，你帮帮我，将煤担子上装满蜂窝煤，将盒子埋在下面。” 于是两个人一起动手，花了十分钟才将木盒放进煤担子，然后装满了蜂窝煤。 尹群立不在耽搁，立即就挑着煤担子出了门，向祥和里36号走去，此时的天已经完全黑了，各家各户都点上了煤油灯。 在尹群立离开去见唐彪后李毅鑫并没有闲着，他也出了门，以最快的速度去了建中商贸公司。 这时公司里的职员们都已经下班，只有胡永强一个人还在公司里算账。 看到李毅鑫突然又来公司，胡永强吃了一惊，身上的冷汗直流，心道好险。 原来今天胡永强自从上午李毅鑫来拿钱离开后就紧急联络了石头城地下党组织的书记许文武，当面向他汇报了自己从李毅鑫以及武宣普那里打探到的消息说军统石头城站被日本人破获，大部分人员被捕，损失惨重。 同时也汇报了李毅鑫这个汉奸和日军第18师团后勤军官合谋走私西药药品的消息。 这个消息很让许文武感到震惊，他要求胡永强利用现在建中商贸公司经理这个身份的便利继续打探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随时汇报。 而对于李毅鑫手上有西药药品要售卖的消息，许文武更加感兴趣，因为他敏锐地发现应该有利可趁。 因为李毅鑫很信任胡永强，已经把交易全权委托给了胡永强，到时候这批药品的买家是谁只要向组织汇报，组织上肯定能想到办法买到这批西药，现在西药在沦陷区里可是非常稀缺的，能搞到药品对于党的武装以及新四军保持战斗力来说很重要。 胡永强回到公司后，还是按照原来的节奏按部就班地工作，但是让他完全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快要下班时，许文武突然以商谈生意的名义来到了建中商贸公司找胡勇强。 胡永强在公司志愿的额面前表现得相当镇定，毕竟他作为公司经理，经常会接待前来洽谈生意的陌生商人，因此许文武的出现倒是很正常，不太引人注意。 但是在办公室里间的门被胡永强关上后，他立即向许文武问道：“你怎么来了？你来这里可是违反组织原则的！今天上午我们才见过，难道又有什么紧急的事情？” 第124章 突然到访 许文武四处打量了一下办公室，然后低声问道：“这里说话方便吧？” “方便，李毅鑫那个汉奸有什么机密事情布置给我也是在这里说的。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确实是有紧急的事情，上级就在半个小时前约见了我，让我立即来找你布置一项紧急任务。我这也是没办法，害怕时间来不及，所以只能冒险到公司来见你。”许文武走到胡永强的耳边轻声说道。 “什么紧急任务？” “军统石头城站的站长唐彪在日本人的搜捕中逃脱了，他现在的情况很危险，必须要今晚出城，需要你的帮助。” “什么？我怎么能想到办法帮他出城？现在李毅鑫连赚通关费私运物资出城的行动都停了，我就算是建中商贸公司的经理也没有任何办法帮唐彪出城啊。”胡永强面带难色地说道。 他从心里并不想帮助军统的人，现在虽然是国共合作时期，但是双方依然没有什么信任程度，平时很少有合作的时候。 再说就算胡永强想帮这忙也帮不上，原因他也给许文武说了。 “上级告诉我说今天晚上李毅鑫搞到那批西药就要运出城交易，很可能他会让你来负责具体的交易，到时候你要想办法将唐彪带出去。” “这个消息连我都不知道，上级怎么会知道得这么详细？”胡永强不禁疑惑地问道。 许文武双手一摊：“我也不知道上级是通过什么渠道知道的，但是上级说这件事情千真万确，不可能是假消息。上级指示你必须要瞒着李毅鑫把唐彪带上混出城去。还有，到时候你只管交货，买家那边组织上会找人去采购，你也不用管了。” 胡永强呆呆地不说话，他被组织上如此的消息灵通给惊呆了。 “我估计李毅鑫很快就回来公司给你交代今天晚上药品交易的细节，你得在公司里等他。这里我不能久留，得马上走，免得和他打照面。还有，上级告诉我说唐彪会在晚上11点来公司找你，他会说是黄先生介绍他来找你谈一笔15根小黄鱼的生意。你也要装作不知道他的身份，只要带他出城就行了。出城以后你就让他立即走，不能让他发现这次交易的是药品。” 许文武面授机宜后就立即离开了，胡永强用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开始琢磨该怎么样带唐彪出城，此时他仍然觉得这是个非常棘手的问题。 结果许文武前脚刚走，李毅鑫后脚就到了公司，胡永强下厨了一身冷汗，生怕许文武与李毅鑫这个汉奸打了照面。 但是李毅鑫却不知道许文武就在刚才来过，他将公司的大门一关，拉着胡永强走到里间说道：“胡经理，上次我和你说的与皇军第18师团后勤部军官合伙走私的事情现在成了。今天夜里会有一批西药用火车从上海运到石头城。” 接着，李毅鑫掏出怀表看了看，继续说道：“现在已经快8点了。这批药8点就会到石头城的火车站，到时候由皇军第18师团驻石头城的后勤军官亲自接货，然后在11点半用皇军的汽车从城西运出城。你到时候跟着车走，运到城西的白马渡后将药品卸下来，到时候会有买家来接货，皇军的汽车下货后就走。货款我已经收了，一共是15根小黄鱼，只要对方能说出你胡经理的额名字和15根小黄鱼的价格，你只管把货交给对方就行了，然后找地方住下，明天一早再回城。对了，我让你找的可靠地人来帮你，你找到没有？” 面对李毅鑫的提问，胡永强心中突然灵光一现，想起了唐彪，他完全可以让唐彪假扮自己所找的帮手跟车出城。 于是他带着试探的语气说道：“人选已经有了一个，我准备让他先熟悉熟悉情况，就是怕他不安心工作。要不今天晚上我带着他先跟车跑一趟？” 李毅鑫当然知道胡永强口中的这个帮手是谁，他故作大意地说道：“行，具体你来安排。不过你说他不安心工作是怎么回事？” “这个人我觉得还算可靠，但是他这人有点心浮气躁，总觉得跟着我做事情前途不大，我也是劝了一段时间后他才愿意来试试。当然，我并没有说这事情有可能会掉脑袋，不然他肯定会被吓着不敢再来了。” “那就让他今天晚上跟车试试，注意，千万不能让他知道这些货到底是什么东西。以后就算他不想干了，你也可以给他点钱打发走。”李毅鑫叮嘱道。 “明白，老板，你就放心吧。”胡永强拍着胸脯保证道。 “那好，你就在这等着，11点半皇军的车一到你们就上车走。明天回来以后你给来个电话说一声。”说完，李毅鑫就离开公司回去了。 李毅鑫今天非常地忙，需要他处理的事情还没有完，他必须赶在尹群立回来之前回到祥和里36号，等尹群立回来以后一起商量该如何设计才能让尹群立以一种不被人怀疑的方式被日本人发现。 唐彪是在晚上10点50到的建中商贸公司楼下，他先躲在路灯灯光照射不到的暗处观察了一下环境，这才迅速进入了建中商贸公司的大楼里。 他不敢在顺城大街上久留，因为这条大街是石头城的主干道之一，日军宪兵队的巡逻组会每隔半个小时巡逻一次。 此时他的装扮就是这栋大楼里某个公司回来加班的职员一样，顺利地通过一楼的公司铭牌找到了建中商贸公司具体所在的楼层，然后上楼找到目的地。 他敲了敲门就走进了建中商贸公司的办公室，正好看到一个人出来，于是他堆着笑脸问道：“请问胡经理在吗？” 那人上下打量了唐彪一眼，这才问道：“我就是，你是……？” “我是黄先生介绍来的，有一笔15根小黄鱼的生意找您谈谈。” 此时唐彪虽然脸上挂着笑，但是心里紧张得要命，自从他走进大楼的那一刻起，他的一只手就放在自己的裤兜里握着一把已经上膛的手枪，一旦发现情况不对他就会拼个鱼死网破。 第125章 混上车（第一更） 看着眼前这个将帽子压得很低，只露出了半张脸的人，胡永强明白他就是唐彪。 但是胡永强不能说破，虽然唐彪此时脸上挂着笑，但是胡永强却能感到唐彪身上的紧张情绪，而唐彪一直插进鼓鼓囊囊裤兜的手更是出卖了他内心的紧张。 胡永强没有笑，而是装作漫不经心地说道：“哦，我知道了。你就在这里等吧，过一会跟我下楼，皇军的车很快就会到了。记住了，你是我们建中商贸公司的职员，今天是跟车的。其他的上车后不要问，也别说话，自己找个角落待着，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出了城到了地方帮我把货卸下来，然后自己走吧。以后我不认识你，你也不认识我。” 唐彪停了胡永强的这番话，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这个胡经理看来是个明白人，只是不愿意说破而已，估计有人给他打了招呼，看在那15根小黄鱼的份上装着什么不知道，估计也不想知道。 他对胡永强点了点头，也没说话，先打量了一下这间办公室的外间，然后默默找了个能一眼看到门外情况的位置坐了下来，就像一个哑巴一样。 唐彪选的这个位置是他的习惯使然，在石头城沦陷以后他在每个陌生的环境都会挑选这样的位置方便观察周围的动静，一有不对他就会立即想办法撤退。 这是一个非常好的习惯，可以说是职业习惯，而就是这个习惯曾经多次救了他的命，比如前天晚上在酒楼的时候。 那个酒楼的工作是他在石头城里的掩护身份，他是酒楼里厨房的帮厨，日本人和汉奸特工们刚冲进酒楼他就发现了，因为他平常在厨房里工作的地方就是抬头就能通过厨房与大堂之间的门看到大堂的位置。 这使得他能在发现情况不对后立即从厨房后面小门开溜，避免了被日本人抓住。 其实胡永强此时心里也很紧张，虽然李毅鑫这个汉奸已经点头同意让他带一个人今天晚上跟车，但是他并不知道等会日军军车到来以后，军车上的日本人会不会同意自己多带一个人上车。 万一日本人不允许，那唐彪依然走不了，事情也就麻烦了，因此胡永强只能在心里祈祷李毅鑫这个汉奸能够和日本人说好。 11点30分，一辆车头挂着日本太阳旗的货车准时抵达了建中商贸公司所在的大楼门前，车厢上有军用帆布做的车篷，使得外面无法一眼看到车厢内装的是什么货物。 由于此时夜深人静，日军汽车的发动机声音很远就能听到，胡永强在听到了汽车声音后就是以唐彪跟着自己下楼。 因此日军的汽车没有在大楼门前等两分钟，胡永强就带着唐彪出现在了汽车驾驶室门前。 坐在副驾驶位子上的是一名留着仁丹胡子的日军军曹，他并没有下车，而是看了一眼点头哈腰的胡永强，用生硬的中文问道：“你的，胡经理的干活？” “嗨！嗨！我的，胡经理。” “他的，什么的干活?”日本军曹指了指胡永强身后的唐彪，随口问道。 唐彪连连鞠躬，表现得很像一个惧怕日本人的中国人，他也是为了以防万一，怕这个日本军曹看到过自己的画像而认出自己。 胡永强连忙解释道：“太君，他的，公司职员的干活，搬货的干活。” “嗯……嗦嘎，货，四个纸箱的，你的上车的，快快的。”那个军曹用手向后挥了挥，示意胡永强两人到后面上车厢。 胡永强连连点头，一把扯住了唐彪，急忙小跑到后面手忙脚乱地爬上了车厢。 后面的车厢中还有两名日军士兵，也没有帮手，只是冷漠地看着胡永强和唐彪爬上车，其中一名士兵走到驾驶室后面的玻璃那里用手敲了敲，货车就开动了。 车厢中的货并不少，靠着车厢尾部的有好多个大木箱，堆起来有半人多高，而靠近驾驶室的车厢里面黑不隆冬的，只有四个不算大的纸箱子。 唐彪上车后根本没敢看那两名坐在车厢尾部的日军士兵，自顾自地走到了里面坐在车厢的地面上，头靠着这些大木箱。 从车厢的后面往前看，根本看不到这些木箱后面居然坐着一个人。 而胡永强上车后连忙掏出两包香烟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分别递给了那两名日军士兵，口中说着:“米西米西。” 那两名日军士兵接过了香烟，用手指了指木箱后面，示意胡永强被站在这里碍眼，到后面的黑暗中去。 胡永强当然明白日军士兵的意思，这是要他也躲到后面去，免得被人看到有中国人在日军运输后勤物资的车上。 地面并不平坦，而这辆车开得很快，因此车厢里有些颠簸，胡永强和唐彪两人就这么默默地坐着，享受着颠簸和摇晃。 这辆日军军车一路上的通行很顺利，根本没有人拦下来检查，直到出了城，到了城西的日军检查站。 石头城城东和城西出城要道上除了有缉私调查处查货的关卡以外，日军还同样设立了检查站，不过日军的检查站只负责检查人员，不负责检查货物。 只不过最近几天石头城里正在对军统漏网分子进行大搜捕，因此这两天日军的检查站也已经开始差运货的车辆。 日军宪兵们并不关心货物是些什么，只是防止在这些货物中藏着想蒙混过关的人。 现在是半夜，一定完全没有人通行了，显得十分安静，这辆日军军车的发动机轰鸣声很远就被检查站的日军宪兵听到了，不一会，两条雪白的灯柱出现在道路的尽头。 检查站的日军宪兵急忙各就各位，负责这个检查站的日军宪兵军曹也拿着手电筒站到了马路的中间，等待着车辆的到来。 日军军车的驾驶员看到了前方马路中间站着的宪兵军曹正在打着手电在空中画圈，示意货车停下接受检查，边慢慢降低了车速，最后将车停到了检查站的栏杆前。 日军的宪兵军曹走到了副驾驶的车门外询问道：“你们属于哪个部队？要去哪里？请将通行文件拿出来。” 第126章 虚惊一场（第二更） 汽车被拦下让车厢里的胡永强和唐彪都紧张了起来，特别是唐彪，他的呼吸声不由自主地粗了不少，同时也将手枪从裤子兜里摸了出来。 正当他准备打开保险时，一只手从黑暗中伸出来按在了唐彪的手枪上，阻止了唐彪的下一步动作。 胡永强并没有说话，而是默默地按着唐彪的手枪，他也非常紧张，不仅仅是担心这辆车受到检查，同时也担心唐彪打开手枪的保险会惊动其他人而导致交火，那样的话一切都全完了。 在车头检查的日军宪兵军曹用手电筒仔细检查了由第18师团驻石头城后勤部野村英树少佐签发的后勤物资运输单，又检查了驾驶员与副驾驶室军曹的证件后抱歉地说道：“对不起，这两天特高课要求我们仔细检查，所以我要去后面看看。” 因为按照宪兵队原来的检查模式，像这样的日军军车有着正规的运输手续同时跟车的也是正规的日军军人，一般来说日军宪兵队是不会检查得那么仔细的。 但是由于特高课这几天搜捕军统漏网分子，所以下令城外的检查站必须严格检查，所以这个日军宪兵军曹只能忠于职守，还不得不向第18师团驻石头城后勤部这个押车的军曹道歉。 而这个坐在副驾驶位的日军军曹他是野村英树的心腹手下，自然知道这次出城是为了一些不方便曝光的货物交易，虽然他多装了不少正常的日军军用物资作为掩护，但是他还是不愿意这个宪兵军曹到后面检查车厢。 因此这个第18师团驻石头城后勤部的军曹显得有些不太耐烦地问道：“你们宪兵队不是只检查人员吗？为什么帝国军队的军车也要检查了？我这里有运输任务，不能耽搁，耽误了时间我们第18师团只好请石头城特高课给说法了！” 一般来说在日军当中，野战部队的军官和士兵是比其他辅助军种的军官和士兵更为傲慢的，因为在前线取得的节节胜利都是野战部队的功绩，所以一般来说在中国人面前耀武扬威的宪兵队只能算是守备部队，自然要矮野战部队的军官和士兵一头。 车外的那名日军宪兵军曹不得不有些尴尬地回答到：“十分抱歉，我也是是职责所在。我就去后面车厢看一眼就行，不会耽误太多的时间。给你添麻烦了！” 说完，他就独自一人跑到了车厢后面，将挂着的帆布掀开，看了看正坐在在车厢边上抽烟的那两名日军士兵，又用手电筒往黑乎乎的车厢里晃了晃，发现运的是一些大木箱，这才跑回了检查站的栏杆处，大声喊道：“放行！” 汽车重新发动，缓缓地通过了检查站，继续向黑暗中行驶起来。 这是胡永强才将手从唐彪的手枪上拿开，唐彪也将手枪收了起来，两个人之间并没有说话，车厢里一片寂静。 汽车很快就来到了缉私调查处设在城西的货物检查关卡，在这里值守的是第二科科长叶龙飞。 原本他也召集了这个关卡上的所有缉私队员做好准备检查的行动，等着汽车的到来，但是当他看到车头挂着日本太阳旗的时候连忙大声喊道：“快，快把路障搬开，是皇军的汽车。” 一时间，这个挂卡上的人手忙脚乱，以最快的速度将道路清理出来，这里所有人都不敢招惹日军军车，因为他们害怕自己动作慢了会招致军车上的日本士兵不满，以前就曾将发生过因为清理道路的动作慢最后缉私调查处的人被随车的日军士兵开枪打死的事件。 这辆日军汽车根本没有减速，驾驶这辆车的日军士兵满脸不屑开车冲过关卡，在这个关卡上所有缉私调查处人员的敬礼中带起尘土扬长而去。 又过了大约半个小时，汽车终于抵达了白马渡，停在了距离渡口不远的一片晒谷子的平地上。 副驾驶的那名日军军曹开门下车，走到了车厢后面，对车厢里的说道：“胡经理的，下车卸货的干活。” 胡永强这才揉了揉被颠得够呛的腿起身下车，唐彪也默默地跟在胡永强的身后准备下车。 胡永强跳车后，向正准备下车的唐彪骂道：“我说你怎么一点眼力劲都没有？难道你想让皇军帮你搬货？去，把那四个纸箱子搬过来递给我。” 唐彪无奈，只得听胡永强的命令返身回去搬纸箱，好在这些纸箱不算太重，不一会就卸到了地上。 等唐彪也下车后，胡永强这才向一直看着卸货过程的日军军曹陪着笑说道：“太君，货已经卸完了。辛苦了。” 那名日军军曹点了点头，也不理睬胡永强，直接上了车，汽车很快就开走隐入了夜色的黑暗之中。 这是胡永强这才转头对唐彪冷漠地说道：“好了，你走吧。从今往后我不认识你，你也不认识我，就当今天晚上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这是哪里？”唐彪问了一声。 “城西外的白马渡。” “谢谢！就此别过。”唐彪抱拳行礼，也不多话，转身就走了。 一直到此时此刻，唐彪这才测地放下心来，他终于混出城了，现在他必须要赶往城外的一个军统交通站，与重庆的军统总部建立联系。 至于那个未曾谋面的军统特工，唐彪心中充满着好奇，此人居然如此神通广大，还能利用日军的军车带人出城，这着实让他非常吃惊，因为即便是他原来领导的军统石头城站也不可能在日本人严密布控下轻易地将人送出城。 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件事的时候，反正以后会有机会找到这个中统特工的。 等到唐彪消失后，胡永强这才划燃了火柴，借着火光看了看怀表上的时间，距离交易时间午夜12点只有十分钟了。 胡永强就这么默默地在月光下等着李毅鑫所说的买家到来接货，又过了大约几分钟，河里传来了船桨划水的声音，紧接着一艘小渔船停靠在了渡口，船上下来了四个人，慢慢地向胡永强所在的平坝走来。 第127章 设计假投降（第三更，求收藏，求推荐票） 等这四人走近，为首的一人向胡永强问道：“你是建中商贸公司的胡经理吧？” “我是，你是……？” “我们是谁你不用管，这15根小黄鱼的货都在这里了？” “都在这里了。” “那好，我就不验货了，货款已经给你老板了。”说完，那人招了招手，使用其余三个人一起来搬箱子。 那人在黑暗中的模样让胡永强看不真切，胡永强想起来今天傍晚许文武给他的指示，于是没有阻止这几个人搬货。 等到这四个纸箱子都满上了小渔船，为首那人这才掏出一张纸条递给胡永强，对胡永强说道：“这是收货的凭据，你带回去交给你们老板。就这样吧，下次有交易依然在这里交货，交易时间我们会和你老板谈的。” 胡永强接过纸条拱了拱手，说了一句：“好的。” 小渔船很快就在月光下顺着河流划走了。 而在这天夜里祥和里36号，李毅鑫和尹群立正坐在堂屋里讨论如何让尹群立在不引起日本人怀疑的前提下被抓住。 李毅鑫是在尹群立从唐彪那里回来之前赶回到祥和里36号的，尹群立回来后向李毅鑫汇报了唐彪和他商量好的办法，如何在他被日本人抓捕后将电台作为投名状交出去。 对于这个设想，李毅鑫完全赞同，因为他也一直在思考如何让尹群立取得日本特高课的信任，这对于尹群立以后的潜伏工作很重要。 现在就剩下如何让尹群立‘无意’之间被敌人发现的问题了，按照李毅鑫的设想，尹群立在被日本人发现之初还得演戏，装作拼死逃跑的样子才行，只有这样日本人才不会怀疑尹群立其实是想故意投降。 李毅鑫向尹群立仔细询问道：“你在军统石头城站中有多少人知道你的存在？又有多少人和你见过面？” “估计知道我存在的就是唐彪以及一个叫严复之的副站长了，他们两个都见过我，还有情报科的科长邓兴以及行动队的队长刘刚毅知道我的存在，但是他们没见过我。其他人就不知道我的存在了。” “那这几个人都被捕了还是牺牲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还以为你知道呢。”尹群立摇了摇头说道。 “我现在也只知道你们军统石头城站有人被捕变节，具体是什么人还打听不出来。不过有一点我敢肯定，变节分子一定有你们军统石头城站的高层，不然日本人怎么会知道唐彪的掩护身份，而导致唐彪差点被抓？”李毅鑫仔细分析道。 “嗯，你说得很有道理！” “再联想到你的掩护身份同样被日本人获悉，说明这个变节分子就是……” 李毅鑫还没有说完，尹群立一拍大腿脱口而出：“是那个叫严复之的副站长！只能是他，我可以肯定就是他变节才会发生军统石头城站大部分人员被捕的情况。” “那好，既然我们能基本判断是这个严复之变节了，那么特高课将你抓到后肯定会带上这个严复之来认人。只要你在此人面前露面，一定就会被日本人确认身份。” “可关键是我应该去哪里偶遇这个叛徒严复之呢？”尹群立问道。 “据我判断，这个严复之不可能到处游动，而是应该被特高课保护起来了。今天特高课和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的汉奸特工们分散成很多个组在全城搜捕，他们怎么能在没有变节分子的指认之下认得出人？很可能是日本人根据严复之的描述对你和唐彪进行了画像，然后所有人搜捕组按照这个画像按图索骥抓人。” “那好，事不宜迟，我这就出去在大街上到处走走，我相信很快就会被敌人发现的。”尹群立站起身来就准备出门。 “等等，这样不行。我认为你现在这身衣服合适，但是不能戴帽子。还有，你得将煤灰抹在自己的脸上，装作一副这两天躲在煤堆里的样子。另外，你也不能这样大摇大摆的在大街上走，这不摆明了给日本人说来抓我吧。你得躲到一个偏僻的角落里，还得下意识的避开人。这有这样，这会让日本人觉得你还在一心想躲藏起来，最后是无意间被发现的。”李毅鑫叮嘱道。 尹群立想了想，点头道：“嗯，好的，你说得很有道理。” “另外，我们之间在短时期内不再接头，我相信你投降后的一段时间日本人可能还会对你不放心，也许会跟踪监视你一段时间。你要完全取得日本人的信任后才能与我联系，切记！我们之间的联络方式依然不变。” “好的，我明白了。我一定会完成组织上交给我的任务！”尹群立坚定地说道。 李毅鑫站起身来双手握住尹群立的手，有些激动地叮嘱道：“尹群立同志，你这次的任务很艰巨，希望你有一个充分的思想准备。” “自从你向我传达组织的决定后我就有了心理准备，放心吧，我一定会在敌人内部扎下根来，争取尽快取得日本人的信任。” “那好，我就不留你了。明天早上你从握这里出去被人看见的话不是太好，今天晚上你只能自己想办法在外面过夜了。” 尹群立点了点头，转身走出了大门，此时也已经夜深人静，外面的巷子里空无一人，他回头看了看，然后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第二天一早，李毅鑫按照正常时间去上班，他并没有去建中商贸公司找胡勇强。 虽然他很关心昨天晚上药品交货是否成功以及唐彪是否安全被送出了城，但是他只能等着胡永强回来向他汇报，而胡永强据他估计现在还在回城的路上。 不过从他到办公室的情况来看，似乎昨天晚上的交易并没有被特高课发现，唐彪也没有被拦截，不然的话，现在应该有大批的日本宪兵涌到办公室来抓他了。 为了确认胡永强回没回到建中商贸公司，李毅鑫专门打了一个电话去建中公司，冒充一个商人要找胡永强，一个公司职员接电话说胡经理没在，证实了胡永强此时还没有能回到城里。 第128章 演戏成功（继续求收藏，求推荐票） 尹群立昨天晚上是在一座煤堆过的夜，他从李毅鑫住处出来以后就直接到了一座煤场，然后翻墙爬了进去。 这是他为了符合自己身上这身挑煤人的打扮而选择的过夜地点，煤场里的没很多，在这里过夜会让身上沾上许多煤渣，这样一来当他被日本人发现被抓住后，他能有一个合理的解释：这几天为了逃避搜捕都躲在煤场里。 天刚蒙蒙亮，尹群立的肚子开始提出抗议了，他翻出煤场，准备到外面买点吃的。 当然此时的尹群立主要的目的是要被人发现，因此他并没有去很偏僻的小巷，而是到那种不算大也不算小的街上去买早餐。 此时石头城里勤劳的人们已经开始出摊，大大小小的早点铺子或者摊子都开始了一天的生意。 尹群立刚走到一条街上的一个卖馒头的摊子，已经掏钱给了摊主，等着摊主从蒸笼里拿馒头。 就在此时，他眼角的余光就发现了一队日本宪兵在两个汉奸特工的带领之下走进了这条街，而且距离他只有三四十米的距离。 尹群立立即转身开始以正常步行的速度离开，他的这种行为让买早点的摊主有些奇怪，不由得喊了一声：“诶……你的馒头。” 就是摊主的这喊声引起了领头走在前面的两个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特工的注意，他们看了看尹群立的背影，并没有停步，反而拿出随身携带的画像看了看，然后快步向前喊道：“站住！那个挑煤的，站住，我们要检查。” 尹群立听到了后面的喊声心中暗喜，他并没有停下脚步，反而加快了速度跑了起来。 他这样的举动自然让那辆个特工发觉了不对劲，立即逃出了手枪，连忙招呼着日本宪兵跟上，开始向尹群立追来。 此时这条街上虽然行人不多，但是所有看到这种状况的老百姓都开始惊叫起来纷纷闪避到街边蹲下，生怕发生枪战殃及池鱼。 尹群立跑的速度很快，而且并没有按照直线进行奔跑，这是因为他担心后面会有人开枪，如果在这个时候被一枪打死，那么他的任务就完不成了。 但是，他预料的枪声却并没有出现，这是因为特高课对所有参与搜捕的人下达了严令，不到对方开枪顽抗的万不得已关头，所有人不得开枪，必须活捉目标。 而眼看着尹群立逃跑的速度很快，那一小队日本宪兵的带队军曹立即吹响了跨在胸前的口哨，提醒这里有情况，让附近的其他搜捕小组立即前来包围目标。 结果还没有等到尹群立爬到这条街的另一头，他的前面同样出现了一组由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特工带领的日本宪兵。 这下尹群立就堵在了这条街上，前后都有围嘴堵截的敌人。 为了让自己的逃跑更真实一点，尹群立发现了自己的右边有一条小巷子，急忙一闪身就冲进了这条只能容纳两个人并肩通过的小巷子。 这条小巷子中各家各户门口堆放着不少杂物，使得尹群立奔跑的速度不得不减慢了下来。 而在街上前后的追兵也几乎同时跟在尹群立的身后冲进了这条小巷子。 这条巷子并不是笔直的，反而有不少的弯弯拐拐，尹群立一直没有回头，继续向巷子深处奔跑，看上去就像是要利用这条巷子摆脱身后的追兵一样。 直到他看到一堵墙突然出现在一个拐弯之后，他知道自己的第一步总算是完成了。 尹群立装作慌张地转身想看看四周开有没有离开这条巷子的办法时，紧跟在他身后追来的四个汉奸特工以及几名日本宪兵也同时赶到了。 为首的一个汉奸特工发现尹群立被堵在了这条死胡同里，不由得重重喘了几口气，然后阴笑着说道：“没想到这里是死胡同吧？尹组长？你今天是跑不掉了，还是乖乖地跟着我们回去吧，别再折腾了。你的很多同事现在都在我们那里作客，他们一定会欢迎你加入他们的队伍的。不要想着反抗，不然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了。” 这个汉奸一口就叫出了尹群立的姓，使得尹群立更加确定自己的身份早就被变节分子交代给了汉奸和日本人，现在敌人就是在有意识地追捕他。 尹群立装作有些犹豫不定，脸上的脸色也同样阴晴不定，像是内心正在挣扎是不是要拼个鱼死网破。 而他的这些表现被汉奸特工们看在眼里，心里暗道有戏，于是为首的那个特工继续劝道：“咱们都是吃这碗饭的，有些事情大家心里都明白。到了这个份上你是逃不掉了，如果你还想要活命的话，只能乖乖跟我们走。放心，皇军的太君们有过严令，一定要活捉你们这些军统的漏网分子。如果你愿意和我们合作，我保证你一定会受到皇军的优待，吃香的喝辣的随便你挑。” 尹群立装作沉思了一阵，然后长叹了一口气，沮丧地问那个汉奸特工：“你说的能不能兑现？不行，你的话做不得数，我要日本人亲口承诺，不然我就自裁。” 说完，尹群立逃出了手枪，将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做出一副只要没有得到承诺就自杀的样子。 尹群立掏枪的动作吓了那些汉奸特工一跳，为首的那个特工已经听出了尹群立并不坚定的自杀决心，于是连连摆手说道：“别开枪，我让皇军亲自来跟你说。” 说完，这人立即回头从人群中挤了出去，向带队的日本宪兵军曹汇报。现在的情况很明显了，这个军统的尹组长已经失去了斗志，只是需要一个心理上的借口来投降。 而这正是他立功的大好机会，因此他极力说服那名日军军曹接纳尹群立的投降。 不一会他就带着日本宪兵军曹挤到了最前面，那名日军军曹用生硬的中国话说道：“尹桑，我保证只要你的与我们大日本皇军合作的，皇军优待的大大的。” 尹群立听到这话，终于将手中的手枪一扔，双手拒了起来，表示自己愿意投降。 PS：向大家推荐一本朋友的书，也是起点军事频道中和我的书同类型的谍战书《破局》。这书我并没有看，如果喜欢这种谍战书的读者朋友们可以去翻翻。这书才上架，如果觉得可以，请订阅支持一下。 第129章 审讯与反审讯 这时汉奸特工们一拥而上，有的人一脚踢开在尹群立身旁地上的手枪，有的人一把抓住尹群立的双手，控制住尹群立。 还有人用枪顶住了尹群立的头，而日本宪兵则拿着麻绳上来将尹群立结结实实地捆住，就这样尹群立终于成功地‘被捕’了。 而此时的李毅鑫依然在办公室里等待着胡永强回城的消息，他要确认胡永强已经交货，才能将这次药品交易的货款分给野村英树，因为他以前给野村英树说的是货款将由胡永强交货后带回来。 对于野村英树，李毅鑫很清楚此人对金钱的贪婪，如果能早点将这次的利润分给他，那就会进一步刺激野村英树在走私军用违禁物资的道路上越走越远，这对于以后建立一条稳定而又隐秘的采购渠道非常有利。 同时李毅鑫也在担心尹群立，不知道今天尹群立能不能顺利地被特高课抓住，然后取得日本人的信任，成功地打入敌人内部。 尹群立的这次假投降行动还是有相当大风险的，一旦假戏真做在被追捕的过程中被敌人打死，尹群立就牺牲得毫无价值，组织上也会痛失一名优秀的地下工作者。 而且尹群立的‘投名状’到底会不会受到日本人的认可也是很难说的，如果特高课的人并不相信这个‘投名状’，那尹群立的处境将会非常危险。 就在李毅鑫在办公室里为尹群立担心的时候，尹群立被押送到了特高课里日本宪兵队专设的监狱中，并且他被捕过程中的表现也被在场的汉奸特工以及宪兵队军曹汇报给了特高课的田中太郎中佐。 很快，特高课的侦讯组组长田中太郎这个有着丰富审讯经验的日军军官根据这些汇报就制定了专门针对尹群立的审讯方案。 当然，在此之前他还专门听取了已经向特高课投降的前军统石头城站副站长严复之的建议。 按照严复之的说法，尹群立是军统石头城站专门少数几个有可能知道军统石头城站站长唐彪下落的人，因为另外几个知情人都在那天晚上的抓捕行动中因为反抗被击毙了，因此尹群立现在是个非常关键的人物，能够寻找到唐彪的关键人物。 田中太郎对于策反尹群立有一定的信心，主要还是因为尹群立在被捕时并没有表现出必死的决心，在他看来这就是尹群立唯一的弱点。 田中太郎长期从事审讯工作，深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弱点，只是每个人的弱点不同而已。 而他的工作就是发现每个人各自的弱点，然后针对这些弱点突破被审讯者的心理防线，最终拿到自己想要的情报。 而在中国人身上大部分人都有着贪生怕死的弱点，这一点也同样在尹群立身上出现了。 因此最开始对于尹群立的审讯，田中太郎并没有一上来就对尹群立加以利诱，反而是有意让人带着尹群立参观一下刑讯室，并且一一向尹群立说明各种刑具的用法和用途，力图在尹群立心中造成一种恐惧的心理。 然后再让尹群立在门外观看几个被捕后一直负隅顽抗拒不开口的军统人员被刑讯的过程，那些血腥的场面和悲惨而痛苦的叫声在田中太郎看来更能达到摧毁尹群立抵抗意志的效果。 这是一种心理暗示，田中太郎就是要通过这些东西暗示尹群立，如果不与特高课合作的下场会非常悲惨。 而尹群立的那些不经意表露出来的神色和身体上恐惧的表现则让田中太郎非常满意，因为他认为自己的审讯策略终于见效了，而且效果明显。 田中太郎并没有急于当天就提审尹群立，而是故意将尹群立故意晾了一两天不理睬他。这是在给予尹群立一两天的思考时间，好让尹群立自己先做出选择。 最后的效果非常明显，这个尹群立终于在监狱中受不了了，主动要求见特高课的负责人，愿意彻底交代。 尹群立的这种举动让田中太郎有了非常大的心里满足感，因为他认为自己精心设计的策略非常有效果，可以说是一举突破。 当田中太郎走进审讯室时看到尹群立立即如弹簧般的站起来鞠躬行礼，他笑了，笑得异常开心。 于是田中太郎伸出手向下按了按，示意尹群立坐下，然后问道：“尹桑，我听说他想见特高课的负责人？我叫田中太郎，是特高课的侦讯组组长，如果你有什么话要说可以告诉我。” “啊，原来是田中中佐阁下，我已经想好了，愿意与皇军合作，把我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说出来。”尹群立故意谄媚地说道。 “很好！尹桑做出了一个对自己生命负责任的选择，我很高兴。现在请你说说你是怎么逃脱我们秘密抓捕的？这几天又躲藏在哪里？你们唐彪唐站长现在躲在哪里？” “皇军那天晚上行动时我正按照唐彪的要求去和他接头，但是我比约定的时间去晚了点，结果却看到皇军正在那个餐馆实施行动，因此我就混在混乱的人群中逃掉了。后来我回到做为我掩护身份的理发店，也发现被查抄，因此我就买了一身挑煤人的衣服躲在了一个偏僻煤场里。被捕那天是因为我实在是太饿，准备出来买点食物，结果就被发现逮捕了。” 尹群立按照自己所穿的这身衣服编造的一套谎言来解释自己这几天的行踪。 “啊哈，尹桑看来这几天吃了不少苦头啊。我希望尹桑说的是实话，可能还要让尹桑带我们去看看你藏身的那个煤场，不过这件事情先不急。我现在最关心的是你们唐彪唐站长现在在什么地方，尹桑，希望你能告诉我。”田中太郎直直地盯着尹群立问道。 尹群立有些无奈地回答道：“中佐阁下，我并不知道唐站长的下落啊。出事之后我作为掩护身份的那个理发店门上倒是有人画了一个让我紧急撤离的暗号，可我也不知道是谁通知我的。不过我认为那有很大的可能是唐站长逃脱后画的，至于他现在在什么地方我真的不知道啊，自从出事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第130章 令人感兴趣的消息 “尹桑，你这就有些不诚实了，既然你想与皇军合作，那么就请你拿出诚意来，不然我们怎么能相信你是真心想与我们合作呢？我不妨告诉你，根据我们现在抓捕的情况来看，你们军统石头城站的绝大部分成员要么被我们抓住，要么因为在抓捕过程中反抗而被击毙，现在就只剩下你们唐站长还在逃。而你，尹桑，是我们抓到的除了唐彪以外唯一一个还在逃的。而且既然我们知道你的名字，说明我们也同样知道你是军统石头城站负责交通的特工！因此，我相信你是知道唐彪下落的。” 田中太郎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有些冷酷，对于尹群立刚才的交代表现得非常不满，甚至在质疑尹群立想要投降的态度是否真实。 尹群立顿时喊冤叫屈起来：“太君，这你可就冤枉我了，我是真不知道唐彪的下落啊。如果我知道，我怎么可能不说，现在我已经被你们抓住了，命运也掌握在太君的手里，我肯定不会为了一个唐彪就不顾自己的性命吧？” 对于尹群立的喊冤，田中太郎并不相信，他受到了军统变节分子严复之交代的影响，心中认定了尹群立是在有意隐瞒唐彪的下落。 于是他一拍桌子，勃然大怒地说道：“按照你们中国人的话说，尹桑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这样不老实的行为让我感到很不解，也很愤怒，你这是在侮辱一个大日本帝国军官的智商！来人！将他绑到电椅上！好好地让他清醒一下！” 门外两名光着上身的日军宪兵冲进门来，不由分说就将尹群立拖到了电椅上用麻绳绑得严严实实，然后看向田中太郎，等待田中太郎的命令。 田中太郎走到尹群立的面前，阴测测地威胁道：“尹桑，我可以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出唐彪的下落，不然的话……你是知道电椅是用来干什么的！” 尹群立此时故意表现得十分惊恐，他甚至在电椅还没有通电的情况下就开始浑身颤抖起来，然后拼命大叫道：“请不要用刑！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太君！” “说说吧，我建议你千万千万别撒谎，不然的话你就是在对你自己的生命安全不负责任！” “我说，我说。我是真不知道唐彪的下落……” 一听这话，田中太郎终于忍不住了，他举起手准备挥下，示意那两名日军宪兵准备给电椅通电。 “……但是我知道军统石头城站的通讯点在什么地方！”尹群立大叫道。 田中太郎的手终于停在了空中，他并没有将手挥下，因为他总算是从尹群立这里听到了一个有意义的消息了。 这个消息是很有价值的，因为即便是已经向特高课投诚的副站长严复之都不知道这个通讯点的具体位置，而只是猜测军统石头城站应该有部电台与重庆的军统总部进行联络。 一旦能破获通讯点，不仅能起获电台，更为关键的是能拿到军统的电台密码本，而拿到密码本则意味着军统以后所有的电台通讯将会被日军破译，这可是个非常了不起的成绩，军统所有的秘密将会无所遁形。 当然，也许军统会察觉到密码被日军破译而更换整个军统系统的电台密码，但田中太郎心里很清楚军统要察觉到这种情况至少是一段时间以后，而且要更换整个军统系统内部的密码是一项非常大的工程，也同样需要一定的时间才能完成。 而破译军统密码的功劳甚至能盖过抓住唐彪，更何况说不定唐彪就躲藏在这个通讯点。 按捺住心中的狂喜，田中太郎有些狐疑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个通讯点的？根据你们站里的人供述，这个通讯点只有唐彪本人一个人知道具体的地址。我希望你不是故意说谎来拖延被上刑！” “按照规定，确实是只有唐彪一个人掌握这个通讯点与重庆总部进行联络。但是以前又一次我和他接头时，他无意间说漏了嘴，说了那个通讯点的大概位置。”尹群立急忙解释道。 田中太郎略微有些失望，因为尹群立交代说只是知道大致的地点而不是准确的地址。 这中间的区别就大了，如果说只知道通讯点的大致位置而划定范围进行搜查的话，很有可能这个通讯点负责收发包的报务员在情况紧急是烧毁密码本，这是热河一个特工组织都会对报务员做出的规定。 但是如果说知道通讯点的具体地址就不同了，因为特高课完全可以采取突然袭击的方式冲进去，让报务员根本没有时间来执行毁掉密码本的规定，那么成功获取密码本的几率将会非常大。 但是田中太郎并没有放弃，他就像是一条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继续追问道：“你怎么知道唐彪当时说的都是真的？” “太君，你也知道窝是军统石头城站负责交通的特工，采购物资也是属于我的工作。那次是因为唐彪说电台的电池电用完了，需要我搞到电台的电池并偷偷运进石头城交给他。而在我交给他电池的那次接头时，他因为还有其他事情要和我谈，所以让他等他先把电池送到通讯点去，让我在那个接头点等着他。而他从离开到回来没有用到5分钟！所以我敢肯定那个通讯点就在那次接头地点很近的地方。” “很好！尹桑，你终于说了点让我感兴趣的东西了。我想知道你以前运输像电台电池这种违禁品是通过什么渠道？还有你那次的接头地点具体在什么位置？” “以前是通过宝昌商号的老板王钱根对缉私调查处处长杜瑞行贿，偷运物资都是用的这种办法。只不过在他们被皇军枪毙以后就失去运输物资的渠道了，知道现在也没能重新建立。那次我与唐彪的接头地点是在万春巷290号门前的拐角处，就在那里我将装有电台电池的箱子亲手交给唐彪的。”尹群立老老实实地交代道。 第131章 变节分子严复之 田中太郎对于尹群立的交代将信将疑，于是示意那两名日军宪兵看住尹群立，然后对尹群立说道：“尹桑，我会去查证你所说的一切，请你稍等。希望你交代的都是真实可靠的，这对于你的生命很重要！当然，如果你说的是事实的话，我们大日本帝国也绝不会亏待一个愿意与我们合作的人，特别是前军统的特工。” 说完，田中太郎就急匆匆地离开了审讯室，将尹群立留在了电椅上。 田中太郎需要立即去询问严复之，听听这个军统变节分子对于尹群立所交代的事情真实性的判断。 同时他还要去找出石头城的街道详图，特别是万春巷的详细地图，分析一下尹群立所交代的地点附近是否有军统通讯点的可能。 严复之是在军统石头城站中地位仅次于唐彪的人，中校军衔，也是军统的老人了，特务工作的经验十分丰富。 但是他有一个非常大的弱点，那就是怕死，不是一般的怕死而是非常怕死。 自从他受命在石头城这个沦陷区城市潜伏后，他就一直很担心自己会被日本特高课抓住或者被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的人认出来，因为在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中就一些有前军统的老人，并且认识他。 对于被军统安排到石头城进行潜伏并协助唐彪建立军统石头城站，严复之就感觉自己是被上峰给出卖了。 因为潜伏在沦陷区是十分危险的，可以说每天都活在被抓住的边缘，而这种状态让他在内心深处感到十分地不满。 因此当特高课无意之间识破并抓住了一个准备在火车站买票的军统特工，而且顺藤摸瓜出现在严复之的面前时，严复之就有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他受够了那种天天提心吊胆的感觉。 于是他对于前来抓捕他的很冷静地说道：“我是军统石头城站的副站长严复之，愿意与大日本帝国合作，请立即带我去见特高课的官员。” 这一切都发生得自然而然，严复之并没有反抗也没有与日本人发生冲突。 就这样，严复之毫不犹豫地背叛了军统，也背叛了抗日事业，背叛了国家和民族，成为了让石头城特高课的日本人如获至宝的重量级变节分子。 通过严复之和盘托出式的交代，特高课掌握了上至站长唐彪下到一般特工的所有军统石头城站潜伏人员的掩护身份、化名、真实姓名、职务等等一系列重要情报。 这才有了特高课在全城进行抓捕军统分子的统一行动，使得军统石头城站一夜之间全军覆没，可以说严复之就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也正因为如此，严复之取得了特高课完全的信任，藤田由纪夫大佐亲自指定由村上信之助负责保护严复之的安全，同时指定由田中太郎全权负责这次针对军统的破获行动。 因此当田中太郎获得尹群立交代的情况以后，首先想到的就是去找严复之进行核实，至少也要严复之对尹群立交代进行真伪辨别。 毕竟严复之是尹群立的同事，在军统石头城站中级别也比尹群立更高，而且见过和了解尹群立。 严复之仔细地停了一遍田中太郎转述尹群立交代的全部内容，沉思了一段时间之后，这才向正以期望的目光看着他的田中太郎开口说道：“关于尹群立所供述的他这几天的行踪问题，我觉得很好核实，让他带着你们去他藏身的煤场看看就知道了。而关于以前军统偷偷运输物资的通道确实如尹群立所说的那样是通过王钱根行贿运出城去的，这以前我就有所耳闻。他所说关于军统通讯点的情况我也知道大概，但是具体详细的细节却不清楚，因此无法判断他所说情况的真伪。因为唐彪此人很多疑，这个通讯点他一直守口如瓶，因此包括我这个副站长在内都不知道通讯点的具体位置。” 田中太郎对于严复之的这种回答很是失望，他对于严复之不能确认尹群立所供述关于通讯点的情报感到有些沮丧，明明这么重要的一个功劳眼看着就在眼前却捞不到让他心里犹如一只猫在抓一样。 但是接下来，严复之又想了想后说的话让田中太郎又升起了一丝希望。 因为严复之继续说道：“这个尹群立应该算是军统石头城站中少数几个核心干部，不能排除唐彪会在某次与他接头的时候会无意之间泄露通讯点的秘密。就连我，唐彪有次喝醉了酒也曾经说过，那个通讯点是由一个女报务员驻守，而且唐彪对这个女报务员有觊觎之心。” 田中太郎大喜，向严复之说道：“尹群立已经交代的那个地点万春巷290号能否请你去现场勘察一下，重点是距离这个地点步行来回5分钟的范围，这个范围已经足够小了。也许你到现场去看看说不定能够看出什么疑点出来，那我们可就能破获军统石头城站的通讯点了。” 严复之当然是不愿意在光天化日之下抛头露面的，因为他害怕因为自己的变节而遭遇刺杀。 但是他又不敢明着拒绝田中太郎的要求，因为他知道自己只不过是日本人毡板上的肉，一旦他拒绝，那么日本人随时可以翻脸不认人。 严复之决定自己必须要找个合理的理由来推掉这件事，于是他向田中太郎反问道：“我想唐彪此时有极大的可能会藏在这个通讯点，因为只有这个他一直保密的通讯点在目前才是最安全的藏身之处。如果我和皇军一起出现在那里，很有可能会惊动唐彪而导致他溜掉甚至会破坏电台以及密码本。所以我建议阁下还是要谨慎从事才好。” “那我们可以让您一个人去哪里附近转转，观察一下，皇军和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的特工都不出现在那里，这样就不会惊动唐彪了。”田中太郎并没有放弃自己的设想，又提出了一个让严复之大惊失色的方案出来。 第132章 疑似目标 “万万不可！到现在皇军已经抓捕了军统石头城站几乎所有的人。唐彪就算是傻瓜也会分析出我已经与皇军合作了，这个时候如果我单身一人报在唐彪的视野之内无异于是送死，我相信他一定不会介意一枪干掉我。所以中佐阁下这个建议非常不妥。”严复之连连摆手，坚决地拒绝了田中太郎的要求。 田中太郎对于严复之的拒绝一下子脸色就变了，他恶狠狠地说道：“请严桑一定不要拒绝我的建议，也请严桑好好想想自己目前的处境！一直以来，我们特高课对于严桑的合作态度很满意，但是今天你的态度很让我们失望！在这样关键的时候你拒绝和我们合作，我们特高课将不得不考虑严桑这样做的动机是什么？难道说严桑与我们大日本帝国合作还有其他不为人知的动机？” 对于田中太郎的突然翻脸，而且说出这样严重威胁的话，严复之心中此时的滋味可谓是百味杂陈。 他向特高课投降就是为了活命，但是现在情况的发展却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很有点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一边是田中太郎的威胁，这不可小视，因为不仅关系到他以后的前途也关系着他的生命。 而另一边让他孤身一人去万春巷实地勘察，同样会让他的性命暴露在巨大的威胁之下，有悖于他当初向日本人投降的初衷。 这对于严复之这个叛国者来说是一个两难的选择！ 日本人果然是不讲信誉的，别看能用得着他严复之时态度多么的好，但实际上为了目标可以将以前对他承诺的保证他生命安全的话当屁放掉。 严复之此时明白，自己是过不去这个坎了，不答应日本人的要求那就马上会面临性命的威胁，现在情况是由不得他不答应了。 严复之心中有些苦涩，不过他开始认真考虑自己单身一人出现在万春巷应该做哪些准备了。 在他的心中，他需要在寻找一些可以自我安慰的借口来给自己打气，比如说此时的唐彪也许是惊弓之鸟，不敢抛头露面来清除叛徒。 再比如说他严复之可以进行一次巧妙的化装，改变自己的样貌甚至身材来到万春巷进行现场勘察。 于是，他向田中太郎哀求道：“中佐阁下，我严某人可是诚心与皇军合作的，这次军统石头城站的破获也主要是因为我提供的情报。所以请阁下无比相信我与皇军合作的诚意，我对皇军可绝对没有二心！另外，为了保证我的生命安全，也要请阁下安排人对我进行化装，我担心一旦唐彪察觉到有可能会立即逃走，到那时我们要找到他就会很难了。” 严复之最终无奈地同意去现场勘查并没有出乎田中太郎的预料，因为他很了解眼前这个严复之的最大弱点就是贪生怕死。 这样一个前军统高级特工有如此的弱点让田中太郎心中充满了对严复之的鄙视，不过已经利用严复之的这个弱点达到目的的田中太郎并没有再进行紧逼，而是缓和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微笑地拍了拍严复之的肩膀说道：“嗦嘎，严桑的要求我一定会尽力满足的，毕竟我可不希望你把唐彪给惊走。” 毕竟这个严复之对于特高课来说还有价值，除了破获军统石头城站之外，特高课课长藤田由纪夫大佐还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将严复之树立成为一个因为与大日本帝国合作而备受优待的军统特工榜样，这有利于以后对军统人员的招安。 田中太郎立即让人安排对严复之进行化装，但是他本人却并没有等待，做事情很仔细的他又调阅了王春香290号附近的详细地图以及这个地点附近所有房屋的户籍资料，想从中看出点什么疑点。 这些户籍资料是日军占领石头城后特别是黄山省傀儡政府成立之后花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整理的，就是为了方便日本人的统治，现在这些资料也要发挥它应有的作用了。 过了大约一个多小时，一个右腿有点瘸，拿着一个算命幌子，戴着墨镜留着花白胡子的算命先生就出现在了万春巷290号附近。 严复之对于自己设计的这幅装扮还是有一点信心的，毕竟他是职业特工，受过化装的培训，同时还接受了特高课一个化装专家的建议，因此他才敢这样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万春巷。 为了不惊动有可能躲在万春巷的唐彪，由田中太郎所率领的日本宪兵和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的汉奸特工们都离万春巷有很远的一段距离，他们必须要等待着严复之去现场勘查后得出的结论才会采取行动。 严复之反反复复第在万春巷走了几个来回，这才回到了田中太郎他们埋伏的一处房屋之内。 当然，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扮作算命先生的严复之是被一个汉奸特工以算命为由召到这所房屋里的。 “严桑，你去看过后有什么发现？”田中太郎一见到严复之就急不可耐的询问道。 “从正常的步行速度来分析，这个通讯点必然是在万春巷280号到300号之间的房屋内，但是从外面来观察基本上没有能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或者疑点。窝记得唐彪说过，这个通讯点只有一个单身女性作为报务员，太君这边应该有户籍资料吧？能不能从这方面查查？” 严复之虽然说很怕死，但是他的情报分析能力还是一流的，他提出的这个大致范围以及通过户籍资料去查证的建议和田中太郎想到一起去了。 田中太郎对于自己有先见之明很是得意，他大笑着说道：“严桑果然不愧是军统的资深特工，也想到了这个方法。我早就准备好了户籍资料，现在我们就来看看这你划定的这个范围里那户人家只是单身女性居住！” 说完，田中太郎就取出了几本从特高课带来的户籍资料开始仔细翻阅起来，并且让这次带队的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行动队队长王庆林进行确认，很快他们就确定了只有万春巷第284号和第298号两处是登记的单身女性居住地点。 第133章 行动 在确定了疑似目标之后，田中太郎并没有让严复之继续到万春巷去，因为一个游方的算命先生老是出现在一个地点是不合情理的，很容易打草惊蛇。 田中太郎在石头城特高课里是出了名的工作仔细，在他身上完美地表现了日本人的这种特质。 他在设计抓捕方案时考虑得非常细致，比如说他只是要求日本宪兵队的士兵们只能在外围将万春巷严密包围，不许任何人进出。 而去万春巷实施抓捕的全部采用由王庆林带领的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行动队的汉奸特工，并且要求这些汉奸特工进行换装，要装作路过的普通人慢慢在万春巷进行聚集。 这些汉奸特工们都是中国人，经过一定的装扮，而平常路过的行人没有太大的区别。 等到将疑似目标地点的前后门都堵住了一以后，这两处地点同时开始抓捕行动，以避免一前一后的行动留出报务员销毁密码的时间。 同时，所有范围内的其他房屋，这些汉奸特工都必须向除了疑似目标地点的每间房屋派出两人进屋搜查，以防万一选定的目标错误而导致行动功亏一篑。 在汉奸特工们行动开始后，日本宪兵队的宪兵们才会全速冲进万春巷对汉奸特工进行支援。 这样的一个详细行动计划可谓是天衣无缝，几乎没有什么遗漏，就连严复之也不禁对田中太郎赞叹道：“中佐阁下，您的这个行动计划可谓是万无一失，除非尹群立交代的情报是错误的，不然的话今天必定会破获军统石头城站的通讯点。” 很快，行动就部署完毕，王庆林这个特高课最忠诚的狗将所有已经换装完毕的手下全部聚集起来说道：“所有人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刚才太君下达的命令你们都应该听清楚了，谁要是你在行动中出了纰漏，那就等着承受皇军的怒火吧！当然，如果谁能先发现军统的通讯点，那么皇军也会不吝奖赏！出发！” 汉奸特工们并不是从隐藏的屋子中一涌而出，而是三三两两地按照事先确定的目的地分散开来出门的，不到半个小时，所有人都已经就位，只等王庆林发号施令了。 王庆林并没有和他的部下一起出发，他在石头城也算是个比较出名的汉奸，很多人都认识他，他相信唐彪也肯定会记住他的相貌。 因此他不能提前出现在万春巷，必须要等到他的手下完全到位后他才能出现，所以王庆林决定在他的部下出发后半个小时才骑着中国民间俗称‘洋马儿’的自行车进万春巷。 这次行动进行得相当顺利，因为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行动队的汉奸特工们深知此次行动的重要性，生怕搞砸了行动会被特高课的田中太郎惩罚，所以每个汉奸特工都一丝不苟地按照预定计划行动，没有出一丝差错。 随着王庆林的一声令下，万春巷284号和298号是同时被汉奸特工们同时破门而入的，除了284号有女人发出了一声尖叫以外，298号则是一片寂静。 这两处房屋被同时翻了个底朝天，而居住在284号的那个女人也被汉奸特工们控制起来开始讯问。 紧接着，这周围的所有房屋都被叫开门，汉奸特工们也进入这些房屋进行搜查，而田中太郎也带着大队的日本宪兵和严复之出现在了万春巷，把这里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被重点搜查的284号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对那个女人的讯问也没有问出什么名堂。 但是在298号的屋子里，最先进入的汉奸特工们的搜查却发现了一些不寻常的情况，这间屋子看上去已经没有人居住，很多生活用品都被人带走了，而且在里屋还发现了一个火盆，里面有很多已经被烧毁的灰烬。 很快这个情况就被报告给了田中太郎，他立即带着严复之走进了万春巷298号进行查看。 屋子里被先期进入的汉奸特工们翻得乱七八糟，一片狼藉。 田中太郎用带着白手套的手捂住了鼻子里里外外地在屋子中转了一圈，然后转头对一旁的严复之问道：“严桑，你怎么看？这里会是军统石头城站的通讯点吗？” 严复之面色有些凝重地摇了摇头，回答道：“很难判断，这个屋子太干净了，一点都没有有女人住过的样子。还有一个关键的问题，那就是唐彪并没有在这里！” 田中太郎邹着眉头，想了想，对跟在自己身后的王庆林说道：“王桑，你派你的人到附近问问，这所房屋的居住者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他们最后看到这件屋子里有人是什么时候？我和严桑再去284号看看。” 到了284号，田中太郎和严复之看了看这房子里瑟瑟发抖甚至有些站都站不稳的中年妇女，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心中都在摇头，这个妇女根本就不像是个经常发报的特工人员。 因为这个妇女的手指明显很粗大，而且有很多裂口，这是一双长期做家务事的手，而报务人员经常磨损的地方却没有茧子。 而且更让严复之觉得这女人不可能是报务员的原因在于她的相貌有些丑陋，连在街面上普通女人姿色的平均水准都达不到。 他认为唐彪是绝对不可能对这样的女人动心的，这明显是不符合逻辑，要知道那次唐彪喝醉了酒透露出的意思，可是说报务员的姿色不错，让他非常动心！ 而根据汉奸特工们的仔细搜查，这个284号没有任何的异常，这使得田中太郎很快就对这里失去了兴趣。 田中太郎花费了大量的精力，到现在却一无所获，让他有些沮丧，他不由得怀疑起尹群立提供的这个情报是否真实，而假设尹群立提供了假情报，那么动机是什么？ 就在田中太郎胡思乱想的时候，王庆林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面带喜色地汇报道：“刚才我的部下分别询问了这附近的居民，他们都确定在昨天下午298号的女人就提着一个大皮箱子出门了，看样子是出远门。” 第134章 奇怪的举动 田中太郎有些奇怪地看了看王庆林，问道：“哦？那么说那个女人已经走了？那为什么王桑你这么高兴？” “太君，我的部下在周围的走访还发现了一个重要的线索，有人说298号最近几天除了那个女人居住以外，还有一个男人也在那里居住！我立即将唐彪的画像让人辨认，结果有两个人都认出了唐彪就是那个这几天住在298号的男人！”王庆林兴奋地汇报道。 “什么？！”田中太郎也同样兴奋起来，这是他自从开始搜捕以来第一次准确地知道唐彪行踪的消息。 他急忙从284号的房子往外走，同时向王庆林问道：“那他们有没有说今天看到唐彪没有？” 田中太郎突然觉得自己今天的行动是不是莽撞了，万一唐彪还住在这个万春巷298号，只是暂时离开，而自己这么大张旗鼓地对这里进行搜查，很有可能将唐彪给惊走。 严复之也跟着田中太郎出了门，在后面说道：“太君，根据王队长的报告，可以肯定这个万春巷298号就是军统石头城站的通讯点了！我们必须要对哪里进行仔细搜查，找到电台和密码本。” 而王庆林边走边对田中太郎汇报道：“周围的人说最后看到唐彪是在昨天，今天根本没有看到过。” 田中太郎一听，心里顿时凉了半截，他知道唐彪要么就是昨天晚上转移了，要么就是被今天自己的行动给惊动而逃跑了，今天注定是抓不到唐彪了。 现在最关键的就是看能不能找到电台和密码本了，田中太郎对于这个结果有些悲观，因为据说那个女报务员提着一个大皮箱昨天就离开了这里，很可能将电台和密码本也带走了。 当他刚刚再次回到万春巷298号的门口时，就听到屋子里一阵喧哗，有人兴奋地喊道：“找到电台了！” 田中太郎和万庆林严复之等人三步并作两步就冲进了屋子，正好看到一个王庆林的手下抱着绿色的电台从里屋走了出来。 田中太郎顾不上仔细看，连声问道：“电台在哪里发现的？密码本发现没有？” 那个汉奸特工被田中太郎的这种焦急神态给吓了一大跳，他懦弱地看了看王庆林。 结果王庆林却一阵大骂：“你哑巴了？太君问你话呢？” 那个汉奸缩了下头，这才回答道：“报……报告太君，这电台是从里屋柜子后面的墙洞中发现的，但是没发现密码本。” “你们仔细搜查过了吗？”田中太郎一听没找到密码本，立即有些急了，声音也提高了起来。 “我们都找遍了，真没有找到密码本。”那个汉奸特工喏喏地回答道。 田中太郎一把价格挡在面前的这个汉奸特工推开，冲进了里屋，他不太相信找到电台居然没有找到密码本，因此他要亲自搜查一遍。 里屋的陈设很简单，只有一张大床靠在墙边，还有两个木质的柜子被推到了墙角，墙上露出了一个刚好能容纳得下电台的洞。 除此之外，也就是一张木质的书桌和一把椅子。在椅子的旁边有一个用来洗脸的搪瓷盆子，这个盆子里面有些被烧毁的灰烬。 书桌的抽屉已经被人打开，里面的东西也被倒在了地上，但是却没有一张纸片。 田中太郎此时抱着万一的希望仔细地搜查了柜子，连床下也没有放过，他还不停地用手敲打墙面，听听有没有空洞的声音，同时也不停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不时用脚跺跺地面，看看地面之下是不是有什么隐藏东西的地方。 可是这些努力注定都是徒劳的，田中太郎依然是一无所获。 他很沮丧，这次行动就算是抓不住唐彪也就罢了，但是更为重要的军统密码本也没能找到让他大失所望。 他看了看那个搪瓷脸盆中燃烧过后的灰烬，心中在猜想要么这个密码本已经被烧毁，要么就是被那个女报务员离开时被带走了。 很显然，这个女报务员是昨天下午撤离的，而且应该和唐彪分散离开的。只是田中太郎有点想不通，为什么这个女报务员和唐彪会想到撤离？照理说这个通讯点唐彪应该认为只安全的才对，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还有一件事情田中太郎也想不通，既然女报务员和唐彪分开撤离，那么她完全是有时间将电台用大皮箱带走的，可为什么偏偏人撤离了，电台却留下了？ 这是严复之从门口吧脑袋伸了进来，向田中太郎问道：“太君，我可以进来吗？” 田中太郎一见严复之，突然想起自己手里还有严复之这个对军统石头城站极为了解的人。 于是他连忙招手示意对方进屋，然后疑惑地问道：“严桑，我有个问题找不到答案，所以想问问你，你认为为什么唐彪和女报务员会撤离这个看上去应该很安全的通讯点呢？” “会不会是这次抓捕行动走漏了风声？”严复之猜测道。 田中太郎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猜想：“不可能！这次抓捕行动是今天上午我和你交谈过后才临时决定的，而唐彪他们是昨天就撤离这里了。”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唐彪可能早就觉得这里不安全了，所以才会撤离这里。毕竟这几天皇军和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的人在城里大张旗鼓地搜捕，而唐彪这人非常多疑，又或者他在这石头城里还有其他更隐秘的藏身之处。唐彪很可能已经成为了惊弓之鸟，所以不停地更换住处，以免被皇军抓住。”严复之分析道。 “嗦嘎，严桑的分析有一定的道理。但是还有一个问题无法解释，为什么唐彪和女报务员分别撤离时没有带走电台？”田中太郎继续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额……这就不好猜测了。照理说这部电台是军统石头城站与重庆军统总部唯一的联系渠道，唐彪应该妥善保护才对。但是他却没有带走电台，难道是因为他携带电台太惹人注意了？”严复之也有点摸不着头脑。 第135章 田中太郎的构想 “嗯，不好说。因为电台很重，他要携带电台行动的话很不方便，他可能担心在路上就被皇军或者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的特工们给截住。而他是和女报务员分开撤离的，女报务员如果用皮箱装走电台很可能会提不动，至少是行动不便。所以唐彪很可能干脆在向重庆总部汇报这里的情况后就丢弃了电台，也许他还有其他与重庆军统总部联系渠道？”严复之自言自语地继续分析道。 田中太郎有些惋惜地说道：“也只能这样来解释了，不然我们是在想不出什么其他合理的理由来解释唐彪放弃电台的举动了。真是可惜，就晚了一天，不然唐彪就被抓住了。” 严复之当然知道田中太郎的失望情绪，但是此时他已经完全将自己性命和前途绑在了田中太郎的身上，当然希望田中太郎能够在藤田由纪夫大佐的面前立功。 于是他劝慰田中太郎道：“中佐阁下，其实我们不应该悲观。今天我们能抓住尹群立，并且差点就抓住了唐彪以及破获了军统最隐秘的通讯点，还缴获了电台，这些都是非常好的功绩。而唐彪在皇军这种严密搜捕之下也躲不了多久的，只要他还在石头城，那么很快他就会落网，跑不掉的。” “嗯，也只能这样了。这里已经没有任何其他有价值的收获了，我们回去吧。”田中太郎有些不甘心地说道。 等他走出了里屋，又对王庆林命令道：“王桑，你带着人仔细在这附近搜索一下，顺便查访一下还有没有其他人看到过唐彪或者他的去向。” 这是田中太郎最后无奈的举措，对此他并没有多少信心，因此把这个任务交给了王庆林，自己带着严复之和日本宪兵们回去了。 王庆林其实也知道这是一种无奈之举，很可能白费力气，但是田中太郎的命令他不敢不听，只能露出谄媚的笑容点头应下。 当他看到严复之就像田中太郎的一条狗一样跟在田中太郎的身后，王庆林心中升起了一丝阴霾。 现在田中太郎很看重这个军统石头城站的叛将严复之，王庆林十分担心从此之后自己会在田中太郎面前失了宠而导致自己的地位下降。 因为他很清楚地知道特高课的这些日本人都是很现实的，一旦觉得哪个中国人对他们的用处很大，有利用的价值，就会看重哪个人。 比如说现在在田中太郎的心目中很明显严复之的分量很重，所以王庆林有些担心自己的地位起来，毕竟在这石头城里他的风光都是建立在特高课对他的看重上面，没有这样的基础他也自然就不会有权势和以前的风光了。 当然，王庆林实际上除了被特高课重视以外，还被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的主任何浪涛的看重，只是何浪涛即便是在上海特工总部那边有高层的靠山，但是始终还是抵不上石头城里的日本特高课现管来得强。 对于严复之以后的职务安排，王庆林自然也猜到了一些，无非是要安插进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来任职，这将会对主任何浪涛以及何浪涛的心腹部下产生不利的影响。 因此王庆林并没有将田中太郎临走时布置的任务看得有多重，而是叫来手下的几个小头目吩咐了一声就回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去了，他要向主任何浪涛汇报今天所发生的一切，特别是要提醒何主任小心这个严复之。 其实王庆林的猜想基本上没错，此时咋田中太郎的心中也确实对于严复之的未来安排有过一个设想，那就是安排到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里去担任情报二科科长，而让原来的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的情报科长改为情报一科科长。 田中太郎为什么想这么做还是有自己的考虑的，原因有两点。 第一个原因是，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虽然说在何浪涛的领导下还算是听从石头城特高课的指令，但是由于何浪涛同时也是上海特工总部那边的派出机构，同样也会听从上海特工总部的命令，而上海特工总部是由设在上海的‘梅机关’调遣。 因此在有些时候石头城特高课在使用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这个工具时总有些不顺手。特别是那个主任何浪涛，此人眼中只有石头城特高课课长藤田由纪夫大佐，对于像田中太郎和村上信之助这样的石头城特高课中层干部优势有些阳奉阴违。 所以田中太郎一直想往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中掺沙子，塞点对自己言听计从的人进去，眼前的军统石头城站的叛徒严复之就是一个很好的人选。 而且现在被抓捕的军统石头城站特工中，包括那个尹群立在内有很多人都已经为了保命而选择了投降，这是一股石头城特高课完全可以自己掌控的力量。 第二个原因在于虽然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以前也很努力与地下抗日分子进行清剿，但是总的来说效果并不是太好，这次要不是一个偶然的机会，特高课将军统石头城站完全破获，单靠何浪涛、王庆林那些人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立下这样的功劳。 而严复之、尹群立等军统叛将对于石头城里的地下抗日组织，比如中统石头城调查统计室以及共产党石头城地下党组织都较为熟悉，利用这些军统叛将来清剿这些抗日组织说不定效果会更好。 因此再回到了特高课后，田中太郎立即就去课长藤田由纪夫大佐的办公室汇报今天批货军统石头城站通讯点的情况，同时也将自己的额思路和想法向藤田由纪夫做了汇报。 对于田中太郎的这个建议，藤田由纪夫当然同意，他还看到了一个更远的问题，那就是如果将严复之等人投降后所受到特高课重视并封官的消息在石头城中大肆宣扬，树立成为一个榜样，也许会让一些抗日意志不坚定的其他抗日组织成员动心。 而这样也许会收获更多的抗日组织的叛徒，为清除其他抗日组织创造好的条件。 第136章 严复之的去向 不过藤田由纪夫也明白何浪涛对于田中太郎并不是言听计从，因此要求田中太郎立即准备好军统石头城站中愿意与大日本帝国合作的人员名单，由他来亲自向何浪涛进行宣布。 在藤田由纪夫同意之后，田中太郎立即开始了动作，他找来了最信任的严复之，拿出了一份愿意投降特高课的军统人员名单询问道：“严桑，根据我们特高课的安排，以后你将成为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情报二科的科长。这个科将全部是由你以前在军统石头城站的部下组成，专门清查石头城里的让日组织和抗日分子。这是所有愿意与大日本国合作的军统人员名单，你看看有什么问题没有？” 严复之终于听到了特高课对于自己今后的安排，虽然这个情报二科科长的职位有点低，但是他现在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好在按照田中太郎的说法，这个情报二科算是他严某人的一亩三分地，他能完全说了算，也就安下心来，感激涕零地回答道：“谢谢太君的栽培，我一定您的不负重托，全力以赴为大日本帝国服务。另外，这些人我还需要去和他们每个人都谈谈，特别是一些骨干要分别授予各种职务，好让他们安心，也请太君批准。” “嗯，很好。啊，对了，这个尹群立还被我关押在审讯室，严桑，你对于他有什么想法？” 田中太郎突然想起还有一个军统石头城站的骨干分子还被关着，虽然他在破获军统石头城站的通讯点并查获了电台之后基本上对尹群立已经没有了什么疑心，但是他还是想听听严复之对于尹群立的看法是什么。 而对于尹群立，严复之倒是有心想拉拢，因为他刚才看了田中太郎交给他的名单，发现在原来的军统石头城站中中层干部除了尹群立其他人要么失踪要么在日本人的抓捕行动中因为反抗而被击毙。 只有这个尹群立是唯一一个前军统石头城站中被活捉而且愿意投降日本人的中层干部。 而严复之也很清楚，自己做为一个叛徒被特高课安排进入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任职，一定会受到这个部门中其他人的排挤和打压，那么有一套自己的班底和团结对外的团队就显得很重要了。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都是要建立在尹群立不会有二心的基础之上的，严复之决定他要和尹群立好好谈谈才行，于是他对田中太郎回答道：“太君，尹群立在军统石头城站中也算是一个经验丰富的特工了，如果有他的帮助，那当然更好，我需要和他仔细谈谈。” “嗯……这件事情就交给严桑了，尹群立此人如果能和你默契配合当然更好。你要尽快将这个情报二科组织起来开始工作，首要的任务就是要追踪还在东躲西藏的唐彪！” 田中太郎催促严复之尽快完成筹备工作，他好上报给藤田由纪夫，正式建立这个情报二科。 胡永强是在交货后的第二天中午回到石头城的，当他步行来到缉私调查处设在城西的关卡时，负责这个关卡的叶龙飞有些惊讶，因为在他的印象之中，胡永强应该在城里并没有出城才对。 但是叶龙飞也很清楚，胡永强名义上是建中商贸公司的经理，实际上是自己攀附的李毅鑫在明面上的傀儡。 这个胡永强偷偷出城肯定是李毅鑫有什么机密的事情交办，他不敢打听。对于胡永强这个人，叶龙飞也不想得罪，于是笑着对胡永强说道：“我说胡经理，您这一天到晚神出鬼没的，是个大忙人啊。” 胡永强因为建中商贸公司经常偷运一些统制物资，也对缉私调查处各个关卡的负责人比较熟悉，因此打着哈哈说道：“哪里，哪里。我就是个劳碌命，没办法。不像你叶科长，吃的是皇粮，所以不能和您比啊。” 叶龙飞把胡永强拉到一边，向胡永强大倒苦水：“我说胡经理，现在上面到底是什么意思？这几天把运货的事情停了，这样下去弟兄们的收入少了，可能会有些怨言。您现在神通广大，能不能给上面说说，还是照原样把运送物资的事情重新做起来？这样公司也赚钱，我们也能跟着喝口汤。” 叶龙飞耍了个心眼，并没有点明胡永强和李毅鑫之间的关系，也借口说是缉私调查处的一般员工有怨言，实际上却是他的收入这几天少了。 胡永强当然明白叶龙飞的意思，他指了指天上苦笑着说道：“这事情我可没那能耐，只能帮您说说，至于上面的想法是什么我也没有底。” “那我等您的好消息，哈哈”叶龙飞并不相信胡永强的这种客套话，反而觉得胡永强说不定还真能说动李毅鑫，因此他将希望寄托在了胡永强的游说之上了。 胡永强回到建中商贸公司后立即给李毅鑫打了一个电话，表示自己已经回来了。 挂了电话后李毅鑫则立即通知了野村英树，约他晚上见面分账。 野村英树得知这个好消息后心中大喜，也急不可耐，他想尽快将这笔钱拿到手。他甚至根本不愿意等到晚上，于是让李毅鑫下午就到他们经常去见面的日本料理店分钱。 而在建中商贸公司的胡永强刚挂了与李毅鑫的电话，有个职员就敲门进来汇报道：“胡经理，今天早上有个外地的贺掌柜来公司找您洽谈业务，可是您没在，他就走了。” 一开始胡永强对于这件事情并没有上心，他只是漫不经心地随口说道：“以后这样的人你们和他谈就好了，不要什么事情都推到我这里来。” “那个贺掌柜有些傲气，并不愿意和我们职员谈，指名要找您胡经理谈生意。”那名职员有些委屈地回答道。 “嗯？他是哪家商号的掌柜？” “据他说他是兴隆商号的掌柜，是从西边来的。具体这个兴隆商号是哪个地方的他没有说，不过他给您留了个纸条，说这是他的下榻地址，还说他只在石头城里停留两天。”说完，那个职员递了一张纸条给胡永强。 第137章 贺掌柜来了 兴隆商号？贺掌柜？ 胡永强心里一惊，他突然想起来李毅鑫曾经向他强调过重庆方面的兴隆商号有个贺掌柜会在最近到石头城来找他洽谈走私烟土的生意，看来这个人已经到了。 胡永强面上继续表现得漫不经心地接过纸条，将那名来汇报这个消息的职员打发出去，这次将纸条打开看。 这张纸条上只有一个地址：客来旅社313房。 胡永强不敢怠慢，他立即收拾了一下，赶往了这个客来旅社。因为他知道李毅鑫对于这个贺掌柜和烟土生意很上心，因此为了迎合李毅鑫，他必须也要重视这件事情才行。 胡永强轻轻地敲了一下313房间的门，很快房门就被人半打开，房门里面那人有些警惕地问道：“您找谁？” “是兴隆商号的贺掌柜吗？您好，我是建中商贸公司的经理胡永强。今天我才回到公司就听说您去公司找过我，所以我立即就赶到这里来了。这是我的名片。”胡永强将自己的名片递给了对方，自我介绍道。 那人接过名片看了看，这才将房门完全打开，笑容满面地说道：“啊，原来您就是胡经理，鄙人贺光宗，快请进。” 等贺光宗关上房门，宾主落座之后，胡永强先是抱拳道歉道：“今天上午我有点事情耽搁了，让您白跑一趟，实在是抱歉。” “哈哈，哪里哪里。我也是昨天晚上坐火车刚从上海过来的，胡经理太客气了。”贺光宗嘴里打着哈哈，却在仔细观察眼前的这个胡经理。 他是中统的资深特务，看人的眼光还是有一些的。虽然来之前叶副局长当面交待不能与代号‘少爷’的潜伏特工直接见面，但是职业习惯让贺光宗还是不由自主地想观察一下这个胡经理是不是就是那个代号‘少爷’的潜伏特工。 但是他横看竖看，实在是没有把握看出这个胡永强就是那个叶副局长口中所说的潜伏特工，反倒更像一个商人。 这时胡永强稍微压低了声音询问道：“贺掌柜这次来石头城是有什么生意可以关照一下鄙人吗？” 胡永强问得有点含糊，贺光宗也不知道胡永强到底知不知道走私烟土的事情，于是也含糊地回答道：“是有点小生意想在这石头城里做做，鄙人也是听朋友说胡经理在这石头城里神通广大，所以就冒昧前来打扰胡经理了。” 胡永强心中冷笑，这个贺光宗果然是个经常在市面上混的，说话滴水不漏。 可是如果不把事情挑明了说，估计这个贺光宗很可能一下午都可以在这里和自己打太极拳。 于是胡永强将声音放得更低，向贺光宗问道：“现在在这市面上生意可不好做。我听说贺掌柜手中有批云土想脱手？” 一听胡永强知道这次的生意是关于烟土的，贺光宗这才放下心来回答道：“是啊，这兵荒马乱的生意确实难做。胡经理说得没错，我确实想脱手一批烟土。我想胡经理也知道，这烟土中就属云土最值钱，听朋友说胡经理有办法能让这批货从石头城运过去，所以这才来找胡经理帮忙。我那朋友说了，只要这批货出手，胡经理的建中商贸公司在这中间还是有些利润的。以后我们兴隆商号和建中商贸公司还可以长期合作。” 胡永强故意沉吟了一会，这才问道：“那这次的这批货量大不大？” “这是第一次，当然量不算太大，毕竟是初次合作嘛。不过只要咱们这次合作成功，以后的量绝对小不了。我前几天到上海去摸了摸市面上的需求发现这种货很紧俏，是不愁买家的。对了，这笔生意的安全性有没有保障？我昨天晚上一到石头城就接受了好几次检查，搞得我一晚上都没睡好。” “那就好。不过我相信您也看到了最近两天这石头城里不平静，皇军查得很严。所以真要做这种生意，要保证货物的安全性，运费方面可能需要往上涨，毕竟我这边需要打点的关节可不少。不过您放心，既然我敢接这笔生意，我就能保证这批货的安全。” 虽然胡永强嘴里这么说，心中却有些底气不足。 因为李毅鑫这个汉奸在告诉他这件事情时只是说他有特高课的特许，但是胡永强对此深表怀疑，他很担心这是李毅鑫为了安抚他而故意杜撰的。 在他看来建中商贸公司除了在石头城里的商人们私运统制物资收取通关费以外，还有与日军后勤部门合作走私违禁物资的生意，而这已经足够挣很多钱了，没有必要再掺和这种与重庆方面的烟土走私生意中来。 因为现在的建中商贸公司有了他在具体操作，是可以为党组织作很多工作的，再参与这种高风险生意万一被特高课特许的消息是假的，而导致建中商贸公司被日本人查封对组织上来说可谓是损失很大。 但是李毅鑫这个建中商贸公司幕后老板的指令胡永强不能不听，他只能按照李毅鑫的安排来见这个贺光宗。 不过胡永强突然发现这两天石头城里风声鹤唳的情况也有一点好处，那就是可以以这个作为借口坐地起价，他灵机一动，故意将自己收取的费用抬高了一些。 这是胡永强用的一种暗中破坏这种生意的招数，想让贺光宗知难而退，到时候他回去和李毅鑫汇报说这笔生意最后因为价钱问题谈崩了，李毅鑫可能也没有办法吧。 果然，胡永强的这话一说，贺光宗的眉头立即皱了起来，他有些不快地说道：“胡经理这话就有些不地道了吧？我们可是通过朋友事先说好了这运费的数目，如果贵公司要临时坐地起价，这很得罪那个中间撮合的朋友，也有些不合规矩吧？” 贺光宗由于不敢确定胡永强是不是那个代号‘少爷’的中统潜伏特工，因此有些话还是不能说的，但是他也强烈地暗示了对方中间那个朋友将会很不高兴，他相信即便这个胡永强不是‘少爷’，也能将这种信息传递到‘少爷’那里去。 第138章 坐地起价 因为贺光宗可以肯定，‘少爷’在得知这个消息以后一定不会或者不敢怠慢，会想尽一切办法来保证这次交易的成功，‘少爷’绝对知道这批货的真正主人是中统的叶副局长！ “哎呀，贺掌柜，这可不是我故意要坐地起价，您看看现在这石头城里的风声就知道了。在商言商，这环境变了，自然需要付出的代价就会提高，这是很正常的。我想大家都不希望这批货到了石头城后出什么问题，一旦这种东西被皇军查获，不仅仅是你们的商号，我这建中商贸公司也会受到牵连的。”胡永强依然笑着说道。 胡永强看到贺光宗有些脸色有些变了，更加坚定了他在这件事情上的想法，因此他丝毫不松口。 不仅如此，他还说了一番表面上很委婉，但实际上暗含威胁的话，以刺激贺光宗。 贺光宗终于有些忍耐不住了，他站起身来对胡永强说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双方都再考虑考虑吧。反正我这次也只会在石头城待两天，我已经订好了后天离开石头城的火车票，希望我们能在这之前将这次的生意谈妥。” 贺光宗也开始强硬起来，明明白白地下了最后通牒。 他有理由给胡永强一点压力，因为至少他有一张对方不知道的底牌在手上。 胡永强并没有因为贺光宗的这番话而变脸，他保持着笑容也站起身来拱了拱手告辞道：“这样也好，我们都好好考虑一下，生意不成仁义在嘛。那我就告辞了，贺掌柜。” 胡永强走后，贺光宗觉得这件事情既然和建中商贸公司谈不拢，那就不能等，必须要通过‘保镖’通过死信箱通知‘少爷’，让这个潜伏特工另想办法才行。 同样的，胡永强回到公司后也给李毅鑫打电话，准备汇报这件事情，但是李毅鑫却并不在办公室，他根本找不到人。 此时的李毅鑫是去了和野村英树约好的日本料理店，他专门要了一个隐秘一点的房间，带着装着小黄鱼的公文包坐在榻榻米上等待着野村英树的到来。 他又默默回忆了一下老候交给他的清单，想想那上面有些什么东西可以小批量地采购。 为了让这条物资通道一直保持畅通，他认为不能一次性地购买大宗物资，除了现在李毅鑫的资金支付不起采购大宗物资的成本以外，他还认为采购物资的行动应该细水长流才对，大宗物资的采购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即便是有野村英树出面也是一样。 当然，第一次的交易成功肯定会刺激野村英树的贪婪之心，这对于保持这个物资采购渠道肯定是有利的。 但是不利的方面也有，李毅鑫担心高额的利润会让野村英树补给后果地疯狂采购物资来交易，所以李毅鑫还要在野村英树出现这种想法的苗头后想办法劝阻野村英树。 李毅鑫并没有在日本料理店等太久，他听到了小店外一阵急刹车的刺耳声音，这预示这野村英树肯定是风风火火地以最快的速度赶来收钱。 果然，刹车声响起后不久，野村英树那重重的脚步声就出现在房间门外。 用纸糊的门被料理店老板推开，野村英树走进来关上门后迫不及待地向以及站起身来向他行礼的李毅鑫问道：“李桑，钱带来吗？” 李毅鑫不疾不徐地请野村英树坐下，然后将身边的公文包打开，把装着小黄鱼的一个小木盒子取出来放到桌上，然后轻轻地推到了野村英树的面前。 野村英树立即将小木盒打开，眼里发出了贪婪而兴奋的目光盯着小木盒里放得整整齐齐的金条。 他将金条一根根拿出来，每一根金条他都像是在抚摸情人光滑的皮肤一般，显得很陶醉。 李毅鑫笑道：“野村君，你看看数量对不对？” “对，对，对。没错，就是这么多！李桑，真是给你添麻烦了。”野村英树一边点着头，一边回答道。 李毅鑫也同样很兴奋地说道：“我们这次的合作很成功，只要这条通道隐蔽畅通，以后我们就发财了。哈哈哈哈……” “哟西，我们当然会发财的，会挣很多很多金条的。哦，对了，那个买家对于这次的交易满意吗？” “当然满意，我估计这个买家讲那些药品转手一卖一样会挣很多钱的。”李毅鑫向野村英树虚构了一个崔这次交易非常满意的买家。 野村英树一边将这些金条放回小木盒，一边问道：“那这个买家有没有对你说下次他们需要什么货？数量有多少？我还提前准备，不然又会像这次一样差点赶不上时间，以后的交易还是要给我多预留一点时间才好。” “这个嘛……买家给我大概说了一下，但是我觉得他想买的东西有点太过份，所以我已经拒绝他了。” 李毅鑫故意说自己拒绝了买家的采购要求就是吊起野村英树的胃口，想再次试探野村英树。 “什么？李桑，这个买家还需要购买什么物资？你为什么要拒绝他？这可都是钱啊，我们为什么不赚？我觉得除了飞机和军舰我们没有办法以外，其他的东西买家要多少我就给他准备多少！”野村英树一听有些发急了，连珠炮式地问李毅鑫。 “可这个买家说有人委托他采购一批步枪和子弹还有手榴弹这样的军用物资，我甚至怀疑这次通过这个买家来采购这些军用物资的人不是土匪就是抗日分子。我怎么敢答应？难道野村君你能搞到？你敢卖？”李毅鑫双手一摊，无奈地反问道。 “啊，原来是这样，这个我就要好好想想了。”野村英树一听，有些皱眉头，开始了思考。 李毅鑫的这话原本就是想进一步试探野村英树的底线，他看野村英树这样的表现，心中‘咯噔’一下，心中暗暗有点后悔自己是不是有点太激进了。 很显然，这种物资需求让野村英树有点犯难，看来野村英树对于这种直接的军火交易还是有些抵触的。 第139章 身份有些错位 为了圆场，打破这种尴尬的局面，李毅鑫接着对野村英树劝说道：“野村君，这样的军火交易做起来实在是有点危险。就算是利润很高，我觉得我们也不要冒这种险比较好。你想，如果让村上君知道了，那么我们两个的结局都不会太好的。” 但是接下来野村英树的话却大大出乎了李毅鑫的意料之外，野村英树带着藐视的语气说道：“村上君？他是不会知道这样的事情的，我们只要把保密工作做好他怎么可能会知道？至于那些抗日分子或者是土匪就算是买到了这些枪支弹药又能怎么样？他们统统都是大日本帝国军队的手下败将！自从支那事变以来，重庆政府的军队不是一次次被皇军歼灭和击溃？要不就是彻底投降。这些枪支弹药到了他们的手上就和烧火棍一样，迟早会再次被皇军缴械的。所以这样的生意我们为什么不做？而且还要大大地做，反正这些军火也就是从他们的手中过一次又会回来的。” 野村英树说这番话的时候李毅鑫正好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到嘴里正准备咽下，结果听到野村英树这番狂妄自大的话让李毅鑫一下没忍住，‘噗’的一声直接将口中的茶水喷了出来。 李毅鑫被水呛得不轻，好一阵猛咳才勉强恢复正常，他一边拿出手帕将自己喷在桌上的茶水擦掉，一边问道：“那刚才野村君为什么……” 李毅鑫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野村英树接了过去：“你是说我为什么还要思考，对吗？其实我是在思考应该从哪里去搞到枪支弹药。你也知道，我是不可能在我管理的仓库中把第18师团的枪支弹药拿来卖的，因为那些军火都已经登记造册了，如果数量不对很容易被查出问题。” 看着目瞪口呆的李毅鑫，野村英树诡异地笑了笑，继续说道：“当然，像枪支弹药这类的物资我也不可能在市面上买得到，就算是找上海的德国洋行也不行，我的身份不允许我这么做，必然会引起怀疑。而你的身份就更不合适了，要知道帝国的特高课现在对于黑市上的枪支交易同样很重视，我想你也不希望被特高课给盯上吧？” 李毅鑫完全没有想到野村英树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想了如此多的方法，而且他的心思也很缜密，逻辑性还相当强。 于是他不由自主地开口问道：“那还是没办法做这种生意了，即便是我们想做也做不了。不过这样也好，这样我们的风险性就大大降低了。” “不，不，不。李桑，我们的这种生意要么被特高课发现，导致我们完蛋；要么就是很隐秘地做下去，瞒住所有人，挣大钱。不管是药品也好还是枪支弹药也好，性质都是一样的。”野村英树摆了摆手，微笑着说道。 “那算了吧，反正我已经拒绝买家了，不做这种军火生意也罢。”李毅鑫心中虽然失望，但依然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道。 “李桑，其实他忘了商业上的一个定律。一种生意如果他的风险性越高，那么利润也越高。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生意能比得上军火和毒品两种生意了，所以我们不但要做这种军火生意，还要做大才行，当然，前提是这种交易不能被别人知道。” 野村英树很不满李毅鑫的这种遇到困难就往后撤的态度，很认真地反过来劝说李毅鑫。 他的这番话让李毅鑫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就好像自己和野村英树的身份互换了一样，现在变成了野村英树想做军火生意而李毅鑫变得不敢做这种生意。 “那野村君的意思是……？”李毅鑫依然觉得有些不保险，于是试探性地问道。 “李桑，你忘了或者说不知道还有一种渠道能搞到枪支弹药。”野村英树胸有成竹地说道。 “嗯？那就请野村君赐教。” “你们南京政府不是还有一支部队叫和平救国军吗？这支部队的枪支弹药现在也是统一由大日本帝国提供。只不过帝国的武器弹药生产能力有限，所以不能给和平救国军提供帝国军队的制式武器弹药，而改由从战场上缴获的重庆政府部队的武器弹药作为补充。而这样的武器弹药很多，即便是武装了和平救国军还剩不少，而且这样的枪支弹药都统一由帝国军队的仓库保管。”野村英树提示道。 “野村君的意思是你能将这样的物资拿出来售卖？可你刚才说仓库里的物资不是都登记造册了，不能拿出来吗？我听村上君曾经说过，每支枪都是登记了编号的。难道野村君有办法？”李毅鑫奇怪地问道。 “这种枪支弹药不像是我们帝国军队的只是军火，管理没有那么严格。再说了，我可以想办法上报一些损毁，将报损的枪支弹药拿出来卖就没有人知道了。至于枪支身上的编号，用东西磨掉，让人看不出来就行了。只是这样的办法只能小批量而不是大批量，如果买家那边的需求量大，我就得多花点时间以多次小批量报损的方法来累积才行。” 李毅鑫被野村英树这个疯狂的想法给惊呆了，他完全没有想到自从激发了野村英树贪婪的欲望后野村英树会这么大胆和疯狂。 不过这是好事！李毅鑫强自压抑住心中的狂喜，提议道：“野村君，我对这种军火交易的建议是采用小批量为主，分多次交易比较好，这样你操作的难度也会小很多，引起别人注意的风险也会小很多。钱可以慢慢赚，况且这种军火的单价高，买家也不一定有那么多钱来采购。” 此时的而李毅鑫终于认识到自己将野村英树拉下水是多么得幸运了，野村英树的这个职位相当关键，让很多难题都迎刃而解。 为了保住这条重要的采购渠道，他不得不要多为野村英树考虑，避免因为野村英树被调查而断绝掉这条好不容易才建立的物资采购渠道。 第140章 劝说 “你说得很有道理，确实是大批量的提供军火有各种各样的困难。唉……看到有钱而挣不到是件非常让人痛苦的事情啊。”野村英树哀叹道。 “如果野村君真的愿意做这样的生意，我愿意重新去和买家商谈，看看他们具体需要采购的数量到底需要多少。”李毅鑫这次没有再犹豫，顺着野村英树的话立即表态自己愿意为了挣钱而冒风险做这种生意。 “嗯，很好，我就静候你的消息了。记住，这种东西我们备货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所以在售价上一定要抬高，不然挣不了多少钱我们宁愿不做。”野村英树生怕李毅鑫把价格开低了，专门叮嘱道。 李毅鑫深知赚钱才是野村英树愿意做军火生意的根本原因，连忙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会尽量抬高价钱，这才让野村英树满意地点了点头。 与野村英树分手后，李毅鑫并没与回办公室，而是去了建中商贸公司，他要去那里仔细盘算一下公司里加上这次药品交易后现在有多少可以拿出来的现金。 因为野村英树很明显胃口很大，如果枪子弹药的单价不高说不定会让野村英树打消做军火生意的冲动，而组织上的经费是很有限的，他必须要让建中商贸公司多在其他生意上挣钱，补贴一部分，才可能满足野村英树的胃口。 当他走进建中商贸公司时，胡永强正好看到了李毅鑫，连忙将他引进办公室的里间，关上门说道：“老板，正好您来了，我有急事要找您商量，都快要去您办公室等您了。” 李毅鑫原本是来盘账的，一听胡永强有事情找自己，还很急，不由得奇怪地问道：“昨天的交易已经完成了，钱也收了，还有什么事情那么紧急让你要到办公室去找我？” “是重庆兴隆商号的贺掌柜到了。”胡永强微微躬着身体汇报道。 李毅鑫这才想起中统那边传来消息说这个贺光宗就是最近到，来得正好！ 李毅鑫正愁公司里可能也没有什么钱来补贴组织上购买枪支弹药呢，他连忙问道：“贺掌柜和你联系了？你们见面谈了没有？他们的货什么时候能到？他的买家联系好没有？” “老板，出了点小状况。”胡永强小心翼翼地说道。 “哦？出了什么状况？” 李毅鑫感觉很奇怪，因为这件事情可是与特高课和中统叶副局长那边都是说了的，怎么可能还出状况？ 胡永强有点愤愤不平地说道：“也不知道这个贺掌柜是什么来头？说话有点高高在上的感觉。我就说了可能原来说好的运费可能要上涨这么一句，他就给我来了一个最后通牒，好像是吃定了我们建中商贸公司一样。老板，你也知道，现在这城里风声紧，我也想为公司多挣点钱，所以就想以这个名义涨点价。本来我想谈生意嘛，总是要讨价还价的，没想到他直接就拿脸色给我看。我看我们公司就不和他做这种生意，给他点颜色看看，好让他知道在这石头城里离开了我们公司什么事情也办不了！” 其实对于胡永强的这种态度和想法，李毅鑫大概也能猜到一点，不外乎是觉得公司现在有两个赚钱的渠道，有个渠道还可能帮助到党组织，所以不想再节外生枝了。 但是胡永强并不知道的是，这件事情关系到特高课对于李毅鑫利用价值的评估，同时也关系到李毅鑫是否能继续在中统内部潜伏的问题。 因此李毅鑫并没有去责怪胡永强，而是耐心地解释道：“这个贺掌柜确实有些来头，能不得罪他还是尽量别得罪他吧。这笔生意生意我们还是要做的，不只是这笔，以后也要建立长期的生意关系。” “可现在我和这个贺掌柜已经谈崩了，这下怎么办？” 胡永强依然没有放弃自己的想法，他对于李毅鑫的这个决定有些不满，但是无法说出口，于是又找了个借口想推掉这笔交易。 “这个贺掌柜给你的期限最迟是多久？”李毅鑫问道。 他估计现在贺光宗肯定对胡永强坐地起价的行为感到不满，很可能会通过死信箱的方式要自己想办法，因此他必须要知道贺光宗给出的期限是到什么时候。 “据这个姓贺的说，他买了后天离开石头城的火车票，希望能在他离开石头城前和我们谈好。” “这么急？”李毅鑫有些皱眉头。 这个贺光宗是叶副局长在中统的心腹这一点是确定无疑的，不然叶副局长也不可能将他派到沦陷区来专门办这个烟土走私的事情。 但是从胡永强的反馈来看，这个贺光宗更像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官僚而不是一个商人的做派让李毅鑫有些不满。 因为和这样的人合作是很危险的，贺光宗的这种高调很容易被特高课判断出不是一个商人而盯上他，这样对李毅鑫有些不利。 而其实胡永强的做法在李毅鑫的心中是极为支持的，本来叶副局长走私烟土的事情就是一种发国难财的表现，而且还要求潜伏在石头城的李毅鑫极力配合，这实际上是一种损公肥私，公器私用的行为。 而党组织的游击武装却因为没有经费而不得不在恶劣的条件下进行抗日活动，这种反差实在是太大了，让李毅鑫内心深处完全接受不了。 因此李毅鑫决定一定要在这件事情上支持胡永强，他想了想，对胡永强安抚道：“这样吧，我来处理这件事情。你等我通知，只负责具体的接货和送货、交货、收货款事宜。等我通过中间人去和这个贺掌柜来谈具体的运价，有一点你做得非常好，就是应该多为建中公司考虑，我们这个公司还是要多挣钱才行。” 由于时间紧迫，李毅鑫并没有留在公司盘账，而是立即出门下楼招了一辆人力车去中统死信箱的地址科甲巷。 据他判断，这个时候那个贺光宗肯定已经在死信箱给自己留言了。 第141章 果然不出所料 当李毅鑫在巷口下车慢慢走进科甲巷深处的82号时，果然那个死信箱被人做了记号，示意里面有东西需要李毅鑫取走。 但是现在的时间是下午，虽然说科甲巷里的行人不算太多，但总归是是不时有行人路过，这让李毅鑫从死信箱里取出纸条有些难度。 李毅鑫前后看了看，发现前面不远处有个穿着破烂衣服的小乞丐正窝在墙边，双眼无神地看着面前的一个破碗，看上去一点生气都没有。 李毅鑫又看了看前面更远一点的地方有个买馒头的摊子，那个摊主的年纪已经不小了。 于是他想到了一个办法，他先走到那个小乞丐的面前蹲下来问道：“你有多久没吃饭了？” 那个小乞丐看了看李毅鑫光鲜的衣着，用力吞了吞唾沫，用一种有气无力的声音回答道：“有两天什么都没讨到了。您一看就是个好心人，能施舍点东西给我吃吗？” “你是逃难来石头城的吧？” “是的，自从日本人打到我的家乡，很多人都死了，我的家里人也全死了，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您就行行好积下德施舍我一点吃的吧。” 这个小乞丐在这里窝了两天了，滴米未进，现在总算有个人来和他说话，他又燃起了生存下去的希望，苦苦哀求李毅鑫能施舍他。 李毅鑫的内心此时被这个小乞丐期盼的目光给刺痛了，这场由日本人发起的侵略战争给中国老百姓带来了巨大的苦难，让很多人流离失所甚至是饿死街头。 李毅鑫想帮帮这个小乞丐，也同时是为了让这个小乞丐帮自己打掩护，于是他点了点头，问道：“你还能跑得动吗？” “只要能给我吃的，我就能跑。”小乞丐坚定地回答道。他即便是再没力气，想到有可能有食物，在这关头他咬紧牙关也要先答应下来。 “那好，我请你吃馒头。不过有个条件，等会你走过去，抓上几个馒头就跑，有多远就跑多远，不能停，这馒头钱我来给你付。明白了吗？”李毅鑫指了指那个卖馒头的摊子说道。 “真的吗？你不是骗我吧？既然你要请我吃馒头，为什么还要我抓起馒头就跑？”小乞丐有些疑惑地反问道。 “这你就别管了，反正你按照我说的做就行了。还有，你也别说馒头钱有人付这话。只要你答应了，剩下的事情你就别管了。反正我保证你这馒头能吃到嘴里就行了。” 小乞丐想了想，既然眼前这人都说了要帮自己付馒头钱，那么就按照这个人说的做就行了。即便是这人不付钱，他反正也抓着馒头跑远了，馒头依然能吃到，这对于他来说才是最关键的。 于是小乞丐点了点头，问道：“行，我什么时候到馒头摊子那里去？” “你等我走开一小会就去吧。”说完，李毅鑫就站起身来往死信箱的方向走去。 他刚走到距离死信箱不到几米的距离时，那个小乞丐站起身来就开始向馒头摊子走了过去。 此时的那个馒头摊子并没有顾客，因此摊主正用手支着脑袋在那里打瞌睡，头一点一点的。 小乞丐回头看了看李毅鑫，李毅鑫连忙向他点了点头，于是小乞丐用两只手一把抓起好几个馒头迅速地向前跑去，速度还并不算慢。 小乞丐抓馒头的动作很大，一下子就把馒头摊的摊主给惊醒了，这个摊主立马跳了起来开始大喊：“站住！你这个小偷，把馒头放下！” 同时从摊位后面快速转了出来，向小乞丐追去。 这时除了李毅鑫，巷子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突然发生的事情给吸引了过去。 李毅鑫几步跨到死信箱面前，立即蹲下装作系鞋带，迅速将活动砖里的纸条取出并把活动砖放回原位，他甚至还有时间将死信箱上的记号抹去，表示自己已经取走了纸条。 小乞丐跑得还算快，那个摊主由于慢了好几步，因此追了一阵最后也没有能追上抢馒头的小乞丐，只得自认倒霉，气喘吁吁第回到了摊子上。 这是李毅鑫走了过去，对着愤愤不平的摊主说道：“老板，算了，那个乞丐还是个小孩子。我看你也不容易，这样吧，小乞丐抢走的馒头钱我来付，也算是积德了。” 一听到李毅鑫愿意帮小乞丐付馒头钱，原本正准备骂人的摊主一下子将即将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然后翘起大拇指对李毅鑫说道：“还是先生您心善，好人会有好报的。馒头钱一共是五毛钱法币。” 李毅鑫掏出钱俘虏馒头的帐，这才走出科甲巷回到缉私调查处的办公室。 他将办公室的门一关，打开中统死信箱中的纸条看了起来。 没有出乎李毅鑫的意料，贺光宗以叶副局长特派员的身份要求‘少爷’必须要立即想办法摆平建中商贸公司，让这次的沿途交易能够按照原定的计划进行。 贺光宗这种命令式的口气让李毅鑫心里感觉有些不舒服，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居然想挟天子以令诸侯，命令潜伏特工遵照其命令行事？ 李毅鑫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在抗日战争前潜伏在中统时所知道的中统内部人员，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中统居然有贺光宗这号人物。 看起来这个贺光宗目前在中统中的地位并不低，这是李毅鑫的第一感觉。 不过他同样知道，贺光宗只是叶副局长放在前台的人物，李毅鑫要想提高要价必然最终还是要得到真正的货主叶副局长的点头同意才行。 因此，李毅鑫想了想，给叶副局长写了一份报告，说明由于日本人依然在石头城里搜捕唐彪，对于物资和人员都严格盘查，如果想要走私烟土自己确实面临很多困难，申请将走私烟土的时间押后，过了风头再说。 李毅鑫并没有提及需要涨运费的事情，他相信既然贺光宗来了石头城，说明叶副局长那边已经做好了准备，很有可能贺光宗已经在上海找到了买家并谈好了交货时间，甚至烟土已经在运往石头城的路上了。 第142章 明争暗斗 而如果贺光宗不想错过已经谈好的交货时间，必然只能接受李毅鑫的要价。 但是李毅鑫并不想给叶副局长这样一个印象，是李毅鑫故意提高要价想要从走私烟土的生意中大捞一笔。 因为他很清楚，叶副局长对于钱财的看重是其他人都比不了的，一旦叶副局长对他形成了这样的印象，他相信叶副局长绝对不会介意痛下杀手将他出卖给日本人的。 而且李毅鑫也同样相信那个贺光宗也一定会将今天与建中商贸公司商谈过程中发生的事情汇报给叶副局长，因此他必须要向叶副局长解释发生这种事情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现在的关键就是那个一直隐藏在石头城中负责李毅鑫与中统之间联络的联系人‘保镖’了。 假设‘保镖’不愿意将李毅鑫的解释如实汇报上去，那么叶副局长很有可能会听信贺光宗的一面之词，那李毅鑫以后的日子就会很难过了。 而如果‘保镖’如实将李毅鑫的汇报上去，那至少李毅鑫还有一个为自己辩解的机会，不至于让叶副局长完全只听贺光宗的一面之词。 下午下班后李毅鑫又回到了科甲巷将自己的申辩报告放进了死信箱，他根本不知道那个一直隐藏在石头城中的联系人‘保镖’到底是谁，只能祈祷‘保镖’能按照正常的工作程序将自己的报告发往中统总部。 叶副局长在当天下午收到了由‘保镖’转发的贺光宗的报告，在这份报告中，贺光宗明确指出目前建中商贸公司是在坐地起价，原来谈好的价格现在建中商贸公司却不承认了。 不过贺光宗依然向叶副局长表功，说自己已经通过‘保镖’向代号为‘少爷’的潜伏特工发出了指令，要求其立即纠正错误。 叶副局长对于李毅鑫在贺光宗到石头城后却坐地起价感到很不爽，因为他认为这是李毅鑫想在这中烟土生意中间捞一笔，这可都是他叶副局长的钱。 因此他对于贺光宗越权向李毅鑫发出指令的这种行为并没与反感，反而是感到有些欣喜，这个贺光宗对于自己的需要还是很懂的，也愿意为自己的烟土生意多挣钱而努力，不枉自己对他的重用。 叶副局长觉得贺光宗对自己非常忠心甚至想在这条从重庆到上海的走私线路完全顺畅后提拔一下贺光宗。 但是对于李毅鑫，叶副局长心里就不那么高兴了，从贺光宗新发来的报告看，李毅鑫在这种烟土交易中的行为有点让人怀疑其是不是对这中间的利润产生了觊觎之心，可这些钱本来是他叶副局长的。 而对于敢在他的生意中捞钱的人，叶副局长是从来不手软的，哪怕是李毅鑫在以前曾经做出了成绩让他在委员长面前露了一次脸也不行，因为李毅鑫现在是损害了他的私人利益。 但是现在的这条走私线路目前还离不开李毅鑫，因此叶副局长准备暂时隐忍不发，以后找到机会后他会给这个不开眼的李毅鑫一个足够深刻的教训。 叶副局长的这种想法只保持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当他收到了‘保镖’从石头城发回来关于李毅鑫的申辩报告后有开始犹豫了。 因为在这份报告中，李毅鑫陈诉了他目前在石头城的困难，日本人依然在城里搜捕唐彪的消息叶副局长是很清楚来龙去脉的。 因此对于李毅鑫的困难叶副局长是清楚的，这也就解释了李毅鑫为什么要增加打通关节开销的原因。 而且在这份李毅鑫的申辩报告中，李毅鑫同样也告了贺光宗一状，说其完全不能理解潜伏特工在沦陷区展开工作的困难，反而是态度倨傲进行瞎指挥。并且还提出了自己的忧虑，如果让贺光宗这么搞下去，迟早这条走私线路最后会被暴露。 在申辩之余，李毅鑫也清楚叶副局长的为人，为了让叶副局长对自己的工作感到满意，他还提出了很吸引叶副局长的建议，那就是想办法将走私烟土的这条线路利用起来，为国统区采购到一些日本人禁运的物资，让这条走私通道变成双方面而不是单方面的售卖物资。 对于这个建议叶副局长很敏锐地发现了其中的价值，因为一旦这条走私通道变成既能销售同时又能采购的物资通道，这中间的利益至少会增长一倍以上，要知道现在在国统区内有些日本人禁运的物资价格可是几倍十几倍的上涨！ 李毅鑫提出的这个建议还是最终打动了叶副局长，也让叶副局长的想法出现了变化。 至少在叶副局长看来贺光宗虽然忠心但是办事能力不足而且还好大喜功，而潜伏在石头城的李毅鑫却以实实在在的成绩和对于如何挣到更多钱有着更好的想法来表现自己的能力。 当然，叶副局长并不清楚李毅鑫这是利用了信息不对称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从始至终叶副局长都不知道李毅鑫其实也在利用日本特高课想要对重庆方面的高官进行诱降的想法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他更不知道包括现在的烟土走私生意和以后能采购到一些禁运物资其实是日本特高课已经默许了的。 为此，叶副局长决定自己必须要对李毅鑫和贺光宗之间的争执进行表态了，他既不能打击贺光宗的积极性也不能斥责李毅鑫。 所以他采用了一种高级官员常用的和稀泥办法来处理手下这两人的矛盾。 他迅速拟好了一份回电，在回电中他谁也没有偏袒，而是对贺光宗和李毅鑫各打了五十大板。 对于贺光宗，叶副局长在回电中指出他应该立即潜伏在沦陷区特工的难处，不能想当然地做事情，责成他与建中商贸公司好好协商，尽量配合‘少爷’在沦陷区的工作。 而对于李毅鑫，叶副局长则提出了新的要求，除了要求这次烟土走私必须要保证在安全的前提下完成以外，也应该让建中商贸公司全力配合好贺光宗的工作，并且还要尽力达成李毅鑫提出关于让物资走私通道变成双方向的计划。 第143章 讨价还价 而李毅鑫在收到了叶副局长的回复后心中大定，这下他就不用在担心贺光宗再捣乱了，有了叶副局长的尚方宝剑，贺光宗也就不会再有强压自己的机会了。 他立即通知了胡永强，让胡永强再去找贺光宗商谈这次烟土走私的具体细节，而且咬死要将建中商贸公司的运费在原来谈好的价格基础上增加三成。 而贺光宗也从‘保镖’那里收到了叶副局长的回复，不过他的心情就不见得那么好了。 因为他从叶副局长的回复中看出来自己的上峰对于那个潜伏在石头城里代号叫的‘少爷’的潜伏特工很是看重，甚至要求自己必须全力配合建中商贸公司的行动。 这相当打击贺光宗的积极性，也让他对于‘少爷’是何方神圣更加好奇了。 胡永强在得到李毅鑫的指示后很有些不情愿和贺光宗再打交道，他想坐地起价的本意原来是想搅黄这种烟土走私生意，结果被李毅鑫花了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的时间就摆平了，因此他在行动上就有些拖拉。 而贺光宗则因为叶副局长的严令而不得不放下架子和倨傲的态度主动到建中商贸公司找胡勇强商谈，虽然他觉得有些尴尬，却只能捏着鼻子认栽。 胡永强虽然心里有些厌恶贺光宗，但是还是面带笑容将贺光宗请入办公室的里间，关上门问道：“贺掌柜，您不是明天就要离开石头城了吗？怎么今天还有时间到鄙公司来啊？” 贺光宗心中充满了苦涩，他看到胡永强脸上那种职业性的笑容总觉得对方是在嘲笑自己，但是现在他不得不苦笑着回答道：“哎呀，昨天是在下失态了，胡经理大人大量，就不要再嘲笑我了吧。” “诶……我可没有胆子嘲笑贺掌柜您啊，那您进天来是不是想好了运费的事情了？” “我昨天想了一夜，觉得这次的这个烟土生意还是要抓紧进行，毕竟我已经和上海方面的买家已经敲定了交货时间和价格。胡经理，您也商人，应该知道做生意嘛还是要讲诚信的，不然以后谁也不愿意和我们打交道了对吧？” 贺光宗的态度变软是有原因的，但是他心中依然有些不太服气，为了面子也为了暗中讥讽一下胡永强做生意不讲诚信，他故意在话语中为自己找了个借口同时暗暗讽刺了胡永强一下。 贺光宗这番话中的言下之意胡永强怎么会听不出来，他也不是不想反唇相讥，但是因为李毅鑫特别向他强调了这件事情的重要性，他不得不装作没听出来，对贺光宗说道：“那运费的事情……？” “昨天我们不是还没谈好么？今天我来就是想和胡经理敲定一下细节，当然，这运费嘛你先开个价吧？”贺光宗无奈地说道。 “那行，您请坐，我给您泡杯茶。”胡永强请贺光宗做到沙发上，然后端出茶杯给贺光宗泡茶。 贺光宗心里很不爽，自己都主动上门来低三下四了，这胡永强却有点怠慢的意思在里面，直到自己让胡永强开价才想起给自己泡茶，那意思是如果自己不说出个子丑寅卯他胡永强就准备直接轰人走了。 胡永强将沏好的茶放到了贺光宗的面前，笑着说道：“这运费嘛，我朋友也给我说了，决不能为难贺掌柜。所以我就说个实在话，您也别介意，就按照以前咱们说好的价格加三成，多的我们建中商贸公司也一分不要。您看……？” “行，就这么说定了。但是我有一个要求，这批货必须要由你们建中商贸公司保证安全。这批烟土是上等的云土，所以总价值很大，一旦出现问题我们兴隆商号就血本无归了。” 胡永强的开价并没有超出贺光宗心里的底线，所以他一口答应了下来，以免胡永强再次反悔。 而他提出的保证安全的条件也是必须的，因为前面已经说好了到时候兴隆商号只负责将烟土运到石头城西面的麻柳镇，由建中商贸公司接手，然后将货运输穿过石头城，在石头城东面外的十陵镇交给上海的买家并收款。 这是因为叶副局长手里的人手不够，实在是抽不出那么多可靠地的人在石头城运输而导致的。 所以这一过程全部由建中商贸公司出面来完成，贺光宗并不参与，他只需要在石头城里等到胡永强收到货款后刨去运费后将剩下的钱交给他。 “这一点贺掌柜大可以放心，只要运费给够了，我可以保证这批货在石头城里绝对不会出现任何问题。”胡永强信誓旦旦地打着包票说道。 “那好，就这么说定了。明天货就能运到城西的麻柳镇，所以胡经理明天中午带着人去麻柳镇接货吧，到时候我也会去，咱们当面把货清点清楚。上海的买家是后天上午十点在城东外的十陵村接货，你需要收取的总价款是这个数。”贺光宗伸出了一只手，五指分开，来回比划了一下。 “五千？买家那边是付法币还是现大洋？”胡永强有些咂舌地说道。 “哈哈哈，胡经理，你这也太不了解烟土的行情了吧？怎么可能是法币？只能是现大洋或者是与五千现大洋等值的金条。” “哦，是我露怯了，说实话，我们建中商贸公司还真没有做过烟土生意。”胡永强难得的老脸一红，解释道。 “这该说的我都说完了，如果胡经理没有什么异议的话我就告辞了，明天中午在麻柳镇见。” “说定了，明天中午见，我送您出去。”胡永强站起身来将门打开亲自送贺光宗出了门。 等到贺光宗走后，胡永强立即到了个电话到李毅鑫的办公室，汇报道：“老板，刚才贺掌柜来了。我按照您的意思把运费已经谈好了，具体的交易细节也已经定下来了。您还有什么指示没有？” “嗯，很好。我这里事情多，这件事情就全权交给你去做了。有什么问题你要随时向我汇报。”李毅鑫高兴地说道。 第144章 何浪涛感到威胁了 挂了胡永强的电话，李毅鑫就出了门。现在这桩生意已经落实了，他必须要到特高课去向村上信之助进行汇报，也算是向特高课表功，表示自己并没有故意拖延这个‘风雨计划’的实施，而是一直在努力。 要知道村上信之助已经催了他好几次了，李毅鑫估计除了村上信之助自己本身想要推进‘风雨计划’的进展以外，估计特高课课长藤田由纪夫也同样在给村上信之助压力。 而在这个时候，李毅鑫并不知道，村上信之助并不在自己的办公室，而是跟着藤田由纪夫和田中太郎一起去了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 这几个石头城特高课的重要人物去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就只有一个目的，为新成立的以严复之为科长的情报二科站台。 自从严复之在找了尹群立谈话并许以情报二科副科长的职务之后，情报二科的架子才算是搭建起来。 田中太郎也同意严复之的提议，让尹群立担任副科长，并且很快就将情报二科组成人员的名单上报给了藤田由纪夫。 而藤田由纪夫也很快就批准了情报二科的成立，他知道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的主任何浪涛心里肯定对于严复之领导的这个情报二科有想法，因此专门将何浪涛叫到特高课，向其宣布成立情报二科的决定并且宣布亲自出席情报二科的成立仪式。 藤田由纪夫做出这样的举动就是要向何浪涛这个狗腿子表明一个态度，他本人是推动成立情报二科的主使人，要让何浪涛不敢有什么反对的想法，更是警告何浪涛不能对严复之的情报二科采取内部倾轧的手段。 当何浪涛被藤田由纪夫当面宣布情报二科的成立和组成人员时，他感受到了非常大的威胁。 严复之这个人他是认识的，不过是在抗战前的军统里面，他们同属同一批特工受训并且加入军统，可以说对于严复之何浪涛比特高课的所有人都了解。 这个严复之就是一个在军统中有些郁郁不得志的人，从他加入军统那么多年了依然只是一个中校副站长就能看出来。 所以严复之绝对是一个对于权力极度热衷的人，他的到来对于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里现在的主要人员都是一个巨大的威胁，特别是在石头城特高课课长藤田由纪夫的支持下更是如此。 所以何浪涛在藤田由纪夫当面宣布这个决定后，他差点就脱口大骂起来。 好在何浪涛并没有失去理智，只是张了张口，紧急把已经到嘴边的骂人的话给咽了回去，不然也许他就走不出特高课的大门了。 藤田由纪夫看到何浪涛的嘴张了一下，但是却没有把话说出来，于是问道：“何桑，你是不是对于这个决定有什么意见？” “哪里哪里，我何某人绝对没有任何意见，大佐阁下的这个决定很英明，我举双手赞成。情报二科的成立一定能让我们部门与抗日分子的斗争中如虎添翼的。而且严复之严科长我在十年前就认识他了，很了解他的为人很品行，所以请大佐阁下放心，我一定会和严复之精诚合作，为大东亚共荣贡献力量！”何浪涛急忙解释道，他生怕说错了话让藤田由纪夫误会。 “啊……何桑与严桑很早就认识？这相当好，我还担心你们以后工作上的配合，现在就没有什么问题了。以后情报二科还是要在何桑的领导下开展工作，有什么事情我会让严桑向你汇报的。何桑你也不要对情报二科另眼相看，总之一句话，你们要团结起来，为破获石头城里更多的抗日组织而努力。” 藤田由纪夫倒是没有想到何浪涛居然是严复之的老熟人，因此心中稍微放了点心。 但是他依然用话语专门提醒了一下何浪涛不得和严复之之间相互倾轧，产生内耗，因为藤田由纪夫很清楚在各个中国人的机构里，内斗一直都很激烈。 所以这才有了这天情报二科成立时藤田由纪夫带着田中太郎以及村上信之助去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专门祝贺的事情。 李毅鑫赶到特高课的时候被门口的日本宪兵拦了下来，并被告知村上信之助少佐没在。 李毅鑫也没有再坚持在特高课的门口继续等下去，他不知道村上信之助去了哪里，什么时候能够回来，于是他趁此机会去了组织上的联络点红石柱街5号。 他要去向老候汇报一下关于野村英树同意走私枪支弹药的事情，并听取组织上的决定。 当他敲门后，打开门的是交通员老吴。看到李毅鑫大白天来到这里，老吴有些意外，急忙让李毅鑫进了门，同时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后才关上门问道：“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有什么急事吗？” “也没有什么急事，倒是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向老候汇报。他现在在吗？”李毅鑫问道。 老吴摇了摇头，说道：“老候被上级给叫回去了，昨天才走。你如果有情况汇报就写下来吧，我想办法交给上级。” “好吧，你出去帮我望下风，我就在这里写。半个小时后你再回来。” 老吴听到后点了点头，又开门出去了。 李毅鑫做到桌子面前，将笔和纸拿出来，将野村英树已经同意私下销售一批枪支弹药的消息详细叙述了一遍，而且只能以小批量多次销售的方法进行。 同时他也向上级汇报将不会让组织出经费，购买这批枪支弹药的钱由他自己想办法，并且确定这条走私通道将会长期存在，只要能满足野村英树对于钱财的贪欲就行。 这张纸并不大，李毅鑫写得密密麻麻，是为了让老吴能够将纸折叠得小一些，方便隐藏。 写完后，他又等了一会，老吴才重新进了门。 李毅鑫将纸条交给他，叮嘱道：“老吴同志，这张纸上的情况非常重要，所以你要确保不能被别人发现，一旦有意外，你必须要保证首先销毁这张纸条。” 第145章 成立会议 说完，李毅鑫就像开门离开，结果被老吴拦住了。 老吴提醒李毅鑫道：“你这样出去可不行，不然被有心人看到了你怎么解释在大白天到我这里来？这里有几个鸽子蛋，我给你找个口袋装上，万一有人问起你也好有个借口。” 李毅鑫突然拍了拍头，感谢道：“你瞧我，我都忘了这么重要的细节了，谢谢你的提醒。” “细节问题不能忽视，特别是你这样有汉奸身份的同志。”老吴一边捡着鸽子蛋一边回头说道。 李毅鑫感觉到了老吴同志般的关心，心里暖洋洋的，他接过了老吴递过来的装鸽子蛋的口袋，重重地点了点头，开门离去。 而在此时，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的办公楼里正在举行一场会议，除了特高课课长藤田由纪夫和田中太郎、村上信之助外，自何浪涛以下的所有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中层干部齐聚一堂，正襟危坐，就像是一尊尊泥塑的菩萨一般正在聆听何浪涛宣读一份由上海特工总部签发的任命文件。 几乎所有的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全部做认真状听着那份任命文件上的一字一句，毕竟石头城特高课的日军主要官员都在这里坐着，当然他们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谁也不知道。 而严复之和尹群立作为新成立的这个情报二科正副科长也同样坐在会议室里，面色严肃。 直到那份并不算长的任命文件被何浪涛宣布完毕后，在何浪涛的介绍下，严复之才和尹群立一起站起身来，向以后的同仁们点头致意。 何浪涛立即带头鼓掌，会议室里响起了一阵有气无力的掌声，仿佛这些掌声不是欢迎严复之和尹群立这两个新同事，而是要在特高课的藤田由纪夫大佐面前敷衍似的。 对于这种状况严复之其实心里是有底的，毕竟他领导的这个情报二科是凭空出现得，事先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包括何浪涛在内的所有人都没有听到一点风声，因此他受到一些暗地里的抵制是可以理解的。 因此他在这次会议之前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只不过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些人居然敢在藤田由纪夫大佐面前表现得这么明显。 何浪涛一看情况不对，立马站起身来大声宣布道：“下面有请特高课课长藤田由纪夫大佐阁下为我们讲话。”说完，他立即热烈地鼓起掌来。 在何浪涛的带动之下，同样也是在藤田由纪夫的威慑之下，所有人一反刚才敷衍的态度，拼命地鼓起掌来，生怕特高课的几位日军高官会听不到一样。 藤田由纪夫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笑，双手伸出来向下压了压，都市会议室里的掌声骤停，重新归入了一片寂静之中。 藤田由纪夫也是个中国通，中文说得相对流利。他清了清嗓子用不算太大的声音开口说道：“各位都是大日本帝国的好朋友，这里又是南京警政部所辖特工总部驻石头城的分部，我们都是共同为了大东亚共荣的共同事业而工作同仁。原本今天的会议是你们部门的内部会议，我们特高课是不便参加的。但是我欣喜地听说又成立了一个新的情报科来对付石头城里的抗日分子，十分高兴，所以就和特高课的另外两名军官过来旁听并表示祝贺。” 所有在这间会议室里的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官员们心中一阵腹诽，这个老鬼子藤田由纪夫的厚颜无耻可以算是让人见识了。 谁都知道这个严复之的情报二科就是石头城特高课搞出来的事情，现在在藤田由纪夫的嘴里却变成了好像不管他的事一样，可谓是既想当表子又想立牌坊。 藤田由纪夫顿了顿，用目光巡视了一圈会议室，然后继续说道：“既然这个情报二科已经成立了，我建议特工给总部石头城分部就应该充分发挥情报二科的作用，所有的部门不要老是想到给严科长他们拖后腿，而是全力以赴地配合严科长他们的工作！共同努力，将石头城里所有的抗日分子清除干净。一旦让我发现有谁胆敢进行内部倾轧，故意设置障碍，我将会以与抗日分子同罪的方式来处理！” 虽然藤田由纪夫的话并不多，而且刚开始开口的时候还面带微笑，但是说出最后一句话时他脸上的微笑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变成了一副杀气腾腾的模样。 藤田由纪夫的话音一落，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原有的官员们顿时将头都缩了缩，包括何浪涛在内的人都听出了藤田由纪夫这番话背后的意思，一时间会议室里安静得像一根针落在地上都能听见一样。 就在这个时候，严复之站起身来说道：“我严某人在这里当着大家的面向大佐阁下保证，这里的同仁肯定会同心协力，精诚团结，为大东亚共荣事业而不懈努力工作的。” 这是严复之的聪明之处，他既感激藤田由纪夫在这时对他工作全力支持的表态，以震慑那些对自己心怀不满的人；又想将这个尴尬的场面给圆下来。 毕竟他也不想自己的情报二科刚刚成立就将这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的所有人都得罪死了，他信奉的观念只有一条，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同时他这样做也是为了让藤田由纪夫能够有台阶下，不至于被这会议室里的蠢货们给晾在台上下不了台。 何浪涛此时也迅速反应了过来，不禁对自己这个老熟人的处事有些佩服，即便是他心中也很不爽。 因为严复之的情报二科成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现实，无法再改动了。那么他作为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的主要负责人就得接受现实，捏鼻子认了。 如果此时他自己的心态还调整不过来，那么就很有可能会在藤田由纪夫大佐的心里留下一个不识大体的坏印象，这可是非常不妥当的。 要知道藤田由纪夫大佐是手握这里所有人命运的日本太上皇，为了这种面子上事情得罪他实在是有些划不来。 第146章 严复之的拉拢 因此何浪涛在严复之说完之后也立即站起身来表态道：“请特高课的各位太君放心。我在这里表个态，绝对会全力支持严科长的工作。毕竟大家都是为了同一个目的走到一起来的，而且严科长和我也是老熟人了。” 紧接着，何浪涛对那些依然还没反应过来的部下说道：“你们以前不知道的是严科长和我曾经都在军统里共事，一起加入军统，一起受训。所以我对于严科长的能力是非常了解的，他是一个资历很深的特工，能力相当强。现在严科长能顺应大势，弃暗投明，我们应该对他的加入表示由衷地高兴和欢迎。” 终于，像王庆林这样头脑稍微灵活一点的人被何浪涛的这番话点醒了，纷纷开始表态欢迎严复之和他的情报二科加入到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里来。 这时，藤田由纪夫脸上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点了点头说道：“哟西，你们都不愧是大日本帝国的朋友，希望在今后的工作中能相互支持，相互配合。” 何浪涛看了下会议的主要议程已经完成，他深怕这会议继续开下去会出现什么问题，于是低头躬身对藤田由纪夫轻声请示道：“大佐阁下，会议的议程已经完成，您还有没有什么要补充说明的？如果没有的话，这会议是不是就到这里结束了？” 藤田由纪夫点了点头，默许了何浪涛的建议。于是何浪涛宣布这次会议散会。 首先离开会议室的依然是藤田由纪夫等三名特高课的军官，他们在何浪涛的陪同下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紧接着，所有人都三三两两地站起身来离开了会议室。 而严复之和尹群立此时依然没有任何人搭理，他们也只能自己孤零零地往外走。 回到了情报二科科长办公室的门前，严复之将即将会自己办公室的尹群立叫住了，让他到自己的办公室里去坐坐。 等到严复之将办公室的门关上，尹群立疑惑地向严复之问道：“科长，有什么事情需要商量吗？” “今天会议中的情况你都看见了吧？看来我们是很不受这里老人们的待见啊，以后我们工作起来的难度会很大，我觉得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你有什么看法？”严复之有些担忧地说道。 “确实是这样，那些人表现得很明显，我看何主任可能内心里也是这种想法，只是碍于藤田大佐的面子不得不做出一些姿态而已。唉……以后我们可能有的是苦日子熬了。”尹群立有些愁眉苦脸地回答道。 尹群立一直在会议中一言不发，当然，他作为副科长并没有多少发言权，不过他却在用眼睛观察会议室里那些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老人们的表情。 而其他人所表现或者不经意流露出来的不屑以及抵触的神情和情绪让他不得不对情报二科以后的工作产生担忧，也同时为他自己潜伏在这里能否起到作用而感到担忧。 现在他只能先把严复之作为依靠的对象，不然的话他很有可能被完全孤立，一点作用也发挥不了。 因此为了表现出和严复之站在同一战线，尹群立只能向严复之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哼，你也看出来了？这些人包括那个何浪涛都不是什么好鸟。有件事情何浪涛说得对，我和他确实是老熟人了，但不只是他了解我，我同样也了解他，甚至比他了解我的程度更深！” “哦？严科长，这何主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尹群立感兴趣地问道。 尹群立不放过任何一个能够了解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这些汉奸特工们的机会，对敌人多了解一些，他才会对自己以后的工作心里有底，不至于无的放矢。 “他？一个小瘪三而已，原来在军统中没有什么靠山，能力也不强，所以一直混得不上不下的。后来还是因为南京政府成立后，他和原来军统中逃到上海的几个人关系比较好，这才跑到这边来在特工总部谋得了个不错的位置。”严复之一脸鄙视地说道。 “科长，你还是慎言吧。现在我们可都还是在何主任的麾下讨饭吃，这些话如果传出去了可不好。”尹群立劝道。 “这话我也就只是和你说说，只要你不说，谁能知道？倒是尹老弟我想和你说几句心里话，现在在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里我们两个都是从军统投降过来的，所受到的待遇也都是一样不会被别人待见的。所以我们得团结对外，把这个情报二科抓在手心里，努力做出点成绩出来，不然我担心藤田大佐会对我们失去信心的。” 严复之其实今天将尹群立来到自己的办公室来闭门谈心，就是想将尹群立拉到自己一边。 因为他相信尹群立现在同样是没有其他路可走，就算是要去投靠何浪涛，也还得看别人愿不愿意相信尹群立，接不接纳尹群立。 所以他今天摆出这个架势就是想收服尹群立，是想要将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给梳理好，搞成铁桶阵，以后如果是和其他的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的部门有什么矛盾，至少内部不会出现问题。 这是一种典型的办公室政治斗争的思路，严复之以前在军统那边可是见得多了，只不过他在军统没有上面的靠山，而在这里则不同，至少短时期内石头城特高课会成为他的靠山。 而如果再在清剿石头城里的各种抗日组织时立功，严复之认为自己甚至有可能与何浪涛这个主任扳一扳腕子。 尹群立从今天这个情报二科成立的会议中就已经明显感觉到了其他人对于他们这批军统叛将的蔑视，在暂时没有其他办法之前，他也只能和严复之抱团。 因此他拍着胸脯一脸正色地保证道：“科长，你放心。这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里的形势我还是看得清的，如果我们不团结的话，很有可能被别人算计了都不知道。以后科里的工作科长一声令下，我绝对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第147章 暂时隐忍 “那就好，那就好啊。关键时刻还是自家兄弟靠得住！咱们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只有以后我们能做出成绩，我绝对会在特高课的太君那边帮你美言的。要知道自从你向田中太君告发了军统石头城站的通讯点，并且让太君起获了电台后，田中太君对你的印象就很好。”严复之对于尹群立的表态大喜，也开口承诺了一些东西，希望将尹群立牢牢地绑在自己这一边。 尹群立一听严复之这话，就知道特高课的田中太郎对自己还是比较放心的，至少没有起疑，自己的这个投名状总算是起作用了。 尹群立连忙陪笑道：“科长，你这是抬举我了。我也就只是知道大致的地点，听说那天还是你亲自到现场才找到了通讯点的具体地址，这完全是你的功劳，我可不敢贪功。” 他这是在故意给严复之戴高帽子，尽量拉近与严复之之间的距离，这也是为了以后自己的潜伏工作顺利一些而做的铺垫。 严复之哈哈大笑起来，心里对于尹群立这种谄媚的话很是受用，不由自主地拍了拍尹群立的肩膀。 等到尹群立出了严复之的办公室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他开始了一番思考。 从现在的所有迹象都表明他并没有受到特高课和严复之的怀疑，至于其他人是不是对他有疑心，他现在还无法判断。 好在李毅鑫这个组织安排的上线联络人也是在汪伪政府中潜伏，对于他工作的难度有着清醒的认识，所以一再强调为了他的安全让他短时间内雌伏而并没有要求他立即提供情报。 这样的要求对于尹群立要长期在汉奸特工部门潜伏下去是非常有利，尹群立对李毅鑫的这种关心从内心深处也是很感激的。 他现在的首要目标就是不能引起任何人的怀疑并且在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中站稳脚跟。 而在同一时间，何浪涛的办公室内，行动队队长王庆林和原情报科现在的情报一科科长欧阳松却在向何浪涛发牢骚。 何浪涛是在送走了藤田由纪夫等人之后将这两个人叫到办公室内的，他的本意其实也是要向自己这两个心腹手下面授机宜。 因为从藤田由纪夫的态度来判断，何浪涛认为现在严复之的情报二科刚成立，在特高课那边风头正劲，并不是一个好的排挤和倾轧严复之的好时机。 他有些担心自己的哼哈二将会耐不住性子而去找严复之的麻烦，所以想要安抚一下这两个人，毕竟在刚才的会议上他看到这两人的情绪实在是有些不高。 结果还没有等何浪涛开口，前情报科科长欧阳松首先表示了不满：“主任，这特高课的藤田大佐到底是怎么想的啊？要说严复之这个军统叛将特高课那边完全可以随便安排个位子打发了事就行了额，怎么硬生生地在我们这里成立一个情报二科，这不是在打您的脸吗？” 欧阳松当然不会说成立了情报二科后，他这个情报科长才是最没有面子的人，很多人都会在暗中看自己的笑话。 因此，他想通过挑拨离间来让何浪涛也心存不满，使阴招对付这个军统叛将严复之。 但是欧阳松的这个设想并没有得逞，何浪涛将脸一板，指着欧阳松骂道：“你别再这里说浑话！我还不知道你肚子里的花花肠子？你是不是觉得你这个情报科长颜面扫地啊？活该！谁让你当情报科长这么久了没有一点能拿得出手的成绩？我问问你，这石头城里有哪些抗日组织在活动？他们的负责人姓什么？叫什么？我也不需要你能抓到他们，但是这些简单的问题你总能回答吧？嗯？你呀你，少去逛点窑子，多做点正经事不行吗？” 欧阳松被何浪涛这番大骂给搞懵了，他完全不知道为什么何浪涛会对自己发那么大的火，只能缩了缩头，喏喏不敢再开口了。 这时王庆林笑着出来打圆场了：“主任息怒，其实欧阳科长工作还是很尽心尽力的，只是运气不好而已。” 何浪涛心中确实是憋着一股邪火没地方发泄，正好倒霉的欧阳松撞到他的枪口上，成了他发泄的对象。 不过王庆林不失时机的出来圆场，让何浪涛也顺势下了台阶，不再继续骂下去了。 毕竟欧阳松再怎么说也是他的心腹手下，他也不好骂得太过。 王庆林见何浪涛没有继续发火，这才小心翼翼地说道：“其实这次特高课能破获军统石头城站，我觉得就是撞上大运了。如果不是那两个军统特工在火车站买票时正好被宪兵队的人发现了疑点，说不定现在严复之还在继续为军统工作呢。” “你说的有些道理，要不是那两个军统的特工被意外识破而导致整个军统石头城站被破获，我都会以为这说不定是一个苦肉计。不过现在看来只有唐彪一个人逃脱，这次还真不是什么军统的计谋。还有，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做出点成绩，这样我才好为你们在藤田大佐那边说话。情报二科的成立我相信你们现在也已经感受到了威胁了吧？今天我叫你们来，就是想提醒你们一点，暂时不要去找严复之的麻烦，他现在在特高课那边正红得发紫，所以时机不对。” 何浪涛的用词体现出了他内心深处的想法，什么叫暂时？什么叫时机不对？这说明在何浪涛的心中还是同样对于情报二科的成立是有怨气的。 王庆林和欧阳松立即反应了过来，何主任这是说的暂时不要找严复之的麻烦，并不是说永远不要找严复之的麻烦！ 特别是欧阳松更是喜笑颜开，他现在知道了何主任的心里同样非常不满。那他以后有的是办法来对付这个严复之，何主任肯定会装作不知道或者装作看不见，任由自己对严复之实施排挤。 想到以后能够对严复之使阴招下绊子，欧阳松此时心中大定，再也没有刚才那种满腹牢骚了。 第148章 村上信之助的召见 这时，王庆林又想起了一件事情，向何浪涛问道：“主任，这唐彪到底什么时候能抓到啊？藤田大佐有没有和你说什么时候能解除石头城里这种戒严？” 何浪涛盯了王庆林一眼，反问道：“你来问我？我还想问你呢！你的人不是天天跟着宪兵队的巡逻队吗？怎么你不知道什么时候解除城里的戒严？” “唉……我要是知道就好了。现在行动队里的人个个叫苦连天，这段时间他们也确实辛苦，一天到晚就跟着宪兵队的巡逻队在石头城里的大街小巷转悠，所以都在要求发奖金呢。” “要钱没有！你也知道现在的奖金钱上海总部那边是不可能给的，还不是要从缉私调查处那边偷运点物资收取的通关费分成中出这笔钱。现在李毅鑫那个家伙借口城里风声紧，把运货的事情都停了，现在拿来的通关费？你的亲兄弟不是就在缉私调查处负责城东的关卡吗？你问问他，看他说这段时间有没有私运的物资出城就知道了。”何浪涛一提起这件事情就头疼，无奈地说道。 这个李毅鑫也不是个好惹的主，自从上次何浪涛为了自己的货运出城去而亲自出面找了李毅鑫后，他就越发对李毅鑫这个人很是忌惮。 因为他发现李毅鑫此人及其会钻营，原本外面的传言说是温勉是李毅鑫的后台，但是他却知道其实特高课的村上信之助才是李毅鑫的真实后台。 但是让何浪涛没有想到的是，除了村上信之助外，李毅鑫身后还有日军野战部队军官的靠山，这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这也导致了那天晚上他以为吃定了李毅鑫结果却只能灰溜溜地离开，因此从那天晚上以后，何浪涛就不愿意再去招惹李毅鑫了，反正以后通关费的一成依然是他何浪涛的就成。 当然这些情况何浪涛是不会告诉王庆林的，这是属于他一个人知道的秘密。杜宇任何人都不会说。 王庆林虽然将自己的亲兄弟王庆福塞进了缉私调查处，但是他依然对于李毅鑫缉私调查处处长的位子没有死心。 于是他建议道：“主任，这样下去可不成。弟兄们都还等着这些钱养家糊口呢。我看呢，还是要对李毅鑫施加点压力或者找点麻烦才行，不能让他将咱们的财路说断就断了。” 何浪涛并没有接王庆林的话，只是从鼻子里嗯了一声，并没有表态。 他是王庆林的顶头上司，而当上司的好处有时候就在于不表态，不置可否，比如说现在。 反正下属如果因为对上司的意图理解有误而做了错事，责任肯定是在下属而不是在上司。 而王庆林一直对于李毅鑫心怀不满，他说这话的目的就是要试探何浪涛对于这种事情是什么态度，只要何浪涛不反对，他就可以施展拳脚大干一场了。 于是他在离开何浪涛的办公室后立即给他的弟弟王庆福打了一个电话，吩咐王庆福一定要暗中注意搜集能够扳倒李毅鑫的证据，无论大事小事都要及时通知他。 而此时的李毅鑫根本不知道王庆林觊觎缉私调查处处长位子的心思还没有放弃，还在暗中指示王庆福收集对他不利的证据。 李毅鑫刚刚从科甲巷回到办公室，他还没有打开办公室的门就听见里面的电话一声接着一声地响着。 他急忙用钥匙打开办公室的门，小跑了两步，在电话被挂断之前抓起了听筒。 听筒里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李桑，我是村上信之助，我听说你上午到特高课来找过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是的，我今天上午是去过特高课，但是村上君你不在，所以我就回来了，这不刚进门就接到你的电话了。是这样，关于‘风雨计划’有进展了，本来我是要去找你汇报的。” “哦？很好。这样，这个事情不好在电话详细说，麻烦你再来特搞一趟吧，如果这个计划进展顺利的话，还需要向藤田大佐阁下当面汇报，他对于这个事情很重视。” 村上信之助一听李毅鑫说‘风雨计划’有进展，顿时呼吸声都重了一些，急忙要求李毅鑫再跑一趟。 要知道这段时间破获军统石头城站的功劳并没有他的份，这都算到了田中太郎的头上，使得田中太郎在藤田由纪夫大佐面前狠狠除了一把风头，也让村上信之助心中有了一些紧迫感。 而如果‘风雨计划’进展顺利，能够达到预想的目的，那么这个功劳可比田中太郎破获军统石头城站大多了，因此村上信之助的心情尤为迫切。 “那好，我立即过来汇报。”李毅鑫只得听从村上信之助的吩咐，挂上电话后再去特高课一趟了。 因为贺光宗说了，那批烟土明天就要运进石头城，而后天上午就要运到城东郊外去交易，所以他一定要先向村上信之助进行报备，同时也是要让村上信之助放心，他并没有对这个‘风雨计划’进行拖延。 当李毅鑫到了特高课门外，得到了村上信之助专门指示的门卫立即通报了村上信之助并将李毅鑫带到了村上信之助的办公室。 等李毅鑫一进门，村上信之助立即将门关上，急不可耐地问道：“李桑，‘风雨计划’到底有什么进展？” “是这样，重庆兴隆商号的贺掌柜已经到了石头城，并且与我的建中商贸公司的人取得了联系。他们的烟土明天会由我的建中商贸公司从城西的麻柳镇运进城，后天从城里运到城东外的十陵村进行交易。”李毅鑫汇报道。 村上信之助皱了皱眉头，反问道：“这个贺掌柜现在就在城里？” “是的，他住在客来旅社的313号房。” “那据你分析和判断，这个贺掌柜有没有什么重庆反面的官方身份？我们是不是应该对他实施暗中的监控？” 村上信之助对于重庆方面的来人总是很敏感，而且现在唐彪并没有落网，他有些担心唐彪会利用这次烟土交易的机会混出城去，所以首先想到的就是要对贺光宗实施暗中监控。 PS：从今天起知道上架，每天三更，这本书将会在周五上架。上架后更新的时间可能会有所调整，到时我会通知大家。 第149章 新的危机 “万万不可。村上君，这样做的话对‘风雨计划’可能影响很大，甚至可能会导致计划失败的。”李毅鑫连忙劝阻道。 李毅鑫被村上信之助的这个想法下了一大跳，背后的冷汗都吓出来了。 他知道贺光宗就是中统的人，万一贺光宗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去与那个隐藏在石头城里的联络人‘保镖’联系，那么很有可能‘保镖’就会暴露。 假设‘保镖’也没有发现日本人的跟踪监视，被日本人顺藤摸瓜的话，到时候不仅是死信箱会暴露，而且也会导致李毅鑫本人是中统潜伏特工的身份同样也会暴露。 而如果贺光宗机警，发现了日本人的跟踪，也同样会坏事。 因为这种的情况的出现会让贺光宗认为他中统的身份已经暴露，甚至会立即联想到他身份暴露的原因要么出在建中商贸公司的经历胡永强身上，要么就是他不知道姓名的中统潜伏特工也已经暴露，甚至被日本人策反。 假设贺光宗逃出城或者通过‘保镖’向叶副局长汇报自己被跟踪监视，那么叶副局长一定会认为李毅鑫早已经被日本人发现并被策反，然后给中统下了一个圈套。 这样一来，李毅鑫就会被中统方面认为已经叛变，那么李毅鑫以后将无法在中统中立足了。 李毅鑫的强烈反对让村上信之助觉得有些奇怪，于是问道：“李桑，你为什么会说对这个贺掌柜进行暗中监视会破坏‘风雨计划’呢？我倒认为这样做并不会影响计划的实施。” “村上君，不知道你仔细想过没有。假设万一特高课对贺光宗的暗中监视一旦被对方察觉的话，那么重庆方面肯定会认为石头城这边出了问题，甚至皇军已经发现了烟土走私通道，只是引而不发，想设下圈套来抓捕他们的人。同时也会失去对我的信任，那以后我要在想和他们说什么他们都不会再相信我说的话了。难道这不会让‘风雨计划’流产吗？”李毅鑫分析道。 “嗯，你说的有些道理。但是，你依然没有分析出这个贺掌柜到底有什么重庆方面的官方身份。而刚才你做出的分析是建立在他有可能有重庆方面的官方身份基础之上的。我们来进行假设如果他没有官方身份，那么对他进行的暗中跟踪监视，他作为一个商人是不可能察觉的。而如果他有官方身份的话，那么我觉得就算他察觉了对他的暗中监控也没有必要担心，毕竟他的目的就是想贩卖烟土而已，而不是要在石头城里进行反日活动。对于这一点，我们必须要进行确认。毕竟现在唐彪依然没有落网，万一他利用这次烟土交易混出城去就不好了。” 村上信之助并没有放弃自己的想法，反而越发对贺光宗感兴趣起来。 李毅鑫心里暗暗叫苦，他现在才突然发现军统石头城站的被破获对他的工作影响相当大，甚至间接威胁到了他的潜伏身份。 他知道现在可不是为军统石头城站被破获而感到恼怒的时候，于是继续对村上信之助劝说道：“现在重庆方面是不知道‘风雨计划’的，也不清楚其实这条烟土走私通道其实一直处于皇军的监视之下而且默许的。如果皇军知情这件消息一旦被重庆方面察觉，我个人认为会失去继续实施‘风雨计划’的条件。所以还请村上君三思啊。” 正在此时，村上信之助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藤田由纪夫走了进来问道：“村上君，有件事情要通知你……” 紧接着，藤田由纪夫看到了李毅鑫，马上住了嘴，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然后笑着对李毅鑫问道：“啊，李桑，今天到特高课来有什么事情吗?” 李毅鑫的反应很快，他立即站了起来鞠躬回答道：“是的，藤田大佐阁下，我是来找村上君汇报‘风雨计划’的进展情况的。” 李毅鑫身体上的反应很快，但是他心里的反应更快，因为他发觉自己有可能无法劝说村上信之助不要监视贺光宗之后，藤田由纪夫的出现让李毅鑫立即决定将劝说的对象转为这个特高课课长。 只要能让藤田由纪夫接受自己的意见，那么他相信村上信之助也就不会在固执己见了。 藤田由纪夫一听‘风雨计划’有进展了，连忙笑着示意李毅鑫坐下，然后自己也坐下，向李毅鑫问道：“李桑，说说进展情况吧。” 藤田由纪夫这段时间主要忙于指挥田中太郎破获军统石头城站的事情，所以虽然他很关心‘风雨计划’的执行情况，但是一直抽不出时间来听取关于这个计划的汇报。 今天正好凑巧在村上信之助这里碰到李毅鑫，而且听说已经有了进展，他当然要询问情况。 李毅鑫当然不会放弃这个突然出现的机会，立即将所有情况都想藤田由纪夫汇报了一遍，而且将村上信之助想要暗中监视贺光宗的考虑以及自己的意见也通通说了出来，他需要藤田由纪夫的表态。 藤田由纪夫在李毅鑫汇报的时候一言不发，很专心地听了李毅鑫的情况介绍，然后用手不停摩挲着自己的下巴。 他是在思考村上信之助的这种做法会不会危害到这个计划的后续实施，同时也在思考李毅鑫提出的意见到底该不该采纳。 在藤田由纪夫看来，村上信之助的想法并没有大错，但是李毅鑫的建议也同样值得考虑。 而在藤田由纪夫在思考的时候，李毅鑫一直盯着藤田由纪夫的表情，试图从中看出点什么。 终于，藤田由纪夫开口了：“村上君想要暗中监视这个贺掌柜的想法是正确的，我也对这个贺掌柜到底是什么身份感到好奇。” 李毅鑫内心一凉，他张了张口，想再次劝说藤田由纪夫有觉得有些不妥，因为他如果在这两个日本特高课的军官面前如此坚持自己的观点，很容易会引起藤田由纪夫和村上信之助对自己这么做的动机产生一些怀疑和不必要的联想。 第150章 紧急发出警报 如果他给藤田由纪夫以及村上信之助心中烙下了这样的印记，那将会是一个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炸。 所以李毅鑫硬生生地将想要继续劝说的话咽了回去，等着藤田由纪夫的最后决定。 可是藤田由纪夫接下来的话又让李毅鑫有点摸不着头脑，这个石头城特高课的课长继续说道：“当然，李桑的担忧也是有道理的。这样吧，对于这个贺掌柜的监控又我们特高课专门派出人员进行远处跟踪，同时在他所居住的房间安防窃听器，在他房间的而隔壁进驻一个监听小组，以确定他的真实身份是不是只是一个商人。当然，我们不能打草惊蛇，让他察觉到什么，如果贺掌柜真的只是一个商人，那么他就不会有察觉了。而这个贺掌柜所有接触的人，我们特高课也要进行排查，主要是为了防止万一贺掌柜是有特殊身份的话会协助唐彪逃跑。” 藤田由纪夫顿了顿，对李毅鑫说道：“当然，为了李桑以后的工作好进行，这个贺掌柜我们不要进行抓捕，烟土的交易继续进行。只要他不和唐彪接触，我们就放他离开石头城。” 藤田由纪夫的一锤定音让李毅鑫心中非常失望和担忧，他的嘴里虽然立即表态说自己听从藤田大佐的决定，但是心里却开始紧张地思考对策。 首先他要做的就是向‘保镖’发出紧急警报，要让‘保镖’立即切断与贺光宗的一切联系，而且还得尽快，以防止这条联络线上的所有人都暴露在特高课的视野当中。 同时，他也必须要向贺光宗发出警报，让贺光宗知道现在他已经被特高课监视了，要表现得若无其事才行，同时也要让贺光宗知道，烟土交易他依然能保证顺利进行。 从特高课出来后，为了抢时间，李毅鑫立即直奔建中商贸公司。他要向贺光宗警报以自己的身份肯定不行，于是他想到了现在能去找贺光宗正常接触的胡永强。 当李毅鑫到了公司，立即叫胡永强到办公室的外间等候，自己关上里间的房门开始写给贺光宗的警告纸条。 写完后李毅鑫将纸条放入一个信封封好，然后把胡永强叫进来吩咐道：“老胡，你立刻以最快的速度去客来旅社见贺光宗，将这封信交给他，就说是一个朋友让你转交的，信交给他后什么也别说立即回来。如果他不在就将信烧掉回来，快去。” 胡永强有些奇怪李毅鑫今天的这个举动，但是他并没有问，而是将疑惑埋在心底就出去了。 等胡永强离开后，李毅鑫有写了一张给‘保镖’的警告纸条，然后出门了。他也要以最快的速度去死信箱，将警报消息发出，并在死信箱上做了一个紧急的标识，一边‘保镖’看到后知道死信箱中有紧急消息。 等到李毅鑫把这一切都做完了，时间也才过了四十分钟。而此时胡永强也办完了李毅鑫交代的事情回到了公司。 胡永强的运气不错，当他花了二十分钟赶到客来旅社313号房时，贺光宗正好在房间里没有出去。 贺光宗在听到急促地敲门声后开门，发现是胡永强，有些奇怪地让胡永强进门，然后问道：“胡经理今天怎么有空过来？难道有什么事情吗？” 胡永强将信封递给贺光宗说道：“贺掌柜，这是有朋友托我转交给你的。我那朋友什么也没给我说，所以我今天只是顺路路过这里，客串一个跑腿的。” 说完，胡永强又笑了笑，说道：“我还有其他事情就不打扰贺掌柜了，告辞。” 贺光宗满怀疑惑地送胡永强出了门，然后回到房间里将信封拆开，看了看里面的纸条，脸色大变。 这张纸条的落款是‘少爷’，纸条中‘少爷’向他发出了警报，特高课已经注意到他了，并且要对他采取监视和监听措施。为了安全起见，让他为了在明天离开石头城前不要与任何人基础，特别是‘保镖’，以防止日本人顺藤摸瓜。 同时‘少爷’也保证即便是这样，烟土走私的交易也同样没有问题，按照原计划进行，而他也不会被日本人抓捕，只要按照作为一个正常商人的行为举止就没有安全之忧。 贺光宗作为一个老资格特工很明白这是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潜伏特工‘少爷’在向他发出警报。 于是他立即划燃火柴，将这封信烧掉，同时开始思考自己是在什么地方出现了纰漏而被特高课发现了异常而要被监视和监听。 但是当他梳理了一遍自己来石头城后的举动他依然一筹莫展，完全对于自己可能出现的疏漏没有什么发现。 而对于那个潜伏特工‘少爷’，贺光宗倒是有些佩服，能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就能发出警报，说明这个‘少爷’与特高课的关系很近，甚至能立即知道消息。 同样感到疑惑不解的还有回到公司的胡永强，他始终觉得有些想不通为什么李毅鑫这个汉奸会让自己那么紧急给贺光宗送信？那封信里又说了什么？ 胡永强根本不知道信的内容，但是他现在对于李毅鑫有了一个模糊的认知，因为从李毅鑫这段时间的表现来看给他的感觉很奇怪，有种让人说不出来的感觉。 虽然李毅鑫所有做的事情都好像是一个贪财的汉奸应该做的事情，但是胡永强心中总是觉得自己的这个老板有些不对劲。 比如刚才让自己去带信给贺掌柜就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他实在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而在这个时候，胡永强不知道的是，特高课的人已经赶到了客来旅社，开始了对贺光宗的监控。而监听设备却没能安装，因为贺光宗一直没有外出，特高课的人只能等到贺光宗出去吃饭时才有机会进入313号房安装监听设备。 ‘保镖’是中统的一名资深特工，他完全独立于由徐副局长管辖的中统情报业务部门而是直属于叶副局长。 第151章 提心吊胆的贺光宗 在石头城沦陷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他就以一名人力车夫的身份潜伏在石头城里了，他原来的任务是本来是想以底层老百姓的身份打入中共石头城地下党组织的，但是后来石头城沦陷，他受命转为继续潜伏，知道李毅鑫被叶副局长派到石头城之后才专门担任李毅鑫的联络人。 由于‘保镖’的掩护身份性质，是的他有合法的身份满城乱逛，比如死信箱的所在地，‘保镖’每天会有三次路过那里，以便随时观察死信箱外的记号。 比如说今天这次路过科甲巷82号时，‘保镖’就看到了一个他以前从来没有看到过但是有知道含义的记号。 他心中一惊，连忙将拉着的空人力车停到了死信箱的位置，车身挡住了那块活动砖。 而他本人则坐在车的扶把上装作歇气的样子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看看有什么异常没有。 他一共歇了大概十分钟左右，这才站起身来走到人力车的坐厢后面假装检查车后面是不是有破损，顺势利用车身的遮挡将活动砖取开，拿走了死信箱中李毅鑫留下的纸条。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在城北贫民窟的一个破房子里，‘保镖’将纸条打开，上面的消息让他下了一跳。 贺光宗曾经利用叶副局长的联络方式和他见过一次，只是出于谨慎，‘保镖’并没有带贺光宗来他的住处，因为电台就藏在这所破房子里的。 而他与贺光宗的接头也是利用了自己人力车夫的身份前去客来旅社拉客的机会进行的，不过‘少爷’发出的警告信息让他吓出了一身冷汗，他开始仔细回忆那次与贺光宗见面时的周围情况。 当时他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所以正常与贺光宗接头，双方的交谈也是‘保镖’将贺光宗拉到一处很偏僻寂静的地方进行的。 作为中统的一名资深特工，‘保镖’在潜伏期间一直很注意周围的情况，因此他可以肯定的是当时与贺光宗接头时，日本人还没有对贺光宗采取监视措施。 而‘少爷’现在发出了警报，说明日本特高课也是才注意到贺光宗，所以他暂时应该是安全的。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保镖’决定立即弃用目前居住的这所破房子，将电台带上转移到另外一个藏身之处。 在石头城里，这样的临时藏身处，‘保镖’准备了三个，也寓意为狡兔三窟，现在也算是派上用场了，他可不想因为一丝侥幸而被特高课抓住，如果被抓住，他可不愿意去面对日本人的酷刑。 在贺光宗淡定地被特高课的监视中，在‘保镖’的紧急转移中，在胡永强的疑惑中，时间就这么匆匆流逝…… 第二天烟土交货的时间很快就到了，贺光宗在早上就出了门从城西的关卡出城，去麻柳镇去接货，准备等着胡永强来进行交接。 自从他得知自己被特高课监视以后心里对于这次的交易就感觉有些不踏实，他特地起了个大早，很早就出城了。 因为他想看看特高课派出来对他进行跟踪监视的人会不会也跟着他出城，如果特高课的跟踪监视人员没有跟出城，那说明这次烟土交易还是相对安全的，而他在胡永强接货以后也不用再次进城而从城外直接绕到城西的十陵村去监督这次的交易。 而如果特高科一直跟在他后面出城的话，贺光宗就会立即终止这次的交易并且立即去最近的而中统联络点向重庆总部的叶副局长汇报。即便是完不成任务被叶副局长大骂一顿也要这么做，毕竟自己的性命比森么都重要。 贺光宗只身一人出城后立即找了一个路边的拐弯处迅速隐藏了起来，观察着从石头城方向过来的行人，所幸的是日本人的监视人员并没有跟着他出城，这让贺光宗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他决定继续这次烟土交易，等着胡永强在约定的时间到麻柳镇提货。 而此时的李毅鑫在办公室里正在等胡永强回来的消息，由于村上信之助对于贺光宗进行跟踪监视的坚持，让他更巴不得这次烟土交易被贺光宗取消。 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有理由去推卸责任，可以在藤田由纪夫面前说是村上信之助坚持跟踪监视贺光宗最后导致了烟土交易的失败，而他也就不用执行‘风雨计划’了。 同时这样也会让村上信之助和藤田由纪夫明白一个道理，如果不按照他李毅鑫的想法去做，这个‘风雨计划’就会面临很多困难。 李毅鑫通过这次村上信之助坚持要跟踪监视贺光宗的事情发现，这个‘风雨计划’他必须要将主动权拿到手，不然就太被动了。 胡永强果然是按照事先说好的时间带着马车和手下的伙计出了城东的关卡到麻柳镇去了，他并不知道从昨天他当了一回李毅鑫的信使之后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差点让这次烟土交易夭折。 当然，如果胡永强真的知道了这些波折，说不定他就不会做这个信使或者说从暗中推波助澜，彻底搅黄这次烟土交易。 当胡永强一行来到麻柳镇外时，他远远就看到了贺光宗带着四个人也赶着一辆牛车停在路边，正等着他们的到来。 看见胡永强这群人走近后，贺光宗顺着路向前迎了两步，拱手笑道：“胡经理真是信人，没有想到你们这么准时到。” 胡永强也跳下了马车，也拱了拱手笑着说道：“贺掌柜久等了，实在是抱歉抱歉。” “哪里哪里，我们也没有等多久，也是才到不久。对了，胡经理，这次这批货应该能在明天顺利运到吧？”贺光宗心里始终觉得有点不踏实，于是将胡永强拉到一边小声问道。 “没问题的，贺掌柜，你就放心吧。明天上午10点，我肯定会带着这批货准时到十陵村的。不过呢，有件事情我得问问清楚，到时候上海那边的买家是付现大洋还是小黄鱼啊？5000的现大洋可不少，需要东西去装，我得提前准备，毕竟还是财不露白为好。” 第152章 一个被忽略的细节问题 “胡经理，这你放心。十陵村距离石头城比较近，就算是有劫道的土匪估计也不敢在十陵村作案吧？不然城里的皇军一出来，这些土匪还不得担心自己能不能逃得掉？我可听说皇军在石头城里还有部队的。” 贺光宗选择十陵村作为交货地点还是有些事先考虑的，而且他也依然担心上海那边的买家会见财起意黑吃黑，所以专门确定在十陵村交货，毕竟能出面买烟土这种东西的一般来说都是与上海的青帮有一定瓜葛的。 当然，明天上午贺光宗也会带着人悄悄进入十陵村分散开来进行埋伏，不是说他向将买家的钱给黑掉，而是要保证明天的交易能够正常进行就可以了。 要知道这次他可是带着叶副局长的一封信专门潜入上海，通过上海青帮一个老字辈大佬撮合的这桩交易。 胡永强有些为难地说道：“有一点我不得不提醒一下贺掌柜，如果说对方付的是现大洋，到时候我们建中商贸公司也只能付现大洋给你贺掌柜了。因为现在皇军对于市面流通的货币有严格的控制，在石头城里现大洋如果想换成小黄鱼非常难办。到时候这么多的现大洋如果你贺掌柜一个人带走会不会有些麻烦？” 贺光宗一愣，胡永强提出的这个问题还真是一个他事先没有想到的小细节，就算是胡永强将运费扣除后，剩下的货款依然不少，光靠他一个人是根本不可能拿走那么重的大洋。 这下贺光宗有点急了，他一时间也想不到什么太好的办法来解决这个问题。难道要把自己手下这四个人都带进石头城去，没人都带点大洋走？ 贺光宗可不敢冒这个险，因为他知道现在他已经在特高课那边挂上号了，他相信只要自己再次进城，肯定还是会被跟踪监视的。 何况如果他带四个人进城，说不定日本人会动点歪脑筋抓一个自己的手下进行拷问，到时他的身份就完全暴露了。而到了那个时候，日本人能确定他是中统的人，估计就走不出石头城了。 还有一点也是贺光宗需要考虑的，这笔数目不小的货款是叶副局长的钱，他同样知道叶副局长是个什么样的人。 假设自己的这四个手下中如果哪一个见财起意，中途带着钱跑了，在这沦陷区里他贺光宗怎么能找得到？ 而这样一来，他将不得不回去承受叶副局长的怒火，下场回事什么就很难讲了。 想到这里贺光宗顿时有些六神无主，因为他和上海方面过来的买家说好的是用现大洋或者是小黄鱼进行交易，所以他现在只能祈祷买家带来的货款是小黄鱼而不是现大洋了。 可是贺光宗现在想这些一时半会也没个主意，他只能对胡永强说道：“胡经理这个提醒很及时，我们先把货先换车吧。至于如果买家付的是现大洋的话，我确实也一个人带不走，实在不行就先寄存在贵公司的账上，然后等我想到办法再来支取如何？” “这倒无所谓，不过这么大笔钱贺掌柜敢放心放到我们建中公司寄存？如果要寄存这么大数目的钱，我可是要收取保管费的。” 胡永强立即表现出了一个正常商人的贪婪之心，反正这笔钱放在建中商贸公司肯定是个好事情，至少公司账上流动资金多了起来，以后再也不用为钱担心了。 至于贺掌柜到时候要来将钱取走，胡永强自信在石头城里有的是办法来的应付贺光宗。 “什么？带要收保管费？我说胡经理，你怎么不去抢啊？真是一碰到便宜就想捡。”贺光宗挖苦道。 “看你这话怎么说的？大家都是做生意的，自然是在商言商。如果贺掌柜真有办法拿走这些现大洋，我是无所谓的，反正保管这么大笔钱总是会害怕被抢劫或者被盗，我还不乐意呢。”胡永强看了看正在将烟土转车的几个人，坚定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贺光宗实在是没有办法，他只能咬咬牙问道：“那胡经理的意思是保管费需要多少?” “不多，也就是需要我们建中公司保管金额的百分之三，其实我做这样的事情真的顺水推舟的事情，我以前还真不会想到从这上面。如果贺掌柜觉得这报关费高了我也没办法，毕竟我还不是老板，说话是做不了数的，这事情还要我们老板点头才行。”胡永强笑嘻嘻地报了一个价。 他不将这个保管费的比例收的很高也同样是有些考虑的，因为他有些担心开价过高会导致贺光宗自己另想办法，这么大笔钱就这么从公司的账上飞走了。 胡永强开的这个价格还真是不算高也不算低，这一度让贺光宗有些无奈，经过权衡以后，贺光宗终于有些肉痛地点了头：“行，如果上海方面的买家真是服的现大洋，那你提的这个保管费我认下了。” 胡永强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回头看着装载换车的一包包被包装好的烟土，对贺光宗笑着说道：“贺掌柜，你们还是很用心啊，你们将烟土放在好多包布匹袋子下面，一般人根本想不到这车货真正值钱的是最下面这些小包装的东西。” 贺光宗面色有些难看地说道：“胡经理，你知道就好。我们可是跨过千山万水还不容易才将货运到这里，一路上可吃了不少苦头，特别是在穿过皇军与党国之间的分界线时更是惊险万分。可以说这趟烟土生意我们是提着脑袋在挣点辛苦钱。可就这样还被你胡经理这一收费那一收费雁过拔毛，我都不知道回去后怎么给老板交代呢。” “这也是没办法啊，大家都想在这兵荒马乱的时候挣钱，只能说大家都担待一点吧。谁让这石头城现在是皇军的天下呢？我们建中商贸公司要想在这石头城里立足的话，必须打通很多关节才行，需要大量的钱来开路。那些人的胃口很大，所以我们也同样是挣不了多少钱，只挣点稀饭钱。”胡永强双手一摊解释道。 第153章 回城 这车货很快就换完了车，胡永强将事先写好的收条交给贺光宗，表示这批货现在建中商贸公司已经收到货物。 然后胡永强和贺光宗打了个招呼，就让人赶着马车回城了。 缉私调查处在城西关卡上的负责人叶龙飞远远看到一辆满载这货物口袋的马车从城外过来，心中暗道又有挣点小钱的机会了。 自从他拍了李毅鑫的马屁后等到了李毅鑫的重用来担任这个城西关卡的负责人，他的日子就比以前好过多了。 整个缉私调查处里谁都知道他叶龙飞是处长李毅鑫的第一心腹，因此处里的人见了他的面总是有些许讨好，生怕他在李毅鑫面前乱说话，故意给人下套。 同时，作为城西关卡的负责人，叶龙飞除了能拿到缉私调查处统一分配的帮助城里商人私运统制物资的运费分成以外，他还可以利用自己手中的权利去对一些运货过关小商人进行敲诈勒索。 这些小商人当然是没有后台和背景的一般人，因此在叶龙飞面前他们都要卑躬屈膝地向叶龙飞行贿，以确保叶龙飞不会拿着鸡毛当令箭随便找个理由就将货扣下来。 因此叶龙飞此时还是能拿到不少意外之财的，虽然不多，但是比起他以前在缉私调查处当武器保管员坐冷板凳时强多了。 因此远远看到这辆马车，叶龙飞就有些跃跃欲试，等着在这车货上面狠狠地敲诈一笔。 可等到这辆马车拉着货到达关卡时，叶龙飞顿时泄了气，因为他看到了车头上坐着建中商贸公司的胡永强。 叶龙飞很清楚这个建中商贸公司其实就是李毅鑫自己的公司，那个胡永强只不过是李毅鑫推到前台来的遮羞布和白手套而已。 但是叶龙飞同样知道自己是惹不起这个胡永强的，别看他在处里其他人面前人五人六的，但是他自认为与李毅鑫额关系肯定没有胡永强与李毅鑫的关系更近。 要知道李毅鑫是可以放心价格公司交给胡永强来管理，说明胡永强其实关着李毅鑫的钱。 再说了，现在缉私调查处里谁不知道现在石头城里的商人如果要运点统制物资都必须要到建中商贸公司的胡永强那里去交运费？就算是石头城里再有背景的商人也没有例外。 而这些运费都会被瓜分，他叶龙飞的收入中大半都是是从这种运费中分来的，哪怕只占这笔运费的极小部分。 所以叶龙飞对于胡永强这个财神爷不敢怠慢，连忙迎上前去对关卡上的人骂道：“你们是木头啊，这胡经理运货的马车都到了，怎么还不把横杆拉起来？” 接着，叶龙飞笑着走到坐在车头的胡永强面前，笑着说道：“胡经理，您这是什么生意啊，还劳驾您亲自去运货？” 胡永强笑了笑，跳下车来，把叶龙飞叫到一边说道：“这可是我们老板亲自谈的大生意，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难道你叶科长想知道？要想知道也行，要不你去问问李处长？” 叶龙飞吓得赶紧摆手不由得后退了一步，连连解释道：“不不不，我可没那想法。我也就随口一问，哪敢去问李处长呢？胡经理，你这是拿我开涮呢。哈哈哈哈……” 胡永强看了一眼有些惊恐的叶龙飞，觉得自己刚才说的话有点过了，这个叶龙飞好歹在很多时候对建中公司的运货行动大开绿灯，因此也不愿意把与也弄费的关系搞僵。 于是他又吧叶龙飞拉到自己的身边，对着叶龙飞的耳朵边轻轻说道：“其实这样的生意以后还会有一些，我老板可是吩咐过，这种生意必须是我亲自来办。叶科长，你知道就行了，千万别外传啊。如果以后外面有什么风言风语，你是知道李处长会怎么办的。” 叶龙飞连连像小鸡啄米一样地点头说道：“谢了，胡经理。有你这句话我就知道该怎么做了，你放心，以后城西的关卡谁敢乱来我就要他好看。” 胡永强满意地点了点头，拍了拍叶龙飞的肩膀道：“走了。” 很快胡永强就进了城，他将马车赶到了预先租用的一个小仓库，这才回公司打电话给李毅鑫，汇报货已经接到了。 李毅鑫总算接到了胡永强的电话，心中总算是放下了一个大石头，看来监视贺光宗的特高课人员就如藤田由纪夫所说的那样只是监视，并没有抓捕贺光宗，这样危机就暂时解除了。 只要这批烟土明天出了城，到十陵村与上海来的买家交易，那么这第一笔与叶副局长的交易就算完成了，这条走私通道也算是成功建立起来了。 当然，为了保证明天交易的安全，李毅鑫会派缉私队队长吴志海带着一批缉私队员带着枪随车护送，以确保在与买家交易时不被黑吃黑。 同时也是让上海方面的买家放心，这条烟土走私线路在石头城这里是受到缉私调查处保护的，以后这样的交易才会很顺利地进行。 至于这批货到底是什么，李毅鑫是不会告诉吴志海的，他只会要求吴志海带着人和枪前去壮声威就可以了。 想到这里，李毅鑫将吴志海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专门叮嘱了一番，让其明天一早带着二十个缉私队员到建中商贸公司和胡永强一起出发，并再三强掉这件事情需要低调进行，不要引人注意。 李毅鑫没有说这次为什么要拍缉私队去护送胡永强，但是吴志海心中却十分高兴，自从李毅鑫上台以后他的日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因此他对于李毅鑫十分忠心。 只不过李毅鑫好像表现得对他并不是太在意，因此吴志豪总觉得李毅鑫并没有把他当心腹看待，这让他心里有些打鼓，不知道李毅鑫这样做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直到今天李毅鑫吧他叫进办公室专门安排了任务并进行交待，吴志海才终于放下了心，因为他并不傻，知道建中商贸公司的幕后来版就是自己的顶头上司李毅鑫。 第154章 收到消息 可以肯定的是明天在十陵村的交易很显然就是李毅鑫私人赚钱的生意，吴志海对于李毅鑫把这个护送任务交给他感到很激动，他总算是向李毅鑫靠得更近了，也说明李毅鑫依然是很信任他的。 于是吴志海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不会让明天建中商贸公司的交易出现任何问题。 吴志海离开李毅鑫的办公室后，立即召集了二十个没有当班的缉私队员，宣布明天的任务。 但是让吴志海想不到的是，在这些缉私队员当中，有一个人听到这个任务后眼睛快速地转了几下，心中有了计较。 此人原本就是杜瑞时期缉私队的一个组长，是前缉私队队长关勇的心腹，自从李毅鑫上台后进行了人事调整，他失去了组长的职务变成了一名普通的缉私队员。 以前那些他的部下要么对他冷眼相看，要么爬到他的头上作威作福，这让他心中对李毅鑫很是不满，一直想搜集李毅鑫的证据，想扳倒李毅鑫。 而他这种心理当他在城东关卡执勤时被王庆福无意之间知道了，于是王庆福故意给他一点小恩小惠，很快他就变成了王庆福安插在缉私调查处的眼线，王庆福同样也要求他平时多注意李毅鑫的举动，有什么消息尽快向王庆福汇报。 于是，今天吴志海宣布明天的任务后，他等到下班，专门找了个机会，给正在城东关卡当班的王庆福打了一个电话，汇报今天他得到消息，因为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明天的交易就是李毅鑫私下的生意。 一般来说，这种私下的生意肯定是有关的违禁物资交易，是不被日本人容忍的，王庆福在得知这个消息后有些喜出望外，他终于对自己的哥哥王庆林有所交代了。 因为他在昨天正好去王庆林家里吃饭，席间王庆林就要求王庆福要暗中搜集李毅鑫做不法生意的证据，并暗示这也得到了何浪涛的默许。 当天晚上，王庆福下班以后专门去了王庆林的家，将这个消息告诉了王庆林。 王庆林对于这件事情的分析和王庆福一样，他也同样认为这是李毅鑫自己私人的生意，而且必定牵涉违禁物资。 要知道自从特高课在石头城里搜捕唐彪之后，李毅鑫就以此为借口停止了所有商人私运货物的行动，这让所有指着在这种事情上挣钱的人都损失不小，有一部分人对李毅鑫暗地里很不爽，甚至大骂李毅鑫是拿着鸡毛当令箭，狐假虎威。 王庆林就是这些人中的一员，同时他一直没有放弃对李毅鑫这个缉私调查处处长位子的觊觎之心，他总想通过上次让杜瑞和魏建平倒台的方法也让李毅鑫倒台。 如果单靠王庆福在城东的关卡拦截，王庆林觉得自己弟弟的份量不足以拿下胡永强，毕竟还有吴志海在随行护送，只有他亲自出面，吴志海才不敢乱来。 因此王庆林决定明天一早他就专门带着人去城东缉私调查处的关卡埋伏起来，等着胡永强运货过关的时候也像上次村上信之助一样来个人赃并获，然后把胡永强抓到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严刑拷打，迅速拿到不利于李毅鑫的口供，再到特高课告发李毅鑫。 只要这次的行动成功了，那么李毅鑫自然也会像杜瑞一样被日本人抓起来，到时候王庆林就可以凭借自己告发李毅鑫的功劳而坐上缉私调查处处长的宝座，即便是村上信之助想要保李毅鑫也保不住了。 李毅鑫根本不知道王庆林专门等着明天早上打自己一个埋伏，他下班后就去了建中商贸公司，专门叮嘱胡永强明天交易的细节。 而胡永强从李毅鑫在交易的头天晚上还专门到公司来的动作，就知道自己的这个汉奸老板对于明天的交易很是上心。 在听李毅鑫交待完所有的交易细节以后，胡永强又将他所发现而以前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货款是现大洋的问题向李毅鑫做了汇报。 他同时还汇报了自己的设想，利用帮助贺掌柜保管货款的机会收取保管费来为建中商贸公司挣更多的钱。 李毅鑫一听，暗道自己果然疏忽了这个问题，不过他对于胡永强这个收保管费的做法倒是很赞成，谁也不会嫌钱多的。 但是李毅鑫已经想到了更为稳妥的办法，让胡永强的这个设想注定成为泡影。 因为李毅鑫早就假借贺光宗的名义和特高课说好了，用这批货款采购一些被日本人禁止输送到国统区的物资，对于这件事，藤田由纪夫是默许了的。 这样一来，就没有了携带现大洋不方便的问题，同时也让特高课的藤田由纪夫等人明白自己对于‘风雨计划’很上心，而且也能让重庆的叶副局长感到满意。 因为采购到这些在国统区属于紧俏商品的物资会让叶副局长既在政治上得分同时也能挣到更多的钱。 胡永强提出的问题提醒了李毅鑫，他决定事不迟疑，明天一上班他就去特高课找村上信之助，看看特高课那边允许贺光宗用这些钱来购买什么物资。 第二天一早，胡永强一到公司就看到了公司楼下来了二十个背着步枪的缉私队员，他知道这是李毅鑫昨天晚上通知他的护送人员到了。 果然，在公司办公室里，吴志海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了。 胡永强连忙拱手笑着说道：“哎呀，吴队长，稀客稀客，让你久等了。我昨天听李处长说今天要专门派您带队跟我走一趟十陵村，没有想到吴队长来的这么早，实在是有些失礼了，抱歉抱歉。” 吴志海和叶龙飞一样是知道胡永强这人与李毅鑫之间的关系很紧密，因此不敢托大，连忙笑着说道：“哪里哪里，我们来得也没有多久，李处长有令，我们不敢怠慢啊。哦，对了胡经理，那些货是在公司这里吗？” “没有，你看我这建中商贸公司的办公室这么小，怎么装得下货？货放在一个租来的小仓库里面。你稍微等我一下，我还有三个木箱也一起带过去。” 第155章 发现异常 胡永强从办公室里面搬出来三个空木箱，这三个箱子是他昨天晚上准备好的，就是为了预防上海方面的买家用现大洋支付而用来装钱的。 吴志海连忙说道：“胡经理，怎么能让你亲自动手呢，我去叫几个人上来帮你抬过去。” 吴志海边说边下楼，不等胡永强拒绝就用手一招，上来了六名缉私队员，抬着木箱下了楼。 胡永强也带了两个职员也下了楼，领着浩浩荡荡的缉私队员招摇过市，去小仓库那里把马车赶了出来往城东走去。 胡永强一行人刚刚走到缉私调查处设在城东门外的关卡，坐在马车上与吴志海有一搭没一搭聊天的胡永强首先发现了关卡那边有点不对劲。 照理说缉私调查处里的人都清楚建中商贸公司与李毅鑫之间的关系，就算不清楚也能猜个七七八八，因此一般来说只要是缉私调查处检查物资的关卡一看到建中公司的人特别是胡永强本人都会态度很好，免检放行的。 但是今天这个城东关卡却不像往常一样早早将拦路的横杆拉起来，而是如临大敌一般，而且原本在这个关卡上执勤的缉私队员已经不见了踪影，却而代之的是一些陌生的面孔。 这样的情况让胡永强很有点疑惑不解，他转头向身边的吴志海问道：“吴队长，前面的关卡怎么看上去有点不对劲？” 吴志海这时才发现了前面的关卡确实有些不对劲，那些基地对派驻在这个关卡的队员都不见了踪影，而由于他肩负着李毅鑫交代的必须要保证建中商贸公司这批货安全的责任，因此他向胡永强建议道：“关卡那边确实有点奇怪，胡经理，要不你将马车停下，我先带几个人过去看看情况。” 胡永强觉得吴志海的这个建议很谨慎，于是点了点头说道：“那好，就按照你说的办。这批货老板很看重，不能出一丝纰漏，你快去快回，我带着马车在这里等着。” 吴志海立即让马车停下，他跳下车，指定了四名缉私队员对他们说道：“你、你、你还有你，跟我先到关卡上去一趟。” 此时吴志海和胡永强他们还不知道这个关卡已经完全被王庆林带着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行动队的人控制住了。 他们在王庆福的配合下将这个关卡上所有的缉私队员都缴了械，并全部关押了起来以防止有人走漏了风声向李毅鑫汇报。 而一直在关卡边上来回踱步的王庆福在发现胡永强等人的马车远远地停了下来并且只有吴志海带着几个人向关卡走了过来，王庆福就心知不妙。 他连忙跑回关卡另一边的房屋中，对在里面坐着等消息的王庆林焦急地说道：“大哥，情况有些不对啊。” 王庆林抬眼看了看自己的弟弟，训斥道：“有什么不对的？你好歹也是一个副科长了，怎么这么沉不住气？胡永强他们来了？” “是的，我已经看到他们赶着一辆马车过来了。不过奇怪的是，胡永强突然远远地停了下来，只有吴志海带着几个人正在往这边走。是不是走漏了风声让他们有些警觉？这下我们应该怎么办？”王庆福一边说着一边用柚子擦起自己头上的汗问道。 王庆福很紧张，由于胡永强一行人仿佛发现了什么，并没有在往关卡走的举动让他记得汗都出来了。 他知道如果一旦这次抓不住胡永强，那么所有的准备都白费了，而且他们兄弟两个肯定会遭到李毅鑫的报复。 联想到李毅鑫是有特高课的村上信之助在背后支持，王庆福有点吃不住劲了，因为李毅鑫如果有机会报复的话，他肯定是首当其冲。 “什么？”王庆林一听，猛地站了起来，向王庆福问道：“你没有看错？胡永强停下来了？” “是的，大哥，你快拿个主意吧？过不了一会吴志海就要走到这里了。”王庆福焦急地说道。 “哼，看来这次果真是撞上运气了，这个胡永强待得那辆马车上绝对有些不可告人的东西。这样，你先出去，稳住吴志海，将他叫到这里来。我带着人先在这里把他抓了。同时再让人从两边包抄过去断掉胡永强逃跑的后路，来个瓮中捉鳖！” 王庆林到底是特工出身，在这个时候他反而冷静下来并迅速做出了行动的决定。 王庆福连忙应了一声就出了门，当他来到关卡的正中间时，吴志海已经距离关卡不到二十米的距离了。 王庆福故作镇定地向吴志海招了招手，示意对方过来说话。 吴志海看到王庆福的出现，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这里有王庆福在就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的问题。 于是他带着手下走到横杆的另一边，向王庆福问道：“王副科长，怎么今天关卡上的缉私队员都不见了？是你给他们放假了还是他们不听招呼自己旷工了？如果这些缉私队员胆敢自行旷工，你告诉我，我会让他们好看的！” “咦？吴队长？今天你怎么有空到兄弟这里来巡查啊？吴队长放心，那些缉私队员最近很辛苦，再加上也有段时间没有能拿到处里下发的奖金，所以他们有些懈怠，这可以理解，人之常情嘛。哦，对了，在那边的屋子里有个人想见见你，你跟我来吧。”说完，王庆福拉着吴志海的胳膊走向了连的房屋。 吴志海不疑其他，边走便向王庆福问道：“是谁要见我啊？” 王庆福笑了笑，买了个关子说道：“走吧，进屋你就知道了。” 吴志海一头雾水地跟着王庆福走进了屋子，还没有等他的眼睛从外面的亮光处进来适应阴暗的屋子时，他突然发现有两双有力的大手一下子就将他的左右手都按住了不让他动，与此同时后背和脑袋上同时被几支枪的枪口给抵住了。 吴志海大惊失色，连忙叫到：“你们是什么人？要干什么？王庆福，你这是要造反吗？” 第156章 胡永强很机警 这时，屋子中有个声音出现了：“吴志海，别大惊小怪，是我要抓你。” 紧接着，一个人从黑暗中走了出来，站到了吴志海的面前。 吴志海是认识眼前这个人的，他只是有些奇怪，为什么王庆林会出现在这里。 于是吴志海一边挣扎一边大声问道：“王队长，你这是唱得哪一出啊？凭什么抓我？快放开我，我又没有犯什么事情。” 王庆林用手拍了拍吴志海的肩膀，很淡定地说道：“吴志海，你就别再做无用功了。我抓你自然有我的道理，你为什么今天回到这里来？那个胡永强的马车上到底装的什么货？还需要你这个缉私队队长亲自带着人跑一趟？” “王庆林，你不说个子丑寅卯，我跟你没完！”吴志海并没有回答王庆林这一连串问题，反而大声吼道。 他其实已经从王庆林刚才的问话中察觉到了今天自己被抓这事情不简单，很可能王庆林就是冲着胡永强运的这批货来的。 再一联想到李毅鑫是胡永强的幕后老板，事情的真相就呼之欲出了，这个王庆林是想通过查获那批货来对付李毅鑫！ 吴志海这人原本是在和平建国军里当排长的人，后来被集体并入缉私调查处的缉私队后他却一直被前处长杜瑞打压和排挤。 这一度让吴志海非常难受，直到李毅鑫上任以后，他才拉下面子亲自去找李毅鑫，这才有了被重用并且当上缉私队队长一职，而且他还被李毅鑫授予了巡查各个关卡的权利。 因此在他的心目中，李毅鑫对他的恩情很大，他并不愿意李毅鑫出事。一旦李毅鑫出了事，那他现在的一切都会烟消云散，还很可能会被安上一个李毅鑫同谋的罪名而入狱。 因此他故意不回答王庆林的问话，反而将这里的动静闹得越大越好，因为他手下还有四名缉私队员在关卡的横杆处等着他出去呢。 而根据他自己是被王庆福骗到屋子里抓捕的情况，吴志海有把握外面的那四个缉私队队员现在肯定没有被控制起来，因为王庆林一旦对此时在关卡上的那四个缉私队队员动手，肯定会惊动胡永强的。 而很明显，王庆林也想将胡永强骗到关卡这里进行抓捕并且将马车上的货物截住。 而只要那四个缉私队队员听到了屋子里的动静，发现了不对劲，那么一定就会大呼小叫起来，而远远地停在外面并且盯着这里的胡永强也就会明白他吴志海在关卡这里出事了。 这样一来，胡永强才有可能掉头逃走，回去找李毅鑫求助。吴志海坚信李毅鑫肯定会出面的，因为发生的这一切已经是很明显地在针对李毅鑫了，他相信只有李毅鑫才有办法救自己。 而吴志海对于李毅鑫在日本人那里的影响力还是有足够的信心的，这从李毅鑫上任开会时就有日本军官坐镇在会议室里就能看出来。 至于王庆林为什么会吃了豹子胆要针对李毅鑫，吴志海却并没有去想，因为他认为这中间肯定是有很多他并不知道的原因。 吴志海的这种举动有些出乎王庆林的预料，因为他没有想到自己出面以后吴志海居然还敢反抗，对于李毅鑫十分忠心。 这也让他认为这次李毅鑫运的什么货，吴志海肯定是知情人，不然吴志海又不会冒着得罪他王庆林的风险来挣扎。 于是王庆林不想再向吴志海问下去了，他立即对手下吩咐道：“把他绑起来，用东西堵住他的嘴，然后悄悄从马路的两边包抄过去，将胡永强和那辆马车围住抓起来，别让一个人跑掉。” 但是，王庆林的动作还是慢了，因为刚才吴志海的反抗和挣扎以及大声说话已经让外面挂卡上的那四名缉私队员发现了问题。 这四个人缉私队队员都是吴志海的心腹手下，他们发现了不对劲之后立即冲向关卡旁的屋子，想营救吴志海。 而这些不寻常的动作让一直在观察关卡上动静的胡永强感到十分吃惊，此时他还以为这个关卡已经被土匪给悄悄占据了，并逼使王庆福做诱饵来诱骗自己和马车过去。 于是胡永强立即做出了决定，将马车掉头，同时对剩下的那十几个缉私队员喊道：“快回城，这里是陷阱！我们回去找李处长和皇军帮忙来救吴队长。快走！” 在场的所有人都懵了，他们完全没有想到会在最不可能出现问题的地方偏偏出了问题。 现在是逃命时间，因此这些缉私队队员们没有想太多就立即开始往回跑，想尽量跟着已经开始逐渐开始加速的马车。 胡永强一掉头，在关卡上的王庆福不得不大声喊道：“把那四个人也抓起来。大哥，快出来，胡永强跑了！” 王庆林此时还正在指挥手下将那四个冲向屋子的缉私队队员缴械并绑起来，一听到王庆福在外面大呼小叫，他也不淡定了，几步就跑到了关卡的当中，向所有人下命令道：“快，去追那辆马车，马车上有违禁物资！你们在磨蹭什么？从马路的两边包抄，截住他们，要把胡永强抓住！别然他跑了！” 此时所有在关卡上假装缉私队队员的特工总部上海行动队队员听到王庆林的命令后不敢怠慢，立即从关卡中跑了出来，向胡永强一行人追去。 胡永强一边不停地鞭打这个拉扯的马，一边回头看了看，发现关卡上以及旁边的屋子中呼啦啦冲出来很多人，拿着手枪在追赶自己，更加着急起来。 但是偏偏此时祸不单行，这条马路由于年久失修，大大小小的车辆都从这条马路上经过，所以路面很不平整，有很多大坑小坑。 因此当胡永强听到了车轴突然发出巨响后就知道糟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个车轮突然间从车身上滚了出去，倒在了马路边。 而整辆马车则歪歪斜斜地也向路边冲了过去，直接冲进了路边的草丛之中，胡永强也同时被抛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面上。 PS：这是这本书免费章节的最后一章，明天这本书就正式上架了，请大家支持正版阅读。明天的更新从中午12点开始。 第157章 查获烟土（求订阅、月票、各种票） 建中公司的那两名职员和几个在附近的缉私队队员连忙跑了过来将胡永强搀扶起来，查看胡永强的伤势。 而其他人则围在了马车旁，试图将马车拖回马路，但是他们发现这是做无用功，因为马车少了一个车轮同时那匹拉车的马也被重重的车身压在下面，不停地悲鸣。 胡永强被扶起来后总算是站稳了，他看了看马车有看了看后面的追兵，发现那些追赶他们的人已经越来越近了，而且追兵们还在不停地喊道：“抓住胡永强有重赏！”。 发现自己是主要目标后，胡永强不得已只能对那些缉私队员们说道：“算了，别管马车了，我们还是先跑回城再说。”说完，胡永强就一瘸一拐地向石头城方向跑去。 那些缉私队队员们一听胡永强说放弃马车，当然是巴不得这样，于是一哄而散，纷纷跟在胡永强后面开始逃跑。 由于后面追赶的人一直没有开枪，这些缉私队员们纷纷将身上背着的枪当成累赘给扔掉，好轻装前进，不一会，好几个缉私队队员就超过了胡永强，跑到胡永强的前面去了。 由于胡永强的腿受了点伤，因此他跑的速度不快，眼看着一个个缉私队队员们都超过了他，他不由得大声叫道：“快来两个人扶我跑，回城后我会让李处长奖赏的。” 他的这句话终于起了作用，立马有两个人迅速靠了过来，将胡永强架起来以最快的速度跑了起来。 这段追赶的距离不算短，由于一开始胡永强很机警，发现不对劲后当机立断做出了逃跑的决定，因此到了最后那些在后面追赶胡永强的汉奸特工们选择了放弃。 他们实在是跑不动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胡永强一行人逐渐跑远，最后消失在视野之中。 当然，这些汉奸特工还是有收获的，并不是一点目的都没有达到，比如那辆马车上的货就被他们截住了，所有的物资都被缴获，同时一路上被缉私队员们丢弃的步枪也成为了汉奸特工们的战利品。 而王庆林也在后面来到了马车那里，他向那些上气不接下气的手下大发脾气：“你们这些蠢货，就这样居然还没有追上一个腿受了伤的人，我看你们是日子过得太舒服了，所有的精力都耗费在了女人的肚皮上了！” 这时，一个行动队的组长小心翼翼地辩解道：“队长，不是我们不努力，谁能想到这个胡永强就是个兔子，跑得太快了。他一发现不对劲就立即逃跑，我们的准备不足啊。不过，好在这马车上的货没能跑掉，所以我们还是有收获的。” 王庆林气不打一处来，他破口大骂道：“那是我们运气好！要不是这路面坑坑洼洼，你觉得你们这些笨蛋能追上一辆马车？快，你们把马车上的货搬到路上，我要亲自检查。” 那个刚才辩解的组长连忙指挥手下搬货，同时又继续向王庆林请示道：“那个胡永强已经跑回城了，现在我们还要继续追进城吗？” 王庆林冷笑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跑不掉的。只要我们能查到这批货，他就是死路一条。” 经过一番努力，马车上的货都被摆放在了马路上，一个行动队队员拿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将所有的麻袋都挑开。 最开始的结果让王庆林有些失望，因为被挑开的大麻袋中装着的是全是布匹，这些麻袋被完全打开，并被仔细搜查了一番，结果都是些正常的货物，并没有什么他原来预计的违禁物资。 在失望之余，王庆林同样感到疑惑，为什么李毅鑫会让吴志海带着缉私队队员来专门护送这些无关紧要的货呢？ 这时他正好将目光投向了几个小口袋，然后示意手下将这些小口袋也挑开看看。 当王庆林看到小口袋中装的全是烟土后，这才恍然大悟，这次李毅鑫是在私下走私烟土。 烟土这种东西自从鸦片战争就在这个中国大地上荼毒很广，有着大量的市场，可以说是另外一种黄金。但是由于战争，中国品质最好的烟土是在云南，所以烟土特别是云土很少能流入沦陷区。 只不过日本人占领石头城后首先公布的违禁物资名单中有赫然列着烟土。 王庆林终于兴奋起来，他这次总算是没有白费功夫，而是确确实实掌握了李毅鑫利用职务之便走私的物证！ 只要这些物证在手上，到时候他再向特高课进行检举揭发，那么李毅鑫还真有可能保不住缉私调查处处长的宝座了。 于是王庆林立即让几个人将这几小包烟土带上，他越想兴奋，在吩咐手下将所有的货都扳倒关卡去之后，自己一个人先跑向关卡，他要用那里的电话立即向何浪涛和特高课汇报。 现在胡永强的逃走让王庆林的时间紧张起来，可以肯定的是李毅鑫将会很快就得到消息并且会采取一些措施来消灭罪证。所以他必须要尽快向日本人汇报，以免错失良机。 而向田中太郎和何浪涛分别汇报是经过王庆林深思熟虑后的结果，因为在原来杜瑞倒台时王庆林想通过村上信之助谋取缉私调查处处长的职务，结果村上信之助并没有帮他，而是选择了自己的同学李毅鑫。 这让王庆利对于村上信之助失去了信心，因此今天他拿到了李毅鑫走私烟土的物证后首先想到的是向村上信之助的上司藤田由纪夫汇报。 只是很可惜王庆利的级别低了点，根本没有机会能够与藤田由纪夫直接汇报，再加上何浪涛对他这次行动的默许，所以王庆林第一个汇报对象就是何浪涛。 何浪涛是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中唯一一个能够与藤田由纪夫说得上话的人，而且据王庆林所知，何浪涛前几天想运批货出城，专门亲自出面找了李毅鑫，希望李毅鑫能放行，但是最后运货的事情居然没有办成，所以何浪涛一定会在心里嫉恨李毅鑫，这对于王庆林来说就是一个好消息。 第158章 何浪涛的态度很模糊（求支持，求全订！） 王庆林相信何浪涛在获知李毅鑫走私烟土的消息后是一定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去藤田由纪夫面前告李毅鑫一状的。 而田中太郎据王庆林的分析，他在特高课内部应该与村上信之助是竞争关系，所以在接到李毅鑫走私烟土的消息后也同样会引起重视，出面找李毅鑫的麻烦的，虽然田中太郎也做了一件让何浪涛和他都很不爽的事情，将严复之等军统叛将塞进了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成了一个情报二科。 何浪涛是在办公室接到王庆林电话汇报的，在王庆林将事情的经过详细叙述了一遍之后，他的心中既高兴又担忧。 让他高兴的是这次王庆林的行动很及时也很有效果，算是抓住了李毅鑫走私烟土的物证，这样一来只要他到藤田由纪夫那里去专门告状，基本上就可以宣布李毅鑫的下台了，至于李毅鑫会不会被特高课杀掉，则要看李毅鑫自己的运气了。 而让何浪涛担忧的则是李毅鑫身后还有日军野战部队第18师团的军官在支持，这是他自认为最为隐秘的一个消息。 而他知道日军野战部队的军官脾气都不怎么好，而且关键在于野战部队与特高课完全是两条线，即便是上海特工总部那边的靠山梅机关长也不一定能拿野战部队能有什么办法。 因此何浪涛担心的是如果动了李毅鑫，会不会招致第18师团军官的报复，这种报复别说王庆林了，就算是他何浪涛也根本招架不住，甚至连上海特工总部的几个头头同样也会招架不住的。 而到时候上海特工总部很有可能为了平息第18师团军官的怒火，最后采取舍车保帅的策略，将他何浪涛抛出来那就麻烦大了。 因此，在王庆林在电话中汇报完并请他去向藤田由纪夫告状以后，何浪涛迟迟不愿意开口，他很不愿意直接表态。 而电话那头的王庆林一直没有能等到何浪涛说话甚至还以为电话断掉了，不停地喊着：“喂，喂，喂……” 何浪涛一直在思考，却被王庆林打断了思路，他没好气地说了句：“好了，电话没断！你说的事情我知道了。”说完，何浪涛就把电话挂了。 王庆林望着手中已经发出断线声音的电话话筒有些发呆，刚才何浪涛的这句话让他很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何主任到底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知道了？这算是什么态度？ 王庆林很不明白何浪涛到底是怎么想的，就只来了一个不置可否的态度，和当初他向何浪涛汇报时的态度一样。 可这何何浪涛到底会不会像自己请求的那样去找藤田由纪夫告状呢？何浪涛在电话中却并没有说，这样王庆林心中有些打鼓。 还好王庆林还有一个渠道向特高课反映，那就是田中太郎。 在无法肯定何浪涛会不会到藤田由纪夫那里去告李毅鑫状的情况下，王庆林只能打电话给田中太郎汇报今天在城东的关卡所发生的一切。 接电话的特高课总机的一名士兵，他听不懂王庆林说的中国话，只得去找个翻译来接王庆林的这个电话。 结果经过了好一番折腾，王庆林终于接通了田中太郎办公室的电话。 田中太郎是懂汉语的，于是王庆林一上来就自报身份，然后将早上所发生的事情向田中太郎做了汇报。 田中太郎是不知道有‘风雨计划’这回事情的，他一听到王庆林的举报，立即意识到这很可能是一件有意义的线索，并且大大地表扬了王庆林一番。 然后他在没有通知特高课任何人的情况下就从宪兵队要了一个小队，目标直指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的大楼。 而在这个时候李毅鑫才刚刚接到了胡永强的汇报电话，在电话中，胡永强说王庆福伙同土匪将前去打探情况的吴志海扣押，并且也将那辆马车上的所有货物都抢了去，还想抓住自己。 胡永强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了日军宪兵队设在城东的检查站，这个检查站只负责检查从东面出入石头城的人的身份。 而由于胡永强和十多个缉私队员狼狈不堪地跑了过来，还有几个人拖着步枪，他们一行人立即引起了检查站日本宪兵的注意，并提高了警惕，不允许胡永强等人靠近检查站。 后来还是胡永强看到了这个检查站的翻译官，通过翻译官表明了自己一行人的身份后，他才被允许到检查站内打电话给李毅鑫。 对于胡永强在电话中所说的土匪劫货的事情，李毅鑫并不怎么相信。因为由于在石头城里驻扎有日军第18师团的后勤部门，因此石头城算是日军很重视的地区。 在石头城周围方圆百里之内几乎都被日军扫荡了一个遍，土匪基本上完全绝迹，只有小股的党组织游击队或者是国民党的别动队在活动，而这些小股的抗日游击武装是不敢轻易靠近石头城的，因为这些游击武装的力量太弱了。 那么想截获这批烟土的到底是谁呢？ 李毅鑫首先想到是贺光宗，因为能够准确知道交易时间和运货时间的知情人很少，而贺光宗就是其中的一个。 也许是贺光宗想黑吃黑，上次他向叶副局长告状结果被李毅鑫给化解了，但是李毅鑫此时认为贺光宗其实一直对自己怀恨在心，那么他就有动机来劫货了。 因为谁也不能证明这批货是贺光宗劫走的，包括胡永强这个在场的当事人也没有办法证明。 而这批货在李毅鑫手上被劫走，那就一定会让叶副局长对李毅鑫失去信任，并且会对李毅鑫痛下杀手或者抛弃掉。 因此在李毅鑫看来，贺光宗是有足够的动机来做这件事情，只是有一点很奇怪，贺光宗和王庆福可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人，甚至从立场上来说更是敌对的，为什么王庆福会帮助贺光宗？很显然这是说不通的。 那么王庆福这个在这起事件中的关键人物就很重要了！只要能抓住他，那么这个劫货时间中的幕后黑手必然就水落石出了。 第159章 抓捕李毅鑫 想到这里，李毅鑫决定立即给村上信之助打电话，说明情况，请求他立即派出宪兵队围剿在城东缉私调查处关卡实施劫货的人员，并追回那批烟土。 同时李毅鑫也告诉村上信之助这批烟土被劫的事件将会严重影响到自己的信誉，对于‘风雨计划’以后的实施极为不利。 村上信之助一听，果然是不敢怠慢，他立即向藤田由纪夫做了汇报，然后立即带着两个小队的日本宪兵乘车出发，直扑缉私调查处城东的关卡，希望还能来的及在那些人转移走烟土之前赶到。 而李毅鑫刚放下打给村上信之助的电话后没多久，他突然听到了办公室外面一阵喧哗声，紧接着他的办公室房门被人用重物撞开，好几个日本宪兵冲了进来将枪口对找准了正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李毅鑫。 对这突如其来的情况，李毅鑫心中很是吃惊，虽然他表面上很镇静，但是在心里已经开始了回忆，看看自己最近这段时间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出了纰漏而被日本人发现了什么端倪。 可是他很快就否定了自己出现了漏洞被日本人抓到证据的可能性，因为在刚才与村上信之助通电话时他完全没有感觉到村上信之助对自己有什么态度上的变化。 难道是村上信之助已经知道自己将会被逮捕，所以故意表现得与平时毫无两样来麻痹自己，使自己完全没有防备？ 又或者是村上信之助对于逮捕自己完全不知情？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又是谁要来抓捕自己呢？ 李毅鑫面色镇定地坐在那里既没有动也没有说话，他在等着注视抓捕自己的人出场，看看到底是哪路神仙。 当田中太郎面如沉水地走进李毅鑫的办公室时，李毅鑫很有些吃惊，他连忙向田中太郎问道：“田中君，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闯入我的办公室？是要逮捕我吗？” 田中太郎冷笑一声，慢慢地走到了李毅鑫办公桌的另一面，眼睛死死盯着李毅鑫说道：“李桑，难道你自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吗？还需要我来提醒？又或者是想到了特高课后在我们的‘帮助’之下才能想起是什么原因？” “田中君说笑了，我还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您亲自上门，要不您先给我说说，也好让我明白明白？”李毅鑫一头雾水地仰望着田中太郎说道。 “八嘎！你到现在还在狡辩！来人，将他绑起来押回去！” 田中太郎在李毅鑫的反问之下终于失去了耐心，将手一挥，示意两名日军宪兵上前将李毅鑫从办工作后面拖出来绑上。 李毅鑫并没有反抗，他心里更加地疑惑了，看上去田中太郎很肯定的样子，好像是真的有什么确凿的证据证明他有抓捕自己的理由。 就在这时，门口出现了另外一个日本宪兵少尉的身影，他是被特高课派驻在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里的‘顾问’佐藤真男。 门口的日本宪兵立即放佐藤真男进了门，佐藤真男向田中太郎劝阻道：“中佐阁下，请等一下。” “纳尼？佐藤君你要阻止我？真是放肆！是谁给你这个权力的？你作为特高课派驻在物资统制调查委员里的顾问，竟然没有发现李毅鑫这个缉私调查处处长走私违禁物资，简直就是严重的失职！你也等着被内部调查吧！” 田中太郎被一个小小的少尉阻止了行动，脸上顿时挂不住了，他咆哮着把佐藤真男狠狠地训斥了一顿。 “哈依！不是我想也阻止中佐阁下，这是藤田大佐阁下的命令，让我立即执行。”佐藤真男立正鞠躬回答道。 佐藤真男是在田中太郎刚带人冲进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时就得知了消息，原本他正打算下来问问情况。 但是正当他出门的时候，办公桌上得电话却响了起来，他无奈地从门口走了回来，刚一拿起电话，他就听到了藤田由纪夫大佐威严的声音：“佐藤君，我听说田中太郎带着人去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去抓人了？你知道他要抓捕谁吗？” “报告大佐阁下，我也不知道，事前田中中佐并没有通知我。他刚刚带人赶到，我正要去看看。”佐藤毕恭毕敬地回答道。 “你立即去告诉他，暂时原地待命。让他到你的办公室给我打个电话，我需要问问他到底是什么情况。” “哈依，我立即去执行您的命令，大佐阁下。”说完，佐藤真男放下电话就向楼下跑去，等他跑到了缉私调查处的办公室坐在楼层，他终于知道了田中太郎是来抓缉私调查处处长李毅鑫的。 于是他赶紧进门，执行藤田由纪夫大佐的命令，阻拦田中太郎将李毅鑫带走。 田中太郎一听佐藤真男是执行藤田由纪夫的命令，虽然有些不满，但是却不再咆哮了。 “佐藤君，大佐阁下下达了什么命令？” “请田中君到我的办公室去一趟，藤田大佐阁下正在等您给他打电话。另外，所有人都原地待命，等候大佐阁下的最新命令。”佐藤真男只是将藤田由纪夫的命令复述了一遍，然后用手作了一个动作，示意田中太郎跟自己走。 等到田中太郎来到了佐藤真男的办公室里给藤田由纪夫打通了电话后，还没有等田中太郎开口，藤田由纪夫先说话了：“田中君，佐藤真男是不是在你身边？” “是的，大佐阁下。” “你让他出去关上门，我们的对话需要保密。” “哈依！” 紧接着，田中太郎拿着电话转头对佐藤真男说道：“佐藤君，请你出去，把门关上。” 佐藤真男就算是再傻也明白接下来藤田大佐与田中太郎之间的对话是机密，连忙转身走出了自己的办公室，并关上了房门。 这时，田中太郎才汇报道：“佐藤君已经出去了。大佐阁下有什么指示吗？” “嗯，田中君，我今天原本是有事情要找你的，结果听人说你到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去抓捕李毅鑫了？是什么原因促使你这么做的？”藤田由纪夫询问道。 第160章 乌龙事件 “报告大佐阁下，是因为情况紧急，所以我没有向您汇报就开始行动了。根据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行动队队长王庆林的报告，李毅鑫作为缉私调查处处长竟然私下走私烟土这种违禁物资，而且王庆林今天早上在城东的物资检查站已经截获了李毅鑫指使建中商贸公司运输的烟土，证据确凿，不容狡辩。我烫到这个消息后作为帝国军人，肯定是要立即采取行动抓捕李毅鑫的。”田中太郎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经过原原本本地想藤田由纪夫做了汇报。 “纳尼？那批烟土竟然是王庆林截获的？我怎么听说是土匪劫走了？村上信之助已经带着宪兵队积极赶往缉私调查处城东的物资检查站了。不行，你等会打电话给王庆林，让他不要乱动那批烟土，等到村上君到达后必须将烟土立即移交给村上君。另外，李毅鑫你不能逮捕，等会你打完电话后立即带着人回特高课。” 藤田由纪夫听说是王庆林截获了这批烟土，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不过他还是让田中太郎立即打电话给王庆林，想办法保证这批烟土的完整。 藤田由纪夫的这个命令让田中太郎感到非常奇怪，要不是这个电话是他打给藤田由纪夫的，他甚至有些怀疑电话那头是不是有人故意冒充藤田由纪夫大佐。 于是田中太郎有些困惑地问道：“大佐阁下，烟土可是帝国命令禁止的违禁物资，怎么不仅要保护这批烟土，还不能逮捕这批烟土的走私者李毅鑫呢？” “这里面有些事情是需要保密的，我暂时不能告诉你。李桑是在为我们特高课执行一项特殊任务。走私烟土的行为我事先知道，所以也请你不要再追问，你是知道保密条例的。” “哈依！遵照您的命令，我立即带着宪兵小队撤离这里。” 田中太郎虽然此时心中有疑问，但是藤田由纪夫大佐已经亲自下达了命令，而且有着不能告诉他的机密理由，所以他也只能遵命照办。 在他撤离之前，他又打了一个电话到了缉私调查处设在城东的关卡，电话一通，田中太郎就问道：“王桑，你还在关卡上？很好，那批烟土你千万别乱动，村上君已经赶来了，等他到了，你要把烟土完整无损地交给他。” 王庆林一接电话，得知是田中太郎连忙问道：“太君，您已经抓住了李毅鑫了吧？这下太君的功劳是大大的，在您的亲自领导下我们又破获了一桩走私违禁物资的行为。我看这个缉私调查处是完全被腐蚀了，一点都没有起到禁止违禁物资的作用，而李毅鑫作为缉私调查处处长知法犯法，根本不配当这个处长。我会等村上太君抵达，然后将这写物证移交给他的。” 王庆林的这番话是意有所指的，他首先拍了拍田中太郎的马屁，把这次破获走私烟土的首功让给田中太郎，以拉近与田中太郎的关系，以后再想谋求缉私调查处处长的职位时也好找田中太郎在说话。 然后王庆林也在话中暗示了现在的缉私调查处在李毅鑫的领导下已经被腐蚀了，急需要变革。一旦李毅鑫倒台后，那么作为这次破获走私烟土案件的王庆林想要谋得缉私调查处处长之位就很有些竞争力了。 但是王庆林此时并不知道田中太郎已经不再想和他废话了，而且田中太郎从刚才藤田由纪夫大佐的话中听出了一点意思，那就是这次烟土走私的事情关乎一个机密的行动，而王庆林却因为立功心切而破坏了这次行动，好差点导致自己抓错了人。 所以田中太郎对于王庆林心里是很不满的，他对于王庆林这些拍马屁的话完全并不感冒，直接就挂断了电话。 王庆林正在电话中滔滔不绝地想继续往下说，结果电话听筒中却传来了嘟嘟的断线声，他不禁有些泄气，感觉到自己刚才的那番马屁完全没有效果，还有拍到马腿上的嫌疑。 而就在田中太郎上去打电话的时候，李毅鑫从刚才田中太郎与佐藤真男的对话中听出了一点端倪。 田中太郎向逮捕自己原因竟然是因为走私违禁物资？ 李毅鑫赶紧回忆起自己当上缉私调查处处长以后所有与违禁物资有关的行为，看看有什么事情会被特高课发现并抓住了证据。 难道是帮助那些石头城里的商人运输点违禁物资这件事？ 不应该啊，这件事情上面几乎所有石头城里有点实力的汉奸都得到了分润，可以说这是这些汉奸的一条重要财路，谁会吃饱了没事情干自毁财路？要知道就算是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都指望着从这份运费中瓜分钱财呢。 那难道是因为走私烟土的事情？嗯，有可能，今天早上烟土不就是被人半路劫了吗？ 看来劫货的幕后黑手并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抓他李毅鑫走私违禁物资的证据！ 而且肯定是告到了特高课那边，才会有田中太郎前来抓人的行动。 可这次走私烟土的事情特高课的藤田由纪夫大佐和村上信之助是知情的，为什么这个田中太郎会跑来逮捕自己？ 哦，对了，那个‘风雨计划’是处于严格保密的情况下，很有可能藤田由纪夫和村上信之助并没有将这个计划告诉田中太郎，这才造成了田中太郎跑来抓自己的乌龙事件。 李毅鑫越想越觉得自己的分析是正确的，而刚才自己正要被田中太郎带走的时候佐藤真男的及时出现以及阻止，说明肯定是藤田由纪夫知道后采取的措施，不然佐藤真男为什么要田中太郎立即去给藤田由纪夫打电话呢？ 想通今天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李毅鑫终于松了一口气，事情如果按照他分析的那样，说明特高课到目前为止并没有对他产生什么怀疑，反而只是一场乌龙事件。 而他目前的真实身份并没有暴露，这可是一个好消息。他刚才在日本宪兵冲进门的时候心中就产生了担忧，还以为自己因为什么疏漏而暴露了身份。 第161章 神奇的反转 现在看来他的担心是多余的，到目前为止他并没有暴露身份。今天田中太郎前来逮捕自己就只是一个乌龙事件而已。 很显然，田中太郎是受到了那只幕后黑手的蛊惑才冲动地做出了决定，他并没有请示藤田由纪夫就开始了行动。 不过要想知道是谁在背后使坏，李毅鑫决定要在田中太郎身上来找答案，因为田中太郎一定知道是谁向他举报了自己。 当田中太郎重新出现在李毅鑫面前时，他的脸上看上去有些尴尬。 而李毅鑫从田中太郎脸上的神情就猜到了田中太郎肯定是受到了藤田由纪夫的责骂，为了让田中太郎能够下台，李毅鑫很主动地说道：“田中君，把我放开吧。今天这件事情就是一场误会，我很高兴这场误会能够解释清楚。” 田中太郎尴尬地点了点头，对身边的日军宪兵命令道：“快把李桑身上的绳子解开。” 紧接着田中太郎向李毅鑫行了一个鞠躬礼，抱歉地说道：“今天的事情的确是一场误会，藤田由纪夫大佐阁下已经下令让我立即回去，实在是给你添麻烦了。” “哈哈，这就好这就好。田中君不知道这起烟土交易背后的真实原因，所以情有可原。哦，对了，有件事情得请教一下田中君，到底是谁向您举报了这次烟土交易？要知道这次烟土交易牵涉一个秘密行动，我想知道是谁知道了这个行动，以及行动泄密的原因，以防止以后再次发生类似事件。当然，我也不方便向您透露这个秘密行动的细节，请您谅解。” 李毅鑫的问话很有技巧，他以追查泄密为由来套取田中太郎所知道的举报人到底是谁，只有知道这个幕后黑手，李毅鑫才会做出正确的判断，以及考虑以后该采取什么手段来对付这个幕后黑手。 很明显，这个幕后黑手已经将目标盯在了他的身上，这可是一个危险的信号，毕竟李毅鑫还真是一个有着国共两党身份的潜伏人员。 有了这样一个他不知道人在默默地注视，李毅鑫决定必须要采取一定的措施来除掉这个人，以保证自己的安全。 果然，田中太郎不疑有他，将李毅鑫办公室内的士兵都赶了出去，这才回答道：“李桑，今天早上是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行动队队长王庆林给我打电话举报你涉嫌走私烟土，而且他还说那批烟土目前已经被他截获了。因此如果要追查秘密行动泄密的原因，就要问这个王庆林了。不过请你放心，现在村上君已经赶往你恩缉私调查处设在城东的物资检查站，那批烟土还完好无损，由村上君负责接收。” 李毅鑫这下才恍然大悟，他原来猜想的是贺光宗在中间搞鬼，现在看来这个幕后黑手其实是王庆林！ 而且王庆福就是王庆林的亲弟弟，配合他哥哥王庆林行动是天经地义的事情，那这一切都能有个合理的解释了。 可让李毅鑫有些想不通的是王庆林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因为李毅鑫自认为和王庆林之间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冲突，而且还给了王庆林一个面子将王庆福招入了缉私调查处担任一个副科长。 李毅鑫并没有在此时继续深想下去，因为现在并不是仔细考虑王庆林动机的时候。 现在既然确定不是贺光宗在搞鬼，那贺光宗肯定现在已经到了十陵村，正和上海来的买家一起等着烟土运到十陵村进行交易呢。 李毅鑫掏出怀表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是上午9点40分了，距离和贺光宗约好的交易时间只剩下了20分钟，已经是来不及了。 因此李毅鑫和田中太郎询问道：“田中君，你们是乘坐汽车来的吗？” “是的，李桑，当时我走得很着急，为了尽快赶到这里，确实是调了两辆汽车坐车来的。怎么？李桑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吗？”田中太郎有些奇怪地问道。 “确实是有急事需要田中君的帮助。烟土必须要尽快运到十陵村去，现在时间快要来不及了。因此我想借用一辆汽车赶往城东的关卡去，带上烟土运到十陵村。这对于那个秘密行动很重要。”李毅鑫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一听事关秘密行动，田中太郎毫不犹豫地说道：“好，我将司机和汽车派给你，你需要押送人员吗？我可以让宪兵队士兵帮助里押送。” 李毅鑫便往办公室外走边说道：“田中君能提供汽车和司机我就很满足了，押送人员倒是不需要，因为比较这种交易如果大批的皇军出现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田中太郎也跟着李毅鑫走出了李毅鑫的办公室，边走边说道：“那行，我都听你的安排，只要对行动有利就行。” 两个人就这么边交谈边通过楼道往楼下走，而这一幕被缉私调查处里各个办公室的人都看在眼里，他们对于今天上午发生的这一连串事件看得眼花缭乱，很有些惊讶。 因为一开始一名日军中佐带着大批的日军宪兵出现在缉私调查处办公室所在楼层时，所有人都知道缉私调查处又出大事了，这一幕和上次杜瑞以及魏建平被特高课抓捕的情形简直是一模一样。 而当日军中佐让日军宪兵砸开李毅鑫办公室的房门时，所有缉私调查处看到这一幕的人心里同时产生了一个想法，李处长这次和前面的杜处长一样要倒台了。 但是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却让人完全看不懂了，因为李处长并没有马上被日军宪兵绑了押解出来，反而是带队的日军中佐被长期待在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的日本顾问给叫上了楼。 过了没多久，这名日军中佐再次下楼走进了李毅鑫的办公室，很快那些日军宪兵就被赶了出来，全部站立在楼道里。 又过了一会，这些人就看见李处长和日军中佐居然有说有笑地并肩走了出来下楼去了。 这个神奇的反转让所有人都看不懂，他们觉得非常惊讶，这个李处长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全身而退？ 第162章 村上信之助的动作很快 李毅鑫此时根本不知道他现在在缉私调查处的所有人心目中都是那么神秘和强大，他现在只想快点赶到城东的关卡那里去。 其实不仅仅是缉私调查处的人，就连整个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里其他部门的人以及那个挂名的副主任马志新也同样赶到不可思议。 尤其是马志新，当田中太郎带着如狼似虎的日军宪兵冲进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的大楼时，他就知道出大事了。 只不过他以为田中太郎回来找自己宣布要抓哪些人而已，于是他就坐在办公室里等着田中太郎上门。 而他这个时候的心中还是有些忐忑不安的，因为他担心是自己犯了什么事情而被特高课抓住了把柄前来抓他。 但是他没有能等到田中太郎，反而听说田中太郎去了李毅鑫的办公室，如此一来他深深地松了一口气，同时感到暗自高兴。 因为他觉得如果是李毅鑫犯了事而被特高课逮捕，那么缉私调查处处长这个实权很大的职务就是他的囊中之物，跑不掉了。 以前有李毅鑫这个背景身后的人挡在他的前面，他根本摸不到这个实权职位的边。 现在好了，只要李毅鑫倒台，他作为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主持工作的副主任完全可以顺理成章地兼任缉私调查处处长一职，相信温主席也会为他四处活动的，毕竟他马志新再怎么说也是温主席的心腹。 虽然说以前他是可以与李毅鑫交好，甚至可以称兄道弟，但那是因为他没有办法撼动李毅鑫的地位。 现在李毅鑫要倒台了，马志新是非常愿意出现这种事情的人，当然也就不会出现在缉私调查处，也不会再去关心李毅鑫的死活了。 但是当事情出现了不可思议的反转以后，马志新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明白机会就这么从他眼前溜走了。 但是他同时产生了另外一个想法，那就是以后要尽全力与李毅鑫交好，在现在两个人关系的基础之上更近一步才行。 要知道能让田中太郎的态度发生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在这石头城里只有一个人能做到，那就是特高课课长藤田由纪夫大佐。 很显然，李毅鑫的背后不仅仅是村上信之助，还站着藤田由纪夫这个日本特高课在石头城里最大的军官！ 李毅鑫这时可不知道马志新在想些什么，他已经坐上了田中太郎给他派的车向石头城东门外的关卡赶。 在经过宪兵队的检查站时，他还将一直等在那里的胡永强一行人全部叫上了汽车，继续赶路。 而此时在缉私调查处城东关卡的村上信之助也得到了藤田由纪夫的电话通知，知道李毅鑫正坐车向这里赶来。 村上信之助是在得到了李毅鑫的电话通知后带着两个宪兵小队急匆匆地赶到这里的。 一开始他以为真像李毅鑫所说的那样这里有一群土匪，所以他命令这两个宪兵小队在距离关卡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就下车，并展开战斗队形向关卡围了上去，想彻底包围这群土匪，夺回被劫走的烟土。 但是当他发现这个关卡上的人是他认识的王庆林后，他勃然大怒，立即让所有的日本宪兵冲进关卡将所有人缴械。 其实王庆林在看到村上信之助带着大批的日本宪兵出现时，他心中就产生了一丝不太妙的感觉。 自从田中太郎打来电话说村上信之助要来接收烟土，并且不由分说地挂断了电话后，他就有些发愁。 因为村上信之助在王庆林看来就是李毅鑫的靠山，而特高课将村上信之助派来接收烟土则向他发出了一个信号，也许李毅鑫在这次事情中会毫发无损。 因为王庆林担心一旦烟土交给了村上信之助后，万一村上信之助为了保护李毅鑫而对烟土做点什么手脚，那么他是根本没有地方说理的，而日本人也不可能给他一个说理的机会。 那这样一来，他的这次行动就成为了一场笑话或者说一场无用功，根本不能达到他事先预计的效果，甚至会在特高课那边的军官中对他产生不好的印象。 但是现在特高课的田中太郎让他将烟土交给村上信之助接收，他却不得不遵照指示行事。他不敢反抗，因为反抗的下场只会是死路一条。 当王庆林带着谄媚的笑容上前迎接匆匆而来的村上信之助时，却没有想到村上信之助上来就给他两个重重的耳光，清脆的耳光声让其他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的行动队队员以及王庆福都不禁将自己的脑袋缩了缩，仿佛是这两记耳光也打在了他们的脸上一样。 “八嘎呀路！你的死了死了的！”村上信之助急红的双眼就像是冒着火焰一样看着捂着自己脸颊的王庆林，咆哮道。 王庆林有些懵了，他委屈地问道：“太君，我没有做错什么事情啊？您这是……” 村上信之助并没有回答万庆林的问题，而是将王庆林拖到关卡边上的屋子中。 而这时被绑在屋子里并且被人用破布堵住嘴的吴志海看到了大步走进来的村上信之助，吓得个半死。 因为他现在知道了李毅鑫让他负责护送的居然是烟土，他生怕村上信之助进来是要找他的麻烦，不禁想缩到角落里。 村上信之助原本是将王庆林拖进来问话的，结果他一眼就看见了被绑住的吴志海，于是指着吴志海对王庆林问道：“他是谁？为什么被绑在这里？” “报告太君，他是缉私调查处缉私队队长吴志海，就是他带着人护送这批烟土想要过关，所以我把他抓了起来。”王庆林连忙解释道。 村上信之助回头对屋子外的日军宪兵喊道：“来人，进来把这个人放了。” 立即就有两名日军宪兵进了屋，将吴志海身上的绳子解开，将他带了出去。 而此时王庆林却对村上信之助疑惑地问道：“太君，您怎么把他给放了？他可是这起烟土走私案的重要人证啊。放了他，以后我们怎么能定这起烟土走私案幕后主使人的罪呢？” 第163章 王庆林怕了（为盟主老苏加更） 村上信之助依然没有回答王庆林的问题，反问王庆林道：“那批烟土你没有动过吧？现在烟土在哪里？” 对于村上信之助不回答他的问题，王庆林也不敢在继续追问，只能老老实实地回答村上信之助提出的问题：“太君，这批烟土我们截获后一直没有动，都堆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我还专门派了人进行看守，绝对不会出现任何问题的。”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快到这里来吗？”村上信之助继续问道。 “太君的行动一直都很迅速，肯定是一听到了我的举报就立即赶来了。要换成我们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的人，肯定没有这么快。” 王庆林虽然不知道村上信之助为什么打他也不知道村上信之助为什么会问他这个问题，虽然他心中很委屈，但是不敢表露出来，而是继续给村上信之助戴高帽子，表现出一副十足的奴才样。 “你错了！”村上信之助失去了耐心，咆哮道。 王庆林完全搞不懂为什么今天村上信之助对他的态度会那么恶劣，他只能呆呆地愣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其实村上信之助并没有想让王庆林回答，而是继续吼道：“你这个蠢货破坏了我们的机密行动！所以我才会那么着急地赶到这里将烟土保护起来，不让你这个支那猪再次犯错！” 王庆林这下这有些明白了过来为什么村上信之助为什么会那么气急败坏了，原来李毅鑫这次走私烟土是特高课的一次秘密行动。 而既然是秘密行动，那么肯定会控制知情范围，当然他就不会知道，甚至这次秘密行动在整个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里没有一个人知道。 所以他原本知道这次走私烟土的交易后以为是一个扳倒李毅鑫的好机会，却万万没有想到他的行为恰恰将特高课的秘密行动给破坏了。 为了对自己的行为进行解释，王庆林哭丧着脸说道：“太君，这件事情可真不怨我啊。我这不是想为了执行太君颁布的禁令才想来抓个人赃并获的，这也是为了想要震慑那些日益猖狂的走私分子，履行自己的指责啊。” 村上信之助一听王庆林的解释，气不打一处来，他冷笑道：“履行自己的职责？我记得你是特工给总部石头城分部的行动队队长吧？你的职责应该是去抓捕那些反日分子，而不是多管闲事去查什么走私！既然你提到了你的职责，我倒是想问问你，唐彪你抓住了吗？最近你的行动队又抓住了几个反日分子？嗯？啊，我明白了，你是相当上缉私调查处的处长吧？你今天的行为完全就是彻头彻尾地内部倾轧行为！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只要有我在，不管李毅鑫当不当这个缉私调查处处长，反正你是肯定当不了。还有，我限期你三天之内抓住唐彪，不然你这个行动队队长也不用当了！” 万庆林知道自己的小心思被村上信之助看穿了，他不由得扑通一下跪在了村上信之助的面前，一边开始自扇耳光，一边哀求道：“村上太君，看在我以前为皇军工作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求您饶了我吧，我是真不知道我破坏了皇军的秘密行动啊。如果我知道这是皇军的秘密行动，您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阻挠啊。” 村上信之助这番露骨的威胁让王庆林感到十分恐惧，他能当上这个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的行动队队长除了何浪涛赏识以外，还因为他在抓捕抗日分子的过程中十分卖力，以前也取得过一定的成绩。 因此在石头城里很多人背地里都叫他‘王狗腿’，这个外号他心里是清楚的，只是他认为自己只要卖力为日本人服务，那他就能保证自己的权势和地位。 即便是曾经有传言说军统和中统都提出了赏格，只要能干掉他王庆林，赏大洋1000块。 因此他十分惧怕自己失去权利和地位，因为到那时估计有很多人会想要他的性命，即便是现在，他每次出门至少也要带四个手下贴身保护自己。 而现在村上信之助的威胁实际上就是宣判他的死刑，王庆林不得不用下跪哀求的办法来换取村上信之助对他的饶恕。 村上信之助并没有心软，他此时非常痛恨这个为了一己之私而破坏‘风雨计划’的王庆林，甚至有一种掏枪出来直接将其击毙的冲动。 只不过此时他想起了以前藤田由纪夫大佐曾经和他的谈话，现在帝国根本无力控制住那么大的占领区，必须要用好那些愿意与帝国合作的傀儡汉奸，不然的话，这么大的占领区会将帝国的人力消耗完的。而现在帝国正在进行东南亚攻略，是无法抽出人来巩固支那的占领区的。 如果现在杀掉王庆林，只能泄一时之愤，而对于帝国的利益没有任何好处，反而会使得那些愿意与帝国合作的傀儡汉奸们感到恐慌，进而与帝国离心离德。 因此才有了村上信之助故意留出一个期限让王庆林抓捕唐彪作为一个缓冲条件，为以后放过王庆林留下一个机会。 其实在特高课内部，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判断，唐彪很可能通过某些地下渠道逃离了石头城。 因为特高课、宪兵队、警察厅以及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的人已经在石头城里进行地毯式搜捕行动好多天了，如果唐彪真的还躲在城里，是有很大的机会被抓到的，即便是抓不到也应该有些蛛丝马迹。 但是现实情况是唐彪仿佛好像从来没有在石头城里出现一样凭空消失了，这不得不让特高课内部做出了上述判断，而唐彪到底去了哪里，依然没有一点头绪。 村上信之助甚至知道藤田由纪夫大佐阁下为此还向上海的‘梅机关’提出申请，让潜伏在重庆的日本特工注意唐彪是不是已经潜回重庆的军统总部了。但是到目前为止，根据他知道的消息是那些潜伏在重庆的日本特工也还没有传回有关唐彪的任何信息。 第164章 炉火存青的手段 而王庆林当然不知道村上信之助此时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他依然害怕日本主子就因为今天早上的事件将他抛弃了，所以他一直跪在村上信之助的面前抱着村上信之助的大腿哀求着，说道伤心处还留出了眼泪。 这样的表演一半真一半假，就是想博取村上信之助的同情或者心软而已。他此时已经是真的害怕了，为了让村上信之助同意饶恕他，他甚至想到了去求李毅鑫这个他原本的目标，让李毅鑫能帮他说几句好话。 至于到时候李毅鑫想要他怎么补偿都可以，只要能保住现在职务，他愿意付出除了性命之外的一切。 此时的王庆林也回想起了他的上司何浪涛对于这件事情的模糊态度，很显然，何浪涛不是心里不想扳倒李毅鑫，而是可能知道李毅鑫背后与藤田由纪夫大佐的支持，所以才会对他的行动采取了不闻不问不置可否的态度。 很显然，在王庆林看来何浪涛的算盘是如果因为王庆利拿住李毅鑫走私烟土的证据而举报导致李毅新倒台，说明藤田由纪夫大佐对李毅鑫的支持的很有限的，那么何浪涛当然愿意。 而如果王庆林即便是拿到李毅鑫走私烟土的证据依然扳不倒李毅鑫，那么只能更加进一步说明藤田由纪夫是在全力支持李毅鑫，那么如果李毅鑫想报复也报复不到何浪涛的身上，而会将目标对准他王庆林。 想到这里，王庆林不禁在心中大骂何浪涛是个卑鄙的小人，在玩弄权术这一套上面已经到了炉火存青的地步，在发现不利是可以随时将他作为替罪羊给扔出去平息藤田由纪夫大佐的不满。 王庆林的猜测是完全正确的，此时在办公室里的何浪涛已经接到了藤田由纪夫打来的电话。 在电话中，藤田由纪夫大发脾气，质问何浪涛是不是事先对王庆林今天早上的行动知情，并威胁何浪涛如果这件事情处理不好，他不介意向‘梅机关’提出更换特工总石头城分部主任的建议。 而这正是何浪涛惧怕藤田由纪夫的根本原因所在，因为藤田由纪夫有这样的权利！ 何浪涛当然会在藤田由纪夫质问时矢口否认自己事先知情，同时向藤田由纪夫保证将会严厉处罚王庆林。 他在说这番话时心里暗自庆幸，自己由于知道了李毅鑫的身后除了站着村上信之助以外还有第18师团的军官，但是从今天藤田由纪夫这儿失态的表现来看，这个李毅鑫也同样受到了藤田由纪夫的全力支持。 这让他对于李毅鑫更加小心谨慎起来，他在挂掉藤田由纪夫的电话后就下定了决心，如果特高课方面真的要对于这次事件进行追究的话，他只能舍弃王庆林而保护自己了。 当然，以后对于李毅鑫是能不招惹尽量不招惹，不仅如此，他还要立即想办法向李毅鑫解释，以免李毅鑫会怀疑王庆林的行为是自己在背后指使的而怀恨在心，以后找机会报复自己。 他现在已经有点焦头烂额了，因为藤田由纪夫已经在往他的地盘掺沙子了，那个情报二科就是一个明显的信号。 虽然情报二科名义上是受他的领导，严复之这个阴险的小人在他面前装得毕恭毕敬，但是他和严复之心里都明白，真正管辖情报二科的是特高课的田中太郎，他实际上对情报二科是插不上手的。 李毅鑫乘坐由田中太郎派给他的日军汽车没有过多久赶到了城东门外的关卡，很快他带着胡永强就走进了关卡旁的那件屋子。 他在进屋之前就听取了吴志海的汇报，大致明白了屋子里正在放生的事情。吴志海自从被村上信之助释放以后就没有离开这间屋子很远，反而就等在门外，将屋子里所发生的事情听得一清二楚。 村上信之助与王庆林之间的对话让他彻底放下了心中的石头，他这次护送这批烟土不是违反了日本人的禁令反而是有功的，只是李毅鑫在分配给他任务时并没有告诉他而已，估计运输烟土的这一行人当中只有胡永强知道内情。 李毅鑫感到关卡时已经是10点20分了，这已经比预定在十陵村交易的时间晚了20分钟，因此李毅鑫走进屋子后并没有理睬跪在地上可怜巴巴的王庆林，而是着急地地对村上信之助说道：“村上君，那批烟土还在吗？有没有被动过？” “啊，李桑，你终于到了。请你放心，这批烟土现在完好无损，你可以派人去检查。” “那就好，既然村上君确认烟土完好的话，我就不检查了。现在已经比约定在十陵村交易的时间过了23分钟了，我们要抓紧时间将烟土运过去，但愿那些买家还没有失去耐心。” “李桑，你说得有道理。可现在有个问题很难办，你运货的马车已经损坏了，怎么能快速地将这批烟土运到十陵村去交易？” 村上信之助指出了一个细节，这个问题现在却成为了一个大问题。 李毅鑫快速思考了一下，指着他来时所乘坐的汽车说道：“没有其他办法解决的话就只能用皇军的汽车来拉了。到了十陵村外的一段距离再将烟土卸下来，并且让黄军的汽车立即回来。如果买家还没有走，我指派的建中商贸公司的经理还可以推说是拉货的马车在路上坏了，才导致了烟土没有在约定的时间运到十陵村。” “很好！你这个方法可以完美地解释为什么运输的烟土会迟到，参与交易的人员是肯定不会怀疑有其他原因的。李桑，你的反应很快嘛，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想到了办法。”村上信之助脸上浮现了高兴的笑容，夸奖李毅鑫道。 李毅鑫突然心里一惊，他刚才完全是在一门心思地想解决烟土运输的问题，却无意之间在村上信之助面前暴露出了自己思维敏捷的特征。 这其实并不是什么好事，因为思维敏捷和反应迅速其实是一个特工人员必备特质，好在村上信之助此时根本没有怀疑李毅鑫是一个潜伏特工，因此暂时没有什么危险。 第165章 迟到的理由（今天最后一更） 于是李毅鑫很谦虚地说道：“村上君过奖了，我也是碰巧今天乘坐皇军的汽车到这里来才想到用汽车的这个办法的。” 说完，李毅鑫立即走出了屋子，先让跟着前来的缉私队员立即将烟土搬上汽车的车厢。 然后将胡永强和吴志海叫到自己的身边，仔细交代了一番，这才让这两人明白了李毅鑫的想法，两个人特别是胡永强心里对于李毅鑫一下子刮目相看起来。 原本他认为李毅鑫只是因为有背景有靠山才顺风顺水地坐上缉私调查处处长的位子，但是从今天这件小事情上来看，李毅鑫虽然是个汉奸，但是办事能力是一流的，很有作为特工的潜质。 这也是因为胡永强也是思维敏捷并且反应迅速的人，所以他对于同样有这种能力的人很敏感。 如果他不知道李毅鑫是缉私调查处处长的情况下，他很可能会将李毅鑫看成是一名特工人员，至少要比王庆林之流好很多。 很快，装载着烟土以及胡永强、吴志海等一行人的日军汽车就出发了，这个关卡距离十陵村并不远，只有十多公里的路程，也就是说汽车会在二十分钟内抵达十陵村外。 而此时，在十陵村祠堂前的空坝子，贺光宗正在和上海来的买家焦急地等待着烟土运到。 来自上海的买家一共有八个人，他们也赶了一辆马车到达十陵村准备装烟土。 只是又约事先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这八个人中领头的那位一边看着表一边在来回地踱步。 而在他身后的马车上装着两个大箱子，里面是装的整整齐齐并且用红纸包裹好的现大洋。 而原本应该潜伏在十陵村里观察交易过程的贺光宗此时也在这个空坝子上，他本来不用管交火收款的事情，只需要在暗中观察整个交易过程就行了。 但是由于建中商贸公司的人迟迟未到，为了避免上海来的买家失去了耐心后走掉，最终他不得不现身，来安抚这个买家中领头的负责人。 果然，贺光宗一出现，那名买家的头领顿时指着贺光宗的鼻子骂道：“贺光宗你这个小人，一点信用也不讲，你看看现在几点了？为什么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这么久，货还没有能运到？难道这十陵村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陷阱吗？又或者你想黑吃黑，抢劫货款？不是我说你，就你这身板，让你搬装钱的箱子你都搬不动！” 这话一骂，其余七个人不由自主地向腰间摸去，准备只要领头人一声令下，他们会毫不犹豫将贺光宗打成筛子。 贺光宗心里大骂着胡永强，但是脸上却陪着笑脸说道：“兄弟，这确实是贺某的错，也许是运货的人在半路上有什么事情耽搁了一会，所以才迟到了。请兄弟放心，我们叶副局长好你们老大可是十几年的交情了，绝对不会做出对不起朋友的事情。” “谅你也不敢！现在可不是重庆方面当政了，这里可是日占区。姓贺的，现在已经是10点半。我们会在十陵村再等半个小时，如果到了11点货还没有运到，那你就自己想办法卖吧，兄弟几个就回上海去了。”这个买家的领头人给出了最后通牒的期限，也算是一种给老大的朋友叶副局长的一个面子。 在这以后，贺光宗专门来到了十陵村向西的的村口向远处眺望，他非常想看看烟土到底什么时候能到，同时先见见胡永强，问问为什么会运货迟到的原因。 贺光宗在村子的村口并没有等得太久就看到了胡永强带着两个跟班空着双手出现在了道路尽头。 这让贺光宗感到奇怪，因为胡永强并没有携带什么东西，反而是两手空空地到来。 贺光宗此时心中有了一种不好的感觉，胡永强空手到来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货被人劫走了。 因为如果是胡永强想私吞这批烟土的话，是不可能也没有必要还到十陵村来的。 于是贺光宗大步迎了上去，焦急地问道：“胡经理，这是怎么了？货呢？怎么没运来？” “唉……别提了，今天我一早上就带着马车运货出门，结果……倒霉透了。” 胡永强的这话说得不清不楚，贺光宗顿时觉得自己心中猜想的是正确的，他一把抓住胡永强的衣领，恶狠狠地问道：“姓胡的，说，到底货去哪了？” 胡永强一边板着贺光宗的手，一边说道：“哎哎哎……贺掌柜，你别急啊，快放手。货还在，只是半路上马车轮轴断了，所以我们是每人扛着走了很长一段路才赶到。那批货现在就在我后面几百米呢，幸好今天我今天想办法打通了关节，让缉私队出了十几个人来护送，不然就我们三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将货运到。这不已经过了约定的时间了吗？我怕买家等急了，就先带着两个人过来看看买家走了没有，如果没有走，也要先和买家说一声免得他们等得着急。” 贺光宗一听货没事，这才放下心来，松了一大口气，也将胡永强的衣领松开了说道：“你说话怎么大踹气啊？吓我一大跳。行了，别说了，买家已经等得很着急了，说是货在二十分钟后还不到就不买了。这样，你先回去，让他们搬货的速度快点，就搬到十陵村祠堂门前的平坝上面。我先回去和买家说一声，把他们给留住。” 说完，贺光宗就立即回头去找卖家去了，胡永强也带着人往回走，这里距离日军汽车卸货的地方有一段距离。 为了防止贺光宗察觉日本人知道这次烟土的交易，李毅鑫特意安排卸货点距离十陵村要有一段距离。 又过了大约二十多分钟，一个个扛着麻袋的缉私队队员出现在了交货的小平坝，将这些麻袋一个个放在地面。 由于这些缉私队员有些人的枪支并没有丢失，所以当拿着枪的缉私队员出现时，上海方面的买家几个人顿时有些紧张起来，因为一般来说能扛着长枪出现得都是南京政府的人。而由于他们的人比对方要少，他们有些担心这次交易会被黑吃黑。 第166章 交易 胡永强已经随着运货的人到了这个小平坝，在贺光宗的介绍些认识了从上海来的买家中领头人，这个领头的人姓张。 他看出了这个姓张的领头人有些紧张，连忙解释道：“张先生，别紧张。他们只是负责护送这批货的，我可是花了大价钱走通了关系才让他们护送。毕竟这交货地点在城外，为了货的安全我不得不带一些人护送。” 那个姓张的买家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毕竟他身后的马车上可是有5000现大洋，他不敢有意思疏忽。 紧接着，这个张先生说道：“哟呵，胡经理在石头城里混得不错啊，运输这种东西还能请到背长枪的队伍护送，佩服佩服。” 贺光宗可不是只想做一次买卖，叶副局长交给他的任务是要建立长期的走私通道，因此他觉得有必要让上海来的买家安心，于是故意指着胡永强对那个张先生说道：“张先生，我们可是花了大本钱在石头城，不然怎么能打得通关节将货运到这里，毕竟这烟土可是日本人的禁运物资。这个胡经理可是我们兴隆商号的合作伙伴，以后这条路打通了，那来往就多了。胡经理你也认识了，以后的交易都是由他来这里和你们交易。” 那个姓张的买家心中还是很高兴的，因为他知道石头城是日本人的严管区，能在石头城这里建立一条稳定的走私通道可不是见容易的事情。 而现在在上海市内，由于战争造成与国统区的交通断绝，这烟土特别是云土的而价格是一路飞涨，如果能有一个稳定而安全的供货来源，他当然巴不得 这时贺光宗已经在开始清点那些包装好的烟土了，等到所有的麻袋都运到后，他数了数麻袋的数量并且从身上摸出一把小匕首，将烟土的包装戳破，用匕首跳了一点烟土出来闻了闻，这才点了点头转身对姓张的买家说道：“张先生，货都在这里了，要不你来清点一下验验货？” 那个姓张的当然不是太相信贺光宗，他也摸出了一把小匕首，另外随便找了一个麻袋，和刚才贺光宗验货的方式一样用匕首挑了一点烟土出来仔细闻了闻，这才点了点头说道：“这些货没问题，那么我马车上的那个三箱子里装的全是现大洋，你也去点点吧。” 贺光宗一听这话就有点暗暗叫苦，三大箱子现大洋得有多重？怎么能拿的走？ 他原本想着自己既然已经在十陵村现身，如果是小黄鱼的话除去给胡永强的所谓运费的话，剩下的自己带走就行了。但是现在买家是用现大洋支付货款，果然真的让胡永强给说中了。 他只能无奈地叫上胡永强将马车上装钱的箱子泰勒下来全部撬开，里面被包裹成长条形的一根根现大洋呈现在他们面前。 两个人随便找了一个箱子数了数，数量差不多，于是胡永强看了贺光宗一眼，招了招手，让几个缉私队员来将这三个箱子抬走。 紧接着，胡永强对那个上海来的姓张的买家拱了拱手，说道：“张先生，钱的数量也没错，那我们就各走各的吧。反正以后咱们打交道的机会还多，就不留你们了。后会有期。” 双方相互点了点头，就各奔东西了。 而贺光宗现在开始担心起这三箱子现大洋的安全，将胡永强拉到一边问道：“你们也没有运输的工具，怎么将这些钱安全运回石头城？可别在回去的路上出事而功亏一篑啊。” 胡永强笑了笑回答道：“贺掌柜，这你就别管了。还是按照我们上次说好的来办，我待了这么多人来，还带着枪，一般的毛贼不敢来的。反正到时候少不了你们兴隆商号的钱就行了。我们还是就此别过吧。” 贺光宗无奈，只能自行离开，而胡永强则让人拿出刚才搬货时的绳子，将木箱捆好抬着也上路了。 而李毅鑫和村上信之助则一直在城东的关卡等着，他在胡永强一行人乘坐汽车走了以后这才有时间来理睬现在还跪在地上脸色很尴尬的王庆林。 他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有些挖苦地说道：“哎呀，王队长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跪在村上君的面前啊？我就奇怪了，王队长不应该去抓捕那些在石头城里的反日分子吗？我记得还有些漏网之鱼没抓到啊？怎么今天有时间带着这么多人把我们缉私调查处设在城东的这个关卡给占了？难不成我们处的这个关卡中的所有人都是反日分子？难不成我们处的缉私队长吴志海也是反日分子？我怎么记得这个关卡是你的弟弟王庆福负责呢？怎么？王队长准备大义灭亲，将亲弟弟也抓了？” 李毅鑫的这一顿阴阳怪气的挖苦让王庆林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他知道自己今天算是彻彻底底栽了。 现在的问题是村上信之助还没有取消那个三天抓住唐彪的命令呢，他求饶的目的就是想村上信之助取消这个时间限制，不然就凭他是不可能完成这个任务的。 毕竟特高课在全城搜捕了那么多天，还有严复之等军统叛徒的帮忙也没能抓住唐彪。 至于李毅鑫的这番挖苦，他只能生生地受着，一点反驳的胆量都没有，现在村上信之助可就在眼前呢。当然，他也知道今天这事情他算是彻彻底底得罪李毅鑫这个特高课那里红得发紫的新贵了。 村上信之助其实是有心为王庆林开脱的，但是他也知道李毅鑫这次肯定心里会恨死王庆林了，如果不给李毅鑫一个交代，以后两个人之间肯定会内讧不断。 因此当着李毅鑫的面，他不能对王庆林松口，于是他很含糊地说道：“王队长，我刚才给你说的任务是有时间限制的，你还在这里磨蹭什么？还不快去？记住，你每天必须要到特高课向我汇报进展！你的明白？” 王庆林深知村上信之助是不可能更改命令了，他感觉自己的前途已经是一片灰暗，认为自己等不了多久就会有性命之忧。 第167章 趁机建议 而自己的亲弟弟王庆福也同样牵扯进了今天的这次乌龙事件之中，为了为王家保留一个种子，他懦懦地小声向村上信之助继续哀求道：“村上太君，我弟弟王庆福是不是请太君放了他？他可是听从我的话来劫货的，所以太君要惩罚我我可没话说，他是什么也不知道啊。” 说完，他想起李毅鑫也在这里，于是有跪着转向李毅鑫苦苦哀求道：“李处长，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为了给我们老王家留点香火，也请您高抬贵手，向村上太君求求情，放我弟弟王庆福一马？我以人格担保，以后他绝对会对李处长感恩戴德的……” 李毅鑫心中冷笑，王庆林甘愿做日本人的走狗和汉奸，坏事干了不少，还能有人格？ 这不过是万庆林为了达到自己目的而说的谎话，还感恩戴德？ 今天这件事情他和王庆林的梁子算是结下了，李毅鑫更不可能放过王庆林王庆福两兄弟，因为他担心如果这次不把王庆林搞掉，以后这个汉奸绝对会把所以的目光都放在自己的身上，这对于他以后的潜伏工作和安全极为不利。 于是他面无表情地对正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的王庆林说道：“王队长，这件事情嘛我可说了不算，这得特高课的太君做主，我可是无能为力啊。” 村上信之助此时很不愿意让王庆林继续在这里让李毅鑫看着不爽，于是他严厉地训斥道：“王队长，我建议你不要浪费时间！这将会对你很不利！至于王庆福，他肯定是要被带回特高课的，我们要追查这个秘密行动是怎么泄露出去的！” 王庆林吓得连连像村上信之助磕头，然后跪着前行到村上信之助的跟前，一把抱住村上信之助的大腿哭喊道：“村上太君，我知道消息的来源，是一个缉私调查处的缉私队员在接到任务后通知王庆福的，然后王庆福给我说的，求求您了，放过我弟弟吧，以后我愿意为您做任何事情。” 王庆林的这番丑态让李毅鑫心中暗暗作呕，这个汉奸为了保住兄弟的性命可以算是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得出来。 为了不让村上信之助放过王庆福，他在一旁用日语说道：“村上君，这个王庆福不能放，我们并不知道他是不是把‘风雨计划’还告诉了别人，这个泄密范围不确定的话，知晓‘风雨计划’秘密行动的人我们就控制不住，那这个计划就没有办法再继续下去了。万一被反日分子知道后，‘风雨计划’永远也不可能成功了！” 村上信之助本来还有点想放过王庆福，他知道王幸福肯定在这件事情上就如王庆林说的那样只是一个听从自己哥哥指令行事的小角色。 但是李毅鑫的提醒让他一下子醒悟过来，放了王庆福还真有可能会造成‘风雨计划’失败，甚至放过王庆林也同样会有这样的问题出现。 于是他一脚踢开抱着自己大腿的王庆林，对门外的日军宪兵喊道：“来人，把这个人赶出去。让刚才被绑在这里的那个支那人指认这个人的另外一个同谋和这个人一起带回宪兵队分别关押起来。” 两名如狼似虎的日军宪兵立即冲了进来，将被村上信之助一脚踢在地上的王庆林拖了出去。 王庆林虽然不知道村上信之助用日语下达的什么命令，但是看到日军宪兵进来拖走自己，心知完蛋了，连忙挣扎这高声哭喊道：“太君饶命啊，太君饶命啊……” 可两名日军宪兵毫不理睬王庆林在喊什么，硬生生地将王庆林像拖死狗一样拖了出去。 村上信之助的心情大坏，甚至一脚踢翻了屋子里的桌子，咆哮道：“八格牙路！这王庆林兄弟的良心大大的坏了。” 李毅鑫连忙劝道：“村上君息怒，只要把他们抓回去严刑拷打，让他们进行招供才行。如果不将泄密范围确定的话，那‘风雨计划’的下一步只能暂停了。” 村上信之助重重地喘了几口粗气，这才稍微平复了一点心情，对李毅鑫说道：“李桑，我觉得我们应该同时进行，不能耽误时间。你继续执行计划，我这就回去对这两个蠢货兄弟进行审讯，以确定泄密的范围。” “那有个问题要先请示村上君，我觉得要跟深入地取得兴隆商号幕后高官对我的信任，应该像上次我在您的办公室向您和藤田由纪夫大佐阁下提出的建议那样，这条走私线路不仅仅是只销售他么运来的烟土，还应该让他们购买一点皇军禁止向他们出售的货物。这样一来，我以后对重庆方面的高官进行工作会更有利。” 李毅鑫趁此机会将自己的想法向村上信之助提了出来，这就是他想到的怎么解决那么多现大洋贺光宗无法带走的方法。 因为这笔钱如果一直存在建中商贸公司的账上如果无法让贺光宗取走，按照中统叶副局长对钱财贪婪的性格是无法让叶副局长接受的。 而假设特高课真能同意让兴隆商号采购一批禁运物资回去，那么叶副局长在重庆一抛售，这钱就能顺利安全地进入叶副局长的腰包。 不仅如此，叶副局长也会被戴上一顶有能力采购到急需物资的高帽子，李毅鑫相信这种名利双收的事情叶副局长是一定会干的，也一定会对自己刮目相看，更加信任。 而且这样做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李毅鑫可以让建中商贸公司在这条走私线路货物一买一卖的过程中能够有两次机会从中捞钱，让建中商贸公司也发笔财。 而这些钱他还可以用来支付与野村英树之间枪支弹药交易的货款，给党组织减轻负担，这是他的最终目的。 村上信之助听了李毅鑫的话后想了想，对李毅鑫回答道：“这个事情我们已经请示过藤田由纪夫大佐阁下的，特也是赞成这么做的。这样吧，你还是让建中商贸公司的负责人去找贺光宗谈，看看他想采购些什么东西以及数量。我会亲自向藤田大佐阁下请示，让他来考虑看能让兴隆商号买走什么物资。” 第168章 梳理工作 “那村上君请回吧，我在这里等着建中商贸公司人交易后回来，这里暂时由我亲自坐镇。” 李毅鑫提醒村上信之助该回去收拾王庆林王庆福两个汉奸了。 “嗦嘎，李桑果然是我们大日本帝国的好朋友，你办事，我很放心。”村上信之助拍了拍李毅鑫的肩膀表扬了李毅鑫一番，然后就走出了屋子。 他这么做除了要让李毅鑫继续尽心尽力地执行‘风雨计划’之外，还有安抚李毅鑫的意思，毕竟今天发生的事情让李毅鑫受到了委屈，他不得不这样表态。 李毅鑫估摸这胡永强等人回来还需要一段时间，他也走出了屋子，恭敬地送村上信之助带着日本宪兵押着王庆林兄弟两离开。 然后他转头对吴志海表扬道：“吴队长今天早上在这次事件中的表现非常不错！我很满意，鉴于王庆福被特高课逮捕，这个关卡无人负责，所以暂时先委屈吴队长兼任三科科长，将这个关卡管理起来，等我找到合适的人选后再来替换吴队长。另外，吴队长要好好干，我会重重奖赏你的。” 李毅鑫知道，在汪伪政府里工作的汉奸其实是没有信仰的，什么民族大义在他们眼中连一分钱都不值，他们只会关心能拿到多少钱财。 为了利用好吴志海，让他能够在以后心甘情愿地为自己办事，李毅鑫觉得必须要给胡志海一点甜头才行，比如说让吴志海替代王庆福担任负责城东关卡的三科科长。 吴志海虽然说在缉私调查处内部是缉私队长，代表着李毅鑫对三个关卡行使监督权，但是吴志海却没有多少钱拿。 他只能从缉私调查处帮助石头城里的商人私运统制物资的通关费中分得一点钱，但是绝对数量却不多。 而分别负责三个关卡的负责人却不同，因为他们每天就守在关卡上，完全可以巧立名目从那些正常过关的物资上榨取油水，这种事情李毅鑫其实是知道的，只不过他不想管，平时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糊涂。 不过李毅鑫知道胡志海也清楚这里面的一些猫腻，因此才会对吴志海有这样的安排。 果然，吴志海停了李毅鑫的话后立即明白了李毅鑫的用意，他大为高兴，为自己今天早上冒险给胡永强传递信号的行为感到十分庆幸。 因为他知道其实李毅鑫对于他的这种行为虽然没有明说，但却是以实际行动来表示对他的奖赏。 于是胡志海立即在李毅鑫面前挺起胸膛，郑重地说道：“多谢处长的悉心栽培，我吴志海一定好好干，为处长分忧。保证处长的一切命令得到不折不扣的执行。” “很好，你去把这里原来关卡上的人召集起来，我要训话。” 吴志海没有丝毫犹豫，立即去张罗去了，没过多久，那些原本三科的人就稀稀拉拉地站在了李毅鑫的面前。 李毅鑫背着手在这些人面前来回走了几圈，这才说道：“你们可真行啊，啊？这里是缉私调查处设立的关卡，可不是他王庆福的私人地盘！怎么着？王庆林带着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行动队的人一来你们就怂了？就把这里的控制权给交出去了？一群饭桶！你们如果自认为干这个工作干不下来那就别干好了，很多人削尖了脑袋都想进缉私调查处呢。说吧，你们谁不愿意干了？直接给我说，我立即批准他辞职。我可不想下次还有人给我丢脸，我也丢不起这脸！” 那群三科的科员以及今天早上被行动队缴械的缉私队员们面面相觑，不得不在李毅鑫的训斥中低下了头。 当然，没有一个傻子会主动站出来说自己愿意辞职，他们都知道自己的这个工作是很有油水的。 “怎么？没有人愿意辞职啊？那你们这帮蠢货今天早上是怎么办事的？嗯？你们手中的长枪是烧火棍啊？就拿来装装样子？我今天这在里最后说一次，这个关卡是我们缉私调查处的地盘，不是什么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或者其他部门的地盘！除了皇军，你们只能听从我的命令而不是听其他什么阿猫阿狗的命令。如果还有下次这种事情发生，那我就对不起了，直接让他走人！”李毅鑫恶狠狠地训斥道。 说完，李毅鑫对站在自己身后的吴志海说道：“你是新兼任的三科科长，接下来你怎么管理他们我就不管了。只有一条，谁要不听从我的命令就让他立即滚蛋。” “是，处长。我会把这里管好的，绝不会再给处长添乱子。要不您先进屋子里休息一下？等等胡经理他们回来。” “嗯，这你就别管了，反正我是把这个关卡交给你了。我对你办事还是很信任的。” 李毅鑫说完就进了屋子，他需要利用这空闲时间对梳理一下自己这段时间里的潜伏工作。 现在他为中统开辟了走私通道是个好事情，再怎么说也算是让重庆的叶副局长能够采购到一些以前完全没有办法采购到的物资。 即便是让叶副局长挣了一些黑钱，但是这些物资可能对抗战有用的，客观上对于赶走日本侵略者有帮助。 而对于王庆林王庆福这两个汉奸。他是绝对不会放过的，因为这两人目前对他的安全威胁最大。 如果特高课放了这两兄弟，他就应该主动行动，借中统的手将他们干掉，以绝后患。只要他向叶副局长汇报说这两个人差点将烟土交易搅黄了，叶副局长肯定是愿意派人来杀掉这两个人的。 而党组织那边他准备明天再去一趟红石柱街5号找找交通员老吴，看组织上对于自己上次的汇报有什么决定没有，也好方便他下一步与野村英树商谈采购枪支弹药的事情。 而最让他感觉有点难办的事情确实尹群立，自从尹群立打入了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后他们两个一直没有联系过，也不知道尹群立在这个伪政府的特工机构里面站稳脚跟没有。 第169章 胡永强的新想法 如果尹群立还没有能站稳脚跟的话，他就要主动行动，帮助尹群立迅速站稳脚跟，以便后续工作的开展。 只是有点难办的是，由于他不知道尹群立目前的状态，是不是已经完全取得了敌人的信任，他不能冒险主动与尹群立联系。 而按照原来他和尹群立之间的约定，两个人之间恢复联络必须是要尹群立确认自己不在受敌人怀疑的情况下才行。 这样一来，他要采取行动必然不能和尹群立进行配合，只能自己一个人单独行动。 当然，李毅鑫知道自己不能盲目行动，他要帮助尹群立必然是建立在得知尹群立目前的状态之下才能行动，做到有的放矢。 而他细细梳理了目前自己在石头城里的社会关系，却发现自己还真不好探听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内部的情况，因为他在这个汉奸特务机构中没有合适的消息来源。 他现在只能是通过自己认识的这些汉奸进行旁敲侧击，从侧面对这个汉奸特务机构的内部情况进行了解，而他目前只有一个合适的借口，那就是对王庆林进行惩罚和追责。 正当他坐在屋子里思考时，吴志海从外面走了进来，向他汇报道：“处长，胡经理他们回来了。” 李毅鑫立即走出了屋子，果然看到胡永强带着缉私队的一行人抬着三个大木箱从远处慢慢向关卡走来。 等到胡永强一行人抵达后，李毅鑫将胡永强叫到屋子里对交易的情况作了一番仔细的询问。 当他知道贺光宗居然亲自现身交易现场，他不禁眉头一挑，心中暗道这个贺光宗还是对胡永强还是有些不太放心，要亲自监督交易的全过程。 要知道按照原来的约定，贺光宗只需要在十陵村躲起来暗中观察胡永强与上海方面来的买家进行交易就行了。 不过这样也好，贺光宗是亲身参与到了交易的过程之中，以后他向叶副局长汇报后，叶副局长也就会对于石头城这边李毅鑫的工作会更加满意的。 于是他对胡永强说道：“这次交易的过程中没有出现任何问题很好，以后这件事情我机交给你了，你要保证以后都要不出问题。这件事情我原来给你叮嘱过是特高课的太君们默许的，所以他们一定会非常关注这件事情，你可不要让我失望。” “明白，老板。从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我就知道太君十分重视这件事，就连王庆林兄弟想要暗中破坏都被抓了。不过，老板，我觉得可不能放过王庆林庆福这两个王八蛋，必须要对他们进行报复，最好让他们永世不得翻身才行。反正梁子已经结下了，那就必须除恶务尽，以免后患。”胡永清故意装作愤愤不平地建议道。 胡永强这番话看似是在为李毅鑫考虑，实则是他站在自己的立场上来说话的。 在胡永强看来，王庆林是汉奸特务机构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的重要人员，而现在的建中商贸公司可是党组织好不容易打入的一个石头城里重要的物资采购渠道。 如果因为李毅鑫和王庆林之间的汉奸内讧，而且王庆林能在这次事件中脱身，那么王庆林一定会盯死建中商贸公司。 这样将会导致建中商贸公司和胡永强他本人被王庆林盯上，那么对于党组织以后的物资采购行动将是及其危险的，很容易暴露。 因此他故意在李毅鑫面前这么说，就是想挑起汉奸李毅鑫心中对王庆林的怒火，让李毅鑫去想办法做掉王庆林兄弟俩，达到自己借刀杀人的目的。 果然，李毅鑫听到胡永强这话，脸上出现了一丝狰狞，冷笑道：“这个王庆林想对付的是我，为的就是缉私调查处处长的位子。只不过他不知道今天这个桩烟土交易是特高课太君默许的，这才踢到了铁板上。但是如果不是这样的话，还真的有些麻烦，我会想办法好好教训下他的。” “是啊，老板，只有千日抓贼而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再严密的防范也挡不了别人一直窥视。还有件事，这次交易后的货款很打眼，难免有些人会盯上这些钱，这三大箱子现大洋放在公司可能会不保险，是不是将大洋存到银行去？”胡永强请示道。 “可以，这么多钱的体积太大，确实会引人侧目。虽然这些钱是特高课的太君们默许的走私生意赚的，但是很多人是不清楚这个内幕的。我们都懂得钱不露白的道理，是应该存到银行去。不过很快这笔钱就会花出去了，到时候也就不怕了。” 胡永强有些惊讶，他还是第一次听李毅鑫说起要花钱的事情，急忙问道：“老板又有大生意要做了？” “嗯，告诉你无妨，你得注意保密，特别是不能让特高课的太君知道你对这事情知情。现在我已经向特高课的太君说好了，允许贺光宗用这笔钱采购一批紧俏物资到重庆去卖。具体是什么物资，数量是多少，得有特高课那边确定。所以他现在根本不需要想办法带这么多大洋走，只需要变成一批紧俏物资让他带走就可以了。这件事你只需要具体操作，我会通过中间人和兴隆商号的老板谈的。这一来一往，我们建中商贸公司在中间就可以赚两道钱，利润可比你收取贺光宗的保管费高多了。” 李毅鑫将这件事情透露给了胡永强，是想让胡永强事先做好思想准备，为了下一次交易与贺光宗再次接触。 “那这事情您的抓紧，据贺光宗说，他今天就会乘坐火车离开石头城。”胡永强提醒道。 他确实没有想到李毅鑫这个汉奸的商业头脑会那么灵活，居然想到了这么一个挣钱的方法，而且还不知道用什么手段，居然能让特高课会同意让贺光宗买点紧俏物资离开。 在胡永强看来，李毅鑫可以说是为了赚钱想尽了一切办法，而且这个汉奸好像只对自己挣钱感兴趣。只不过这样一来对于党组织也是个好事，组织上完全利用李毅鑫贪财的特点也采购一批紧俏物资。 第170章 令人意外的消息 反正都是挣钱，既然李毅鑫能有办法让重庆方面的兴隆商号采购紧俏物资，那么只要有钱挣，那么李毅鑫也同样可以卖些紧俏物资给组织上。 而且据胡永强观察，李毅鑫此人平时也没有什么大奸大恶的行为，假设组织桑能对其慢慢进行做工作，那么按照目前李毅鑫在石头城里的社会关系和能力，是可以为组织上做很多事情的。 胡永强越想越觉得自己的这个设想是可行的，因此他突然有种迫不及待的心情尽快回到石头城里，把自己的这个想法向许书记进行汇报，征得组织的同意。 而李毅鑫根本不知道胡永强此时有了想拉拢他的想法，他笑着说道：“贺光宗即便是走了，他也会很快回来的。我会通过中间人直接找他的老板来谈这个事情。就这样吧，你带着那些护送的缉私队员将钱运回城去。我先回办公室，好好琢磨一下怎么让王庆林兄弟不得翻身。” 李毅鑫将钱交给胡永强是很放心的，他现在只想尽快会从石头城去，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去做。 首先是要与‘保镖’取得联系，把特高课默许兴隆商号采购一批紧俏物资的消息传回去向叶副局长报告。 但是上次他发出警报后就一直没有与‘保镖’再联系，估计‘保镖’可能采取了紧急措施。 李毅鑫可不希望自己唯一与中统总部的联系渠道就这么断了，得要先去看看原来的死信箱‘保镖’还在继续使用没有，如果原来的死信箱被弃用，他就只能用后备联络方式与‘保镖’取得联系了。 但愿贺光宗没有愚蠢到在收到自己发出的警报后去找‘保镖’，不然这一条线上的所有人都会被特高课给严密监视起来，那就全完了。 不过从目前来看，至少李毅鑫还没有受到特高课的怀疑，暂时还是安全的，关键还是在‘保镖’那里。 李毅鑫决定要和‘保镖’联络之前先侧面从村上信之助那里打探一下特高课监视贺光宗后对于贺光宗的看法。 因此李毅鑫在会到石头城后并没有去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而是去了特高课找村上信之助。 村上信之助对于李毅鑫的到来有点吃惊，因为他们今天上午才分手，李毅鑫下午又来了。 于是他问道：“李桑，有什么事情吗？” 李毅鑫在来之前就想好了借口，他直接就问道：“村上君，藤田由纪夫大佐阁下确定了让兴隆商号采购什么物资和数量了吗？” “哦，是这件事啊。我回来后已经向藤田大佐阁下汇报过了，但是今天藤田大佐阁下很忙，所以还没有来得及确定。李桑，你为什么会那么着急？”村上信之助解释道。 他有些奇怪，为什么李毅鑫会对这件事情这么着急，毕竟要确定什么物资能够让兴隆商号采购是需要慎重考虑的。 这些物资既不能有助于重庆方面增强抵抗的力量，又能让李毅鑫能够获得重庆方面的信任感，让‘风雨计划’能够顺利实施下去，因此这需要慎重决定。 村上信之助的话让李毅鑫觉得自己似乎有点太急迫了些，于是解释道：“不是我着急，而是兴隆商号的贺掌柜买了今天的火车票要离开石头城了，我想能否在他离开前先敲定这件事情。” “哦，这事情不急，这个姓贺的离开就离开吧。毕竟这次烟土交易已经成功，以后他应该还会再来的，等他下次来再说吧。”村上信之助这才明白李毅鑫这么急的原因，摆了摆手，有些不以为意地说道。 “我是担心他不会再回来了，万一他发现了太君在跟踪监视他怎么办？”李毅鑫故意有些担忧地说道。 他这是在套村上信之助的话，想旁敲侧击探听特高课在跟踪监视贺光宗之后会得出一个什么结论。 村上信之助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李桑，你太小心谨慎了。你要相信我们大日本帝国的精英是绝对不可能让他发现被跟踪监视的，这次监视这个贺光宗我们根本没用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的人就是要保密。而且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这个贺光宗肯定还会来石头城的，他就是一介商人，而不是重庆方面有什么特殊身份的人，而且我可以告诉你一点，那个漏网的军统石头城站站长唐彪也没有和他接触过，他是一个人出的城。只是可惜的是，唐彪已经逃脱了我们的搜捕，根据我们的消息，唐彪已经回到重庆了。” 李毅鑫这才笑道：“那就好，只要贺光宗还会回来事情就好办了，我还是等他下次咋来石头城再说吧。如果藤田由纪夫大佐阁下有什么决定，请村上君一定及时告诉我。拜托了。” 李毅鑫心中对于村上信之助突然透露出来的消息感到震惊，虽然他表面上并没有流露出这种心情。 因为村上信之助想要跟踪监视贺光宗的理由除了想要确定贺光宗有没有重庆方面的官方身份之外，还有个理由就是防止唐彪借着这次烟土交易逃走。 而这也就是说前天的时候，村上信之助还坚定第认为唐彪依然躲在石头城里，还在加大力度搜捕。 怎么过了两天之后，村上信之助就有了准确的消息说唐彪已经逃离石头城并且回到了重庆了呢？ 要知道李毅鑫自己也只知道唐彪是逃离了石头城，但是并不知道唐彪已经回到了重庆。 这中间一定有问题，这个重要的情况必须要尽快联络上‘保镖’，通过他向中统总部那边进行汇报才行，让重庆方面要查查唐彪为什么一回到重庆，石头城这边就立即知道了消息。 假设万一唐彪是通过建中公司的安排而逃出了石头城这个消息也泄露的话，那么李毅鑫就要真的考虑册立石头城的事情了。 李毅鑫觉得这件事情很有可疑，而且非常重要，于是向村上信之助告辞道：“那我就不打扰了，告辞了，村上君。” 李毅鑫刚刚准备离开，村上信之助却挽留道：“别急着走，李桑，我还有点事情想和你说说。” 第171章 细节问题很重要 李毅鑫心中虽然非常着急，但是也不得不留了下来，问道：“村上君还有什么事情要吩咐我去做吗？” “啊……这倒不是，你请坐。我和你说说关于这次烟土交易泄密的事情。”村上信之助李毅鑫到沙发上坐下，自己也坐到了沙发上，开了口。 “哦？村上君有了调查的结果了吗？这真是太好了！没有想到村上君的工作效率会有那么高。到底是谁泄露了烟土交易的秘密？”李毅鑫只得坐到了沙发之上，他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同样很重视，于是询问道。 “是你泄露了这次烟土交易的消息！”村上信之助缓缓说出了一句让李毅鑫大惊失色的话来。 “什么？不可能！”李毅鑫一下子站了起来，很震惊的说道。 这个反应是李毅鑫快速思考后做出的，他心里同样是很震惊，但是不至于将这种震惊的神情表现出来。 而他却偏偏这么做了，因为李毅鑫思考的结果是以他现在的这个身份，就要有这样的反应才对，而且他也并不认为这次烟土交易是他泄露出去的。 而他这样反应这也是为了让村上信之助相信自己确实没有这种主观想故意泄露这个消息的意愿。 “哈哈哈哈，李桑，别那么紧张，我只是和你开个玩笑，请坐下吧。我把王庆林两兄弟带回来分别进行了审讯，已经查明这次烟土交易消息的泄露是你们缉私调查处的一个缉私队员心怀不满，故意向王庆福泄露的。而消息的源头可确实是在你这里，剩下的事情你都知道了。”村上信之助笑着安抚了一下李毅鑫，然后说道。 “啊？我冤枉啊，村上君。我让吴志海宣布护送任务的时候并没有提到这是在护送什么物资啊？就连吴志海这个缉私队队长我都没有告诉他。这个缉私队队员怎么可能会知道得那么清楚？”李毅鑫虽然再次坐下，但是他并没有认同村上信之助的话，而是反问道。 “推理！李桑，这需要逻辑推理。当然，你不是做特工工作的，自然是想不到这一点。但是请注意，王庆林特使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的特工，自然会对这个缉私队队员提供的消息进行分析和推理。所以他成功地分析出你这次让建中商贸公司进行交易的不是一般的物资，而是很有可疑的物资。”村上信之助专门解释了一下，好让李毅鑫明白。 他这么做的目的其实也是在提醒李毅鑫注意细节，因为他认为李毅鑫不是专门的特工人员，对于细节方面关注不够，因此有可能在无意之间泄露秘密。 村上信之助的这番话同样让李毅鑫内心深处有些自责，因为他发现自己在有时候行事依然不够缜密，细节方面不够注意，这是一个大问题。 就拿这次这次烟土交易来说，就是因为王庆林在盯着自己，结果自己在细节方面除了纰漏，立马就被王庆林分析出来并采取了行动，这让李毅鑫身上的冷汗直冒。 那如果是其他关于党组织的行动呢？如果还是不注意细节，说不定哪天又有不怀好意的人发现问题，进而推理出李毅鑫的身份可疑，那李毅鑫的麻烦就大了。 村上信之助看到李毅鑫额头上的汗水都出来了，心里暗自发笑，自己这个老同学的危急应变能力还是不足啊。 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这番话是彻底提醒了李毅鑫，而李毅鑫实际上就是一个潜伏特工。 因此他又笑了笑，安抚李毅鑫道：“其实李桑你也不用这么紧张和害怕，这毕竟是你的无意之失。你并不是专门经过训练的特工人员，所以发生这样的事情还是很正常的，以后注意就是了。毕竟这次消息的走漏在很小的范围以内，我们不仅抓获了王庆林王庆福两兄弟，而且也已经秘密抓捕了那个右翼泄露消息的缉私队队员，因此这次泄密的范围已经被我们特高课控制住了。” 李毅鑫连忙站起身来鞠躬道歉道：“实在是对不起，村上君。这次确实是我的疏忽，以后我一定注意保密的问题。给您添麻烦了。” “嗯，还有一件事情我要问问你，对于王庆林，你有什么看法？你认为我们特高课应该对他进行什么样的处理比较合适？”村上信之助又向李毅鑫抛出了一个新的问题。 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李毅鑫早就想好了，他当然想借日本人的刀除掉这两兄弟。 于是李毅鑫斩钉截铁地回答道：“我认为王庆林王庆福两兄弟都应该被枪毙！他们截获烟土的事件足以说明他一直想陷害我、针对我，而根本原因是他看上了我这个缉私调查处处长的职位。如果这次放了他，以后他也许明面上不会再找我的麻烦，但是我可以肯定他依然会在暗中针对我。而我现在是‘风雨计划’的执行人，万一以后他再跳出来对我的工作进行破坏，那么‘风雨计划’肯定会受到影响甚至失败。” 李毅鑫的这种态度其实是在村上信之助的的意料之中，但是他却不得不要想办法安抚住李毅鑫，并且要放过王庆林。 因为自从他将王庆林和王庆福两兄弟抓回特高课以后，在向藤田由纪夫大佐请示该如何处理这两个人时，藤田大佐阁下就明确表示这只是王庆林与李毅鑫之间的内部倾轧，而王庆林本人也确实不知道‘风雨计划’，因此暗示要放过王庆林。 村上信之助是了解藤田由纪夫大佐为什么想放过王庆林的原因的，除了以前藤田由纪夫大佐曾经给他提醒过不能让石头城里的汉奸傀儡们感到害怕以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 那就是石头城里这些汉奸傀儡之间的相互内斗和倾轧其实日本人是愿意看到甚至有时候是故意纵容的，因为这些汉奸傀儡之间的不团结更有利于日本人的统治。 毕竟如果这些汉奸傀儡们如果团结一致，日本人反而不好分而治之。因此，藤田由纪夫大佐认为，只要这种内斗被控制在一定范围内不影响大日本帝国对于占领区的统治就没有问题。 第172章 村上信之助的劝说 于是村上信之助态度温和地对李毅鑫劝道：“其实王庆林也不是有意的，毕竟不知者不罪。我相信如果王庆林如果知道你走私烟土是因为参与了我们的秘密计划，那么再借他是个胆子他也不敢在这种事情上和你过不去。所以你和王庆林之间还是要以和为贵，不要搞内讧。当然，对于他，我们特高课也会严厉处罚他的，并且要他保证以后都不得再针对你。所以我认为这件事情就这么了结比较好。王庆福也肯定不适合继续在缉私调查处干了，你把他除名就可以了。至于那个泄密的缉私队队员，我们已经将他枪毙了，也算是有了个结果。你们中国不是有句古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吗？李桑，我们是同学，希望你一定要给我这个面子。” 村上信之助为了保住王庆林这条狗腿子的命，不得不对李毅鑫温言相劝，同时还用上了他以前就了解的中国人非常爱面子的情结来说项。 村上信之助的这番话一说，李毅鑫就明白了村上信之助的言下之意就是要想放过王庆林兄弟了，而且这背后说不定还有藤田由纪夫的意思在里面。 只不过现在因为特高课还用得上自己，所以采取了一种怀柔的手段来劝说自己而已。 但是村上信之助的这个处理方案李毅鑫并不认同，虽然李毅鑫知道按照他原来设想的借刀杀人已经不可能了，那么就必须在退让之前争取一个相对有利的结果。 于是李毅鑫并没有松口，依然坚定地说道：“村上君的意思就是傻点一个无关紧要的缉私队队员就让这件事情这么算了？这恐怕有些不妥吧？他王庆林也许是对皇军有过功劳，但是他这次是捞过界了，而且做出的举动明显是想争夺我这个缉私调查处处长的职位。既然这样，那我还恋栈干什么呢？干脆把这个职务让给他好了，反正一开始我就不愿意进政府供职，只想好好地开公司做生意。进入政府供职我就预料掉会遇到这种麻烦，所以村上君还是另请高明吧，我这就回去写辞职报告。” 说完，李毅鑫就站了起来，拱了拱手，准备离开。 这是李毅鑫故意摆出来的态度，一种有我无他的强硬态度，这其实是一种变相胁迫，因为他有信心现在藤田由纪夫和村上信之助都还有用得到自己的地方，特别是他们对于‘风雨计划’可是抱有很大的期望值。 于是李毅鑫就是想试探一下村上信之助对于这件事情的处理底线在什么地方，尽量争取一个相对有利于自己的结果。 如同李毅鑫所料的那样，村上信之助连忙也站起身来，拉住了李毅鑫，嘴里连连说道：“李桑，别意气用事嘛，咱们有话好好说，来来来，坐下。我知道你心里有不满，但是我们还是要从大局着想啊。王庆林毕竟与我们大日本帝国合作不少时间了，他在很多方面都对帝国的帮助很大，所以我们是有些为难，也希望老同学你能体谅我们的难处。其实呢，很多事情并不是非黑即白的，万庆林有些小过错也是无可厚非的，按你们中国的话说，没人都可能犯错，只要这个过错可以弥补，还是得饶人处且饶人吧。以和为贵，以和为贵嘛。如果李桑不满意，我可以明确向王庆林宣布他是绝对没有可能担任缉私调查处处长一职的，并且让他当面向你下跪认错都行。” 看到村上信之助嘴上说得好听，实际上寸步不让，李毅鑫就知道这件事情的处理特高科已经有了定论，他不管采取什么手段，王庆林兄弟都不可能借用日本人的手杀掉了。 于是李毅鑫叹了口气，装作理解村上信之助的为难而说道：“下跪道歉就不必了，我和他们兄弟两个可没有什么话说。如果村上君坚持要放过王庆林的话，我只提一个要求。” 村上信之助见李毅鑫终于松口，连忙问道：“李桑，有话不妨直说，你提的条件只要我能答应的话我都可以考虑答应你。” “那我要求特工总部将王庆林调离石头城，他们两兄弟以后不得在石头城里出现。我现在是根本无法和他共事了，看见他们我就会怒火中烧，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李毅鑫向村上信之助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这是他临时突然想到的，因为他想起了自己还需要帮助尹群立在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内站稳脚跟，而将王庆林赶走，说不定会有利于尹群立开展工作。 而他早就听说在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里何浪涛有两个心腹作为哼哈二将，一个是行动队队长王庆林，一个是前情报科现在的情报一科科长欧阳松。 在这两个人中间，李毅鑫听人说欧阳松就是一个酒囊饭袋，根本没有业务能力，只有王庆林的业务能力相对较强，甚至连特高课都很清楚这个情况，经常是有事情直接交由王庆林去办，对于欧阳松则连拿正眼看都不看他一眼。 赶走了王庆林，实际上就是斩断了何浪涛的一条臂膀，这对于加剧何浪涛与严复之之间的矛盾是有好处的，只要尹群立能牢牢跟着严复之，那么自然就能在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中站稳脚跟。 而且将王庆林赶出石头城李毅鑫还有两个考虑，一是要保证短时间内没有人敢在对自己暗中下手，震慑那些敢于窥视自己的人。 而且王庆林离开了石头城也将会没有办法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这是一种不得已采取的暂时措施。 而第二个考虑则是李毅鑫见日本人始终不愿意杀掉万庆林，那么他只能另避蹊径，让中统派特工来动手。 当然，动手杀掉王庆林兄弟两人的行动必然不能在石头城里动手，以为那样的话所有人都会认为他李毅鑫就是幕后主使者。而日本人肯定也会对他十分不满而导致一连串的反应。 第173章 训斥（求订阅、求月票、求各种票） 因此逼使日本人将王庆林调离石头城既可以在日本人面前表示自己确实是退让了，只提出了一个让大家都不为难的条件，容易被特高科接受。 而更为重要的是，当这件事情的风波平息之后，所有人都不再关注王庆林了，那时中统的人再在外地对王庆林动手将其杀掉，也就没有人会认为这还是李毅鑫主使的了。 村上信之助停了李毅鑫的这个条件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个老同学会提出这样一个他以前完全没有考虑过的方案。 总体来说，李毅鑫的这个条件并不过分，而且还有利于缓解李毅鑫心中的不满情绪。 村上信之助仔细想了想，觉得将王庆林兄弟调离石头城在现在确实不失与一个好的办法，如果按照原来的设想特高课一味地坚持将王庆林释放并且让其继续留在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工作，可能也可以压服李毅鑫。 但是现在不管是藤田由纪夫也好，村上信之助也罢，都对‘风雨计划’抱有很高的期望，那么在这个计划中的关键人物李毅鑫的想法和情绪就显得尤为重要了，为了将王庆林坚持安排在石头城里工作却有不妥，这说不定会让李毅鑫心中产生严重的不满，毕竟现在王庆林和李毅鑫之间的矛盾已经不可调和，势如水火了。 而且村上信之助同样想到了一个李毅鑫心中也想到的问题，那就是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的何浪涛之听藤田大佐的，对于他和田中太郎的命令很多时候都是阴奉阳违。 虽然他用着王庆林很顺手，但是据说现在严复之的情报二科成立之后在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内部何浪涛和严复之之间争斗得相当厉害。 对于两个傀儡汉奸之间这样的内讧，村上信之助倒是觉得可以纵容的，因为按照藤田由纪夫大佐的观点，这样的争斗有利于帝国的统治。 但是由于何浪涛毕竟受到上海特工总部的支持，因此在很多时候严复之是占不了什么便宜，因此如果将何浪涛的得力部下王庆林调走，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想到这里，村上信之助终于点了点头，对李毅鑫说道：“李桑，你这个建议很好，我会认真考虑的。这样的话，你和王庆林之间就不会有什么关联双方都相安无事，很好。” 李毅鑫心中暗叹村上信之助果然还是在维护王庆林，只不过他既然答应考虑自己的条件，说明这个条件村上信之助可能真的会同意。 于是李毅鑫站起来告辞道：“请村上君一定要同意我的建议，将王庆林调走。我现在对于他是眼不见心不烦，一旦让我在看到他，我担心我会控制不住我自己杀掉他。如果没有别的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告辞回去了。” 村上信之助也占了起来，走到李毅鑫面前说道：“李桑，我一定会认真考虑你的这个条件，你放心，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来，我送送你。” 村上信之助一直将李毅鑫送出了办公室，目送李毅鑫下楼后并没有转身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而是向藤田由纪夫的办公室走去。 他知道目前在藤田由纪夫大佐的办公室里也有一个客人，藤田由纪夫正在接待何浪涛，而他必须要将李毅鑫的要求向藤田由纪夫汇报。 何浪涛是藤田由纪夫大佐在得知王庆林被村上信之助抓会特高课后才打电话叫来的。 其实藤田由纪夫在得知是王庆林为了一己之私而差点破坏掉李毅鑫的秘密烟土交易后非常生气，对于王庆林这个人，藤田由纪夫听受过名字但是具体不是太了解。 但是他担心的是万庆林这么做的背后会不会是何浪涛在只是或者故意纵容？如果何浪涛才是王庆林行动真正的幕后主使，那么这就超出藤田由纪夫容忍的范畴了，毕竟王庆林是何浪涛的心腹部下这一点很多人都知道。 因为藤田由纪夫也知道何浪涛仗着受到上海特工总部以及梅机关的支持，在石头城里对于特高课除了他自己以外，其他比如田中太郎和村上信之助的指令是有些阳奉阴违的。 因此他必须要利用王庆林被抓这件事来对何浪涛进行一番敲打，虽然他相信何浪涛一定会在自己的面前矢口否认对王庆林的行动事先知情。 果然，何浪涛听命而来后，对于藤田由纪夫的询问矢口否认与王庆林今天早上的行动事先知情，并且搬出了整个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对于特高课秘密计划都一无所知的理由来搪塞。 但是藤田由纪夫依然没有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何浪涛，他对何浪涛严厉训斥道：“我听说这个万庆林是你的心腹手下吧？你说你实现对于王庆林要采取的行动一无所知？你觉得这个理由我能相信吗？其他人会相信吗？他这样的行为是严重破坏了日华友好，损害了大日本帝国的利益！” 何浪涛面对藤田由纪夫这样严厉的态度，心中有些发慌，他掏出手帕擦了擦头上额汗水继续申辩道：“大佐阁下，我是真的事先不知道啊。如果我事先知道王庆林这么做，我一定会阻止他的，请大佐阁下一定要相信我。” “何桑，你这样的说法没有证据是不足于采信的。好吧，就算是你事先不知情，那么我想问问你对于部下是怎么进行管理的？王庆林作为一个负责抓捕反日分子的人，怎么会跑去查走私？我看你平时就是对部下管理得太过宽松！说到抓捕抗日分子，我又问问你，你们的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在最近这段时间里有没有任何成绩可以向我汇报？嗯？”藤田由纪夫在何浪涛意料之内的狡辩后继续训斥道。 何浪涛此时已经闭了嘴，不敢再进行狡辩了，因为他已经看出来了，今天他在藤田由纪夫面前是少说少错多说多错，藤田由纪夫就是把他叫来进行敲打的，谁让自己没有做出成绩而且自己的心腹部下还闯了祸呢？ 第174章 最终决定 看见何浪涛站在自己的面前，不敢说话，还不停的用手帕擦汗水，藤田由纪夫也说累了。他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继续向何浪涛问道：“我对于现在在你领导下的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的工作感到十分不满意！你们这个部门最首要的任务就是要去抓捕反日分子，而不是将眼睛盯到经济部门身上。你说说吧，我应该怎么处理这个王庆林？” 何浪涛这才吞了口唾沫，说道：“王庆林这次确实是做出了损耗大日本帝国利益的事情，因此对于他的处理决定，我没有任何的异议，皇军怎么处理他都是应该的。” 现在的这种情形让何浪涛吓破了胆，藤田由纪夫今天对他的态度已经足以说明很多问题，何况还他的部门里塞进来一个严复之和情报二科来制衡他，说明藤田由纪夫心里对他是极为不满的。 因此在这样的情况下，何浪涛是万万不敢出面来死保王庆林的，因为他很担心保了王庆林说不定会引火烧身，把自己也拖进漩涡里无法自拔。 现在只能是死道友不死贫道了，何浪涛只能采取丢车保帅的策略，先过了今天这关再说。至于王庆林，就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即便是日本人要杀了他，何浪涛也不敢出头。 就在这时，藤田由纪夫的办公室门被人敲了敲，有人砸外面喊了一声报告。 藤田由纪夫这才放过了何浪涛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坐好，然后威严地说了一声：“进来。” 进来的正是刚刚送走李毅鑫的村上信之助，他进来看了看在一边肃立的何浪涛，向藤田由纪夫说道：“刚才李毅鑫到我的办公室里来了，询问您是否决定让贺……” 这时藤田由纪夫果断地打断了村上信之助，说道：“这件事情以后再说。他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藤田由纪夫并不想让何浪涛知道‘风雨计划’的细节，因此他组织了村上信之助继续说下去。 “没有，不过我倒是和他讨论了一下关于王庆林的处理方案。” “哦？我想李毅鑫肯定是会对王庆林感到十分不满吧？这也很正常，因为王庆林实际上差点破坏了我们的秘密行动，而目的主要是针对他。他是不是坚持要让我们杀掉王庆林？”藤田由纪夫问道。 “最开始是这样的，但是我认为不管怎么说，王庆林本人还是有一定能力的，对于我们大日本帝国以前还是有些功劳，我们不应该让与我们大日本帝国合作的人觉得太无情。所以我说服了李毅鑫，放过王庆林。但是李毅鑫也提出了而一个条件，必须要调走王庆林，不让他继续在石头城工作。所以我来请示大佐阁下，李毅鑫的这个条件我们是否同意？”村上信之助将自己与李毅鑫之间关于王庆林未来的讨论大致说了一遍，并请示藤田由纪夫，请他做出最后的决定。 藤田由纪夫心里对于李毅鑫的这个条件还是比较满意的，至少李毅鑫很体谅他的难处，所以进行了退让。 他又看了一眼扎在一旁默不出声的何浪涛，问道：“何桑，你觉得这样处理王庆林如何?” 对于王庆林的下场，何浪涛在一开始被藤田由纪夫训斥的时候就已经有了放弃的意思。 但是村上信之助突然来汇报新的处理方案，而且是已经和李毅鑫谈好的条件，他当然不敢说个不字。 于是何浪涛连连点头，回答道：“这个方案好，我对于太君如何处理王庆林没有任何异议。” 其实藤田由纪夫也是不想杀掉王庆林的，所以才将这个问题交给何浪涛，期望何浪涛出来表个态，然后他就好顺水推舟就这样处理王庆林了。 只是没有想到这个何浪涛很可能是在刚才被自己的训斥给吓破了胆子，并不敢直接表态，摆出一副全凭特高课做主的态度，让藤田由纪夫有些尴尬。 很快藤田由纪夫就转变了态度，直接就拍了板：“我看李毅鑫这个条件很好，就这么定了吧。村上君，你去监狱里告诉王庆林，他不用死了，但是得要离开石头城，我们会重新再考虑他的工作。” “哈依，我立即去监狱。告辞了！”村上信之助立正鞠躬，然后就出去执行藤田由纪夫大佐的命令去了。 这时，藤田由纪夫又对何浪涛吩咐道：“何桑，你都听见了，我们大日本帝国对于愿意与我们合作的中国人还是很宽容的。王庆林我们也不会杀掉他，但是必须要调离石头城。这件事情我交给你来办，按照流程你应该向上海方面特工总部提出申请调离王庆林的公函。你一定要尽快办好，不得拖延！” 何浪涛哪敢不答应？他连声说道：“是是是，我这就回去，立即办理。” 他此时的内心深处是既高兴又担忧的，高兴的是王庆林不管怎么说是保住了性命，而他完全可以在王庆林面前打死吹嘘是自己拼了命才将王庆林在特高课面前保下来的，这会让王庆林对自己感激涕零，同时也会让其他的部下觉得自己是个可以跟随的上司。 而他担忧的是，万庆林是他手下最得力的心腹，被调离后短时间内是没有人能够替代的，就算是上海总部那边派来了新的行动队队长，能力方面先不说，这个人会不会像王庆林一样这么听自己的却要打个问号了。 还有就是自从严复之的情报二科城里之后，在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里，这个严复之简直是不把自己这个名义上的上司放在眼里，经常和自己对着干，搞得乌烟瘴气。 他发现目前在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的内部，有些人也慢慢开始转变了对自己以前那种毕恭毕敬的态度，反而让他感觉有些指挥不动了，对于这个部门的掌控力度也没有原来那么强了，这可是一个不好的现象。 还有一点就是何浪涛现在手里的心腹手下中，具有王庆林这样工作能力的人已经没有了，其他人要么是酒囊饭袋，要么就是在机构里面混饭吃的。而他现在却面临着藤田由纪夫要求他出成绩的巨大压力。 第175章 动机是什么 一想到这些，何浪涛就一阵头疼，没有了王庆林这个有点能力的手下，他还真的有点抓瞎。 依靠欧阳松那个色鬼？算了吧，依靠他还不如自己亲自上阵呢。 不行，既然王庆林要被藤田由纪夫大佐指名调走，那么就必须要让上海的特工总部在派来一个非常有能力的人来石头城才行。 总不至于以后真的把破获抗日组织的事情全盘交给严复之那个军统叛徒吧？ 要真是那样，藤田由纪夫将会怎么看待自己？没有了这种功劳，可能自己练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主任的位子都会坐不稳的。 正在何浪涛胡思乱想的时候，藤田由纪夫又开口了：“何桑，你还是要把精力和注意力都要放到如何破获石头城里的反日组织和抓捕反日分子的事情上来，这是我对你的期望，也是大日本帝国对你的期望，希望你不要辜负这种期望。好好思考一下吧，在这石头城里，军统石头城站已经基本被我们破获了，绝大部分人员都被我们抓捕。但是石头城里还有其他的反日组织，比如中统的石头长调查统计室以及共产党的地下组织，这才是你工作的重点。对了，我记得上次成贤街的共产党地下组织的交通站不就是你破获的吗？虽然说那次我们是被那个抓获共党分子给骗了，但是这起事件的开端不就是一个匿名电话吗？我建议你从这方面入手好好查查。” 何浪涛连忙收住心神，专心听藤田由纪夫的点拨，这是听到最后，他觉得还是无解，于是回答道：“大佐阁下，成贤街那起事件我们也认真调查过。根据我们分析，那个共党交通员为什么会在那天突然逃跑，很显然是他向我们说了谎，我认为他逃跑的那天才是真正的接头时间。只是很可惜我们都被他被秘密逮捕后的口供给欺骗了，认为接头时间是在真正接头时间后的两天，而那个被他推下楼的花盆就是那个联络点的安全信号。因此线索完全断了，没有办法再继续查下去。而对于直接打匿名电话向我举报共产党那个地下交通站的人，我们也认真调查过，可完全没有头绪。通过电话局我们找到了打出匿名电话的确切地址，但是这是个大街上的公用电话，而且还没有目击证人，我们根本连打这个匿名电话的人多高、长什么模样都不清楚，也没有办法继续追查啊。” 对于何浪涛的这番说辞，藤田由纪夫是清楚的，因为当时他也非常关心这件事情的进展，基本的情况和细节他全部了解。 但是在后来，藤田由纪夫采用了逆向思考的方法来仔细考虑这个莫名其妙的事件，结果让他有了一个新的设想。 这就是那个打匿名电话举报共产党地下交通站的这个人的动机，因为任在做任何一件事情的时候必然会有动机，没有人会做一件根本没有动机去做的事情。 而再想想举报共产党地下交通站的人一定是会共产党不满甚至是仇视，才会做出这种想借特高课的手破坏共产党地下党组织交通站的举动。 但是这个人肯定是不愿意与大日本帝国合作的人，不然完全可以现出真身到特高课来实名举报，这样也算是有了一份对其本人被特高课欣赏的功劳。 因此藤田由纪夫可以大致画出这个匿名举报人的一些心理侧像，那么这个举报人的真实身份就基本上可以确定了。 在这次大日本帝国与支那之间的圣战开始前，国共两党可谓是杀得眼红，仇视共产党的必然是国名党方面的人，而且极有可能是中统方面的人。 此人不是中统在石头城的负责人也是被中统的负责人授意才这么做的。 因为中统这个国民政府的特工机构主要的任务就是要对付共产党！所以中统对共产党地下组织的联络方法以及很多信息有一定的了解。 而这次破获军统石头城站后，藤田由纪夫更加肯定了自己的这个判断，因为军统做为国民政府的另外一个特务机构虽然在圣战开始前也是要对付共产党。 但是由于现在军统绝大部分人员被捕和叛变。因此藤田由纪夫还专门让田中太郎与严复之等军统叛徒了解了一下情况。 得出的结论是军统石头城站对于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完全不清楚，而据严复之回忆说，成贤街事件发生后，唐彪还专门下令了解是什么组织的交通站被破获，这说明连唐彪本人也对这件事不了解。 于是今天藤田由纪夫又向何浪涛进行就是重提，就是想让何浪涛从这个方向上去思考问题，看能不能取得突破。 但是何浪涛很明显根本没有往这方面去思考，还是原来的那一套说辞，这让藤田由纪夫对何浪涛很有些失望。 于是他不得不再次引导何浪涛道：“那你想过没有这个打匿名电话向你举报的人动机到底是什么？什么人会有这样的动机来举报？会不会是中统的人向借刀杀人？” 对于藤田由纪夫提出的这个思路，何浪涛一下子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他突然发现这还真是有可能的，只是自己从来没有向这个方向进行思考，完全是走入了一个思维的误区。 何浪涛立即激动起来，连连点头，深处大拇指谄媚地对藤田由纪夫说道：“大佐阁下不愧是大日本帝国的特工精英，您提出的这个思路可谓是一针见血，让何某人茅塞顿开啊。不错，只可能是中统方面的人打的这个匿名电话，也只有中统方面的人才会对于共产党的地下情报网络有所了解！” “那你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藤田由纪夫微笑着问道。 藤田由纪夫对于自己的能力还是很自傲的，在他的眼中那些支那的傀儡特工和他相比简直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因此他对于何浪涛的这种谄媚态度还是很受用的。 但是何浪涛接下来的话差点让藤田由纪夫暴跳如雷。 第176章 新的调查思路 因为何浪涛紧接着为难地说道：“大佐阁下，我对于中统在石头城调查统计室的情况也是一点头绪都没有，该怎么查还请您明示。” 藤田由纪夫强忍着心中的怒气，冷冷地说道：“那我想问问你，你们的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一天到晚都在忙什么？难道都把眼睛盯着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都盯着缉私调查处这样的经济部门？那我们大日本帝国还需要你们特工总部这个机构来做什么？嗯？如果不清楚中统在石头城的情况就去调查，发动一切的关系去查！” 此时的藤田由纪夫差不多就要忍不住怒火了，说以说这番话时连脖子上的青筋都一鼓一鼓的。 何浪涛看见藤田由纪夫的这种表情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他不禁有些懊悔，自己这是在多什么嘴啊，怎么一不小心把实话说出来了？刚才在藤田由纪夫大佐面前表表忠心，然后保证一定去仔细调查不就完了？ 何浪涛正在懊恼自己说错话的时候，藤田由纪夫又说了一句让他有些心惊肉跳的话：“如果何主任没有信心，那么我可以让严复之去查。他是军统石头城站投诚过来的，对于在石头城中统人员的情况或多或少有些了解，我相信他会很努力而且也会有一些线索去调查的。” 何浪涛现在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严复之抢了自己风头，他连忙保证道：“大佐阁下，您放心。我一定会按照您的思路全力去调查的，中统其实比不了军统，他们的组织没有那么严密，我总能找到一些办法的。只是……” “只是什么？说话不要吞吞吐吐。”藤田由纪夫不满地说道。 “是这样的，大佐阁下。严复之的情报二科成立以后，他根本就不服从我的管理，还经常自作主张，擅自行动。而且在工作上根本不向我汇报情况，导致我现在都不知道他带着情报二科到底在干些什么。如果让他去调查中统，会不会他投诚过来的时间短，心思还不定，我担心……” 何浪涛小心翼翼地说了了一下目前他与严复之之间的矛盾，并且有意识地在藤田由纪夫面前诉诉苦，顺便告一下严复之的黑状。 而他没有说完的最后一句则更是在暗示严复之其实是不可信的，至少提醒藤田由纪夫大佐不能在短时间内完全信任这个军统叛将。 藤田由纪夫对于何浪涛没有说出口的话的言下之意是很清楚的，很明显，何浪涛就是想在自己面前攻击严复之，并且顺便试探自己对于严复之的态度究竟是怎么样的。 这也说明在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里，严复之与何浪涛之间的矛盾已经激烈起来了，藤田由纪夫对于这样的争斗还是乐见其成的。 但是如果这样的争斗影响到了具体的工作就不行了，于是藤田由纪夫皱了皱眉头说道：“何桑，严复之向我们投诚后还是很忠心的，你这样的怀疑是不必要的。至于他不像你汇报工作的问题，我会找他谈这个事情，不管怎么样，你还是他的上司，于情于理他都应该向你汇报工作才对。” 藤田由纪夫的表态让何浪涛知道了底线在哪里，于是他连连点头道：“有大佐阁下您的这个命令，我立即回去就召开会议，向所有人宣布重点调查中统石头城调查统计室。” “别那么大张旗鼓！要调查必须要悄悄地进行，只能有少数相关人员知情，这是需要保密的。万一走漏了风声，那么你将会一无所获的。就这样吧，你回去后就立即开始行动起来，务必要想办法破获中统在石头城里的潜伏组织。” 何浪涛终于离开了特高课藤田由纪夫的办公室，当他走出来的那一刻，他整个人的轻松了下来，今天他面对藤田由纪夫大佐时的心情一直是一上一下，给吓得不轻，特别是当藤田由纪夫指着他的鼻子大骂的时候。 不过何浪涛觉得今天的结果还是不错的，虽然挨了藤田由纪夫的一顿臭骂，但是王庆林的性命保住了，而更为关键的是藤田由纪夫还表了态，严复之依然是他的下属，必须要接受他的管理。 这对于他和严复之之间的明争暗斗来说是个非常有利的条件，他完全可以拿着这个鸡毛当令箭来压制住严复之。 只不过藤田由纪夫提出从中统开始入手调查石头城里抗日组织的思路让何浪涛有点难办，不是说这条思路不好，而是他目前的手下没有有能力的人，唯一一个稍微有点能力的王庆林还被李毅鑫给逼走了。 而他还必须要尽快在调查中统石头城调查统计室的事情上做出成绩才行，因为他相信藤田由纪夫也一定会让田中太郎给严复之下达同样的命令。 而如果说在这件事情上真让严复之先取得了成绩和功劳，那么他在藤田由纪夫心目中的地位将会更加降低，到那时即便是他有上海方面特工总部的支持也难以在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主任的位子上坐稳。 而就在何浪涛回到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召开会议，强调藤田由纪夫大佐要求所有部门的工作都必须按时向他汇报的时候，李毅鑫也正在行动。 李毅鑫自从离开了特高课村上信之助的办公室以后并没有回到缉私调查处，而是去了一趟与‘保镖’联系的死信箱科甲巷82号，他急着想与‘保镖’重新建立联系，看看原来这个死信箱还在使用没有。 可是当他从科甲巷82号路过的时候，他看到了死信箱上一个用粉笔画的叉，这是‘保镖’留下的弃用这个联络方式的信号，于是他没有停下脚步，快速从这里离开。 在李毅鑫离开中统前来石头城的时候，叶副局长亲自向他交代了‘保镖’的两个联络方式，这个死信箱是首选的联络方式。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紧急备用的联络方式，而这个联络方式将会不可避免地让‘保镖’与李毅鑫直接接触，从而使李毅鑫的身份将不再对‘保镖’保密。 第177章 备用联络方式 其实对于启用与‘保镖’的紧急备用联络方式，对于李毅鑫来说是有些抗拒的。 在潜伏工作中，潜伏人员的掩护身份和真实身份越少人知道越好。 因为知道的人越多，潜伏人员真实身份暴露的几率就会越大，任何一个情报组织都会对潜伏特工的真实身份进行保密，知情人越少越好。 这也是为什么每一个特工都取有代号的根本原因，甚至这些代号都属于保密范围。 比如李毅鑫在中统系统内部的代号就是‘少爷’，叶副局长十分注意对他身份的保密，知道李毅鑫身份的人除了叶副局长就没有别人了。 在中统内部正式的情报文件之中，对于李毅鑫提供的情报，在情报来源的描述中他最多也只会出现代号，姓名身份完全没有。 就连‘保镖’和在李毅鑫出发前向李毅鑫宣布要被派遣到沦陷区的中统总部经理处长也同样不知道李毅鑫现在在石头城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保镖’到现在为止也只知道李毅鑫的代号叫‘少爷’，其余情况一律不知情，而那位经理处长甚至连李毅鑫的代号都不知道。 即便是叶副局长的心腹贺光宗被指派等到石头城进行走私行动，也同样不知道李毅鑫的代号和掩护身份。 同样，李毅鑫在党组织这边同样身份也受到了非常严格的保密，只有候副部长、交通员老吴才知道李毅鑫的真实身份。 就连尹群立这个李毅鑫小组内的情报员也是因为军统石头城站被特高课破获万不得已才知道了李毅鑫在石头城里的掩护身份。 作为一名潜伏人员，身份保密是关乎性命的大事，所以一般来说各个情报组织为了保护自己打入敌方的情报员都采用单线联系的方式进行指挥。 在这一点上，党组织是要比中统看得更重，因为党组织一直处于地下活动状态，所以基本上与潜伏的情报员都采用了单线联系的方式，以尽最大的可能避免潜伏情报员暴露。 而据李毅鑫所知，与‘保镖’的备用紧急联络方式是必须要和‘保镖’直接见面接头的，所以李毅鑫的心里对于这种联络方式是有些抗拒的。 但是为了与中统总部保持联系，李毅鑫不得不在死信箱这种安全的联络方式停用以后用这个备用紧急联络方式恢复与中统总部的联系。 他去书店买了一本《校正注音国语新字典》和一份今天的申报来到了湖山公园，按照接头规定坐到了湖山公园东北角一个有点偏僻的木质长椅上。 今天是9月23号，每逢当天日期尾数是3，或者是3的倍数的日子，‘保镖’就会到湖山公园来等着与‘少爷’接头，这就是这个备用紧急联络方式的时间限制。 李毅鑫坐下后将那本《校正注音过于新字典》放到了自己的左脚边，并且将这本字典打开反扑在地面上，装成字典不小心从长椅上跌落的状态。同时，他还需要装作看今天的申报，来等着‘保镖’前来接头。 为了让两个陌生人有合理的理由接触，这个联络方式的设计者会让‘保镖’上前提醒李毅鑫字典掉到地上了，并且在交谈中说出接头暗语，一边李毅鑫确认对方的身份。 李毅鑫在这张长椅上足足等了一个多小时，这里较为偏僻，游人很少到这里来，因此李毅鑫在这段时间里一直在观察偶尔出现在这里的游人，但是却没有一个人上前和他搭话。 此时太阳都已经快要落山了，就在李毅鑫觉得公园也即将关闭的时候，他的旁边走来了一个公园的清洁工人。 “沙……沙……” 那名清洁工人看上去是像在公园快要关门的时候做清洁一样，用一把大扫帚慢慢地清扫着已经掉落在地面上的树叶。 不一会，这个清洁工人就扫到了李毅鑫坐的那张长椅面前，他看到了在地面上的字典，开口问道：“先生，这是您的书吗？你看都掉到地上了。” 李毅鑫仔细地看了看这个清洁工人，用感谢的语气说道：“啊，是我的书。我看报纸太专心你了，没注意书掉了，谢谢你的提醒。” 紧接着，李毅鑫又盯着对方问道：“我这份报纸看完了，这儿哪里有垃圾箱，我去扔掉报纸。” 到此时为止，双方的对话在过路人或者游人的眼中都是再正常不过的对话。但是其他人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此时的李毅鑫已经说出了暗语。 因为对于很多人来说，报纸这样的东西即便是看完了还可以拿来废物利用，可以用来糊窗户又或者可以用来在生火做饭时当引火物，还可以用来做书皮来保护书籍，甚至是用来包食物。 因此李毅鑫说要将报纸扔掉除非是有钱人，一般人是不会这么浪费的，而这句话正好就是暗语。这也是为了防止有人无意之间将前面的动作都做对而造成接头人的误认。 那名清洁工人则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先生，在公园南大门外的右手边就有一个垃圾箱。” 说完，这个清洁工人又埋下了头，开始继续他的清扫工作，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一般。 暗号对上了！李毅鑫向四周看了看，发现现在没有人经过，于是他低声问了一句：“保镖？” 那个清洁工人头也不抬地轻声反问道：“少爷？” “是我，在你收到我发出的警报后，贺光宗来找过你没有？” “没有，他已经找不到我了。因为我一看到你在死信箱上画的警报信号，立即就采取了紧急转移的措施，带着电台换了一个住处。而贺光宗曾经到我原来的住处去过一次，是为了给总部发电报。所以我觉得必须有备无患，才撤离了原来的住处。” “很好，你做得非常正确，也很机警。你现在的掩护身份是什么？以后我们怎么保持联络？”李毅鑫轻声问道，边问还边向周围观察情况。 那个清洁工人说道：“我现在的掩护身份是一个人力车夫，在警察局有注册的，掩护身份没有疑点。” 第178章 一些重要的信息 ‘保镖’顿了顿，依然没有抬头，继续说道：“我这个掩护身份很方便而且合法，有警察局办理的良民证和在册的人力车夫证明，很不起眼，方便我在城里到处移动，所以以后我们之间的联络可以随时随地进行。我现在需要知道你的掩护身份和居住地址，这样只要你在你的住处门外的墙壁上画一个需要联络的记号，我当天肯定会看到。” “我现在是伪黄山省政府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缉私调查处处长，我的住址是在祥和里36号，那里地形相对复杂，有利于我发现或者摆脱跟踪。以后你每天早晚从哪里经过，就能看到我发出的联络信号，确实很方便你来找我。但是有个问题，如果我有急事找你，该怎么联系你？”李毅鑫装着看报纸点了点头问道。 “你就在你住处大门上画信号，我会想办法在你家门口拉着人力车等你，你出门上车，我们在路上就可以交谈。记住了，我的人力车夫号褂上写着502，这是我在警察局注册的人力车夫编号。上次你发出的紧急信号是因为什么原因？我需要知道，因为他搬家后的当天就已经向中统总部发报进行了汇报，现在总部需要我找到你查明原因。” “嗯，好，记住了，502号。发出紧急警报是我做的预防措施，贺光宗在我发出警报的时候被特高课进行跟踪监视了，我担心他会与联络而导致你也暴露，进入特高课的视线，所以才要你紧急转移的。” ‘保镖’有些惊讶地抬头向四周看了看，然后向李毅鑫问道：“特高课为什么要跟踪贺光宗？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记得我原来向总部上报的‘风雨计划’吧？日本人对于诱降重庆方面的大人物一直很有兴趣，他们总想瓦解重庆方面的抵抗意志。而贺光宗是从重庆过来执行走私的人，日本人自然会想查一查他的底。另外，那几天不是正在搜捕军统的唐彪吗？日本人也担心唐彪会利用贺光宗的走私生意潜逃。正好我那天在特高课，特高课的人坚持要对贺光宗进行监视，我想劝阻但失败了。不得以，我出了特高课就分别向你和贺光宗发出了警报。” ‘保镖’这是又埋下了头，缓缓地清扫到李毅鑫的右边，继续问道：“那贺光宗暴露身份没有？” “没有，他被日本人跟踪监视之前就已经收到了我的警告，所以没有露出破绽。到目前为止，日本人都还认为他只是一个普通商人，最多也就是一个做违法生意的商人。现在我已经向日本人提出让贺光宗能采购一点违禁物资回去，把这条走私线路变成双向销售的通道。日本人已经答应了，但是具体允许贺光宗买点什么东西以及这些东西的数量还没有定下来，一旦定下来，日本人会通知我。到时候再请总部那边在把贺光宗派回来，上次烟土生意的那些钱还在建中商贸公司里，贺光宗没有办法将那么多钱带回去。” “嗯，钱的事情叶副局长很关心，已经给我下大了命令，让我通知你尽快想办法。好在你已经主动想到了前面，我会向叶副局长汇报你的设想。还有其他什么事情需要向总部那边汇报吗？” ‘保镖’再次变换了自己扫地的位置，他拿着大扫帚走到了李毅鑫所坐的长椅背后，开始清扫起来，让自己扫地的行为看起来正常。毕竟一个清洁工人老是在一个地方持续扫地在其他人看来是不合常理的。 “另外还有两件事情需要向总部那边汇报。第一件事情是日本而就在今天得到了消息，知道唐彪已经逃离了石头城并且而回答了重庆的军统总部。这个唐彪是不是已经回到了重庆？如果他已经回到重庆，那么要提请总部注意并查明在重庆知道唐彪回去的人范围有多大？知道唐彪是通过我们中统的帮助逃出去的人又有多少？我怀疑在重庆日本人要么有眼线，要么派人打入了军统后者是中统。这样的人很危险，要尽快找出来，不然的话会不停有情报泄露的。” ‘保镖’听到李毅鑫说的这个情况有点吃惊，甚至连扫地的动作都停了一下，然后问道：“消息可靠吗？你有没有对查出这个内奸有帮助的其他信息？” “可靠，这是从特高课的人口中无意之间说出来的。但是我只知道这些，日本人在重庆的间谍代号是什么，具体情况我一无所知。只能肯定的是，这个间谍已经知道唐彪回了重庆并且将这个消息传回到了特高课。”李毅鑫转换了一个看报纸的姿势，回答道。 “另外还有件什么事情需要向总部汇报？”‘保镖’继续问道。 “还有件麻烦事，需要总部帮我解决。” “说吧，我今天晚上将这些事情一起发回总部。” “伪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的行动队队长王庆林以及他的弟弟王庆福差点破坏了这次烟土交易，他们将矛头直接对准了我，想抢我现在缉私调查处处长的位子。好在这次烟土交易是日本人‘风雨计划’的一部分，所以他们兄弟俩现在被日本人抓了并且关押了起来。但是日本人并不想杀掉他们，因为他们特别是王庆林是个铁杆汉奸，帮日本人做了很多事情。现在王庆林兄弟和我是彻底撕破了脸皮，我担心他会一直盯着我，这对于我的工作和安全极为不利。我现在只能做到比日本人将王庆林调离石头城，所以要请总部那边派出一个小组将其杀掉，以绝后患。不然以后这条才建立起来的物资走私通道会出问题的。” 虽然李毅鑫说了王庆林对自己的安全构成了很大的威胁，但是他依然强调了王庆利对于叶副局长走私的这条线路同样会产生巨大的威胁。因为他十分了解叶副局长的性格，如果有谁会威胁到他赚钱的生意，而且还是一个汉奸，他相信叶副局长是绝对不会手软的。 第179章 马志新的到访 “嗯，这样有威胁的铁杆汉奸必须除掉！他对你的威胁太大了，也对这条走私通道的威胁也很大，我会尽快向叶副局长汇报的。这个王庆林将会被日本人调到哪里去工作？” “现在还没有定论，等我知道了我会尽快通知你，好让总部那边派出的人去除掉这个汉奸。” “好，还有其他需要向总部汇报的吗？我在这里扫地的时间已经不短了，不能再在这里停留了。”‘保镖’继续问道。 “没有了，你快走吧。我还要在这里坐一会才走。” ‘保镖’没有再继续说话，而是慢慢扫这地上的落叶离开了。 李毅鑫为了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在长椅上再做了一会儿，这才收起字典和报纸，缓缓地走出了湖山公园。 由于特高课已经得到了唐彪已经逃离石头城并且安全地回到了重庆的消息，因此连续多日的搜捕行动彻底停了下来。石头城里的大街小巷中经常出没的日本宪兵以及汉奸特工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了一些懒洋洋巡街的警察。整座城市又恢复了平静。 李毅鑫回到了缉私调查处的办公室，刚坐下准备喝口水，马志新就出现在了门口。 李毅鑫连忙站起身来招呼道：“哎呀，马副主任，怎么你亲自来了？有什么事情打个电话叫我过去就行了。快请坐，我给你泡杯茶。” 马志新哈哈笑了几声，故意责怪道：“我说我的李老弟，你就别客套了。我这不是无聊吗，所以跑你这里来吹吹牛，怎么，不影响你的工作吧？” “哪能呢，你的大驾光临，我即便是有天大的事情也要放下啊。来，喝茶。”李毅鑫还是给马志新怕了杯茶放到了已经坐到沙发上的马志新面前，笑着说道。 对于马志新的突然到来，李毅鑫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他可以肯定的是马志新一定不会是嘴上说的因为因为无聊才过来吹牛的，肯定是有什么事情。 马志新笑着对李毅鑫问道：“李老弟没事了吧？今天早上田中太君的那个阵势可真吓人啊，不过我看你倒是福星高照，这一关可是过得很轻松啊？难道李老弟后面还有能让特高课的田中太君都不敢惹的大靠山？李老弟，不是我说你，你这就不够朋友了吧？有这么强大的靠山居然也不给哥哥我引荐引荐？” 马志新到李毅鑫这里来的真实目的其实就是这个，因为从今天上午抓李毅鑫事件的神奇反转让马志新意识到李毅鑫背后还有很强大的靠山出现，不然田中太郎不可能会在被佐藤真男叫上去接了一个电话后态度就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度的大转变。 于是当听说李毅鑫回来以后，他就迫不及待地跑到李毅鑫这里来，想从李毅鑫的嘴里套套话，打探一下李毅鑫身后那个神秘而又强大的靠山到底是谁。 如果能打探出李毅鑫背后的靠山是谁，即便是他马志新现在还靠不上去，至少也要想办法结个善缘，以后说不定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用得上。 李毅鑫一听马志新的这话，就明白了马志新这次来的真实意图。不过他是肯定不会和马志新交底的，因为‘风雨计划’藤田由纪夫是要求他要保密的。 而且这种事情在政府机关里是越模糊越好，这样能保持神秘感也能保持强大的威慑力。 李毅鑫相信经过今天早上的事件之后，那些对缉私调查处处长之位有想法的人估计是会再次掂量一下自己的份量够不够撼动李毅鑫了。 李毅鑫哈哈大笑起来，但是却不说话，只是一直摇头。 马志新看到李毅鑫的这种表情和动作，就知道李毅鑫是不愿意说，他只好自找台阶下：“是需要保密？那老哥我就不问了，不能让你为难，对吧？不过我想说的是老弟以后有什么好处可别忘了老哥我啊。哈哈哈……” 李毅鑫这才笑着说道：“马副主任可别见怪，这件事我是答应了别人不能说的，因为牵涉一些皇军的秘密行动。你还是不要打听的好，不然的话特高课的太君可就要找你去喝茶了。我可以告诉你一点的是，就在今天上午，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的行动队王队长就是因为知道了一点机密，已经被特高课收监了。而且不仅仅是他本人，他的兄弟万庆福也同时被抓，我们处的一个缉私队队员也已经被皇军枪毙了。” 李毅鑫故意向马志新透露了一点王庆林的情况，就是想利用马志新这张嘴将王庆林被关押的消息传出去，去警告其他对自己这个处长之位还有觊觎之心的汉奸们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这个消息的传播将会很有利于李毅鑫的潜伏工作，自从今天早上的事件发生之后，李毅鑫经突然发现必须要让自己在石头城里汉奸们的心中种下这样一个印象，他是不可能会被撼动的。 也只有这样，才能震慑那些蠢蠢欲动的人，因为任何一个汉奸如果将目光完全盯在李毅鑫的身上，对于李毅鑫的潜伏工作来说都是一个致命的威胁。而这正是李毅鑫想极力避免出现的情况。 而这样的消息从马志新这里传了出去，那些汉奸们自然就知道了真相，从而迫使特高课让何浪涛宣布王庆林调离石头城，将这件事情尽快地处理好，消除一些不利的影响。 果然，马志新对于李毅鑫透露出来的消息十分吃惊，他完全没有想到在今天早上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而最为关键的是王庆林居然被特高课给抓了。 这个师一个让人震撼的消息，于是马志新连忙压低了声音，向李毅鑫问道：“这个消息是确切的吗？” “马老哥，恕我托个大这么叫你。咱们之间的关系谁跟谁啊？我还能骗你？这件事情我任何人都没说，就给你一个人说了。不过你放心，这点消息让你知道特高课那边倒是不会找你的麻烦。你知道这件事情就行了。”李毅鑫故作神秘地说道。 第180章 套话 “知道知道，老哥我还是要承你这个情的。那特高课的太君那边对于王庆林准备怎么处理？”马志新很感兴趣地继续打听道。 李毅鑫双手一摊，说道：“我怎么知道太君们是怎么想的，太君也不可能给我说啊。不过我估计这王庆林兄弟俩这次肯定讨不了好，至于太君杀不杀他们，就要看他们的造化了。” “哦……我不打听了，这种事情还是知道得越少越好。”马志新连连点头。 然后他继续说道：“嘿嘿，这下子何浪涛的日子就难过了。我听说藤田大佐给何浪涛的部门塞了一些人进去，据说是军统石头城站投诚的人员，领头的人叫严复之，现在这个严复之和何浪涛之间斗争得相当厉害。如果王庆林完蛋了，这何浪涛就会断了一条胳膊，我看他还怎么在这石头城里混？” 马志新的这番话很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李毅鑫心中一动，这正是了解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内部情况的一个好机会，于是他故意问道：“这何浪涛和老哥之间有过节？” “不是和我有过节，而是和温主席以及这石头城里很多人都有过节。何浪涛这人心狠手辣，而且是翻脸不认人的那种。石头城里很多人都在他手上吃过亏，要不是他受到特高课藤田大佐的重视，他早就被群起而攻之了。就连温主席对何浪涛也十分不满，照理说这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也算得上是省政府的组成部门。可这个何浪涛自恃有上海的特工总部以及藤田大佐的支持，对温主席的命令完全是置之不理，很狂妄。而且他在很多时候都不给这石头城里各个部门面子，所以在背地里向南京方面告他的人很多。”马志新向李毅鑫解释了一下何浪涛与石头城里很多人的过节。 李毅鑫装作不解道：“既然是这样，难道温主席就没有想办法将这何浪涛给搬开？在怎么说，南京方面还是会听一省主席的意见吧？他何浪涛的级别也不高，应该很容易搬动啊？” 马志新这才故作神秘地笑了笑，解释道：“老弟你还是进入政府晚了点，有很多事情其实并不是向表面上看的那样。特工总部这机构名义上是属于南京新政府的警政部管辖，但是实际上却是听调不听宣。据说警政部那边和上海的特工总部之间也斗争得相当厉害，所以何浪涛也完全不听省政府温主席的。王庆林这件事一出，看何浪涛笑话的人肯定不会少。现在很多人都在暗地里想和严复之联系一下感情，拉近一点距离，就是为了支持严复之与何浪涛斗，最好是能将何浪涛给斗走。” “哦？还有这样的事情？我可还是第一次听说。现在严复之应该与这石头城里很多人都达成共识了吧？”李毅鑫开始不留痕迹地打探道。 他想了解一下现在严复之目前在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里的状况，这有助于分析尹群立目前的处境，李毅鑫相信尹群立一定再这场内部争斗中站在严复之一边的。 “嗯，据我所知严复之现在为了壮大自己的实力，除了将以前他在军统石头城站的一些投诚过来的旧部团结起来，同时也和石头城里很多人都私下达成了共识，就是要把何浪涛给赶走。不过说实话，目前来说严复之的这个目的还不容易达成。不过今天我从你这里得知王庆林被太君关押的消息，倒是觉得严复之最终获胜现在算是有了一点希望了。” “那也不见得吧？我听说这何浪涛自从特工总部在石头城建立分部的时候就已经是主任了，他在这里经营了两年多了，再怎么也有几个得力的帮手，不至于连一个新来的军统叛将都斗不过吧？就算是王庆林被皇军处理了，这何浪涛手下就没别人了？” 李毅鑫故意这样说，就是为了从马志新的嘴里再套点话出来，了解一下目前在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里还有其他什么人可以对何浪涛有帮助。 马志新撇了撇嘴，一脸不屑地说道：“这何浪涛除了王庆林手里已经没什么得力的人了，比如那个情报科科长欧阳松就是一个草包。照理说他是情报科长，与王庆林这个行动队长一样应该是何浪涛的左膀右臂，但是他当情报科科长这两年一点成绩都没有，全靠何浪涛的力挺在坐稳了科长之位。有小道消息说，这个欧阳松是何浪涛外室的弟弟，也不知道真假。好了，不说他们这些狗皮倒灶的事情了，今天我看这城里的宪兵队和特务们都撤了，是不是风头过去了？” 李毅鑫当然不会将特高课得知唐彪已经逃回重庆的消息告诉马志新，他一脸疑惑地回答道：“我也不知道，回来的时候是发现这大街上都风平浪静了。看样子这风头已经过了吧？” “老弟你就没有从特高课的太君那边听到点什么？这是真的风头过去了还是太君们搞得花样？”马志新询问道。 “我哪知道啊，今天一天都在外面忙，再说了，特高课他也不是我家开的，太君们有什么事情都会通知我一声。”李毅鑫双手一摊，说道。 “哦，哈哈哈，是我想岔了。不过既然这风头过去了，那城里的商人们运货的事情老弟你得上上心了。别老是搞得人心惶惶的，这段时间你放出风声说停止运货，不光是我那里，就连温主席和警察厅的汪厅长那里门槛都被商人们踩矮了一寸。大家都等着你发话呢，老弟还是那这件事情放行吧，很多人都在等着你发话呢。说句实话，哥哥我还真是羡慕你老弟这权势，你不开口，没人敢轻举妄动啊。”马志新有些焦急地劝道。 李毅鑫当然明白马志新的意思，这可能是马志新今天到自己办公室来的另外一个目的，为的就是提醒自己别老是挡住这石头城里大大小小汉奸们的财路。估计马志新今天来就是温勉和其他人授意的，让自己尽快放开商人们运货的禁令，估计这些人都等着分那笔通关费呢。 第181章 拿着鸡毛当令箭 果然还是钱帛动人心啊，天下熙熙皆为利往！李毅鑫想这马志新也毫不掩饰，直接说到了关于钱财的事情，估计也是被逼急了才会跑到自己这里来要个准信。 不过这通关费也是一个收入来源，虽然有了第一笔烟土走私生意的钱，但是为了给组织上筹措购买军火的钱款，这通关费也得要挣才行。 虽然李毅鑫心里在思考着，但是嘴上却不慢：“行，你马副主任都已经发话了，我这个小小的处长还敢违背？让他们去找建中商贸公司谈吧，费用什么的一切照旧。但是，有一点我要事先说明。” 马志新见李毅鑫虽然答应了，但是话里确出现了一点变化，他害怕李毅鑫又要改什么规矩，连忙问道：“你想说什么就说，这里只有咱们兄弟俩。” “关于这通关费的分成要改改。”李毅鑫缓缓地说道。 “什么？这通关费的分成可是以前就说好了的呀，你这突然说要改，不瞒你说，这会牵扯到很多人的利益，老弟，你可得三思而行，可别意气用事。”马志新听了李毅鑫这话差点跳了起来，连忙劝道。 这可是和这石头城里大大小小官员的切身利益密切相关，如果李毅鑫要改，这可就是将所有人都要得罪完的，而且这里面也同样有马志新的利益，马志新当然是不愿意这通关费的分成有什么变动。 “哈哈，马老哥，你误会了。我说的通关费分成要改不牵涉其他人，就单指何浪涛那份。知道王庆林为什么被特高课的太君关押吗？除了他知道了不该知道的机密以外，还因为他其实一直就把矛头对准我，准确的说是想要我这个缉私调查处处长的位子。他也不想想为什么特高课的太君们全力支持我来当这个处长，那肯定是有原因的。而他这么针对我，难道何浪涛在背后就毫不知情？所以我要把何浪涛的那一成的通关费分成给取消掉，不给了，也算是给何浪涛一个警告，让他自知知趣一点。这一成我要拿半成，剩下的半成看是不是交给温主席？” 李毅鑫的这个新分配方案让马志新的头脑飞快地动了起来，他其实也知道自己想拿那半成是没有什么机会的，不过给温主席倒是一个好主意。 因为这个黑锅是李毅鑫自己提出来要背的，没人逼着李毅鑫一定不给何浪涛，那李毅鑫拿的那半成完全可以算是李毅鑫背黑锅的酬劳。 到时候何浪涛的怒火肯定会对着李毅鑫，而不会与温主席有任何的关系，反正看现在的情况李毅鑫在特高课那边也算是红得发紫，就让他和何浪涛去斗吧。 而温主席可以什么都不用干就坐享半成，这种方案马志新当然还是愿意接受的，毕竟他可以到温主席面前去邀功，说自己好说歹说才从李毅鑫那里多抠出了半成的通关费，他可以想象得到温主席会对他会有多满意。 于是马志新点了点头，对李毅鑫说道：“行，我可没意见，就按照老弟的意见来办。我等会就去向温主席汇报这件事情的，你放心，如果何浪涛要找你麻烦，温主席会出面的。” 马志新的这话就是个场面话，李毅鑫心里很清楚，真要到了与何浪涛之间斗得你死我活的时候，温勉和马志新这帮人肯定会隔岸观火，绝对不会来趟这趟浑水的。 而就在李毅鑫和马志新在谈论这笔通关费的分成如何改的时候，在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的会议室里，何浪涛正在唾沫四溅地说着话：“我刚刚从特高课的藤田大佐阁下那里回来，今天召集大家来开会，就是要宣布一下藤田大佐的最新命令。” 这个会议室里的人并不多，全是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内各个部门的负责人，包括严复之在内的中层干部都坐在会议室里听何浪涛训话。 只不过严复之表面上面无表情，但是心里对于何浪涛突然召集开会有点奇怪，这何浪涛被特高课一个电话叫过去，足足大半天才回来，也不知道和这次会议有什么关系。 而此时的何浪涛心里还是有点高兴的，毕竟他已经拿到了藤田由纪夫大佐的授权，他专门顿了一下，看了看面无表情的严复之，继续说道：“藤田大佐对于我们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最近的工作很不满意！特别是最近这几天，他听说我们这个分部有些人目无上峰，自行其是，而且内部的内讧不断。于是专门叫我过去训话，要我切实负起主任的职责。我宣布，根据藤田大佐的最新命令，以后无论是哪个部门哪个科室，都必须要按时向我汇报工作，不得以各种名义阳奉阴违。我也不怕告诉大家，就连行动队的王庆林，由于老是自行其是，结果惹怒了藤田大佐，现在已经被关押在了特高课宪兵队！我希望在我们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里不要有第二个人敢以身试法，不然王庆林就是这第二个人的榜样!” 何浪涛说得声色俱厉，而且在说这番话的时候他眼睛一直死死地盯着严复之，言下之意十分明显。 如果严复之还敢继续和自己争斗，下场一定会和王庆林一样，而藤田由纪夫大佐是支持他何浪涛的。 这是何浪涛对王庆林的最后一次利用了，他心里很清楚特高课是绝对不会将王庆林被关押的真实原因公之于众的。 也就是说严复之是不知道王庆林被关押后的真实原因，因此何浪涛就利用了这一点来大做文章，恐吓和威慑严复之，让严复之以后只能唯命是从，不敢再阳奉阴违。 而对于藤田由纪夫大佐关于调查中统的思路，何浪涛则秘而不宣，他可不想将这种事情透露给严复之，万一严复之抢先立了功，那么何浪涛这主任的位子可真就摇摇欲坠了。 何浪涛这话以说出口，会议室里的所有人包括严复之都被下了一大跳，王庆林居然被特高课抓了？这可是个非常劲爆的消息！ 第182章 给严复之下套 会议室里包括严复之在内的所有人都开始面面相觑，窃窃私语起来，他们被何浪涛透露出来的消息给镇住了，一时间会议室里如同飞进来一大群苍蝇，响起了嗡嗡的声音。 何浪涛并没有阻止这些人的窃窃私语，他没有说话，但是目光却在扫视着这个会议室里的所有人。 现在的这个效果正是他所需要的，因为他需要这些人把王庆林被关押的消息给消化一下，让那些想和自己作对的人自己思考一下可能会有什么下场。 严复之同样也很震惊，因为他完全不知道王庆林居然被特高课给抓起来了，照理说，王庆林的被抓这件事对于严复之来说是个好事，因为这样会砍断何浪涛的一条臂膀，让何浪涛的影响力减弱。 但是问题出在王庆林被抓的原因上面，因为何浪涛说的是王庆林被抓因为自行其是，不听指挥，这和他对付何浪涛的手段是一样的，因此严复之感觉到了一丝不妙。 严复之相信何浪涛是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公然撒谎的，因此他选择相信王庆林被抓的这个理由。只不过让他感到忧虑的是，原本在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里有几个对何浪涛态度暧昧的人本来有可能成为他严复之的同盟军，可这个消息一出来，这几个人肯定会抛弃严复之，转而去何浪涛那里献媚了。 何浪涛一直在注视这严复之的表情，当他看到严复之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慌乱的神情后心里十分地高兴，犹如三伏天冲了一个凉水澡一样。 等到这个会议室里的人一段时间的私下议论之后，何浪涛这才用手重重地叩了叩桌子，一下子会议室里的议论声立即就消失了。 对于这种令行禁止的效果，何浪涛很满意，自从严复之的情报二科成立之后，这种感觉就消失了，直到现在才又出现在何浪涛的面前。 何浪涛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各位同仁，肃静！我想在这里强调一点，藤田由纪夫大佐阁下对我们这个部门是基于了厚望，但是现在分部这里的情况让他极为不满。不瞒大家说，藤田由纪夫大佐今天是把我叫过去训斥了一通，认为我这个主任不称职！我想告诉大家的是，藤田大佐让我的日子难过，那么谁胆敢不服从我的命令，我会让他更难过！” 何浪涛这番话说到最后脸上的表情是声色俱厉的，这顿时让出了严复之之外的所有人不禁都将头埋下，生怕何浪涛找自己的麻烦。 只有严复之还一直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貌似在仔细听何浪涛的讲话，实则让外人不知道他此时心里在想些什么。 这是严复之不得已做出的姿态，他因为和何浪涛之间的争斗而没有办法低头，但是他心里同样也有些惊慌。 因为今天的会议中何浪涛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藤田由纪夫是支持何浪涛的，同时给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里的所有人压力，这也包括他严复之。 何浪涛继续说道：“这次军统石头城站的成功破获，还是皇军特高课方面最先发现的线索。但是藤田大佐阁下也说了，这石头城里龙蛇混杂，除了军统，还有中统，还有共产党！我希望大家打起精神来，好好琢磨一下该如何清除这些反日组织。从本周开始，每个部门，特别是情报部门的负责人要在周六上午向我依次单独汇报工作进展，哪个部门胆敢违抗本主任命令，拒不汇报，那么我会报请藤田大佐阁下给予严厉处分！严科长，你说是不是啊？” 这才是戏肉！会议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刷的一下看向了严复之，何浪涛的话意有所指，而目标已经喊明了！ 严复之立即结果话头，面如沉水地回答道：“何主任这话说得极有道理！我严复之定当从命，为皇军的大东亚共荣事业添砖加瓦，在所不辞。” 严复之的反应并不慢，立即做出了服软的表态，因为他现在发现现在的形势对自己是极为不利的。为了不让何浪涛抓到自己的任何把柄，他不得不违心地表态服软。 何浪涛要的就是严复之的这番表态，因为他的后招还等着呢。严复之的话音刚落，何浪涛立即说道：“严科长果然深明大义，这个态度很好！既然严科长愿意从命，我看就把破获共产党在石头城的地下组织这个任务交给情报二科吧。严科长是和同时期参加特务工作的，有着丰富的实践经验，而共产党在石头城的地下组织除了上次破获了成贤街的交通站外一直没有进展，藤田大佐阁下对这个悬案一直很重视，指示我要组织精兵强将来破获此案。所以这个任务也只能劳驾严科长了，限期三个月破获。如果严科长完成任务，到时候我会报请特工总部方面以及藤田大佐给予重奖！当然，我也不会对严科长的工作进度不闻不问，每个周六上午我希望听到严科长的工作汇报！今天的会就开到这里，散会！” 何浪涛一宣布散会，就立即站起身，大步流星地走出了会议室，显得十分干练。 但是会议室里的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何浪涛利用权力给严复之上了一个紧箍咒，而且根本不给严复之拒绝的机会。 因为在这里的所有人都知道，在石头城里的几个大的反日组织中，就数共产党地下组织最难破获。 因为这个组织的成员有着坚定的信仰并且组织严密，基本上是没有线索可以追踪的，到目前为止谁也不知道共产党在石头城里的地下组织有多少人，组织结构是什么样的，这个组织的负责人也很神秘，连姓什么叫什么都没有人知道。 不过其他人心里要么松了口气，要么幸灾乐祸。所有人都知道这个任务是个烫手的山芋，没有人愿意在有明确时间限期的情况下去接这个任务。 那些何浪涛的心腹看着严复之是幸灾乐祸的，因为他们已经看懂了何浪涛的意图，知道严复之是被何浪涛给套进去了，而且还没有办法挣脱。 第183章 挑拨离间 而心里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的，则是那些有心但又没有胆量与何浪涛作对的那些人，因为他们没有被何浪涛强行安排到这个棘手的任务，自然心中很轻松。 这些人同时也对严复之感到悲哀，这个严复之还是跳得太高了，成了出头之鸟，这下好了，被何浪涛反手一记回击，下场很可能不妙。 几乎所有人都不自觉地在离开会议室的时候与严复之拉开了距离，平时见了严复之还会点个头打个招呼的人此时更是视严复之为空气，不存在一般，生怕严复之的霉运会牵连到自己的身上。 严复之此时心中一阵火起，但却没办法宣泄，回到办公室后，他将尹群立叫到办公室，将门一关就开始大骂何浪涛这个小人。 尹群立一开始是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的，还以为自己做了什么错事让严复之大发脾气，毕竟他的级别并不在参加这次会议之列。 等到严复之的气稍微喘匀了一点，尹群立这才大致弄清了事情的原委。说实话，在尹群立的心中，他是乐于见到严复之与何浪涛之间的争斗的，因为这样的内讧是让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这个汉奸特务机构工作效率低下，这对于抗日组织来说都是好事。 但是今天的情况却不同了，因为严复之这个投降日本人的汉奸被强制性地被何浪涛给下了个圈套，而目标却是党在石头城的地下组织，这让尹群立的心中产生了一丝忧虑。 毕竟严复之是从军统叛变过来的，而且能力也是有一些的，一旦此人真的被逼得没办法，非要想方设法破获共产党在石头城里的地下组织，那也是一个危险的事情。 好在现在严复之的心思全放在了何浪涛的争斗上面，因此尹群立决定要诱导严复之继续将注意力放到与何浪涛的争斗上，而不要转而专心对付党组织。 于是尹群立趁着严复之骂累了，对严复之进行挑拨道：“科长，这何主任怎么搞这种花样啊？这不是让我们情报二科往火坑里跳吗？谁都知道，这共产党的地下组织是最不容易破获的，他还限定了期限，我看他就是想故意排挤我们，对你进行打击报复啊。” “谁说不是呢？明眼人都能看出他的居心不良，唉……也不知道特高课那边是怎么想的，居然给了何浪涛一支令箭，我们就只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了。”严复之心中的闷气总算发泄了出来，也没那么激动了。 尹群立可不希望严复之就这么认怂，去执行何浪涛的这个命令，他继续对严复之挑拨道：“谁让我们是投诚过来的呢，特高课那边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非要让我们全部进入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成立一个情报二科，要是我们能单独成为一个机构也就没这些事请了。这不，我们以来，这何主任可就把我们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现在更是摆明了车马就是要对付我们，而我们还没辙。这事情搞得……” 尹群立其实这段时间在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内还是仔细观察了一番，他还放下了自己副科长的架子，想法设法与在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带了很久的一些老人拉关系，打探消息。 而尹群立作为一个新从军统叛逃过来的人这么做还真没有人会怀疑他这么做的动机，这些老人不约而同的理解尹群立，毕竟尹群立到了一个新的阵营，进入了一个新的部门肯定首先想到的是如何在这里立足。 因此尹群立还是通过这些人的口中知道不少关于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的一些内部情况，当然这些消息是指这里面的人事关系而不是指业务方面的情报，因为尹群立此时并不敢在还没有完全立足的情况下去刺探有关的情报。 比如说尹群立就知道何浪涛其实有些过于摆不正自己的位置，眼中只有藤田由纪夫这个特高课课长，而对于像田中太郎和村上信之助这样的特高课中层军官却有些阳奉阴违。 对于这样的情况，尹群立是经过了深入的思考，才分析出特高课那边为什么会将军统石头城站叛变过来的这批人放到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里成立个情报二科。 特高课那边就是想要用严复之来牵制何浪涛，压压何浪涛的嚣张气焰！ 所以，尹群立此时对严复之所说的话全部是针对严复之的敏感神经，他就是想要刺激严复之去骨气勇气继续与何浪涛斗，并且在话语中故意引导严复之去思考特高课城里情报二科的真实意图。 果然，尹群立的话还没说完，严复之就摆了摆手，阻止尹群立说下去，他可是了思考。 在严复之看来，尹群立刚才的话无意之中提醒了他，特高课才是他真正的靠山。即便是何浪涛口中虽然说有了藤田由纪夫大佐的命令，但是谁知道这是不是假传圣旨呢？ 严复之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不能排除，他立即做出了决定，去找找特高课田中太郎，打听一下藤田由纪夫的真实想法是什么。 如果何浪涛是假借藤田由纪夫的命令，拿着鸡毛当令箭，那严复之完全可以无视何浪涛的限期破获共产党地下组织的命令。 而如果何浪涛并没有撒谎，那严复之就只能屈服，隐忍下来，全力去搜索共产党地下组织的蛛丝马迹和线索，争取能做出点成绩出来好保住目前特高课对他的信任。 想到这里，严复之对尹群立说道：“你的话倒是提醒了我，我们不能只听何浪涛的一面之词，而是要去确认藤田由纪夫大佐这道命令的真实性。这样，你先下去吧，我马上去特高课面见田中太郎，看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等我打探到消息后，我再回来和你商量下一步咱们应该怎么办。” 很快，严复之就离开了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他向来是做事情雷厉风行，只要想好了就会努力去行动。而尹群立也终于松了口气，他将严复之的思路终于还是引导到与何浪涛争斗上来了。46 第184章 恍然大悟 对于严复之的匆匆到访，田中太郎还是有些惊讶的，因为藤田由纪夫大佐刚刚才叫他去了办公室，将对于重新调查成贤街地下党的交通站一案的新思路告诉了他，并且要求他也要下达指示给严复之，让严复之将以后工作的重点放到中统石头城调查统计室这上面来。 因此，田中太郎发现严复之匆匆赶来见自己后，还以为严复之是不是已经得到了这个新思路的通知后立刻就有了什么线索。 于是他向严复之问道：“严桑，你倒是来的很快嘛。是不是接到通知说要重新调查成贤街共产党地下组织交通站的案件？” 严复之一愣，田中太郎的这个问话似乎说明了藤田由纪夫大佐真的是通过何浪涛下达了让自己限期破获共产党地下组织的任务，难道何浪涛并么有假传圣旨？ 可这限期破案的任务他一点头绪都没有，这可怎么办？于是严复之小心翼翼地问道：“太君，我是接到了何主任要我限期三个月内破获共产党地下组织的任务，可到目前为止我是一点线索和破案的头绪都没有啊。所以这才到您这来请示该如何执行这个任务，您才是我的主心骨啊。” 严复之这话让田中太郎有些失望，虽然特高课并没有向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下达限期破获共产党地下党组织的要求，但是严复之作为一个特工负责人，不是去想方设法工作，反而跑到自己这里来问计，显得一点能力都没有。 “啊，这个限期破案的要求提得很好，严桑，你们要有压力才行，不能老是在工作上毫无建树。谁说没有头绪？藤田由纪夫大佐阁下的新思路我看就很好，从中统石头城调查统计室入手就是一个非常新颖的思路。” 田中太郎当然不会说特高课并没有下达限期破获共产党地下组织这个指令，他认为何浪涛有这样的指令也算是正常的，这也是给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的所有人以压力，促使这个傀儡们要更加努力工作。 当然，他以为何浪涛已经向严复之传达了藤田大佐对于成贤街一案的新思路，因此专门提醒了严复之。 严复之听了一头雾水，关于藤田大佐的新思路是什么他完全不知道，于是奇怪地问道：“请问田中太君，藤田大佐阁下的这个新思路到底是什么，我是一点也不知道，麻烦您给我讲讲，我好按照这个思路进行工作。” “纳尼？为什么你会不知道？难道你们何主任回去后没有向你传达？不管怎么说，你如果是被选为破获成贤街一案的具体负责人，那么就应该传达给你的。何浪涛他到底在干什么？！”田中太郎一拍桌子，生气地站了起来问道。 田中太郎先是有些惊讶，但是到了后来听到严复之的说法，他一下子就有些愤怒了。 因为他觉得何浪涛就算是强加一个限期破获是没有什么问题的，这对于工作是很有利的，但是如果连藤田由纪夫大佐的破案新思路都不传达，这就很有问题了。从这件事情上可以看出，这个何浪涛是在利用这件事情来压制严复之，而不是一心为了对付反日组织。 严复之本来从前面田中太郎的话语和态度中已经绝望了，但是事情说开了以后，他却发现了一个可以对何浪涛进行反击的机会。 于是他故意装作委屈地向田中太郎说道：“太君，其实何主任要我限期破获共产党的地下组织这没什么，都是为皇军的大东亚共荣事业工作，我毫无怨言。但是他却有意隐瞒藤田大佐阁下的破案新思路，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他这是故意想让这项任务失败吧？让我一个刚刚投诚过来，什么情况都不知道的人来负责这项任务，而不是让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的所有人来全力以赴完成这个任务，我个人觉得其心可诛！难道说何浪涛他有什么其他心思……？又或者他和共产党地下组织这样的反日组织难道有些什么瓜葛？” 严复之这番话的最后已经在向田中太郎暗示何浪涛说不定是和反日组织有瓜葛，这种怀疑和指控其实是非常严重的，特别是对于一个汉奸特务机构的负责人来说更是如此。 这也是严复之做出的奋力回击，想在田中太郎的心中种下一颗对何浪涛怀疑的种子。 田中太郎到不认可严复之的这种猜疑，因为何浪涛从这两年的表现来看是不可能与反日组织有什么瓜葛的，这点可以基本确认。 田中太郎更倾向于这是何浪涛在与严复之内斗时使用的小伎俩，只不过这个伎俩并不高明，被严复之跑到特高课来一说就穿帮了。 因此田中太郎摇了摇头，对严复之说道：“这样的指控还是有点不靠谱，没有证据的事情也请严桑不要乱说，以免扰乱我们的视线。我来告诉你藤田大佐阁下关于成贤街共产党地下组织交通站一案的新思路和来龙去脉，你可以按照这个思路去思考和行动。” “好的，我洗耳恭听。太君，关于这件案子，我以前还在军统的时候只听了一个大概，具体的细节完全不清楚，也请您从头仔细给我说说。”严复之毕恭毕敬地说道。 “嗯，你坐下吧，这起案件其实最开始只是一个意外。”田中太郎指了指严复之面前的椅子，开了头。 “哦？具体是怎么回事呢？” “最开始是何浪涛接到了一个匿名电话举报，打电话的人是一个中年男子，他直接在电话中说出了成贤街29好的中药铺实际上就是一个共产党地下党组织的交通站，中药铺的老板是共产党的交通员。同时，这个人还举报说，就在他打电话后的一周以内共产党有一个特派员会到石头城，通过这个交通站与本地的地下党组织取得联系。说完这一切以后，此人立即挂断了电话，何浪涛想问此人的身份都没来得及。于是，何浪涛立即到特高课向藤田由纪夫大佐当面汇报了这件事情。”46 第185章 原来如此 顿了顿，田中太郎继续说道：“藤田大佐阁下在接到了何浪涛的汇报后觉得不能按照以前那种暗中监视顺藤摸瓜的方式来破获，而是应该立即密捕这个中药铺的老板也就是共产党的那个地下交通员，设下陷阱，来抓捕那个前来接头的中共特派员。” 严复之想了想，有些奇怪地问道：“密捕这个共产党的交通员，并设下陷阱继续密捕那个共产党特派员的这个方法应该是非常好的一种处置办法。因为只要那个特派员也被密捕，皇军还可以继续守株待兔，来抓捕其他的共产党地下组织的成员，甚至可以顺着交通员这条线去抓他的上级。只要每次抓捕行动都是秘密进行，不惊动共产党的话，那理论上是完全可以将共产党在石头城里的所有人都抓获的。可为什么最后会失败呢？” “问题的关键就是出在那个被密捕的共产党地下交通员身上了，他被密捕后假意向皇军投诚，也主动交代了有一个共产党的特派员将会前来与他接头，并且交代了接头时间和接头暗号。这让我们以及何浪涛都有些放松了警惕，毕竟第一次抓到共产党的人这么主动配合的。然而，事实上这个共产党的交通员是故意用谎言来欺骗我们。严桑，你应该知道，最容易让人相信的谎言就是那种在一大堆真话中夹杂的谎言。这个共产党的交通员隐瞒两点，第一点是他故意将具体与共产党特派员的接头时间故意说成正确时间后的两天，第二点就是他隐瞒了那个交通站的一个安全措施，而这个安全措施是一个放置在中药铺二楼上的一个花盆。而这个共产党交通员在真正的接头时间来临的时候利用我们的麻痹大意将这个花盆推到了大街上，同时试图逃走。这么大的动静那个前来接头的共产党特派员肯定知道了接头地点有问题，都没有出现就溜了。而我们也采取了一定的措施来进行排查，但是却没能发现和抓住那个共产党特派员，现在我们唯一掌握的就是那个共产党交通员曾经交代的接头暗号以及那个共产党特派员的代号。” 田中太郎将破获成贤街29号这个共产党地下交通站的前因后果以及详细的过程都仔仔细细地告诉了严复之，他希望严复之能够完全了解这些情况，做到心中有数。 严复之在田中太郎详细叙述这起案件过程的时候一直没有说话，但是他的心里却把这些细节牢牢地记住了，并且开始了一些思考。 他发现从特工工作的原则来说，基本上特高课和何浪涛都没有犯什么大错误，除了一点，那就是在那个共产党交通员主动交代后过于相信口供了。 当然，可能当时换成他也可能同样会上当。毕竟那个共产党交通员是不知道特高课方面已经掌握了有共产党特派员前来接头的消息，而是主动交代了整个信息， 也正是这样才麻痹了特高课和何浪涛等人，误以为这个共产党交通员是真的想要投降，而没有意识到这个共产党交通员交代的信息中有个关键的谎言。 严复之继续追问道：“那个交通员交代的联络暗号肯定被共产党地下组织在成贤街的事件发生后作废，因此没有了什么价值。那么那个共产党的特派员的代号是什么呢？我相信这个代号的泄露应该不会让共产党急于更换吧？” 田中太郎这才有些欣赏地看了严复之一眼，笑着称赞严复之道：“严桑，你的观察力很细致，这是第一次有特高课以外的人在知道了这起案件的详细情况后还能想到的细节。那个共产党特派员的代号据那个交通员被捕后交代说是叫‘猫头鹰’。但是，请你记住，这个代号的真假无从辨别，我们只是姑且这样叫吧。” “是的，但是有这个可能的代号总比什么都不知道的要好。现在我总算明白了这起案件的详细情况。那么刚才您所说的藤田大佐阁下对于这起案件的新思路到底什么呢？也请田中太君不吝赐教。”严复之继续问道。 他有些好奇，因为自从他刚才边听田中太郎讲述整个案件的详细经过边思考后得出了一个结论，这起案件根本没有办法继续往下查，因为所有的线索都断了，没有一条哪怕有一点点价值的线索可以追踪。 因此他有些担心，何浪涛强行给自己安排的这个任务就是个大坑，根本无从下手，自己的脖子上算是被套上了一道绳索，很致命。 田中太郎很是自豪地解释道：“藤田大佐阁下最近对这起案件提出了一个新的思路，既然一时半会没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不妨回头来查查打匿名电话的人是谁，打匿名电话的动机又是什么。这个人很显然是对共产党地下组织有一定的了解，肯定手中掌握了一些有用的消息。” 严复之眼睛顿时一亮，翘起大拇指说道：“藤田大佐阁下果然是大日本帝国的特工精英，这思考问题的方法独树一帜，令人叹服啊。这个思路非常好，让我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那是当然，藤田大佐可是在我们梅机关里是出了名的能力强，可以说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遇到过真正的对手。”田中太郎骄傲地说道。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藤田大佐阁下对于这个打匿名电话的人有什么具体的判断？”严复之很自然地送上了马屁，然后继续询问道。 其实到了这个时候，严复之自己也大致能判断出来是什么人打得这个匿名电话了，因为这种手法很像是重庆方面特务机构里的手法。 但是他此时故意在田中太郎的面前装傻，也是故意藏拙，为的就是让田中太郎感觉到自己远远不如特高课的这些精英特工们，而间接也拍了拍田中太郎的马屁。这是他向日本人投降以后一种自保的方法，特别是对那种能掌握自己命运的人来说更要如此。46 第186章 说错话了 严复之作为一个老军统太熟悉这样的手法了，其实光从动机上他就能猜出是哪个组织的人干了这件事情。 军统虽然在这场战争来临之前也是把对付共产党当成主要任务，但是自从战争开始后，军统的主要任务就已经发生了改变。 但是另外一个国民政府的特务机构中统的任务却一直没有发生大的变化，即便是中统依然在日本占领区的各大城市保留了潜伏下来调查统计室，但是他们对付共产党的总体任务一直没有被取消，对付日本人和对付共产党则是同时进行的。 而严复之作为军统石头城站的副站长，是很清楚军统石头城站应该并没有实施过对付共产党的行动，因此他判断出这个打匿名电话的人只可能是中统石头城调查统计室的人。 果然，田中太郎很是骄傲地说道：“根据藤田大佐阁下的判断，打这个匿名电话的人是一定有动机的，而既不想与我们大日本帝国有接触又有动机对付共产党地下组织的只能是重庆方面中统的人，我想作为一个前军统石头城站的副站长，你应该知道军统石头城站应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吧？不然严桑在向我们投诚的时候就会先说出来的，我说的没错吧？” 严复之此时的老脸微微一红，接过话头回答道：“确实是这样的，至少我从来没有听说军统石头城站采取过这样的行动。当然，不排除唐彪私下采取过这样的隐秘行动，毕竟他是站长，知晓一切军统石头城站的秘密。” “嗯……你这话倒是不无道理，可惜的是唐彪已经逃回重庆了，我们也无法得知具体的真相了。严桑，你倒是可以回去后问问你那些以前的同僚们，看看有人会不会知道唐彪曾经采取过这样的秘密行动？你这个意见有些价值，我会向藤田大佐阁下汇报的。但是从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中统采取这样行动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那对于这个打匿名电话的人，皇军有没有进行过排查呢？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呢？”严复之询问道。 他认为在成贤街29号这起案件发生后，特高课方面一定也调查了打匿名电话这个人，只是他想搞清楚这个调查的细节，以防止自己漏掉什么线索。 让严复之感到有些失望的是，田中太郎摇了摇头说道：“这方面的调查在案件发生的当天就调查过，但是很可惜，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从调查的结果来看，这个匿名电话是从一个大街上的额公用电话亭打出的，这使得有可能打这个电话的人范围非常大，无法排查。同时，也没有人目睹过这个打匿名电话的人的样貌、身材等等，我们只知道他是个男人，从声音来分辨的话是个中年男人。这也使得我们想要进行起码的人物绘像也成为了不可能的事情。” 这个结果也在严复之的意料之内，因为如果真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田中太郎为了让他进行追查的话是不会不告诉他的。 只是当严复之了解完所有这一切之后，他越来越觉得调查这件事情将会很棘手，到目前为止，他已经了解了事情的全部经过，但是基本上没有一点有价值和值得追踪的线索。 而想到何浪涛给出的限期三个月的期限，严复之很没有信心，于是他向田中太郎叫苦道：“田中太君，这起案件的调查会棘手啊，到目前我们也只能说是一个了一个大致的思路，真正能引导我们进行追踪的线索没有，我真担心限期到了也完成不了这个任务啊。” 田中太郎倒不像严复之那么没有信心，他给严复之打气道：“所以严桑更要抓紧时间努力啊，你是前军统石头城站的主要骨干，再怎么也要比我们特高课以及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的那帮人更了解中统吧？难道你们军统和中统之间就从来没有协作过？或者是联合行动过？严桑，你应该是最了解中统石头城调查统计室的人选了吧？” 田中太郎的这番话咋严复之听起来更像是一根接着一根的绞索，在往他的脖子上套，他连忙否认道：“田中太君，这军统和中统之间还很没有进行协作行动过，至少我没有听说过。这两架机构虽然都属于重庆方面，但是由于高层直接的矛盾，所以在情报业务中几乎是老死不相往来的，除非是两家机构的高层达成了某种针对具体行动的协议，否则联合行动是绝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至于我，也完全不知道目前中统在石头城的负责人是谁，掩护身份是什么，中统石头城调查统计室的组织架构也不清楚。所以别看我是前军统石头城站的副站长，但是我也比别人多了解中统一些，也就是唐彪才有可能有与中统石头城调查统计室的负责人有秘密联系的渠道，可惜刚才据您说他已经安全逃回重庆了。哦，对了，特高课方面是怎么知道唐彪这么详细的行踪的？” 当严复之脱口问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突然发现自己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就是随口打听这种重要情报的来源，这无论在那个情报机构之内都是大忌。 于是严复之想继续开口弥补自己的过错，申明自己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有意打听特高课机密的意图在里面。 但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田中太郎就恶狠狠地训斥他道：“严桑，你这样的问题作为一个资深情报特工是不应该问的吧？我告诉你唐彪的行踪就已经足够了，你只需要知道这是事实就行了。难道你不觉得你这样问会让人对你的动机有疑问吗？” 严复之的冷汗一下子就出来了，他连忙辩解道：“是是是，田中太君请不要误会，我可没有什么特别的动机。我只是随口一问，绝对没有其他任何想法，您是知道的，我是乐于向皇军投诚的，绝无二心！请田中太君一定要相信我。”说完，严复之立即站了起来，大腿又开始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1946 第187章 十分震惊 田中太郎看见严复之这付害怕的模样心里的不满稍微减轻了一些，但是他依然没有放过严复之，而是声色俱厉地继续训斥道：“我姑且相信你是无心之失，但是我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再发生第二次！限期三个月的期限不变，所有关于这起案件的前因后果我都完全告诉你了，接下来你的任务很明确，就是在暂时没有共产党地下组织的线索之前先权利调查中统的石头城调查统计室！另外，你可以会以后询问一下你们情报二科的人员，说不定有人会了解一点中统在石头城的潜伏组织和人员的信息，任何细微的消息都有可能成为调查的线索！” 此时田中太郎突然觉得何浪涛使用的那个限期破案的小伎俩并不完全一点用处都没有，他可以利用这个小伎俩来达到鞭策严复之的目的。 其实对于严复之，田中太郎还是抱有一定的期望的，毕竟这个军统叛将所率领的那些投降的前军统石头城站的成员还是有可能出成绩的，毕竟这批人在十多天前还和中统的潜伏组织和潜伏人员同属于一个阵营。 而何浪涛领导的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在成贤街29号这起案件中一直没有取得有意义的突破，这让田中太郎心中很是失望，因此他将希望寄托在了严复之领导的情报二科身上了。 严复之当然不敢反驳田中太郎的训斥，毕竟此时的他明白，田中太郎才是能够掌握他的身家性命以及前途的人。 在走出了特高课后，严复之心中有些害怕，除了刚才在田中太郎那里说错了话以外，他更为害怕的是从目前田中太郎的态度来看，至少何浪涛给自己下的这个套在短期内是无解的。 田中太郎明确地将错就错把何浪涛故意要他限期破案的措施给确认了下来，这实际上说明田中太郎并没有考虑自己的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内的处境，而只是一心想着破获抗日组织，而这让严复之的心中对于自己的前途产生很强的不确定性。 实际上在这个时候严复之并没有什么把握能够找到中统在石头城的潜伏组织和潜伏人员，他到现在心中也并没有什么成型的好办法。 回到情报二科后，严复之立即将自己的副手尹群立叫来，在向所有的情报二科人员向西分析案情之前，他要先和尹群立聊聊，看看尹群立有什么好的办法没有。 而当他将尹群立叫到自己的办公室内，关上房门，向尹群立详细讲述了今天田中太郎给他说的所有情况之后，严复之推心置腹地对尹群立最后说道：“尹老弟，现在我们两个就是一根绳子上的两个蚂蚱，这件事情如果处理不好，我跑不掉，你也同样跑不掉。说说看，你在了解了详细的案情和藤田由纪夫大佐阁下的破案思路后有什么好主意没有？” 尹群立此时在心中还没有能完全消化严复之说的破获成贤街29号共产党地下交通站以及其他的信息给他带来的冲击。 今天所得到的消息让尹群立感到十分吃惊，因为敌人甚至已经知道了李毅鑫的代号，只是没有能确认而已，这让他感到十分地危险。 同时，他也对日本人的情报能力感到十分惊讶，因为唐彪在安全回到重庆后不久日本人就得到准确的消息，说明在重庆的军统总部内部很有可能有日本人潜伏的间谍或者是消息来源。 这些都是十分珍贵的情报，只可惜他现在还没有和李毅鑫恢复联系，这些情报暂时传递不到党组织的手中。 最最关键的是他很认同藤田由纪夫提出的思路，打这个匿名电话向何浪涛举报的人应该可以肯定是中统石头城调查统计室的人，而这个人很可能在石头城地下党组织内部也有消息来源，这说明至少在石头城地下党组织中有内奸，而且地位不算低。 这可怎么办？ 尹群立心中有些慌乱，他必须要尽快将这些得到的情报向自己的上线李毅鑫做紧急汇报，好让党组织能知晓这些极为机密的消息，并且尽快展开内部调查。 因为他发现这些情报极为重要，为了让党组织能尽快知晓，他必须要改变原来与李毅鑫说好的暂时不联系的策略，即便是冒着暴露的危险也要立即与李毅鑫联系做汇报。 尹群立一直在急速思考着，因此他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没有回答严复之的询问，终于严复之忍耐不住了，催促道：“尹老弟？尹老弟？你在想什么呢？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快说出来让我也参详参详，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嘛。” 尹群立这才从自己的沉思中惊醒过来，他发现自己长时间不回答已经让严复之误认为自己有办法了，连忙说道：“我刚才是在想，这特高课的藤田大佐果然厉害啊，居然能想到从打这个匿名电话的人入手，实在是高。可现在我也想不出该怎么找到中统的潜伏人员啊，这可怎么办呢？我们现在的处境堪忧啊。严科长，你想想看，如果这次我们如果没有什么成绩的话，不仅仅是在一旁虎视眈眈的何主任，恐怕就连特高课也会对我们这帮人会失望吧？” “废话，这还用你说？我还以为你想到了什么与中统有关系的人或者事呢？照理说你原来爱军统石头城站负责交通，你的很多工作在原来连我都不知道，难道以前就没有与中统有过合作？”严复之对尹群立的这个回答极度不满意，因此连续反问了尹群立几个问题。 尹群立双手一摊，无奈地说道：“确实没有这样的合作，军统和中统这两家机构基本上是老死不相往来的，科长，你作为军统里的老资格了，这种情况你应该知道的啊。” 严复之听了尹群立的话一阵头疼，因为他发现尹群立和自己同样是一筹莫展，于是他只能将所有情报二科的人都召集起来询问有没有人知道中统在石头城里的潜伏组织或者潜伏人员哪怕一丁点消息了，虽然他知道很有可能最后的结果和问尹群立的结果差不多。46 第188章 何浪涛的难处 但是现在这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严复之也不愿意放弃，因为他现在差不多是走投无路了。 严复之将情报二科的所有人都召集起来开会，询问这些人对中统在石头城里潜伏组织和潜伏人员是否了解时，他得到的最终结果果然不出他的预料，根本没有人知道哪怕一丁点情况或者是消息，这也使得他一筹莫展。 严复之心里很清楚，何浪涛一定会利用这种情报二科毫无进展的情况来大做文章，彻底压制住他，让他在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内部丢尽脸面。 而就在严复之认为何浪涛此时应该心情舒畅，志得意满的时候，此时的何浪涛却同样在办公室里愁眉苦脸。 因为何浪涛还有一些极为糟心的事情需要处理，首先就是关于王庆林调动的事情，他必须要向上海的特工总部汇报原因并申请总部那边给他派一个能力突出的行动队长来，行动队不能没有领头人。 实际上王庆林在此时对于何浪涛来说已经以作用不大了，对于王庆林调离到哪里，何浪涛完全不想关心，他此时已经放弃王庆林了。 但是他同样需要向上海的特工总部解释，为什么石头城特高课课长藤田由纪夫大佐一定要将王庆林调离。 何浪涛不敢在这件事情上对上海的特工总部撒谎，因为这个谎言是很容易被拆穿的，只要特工总部向藤田由纪夫一询问就会得知王庆林被要求调离的真实原因。 而他只要说了真实的原因，必然会受到上海特工总部方面的责难。这很可能让总部方面对于他何浪涛会产生一些不好的看法，甚至有可能会因为总部方面想讨好藤田由纪夫而将他从石头城分部主任的位子上撤下来，这才是最要命的。 为了保住自己的这个主任位子，何浪涛能想到的办法只能是大出血，用重金贿赂那些在总部对他有好感的高层，让这些人在关键的时候能帮他何浪涛说几句好话。 这些钱是需要很多的，一点钱肯定是不行的，因为总部那些高层长期混迹于上海滩，见过的世面很大，因此胃口也很大。 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却发现除了在自己幕后控制的利来商号中抽取资金外，他的气态紧急来源却出现了危机，比如说缉私调查处原本以前答应的关于通关费的一成分成就已经断了，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方面根本连提都不提了。 为此他专门打了个电话给那个挂名的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副主任马志新，询问物资通关费分成为什么迟迟不到账，结果马志新那个老滑头却总是插诨打科，顾左右而言他，一点口风都不露。 何浪涛当然知道这肯定是因为王庆林以李毅鑫为目标，而导致了李毅鑫对自己的严重不满。 虽然在台面上来说他完全可以将王庆林的行为推脱成私下行为，自己并不知情，但是他清楚李毅鑫是绝对不会相信自己给出的这个理由的。 但是此时的李毅鑫现在是特高课那边红得发紫的红人，再加上有着第16师团这种日军野战部队军官作为靠山，何浪涛就算是恨李毅鑫恨得牙痒痒也这个缉私调查处处长毫无办法。 为此何浪涛在办公室里连摔了两个茶杯才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只能另想办法筹集向上海方面特工总部高层进行贿赂的款项。只要保住了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主任的位子，何浪涛相信自己依然会有大量的钱财进账，如果他失去了权势，那么什么都会离他而去的。 与此同时，‘保镖’已经回到了自己居住的小屋，将电台搬出来把‘少爷’李毅鑫今天传递给他的消息用电报发回了中统总部。 当时叶副局长正准备下班，可是当他接到了‘保镖’发回来的消息时，他有些坐不住了。 这些由‘保镖’传递的消息中，最让叶副局长感到坐立不安的还是李毅鑫确认日本人已经得知唐彪安全回到重庆，而他却还不知道这个消息。 虽然因为唐彪是军统的人，回到重庆的消息有可能军统并没有通报给他，但是这足以说明在军统那边日本人有消息来源甚至是有间谍潜伏在军统。 其实这些情况叶副局长完全可以不予理睬，军统内部有‘鼹鼠’和他并没有厉害关系，如果是以往他得知了这个消息完全可以秘而不宣。 但是这次与以往不同的是，唐彪是通过李毅鑫建中商贸公司帮助才得以逃出石头城，一旦被日本人得知这个消息，他很担心李毅鑫会暴露身份而导致自己的走私烟土线路从此被断绝。 于是叶副局长立即打了个电话给军统的高层，约定时间见面，通报这条由‘保镖’传递的李毅鑫汇报的情报。 他必须要想办法让军统方面保守唐彪逃离石头城是因为中统的潜伏人员协助的秘密，同时还要帮军统划定知晓唐彪安全返回重庆的知情人范围，从中排查出日本人的消息来源或者是内奸。 在打完这个电话后，叶副局长并没与马上出门，他立即叫来了自己的心腹-中统总部经理处处长，让其立即组织一个刺杀小组待命，等待李毅鑫确定那个紧盯着李毅鑫的汉奸最终会被日本人调动到哪里，好实施暗杀。 这个刺杀小组的行动必须完全保密，不能从中统现在的人员当中挑选，以免徐副局长从中作梗。 等到安排完这一切后，叶副局长才出了门，去见军统的高层去了。 在石头城的李毅鑫下班后再次去了党组织的联络点红石柱街5号，今天是按照计划街头的日子，自从上次他让交通员老吴传递的工作汇报后，他一直没有得到老候的回复，李毅鑫想今天组织上应该有回音了。 当李毅鑫敲开了红石柱街5号的大门并走了进去后，他惊喜地看到了老候正坐在堂屋里等着他，而交通员老吴则走了出去，到外面前去把风去了。21046 第189章 组织的回复 一坐下，李毅鑫就迫不及待地向老候问道：“老侯同志，你怎么又到石头城来了？上次我让交通员老吴转交的报告你看了吗？组织上对于我提出从野村英树那边采购枪支弹药的建议有了什么决定？” 老候满脸笑容地回答道：“李毅鑫同志，我就是专门为这件事情来的。你的工作很出色！上次搞到的那批药品可算是解决了组织上的大问题了，新四军负责后勤物资采购的领导特别让我们向你表示感谢！你搞到的这批药品挽救了不少指战员的生命，有鉴于此，南方局社会部经过讨论，决定给你记功一次！” 李毅鑫知道这样的功劳会被记入档案，但是他并没有多么地看重，而是笑了笑，继续追问刚才的问题：“对于采购枪支弹药的问题，组织上的决定是什么？” 老候笑着说道：“这件事情我们经过多次讨论，最终决定批准你秘密进行，就像你在报告中说的那样，采用小批量多批次的方式来采购，这样也不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只是组织上的经费不足，很可能拿不出这么多钱，还需要你想想办法。” “没问题，组织上的经费紧张这个问题我已经考虑过了，现在我的建中商贸公司也通过帮助中统方面走私烟土会有一些利润进账，在加上我利用职权收取的物资通关费，怎么也能为组织采购枪支弹药出点力。只要组织批准，我就可以开始与野村英树谈谈这种交易了。” “嗯，枪支弹药可不比西药，你确定这个野村英树能够同意？他不会询问买家是谁吗？” “不会，自从上次药品交易让他尝到了甜头后，他现在的眼中只有钱。这个将他管理的仓库中保存的那些准备武装和平建国军的枪支弹药偷偷拿出来卖的注意还是他主动提出来的。所以我们还是按照上次西药交易的方式进行交易，继续让他觉得这样的生意有利可图，他是不会管谁是买家的。” 老候提醒道：“那行，你可以视情况而他进行这样的交易，但是前提是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另外，尹群立同志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他现在有什么困难没有？” “自从上次尹群立按照我们预想的方案故意被敌人抓住后，我就断绝了和他的一切联系。因为我已经和他约定，为了他的安全，一直要等到他完全在敌人内部站稳脚并且不受敌人的怀疑后跟才能恢复他和我联系。” “那据你所知，他现在敌人内部站稳脚跟了吗？” “现在还不清楚，我只知道他现在已经跟着军统石头城站的叛徒严复之被调入了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里了，具体担任有军统叛徒组成的情报二科的副科长，仅次于科长严复之。但是由于现在还不清楚敌人是不是已经解除了对他的怀疑，所以我依然没有和他恢复联系。原来确定的联络办法是由他在确定自己的处境安全后主动和我联系，我不能主动找他，而且我也没有任何的借口和他接触。”李毅鑫解释道。 “嗯，你们的这个办法相对稳妥，我们干工作一定是要在安全的前提下进行，不能有一丝马虎。现在只能等他主动联系你了，但愿时间不要拖得太长。” “还有一件事情我需要向组织请示。”李毅鑫接着说道。 “嗯，你说。” “中统方面那条烟土走私线路已经成功建立，但是日本人想要对重庆方面的高层进行诱降的想法一直没有改变，他们想不战而屈人之兵，所以专门制定了一个‘风雨计划’。这件事情我以前汇报过，但是由于我现在在伪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里的职务权利较大，因此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的行动队队长王庆林盯上了我这个职位，前段时间一直盯着我，想找我的纰漏搞垮我……” 李毅鑫的话好没有说完，立即就被老候焦急地打断了：“这是个很危险的现象，你要特比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此人我知道，是个铁了心为日本人卖命的铁杆汉奸。你今天到这里来接头就很不谨慎，万一被这个王庆林发现了，他一定会大做文章的。” “老侯同志，这点我清楚，不过现在危险已经被我解除了。王庆林对我采取行动的时机并不好，他在我帮中统方面走私烟土的事情当成了机会，结果他并不知道这件事情日本人是知情和默许了的。因此现在此人已经被日本人关押了，因为日本人害怕王庆林无意中破坏他们的‘风雨计划’。我已经想办法要求日本人将王庆林调离石头城，所以他已经构不成危险了。而他的亲弟弟原本是在我的缉私调查处内担任副科长一职，现在这个位子也已经空了出来，我想请求上级趁此机会将我们的同志安插进来。当然，这个同志可以向胡永强一样不和我发生组织联系。”李毅鑫解释了一下自己专门提出这件事情的背景，并且提出了一个让老候有些心动的建议。 老候仔细思考了一下，对李毅鑫说道：“李毅鑫同志，我觉得你现在的思想有了一点骄傲自满的苗头，我的提出来提醒你注意！就算这个王庆林被日本人调离，那么他肯定会对你恨之入骨，也一定会想办法对你进行报复的，哪怕他以后不在石头城了。你得提高警惕，对这个王庆林采取一些防范措施才行。至于你提出安插我们的同志进入缉私调查处来填补空位，我觉得这倒是个好建议。只不过，组织上如果要安插同志进来也决不能通过你来推荐，你得完全避嫌，以后万一出了纰漏，你还可以在日本人面前推脱责任。” “老侯同志，关于王庆林的这个铁杆汉奸，我已经通知重启中统总部那边派出刺杀小组对其实施制裁，我相信中统方面也同样对于这个差点毁了烟土交易的汉奸不会手软。安插我们自己同志进缉私调查处，如果不通过我引荐，恐怕很难，现在这个空出来的位子是很多人眼中的香饽饽。” PS：帮朋友推荐他的书《突击吧！猎鹰》，是写武警内卫部队的，大家有兴趣可以一观。89 第190章 暗自发誓 李毅鑫有些不理解，为什么老候会对这个王庆林瑞的重视，在他看来王庆林已经被他逼走，对他已经构不成什么威胁了。 至于安插自己同志进缉私调查处的想法，其实李毅鑫已经思考了有一段时间了，他虽然在缉私调查处里已经基本掌握了大权，但是总归是觉得没有一个可以让他放心的人。 而向叶龙飞吴志海等人表面上在外人看起来是他李毅鑫的心腹，但是对于这些人，李毅鑫在心里从来都不放心，只能利用，只有组织上的同志进入缉私调查处他才会真正地放心使用。 老候听到李毅鑫想利用中统那边对王庆林实施暗杀，摇了摇头，说道：“对于你的这个做法，我觉得并不保险。让中统派出刺杀小组这没问题，但是你要记住一点，这个王庆林就算不在石头城对你的威胁也很大，我倒是觉得你把希望寄托在中统这个刺杀小组的身上有些大意了。这样，从今天起一直到除掉王庆林，你都不要再到这里来接头了。我会让老吴在你身后跟着，保护你的安全，以防止出现意外情况。你有什么需要汇报的也可以很方便地通过老吴来传递。” “这样可不行，现在我与中统的联系人已经改变了联系方式，他也随时可能出现在我的附近，万一让他发觉老吴在我身后跟着，说不定会察觉到什么。”李毅鑫一口回绝的老侯的安排，然后将为什么与中统的联络人联络方式改变的原因仔细向老候做了汇报，同时他还将‘保镖’的掩护身份也向老候做了汇报。 老候紧皱眉头，他没有想到现在中统的联络人居然会经常出现在李毅鑫的身边，而且也知道了李毅鑫的掩护身份和住址。这样一来，老吴确实不方便跟着李毅鑫进行保护。 老候思考了好一会儿，也没有能想到什么好的办法，他只能放弃让交通员老吴保护李毅鑫的想法，并且对李毅鑫说道：“如果是这样的情况，老吴确实不能跟在你身后保护你，那样有可能会让你在中统面前暴露你是我们的同志。那你只能自己多加小心。” “嗯，我会提高警惕的。你刚才说组织上不会通过我来安排我们的同志进入缉私调查处，那会通过谁？我担心的是会有其他汉奸会抢先安插人进来，那我怎么能够知道前来缉私调查处报到的人是不是我们自己的同志呢？”李毅鑫又提出了一个细节问题。 老候笑了笑，对李毅鑫说道：“你要相信组织的能力，既然我们想要安插自己的同志进缉私调查处，那么动作会很快的而且一定能办到。等到组织上有了决定，到时候我会事先安排老吴同志通知你的。其余的，你知道的越少越好。” “那好，既然是这样，我就没有其它问题了，先走了。”李毅鑫站起身来就想离开。 “保重，李毅鑫同志。”老候站起身来，双手紧紧握住了李毅鑫的手，叮嘱道。 “嗯，你也保重。”说完，李毅鑫走到院子里，提起了老吴事先准备好的鸽子蛋就出了门。 王庆林在日本特高课宪兵队的牢房里已经待了五天了，这五天中他始终处于提心吊胆的状态之下，深怕自己那天会被宪兵队的人提出牢房直接押送去刑场。 他的弟弟王庆福和他自从被送到宪兵队的牢房关押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面，他十分担心王庆福已经被枪决了。 而由于日本人一直没有对他进行提审，他甚至有些庆幸是不是特高课已经忘记了牢房中还有他这么一号囚犯。 此时他的心中对于李毅鑫可谓是恨之入骨，他很后悔自己没有早点在李毅鑫还没有得势之前就想办法将其搞掉，结果现在把自己变成了阶下囚。他暗暗发誓，只有他有走出这间牢房的那一天，他绝对会做掉李毅鑫。 正当王庆林胡思乱想的时候，从牢房外走廊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王庆林一听就知道这是两名日本宪兵从走廊的另一头走了过来。 一般不是在开饭时间，这条走廊上是不会出现日本宪兵的，王庆林越想越害怕，腿肚子不停的颤抖，有些发软。因为他害怕现在就是自己在这世上的最后一刻。 那两名日本宪兵果然像王庆林说猜的那样来到了他的牢房面前，用钥匙将牢房门打开，走了进来。 王庆林顿时脸色刷白，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了地上。那两名日本宪兵也不说话，直接上前一边一个将王庆林的胳膊架上，就往牢房外走。 此时的王庆林恐惧得连路都没有办法走了，那两名日本宪兵一脸嫌弃地将王庆林像拖死狗一样拖出了牢房，向走廊的另一头走去。 在牢房外，村上信之助正站在那里惬意的望着天上的白云和飞鸟出神。他可不愿意到那个宪兵队阴暗潮湿的牢房里面去，那里面的味道太难闻，给人一种很深的压抑感，所以他选择了在牢房外等待。 在村上信之助的身边，有一辆挂着上海牌照的汽车，这是上海特工总部应石头城特高科的要求派来接王庆林兄弟俩的车，等会王庆林王庆福兄弟被特高课释放后，就要将他们带回上海，由特工总部从新给王庆林分配工作。 牢房以及走廊上很黑，只有几盏昏暗的灯提供照明，因此王庆林被那两名日本宪兵架着拖出牢房后，外面强烈的日光顿时让他眯上了双眼，王庆利很不适应这种强烈的光线。 等到王庆林被那两个日本宪兵扔到村上信之助的脚下时，王庆林这才稍微适应了外面的光线，不过首先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双日本军官特有的皮靴。 王庆林正向抬头看站在自己面前的是谁，村上信之助那价位生硬的中国话在他耳边响了起来：“王桑，看来你的气色不好啊。” 王庆林心中一激灵，知道了站在自己眼前的是村上信之助，那个仇人李毅鑫的同学。 他感到了一丝绝望，以为今天自己的大限要到了，很可能就是这个村上信之助来监督执行对自己的处决。108 第191章 约见野村英树（求月票） 到了这个时候，王庆林的求生本能一下子爆发出来，他立即死死地抱住村上信之助的大腿，放生痛哭道：“村上太君，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不要枪毙我，看在我这两年为皇军忠心耿耿的份上，饶了我这条狗命吧。我一定会报答您的大恩大德的。呜呜……” 被王庆林死死抱住大腿的村上信之助用手捂着鼻子，使劲想挣脱王庆林的双手，但是却没有能成功。此时的万庆林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量在手上，死死地不松手，生怕自己一松手，接下来就该上刑场了。 最后村上信之助没有办法，他心知王庆林此时完全是在臆测会被枪毙，于是他厌恶地说道：“王桑，你现在知道错了？为什么你在想破坏皇军的行动时没有这么想？好了，把手松开！你被释放了。” “呜呜……我是真不知道那次烟土生意是皇军的秘密行动……什么？太君，你没骗我吧？” 王庆林的哭声戛然而止，他刚听村上信之助前面半截话的时候还以为今天死定了，但是当被释放这三个字从村上信之助的嘴里说出来后，他兼职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生怕是村上信之助在骗他。 “你没有听错，我们确实是要释放你。你抬起头来看看我身后，那里有一辆汽车，将把你送到上海的特工总部去。你现在已经不适合继续留在石头城了，我们念在你以前为皇军立下过功劳的情况下，这次就不会处理你了，让你去上海特工总部报到，重新安排你的工作。但是！请你注意，你以后再也不能犯同样的错误，不然的话，谁也保不住你的生命！” 王庆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连忙向村上信之助的身后看去，果然有一辆挂着上海牌照的汽车正停在那里。 王庆林以前见过宪兵队处决犯人，但是从来没有看到过或者听说过在处决的刑场上会有小汽车的，要有汽车都是日军的那种货车，用来把被处决烦人的尸体运到郊外去扔了。 这下他的心中总算相信了村上信之助的话，他立即爬起来跪着，重重地向村上信之助磕了几个响头，然后眼巴巴地问道：“太君，我弟弟王庆福是不是也会被释放？” “嗯，他很快也会被带出来的，和你一起去上海。根据藤田大佐阁下的建议，特工总部会在上海给你安排新的工作，你们兄弟两个不准再在石头城出现，记住了？” “是是是，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违背太君的命令，以后有多远我们兄弟就滚多远，绝不给太君添乱了。谢谢村上太君，谢谢藤田太君。”王庆林大喜过望，十分感激地说道。 村上信之助此时看到王庆福同样也被架了出来，这才对王庆林说道：“好吧，你们上车吧。记住我的话！” 王庆林这才真起身来拉起还一脸疑惑的王庆福连连鞠躬，然后向汽车走去并且上了车，在村上信之助的目视之下绝尘而去。 第二天，李毅鑫就知道了王庆林被释放并且被调到上海特工总部的消息。对于特搞的这种处理决定，他感到有些无奈，只能准备将这个消息告诉‘保镖’，让他向叶副局长汇报，通知刺杀小组潜入上海，找到王庆林兄弟两个后干掉这两个人。 李毅鑫并没有再对王庆林兄弟两个以后的命运进行关注，他现在首要的任务是要和野村英树见面聊聊关于私下售卖枪支弹药的事情，于是他拿起了电话，约野村英树晚上到那个日本料理店见面。 对于李毅鑫的这次邀约，野村英树一口酒答应了下来。虽然李毅鑫在电话里并没有说越塔见面有什么事情，但是野村英树明白李毅鑫是不可能在电话中说走私生意的。 而自从上次药品交易成功以后，李毅鑫一直没有新的消息，让野村英树心里就像是有只猫在挠一样很痒痒。 现在李毅鑫主动约见，很有可能是下一次走私生意有眉目了，这让野村英树很是高兴。自从上次走私药品那单生意神不知鬼不觉地成功后，野村英树的胃口已经被吊了起来，他现在怎么看也觉得李毅鑫这个支那同学就是上天给他安排的财神爷。 晚上这个日本料理店的生意很好，很多在石头城里的日本人包括一些日本商人和侨民都到这里来吃饭喝酒。 好在野村英树提前给料理店老板打了个电话，预定了一个较为私密的小房间，这才避免了他和李毅鑫在大庭广众之下见面。 李毅鑫和野村英树都很准时地抵达，在门口他们寒暄了几句，一起走进了料理店。 一进预定的小房间，两人跪坐在榻榻米上，让女招待立即上菜上清酒。等到女招待将酒菜上齐后，野村英树挥了挥手，对那个女招待说道：“你可以出去了，不要任何人来打搅我们。” 女招待答应了一身，倒退着退出房间，很贴心地将房门推上。 这时，野村英树急切地向李毅鑫问道：“李桑，是不是上次说的那个生意有眉目了？” “哈哈，野村君，你的判断很准确嘛。” 紧接着李毅鑫压低声音，对野村英树说道：“这次我通过结果中间人的介绍联系上了一个买家，他们需要一点枪支弹药来看家护院，但是量不是很大，这倒是比较符合我们的供货能力。不知道野村君有没有兴趣？” “嗦嘎，当然有兴趣。他们需要多少支步枪和子弹？手榴弹需要吗？”野村英树一听，果然自己猜对了，连声问道。 “只要六支步枪，但是要得多，需要八百发，手榴弹只需要十枚。这个买家还说了，如果这次我们交的货质量过关，以后会长期小批量采购的。这可是个长期的买主，我觉得我们和这个买家可以建立起长期交易关系，以后我们也不用再漫无目的的找买家了，也相对保密一点。”李毅鑫轻声说道。 “这个你联系的买家买枪支弹药用来看家护院？怎么可能会长期采购？”野村英树有点疑惑地问道。19 第192章 心理底线 野村英树一口就说破了李毅鑫话里的漏洞，按照逻辑推理来说，一个想要购买枪支弹药来看家护院的一般都是地方上的土豪劣绅，只有这样的人才会有这样的采购需求。 但是这种人也不可能长期采购枪支弹药，因为需求量不会有很大，这才是野村英树最为关心的事情。 此时的野村英树完全变成了一各商人，他当然希望有一个可以长期采购的客户，但是从李毅鑫刚才的话中，他觉得这次的这个买家没有成为长期买家的潜力，因此他一口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李毅鑫笑了笑，说道：“野村君，你以前不是说你不关心购买枪支弹药的买家是谁吗？怎么今天却突然问起这个买家的身份了呢？” 此时的李毅鑫心中突然一惊，野村英树怎么突然关心起买家的身份来了？这可不是一个什么好的兆头，难道野村英树有什么别的想法而变卦了？ “我可以不关心买家的身份，但是我要关心这个买家有没有成为长期客户的潜力啊。如果这个买家能够长期从我们这里采购那当然最好，但是我现在看不到这样的前景。这是我不愿意看到的。”野村英树缓缓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好在李毅鑫在事先就做过了一些准备，面对野村英树的这个问题，他镇定地回答道：“野村君，请你想想，真正需要购买枪支弹药用来看家护院的土财主怎么可能会长期购买？买家说的话我根本不相信，我更愿意相信这是一群土匪或者流寇想要找一个长期的枪支弹药采购渠道。只是我并不想说破而已，反正我们只管挣钱，其他的我们并不需要去管太多。你说对吧？” “嗦嘎，我和你想的一样，只要这个买家都藏起购买的能力，那当然就最好了。这次交易的步枪、子弹和手榴弹买家那边能出的采购单价怎么样？” 野村英树连连点头，他也希望能有一个长期采购的客户，当然，他更希望在单价上能够尽量提高一些，价格问题是他最为关心的核心问题。 “说实话，这方面我也不懂，所以全有买家出价。买家那边说了，得要看枪支的成色给价，不知道野村君现在在仓库里的枪支成色怎么样？那种枪膛线都磨掉了的枪别人肯定不要，这次对方是要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不会提前付款。” 李毅鑫其实是知道枪支弹药现在在市面上的价格的，但是他目前实际上就是买家方面的人，因此不愿意野村英树那那种劣质货来糊弄人。 他想尽量以较低的价格买到质量最好的枪支弹药，因此专门提出了这一点。 当然，这中间的度必须要把握好，李毅鑫担心的是如果以买家的名义压价太狠，会让野村英树觉得无力可图，这样也许野村英树就会失去做这种生意的意图，那就得不偿失了。 毕竟现在日本特高课对于枪支弹药这种军事用途的物资看得非常紧，组织上要开辟这样的采购渠道是非常困难的，李毅鑫相信组织上也绝对不想就这样放弃好不容易找到的采购枪支弹药的渠道。 “看来这买家还是很精明啊。这样，我的仓库里最更多的步枪就是你们支那人说的中正式和汉阳造，只要这个买家能够长期从我们这里采购，我可以保证枪支的质量。当然，这样一来，单价肯定会提高一些。” 野村英树作为卖方同样也不希望丢失这种能够长期采购的买家，因此他愿意做出一定的让步，但是对于核心的价格问题，他去要提高要价。 “那好，要不哪天我直接约买家与野村君直接谈价，怎么样？由我这个对枪支完全不懂的中间人谈价，我都不知道会不会把价格要低了。”李毅鑫故意这么问道，其实他知道野村英树是绝对不会冒这种风险直接出面的。 果然野村英树摇了摇头，直接否决了李毅鑫的这个建议：“不行，这样不行。我不能直接出面，这样对我风险太大，不然我拉你进来合伙做什么？我是需要你的建中商贸公司来出面交易的。” “那要不野村君把你的底线给我说说，这样我才好在与买家谈判的时候心中有数。不然我没办法谈啊。” 这是李毅鑫故意在探听野村英树对于价格的心里底线，因为他知道在商业谈判中，先被对方摸清底线的一方很容易吃亏，现在的李毅鑫其实真实身份就是买家一方的人员，当然想要摸清卖家野村英树的价格底线。 只有了解了这种底线，李毅鑫才能让组织上不至于吃亏，他才可以从中对这次的交易价格进行权衡。 李毅鑫作为一个掩护身份为伪政府经济官员的人，自然不能表露出对于枪支弹药这种军事用途的物资价格比较了解，因此他只能藏拙。而其实他心中对于枪支弹药的价格是有一定了解的。 野村英树根本没有预料到李毅鑫其实就是买方的人，而是将他看成和自己一样属于卖方的合作伙伴，因此也没有对李毅鑫隐瞒自己的心理底线。 他想了想，对李毅鑫说道：“汉阳造的步枪50块大洋一支，中正式步枪100块大洋一支，子弹40块大洋一千发。这次他们只要八百发子弹？李桑，你和他们说说，子弹就按照一千发来买，不然不好算价。木柄手榴弹为5块大洋一颗。这是我能接受的最低价。” 其实这个价格野村英树嘴里说是最低价，但是实际上是很有赚头的。因为他说出的所谓自己的心理底线价格实际上要比正常价格多出1.5倍。而由于贪婪，野村英树决定要尽量在这样的额交易中多赚钱。 李毅鑫听了野村英树的要价，心中一阵冷笑，这个野村英树果然是在狮子大张口，就算是野村英树觉得这种交易让他所冒的风险太高，但是开出这样的价格足以说明野村英树有多么的贪婪。 李毅鑫决定不能让野村英树这么轻易就得逞，他决定尝试着压一压价。. 第193章 不期而遇 于是李毅鑫面带难色地说道：“如果这样的话，野村君，我看这笔生意不做也罢。还是再找机会和其他买家交易吧，只不过要找到这种想采购枪支弹药的买家得碰运气，可遇而不可求啊。” 野村英树有些吃惊，他向李毅鑫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李桑，请你有话直说，怎么突然你对这次的交易失去了信心？” “我曾经试探过买家的出价，可以说他们的出价和野村君的心理底线相差有点远，所以我觉得这次的交易很可能会因为价格问题而失败。”李毅鑫解释道。 “那买家方面的出价是怎么样的？你说来听听。”野村英树有些着急地问道。 “买家的出价是汉阳造步枪一支25块大洋，中正式步枪一支60块大洋，八百发子弹的价格为20块大洋，手榴弹的价格是3块大洋一颗，所有的枪支都必须是7成新以上。你看看，我们的要价和对方的出价相差那么大，怎么能够成交？所以我觉得这次很有可能谈不拢。”李毅鑫双手一摊，表示自己在中间撮合这笔交易已经无能为力了。 野村英树当然没有被李毅鑫的这种说法给完全吓倒，他眼珠一阵乱转，思考了一会才开口说道：“李桑，我觉得这是买家方面故意这么说的，你很可能上了对方的当了。在这种谈判中，买家的出价一开始肯定不会有很高。请你注意，只要我们咬死价格，对方真想要买这种货，除了我们他还真不好找货源，毕竟皇军特高课可是对这种交易抓得很严。我有信心买家会找了一圈之后，还是会回来找我们买的。到时候我们还可以继续提高要价，让他们明白只有我们才能满足他们的需要。” 野村英树的的信心十足，让李毅鑫心中有点摸不清楚他是不是真的这么有信心不降价。现在李毅鑫的话已经说出去了，也不好再改，于是他决定只能等几天再对野村英树进行试探才行了。 于是李毅鑫很淡定地说道：“这价格嘛肯定是买卖双方都要进行商谈的，我先把你的意思和买家那边说说，看看对方的意思吧。如果买方依然觉得贵，那么这桩生意就不谈了。” “反正我的意见就是让对方别讲价，现在能找到像我们这样能够提供稳定货源的卖家很难找。不说了，李桑，我们先喝一杯。” 野村英树的话音刚落，房间门突然被人推开了，野村英树正准备喝骂，结果他扭头一看，推开房门是村上信之助。 李毅鑫心中大为吃惊，他没有想到村上信之助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连忙站起来招呼道：“啊，村上君，真巧，在这里还能遇上你。” 此时李毅鑫的心中有点打鼓，因为他并不确定村上信之助是否听见了刚才他和野村英树的谈话，于是用心观察这村上信之助和野村英树的表情。 野村英树同样很镇定，但是端着酒杯的手有些微微发抖，只不过这种发抖的动作很细微并且很快就消失了。 村上信之助边笑着边跪坐到榻榻米上说道：“李桑，来，快坐，不要拘束。我刚到这个料理店，准备来尝尝家乡的美食，结果没有想到李桑和野村君也在这里。你们两个聚会居然都不叫我，我还是进门的时候听老板说起野村君和一个支那人在这里吃饭才猜到肯定是你们两个。怎么样，我加入进来不打扰你们吧？” “怎么会呢？主要还是村上君的工作太忙，我们不好打搅你的工作，所以才没有叫你，对吧？李桑。”野村英树连忙笑着说道。 “对对对，主要是野村君给我说起过这里，说是这里的料理味道很正宗，让他思恋家乡，而他又不愿意一个人来吃，就把我叫上了。”李毅鑫急忙接过野村英树的话，圆场道。 他这下总算是稍微放了点心，看起来今天村上信之助的突然出现并不是和野村英树故意设的局，而真的只是偶遇而已。 “那好，我们今天一醉方休。来人！”村上信之助怕了拍手，让女招待进来。 “给我们再上几瓶清酒，把你们店里最好的食物都来上一份，今天有人请客，哈哈哈……”村上信之助这时将军服上的风纪扣解开，对女招待吩咐道。 野村英树有些诧异地问道：“村上君，谁请客？” 村上信之助自顾自地到了一杯清酒一口喝下，这才指着李毅鑫对野村英树说道：“今天晚上李桑请客，他最近做了一笔大买卖，挣了不少啊。他不请客谁请客？我们都是帝国军官，那点津贴都是要寄回日本的，可没有钱。” 野村英树听这个话吓了一大跳，他以为上次李毅鑫和他合伙走私药品的事情被村上信之助知道了，连忙用否定的语气说道：“村上君你再说笑吧？李桑不是被你安排进了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里任职吗？他现在已经没有办法经商了吧？” 眼看着野村英树有些误会，李毅鑫连忙接过话来说道：“野村君，我有个建中商贸公司的事情村上君是知道的，但是这生意嘛，还是不好做啊，你说对吧，村上君？” 其实李毅鑫实在提醒村上信之助，关于烟土走私的生意是‘风雨计划’中的一部分，是需要保密的，让他别在野村英树的面前提起。 村上信之助也发觉自己说的话有些不妥，连忙解释道：“野村君，这件事情嘛暂时需要保密，所以我不能向你解释细节，反正你只需要知道一点，李桑最近挣钱了，让他请客准没错，哈哈哈哈，喝酒喝酒。” 野村英树听村上信之助这么说，也不好再继续追问下去，只好借着喝酒的机会将这个话题揭过。 三个人闲聊一阵后，喝了不少酒，村上信之助和野村英树都有些喝高了，只有李毅鑫依然保持着清醒，当然，在表面上李毅鑫已经是醉得一塌糊涂了。 这时，村上信之助红着眼睛对野村英树问道：“野村君，你可能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都没有闲暇时间了，你的上级给你下达了任务没有？” 第194章 无意之间得到的消息 “啊，村上君也接到通知了？我是昨天接到师团司令部的命令，要求在一个月内准备一大批军需物资，包括食物、弹药等等。看来今年的秋季扫荡行动就要开始了，而主要行动的兵力就是我们第16师团，接下来这一个月我是有的忙了。”野村英树也红着眼睛说道。 “我们特高课的任务也重啊。现在支那派遣军司令部要求我们特高课协助野战部队就地监督筹集粮食，为皇军的野战部队提供军粮，我作为黄山省政府的高级顾问自然任务很重。”村上信之助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村上信之助和野村英树看都没有看已经躺倒在榻榻米上的李毅鑫，在他们看来，李毅鑫已经完全醉得不省人事，根本不会知道他们在聊什么话题。 但是他们并不知道的是李毅鑫其实是在装醉，自从野村英树提起今年的秋季扫荡行动后，李毅鑫的耳朵就悄悄地竖了起来，将他们两个的这番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李毅鑫原本以为自己以往并没有能接触到大量的情报是他的职务所限，因为他在伪政府中的职务是在经济部门，但是现在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工作方法有些问题才造成了这样的局面。 而在经济部门任职其实同样也可能会接触到一些机密的军事情报，而不单单只是能接触到经济类情报。只不过他能接触到的军事情报不会很直接，必须要通过收集一些消息来分析确认这些军事情报。 李毅鑫很明白自己原来的工作思路可能是走入了一个误区，在敌人内部潜伏考验的不仅仅是潜伏人员收集情报的能力，还会考验潜伏人员在后方支持比较差的情况下的情报分析能力，而这种情报分析能力是非常重要的。 其实他和村上信之助以及野村英树的关系那么亲近，使得他还是有机会在不经意间听到一些消息的，比如现在他就在酒桌子上听到了这两个醉鬼的谈话，而了解到了一点有用的信息。 很明显，日军今年的秋季扫荡计划已经开始启动准备工作，而行动日期就在一个月以后，主要兵力为第16师团，可能还会有一些伪军。这可是个很有价值的情报，他完全可以向组织上和中统方面进行汇报，提醒不管是国民党还是共产党的武装力量要提高警惕。 但是关于这次扫荡计划的细节，野村英树和村上信之助却没有再提起，李毅鑫心中暗暗有点着急，日军的兵力部署情报他完全没有机会拿到，这可怎么办？ 李毅鑫的心中急剧盘算着，该怎么样才能收集这类的情报。 从村上信之助那里几乎不可能拿到这样的情报的，因为村上信之助本身就是一名特工人员，心中的警惕性肯定很高，要不是今天这个偶然相遇的机会喝醉了酒，李毅鑫相信村上信之助绝对不会透露半点关于这次扫荡计划的消息。 李毅鑫思考了半天，觉得还是从野村英树这边获取消息更有机会。因为野村英树对他并不防备，而且野村英树本人对于这种战争行为并不感冒，只是在尽职责工作而已。 而且还有一点，收集起来的粮食是需要有野村英树派人运往第16师团的各个联队的，因此只要获知了野村英树运送粮食的目的地，就能得知执行这次扫荡任务的日军部队目前所处的位置，这就已经足够了。 虽然组织上和中统都没有给李毅鑫下达过收集这种情报的任务，但是李毅鑫对侵略者的仇恨让他更想主动为抗日武装打败日本侵略者，保护在沦陷区里继续抗日的人们收集这类的情报。 这顿酒一直喝到了接近半夜才散场，村上信之助在完全倒下前硬是让女招待端来了一盆凉水倒在了后半场一直倒在榻榻米上呼呼大睡的李毅鑫的头上。 李毅鑫被迎头泼下的凉水一激灵，装作睁开睡眼朦胧的红眼大骂：“是哪个混蛋这么干的？” 女招待有些畏惧地偷偷指了指已经醉倒的村上信之助，示意是村上信之助让自己端来的凉水。 而野村英树此时在一旁哈哈大笑起来，指着像个落汤鸡一样的李毅鑫打着舌头笑道：“哈哈哈……李……李桑，村上君让……让你起……起来付账，哈哈哈……” 李毅鑫恰到好处的表现出一副不愿深究的神色，用力甩了甩头上的水珠，摇摇晃晃地扶着墙站了起来，跟着女招待去了前台付账。 付完账后，他还专门用这个料理店的电话给特高课打了个电话，给两个日本醉鬼叫了辆汽车来接他们，然后走出了料理店。 当李毅鑫正准备招手叫人力车的时候，他看到了‘保镖’正在店门口的角落里坐在一辆人力车的脚踏上，似乎是在等着拉客。 李毅鑫明白这是‘保镖’可能在等自己有事情要和自己联系，于是李毅鑫摇摇晃晃地向‘保镖’的人力车走了两步，故意用手扶着墙，对‘保镖’喊道：“人力车，过来。” ‘保镖’立即起身，拖着人力车快步走到李毅鑫的面前，躬身问道：“先生，要车吗？去哪里？” 李毅鑫故意大声说道：“去祥和里36号。” ‘保镖’将满身酒气走路摇晃的李毅鑫扶上了人力车，然后拉着李毅鑫走入了黑暗中。 等到离开了料理店有一段距离后，李毅鑫这才恢复了正常的神态，问道：“你怎么来了？有什么急事要说吗？” ‘保镖’一直埋着头在拉车，抬头看了看周围并没有人，也不回头，回答道：“重庆方面有回复了，上峰对于王庆林的事情很重视，他对你的威胁太大。刺杀小组已经在组建了，你知道王庆林被调到哪里去了吗？” 李毅鑫心道这叶副局长果然对于自己的财路很重视，一旦发现了有可能威胁到这条走私通道的人就想立即干掉，这对于自己在石头城的潜伏却是一件好事情，因此看来自己想借叶副局长的手除掉王庆林的策略是正确的。 第195章 悲惨的处境 于是李毅鑫回答道：“我今天才接到的消息，王庆林被调回上海了，但是具体做什么还不清楚，估计应该还是会在特工总部系统。” ‘保镖’继续说道：“好，我知道了，回去后我会向上峰汇报的。另外，重庆方面给你下达了两个指示。第一，贺光宗的兴隆商号能采购什么物资回去，需要你这边打听日本人的态度，最好是尽快。第二，关于军统总部内部的内奸或者说日本人的消息来源，上峰的意思是你注意收集这方面的信息，这样有助于抓到这个人。上峰很担心你利用建中商贸公司帮助唐彪逃走的消息泄露，这对于你也是个威胁。” 李毅鑫当然也担心日本人知道唐彪是在建中商贸公司的协助下逃离石头城的，于是他说道：“嗯，我会注意这方面的消息。今天你来找我正好，我刚刚在和特高课的人喝酒，这个日本人喝醉了，透露了一个消息，今年日军在这一地区开始扫荡行动是由第16师团带领伪军进行，时间是在一个月以后。目前我还没有搞清楚日军的部署情况。” ‘保镖’的脚步顿了一顿，有些惊讶地问道：“你还能搞到这样的情报？这可是军事方面的情报，我想重庆方面可能都没有想到你能收集到军事情报。如果你能搞到日军的部署情况，我相信重庆方面会对你嘉奖的。” “嘉奖什么的我就不想了，我只想在敌人开始发动之前能收集到日军部署的情报就行了。”李毅鑫笑了笑，说道。 又过了一会，‘保镖’终于将李毅鑫拉到了祥和里36号，李毅鑫下了车，装作将车钱给‘保镖’，低声说道：“这就是我的住处，以后有什么消息我会在这门外给你划记号的，你不用每天都跟着我。我怕你跟在我后面时间长了会引起特高课的注意，毕竟我和特高课之间的联系比较多。” ‘保镖’接过车钱，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李毅鑫虽然今天晚上遇到了‘保镖’，他和‘保镖’之间的联络比原来顺畅多了，但是此时在李毅鑫的内心中还是很意外的。 他并不愿意‘保镖’天天跟着自己，因为那样一来的话，他要去红石柱街5号组织的联络点就变得十分危险，‘保镖’会很容易发现他的另外一层身份，这对于李毅鑫来说是非常致命的。 因此李毅鑫要假借担心特高课的人发现自己身后有‘尾巴’，来劝阻‘保镖’不要跟着自己。他的这个理由很正当，从逻辑上来讲是站得住脚的，因此‘保镖’自然也不会对李毅鑫起疑。 王庆林很郁闷，自从他和王庆福被汽车带回上海后就被安排住在极司菲尔路76号特工总部的办公地点，这里除了有办公楼以外，还有一栋只有三层的宿舍。 而他回到了特工总部报到后，似乎所有人都忘记了有他这号人一般，没有人来给他分配部门，安排工作，仿佛他这个人从来就不存在一样。 而王庆林在特工总部里基本上没有什么熟人，他想去找人问问对他的工作是怎么安排的，但是他却找不到人询问。 曾经他去了人事科打听，但是给他的答复是没有接到上峰的命令，没办法安排他的工作。 这让王庆林很是泄气，在石头城的时候天高皇帝远，他又是主任何浪涛的亲信，因此他可以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走到哪里别人都会对他有些畏惧，至少也要高看他一眼。 但是在上海特工总部，他就什么都不是了，不仅没有人理睬他，就连一般的特务也是连看都不看他一眼，这中间的巨大落差让王庆林的心中十分不平衡，他对于李毅鑫的仇恨之火愈发更盛了。 为了改变目前的处境，他不得不打了个电话给何浪涛，因为王庆林知道，必须要找自己的靠山何浪涛来想办法，不然他就会像是被扔在角落里的垃圾一般没人理睬，以后连生活来源都会断掉。 王庆林拿着电话一直听着话筒里对面电话振铃声音，过了还一会何浪涛才接了电话：“喂？是谁？” 王庆林立即用谦卑的语气说道：“额……何主任，你好，是我，王庆林啊。今天有点事情请麻烦何主任……”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何浪太不耐烦地打断了：“有事说事！别说那些没有用的。” 王庆林没有想到何浪涛对他的态度会变成这样，都快哭出来了：“何主任，看在我常年鞍前马后为你做事的苦劳上，拉兄弟一把吧。我现在回到上海总部以后就没人管我了，工作和职务也没有人安排，所以我想到老长官您了。请您劳点神，帮我给总部的长官说一声，帮我安排安排。” 何浪涛一听王庆林的话，气不打一处来：“你还想安排职务？你知不知道在总部里面要想有个职务得多难？你以为你自己是谁啊？别异想天开了，好好在总部做事，别再给我惹麻烦了。像你这样的情况没有被开出就算不错了，算了，不和你说这些了，浪费口水。我就帮你这一次，让总部给你安排个工作，记住，只有这一次！” 说完，何浪涛就把电话挂断了。望着出现忙音的电话听筒，王庆林只能认命了，他发现自己的处境比原来设想的要艰难许多，也许可能会被安排一个工作，拿份工资，但是职务什么的就不能期望了。 接到王庆林的求助电话后，何浪涛心里还是软了一下，毕竟王庆林是自己的亲信，现在回到上海特工总部是这样的下场会让其他的亲信怎么看待自己？ 是为了王庆林的工作问题，，何浪涛只能硬着头皮给自己的靠山打了个电话，说了一下王庆林的情况，请靠山能赏口饭给王庆林吃。 过了几天，王庆林才得到了人事科的通知，让他到行动队报到当了一个以前王庆林经常呼来喝去的最底层特务。 此时的王庆林虽然满心不爽，但是也没有办法，只能捏着鼻子认命了，天天到行动队报到，每天被人使唤来使唤去。. 第196章 双方都在做准备 等到王庆林终于安顿下来之后，王庆林开始策划向李毅鑫进行报复，他将自己所遭遇的一切都归罪于李毅鑫，因为他还没有胆子向日本特高课进行报复。 王庆林让王庆福悄悄回了一趟石头城，将在石头城里的所有家产都变卖以后，带着钱回到了上海。出于对李毅鑫的刻骨仇恨，王庆林准备花大价钱在黑道上找个杀手去石头城将李毅鑫干掉。 这件事情很隐秘，由于现在根本没有人来关注王庆林，因此也就没有人知道王庆林依然不死心，一定要杀掉李毅鑫来报仇。 由于王庆林对于上海完全是两眼一抹黑，根本没有路子，于是他和王庆福两兄弟彻底梳理了自己的社会关系，通过七弯八拐的人介绍，花了好多天才找到了一个愿意干这活的人。 王庆林听人介绍说找到这个人就是一个积年老手，江湖上的匪号‘鬼见愁’，原本是个土匪，后来老窝被日本人端了，没办法才到上海混江湖，专门吃血饭替人杀人。 对于这个杀手，王庆林其实并不是很信任，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听说过这个人，不知道这个杀手的能力是不是像中间人吹嘘的那样厉害。 只是他现在是被仇恨给蒙蔽了理智，只想着尽快干掉李毅鑫出口恶气，因此他在没有其他杀手可以备选的情况下只能赌一把，即便是这个‘鬼见愁’狮子大张口他也愿意出这笔钱。 当然，王庆林也并不是傻瓜，他坚持在动手之前只付给这个鬼见愁三成的佣金，剩下的钱则是确定李毅鑫死后才会全部付清。因为他害怕这个素不相识的所谓杀手会卷款而逃，根本不去刺杀李毅鑫。 当这一切谈妥以后，王庆林天天在祈祷，希望能早日听到李毅鑫被杀的消息，而他不知道的是，此时由中统叶副局长派出来刺杀他的小组已经抵达了上海，正在悄悄做着外围准备工作。 这个刺杀小组一共有三个人，都是中统内部的各个训练班中挑选出来专门搞暗杀的特工。这三个人由于只有万庆林、王庆福的名字而没有照片，因此在抵达上海后刺杀小组还会专门对这两个目标进行识别和调查，确定王庆林王庆福的样貌、居住地点、活动规律等等。 只有将这些外围调查做完以后，刺杀小组才会最终确定刺杀方案，做到万无一失，而这才是专业杀手与野路子杀手最大的区别。 此时的王庆林和李毅鑫都不知道，自己都成为了对方必须除掉的目标，而且来刺杀他们的人也都开始了各自的准备。 其实不管是李毅鑫还是王庆林都对刺杀没有什么防备，王庆林此时在上海已经没有了任何权利，因此他根本没有人来保护他，不像原来在石头城当行动队队长时的那种前呼后拥。 这样的情况对他的刺杀行动来说是件好事，刺杀行动难度相对较低，最大的难点根据刺杀小组的分析是要同时将王庆林兄弟两个干掉，因为他们得到的命令就是不留后患。 而李毅鑫则是完全没有防备，他也没有想到王庆林也同样会买凶来刺杀他，虽然老侯曾经已经提醒过他要注意，但是在他的心中并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在他看来中统派出的刺杀小组已经在路上，也许在不久的将来他就会听到王庆林兄弟两个死于非命的消息。 最近一段时间李毅鑫的事情相当多，因为他要等着特高课批准贺光宗能采购什么物资回去，还要与野村英树进行博弈看看能不能将组织上采购的枪支弹药砍点价下来，同时还得经常接近野村英树看能不能从野村英树的嘴里套取点第16师团这次扫荡行动的各部队部署地点。 为了能找到借口多接触野村英树，李毅鑫决定就用商谈枪支弹药的价格作为借口经常和野村英树晚上在一起去吃那难吃的日本料理。 虽然从商业谈判的道理上来讲，一般来说某一方总是频频出击，会给另外一方心理上造成心理优势，更不容易砍价，但是为了能从野村英树嘴里套取点有价值的消息，他只能在组织采购枪支弹药中实际上放弃砍价。 就在上次与野村英树以及村上信之助喝醉酒后的第4天，还是在那个日本小料理店中，李毅鑫与野村英树有相约一起吃饭。 野村英树照例吩咐女招待不得打扰之后，对李毅鑫说道：“李桑，上次村上君和我们在这里突然偶遇，我觉得以后我们想讨论生意上的事情可能需要换个地方了。上次村上君来得晚，没有听到我们前面讨论的事情，但是谁也不能保证以后万一哪天又偶遇村上君，而他听到了我们之间讨论的话题，对你对我可都不是什么好事情。” 李毅鑫点了点头：“是的，野村君，我也正想和你提这件事情，没有想到你先想到了。要不以后我们换个中餐馆来见面？我想村上君可能不会喜欢吃中餐吧？当然，野村君可能也不怎么吃得惯中餐。” “哈哈，没有关系，我们见面不是为了吃饭喝酒，是为了讨论生意。哦对了，上次那个买家有回复了吗？是不是还是要从我们这里采购？” 野村英树对于在哪里吃喝并不在意，他最在意的依然是与李毅鑫合作的生意，即便是现在正处于给日军野战部队扫荡行动准备粮食这样繁忙的时刻，只要李毅鑫约他，他一定会抽出时间来赴约。 “我这里有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不知道野村君先听哪一个？”李毅鑫卖了一个关子。 “李桑，快说说好消息，你们支那人说话就是这样，总是喜欢遮遮掩掩，不像我们日本人，有话直接说出来。”野村英树一听到有好消息，连忙问道。 他对于这生意的重视程度很高，一听说有好消息甚至直言不讳地指责李毅鑫说话的方式。 “好消息是那个买家告诉我，他需要采购的枪支弹药的数量会翻倍。”李毅鑫笑着说道。 第197章 套话 “纳尼？我想想……即便是买家的采购数量翻倍，我也能一次性从仓库里面拿出来销售，这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这果然是个好消息！那价格方面谈妥没有呢？”野村英树一听，小眼睛中的贪婪之色毫不掩饰地释放了出来，跃跃欲试地问道。 “这就是坏消息了，因为我和买家之间已经经过艰苦的谈判，只能让买家的采购价稍微提高了一点，但是距离野村君你心目中的底线还差得远。”李毅鑫有些苦恼地说道。 野村英树狡猾地笑了笑，端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口，然后说道：“这可能是买家那边的一种商业谈判策略。我分析买家知道不好砍价以后故意将采购量翻倍，想诱使我们降低销售价格。然后适当提高他们的出价，最后通过讨价还价的方式来诱使我们降低销售价格。这种手段本来在商业谈判中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买家方面忘记了一个现实问题，枪支弹药这种货品不是一般商品，在目前的形势下是卖方市场，我相信这个买家现在是找不到这样的货源，所以才采取了这样的策略。李桑，你要坚持住不能降低售价，我估计再过一段时间，这个买家将会不得不承认现实，以我们确定的价格和我们交易。” 李毅鑫对于野村英树的这一大通分析感到十分吃惊，因为野村英树分析出的东西正是他心中所想的，看起来野村英树在做生意方面的确是有些天赋的，也难怪他当初会考入早稻田大学的商学科。 但是李毅鑫表面上还是露出了赞同野村英树的这番分析，并且顺便拍了拍野村英树的马屁：“野村君果然是在商业上非常敏锐，比我可是强多了，你能够很精确地分析出对方的心理，我实在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因为我在看到买家这样的条件时曾经有过就这样成交的念头，如果真按照买家提出的条件成交，那我们确实就亏大了。” 李毅鑫的这番马屁拍得野村英树心中十分畅快，他觉得李毅鑫原来在上学时虽然成绩比自己要好一些，但是从实际做生意的角度来说比自己差得可不是一点半点。 与此同时，野村英树心里也在诅咒这场该死的战争，因为如果没有这场战争，他完全可以专心做生意，利用自己的特长挣很多很多的钱，他对此很有信心。 “所以现在我们的策略是同意买家提高采购数量，毕竟还在我们一次出货的允许范围之内，但是价格绝对不降！”野村英树有些得意地对李毅鑫说道。 李毅鑫接着故意问道：“那我们什么时候能交货呢？买家似乎对于这批货要得比较急，想在最近今天就购买，需要我们交货。同时，今天买家通过中间人还透露了一个消息，他们还想在半个月内再次购买同样数量的枪支弹药。我已经直接答应对方了。” 野村英树突然有些皱眉头，他有点犹豫地说道：“这第一批货这几天交易都有些够呛，第二批货嘛，能不能和买家商量一下，改到一个月以后再交易？” 李毅鑫心中当然明白野村英树为什么会显得有些为难，因为他已经知道了野村英树这个月为了给第16师团的日军部队筹集后勤物资非常忙碌，甚至会将所有这支日军后勤部队的车辆都派出去运输日军部队所需要的物资，因此会导致走私军火的交易被影响。 因为这种枪支弹药的走私交易必须是要用野村英树麾下能够控制的心腹人员和运输汽车来运出城，没有这些条件，这些枪支弹药根本就过不了日军设在出城通道上的关卡。 李毅鑫原来曾经对野村英树提出过一个设想，让建中商贸公司来运输这种敏感的走私物资，但是被野村英树一口否决了。 因为虽然李毅鑫是缉私调查处处长，而物资出城的通道主要还是由缉私调查处来管理。 但是野村英树认为缉私调查处里人多眼杂，很容易被人发现这种敏感的走私物资，他更愿意将这种有可能泄露消息的环节抓在自己的手里。因为这样野村英树才会觉得更为保险，他根本不愿意相信中国人，特别是将有可能威胁自己命运的证据交到中国人手上。 李毅鑫装作一脸诧异地问道：“野村君，这是为什么？这种枪支弹药的交易交易可是利润很高的，而且这个买家很有可能成为我们的长期客户。如果我们不能按照对方指定的时间交货，不仅会影响我们的信誉，而且还会让买家方面觉我们可能想黑吃黑，根本不愿意交付枪支弹药而只想对他们的货款进行抢劫。这样做我们以后这门好不容易做起来的生意可就要泡汤了。” 李毅鑫深知野村英树此人完全是一门心思想挣钱，因此他故意这么说就是想逼迫野村英树说出为什么会一反常态地拒绝按时交货，从而能够不露声色地将话题转移到第16师团正在做准备的扫荡计划上来。 果然，野村英树犹豫了一下，招手将李毅鑫叫到自己的身边跪坐，然后轻声地说道：“这不能按时交货的原因我也可以告诉你，但是你得发誓必须要保密。” 李毅鑫连连点头，他正巴不得听野村英树解释原因呢。 野村英树紧接着说道：“告诉你一个秘密，第16师团在一个月后将会发起对于黄山省以及江南省的秋季扫荡行动，主要是要清剿这两个省的那些游击反日武装，回复这两个省日益恶化的治安形势。因此我作为第16师团的后勤部门负责人，需要为出击的皇军部队准备和运输后勤物资。这样一来，我就无法能抽调出汽车和信得过的人员来进行我们这门生意的物资运输。这就是原因！” 李毅鑫在野村英树面前长大了嘴巴，故意装作一副吃惊的样子，然后说道：“野村君，这可就难办了。我已经答应了买家方面具体的交货时间了，而且对方已经在价格方面有了一点松动。这……” 第198章 两全其美的办法 李毅鑫见野村英树已经说出了真实的原因，但是并没有泄露他最想知道的信息，因此他故意没有把话说完，但是潜台词已经很明显了。如果野村英树愿意按照买家方面指定的时间交货，那么价格方面很有可能不是问题。 野村英树果然有些犹豫起来，他开始皱着眉头在思考，看有没有办法能够两全其美。毕竟这笔交易在他的眼中还是很重要的，利润也超过了上次西药交易不少，这对于他的诱惑力极大。 李毅鑫也明显感到了野村英树正在心中想办法，他紧接着故意不死心地问道：“野村君，你的汽车就那么紧张吗？难道说这些物资很多？或者是需要运输的距离很远？” 野村英树有些漫不经心地回答道：“确实是啊，这次整个师团的四个步兵联队、一个重炮兵联队和一个工兵联队都会全部出动。关键还在于这些部队分散的比较开，部署在黄山省内的部队还好，但是被部署到江南省的两个步兵联队和重炮兵联队更是后勤运输的线路很长。所以我手中的汽车还必须快速往返才能勉强满足运输江南省的这些部队所需要的物资。因此我手中实在是没有多余的汽车来将我们生意上的货物带出城去。” 李毅鑫仔细听野村英树的解释，很用心地将野村英树的话默记了下来。他也想了想，提出了一个新的建议：“野村君，我有个建议不知道该不该说。” “你有建议就直说吧，我最不喜欢你们支那人说话吞吞吐吐的方式。”野村英树很直截了当地说道。 “我在想既然我们的交货地点在城西外不远的白马渡，而且需要交付的枪支弹药数量也不多，那么是不是可以让皇军的汽车在向各部队运输后勤物资的时候捎带上我们的货物。也就是让汽车绕道先去白马渡，将货放下以后再拉着皇军的后勤物资去目的地。这样野村君也就不用为难了，我们的交易也可以照常进行。” 野村英树摇了摇头，对李毅鑫说道：“这次我们要交付的枪支弹药可比原来说的要翻倍，而且本身汽车上的后勤物资都装得比较满。一次性带出城的可能性不大。” “野村君，我觉得你可能进入了一个思维误区。我们完全可以像买搬家一样分多次运到白马渡啊，另外我会让建中商贸公司提前在白马渡那边先租一间屋子来存放陆续运到那里的枪支弹药。这样不就没有问题了吗？” 李毅鑫当然更愿意分多次利用日军的汽车来运货，这样一来，就有跟多的机会来了解这些汽车运送日军后勤物资的目的地。 他相信只要胡永强能够快速和押车的日军混熟以后，说不定能从押车的日军士兵那里了解到一些信息。而胡永强也是组织的同志，应该会尽可能了解这样的信息。 李毅鑫提出的这个新的建议倒是让野村英树眼睛一亮，他觉得李毅鑫提出的这个建议很有操作性，连连点头，然后说道：“李桑，你这个建议不错。我会安排信得过的下属专门负责运输黄山省内部署的部队的后勤物资，这样一来他们往返一趟也不会花费太多的时间，而从仓库到部队之间的运输次数则会增加，我们就这么干！这样，只要是我这边有运送后勤物资的机会，我就会给你打电话通知，你就派你们公司的人负责跟车到白马渡。” 野村英树的点头同意，让李毅鑫很是高兴，他立即端起酒杯，对野村英树敬酒，并且说道：“我们想出的这个办法已经解决了面临的难题，我明天就通知买家方面，让他们必须按照你说的交个交易。我相信这两次枪支弹药的交易一定会成功的。野村君，你就等着收钱吧，哈哈哈哈。” 喝完酒出来，李毅鑫和野村英树分手后招了辆人力车，回到了祥和里36号。他没有休息，立即将刚才野村英树泄露的日军扫荡部队大致部署情况分别写成了两份，然后带着一份再次出门，去了红石柱街5号。 他要把这份情报交给交通员老吴，让其立即向组织传递，同时在这份情报上面，李毅鑫还向老候提出了让组织上要求胡永强想办法从押车的日军那里套取汽车目的地的信息，同时让老候准备几天后在白马渡先接收第一批枪支弹药，并在半个月后接收第二批枪支弹药。 从红石柱街5号回来后，李毅鑫在祥和里36号大门外的墙上用粉笔画了一个记号，这是通知‘保镖’需要紧急见面的信号。 而就在这天晚上李毅鑫与野村英树相约在日本料理店商谈的时候，上海的夜幕下，中统派出的三人刺杀小组正式开始了行动。 由于王庆福没有事情做，王庆林在此时不得不搬出了上海特工总部的宿舍楼，而是在一个小弄堂深处租了一间屋子居住。 由于兄弟两个都是好逸恶劳惯了，平时吃饭的时候并不知己做饭，全是在外面叫外卖送到住处，因此刺杀小组很快就利用了这一点制定了刺杀计划。 这天傍晚，王庆福出门到了弄堂外面大约三百米的一个小餐馆点了几个菜和一瓶酒，预先付钱让店小二送到住处就回去了。 等到小二提着食盒和那瓶白酒刚走进弄堂里，这个弄堂的路很窄，一个冒失鬼突然从对面与店小二面对面走来，肩膀一撞就将店小二手中拎着的白酒撞到地上打碎了。 这店小二当然不干了，一把抓住那个冒失鬼大声说道：“你这人怎么走路的？你将我手中的白酒碰到地上打碎了，必须要陪我一瓶白酒！” 那个冒失鬼当然也不愿意赔偿，嚷嚷道：“你自己不注意，怎么能怪我呢？凭什么要我赔你酒，你应该自己负责。我这还有急事呢，快把手松开。” “不行！这本来就是你的错，你不赔今天那也别想去！”店小二觉得自己占理，坚持不松手，两个人就这么在弄堂里争执了起来。 第199章 巧妙的刺杀 那人终于有些烦了，他停止了和店小二之间的争执，有些不耐烦地说道：“算了算了，不和你争了，算我倒霉。我这还有急事，这样吧，我到前面的杂货铺买一瓶一模一样的白酒给你总可以了吧？” 说完就转身往弄堂里面走，在他身后不远处有一个很小的杂货铺，这个杂货铺主要针对的顾客就是那些弄堂里买东西不愿意走出弄堂的人们。 店小二一直没有松开手，他害怕这个人是故意耍花枪想要跑掉，因此就这么和这个冒失鬼拉拉扯扯来到杂货铺面前。 “老板，给我来瓶老白干。”那个冒失鬼也不在意这个店小二不松手，而是对着店老板说道，同时使了一个眼色。 而这个杂货铺的老板将一瓶老白干从货架上取下，递给那个冒失鬼，面无表情地说道：“给，一共两元法币，不受中储券。” 那人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了钱，递给了杂货铺老板，同时将酒接了过来。 还没等那人递给店小二，店小二立即松开了抓着冒失鬼衣服的手，一把将白酒抢了过去，然后对这哪个冒失鬼嘟囔道：“算你识相，哼！” 说完就立即向弄堂深处走去，一手抓着酒瓶子，以后提着装菜的食盒。 那个冒失鬼一直站在杂货铺的门前，盯着店小二走远了，这才小声地对杂货铺的老板问道：“酒没拿错吧？” “怎么可能拿错，我亲自装的酒。你确定这个店小二手里的酒菜是送到王庆林家去的？”那个杂货铺老板反问道。 “确定，我一直跟着王庆福进的餐馆，看着他点的菜以及向店家说的地址，店小二拿着酒菜出来我就抢先回到弄堂，然后转身装作走出去，估计撞掉他手里的酒。”那个冒失鬼说道。 “行，我也准备关门撤了，不然会有人发现这家店的老板换人了。咱们分头走。组长就在王庆林住处的门外装成擦皮鞋的，过半个小时他会找个机会进去看看的，确认一下。”那个杂货铺的老板边说边开始提起门板开始上再铺面的门前。 王庆林王庆福兄弟俩终于等到店小二将酒菜送来，王庆福的脾气不好，对着店小二大骂道：“你个小瘪三，怎么那么久才送来？以后还想不想我们照顾你生意了？” 店小二脖子一梗，正准备解释，却被王庆林打断了：“好了，庆福，别骂了。赶快吃。” 然后王庆林对那个店小二说道：“你回去吧，下次别让我们等太久就行。” 等到店小二一脸不爽地走出门去后，王庆林对正在开酒的王庆福说道：“你把你的脾气收收，这里可不是石头城，我也不是什么行动队队长了。这里可是上海滩，你要学着低调一点，别还像在石头城那样嚣张，不然说不定哪天惹到不能惹的人，那就要倒大霉了。不说了，吃饭吧。” “唉……哥，我也知道这些，不过现在这日子过得可真憋屈，这都怪那个李毅鑫，要不是他，我们怎么沦落到这等田地？哥，你说那个鬼见愁都去石头城那么久了，怎么还没有一点动静？”王庆福夹了一筷子菜塞进嘴里，边吃边问道。 “应该快了吧，我们只能等消息。如果李毅鑫死了，说不定我去求求何主任，还能重新回石头城呢。来，庆福，我们一起喝一杯。” 说完，王庆林和王庆福相互碰了碰杯，两人同时将杯中酒干了下去，然后开始使劲地夹菜吃，让嘴里酒的辣劲缓缓。 突然，王庆福捂着肚子，面露痛苦之色，一下子将身体弯了下去，喊道：“哎呀，怎么肚子那么疼呀。” 此时他不知道的是他的鼻子和耳朵都开始流血了，王庆林大惊失色，想站起来扶着王庆福，可当他刚站起身来，他的肚子同样开始了剧痛。 王庆林终究还是经验丰富些，他指着桌上的酒菜说了一句：“这菜有毒……”然后立即用手指伸进自己的喉咙准备催吐。 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这毒药的威力发挥得很快，此时已经为时已晚，还没有等他吐出来，就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倒了下去，并且将桌子也同时撞翻了。桌子上的酒菜同时也散落了一地，各种碗、盘子和酒杯全部掉到了地上打碎了。 而此时王庆福比他哥哥更早失去知觉，直接就蜷缩在了地上，一命呜呼了。 各种盘子和碗掉到地上的清脆破碎声很是响亮，在门外摆着擦鞋摊的人也同样听得清清楚楚，他嘴角弯了一下，心中暗自得意。只不过他没有立即进屋，还是坐在那里观察这弄堂里的动静。 此时已经是黄昏时分，弄堂里的各家各户要么在做饭，要么是大人在召唤自己的孩子回家吃饭，显得很吵闹，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到这种碗碟摔烂的声音。 即便是有人听到了这样的声音也不注意，因为哪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这也许又是哪家夫妻俩在吵架了吧。 又过了十来分钟，那个擦鞋人看看自己没有生意同时也没有人注意自己，这才站起身来，推开王庆林住处虚掩着的房门走了进去。 他作为刺杀小组的组长，必须要到现场去确认目标已经死亡。 进门以后，他立即反手将房门关上，然后仔细查看了倒在地上七窍流血的王庆林王庆福。在试探了他们的呼吸和脉搏，确认这两人已经死亡后这才从身上掏出一个微型相机，分几个角度拍了照片。 这是来之前上峰专门做了指示的，一旦刺杀成功，必须现场拍照，带回去作为立功的证据。 这个刺杀组组长拍完后收好相机出了门，将擦鞋摊有条不紊地收好，然后慢悠悠地走出了弄堂，融入进了外面各种各样的行人之中消失了。 而李毅鑫将情报交给交通员老吴以后，在一个路边摊吃了一碗面，这才回到了祥和里36号。 第二天一早，当他将给中统的情报夹在几张纸币之中后就提着公文包出了门，门口那个穿着502号褂子的人力车夫此时已经将人力车停在了他的大门旁边。 第200章 塞人进来 李毅鑫对这车夫叫了一声：“人力车，过来，去沙湾路。” ‘保镖’立即拉车人力车过来，让李毅鑫上了车，然后高声说道：“先生，坐好了。”然后开始小跑着拉着人力车穿行在祥和里这巷子之中。 李毅鑫坐在车上四处看了看，有回头看了看，没有发现异常情况后，对前面拉车额‘保镖’说道：“我这有关于日军对黄山省和江南省进行秋季扫荡的重要情报，你等会立即回去将这些情报发给总部叶副局长亲收。” ‘保镖’有些诧异地说道：“上次你提过一次，这么快你就搞到具体这次日军扫荡计划的部署细节了？” “现在还没有细节，只有日军第16师团每个联队的大致部署情况。细节还需要时间去摸清楚，我只能说尽快，至于什么时候能搞到细节，搞不搞不得到细节我现在不能保证。我已经搞清楚的情报已经写在一张小纸条上了，等会和夹在车费中交给你。” “明白。有件事情叶副局长发来电报询问，你以前说能让贺光宗以兴隆商号的名义采购一批紧俏物资回去，现在过了一段时间了却没有消息，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说日本特高课那边还没有一个定论？你得要想办法尽快，叶副局长还等着呢。” 李毅鑫心里对于叶副局长这种猴急的心态有些反感，于是他回答道：“这事情我不能去催，实际上我已经催过一次了，但是特高课方面一直没有给我一个准信。我再去催会引起日本人的怀疑的，你告诉叶副局长，我一有消息会立即通知你的。” ‘保镖’拉着李毅鑫很快就到了沙湾路，他的头上由于一只小跑都开始有点冒汗水了，到了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的大楼门外，李毅鑫下车后将夹着小纸条的纸币递给了正在擦汗的‘保镖’，然后就往大门里走。 正在这时，后面一个声音叫住了他：“李老弟，你来上班了？你等我一下，我有点事情找你。” 李毅鑫回头一看，原来是马志新正好也从另一辆人力车上下来在喊他。 李毅鑫立即停下了脚步，对着正向自己走来的马志新笑着说道：“马副主任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来了？什么事啊？你的命令我一定执行。” 马志新赶上了李毅鑫，和李毅鑫并肩走进了大楼，边走边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走，到你办公室坐坐。” 李毅鑫知道这马志新的事情肯定是不愿意在大庭广众之下和自己说，因此等李毅鑫和马志新上了楼，打开了办公室的门后，李毅鑫这才笑着问道：“马副主任请坐，有什么具体的指示啊。” 马志新也将李毅鑫叫到自己身边坐下后，这才笑着说道：“是有件麻烦事情需要李老弟帮忙啊，这个忙你一定要帮帮老哥。” 李毅鑫哈哈一笑，对马志新说道：“于公，你是我的顶头上司，于私，你老哥可是在我到石头城后帮了我不少忙。马副主任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再怎么着你的忙我一定帮。” “哎呀，是这么个事情。我这呢有人通过关系找到我，想让我帮忙进行一次人员调动，而这人呢还想调到你们缉私调查处里来。我这不有些为难吗？所以找老弟商量这事情该怎么办？” 马志新虽然说得很客气，而且姿态放得很低，用的是商量的问句，但是李毅鑫心知这是马志新在试探自己的态度。毕竟现在他完全掌握了缉私调查处的大权，任何人想要调入缉私调查处都必须要他点头才行。 李毅鑫并没有一口答应，他突然想起了上次见老候的时候老候关于安插自己的同志进入缉私调查处的事情来。 当时老候并没有告诉他自己的同志会在什么时候到位，是通过什么样的关系进入缉私调查处，因此李毅鑫一直将开除王庆福后的空位保留着。 但是现在马志新却像往缉私调查处里塞人，要抢占这个位子，李毅鑫就开始想办法搪塞了：“马老哥，马副主任，这事情有点难办啊。不是我不想帮忙，上次王庆福的事情出了以后，特高课的村上太君对于缉私调查处内部的人事很不满意，专门把我训斥了一顿，让我加强管理，还说暂时缉私调查处不能再进人了。我可是有点无能为力啊，要不你去找找村上太君，只要他点头，我这里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眼看着李毅鑫还是大打太极拳，马志新当然知道李毅鑫的真实态度，因为他相信，村上信之助是绝对不可能对于缉私调查处一个缺额而那么仔细地做出决定的。 这事情的关键还是在李毅鑫的身上，只不过李毅鑫是将村上信之助搬出来当挡箭牌而已。 当然，马志新是肯定不会说破的，他依然带着笑脸说道：“李老弟，村上太君那边还不就是你一句话的事情？实话给你说了吧，是南京方面的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总会那边给温主席打了个电话，说是有个关系户不想继续在江南省的警察厅混了，想调到黄山省来，而且指明想到缉私调查处。这温主席也实在是抹不开这面子，只得答应下来。你这边如果顶着，温主席的面子上也不好看啊。所以他叫我来和李老弟商量商量，尽快把这事情给办了。你放心，这人嘛已经到了石头城，我也见了，还是很上路的，绝对不会因为在南京那边有关系就很嚣张。李老弟你还是多考虑考虑为好。” 马志新误以为是李毅鑫害怕来人自恃在南京有靠山，不服管，甚至来和李毅鑫争权，也是专门解释了一通，想打消李毅鑫的这种想法。 同时，他也向李毅鑫暗示了这人很上道，用钱将温勉和他都打通了，只要李毅鑫点头，同样会有大笔的钱财进账的。而这是马志新这番话的另一个意思，毕竟温勉和他已经收了钱，如果事情办不好，温勉和他的面子就算是落在地上了，以后别人说起来会很不好听。 第201章 这人到底是谁 马志新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李毅鑫也不得不有个态度出来。李毅鑫想了想，还是不能在这样的事情上面得罪温勉和马志新，因此他还是松了一下口：“哦，是这样啊。我看要不怎么办，这两天我找机会和村上太君说说这事情，争取说服他同意，毕竟有温主席的面子在里面，相信村上太君也不会太为难。但是呢，这事情我可不敢打包票，我只能尽力也尽快。哦，对了这人叫什么名字？履历是什么？到时候村上太君要问起我来，我至少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吧。” “这人名字叫高宏程，三十一岁，原本是江南省警察厅巡警队的副队长。在江南省政府成立后就一直在警察厅任职。这次据他说也是因为得罪了在江南省的一些人，被排挤出来了。幸好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事先想到办法走通了南京方面的关系，所以才被调到我们黄山省来的。我估摸着他在南京那边花了大价钱，所以南京方面指定调入我们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的缉私调查处。” 马志新将这个想塞进缉私调查处的人选的基本情况向李毅鑫说了一遍，并且还加上了他自己的一些分析在里面，算是对李毅鑫推心置腹了。 因为他其实很能理解李毅鑫不想接收这人的想法，毕竟李毅鑫才刚刚将缉私调查处的大权掌握住，当然不会情愿又被上面突然塞个人进来，要换成他是李毅鑫，他心里更不愿意。 所以马志新在与李毅鑫谈这件事情的时候还是做出了一些高姿态的，他并不想因为这种事情而让李毅鑫心里对他马志新产生不满的情绪，尤其是现在李毅鑫在特高课眼中红得发紫的时候。 马志新这番详细的介绍突然让李毅鑫心中一动，他发现自己有可能是进入了一种思维误区，这个被急于塞进缉私调查处的高宏程为什么会被上面指定一定要进入缉私调查处？ 按照这个高宏程的履历和调动的原因来看，似乎完全可以调入黄山省的几位伪政府机关比如黄山省警察厅，这样的话还有个说法，毕竟高宏程原来就在江南省的警察厅工作，可以说的专业很对口。 这个人莫非是老候提起过的要被安排打入缉私调查处的组织上的同志？这一点李毅鑫并不能十分肯定，因为当时老候并没有透露那个要打入缉私调查处的同志一切的细节，李毅鑫连那个同志姓什么都不知道。 但是以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个可能并不能排除，李毅鑫决定要在下一次到红石柱街5号组织的联络点与组织联络的时候让老吴问问组织上是不是有这么个同志要打入进来，只有知道这个高宏程是不是自己的同志，他才能做出正确地决定。 而此时马志新依然坐在办公室里没有，还在等着李毅鑫的答复。李毅鑫假装是思考了一下，最后说道：“马老哥，这个高宏程的情况也承蒙你介绍得那么详细。这样，我争取在半个月之内给你个回复，主要的问题还是在村上太君那边。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只要有一点机会，我绝对会尽我最大的努力来说服村上太君的。这一点，你可以放心。” 虽然李毅鑫这个态度表得很坚决，但是马志新却痛处了李毅鑫的潜台词，那就是这件事情李毅鑫依然还是在拿村上信之助做挡箭牌来搪塞温勉和自己，实际上李毅鑫依然没有正面答复。 对于李毅鑫这种态度和说法，马志新突然觉得很熟悉，因为他从很多黄山省政府的官员身上都见识过，其实这很有可能是李毅鑫在故意采取拖延战术，而目的很明确，就是要这个高宏程行贿了。 马志新认为自己的判断应该是非常地准确的，在他的字典里当这南京政府的官如果不为钱财那是不可能的，尤其是还会背上一个汉奸骂名的时候。这个李毅鑫很显然是要看看高宏程是不是出手大方了！ 于是马志新哈哈一笑，站身起来说道：“好！李老弟这个态度很明确嘛，这件事情我就拜托给李老弟，就不打扰李老弟办公了。” 李毅鑫也站起身来，准备送马志新出去，而马志新即将走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突然一派脑袋转头对李毅鑫说道：“哎呀，瞧我这记性，我还忘了一件事情给你说。” “哦？马老哥还有什么重要指示？我一定照办。”李毅鑫一愣，笑着回答道。 “不是什么大事，是这个高宏程想请李老弟吃个便饭。他和你不熟，但是呢诱降先拜拜码头，你可是他以后的顶头上司，他于情于理都得请你喝酒吃饭的，这不托我来请吗？我差点就给忘了。哈哈……” 马志新觉得这件事情的关键可能就在于李毅鑫想看看高宏程的出手大不大方，为了将这件事情办成，他刚才就想到了这么一个办法，假借高宏程要请客的机会，让高宏程直接在酒桌子上向李毅鑫行贿。 如果高宏程的出手让李毅鑫满意，这个高宏程进入缉私调查处的事情可就是板上钉钉跑不掉了。毕竟在中国这个社会，很多事情都是在酒桌子上谈成的。 李毅鑫当然知道马志新的意思是什么，这个马志新还真是个混政府机关的老油子，一下子就以看似漫不经心的举动而开始了最关键的行动，如果李毅鑫真是一个贪财的汉奸，说不定机会立即满口答应下来，接下来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 只可惜马志新不知道李毅鑫的真实想法，所以这个以往从未失败过的招数今天却出现了意外。 李毅鑫有些为难地说道：“马老哥，按理说呢，这个高宏程托你出面来请客，我再怎么也不能驳你的面子。但是最近这几天呢也确实很忙，所以如果要吃饭可能要等到一周以后去了，到时候我来请客赔罪。” 李毅鑫这是在为自己最终确定高宏程的身份在做拖延，只要证实这个高宏程是自己的同志，那么高宏程调入缉私调查处这件事情无论吃不吃这饭都不会有任何问题。 第202章 藤田由纪夫的决定 李毅鑫的拒绝让马志新不禁一愣神，他没有想到李毅鑫会给出这样一个答复。虽然他很有些奇怪李毅鑫为什么会婉拒与高宏程的见面，但是他还不能点破，而且他此时已经走到了李毅鑫办公室的门口了，也不好继续在纠缠这个问题。 于是他只能打着哈哈说道：“行，我知道李老弟是大忙人。不过这段时间忙过了你一定得留出时间见见高宏程，当然客还是高宏程请，怎么可能让上司请客呢？好了，我上去了。哈哈。” 李毅鑫送走了马志新这个不速之客，刚刚到办公桌面前坐下来，电话就突然响了起来。 李毅鑫慢条斯理地接了电话，问道：“喂，找谁？” 电话那头传来了村上信之助那口生硬的中国话：“李桑，我是村上信之助。藤田大佐阁下让我通知你到特高课来一趟，他要见见你。” 李毅鑫连忙答应道：“好，我立即就赶过来。” 藤田由纪夫为什么会突然见自己？这是李毅鑫在赶往特高课路上脑子里一直在思考的问题，难道是藤田由纪夫终于做出决定让贺光宗采购一些紧俏物资了？这可是一件好事，因为任何在国统区比较紧俏的物资很可能都会坚持抗战的国民政府来说都是有用的。 但是李毅鑫觉得藤田由纪夫的想法可能并不会那么简单，因为作为日本人，藤田由纪夫肯定是不愿意有利于抗日战争的物资流通到国统区的，特别是有关军事以及工业方面的物资更是如此。 李毅鑫暗自决定等会见了藤田由纪夫一定要想办法力争将有利于坚持抗战的物资让藤田由纪夫点头同意让贺光宗采购一批走。毕竟藤田由纪夫对于那个‘风雨计划’还是很有期待的。 当李毅鑫见到村上信之助后，村上信之助并没有让李毅鑫入座，而是立即带着李毅鑫去了藤田由纪夫的办公室。 藤田由纪夫已经端坐在沙发上等候了一小会了，他看到李毅鑫被村上信之助带进来之后脸上浮现了一丝虚伪的笑容，向李毅鑫招呼道：“啊，李桑，快请坐。今天这么急找你来，是有点事情要和你商量。” 藤田由纪夫的口气看上去很客气，话也说得比较软，一副要和李毅鑫讨论某件事情一样。 而李毅鑫心里早就看破了藤田由纪夫这种虚伪的态度，他心里暗自腹诽但脸上同样浮现了一种阿谀奉承的笑容：“大佐阁下，您太谦虚了，请放心，只要您有指示，我李毅鑫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藤田由纪夫哈哈一笑，示意李毅鑫和村上信之助都坐到沙发上，然后说道：“今天请李桑来，是关于‘风雨计划’的下一步行动。我听说李桑好像已经问过村上君应该让那个兴隆商号采购些什么物资回去？我前段时间有点忙，今天才有时间来思考这个问题。我有个提议，让贺光宗采购一批由欧洲生产的丝袜回去，这可是在重庆那边非常紧俏的商品，相信一定会让兴隆商号的幕后老板大赚一笔的。不知道李桑的意下如何？” 藤田由纪夫虽然是用的商量的口吻在问李毅鑫，但是实际上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就是只让贺光宗采购这种奢侈品回去。 因为这样的东西在藤田由纪夫看来是对重庆方面的抗战行为没有任何的帮助，并且还能让那些腐败的国民政府高官们能够大赚一笔以及消磨重庆方面坚持抗战的意志，相当于这就是一种对于那些高官们的一次变相的行贿。 这可是藤田由纪夫经过一段时间深思熟虑后才想到的，为了这个问题藤田由纪夫可是动了不少脑筋，也是一直迟迟没有做出决定的最主要原因。 对于藤田由纪夫的这个决定，李毅鑫十分吃惊，他当然明白藤田由纪夫的这种决定背后的考量。 如果从商业的角度上来讲，丝袜这种东西确实是一种能让人赚很多钱的物品，李毅鑫相信如果叶副局长听到了这个消息很有可能笑得合不拢嘴。 但是李毅鑫却不想让这种对抗战毫无帮助甚至会消磨抗战意志的物品流入国统区，流入重庆。他头脑中立即开始高速运转起来，想要找到了一个合理的理由拒绝这样的物品例如国统区。 李毅鑫的沉默让藤田由纪夫有点诧异，在他看来自己虽然是用商量的口吻在问李毅鑫，但是实际上双方都明白这就是特高课的决定，李毅鑫不敢也没有理由会拒绝这样的决定的。 但是李毅鑫偏偏就沉默了，这让藤田由纪夫有些奇怪，于是问道：“李桑，你的态度如何呢？为什么沉默不说话？难道说你有不同的意见？” 藤田由纪夫的步步紧逼让李毅鑫感到十分苦恼，因为他一时半会而真找不出理由来反驳藤田由纪夫的这个决定。 于是李毅鑫只能回答道：“我没有不同意见，大佐阁下的考虑十分周全，您的这个决定十分英明。我想这样的物品肯定会受重庆政府内部大多数人喜欢的。‘风雨计划’也将会有一个进行下一步的坚实基础了。” “哈哈哈哈，那就好，既然李桑也认可这个决定，那么就请李桑通过中间人转告兴隆商号，就说你搞到了这一批十分紧俏的丝袜，而且价钱公道。让兴隆商号幕后的官员对你产生进一步的信任感。”藤田由纪夫志得意满地说道。 “嗨！我立即着手安排。”李毅鑫不得不站起来鞠躬道。 “李桑请不要着急，我还有个想法想和你商量商量。兴隆商号上次走私的烟土，这种物资我觉得对于我们大日本帝国并没有什么好处，所以我想李桑和兴隆商号那边说一说，看能不能下次兴隆商号换一种物资进行走私？比如说帝国军队需求量很大的猪鬃？” 一听到藤田由纪夫想得到猪鬃，李毅鑫的心一下子就提起来了，因为他知道这种东西是日本人想急于得到的物资，有一定的军事方面用途，而这是他十分不愿意让日本人能得到的物资。 第203章 走钢丝 因此李毅鑫表现出了为难的表情，对藤田由纪夫说道：“大佐阁下，可能让兴隆商号走私猪鬃的事情会行不通的。” “纳尼？这是为什么？我们已经假借你的名义默许了兴隆商号走私了一次烟土，为什么将走私的物品换成猪鬃了就不行了？”还没有等藤田由纪夫说话，村上信之助就在一旁奇怪地问道。 与此同时，藤田由纪夫一直看着李毅鑫，希望得到一个回答。 其实这也是藤田由纪夫今天叫李毅鑫来的另外一个目的，他想通过李毅鑫给兴隆商号一个甜头，然后在提出自己的需求。 因为藤田由纪夫觉得，兴隆商号既然喜欢走私一些物资到占领区来，那么肯定是在重庆与石头城之间已经建立了一条隐秘而安全的物资走私线路，而走私烟土这种东西除了给兴隆商号的幕后老板带来实惠以外，似乎对于大日本帝国来说并没有什么好处。 因此藤田由纪夫将目光转移到重庆方面禁止向日本占领区销售的物资上来，比如现在帝国军队十分缺乏的猪鬃。 要知道猪鬃是有军事用途的，大日本帝国的军队中有很多火炮，这些火炮不管是陆军的山炮和重炮还是海军的舰炮，在多次发射后炮管内会残留一些残渣碎屑，这些东西必须要进行清除才行，不然会严重影响火炮的射击精度以及炮管的寿命。 而对各种火炮的炮管进行清扫的工具就是用猪鬃制成的工具。在大日本帝国现在严重缺乏钢材的时候，猪鬃的重要性就显现出来了，为了延长炮管的使用寿命，皇军对于猪鬃的需求量是十分巨大的。 为此，藤田由纪夫觉得应该通过兴隆商号建立的这条走私线路来为帝国的大东亚圣战服务，因此才让李毅鑫来想办法促成此事。但是李毅鑫却很为难的婉拒了他的这一要求，这让藤田由纪夫感到有些奇怪。 李毅鑫当然有自己的道理和想法，但是他不能说出来，只能将理由归结于‘风雨计划’上面去。 他向藤田由纪夫解释道：“大佐阁下，不是我不愿意这么去和兴隆商号来谈。只不过我们都知道，猪鬃这种东西是属于军事物资的范畴。如果要想让兴隆商号的幕后老板对我放心，就不能提出采购这种有军事用途的物资。不然，我很可能被对方识破是在为大日本帝国服务，而这样是会引起对方的警觉的，特别是现在我还没有得到对方完全信任的时候。就像刚才您提出让兴隆商号采购丝袜回去一样，这样的东西和军事用途完全不搭边，对方也才会相信我是在做正常的生意而不是有什么其他的企图，所以我才没有反对您的这个决定。而按照您原来制定的‘风雨计划’，必然是我和兴隆商号的幕后老板通过多次交易建立起信任度后再将这层窗户纸给捅破。很显然，现在还没有到这个时候，而此时我提出让对方走私猪鬃到石头城来，必然会破坏‘风雨计划’的下一步实施。这就是我反对的理由，请大佐阁下仔细考虑。” “嗯……你这个说法倒是有一定的道理，但是我们和兴隆商号的幕后老板之间不能只是他占便宜而我们却什么也得不到吧？”村上信之助在一旁插话道。 李毅鑫笑了笑，解释道：“我们不是还有‘风雨计划’吗？等到我和重庆方面建立了信任度以后，自然会想办法来拉那个人与皇军合作的，到了那个时候，什么事情都好办了。” 这时藤田由纪夫很快就已经权衡好了利弊，做出了决定：“村上君，李桑果然是大日本帝国的忠实朋友，他的建议是正确的。猪鬃的事情我们还是另想办法吧。李桑，你可以通过中间人通知兴隆商号那边了，这次他们可以采购三箱……不，两箱丝袜回去。希望李桑能加快执行‘风雨计划’的进度，争取早日让计划取得成功。” “嗨！我一定不辜负大佐阁下的重托，立即执行您的命令。”李毅鑫再次站起身来鞠了个躬，回答道。 除了藤田由纪夫的办公室，李毅鑫心里总算是松了了口气，今天这件事情还真是有点危险，他感觉自己就像字高空走钢丝一样，稍不注意就会无法自圆其说。 因为他知道，以叶副局长的性格如果知道日本人愿意花大价钱来采购猪鬃，那么很可能会看在赚钱的份上干出这种走私猪鬃的事情来，而这实际上是在资敌，也是李毅鑫绝对不愿意看到的。 村上信之助和李毅鑫是一起走出藤田由纪夫的办公室的，他对李毅鑫开玩笑道：“李桑，上次我们在那个料理店可是喝了不少，这次看来你的建中商贸公司又要挣大钱了，这两天我们找个机会把野村君叫上再喝一次酒，你还得出钱请客啊，哈哈哈。” “那是一定的，村上君，只要你们的时间合适，我随时恭候你们的大驾光临。” 李毅鑫当然愿意在这段时间多和村上信之助接触，说不定能从村上信之助的嘴里再次偷听到什么重要的消息呢。 “哦，对了，上次你和野村君一起喝酒怎么没有叫上我？你们两个家伙是不是把我给忘了？还是有什么生意要谈？”村上信之助已经走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门口，就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向李毅鑫问道。 李毅鑫心中一惊，难道这个村上信之助闻到什么味道了？居然能猜到自己和野村英树之间会有生意上的合作，这可是个不好的信号，必须要立即消除村上信之助的这种想法。 于是李毅鑫半开玩笑半当真的解释道：“村山君，你这工作的性质让你的疑心病太重了吧？我和野村君会有什么生意合作呢？他可是皇军野战部队的军官，而我做的生意你都是知道的啊，建中商贸公司完全就是伪‘风雨计划’而设立的一个幌子而已。其实在这石头城里我的老朋友也就是你和野村君了，而你的工作总是忙不完，我也不好打扰，所以就偶尔约下野村君喝酒而已。毕竟我和野村君都是单身汉。” 第204章 这确实是个漏洞 李毅鑫的最后一句话引起了村上信之助的兴趣，他开玩笑似地问道：“李桑，你不说我还想不起，我早就想问你这个事情了。怎么你年纪那么大了还不结婚？身边也还没有一个女人？” 虽然村上信之助的这话像是在开玩笑，但是李毅鑫心中却提高了警惕之心，这个问题确实是一个漏洞，他不敢确定村上信之助是不是真的有了疑心或者只是无心之语。 但是目前党组织在派自己来石头城潜伏的时候却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中统也同样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而对于这个问题，李毅鑫觉得自己有必要向组织上提出来，引起重视才行，因为这样的漏洞或者说细节说不定以后会成为他潜伏工作的障碍。 如果因为工作需要他的身边必须要有女性出现的话，那么他肯定是希望党组织能拍一个女同志来配合他的工作而不是由中统派人来，不然他的共产党员身份也同样很容易暴露给中统。 但是在现在，他必须要尽快打消或者拖延村上信之助的这种疑问，万一村上信之助为了向将他死死绑在日本人的战车上而故意派个日本女人到他身边，那么才真正会出现大问题了。 因此李毅鑫连忙开玩笑地解释了一下：“村上君，你也知道我们中国人的婚姻问题是需要父母之命的。而我的父亲早已去世，母亲也在前两年去世，所以这件事情就耽搁了下来。不过呢，据我母亲在世时曾经说过，我父亲在早年曾经和一个朋友指腹为婚。但是你也知道我回国后的日子不好过，所以这婚事就拖延了下来，只有等到对方的长辈还愿意认这个帐后才能完婚的。村上君，这件事情也要多谢你的关心，不过我相信我会处理好的。” “哈哈哈，我就是随口一说，李桑，你也有点太敏感了吧？好了，不说了，你尽快回去工作吧，我这段时间也很忙，等有空了我会约你和野村君喝酒的。” 李毅鑫出了特高课后，这才总算是松了口气。今天在特高课可是出现了两次让他感到难办的事情，好在他都想办法混了过去。但是他觉得村上信之助的那番玩笑话他应该认真对待，以防止出现一些让他意想不到的情况出现，毕竟现在特高课对他很是看重，不排除真要派个日本女人到他身边的可能性。 李毅鑫并没有回办公室，而是去了建中商贸公司，他要向胡永强交待一些事情。 等他走进了胡永强在公司里间的办公室后，胡永强立即将办公室的房门关上，毕恭毕敬地问道：“老板，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李毅鑫笑了笑，说道：“我刚从特高课出来，路过公司楼下，突然想起来有几件事情要交给你去做，所以就上来了。” “哦？老板，有什么事情请你吩咐。”胡永强微微躬着身体说道。 其实李毅鑫不知道的是胡永强也才刚刚才回到办公室的，他刚才按照许文武发出的联络信号去和许文武接头去了。 许文武向他下达了新的任务，这个很重要的任务是上级通过许文武传达了一个消息，日军第16师团将在一个月后开始针对黄山省和江南省的抗日武装实施秋季扫荡。 胡永强的任务就是要利用现在身为建中商贸公司经理的优势，尽可能打探日军野战部队的部署情况，而且上级还特别指示要通过第16师团驻石头城后勤部门的物资运输来进行摸底。 为此上级还专门从外地派了两个同志以职员的名义进入建中商贸公司工作，协助胡永强。 至于为什么是从外地单独派两个同志来，这个原因许文武是心知肚明的。 自从上次代号为‘猫头鹰’的特派员差点在成贤街的交通站接头时被捕后，组织上对于石头城地下党组织就开始了内部排查，但是却一直没有能够查出消息是怎么泄露的。 因此从此以后，老候就要求许文武在领导胡永强这条线的时候绝对不能使用石头城地下党组织的人员，并且要严格保密。 而胡永强倒是觉得上级的这个指示有点太过于限定范围了，因为他觉得应该从李毅鑫这个汉奸身上入手，毕竟这个汉奸平时并没有什么大恶。在他看来说不定是可以进行争取的，而且李毅鑫与第16师团驻石头城的后勤军官很熟悉，也有可能了解这方面的情报。 但是胡永强的这个建议却被许文武否决了，原因许文武并没有给出，不是许文武想要隐瞒什么，而是因为候副部长在向许文武进行任务交代的时候同样也没有给出原因。 许文武作为一个老的地下工作者，深知组织有着铁的纪律，既然候副部长不说他肯定也就不能问。 不过许文武在自己的心中已经想到了一种可能，那就是组织上肯定在石头城还有其他的情报来源，老候不说肯定是为了保护这个情报来源。 当然，这是许文武自己心里的一种猜测，因此他也同样没有对胡永强说出自己的猜测。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这其实就是李毅鑫通过老候而给胡永强指出的侦查方向。 李毅鑫示意胡永强坐下，然后说道：“胡经理，最近一段时间可能要辛苦一下你了。我们要和皇军第16师团驻石头城的后勤部门合伙再做笔生意，这次的货不是西药了，而是步枪、子弹和手榴弹这种军火。买家我也已经联系好了，还是老规矩，在白马渡交货。上次我让你找两个可靠的人协助你，这人你找到了没有？” 胡永强对李毅鑫敢于做走私枪支弹药的生意，而且是和日军的后勤军官一起做感到有些惊讶，李毅鑫这个汉奸完全是在冒着生命危险在赚钱，可以说是汉奸里少有的那种要钱不要命的人。 当然，这也是个好现象，胡永强觉得自己更加了解李毅鑫这个人了，也更加坚定了下次与吴文武接头时汇报自己想要争取李毅鑫的决心。 第205章 袁世恒的压力 于是胡永强回答道：“老板，这两个可靠的人我已经找好了，很快就能来公司上班了。” “那行，这件事情你要抓紧。另外，这次军火交易与上次药品交易时有些不同，是需要小批量多批次陆续运到白马渡的，因此你要派个可靠的人到白马渡去租一间房子作为临时仓库。每次运输的时候还是你带一个人跟车，另外一个人就在白马渡看守那个仓库，明白了吗？”李毅鑫叮嘱道。 “好的，老板，我今天就去白马渡租房子。” 李毅鑫想了想，继续说道：“还有一件事情。兴隆商号的贺掌柜很有可能最近会再来石头城，上次烟土交易的钱不还在我们建中商贸公司的手里吗？那边的老板也很着急，毕竟这么一大笔钱他们没有到手心里总是有些不放心的。我和兴隆商号的老板已经说好了，这笔钱会用来采购两箱尼龙丝袜让他们带回去卖，这一来一去的兴隆商号赚的钱会更多。这两箱丝袜会有人从上海的洋行运来，你到时按照正常的价格付给他们货款就好了。” 胡永强眼睛一亮，有些高兴地说道：“老板你可真有本事，这样一来我们建中公司也同样会赚不少钱的。那个贺掌柜来了后，我就告诉他兴隆商号的钱全部用来买这两箱尼龙丝袜了。” 李毅鑫嘿嘿一笑：“那是当然，不然我们凭什么不赚这钱呢？这两箱丝袜如果卖到国统区，转手就是十几倍的利啊。就许他兴隆商号挣大钱，我们建中公司再怎么也得跟在后面喝口汤吧。” 胡永强翘起大拇指向李毅鑫称赞道：“高！老板就是老板，关系多门路广，而且赚了钱还要这兴隆商号感谢我们，哈哈哈哈。” 而就在李毅鑫和胡永强交待近期需要办的事情的时候，中统石头城调查统计室主任袁世恒此时却有些烦闷不已，因为他今天突然接到了中统总部徐副局长发来的一封训斥电报。 在这封电报中，徐副局长以严厉的口吻训斥了袁世恒的工作极其不得力，不管是对日的情报工作还是对付共产党方面的工作都乏善可陈，甚至大骂袁世恒只是在浪费经费而没有任何的工作成绩。 袁世恒接到这份电报时是完全搞不懂为什么自己的靠山徐副局长为什么会突然对自己的工作很不满意，专门发电报过来骂自己。不过他是徐副局长的铁杆心腹部下，被徐副局长骂一顿倒也没有什么。 他很了解徐副局长的为人，心知肯定是徐副局长受到了什么事情的刺激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而且这件事情应该就是发生在石头城里，不然也不会专门挑他来骂。 要知道他上次借用日本特高课的手破坏了共产党在成贤街的交通站后，徐副局长还专门发电报来表扬了他。 袁世恒的猜测并没有错，徐副局长确实是在昨天被人恶心到了。因为昨天派的大佬把他叫了过去，敲打他应该重视在沦陷区的工作，而且还提到了叶副局长最近在上面很是得了几分，甚至还搞到了日军在今年秋季扫荡计划中所动用的兵力以及几个联队驻扎地的大致情报。 而由于在黄山省和江南省有好几支国民政府派到敌后的游击别动队，因此对于这样的情报，国防部的高官们还是很看重的。 自从军统石头城站全军覆没以后，军方就失去了情报来源，这也使得叶副局长将李毅鑫得到的初步情报向国防部进行通报后，叶副局长受到了好几个国民党大佬的交口称赞。 徐副局长毕竟是中统主持工作的负责人，又是主管情报业务的副局长，他却没有事先得到这样的情报，甚至都不知道叶副局长居然将手伸进了情报业务，因此才会对袁世恒进行严厉地训斥。 同时，徐副局长也在中统内部开始了秘密的调查，很快就查出了叶副局长在很早以前就在石头城派遣了一名潜伏特工，代号叫‘保镖’，而这次叶副局长得到的情报就是这个‘保镖’传回来的。 当然，徐副局长是不会向日本人出卖‘保镖’的，因为他知道对‘保镖’的任何动作都会引起自己的政敌叶副局长的注意，如果让叶副局长拿到这样的把柄，徐副局长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很有可能连官位都保不住。所以徐副局长才会对袁世恒施加压力，要求袁世恒要尽快做出点成绩来不能让别人看扁了。 袁世恒接到训斥电报后一头雾水，他想了解事情的原委，做一些有针对性的工作。于是他想起了一个人，那就是他的好友而是中统的秘书主任，他相信这个人一定知道事情的原委，于是袁世恒专门发了封电报给这个秘书主任，想探听事情的原委。 很快，这份电报就有了回复，袁世恒这才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可是按照原来徐副局长的布置，他领导的中统石头城调查统计室可不是专门收集日军情报的，他的主要工作目标依然是防止共产党的地下组织趁机坐大，因此现在突然要他拿出对日军情报的成绩出来实在是有些勉为其难。 袁世恒仔细思考了一下，决定还是要发挥自己的长处，多想办法收集点共产党在石头城的地下组织的情报，然后像上次那样以匿名的方式卖给日本人才行。 因为他很清楚，虽然现在是国共两党合作抗日的时期，但是在国民党内部主流的声音依然是要防止共产党利用抗日战争发展壮大，因此他出卖共产党的地下组织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肯定会让徐副局长满意的。 要知道，徐副局长曾经在很早以前就实施了一个计划，派人陆续打入了共产党的地下组织内部。 这个计划非常保密，知情人只有少数两三个人，要不是徐副局长严令不得轻易动用这几个潜伏人员，他早就对共产党地下组织动手了。上次成贤街交通站的事情他其实就是得到了准确的情报，经过深思熟虑才匿名举报给日本人的。 第206章 没有办法 当然，袁世恒肯定不会因为这件事情就暴露那个已经潜伏在共产党石头城地下组织里的王牌，因此他还是在事前做了一些预防措施专门选定了成贤街的那个共产党地下交通站作为目标。 因为这个交通站曾经是因为共产党地下组织与中统在抗战初期一次有限度的合作行动中就已经被袁世恒掌握了。而袁世恒一直对共产党抱有戒心，专门通过跟踪共产党地下组织负责与中统联络的人员才顺藤摸瓜发现了这个地下交通站。 所以这个地下交通站即便是被日本人破获，袁世恒也相信与中统潜伏到共产党石头城地下组织中的那个中统特工没有多大的关联。 共产党地下组织就算是想内部调查，那个潜伏特工也是安全的，不会受到怀疑。 现在的情况就不同了，徐副局长给他施加了很大的压力，袁世恒决定要冒一次险，违背徐副局长原来的指令，与那个潜伏特工进行一次联络。了解一下共产党石头城地下组织的情况，再次以匿名的方式将情报出卖给日本人。 可是当袁世恒将联络的暗号发出去后，那名潜伏特工却没有来接头，仿佛是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 这让袁世恒很是不爽，但是他却没有敢继续采取其他的行动，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这种行为是违反徐副局长原来下达的指令的。一旦被徐副局长知道的话，肯定会再次被臭骂一顿的。要知道当初为了那个打入共产党组织内部的计划，徐副局长是想了很多办法才成功的。 这条路走不通后，袁世恒只能寻找其他的办法来做出成绩，比如说暗杀几个石头城里的知名汉奸。这一次，他将目标对准了两个人，一个是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的主任何浪涛，一个是军统石头城站的前副站长严复之。 选择暗杀何浪涛的理由很充分，因为何浪涛是汪伪政府在石头城的特务头子，暗杀他会造成较大的影响。 而选择暗杀严复之的理由则更为充分，因为袁世恒已经听到了风声，严复之现在已经将矛头对准了中统石头城调查统计室，对于袁世恒来说威胁较大，而且如果由中统来暗杀军统的叛将严复之，自然也会让徐副局长满意的。 因为中统和军统这两大特务组织之间一直是在相互别苗头的，军统的叛将军统还无力执行家法的时候被中统占了先手干掉，袁世恒可以想象徐副局长以后在军统的几个头头脑脑面前完全可以昂首挺胸，也可以在国民党大佬们面前显示出出众的能力。 反正一句话，只要让徐副局长露了脸，他袁世恒的危急就算是安全渡过去了。 于是，袁世恒就开始了暗杀的准备工作，包括收集这两个目标任务的出行规律以及调派人手。 而他接下来的几天安排人员对于何浪涛和严复之的出行规律进行监视过后，得到的消息却让他像黄鼠狼咬乌龟一样无从下手。 何浪涛是非常小心的一个人，他心里清楚自己作为特工总部在石头城的大头目肯定有很多抗日分子想杀他而后快。 作为一个资深特工他长期深居简出，即便是不得不要去公众场合，随行的手下至少有六个人，其中身边放四个人前后左右保护他，而两外两个人则化妆成为普通的路人隐秘地跟着，以便能及时发现刺客。 严复之则更是小心，因为他出卖了整个军统石头城站，是肯定会被军统执行家法的。他甚至相信自从他投降日本人以后，军统总部对他的刺杀命令就已经发出了。 所以严复之是根本不外出，就一直居住在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里的一个单间宿舍里，平时的吃喝也不经别人的手，每天派不同的人到不同的餐馆订餐打包回来吃，而且在每次吃饭之前还会将这些饭菜先喂一点给猫吃。 所以袁世恒一时间也没有太多的办法，只能暗自等待刺杀的机会出现，他信奉一句话，只有千日做贼而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再严密的防范措施时间长了总会是有漏洞可以钻的。 李毅鑫终于接到了他等待已久的野村英树打来的电话，这几天他没有更好的借口去催野村英树，只能将希望寄托在野村英树那种极度贪婪的心理之上了。 结果当他接到野村英树的电话，让他去仓库那边野村英树的办公室时，李毅鑫心里兴奋不已，连声答应并立即提车公文包出了门。他总算是有机会在野村英树准备扫荡计划所需后勤物资的时候进入日军仓库了。 第16师团的仓库这段时间显得非常忙碌，大门经常打开，各种汽车进进出出，显得十分忙碌。 也许是李毅鑫上次来过一次，哨兵对他有印象，又或许是野村英树专门给大门口的哨兵交代过，李毅鑫这次再到仓库门口并没有像上次一样让哨兵如临大敌。 很快，经过哨兵的通报后，李毅鑫被一名日军士兵带到了野村英树的办公室。在从大门到办公室之间这短短的路程中，李毅鑫找准机会瞄了几眼仓库内部的情况，只见各种用木箱装好的日军各种枪支、弹药和被码在空地上的几堆高高的粮垛都从库房里搬了出来，不时被装上汽车运走。 李毅鑫怕引起日军士兵的怀疑而不敢多看，瞄了几眼后就目不斜视地走进了野村英树的办公室。 野村英树此时正坐在办公桌面前用一只削尖的铅笔正在一叠厚厚的纸笺上写着什么，李毅鑫为了避嫌没有走到办公桌面前，而是自顾自地坐到了离办公桌不远的沙发上，笑着说道：“野村君今天很忙啊。” 野村英树只是在李毅鑫进门后看了他一眼，然后又埋头边写边说道：“李桑，你先坐一会，我这有几个文件需要处理一下。这几天我都快忙疯了，原因你也是知道的。” “好，那你先忙，我等一会没事的，反正我现在比较闲。”李毅鑫将公文包向沙发上一放，坐下来翘起了二郎腿。他将香烟和火柴从衣服口袋里摸了出来，划燃火柴点上一支烟，仰着头慢慢地吐着烟圈，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 第207章 天赐良机（求月票） 野村英树此时正好抬头在办公桌上寻找一个文件，看见李毅鑫的这幅做派，不禁有些羡慕地说道：“李桑，你还真是悠闲啊。你看看我，师团司令部每天都有各种物资调拨计划下达，我还要对物资进行统筹调配和运输，光是写这些文件都让我无暇分身。” 对于野村英树的抱怨，李毅鑫当然知道野村英树的心中的想法，无非就是工作太多而耽误了赚钱罢了。 他吐了一口烟圈笑着说道：“野村君，你还是快工作吧，早点写完我们好谈正事。” 野村英树无奈地点了点头，又开始埋头书写起来。 又过了一会儿，一名日军少尉走到了野村英树办公室的门口大声说道：“报告少佐阁下，我有事情汇报。” 野村英树有些不耐烦地抬起头，看了这个少尉一眼，说道：“进来吧，有什么事情需要汇报？” 那名少尉看了坐在沙发上的李毅鑫一眼，认为这个中国人可能听不懂日语，也是汇报道：“第三十八联队派来领取弹药的军需官刚才在检查给他们联队补充的弹药时认为数量不对，正在大门那里吵闹，并且指名要见您。所以还请您前去和他确认一下弹药的数量，我们说的数量他完全不认可。” 野村英树的脸一下子拉得很长，他将手中的铅笔重重地拍在办公桌上，恼怒地说道：“他有什么理由在这里吵闹？师团司令部下达的第三十八联队计划补充弹药数量就是那么多，你去和他说明一下就行了。我这里正在写师团各个联队计划补充物资的汇总呢，根本没有时间去见他。” 那名少尉有些为难地回答道：“我们已经和那名军需官解释了，但是他坚持要见您，并不认可我们给出的解释。所以我才没有办法，请您下去当面和他说清楚。” “八嘎！他是想干什么？居然敢在我们后勤部闹事？我这就下去看看他到底有什么理由不认可师团司令部下发的弹药补充数量！”野村英树发毛了，他一下子站起身来就想走出办公室。 但是野村英树走了两步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身回到办公桌前，将桌子上的所有计划文件都收拢起来，拉开抽屉放了进去，然后细致地将抽屉锁上，对李毅鑫抱歉地说道：“李桑，看来你得多等一会了。我这里有点急事需要处理一下，请你稍等。” 说完，野村英树就和那名少尉急匆匆地走出了办公室，下楼去处理这件头发的事情去了。 李毅鑫其实坐在沙发上就少尉和野村英树之间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他突然意识到你将会单独在野村英树的办公室里待一小会，明白这是一个突如其来的好机会。 于是他在野村英树走出办公室以后立即将手中的香烟灭掉，站起身来，假装坐累了活动一下身体，快速地到办公室门口偷偷向外面瞧了瞧。 门外的走廊一个人也没有，野村英树的这间办公室是三楼的最里面一间，平时也没有人从这间办公室的门口经过。 面对这个天赐良机，李毅鑫立即快步走到野村英树的办公桌面前，先拉了拉抽屉。 让他失望的是，野村英树依然保持着日本人那种做事情细致的风格，抽屉被锁上了。 而李毅鑫此时手里并没有任何的开锁工具，而且他从时间上来判断，也没有足够的时间在野村英树回来之前将锁打开。 李毅鑫并没有泄气，他又开始仔细观察野村英树的这张办公桌起来。但是，现在的办公桌上一张写了字的纸都没有。 很快，李毅鑫又观察了一下办公桌的周围，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废纸篓。如果野村英树在写文件时写错了字，也许会将废纸扔进废纸篓，而这些废纸上就很可能会有情报。 废纸篓很快就被李毅鑫找到了，但是里面却空空如也，一张废纸都没有。李毅鑫不禁思考了一下，要么就是野村英树完全没有写错字，要么就是野村英树有修改的机会。 对！李毅鑫突然想起野村英树是用铅笔在写字，这说明即便是野村英树写错了字也一样可以用橡皮檫来进行修改。 李毅鑫再次将目光放到了办公桌上的铅笔和那叠厚厚的纸笺上，此时阳光正好斜射进办公室，洒落在办公桌的纸笺上。 李毅鑫眼睛很敏锐地发现，在纸笺上有很深的压痕，这些压痕是野村英树在用铅笔写字时留下来的。 对于这一发现，李毅鑫大喜过望，他立即将纸笺最上面的几张纸小心翼翼地撕了下来，并且将最上面那张纸对着阳光看了看。 果然如他所料，那张纸上的痕迹清晰可见！李毅鑫连忙走到沙发面前将这几张纸小心地放入自己随身携带的公文包，并且很注意这几张纸不被公文包里其他的东西给压住。 等做完这一切，李毅鑫又重新坐回到沙发上来，而且所坐的位置与他刚才所坐的位置完全一致。然后他划燃火柴点上一支香烟，翘起二郎腿美美地吸了一口，凸起了烟圈。 此时任何人走进来都不会发觉他曾经站起来离开过沙发，只会认为他一个人在野村英树办公室的这段时间内一支坐着没有动过。可以说李毅鑫的这方面细节做得非常好，丝毫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就在李毅鑫吸第二口烟时，野村英树气冲冲地走回了办公室。李毅鑫笑着开口问道：“野村君，你的事情这么快就办完了？” 野村英树将军服上的风纪扣解开，很不高兴地向李毅鑫发起了牢骚：“这些该死的花岗岩脑袋，一点都不开窍。他非要让我在弹药调拨单上签字确认，还说怕万一出了差错不好再跑一趟，不就是在江南省的寿春吗？离石头城又不远，他简直是就是一个大傻瓜！” “好了，野村君，你消消气，过来坐会儿放松放松吧。你这样一直忙碌可不行，还是要劳逸结合才会让工作更有效率。说实话，皇军中像你说的那个人这样性格的还是很多的，如果你要生这种人的气，会被活活气死的。”李毅鑫假意劝解道。 第208章 马不停蹄 “不说他了，反正我的工作思路已经被打断了。正好和你聊聊生意上的事情。”野村英树做到了李毅鑫旁边的沙发上，将手一挥缓缓地说道。 此时的野村英树丝毫没有意识到，他刚刚将一条重要的情报泄露给了李毅鑫，如果村上信之助在场的话，一定会阻止野村英树这个大嘴巴的，但是偏偏现在这间办公室内之有野村英树和李毅鑫两个人。 而野村英树更不可能想到，就在离她咫尺之遥的沙发上，李毅鑫带来的那个黑色公文包里，他刚才在书写的第16师团各个联队后勤物资调配方案正静静地躺着。虽然那几张纸笺上没有字迹，但是却有足够可以被辨识出来的痕迹。 李毅鑫将抽了几口的香烟扔到脚边，用力踩熄之后，这才问道：“野村君这么急着找我过来，是不是已经确定可以开始运输那批枪支弹药了？” 野村英树所坐的位置正好面对办公室的门口，他突然发现自己忘记将门关上了，于是他先站了起来，走到门口将门关上后才走回来坐下然后说道：“是的，李桑。我认为这次我们销售的枪支弹药可以分成五次运到城西的白马渡，所以叫你过来问问你的公司在白马渡那里租用了房屋没有？” “我已经安排人今天就去白马渡租房屋了，下午就能搞好。” “那很好，今天晚上有一辆汽车按照计划要给黄山省的皇军部队运送弹药，所以你要派人晚上在公司等候，随车一起出城，和上次药品运输时一样。我听上次负责运输的部下说了上次运输药品的详细情况，你派出的建中公司的跟车人员很不错，以后就让他一直负责跟车吧。” 李毅鑫一听就知道野村英树上次运输药品后不仅仅只是等着收钱，还重点关注了上次跟车的胡永强的表现，看上去野村英树也很小心谨慎，假设胡永强不稳重或者不可靠，很有可能野村英树会对胡永强进行灭口，然后再让自己另外推荐合适的跟车人选。 这也让李毅鑫刷新了对野村英树的认识，他看到了野村英树骨子里的那种小心谨慎，为了防止这种走私生意的暴露，野村英树将平时对外温和的一面收了起来，表现出了和其他日军军官同样残暴的一面。 “嗯，上次跟车的是建中公司的经理胡永强，这个人很可靠，我也会让他在我们的生意中负责一直跟车和负责具体交易的，这一点野村君可以完全放心。”李毅鑫点了点头，顺便向野村英树介绍了一下胡永强。 野村英树显得很满意，然后话头一转，说道：“里也看到了，最近我很忙，所以这次枪支弹药的交易每次要运输的时候我都会给你打电话，你在接到我的电话后的当天晚上安排这个胡永强在建中公司里等着，时间都同意在晚上的11点。好在最近这段时间里我们这里运输的都是皇军部队所需要的弹药，而我们装备销售的这批枪支弹药全部都是用不想装好，一般人根本注意不到汽车运输的物资里混杂有我们的货。当然，为了避免白天人多眼杂，防止其他人发现我们后勤部门的汽车去白马渡，所以每次夹带我们的货都在晚上半夜运输。” 李毅鑫翘起了大拇指，装作钦佩地称赞道：“野村君心思缜密，喝多细节都考虑到了，让我非常地佩服。” 李毅鑫违心地猛夸了一番野村英树就告辞了，正事已经谈完，他借口不打扰野村英树的工作离开了野村英树的办公室，野村英树也没有挽留他，只是叫来一个日军士兵将李毅鑫送了出去。 除了仓库，李毅鑫立即叫来一辆人力车，去了红石柱街5号，他要立即将刚刚拿到的纸笺送到联络点去，一刻也不停留。因为他害怕这几张纸笺在公文包里放久了上面的痕迹被压平了无法再被辨识出来。 今天正好是他与组织计划联络的日子，交通员老吴也会在这样的日子守在家里并不外出，等着李毅鑫前来接头。 李毅鑫进门以后并没有多说，立即将公文包打开，取出纸笺对着阳光开始仔细辨识上面的字迹。他的这种行为让老吴有些诧异，连忙问道：“你这是在干什么？” 李毅鑫仔细看着阳光下的纸笺，头也不回地对老吴说道：“老吴，你快准备纸和笔，记录我接下来口述的日军第16师团部署情况，这张纸笺上是我才得到日军后勤部门对各个联队的物资调拨方案，从这上面就能得出日军的具体部署情报。” 老吴一听，立即转身进屋去找纸盒笔，准备记录。 由于李毅鑫很精通日语，再加上纸笺上的痕迹依然比较清晰，李毅鑫并没有费太大的力气就解读出了第16师团四个步兵联队、一个炮兵联队目前在黄山省和江南省的部署地点。 等到老吴写完以后，李毅鑫拿过来看了看，然后说道：“我还得抄一份。你自己抄的这份要想办法以最快的速度转递给上级。” 等到李毅鑫抄完，又另外拿了一张纸，汇报了近期他能搞到一批枪支弹药的事情，请组织上安排人员到白马渡准备接货。 最后，他还汇报了有个叫高宏程的人正在想办法调入缉私调查处的事情，请组织上安排自己的同志打入缉私调查处的动作要快，他现在正在想办法拖延高宏程调入。 李毅鑫写好以后，将这张纸与老吴写的纸笺放入了一个信封封好，交给了老吴。并叮嘱道：“老吴同志，我今天汇报的事情很重要，你见到老候后请他立即给我一个回复。然后你装作小贩到祥和里叫卖鸽子蛋，将组织上的回复告诉我。我现在不能在这里久留，还得回办公室去。” 老吴点了点头，递给李毅鑫用布袋装的几个鸽子蛋，说道:“放心吧，这么重要的敌人扫荡部队部署情报我肯定会尽快传递给老候的。这个你拿着，你到我这里来，每次都的带点鸽子蛋走，不然无法解释。” 第209章 马志新的玩笑 李毅鑫点了点头，接过装鸽子蛋的小口袋，体积公文包就出了门。 回到了办公室，李毅鑫顺手将鸽子蛋放到办公桌上，把公文包挂到办公桌后面的一个衣架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 这时，马志新出现在了他办公室的门口，走了进来笑着问道：“我的李大处长，你才回来？” “啊，马副主任，来了？快请坐。”李毅鑫放下杯子招呼道。 “我就不坐了。”马志新摆了摆手，继续问道：“上次和你说的那个高宏程调动的事情怎么样了？你和特高课的村上太君说了没有？村上太君的意见如何？” 马志新当然清楚李毅鑫上次说高宏程调入缉私调查处的事情要请示村上信之助其实就是一个借口，他当然不会说破，依然顺着李毅鑫的借口来继续追问这件事请的进展情况，其实也就是在逼李毅鑫表态。 马志新不得不着急，因为这件事情温勉今天又打来电话，让马志新尽快安排。 马志新暗自猜想一定是那个高宏程去找了温勉，温勉才会过问此事，他现在夹在温勉和李毅鑫的中间有点两头为难，没有办法，他只能厚着脸皮再次来问李毅鑫了。 李毅鑫有些无奈地回答道：“我和村上太君提过这事情，但是村上太君并没有表态，这事情就这么被放下了，我也不好一直去催这村上太君表这个态吧？你放心，这事情我可是一直挂在心上的。要不你请温主席也去和村上太君说说这件事？” 李毅鑫其实并没有和村上信之助谈起过这件事情，因为他把村上信之助抬出来只是作一个挡箭牌而已。李毅鑫相信，温勉是绝对不会因为这种小事情去找村上信之助的。 果然，马志新笑着说道：“李老弟，这种小事情就不用温主席亲自出面了吧？这件事情还得要你多费心才行。” 此时马志新的心中正在破口大骂，这个李毅鑫越来越滑不溜手了，说话滴水不漏，看起来李毅鑫还是在用拖延的办法在进行敷衍。看来要用点猛药了，干脆让那个高宏程自己晚上去李毅鑫的住处直接用钱砸，这样也许李毅鑫就会在笑纳了钱财以后点头了。 于是马志新继续说道：“这个高宏程也是心急，也不看看这缉私调查处是那么好进的吗？这样，我让他这两天直接来你家，你也见见这个人，如果这个高宏程合用，你就再到村上太君那里疏通疏通。如果你觉得不合用，那我也好给他说换个部门安排。这缉私调查处果然是个香饽饽，高宏程估计就是闻到什么味道了，非要进缉私调查处不可。” “额……这恐怕不好吧。他直接来我家，传出去影响不好，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收取了他的贿赂呢。不妥不妥，既然马老哥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干脆过两天我请马老哥吃饭，你顺便带他也来，我们聊聊。”李毅鑫被逼得没办法，只能决定先见见这个高宏程再说。 马志新心中一阵冷笑，这李毅鑫是既要面子又要里子，表面上怕别人说他收受贿赂任用私人，但是心中依然还是放不下这个高宏程的贿款，这不还是露出了马脚，准备以吃饭的名义见见高宏程了？ 不过李毅鑫既然松了口，马志新自然也就不会逼得太紧了，他笑着说道：“这请客的事情还是由高宏程来做吧，李老弟就算给我个面子出席一下，大家好好聊聊。哈哈哈……” “行，就定在明天吧。” “可以，回头我会和高宏程说说的，让他安排好，一定要让李老弟满意。咦，你这口袋里装的是什么？” 马志新见事情已经谈妥，就转移了话题，他看到了李毅鑫办工作上装着鸽子蛋的小口袋，于是随口问道。 “啊，是几个鸽子蛋，我今天才买的。平时呢我一个人吃饭也吃不了什么好的，所以买几个来补一补身体。”李毅鑫也装着很随意地回答道。 “李老弟，我听说你现在还是单身一人？这可不怎么好，一个大男人身边每个女人照顾那怎么成？你就没个相好？” “这兵荒马乱的，我也没这心思，一个人好啊，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哈哈哈哈……” “你这话就不对了，这男人啊总是需要女人照顾的。这样吧，我想办法给你物色一个，绝对的良家妇女，不是外面那种招蜂引蝶的，包你满意，嘿嘿嘿……”马志新露出了一种是男人都懂的笑容和眼神。 李毅鑫连忙摆手，求饶道：“我的马老哥，你就饶了我吧。这种事情我还是自己物色比较好，就不劳你费心了。我原来在老家有个指腹为婚的婚约，但是原来我自己的混得惨，怎么好拖累别人，所以这事情就一直拖下来了。” 马志新哈哈大笑起来：“我是说李老弟怎么老是单身一人呢，原来还有这样的隐情，那就不帮你物色了。不过呢，你看看你现在，在皇军那边是红人，大处长当着，外面还有一个建中公司，怎么说也和混得惨不沾边了吧。难道这条件还娶不上？你也不小了，咱们中国人还讲究一个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呢，你得抓紧了。” “是是是，马老哥提醒得对，等我哪天得空，回去提亲去。”李毅鑫连连点头说道。 等马志新走后，李毅鑫陷入了沉思。 马志新刚才最后的这番玩笑话再次提醒了李毅鑫，必须要重视结婚这件事情了。不仅仅是村上信之助，就连马志新等人也觉得他有些奇怪，年纪不小了还是单身一人，甚至连找女人的心思都没有，这在那些敌人中间肯定是有点鹤立鸡群不合常理。 这件事情可不能再拖下去了，得要向老候专门汇报才行，组织上必须要考虑为了自己的工作需要而指派一名女同志到自己的身边工作才行，不然的话，他在日本人和汉奸们的眼中就显得有些奇怪了。 虽然他对村上信之助和马志新都用了同样的借口将这件事情搪塞过去了，但是时间一长，依然会显得自己很奇怪的。 第210章 胡永强的新任务和建议 晚上下班后李毅鑫先去了趟建中商贸公司，向胡永强交待了一下今天晚上要向白马渡运货的事情，让胡永强随车前往。 胡永强心里有些为难，因为他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就开始运输枪支弹药，而今天晚上许文武已经约了他见接头，可李毅鑫突然交办的事情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李毅鑫再次询问了白马渡租房子做为仓库的事情，胡永强给了一个让他满意的回答，汇报说在白马渡已经找好了房屋做为仓库。 等到李毅鑫满意地离开后，胡永强看了看时间，距离晚上11点日军的汽车到来还有三个小时，他立即吩咐那个组织上派到公司来协助他工作的同志在公司等候，到时候一起跟车，然后胡永强就急急忙忙出了门。 到了接头地点见到许文武后，胡永强着急地说道：“今天晚上李毅鑫突然给我安排有工作，我不能在这里待得太久。他让我上日军后勤部门的汽车跟车押运一点枪支弹药去白马渡。这批军火的数量不算小，所以会分批运输，今天晚上是第一批。组织上应该想办法搞到这批枪支弹药，这对于发展我们的敌后武装是非常有利的。” 许文武点了点头，说道：“这件事情我会向组织上汇报，组织上会有通盘考虑的。另外，有件事情我要和你说一下，组织上最近会安排一个同志打入缉私调查处，到时候他和你单线联系，接受你的领导。” “那太好了，缉私调查处总算是有我们自己的同志了。其实缉私调查处这个部门还是很有作用的，只是我们原来没有对这个部门引起重视，能够打入这个部门对于组织来说很多事情都会好办得多。哦，对了，这个同志叫什么名字？代号是什么？我怎么和他联络？”胡永强喜形于色，连珠炮式地问道。 许文武介绍道：“这个同志叫高宏程，代号‘啄木鸟’是上级组织从江南省特意调来的。组织上已经想了很多办法才打通了伪政府里的一些关节，只是现在他还没有完全将所有的关节打通，最近正在做最后的努力。他进入缉私调查处以后，组织上还会想办法尽量让他当上科长或者副科长，你以后就不会再是孤军奋战了。记住，他只与你发生联系，你要尽量地配合他工作。联络方式在这张纸上，你马上看，然后牢牢记住，等会我会烧掉它。” 说完，许文武拿出一张小纸条，递给了胡永强。胡永强接过来仔细看了好几遍，然后将纸条还给了许文武，并且向许文武复述了一遍纸条上高宏程的联络方式。 许文武仔细地停了胡永强的复述，在确认胡永强记住了以后，这才掏出火柴将纸条烧掉。 胡永强接着向许文武汇报道：“我一直有个想法，想向你汇报一下。” 吴文武一直盯着那张正在燃烧的纸条，直到完全被货烧成了黑炭后这才说道：“嗯，我听着，你说吧。” “虽然高宏程同志即将打入缉私调查处，但是他毕竟是外省调入的，对于缉私调查处的情况还比较陌生，而且他还需要慢慢在石头城里建立自己的人脉关系，要顺利开展工作也许还需要一段时间。但是现任的缉私调查处处长也就是我那个幕后老板李毅鑫，我觉得可以利用一下，这人在特高课日本人那边可是个红人，而且现在石头城的汉奸圈子中也很有人脉关系。我建议组织应该想办法对这个人进行策反，如果成功的话，对于组织在石头城开展工作将会非常有利。” “这个人我听说过，现在他在物资运输方面可谓是大权在握，但是想要利用他可能还行，但是策反他，我认为是很有难度的。对了，他这个人的喜好是什么？平时有什么恶行没有？” 许文武并不认同胡永强的这个建议，他认为胡永强的想法有点太过于幼稚了。 当然，许文武并不想打击胡永强的工作积极性，所以专门向胡永强了解李毅鑫这个人的性格和喜好，策反不行还可以利用李毅鑫的弱点来为组织的某些行动提供便利还是可行的。毕竟胡永强和李毅鑫接触很多，应该比较了解这个李毅鑫。 “根据我的观察，李毅鑫这人平时倒是没有什么罪大恶极的行为。这个人怎么说呢，基本上和其他的汉奸一样都很贪财。不过有一点他和其他汉奸不同的是，李毅鑫这人胆子很大，敢于做其他汉奸不敢涉及的走私生意。据我所知他就走私过烟土、药品今天还要走私枪支弹药。另外，他的人脉关系也很广，特别是他和特高课还有日军驻石头城后勤部门的军官都走得很近。按照石头城里其他汉奸的话说，李毅鑫现在确实是权势滔天，就连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头子何浪涛的帐他都敢不卖。” 胡永强仔细地向许文武介绍起了李毅鑫，他希望许文武能改变主意，对李毅鑫进行策反。当然，策反的方式胡永强也想过了，就利用他现在所知道的李毅鑫走私生意的把柄来对其进行威胁，迫使李毅鑫就范。 “嗯，看来这个李毅鑫就是一个很贪婪的人，而且关系网在石头城里很广，能够策反他确实对于组织的工作有很大的帮助。但是为什么你觉得策反他会容易成功呢？你可别想用金钱去对他进行利诱，这是组织上严格禁止的，这可是原则问题。”吴文武疑惑地问道。 “我想利用我现在已经抓住他的把柄对他进行威胁，他为了钱走私西药药品和枪支弹药，如果这些事情被特高课知道了，他肯定会完蛋。我们完全可以利用他的这种把柄去威胁他。”胡永强振振有词地说道。 许文武沉默了，对于胡永强提出的这种策反方法他并不能完全认同，虽然在他看来能够策反李毅鑫肯定会对组织的工作大有好处。但是就在今天他却得知了另外一个消息，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的行动队队长王庆林据说就是因为举报李毅鑫走私烟土，最后被李毅鑫想办法倒打一耙逼着日本人调走了。 第211章 考虑不周 这件事情说明了一个问题，李毅鑫在日本人的心目中重要性甚至要比王庆林高很多，也同样说明李毅鑫与日本人之间勾结得相当深。 这样一来胡永强的这种策反方法到底有没有效果会打上一个大问号，至少不会像胡永强想像的那样顺利。 于是许文武摇了摇头，否决了胡永强的提议：“你把这个问题想得太简单了一点。如果说拿住这种把柄去威胁李毅鑫由于的话，那么王庆林为什么会被日本人逼着调离石头城？另外，你想过没有，即便策反李毅鑫不是你出面而是组织上的其他人出面，但是走私药品和枪支弹药的事情我相信李毅鑫肯定不会到处去乱说。那么知道这件极为秘密事情的人除了你还有谁？李毅鑫很快就会明白过来是你在策划对他的威胁性策反，那他为了自保肯定会拿你开刀的。胡永强同志，你现在的这个建中商贸公司经历的身份很有用，也是组织上费了很大劲才把你安排到这个位子上，如果损失了你，将会对组织的工作造成极大的危害，也同样对你的安全造成极大的威胁。所以我们不能冒这个险。” 许文武的这番分析是很有逻辑的，这让胡永强无法反驳，他对于自己策反李毅鑫的设想渐渐产生了动摇，也不再坚持自己的观点了。 许文武看到胡永强沉默不语，觉得可能自己的话说得有点重了，于是他宽慰胡永强道：“胡永强同志，你这个建议的出发点是好的，而且在工作中能够主动思考问题是件好事。但是你也要在思考问题时在仔细些，逻辑更严密一些，就没有问题了。” “看来我在思考这个问题时还是犯了一些错误，考虑得并不全面。许书记，你能指出这一点是好事，我有些太一厢情愿了。” “时间不早了，你不是还要去跟车吗？就这样吧，你还得赶回建中公司，别误了事。” “好的，许书记，我这就回去。” 胡永强回到建中公司时已经是晚上10点半，距离日军的汽车到建中公司楼下还有半个小时，胡永强刚好能歇口气，等待着晚上的跟车行动。 而在胡永强与许文武接头的时候，李毅鑫回到祥和里36号，他在大门外划上了一个记号，让‘保镖’与自己接头，表明自己有重要情报需要进行传递。 第二天一早，他出门上班的时候就看见‘保镖’已经拉着人力车等在他的门口了。 上车后，李毅鑫并没有与‘保镖’说话，直到拉了一段路程后，‘保镖’才在前面问道：“找我有什么事情？” “两件事，第一件事，我已经搞到了日军第16师团各个联队参加扫荡行动的具体部署地点，等会会夹在给你车费中。” “嗯，好的，我会尽快发回总部的。” “第二件事，我从上海的洋行搞到了两箱尼龙丝袜，价值不菲。上次烟土生意的钱不是一直还在我这里吗？我把钱换成了丝袜，通知叶副局长让贺光宗来石头城一趟，与建中公司接洽，将丝袜运回去，这种货在重庆可是能卖大价钱的。” “很好，我相信叶副局长肯定会非常满意的。他最近两天天天催我通知你，一定要尽快想办法将钱弄回重庆。现在你想到这个办法，我就可以解脱了。” ‘保镖’虽然没有回头，但是他的声音里的高兴劲依然被李毅鑫听了出来，李毅鑫心想‘保镖’最近肯定是受到了叶副局长很大的压力。 李毅鑫继续说道：“我可是费了好大劲才搞到这两箱尼龙丝袜，你可得向叶副局长帮我表表功。哦，对了，顺便帮我问问，被调到上海去的王庆林王庆福兄弟两个又被有被干掉？如果还没有的话，也帮我催催总部那边，他们一天不死，我就会一直受到威胁，安全无法保证。” “行，我会帮你催催的。听说刺杀小组早就上路了，估计是他们单独行动，不和局里在上海的力量联络，所以消息还没有传回来。” “但愿吧。”李毅鑫对于中统的效率是很清楚的，一般来说这种任务执行效率都不算太高，只能期望叶副局长重视这件事情，毕竟这关系到叶副局长财路的安全了。 到了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的楼下，李毅鑫很熟练地将情报夹在几张纸币中递给了‘保镖’，一切都那么随其自然，没有任何人能发现这种简单而又高效的传递情报方式。 当天李毅鑫的工作很平静，并没有人来打搅他，他只是在胡永强从白马渡回到建中商贸公司后接到了胡永强的电话，在电话中，胡永强直说了一句话，一切顺利。 李毅鑫这时才放下了心中的石头，第一次运输枪支弹药的行动成功了，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着。 临到了下班时分，马志新出现在了李毅鑫的办公室门口，笑着说道：“李处长，下班的时间到了，我们走吧，高宏程已经安排妥当了。” 李毅鑫答应了一声，收拾了一下办公桌上的文件，放入文件柜锁上，然后和马志新一起出了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的大门。 马志新叫来两辆人力车，和李毅鑫一人坐上一辆，到了石头城南边一家不算太大但是相对幽静的中餐馆。 李毅鑫和马志新一下车，就看见这个餐馆的门口，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已经等候多时了。 一见到马志新，那个年轻人赶紧跑上前来，有些谄媚地对马志新说道：“马副主任大驾光临，小的有失远迎啊。” 马志新看了这个年轻人一眼，笑骂道：“我说高宏程，你这是什么眼神啊？没看到这旁边的李处长？怎么也不问候一声？你呀，做事情还是太毛糙了。我可是豁出这张老脸才帮你把李处长约出来吃顿便饭，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要见李处长吗？这就是缉私调查处的李处长，今天你可得把李处长招待好。” 紧接着，马志新又转头对已经下车的李毅鑫介绍道：“李老弟，这就是我给你说起过的高宏程。” 第212章 高宏程 李毅鑫停了马志新对高宏程的介绍自恃身份并没有主动上前，只是哦了一声。 但是那个高宏程则立即上前微微弯下腰，面带惊喜地对李毅鑫说道：“哎呀，小的有眼不识泰山，竟然不知是李处长当面，恕罪恕罪，还望李处长海涵。” 李毅鑫这才微微地点点头，并不说话。他现在还不清楚眼前的这个高宏程是不是组织上的同志，因此表现出来的只是符合他目前身份的一种高傲态度。 高宏程对于李毅鑫的态度并不以为意，在他的眼中这个李毅鑫就是一个手中握有重权的汉奸，有这样的态度也是很正常的。 高宏程在组织上给他安排任务时只知道在黄山省的缉私调查处外围有自己的同志，但是上级并没有告诉他眼前的这个缉私调查处处长李毅鑫其实也是自己的同志。 由于李毅鑫的在汪伪政府中位子相当重要，因此南方局社会部对于李毅鑫的身份是严格保密的，即便是在内部也只有少数的两三个人知道李毅鑫的真实身份，因此高宏程是不清楚李毅鑫真是身份的。 这时，马志新哈哈一笑，说道：“好了，小高，我们是来吃饭的，可不是在外面吹风的，进去吧。” 马志新其实在旁边一直冷眼观察这李毅鑫的表情，李毅鑫虽然是给了他一个面子，出来接受高宏程的请吃，但是从李毅鑫到了这里后的表现，马志新依然觉得李毅鑫其实对于高宏程还是有点拒人以千里之外的。 因此马志新自然会出来打个圆场，调节一下气氛，这当然是看在高宏程私下给他小黄鱼的份上。 高宏程被马志新一提醒，连忙身体一侧，将手一延，率先在前面引路，同时笑着说道：“今天晚上小的已经安排了一点便饭，主要还是想结识一下两位上峰。这里相对清静一点，也没有太多的闲杂人等，希望能让两位能够满意。” 李毅鑫鼻子里嗯了一声，和马志新一起走进了这家餐馆，很快高宏程就带着他们进入了一间包厢，八仙桌上已经摆上了五个凉菜，三双碗筷和酒杯都已经摆好，一个青花瓷的酒瓶就放在八仙桌的中央。 进门以后，高宏程连忙请李毅鑫坐上座，李毅鑫这才微笑着第一次开口道：“我怎么可能坐上首，今天这里三个人中就属马副主任年龄最长级别最高，我可不能逾越，还是马副主任坐上首才是。” 马志新哈哈一笑，对李毅鑫说道：“李老弟这就见外了，咱们兄弟两个不说这些。今天是小高专程请你，我只是一个陪客，主宾可是你李老弟，还是你坐上座才对。” 李毅鑫连连摆手，连声说不敢，经过几番推让，还是马志新坐了上座，李毅鑫这才坐下，高宏程连忙出去吩咐餐馆的伙计准备上热菜，然后回来专门给马志新和李毅鑫倒上酒，举着酒杯说道：“马副主任、李处长，今天承蒙二位大驾光临，给高某这个天大的面子。高某什么也不说了，先干三杯为敬。” 说完，高宏程一口气连续喝了三杯，然后再次将自己的酒杯倒满，开始向马志新和李毅鑫两人敬酒。 李毅鑫看着高宏程连干三杯居然脸不红心不跳，和高宏程碰杯之后只是小呡一口，放下酒杯转头对马志新说道：“小高不错，酒量很好啊。” 马志新将杯中酒一口喝下，向李毅鑫亮了亮杯底，这才回答道：“我说李老弟，虽然你今天是第一次见小高，但是也别太端着了，这敬酒也还是要喝的。” 李毅鑫看着端着酒杯眼巴巴望着自己的高宏程一笑，这才将杯中酒全部喝了下去。 这时餐馆的伙计开始一盘接着一盘将主菜端了上来，才将这有点尴尬的气氛打破了。 高宏程此时忙着给马志新和李毅鑫倒酒，然后热情地劝酒劝吃菜，仿佛刚才李毅鑫那种不给面子的行为他没有看到一样。 当然，高宏程心里是很鄙视自己这个未来的顶头上司的，只不过为了组织上交待的任务他只能仍辱负重，装作毫不在意。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在高宏程的曲意逢迎和马志新的有意圆场之下，酒桌上的气氛渐渐好了很多，李毅鑫也不仅仅只和马志新聊天，偶尔也也应付高宏程两句。 马志新见李毅鑫总是说些与高宏程调入缉私调查处的事情无关的话题，又看了看有些尴尬第在一旁陪着笑脸的高宏程，终于忍不住了，将这个话题转到了高宏程调职的这件事情上来：“李老弟，今天小高也算是见到真佛了，怎么样？这小高人还行吧？” 李毅鑫哈哈一笑：“小高不错，哈哈哈哈……” 李毅鑫并没有确定的态度，马志新觉得应该是让高宏程使出杀手锏了，因此他故意装作有点头晕的样子说道：“今天这酒喝得有点多了，我先去下茅房，回来继续陪李老弟喝个痛快。” 说完，马志新就站了起来，谢绝了高宏程的关心，一个人走出了这间包厢。 李毅鑫看到马志新使出了尿遁的招数，就知道今天晚上的戏肉来了，要知道他以前和马志新没少喝过酒，马志新可从来不在喝酒的中途溜号去茅房的。不过这样也好，他正好向看看这个高宏程到底要耍什么花样。 高宏程这时当然也明白这时马志新在个他创造一个行贿的机会，也没有犹豫，他从桌子下掏出了一个小盒子，缓缓地推到李毅鑫的面前，谄媚地说道：“李处长，今天咱们是初次见面，我高某人可不能不懂规矩，这点小意思还请李处长笑纳。相信李处长也知道了我想调职的事情，不过李处长放心，这个小意思和调职的事情完全无关。调职的事情不管成与不成，这点见面礼还是要给的，我到黄山省人生地不熟的，早就听说李处长人面广，所以很想和李处长结交结交。还望李处长给我这个面子。” 李毅鑫看了看那个被推到自己面前的小盒子，也没有动手打开，倒是觉得这个高宏程对于汪伪政府中的那一套潜规则玩得很熟练。 第213章 见面礼 只可惜组织上还没有给他回复，他根本不知道这个高宏程是不是自己的同志，于是他微笑着拒绝道：“诶……小高，你这是做什么，快收回去。你这调职的事情我听马副主任说了，本来呢，这件事情并不难，只不过你运气不好，前段时间缉私调查处里除了点事情，导致现在特高课对于缉私调查处的人事变动比较敏感。我也有些无能为力了，不过看在马副主任的面子上，你这事情我还是会向特高课太君们的争取争取，应该问题不大，只是需要一定的时间而已。所以这礼物嘛，我还是不能收的，没办成事情之前，怎么好收礼呢？” 高宏程仔细地听着李毅鑫说的话，他突然发现李毅鑫在这番话的最后还是隐藏了另外一番意思在里面。那就是现在李毅鑫不收礼并不是要拒绝贿赂，而是在暗示他调职的事情办成以后，还是要收受贿赂的。 高宏程心里暗暗想到，果然天下乌鸦一般黑，这些汪伪政府里的汉奸都是见钱眼开的主。这个李毅鑫还算是好的，居然说出这种办成才收礼的话。 不过从另外一个角度来分析，这个李毅鑫看来在心里并没有认可他调职到缉私调查处。这就比较难办了，因为高宏程已经打听得很清楚了，没有李毅鑫的点头，外面的人要进缉私调查处比登天还难。 为了打通李毅鑫这个最为关键的关节，好完成组织上交代给他的任务，高宏程决定依然不放弃对李毅鑫的贿赂，他笑着说道：“李处长，我刚才已经说了，这点见面礼和我调职的事情毫无关系，就是想结交一下李处长。您好好看看，这盒子的礼物虽然不算什么，但是还是能代表我的心意的。” 说完，高宏程走到李毅鑫的面前，将那个小盒子打开，里面有五根小黄鱼正整整齐齐地躺在明黄色的丝绸上面，在包厢的灯光下熠熠生辉。 这五根金条是高宏程下的重注，而他给温勉以及马志新等人的贿赂总共加起来还没有四根小黄鱼。 当然这些钱也不全是组织上给的经费，他在南山省当巡警副队长还是有各方面的进账的，而那些黑钱高宏程全都没有动用过，而是积攒起来随时准备支援组织的一些行动，没有想到在这次汪伪政府内部调动时派上了大用场。 高宏程对于汪伪政府内部这些汉奸的嘴脸是有深刻认识的，也知道在哪些事情上面贿赂的规矩是什么，因此他有理由相信李毅鑫在看到这五根小黄鱼后自然会怦然心动，然后笑纳的。 果然李毅鑫在看到盒子里面的小黄鱼数量后有些动心，因为这远远超出了一般人贿赂的数目。 而他现在对于钱财有着不一般的贪心，这种贪心并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为了能够为组织所需物资的采购而积攒钱财。 此时的李毅鑫心中在急速盘算，自己接受了这五根小黄鱼后会有什么后果。假设高宏程是自己的同志，那么这些钱就是组织的经费，他完全可以顺理成章地收下，再用于组织急需物资的采购，这将是一次完美的组织经费转移。 而如果高宏程不是自己的同志，那看在这五根小黄鱼的份上，自己也完全可以抬抬手让高宏程进入缉私调查处工作，当一名普通人员。而王庆福遗留下来的科长一职依然可以空下来等着组织派遣的同志来占据。 反正在缉私调查处内部谁当科长是由他一个人说了算，就连马志新这个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实际负责的副主任也无法干涉，不然今天马志新也不会出面非要拉他来这里让高宏程请客贿赂了。 高宏程发现自己的策略已经奏效，李毅鑫此时在也没有说出拒绝的话而且脸上的神情阴晴不定，像是有些犹豫。 为了进一步趁热打铁，高宏程继续说道：“李处长放心，这点小礼物只是见面礼。以后如果是我真进了缉私调查处成为李处长的部下，那么这样的礼物我肯定是不会忘记李处长的，到时候还请李处长看我的表现。” 李毅鑫终于下定了决心，收取这笔贿赂，他有些为难地说道：“这个嘛，以后再说吧。我现在只能尽力让你调入缉私调查处，这还需要一点时间，原因刚才我也说过了。但是这职务方面可就不好说了，我听马副主任提起过你还想谋个科长的位子？这事情将会非常难办，我想你还是先想办法进到处里再说吧，以后我来慢慢想办法解决你职务的问题。但是我要申明一下，这可是与这个小盒子里的东西毫无关系啊。” 高宏程终于在李毅鑫嘴里听到了实底，李毅鑫松口了！他反应很快，立即说道：“那是当然，这点见面礼只是初次和李处长见面的礼物，咱们中国人不是讲究一个礼多人不怪吗？李处长经管放心，这事情只有我们两个知道，其他人是永远也不会知道的。” 说完，高宏程将小盒子盖好，直接将小盒子塞到了李毅鑫的手里，这下李毅鑫就没有推辞，而是将小盒子顺理成章地放到了他带来的公文包里，然后笑着说道：“嗯，小高不错，来咱们喝一杯。哈哈哈哈……” 高宏程和李毅鑫碰杯后两个人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都哈哈大笑起来，一时间气氛就变得很融洽了。 而马志新这是很‘碰巧’地回来了，嘴里还解释道：“小高，这餐馆哪里都好，但是有一点，这茅房有点远，害我走那么远。” 李毅鑫当然是不会相信马志新的这番鬼话的，他严重怀疑马志新就是故意出去好给高宏程一个单独行贿的时间，并且很可能在门外等着，直到包厢里的行贿过程完全结束后才踩着时间回来。 不过李毅鑫倒不会害怕马志新知道自己收受了高宏程的贿赂，因为今天晚上这次贿赂的戏码原本就是马志新安排的，他相信马志新同样也收受了高宏程的‘见面礼’。 因此李毅鑫也不点破，又与马志新和高宏程边吃边聊，仿佛自己真的只是来吃饭而已。 第214章 这就好办了 当天晚上李毅鑫、马志新和高宏程是尽欢而散，第二天是星期天，李毅鑫美美地睡了一个懒觉，直到接近中午才起床准备洗漱。 他刚端着脸盆到小院子里的水缸旁准备打水洗漱的时候，突然听到了门外老吴正在大声地叫卖：“卖鸽子蛋咧，买鸽子蛋咧，大补的鸽子蛋新鲜卖了。” 李毅鑫马上明白过来，这是组织上有重要的事情需要通过老吴联络他，他立即放下脸盆，将大门打开，然后对正在小巷子里叫卖的老吴喊道：“那个买鸽子蛋的，进来一下，我看看你这鸽子蛋新不新鲜。如果不错的话，我要买点。” 老吴提着一个口袋就进了小院子，还故意大声嚷嚷道：“先生，我这鸽子蛋可是昨天晚上鸽子才下的蛋，新鲜着呢。诶……你可得小心，别碰碎了。” 由于大门没有关，李毅鑫为了方便与老吴进行交谈，他特地将老吴领进了堂屋，并且面向大门站着，这样一来他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大门外的动静。 老吴则一边将装鸽子蛋的口袋小心翼翼地放到桌子上，一边低声对李毅鑫说道：“你可睡得真久，我在门外都绕了四五圈了，你才听到。” 李毅鑫苦笑一声，先是大声说道：“我得先看看你这鸽子蛋怎么样。” 紧接着，李毅鑫低声回答道：“昨天晚上有个饭局，有人向进缉私调查处，托了一个汉奸出面来请我喝酒。我喝得多了点，虽然没醉，但是今天就起来得晚了点。对了，你这次来是不是老候有什么紧急指示？” 老吴低声说道：“关于日军第16师团部署的情报已经交给老候了，组织上对于你的工作十分满意，对你提出表扬。关于枪支弹药的事情也已经向老候做了汇报，他会安排人去和胡永强交易的，还是上次药品交易的那几个同志，采用同样方式在白马渡接货，不过还得等你将这次交易所有的枪支弹药都运齐了再接货。另外，老候让我紧急通知你，组织上派来打入缉私调查处的人叫高宏程，代号‘啄木鸟’，他将和胡永强成为一个小组，不与你发生直接联系，也不知道你的身份，所以你得尽量帮助他，而且最好将他安排到城西的关卡上去负责，这有利于我们的物资出城。” “什么？果然是他。昨天晚上就是他通过另外一个汉奸请我喝酒的，为的就是要调入缉私调查处。只要知道他是咱们的同志那就好办了，我一直拖着他调职的事情就是等着组织上的答复，这下就没有任何问题了，下周一我就会让他来报到。”李毅鑫心道自己总算是知道个高宏程的身份，这下他就放心将王庆福遗留下来的科长职务交给高宏程了。 老吴点了点头，这才大声说道：“先生，怎么样？我这鸽子蛋不错吧，您要买多少个？好，好，好，我这就给您取出来。” 说完，老吴低声对李毅鑫说道：“行了，我得走出去了，老候让我转达的话我都给说转达了。” 李毅鑫点了点头，将老吴送出了大门，然后将门关上，开始洗漱。 到了周一一上班，李毅鑫就先到了马志新的办公室，马志新也是刚进门，正在提着暖水壶泡茶，他看到李毅鑫来了，有些诧异地问道：“哎呦，李老弟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到我这里来了？有什么事情吗？” “哦，也没什么大事。不过我得告诉你个好消息，昨天我专门由于找了下村上太君，说了说关于高宏程调职的事情。飞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将这件事情给办妥了。这高宏程我也不知道怎么联系他，就麻烦马老哥通知一下他，让他今天就到处里来报到吧。怎么样，马老哥，我这会可是为了温主席的面子豁出去了，你可得在温主席面前帮我美言几句啊。” “真的？那太好了，我这就找人去通知高宏程，李老弟，这件事情可真得多谢你这么尽心尽力，你放心，我一定会在温主席面前说明这是你拼了命才办成了这件事的。”马志新哈哈大笑起来。 此时的马志新心里所想的可不是他嘴上说的这样，前天晚上不是他非要拉着李毅鑫去吃高宏程的饭，不是高宏程在李毅鑫身上下了重注，这李毅鑫会这么快就将事情办好了？要知道这件事情李毅鑫可是足足拖了一个多星期啊。 这个李毅鑫果然还是见钱眼开，不过马志新心想如果他处在李毅鑫的位子上也同样会对高宏程下的重注给击倒的，他实际上是清楚高宏程在李毅鑫身上花了多大的代价。 说实话，马志新对于那五根小黄鱼还是很眼热的，可谁让他没有李毅鑫那么有权力呢？如果他和李毅鑫一样在特高课的太君们面前红得发紫，那么他有把握会让高宏程付出更大的代价。 “行，马老哥，你让高宏程到了后直接来我办公室吧，我和他好好聊聊。那我先回去了啊。”李毅鑫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马志新的办公室，他相信马志新一定会尽快将这个消息通知高宏程的。 李毅鑫刚回到办公室坐下，正准备翻阅文件，桌上的电话铃就响了起来。 李毅鑫接起了电话，正准备说话，听筒里就传来了村上信之助的声音：“李桑，那两箱尼龙丝袜已经到了，你等会带着钱到特高课来一趟，将丝袜运到你的建中商贸公司去，准备和贺掌柜交易。” 李毅鑫立即占了起来，恭敬地说道：“嗨！我立即办理这件事情。” 电话那头村上信之助并没有再说什么，直接挂断了电话。 李毅鑫立即拿起了公文包就出了办公室，直奔建中商贸公司去了。 到了建中商贸公司，他一见到胡永强就说道：“你放下手中的工作，带上两个人和存单，和我一起到银行取出四千块大洋，然后去特高课。那两箱尼龙丝袜到货了，现在就在特高课里。我带着钱先进去将丝袜搬出来，你带着人和马车在特高课门口守着，然后将丝袜运回公司妥善保管。过段时间贺掌柜就应该会来石头城接货了。” 第215章 碰巧了 胡永强连忙答应下来，拿着存单带着人和李毅鑫一道直接去了银行，正金银行是日本人开设的银行，只欢迎中国的商人和老百姓来存钱，但是取钱的时候银行柜员就变脸了。比如在今天银行柜员就坚持不让胡永强提走大洋，而是非要用南京政府新发行的中储劵来支付给胡永强。 胡永强急得没有办法，因为他知道这个中储券是汪伪政府现在正在强制推行的纸币，正在市面上大肆兑换大洋和重庆国民政府发行的法币。但是中国的老百姓似乎对这种新的纸币并不信任，也不愿意接受这种纸币，所以在市面上还是大洋和法币进行流通。 由于银行的坚持，胡永强不得不离开柜台，出门找到正在外面等候的李毅鑫，哭丧着脸说道：“老板，这正金银行存钱容易取钱难啊。我明明存进去的现大洋，现在银行只愿意兑换中储券给我，这可怎么办啊？” 李毅鑫当然知道现在日本人和南京政府正在全力推行中储券，按照他的想法，既然这两箱尼龙丝袜是特高课想办法从上海买过来的，所以应该也会承认中储劵的价值。 于是他对胡永强说道：“那你等等，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先给特高课方面打个电话，看看他们允许我们用中储券支付不。如果他们接受中储券支付，那我们就取中储券给他们，如果他们不接受中储券支付，那我就只能让特高课打电话给银行方面疏通一下，还是让我们取大洋吧。这附近那里有电话？” 胡永强指了指街对面，那里正好有一个客栈，在客栈的柜台上正好有部电话。李毅鑫三步并成两步，很快就横穿了马路，进入客栈，对那个客栈的掌柜说道：“老板，我借用一下电话。” 那老板指了指电话说道：“打一次1元法币。” 李毅鑫掏出钱，付了电话费后这才拿起了电话开始拨打，很快电话局总机就被接通了，李毅鑫对总机的接线员说道：“喂，请帮我接特高课总机。嗯？我是谁？你告诉那边的总机，就说缉私调查处的李毅鑫需要找村上太君。” 他这话说得比较大声，一下子在客栈柜台旁的楼梯上上下下的人够不自觉地悄悄里李毅鑫远一点，长在打电话的这个人很显然是个汉奸。 但是正从楼上往下走的一个长相凶狠的彪形大汉倒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的举动，而是按照自己的步伐节奏慢慢地下楼，不过这个人的眼神却死死地盯住了李毅鑫，就好像要把李毅鑫的背影记住一样。 李毅鑫正背着楼梯，接通了特高课总机，这回他用日语对特高课的接线员说道：“摩西摩西，我找村上信之助少佐。我是他的同学李毅鑫。” “啊，李桑，这么久了你怎么还没有过来提走那两箱丝袜？”电话那头的村上信之助接了电话后有些奇怪地询问道。 “是这样，我们建中公司的钱都存进了正金银行，现在取出来是中储券，村上君，我们用中储券支付您能接受吧。” “当然了，这可是南京政府正在推行的货币，你拿其他货币来我还不接受呢！你是政府官员，你的公司更应该为其他人作出表率！我知接受中储券和日元。” “那好，我取完钱就来。待会见，村上君。”李毅鑫挂了电话后径直走了出去。 而那个楼梯上的彪形大汉有点进退不能，他现在身上并没有携带武器，手枪被他放到了房间里藏了起来，他要对李毅鑫动手的话必然只能返回房间去取手枪。关键还有一点，那就是他只看到了李毅鑫的背影，而没有看到李毅鑫的正脸。 这人就是受王庆林雇佣的那个杀手‘鬼见愁’，他由于有点事情耽搁了，直到今天才来到石头城。原本他正准备去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门前去蹲点，先辨认刺杀目标，但是得来全不费工夫的是他正好要出门的时候遇上了李毅鑫，只可惜他当时身上并没有武器。 由于这里人多眼杂，‘鬼见愁’想了想觉得在这里动手自己很难脱身，于是也就没有回房间去武器，而是暗暗跟上了李毅鑫。除了向完全看清楚李毅鑫的样貌以外，他还准备看看李毅鑫的活动规律是什么，然后再选择一个地方对李毅鑫进行刺杀。 穿过马路后，李毅鑫对胡永强说道：“我问过了，特高课那边只认中储券和日元，这就没有问题了，你去取钱吧。” 胡永强将李毅鑫拉到一旁，低声问道：“老板，这次这4千大洋可以换成中储券用，但是还有一千大洋可怎么办？现在市面上的交易很多人并不认中储券的，我看我们还是要未雨绸缪才对，不然以后依然是个麻烦事。” 胡永强的这番话提醒了李毅鑫，他还真没有考虑以后的事情，于是李毅鑫想了想，问道：“这正金银行可以让我们取出日元吗？” “能的，老板，这个我刚才进去的时候问过，不过每天取日元是有限额的。”胡永强用肯定的语气回答道。 “那就好，你今天就把那剩下的一千大洋按照最高限额先取一点日元出来，然后每天都来取点日元，把这些大洋全部换成日元给我取出来。中储券市面上不认，但是日元还是有人愿意要的。”李毅鑫对胡永强下达了新的指示。 “好的，老板。我这就进去取钱。” 李毅鑫目送胡永强进银行后，这才将目光放到马路上。而他并不知道的是，他的这次扭头让一直在马路对面客栈门口找了个擦鞋摊擦鞋的‘鬼见愁’看清楚了他的相貌。 很快，胡永强就提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大包走了出来，对李毅鑫点了点头，示意钱已经取出来了。 李毅鑫这才和胡永强并肩一起向特高课所在的方向走去，他们的身后则是两个个公司职员推着一辆平板车跟在后面。 而‘鬼见愁’见李毅鑫等人正在离开，连忙扔给那个正在给他擦鞋的小孩子两个铜板，悄悄地跟了上去。 第216章 危险临近 由于有胡永强和两个建中公司的职员跟随，而且李毅鑫急于办事，因此‘鬼见愁’的跟踪行为被李毅鑫给忽视掉了，他此时并没有想到身后有个人正在远远地跟着他们。 到了特高课以后，李毅鑫接过胡永强手中装着中储券的包，向特高课门口的日军宪兵拒了一躬，然后说要面见村上信之助，而且是有过预约的。 本口执勤的日军宪兵倒是认识李毅鑫的这张脸，于是就在岗亭里去打电话通报去了。很快李毅鑫就被放了进去，而胡永强和两个推着平板车的公司职员就只能等在特高课的大门外一侧。 ‘鬼见愁’此时在一个更远的位置，他正好能看清楚李毅鑫等人的一举一动。不过他还是被李毅鑫能够轻而易举地进入日本特高课的行为给吓着了。 因为在此之前，王庆林给他并没有完全说出李毅鑫的背景，让他误以为李毅鑫只是一个政府官员，属于很容易刺杀的目标。 而且这种人一旦被刺杀，一般日本人不会怀疑到江湖上的杀手身上，而是会将调查的重点放到抗日组织和抗日分子的身上，这对于他刺杀后的脱身是非常有帮助的。 至少他以前也曾经刺杀过类似的目标，结果让他轻而易举就脱了身，这才是他愿意接下这次刺杀任务的一个重要原因。 在江湖上混的都知道，江湖混得越老，胆子就越小。‘鬼见愁’虽然以前是土匪出身，但这并不代表他没有脑子，在接受刺杀委托时，他同样会关注自己的安全会不会受到威胁。 很显然，李毅鑫和日本人的关系这么好，让他对于这次刺杀任务有些犹豫起来，他必须要考虑到自己的安全问题。也正是他的这种谨慎的态度，让他在很多次危险的时候都能顺利脱身。干这一行，没有点脑子也是活不了太久的。 但是王庆林许下的酬劳也同样让‘鬼见愁’十分心动，因为他已经很久没有接到这么丰厚酬劳的活了。 最终，‘鬼见愁’还是没有能抵挡住金钱的诱惑，他决定立即回到客栈的房间去，将武器带上，然后再到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大楼的门外等着，一旦找到机会就进行刺杀。 因为他相信李毅鑫作为了一个政府官员，从特高课出来后肯定还是会回到办公室的，这是政府官员一般活动规律。 而从下班时一直到晚上回家，这段时间天色已暗，是个刺杀的好环境，因此‘鬼见愁’决定就在今晚对李毅鑫进行刺杀。 此时的李毅鑫正在村上信之助的办公室里查看那两箱尼龙丝袜，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正在靠近他。 看着李毅鑫很认真地检查着丝袜，村上信之助不由得对李毅鑫讥笑道：“李桑，别看了，难道你还会怀疑特高课会将这样的东西掉包吗？你真是改不掉你这商人的本色。” 李毅鑫不由得老脸一红，放下丝袜辩解道：“村上君，这可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这次的货关系到‘风雨计划’，我想还是仔细一点比较好。” “哈哈哈哈，李桑，你的这种辩解我是不信的。正好你今天来了，看着你随手就拿出那么多钱，看来你的公司赚了不少吧？” 李毅鑫正想张口辩解，村上信之助挥了挥手继续说道：“你别想辩解，也不用辩解。只要你和我们大日本帝国合作，以后你的钱会越来越多的。不过呢，你不请客可是不行的，晚上我叫上野村君，再去上次那家料理店喝酒，家乡的滋味真让人怀恋啊。” 李毅鑫知道这是村上信之助有些想家了，而且非常迷恋那家日本料理店的清酒和料理。但是村上信之助又不愿意多花钱，所以才会将竹杠敲到了自己的头上。 于是李毅鑫装作欣喜地回答道：“既然村上君工作不忙，那就这么定了，今天我请客，不醉不归，毕竟我这建中商贸公司的生意还得有赖于村上君的大力支持啊。” 村上信之助立即给野村英树打了个电话，约定晚上七点到日本料理店喝酒。挂了电话，村上信之助又对李毅鑫说道：“上次喝醉以后还是多亏李桑打电话给宪兵队派了一辆车来接我和野村君，不然我们就只能在料理店过夜了。今天我可要事先将车安排好，免得到时候又要麻烦你。你下班后别急着走，到时我坐车来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接你。” “那怎么使得，我还是自己先去订房间吧。” “不用你订，我会打电话预定的，就这样定下了。你现在将这两箱丝袜带走，不然别人还以为我也变成了商人了。来人！”村上信之助对门外喊了一声。 两名日军宪兵出现在了门口，等待着村上信之助的命令。 “你们两个将这两箱物品抬下楼，一直抬出去交给李桑的人。” “嗨！”那两名日军宪兵立即走进来动手搬箱子。 很快在门口等待的胡永强就看到李毅鑫和他身后由日本宪兵抬的箱子，连忙招呼自己的职员上前去接货。 李毅鑫再次叮嘱胡永强道：“这两箱就是尼龙丝袜，我已经打开看过了。这东西可价值不菲，你得要好生保管，不得出错。” “是，老板。” “我就不和你们去公司了，还得回办公室上班。就这样吧，有什么事情你给我打电话。”说完，李毅鑫招来一辆人力车就扬长而去了。 回到办公室不久，马志新就带着高宏程来到了李毅鑫的办公室，李毅鑫这次的表情就丰富多了，先请马志新和高宏程坐，然后拿起杯子就要准备泡茶。 他已经知道了高宏程的真实身份，要转变之前的态度只能在马志新面前装出一副收受了高宏程的重金贿赂后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只有这样，马志新才不会对李毅鑫态度的大幅度转变而感到不解和疑惑。 马志新连忙阻止了李毅鑫的热情举动，说道：“李老弟就别见外了，你我兄弟两个那天不是在一栋楼里办公？我就是把小高给带过来，其他的事情我就不过问了。你和小高好好聊聊吧。我先上去了。” 第217章 天上掉馅饼 说完，马志新果然就出了门，上楼去了。他心里在暗笑李毅鑫，这钱就是好啊，果然是千里为官只为财，有钱能使鬼推磨。看看李毅鑫今天的这个表现，一定是对高宏程的‘见面礼’很满意了。 而高宏程当然不敢让自己未来的顶头上司给自己泡茶，他连忙接过了李毅鑫手里的杯子，并且还眼明手快地将李毅鑫办公桌上的茶杯也一起拿到暖水壶那里，先给李毅鑫的茶杯续上水，这才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李毅鑫接过了高宏程递过来的茶杯，走到自己办公桌后面，在椅子上坐下，然后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椅子，说道：“坐吧，我们聊聊。” 高宏程不敢怠慢，立即很正经八百地坐正，然后做出一副时刻准备聆听李毅鑫教诲的样子。 这是他此时必然要做出的举动，目的就是为了好给李毅鑫留下一个工作时的好印象，因为他现在想要谋取的科长位子还并没有一个定论，而这却是组织上交给他的任务。 李毅鑫简单地询问了高宏程的履历，然后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小高啊，你以前的工作经历我也算是基本了解了。我也明白你现在很关注那个三科科长的位子。其实呢，这个位子也算是空出来一段时间了，但是却有很多人一直盯着呢，所以你想一步到位我觉得有点不太现实。” 高宏程听到李毅鑫这样说，心里微微有些失望，他以为那笔重金贿赂应该能让李毅鑫直接任命自己成为科长，但是现在这个汉奸却开始改口了！好在自己总算是不辱使命，成功打入了缉私调查处，算是将组织安排的任务完成了一半。 但是这样的心理，高宏程是不可能在李毅鑫面前表露出来的，他陪笑着说道：“李处长，这事情不急的。我一定会好好工作，绝对听从您的命令，您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绝不辜负李处长对我的一番栽培。” 李毅鑫发现高宏程误解了自己的意思，于是笑了笑，说道：“这样吧，过两天我会在处里召集大家开个会，一来也算是向大家介绍一下你，二来呢也是对一些位子做一些调整。到时候我会宣布你为三科的副科长，与二科科长叶龙飞对调，专门负责城西的物资检查站。科长的任命确实不行，你毕竟是个新人，没有一点工作成绩就当上科长，处里很多人会不服的。” 高宏程一下子激动地站了起来，他没有想到李毅鑫这个汉奸居然就像是知道他的目的一样，不仅任命了他成为三科副科长，实际上顶了王庆福的缺，而且还让他负责城西的物资检查站。这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的一个大馅饼！ 当然，高宏程绝对没有理由会去猜测李毅鑫是自己的同志，他更认为这一切都是巧合，而且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因为他知道目前三科并没有科长，他作为副科长实际上就是在行使科长的权利。只要李毅鑫一天没有任命科长，他就可以在三科里说了算。 高宏程很感激地向李毅鑫鞠了一躬，然后激动地说道：“感谢处长栽培，我高某人愿意为处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嗯，那就好。小高你记住一点，在缉私调查处里，我的命令不容违背。你只要紧跟着我，后面的道路是会越走越顺畅的。走，我带你去处里各个办公室转转，先混个眼熟。” 缉私调查处的各种人看见李毅鑫带着一个陌生人挨着每个办公室都进去介绍，他们立即反应过来了，这个新来的叫高宏程的人一定是有某种背景或者是彻底打通了李毅鑫的关系，才会让李毅鑫这么对待。因此缉私调查处里的人都对高宏程高看一眼，没有必要绝对不要去得罪这个新来的人。 走了一圈以后，李毅鑫将处理负责内勤的总务科科长汪泽宇叫到办公室，亲自命令汪泽宇立即给高宏程安排一间独立的办公室。 汪泽宇立即答应下来，心中却在暗暗嘀咕，这个高宏程看起来以后在处里的地位不低，不然李毅鑫也不会专门让他安排独立的办公室给高宏程了。 到了傍晚的下班时间，缉私调查处的人陆陆续续都离开了办公室，只有李毅鑫一反常态没有先走，而是一副留下来加班的样子。 这也使得缉私调查处里那些有心上进的人们不得不也留了下来，即便是没有什么事情，也要在办公室里磨蹭。今天来的这个高宏程就是一个现成的例子，一旦得到了李处长的另眼相看，就一定能够得到提携。 处里的老大都在加班没有走，这些人为了给李毅鑫一个勤勉工作的好印象，自然不会离开，而那些按时下班的人要么是失去的往上爬的期望，要么就是有着各种各样背景的，不惧给李毅鑫留下坏印象的人。 李毅鑫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倒是不怎么在意，他其实是在等村上信之助来接他，今天晚上说不得又要大出血了。 村上信之助身上果然有着日本人细致认真的一面，时间刚到六点半，李毅鑫办公桌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原来村上信之助已经到了，车就停在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大楼的门口，村上信之助特地下车到门卫室给李毅鑫打了电话。 李毅鑫关上办公室的门急忙下楼，坐上村上信之助的车向那家日本料理店开去，车上只有村上信之助和李毅鑫以及一个开车的日军宪兵，据村上信之助说野村英树由于工作繁忙会自行赶过去。 当然，李毅鑫并不知道村上信之助来接他正好破坏了‘鬼见愁’的刺杀行动，原本‘鬼见愁’的计划就是在李毅鑫下班后对其进行跟踪，只要李毅鑫走到比较偏僻的小街小巷，‘鬼见愁’就会动手。 现在‘鬼见愁’看见李毅鑫上了一辆日本军官的小轿车，急得没办法，因此‘鬼见愁’立即将手枪悄悄收了起来，招手叫来一辆人力车，上车后就急着对人力车夫说道：“你动作快点，跟上那辆汽车，我给你双倍的车钱！” 第218章 刺杀李毅鑫 这个身穿502号褂子的人力车夫利用答应了一声，然后快速地拉着‘鬼见愁’跟了上去，好在此时街上的行人比较多，村上信之助和李毅鑫乘坐的小轿车速度并不快，再加上从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到日本料理店的距离也不远，因此这辆人力车并没有跟丢村上信之助的小轿车。 野村英树是刚好掐着点在约定的时间赶到日本料理店的，他不得不向村上信之助和李毅鑫道歉，最近这段时间他几乎忙晕了头，就连这种老同学的聚会他也差点迟到。 李毅鑫倒是不可能真会对野村英树差点迟到的行为有什么意见，但是村上信之助就不同了，他非要罚野村英树三杯酒才行。 一时间在包间里的气氛很热烈，主要是村上信之助和野村英树在相互灌酒，而李毅鑫则客串了服务生的角色，经常给这两个嗜酒如命的家伙倒酒，只是偶尔与村上信之助以及野村英树碰碰杯。 也许是有个冤大头请客，也许是最近村上信之助和野村英树工作太忙需要放松调剂，又或许是太思恋家乡了。最后这两个日本人都喝高了，甚至开始鬼哭狼嚎般地唱起了日本歌曲。 这种嚎叫一度招致了好几个包间里的顾客向店家投诉，有些脾气暴躁的日本顾客甚至拉开了李毅鑫所在包间的那扇纸糊的门，准备兴师问罪。 结果这些人发现是两个少佐军官喝醉了在胡闹后，都没有勇气去制止这两个醉鬼的行为，默默地关上了房门四散而去。 这顿酒一直喝到很晚，快接近半夜才散。李毅鑫在付了帐以后不得不将野村英树先扶上村上信之助的车，然后对那个当司机的日本宪兵说道：“请稍等，村上少佐还在里面，他也喝醉了，我去将他扶出来。” 由于村上信之助的这辆车所停的位置与日本料理店的大门很接近，因此李毅鑫孤身一人转身进店的距离很短，在外面吹了一晚上冷风的‘鬼见愁’依然没有能找到机会向李毅鑫开枪，虽然他和李毅鑫之间的直线距离只有五六十米。 而那辆人力车则一直停在离‘鬼见愁’不远的昏暗路灯下，由于天冷，这个人力车夫在号褂子外又笼上了一件衣服，还戴上了一顶破毡帽。 这辆人力车的车夫是被‘鬼见愁’到了目的地以后许以重金留下来的，因为‘鬼见愁’已经决定就在此地对李毅鑫进行刺杀，所以‘鬼见愁’留下这辆人力车是作为逃离现场的工具。 一旦枪响以后，‘鬼见愁’就会挥舞这手枪逼使这个看起来貌不起眼的人力车夫拉着他迅速离开现场。这就是‘鬼见愁’预先想到的撤离办法，当然他并不知道他的这种打算在专业特工的眼里是多么的幼稚。 没有过多久，李毅鑫又扶着村上信之助从日本料理店内走了出来，此时的村上信之助虽然已经醉得走不动路了，但是他的头脑倒不像野村英树那样完全昏了头，毕竟他作为一个特工，完全醉得不省人事并不是一个好的习惯。 李毅鑫扶着村上信之助走向那辆小轿车的时候，那个从当司机的日本宪兵已经将汽车发动起来等着李毅鑫将村上信之助扶上车后就开回去。 而此时李毅鑫无意间的一眼，就发现了远处昏暗的路灯下，‘保镖’那让他熟悉的身影正在坐在人力车上。 李毅鑫心想难道是‘保镖’有什么事情要和自己联络？反正自己回去也需要叫人力车，正好在路上和‘保镖’聊聊。 李毅鑫没曾想到‘保镖’此时看到李毅鑫后却突然站起身来，然后将头向‘鬼见愁’所在的方向一偏，像是在对李毅鑫示意什么。 李毅鑫有点疑惑地一边扶着村上信之助一边吃力地将头转了一个角度，他此时正好看到一个彪形大汉从路边的黑暗中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把手枪正在向他瞄准。 李毅鑫的反应并不算慢，他立即想转动自己的身体，把醉酒的村上信之助挡在自己的身前，但是他的动作依然慢了，毕竟一个醉鬼的身体还是很重的，再加上‘鬼见愁’是有心算无心，先手依然还是在‘鬼见愁’的手里。 枪响了三下，‘鬼见愁’的第一枪击中了李毅鑫的小腿，而这条腿正是此时李毅鑫扶着村上信之助时的支撑腿，一下子李毅鑫就再也无法支撑村上信之助身体的重量，两个人就这么摔倒在地上。 ‘鬼见愁’第二枪的准头也算不错，击中了李毅鑫露出来的右胸靠近肩膀的位置，子弹从锁骨下穿了过去，李毅鑫顿时感觉不妙，因为这发子弹射穿了他的肺部。 ‘鬼见愁’的第三枪却有点失准，打在了村上信之助的肩膀上，而这是因为两个原因。 第一个原因是此时李毅鑫已经倒地，村上信之助的身体此时正好压在了李毅鑫的身上，因此村上信之助实际上是帮李毅鑫挡住了这一枪。 第二个原因在与连续两声枪响让村上信之助拉来当司机的那个日本宪兵此时也反应了过来，小轿车此时已经是打燃了火，因此情急之下，那名日本宪兵立即将油门踩到底，同时方向盘一打，对直就向‘鬼见愁’从了过去，这也逼使‘鬼见愁’在开了三枪后不得不将枪口对准向他冲过来的小轿车进行射击。 这也是人的一种本能反应，此时小轿车对‘鬼见愁’的威胁最大，‘鬼见愁’也顾不上再对李毅鑫进行补枪，而是连续对小轿车的司机位置连续射击，同时他也迅速向人力车方向移动。 由于‘鬼见愁’连续向这个日本宪兵射击，那名日本宪兵特同样是出于本能立即将头埋下，同时手中的方向盘也就没有握得那么稳，使得小轿车稍微偏离了冲向‘鬼见愁’的方向，正好挡在了‘鬼见愁’与李毅鑫及村上信之助之间。 小轿车被那名日本宪兵刹住了，而那名日本宪兵从另一边下了车，再将后门打开，把后座上已经撞得头破血流的野村英树身上配备的手枪取出，准备对‘鬼见愁’进行还击。 第219章 出乎意料 ‘鬼见愁’一看再也没有了机会，他一边跑向人力车，一边将手抢中所有的的子弹都射向小轿车，以压制可能出现的还击。 ‘保镖’自从枪响以后就知道事情坏了，虽然他已经发现了‘鬼见愁’的跟踪行动，以为这个人只是在跟踪，所以他顺势答应了‘鬼见愁’留了下来，就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要跟踪李毅鑫。 因为很显然，这个跟踪李毅鑫的人并不是日本人方面的，因此他十分好奇。 但是他并不知道这人是要进行刺杀，而且目标居然就是李毅鑫。而他此时身上同样没有武器，根本阻止不了对李毅鑫的刺杀，于是他只能装作普通人力车夫那样躲在人力车后瑟瑟发抖。 ‘鬼见愁’很快就跑到了人力车，此时他手枪中的子弹已经打完，他一把将‘保镖’从人立车后拉了出来，然后用正在冒烟的枪口对准‘保镖’大声吼道：“快拉我走，不然一枪打死你！” ‘保镖’立即决定将这个刺客拉走，虽然他现在看不到李毅鑫目前的状况，但是由于现场有日本人，而李毅鑫此时是日本人十分倚重的汉奸，只要李毅鑫没有当初毙命，那就会被日本人送去医院抢救。 而他就算是留下来也帮不上李毅鑫什么忙，他更想盘盘这个刺客的底细，找出到底是谁想要李毅鑫的命。 因此现在这个刺客倒是让‘保镖’十分感兴趣，他立即拉起已经坐上人力车的‘鬼见愁’向黑暗中的一条小巷子一拐，迅速离开了现场。 而就在他拐进小巷子不久后，身后就传来了那名日本宪兵还击的枪声。只不过这些射击根本没有准头，因为子弹并不能拐弯。 这半夜时分街上已经没有了行人，因此‘保镖’凭借着对于地形的熟悉，七弯八拐之后就将‘鬼见愁’拉到了一条死胡同里。 ‘鬼见愁’一直在不停地回头看，他生怕那名日本宪兵会跟着追，而根本没有防备一直在埋头拉车的人力车夫。 在他看来，这个人力车夫就是一个普通的蝼蚁一样的人，而这样的人很显然是不能留活口的。 因为这个人力车夫一旦被日本人查到，那么他的样貌就会被日本人知道，而这是他完全不能接受的，因此他已经想好了只要自己一脱险就立即杀掉这个人力车夫。 只不过‘鬼见愁’没有想到的是，此时正在前面埋头拉车的人力车夫同样也想将他捉住并且要从他的嘴里了解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因此在‘鬼见愁’不停往后看的时候，他没有意识到危险同样也在慢慢降临在他的头上。 ‘保镖’已经将‘鬼见愁’拉进了一个死胡同，然后突然停住了脚步将人力车一翻，毫无准备的‘鬼见愁’顿时倒着地上同时被人力车重重地压住。 ‘鬼见愁’还没有能意识到这是‘保镖’的有意所为，他立即痛骂‘保镖’道：“你个小瘪三是怎么拉车的？快把人力车从我身上搬开，我手里可有枪，别逼我一枪崩了你！” 此时‘鬼见愁’的手枪并没有被摔离他的手，而‘鬼见愁’觉得一般的人力车夫是不可能知道他手中的枪已经完全没有子弹了，因此他开始恶狠狠地威胁这个在眼中就是普通人的人力车夫。 ‘保镖’嘿嘿一笑，慢慢走到被人力车压在地上的‘鬼见愁’身边，用力一脚就踩在了‘鬼见愁’持枪的右手上。 ‘鬼见愁’痛得惨叫一声，手中的手枪也握不住了，被‘保镖’蹲下很轻易地就将手枪拿走了。 ‘保镖’拿着手枪看了看，然后笑着说道：“小毛贼，你也配玩枪？看看你刚才的准头有多差？这么近的距离三枪都没有击中要害，反而让对方惊醒了过来进行反击。还想拿着这把没有子弹的破枪威胁爷爷，你说你得有多蠢？” ‘保镖’的这番话一说，‘鬼见愁’立即瞪大了双眼，十分惊讶地看着对方。 他完全没有预料掉眼前这个长相普通，貌不起眼的人力车夫对于他的行动会做出如此低的评价，而更为关键的在于这个人力车夫很显然并不是一个普通人！ 他不禁脱口而出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保镖’并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用手枪的枪柄使劲向他的头上猛砸了一下，‘鬼见愁’立即就晕了过去。 而在日本料理店门外的刺杀现场，那名日本宪兵没有去追赶逃走的刺客，而是迅速跑去查看村上信之助的伤势。 此时的村上信之助被枪伤的剧痛给刺激清醒了，他阻止了那名日军宪兵查看伤势的行为，喝骂道：“你赶快去料理店里给特高课打电话，顺便让皇军医院立即派出救护车到这里来抢救伤员。” 而此时满头鲜血的野村英树从小轿车的后门里爬了出来，刚才他在车里被急速启动又急速刹车的动作给撞破了头，也清醒了过来。 在这场刺杀结束后，他也想出来看看到底外面是什么情况。结果他看到了村上信之助正坐在地上一只手还捂着正在流血的肩膀，面带痛苦之色。 而李毅鑫这个他十分倚重的商业伙伴却躺在村上信之助的身旁一动不动，身下还淌着一摊血。 李毅鑫对于野村英树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因此野村英树在看到村上信之助并无大碍后问道：“村上君，李桑被打死了？” 村上信之助也不由得被野村英树的话给吓了一跳，因为李毅鑫对于他来说同样重要，而且关系到藤田由纪夫大佐的‘风雨计划’。 只不过刚才他被自己肩膀上的枪伤给刺痛了，因此没有注意躺在他身旁的李毅鑫的伤势。 于是在野村英树询问之后，村上信之助立即用手摸了摸李毅鑫脖子上的主动脉，那里还有微微的跳动，这才松了一大口气回答道：“李桑还没死，不过看样子他的伤势严重，已经昏迷过去了。也不知道李桑他能不能支撑到救护车的到来，我已经让司机去打电话给特高课和医院了，相信很快我们的人很快就会到来。” 第220章 捅了马蜂窝 野村英树站了起来，走到李毅鑫的身边开始检查李毅鑫的伤势等他发现李毅鑫比较致命的伤势在右胸的时候，他立即着急地对村上信之助说道：“李桑的右胸中弹，流了很多血。如果我们不能及时止住他的流血，可能很快他就会死的。村上君，开来帮帮我，用手绢堵住他的伤口。虽然他的伤口里面叶子啊出血，但是我们还是要努力一下。” 村上信之助连忙掏出手绢和野村英树掏出的手绢一起塞在了利用右胸的伤口处，用力地压着，然后说道：“我们也只能是尽力而为了，还得要看李桑的运气如何了。我记得你们第16师团在石头城里设有一个军医院，好像就在前面两条街远。只要医院接到我的司机打的求助电话，那么救护车很快就会到来的。” 村上信之助的话音未落，他就听到了远处传来救护车‘呜啦呜啦’的警报声，按起来军医院的反应速度是非常快的，甚至抢在了特高课和宪兵队之前。 村山信之助司机的报警电话彻底将这座城市给吵醒了，特高课的值班军官在得到报警后立即将藤田由纪夫大佐从床上叫醒。 藤田由纪夫本来酣睡正甜，被叫醒后睡眼惺忪地大声喝骂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非要叫醒我？如果你没有正当的理由，我不介意将你关进禁闭室！” “大佐阁下，就在刚才，在三圣街的日本料理店门前发生了一起针对村上信之助少佐的刺杀行动。根据报告，村上信之助少佐已经负伤，刺客也已经逃脱。鉴于这种情况，我只能叫醒大佐阁下，请大佐阁下立即下令宪兵队全城搜捕这个反日分子。”那名特高课的值班军官一板一眼地汇报了他刚刚得知的情况。 藤田由纪夫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大声说道：“纳尼？怎么会发生如此严重的事件？！你立即下令宪兵队紧急集合，立即赶赴现场。同时让宪兵队通知所有的出城检查站即刻起不允许任何人进出石头城！另外通知第16师团驻石头城的军医院立即派出医护人员和救护车也赶去现场救助。还有！立即通知何浪涛，让他立即率领所有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的支那特工也赶去现场协助皇军调查。” 藤田由纪夫毕竟是个资深特务，他在短暂的失神之后立即理清了思路，迅速下达了多条命令。 那名值班军官立即转身出去执行藤田由纪夫的命令，开始到处打电话。而一次同时藤田由纪夫也立即起床，开始穿衣服裤子，他决定要亲自到现场去看看情况。 日军宪兵队的行动效率很高，在五分钟内就紧急结合完毕，开始登上汽车，全副武装地想三圣街赶去。 藤田由纪夫则在田中太郎的陪同下也上了一辆小轿车，驶出了特高课的院子。田中太郎是被藤田由纪夫给叫起来的，此时藤田已经做出了决定，这起刺杀事件将由田中太郎全权负责侦破。 何浪涛此时正抱着姘头在床上熟睡，当他家的大门被人像是催命一般地敲响时，他实在是不愿搭理。 而他的姘头却被这急促而响亮的敲门声给吵醒了，使劲推了推像头死猪一样的何浪涛，说道：“你出去看看，到底是谁大半夜的来吵闹，还让人睡不睡觉了？” 何浪涛没办法，只得起床随便摸黑穿了条裤子，也不管这条裤子是不是有点短，骂骂咧咧地起床前去开门。 此时被打扰睡觉的他恨不得找出一把枪来一枪毙了这个在外面死命敲门的人，不管这人到底有什么事情。 何浪涛走到门口，很不耐烦地问道：“是哪个王八蛋大半夜的来敲门？像个催命鬼似的。是天塌下来了还是地裂了？” 门外敲门的特务听到何浪涛极不耐烦的声音，连忙喊道：“何主任，快开门。我有紧急事情要向您汇报。” 何浪涛将门一打开，不等那个敲门的特务回答，顺手就是一个大耳巴子扇了过去，大骂道：“这大半夜的能有什么紧要事情？就不能等到明天早上说吗？非要现在来说？” 那名特务用手捂着脸上的五指印，委屈地汇报道：“不是我愿意半夜来打搅何主任，这事情很要紧，等不得啊。” “别叽叽歪歪的，快说，有什么事情？” “我是今天晚上负责值班的，就在刚才，特高课的太君突然打电话来通知，让您立即带着所有的人员马上赶到三圣街。今天晚上那里发生了一起刺杀皇军军官的案件，需要您带着人去协助皇军调查。” 何浪涛一听汇报，睡意被吓醒了大半，他连声问道：“那特高课的太君有没有说详细的案情？” “没有，但是那个太君很着急，下达了命令后就立即挂断了电话。这不我就赶紧跑来向您汇报了。” “好了好了，你现在马上去叫目前在这楼里住的所有人，不管是谁，必须在十分钟之内集合。那些没有在这楼里居住的人员你也立即安排人分头去叫，反正必须以最快速度感到三圣街的现场。谁要是干抗命不遵，不用我出手，皇军自然会收拾他。还愣着在这里干嘛？还不快去？”何浪涛对于这个特务有些反应迟钝感到十分生气，移交就踹向了对方。 那名特务立即连滚带爬地去传达何浪涛的命令去了。 而此时何浪涛这才发现自己丢了个丑，居然穿着自己姘头的裤子，于是他立即转身进门，打开电灯，开始穿衣服换裤子。 他一边穿衣服一边就在心里开始琢磨起来，从值班特务转述的情况来看，今天晚上三圣街的刺杀事件肯定很严重，不然特高课方面也不会这么兴师动众，自己今天少不得要背藤田由纪夫大佐狠批一顿了。 这可是一个很不好的现象，要知道一旦藤田大佐对自己失去了信任和好感，那他很有可能也会步王庆林的后尘而被迫调离石头城。 于是何浪涛开始急速地思考起来，该怎么才能将这次的黑锅交给别人背，比如那个一直和自己作对的严复之！ 第221章 黑锅谁背 很明显，这次针对皇军军官的刺杀行为一定不是孤立的行动，肯定是石头城里那些抗日分子或者抗日组织做的这件事情。 而他做为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的头子，出了这种事情必然是要被藤田由纪夫问责的，只不过这责任嘛有大有小。 而现在在石头城里的抗日组织除了共产党就是中统了，正好严复之在前段时间就被他设计给套上了一个限期破获石头城抗日组织的圈套，今天夜里出现的这起突发事件正好可以把这口黑锅甩给严复之，让他去和藤田大佐解释吧。 想到这里，何浪涛为自己前段时间的设计感到十分的得意，他当时只是单纯想针对严复之，没有想到却在今天的这个时候以外派上了用场，而他本人罪过也就是个领导责任，应该不会承受藤田大佐的主要怒火了。 于是何浪涛开始放松心情，不紧不慢地穿好衣服，哼着小曲就下了楼。 楼下是个小空坝子，这个空坝子是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几栋办公楼和宿舍楼之间唯一的可以容纳很多人的地方，现在根据他的命令，住在宿舍楼里和晚上值班的特务们都开始吵吵嚷嚷地在这里集合了。 这些大大小小的特务们集合并不像军队一样那么整齐，很多人甚至都没有能完全穿戴好，当然，各个部门的负责人是不会和那些小喽啰那样老老实实列队集合的。 他们都游离在那些已经列队集合的小特务队列之外，分成好几个小圈子聚在一起窃窃私语，开始相互打听这半夜三更的何主任是发什么神经搞了这么一出。 何浪涛走下楼后，看到这种情况，估计大声地咳嗽了几声，于是整个空坝子上的所有人一下子鸦雀无声，都注视着何浪涛，想知道为什么深更半夜会被叫起来紧急集合。 何浪涛一看效果明显，心中那种手握重权的感觉让他心里飘飘欲仙。他有些不高兴地皱着眉头对那些四散在队列之外的各部门负责人说道：“你们几个都过来，我有重要的的事情要宣布。” 包括严复之和尹群立在内这些人慢慢聚集在何浪涛的四周，这些人都是老油条了，对于何浪涛的敬畏之心可没有那些老老实实列队的小特务们那么强。 特别是严复之，虽然他知道自己被何浪涛设计以后就一开以往的策略，变得十分低调起来，对着何浪涛也开始采取那种尽量不发生正面冲突的态度。当然，他在心里依然是不服的，总想找个机会将何浪涛掀翻在地。 何浪涛先是在这几个人中间用目光巡视了一遍，这才开始说道：“就在半个小时以前，三圣街发生了一起针对皇军军官的恶性刺杀事件，这可是在石头城里从来没有发生过的。根据藤田大佐阁下的命令，我们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必须立即全体出动，配合协助特高课和宪兵队缉拿凶手，侦破此案。” 紧接着他似笑非笑地对严复之说道：“严科长，我记得你的任务就是要在三个月内破获石头城里的抗日组织吧？这大半个月过去了，我怎么没有看到一点进展呢？而今天夜里又在城里发生这样的恶性事件，我相信藤田大佐阁下一定会想知道你的工作进展情况。针对皇军军官的刺杀可是在石头城里头一次出现，等会你要向藤田大佐阁下好好汇报一下工作。还有，你们其他人立即去向自己的手下通报这一情况，我只给你们两分钟，两分钟之后必须出发赶往三圣街。谁要是耽误时间，自己去向特高课和宪兵队解释！” 何浪涛一说完，围在他身边的这些人立即一哄而散，纷纷去找自己的部下说明情况去了，现在的这种情况谁也不愿意出头去触日本人的霉头。 而此时的严复之和尹群立也走向了情报二科的队列，开始传达何浪涛刚才的案情通报。 此时严复之的心里是有些慌乱的，因为他已经从刚才何浪涛的话中听出了很不妙的苗头，这个何浪涛知道刺杀事件后首先想到的是如何甩黑锅，而可以肯定的是，这口黑锅正在向他头上笼罩下来。 就如何浪涛所说，自从日本人占领了石头城后，这座城市里还真没有发生过刺杀日本军官的事件，今天晚上是第一次。 这种情况足以说明石头城里的抗日组织活动非常猖獗，严复之可以想象作为特高课课长的藤田由纪夫大佐此时的心情会有多么暴怒，谁这个时候要被顶出去背黑锅的话，下场一定会非常不妙。 而现在何浪涛早就已经想好了将自己推出去接受藤田由纪夫大佐的怒火，他必须要在抵达三圣街以前就要想出对策出来，不然遭殃的必然是他自己。 介绍案情的事情严复之并没有亲力而为，而是又尹群立想情报二科的人进行了说明。自从情报二科成立以来，经过多次促膝长谈，尹群立已经和严复之紧紧地绑在了一起，两个人之间的配合也日趋默契。 因此尹群立在听了何浪涛对严复之说的那番话以后就知道，严复之此时必然心情极度不好，而且正在头脑中想办法如何避免被何浪涛推出去承受藤田由纪夫的怒火，这从严复之听了案情介绍后就一直沉默不语就能看出来。 因此他主动将介绍案情的事情揽了下来，也算是给严复之分忧吧。其实此时在他的心中，对于发生刺杀日本军官的事情还是异常高兴的，因为这说明不管是中统还是党组织的活动在石头城里依然很活跃。 不过据他判断，这起事件应该不是石头城地下党组织所为，因为按照组织上地下工作的原则，是禁止进行暗杀的。这起事件极有可能就是中统石头城调查统计室干的。 虽然他和中统并不是一路人，但是中统的这种做法还是让他心中感到高兴，至少中统还在做抗日的事情而没有将全部的精力都放到对付地下党身上。 第222章 初步分析 两分钟的时间很短暂，很快，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的特务们就按照各个科室的顺序出发了，直奔三圣街而去，而何浪涛则乘坐了一辆汽车先行出发，作为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的负责人，手下到了而他还没到肯定是不妥的。 何浪涛的动作肯定是没有特高课和日本宪兵队的动作快的，首先是因为特高课以及宪兵队最先得到消息，而何浪涛及其手下的慢动作集合也是原因之一。 在三圣街的日本料理店门口，藤田由纪夫和田中太郎已经抵达，正在向用毛巾包着头的野村英树以及那名充当司机的宪兵询问事发的经过，而宪兵队已经在抵达后就立即分散开来从案发现场逐渐向四周搜索，搜索的距离也越来越远。 当然，野村英树对于事发的经过是基本没看见的，因为他由于醉酒在事发时一直是躺在小轿车的后座上。 最为直接的目击证人就是那名日军司机，因为他是除了受伤的利益和村上信之助以外唯一目击刺杀事件全过程的人。 而村上信之助和李毅鑫已经被抢在特搞个和宪兵队之前赶到的日军第16师团驻石头城后方医院的救护车给拉走了，特别是李毅鑫已经陷入昏迷，按照随车前来的日军军医判断有生命危险，必须立即抢救。 藤田由纪夫并没有对于这次刺杀事件事先有某种预想，他是一个头脑相当清醒的资深特务，知道这种没有经过调查而事先就预想杀手的来源是很不妥而且对于破案会有干扰作用的。虽然他其实心里也认为这次刺杀事件应该就是石头城的的反日组织策划并实施的。 他更倾向于在询问现场的目击证人后在做出初步的判断，只不过他并没有亲自询问，而是站在一旁，全程听取田中太郎对于司机的询问。 在那名司机连比带划将刺杀事件的全部过程讲述了一遍以后，田中太郎询问道：“你确定这次枪击行动是有预谋而不是杀手临时起意的？” “嗨！我可以用性命担保。其实那个杀手在刺杀前一直都没有出现在我的视野范围内。由于我一直在车里等候村上少佐和他的朋友出来，很无聊，所以我会经常观察周围的环境。今天晚上这里的行人很少，所以如果那个杀手出现在我的视野内，我是一定会有印象的。这说明那个杀手早有预谋，一直躲在黑暗中，直到村上少佐和他的朋友出了料理店，杀手才突然出现开枪。”那名司机很坚持自己的判断。 田中太郎和藤田由纪夫都认可这名司机的判断，不由得点了点头。 田中太郎继续问道：“那既然这条街今天晚上行人很少，那你有没有注意到杀手最后逃走所乘坐的那辆人力车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 这是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也是目前唯一掌握的线索，杀手是乘坐一辆人力车逃离的现场，田中太郎认为这辆人力车的车夫一定是杀手的同谋，是专门负责协助杀手撤退的人。 “报告中佐阁下，那辆人力车什么时候停在那里我还真没有注意，我的印象中那辆人力车已经停在那里很久了，我也不能确定是我们先到三圣街还是那辆人力车先到三圣街。不过我在还击时听到那个杀手对人力车夫吼叫了几句，语气很着急，他们说的的支那语，我听不懂。” 那名司机抬头望天仔细想了想，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而这个回答让田中太郎以及藤田由纪夫都有些泄气，因为并没有什么价值。 田中太郎是清楚在石头城里所有的人力车夫都是编了号的，方便管理也方便查询，因此不死心地继续问道：“那你看清楚那名人力车夫衣服上印制的号码和长相了吗？” “很抱歉，阁下，人力车夫离我比较远，而且我根本没有对这个人力车夫事先有防范，所以没有注意人力车夫衣服上的号码和长相。实在是对不起！”那名司机鞠了一躬，以非常抱歉的语气回答道。 “那你还有对于这起事件的经过什么遗漏没有？”田中太郎继续问道。 “没有了，我刚才已经向您原原本本地讲述了一遍，并指出了杀手逃离的的方向，我没有什么可以补充说明的了。中佐阁下。” 这时，藤田由纪夫插话了：“很好，其实你今天的表现体现了一名帝国军人的勇武和智慧，也正是由于你的反应很快才保住了村上少佐和他的朋友的生命，我会对你进行嘉奖的。今天暂时就这样，你先下去吧。” “嗨！”那名司机知道大佐阁下可能要有什么话与田中中佐要谈，所以要支开自己，因此他立即走向了其他宪兵那里去坐下来休息，今天晚上他所经历的事情还是非常危险的。 等那名司机一走开，藤田由纪夫向田中太郎问道：“田中君，你对这件事情怎么看？” “这是一起有预谋有计划的刺杀行动，从刺杀的时间以及杀手逃走的方式来看都说明了这一点，这是我的基本判断。但是有一点很奇怪，为什么杀手会如此精确地知道村上君等人的行踪？我还要向野村少佐了解一下他们这次聚会是由谁发起的，有哪些人知道他们今天晚上回到这里聚会。”田中太郎分析道，但是他也同样没有对于是谁车花了这次刺杀做出一个判断。 “嗦嘎，你的分析很有条理。野村君，请你过来一下。”藤田由纪夫点了点头，大声对坐在料理店门里的野村英树喊了一声。 野村英树虽然是直属于第16师团管辖的军官，并不受特高课的管辖，但是由于藤田由纪夫的军衔比他高出两级，因此他不得不站起身走出了料理店，来到藤田由纪夫的面前。 “首先，我要代表特高课向野村君道歉，今天晚上发生这样的时间是我们特高课的责任，让野村君受惊了。另外我想问问今天晚上的聚会是由谁提议的？又有谁知道你和村上君以及李桑回到这里来聚餐？”藤田由纪夫先是代表特高课向野村英树道歉，然后询问道。 第223章 盛怒 “今天晚上的聚会是有村上君提议发起的，我想您是知道的，我和村上君还有李桑是早稻田大学时的同学，所以偶尔会聚在一起喝酒。而且以前已经有几次我们都聚过餐，地点也并不是只在这里，还有其他地方。至于还有谁知道我们今天晚上会在这里喝酒，我就不知道了。由于最近我的工作很忙，所以得到村上君的通知后，我是刚刚好按照约定的时间抵达这里的。至于是不是村上君或者李桑无意之间泄露的这个消息，我就不清楚了。”野村英树老老实实回答了藤田由纪夫的询问。 毕竟藤田由纪夫虽然没有直接管理他的权限，但是为了对破案有帮助，野村英树并没有隐瞒任何事情。 此时他的心中其实是有些不满的，因为他认为特高课在负责石头城的治安方面是有严重问题的，这才导致了危及他生命的刺杀事件出现。 野村英树并不是一个狂热的军国主义分子，而骨子里更像是是一个热衷做生意的投机商人，因此他对于自己的生命安全很重视。这也是他在被征召进入野战部队后最终想方设法留在后勤部门的重要原因。 野村英树在回答了藤田由纪夫的问题后，继续说道：“大佐阁下，这石头城里的治安确实很差，已经到了急需整顿的时候了。现在城里的反日组织和反日分子如此猖獗，让我们第16师团在石头城里的后勤部门很没有安全感啊，要知道我的部门可关系这第16师团后勤物资的供应。这会给野战部队的作战行动拖后腿的。” 虽然野村英树并没有将矛头直接指向特高课和宪兵队，但是话里话外的意思依然表达出了意思不满。 对于野村英树的潜台词，藤田由纪夫当然能听懂，他微笑着说道：“野村君说得很正确，我们是该对石头城里的治安状况恶化采取有针对性的行动了。请野村君放心，我一定会全力破获此案的。” 就在这是，一辆小轿车停在了宪兵队的封锁线之外，这是姗姗来迟的何浪涛到了。 只不过由于这里是刺杀事件的案发现场，在外围警戒并保护现场的日本宪兵并没有将何浪涛的车放进封锁线，而是命令何浪涛的汽车必须停在封锁线以外。 同时日本宪兵处于对中国人的不信任，甚至也已经下车的何浪涛也拦住了封锁线以外。 当然，何浪涛与拦住他的日本宪兵之间的对话被田中太郎注意到了，他连忙对藤田由纪夫汇报到：“大佐阁下，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的何桑已经到了，就在那边。” 藤田由纪夫此时对于何浪涛是一丝好感都没有，这些被大日本帝国扶持起来的傀儡总是什么忙也帮不上，甚至有些时候还会帮倒忙。 他之所以让何浪涛带着手下尽快到来还是因为这起刺杀事件的调查让特高课和宪兵队的人手严重不足，他必须要依靠何浪涛及其部下来协助调查行动。 与此同时，他也知道这些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的傀儡特工们在这座中国人的城市里还是能起到一些特高课和宪兵队所不能起到的作用的。 因此他抬了抬手，示意那名拦住何浪涛的宪兵放何浪涛进来。由于何浪涛是名义上负责石头城里治安的最高政府官员，因此藤田由纪夫并没有准备给何浪涛好脸色看。 何浪涛一路小跑，来到了藤田由纪夫等人的面前，连连点头哈腰地说道：“大佐阁下，何某人来晚了，请恕罪。” 藤田由纪夫脸色铁青地冷笑道：“啊，何桑，就你一个人来的？你的部下呢？难道我们特高课的通知你可以完全不理会？” 看到藤田由纪夫的脸色不对，早有心理准备的何浪涛谄媚第回答道：“大佐阁下请放心，我已经召集了我能召集到的所有人赶来了。只是他们是步行，为了防止您等久了，所以我就乘车先来报到了。” “八嘎！”藤田由纪夫勃然大怒，抬起手就给了何浪涛一记响亮的耳光，他手掌打在何浪涛脸上清脆的声音在这个寂静的夜晚里传得很远。 “嗨！”何浪涛这个时候心知藤田由纪夫要发泄心中的怒火，所以在挨了耳光后立即学着日本人一样不敢反抗，反而规规矩矩地双脚并拢并且鞠躬。 “今天晚上发生的刺杀皇军军官的时间，你作为南京政府在石头城里负责治安的最高官员是大大的失职！而且在事发后还迟到，一点紧迫感和责任感都没有，我要提请机关长阁下对你进行惩罚！” “嗨！这起事件确实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但是这种类似的事件以前也确实没有发生过，所以我疏忽了，这确实是我的责任。”何浪涛不敢在这时去反驳正在气头上的藤田由纪夫，连忙认领了自己的责任。 “你太麻痹大意了！不要以为我们才破获了军统石头城站你就可以放心大胆睡大觉了。你看看，现在除了这位皇军的少佐，还有村上少佐和我们大日本帝国最忠实的朋友李毅鑫李桑都已经身受重伤进医院抢救！如果你不想办法破获此案，我不介意让你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藤田由纪夫指着头上还还抱着毛巾正在浸血的野村英树对何浪涛咆哮道。 这时何浪涛才发现这里还有一个头部受伤的少佐军官，而且这位少佐让他有些眼熟，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 而野村英树则斜眼看了看何浪涛，愤怒的说道：“原来你就是在石头城里负责治安的官员？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如果你不能侦破此案，我会提请师团长阁下派出部队在石头城来次扫荡！” 野村英树自持是日军野战部队的军官，他不敢也不会对特高课发泄怒火，但是杜宇何浪涛这种傀儡政府的官员，他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怒火，发出了明白无误的威胁。 他这么愤怒除了自己也收了伤以外其实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李毅鑫这个对于他做生意赚钱最为倚重的人现在生死不明，如果李毅鑫死了，那他的生意也就做不下去了。 第224章 何浪涛的意见 只不过他无法在藤田由纪夫和田中太郎这些特高课的人面前直说，因此只能借着自己的受伤来给何浪涛施加压力。 也正是野村英树的这番威胁，终于让何浪涛想起来他在哪里见过这位受伤的皇军少佐了，也想起来当初李毅鑫曾经说过，这个少佐是皇军野战部队的军官。 想起了野村英树的身份以后，何浪涛不禁双腿有点打哆嗦。这皇军野战部队的军官都是些可以随时翻脸不认人的家伙，极为残暴，曾经在很多城市都进行过毫无理由的屠杀。 而这次的事件中这位少佐也受了伤，可想而知在皇军野战部队盛怒之下如果不能破案，那么下场可就不仅仅是被逼调离的问题而是有可能掉脑袋的事情了。 这时藤田由纪夫却说话打断了野村英树的继续发飙：“好了，野村君，这件事情我肯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现在第16师团还有其他任务，这件事情就交给我们特高课来处理吧。你的头部依然还在流血，我建议你还是到军医院去做一下包扎，并且做个检查，看看有什么问题没有。” 藤田由纪夫虽然对于何浪涛同样很愤怒，但是他更为冷静一些，知道在接下来的侦破过程中是离不开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的协助，因此想把野村英树给支走，反正现在刺杀事件的基本情况也差不多了解清楚了。 野村英树见藤田由纪夫这么说，这才狠狠地瞪了何浪涛一眼，自行走到宪兵队的一辆汽车那里，让司机载自己去军医院。 何浪涛心知今天的事情很难善了，于是向藤田由纪夫询问道：“大佐阁下，接下来您需要我们怎么配合，请明示，我保证我们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绝对会全力以赴协助皇军进行侦破的。此外，这次刺杀事件的细节我只知道一个大概，也请大佐阁下告知细节，我们也好进行分析。” 藤田由纪夫觉得何浪涛的这种工作态度还算不错，于是示意田中太郎将在这里发生的刺杀事件全过程都详细告诉了何浪涛，但是田中太郎并没有将他和藤田由纪夫对于这起事件的初步看法告诉何浪涛。 等到田中太郎说完以后，藤田由纪夫这才开口问道：“何桑，情况你已经完全了解了，那么我要知道你有什么看法，你会沿着什么方向来侦破这起案件？” 何浪涛想了想，有些迟疑地回答道：“从案情来看，杀手的动机很明确，可以确定这是一次有预谋的刺杀行动。能够策划出这样周密行动的只可能是石头城里的反日组织，不然无法解释这名刺客能在极短的时间内从容逃离。那个人力车夫肯定是个协助杀手撤退的人员，这毫无疑问。所以我建议立即对全城的人力车夫进行排查。” “嗯，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们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了。你还有什么其他的分析？”藤田由纪夫继续追问道。 “这几名皇军军官今晚在这里聚会的消息是怎么被泄露的，这也需要调查，杀手一定是事先知道了消息才选择在这里动手的。会不会是李毅鑫李处长无意之间泄露了消息？毕竟今天聚会的三个人中村上太君和刚才那位头部受伤的太君都是皇军军官，只有李毅鑫李处长是中国人。我建议对于李处长在今天白天的行动进行一次全面的调查，包括他的行踪，电话记录等等，看看能不能从这方面能发现一点线索？”何浪涛提议道。 他其实是知道李毅鑫目前在特高课的太君面前是很受信任的，但是也正是因为这种信任造成了他那李毅鑫完全没有任何办法。 因此何浪涛想通过这件事情在特高课的这些太君心里打下一个有疑问的楔子，所以他虽然话说得很委婉，但是实际上已经偷偷将矛头指向了李毅鑫。 藤田由纪夫对于何浪涛的这番话倒是有同样的感觉，他在询问了野村英树后也有些怀疑是不是李毅鑫无意之间泄露了村上信之助和野村英树以及李毅鑫三人之间要进行聚会的消息。 只不过藤田由纪夫倒是没有何浪涛那种认为是李毅鑫故意泄露这个消息的看法，毕竟李毅鑫现在深受重伤，能不能抢救回来还说不准，因此李毅鑫即便是泄露也可能是无意而不是有意的。 当然何浪涛提议对李毅鑫今天白天的行踪和电话记录的调查还是有必要的，说不定能发现点什么线索。 于是他沉吟了一下，对田中太郎说道：“田中君，这件事情就交给你来调查，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追踪的线索。” “嗨！”田中太郎立即答应道。 何浪涛见藤田由纪夫同意对李毅鑫白天的行踪和电话进行调查，不由得心里暗暗高兴，他以为自己设计藤田由纪夫对李毅鑫起疑心的举动成功了。 可是他没有想到接下来藤田由纪夫的话让他的而另外一个设想落空了，因为藤田由纪夫接着很严厉地向他质问道：“既然你已经分析出是手提城里的反日组织策划并实施了这次刺杀行动，那么我想问问你，我交给你调查中统的事情为什么到现在你毫无进展？我听说你将这个事情只交给了情报二科的严复之来负责，为什么不是由你亲自带领所有人来进行调查？也正是因为你们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的毫无作为，才让这样恶性的刺杀事件发生！” 面对藤田由纪夫翻旧账式的质问，何浪涛有些慌了，他以为自己给严复之下套的小动作藤田由纪夫并不知情，但是现在看来藤田由纪夫观若洞火，心里清楚得很。 这样一来，他原本设想将黑锅甩给严复之的办法现在看有些不切实际了。但是他依然没有放弃这种设想，向藤田由纪夫解释道：“大佐阁下，我之所以将调查中统的事情交给情报二科，主要是因为严复之是才从军统投降过来的，他对于中统要比我们都要熟悉得多，我也是想利用这一点向尽快缺的进展。其实我还有个想法，这次调查刺杀事件的具体事务也应该交给严复之来一同办理，说不定有奇效呢。” 第225章 尹群立有些心慌 这是在一旁的田中太郎想起了严复之在查获军统石头城站通讯点时候的表现，于是也赞同道：“大佐阁下，我觉得何桑的提议很好。严复之是重庆方面的额资深特工，在很多方面能力还是不错的，将调查这起刺杀案件的事情交给严复之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 田中太郎清楚为什么藤田由纪夫大佐会将严复之放到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单独领导一个情报二科，就是看重了严复之的能力。 而何浪涛此人的能力却很差，和严复之比较起来差距还是很大的，这从何浪涛当了那么久的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负责人却没有多少能让人眼前一亮的成绩就能看出来。 因此在田中太郎的心中对于何浪涛的能力是瞧不起的，这也是他当初毅力主张在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中单独成立情报二科让严复之来领导的根本原因。 田中太郎的赞同让何浪涛看到了继续给严复之下套的机会，只要藤田由纪夫大佐点头同意，那他就可以成功地将黑锅甩给严复之来背。 而一旦严复之最终没有能破获今天的刺杀案件，必然会受到藤田由纪夫大佐的责难，到那时他就可以只领一个领导责任，将主要责任转移到严复之的头上去了。 藤田由纪夫是一个老奸巨猾的人物，他不仅仅是一个资深特务，而且对于中国官场上的那些小伎俩同样也很清楚，比如何浪涛提出让严复之熬主要负责破获刺杀案件的心理是什么他了如指掌。 而田中太郎为什么会同意何浪涛的提议更多是处于公心，但是田中太郎太不了解这些支那人之间相互倾轧的习惯了，所以不免会中了何浪涛的计。 藤田由纪夫本人同样对于何浪涛的能力有多少心知肚明，因此他对于何浪涛能不能真的发挥多大的作用有些怀疑，因此他也倾向于让严复之来主要负责配合田中太郎侦破此案。 但是那藤田由纪夫并不想让何浪涛就这么轻巧地置身事外，因此点了点头，对何浪涛说道：“既然田中君也认为让严复之来配合是个好办法的话，那我同意。但是，你不能置身事外，同样也要全力配合田中君的工作。如果让我发现你不尽责，那你是知道有什么后果的！” “嗨！我明白，我一定会全力以赴的。”何浪涛最终没有能完全躲过去，很明显藤田由纪夫也不愿意让他轻易滑脱，因此他只能硬着头皮先保证了再说。 这时，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的大队人马终于敢打三圣街的现场，一时间这里人声鼎沸，像个菜市场一样。 藤田由纪夫皱了皱眉头，对田中太郎说道：“田中君，这件事情我就交给你了，请你认真调查，分配工作的事情有你全权负责，如果有人胆敢不听从命令，你可以立即关押！我就先回去等你的好消息，这里就拜托你了。” “嗨！请大佐阁下放心，我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侦破此案！”田中太郎双腿一并，鞠躬行礼保证道。 等到藤田由纪夫坐上车离开之后，田中太郎让何浪涛将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的那些中层特务都叫到跟前开始一一分配任务，哪些人去附近协助宪兵队搜查，哪些人去警察局翻看人力车夫登记记录，哪些人去挨个排查人力车夫，就连何浪涛也被田中太郎给支使去了警察局。 而严复之和尹群立却没有被田中太郎安排任务，这让严复之和尹群立感到有些奇怪。 特别是严复之，因为他可以肯定何浪涛乘坐汽车抢先来到这里一定会在特高课问责的时候想办法将这口黑锅甩给他，而他在来的路上却根本没有想出办法来避免背黑锅，所以此时严复之的心中是忐忑不安的。 田中太郎等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的特务们在何浪涛的带领之下一哄而散后，对严复之说道：“严桑，你这段时间的工作恨不得力啊，看看今天的这起刺杀事件，就知道这石头城里的反日组织有多猖獗了！” 严复之一看田中太郎的话锋不对，正想辩解，却被田中太郎会瘦打断了：“我现在不想追究你的责任，但是刚才何浪涛在藤田大佐面前极力推荐你，大佐阁下已经同意由你来配合我侦破此案，你也一定要全力以赴配合我的工作。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尽快破案！” 严复之知道自己还是没有能逃脱何浪涛的算计，只能硬着头皮连连称是，不敢反驳。 “你和尹桑跟我上车，我带你们去军医院，看看受伤的村上君和李桑的伤势，特别是李桑现在能不能抢救过来还很难说，顺便在路上和你们说说案件的细节。”田中太郎命令道。 怎么会出现个李桑？这是严复之和尹群立心中冒出的一个问题，相对于严复之，尹群立心中咯噔一声，难道这被刺杀的人中还有李毅鑫？ 尹群立心中顿时有些不安起来，如果李毅鑫生死未卜，那么情况就复杂了，因为李毅鑫可是他的唯一上线。 带着疑问的尹群立和严复之只能跟着田中太郎上车，他们都继续了解这次刺杀事件的细节。 等到车到了日军军医院以后，尹群立这才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他十分担心李毅鑫会因此而牺牲，原本他一直向找机会和李毅鑫进行接触，汇报一下他所得知的一些情况，现在合理接触李毅鑫的机会是有了，但是李毅鑫却有可能醒不过来了。 田中太郎等三人走到手术室时，正好村上信之助的手术已经做完被扶出来，他肩膀上的弹头已经被医生取出，而李毅鑫的手术还在进行当中。 一见到田中太郎带着严复之等人到来，村上信之助就询问道：“杀手抓捕到了没有？” 田中太郎摇了摇头：“没有，这是一次有预谋的刺杀行动，杀手事先就安排好了撤退路线，村上君，你这次可真是很惊险啊，差点就去见了天照大神。” “这些反日分子真是可恨！居然搞这样的暗杀行为，这是懦夫的表现！如果让我抓到杀手，我会将他大卸八块，以泄心头之愤！”村上信之助激动地喊道。 第226章 生死未卜 “李桑的情况怎么样？”田中太郎询问道。 “不清楚，要等到医生出来才能知道李桑能不能抢救回来。说实话，要不是李桑，今天躺进手术室的很可能就是我了。杀手开枪时他正扶着我走出料理店，当时我喝醉了但是他确实清醒的。也正是因为这样，估计是他发现了杀手从过来准备开抢才奋力帮我挡住了子弹，但愿他能活着下手术台。”村上信之助有些沮丧地回答道。 田中太郎点了点头，说道：“李桑果然是我们大日本帝国的忠实朋友，这样的朋友我们是应该对他进行奖赏的。哦，对了，村上君，大佐阁下已经将这起案件交给我来侦查，所以有个问题我想问问你。” “请说。” “我听野村君说这次聚会是由你发起的？你是什么时候通知野村君和李桑的？这件事情还有哪些人可能知道？我怀疑这次刺杀行动的策划者是提前得知了你们聚会的消息才进行的，所以想要调查一下这个消息的知情人范围。” “这也是我感觉十分奇怪的事情，因为我们三个老同学聚会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野村君是我上午打电话通知的，而李桑则是他上午来特高课时我当面给他说的。难道是李桑无意之间泄露了消息？反正我认为李桑是绝不可能有意说出去的。” 村上信之助看到有严复之和尹群立在场，也就没有将李毅鑫上午来特高课取尼龙丝袜的事情说得很明白，因为这件事情牵涉了‘风雨计划’。 “藤田大佐阁下也有这方面的猜测，因此我来这里除了看看你们的伤情以外，还想当面问问李桑。只可惜他现在还生死未卜，不能开口回答我的问题。” “田中君，现在李桑无法开口，我的建议是你去调查一下李桑在今天白天从特高课离开后的行踪以及接触人员的范围，还有查查他的电话记录，说不定他在和某一个人通话时无意之中说漏了嘴。”村山信之助同样想到了调查李毅鑫白天的行踪和电话。 “那好，我就告辞了，村上君你好好休息吧。哦，对了，我让尹桑留下来等着李桑出来，看看他的情况，如果他能苏醒过来，就有尹桑来问问他。我这就带着严桑去查查李桑的电话记录以及走访一下缉私调查处的人员，问问李桑今天从特高课出来后的行踪。”田中太郎安慰了村上信之助一下，然后就带这严复之离开了，他今天晚上注定会非常忙碌。 村上信之助点了点头，对留下来的尹群立说道：“你就在这里等着，如果李桑出来，你要全程跟着他直到他苏醒后能回答问题，你的明白？” “是，村上太君，我就在这里等着，一步也不离开李处长。” 尹群立当然愿意在这里等着李毅鑫，他现在心中十分焦虑，想得知自己这个战友的安危。同时，他还有些担心田中太郎对于李毅鑫的调查，害怕李毅鑫如果有时间段无法被人证明行踪又或者在电话中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那么李毅鑫在特高课眼中的嫌疑就会大大增加了。 同时他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向李毅鑫进行汇报，自从他打入了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后得知了很多消息和情报，他也希望单独与李毅鑫汇报，当然前提是李毅鑫能够苏醒过来。 村上信之助被护士扶着离开后，尹群立就这么一直等在手术室之外。大约两个多小时以后，手术室门上的红灯总算是熄灭了，尹群立立即走到手术室的门口，门被打开了。 李毅鑫躺在一张活动病床上被推了出来，同时还挂着输液瓶，而给李毅鑫做手术的日本军医跟在活动病床的后面满脸疲惫地走了出来。 尹群立看到李毅鑫并没有被白布遮住脸庞，心中顿时的大石头算是落了地，他立即上前，向那名日本军医询问道：“大夫，这个人的伤势如何？什么时候能够苏醒过来？” 那名日本军医听不懂尹群立的话，双手一摊，用生硬的中国话说道：“你的……什么意思？我的……不明白。” 这时尹群立才发现自己有点太着急了，没有想到无法与日本军医进行沟通，他只能无奈地摊了摊手，跟着活动病床一直到了医院给李毅鑫安排的病房，就这么干坐着等着李毅鑫苏醒。 大约又过了半个多小时，病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村上信之助被护士扶着走了进来。 尹群立立即站起身来，还没有说话，村上信之助就先开口了：“刚才医生过来给我检查伤口，顺便提到了说有个支那人在手术室门前和他说话，他却听不懂。我问了问医生李桑的情况，医生说李桑的手术很成功，肺部的子弹被取出来并且成功止了血，要是李桑再晚到医院半个小时就没救了。” “村上太君，谢谢你能来告诉我这些，医生说没有说李处长什么时候能够苏醒过来接受我的询问呢？” “医生说李桑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只能先进行观察，看看李桑能不能挺过去。如果他能挺过去，就能苏醒过来。我现在给你的命令就是一步也不能离开，直到李桑苏醒。等李桑苏醒后，你来通知我，我们一起对他进行询问。”村上信之助说道。 “是，太君请放心，我这两天就在这里等着李处长苏醒过来。” 村上信之助点了点头，这才离开了李毅鑫的病房回去了。 就在尹群立在李毅鑫的病床前等候的时候，在石头城一所小破院子的地窖里，一场讯问也在同时进行着。 ‘保镖’将‘鬼见愁’打晕过去之后，就用人力车将‘鬼见愁’拉到了这里，扔进了地窖。 这个地点是‘保镖’在石头城里最后的一个安全屋，他很早以前就买了下来以防不测的。 他原来是打算在今天晚上与李毅鑫接头，通知李毅鑫危险已经解除了，因为从中统总部发来了电报，王庆林王庆福兄弟两个已经被中统的刺杀小组顺利干掉，再也不会对李毅鑫对叶副局长的走私通道构成威胁了。 第227章 审讯策略 但是自从‘保镖’想利用李毅鑫下班回家的机会来联络时，他却有了意外的发现，那就是有人在跟踪监视李毅鑫。 这种情况当然引起了‘保镖’的高度重视，所以他才会利用自己人力车夫的身份顺利接触到了这个跟踪李毅鑫的人。 原本‘保镖’以为是李毅鑫有了疏漏而受到了怀疑，所以日本人或者是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派出的人来对李毅鑫进行跟踪监视。但是当他看到李毅鑫和一个日军少佐有说有笑地上了同一辆车后又否定了自己的这种判断。 而半夜‘鬼见愁’掏出了手枪准备刺杀时，他特地用不经意的方式提醒了李毅鑫，这才让李毅鑫刚好提前了一点点发现‘鬼见愁’而做出了应急措施，最终导致了‘鬼见愁’的刺杀失败。 因此‘保镖’对于‘鬼见愁’的身份和来历极为好奇，因为刺杀李毅鑫很有可能是抗日组织的行动，而且这个组织是不知道李毅鑫是中统派出的潜伏特工身份的。 在‘保镖’看来，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共产党在石头城里的的地下组织策划并实施了这次行动，而这个杀手就是共产党的人。毕竟现在能在石头城里生存的反日组织至于中统和共产党地下组织了，据他所知军统石头城站被日本人破获后军统在石头城里已经完全没有人了。 对于能够抓到共产党的人，‘保镖’还是很兴奋的，因为中统本来的主要任务就是要对付共产党，只要让这个刺客开口交代，那他就很有可能顺藤摸瓜找到在石头城里潜伏很深的共产党了。 这可是一个很大的功劳，可以受到叶副局长奖赏的大功劳！要知道一开始叶副局长安排他在石头城里潜伏就是想利用他这个人力车夫的掩护身份打入共产党石头城地下组织的。 因此他将昏迷的‘鬼见愁’带到了安全屋的地窖里绑在一根支撑地窖的大木柱子上，同时为了防止‘鬼见愁’醒来后大喊大叫，还特地用一张破布将‘鬼见愁’的嘴给堵上。 虽然说这个地窖在地下，即便是有人在里面大喊大叫，声音也不容易传到外面，但是‘保镖’不敢冒险，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措施。 等到一切准备工作就绪以后，‘保镖’就端来一盆冷水，哗啦一下淋在‘鬼见愁’的头上，此时已经进入了深秋，天气还是变冷，这盆冷水的作用还是很明显的，‘鬼见愁’被冷水一激立刻就苏醒了过来。 等他‘鬼见愁’睁开眼睛，眼前就出现了那个人力车夫满是胡渣的脸，在一盏昏暗的灯泡下显得有些狰狞。 “呜……呜”‘鬼见愁’想说话，但是却无奈地发现自己的嘴被一张布给堵住了嘴。当他想挣扎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被死死地绑在了一根柱子上动弹不了。而他眼睛里充满了仇恨、疑惑和不解。 因为他此时想了起来眼前的这个人力车夫不是普通人，而肯定是一个有特殊身份的人，但是他却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会将自己打晕并绑到这里来。 ‘保镖’看了一眼不断进行挣扎的‘鬼见愁’，并不说话，而是在地窖中的一张小方桌开始放置一些审讯用具，这些东西是他的珍藏，在他刚进入中统接受特工训练时，原本他是被培训来作为专业审讯人员的。 但是造化弄人，培训完成后他并没有能成中统的审讯人员，而是被当做一个无足轻重的小特务背时呼来唤去。 本来他作为一个毫无背景的人物进入中统后这样的待遇也是正常的，特也有过这种心理预期。但是时间一长，见识了中统内部的一些事情，‘保镖’的心理就逐渐发生了一些变化，有点心理失衡。 那些有着上层背景的人和那些懂得溜须拍马的人一个个的高升，而他依然在最底层默默无闻，所以他很有些不甘心，因为他认为自己的能力是足够的，但是一直没有人能发掘他这颗蒙尘的明珠。 直到叶副局长为了插手徐副局长主管的情报业务，‘保镖’才被人推荐给了叶副局长，而‘保镖’也牢牢抓住了这次机会，这才有了被单独派遣到石头城准备打入共产党石头城地下组织的机会。 结果日本人发动了侵略战争，占领了石头城，而‘少爷’作为叶副局长新派遣到石头城潜伏的特工需要一个联络人，因此‘保镖’这才算是真正开始了情报工作，虽然他只是一个中间人而已。 ‘保镖’深知共产党人对于信仰的坚定性，因此他对于用肉体折磨的手段对这个刺客进行刑讯并不抱太大的信心。 但是他受过的审讯训练告诉他，每个人都是自己的弱点，关键是审讯者要迅速发现被审讯者的弱点并加以利用，才能摧垮对方的心理防线。 而只要攻破了对方的心理防线，那么任何情报他都能得到，这才是审讯者所需要做的工作。 比如现在他就准备给这个杀手来点心理暗示，所以他将珍藏的审讯工具一一摆出来，然后自言自语地解释每种工具的用途。 在他的预测里，这只是一个初步的步骤，能不能撬开这个共产党的嘴还需要很多步骤才行。 但是‘保镖’其实并不知道他抓到的这个他以为是共产党派出来的刺客其实根本就不是共产党，而是一个常年跑江湖吃血饭的一个杀手。 这样的人其实是没有任何信仰眼里只有自己的命和钱的，而且看重性命更在看重钱财之上。 ‘保镖’的这番动作还么有做完，‘鬼见愁’就知道今天自己讨不了好了。以前他也曾经被警察局的人逮住过，但是那些警察审讯时给他心理压力和眼前这个假扮人力车夫的人给他的心理压力比较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 ‘鬼见愁’心知自己的碰到行家里手了，为了能保住自己的性命，他更加想大声地告诉眼前的这个人他什么都愿意说，只要能饶他一条性命就行。因此，‘鬼见愁’那张被破布塞住的嘴里发出的声音越来越大，挣扎也开始剧烈起来。 第228章 啼笑皆非 ‘保镖’听到了身后的动静，转过身来走到了‘鬼见愁’的面前微笑着说道：“你不用挣扎了，没用的，我还没见过被这样绑着还能逃脱的人呢。放心，我现在确实是很想从你嘴里得知的一些感兴趣的消息，但是别着急，等我在你的身上把这些工具都使用一遍后再问你也不迟。” ‘鬼见愁’的眼睛里从满了恐惧，当一个贪生怕死的人听到这种威胁的话时，他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眼前这人脸上的微笑看起来让人毛骨悚然，原本还想硬气一点的‘鬼见愁’此时恨不得立即将嘴里的破布吐掉，这人问什么他就回答什么。 但是那个人力车夫装扮的人似乎并不知道他的想法，而是回头拿起了一根比缝被面所用的针粗上一倍的一根铁针，然后对他说道：“先来第一道程序吧，我会用这根针插入你的每个手指甲和脚趾甲，把这些指甲一个个地挑开取下来，这个过程其实也就是痛一下，放心，我会慢慢操作的，保证你欲仙欲死，很享受这个过程的。” 说完，‘保镖’就开始走到‘鬼见愁’的身后，那里有‘鬼见愁’被反绑着的两只手。 ‘鬼见愁’连连挣扎，试图让自己的双手能够迅速移开，但是这种动作确实徒劳的。当他的手指感觉到了那根铁针的针尖时，巨大心理恐惧终于压垮了他的神经，尿控制不住地拉了出来，打湿了他的裤子，甚至顺着腿流进了他的鞋子之中。 ‘保镖’其实并不是一定要真正动手，他这是在做一种测试，看看这个刺客是不是真的如他所想是个心理很坚强的人，以便于他制定后面进行的审讯策略。 但是当他闻到一股尿臊味时，他突然发觉这个人其实很不堪，甚至就这么一点心理压力也承受不了，这让他心中感到十分的惊讶。因为他以前看到过太多的共产党在被抓住后受刑时的表现，和他抓到的这个人相比有云泥之别。 这时‘保镖’停止了动作，慢慢地走回到‘鬼见愁’面前，盯着‘鬼见愁’的眼睛开始仔细观察起来，因为他相信眼睛是一个人的心灵窗户，任何一个人都掩饰不了眼神中出卖的内心想法。 而他从‘鬼见愁’的眼睛里看到的全是恐惧、无助和哀求的神色，这让他决定改变审讯策略，先给这个人一个说话的机会。 但是在他拿开‘鬼见愁’嘴里的破布之前，他依然微笑着说道：“看来你是有很多话想和我说吧？今天我突然想发发慈悲，先听听你说些什么。我可以将你嘴里的布拿走，你也可以尽情地大声呼救，但是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这没有任何用，因为这里是在地面以下很深的地方，就算你喊破嗓子本人也听不见。当然，我更希望你能和说实话，告诉我感兴趣的消息，不然你就没有机会再说第二遍了。你明白吗？” ‘鬼见愁’那还敢反抗，他连连点头，脸上的神情都快哭出来了。 ‘保镖’扯走了堵在‘鬼见愁’嘴里的破布，然后问道：“说说吧，你到底是什么人？属于哪个组织？你的上线是谁？我建议你最好说实话，免得受皮肉之苦。” ‘鬼见愁’带着颤抖的声音回答道：“我就是江湖上一个走单帮吃血饭的，根本没有什么组织，也不懂你说的上线是什么。” “看来你还是不老实啊，算了，我没有兴趣在听你胡扯，大家的时间都宝贵，所以还是将你的嘴堵上试试这些工具的效果吧。”‘保镖’根本不相信‘鬼见愁’的这个答案，他冷笑一声，又拿起了破布准备塞住‘鬼见愁’的嘴。 “不要啊，不要，我说的句句都是在真话。我真是跑江湖吃血饭的，江湖上有个绰号‘鬼见愁’，你去上海滩打听一下就知道了。我只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也没有靠上什么组织。哦，对了，要说组织青帮算不算？我认识青帮的一个通字辈的大佬……” ‘鬼见愁’生怕自己再也没有了说话的机会，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说出了自己的身份，因为他从‘保镖’刚才的问话中发觉对方很可能是认错人了，他必须要解释这是个误会。 果然，‘保镖’想再次堵嘴的动作在‘鬼见愁’说出这番话后就停止了，因为他认为这个人说的有一定可信度。 但是‘保镖’并没有轻易地相信这番话，他继续问道：“既然你说你是江湖上跑单帮吃血饭的，那你说说是谁雇你来进行刺杀？刺杀的目标是谁？我依然建议你说实话，上海滩的黑道我也认识不少人，很容易就能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如果我发现你说的是假话想糊弄我，那我也就没有兴趣继续陪你玩了，你自己一个人带着秘密去和阎王爷慢慢聊吧。” “不敢不敢，我说的都是实话，不敢欺瞒。这次的单子是一个叫王庆林的人通过中间人雇我来石头城杀人的，要杀的是一个叫李毅鑫的政府官员。王庆林这人很大方，一共许了10根小黄鱼的价钱，先付了3根，剩下的7根小黄鱼是要等我杀掉李毅鑫之后回去他才给。那3根小黄鱼就在我身上，我还没有动，在我的衣服夹层里，不信你可以摸摸看。” ‘保镖’将信将疑地在‘鬼见愁’的衣服上一寸寸地摸捏，很快就找到了哪根小黄鱼。‘保镖’立即找来一把锋利的匕首，将‘鬼见愁’的衣服划开把这3根小黄鱼取到了手中。 ‘鬼见愁’将这3根小黄鱼交代出来除了想证明自己说的话是真话以外，还想利用这些钱从眼前这人的手中买自己的一条性命。 他接着说道：“我今天已经打中了那个李毅鑫两枪，有一枪应该是打中了他的胸膛，估计他应该是死定了。这样的话只要兄弟放我回上海，那剩下的那7根小黄鱼就当我孝敬给您老人家，您看怎么样？” 其实‘鬼见愁’不知道的是，当他一说出王庆林的名字时，‘保镖’就基本相信他说的话是实话了。 第229章 是个难题 因为‘保镖’对于王庆林和李毅鑫之间的恩怨是很了解的，而且他更清楚此事的王庆林已经被中统派出的刺杀小组给干掉了，那7根小黄鱼眼前的而这个杀手也是根本不可能再拿到手了。 这样的情况让‘保镖’有些啼笑皆非，他甚至觉得这件事情有些荒谬和不可思议。 李毅鑫和王庆林都不约而同想到干掉对方，而且也都使出了手段，只不过李毅鑫背靠的是中统这颗大树，效率不是这些混江湖的人所能比拟的。 很显然是王庆林在被中统刺杀小组成功干掉之前就找了这个杀手来做掉李毅鑫报仇，而眼前的这个杀手很显然是动作太慢，而且根本没有什么计划性，这样的刺杀确实不像是一个有组织有策划的刺杀行动，而更像是江湖上吃血饭的人干出的事情。 现在‘保镖’很有些失望，因为他原本以为能抓到共产党并且能够成功了解共产党在石头城的地下组织的希望破灭了，立功的机会就这么鸡飞蛋打，成了一场空。 而让他感觉有些难办的是李毅鑫身中两枪生死未卜，他更无法向叶副局长做出交代，因为他知道只有李毅鑫活着并且在石头城里潜伏才能给叶副局长带来大笔挣钱的机会。 不然叶副局长也不会兴师动众，为了李毅鑫和走私线路的安全而专门派出一个刺杀小组潜入上海去杀掉王庆林兄弟了。 而此时的‘鬼见愁’看到‘保镖’在听到自己的话后开始沉默不语，他觉得自己能保住性命的机会又打了一些，因此他继续对‘保镖’引诱道：“您老人家如果能放我一条生路，我在上海还有些钱财，都可以孝敬给您，就当是买我这条贱命吧。您看……” ‘保镖’从沉思中惊醒过来，现在眼前还有一件麻烦的事情，那就是如何处理这个叫‘鬼见愁’的杀手。 放这个杀手一条生路是绝对不可能的，因为自己已经在这个杀手面前露了相，一旦这个杀手活了下来，自己则肯定会暴露身份。 但是应该现在就杀掉这个‘鬼见愁’还是以后再杀掉这个‘鬼见愁’，‘保镖’却没有拿定主意，他更想和李毅鑫商量一下再进行处理。只不过现在最大的麻烦是他根本无法接触到李毅鑫，甚至连李毅鑫的生死都不知道。 于是‘保镖’对眼巴巴看着自己的‘鬼见愁’说道：“你说的这些我也不知道真假，不过我回去上海进行核实的，但愿你说的都是真的。只要你说的是实话，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那的那些钱就算是你的买命钱吧。” 说完，也不等‘鬼见愁’再说什么，他就用手中的破布重新将‘鬼见愁’的嘴堵上。 ‘保镖’之所以这么说，还是想留给‘鬼见愁’一个希望，使‘鬼见愁’自己觉得还有生路而不会拼命想逃走，也算是给他处理‘鬼见愁’一个缓冲期。 ‘保镖’再也没有了兴趣和‘鬼见愁’纠缠下去了，因为他知道现在在石头城里日本人肯定正在大肆搜捕这个杀手，同时，他这个在现场出现过的人力车夫也同样应该是日本人的目标。 他必须抢时间带着自己的人力车迅速回到在警察局注册登记过的那个房子去，因为日本人现在肯定是发了狂要清查全城的人力车夫。毕竟除了李毅鑫中了两枪以外，还有一个日军少佐同样也中了一枪。 虽然他相信即便是日本人要清查所有的人力车夫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但是现在日本人肯定已经发动起来，开始封锁道路了。而这是他必须抢时间的理由。 好在他对这城里的小街小巷很熟悉，这个安全屋距离他注册登记的地址不算太远，因此他拉灭了地窖的电灯，迅速回到了地面，将今天晚上带的破毡帽和穿在号褂外面的衣服全都扔在了安全屋，然后拉着人力车赶往了他要去的地方，等着警察带着日本人上门排查。 特高课和宪兵队在石头城里的大肆搜捕行动也让很多人在今天这个夜晚注定无法入睡。 最先得到消息的是警察厅的汪厅长，他是被手下的电话给吵醒的，因为他的手下报告说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的人要立即调阅所有登记在册的人力车夫，而且口口声声说是因为一起案件的调查需要。 对于这大半夜突然跑来查这个，一开始值班的警察是根本不愿意的，因为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和警察厅之间向来有龌蹉，双方都相互看不起对方，因此值班的警察就打起了官腔，直接拒绝了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的特务提出的要求，要求对方明天白天上班的时候再来。 知道何浪涛出现在了警察局，很强硬地要求值班警察必须立即交出全城人力车夫的注册登记资料，值班警察这才有些顶不住压力了。 不得已的情况下，值班警察只能找个借口说资料室的人下班了，需要请示汪厅长才能交出这些资料。 何浪涛急得跳脚，他立即让值班的警察立即把汪厅长叫起来说明情况，并且威胁说如果耽误了查案，特高课和宪兵队自然会让警察厅说出理由。 汪厅长在听取了手下的汇报后就在猜测石头城里今天夜里一定是发生了重要的案件，不然何浪涛这个冤家对头不会这么心急火燎地扛着特高课的牌子非要马上调阅人力车夫的资料。 因此他也不敢怠慢，立即穿上衣服紧急赶往警察局，顺便想办法了解一下今天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等到他见到了何浪涛后，何浪涛顾不得和他是冤家对头，将他叫到一边将午夜时分在三圣街发生的刺杀事件大概说了一下。这让汪厅长吓出了一身冷汗，连忙亲自叫人打开资料室，双方的人员共同开始查阅资料，并且开始分配任务。 因为村上信之助被刺的事件是了不得的大事，汪厅长当然分得清轻重缓急，为了在特高课面前争取能留个好印象，汪厅长也立即下令，让值班的警察通知所有人警察立即到警察局来报到，毕竟整个石头城注册登记的人力车夫有上千人。 第230章 一石激起千层浪 当然汪厅长不会亲自去做那种具体的事务，他找了个空闲的时间，偷偷在办公室给温勉打电话汇报的整件事情。毕竟他是温勉一手提拔起来的心腹手下，需要让自己的靠山早点知道这个消息，做好应变的准备。 于是村上信之助和李毅鑫被刺杀的消息在当天晚上就传遍了整个石头城，基本上有点权势的汉奸们都听说了这个爆炸性的消息，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将伪黄山省政府内本来已经趋于平衡的权力结构给打破了。 所有人都对村上信之助受伤并没有太多的关注，因为这是明摆着的事情，特高课肯定会在城里进行大肆搜捕刺客甚至进行报复，但这些事情与这些汉奸们没有多么大的关系。 但是李毅鑫的生死未卜这个消息却让很多人的心理起了变化，以前由于李毅鑫是特高课日本人眼中的红人，所以没有人能够撼动李毅鑫的位子，这也就罢了。 但是李毅鑫现在的这种状况的出现，让有些人重新升起了染指缉私调查处处长这个肥缺的兴趣，这些人甚至顾不上睡觉，都开始在心里琢磨起来该如何利用李毅鑫生死未卜不能视事的状况来争夺这个官位。 这其中当然也包括马志新，这个现任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的副主任名义上是李毅鑫的顶头上司，但是他心里很清楚，只要李毅鑫一天在这个位子上，那么他就永远也抓不到缉私调查处的实权。 而从理论上来讲，他在李毅鑫出状况后来兼任这个缉私调查处处长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因此他在各支李毅鑫出事之后就立即给温勉打电话，想要亲自到温勉的家里去探听温勉的态度，最好能让温勉能向特高课方面提出让自己先兼任这个缉私调查处处长一职，以防别人捷足先登。 这天晚上的下半夜，温勉的家里也就再也没有清净过，很多人也和马志新想到一块儿去了，都纷纷去求温勉，搞得温勉根本没有办法能够睡觉。 其实温勉在得到这个消息后最先通知的就是马志新，按照他的设想，由马志新来兼任这个缉私调查处处长是最符合他本人的利益的。 毕竟马志新是他的秘书出身，算得上是他的铁杆心腹，再加上马志新现在就有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副主任的官职，顶替李毅鑫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温勉相信即便是藤田由纪夫大佐也应该不会驳他这个省主席的面子。 而最为关键的一点是，一直力挺李毅鑫的村上信之助在这次刺杀事件中也受了伤，一时不能正常上班，这对于马志新兼任缉私调查处处长一职会受到的阻力会大大减轻。 温勉在打发了不少来求官的人之后异常疲惫，他被汪厅长的电话吵醒后就再也没有办法睡觉了，一个个电话，一拨接一拨的人都往他家里跑，犹如一群苍蝇闻到了臭狗屎一样。 马志新不是最先到温勉家里的，但也不是最后到的。当他一出现在温勉家的客厅后，还在等着温勉接见的汉奸们心里同时冒出了一个念头，今天凌晨的这些活动都是瞎子点灯白费蜡了，根本无用。 因为他们都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在温勉面前与马志新比信任度的，很多人因此兴趣索然，自己就向温勉派出来接待的管家告辞离去了。 马志新见这种情况也是心里暗自得意，当然，在表面上他依然和今天出现在温勉客厅里的官员们一一打了招呼，显得八面玲珑。 终于，温勉又打发了一个来跑官行贿的官员后，听说马志新到了，立即让管家将马志新带到书房去，他要听听马志新如果顶替李毅鑫的位子后自己汇能有多少好处。 对于温勉的心思，马志新作为给温勉当了三年秘书的人当然十分清楚。他在来的路上就已经打好了腹稿，准备将物资通关费给温勉的分成提高一些，并且用其他的那些石头城里各个有权势的汉奸的分成中抠出来进行弥补。 所以当温勉听了马志新的这个利益分配方案后十分高兴，他不由得向马志新许诺一定会将马志新作为缉私调查处处长的替补人选向特高课的藤田由纪夫大佐提出。 时间的流逝是不疑人的一支为转移的，天色刚亮，温勉就带着马志新一起坐车去了特高课求见藤田由纪夫。 藤田由纪夫也是一夜没睡，当然他可不想那些傀儡汉奸那样将关注点放到了李毅鑫的替补人选上去，他更关注的是田中太郎对于这起刺杀案件的调查进展情况。 因此当他得知温勉求见后心里有些诧异，这温勉的来意到底是什么。只不过由于温勉是大日本帝国在黄山省竖立起来的合作标杆，藤田由纪夫这个老奸巨猾的特务当然也不会拒绝温勉的求见，对于温勉，他在表面上还是很给这个黄山省最大的傀儡面子的。 当温勉走进藤田由纪夫的办公室，双方分宾主坐定后，藤田由纪夫微笑着问道：“温主席今天有什么赐教啊？这么早就到我这里来了。” “哈哈，藤田君说笑了，我哪敢对藤田君赐教啊。今天我来呢，主要还是听说了一个消息，让我彻夜未眠，所以这天一亮，我就急忙到藤田君这里来请教了。” “哦？温主席有什么问题提出，请直说，如果我能帮到温主席，那是我的荣幸。” 藤田由纪夫一听温勉开口就知道温勉是听说昨天晚上在三圣街发生的刺杀事件了，但是他觉得这件事情和温勉基本上没有多大的关系，因此他对于温勉这么着急来见自己的目的很有些疑惑不解。 “我听说昨天晚上三圣街发生了一起刺杀事件，还听说村上太君和李毅鑫李处长都受了伤？这个消息确切吗？” “嗯，是的，昨天晚上我得到报警后还亲自赶到了现场进行勘察。村上君和李桑也确实负了伤，都被紧急送往医院抢救去了。到目前为止，村上君的伤势已经控制住了，但是李桑现在能不能抢救过来很难说，手术做完以后到现在还没有苏醒。”藤田由纪夫点了点头说道。 第231章 温勉的人选 “这是谁干的？调查的结果出来了吗？” “没有，现在这起案件的调查依然在进行中，但是调查的进展现在恕我不方便透露。”藤田由纪夫摇了摇头回答道。 “这些反日分子真是太猖狂了，大佐阁下请放心，我一定会责成警察厅的的汪厅长严查此案，绝不姑息！”温勉义正言辞地向藤田由纪夫表了态。 藤田由纪夫对于温勉的这番惺惺作态感到十分好笑，这警察厅都能吧这起案件给破了，还要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和特高课宪兵队干什么用？ 于是他笑了笑，软中带硬地说道：“温桑的这个态度很好，我很欣赏！不过嘛，这件事情的性质是在是太恶劣，我已经下令由田中太郎中佐来负责侦破此案，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和警察厅协助就好了，这起案件我们一定会尽快破获，不然那些反日分子的气焰会更加嚣张。” “是，是，是，大佐阁下请放心，我们黄山省政府绝对会为田中太君侦破此案提供一切的便利。” 藤田由纪夫当然知道温勉不可能就为这件事来求见自己，当他发现温勉一直没有进入正题而顾左右而言他后有些不耐烦了，因此他故意有点迟疑地问道：“那温桑还有什么事情需要……” “啊，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一件小事情想听听大佐阁下的意见。”温勉像是突然想起了意见微不足道的小事，有些大而化之地说道。 “哦？请说。” “是这样，这李毅鑫李处长不是现在还没有苏醒过来吗？为了不让缉私调查处的额工作心如停顿，而我又兼任着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的主任一职，所以我向听听大佐阁下对于缉私调查处一职的接替人选有什么意见没有？” 虽然温勉说起这件事情就像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是藤田由纪夫去不这么看。他知道这是李毅鑫现在受伤生死未卜后出现的连锁反应，而很显然这才是温勉这么急于求见自己的真实目的。 对于这个问题，藤田由纪夫并没有进行过深入的思考，因为在看来由于‘风雨计划’的原因，这个缉私调查处处长一职必须是由李毅鑫担任，其他人选根本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但是他为了看看温勉的真实想法，故意装作才想起这件事情似的，对温勉说道：“这个问题还真是我疏忽了，我这一晚上都在关注调查刺杀事件的进展，完全没有想到这个问题上来。温桑既然是兼任了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主任，那么应该有所考虑吧？还请温桑赐教。” 温勉当然不相信藤田由纪夫这种面子上谦逊的话语，因为他知道这个缉私调查处处长的职位必然是要藤田由纪夫首肯才行，不然当初为什么那么多人想争这个职位却被半路杀出的李毅鑫给摘了桃子？ 但是温勉觉得现在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他很不情愿措施这个机会，因此他想向藤田由纪夫提出自己的人选：“赐教可不敢当，我主要还是从工作的角度来考虑问题。这缉私调查处是个要害部门，如果长时间没有一个处长坐镇，那么我实在是对于查禁违禁物资很担心啊。所以想向大佐阁下推荐一个人选，来接替李毅鑫的工作，不知道大佐阁下意下如何？” “哦，温桑准备推荐谁呢？”藤田由纪夫故意问道。 “我提议让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的副主任马志新来兼任缉私调查处处长，这马志新您是认识的，而且他也是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的主要官员，对于业务工作很熟悉，他兼任这个缉私调查处处长也能对工作很快上手，我考虑来考虑去，还真的只有他比较合适。” 温勉极力向藤田由纪夫推荐着自己的铁杆心腹马志新，在他看来，他推荐马志新的理由完全可以放到桌面上来，无可指责。 藤田由纪夫听了温勉的这番话却迟迟没有说话，他心里清楚温勉这么不遗余力地推荐自己的心腹兼任缉私调查处处长一职绝对不会是出于什么‘公心’，这中间肯定有很大的猫腻或者说利益在里面。 因此藤田由纪夫从心底里不赞成温勉提出的这个人选，马志新这人他是知道的，就是一个混迹官场的老油条了，如果让这样的人来担任缉私调查处处长，恐怕会真让他睡不着觉的。 但是他必须要有合理的理由来否决温勉的提议，因此藤田由纪夫开始了思考，迟迟不表态。 对于藤田由纪夫的沉默不语，温勉其实心里开始有点打鼓了，他没有想到藤田由纪夫会不表态，这只能说明对方在心里杜宇自己提出的人选是有保留意见或者说白一点就是不满意的。 但是温勉并不知道藤田由纪夫对马志新不满意的理由是什么，因此他有些急切地试探性问道：“大佐阁下，是不是您还有其他的合适人选？如果您有合适的人选了也请明说，不然这缉私调查处处长这位子一直空着也不是办法啊。” 温勉的这番话其实就是在以退为进，试探藤田由纪夫的真实想法，或者说在逼藤田由纪夫表态，要知道只要藤田由纪夫如果最终点头的话，那么他就可以立即将等在楼下他车上的马志新叫上来让藤田由纪夫见见。 正在藤田由纪夫想理由否决温勉提议的马志新时，藤田由纪夫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藤田由纪夫立即起身走了过去，拿起了电话问道：“莫西莫西，你找谁？” 电话那头传来了村上信之助的声音：“报告大佐阁下，我已经做了手术取出子弹，现在伤势已经稳定了。我刚才想到一个问题，如果李桑不能醒来，我们的‘风雨计划’可能就会无法在进行下去了。所以想请示您这个计划该怎么继续实施下去？” “村上君，你提出的这个问题我已经在考虑了。请你不要在电话中谈论这件事情。哦？什么？医生说李桑有可能很快就会苏醒？这可是一个好消息。就这样吧，我这里还有客人，等会我会亲自去医院看看你们。”说完，不等村上信之助反应过来，藤田由纪夫就挂断了电话。 第232章 折中方案 村上信之助在电话那头完全搞不懂藤田由纪夫为什么会突然在电话中武断地说李毅鑫很快就会苏醒过来，因为在他的印象中医生可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大佐阁下是不是被人给欺骗了？ 其实村上信之助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打的这个电话恰好给藤田由纪夫解了围，也更没有想到藤田由纪夫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想到了一个借口来否决温勉提出的缉私调查处处长人选。 由于缉私调查处处长的人选对于‘风雨计划’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而这个计划藤田由纪夫又不愿意透露给温勉，因此为了不让马志新来接替李毅鑫，藤田由纪夫可谓是煞费苦心，编造了一个借口来堵住温勉的嘴。 那就是假借李毅鑫很快就会苏醒，而且还能遥控指挥缉私调查处，这就可以让温勉无话可说了。至于李毅鑫的伤情，藤田由纪夫决定要通知医院方面和所有的知情人一定要严格保密，这就是藤田由纪夫接到村上信之助的电话那一刹那想出的办法。 挂了电话之后的藤田由纪夫转身有回到而来沙发那边坐下，微笑着对温勉说道：“温桑，刚才村上君从医院打来了电话，说是医生认为李桑的手术非常成功，子弹已经取出，内出血也止住了。预计今天或者明天李桑就会苏醒过来，当然他还不能上班，但是已经可以遥控指挥缉私调查处了。既然是这样，那我们再讨论李桑的接替人选是不是就有些不合适了？” 温勉听出了藤田由纪夫这话背后的潜台词，那就是藤田由纪夫是绝对不会将李毅鑫从缉私调查处处长的位子上换下来的。 温勉心想这李毅鑫不知道到底走了什么狗屎运会被藤田由纪夫如此地看重，看来以前外界只是认为村上信之助是李毅鑫的主要支持者是个非常错误的消息。 从今天藤田由纪夫在他面前表现出来的态度可以让他很轻易地做出判断，藤田由纪夫对于李毅鑫的支持丝毫不亚于村上信之助对于李毅鑫的支持，而这石头城里绝大部分的人都被错误的消息给欺骗了。 也就是说只要李毅鑫不死或者不犯大错误，只要藤田由纪夫还在负责石头城的特高课，那么李毅鑫可谓是根本无法被撼动的。 但是温勉依然没有放弃，他有些迟疑地对藤田由纪夫说道：“大佐阁下，李处长能够苏醒确实是个非常好的消息，这对于我们的工作来说肯定是很有利的。但是您也说了，李处长在这两天苏醒过来也无法到缉私调查处上班，这依然还是会影响缉私调查处的工作效率的。您看这样行不行，我先让马志新副主任先暂时代管缉私调查处，一旦李处长身体恢复以后，还是让李处长回来继续担任处长。” 藤田由纪夫没有想到自己将话说得那么明显了，这个温勉依然还没有放弃自己的企图，这不禁让他对于温勉这么作的动机感到非常的疑惑，因此在心中决定一定要找人盯着马志新，比如特高课派驻在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的‘顾问’佐藤真男少尉，看看会有什么发现。 而在表面上藤田由纪夫则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神色，他对温勉说道：“温桑，你的提议很好，我同意！既然你兼任了黄山省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的主任，而这个缉私调查处也依然属于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的一个部门，你的决定我们特高课是会支持的，毕竟这是你们委员会的内部人事任免。我们特高课也是出于对你们政府工作的关心才会关注这件事情，可不是想对人事任免进行不必要的干涉。” 藤田由纪夫的话说得很好听，但是温勉心里却很清楚，这是藤田由纪夫在给自己一个面子和台阶下，如果自己依然坚持由马志新完全顶替李毅鑫的职务，那么估计下一秒藤田由纪夫就会立刻翻脸了。 因此温勉借势顺坡下驴，从沙发上站起身来说道：“既然大佐阁下没有意见，那我回去后就立即照办。实在是抱歉，今天早上耽误大佐阁下那么多时间，告辞了。” 藤田由纪夫也站起身来：“那好，我也就不留温桑了，我今天的事情实在事太多，恕不远送。” 一直坐在温勉的汽车上等着被藤田由纪夫接见的马志新终于看到温勉从特高课的大楼中出来，他满心以为自己顶替李毅鑫担任缉私调查处的事情已经成了，于是立即下车向温勉迎了上去。 温勉看了看走到自己跟前脸上带着巴结笑容的马志新，叹了口气说道：“你就不用上去了，藤田大佐根本没有时间见你。” 马志新连忙着急地问道：“温主席，难道藤田大佐不同意我顶替李毅鑫？” “嗯，大佐阁下的态度很坚决，这个缉私调查处处长非李毅鑫莫属，任何人都无法撼动。最新的消息是李毅鑫的手术很成功，很快就会醒过来。我在藤田大佐那里费尽了口水，最终也之争取到了一个折中方案。在李毅鑫能够出院上班之前，你只能代管缉私调查处，一旦李毅鑫的身体情况允许，那么他就会回来继续担任处长。我们都被以前的传言给骗了，这李毅鑫背后真正的靠山就是藤田大佐，而不是村上信之助。” 温勉稍微解释了一番，然后就快步走向自己的汽车，马志新不敢怠慢，他立即小跑几步抢在温勉的前面给温勉打开车门，并且用手扶着车门的上沿，一副狗腿子的模样。 等到温勉上车坐好后，马志新这才跟着上了车，关上车门，汽车载着他们两个缓缓地驶出特高课的院子。 此时的马志新虽然对于这个结果有些失望，但是他也感到这个折中方案也有好的一面，至少他可以在李毅鑫回来之前可以名正言顺地插手缉私调查处的事务了。 温勉似乎对马志新的心理了如指掌，他对马志新说道：“你代管缉私调查处期间也不用费心思了，就按照李毅鑫原来定的规矩来办事吧。不然如果李毅鑫回来后发现你的手伸得很长，跑到藤田大佐那里告一状，你我的脸上可都不好看。” 第233章 消息是怎么泄露的 温勉的提醒让将马志新的的幻想一下子打回了原形，马志新心知温勉这样的提醒肯定是有原因的，而他也不可能违背温勉的意思，只能唯唯诺诺地称是。 只不过马志新觉得自己好不容易有个插手缉私调查处的机会，他必须要在李毅鑫回来之前现在缉私调查处里埋下几个钉子。 要知道他原来已经有个心腹部下曲忠涵已经当上了负责火车站关卡的一科代理科长，这次无论如何要将其扶正，正式担任一科科长。 而马志新认为的下一个可以为他所用的人就是高宏程，这高宏程调入缉私调查处的事情当初可是被李毅鑫拖延了很久才办，而且高宏程给李毅鑫重金贿赂后连一个科长甚至副科长的职务都没有能拿到，他相信高宏程的心里对于李毅鑫肯定是很不满的。 而他就有了利用高宏程的机会，只要他将李毅鑫阻拦高宏程调入缉私调查处的详细经过给高宏程吹吹风，并且将高宏程任命成为科长，他相信高宏程是一定会为他所用的。 等到马志回到了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时间已经是早上八点半了，基本上所有人都已经上班了。 他根本没有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而是径直去了缉私调查处，准备召开一次副科长以上级别的会议，来宣布李毅鑫受伤住院，自己暂时代管缉私调查处，并且宣布对曲忠涵和高宏程的任命。 可当他走到了缉私调查处所在的楼层时，却发现这里有很多日本宪兵，而且这些日本宪兵已经将这层楼给封锁了，连他也被明晃晃的刺刀给逼住，不能走进这层楼。 这是一个让他觉得非常奇怪的事情，他不得不将自己的工作证掏出来，对拦住他的日本宪兵解释，让对方去通报一声在这里管事的日本军官，他想了解一下这缉私调查处到底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很快，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的日本‘顾问’佐藤真男就出现了，他吩咐站岗的日本宪兵将马志新放了进来，然后问道：“马桑，你有什么事情吗？” 马志新心中暗想这缉私调查处是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的组成部门，可他这个委员会的副主任居然被日本人给拦在外面，日本人还问他有什么事情，这个可真是滑稽。 当然，马志新可不敢在表面上表露出什么，他有些谄媚地问道：“佐藤太君，这缉私调查处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又戒严了？” “马桑，你知道李桑昨天晚上出事了吧？” “啊，是的，我已经听说了，说是李桑身负重伤，现在还在皇军的军医院里躺着呢。可缉私调查处怎么被太君给围住了？这个李处长受伤有什么关系吗？” “嗯，是的。田中君现在正在找缉私调查处的全体人员挨个问话，如果马桑没有什么事情还请离开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佐藤真男的态度很坚决，这让马志新不得不放弃了自己的打算，他只得笑着点了点头，离开了缉私调查处的楼层会自己的办公室去了。 至于日本人到底在调查什么，他只能等到田中太郎走了以后才找曲忠涵了解了。 而此时的田中太郎正在缉私调查处调查李毅鑫昨天上午回到办公室后的行踪和表现。 他已经从村上信之助那里了解到昨天上午李毅鑫从特高课出来后是带着建中商贸公司经理胡永强以及两个公司职员离开的，而田中太郎已经去过建中商贸公司问过胡永强，他和李毅鑫分手的时间以及李毅鑫回到缉私调查处办公室的时间。 这个时间来分析，李毅鑫是直接回到了办公室，这段路程没有可疑，李毅鑫也看上去没有与任何其他人接触过。 而田中太郎已经将调查的重点放到了李毅鑫回到缉私调查处的表现上来了，他找过缉私调查处的所有人都问过话了。 这里的人都是李毅鑫的证人，证明李毅鑫在回到办公室后就一整天都没有离开过办公室，也就是说李毅鑫依然没有与外界有股什么接触。 而通过佐藤真男和电话局对李毅鑫办公桌上的电话拔打接听的情况进行的调查，田中太郎发现李毅鑫在昨天就根本没有接听和拨打出去电话，除了下班以后门卫给李毅鑫打来电话说村上信之助带着汽车已经在楼下等候的那个电话。 就这样，田中太郎实在是找不出李毅鑫泄露他和村上信之助以及野村英树之间聚会消息的机会和证据。这让他和严复之都感到十分迷惑，这个消息看上去并不是李毅鑫无意间泄露的，那么刺客怎么会得知他们三人聚会的消息呢？ 与此同时，何浪涛正带着人和警察厅汪厅长的手下一起，正在对全石头城注册登记过的人力车夫进行挨个排查，只是因为需要排查的人力车夫数量实在是太多，因此至今也没有一个明确的消息。 但是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的特务以及警察厅警察被大量发动起来进行排查的动作，还是让很多处于地下的人感觉到了一丝压力。 中统石头城调查统计室主任袁世恒不得不在这种压力之下下令自己的部下开始收敛活动，因为他此时还不知道今天一大早这石头城里发生了什么大事情搞得汉奸特务和警察倾巢而出。 他原本策划的对何浪涛或者严复之的刺杀行动也不得不暂停，这样的行动在现在石头城里的这种高压态势下已经根本没有机会再进行了。 而石头城地下党组织的书记许文武却已经得知了昨天半夜在三圣街刺杀事件的消息，这个消息还是胡永强在田中太郎从建中商贸公司调查并离开之后使用紧急联络办法向他传递的。 许文武最开始听到这个刺杀事件时还是有点高兴的，因为在这次事件中特高课的而一名少佐军官受伤，而伤势更为严重的汉奸李毅鑫甚至生死未卜。 许文武对这样的刺杀行动叫好，这可以让特高课的日本人明白，石头城里的中国人不乏这样有血性的抗日英雄，完全可以让日本人防不胜防。 第234章 老候突然来了 许文武高兴了一阵以后他才突然意识到，李毅鑫这个汉奸对于党组织的工作是有客观上的掩护作用的。 李毅鑫现在生死未卜，那么建中商贸公司在石头城中的地位就会立马下降，而打入到建中商贸公司中的胡永强以后开展工作起来会更加地困难，而这将在客观上给胡永强的工作造成了不利的影响。 不过幸好组织上又派了高宏程打入了缉私调查处的内部，总算是弥补了这一不利的影响，就看高宏程的工作开展得怎么样了。 当然许文武也同时向上级汇报了这一情况，现在石头城里日本人和汉奸特工以及伪警察倾巢而出，颇有些前段时间破获军统石头城站的架势，他不得不要求整个地下党组织也减少活动，以避免被敌人发现。 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就在许文武将这一情况报告上级后的第三天，老候会在这样的恐怖气氛下潜入了石头城，并且紧急约见了他。 当许文武感到约定的联络地点见到老候时，他不禁有些埋怨道：“老候同志，你怎么这个时候突然来了？现在石头城里的气氛相信你也看到了，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联络对于你的安全是有极大风险的。你这次来是不是上级有什么新的指示？” 老候一脸严肃地点了点头，说道：“我是接到你的汇报后紧急赶到石头城来的，主要还是有其他的工作。我们共产党人可不能因为敌人查得严就不工作了，至于安全问题我自然会有考虑的。现在胡永强和高宏程建立联系没有？” “没有，缉私调查处由于李毅鑫被刺伤后显得群龙无主，基本上这个缉私调查处的人都有些惶惶不安。由于李毅鑫的受伤，导致了有些人对于胡永强的态度开始有些变化，这也使得胡永强的工作开展比原来要困难许多。因此胡永强也就没有立即与高宏程建立联系，他想等等看看风向再说。” 老候一听这种情况，眉头一挑，不禁有些生气地批评道：“你告诉胡永强同志，工作要有主动性，不要等，有些时候被动的等待对于我们的工作是有害的。高宏程同志已经来石头城几天了，胡永强同志应该尽快与他建立联系才行。” “是，我今天就向胡永强同志传达上级的指示。” “哦，对了，那个李毅鑫现在的伤势情况如何？这个人在客观上对于胡永强同志工作的开展有一定的掩护作用，我希望他能继续留在这个缉私调查处处长的位子上。你应该指示胡永强尽量想办法了解李毅鑫目前的伤势，并及时向组织上汇报。”老候装作漫不经心地说道。 由于保密原因，他一直没有将李毅鑫是自己的同志这一消息告诉许文武，这也是地下情报工作中的一条原则，尽量将潜伏同志身份的知情范围限定到最小。 更何况李毅鑫刚来石头城与石头城地下党组织接头就差点被日本人抓捕，而这一事件到现在也依然没有能查清原因，因此对于李毅鑫的真实身份老候一直对许文武保密。 “不清楚，据说李毅鑫是收了重伤，生死未卜，现在还在日本人的军医院里躺着呢。不过这个李毅鑫在以前也确实客观上掩护了胡永强，胡永强最近倒是向我汇报过，说这个李毅鑫虽然是汉奸，但是没有大恶，眼里只有金钱，因此他想策反李毅鑫为我们所用。”许文武回答道。 老候摇了摇头：“胡永强这个建议不可行，对于李毅鑫这种人是一点信仰都没有而只看钱的，这样的人最多只能利用，不能策反。” “对，我也是这么给胡永强说的，让他打消这个念头，我们的组织是不可能吸收这样的人加入的。”许文武见老候同意自己的观点，连连点头说道。 “既然是想利用这个李毅鑫，那么就应该让他尽快回到缉私调查处处长的位子上才行。那个日本医院胡永强有没有办法进去？我们得要了解目前李毅鑫的伤势情况才行。” 许文武突然心中感觉到老候今天的表现有些奇怪，老候冒着那么大的风险潜入石头城，问得最多的就是李毅鑫这个汉奸的伤势情况，难道上级对于这个李毅鑫很重视？ 心中虽然有疑问，但是许文武并没有将这个疑问向老侯提出，因为他知道按照纪律他是不能打听上级的想法的，除非是上级觉得有必要才会告诉他。 于是许文武摇了摇头，说道：“那个医院是日本第16师团设在石头城的后方医院，医生护士都是日本人，胡永强根本没有办法靠近。我只能让胡永强密切注意这方面的消息，但是他是不可能进入那个日本医院的。” 老候实际上在得知李毅鑫生死未卜后就心急如焚，李毅鑫是目前组织上打入石头城伪政府机关里最为重要的一颗棋子。如果失去了李毅鑫，那么组织上在石头城里的工作将会受到很大的影响，这是他极其不愿意看到的局面。 老候在想，到底是谁策划和实施了这一次刺杀行动呢？难道是中统？ 不应该啊，要知道现在李毅鑫同样是中统叶副局长心目中的红人，中统怎么可能对李毅鑫实施刺杀呢？ 想了想，老候问道：“许文武同志，你对这次的这个刺杀事件有什么看法？到底是谁策划和实施了这次的刺杀行动？” 其实这个问题许文武在胡永强汇报之后就思考过，他有一个大胆的设想，只是苦于没有证据。 因此当老候问题，他就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我个人认为这次的刺杀事件是中统石头城调查统计室策划实施的。因为在石头城里的抗日组织只有军统、中统和我们。军统已经土崩瓦解了，暂时是没有力量来搞这种刺杀的。现在只剩下中统有这样的能力和动机来搞刺杀，所以我认为几乎可以肯定是中统石头城调查统计室所为。当然，也不排除有那种与日本人有深仇大恨的人独立实施了这次刺杀，目标是日本军官，李毅鑫只是恰逢其会而已。但是这种可能性有点小，因为杀手的撤退据说很从容并且事先有准备撤退方式。” 第235章 名正言顺地接触 老候沉吟了一下，问道：“哦？看来这次的刺杀还是有计划有预案的？你说杀手有事先预留有撤退手段，这个消息确切吗？” “确切，这是胡永强打听到的。现在这起刺杀事件的细节这两天已经在石头城里的汉奸中间已经传遍了，所以我才会猜测这是中统的人干的。” 对于许文武的这个判断，老候心里并不认可，因为他清楚中统其实是没有任何动机来刺杀李毅鑫的，除非另外一种可能，就像许文武所说的那样，刺杀的目标并不是李毅鑫而是在场的日本军官，李毅鑫只是恰好在现场，所以才会有了这场无妄之灾。 而据许文武介绍说胡永强根本没有机会进入日本的军医院了解李毅鑫现在的状况，老候不得不考虑用一种冒险的方式来进行了解。 这种冒险的方式就是直接用联络方式与尹群立建立联系，让尹群立去了解。毕竟现在尹群立已经打入了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他应该对于李毅鑫现在的情况更为了解一些。 于是老候对许文武说道：“那今天就这样，我还有其他的工作。最近几天我会一直在石头城里，如果有需要我会和你联系的。” “那你要注意安全，现在城里到处都是日本宪兵和汉奸特工，你一定要小心。”许文武叮嘱道。 “嗯，我知道了，如果胡永强有李毅鑫的最新情况汇报，你一定要及时和我联系。” “好，我知道了，先走了。”许文武点了点头便离开了接头地点。 而老候等了大约十多分钟后也离开了这个地方，他已经决定要冒险启用一个紧急联络方式直接联系尹群立。这个联络方式是尹群立的备用联络方式，也是预防尹群立在失去与组织联系的情况下而预留的一个联络方式，而现在正好可以起作用。 但是，当老候发出联络信号后，尹群立却一直没有回音，更别说来接头了。这让老候感觉到十分奇怪，老候并不知道尹群立由于有田中太郎的任务在身，这几天一直守在李毅鑫的病房中，根本没有看到老候发出的联络信号。 就在老候与许文武接头的时候，一直坐在李毅鑫病床边的尹群立突然发现昏迷了两天的李毅鑫手指头突然动了一下。 尹群立十分激动，他立即冲出病房，跑到日本医生那里手舞足蹈地比划，想要不懂中国话的日本医生知道李毅鑫有苏醒的迹象了。 由于尹群立是中国人，这两天一直守在李毅鑫的病房中，还不会说日语，因此日本医生对于尹群立的印象很深。 一看到尹群立激动地跑来并且不停地比划，那个李毅鑫的日本主治医生突然有些明白过来，是李毅鑫这个病人的状况有所变化。 他连忙跟着尹群立来到了李毅鑫的病房里，掏出手电筒将李毅鑫的眼皮翻开，用手电筒照射了李毅鑫的眼球，发现李毅鑫确实有苏醒的迹象。 于是这名日本医生立即出门找了一个护士去通知村上信之助，李毅鑫有可能快要苏醒了。 村上信之助得到消息后立即赶到了李毅鑫的病房，和医生之间交谈了一会。等到那个日本医生离开，尹群立连忙向村上信之助问道：“村上太君，医生到底是怎么说的？李处长是不是要苏醒了？” “对！医生认为李桑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很快就能醒过来，看来李桑已经挺过来了，他的运气可以说非常好。”村上信之助点了点头回答道。 尹群立如释重负，他心中的喜悦可谓是溢于言表。当然，他的嘴上这是这么给村上信之助说的：“村上太君，这实在是太好了。我都在这里守着李处长快三天了，一直也不能离开。李处长一醒过来，那么我应该就可以向他提问了吧？这是田中太君交给我的任务，我希望能尽快完成这个任务好早点回去向他汇报，外面的调查还在进行呢。” “八嘎！你在这里等了几天就那么急于想离开吗？外面的调查工作又不是缺了你就不能继续进行了，要知道李桑是我的朋友更挽救了我的生命！田中君要你留下来询问李桑也只是想确定一些事情而已，就算是李桑苏醒了，一时半会也不能接受你的询问。所以你必须在这里继续等下去，一直等到李桑苏醒后能够回答问题为止。同时，你即便是离开了也不能向外面透露李桑目前的情况，你的明白？！” 村上信之助显然是对于尹群立这种对工作敷衍的态度感到十分不满，他现在对于李毅鑫的安慰看得很重，除了李毅鑫救过他的命以外，更为重要的是李毅鑫还牵涉‘风雨计划’，在这个计划中是个关键人物。 何况藤田由纪夫大佐专程来到了医院，告诉了村上信之助必须要对外面保密李毅鑫伤势情况的原因，因此村上信之助也不愿意将尹群立放出医院，他要求尹群立必须等着李毅鑫的情况好转能够回答问题才能离开。 “嗨！是我失言了，实在是对不起。我保证会一直守在李处长的身边，知道他完全好转再离开！”尹群立立即向村山信之助做了检讨，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 其实在尹群立的心中，他是非常愿意守在李毅鑫身边的，因为这样一来，他就有了合适的理由与李毅鑫进行交谈。 而且以后他与李毅鑫再有接触也有合理的理由，毕竟这样的机会让他可以像其他人表明他和李毅鑫就这么认识了，而不会让其他人怀疑什么。 村上信之助在发泄一通怒火后，又仔细观察了一下李毅鑫的情况，见李毅鑫依然还在沉睡，这才离开了李毅鑫的病房回自己的病房去了。 当然，他并不知道，此时的李毅鑫其实已经完全苏醒过来了，只是没有睁开眼睛而已。而他与尹群立之间的对话也同样被李毅鑫听得一清二楚。 等到村上信之助离开以后，李毅鑫确定病房中只有尹群立一个人之后，这才睁开了眼睛对病房中进行了一番观察。 第236章 得到消息 检测出盗版！　　尹群立立即注意到李毅鑫睁开了眼睛，他连忙走到李毅鑫的跟前，轻声问道：“你醒了？感觉怎么样？你能醒过来真是万幸。” 李毅鑫微微点了点头，用虚弱的声音向尹群立问道：“你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这里说话方便吗？” 尹群立没有回答李毅鑫的问话，反而是快步走到病房门口，突然拉开病房紧闭的房门，将头伸出去左右看了看，然后再关上房门回到李毅鑫的病床前点了点头，说道：“没问题。你都已经昏迷了两天多了，我被田中太郎指派到医院等你醒过来向你询问问题的，所以自从你做完手术被推出手术室后我就一直在你的床边等着你醒过来。” 李毅鑫闭了一会眼睛，然后有气无力地问道：“田中太郎要你问我什么？是不是他对我有什么怀疑？” “看样子不是，只是特高课现在有点疑惑，三圣街的刺杀行动中那个杀手为什么会知道你和村上信之助他们聚会的时间？所以让我来问问你是不是无意之间泄露了这次聚会的时间和地点，估计这两天田中太郎在缉私调查处也在对你那天的行踪进行调查，你那天没有什么说不清楚去向的时间段吧？还有，由于村上信之助的受伤，现在特高课已经认定这是一次抗日组织策划并实施的刺杀日本军官的抗日行动。现在他们正在按照这个思路进行侦破。” “这倒没有什么说不清楚的，那天我的行踪是非常单一的，也没有和组织联系，就让田中太郎去查吧。他们其实搞错了侦破方向，我认为那名杀手只针对我来的，而不是针对村上信之助和另外一名日本军官。这从那名杀手的头两枪是向我射击就能看出来，村上信之助后面挨的第三枪其实是我将他拉过来帮我挡子弹的。不然现在我的尸体都应该下葬了。”李毅鑫回忆了一下，对尹群立说道。 “那日本人那边的侦破方向都是错的，要不要我去提醒他们？” “不用，这件事情虽然我一点头绪都没有，不知道是谁要向我下手，但是不能告诉日本人真相，这件事以后我会想办法调查的。哦，对了，你现在在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那边站稳脚跟没有？有没有引起敌人的怀疑？这次刺杀事件之前我还在想是不是该和你恢复联系，但是我依然担心你并没有得到敌人的信任。现在正好，你可以名正言顺地和我接触，这样以后也不会有人会觉得我们之间的接触有些突然。” 尹群立点了点头，他和李毅鑫在双方可以正常接触这件事情上的想法是一致的：“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敌人倒是对我没有什么疑心，我的那份投名状起到了很好的作用，以后我们完全可以正大光明的接触了。现在在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的内部，严复之和何浪涛之间的内斗很激烈，我现在在其他人眼中是站在严复之一边的。其实我也一直急于和你联系，因为我知道了一些非常重要的消息，这些消息需要向组织上进行汇报。如果不是你受伤让我能接触你，可能过不了多久我就会主动想办法和你联系了。” “哦？是什么消息会让你如此着急想通知我？” “是关于成贤街29号那次石头城地下党组织交通站被破获的消息。那个地下交通站被破获，是有人给何浪涛打了匿名举报电话才导致的。而这个举报人还知道你的代号叫猫头鹰，要去那里接头。幸好那个地下交通站的同志被日本人密捕后故意向日本人说你去接头的日期比正确的日期推迟了两天，并且在真正接头那天牺牲了自己向你发出警报，不然你一去就会被日本人抓住的。不过这也说明我们组织的机密被别人提前得知并且这人想利用日本人来借刀杀人，看起来石头城地下党组织内部有内奸。” 尹群立带来的这个消息让李毅鑫大吃一惊，他自从那次接头失败后曾经有过猜测，但是由于没有确凿的证据，因此他并不想怀疑自己组织内部的同志。但是现在，他可以基本确定这就是事实，而自己在组织内部的代号都能被别人知道，说明这个内奸很有能量。 李毅鑫在心里消化着这个消息，这是他第一次听说那次接头失败的真正原因。 他想了想然后说道：“看来这件事情还真是有些鬼名堂，你的判断有一定的道理，我们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那日本人找到这个打匿名电话的人没有？” 尹群立摇了摇了头回答道：“没有，到现在日本人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打的这个匿名电话。现在日本人分析这个打匿名电话的人是中统的人，因为只有他们才有这样的动机。现在他们的侦破方向已经转向了中统，具体交给严复之来负责这件事情的调查。听严复之说，这个分析是藤田由纪夫做出的。” “也许他的思考结果是正确的，如果是这样的话，只能说明一点，石头城地下党组织内部应该有一个中统派遣打入的内奸。”李毅鑫也觉得藤田由纪夫的考虑是正确的。 “所以我才想急于和你联络，必须要将这个重要的消息向组织上进行汇报。还有几件事情也需要汇报。” “嗯，你说。” “日本人在重庆有个很可靠的消息来源，唐彪一安全回到重庆，这边日本人就知道了。” “这个我已经听说了，也向组织做了汇报了。组织上会向重庆方面通报的，看起来日本人在重庆也派遣有间谍，这件事情就让军统去头疼吧。” “另外我还得知了一个消息，军统石头城站被破获，起因是个不起眼的小细节造成的。” “哦？你说说看你打听到了关于军统石头城站被破获的原因是什么？”李毅鑫来了点兴趣，他一直不知道这个最初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起因很不起眼，我们军统石头城站有两名特工接受了严复之的指令，要赶去上海那边办事。但是这两个人的掩护身份一个人饭店的跑堂，一个是在街边摆摊给人补皮鞋的鞋匠。但是他们去火车站买票上车时却受到了日本人的重点盘查，很快就被当场逮捕了。” 第237章 细节决定成败 问“这是什么原因呢？难道说日本人识破了他们的掩护身份？”李毅鑫有些奇怪地问道。 “对，问题就出在这两个人抽的烟上，他们被捕时抽的是这市面上最好的牌子哈德门。抽这种烟与他们的掩护身份严重不符，引起了日本人的怀疑，所以日本宪兵把这两个人抓起来严刑拷打。最后一个人被刑讯致死，另一个人骨头软了，就向日本人交代了。结果日本人就通过这个人的交代，顺藤摸瓜抓住了严复之，随着严复之的投降，这才导致了整个军统石头城站被日本人给破获了。”尹群立说到这里，脸上出现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所以还是细节决定成败啊，特别是我们地下工作来说更是如此。一点点小的疏忽就可能导致毁灭性的打击，我们更应该引以为鉴。”李毅鑫也同样觉得不可思议，他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军统那两个被抓的人员居然如此得大意，在他看来这简直就是自掘坟墓的表现。 尹群立点了点头回答道：“我们确实应该引以为鉴，不能疏忽这种很小的细节问题。对了，刚才村上信之助到这里来看你的情况了，看上去他对你信任有加，很重视你。” “你别被村上信之助表现出来的东西给骗了，他这人是个顽固的军国主义份子，我现在对于他来说利用价值很大，所以他才会假惺惺地表现出对我很重视的样子。”李毅鑫向尹群立提醒道。 “但是有一件事情很奇怪，他命令我不能将你的伤情向外传播，我没有搞懂他这么做的动机。”尹群立有些疑惑地说道。 “他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我们现在既然不知道他的动机，但是我们可以先按兵不动，观察为什么他会这么做，我也可以从他的嘴里套出些话来。” 李毅鑫同样对村山信之助有意向外界隐瞒自己伤势的行为感到不解，但是他有信心从村上信之助那里打听出这样做是为什么。 只是现在他的伤势很严重，甚至无法下地，只能躺在病床上，这可他的工作带来了很多麻烦。 首先是组织上会失去与自己的联络，以为这里是日军军医院，一般的中国人是没有办法进来探病的，而村上信之助已经要求尹群立对于自己的伤情进行保密，这说明是要给外界一种假象。 会不会是特高课有了具体的目标才要对自己的伤情进行保密？不行，得想办法让尹群立通知组织才行，不然组织上在不知道自己伤势的情况下进行盲目动作而有可能上日本人的圈套。 尹群立是唯一能够离开日本军医院的人，也是李毅鑫能够信任的同志，因此李毅鑫心中有了一个想法，决定让尹群立想办法将消息透露出去，向组织上汇报自己目前的真实伤情。 虽然这样做并不符合组织的规定，但是在目前的情况下，李毅鑫也只能打破这个规定了。 李毅鑫这是睁开眼睛，对尹群立轻声说道：“尹群立同志，你等会能够离开军医院后去一趟建中商贸公司，找一下胡永强经理。就说你是去调查我的行踪的，随便将我已经苏醒的消息用不经意的方式泄露给他。我们现在并不知道日本人对我的伤势进行保密到底想搞什么鬼，但是敌人想做的我们就应该进行破坏，你可以通过胡永强的嘴去散布这个消息。现在整个石头城里的汉奸们都知道我是建中商贸公司的幕后老板，从胡永强嘴里说出去我的伤势，可信度会很大。” 李毅鑫并没有告诉尹群立胡永强也是自己的同志，他只是要求尹群立装作漫不经心的失言来传递出自己目前的真实情况，他相信胡永强在得知自己的伤势后一定会向组织上做汇报的，这样一来老候也就能知道了。 李毅鑫知道自己已经在这个医院中昏迷了三天，老候肯定是急坏了，如果老候知道了自己的情况，也许对于工作的安排就不会那么着急了。 “好的，我明白了。”尹群立点了点头。 李毅鑫说出的这个办法很巧妙，尹群立相信了李毅鑫所说要他这样做的原因，根本没有想到李毅鑫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巧妙地传递消息，也更没有想到胡永强也是自己的同志。 李毅鑫接着就想到了野村英树想要私下售卖的军火，现在他汤爱了病床上，是没有办法来操作这件事情了。 不过李毅鑫是清楚野村英树这个人对于这次军火走私重视程度的，因为这可以满足野村英树对钱财的贪欲，他相信只要自己苏醒的消息让野村英树知道了，野村英树一定会到医院来看他，同时也会和他商量在李毅鑫伤势没有痊愈的时候如何继续将这样的交易进行下去。 不得已，李毅鑫只能让野村英树直接与胡永强接洽了，尽管野村英树以前一直避免让胡永强知道他参与了这种走私活动，但是目前的状况李毅鑫相信野村英树为了挣钱，也只能直接面对胡永强了。 不过这样一来，胡永强的危险会增大一些，因为一旦野村英树参与走私的消息泄露出去，按照野村英树的性格，胡永强会很有可能被野村英树给杀掉。 李毅鑫也想到了中统那条走私渠道，对于这次让贺光宗来石头城将丝袜运回去的事情，李毅鑫认为可以拖延一段时间，反正这件事情他不着急。 即便是叶副局长以及藤田由纪夫着急也没办法，因为自己这个关键人现在这幅模样不能视事也是可以说得过去的，就让他们都等着吧。 那天的那个杀手动手时‘保镖’是在现场的，估计最终那个杀手逃不过‘保镖’的手掌心，‘保镖’也一定能查出这个杀手的来历以及幕后黑手的，不过这也只能等他伤势痊愈可以出院以后才能和‘保镖’联系了。 至于怎么样来利用这次刺杀事件，李毅鑫现在还没有完全想好，只能到时候知道了幕后黑手再进行考虑了。 第238章 有些问题很紧迫 就只可惜答应高宏程的事情现在办不了让李毅鑫感到有点遗憾，如果这次受伤能晚一天就好了，那他就可以先将高宏程提拔成为副科长了，这样一来对于高宏程以后的工作是有利的。 李毅鑫就这么躺在床上思考了半天，尹群立也默默地在李毅鑫的床边等候着，看他还有什么要嘱咐的没有。 李毅鑫想好了以后，这才对尹群立说道：“以后我们之间的联络完全可以公开进行了，这是一件好事。其他的也没有什么要对你交待的了，你以后要在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里面想办法借助亚努之与何浪涛之间的争斗站稳脚跟，如果有可能的话，将何浪涛斗走是最好不过的。现在你去叫护士吧，就说我已经醒了。” 尹群立点了点头，离开了病房，去找护士去了。 很快，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由远到近出现在了病房外面的走廊上。不一会，医生带着几名护士跟着尹群立就走进了病房，开始手忙脚乱地给李毅鑫检查起来。 那名日本医生还害怕李毅鑫听不懂日语，专门让人去叫村上信之助上来进行翻译，因为他作为医生是要询问李毅鑫对自己身体的感觉的。 李毅鑫听到了日本医生对于一个护士的吩咐，连忙笑着用日语说道：“医生，我能说日语，可以回答您的问题。” “啊，那太好了。我还以为你和他一样听不懂日语呢，你的日语说得很好。现在你的感觉怎么样？有什么觉得不舒服的地方？”那名日本军医问道。 “我的肺部很疼，呼吸的时候都会扯着痛，小腿上现在夹着夹板吊着，也同样很痛。”李毅鑫回答道。 “这是正常的，你的肺部被子弹穿透，手术中的麻药一过呼吸起来自然会疼。现在最关键的是你的肺部不能发生感染，现在的消炎药数量不多，一旦感染控制不住地话，你依然会有生命危险的。小腿的子弹也取出来了，不过小腿腿骨有点小损伤，倒是不严重，估计你过半个月就能拄着拐棍下床了。” 一声向李毅鑫介绍了一下李毅鑫现在身体的情况，然后让一名护士将李毅鑫锁骨下包扎伤口的纱布揭开，仔细看了看伤口，然后点了点头说道：“伤口的情况目前看起来还不错，没有发生感染化脓的情况，这是一个好现象。” 等到护士在伤口上重新上药并且包扎以后，那名日本医生对李毅鑫点了点头，说道：“总体来看，你的伤口恢复情况不错，但是不能大意。你有没有家属？以后可能需要你的家属来陪护。” 李毅鑫露出一个难看的表情，说道：“我是孤身一人，没有家属怎么办？” 这时，门口响起了村上信之助的声音：“李桑你醒了？这真是太好了，我差点以为你醒不过来了，谢谢你那天帮我当了子弹，你放心，这次我们特高课一定会全力以赴缉拿凶手的。” 紧接着，村上信之助在忽视的搀扶下走到了李毅鑫的病床边开玩笑道：“看看你，现在都没有结婚，要不我帮你找个我们日本女人来服侍你吧，反正你现在也需要人陪护。” 李毅鑫想笑，但是却扯动了伤口，最后龇牙咧嘴地说道：“村上君，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看还是让胡永强给我找个保姆来比较合适。” “那可不行，这是我们皇军的医院，不可能让外面的保姆进来陪护的。你等着，我会通知院方给你找个护士专门找看你。不过，你还真的要找个老婆了，不然有什么事情都没有人管你。等会我也会通知野村君你已经苏醒的消息，他应该回来看望你的。” 村上信之助一口否决了李毅鑫的想法，然后对那名日本军医说道：“李桑是我们大日本帝国忠实的朋友，所以请院方给李桑指派一名专职护士照看他，拜托了。” 那名医生点了点头，答应下来，然后就带着护士离开了。 村上信之助抬头看见在李毅鑫床边听不懂日语傻站着一头雾水的尹群立，变了一个脸色用中国话说道：“你的问题问过了没有？” “问过了。”尹群立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那你就离开吧，去向田中君汇报。记住我以前说过的话，对外要对李桑的伤势保密。” “嗨！我明白了，这就告辞。”尹群立装出一副十分惧怕村上信之助的样子答应了一声，就离开了李毅鑫的病房。 等到尹群立离开后，李毅鑫不解地向村上信之助询问道：“村上君，为什么要对我的伤势保密呢？” 村上信之助对身边搀扶他的日本护士说道：“你先出去，到门外等我，我和李桑有重要的事情要说，记得把门关上。” 知道那名日本护士走出了病房并将房门关上后，村上信之助这才解释道：“李桑，这是因为‘风雨计划’。藤田大佐阁下前天专门到了医院和我说起了你。现在因为你受伤，‘风雨计划’只能停顿下来，但是等你伤势好转以后，你必须要继续担任缉私调查处处长，才能将‘风雨计划’顺利实施下去。但是，你不知道的是在你刚被送入医院后，你们黄山省政府就有人向藤田由纪夫大佐阁下提出接替你担任缉私调查处处长的人选。由于那个时候我们根本不知道你能不能苏醒过来，挺过这一关。而‘风雨计划’是处于保密状态的，因此藤田由纪夫大佐阁下对外宣称说你已经苏醒，很快就会回去工作，以此为借口否决了其他人选。所以我们只能对你的伤情进行保密。” “哦，原来是这样。可是你看我现在这种状况，也无法再继续工作了。这可怎么办？”李毅鑫想拖延‘风雨计划’的进一步实施，故意这样说道。 “所以我才会让院方安排一个专门的护士服侍你，而且也会对你用最好的消炎药，让你尽快恢复去上班。现在缉私调查处据藤田大佐阁下说是由马志新在暂时监管。” 第239章 蒙混过关 “但愿我能早点好起来，我也不想在这床上躺着。对了，那个杀手抓捕到了吗？”李毅鑫询问道。 他想从村上信之助这里打听一下现在刺杀事件的侦破进展情况，看看‘保镖’会不会被日本人找到，毕竟‘保镖’当时也在案发现场，日本人肯定也会想要找到‘保镖’这个人力车夫的。 村上信之助摇了摇头，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件事情是有田中君在负责，根据我知道的情况，到现在他们还在排查，还没有找到有价值的线索。那个刺客如果被抓到，我会亲手砍了他的脑袋！” 而就在村上信之助与李毅鑫交谈的同时，对于石头城里的人力车夫的排查还在继续。只不过按照注册编号的一一排查已经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这次田中太郎发了狠，将所有已经排查过并且在那天晚上没有不在场证明的人力车夫都抓了起来，关进了警察局的拘留所和监狱，让那名日本司机来进行辨认，想要找出那天晚上在现场出现过的人力车夫。 ‘保镖’由于是一个人生活，没有人能证明他当天晚上是不是在家睡觉，因此也同样被关押了起来。 由于人力车夫是石头城里中国人的最底层，很多人都是孤苦伶仃的光棍，因此并不能找到人能够证明自己的行踪，所以被日本人关押的人力车夫相当多。 这就造成了监狱和拘留所人满为患，而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还在不停地继续抓人，这让警察厅方面有些吃不消了。 为此汪厅长专门绕过了何浪涛，直接找到了田中太郎诉苦，希望尽快对这些已经被关押的人力车夫进行辨认。然后他好释放那些被证明不是在现场出现的人，腾出空间来继续关押源源不断被抓到的人力车夫。 田中太郎对于警察厅的诉苦也显得没有多少办法，他不得不让那名日军司机每天都在拘留所和监狱之间来回奔波，目的只有一个，去认人。 由于在刺杀的现场‘保镖’的那辆人力车停在了不算太亮的路灯旁，虽然能被人看到，但是那名日军司机由于事先根本没有心理准备，所以也就没有重点关注人力车夫的模样。 再加上由于半夜的天气比较冷，‘保镖’为了保暖在号褂子外加了一件破旧的外衣并且带了一顶破毡帽，这也在客观上遮挡了‘保镖’的面部，以至于那名日军司机实际上根本辨认不出来‘保镖’。 因此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的汉奸特工们和警察一起费了很大的力气把所有的人力车夫都筛查了一遍，抓了大部分的人力车夫也没有能找出那名帮助杀手逃离现场的人。 这颇让田中太郎和严复之感到沮丧，因为这是唯一一个直接的线索，但是现在却犹如大海捞针一般困难重重。 其实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保镖’此时依然被关在了警察局的拘留所里已经两天了。由于辨认人的速度和效率很慢，因此他自从那天晚上回到住处后3个小时就被汉奸特工和警察给抓捕并关押到了拘留所。 由于‘保镖’那天晚上由于天冷增加了外衣和戴了帽子，并且那名日军司机的注意力在枪响以后一直在‘鬼见愁’的身上，因此他很自信是不会被认出来的。于是他就装作和其他那些普通的人力车夫那样麻木地等待着被辨认。 就在李毅鑫苏醒那天的下午，他终于和其他9个人力车夫编成一组被带出了监室，站在阳光下等着被辨认。 那名日军司机由于已经连续辨认了两天时间，见过了非常多的人力车夫，已经疲惫不堪，因此这名日军司机在站成一排的这十个人力车夫面前来回走了几个来回，和每个人力车夫包括‘保镖’在内进行对视，依然没有能够将‘保镖’给辨认出来。 而‘保镖’的心里素质非常好，他巧妙地观察了一些其他九个无辜的同组人力车夫的表情，然后惟妙惟肖地装出了同样的表情和神色，最终顺利地通过了这场辨认。 当然，通过辨认程序之后所有的人力车夫并没有被立即释放，依然被关押起来等着田中太郎的最后决定。 而警察厅的汪厅长每天不断地抱怨终于让田中太郎有些沉不住气了，他将严复之叫来问道：“严桑，警察厅那边又在抱怨人满为患了，但是辨认甄别还没有进行完，估计还要有两天。我叫你来是想听听如果所有被关押的人员中都没有能找出目标，你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严复之心知人力车夫是唯一的线索，他也不愿意放弃，他思考了好一会儿才想到了一种以前被忽视掉的可能，向田中太郎提醒道：“田中太君，我想我们是不是可以换个思路来思考问题。现在我们基本可以判断这个人力车夫和杀手应该是一伙的，也就是说这两个人应该属于现在石头城中的中统分子或者是共产党分子。那么我想这个人力车夫是不是只是一个临时身份，为了这次行动而故意由反日分子假扮的？这样的话，我们盯着这些人力车夫实际上就是选错了侦破方向，最终会徒劳无功的。” 面对严复之的提醒，田中太郎有些不能接受，因为这是目前唯一一直的线索，如果这条线索断掉，那么侦破此案将会成为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因此田中太郎摇了摇头，继续坚持道：“严桑，你这个说法我不赞同。如果说按照你的说法我们的侦破方向出现了错误，那么请你说说我们手里现在还有其他的线索可以追踪吗？” 严复之明显被田中太郎的这种强词夺理给噎了一下，过了一会才说道：“那作案的凶器方面我们是不是可以想想办法查一下？毕竟现在遗留有三枚子弹壳。我听说皇军在石头城里对于枪支弹药的管理很严格，说不定能找到什么线索呢？会不会这把杀手用来行凶的手枪是从地下黑市中购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