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法兰西》 第一章 帝国,我回来了 1870年9月3日深夜。 黎明的曙光还未驱散巴黎城中的黑暗,弥漫在塞纳河上的雾气如同笼罩在帝国元老院和杜伊勒里宫的战败阴云一般。绞刑架已经套在了法兰西第二帝国的脖颈上,暗流涌动的野心家们都已经察觉到路易·波拿巴效仿他的伯父所建立的帝国已经时日无多。 戒严的巴黎城市,一支悄无声息的军队沿着塞纳河的左岸,向荣军院的方向而去。 马车停在荣军院的门口,特罗胥从怀着虔诚的心态,踩着地面繁琐而复杂的纹理,穿过金色的十字架,最终来到荣军院里地下二层存在拿破仑的棺椁的石室面前,战战兢兢。 身材并不高大的中年男子盘坐在棺材上,眯着眼睛打量着面前的巴黎军队首脑,平静说道,“特罗胥将军,你来了。” “是的,陛下,我来了。” 他并不是一名虔诚的天主教徒,但是当一个月之前看到巴黎荣军院里放置拿破仑棺椁里伸出来的手时,再怎么坚定的无神论者在那一刻也会对自己的信仰产生动摇。何况灰头土脸从棺椁里爬出来的人,有着与画像上第一帝国皇帝一模一样的面孔。 特罗胥还是一名波拿巴分子,见到拿皇时的激动溢于言表。 复活的拿破仑·波拿巴,法兰西第一帝国的皇帝。 却是一名穿越者夺舍的身体。 如果穿越这种不合科学逻辑的行为都存在的话,那么复活也就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了。有过穿越的经历,似乎从棺椁里爬出来这种事也变得合乎常理。 毕竟前世的那具尸体早就腐朽在新圣女公墓之中。 复活的人并没有表现出意震惊或者其他神情,只是向特罗胥询问了一下时间。 当从特罗胥的口中得到答复之后,他拍了拍肩膀上的灰尘,简短的说了一段话。 在棺材里沉睡了几十年的人,开口的声音有些沙哑。 “现在是1870年么……居然在129年之前,从莫斯科到巴黎,一直没有消停过啊……” 亲眼目睹荣军院打开的拿皇棺椁,还有从里面爬出来的人,特罗胥将军深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说道,“您真的是拿皇……陛下?” “现在纠结这个问题还有意义么?” 他回过头,眼神平静的望向对方,很快的适应了“拿皇”这个角色。 在特罗胥看来,却像是深渊在凝视着自己。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现在第二帝国正在准备与普鲁士开战,可惜了我愚蠢的侄子。接下来巴赞将军指挥的法军应该会在洛林边境交战失利,然后败退梅林。从而敞开通向洛林的大门,然后他在梅林被普鲁士军队包围,麦克马洪在阿尔萨斯前线被击败,然后率领十二万军队离开夏龙前往梅林解救被围困的巴赞,然后麦克马洪和拿破仑三世,直接被普军围歼色当。” 特罗胥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被对方直接打断。 “我可笑的侄子会在色当战役中输的一塌糊涂,如果特罗胥将军愿意相信我的话,法兰西的军队大概还能保住一部分的军队。当然你不用急着质疑,至少应该看一下在8月30号时,战役是不是按照我的剧本往下走。” 眼前的人未卜先知的说出了拿破仑三世的进攻路线,还有对未来战局的估算。特罗胥无法提出反对和质疑,只是带着满腹疑惑的离开。 一个月后的今天,特罗胥重新站在那个位置,对于面前人的身份已经深信不疑。 拿破仑三世在色当被围歼,连同麦克马洪一同被俘虏。色当会战中,在特罗胥的建议之下部分军队将拿破仑三世作为诱饵,强行冲破普鲁士军队的包围圈,成功撤离。 一切都按照他所说的剧本往下走。 特罗胥离开巴黎一个月期间,按照拿破仑的吩咐,荣军院派驻了一支军队进行戒备,严防他“复活”的消息扩散出去。 “奥利维耶的内阁成为战争的牺牲品,八里桥公爵的内阁只是作为过渡而存在。很快法兰西第二帝国将被一个野心家们组建的新政权所取代。” 拿破仑托着下巴,从棺椁的位置往上看,恰好能看到荣军院的十字架。 拿破仑三世对共和派最后那点仁慈,并没有给他带来回报,甚至在他投降的第二天,国会就已经准备好推翻第二帝国的通知。 “看看巴黎的蠢货们都做了些什么,自从一八一五年以来,每一次革命都只是激发野心,挑拨竞争,人们对是非黑白已经丧失了认知,而自私自利代替了爱国主义和公益之心。打着民主自由口号将路易国王送上绞刑架的人反过来就出卖了人民,保皇派,奥尔良派,工人党,所有人都在考虑自己的利益,根本没有为这个国家的未来打算过,至少在我眼中,这群蠢货从来没有。” 刚发完牢骚,特罗胥开口补充了一句,“如拿破仑将军所见,皇帝,哦不,您的侄子在色当会战中被围剿投降,所幸的是按照你预留的退路,法军有四分之一的军队冲破包围圈,现在正在重新整顿,准备迎战普鲁士军队。” 拿破仑摸着桃木的棺椁上的纹理,扭转头回望了一眼自己躺了几十年的柔软而黑暗的棺材,不屑的摇了摇头,说道,“算了,你觉得他们还能抵御普鲁士军队入侵的脚步?俾斯麦的战略目的就是攻下巴黎,让法兰西的尊严屈尊在他们的铁蹄之下。普军不攻破巴黎,俾斯麦和威廉皇帝不从凯旋门下经过,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冷汗从特罗胥的脸颊缓缓地滑落,他甚至不敢抬头平视面前的人。 “你相信我们能够守住巴黎吗?” 名为拿破仑的穿越者平静的注视着面前“叛变”的波拿马分子,尽管特罗胥与奥尔良派之间眉来眼去,但是在荣军院见证了拿破仑死而复生的神迹之后,他不敢对面前的第一帝国君主不敬。 尽管他的帝国和荣耀,早已逝去。 从一八一五年以后,法国军队在精神上只仰赖拿破仑的不败神话来维持,迷信法国陆军已经天下无敌。这种幻想使拿破仑三世看不清实际的腐化情形,他们已经只剩下一个躯壳而没有灵魂。军人对他们的英勇传统非常自负,可是在政府、行政、指挥、指导、准备、科学、技术等各方面都已落后,而且也无人注意。 拿破仑三世皇帝和法兰西大臣生活在这种愚人天堂中,对现实一无所知。法国驻柏林的武官斯托维尔中校就曾发表过这样一份报告,“普鲁士军队做礼拜时,牧师们首先祝福的对象是国王和陆军,其余的都在其次。若与法国作个比较,那么法军已经成了乌合之众,精神和纪律日益退化。” 沉默了许久,拿破仑没有从特罗胥的口中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然而他并不需要答案,只需要一个强有力的支持。而特罗胥则是自己能够迅速掌权军队的最好手段。 “法兰西不应该就此堕落,野心勃勃的普鲁士也好,那些见死不救的欧洲君主也好,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话题,最重要的是让他们意识到法兰西不会战败,更不会投降。我那愚蠢的侄子连同哄骗他的战争大臣,还有同样愚蠢无能的国会,都应该在人民面前受到制裁和审判。” 作为一名死而复生的穿越者,他最终认同了自己波拿马·拿破仑的身份,也认同了法兰西救世主的身份。 保皇党,共和派,工人党,还有各式各样的野心家都试图在法军战败时从巴黎的国会中分一杯羹,没有任何人想要挽救这个国家。 这里到处都是不近人情的野心家,他需要铁和血来重铸帝国的秩序。 拿破仑缓缓的从打开一半的桃木棺椁上站起身,眼神平静的注视着比他高出一大截的巴黎国防总司令特罗胥将军。 荣军院里安静的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环绕在棺椁四周围的白色墙壁上燃烧的蜡烛突然晃动了一下,在十二座胜利女神的浮雕面前,拿破仑眼神的冰冷的望着面前的巴黎国防司令特罗胥。 双方的交谈已经接近了尾声。 黎明前的黑夜终将过去,第一缕阳光照亮了荣军院的尖锐穹顶,圣白色的浮雕的温柔的目光投向了站在棺椁上的人。他的身材并不高大,却足以让那些权势显赫的贵族在他面前低下头。 十二座浮雕,象征着法兰西第一帝国十二场伟大的胜利。 是上帝让他成为法兰西的救世主么?这个问题已经不重要了。 “总有人要站出来收拾残局,矮个子,女人亦或者是外国人都好,法兰西的叛徒应该钉死在十字架上,普鲁士战争罪恶的脚步将在巴黎城下终止。我的复活,是为了拯救这个国家。” 曾经令整个欧洲君主闻风丧胆的战争巨人,居高临下平静的注视特罗胥,不紧不慢的说出那句让他双脚发软,险些跪下的话。 “帝国,我回来了。” 第二章 黎明的朝阳 拿破仑从荣军院出来之后,上了特罗胥的马车,然后沿着塞纳河的左岸,往波旁宫的方向走去。 九月的河岸已经开始变得冰凉,不结冰的塞纳河也渐渐的染上一层寒意。 沿着河岸往走,一路上都能见到游行示威的群众,雅各宾派和布朗基主义者都想趁这个机会推翻帝制。他们大声抗议着第二帝国的下台,游行的人群汹涌而至的方向,正是立法团所在的波旁宫。 “打到帝国,推翻帝制。” “共和国万岁。” 各种各样要求自由和民主的口号汇聚在一起,然而坐在马车里的拿破仑却对这一切都无动于衷。 他冷漠的注视着这场闹剧,就像台下的理性的观众注视着粉墨登场的小丑。 战争的阴云笼罩着巴黎的整片天空,从拉丁区到圣安东尼奥,每一个派系都野心勃勃的想要混乱无序中抢夺政治地位。阴谋的种子正在慢慢发酵,变成一片云波诡谲的疑云,笼罩在所有人的心头。 特罗胥小声的说道,“按照陛下的吩咐,巴黎的国防军队已经开始前往波旁宫了……” 拿破仑双手交叉在一起,托着下巴小声说道,“嗯,立法团现在在波旁宫里吵得不可开交,他们正在忙着争夺法兰西这个国家的归属权。法夫尔,甘必大为首的资产阶级共和派应该要求立即废黜拿破仑三世皇帝,把政权交给由立法团选举产生的政府委员会吧?” 特罗胥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 “接下来是以梯也尔为代表的奥尔良派应该满足于要求成立一个政府国防委员会,至于政权的具体形式以后由立宪会议决定。那些波拿巴派议员则主张成立一个以八里桥伯爵为首的国防委员会接管政权。看看这群政客,普鲁士军队快到巴黎了,他们还在为自己的利益算盘做打算,没有一个人真正的注意到法国人民想要什么。” 拿破仑的脸上流露出厌恶的情绪,他冷声说道,“政客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浪费时间,波旁宫里无休止的争辩并不能为法兰西解决面前的战争危机。就连梯也尔也毫不犹豫的指出,法兰西共和国的政体充满着消极的妥协性,在争取并团结整个国家上缺乏了力量。” 1871年的国民会议中,选举的将近三分之二的议员都是保皇党,所谓共和政体不过是各派之间糊弄巴黎民众的谎言,为自己争夺权利的机制而已。 “难道这帮蠢货真的以为建立一个共和国,他们就不会再遭受剥削和压迫?” 特罗胥从拿破仑不满的语气中,隐约的猜到了什么,试探性的问道,“陛下是准备……?” 拿破仑直接了断的打断他的话,“我们已经没有时间听政治家无休止的争辩,巴黎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国防政府应对接下来发生的防御战争,现在必须用政变结束这场闹剧。特罗胥将军,你是巴黎城防的总司令,城内的十二万国防军队都你的控制之下,我们手中拥有着最大的一张底牌。” 巴黎已经成为人潮汹涌的海洋,第二帝国的政府在内忧与外患之中摇摇欲坠。 拿破仑紧紧盯着巴黎协和广场上的游行示威民众,他握紧了拳头,手背的青筋暴起。绝对不会让巴黎公社的闹剧在自己的手中重现。 他冷静的说道,“我必须从政客的手中夺过政权,并且将团结人民。” 然而特罗胥犹豫着说道,“但是这样做,同时得罪了共和派和奥尔良派的人,保皇党那边也不好交代,他们都试图将自己的代理人推上国家领导人的王位。” 保皇党是除了波拿巴派之外,另外一支在法兰西军队中拥有深远影响的势力。虽然拿破仑·波拿巴在法兰西的人民眼中就是号召力的招牌,但是面前死而复生的拿破仑,可不会被波拿巴家族的人承认。 除非他有惊人之举。 “保皇党?” 拿破仑漠不关心的说道,“他们是期盼波旁王朝的合法继承人尚博德伯爵,还是觊觎王位已久的巴黎伯爵路易·奥尔良回归,成为法兰西的君王?这些只知道宫廷斗争的蠢货如果能够解决普鲁士入侵的危机,我非常欢迎他们坐在国王的位置上。可惜这帮废物,一个有用的都没有。” 拿破仑手中的另外一张牌就是波拿巴派分子,八里桥伯爵内阁和皇后欧仁妮希望能出现一位波拿巴家族的人,来结束现在巴黎纷乱局面。 至于蠢蠢欲动的保皇党,拿破仑流露出鄙夷和蔑视,嗤笑着说道,“所以如果保皇党没有办法解决现在法兰西局面,那么最好给我闭嘴。法兰西需要的是救世主,不是一群没有能力的野心家。” 协和广场,人头攒动。 自从拿破仑三世宣布对普鲁士战争之后,已经没有没有像这样的热闹,高唱着马赛曲的人民强烈要求,这个国家要结束帝制,走向共和。 在人民的强烈施压之下,立法团显得一筹莫展。 国会议长施耐德揉了揉布满血丝的眼睛,向波旁宫会议室的方向走去。每一个前往会议室的人,脸上都带着阴晴不定的神色。 眉宇之间的忧郁掩盖不住他们心中的欣喜。 昨天中午接到法兰西战败的消息,昨晚深夜的凌晨一点立法团就召开了紧急会议,围绕着罢黜了拿破仑三世和移交政权的问题讨论了一个晚上也没有得到答案。今天会议室的争论还会继续,奥尔良,保皇党,共和派,波拿巴派,每一个派系都不愿意牺牲自己的利益,来达成最后的妥协。 然而作为工人党先驱的布朗基主义者正在积极的动员民众向立法团施压,施耐德意识到如果继续这么下去,他们迟早会被人民推翻。示威和抗议的人群已经慢慢的向波旁宫靠拢。 他揉了揉太阳穴,叹了一口气,踩踏着红色地毯,走进了会议室。 “真是一个糟糕的下午。” 中午一点,会议如期正式召开。 如同施耐德所预料的一样,会议的一开始就充斥着矛盾和火药味。先是甘必大提出激进的口号,要求立刻废黜拿破仑的皇帝身份,并且建立以资产阶级共和派为主导的政府。此言一出遭到了忠实于帝制的奥尔良派和波拿巴派的反对,奥尔良派的梯也尔立刻反驳甘必大的论点。 他慷慨激昂的说道,“法兰西不能没有一位君主,一旦法国开了先例,那么我们将会成为君主制国家的敌人。别忘了,英国,俄国还有普鲁士,他们都是君主制的国家。如果法国选择了成为共和制的国家,就意味着我们可能遭到整个欧洲的反对。” 坐在梯也尔正对面的法夫尔立马起身反驳说道,“君主制?法国人民对君主制度已经足够失望了,从路易送上断头台到现在,在法国扎根发芽的君主制度只会带来灾难,第二帝国也不例外,法国人民不可能再接受一个君主制的产物。” “只有波拿巴家族才能拯救法国,别忘了一旦拿破仑的神话破灭,我们将遭受灭顶之灾。” “拿破仑的神话早就破灭了,蠢货。” 施耐德原本希望能够在一个小时之内结束,然后向世界宣告共和政体的成立,但是他们争论到现在,依旧没有结局。 原本虚掩的大门打开了一道缝,施耐德的立法团助理快步的走了进来,脸色阴沉的向立法长施耐德走去,并且小声的附耳说了一句话。 “特罗胥将军来了。” “他怎么来了?” 施耐德脸色微变,在这个敏感的时期介入立法团,恐怕巴黎总督背后还有其他不可告人的阴谋。 作为巴黎总督,他一个立法团议长无法拒绝对方,只好小声的吩咐。 “让他进来吧。” 第三章 法国人民站起来了 求推荐票 施耐德示意议会暂时中止,并且告诉在座的立法团,巴黎总督达到波旁宫的现场。 法夫尔皱起了眉头,手握重权的巴黎总督出现在立法会议并不是一件好事。而梯也尔则表现出窃喜的神情,特罗胥与奥尔良党之间一直有着联系,如果能通过他来施压建立联合政府,奥尔良党势力将全面的压制共和派。 枪杆子里出政权。 如果如果特罗胥的手段比他本人更强硬的话,巴黎总督完全能控制局面,可惜特罗胥的军事才能在普鲁士的铁蹄面前毫无胜算。 桃木的大门被打开了一道缝隙,特罗胥跟随着一个带着斗篷兜帽的人进入这间不大的会议室。 立法团的议长施耐德感到奇怪,此时的特罗胥已经是巴黎市长兼任城防总司令,为什么他依旧会对面前不知身份的人表现的恭敬谦卑。 带着兜帽的矮个子环顾着坐在这里的二十名议员,三分之一的波拿巴分子,三分之一的奥尔良派,还有三分之一的共和党成员。 他率先开口。 “拿破仑三世刚向俾斯麦投降没多久,你们已经处心积虑的开始考虑如何接管这个国家了,当然了,每一个派系都希望由自己来主导政权,所以这注定会是一场无疾而终的争辩而已。梯也尔和法夫尔,你们的手中恐怕早就准备好内阁名单了吧?” 在他的印象中,第三共和国的成立是民众自发性的革命,过不了多久巴黎的“暴民”将冲入波旁宫,中断这场会议,直接宣布建立共和国。 甘必大皱起了眉头,反问道,“你是谁?谁给你的权力出入波旁宫。” 他准备呼叫警卫将面前的人驱逐出去,特罗胥却站出来,指着对方说道,“甘必大议员,你最好听他说完。” 手握重权的巴黎总督开口,甘必大只好悻悻的闭嘴。 拿破仑停顿了一下,继续说下去,“你们从来没有想过为什么入侵普鲁士的战争会败的一塌糊涂,只是想着路易·波拿巴在投降之后如何篡夺法兰西的果实。雅各宾党,布朗基主义者,亦或者是你们共和派,从来没有考虑过共和国成立之后的下一步应该怎么走。你们甚至没有考虑过为什么法兰西会走到今天这样的地步,该如何拦住普鲁士的进攻。或许你们早就已经准备好一份向俾斯麦摆尾乞怜的投降条约,然后再反过来镇压准备推翻政府的巴黎人民。” 梯也尔此时站起身,反驳他的观点,“但是欧洲的其他国家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法国覆灭,我们可以争取其他国家的介入调停,英国不会放任普鲁士一家独大。” 梯也尔的反驳引来的却是对方的嘲笑,“拿破仑三世?我从未见过在外交上失败的如此一塌糊涂的法国君主。在克里米亚联合英国针对俄罗斯得罪了亚历山大皇帝。在墨西哥扶植马克西米利安王朝却被推翻,在越南大搞殖民扩张,号召全欧洲开会解决波兰问题,触犯了英国的禁脔。带着萨丁尼亚攻打奥地利,然后从萨丁尼亚拿走萨瓦和尼斯。就在对普鲁士开战之前,拿破仑三世还要求俾斯麦同意他在莱茵河左岸和比利时的扩张。如果我没记错的话,1867年因为拿三意图吞并卢森堡,爆发了卢森堡危机。就连维多利亚女王都说,拿破仑三世是个喜欢到处煽风点火的人,所以英国人在普法战争一开始就选择中立。现在法国已经得罪了欧洲所有国家,难道你们还以为有机会弥补犯下的过错么?法国倒霉的时候,他们全部都已经做好看热闹的准备。” 他说完之后,整个会议室变得安静无声。 因为每一句话,都是事实。 法兰西第二帝国为自己的狂妄付出了代价。 梯也尔还试图强词夺理的狡辩。 “那是路易·波拿巴的错,与我们无关。” 梯也尔冷漠的注视着他,“还有请闭上你的嘴,我们在拯救这个国家。” 兜帽的男人斜靠着柱子,听到他的话嗤笑了一声,反问对方,“拯救法兰西?所以这就是你们吃相难看的瓜分法兰西的理由?到了这个时候你们还在打着各自的利益小算盘,如果路易·波拿马只是志大才疏的蠢货,那么在这里争权夺利的各位连蠢货都不如。” “够了,你到底是谁?” 尖锐刺耳的训斥让气急败坏的法夫尔愤怒的站起身,拳头狠狠的砸在橡木桌面上。 “特罗胥将军,无论你这位朋友是谁,现在立刻给我从会议室里滚出去。不然的话别怪我们不客气。” 戴着兜帽的人并没有被对方的无礼而激怒,只是语气平和的说道,“不好意思,我忘了自我介绍一下。” “1817年,有位诗人曾做过这样一首诗诅咒过我。” “我憎恨你,倾覆的暴君!” “每当我想到象你这样苟延残喘的奴隶,居然也在自由之墓上雀跃欢喜,就不禁难过。你本可以使你的宝座稳固一迄于今日,但你却选择了脆弱而血腥的辉煌,终至被时间冲毁到寂灭里。” 立法团的会长施耐德突然想起,这首诗是共和党人的雪莱,对法兰西第一帝国和拿破仑一世倾覆所作的挽诗。 “我但愿杀戮、叛变、奴役、贪婪、恐惧、邪欲伴着你永远的沉睡。” 伴随着双手的动作,隐藏在兜帽里的那张脸缓缓地展现在所有人的面前。从兜帽的阴影里慢慢展现出来的那张脸,让所有人惊慌失色。梯也尔甚至后退了几步,险些踢倒了身后的椅子,让整个奥尔良派都惊慌失色的男人,此时正安安静静站在他面前。 这一刻梯也尔终于明白为什么一直跟奥尔良派之间有勾搭的特罗胥,会突然选择放弃站在自己这边,这张王牌……足以扭转波拿巴党人在巴黎的劣势。 “可惜我知之已晚,因为你和法兰西已然归于尘土。” 身为波拿巴分子的议员,感到那双目光充满着无尽的威严,如同潮水一般的将他们吞没和席卷而过,然后整个人双腿发软,跪了下去。 甘必大猛然站起身,看着那张脸突然失去了理智,疯狂的喊道,“不,不可能的,他已经死了将近半个世纪,怎么可能会站在这里!” 法夫尔扶着情绪失控的甘必大,他知道奥尔良派试图联合共和派的计划已经破裂了,即便他不是真的,但还有什么比拿破仑重生更能煽动巴黎普通民众狂热的做法? 知晓内情的特罗胥在看到这一幕,紧张的湿润了手心。 他们赢了。 与会议室上悬挂的拿破仑肖像一模一样的面孔,展现在所有人的面前。从波旁宫的穹顶玻璃倾斜而下的光芒,笼罩在他的身上。 美轮美奂。 拿破仑平静的注视着所有人,一字一句的说道,“我曾经缔造过一个强大到无以复加的帝国体系,也曾指挥过一支无挡之师征服了整个欧洲。或许是法兰西命不该绝,让我重新有机会站在巴黎的舞台之上。” 波拿巴派议员激动的眼眶泛红,战战兢兢的小声问道,“真的是拿破仑……陛下?我是在做梦么?” “是的,我回来了。” 负手而立的他侧过头,没有人敢正面直视他的眼睛,头也不回的对身后的波拿巴议员说道,“还有,不要跪下。” “法兰西人民已经站起来了。” 第四章 拯救法兰西 求推荐票,签约作者新书榜卡在第十四名,就差4名可以上榜了。 全场鸦雀无声。 议长施耐德眼神复杂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原本以为共和派与奥尔良派之间胜券在握,却没想到特罗胥居然会带来一个长相身高都神似拿破仑·波拿巴的人,看起来是准备利用拿皇在法兰西人民之间的威望,作为赌桌上的筹码抛掷出去。 一旦输了,波拿巴家族将会永远被排挤到巴黎政治圈之外。 只有见识过拿皇复活场景的特罗胥,才知道这位真的是货真价实的第一帝国君主。 会议室的情势急转直下。所有人都不知所措的望着“死而复生”的拿破仑。见识过拿皇的人惊讶于面前矮个子的神似,波拿巴分子心中却已经有其他的算盘,利用拿皇在民众心中的地位和形象,完全可以利用拿破仑复活的神话,来巩固波拿巴派在巴黎的政治地位。 这是一步险棋,虽然“拿皇”的身后站着特罗胥,但是一旦对方无法控制巴黎各派之间的利益纷争局面,加上普鲁士军队大军压境,那么波拿巴家族重新统治巴黎不过是昙花一现的场景。 不过很快他们才惊讶的发现,这位“拿皇”的手段远胜于他们所想象的那样,拿破仑三世只是尽力在模仿他叔父的皮毛,而面前的人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不可逾越的威严。 “特罗胥将军,你不要忘了我们之前的协议,你站在我们这一边。” 梯也尔知道他与特罗胥将军之间的关系可能到此为止,于是巧妙地暗示拿破仑,挑拨双方之间的关系。他所倚仗的将军并不是一位忠诚的波拿巴主义者,而是私底下与奥尔良保皇党勾结的男人。 特罗胥眼神不安的望向身边的拿破仑,对方却是一副无动于衷的表情。 当她听到他转过头盯着挑拨离间的梯也尔,冷声问道,“那么你呢,梯也尔议员。你说要推翻法兰西的帝制,建立共和国。实际上却是在为奥尔良派做打算,不是么?拿着共和的谎言将暴动的巴黎民众压下去,与普鲁士军队媾和,然后再迎接巴黎伯爵的回归?” 法夫尔和甘必大瞪大了眼睛,原本他们是准备联合奥尔良派建立联合政府,利用特罗胥手中的兵权镇压布朗基工人党的暴动,却没想到梯也尔在背后居然谋划着另一个阴谋。 “你血口喷人!” 阴谋被揭露的梯也尔愤怒的嘶吼,他挥舞着拳头,黑色的印巴奈斯披肩长袖的关节处被绷紧,向挂满第一帝国勋章的拿皇表示自己的愤怒。 “奥尔良内部的事……你无权利干涉。” 拿破仑对奥尔良的小心思并没有兴趣,他一个人在会议室里来回的踱步,会议室里只剩下他一个人的滔滔不绝。 “我的确没有权利干涉奥尔良派的内务,因为共和派也好不到哪里去,你们想方设法的打压布朗基主义者,并且将小资产阶级代表的政治家罗什福尔从监狱里释放出来,就是为了笼络各派的势力,共同的打压布朗基的工人党,不是么?” 甘必大的脸色变得灰白,昨天他与西蒙商议的秘密内容被拿破仑毫不犹豫的揭露出来,他甚至开始怀疑眼前的拿皇能看穿每一个人的心思。他准确无误的揭露出所有人的阴谋。 特罗胥表面上极力的维持着平静,内心却已经汹涌翻滚。他只想着守住巴黎这座城市,却没想到奥尔良派和共和党的背后,居然还隐藏着互相算计的阴谋。 “我今天站在波旁宫的会议室,并不是来听各位政客令人厌烦的辩解。法兰西的人民已经厌倦了你们的滔滔不绝,是时候需要救世主将他们带出波尔多议员们的深渊。” 拿破仑向特罗胥点了点头,对方一声令下,波旁会议室的大门被打开,荷枪实弹的军人冲进了会议室,将枪口对准了在场的所有人。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所有人惊慌失措,只有拿破仑和特罗胥两人面不改色的望着不断从门口涌入的军人。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不安的从座位上站起身,却被士兵强硬的摁下。 法夫尔和甘必大下意识的举起手,施耐德议长双手放在橡木桌上,愤怒的质问特罗胥,“你这是在干什么?特罗胥将军,难道你打算藐视立法团,重新建立独裁政府?” “这是我让特罗胥将军安排的,为了巴黎人民,我必须要做点什么。特罗胥将军,把你的枪给我。” 被士兵控制住的甘必大抬起头,冷笑着说道,“尊敬的‘拿破仑陛下’,你真的以为在场这点人手能够阻止协和广场不断涌向波旁宫的人群,恐怕你还没有调集军队过来,就被愤怒的巴黎人民送上路易国王的绞刑架,别忘了,自由之花需要爱国者和暴君的鲜血来灌溉。” 停顿了一下,他咬牙切齿的说道,“你不过是独裁者和暴君。” 忠实于拿皇的特罗胥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的配枪递到他面前。 拿破仑从特罗胥的手中接过他左轮手枪,打开弹巢,里面只有六发子弹,用来对付广场上的暴动人群,远远不够。 拿破仑侧过头,语气和平的对摁在坐上的甘必大说道,“然而某个还未来得及成名的作家却说过,爱国是一种邪恶的美德。” 特罗胥犹豫了一下,上前一步走到拿破仑面前,语气忧虑的说道,“我可以派士兵保护您,拿破仑陛下。” “我不需要保护。” 拿破仑用左轮的枪口推了一下礼帽,眼神扫过了特罗胥那张不安的脸,安慰道,“如果法国的救世主死在巴黎人们的枪口下,那才是这个时代最大的悲剧。” “等等。” 正当拿破仑踏出门口时,安静的会议室里响起了粗暴的怒吼。梯也尔愤怒的指责,“你这个冒充拿破仑的骗子,挟持了我们所有人到底想干什么?” 拿破仑的右手拿着勒夫舍左轮手枪,大拇指拨弄着弹巢,发出细微的金属摩擦声。听完梯也尔的指责,他只是轻笑了一声,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却让在场的人听得心惊胆战。 鲁丹郭特外套的衣摆随着步伐在大理石的地板上有规律的摆动,渐行渐远。 声音却在空荡的白色浮雕走廊上不断的回传,钻入所有人的耳朵里。 “从你们这帮蠢货手中拯救法兰西。” 第五章 荣耀属于人民 推荐票砸起来吧。 拿破仑缓缓的推开了会议室的门,朝着波旁宫大厅的方向走去,他拒绝了任何人的陪同,准备一个人去面对情绪亢奋的暴民们。 协和广场已经成为人头攒动的汪洋,愤怒的民众包围了整座波旁宫,他们要立法团立刻给出一个解释。正如拿破仑的预言,共和派根本不是想要公平的讨论,而是希望用“街头政治”的戏码,给政府立法团施压,粗鲁蛮横的干涉着司法独立。 示威游行的人群准备冲击波旁宫,其中一批是法夫尔煽动的共和派,另外一派示威的人群是布朗基主义者。虽然两派都极力的想要建立共和制度,然而他们都自私的想要让自己成为巴黎的掌权人。 “1815年之后,这个国家真是越混越过去了。我的侄子志大才疏的话,共和派的混蛋们只是一群成不了大事的蠢货。” 他站在这座半圆形大厦门口,他冷漠的打量着人群。 三角形横楣是十二根大圆石柱组成的宽阔柱廊,一个不算高大的身影,望着从协和广场和大学之道涌向波旁宫门口的人群,无动于衷。 “共和派的简直和叶利钦的手段如出一辙啊。煽动支持他们的民众示威游行,然后趁机夺取国家的政权。布朗基和法夫尔不过是一丘之貉,他们所要做的不是带领法国抵抗普鲁士军队的入侵,而是先想方设法的确保自己的政权合法性,以便谋取政治私利。国家?在他们政客的眼中,法国可以赔款五十亿的法郎,可以向德国割让阿尔萨斯-洛林之间的国土,但是谁都无法动摇他们统治巴黎的决心。” 看着涌向自己的人群,拿破仑轻蔑了笑了笑,从腰间掏出了1854勒夫舍左轮手枪,打开了击锤,然后举起手,对准了天空。 他深吸了一口气。 “砰。” 伴随着一声巨响,尖锐刺耳的枪声在协和广场上回荡,向前涌动的民众停下了脚步,他们紧张的看着面前的男人。他手中的左轮手枪枪口还在冒着一缕青烟。 原本群情激愤的巴黎民众瞬间停止了前进的脚步。刚踏上台阶的西蒙看见对方手中的左轮手枪,下意识的缩回了脚。 “这场闹剧适可而止吧,巴黎的民众们。” 严厉的眼神扫过每一位试图冲上来的示威人群,他一个人举着枪,将革命民众慷慨激昂的情绪强硬的压了下去。 拿破仑上前了一步。 其他人居然下意识后退一步,不仅仅是他手中的枪,还有那张神似第一帝国皇帝的眼神。无形的气场压迫着其他人不敢动弹,他一个人的严厉斥责声,盖过了在场的群情义愤。 拿破仑三世苦心孤诣缔造的波拿巴家族神话在此时应验,在场的一部分人直接把面前的矮子当成了拿皇。 “从冲击波旁宫的第一步开始,你们就是在推动刽子手扼杀这个国家。” 拿破仑一字一句的逼问对方,丝毫不畏惧人数比他多上百倍的巴黎人民。 “难道你们准备做出卖法国的帮凶?” “你是谁?” 为首的共和派分子西蒙站了出来,他指着拿破仑说道,“你给我住口,我们在拯救这个国家。废除帝国,共和制度万岁!” “巴黎人民万岁!” 西蒙想重新挑起民众的情绪,然而却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回荡在波旁宫的柱廊面前,拿破仑的气势压下了民众的亢奋情绪。 他们望而生畏的仰视着他,就像看着统御众生的君王。 西蒙红着脸反驳道,“你只是一个模仿拿破仑的小丑。” 拿破仑盯着那张心虚的脸,一字一句的将共和派的野心当场揭露出来。 “你不过是一个虚伪的爱国贼。” 波旁宫门前的身影没有后退一步。 “共和派的西蒙,是么?你们手中早已准备好一份新政府的名单,准备联络奥尔良党人,将布朗基派和雅各宾派从共和国的政体中挤出去,他们只是打着共和的旗号来进行一小簇人的统治阴谋,醒醒吧,工人和巴黎的市民们,资产阶级的共和党根本就没有把你们列入政府的内阁名单里,他们纯粹是利用你们这群人推翻拿破仑三世的统治,然后自己窃取胜利的果实。”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布朗基主义者将怀疑和不信任的目光集中在西蒙与他的共和派人员身上,渐渐地从双方之间划开了一条界限。 这正是拿破仑想要看到的局面。 将共和派心里那点小算盘在工人党面前抖出来。 “至于你们共和派,不过是一群虚伪的爱国贼,在野心家的煽动下进行着愚蠢且毫无意义的革命!” 拿破仑的每一句话,都在向他们鲜血淋漓的揭露共和派的真相。 “看看你们都在干什么!普鲁士军队即将围攻巴黎城,然而你们却还在因为共和制的归属权而进行斗争,并且恬不知耻,洋洋得意的宣告你们在为法兰西的未来战斗。如果你们是真的为了这个国家的未来,就不是到此要挟立法团,而是踊跃的加入法兰西军队,抗击那些入侵我们国土的普鲁士屠夫!拿破仑三世和他的军队已经投降,他们没有理由再前进一步,然而普鲁士这么做了,他们就是垂涎法国国土的卑鄙侵略者,而不是为了解放法兰西。” 俾斯麦试图以解放法兰西的名号为接下来从法国手中割让阿尔萨斯-洛林为借口,但是拿破仑却在这里直截了当的揭露真相。 “安静,巴黎的公民,请听我说。” 波旁宫的示威变成了一场慷慨激昂的演讲,拿破仑成功的将群众的注意力从汹涌的革命潮流,往普鲁士的入侵上转移。布朗基主义者已经被拿破仑煽动性的口才所颠覆,无论西蒙试图做任何的辩解,都将被视为卑鄙者的谎言。 拿破仑的目光扫过每一个渴望的眼神,他们的眼中带着对胜利的狂热和渴望,没有人真正的想要拥护共和制度,革命的人群只是借助这场政变来宣泄自己对拿破仑三世投降的不满。第三共和国的诞生本来是一场猝不及防的意外,保皇党在慌乱中还没有做出反应,共和派就在市政厅宣布成立了共和国。 巴黎人民只是渴望洗刷耻辱的战争子弹,而拿破仑则亲手将那颗子弹递到人民的手中。 “荣耀属于人民,法兰西从来没有衰落,他只是在等待一位王者归来。你们需要的不是一位皇帝,也不是共和国,而是一位巴黎的救世主。” “我是拿破仑·波拿巴。” 波旁宫前的协和广场安静的只能听到风穿过人群的声音,站在石阶之上的男人身材并不高大,却带着一种天生的领袖魅力。 比起只会口若悬河的政客,他的一举一动更像是赠与法国人民的一柄利剑。 每一句话都是炸雷,砸在了协和广场巴黎民众的胸口上。 所有人都在安静的听他说完最后一句话。 一句足以挑起法国人民的信仰和狂热的不败神话。 “法兰西的人民,我回来了。” 第六章 誓死不降 求推荐票! 拿破仑并不是单枪匹马的面对愤怒的民众,他为自己准备了后路。 埋伏在协和广场附近建筑物里的士兵从窗口探出了步枪,对准汹涌的革命人群,静静的等待着开枪的命令。斯宾塞步枪已经上膛,法兰西军队特地的配备了射速步枪,来应对人群中可能引发的暴动。 他们在先前约定了暗号,第二声枪响响起时朝着协和广场的人民进行射击。 因为第二声枪响时,意味着拿破仑已经控制不住场面了。 他提前让特罗胥在附近部署一支军队保护波旁宫议员的安全,镇压共和派的游行队伍,并且将谋逆的罪名全部扣到他们身上,联合布朗基主义者打压甘必大与法夫尔的共和派势力。 即便是建立第三共和国,他也不会让那帮资本家们骑在自己头上指手画脚。 波旁宫的宏伟廊柱上,拿破仑镇住了游行前进的革命队伍。 拿破仑之前的身份是谁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协和广场上的巴黎人民相信站在他们面前的这个人,能够拯救这个国家的人民脱离苦海。潜移默化的,将他当成法兰西的战争神话。人民在苦难之中挣扎的太久,需要一个精神支柱的灯塔来引领人民前进。 “所以我很高兴从荣军院走出来的第一天,就能看到群情激愤的法兰西人民,还有你们身上流淌的复仇渴望,如果接下来能够在军队中看到你们的身影那就更好了,那样我们就能教教那些普鲁士的蠢货们怎么打仗!” 台阶之下的民众一片哗然,其他的人都在争夺巴黎的权力,只有他是第一个喊出要和普鲁士进行一场血腥战争的人。 布朗基主义者也曾喊出过这样的口号,只不过得不到政府的回应,怯懦的高层认为普鲁士的五十万大军势不可挡,巴黎的沦陷也在情理之中。 而民众渴望的诉求在一刻得到了呼应。 自然也放下了心中的戒备和警惕。 “他们认为能打的我们无还手之力,让我们投降。他们认为我们会屈服和退缩!但是我们要让他们看到法军绝不会向任何人低头!” 耀眼的光芒穿过厚重的云层,洒在协和广场的人民至上,光柱照亮了晦暗的波旁宫廊柱,拿破仑的身影沐浴在光芒之中,胸前的战争徽章闪烁着耀眼的白光。 被光线打磨的棱廓分明的侧脸,在法兰西人民的眼中就是不败的战争神话。 “妥协和屈服不会让敌人后退一步,我们要让他们见识到法兰西的强大!” 拿破仑抬起头,冷静的说出让整个协和广场人声鼎沸的一句话。 “法兰西,誓死不降!” 沉寂了片刻钟之后,广场上爆发出同样的口号声彼此起伏。 “法兰西誓死不降!” 拿破仑的手指向了共和派的领袖西蒙,愤怒的说道,“至于你们共和派的窃国贼们,国家不会原谅你,人民同样也不会原谅你,但是我不会在这里处决你,因为你必将遭到人民和法律的审判。” “巴黎的公民们,请在市政厅里安静的等待结果,立法团最终会给你们所有人一个满意的结局。” 广场上的民众没有注意到,原本探出窗口的步枪收了回去,士兵松了一口气,压下了身边战友还在端举的步枪。 “冷静点小伙子,波旁宫不会有事了。” 他眯起眼睛打量着广场上汹涌的人潮,划亮了火柴点燃了手中的烟,语重心长的说道,“共和派的家伙们这次遇到难缠的对手了。我还以为是特罗胥将军随便找来的一个替身,没想到真的靠他一个人,逼退了暴动的巴黎市民。” 放下枪的士兵转过头,望向身边的长官,好奇的问道,“他到底是谁?” 烟雾在军官的面前弥漫,冷静的眼眸盯着广场上的矮子,嘴巴动了动,最终只念出一个名字。 “拿破仑皇帝。” 协和广场上的市民已经陆陆续续的散去,还有一部分人在等待着立法团宣布结果。西蒙原本想团结其他人继续向奥尔良派施压,但是阴谋被点破之后,布朗基工人党已经对他们怀着不信任的态度,拒绝了对方的合作请求。 拿破仑挑拨离间的手段已经达到了目的,波旁宫的门口出现手持步枪的士兵进行戒严,他只需要一个小时的时间,就能拿出一份让革命人民满意的答案。 特罗胥一直站在走廊的阴影里,等到巴黎人民从广场上散去之后,绷劲了神经才慢慢的松缓下来。 冷汗早已流过他的脸颊,从开始到结局,仿佛在见证一个奇迹的发生。 站在走廊上的巴黎总督终于意识到一件事,那个曾经令整个欧洲君主闻风丧胆的男人终于回来了。 但他的心中有一个疑问,拿破仑真的能够拯救现在巴黎纷乱的局面? “拿破仑陛下,我有一个问题。” 特罗胥跟随在他身后,步履踌躇。他对拿破仑的所作所为感到不解,煽动巴黎民众螳臂当车,阻拦俾斯麦的铁蹄,就连自己都不敢保证这场战争巴黎能坚守下去。 “为什么不直接向普鲁士军队投降?普军在色当歼灭了我们军队主力之后就开始兵分两路的向巴黎迈进。如果投降起码法国还能保住巴黎不会陷入战火,而且我们……似乎已经无法抵抗普鲁士的入侵。” 声音回荡在波旁宫的走廊,尖锐的如同一根刺扎进了特罗胥的胸口。 拿破仑停下脚步,望向对方,神情冷峻的如同一块冰雕。 他开口了,声音与眼神一样冰凉入骨,那双能看透人心的目光勾起了掩埋在心底的恐惧。冷汗浸湿了他的后背。 “色当突围的军团还剩下5万人退到了巴黎,从其他省份调往巴黎的驻守军队有12万人,加上临时编制的国民防卫军,我们起码能凑到21万左右的法兰西军队。俾斯麦的战略目标是拿下首都,让法国向日耳曼的野蛮人低下高贵的头颅,所以他们会不顾一切的攻城,你觉得我们手中的兵力会守不住这座城?哦对了,记得将保皇党的势力从主力军里排挤出去,最好是把他们当成炮灰去送死,我们不需要在关键时刻拖后腿的家伙。记住了,只要军权还在我们手中,巴黎就不会乱,八里桥伯爵,欧仁妮,还有我的路易侄子不是输给人民,而是败给对敌人的仁慈。” 特罗胥知道自己说错话,下意识的低下了头,不敢再反驳对方。 拿破仑盯着会议室的方向,里面激烈的争吵还在持续。他从来不指望这帮人能缓解巴黎燃眉之急,但是波拿巴政府已经无力再维持自己对法兰西的统治,即便是国防政府成立后将国防军那帮武装暴民扩充到三十万,也难以招架普鲁士的进攻。 他摸着走廊的浮雕,步履轻缓的向会议室的方向走去。 他的字典里只有战败,没有投降。 “我说过,法兰西誓死不降!” “决不投降。” 第七章 枪口下的谈判 求推荐票!! 从门外的第一枪到现在逐渐恢复平静的协和广场,被要挟的议员无法知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直到拿破仑平安无事的重新走进会议室时,法夫尔才变了脸色。 原本西蒙带领共和派的民众冲击波旁宫,逼迫各方妥协,建立第三共和国。却没有想到拿破仑用出色的手段解决了这场危机,并且还调转了枪口,对准了所有的议员。 恐怕他比当年的拿皇手段还要强硬,至少对方还稍稍尊重一下国会的意见。然而在这个恶魔的眼中,议员的意见只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请大家安静一些,在原来位置上坐好。每一支斯宾塞连珠枪的枪膛里有七发子弹,我可不希望你们身上被打出不少于七个弹孔。” 拿破仑的话让在场所有人静若寒蝉,虽然在座的议员对于他粗暴限制人生自由的手段表示愤慨,但至少已经没有人敢称呼他为冒充拿皇的骗子。 波拿巴分子已经潜意识的将拿破仑当做自己人,毕竟他拥有着与皇帝一模一样的面孔。只要在民众中故意的扇动一下,塑造成转世的拿皇,他们便能够迅速的集拢一批忠实的势力。 不过拿破仑似乎对他们抛出的橄榄枝没有任何兴趣,只是将左轮手枪放在桌上,摘下了佩戴在双手的白色手套。 “如你所见,布朗基派的人摒弃了资产阶级的共和派,至少暂时是这样。” 拿破仑嘲讽的说道,“你们根本没有看清楚局势,民主只是你们一小簇人为了自己的阴谋而故意煽动的口号,法兰西人民并不需要民主,他们只需要一个强有力的中央集团政府,一个强有力的国家领导人,保障他们的财产不受侵犯,大革命以自由民主开头,最后却以第一帝国君主制结尾,不是巴黎人民不够热爱革命。第一帝国时,我可以从容的应对敌国的千军万马,也不敢轻易的向巴黎加税,为什么?” 在场的人面面相觑。 拿破仑的那句名言,只有梯也尔牢牢谨记。 “因为巴黎引发的暴乱会远远地超乎你的想象。” 此时的会议室已经变成了拿破仑的主场,他像一名熟练的庖丁,从容不迫的肢解共和派和保皇党内心深处最脆弱的灵魂。 拿破仑向特罗胥将军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特罗胥点点头,从拿破仑手中接过了主场,开口说话,“话转正题,我个人的确支持共和制度,但是法兰西的国名必须是法兰西第三帝国,而不是第三共和国。” “一个披着帝国外衣的共和国。” 突如其来的转变让所有人都不知所措。 但是拿破仑却对巴黎的局势分析的非常清楚,在没有办法安抚民众的情况下坚持帝制,只会让局面向不可预知的方向滑去,倒不如顺水推舟,以共和之名,建立一个高度集权的中央政府,而不是消极的,互相妥协的第三共和国。 梯也尔看着坐在对面的矮子,针锋相对的说道,“如果不是共和国的国名,那么这场革命就没有意义。人民不会信任我们的内阁。到时候巴黎人民又是一场革命。” “我们已经没有资本去挑战巴黎市民的耐心和底线,我们都不希望那群‘无裤套汉’再来一次大暴动。” 立法团议长紧张的注视着眼前博弈,一边是手握兵权的特罗胥,一边是几乎拥有政府号召力名单的共和派,双方都各不相让。 愚蠢。 盲目和短视让这帮蠢货没有意识到法兰西最紧要的问题不是是否共和。 拿破仑继续揭露着说道,“我说过了,巴黎人民的本质是一头凶残的野兽,他们不会关心法兰西到底是共和国还是帝国,他们甚至不关心帝制还是共和制。一旦你们侵犯到他们的利益,就会露出锋利的爪牙。路易十六被砍头的悲剧,才过了多久。与其纠结于国家的名字,还不如思考一下现在欧陆强国几乎都是君主制国家,如果出现一个共和国,其他人会怎么看待我们。” 然后拿破仑拿过桌面上放置的杯子,将他们聚集在一起,挑出其中一个放在旁边。 被挑出的杯子显得格外瞩目。 “在他们眼中,共和国的巴黎就是君主制的异端,该死的异教徒,至少准备加冕的普鲁士威廉皇帝还能获取他们的同情心,所以君主们凭什么要向一个强大的异端伸出援手?而且你们还给全欧洲的国家做出了一个糟糕的榜样,就是怂恿他们的民众站起来推翻君主,建立共和制度。所以第三帝国这个称号,至少能减少刺激君主们的神经。” 原本历史上反感共和国只是欧洲各国君主拒绝援助法兰西的一个借口,他们都坐享其成的希望巴黎能更倒霉一些,直到巴黎国防政府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向俾斯麦投降,这些人,尤其是英国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而且几乎整个欧洲的君主都与哈布斯堡家族沾亲带故,普法战争后期威廉和俾斯麦应对的压力可想而知。 此时拿破仑点明了最关键的问题,他们拥护共和的话,等于得罪其他国家的君主。而且秉持独立民族政策的第二帝国之前几乎得罪了所有的欧陆大国,拿三的作死本事比大波波还更胜一筹。 法夫尔还想说话反驳,周围士兵的枪口却抬高了一寸。 他乖乖闭上嘴,意识到这是一场枪口下的谈判,悬挂在他们脑袋上的达摩克斯之剑随时会坠落而下。 拿破仑依旧风轻云淡的微笑着,抛出下一个问题。 “所以第三帝国这个称号应该不会有人有任何的意见吧?” 见鬼,当然没有意见,谁敢在枪口下发表自己的见解。 不过至少保住了共和制,共和派的党员都松一口气。 不过他们发现自己松的这口气实在是太早了。 “好了,下一个内容。既然是决定了采取共和制,那么总统和国会之间的关系,还有总统的任期,我提议总统的任期为八年,最多连任两期。总统任免总理,并批准总理提名的部长;主持内阁会议、最高国防会议和国防委员会。有权解散议会,但一年内不得解散两次;可不经议会将某些重要法案直接提交公民投票表决;在非常时期,总统拥有根据形势需要采取必要措施的全权。在总统不能履行职务或空缺时,由参议院议长暂行总统职权,只有当上一任总统没有提名下一任总统时,才由国会议员和人民重新投票选举。我们需要确定一份临时的内阁人员的名单,我想让巴黎总督特罗胥将军担任临时的法兰西总统。” 拿破仑终于表露出自己的想法,他先走一步棋,才不会让巴黎糟蹋在一群蠢货的手中。 甘必大急不可耐想要争取主动权,“我手中现在有一份临时内阁的名单。” “不必了。” 拿破仑摆摆手,语气平淡的说出一个‘噩耗’,“特罗胥将军早已拟定一份临时内阁的名单,现在已经准备好去市政厅当着巴黎人民的面宣读了。” 其他人都面面相觑,甘必大握紧拳头想骂人,但至少现在他们没有选择,只好暂时的屈服于拿破仑的威压之下,等到议会结束之后,再另做打算。 显然他们又在一次小觑了拿皇的手段,接下来的这一番话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既然巴黎崇尚民主自由平等的讨论,想必你们对我的议题也没有什么的意见。对了,就在十分钟之前我们已经派人到市政厅宣读共和政体成立,并且公布特罗胥将军担任临时总统和内阁名单人员,所以不用劳烦你们在背后做小动作了。” 拿破仑微微一笑,望着面前的共和派议员们,然后挑衅般的脱帽致敬。 “共和万岁。” 第八章 欧仁妮皇后 依旧求推荐票票票票~ 拿破仑的手中早已制定好一份政府的内阁名单,包括雅各宾派罗什福尔,工人党的布朗基,共和派的甘必大还有奥尔良派的梯也尔。特罗胥则担任巴黎总督和临时总统,梯也尔负责法兰西第三帝国的外交,虽然罗什福尔和布朗基在内阁的名单上,但是却没有担任任何的职位。 当市政厅宣布共和制确立之时,人群爆发出一阵欢呼雀跃,庆祝共和政体的诞生。 罗什福尔和布朗基的名字出现在内阁的名单上意味着小资产阶级与工人党的胜利,但是皮卡尔和克雷米厄等共和派分子顿时目瞪口呆,原本宣读的名单上应该有他们的名字才对。 历史上是由莱昂·甘必大在市政厅宣读第三共和国的成立,现在却变成拿破仑派人在市政厅宣布第三帝国的诞生。 有人对第三帝国这个名字颇有微词,但既然已经建立共和政体他们也就没有深究。皮卡尔握着手中的名单,想上去重新宣读,但是目光敏锐的察觉到了在市政厅戒严的法兰西士兵,拿破仑早就算计到了共和派的本性,他才不会仁慈的跟对方讲道理,如果他们不同意自己的名单并且想强行更改,先问问士兵手中的子弹答不答应。 思忖了一下,皮卡尔还是放弃了这个危险的念头,如果抢夺对方手中的文稿并且宣读自己才是正统的话,他们担心会遭到其他各派势力的联合打压。 共和派的人灰溜溜的退出了市政厅,虽然共和政体已经建立了起来,但是他们脸上却没有丝毫兴奋的神色,原本应该由他们占据主导地位,现在却是乌烟瘴气一团糟糕。 “工人党和雅各宾派都被拉入了内阁名单,特罗胥将军到底在干什么!他不是奥尔良党的人么?难道不应该是保皇党占据主体地位?你看看他刚才念得名字,有共和派,有雅各宾派,甚至连谋逆分子布朗基也有。那个波拿巴的叛徒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皮卡尔抱怨着说道,“还有,人群里一直有人叨念拿破仑即将回来是这么回事?难道拿破仑三世没有被俘虏?” “拿破仑三世肯定被俘虏了,这个消息毋庸置疑。我担心有人又准备在巴黎散布谣言了。” 克雷米厄摇了摇头,他拄着手杖,走到私人马车面前,回过头朝着身后的人说道,“我现在立刻赶往波旁宫,质问甘必大和法夫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此时拿皇复活的传闻还没有流传开来,其他人都不知道波旁宫发生了什么变故。而且甘必大也没有跟之前约定的一样,在万众瞩目之下抛出那份改变法国历史进程的名单。 不过拿破仑设计的那份名单有着特别的含义,一来是安抚布朗基和雅各宾派的势力,他们虽然进入了内阁但却没有担任任何的职务,起不到关键性的作用。二是联合奥尔良派对共和派的人员进行打压,所以原本历史上的名单有十一位共和党人和一位奥尔良派人选,但是现在情况却直接逆转过来。 巴黎各派势力都在试图染指着中央集权,唯独失败者试图慌不择路的逃离这里。 拿破仑三世之前居住的杜伊勒利宫里已经风声鹤唳。 八里桥伯爵夏尔·库赞·蒙托邦没有像历史上一样急不可耐的逃往比利时,而是迅速的前往杜伊勒利宫。 穿过宫殿南翼毗邻的花园,疾步往欧仁妮皇后的接客厅走去。 皇后的接客厅是修改过的18世纪的洛可可风格装饰,绿色客厅为宫中贵妇所用,玫瑰色客厅绘有夏普兰所作的打扮成花神的欧仁妮画像,蓝色客厅中挂着宫中美人头像,她在这里主持对外召见。 然而这座优雅的客厅此时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中,欧仁妮没有了之前的端庄和平静,她害怕自己会和玛丽皇后同样的下场——被愤怒的巴黎市民送上断头台。 被困在杜伊勒利宫的欧仁妮的神经极为紧张,她已经被自己丈夫投降消息所击倒;意识到逃跑的时刻已经到了。她带着朗读员勒布雷东夫人,匆忙的收拾着衣物饰品,奥地利和意大利大使已经在卢浮宫的廊柱面前等待着她,之后匆忙的躲进一辆出租马车,投靠她的美国牙医伊文斯,再想办法从巴黎逃出去。 蒙托邦伯爵匆匆的走进欧仁妮的会议室,环视了周围乱遭的情况几眼,对前面早已失去往日平静的皇后说道,“尊敬的欧仁妮皇后,现在有一个好消息,你不用急着逃出巴黎了。” “好消息?” 欧仁妮停下手中的动作,白皙的脸庞上带着一抹惊讶的神色,她抬起头对蒙托邦伯爵说道,“难道是我的丈夫回来了?” “不是你的丈夫回来了,是……怎么说……拿破仑陛下……” 蒙托邦有些语无伦次,他不知道如何向欧仁妮皇后解释拿破仑重生的消息。 “拿破仑?” 满头雾水的欧仁妮很快明白对方在说什么,反问道,“你是指拿破仑·波拿巴?不是已经死了好几十年了吗?” 她停下了手中收拾衣物的动作,焦急的反问对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蒙托邦结结巴巴的像她解释道,“是……特罗胥将军,怎么说呢,他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一个与拿破仑皇帝一模一样的家伙,并且率领军队冲进波旁宫,强行以按照他的意志改变了立法团颁布的共和政体,让共和派之前准备好的内阁名单作废,他只用了一场政变就把特罗胥扶上了法兰西临时总统的位置,现在共和政体的主导者并不是那群暴民,而是一位波拿巴主义者。根据在场的波拿巴议员反馈,共和派对这个男人束手无策,奥尔良党不敢拿他怎么样,因为手握军权的巴黎总督完全的倒向他这边。” “快!” 欧仁妮抓着蒙托邦的手,已经全然不顾自己身为第三帝国皇后仪态,尖叫着说道,“赶紧带我去见他,波拿巴家族能否重新掌控巴黎的权利就在此一举了。” 蒙托邦似乎猜想到欧仁妮皇后准备做什么,他安抚着对方的情绪,小声的说道,“皇后是要准备……” “我要捏造一份我丈夫的诏书。” 欧仁妮皇后急忙打断他的话,直接了当的说出自己的打算。她试图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已经不想去管自己所做的一切到底有多么的荒谬,既然出现了能保住自己性命的人,自然要用最后一点的声望去支持他。 尽管她与这个骗子素未谋面。 但是承认对方是波拿巴家族的身份,起码不会导致自己人头落地,甚至还有可能重新再起。自己的丈夫是回不来,但是她还有孩子,能把他推上历史的舞台,成为新一任的法兰西帝王。 欧仁妮皇后周详的考虑到了一切,她唯独没有考虑到“冒充拿破仑”的家伙是一个怎样的人。 “我们准备向其他人宣告拿破仑三世的诏书,拿破仑三世一旦战败被捕或者不幸身亡,第二帝国军队的指挥权将交给他的叔叔,暂时以摄政王的身份出面。” 蒙托邦伯爵眯起了眼睛,静静的等待着,从她口中得到一个确切的答复。 欧仁妮深吸了一口气,嘴角激动的有些颤抖。 “也是新一任的拿破仑陛下。” 第九章 那就吊死他们 求推荐票 从波旁宫离开之后,拿破仑并没有沉浸在短暂胜利的喜悦之中,甚至连共和派提议在旺多姆广场的丽兹酒店庆贺共和政体成立的宴席也被他谢绝了。他现在需要特罗胥总督在最短的时间内发布关于巴黎戒严的公告,并且拿出各种方案,以此来应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所有情况。 从波旁宫的走廊往外走,拿破仑的周围形成了真空,议员刻意的跟他拉开距离,施耐德议长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叹了一口气。 不知道法兰西是出现了一位救世主,还是出现了一位可怕的恶魔。 波拿巴党的议员在波庞宫门前的廊柱拦住了拿破仑,他摘下自己的黑色礼帽,恭敬的弯腰说道,“感谢您拯救了波拿巴家族,陛下。” 然而拿破仑的回答却让他感到难堪。 “我对拯救波拿巴王朝没有什么兴趣,如果我的侄子稍稍争气一点,也不至于落到如此进退两难的局面,可惜他的身边都是一群没用的蠢货。” 议员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马屁拍到了马腿上,只好放弃客套直奔主题,“欧仁妮皇后想请你去杜伊勒里宫一叙,关于拿破仑三世的诏书问题……” 议员抛出了这个重磅消息之后欲言又止,试图勾起拿破仑的兴趣,不过他显然小觑了这位“冒牌者”的淡定。 拿破仑只是平静的看了他一眼,说道,“我没有兴趣,现在要去一趟圣安东尼奥,麻烦请你让一让。” 议员终于着急了,他不顾一切的拦住对方,沉声说道,“等下,我知道你就是一个假冒的货色,但是你听好了,没有波拿巴家族的支持,你就只是一个骗子。无论你长得如何像拿破仑,都掩饰不了你冒牌货的本质。我不知道你和特罗胥之间有什么交易,不过你最好认清自己的身份是什么。皇后颁布的诏书足以确保你的地位。” 特罗胥总督跟随在身边,不安的看向拿破仑,他害怕这位独裁的君主真的会拿出手枪崩掉这个愚蠢的冒犯者。 被讽刺的冒牌货看着他,没有任何的情绪。他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我很清楚自己的身份,我也知道欧仁妮皇后手中不知真假的诏书只不过是锦上添花的点缀,人民根本不会在乎是否正统的波拿巴家族血统。你能守住巴黎,就算宣传自己是耶稣转世,他们一样相信。” 他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语气平淡,但是对方听起来却像一阵炸雷掀起。 “所以上不了台面的手段最好适可而止,拿破仑的功绩不是给你们这群骗子用来招摇撞骗的政治资本,如果欧仁妮皇后有足够诚意的话,就让她亲自过来谈判。” 拿破仑凑到他面前,眯着眼睛说道,“还有,下一次准备要挟别人的时候最好搞清楚一件事,巴黎的军权掌握在我们的手里。” “除了革命党之外,任何阻拦我们计划的人,都会死。” 然后做出一个抹脖子的手势,抛下惊魂未定的波拿巴议员,往大理石的台阶下走。 共和派的蠢货们还没有意识到“枪杆子里出政权”的重要性,他已经捷足先登的掌控住特罗胥,等同于掌握了整个巴黎。 整个巴黎同样看透这点的只有工人党的领袖布朗基。就连拿破仑也不得不承认,巴黎公社是无产者武装夺取政权的第一次伟大尝试。 巴黎总督有些不解,他跟随在拿破仑的身后,碎步走下波旁宫的石阶,他轻声问道,“巴黎城肯定会戒严,但是我有一点不了解为什么拿破仑阁下提供的戒严问题中会出现针对共和派的方案。这个国家已经改变了政体,他们的目的已经实现了。” “实现?” 拿破仑转过头,冷笑着反问他,“是啊,共和政体已经实现了。但是他们的野心却没有实现,别忘了现在的内阁名单里共和派被压榨的只剩下寥寥几个名额,剩下的都是小资产阶级保皇党和工人党,他们不鼓动巴黎暴民站出来暴乱,简直对不起这群家伙日益膨胀的野心。” 巴黎总督的步伐停在原地,眼前的拿破仑浑身上下油然而生的气势,甚至让他迈不开步伐,喉结不由自主的滚动一下。 第一帝国皇帝的威望不是他人的施舍,无以复加的荣耀是十二场征服欧洲的伟大胜利奠定的根基。 即便他没有戴上皇冠加冕为王,特罗胥依旧能感受到来自他的威压。 站在原地的拿破仑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过身补充了一句话。 “特罗胥将军,戒严应该先从旺多姆广场附近和拉丁区开始。如果共和党敢在背后搞小动作,阻拦我们维护巴黎秩序行动的话。” 狭长眼睑下的深色的眼眸慢慢的张开,如同他凝视的黑暗深渊里出现的恶魔的猩红之眼。 阴云遮蔽了光线,在地上投下的阴影慢慢的扩散开来。 拿皮仑平静的说道,“就把暴乱者的脑袋一个个的割下来,先从甘必大,法夫尔和西蒙三个人开始。” “是……是的。拿破仑……陛下。” 特罗胥的发言已经语无伦次,他低下头恭敬的询问,“那您现在准备去哪里?” “我刚才说过了,去一趟圣安东尼大街,我要与工人党的领袖见面,现在需要和他们达成一致的协议。把布朗基的名字列入内阁名单我们已经释放出善意的信号,工人党不会不识抬举。” 特罗胥犹豫着说道,“但是您的波拿巴家族身份……我还是派遣一支军队保护您的安危。” 拿破仑停下了前进的脚步,没有回头的问道,“怎么?我要行事还得看他们的脸色?” “不敢,我是怕这些暴民会对你做出过分的事情。” 拿破仑挥了挥手表示拒绝,只给对方留下一个威严的侧脸,风轻云淡的说道,“暴民要是真的这么做了,那就直接吊死他们。” 拿破仑踏上了私人马车,缓缓地向巴黎城东区的圣安东尼奥走去。为了保险起见,特罗胥还是派士兵陪拿破仑一同前往。 马车经过巴士底广场的示威群众,缓缓的向东区走去。圣安东尼区是通往巴黎城东的唯一道路,也是中世纪法国国王往来巴黎东郊文生城堡的必经之地,该街区在巴黎都市肌理中具有代表意义。法国大革命前后成为了中下阶级劳工市民的根据地, 革命的种子,谋逆党的阴谋,就在这片杂乱无章的街区里慢慢的发酵。 狄更斯在自己的《双城记》中有这样一段描述,“圣安东尼区,满目贫寒的景象,一条弯曲而狭窄的街道充满着恶臭,街上不规则的粗石头,露出各式各样的尖角,好像有意要伤害接近他们的一切生物。” 他微微闭着眼睛,思忖着接下来与布朗基充满火药味的谈判。 只有有趣的对手才能挑起他征服的欲望。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听了下来。拿破仑打开车厢,自己已经来到了圣安东尼街区,他跳下马车,在引路人的带领下,向工人革命党的根据地走去。 士兵想跟过去,却被他拒绝。 “你待在马车里,布朗基工人党不会欢迎镇压过他们的士兵。” 然后孤身一人跟随着引路人往前走,那张与拿破仑一模一样的面孔,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万众瞩目的焦点。 引路人领着他来到一间不起眼的古典建筑面前,门口一位魁梧的壮汉拦住了他前进的脚步,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为了表示友好,拿破仑摘下了礼帽,对面前的工人党成员微笑着说道,“麻烦帮我通知一下路易·奥古斯特·布朗基先生。” “就说是拿破仑·波拿巴求见。” 第十章 第三个要求 布朗基放下手中的鹅毛笔,几滴墨汁落在了木桌上,把他的袖口不小心染出一片黑色的氤氲。 自从宣布了共和政体的内阁名单之后,他就立刻草拟一份告示群众的报告,《祖国在危机之中》。并且希望通过这份报告唤醒巴黎人民抵抗普鲁士军队的入侵,保卫他们的国家以及新生政权。 书房的门被打开,门外看守的彪形大汉走进来,他穿着黄褐色的马卡尼奥尔夹克,一副意大利工人的打扮,裤脚肥大的庞塔龙还沾上不少的泥灰,看起来走的非常匆忙。 布朗基皱了皱眉头,他灰白的胡须跟随着嘴上下抖动。 “怎么了?” 他急急忙忙的走到工人党的领袖面前,毕恭毕敬的说道,“布朗基先生,一个自称是拿破仑·波拿巴的家伙在门外求见。” “拿破仑·波拿巴?” “是的。” 布朗基想起自己听到的波旁宫传闻,压低了声音说道,“让他进来吧。” 几分钟之后,大汉领着一个身材矮小的男人走入书房。 布朗基盯着面前踏入房间的矮个子,摘下自己的眼镜,摇着头苦笑着说道,“您简直就跟画像上的拿皇一模一样,他死的时候差不多五十岁左右了吧。而你看起来只有三十多岁,甚至看起来比他的侄子还要年轻?特罗胥把你扶持上来,难道就没考虑过这些问题。” 布朗基巧妙地暗示对方的身份,不过是招摇撞骗的骗子。然而拿破仑却没有理会对方的嘲讽,说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话。 “大概是他们把我葬在荣军院时,披着红色长袍下葬吧。” 布朗基忙碌的手停顿了,他没听懂这句话,只好转过头向身后的人询问说道,“咖啡需要加奶还是糖?” “少点糖,谢谢。” 拿破仑盯着面前风烛残年的老人,却没有半点的松懈。布朗基这一辈子都在与帝制做斗争,就在半个月前还组织了工人区中心拉维莱特大街举行起义,打算占领拉维莱特大街的消防队兵营夺取武器,然后宣布成立共和国。但那次起义遭到八里桥伯爵的镇压。大部分起义的倡导者被捕,有些人被判处死刑但是没有执行。直到拿破仑三世的政权倒台之后,他们才被释放出来。 “波旁宫的消息我已经有所耳闻,他们是说一个宣称自己是拿破仑的男人力压共和派,将我的名字列入内阁的名单里,我想应该就是阁下吧。” 布朗基的眼神里充满着警惕,他打量着面前气度不凡的男人,然后将咖啡端到他面前,然后回到椅子上坐下,缓缓说道,“你应该知道我一辈子都在与帝国作斗争,法兰西第一帝国,七月王朝,还有后来的第二帝国。我们好不容易的争取到再次共和的机会,绝对不会向任何一个封建君主妥协,也不会向任何一个独裁者妥协,你知道我的意思。” 拿破仑点点头,说道,“内阁名单上有你的名字,已经意味着共和政府向你抛出了橄榄枝,做出让步,也希望布朗基主义者可以加入到议会中。不过现在我有几个问题,想从你身上得到答案。” “说吧。” 布朗基心情很好,而且这个形貌神似拿破仑的男人,比他想象中还要有趣。 “第一个问题,你拥护共和吗?” “当然。” 布朗基毫不犹豫的说道,“我一辈子都在为捍卫自由和共和而战斗,所以我也同样会号召所有的民众支持共和政体,我领导的所有武装暴动都只是为了推翻封建帝国。” 拿破仑欣赏的点点头,继续说道,“第二个问题,我需要你撰写的那本《有关武装起义的指示》。” 听到这句话,布朗基悄悄的握紧拳头,眉头皱了起来,原本微笑的表情也在脸庞上慢慢凝固,他警惕的问道,“你要这个干什么?” 1867至1868年期间,布朗基写了一本《有关武装起义的指示》,详细阐述了革命和巴黎专政建立后应该采取的措施,说明了他的斗争计划,指出应该在哪些街道上修筑街垒,提供了告人民书和告军队书的典范,也是十九世纪法国版本的“毛选第五部”。 拿皮仑看中的正是这本指南里关于巷战的指南,可以用来指导法兰西军队在巴黎城内的部署,所以从容不迫的说道,“这是作为交换,难道你真的以为我们会平白无故的将你列入内阁的名单?你应该看到了,现在巴黎面临的最大危机不是来自内部,而是来自外部,普鲁士军队。” 他冷静的跟对方进行分析,“法兰西的主力部队在色当被围歼,所以我们很有可能要与普鲁士的五十万军队在巴黎打响一场保卫战,而你的这份武装起义指示能够更好的指导巴黎人民去战斗,如果你的目光比梯也尔或者甘必大两个蠢货更深远的话,就应该意识到此时巴黎需要团结,我们应该团结一致的对外,而不是互相倾轧。这也是为什么你和罗什福尔能够进入内阁的原因,我在尽力的协调各方之间的矛盾,将所有人都团结起来。” “好吧,我承认我一开始小觑了你。” 布朗基饶有兴致的打量着拿破仑,因为对方的话直击他内心深处。 布朗基跟拿破仑一样,一直号召宣传人民站出来与侵略者做斗争,响应者却寥寥无几,没想到真正愿意听从自己意见的人,却是面前这位假冒的拿破仑陛下。 犹豫了一下,他一言不发的站起身走到书架面前,从一堆杂乱无章的书中间抽出一本不起眼的小册子,递给了坐在面前的拿破仑。 “我一开始怀疑你不过是特罗胥扶持上来用来维持局面的傀儡,但是我错了。在我看来,你的远见卓识完全能够引导法兰西人民战胜侵略者,但愿你是用它来对付侵略者,拿破仑先生。” “当然,法兰西不会输给一群侵略者。” 拿破仑从对方的手中接过这本书,翻看了几页,塞进了自己的外套中,然后声音低沉的说道,“最后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布朗基心情很好,点头说道,“说吧,你还有什么请求,在我力所能及之内都会帮你。” 他看着面前发须发白的老人,一字一句的说道,“等到巴黎危机解除之后,布朗基党必须放弃武装斗争的路线,改走议会选举,这是我的第三个要求。” 感谢彩虹小队fuze(自动脑补我fuze今天要救人质这句话)安德烈修弗朗茨,ranjr在作者准备穷的叮当响时的雪中送炭打赏。 第十一章 帝国君主 求推荐票~我快超过签约榜的第三名了 逼迫工人党放弃武装斗争改走议会选举,是拿破仑悄无声息设下的一个局。 布朗基看着拿破仑,对他的这个意见感到非常的奇怪,原本他们就是准备在共和政体成立之后放弃武装斗争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拿破仑要刻意的强调这一点。 拿破仑向他解释说道,“共和政体成立之后,我们将禁止巴黎出现任何人武装团体,包括保皇党同样也包括工人党,这是为了共和政体的稳定,也是为了法兰西的将来不再发生任何颠覆性的革命行为。一切都会在我们将普鲁士的军队赶出我们国家之后,以正式的法律条令确定下来。” 布朗基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对方的要求,“我的毕生努力都是为了争取共和制度,既然共和政体已经建立,我也没有继续抗争下去的理由。但是如果有任何人试图进行复辟帝制,我都会站出来进行毫无保留的武装斗争。” 拿破仑说道,“只要我还在就没有人敢复辟帝制。” 布朗基只不过是一个空想社会主义者,他并没有意识到当共和政体成立之后并不能保证无产阶级的利益,当他加入了共和政体改走议会斗争之后,就会像二战之前的德国共产党的主席台尔曼所犯下的错误一样,迫不得已加入资产阶级的游戏,最终只会变成一个在国会里边缘化的社会左翼党,毕竟在1871年参与选举的六百多名国会议员中,超过了半数都是保皇党,布朗基工人党能发挥的作用实在是微乎其微。 历史的局限性注定让布朗基的工人党无法实现他的理想,反正他只剩下十一年的寿命。从第一帝国战斗到现在,他已经老了,看不到未来的太平盛世,也不看到资本家肮脏对人民的肮脏压榨。布朗基以为自己为工人争取到平等的权力,却不知道那只是另一场噩梦的开始。 现在拿破仑和台尔曼之间,暂时是同一阵线的队友。 布朗基得到了拿破仑口头上的承诺,虽然政治家的诺言和裱子的贞操一样毫无价值,但是他暂时选择相信对方。 取得了对方的信任之后,拿破仑反问布朗基,“还有一个不情之请,你知道昂古列姆公爵夫人的悲剧么?” 昂古列姆公爵夫人作为路易家族的一员,当路易十六呗送上绞刑架时,她遭到了暴民的虐待和殴打,当革命结束后她侥幸逃过一死。在叔叔路易十八重新登基后,她被重新邀请回到王宫时,但非常蔑视贱民和革命者,并聪明地认清了他们伪善而奴态的玩弄政治权术的嘴脸。 这些人只是利用革命和自由为借口,来满足他们自己的利益,她常常公开扬言表示对共和派和雅各宾派的憎恨,叫人放火烧俱乐部,用炸药轰炸先贤祠,刺杀被流放的革命当权者。 而且她的仇恨激起了许多正直的贵族的同情和义愤,甚至包括雨果和他的妇人,他们写了很多东西来颂扬公主的高贵,并痛叱那些无耻的玩弄权术的贱人。 而拿破仑在这里暗示的,指的是欧仁妮皇后。 他不希望工人党做出过激的行为,让波拿巴党和工人党之间的矛盾到无法缓和的地步。如果他们真的如同历史上对待昂古列姆公爵夫人般对待他,恐怕等待布朗基工人党的只有血腥的处决和镇压。 布朗基猜出了拿破仑想说什么,他缓缓的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布朗基的工人党不会对波拿巴家族无辜的人下手,我们甚至可以派遣武装市民去杜伊勒利宫保护他们的安危,但是那些手中有鲜血和罪恶的波拿巴成员必须受到应有的法律制裁,这一点我不会向临时政府妥协。” “只要不是全盘的算清波拿巴家族,其他的我都没有意见。“ 拿破仑松了一口气,与布朗基达成一致的协议之后,他总算有筹码去换取欧仁妮皇后死心塌地的支持,组建一道统一的对外阵线。 原本一盘散沙的巴黎势力,正在被一双无形的手慢慢聚拢。 拿破仑已经争取到第一个盟友,现在巴黎超过一半的工人阶级和手工业者们都站在自己这边。拿破仑向布朗基告别,他还需要继续笼络其他人,统一战线。 布朗基亲自将拿破仑送出门,靠着马车戒备的士兵看到他平安无事的从圣安东尼街走出来之后才松了一口气,连忙催促马车夫驾驶马车过去,准备逃离这片革命者的大本营。 实在是太难熬了。 然后他目瞪口呆的发现,特罗胥总督要自己保护的人正在跟革命党的领袖谈笑风生。 这一幕诡异的画面甚至让他一直摸不透特罗胥将军的贵客到底是什么人,唯一知晓的是就连整个巴黎最有权势的总督,也尊敬的称呼对方为拿破仑陛下。 在拿破仑即将踏上马车之际,布朗基站在他身后轻声问道,“我还有一个问题,你的真实身份到底是谁,为什么你的身高和长相会跟拿破仑皇帝如此相似。” “我说过了。” 拿破仑转过头,微笑着说道,“我的名字就是拿破仑·波拿巴。” “好吧,既然你不想说,我也不愿意勉强,拿破仑阁下。” 布朗基打趣的说道,他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既然对方不愿意暴露自己的身份,他也没有必要强求。 当拿破仑准备踏上马车时,原本的微笑凝固在脸上。 夕阳余晖将他的脸庞雕刻成璀璨的金黄色轮廓,即便他的打扮就像一个普通的中产阶级人士,修剪得体的灰色印巴奈斯披肩长袖包裹着他的上半身,却掩盖不了他身上的威严。 他只有在征服和战争的帝王君主身上,才看见过这种压迫感十足的气势。 现实的矮子,战争的巨人,比白雪覆盖的险峻阿尔卑斯山还要高耸。 他将欧洲踩在了脚下。 布朗基瞪大了眼睛,眼前的景象让他联想到雅克·大卫的一幅油画,《拿破仑一世加冕大典》。 而眼前人像极了画像上加冕为王的帝国君主, 一位征服欧洲的战争屠夫。 法兰西的救世主。 拿破仑皇帝。 Ps:有人说拿破仑尸体的丁丁被昂古列姆公爵夫人偷偷派人割了,这个传闻是不成立的,因为根据历史记载,拿皇的尸体运回来时已经开棺检验过,并没有死后阉割的痕迹,所以主角复活之后是有丁丁的!!!有丁丁的!!! 第十二章 毁灭帝国的最后一根稻草 特罗胥总督将拿破仑安排在卢浮宫附近的维利酒店,为了防止共和党人员的刺杀,他还特地将自己的警卫人员派驻到微利酒店负责保护拿破仑陛下的安全,这是真正的戒严令还没有颁布,巴黎不少地区处于混乱无序的状态,他非常担心有人会在趁乱刺杀他。然而这一次拿破仑没有拒绝总督的好意,并且意味深长地笑着说道,“其实我倒是非常希望共和派会派人来刺杀我,这样我才有借口把这些人全部送上绞刑架。” 拿破仑说出这句话时,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微笑,然而却坐在他正对面的特罗胥总督看得毛骨悚然。即便是他也不敢做出吊死所有共和派的举动,这种等同于得罪巴黎最大的掌权势力。 拿破仑根本不关心共和派的死活,只要巴黎底层人民和军队站在他们这边,支持共和派的资产阶级也要掂量一下,他们手中的金法郎能否抵御得了1867型步枪弹的打击。 法兰西军队的镇压加上纵容巴黎暴民的抢掠,即便共和派在振振有词地宣示他们才是正统,也会直接被愤怒的人民送上绞刑架。 换作平时,拿破仑的主张根本得不到任何派系的响应,然而现在却是普鲁士军队即将攻破巴黎的危机时刻,特殊的时期给了他特殊处理的权利。 无序的情况下,抓住了军权就等同于抓住一切。 阶级斗争这种东西,往往一抓就灵。尤其是对于失去底层工人支持,又得不到军队拥护的资产阶级共和派来讲,只能躺在砧板上任人鱼肉。 拿破仑被安排在维利酒店的顶层豪华套房,甚至连走廊上都有法兰西士兵的影子,特罗胥直接将维利酒店的顶层包揽了下来,透过窗户往外眺望可以看到古典建筑卢浮宫辉煌壮丽的景象,还有与卢浮宫连成一片的杜伊勒利宫。 拿破仑斜靠着窗户眺望着远处的宫殿,慢慢眯起了眼睛。既然波拿巴议员跟他说了那番意味不明的话,也就意味着欧仁妮皇后此时并未逃亡英国与他的儿子相聚。对于拿破仑来讲事情还有转机,如果能够争取到波拿巴家族的支持,他便能够再进一步的孤立共和党。 他不着急,反正现在着急的是欧仁妮皇后,毕竟他们更害怕会被无秩序的巴黎暴民送上断头台。 此时房门被打开一道缝,守卫从走廊外钻了进来,疾步走到拿破仑的身边,在他面前附耳说道,“拿破仑阁下,欧仁妮皇后在门外求见。” 士兵有些面露难色,他轻声的询问道,“您看是否让她进来?” 这一切在拿破仑的预料之内,他点点头说道,“让她进来吧。” 片刻钟之后,一个裹着黑色头巾的女人从门外走了进来,眼神躲闪的望着即便是披着外套,遮掩严实以掩人耳目,也掩盖不了她端庄典雅的气质。 拿破仑微笑着招呼她坐下,在水晶吊灯的映照之下,那张风华绝代的面孔,即是她已经四十多岁,岁月似乎从来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痕迹,她依旧是欧洲惊艳四座的骄傲女人。 然而这位已经嫁入波拿巴家族的女人,她开口第一句话是,“请你救救波拿巴家族。” “为什么?” 拿破仑懒散的靠着沙发,反问道,“你已经看到了,我的侄子建立的第二帝国已经被巴黎人民推翻。他们不再需要一位君主,法兰西的未来会走向共和,保皇党,波拿巴派都只是做一个华而不实的梦而已。” 欧仁妮双手捂着胸口,轻声说道,“但是我可以伪造一份拿破仑三世的诏书,并且宣布由您来继承第二帝国皇帝的位置,我们甚至可以承认您的波拿巴家族身份。” 拿破仑皱起了眉头,这种诏书简直是把他往火坑里推,如果波拿巴党公然宣布他是帝国的接班人,等于所做的一切都付诸东流,布朗基工人党会反目成仇,甘必大的共和派欢呼雀跃,自己也会成为整个法兰西口诛笔伐的对象。 “我拒绝。” “我希望你能够再考虑一下……” 拿破仑不耐烦的挥手,打断了她的话,“我不需要考虑,难道你把我的侄子坑害的还不够惨?” 欧仁妮愣住了,她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这么说。 “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上个月10号八里桥公爵蒙托邦组阁,他属于以您为首的主战派成员,对吧?由您欧仁妮皇后摄政的巴黎政府出于维护本身统治的政治需要,一再干预前线指挥员的作战部署,阻止一线部队向战区纵深后撤;而然而我那愚蠢的侄子,身在前线指挥的竟然也附命您的摄政干预,本来由他指挥的主力莱茵军团,最初已下令向战略腹地夏龙兵营退却,但你们这帮蠢货却认为,如果军队一撤退首都就要造反,坚持不应后撤。于是他做了一个最错误的决定,改变了原来计划停止部队撤退,决定不惜一切代价死守梅斯。” 如果指挥作战的是拿破仑本人,他估计会将直接派人返回巴黎,罢黜摄政的皇后。 然而欧仁妮的作死并没有停止。 拿破仑讲述仿佛他亲身经历过普法战争一样。 “只有麦克马洪率军十二万余人退往夏龙。他原准备诱敌深入,在巴黎城下与普军决战。摄政的欧仁妮皇后和帝国首相八里桥伯爵蒙托邦担心继续退却会在国内引起动荡或革命,您还认为只有皇帝的敌人才会同意他返回巴黎。” 拿破仑在讲述起法皇的惨败时,语气异常的镇定。 “于是在上个月的22日,议长劳尔率领代表团来到法皇的大本营,劝他不要返回巴黎,还命令麦克马洪向梅斯进发。而且巴黎的摄政会议又给他发来电报:若不支援巴赞,则对于巴黎将发生极恶劣的后果。面临着这个局势,首都能否防御实颇有疑问。” 巴黎政府发布的每一份电报,都把法兰西军队往绝路上驱赶。 而路易·波拿巴还对巴黎的命令深信不疑。 “结果我那愚蠢且毫无军事才能的侄子又附命于波旁宫。就这样,夏龙军团走上了在色当被歼的绝路。麦克马洪率军从兰斯出发前往梅斯。此时还从柏林传来一则假情报,说除围攻梅斯的部队外,普军决心全部向巴黎挺进。实际上普军第三军团仍在继续追击麦克马洪的援军军团,并向右实施大胆迂回,协同新编成的第四军团将麦克马洪率领的法军连同拿破仑三世一起围困于色当。就这样,您作为一个出色的女人,成功的把自己丈夫逼上了绝路。” 估计被俘虏的时候拿破仑三世,心里应该只有一句妈卖批一定要讲。 甚至可以说整个法兰西第二帝国都被一个女人坑没了,因为当初极力撮合普法战争的也是以皇后为首的主战派。 欧仁妮听完了他的话,开口说话都有些哆嗦。 她以为眼前的冒牌货只是特罗胥扶持的,有能力手段的傀儡,但是没想到他就像是洞悉一切秘密的旁观者。 “这些……都是我丈夫和巴黎政府之间的秘密……你……是怎么知道的?” 拿破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十指交叉的望着面前的女人。 没有义愤填膺。 没有悲痛欲绝。 冷静理性的让人害怕。 拿破仑平静的质问对方,“所以我为什么要答应你的请求?” 第十三章 我来了,我看见,我征服 又是新的一天,推荐票砸起来呀老铁们 水晶灯的映照之下,拿破仑和欧仁妮四目相对,相视无言。 一个是帝国的祸水,另一个是法兰西的朝阳。 最终还是他先打破了尴尬的沉默,神情自若的继续说下去,“法兰西第二帝国犯下的最大错误,就是让一个女人干涉了巴黎的政治。尤其是只有一张漂亮的脸却没有任何头脑的家伙。或许你能让路易·威登这个品牌迅速成为法国高层贵妇钟爱的奢侈品,但是你永远无法用一个高贵的皮箱让俾斯麦的普鲁士军队放下手中的子弹。” 欧仁妮被拿破仑羞辱的哑口无言,事实上她从开口的那一刻起就知道自己只是在自找无趣。面前的男人总能够直击人内心深处最阴暗的秘密。 政治上的利益冲突不是女人靠奢侈品能解决的问题,拿破仑为她上演了生动的一课。 就在欧仁妮几乎要放弃和绝望的时候,拿破仑抛出了橄榄枝。 “我这里还有一个好消息,在你与我会面之前,我已经和布朗基交流过了。” 欧仁妮抬起头,瞪大了眼睛,一脸惊讶的望着面前的矮小男人。 “他说过波拿巴家族和布朗基工人党之间并非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只要你们拥护共和,并且承认法兰西共和政体的合法权,他们将既往不咎。哦对了,还有那些之前犯下罪责却躲过法律追究的波拿巴家族成员,你们需要把他们交出来。接受共和政体的制裁。” “你是说你已经争取到了中下层人民的支持?” “暂时是这样,他们拥护的是共和政体,还有愿意站出来反抗普鲁士入侵的人。至少我目前能做到的,就是为你争取到豁免权。” 迎着欧仁妮惊讶的目光,拿破仑讽刺着说道,“现在看来您至少不会像玛丽皇后的愚蠢形象一样,记载在卢梭的《忏悔录》之中。” 1868年波拿巴家族其中一名成员,也是拿破仑三世的远亲杀死一名年轻记者维克托·努瓦。在记者举行葬礼的那天,布朗基主义者还试图煽动民众,举行起义。但是这次尝试没有成功;尽管议院和人民中的情绪慷慨激昂,但广大群众和军队之间并没有发生冲突。 然而这件事却一直让布朗基怀恨在心。 他认为波拿巴家族的罪人应该得到应有的惩罚,而不是逃脱法律的制裁。 两年之后,布朗基以此作为交换合作的条件,让欧仁妮皇后交出那位躲过绞刑架的波拿巴家族成员。 拿破仑对于非亲带故的亲戚们没有半点兴趣,这些自诩波拿巴血统的家伙只是一群贪婪,愚昧,目光短浅的蠢货,哪怕将一头猪摆在他们的位置上,也不会出现比现在更糟糕的局面。 “用一个毫无关系的远亲保全波拿巴家族的命运,孰轻孰重,您应该知道怎么选择才对。你可以选择拒绝,但是我不能保证会有多少颗波拿巴家族人员的脑袋,被愤怒的巴黎市民悬挂在波旁宫的廊柱上。” 想到如同气球一般挂在波旁宫廊柱上的头颅情景,欧仁妮皇后下意识的深吸了一口冷气,在思忖了片刻之后,最终还是点头说道,“我答应你交出波拿巴家族成员,只要能保全我还有我儿子的性命。” “我可以用自己的名誉向你保证。” 欧仁妮的识大体让拿破仑感到非常满意,虽然她没有大局观,但是却看得清时势。他与欧仁妮之间的交易已经完成,对方也察觉到自己没有理由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于是起身重新披上了掩人耳目的头巾,准备出门。 她向拿破仑告辞,打算离开维利酒店。 欧仁妮感觉自己的背后已经被冷汗浸湿,房间里充斥着难以忍受的压迫感,她感觉面对面交谈的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可怕的怪物。 “我想知道你到底在谋划着什么?控制巴黎的政局,然后出任法兰西共和国总统?还是准备复辟成为新一任皇帝?” 欧仁妮停下脚步回过头轻声询问,对拿破仑费劲心思收拢所有势力的做法感到非常不解。如果是前一种打算她将彻底的断绝波拿巴****的念头,如果是后者她还有机会重新掌控法兰西。 欧仁妮的问题却换来拿破仑的鄙夷,在温室里长大的娇贵花朵永远都缺乏认清局势的大局观。就如同保皇党还坚信法国能够重新复辟,一个正统的波旁继承人能走上历史的舞台。 “如果一个巴黎就能满足一个人的野心,我为什么还要集拢巴黎所有的势力?干脆加入共和派直接向普鲁士摇白旗,反正梯也尔和甘必大那群蠢货除了满脑子想着和俾斯麦体面议和,然后割地赔偿之外,也没有其他的本事。放眼整个法兰西高层,连一个稍稍有军事才能的将军都拿不出手,不然哪里轮得到库赞这种货色担当法兰西的高层将领,这样的法兰西。” 皇后苦笑着说道,“难道你真的想拯救法兰西?这只是一个不切实际的幻想,巴黎早已经腐朽不堪,没有人能够将他从深渊里拯救出来,你也不例外。哪怕披着拿皇的外衣骨子里你依旧只是一个假冒的骗子。” 他没有理会对方的冒犯,而是反问道,“欧仁妮皇后,您还记得历史上凯撒大帝击溃法尔纳克二世时说过的那句话么?” 美丽端庄的皇后停顿了一下,缩回准备打开房门的手,转过头看了一眼面前平静微笑的男人。 从未在他脸上见过一丝的慌乱,仿佛任何的局面都掌控在他负于背的手中。 运筹帷幄,永远只有一副平淡不起波澜的表情。 聪慧的欧仁妮很快就明白过来他的意图,在她还没来得及想起那句话之前,恐惧已经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如同潮水一般,窒息的令人喘不过气。即便在水晶灯的柔和照耀之下,也无法缓解拿破仑带给他的压力。 多年之后,她依旧无法忘记这一刻刻骨铭心的震惊。 “你是说……” 欧仁妮终究没有把话说下去。 巴黎对于拿破仑来讲只是一方狭小的井口,还在内斗的各派势力都没能躲过坐井观天的命运。 巴黎之外,还有一片辽阔的欧陆。 而他,是法兰西第三帝国的凯撒。 神圣的尤里乌斯。 拿破仑坐在沙发上,盯着面前脸色苍白的皇后,一字一句,声音轻微,却如同击落在胸口的重锤。 “我来了,我看见,我征服。” 第十四章 九小时工作制 那位宣称自己宁在穷乡僻壤的高卢称王,也不甘在罗马居于人后的凯撒大帝,或许最后也不会想到曾经穷乡僻壤的高卢会出现一位声望无出其右的欧洲军事统帅,甚至与亚历山大和汉尼拔齐名。 送走了欧仁妮皇后,拿破仑手捧着《关于武装起义的指示》钻研了一个晚上,布朗基在圣安东尼等建筑错综复杂的地区做了详细的批注,从塞纳河沿岸的格雷斯大街到香舍丽榭,甚至到圣安东尼,每一条街道都了如指掌。 为了推翻君主专制,他十几年如一日的钻研着这座城市的布局。 等到拿破仑揉了揉枯涩的双眼,他合上册子之后晃晃悠悠站起身,走到窗边拉开深蓝色天鹅绒的窗帘时,东方已经出现了曙光,火红的朝霞映红了原本灰蒙的天空,古典建筑沐浴在阳光之下,塞纳河安静的穿过城市,整座巴黎从黎明中慢慢的苏醒。 一如法兰西第三帝国的未来。 拿破仑向酒店服务生要了面包和咖啡送上来,自己坐在沙发上补充睡眠,正准备迷迷糊糊的睡下去时,一阵嘈杂的声音把他猛然惊醒。 拿破仑迅速的坐起身,手下意识的摸到腰部,才突然惊讶意识到自己没有配枪。端着盘子走进客厅的特罗胥不解的盯着面前的“皇帝陛下”。 “为了您的人生安全,我亲自将早餐送了上来,拿破仑陛下。” “谢谢。” 拿破仑放下了戒备,拿起桌上的面包,他转过身对特罗胥说道,“昨天晚上你们举行了庆贺?” “是的。” 特罗胥诚实的说道,“在凡尔赛宫举行了小庆典,布朗基他们也到了。只是共和派的脸色看起来不怎么好,宴会进行的时候还差点引发了争吵。” 拿破仑好奇的抬头问道,“哦?发生了什么事?” “也没什么,甘必大羞辱布朗基主义者是一群没文化的无裤套汉,双方差点大打出手,被立法团议长施耐德劝了下来,这场宴会双方都不欢而散。” 拿破仑一边在面包上涂抹黄油,一边回答说道,“意料之中,共和派原本以为自己会掌握政权,但却没想到自己的算盘被人打乱,共和政体内阁暂时实现了真正的共和,而不是属于资产阶级的共和。” 特罗胥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陛下,听说欧仁妮皇后来找过你了?” “是的,我跟波拿巴派的人做了一笔交易,现在波拿巴派也争取到我身边,进一步的孤立了资产阶级共和派。” 他觉得拿破仑的做法太过冒险,劝告他还是计划稍微放缓一些,“但是共和党依旧是目前法兰西最有实力的派系,他们控制着法兰西国内的金融资本合工厂,身后是目前法兰西最有影响力的一群人。” 拿破仑挥了挥手,不耐烦的说道,“我当然知道,但别忘了军队掌握在我们手中,工人阶级拥护的只是共和制度,而不是资本家。如果我们向工人们承诺,在与普鲁士的战争结束之后政府颁布出台九小时的工作制度,你说多少人会拥护我们?到时候整个工人阶级都会成为我们与共和派斗争的后盾。” 八小时工作制最早由社会主义者罗伯特·欧文于1817年提出。在他的支持下,同情工人的工厂主约翰·多赫尔蒂等人发动了一场争取八小时工作制的运动。1866年,第一国际日内瓦代表大会提出了“8小时工作”的口号,要求各国制定法律给予确认。 日内瓦大表大会的口号被当做是无稽之谈。资本家如果有节操,工人也不需要通过罢工和暴动的手段来争取自己的权益。即便是自由美国,第一次确认八小时工作制度直到十六年之后。 而这个工作制度就是十九世纪七十年代至八十年代工人运动斗争的核心,而拿皮仑经过实际考虑,将它改成了九个小时。 “你要实行九小时工作制?恕我直言陛下,你会失去巴黎城内所有资本家的支持。”特罗胥皱着眉头说道,“而且我不得不指出,您的这些理论非常危险……” “你是想说跟马克思的理论非常相似?还是想说我是个社会主义者?” 拿破仑冷笑着说道,“非常时期必须要用非常的手段,否则乱局不会结束。争取到工人阶级之后,资本家不过是一群被孤立的待宰羔羊。特罗胥将军,你听过凯撒被劫持的故事么?” “凯撒被劫持?” 特罗胥不明所以的望着对方,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凯撒大帝在旅途中曾被奇里乞亚海盗劫持,后者要求以20塔兰特作为赎金。恺撒嘲笑他们不知道自己捉到了什么人,并要求海盗索取50塔兰特。在等待赎金的38天里,他不得不同海盗们待在一起,他甚至对他们开玩笑说获释后一定要将他们统统送上十字架。” “当他获释放之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组织一支舰队,捕获了所有劫持他的海盗。” “然后割开他们的喉咙,直到他们发不出声音时,再慢慢将这群人钉死在十字架上。” 拿破仑语气平静的说完了这个故事,又补充了一遍,“共和派们就是这群海盗,背后是法兰西的资本家又如何?他们根本不知道一支忠诚的军队加上愤怒的暴民,完全能割开所有人的喉咙,并且将他们的尸体悬挂在十字架上。” 拿破仑的话听得特罗胥毛骨悚然。 似乎对方已经准备好将共和派人员一网打尽的打算。 而且军队忠诚于至高无上的总统,拿破仑则成为名副其实的军政府独裁统治。在未来的德法危机无法调和之后,鲁登道夫的总体战指导思想就会登上历史舞台。 即便是共和政体,那时候的拿破仑也拥有着一整个法兰西的军队,还有人民的支持。 拿破仑话里有话的揭示着共和派未来的结局,只要他们跟轻举妄动,甘必大等人的脑袋迟早挂在波旁宫的廊柱上。 他需要一个稳定的政局,而不是像历史上第三共和国不断更换的总统内阁,更不会让资本的力量变成把控国家的工具。 当他整合了其他的势力之后,剩下的就是巴黎的卫戍军了。 “现在我们走吧。” 拿破仑站起身向门外走去,站在身后的特罗胥赶紧站起身,疑惑的问道,“陛下,我们走去哪里?不去参加政府的内阁会议么?” “听一群政客滔滔不绝的说废话能解决巴黎面临的危机吗?我现在必须去一趟军营,难道你指望现在的法国军队能够打赢普鲁士?” 特罗胥呆愣在原地。 拿破仑只给后者留下一个难以揣摩的背影,头也不回的说道,“我现在有个计划,是时候应该让法兰西软弱的绵羊变成武装到牙齿的群狼了。” 第十五章 法军改革 以特罗胥为首的临时政府在杜伊勒里宫宣告共和政体成立,并且发布了《至巴黎居民书》,《致国民自卫军书》和《致法国人民书》三大公告,宣布临时政府是抵御普鲁士入侵的国防政府,并且采取强制措施来加强巴黎的卫戍力量。在各防御工事上架起大炮,各营地准备充足的弹药,在巴黎的远郊修建防御工事。增加巴黎卫戍队正规军力量,才5万人扩充到6.8万人,并且将预备役也算进去。唯一数量没有太大变化的是常备国民自卫队,依旧保持九万的人数,拿破仑不希望这群武装暴徒扩充到三十万之后,会重现巴黎公社的惨剧。 拿破仑和特罗胥在军营中巡视,堆放整齐的弹药和步枪显示着法国政府反抗到底的决心,向特罗胥打招呼的军官有些奇怪的望着特罗胥身边的矮个子,那张标志性的脸不得不让他们想起画像上的拿皇。 特罗胥阴沉着脸说道,“我会尝试在普鲁士军队完全包围我们之前进行一次反突围的战役,一旦两路普军完成了包围,我们将没有机会取得战场主动权。” 每个人都预感法国即将输掉这场战役。 拿破仑没有回答对方的话,罕见的表现出沉默。因为他没法告诉对方,这次的反突围战役会遭到重大失利,并且损失一万人。 原本法兰西军队的数量远不及普鲁士,再加上高层错误的指挥,糟糕的战术,武器上的劣势才导致后期屡战屡败的局面。 勒芒和埃里库尔只能拖缓普鲁士军队的进攻脚步,并不能真正击溃普鲁士的军团。夏提荣战役失利,被围困在梅斯的十八万法兰西军队直接向普鲁士投降,两次布尔热战役之后卢瓦尔军团损失惨重,法兰西的一系列败北战役最终不得不打响一场巴黎保卫战。 路易·波拿巴的雄心壮志淹没在克虏伯重炮与普鲁士的庞大黑潮之中,拿破仑而非常清醒到自己的对手可不是巴黎这帮蠢货。毛奇在围点打援的战术运用非常出色,不但死死的围困住法兰西所有的军团,甚至连前来支援的军团也没有放过。 拿破仑停下了脚步,他站在25管米特拉约兹炮面前,拍着炮管说道,“然而夏塞波步枪的火力优势无法弥补双方之间的兵力劣势,特罗胥将军,我们正在与欧陆最庞大的一支军队作战。” 特罗胥的语气接近恳求,“我知道,拿破仑陛下,你一定有方法拯救这个国家。” 拿破仑慢慢的眯起了眼睛。 从制度上看,普鲁士军队实行全民义务兵役制。虽然普军的常备军不如别的国家那样久经战阵。但是战争一旦爆发,别的国家通常会面临兵力不足而不得不征召新兵的状况,普鲁士却有现成的两类后备军可以源源不断的进行补充。 五十万法军对阵动员力量将近百万的普鲁士军队,这是一个何等夸张的概念。 而法国军队在制度结构上存在两个巨大缺陷。第一是没有普鲁士那样的总参谋部制度。第二是平时不设军师。战时临时编组在大兵团作战的协调指挥中存在致命缺陷。法军一线指战员虽然经验丰富,素质极高,打遍欧亚非美,也绝不缺乏主动进攻的勇气。然而在战斗意志上狂热但不持久,缺乏面对挫折的韧性。 “总参谋部,法兰西现在需要设立一个军事指挥机关。其主要任务是在特罗胥将军领导下,贯彻执行最高统帅下达的命令和指示,并且搜集和提供情报,拟定和组织实施战略战役计划和动员计划,指挥并协调各军团的作战行动。普鲁士人与我们之间的效率差距就在这里,法军在制度方面已经全面的落后对手。” 特罗胥点点头,说道,“总参谋部已经在筹备中,很快就能组建起来。” 拿破仑提醒对方,“还有,别让共和派的蠢货们掺和进来,总参谋部需要的是军事家,而不是一群纸上谈兵的政治家。” 拿破仑拿起其中一支堆放的夏塞波步枪,递到特罗胥将军面前,“法国军队不应该放弃自身的优势与普鲁士在野外进行较量。我们现在最需要的是拖缓时间,在要塞打响一场防御战争,时间拖得越久,对我们越有利益。” “拖时间?” “以防御为主,鲁莽的进攻只会让我们掉进普鲁士军队设下的陷阱。毛奇围点打援和切割包围战术运用的非常出色,我们根本不是对手。” 稳扎稳打的策略让普鲁士军队找不到破绽,才有机会等到对方露出破绽。 拿破仑指着特罗胥手中的步枪说道,“夏塞波步枪的确非常优秀,但是城市作战却并不适合。我要将他们换成射速更快的雷明顿步枪和赛宾斯连珠步枪,用连发的速度来压制对手,记住了,在街头巷角的作战中,射速才是决定性因素。” 不到五十米的距离,威力和精准已经不是决定性因素,拿破仑无法向特罗胥解释清楚未来的巷战战术,只有一板一眼的下达命令。 拿破仑拍了拍身边笨重的大家伙,说道,“而且米特拉约兹炮不再配备炮兵队伍,而是作为步兵的火力支援武器。” 听到拿破仑的话,特罗胥面色凝重的说道,“可是炮兵需要支援。” 拿破仑此时甚至想嘲笑法军的迂腐,他说道,“这种大口径的多管火炮更适合用来做步兵支援武器,配合着加特林机枪使用。而且运用在城市作战中,才能发挥出色的效果。” 普法战争的初期,麦克马洪居然暴殄天物的将这种武器用来支援炮兵队伍,结果还没在战场上发光发热就被克虏伯大炮炸成了碎片。直到后期才有人将它作为步兵支援武器,虽然效果不如未来的寡妇制造者马克沁,但是收割人头表现还是非常的出色。 “我刚才说的只是其中的几个例子,事实上总参谋部应该按照这上面给出的建议去进行整顿。” 拿破仑从怀中掏出一本册子,抛到特罗胥的面前,“总参谋部需要这本东西作为指导。” 特罗胥翻开册子,里面记录着拿破仑列举的所有临时军事改进调整计划。 拿破仑用食指指着自己的脑袋,笑着说道,“想要战胜比我们强大的普军,我们只能智取,而不是硬碰硬。法军的实力不如普鲁士,所以我们需要防守和等待时机。” “等待时机?什么时机?” “等到普鲁士将所有军队倾注于法国的时机。” 听到这句话,特罗胥有些不明所以的望着拿破仑。 仿佛他此时已经对战局的走向了如指掌。 拿破仑盯着军营里飘扬的法兰西三色旗,嘴角勾起了一个隐约的弧度。 “战胜俾斯麦的不是死磕决战的勇气,而是欧陆棋盘上大国博弈的智慧。俾斯麦最后不会输在战场上,而是输在政治上。” 第十六章 法兰西需要政委 推荐票砸起来老铁们,干死刷榜的。 拿破仑在军营里待了半天的时间,列举出法军目前急需改革的几点建议并且希望特罗胥能够按照他的方式贯彻执行。 因为他不是临时内阁人员的关系,无权前往波旁宫参与会议,特罗胥总督表示会将他的册子内容交给总参谋部进行参考。 第二天,特罗胥带着拿破仑前往陆军新成立的总参部门,巴黎市中心第七区的布列讷宫,这里是总参部门的临时指挥所。 这座两层建筑显得有些拥挤和狭小,只能容纳陆军部门临时办公,海军则不得不另寻一处。不断有抱着文件的军人在大厅里出入,表情凝重。 特罗胥带着拿破仑踏入了会议室的大门。 刚刚成立的法兰西总参谋部正因为拿破仑的那本小册子而吵得不可开交。陆军大臣兼任总参谋部长的勒夫洛面对特罗胥总督时寸步不让,争执的面红耳赤。因为他接受不了拿破仑提出的改革意见,认为那些改革措施违背了法兰西军人的光荣传统。 听过巴黎传闻的勒夫洛见始作俑者已经出现,在拿破仑还没开口之前就直接质问对方,“政委是什么东西?难道你认为我们的法兰西的军人不够英勇?” 法兰西军人英勇? 拿破仑冷笑着,这帮蠢货如果足够英勇的话,一战时期的凡尔登绞肉机和马恩河奇迹就不至于出现建立督战队和马克沁机枪扫射溃兵的血腥场景。法国军人士兵倒在自己人枪下的人数未必比死在德军手中的人少。 《兵临城下》苏军冲锋的场景,就是一战法国军队最好的写照。 拿破仑解释说到,“然而我们需要政委来对士兵进行思想工作,并且监督和保证士气不会溃散。担任政委角色的家伙不能是无裤套汉,没有文化的中下层民众。他们必须是有过硬的政治素质,即便在战事不力的情况下,也能稳定军心。” 勒夫洛立刻反对说道,“但是这样一来,便与我们的军官职务发生了冲突。你这是在分散军官的权力。” 拿破仑没有理会对方的无理取闹,而是继续向他解释,“我说过了,勒夫洛将军,政委的主要职能是思想工作,即便在最恶劣的情况下也不会出现溃兵和叛逃的情况,你知道法军一线指战员虽然经验丰富,素质极高,打遍甚至欧亚非美世界任何角落,也绝不缺乏主动进攻的勇气。然而在战斗意志上狂热但不持久,缺乏面对挫折的韧性。这些致命的缺陷你作为一个将军不可能不懂。” 勒夫洛被拿破仑的反问堵住了嘴,事实上这些都是法军的致命缺陷,只是他们一直找不到更好的方法去弥补。 现在拿破仑提出了一个稍稍折中的方案。 在基层军官的基础上多设立一个政委,用来对士兵进行思想工作,现在他们还有至少两个月的时间来准备,并且让让政委这个制度迅速的在巴黎守军和卢卡瓦军团中普及。 “如果法兰西的军队真的如同想象中英勇,就应该在色当围歼中誓死不降,打光最后一颗子弹,而不是围困十二天之后直接投降!“ 勒夫洛被堵的无话可说,于是将求救的眼神转向特罗胥总督,然而对方却点了点头,不可置否的说道,“一切都按照拿破仑阁下的命令去执行。”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 指挥作战室里一片沉默,谁也不敢得罪手握重权的巴黎总督。 最终忍无可忍的勒夫洛将军把手套狠狠的摔在桌面上, “怎么?你要抗议?” 这帮法兰西的将领自由散漫习惯了,拿破仑适时的表现出自己的威严。 “勒夫洛将军我希望你能明白一件事,你能进入内阁是因为我草拟了提名的名单,但是临时政府依旧拥有直接的处决权力,比如直接任命和罢免法军高层将领,你能进入参谋部,但我也能让你滚出去。” 勒夫洛彻底坐不住了,他狠狠的要挟对方,“你敢?你算什么东西?” “他当然可以。” 一向沉默的特罗胥又站了出来,表明自己的立场,为拿破仑说话,“勒夫洛将军,请不要让我为难,如果你不答应法国军队的改革方案,那么我会找个答应改革的人来担任总参的职位。” 勒夫洛被特罗胥的气质震慑住,他没有想到连巴黎总督在这么关键的问题上,都会站出来为他说话。 连特罗胥都对他惟命是从,在场的其他人心里都产生了疑问,难道他真的是死而复生的拿皇? 如果真的存在死而复生的说法,那么医学之父希波克拉底估计会气得从棺材里面爬出来。 “你们自己好好考虑,是按照我的方法去逼退敌人,还是光荣的向他们挥舞白旗头像。“ 拿破仑说完之后直接转身出门,需要给这帮将领时间,去适应自己的新身份,他从总参会议室里走了出去,站在外面上背靠着扶手,沉默的打量着寂静无人的走廊。 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需要忍耐,事情得一步一步的来。 政委只是投石问路,接下来便是效仿建立清查异己势力的内务部。等到战争结束之后,军队里的保皇党派系就会知道,什么叫做政治大清洗。 法兰西没有冰天雪地的西伯利亚荒原,那么这群人就等着去法属波利尼亚群岛钓鱼。 此时特罗胥总督也从会议室里走了出来,他原本试图安慰拿破仑几句,但却并没有从拿破仑的脸上看到任何的情绪。 “陛下……“ 听到声响,拿破仑转过头,发现特罗胥站在身后,直截了当的说道,“特罗胥总督,我们需要用一场演讲向巴黎人民传达国防政府的决心,并且鼓舞人民的士气。” 演讲政治秀是最常用的手段,希特勒的“为德国自由而战”鼓动整个日耳曼民族,列宁同志的“死亡不属于工人阶级”鼓舞了工人阶级为了推翻封建帝制而战斗,几乎成为了战争的口号。 战争演讲特罗胥表示理解,只是有些不解的反问,“为什么这么仓促的做出决定?“ “因为看到法国的这次这帮酒囊饭袋之后,我知道时间不能再拖延了。“ 拿破仑叹一口气,法军高层都已经是一群固执都死脑筋。她不得不缩短自己的计划时间,很多东西必须同时进行,因为从俾斯麦的进攻到包围巴黎,只有一个月的时间。 普鲁士人想攻陷巴黎?先从他的尸体上踏过去。 而且这场演讲只要足够煽动,他在巴黎都政治威望将力压共和派的任何一个怯战的懦夫。 “好,我可以安排一下,演讲的话最迟可以在明天的下午进行。“ 拿破仑点点头,“麻烦你了,除了围观的莫斯科市民之外,我希望你还能够安排一支整齐的军队,在协和广场上听我们的动员演讲。“ 特罗胥犹豫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说到,“完全没有问题,拿破仑陛下。” 他没有询问对方为什么这么做,但是第一帝国的皇帝从来不会在关键的问题上失手。 拿破仑微笑着目视前方,说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话。 “这是我们的‘1941年红场’。“ “这是我们的巴黎保卫战。” “没有暴风雪,我们就将普鲁士军队的尸体埋在鸢尾花的旗帜之下。” 第十七章 一切都是他的错 第一更 巴黎20区,莱迪吉埃街。 这座城市的西部是富人聚集的区域,以8区和16区为代表,而巴黎的东部则是一副肮脏破乱的颓败,很少能够见到有钱人的私人马车会从坑坑洼洼的街道上颠簸路过。在上流社会的眼中,巴黎东部是一片与世隔绝的孤岛,一片蛮荒之地。 然而巴黎的20区却是政治阴谋肆意滋生的土壤,在推翻七月王朝与建立第二共和国的那段岁月里,革命党,波旁党,奥尔良派和波拿巴分子没少在这片土地上活跃,他们都在秘密的为自己的计划做打算。 就像法夫尔一身廉价双排扣外套,泛黄的背心掩盖自己的政客身份,宽檐礼帽尽量遮住那张脸,一路上还不断谨慎的回过头,看看是否有人在跟踪自己。 法夫尔走到大街尽头一幢不起眼的小屋面前,敲了敲门。 三长两短,接头暗号。 刚把手放下,门就被打开一道缝隙,甘必大探出头向四周围张望了几眼,确定人来人往的熙闹大街没有人跟踪之后,才闪出一条缝,让法夫尔进门。 “进来吧,法夫尔阁下,所有人都在等着您呢。” “嗯,我知道了。” 法夫尔心不在焉的点点头,然后钻进了这座房子里。一进门是走廊,墙壁又黄又脏,不知道多久没有打扫过,法夫尔掏出手帕捂着鼻子往里走,天花板上的灰尘还不断的掉落。 走廊的尽头是会议室,皮卡尔,克雷米厄,西蒙已经在圆桌面前坐下。这些原本历史上担任内政,财政,司法和教育部长的人此时只能坐在这里眉头紧锁,无一例外的被排挤到拿破仑的政治圈之外。 没有人会心甘情愿的将自己的利益拱让出去,尤其是对于胜利在望的共和派而言,拿破仑的中途搅局让他们感到非常的愤怒。 但是他们不敢表现出自己的不满,因为对方身边可是有个惟命是从的巴黎总督。虽然不知道波拿巴骗子如何将他收拾服帖,但是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我们现在怎么办?” 克雷米厄环顾着会议桌上的其他人,冷声说道,“该死的波拿巴骗子夺走了原本属于我们的利益。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话,现在我早就坐在部长的位置了。” 皮卡尔没有好气的说道,“行了,闭嘴吧。难道就只有你的位置被抢走了吗?在场所有人都因为这个拿破仑与新政权的权力失之交臂。我们坐在这里,就是为了商讨如何从他的手中拿回来,而不是来听你在这里发牢骚。” 法夫尔示意甘必大开口说两句,堵住他们的嘴巴。 “好了,先生们,现在请闭上你们的嘴。” 眼看着双方的火药味越来越浓烈,面色阴沉的甘必大发话了,其他人都安静了下来。原本针锋相对的皮卡尔和克雷米厄两人悻悻的闭上嘴,安静的听着对方发话。 “现在的情况非常糟糕,但是我们不应该互相指责,我现在手头上有两个方案,完全可以将拿破仑和特罗胥从这场游戏中排挤出去。” 法夫尔急不可耐的问道,“什么方案?” “第一是煽动人民反对拿破仑和法夫尔的军事独裁,趁着他们还没有在巴黎民众的心中产生深远的影响,直接了当的用游行示威来逼迫对方下台。拿破仑三世战败的时候波拿巴家族直接在民众愤怒的声讨之中交出政权逃亡英国,现在我们也同样能够驱动民众来反抗特罗胥临时总统的位置。” “但是特罗胥下台之后,谁来出任法国军队的总指挥?” 克雷米厄无奈的说道,“资历比他老的将军们,除了麦克马洪巴赞等人,现在不是被普鲁士军队俘虏,就是被围困在梅林无法动弹。特罗胥的位置不能动,否则法兰西军队会彻底的失去凝心力。” “好问题,但是法军不失去凝心力,难道我们就能打赢普鲁士军队?” 甘必大不屑的说道,“法兰西军队的人数只有普鲁士的一半,法国要面对的是两倍于我们的敌人。这场战争根本没有获胜的可能。拿破仑为了稳固自己的政治地位,才提出要与普鲁士军队战斗到底。但实际上结局所有人都清楚,我们除了向普鲁士军队支付战争赔款之外,根本没有体面结束的方法。” 皮卡尔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为了荣誉我们必须防守,但是任何希望都是空的。” 坐在斜对面的克雷米厄则叹息着说道,“普鲁士人会像切黄油一样的攻入巴黎。” 消极的情绪弥漫在会议室中。 甘必大的发言打断了他们的伤感。 “但这不是我们共和派的机会吗?” 甘必大的眼神里露出了阴谋的意味,“拿破仑将所有势力凝聚在一起,抱着必死的决心与普鲁士军队抗衡,就是为了巩固他在巴黎国内的政治威望。为以后走向总统的位置做好铺垫。这个人是疯狂的野心家,他想利用一掷千金的豪赌来赢得政治资本。但是不要忘了,普鲁士军队是不可战胜的,法国人根本不可能将普鲁士军队驱逐出境。” “等到法军失势之后,波拿巴骗子苦心孤诣缔造的神话便会破灭,当人们意识到这个人无法给巴黎带来胜利时,特罗胥的内阁政权将会倒台。到时候共和派一样能够率领巴黎人民推翻特罗胥和拿破仑的独裁统治。” 甘必大冷笑着说道,“这个波拿巴骗子有眼力和野心,唯独没有看清形势。法兰西在这种局面之下根本不可能赢得胜利,想要战胜中欧最强大的普鲁士军队?做梦去吧。” 其他人纷纷附和点头,甘必大在巴黎各方势力角逐之下能稳当的伫立这么多年,靠得就是灵敏的政治嗅觉。 只是他还不知道自己面对的不仅仅是一个军事天才,更是一位杰出的政治家。 能在错综复杂的环境下抓牢手中的权力,光凭这点就不是巴黎蠢货们能应付的角色。 这个时代的舞台,注定为拿破仑量身定做。 甘必大站起身,向周围的其他人叮嘱说道,“先生们,记得多吹捧一下这位拿破仑先生,我们把他捧的越高,到时候普鲁士军队攻入巴黎,这家伙就在绝望的现实面前跌的越惨。” 他慢慢的眯起眼睛,像一只狡猾的狐狸。 “我们可以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他的身上去,即便割地求和也有光明正大的理由。这一切都是他的错!如果不是拿破仑试图抵抗普鲁士军队,我们就不至于沦落到割地赔款的结局。到时候法国政府割地赔偿,也就显得光明正大了。” 第十八章 誓死坚守 第二更提前更新了,依旧求推荐票 从莱迪吉埃大街出来之后,法夫尔和甘必大两人上了路边准备好的马车,向波旁宫的方向走去,虽然临时政府已经建立,但是绝大多数的政府机关还处于半瘫痪的状态。因为第三帝国雪崩式的倒台,导致了很多机关一时之间失去了领导。现在临时政府需要迅速的解决这些问题,并且建立新的秩序。 接下来这几天的波旁宫,会比想象中还要忙碌。 不过当法夫尔和甘必大两人到达协和广场时,却被这一片热闹的场景震慑住了,他们没有想到居然会有这么多的市民聚集在协和广场之上。除了庆祝拿破仑三世独裁倒台的那一天民主自愿的庆祝之外,其他时间看不到这样的盛况。 到底怎么回事? 法夫尔用肘子碰了一下甘必大的胳膊,手指指向不远处的波旁宫。他俩站在人群中间,附耳说道,“那不是冒充拿破仑的骗子么?这次他想干什么?” “不知道。” 甘必大摇了摇头,他的目光紧盯着站在台下的法兰西士兵,心里涌现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在他们还在吵吵嚷嚷的时候对方似乎已经想好了对付他们的计谋,而且计划行动的比他们更快。 一步一步,身影从廊柱之后显现。 从沉思中回过神,此时拿破仑已经站在协和广场的大理石台阶顶层,站在他面前的是从其他的军营里调往协和广场的步兵团,表面上是阅兵的部队,实际上负责保护拿破仑人生安全,确定不会引发一场战争骚乱。拿破仑拜托了布朗基号召人民聚集在协和广场上,听这场振奋人心的演讲。按照拿破仑之前的表述,演讲就是为了煽动巴黎人民高涨的情绪,来抵抗普鲁士军队的侵入。 “我今天站在这里,只有一个问题,想从你们的口中得到答案。” 士兵没有说话,只是服从命令的站在原地。身后原本起哄的法兰西人民在他开口之后,声音也渐渐的平息了下去。 “法兰西的人民,你们是要当一辈子的懦夫,还是想成为一个英雄,哪怕只有几分钟。现在一群无耻的侵略者用他们的铁蹄践踏法国人的尊严,肆意的嘲笑我们只是一群待宰的羔羊,你们是不是一群无能的羔羊?” “不是。” 台下的士兵回答整齐,铿锵有力。 原本看热闹的巴黎市民也慢慢收起了心态,正色的看着拿破仑。 “我站在这里,只想告诉你们,我和巴黎总督绝对不会投降,哪怕战斗到只剩下一个士兵,也要将手中的子弹打穿普鲁士强盗的喉咙。” 巴黎民众愣住了。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直白的演讲,与政客的夸夸其谈对比,他的演讲更像是一种煽动。 布朗基站在人群中间,面有所思的望着台上的拿破仑。 没有见识过他真正的军事才能,但至少他的口才目前无人能及,至于政治手段,布朗基只能苦笑着自己无法望其项背。 “真是一个可怕的家伙,光是政治手段和头脑已经稳稳的压过了共和派成员,怕是这场演讲也是另有目的,甘必大和法夫尔或许根本没有预料到巴黎会出现这样的家伙。” 布朗基眯着眼睛自言自语说道,“如果不是拥护共和政体的话,简直就是天生的独裁者和君主。” 拿破仑环顾喧闹的广场,继续高声说道,“而现在,临时政府的内部高层居然出现了媾和的声音,没错,就是共和政体临时政府,他们认为法国人活该割让阿尔萨斯-洛林的国土,活该赔偿几十亿的法郎,作为普鲁士强盗的战争赔款!而这些人就是你们在推倒拿破仑三世帝国之前拥护的某些共和派人员!”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周围的人都面面相觑,谁会想到临时政府高层内部居然有人想着和普鲁士割地和谈? 拿破仑先声夺人的将卖国罪名按在了共和派的头上,他没有打翻一船人,而是谨慎的用上了某些这个词。 “在陆军部队中,我们能够容忍一旦被敌人包围就投降的胆怯士兵的存在吗?能够容忍一旦遭到敌人打击就丢掉军装逃向后方的胆怯指挥官的存在吗?不,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如果我们向这些懦夫和逃兵屈服,那么他们很快就会毁掉我们的军队,毁灭我们的国家。懦夫和逃兵必须被彻底清除,那些扬言要向普鲁士军队投降的声音也应该被清除。如果他们认为发表这种言论而处决违反人权的话,那么我会将他们抓出来,交给人民去解决。你们会怎么对待这些人?” 民众高声呼喊道,“吊死他们!” 只有躲在人群中的甘必大和法夫尔两人脸色苍白,经过这样的宣传,就算拿破仑真的战败,由甘必大接手政权,他们也肯定会被当做是法兰西的叛徒。 此时拿破仑越慷慨激昂,共和派到时候就越显得卑劣无耻。 卑鄙终究会成为卑鄙者的墓志铭,而不是无耻的通行证。 “不管那些胆小怯懦的政客有什么算盘,我会誓死反抗到底。只要我还在法兰西军队就会继续战斗,直到普鲁士的强盗从我尸体上跨过去!” “法兰西的人民不会原谅任何一个背叛祖国母亲的叛徒!” 话音刚落,协和广场上的士兵高举着手中的枪,刺刀在耀眼夺目的阳光之下泛着令人胆寒的光芒,代表了巴黎誓死抵抗的决心。 动作整齐而统一。 仿佛法兰西第一帝国征服欧陆的荣光,在这一刻重现! 而那位剑指欧陆的征服者,正在台上接受部队的检阅。士兵的眼里噙着泪水,拼命抑制着内心的激动,仿佛此时站在他们面前的,是七十年前的法国救世主。 一个不败神话的重现。 只要有拿破仑身影出现的地方,便是法国征服的国土。 “法兰西的国土虽大,但我们已经无路可退!” 拿破仑永远比他棋高一着,就算是战败他也是以法国英雄的名义,接受人民的审判。反观钉上卖国者叛徒的共和党无论输赢,巴黎人民都有可能不再信任他们。 他的慷慨激昂,与甘必大的面如死灰呈现戏剧性的对比。 “因为我们的脚下,是巴黎,是第三帝国的首都!军人可以选择为祖国和人民壮烈的死,但决不投降。” 他抽出了腰间的佩刀,指向了苍白的天空。 “记住,从现在开始,法军的口号只有一句。” 士兵的喉头滚动了一下,扬起脖子激动地望着廊柱前的“帝国君主”。 全场安静的等待着波旁宫上的男人说出下一句话。 “誓死坚守,誓死不降!” 第十九章 虚有其表的陆权强国 第一更 拿破仑的演讲为法兰西晦暗的未来增添了一丝的光明。 “誓死坚守,誓死不降”的政府口号如同利剑,斩断了投降议和派的后路。谁敢提出和入侵者和谈,谁就是法兰西人民的敌人。在这样的情况下,谁都不敢提出向普鲁士投降的建议,深怕哪天被愤怒的巴黎暴民刺杀在家门口前。 拿破仑要让所有人知道,这里是法兰西第三帝国,不是割地求和的大清。 无论是保皇党还是共和党的舆论宣传报纸,都对拿破仑慷慨激昂的演讲进行高度评价。就连刚刚从布鲁塞尔结束政治1避难,回到巴黎的雨果议员,也对拿破仑的爱国主义演讲表示高度的赞赏。 “如果你们不愿意为了祖国而战斗,至少你愿意为法兰西去死。” 这句话激励了巴黎所有血性的年轻人,从军报名的人数一时之间急速增长。 在其他主战派的推波助澜下,法兰西救世主的身份就这样巧妙的传开,巴黎人民已经不在意这个男人是不是一个窃国贼,但是至少他们相信有一个救世主站出来,稳定巴黎杂乱无章的局面,就连深居的波拿巴领袖,摄政王欧仁妮也表达了拥护拿破仑和共和政体的意愿。 她把拿破仑放在共和政体之前时,法夫尔一行人就已经感觉到不太对劲。原本应该是接管巴黎的共和派,隐约的被各方势力孤立。 拿破仑给了巴黎每一个派系或是惊喜,或是惊讶。 例如跟随最久的特罗胥。 拿破仑手册里其中一些东西虽然有悖法军荣耀和英勇的传统,但是抛开这些不切实际的因素,里面讲解还是对特罗胥有非常大的启发意义,尤其是关于城市作战指导纲领的篇章,包括挖掘地道,建筑伏击,巴黎的街头巷角设置火力掩护,完全就是不择手段的拖住十倍于自己的敌人。 拿破仑也不会告诉特罗胥,这份手册里的内容来自一份叫《论持久战》的指导纲领。 铁血首相俾斯麦想要占领巴黎宣扬普鲁士的伟大胜利,拿破仑宁愿在废墟里战斗,也不会让他的阴谋得逞。 留给法兰西的时间所剩无几,在自己的建议下,特罗胥重新召开一次临时会议。这次的会议不再仅仅局限于内阁,任何对巴黎有影响力的派系议员都被应邀参加。包括文人中声望极高的雨果,他原本就是七月王朝的议员,法兰西第二共和国的建立者。 法兰西第三帝国第一次临时议会在波庞宫召开,议员从巴黎各处陆陆续续的前往波旁宫。有些人则是抱着好奇的心态,想看看法国的救世主到底有什么本事。 会议室不算太大,陆陆续续坐满了六十多人,这些人代表着巴黎城内各派势力,能把他们拧成一条绳子,需要的不仅仅是向心力,还有政治手段。 所有人都期待他接下来发表的见解,在拿破仑的精心策划之下,巴黎人民的狂热已经被掀起来了。 昨晚的法兰西歌剧院,在继拿破仑三世入侵普鲁士之后,第二次唱起了声音嘹亮的《马赛曲》。 这一次他们不是给傲慢的普鲁士一个教训,而是为了保卫自己的祖国。 雨果第一次参加会议,他安静的坐在议长施耐德的右侧,聆听拿破仑高见。说实话所有人都认为法兰西根本不可能赢得战争,毕竟普鲁士的实力有目共睹。但他们因为拿破仑的面孔,内心深处有抱着一丝侥幸。 或许法兰西的军队并没有想象中糟糕呢? 但是他们远远低估拿破仑为这个国家带来的惊喜。 他今天 “各位议员阁下,你们入出席这场会议我感到非常的欣慰。今天坐在这里我希望你们先搞清楚一件事,我并不是向你们传授胜利的战术,而是劝各位忘了法军能赢得战争的想法。” 施耐德一脸茫然,他举手提问,“你不是说法兰西军队的英勇……” “光是英勇就能赢得战争的话,那还要统帅干嘛?” 拿破仑指着他说道,“我必须要让所有人都了解到事情的严重性,法国根本不可能从战略战术任何一方面战胜普鲁士军队。” 其他人的脸上呈现出愤愤不平的脸色,只有雨果举起手,轻描淡写的问道,“那么我想知道法兰西军队除了数量之外,跟普鲁士还有什么差距?” “问得好,雨果议员。” 拿破仑从椅子上站起身,开始了阐述自己的观点。 “如果你们不相信的我的话,可以先举个例子,例如克里米亚战争。就像佩利西埃所言,退却进行的颇为体面。从某种角度上看你们引以为豪的胜利是一场比谁更烂的较量。在我们取笑俄国的落后的时候,别忘了,法国军队把爆炸弹当成信号弹,进攻步调不一致而被击退;在奥尔马河战役前居然没有帐篷住,霍乱从英国军队中开始蔓延并传到了法军。使得英法联军第二任总指挥——我们亲爱的圣阿诺德元帅病死了。如果指望这帮空有一腔热情的白痴能打赢普鲁士,俾斯麦就该以死谢罪,普鲁士也干脆别建立国家,直接解散得了。”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刚刚才煽动整个国家抵抗普鲁士的入侵,此时却又在这里否定了法军的实力。 他们实在捉摸不透这位疯子到底在想什么。 “整个这次行动以其应有的结局而告终,这完全符合我在第一帝国时期对那些优柔寡断、庸碌无能的将军们一生的活动所说的一句话,朝令夕改,一片混乱。” 他丝毫没有因为拿破仑三世是自己侄子,而嘴下留情。他对路易·波拿巴的恨铁不成钢远胜于共和派对帝制的愤怒。 ”复辟的第二帝国不管怎样努力摹仿我的原型,还是不得不到处做出的相反的事情,这种情况,真可以说是历史的讽刺。我击溃反法同盟时,打击的是同他作战的那些国家的心脏;今天的法国攻击的却是俄国的偏僻角落。希望不寄托在大规模的军事行动,而寄托在成功的突击、奇袭和冒险上面。法兰西从高层开始就是一堆蠢货,能指望蠢货打赢战争?做梦去吧。” 第一和第二帝国及其代表人物之间的整个差别就在于这种策略的不同。他自己惯于以胜利者的身分进入现代欧洲各国的首都。而他的侄子则以各种借口——保护教皇、保护苏丹、保护希腊国王——把法国的守备部队分驻在古代欧洲各国的首都:罗马、君士坦丁堡和雅典;结果丝毫没有加强威信,反而分散了力量。 拿破仑深吸了几口气,试图让自己从慷慨激昂的状态下冷静下来。 “好了,例子已经举完了。当你们了解到法兰西军队有多糟糕之后,才会明白一头狮子带着一群绵羊战胜群狼,是一件多么荒谬的事情。” 共和派的脸色变得非常复杂,他们捉摸不透拿破仑内心的想法,也不敢随便插话。 “法国能赢普鲁士吗?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不可能。” 所有人心里一沉,冒出一个消沉的想法。 “但是法国会输吗?” 拿破仑像是看透了他们的想法,突然来了一个转折,他稍稍停顿了一下,看着周围议员疑惑的眼神,继续说下去,“法国也不可能会输。” 第二十章 帝国枭雄 第二更,老铁们我们不做排行榜的万年老二,推荐票砸起来 正视自己的不足,才能扬长避短。 法国军队的高层,尤其是巴赞为代表的有勇无谋的蠢材将领,抱着法兰西军队光荣进攻的想法,只能白白的给普鲁士送人头。 法夫尔还是感到不解,他问道,“难道法国能赢得这场战争?” 拿破仑撇了撇嘴,说道,“当然不能,法夫尔阁下,用你的脑子想想他们的军队数量,哪怕是拿破仑亲征也不可能在如此悬殊的兵力差距之下获得胜利。或许您作为一个政客,对普鲁士军队数量并没有多大的概念,对吧?” 他托着下巴,环视其他人,向在座神情轻松的议员们提了一个醒,“我这样跟你们解释吧,在开战之前,普鲁士的常规役部队中有368个现役营和198个后备营。再往后还有第一类后备军组建的114个现役营和第二类后备军组建的93个后备营。另外还要加上两个巴伐利亚军,一个萨克森军,一个巴登独立野战师和一个符腾堡独立野战师。大概兵力在70到80个营左右。所以动员后普鲁士军队的总兵力可以达到95万人。这个数字在战争初期只是纸面上的名字。但是如无意外,预计在这个月中旬将全部变现,这将是普鲁士阵营的全部正规兵力。反观我们,不包括缴械投降的夏龙军团,法兰西现在满打满算也就只有25万左右的兵力,这已经不是以卵击石了,这是以卵击钢。” “我的上帝……” “这就等于一个法兰西士兵要应对四个普鲁士士兵……” 听完拿破仑的话,所有人都面面相觑,难道拿破仑的呼声真的是准备和普鲁士以卵击石,拼死顽抗? “所以……我们还是会输的一败涂地?反抗只不过是一种比较光荣的愚蠢而已?” 特罗胥原本就对法兰西的未来抱着悲观心态,他以为凭借拿破仑的军事才能,可以击溃庞大的入侵者。 拿破仑眼神平静,他似乎永远不会感到恐惧。无论是即将沦陷的法国,还是一团糟糕的巴黎内政。 他挑起眉毛,环顾着周围脸色凝重的议员,说道,“只有法兰西无法战胜的敌人,没有能够战胜我们的敌人。我只是说法兰西不可能赢得战争,但是我有说法国会输掉这场战争?” 会议室已经安静下来,共和派暂时搁置与拿破仑之间的矛盾龃龉,听他继续说下去。 “接下来我说的内容才是法兰西逼迫普鲁士退兵的关键。” 拿破仑的神情第一次变得凝重起来。 “对于现在的法兰西而言,防守才是最好的进攻。按照之前的大兵团决战方式,我们只有被数倍于法国的军队,分割包围歼灭的命运。但是我们可以固守在要塞地区防御普鲁士军队的进攻,他们单靠步兵和火炮,无法占领要塞城市,所以拖时间便成为了我们的关键点。” 拿破仑的建议正是法兰西在一战和二战中使用的静态防守战术,法兰西是一支战术思想上循规蹈矩的军队,想要打破墨守成规就必须有一名远见卓识的高层将领。 当初俾斯麦在历史上选择围而不攻的其中一个原因就是考虑到攻占巴黎所付出的代价,远比让巴黎产生内乱,最终不得不宣投降要大得多。 在拿破仑的前世记忆中,从斯大林格勒到格罗兹尼,没有一场要塞战争不是血腥的。 然后国防政府在内忧外患的情况下,不得不与普鲁士签订协议。如果他们能拖上一年半载的时间,或许阿尔萨斯-洛林也不会落入德国人手里。 特罗胥问道,“如果普鲁士军队选择围而不攻怎么办?他们完全不用进攻巴黎,甚至就可以把我们围困至死。没有武器,口粮和援军,我们不可能与他们一直僵持下去。” 拿破仑伸出食指,摇了摇。 “那么我们就选择囤积一年半载的粮食,和普鲁士军队耗时间。第一,普鲁士动员将近百万军队,他们战争后期物资运输将会是一场噩梦。当然如果我们能死守半年以上,就有缓解危机的可能。第二,我们需要其他国家的介入调停,这就需要各位在政治外交舞台上斗智斗勇了。” 想保全法兰西,重点在防御不在进攻。 原本历史上国防政府一开始就不是把维护国家主权与独立的希望寄托在抗战上,而是寄托在欧洲列强的干涉和与普鲁士的和谈上。两天之后法夫尔分别会见俄国,英国,奥匈帝国和美国等驻巴黎使节,请求他们向普鲁士政府转达法国要求停战的信息,特别恳请沙皇同意担任中立国国外交调停的创议者,为了尽快使国防政府拥有合法性,他有建议梯也尔代表政府出访英国,要求英国政府采取外交施压手段。9月12日,梯也尔奉命出使了英国,俄国,奥地利和意大利。花了一个半月时间来回奔波伦敦,维也纳,罗马和彼得堡。然而他们都抽身世外,乐意见到法兰西被普鲁士狠狠的教训,也不愿意得罪风头正盛的俾斯麦。 现在拿破仑是双管齐下,与俾斯麦抗争到底,并且试图让其他国家介入调停。 法夫尔越来越看不懂面前的人到底在想什么了。 “你之前不是说过其他国家都巴不得看到法兰西战败投降么?” 拿破仑摊开手,说道,“是啊,但是你们不是去恳求他们加入普法战争的调停。而是告诉这帮人一个血淋漓的事实。” “事实?” 其他的议员面面相觑。 “什么事实?” 蓝色偏浅灰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的精明的光芒,他双手交叉,靠在鼻子面前,嘴角勾起。 “向他们示弱。” “告诉这些见死不见的列强,法国在这场战争中拼尽了底蕴,无法再维持欧陆大国的位置。普鲁士将会普法战争中崛起,取代欧陆第一陆权大国的位置。巴黎只不过用一个悲惨教训告诉其他人,威廉和俾斯麦在摧毁了法国的根基之后,他们的野心就是做新一任的‘欧洲拿破仑’,普鲁士崛起之后,修已经将没有人能够阻止和制衡他们,如果新一任的中欧霸主和俄罗斯帝国结盟,就能够吞下整片欧洲。” 听完他的讲述,其他议员都一头雾水,只有布朗基流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拿破仑比其他人更早的放下固执和骄傲,同时也认清法兰西不如人的事实。而他就抓住这点,将普鲁士的威胁和实力不断放大,最终形成一个“普鲁士威胁论”。 其他国家出于欧陆政治平衡考虑,并不希望法兰西输得太惨,如果能够介入调停,比战争赔款割地损失更小一些。 能屈能伸,才是将才。 而在东方,这种人被称之为枭雄。 “这家伙……” 看着拿破仑滔滔不绝的谈话,布朗基反而深吸了一口冷气。 幸好他们暂时是同一阵线的盟友,而不是兵戎相见的敌人。拿破仑的战略眼光胜过共和派任何一个,也远胜于自己。 普法战争,仿佛就是为他量身定制的政治舞台。 这场战争结束之后,一颗政治新星将会在巴黎耀眼夺目,配合着神似拿破仑的长相身高,法兰西人民会潜意识的将他当做是救世主。 拿破仑指着法夫尔说道,“共和派没有担任内阁要员,所以走访其他国家时,顺带再给他们一份普鲁士军队的军事力量报告,对了,尤其是奉行大陆孤立政策的大不列颠帝国。” 说完之后,拿破仑左手托着脸颊,依旧是一副风轻云淡的神情。 “英国人选择在普法战争中孤立,但更不愿意坐视一个欧陆霸主的崛起。普鲁士军队将所有军力压在了法兰西,我们如果能够将战争拖个一年半载,英国人考虑到实际情况后会改变中立的立场,而且柏林现在处于空虚的状态,1866年输掉战争的哈布斯堡家族也该蠢蠢欲动了。” 第二十一章 震惊!欧洲大陆即将崛起的霸主竟然是他? 新的一天,又到了求票的时候 第一次国防政府会议悄无声息的落幕,从波旁宫出来的议员都对会议的内容三缄其口。其他国家的使臣,亲德间谍们都想知道国防政府是否找到应对普鲁士入侵的策略。然而给出的答复只是模棱两可的坚守和调停。 这个信号被误读为国防政府已经无计可施,即便巴黎人民推翻拿破仑三世的统治,也无力阻挡普军的进攻。 连现在法兰西都不可能战胜普鲁士,更不用说民族内部撕逼严重的奥匈帝国想要趁虚而入。 然而拿破仑却并不这么认为,如果法国时间能够将战事拖得越久,把普鲁士军队牢牢牵制在泥潭里,维也纳蠢蠢欲动的野心也会日益的膨胀。 普鲁士能够通过外交的手段搞定欧洲所有国家本来就是一个奇迹,因为第二帝国几乎得罪了所有的欧陆国家,成为众矢之的也在情理之中。普鲁士并非准备充足,与法军交战也是仓促的决定,所以俾斯麦希望战事顺利的情况下能够速战速决。 现在拿破仑最大的希望是奉行欧洲孤立政策的大不列颠帝国能够稍稍压制一下普鲁士的嚣张气焰,毕竟现在他是整个欧陆实力最强的帝国。 英国维多利亚女王的女儿,维多利亚长公主的丈夫就是德意志帝国唯一的皇子弗里德里希,他会在明年被立为皇储,有人担心因为这一层关系会影响到格莱斯顿首相的决策。然而他却并不在意。 虽然皇室通婚维持政治联姻在19世纪的欧洲还是常见的现象,只不过自从君主立宪制确立之后,英国皇室对首相内阁的影响力大不如从前,再加上维多利亚女王的继任者,爱德华七世一直不喜欢身为威廉二世的外甥,甚至一战之前,日不落帝国与德意志第二帝国之间已经展开了海上军备竞赛,可以看出这层皇室联姻关系在国家利益面前并不可靠。 而且拿破仑非常明白英国首相是什么角色,尽管此时威廉·优尔特·格莱斯顿是英国人眼中的“人民的威廉“,但是依旧无法改变他是“一个坐在马朱巴山和喀土穆侮辱下的怯懦的小英格兰人”。而且格莱斯顿首相本人并不擅长外交,甚至是一团糟糕。 这就给了拿破仑制造可趁之机。 在国防政府会议结束之后,他在走廊上拦下了国内声望极高的雨果,拜托了他一件事。 “希望我新闻报纸的朋友能够帮你发表这篇文章到头条板块?” 雨果停下了脚步,他接过拿破仑手中的文稿,看了一眼标题,然后再扫了几眼正文,突然流露出一个会心的微笑,左手摇了摇这份稿子,说道,“这份文章是拿破仑阁下写的?” “是的。” 拿破仑笑着问道,“雨果阁下愿意帮我这个忙么?我想通过你这层关系避开政府背后干涉的嫌疑,这样才不会引起怀疑。” 雨果知道他在谋划什么,一口答应了他的请求,并且开玩笑说道,“当然,举手之劳而已。再说你现在可是法兰西的救世主,谁拒绝你的请求,就是这个民族的罪人。” 第二天,巴黎各派之间的报纸都展开了舆论的轰炸攻势,他们的目标不是为了说服英国干涉,而是极力的渲染普鲁士威胁论。 英国驻巴黎大使罗素如同往常一样,拿起秘书送过来的巴黎日报。英国首相已经宣布普法战争保持中立,所以他并没有表现出焦虑不安的情绪,反而幸灾乐祸的打量这座忧心忡忡的城市。 报纸的标题非常独特,直接勾起了罗素的好奇心。 《震惊!欧洲大陆即将崛起的霸主竟然是他?》 顺着标题,罗素耐着性子读了下去。 一个帝国即将崛起,然而法兰西的人民和欧洲其他国家的君主却没有意识到恶魔隐藏在背后的屠刀…… 罗素咂了一口咖啡,笑着说道,“有趣,有趣,让我看看到底是哪个国家能够拍板现在的大不列颠。” 义务兵役制让普鲁士的士兵动员能力达到了空前的高度,总参谋制度的建立让普鲁士军队更能发挥协调性,再加上统帅卓越的军事领导才能,普鲁士军队已经是一支无挡之师。而俾斯麦首相的铁血政策已经证明,任何阻拦普鲁士建立德意志帝国的国家,都将会被克虏伯大炮踏平。 普鲁士统一国家之后第一步就是扩张自己的殖民地,征服法国的下一步是抢占最大殖民地市场的国家。而俾斯麦为了保证欧陆的大国位置,将采取远交近攻的政策。与俄罗斯沙皇亚历山大二世结交成盟友,更有可能的是怂恿俄罗斯宣布《伦敦海峡公约》对俄国在黑海禁止保有舰队的限制以及关于黑海中立化的条款失效,逼迫英国等其他列强被迫让步。至于争夺德意志联邦领导权失败的奥匈帝国,无外乎被俾斯麦吞并或者强迫将其与自己组建成一个联盟,这样一来,法国战败之后,将没有任何一个欧陆强国能够阻拦普鲁士的崛起。威廉国王将继任欧洲霸主的位置,他将更加肆无忌惮的扩张自己全球殖民领土。 愿上帝保佑英联邦,保佑他们的帝国战胜新的挑战者。 罗素看完之后,将报纸放在桌上,陷入了沉思。 这篇由拿破仑亲自操笔的文章,用曲解手法预言了1875年达成的三皇同盟协议。然而给予罗素的震惊是巨大的。上面详细的记载普鲁士军事力量,还有德意志目前的真实实力,而拿破仑则有意的弱化了法国现在的实力。 反正普法战争之后普鲁士高速发展,而法国则陷入原地停滞的步伐,拿破仑在事实的基础上夸大了说法。 除了巴黎日报之外,马赛曲报和其他几份报纸都转载了这篇文章。 驻巴黎大使节思忖了一下,决定将这份报纸内容以电报的形式发给唐宁街十号,毕竟这可能是一个信号,身为大使节不可能错过任何的小细节。 现在整个欧洲都在看巴黎倒霉,但是他们都没有意识到日耳曼野蛮人崛起之后欧洲会出现怎样的局面。 罗素盯着那个夸张的标题,缓缓说道,“没想到连法国欧陆地位都岌岌可危了,普鲁士的崛起不得不令人感到担忧。” “噔噔噔。” 敲门声将罗素从沉思中回过神,他抬起头看见秘书站在门口,蹙着眉头。 罗素整理了一下衣服,问道,“怎么了?” “巴黎外交部长求见。” “外交部长?” 罗素感到有些奇怪,临时政府内阁才建立第三天,他们甚至连内阁名单都没有正式公布,外交部长到底是谁? 秘书撇了撇嘴,有些不知道怎么跟罗素大使解释。 “这个人……额……他说他叫拿破仑·波拿巴。” 第二十二章 拿皇真的复活了? 求推荐票! 法兰西救世主的传闻略有耳闻,一开始罗素以为只是无聊的法兰西人为了寻求精神安慰编造出来的故事。后来便是国防政府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一个长相身高酷似拿破仑的男人,试图在巴黎人民之中树立一道精神支柱。 罗素对这件事的看法是,“如果死了几十年的人还能死而复生的话,马克思也别去写唯物主义辩证法了。” 他认为这种可笑做法对于抵抗普鲁士军队的入侵没有任何的实际意义,即便是拿破仑重生,也不可能在大军压境的危机中寻求到逆转的方式。 在绝对的军事优势面前,任何战略战术都只是徒劳的挣扎而已。 普鲁士军队实在是太强大了,强大到连英国方面都对这场战役的结局感到目瞪口呆,一开始他们最多以为拿破仑三世被普鲁士驱逐出德意志联邦的边境,却没想到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内他们动员了将近90万的军事力量,直接踏入法兰西实施全境封锁。 据说陆军大臣卡德维尔看到德意志动员力量之后,已经向首相提交了改革方案。之前克里米亚战争中暴露出英国陆军的腐朽无能,当英国陆军看到普鲁士军队在战争中的表现之后,更加坚定了卡德维尔改革决心。 虽然英国把皇家的称号给了海军,但你陆军总不能表现得如此不堪入目啊。 在克里米亚战争中,英法两国算是一起扛过枪,但是格拉斯顿内阁从一开始便宣告了采取中立的政策,所以对于普鲁士的入侵唐宁街10号也没有做出任何的表态。 欧陆都希望傲慢的法国佬被狠狠的揍一次,甚至维多利亚女王在得知拿破仑三世倒台之后,倍感欣慰的说道,“欧洲终于从路易的煽风点火中拯救出来了。” 不过维多利亚皇室对拿破仑家族带着特殊的情感,例如维多利亚女王非常欣赏欧仁妮的独子,欧仁·波拿巴,也就是未来的拿破仑四世,甚至一度想将自己最小的女儿阿特丽斯公主嫁给他。所以对于国防政府,英国王室也是心情复杂。 拿破仑走进门时,做好了心理准备的罗素在看到那张面孔之后,也不禁微微愣神。 虽然他相信科学,人是不可能死而复生的,但面前的人实在是让他的认知产生了动摇。 身高,长相,甚至连瞳孔的颜色相差无二。 简直与传说中的拿皇一模一样啊。 如果不是提前做好心理准备,他真的以为站在自己面前的是第一帝国的皇帝,曾经让欧洲君主双腿发软的巨人。 “这不是真的,这一定不是真的。“ 罗素摸着胸口,默默叨念了好几遍。 拿破仑走到罗素大使面前,微笑着说道,“你好,大使阁下。我是临时政府的外交特使,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拿破仑·波拿巴。” 罗素有些无语,只好悻悻的笑了笑,然后回答道,“抱歉,波拿巴阁下,如果今天你是打算准备让英国介入普法战争的话,恐怕白跑一趟了。英国政府在战争初期就已经宣布我国政府保持绝对中立的状态。我们不会随便的干涉你们的战争。” 拿破仑摇了摇头,他拉开面前的椅子坐下。 “罗素阁下不要误会了,我今天到这里来并不是来恳求英国政府介入调停,而是来恭喜罗素阁下还有大不列颠帝国的。” 罗素看不懂对方的套路,皱着眉头反问道,“恭喜我们?有什么要恭喜的?” 拿破仑摊开双手,神情轻松的说道,“当然是庆祝法国倒台,普鲁士崛起了。因为法国已经不是你的欧陆竞争对手了。” 对方当然不会相信拿破仑糊弄人的鬼话,冷笑着说道,“法国会倒台?难道我会相信普鲁士能吃下整个法国?” 拿破仑勾勒起嘴角,笑着说道,“普鲁士根本不需要吃下整个法国。” 罗素大使还没有意识到,拿破仑正在慢慢的主导他们两人之间的谈话。 “法兰西没有向俄罗斯帝国一样的战略纵深,再加上普鲁士强大的军队,征服这个国家只是迟早的事情。法国已经抱着抗战到底的决心,哪怕我们付出巨大的代价输了,也不会向俾斯麦投降。等到法国元气大伤,普鲁士获得战争赔款时,欧陆制衡的力量已经被打破了。” “所以德国打赢战争之后,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扩充自己的实力,完成工业化改造。” 罗素做出一个暂停的手势,“等等,你凭什么认为普鲁士打赢普法战争之后就会开始崛起?” “因为欧陆已经已经没有能够阻拦他们的人。” 拿破仑回答的轻描淡写,“维也纳输给了普鲁士,法国输给了普鲁士,战胜欧陆第一的陆权强国之后,就已经奠定他们的位置。俄罗斯帝国偏居一隅,有野心扩张也没有机会。既然已经打趴了欧洲,他们为什么不趁机成为欧陆霸主?” 罗素好心的提醒他们,“你别忘了英国和德意志是联姻关系……” “强强联合?” 拿破仑冷笑一声,“德意志的崛起和扩张势必会导致殖民地摩擦冲突,别忘了现在殖民地最大最多的是哪个国家?日不落帝国。德意志崛起和大不列颠帝国维持殖民帝国是不可协调的矛盾,国家之间的利益摩擦想用一个王室联姻解决?你们真的是na?ve。” 罗素被反驳的哑口无言,这些隐藏在热闹之下的深层次关系,在拿破仑提点下慢慢的浮出水面。欧洲只关注法国倒霉,却没想过法国倒霉之后,德国下一步会怎么做。 拿破仑没有强迫要求英国要怎么做。 “你们可以拭目以待,也可以继续隔岸观火。如果到时候真的应验了我的说法,那么祝你们好运,愿上帝保佑英国女皇。” 拿破仑从开始到结束,都没有提及关于恳求英国介入调停的一句话,但是却听得罗素大使背后冷汗浸湿。 “好了,我说完了。回头请转告格莱斯顿首相,当普鲁士进攻奥地利时,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不是奥地利人。当普鲁士踏破法兰西时,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不是法兰西人。当普鲁士将枪口调转你时,却再也没有人能够为你说话了。“ “……” 他站起身,跟罗素握手告别,拿破仑需要拜访的不仅仅只有他,还有奥匈帝国的大使,美国大使和意大利大使。 罗素已经改变了一开始的高傲态度,他想在背后叫住拿破仑,但是张了张嘴,最终没有开口。 临走之前,拿破仑还若无其事的补充了一句,“对了,或许法国倒霉是亚历山大二世最开心见到的局面,因为他可以借助这件事,来要挟英法两国解除《巴黎条约》的限制,并且与欧洲霸主普鲁士结盟,他做梦都能笑醒呢。” 脸色苍白的罗素大使目送拿破仑的背影离开,然后再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他脑海中不断回传拿破仑说过的那些警告。 就算大不列颠奉行孤立政策,也应该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了。 他得立刻告诉外交大臣,让他转告格莱斯顿首相。 此时办公室秘书闯进来,刚好看见失魂落魄的大使倒坐在沙发上。她小心翼翼的问道,“罗素大使,您要求拍发的电报我已经传给伦敦了。还有其他事情吗?” “等等,再加一条电报。” 罗素抬起头,望着一脸不解的秘书,嘴角抽搐着说道,“等下我会起草一份报告,你把电报发给伦敦。并且按照我的说法去做。” 秘书问道,“什么标题?” 罗素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就说‘拿破仑’真的‘复活’了。” “而且他给整个欧洲带来一个噩梦。” 第二十三章 请记住我的名字,巴黎屠夫(1) 拿破仑与罗素大使说过的台词又向意大利,俄国和奥匈帝国的大使重复了一遍,无一例外都在看似好心的提醒对方,一个新的欧陆霸主正在崛起,欧洲军事平衡的局面正在打破,铁血宰相俾斯麦的扩张野心会不会导致反德意志同盟的出现,就不得而知了。 法兰西第一帝国在半个世纪前带给欧洲的回忆已经足够恐怖,他们再也不想面对一个比拿破仑还要铁血的俾斯麦。虽然这位“喧哗取宠”的外交大使取了拿破仑·波拿巴这个名字,但是对方的口才和远见卓识却改变了这群人的偏见。不得不将法国特使的话回禀给各自的当权者,让他们进行决策和定夺。 在拿破仑拜访各国大使的时候,国防政府依旧没有发布全城戒严的命令,而是发布了一道关于工人的九小时工作制度提案,这也是国防政府再号召人民反抗普鲁士入侵之后的第二道提案,并且宣布在战争结束之后这道法案将交给国民大会进行表决。 这份提案如同滴入滚油中的水,瞬间将舆论炸开。 拿破仑等同于给了中下层人民一个希望和憧憬,以换取对国防政府的支持。整个工人运动争取的八小时工作制度即将在巴黎首先得到实现。 国防政府并不是唯一进行社会改革的异类,在英国,格莱斯顿首相已经在进行国民教育改革和职工工会合法化,以换取选民的支持。 对于目前欧洲政府而言,缓和社会阶层的矛盾才是维持统治根基长治久安的关键手段。 至于资本家的牢骚?对于拿破仑而言,是不存在的。 1842年时他们认为工会可以合法发起罢工,所有企业都会倒闭。1887年时他们认为实行八小时工作制会扼杀社会的发展。1912年时他们认为禁止血汗工厂会摧毁美国工业生存,取缔童工会拖垮经济,然而直到21世纪时,资本家依旧在满腹牢骚声中日进斗金。 “资本家失去的不过是那么一丁点可怜的利润,但是对于工人而言,所争取的那点却是他们的全部。” 这是拿破仑向未来国会发起的第一道挑衅,因为他要让所有人知道,法兰西第三帝国不是历史上的第三共和国,帝国总统掌控了国会,而不是总统向国会负责。 当九小时工作法案出台之后,同时爆炸的有两拨人,一是工人阶层的欢呼雀跃,并且称呼拿破仑为法国的救世主。 然而这对于资本家而言却是噩梦,意味着他们不能再无限制的剥削工人的剩余价值。从旧贵族摇身一变成为资本家的那一拨人发出了咄咄逼人的威胁。 不过拿破仑还是小觑了资本家们的反应,以谢利德家族为首的大资本家们在临时政府的法案颁布之后,迅速的整合到一起,向国防政府施压。谢利德家族宣称如果特罗胥不放弃这道提案的话,临时内阁将会失去他们资本家的支持。 你们别想从我们手中得到战争的经费。 这对于新诞生的共和政体而言,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特罗胥连忙向他效忠的拿破仑陛下传达了资本家们的不满。 “你是说谢利德家族?” 拿破仑思忖了一下,似乎在回想自己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谢利德家族是法国铁矿工业,钢铁工业,建筑业和煤矿工业巨头,他们也算是巴黎境内有庞大影响力的资本家族之一。虽然我不知道他们怎么怂恿了谢利德的家族,但是我认为九小时工作制的颁布,需要再推迟一下。拿破仑陛下,你现在的政治影响力还并不牢固。虽然你笼络了巴黎的各个阶级,而是占据主流优势的共和派以及他们背后所支持的资本商人,都对您最近的所作所为感到不满。” “不仅仅是谢利德家族,还有拉罗什福科公爵,达勒维侯爵,沃加侯爵,帕斯基耶尔公爵,瓦森侯爵,这些被煽动的贵族们对于拿破仑阁下也颇为不满,他们认为国防政府既没有满足共和派的需要,也没有满足保皇派的需要,从而成为了众矢之的。” 特罗胥将军说的有些焦虑,额头上也开始冒出冷汗,国防军队赖以生存的资本就是由资本家缴纳的税款中提供的法朗。如果这一小撮人不再支持自己,那么他们控制的庞大的法兰西军队就有哗变的可能。 “然后呢?“ 拿破仑看起来一点都不紧张,他慢斯条理的坐在波旁宫的会议室里,平静地直视面前的特罗胥将军。 “只不过是一个谢利德家族而已,如果他们能够代表法兰西那一部分支持战争的人,那我想这个共和国的政体也名存实亡了。“ 拿破仑已经整合了巴黎境内的所有势力,他的下一步计划就是以最快的时间整顿军队,不过连他也没有想到居然有一位工业巨头敢掉出来跟他作对。 19世纪的资本家为了利润是毫无节操可言,洛克菲勒石油公司那几万的雇佣兵暂且不提,奥本海默公司甚至为了利润,敢掐断对美国工业钻石的供给。谢利德家族的确拥有与临时政府作对的底气。 拿破仑表现的宠辱不惊,然而特罗胥却从他的眼神中察觉到某种令人不安的感受。 他在中非的草原上,见识过这种野兽试图追捕猎物的眼神。 透露出铁血和残忍。 “整顿这座城市的计划的最后一步才是关键,那些资本家们以为一个九小时工作着就能将我扳倒?他们真的以为法兰西第一帝国的皇帝只是一个摆设品?” “可是拿破仑陛下……” 特罗胥总督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对方不耐烦的挥手打断。 “正如你所言,战争中最重要的就是财政和军费。没有雄厚的财政资本,无法继续跟普鲁士军队耗下去。我们之前所做这么多,都只是百分之一而已,现在我要做的才是这99%的计划关键。” 特罗胥皱起眉头问道,“拿破仑陛下是打算怎么做?” 这一次他没有明说,拿破仑只是笑着说道,“等我的好消息,特罗胥总督。只要我这一步计划做完了,就算我以谋逆的罪名,把谢利德家族成员拖去枪毙。也没有人敢吱声。” “军队站在我们这边,人民站在我们这边,接下来连主管财政的那群人也站在我们这边。知道为什么我从一开始就宣称自己是拿破仑么?” 他摇了摇头。 “因为根本没有人会相信,我越高调,他们就越不屑。等到巴黎局势整合的差不多时,资本家和共和党的蠢货们还想反扑?简直就是做梦。” 第一帝国君主为特罗胥留下一个高深莫测的背影。 他永远猜不透对方下一步棋,会走在哪里。 希特勒利用没收犹太资本家的方式煽动整个民族的狂热,那么拿破仑就将上蹿下跳的一簇资本家人头拿来祭旗。 拿破仑侧转过头,微笑着对特罗胥说道,“如果他们这么想造反?那就试试。“ “别忘了,我才是法兰西的主人。” 第二十四章 请记住我的名字,巴黎屠夫(2) 求推荐票 没有掌握财政的革命,就如同被阉割的男人一样不完整。 怯懦的蒲鲁东主义者和愚蠢的布朗基主义者注定会将轰轰烈烈的巴黎公社上演成一出可笑的闹剧。 拿破仑一个人坐上马车,这一次他准备孤身一人去见硕果仅存的老朋友们。 第一帝国的谋臣和将领早已经化为尸骨与墓碑,唯独掌控经济命脉的金融巨鳄家族却永垂不朽。 马车缓缓的从法兰西银行的门口驶过,拿破仑掀起车帘,看着外面恢弘壮阔的建筑,不禁苦笑着摇头说道,“法兰西第一帝国已经结束这么多年,高特银行圈子经历了第二共和国,七月王朝,第二帝国之后却依旧掌管着法兰西的财政,不得不说这真是一个天大的讽刺。流水的政权,铁打的财团啊。” 成立于1800年的法兰西银行是巴黎金融业的核心,而巴黎不仅是全法国的金融和经济中心,也是整个欧洲大陆的金融中心。 1848年,法兰西银行垄断了全法国的货币和银行券的发行权,在其后的30年间完成了向现代中央银行的过渡。它发行的法郎是法国的法偿货币,它握有的外汇和黄金是法郎国际购买力的保证,它出售的债券是最高的信誉保证,也是法国政府获得资金的最后渠道。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谁掌握了法兰西银行,谁就掌握了法国的经济命脉。管住了这条命脉,这条命脉既决定了资源由谁调遣,也决定了国家机器为谁服务。 拿破仑只不过是借尸还魂的穿越者,他之前所做的一切,整合巴黎各个派系的力量,提高自己在人民之中的声望,都是为了最后掌握法兰西银行而做准备。 资本和法朗,才是军队抵抗入侵的关键。 拿破仑叼着烟斗望着大街上的风景,却在盘算着接下来的行动,他之所以不屑于谢利德家族的要挟,正是因为自己和高特金融集团圈子之间的关系。法兰西第一帝国能够呈现出疯狂的扩张趋势,与这帮金融巨鳄在背后的支持离不开关系。 巴黎公社的教训表明,没有掌握经济命脉的革命政权是脆弱和不堪一击的。 如果没有法兰西银行的巨额储备、没有法兰西银行提供的数十亿法郎的充足经费、没有法兰西银行控制全法国经济命脉的绝对权威、没有法兰西银行在世界范围内筹措资金的专业知识,由几个狼狈逃到凡尔赛的奥尔良党和共和派根本没有纠集起一帮穷凶极恶的亡命匪徒去扑灭革命的熊熊烈焰。 法兰西银行“要多少就有多少”的财力撑腰,才使丧家之犬又成为了可怕的巨兽卷土重来。在同样短暂的两个月时间里,凭借对法兰西银行的控制,凡尔赛政府轻易的就筹措到了20亿金法郎的巨款用于内战.也正因为控制了法兰西银行,凡尔赛政府向普鲁士承诺的50亿金法郎的巨额赔款,才能够换回铁血宰相遣返战俘的慷慨和保持中立的配合。 不幸的是,当凡尔赛正在肆无忌惮的利用法兰西银行迅速的为复辟者们聚集起了几乎整个法兰西的财富之时,革命者们却把目光移向了别的地方。于是,悲剧似乎就这么不可避免的发生了,而且巴黎公社同样认为占领和掌管银行会对法兰西未来的经济带来可怕的打击,怯懦的像一条摇尾乞怜的狗。 就连梯也尔也曾在历史上不屑的讽刺,“没有金钱的无产阶级能够确保巴黎吗?” 拿破仑不是巴黎公社,他从来不屑于当一条狗。当年自己许诺于马里特家族的承诺,现在需要对方连本带利的兑换回来。 他是帝国君主,从不需要向其他人摇尾乞怜。 马车停在一座不算奢华的庄院门口,拿破仑从马车上走下,向庄院的仆人汇报了自己的来意。仆人扫视了他几眼,又看着对方身后的私人马车,以为是老爷的朋友,礼帽的稍稍点头,然后回屋向管家汇报。 很快面容严谨的管家穿过花园,向庄园门口走来,只是他看到站在门口的身影时,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 表情从疑惑转向了震惊。 拿破仑却率先开口,此时的福斯特管家已经不再是当年小心翼翼的少年。 “好久不见,福斯特,没想到居然还会在这里遇见你。你已经不是五十年前那个躲在仆人背后的小孩子了。” 福斯特记忆之中早已模糊的面孔在慢慢的现形,当年那一幕在他的脑海中浮现。对方惊讶的合不拢嘴,想开口说话却发不出声,最终只是勉强的挤出一句断断续续的话。 “你……真的……拿……拿破仑……陛下?“ 拿破仑点头说道,“我是来求见圭罗姆·马里特阁下,他还好么?” “请……请你稍等一下。” 一向稳重的管家踉踉跄跄的跑回别墅,脸上带着见鬼的慌乱和不可思议。不一会儿,他推着坐在轮椅上的老头穿过花园,往自己的方向走了过来。 当年沉稳的中年人,现在已经是日薄西山的老人。但是看见门口的那个人,原本古井无波的眼神,被一种奇异的光芒所取代。 更像是一种回光返照的激动。 “拿破仑陛下,真的是你?没想到,法兰西第一帝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福斯特,快,扶我起来。陛下,你当年不是已经下葬在荣军院了吗?” 马里特金融家族的主人,早已经老态龙钟的圭罗姆·马里特拄着拐杖,双手颤栗。他已经老了,老到需要轮椅和其他人的搀扶,但是在看到拿破仑容貌的那一刻,还是激动的试图从轮椅上站起身。 第一帝国的君主,仿佛岁月在他身上静止。 拿破仑站在他面前,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轻声问道,“圭罗姆,还记得我流放到厄尔巴岛之前,发给你密电所说的那句话吗?” “当然记得,陛下。” 厄尔巴岛密电是只有圭罗姆和拿破仑当事人才只晓的内幕,原本想带着这个秘密踏入棺材的圭罗姆根本不会想到,自己在有生之年居然还能遇见一位重生的帝国建立者。 他在福斯特管家的搀扶之下站起身,嘴角抽搐着说道,“你当时对我说过,对马里特家族的承诺不会改变,你一定会回来复仇。” “是的,我说过我会重新踏上法兰西的国土,即便是后来百日王朝的失败,也没有动摇过我的信念。” 曾经的意大利国王、莱茵邦联的保护者、瑞士联邦的仲裁者和法兰西帝国殖民领主。 如今的法兰西救世主。 拿破仑微微一笑,向圭罗姆张开了双手。 “现在,我回来了。” 第二十五章 请记住我的名字,巴黎屠夫(3) (为彩虹小队fuze书友累计的三百打赏加更一章) 法国大革命时期,皇室和对外战争对金钱的极度需求,创造出一个金融家前所未有的冒险天堂。从皇室债券的承销到军队物资的供给,从教会土地的买卖到法国货币的投机,从本国汇票贴现到英国票据周转,在其中大获其利的银行家族逐渐形成了所谓高特银行家圈子。他们的核心成员是那些在1799年秘密资助拿破仑“雾月政变”的银行家族。 高特银行家族们在拿破仑上台之后,得到了慷慨的回报。他以授权高特银行家族建立法国第一家私有中心银行——法兰西银行作为执政上台的代价,将法国的金融命根子交到了这些家族的手中。在整个19世纪上半叶,高特银行家们几乎垄断了法兰西银行的董事会席位。产业革命在法国的扩张过程中,高特银行家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他们从金融上垄断着整个法国的矿产、冶金、纺织、运输等行业的发展。 在拿破仑执政的第一帝国时期,马里特被拿破仑封为男爵,在法兰西银行董事会排第三把交椅,直到1826年去世。然后他的儿子、孙子、重孙子继续坐在这把交椅上直到1946年法兰西银行国有化。马里特家族是法兰西银行从头至尾把持董事会位置的唯一家族。 这些掌控法国金融的老朋友,是拿破仑对外扩张时期密不外宣的资本。当年几大金融家族联合支持拿破仑的欧洲扩张事业,却没想到输在了滑铁卢。 他们的生意也同样遭到了惨烈的滑铁卢,导致十几年之后才完全恢复过来。 马里特前任家主早已逝世四十多年,现在掌权的是他的儿子圭罗姆·马里特。一直与第二帝国的波拿巴分子交往甚密。一开始他以为巴黎城内谣传的拿破仑复活,只不过是国防政府为了安抚民众的情绪而编造的谎言,但是当那个男人站在自己面前时,记忆之中熟悉的威压和压迫感随之而来。 记忆里挎着军刀的法兰西统帅与面前的男人身影慢慢的重叠,最终变成脑海中熟悉的帝国君主形象。 拿破仑被秘密的邀请到马里特家族的会议室,圭罗姆对于拿破仑的身份他已经深信不疑,复活和重生的鬼话他是不信的,唯一的疑惑是他到底活了多久?为什么不见任何衰老的痕迹? “圭罗姆,我现在需要你的支持。” 踏入会议室还没坐下,拿破仑就简单明了的说明来意,“法兰西银行是抵抗普鲁士入侵的资本,现在国防政府需要一大笔的资金来应对普鲁士的进攻,同样也需要稳定军队的开支。” 圭罗姆点头说道,“马里特家族现在没有问题,抛开之前的约定不提,现在法国临时政府内部也是一团糟糕,对吗?” 朋友的身份归朋友,他是一个精明的商人,从政府公布的名单上也大体猜得出到底发生什么事情。宣布建立共和制度的共和派中居然没有一个是共和党人,这让法兰西银行感到惴惴不安。 似乎有看不见的手在暗中操纵一切。 “看来是临时总统特罗胥总督站在拿破仑陛下这边,因为您掌握着法兰西的军权,所以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但是九小时工作制的颁布就出动了资本家的利益,他们不可能任由你们胡来。而且共和派与你龃龉不断,虽然把工人争取过来了,但是难不保把军队的财政支持推到共和派那边。” 圭罗姆假装叹一口气,双手握着拐杖头,说道,“颁布九小时工作制,巴黎闹腾的民间势力算是暂时的安静下来了。但是军队财政支持的资本家却又蠢蠢欲动,任何事情都有利有弊。” “所以我需要马里特家族的帮助。圭罗姆阁下,你们家族坐拥法兰西银行董事会将近三分之一的席位,我需要一个强大的盟友。” “回报?” 圭罗姆简介了当的回答,“雾月政变时期,你的回报是由我们建立法兰西银行,并且控制巴黎的金融,那么这一次你寻求我们支持,并且守住巴黎的话,会给马里奥家族什么价位的报酬?” 支持拿破仑是一场风险投资,圭罗姆虽然站在他这边,但依然要考虑到这样做能带给他们家族什么利益。 拿破仑心平气和的反问道,“你知道为什么这份政府名单中财政大臣和经济大臣的位置是空缺的吗?” 圭罗姆盯着他,然后摇了摇头,“共和派也同样可以。” “那么赔款的问题呢?马里特家族也愿意接受吗?如果共和派输掉了这场战争,你们要赔付普鲁士的法郎可是一个天文数字。” 拿破仑冷笑了一声,反问对方,“共和派有多少目光深远的军事天才?他们从国防政府建立开始就在筹算着如何体面的与普鲁士议和,并且争取在不割地只赔款的情况下达到目的。反正法兰西银行有这笔钱,又不用他们支付,一开始这帮蠢货就没想着赢得战争。但如果法国赢了这场战争,法兰西银行不用支付将近几十亿的赔款,还能坐拥第三帝国内阁两个部长的席位。起码我还在内阁的一天,马里特家族就不会倒台。” 圭罗姆看清了法兰西的局势,无能的共和派无法左右战争的局势,他们甚至连军队都控制不住。交给拿破仑的话,反而还有一线生机。 让法兰西银行一口气拿出几十亿的赔款,还不如他们直接动手,换一个新的代理人。 拿破仑是马里特家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也是法兰西帝国的唯一合伙人。 “马里特家族可以支持你,但是我们只拥有三分之一的席位,你还需要拉拢第二个盟友,当席位超过一半之后,董事会才会决定与你合作。” 拿破仑稍稍点头致敬,“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拜托马里特阁下了。” 圭罗姆摆了摆手,他原本就不看好共和派的内阁,现在既然有人站出来独撑大梁,马里特家族自然也要水顺推舟。 在无力改变现实的情况下,选择一种不那么糟糕的方式,将损失达到最小。 圭罗姆问道,“今天本来有一场和霍廷格家族的法兰西银行董事会议,你准备一下,我需要你跟随出席一同说服同事会其他人。当你成功说服法兰西董事会超过一半的赞同之后,接下来你还要发动一次雾月政变?拿掉以谢利德为首的资本家团体?” 谢利德家族的死活与他无关,圭罗姆只是想知道他到底会做到哪一步。 “雾月政变?” 听到这个已经遥远的名词,拿破仑的表情充满了不屑,他反问对方,“这群小丑也配?” 第二十六章 请记住我的名字,巴黎屠夫(4) 求推荐票! 想要得到法兰西银行的支持,光是一个马里特家族远远不够。 拿破仑还需要更多的底牌。 排在马里特家族之后的是瑞士的银行家族霍廷格家族。18世纪下半夜康来德·霍廷格来到巴黎,作为瑞士苏黎世银行家的法国代理,主要业务就是向法国皇室提供债务解决方案和融资服务。霍廷格与法国大革命的早期领袖过从甚密,其中就包括后来权倾朝野的塔列朗议员。在雅各宾派下的恐怖统治时期,霍廷格跟随塔列朗逃亡美国,1798年回到巴黎重新筹划他的银行生意。后因策划资助拿破仑政变有功而受封为男爵,同时进进法兰西银行董事会。 康莱德的孙子,也就是威廉·霍廷格,现在是法兰西银行内席位仅次于圭罗姆·马里特。 在法兰西银行的章程中,只有其中200个最大的股东拥有投票权。整个法兰西银行发行了182500股,每一股的票面价值是1000法郎。在它3万多个股东中,拥有投票权的200个股东有资格选出12名董事会成员。在200个最大的股东中,有78位公司或者机构股东,122个个人股东。这200名股东,基本上是属于同样一帮人,就是控制着法兰西银行的44个主要家族。而且这些家族所拥有的席位是可以继续的。 与霍廷格实力相当的还有罗斯查尔德和米蜡家族,但如同马里特所说的,只要他争取到其中两个大家族的支持,董事会将一致通过。 会议室里没个人都脸色阴沉,从手中烟嘴冉冉升起的香烟弥漫着整个办公室。 他们都在为接下来银行的未来感到忧虑。 然而马里特家族意外的在这场会议中缺席。 不过威廉·霍廷格没有理会,示意会议如期进行。 他刚准备开口,会议室的大门被却意外的打开。 这场原本属于法兰西银行内部的高层的会议,因为一个人的意外闯入而变得精彩起来。每一个人都将目光望向门口,打量着面前身高不足一米七的男人。 霍廷格瞥了一眼,不满的说道,“马里特阁下,你应该知道这次的董事会会议对法兰西银行有多么重要吧?” 坐在轮椅上的马里特拖着沙哑的嗓音说道,“咳咳……我当然知道,不然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霍廷格皱起眉头说道,“所以这个人是谁?你为什么要把他带进来。这一次的会议可是牵扯到了法兰西银行未来的命运,无关人等并没有资格站在这里。” 拿破仑从马里特的身后站出来,稍稍恭敬的弯腰,直接了当的说道,“我是拿破仑·波拿巴,霍廷格阁下。” 听到拿破仑这个名字,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面前这个人身上。坐席上有人想起巴黎最近沸沸扬扬的传闻,发出小声的惊叹。 霍廷格摊开双手,反问的对方,“那又如何?这不是你的会议拿破仑阁下,你的第一帝国早没了。” 拿破仑嗤笑着说道,“今天我站在这里,对于法兰西银行的未来发展动向一点兴趣都没有。因为当你们还在思考如何保住可怜财产的时候,我考虑的却是如何保住这个国家。法国不应该砸在一群庸才的手中,尤其是像你们准备支持的共和派成员。” 杰姆斯·罗斯柴尔德听到拿破仑的话,不禁流露出疑惑的神情。这些是董事会密不外宣的讨论内容,为什么他一个外人会知道。 “难道你真的以为长得像拿破仑,自己就是法兰西的救世主?也不想想这个谎言多么荒谬,拿皇死了多久了?骨头都快烂没了!不是所有长得矮的人,都叫拿破仑。” 会议室里爆发出一阵窃笑,然而霍廷格的无礼却被罗斯柴尔德看在眼中。一个优秀的商人不会贸然的冒犯一个不知深浅挑战者,只不过霍廷格家族与谢利德家族之间有着深厚的利益关系,想必对方早就已经知晓了对方的底细,所以才敢表现出强硬和肆无忌惮。 他默不作声的看着这一幕好戏。 “我是不是拿破仑无所谓,只不过想告诉你一件事。共和派毫无抵抗意志,就算有将近三十多万的法兰西军队交到对方手中,他们依旧选择投降。投降的代价是什么?是支付战争赔款,而这笔钱从在座每一位的口袋里挪出来。别忘了,现在的临时国防政府是没有钱的。军队抗击侵略者,需要法兰西银行的支持,如果你们认为支持一个注定会让你们付出高额战争赔款的政府,但是如果你们认为法兰西银行拿出五十亿法郎的赔款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今天就当我没有来过法兰西银行,你们也可以将我刚才说的话忘掉。” 拿破仑最后补充了一句,“一群目光短浅的资本家以为一个法案就能要了他们的命?也不看看一群巴黎暴民一旦造反,他们是去的可不仅仅是那点利润,甚至可能像雅各宾派统治时的巴黎一样,资本家们整个脑袋都悬挂门板上。” 说完转身就走,绝不拖泥带水。 马里特试图伸出手抓住拿破仑的衣袖,却没想到给了他一个眼神的暗示。 像是明白过来什么,马里特的手自然而然的垂下去。等待着拿破仑下一步。 无论在什么地方,他永远都是不变的主角。 即便开场的资本家再怎么态度嚣张,现在也陷入了哑口无言的境地。 然后他在众人注视之下站起身,往会议室大门的方向走去。拿破仑没有回头,只是抛下一句话。 “普鲁士的野狼咬伤泰坦的脚趾时,愚蠢的认为自己能吞下巨人。但他们还未真正的感受过众神的愤怒。” 拿破仑走到大门前时,稍稍停顿了一下脚步,但是却依旧没有回过头。 在他背后的威廉·霍廷格已经流露出犹豫的神色,但是他实在不愿意承担这次高额风险投资的代价,而且谢利德家族那边也无法向他们交代。 “法兰西不是像我一样的‘侏儒’,他是帝国战争的巨人。” “等等,拿破仑阁下。” 拿破仑话音刚落,杰姆斯·罗斯柴尔德董事会成员站起身,叫住了准备出门的他。 霍廷格和米蜡的目光都集中在罗斯柴尔德的身上。 对方语气真诚的向拿破仑说道,“或许我们罗斯柴尔德家族可以跟你谈一下这笔交易,拿破仑阁下。” 第二十七章 请记住我的名字,巴黎屠夫(5) 求推荐票 连拿破仑都感到意外,第二个站出来支持自己的居然是19世纪最疯狂的“金融投机者”。 伊姆斯·罗斯柴尔德,他是驻法兰西银行的代理人。 从罗斯柴尔德家族的投机历史就能看出这群人都是一帮胆大心细的赌徒,擅长高风险高回报的投机,一整个十九世纪欧洲的政治事件背后,都有他们资本介入的邪恶阴谋。 然而罗斯柴尔德家族并不是像某本书里记载的只手通天,在全世界范围内呼风唤雨。反而在滑铁卢战役前后因为一系列的失算而导致元气大伤。 1814年3月,在拿破仑被第一次流放前,罗斯柴尔德预测奥地利维也纳和英国伦敦即将进入牛市,从而买进奥地利股票。结果1815年3月,拿破仑逃脱厄尔巴岛,回到巴黎夺取政权,牛市没有出现。罗斯柴尔德家族重振旗鼓又开始在伦敦囤积金银,预测英国政府得奔赴欧洲大陆作战,所以需要通过他来运钱,而他则坚信自己拥有“控制市场的力量“。没想到拿破仑从3月复辟到6月兵败滑铁卢,只经历了3个月时间,罗斯柴尔德家族的这笔钱不断贬值,成了没人要的地摊货。疯狂的豪赌让内森·罗斯柴尔德输得和拿破仑一样狼狈,以至于之后几年罗斯柴尔德家族都在为了弥补损失而寻找机会。 过于风险的投机也导致他们在法兰西银行声势远不如前两者。 显然面前的罗斯柴尔德家族代表将资助拿破仑当做是另外一场豪赌。 杰姆森·罗斯柴尔德在临时政府成立之初就打探过这个冒充“拿破仑”家伙的来历,只可惜最后线索在荣军院里就断了。他只查到这个家伙来自拿破仑的墓陵。现在摆在杰姆森面前的情况有两个。 要不特罗胥在下一场大棋,要么这个人真的就是复活的拿皇。 他当然选择相信前者。从总督这几天来在巴黎雷厉风行的举动就应该知道一盘散沙的共和派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尽管所有的一切都是由他的“代理人”拿破仑出面,但是杰姆森·罗斯柴尔德确认为拿破仑是回报最丰厚的风险投资。 他们家族比任何人都更早看透共和派的本质,奥尔良党到现在还想着推翻共和政体,混杂在其中的波旁保皇党和波拿巴分子试图在国会中寻找机会,唯独拿破仑一个人牢牢地抓住法兰西的军权,并且整合各派的力量,利用军人干涉政治。 虽然不知道结局会如何,但他的确是一位眼力过人的统帅。 罗斯柴尔德家族从普法战争开始观望到现在,决定毅然决然的出手。 相比犹豫畏缩的霍廷格,杰姆森直接站起身礼貌的向拿破仑说道,“算上罗斯查尔德家族,现在拿破仑先生有两位强有力的支持者。按照法兰西银行超过半数的传统,你还需要一位支持者。” 众人面面相觑,谁都没想到居然连罗斯柴尔德家族都会站到拿破仑这一边。 “比起共和党那群人,我倒觉得拿破仑先生更适合投资。起码我很喜欢你的风格,共和党除了开会拖延解决问题之外,就没有任何能结局问题的方案。” 众人随着声音转过头,米蜡双手支撑着桌面,抬起了自己的下巴。他趾高气扬的瞥了一眼脸色苍白的霍廷格,意有所指的说道,“当然,敌人的敌人就是盟友。” 米蜡家族在与谢利德在洛林的铁矿生意上一直龃龉不断,而且按照拿破仑的猜想,一旦普鲁士踏碎法兰西的国土,他们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割让争执不断的阿尔萨斯-洛林地区,这对于米蜡家族来讲是一笔不小的损失。 拿破仑松了一口气,现在他争取到董事会三分之二的票数,接下来法兰西银行将会成为他们的后盾。而且按照之间的协议,财政部长和经济部长的位置都会优先考虑法兰西银行的代理人,三大家族很满意拿破仑放在桌上的筹码。 “你们!” 威廉·霍廷格气愤的站起身,想说什么却又无可奈何。由马里特家族牵头,联络实力稍逊于自己的另外两大家族,就是为了将自己从这场影响法兰西银行未来的决议中排挤出去。至于其他几个家族就算都站在自己身边,也无法弥补票数上的悬殊差距。 霍廷格输了,董事会的态度已经不言而喻。 拿破仑微微一笑,反问道,“既然得到了法兰西银行的支持,那么无论我接下来在巴黎做什么,你们都不会反对了?” 米蜡最先猜想到拿破仑计划,他表现的一脸无所谓,心里却在幸灾乐祸,“只要没有威胁到法兰西银行的根基,其他事情我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事实上为家族生意扫清一些障碍,我们会非常的感谢拿破仑先生所做的一切。” 马里特咳嗽了几声,喉咙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但还是说了一句不干涉,前提同样是不威胁到法兰西银行的运转。 少几个资本家并不会让银行垮台,反而他们还赚到了法国政府部门两位重要的部长席位。资本家只会为利益而行动,至于友谊?不存在的。 其他人都态度含糊的表示了认可。 忍无可忍的霍廷格终于爆发了,猛然踢翻了椅子,指着拿破仑的背影愤怒的说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霍廷格心里涌起不安的想法,在拿破仑即将出门之前想从他口中得到答案,“你这是在跟整个巴黎作对!别忘了,反对你的资本家里,还有波旁党,有奥尔良党,也有共和党!你的提案是不会通过的!” 听到这句话,拿破仑停下了脚步。 霍廷格看到的是一张阴冷的脸庞,嘴角带着邪恶的弧度微微上扬。 与各国政要打交道多年的银行家都下意识的深吸了一口冷气,而杰姆森·罗斯柴尔德更是让他回想起1865年普奥战争之前打过交道的脾斯麦首相,一眼的神情和动作,举手投足之间所带的气势,是不可撼动的铁与血。 “我可没有跟整个巴黎作对。” 拿破仑轻声说道,并且向他做出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阴狠的眼神逼得霍廷格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只是有一小撮不愿意妥协的资本家想跟我作对,所以我会让他们记住法兰西新主人的外号。” “归来的不只是一位救世主,还是一位屠夫。” 第二十八章 铁血君主 求推荐票 会议室里的人已经散去,重新恢复了平静。 法兰西董事会的只剩下愤愤不平的霍廷格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因为马里特和罗斯柴尔德家族的联手,让他如意算盘落空。 九小时工作制发布的时候,梯也尔就曾希望和霍廷格的法兰西银行内部势力联手,将拿破仑从那个位置上挪下去。谁知道对方居然能先一步得到马里特家族的允诺,然后罗斯柴尔德横插一脚,硬生生搅乱全盘计划。 “你很幸运,霍廷格阁下。” 罗斯柴尔德不知什么时候悄然无声的站到了他的身边, “你是说那个冒牌货色能成为一个铁血君主?” 罗斯柴尔德解释说道,“他是不是冒牌货我不敢保证。但是这场政变的动荡实在是太小了。几乎八里桥内阁刚颁布拿破仑三世被俘虏的消息,对方就先人一步的抓住了军队,然后连共和派都还没回过神,他已经整合了其他的派系势力,连布朗基派和波拿巴分子都同时发布声明支援以‘拿破仑’为首的临时政府内阁,并且进一步孤立了共和派,你不觉得这一切快的让人猝不及防吗?巴黎的局势安定下来之后他开始与法兰西银行谈判,就不是为了用手中的筹码要挟我们,现在军队和人民都站在他这一边,如果不识相的话……” 霍廷格冷笑说道,“他还能杀了我们?别忘了,无论巴黎那方势力上台,他都需要跟法兰西银行打好关系,因为我们才是掌握了法国经济命脉的那一簇人。” “是啊,的确如此,不过这个法则对暴君无效。” 杰姆森·罗斯柴尔德流露出一个狡黠的微笑,“他甚至可以抢先一步煽动暴民杀掉法兰西的银行家,然后自己再派兵接管银行,别忘了我们虽然势力庞大,然而却并没有根基。所以我知道得罪一个暴君远比得罪一群无能软弱的庸才要危险的多。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 杰姆森突然停顿了一下,然后在霍廷格面前做出一个“咔擦”的砍头动作。 “被他找个借口推上断头台。” 脸色苍白的霍廷格看着杰姆森,而对方的目光却依旧停留在拿破仑离开的深暗走廊之中。 “你就这么确定对方能控制住法国的政权?普鲁士人准备过来了,到时候国防政府会不会被推翻还不一定。” 杰姆森点点头,“如果是共和派的家伙们,当然会被推翻,因为他们已经在思考投降了。但是暴君只会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任何阻拦在他们面前的东西都将作为障碍铲除,普鲁士军队是,不愿合作的银行家也是。霍廷格阁下,在你思考临时政府被推翻之前,还是想想先如何保住自己的脑袋吧,我们刚刚的行为救了法兰西银行一条命。” 他手指指向脸色死灰的霍廷格,平静的说道,“当然也救了你一命。” 杜伊勒里宫。 原本的拿破仑三世寝宫已经变成了临时政府的会议场所,欧仁妮皇后从皇宫里被驱赶了出去。拿破仑曾提议将办公场所搬到爱丽舍宫,不过想到现在他们没有时间去重新修葺装潢,这个提议便暂时搁浅。 拿破仑的会议厅已经变成了巴黎总督的临时办公室。临时总统特罗胥忙着分析前线作战状况,总统助理走进门,说道,“拿破仑先生来了,他让我转告总统阁下,他已经得到了高特银行圈子的支持。” “什么?赶紧让他进来吧。” 特罗胥目瞪口呆的望着归来的拿破仑,对方告诉了他法兰西银行全力支持自己的消息。 没想到高特银行圈子居然轻而易举的就让法兰西银行董事会倒向自己,之前共和党死乞白赖的想要得到法国绝大多数家族的支持,无一例外吃了闭门羹。 特罗胥说出了自己内心的疑虑,“法夫尔当初找马里特家族筹措临时政府运转的资金,对方直接拒绝见面。我只是不太明白为什么陛下能够直接让董事会通过决议?” 拿破仑耸耸肩,平静的说道,“只要手腕足够强硬,没有什么问题是不能用子弹和火炮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再加上一发。” 特罗胥并没有听懂拿破仑话里的意思。 然后他提出了一个毫无相关的问题,“特罗胥将军,你知道普鲁士为什么会在近几年突然崛起么?” 蓝灰色的目光望向身边的将军,带着考验的意味。 特罗胥摇摇头说道,“我不知道,他们几乎是突然的从一个松散会议联邦,变成强悍的王国。” 拿破仑解释说道,“1862年,成为首相的俾斯麦在9月26日的下院首次演讲中坚定的对议会说过,当代的重大问题并非通过演说和多数派决议就能解决的,而是要用铁和血来解决,此言一出,震惊四座。这意味着俾斯麦试图将国王驾驭在议会之上,从此俾斯麦被冠上了铁血宰相的绰号。” “之后威廉国王告诉俾斯麦,他很清楚这个结局。贵族会在我歌剧广场的窗前砍下你的头,过些时候再砍下我的头。然而俾斯麦则回应却是,既然迟早要死,为何不死得体面一些?是死在绞架上,或死在战场上,这之间是没有区别的。他必须与这些人抗战到底。” 拿破仑一字一句的说道,“如果我们对法兰西银行和带头闹事的资本家采取纵容的政策。并不能解决面临的问题,巴黎所有势力必须拧成一条绳子才能抵抗普鲁士的入侵。” “但是法兰西不是之前的德意志国会……” “的确不是,但是我的脾气没有俾斯麦首相好,阻拦我的人会直接吊死在绞刑架上。” 拿破仑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要让这帮蠢货彻底的闭嘴。他告诉特罗胥,“我已经跟布朗基那边的‘暴民’们联络过了,他们会配合着法兰西军队而行动,现在你准备一下,我需要动用戒备营里大约五十多名士兵。” 意识到谢利德家族可能会被作为反面教材警告,特罗胥惊慌的说道,“拿破仑陛下,你真的打算这么做?虽然你已经得到了法兰西银行的支持,但是我担心你这么做会让原本团结起来的各派势力产生分裂。” 特罗胥表情犹豫,他担心拿破仑这么做会遭到巴黎所有保守势力的反对,毕竟要大资本家们让出利润,比要他们死还难。 但是铁血君主的字典里,没有不可能这个词。 “谢利德家族不是说他们发誓绝对不会认同九小时工作制度,并且也绝对不会支持临时政府吗?既然如此,我得让他们知道不按照我的意愿行事会有什么下场。” 转轮手枪的弹巢塞满了子弹,拿破仑将手枪塞在腰间枪套上,转身出门。 曾经的红色暴君再一次重临欧陆。 这一次,他要用铁和血,带领法国人民走向胜利。 得到法兰西银行的支持之后,拿破仑对于资本家不痛不痒的反抗已经诞生了免疫力。只要把握好底线,谢利德家族只能在强权面前低下自己高贵的头颅。 或者砍下他们高贵的头颅。 拿破仑冷笑着说道,“现在我就会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铁血君主。” 第二十九章 战争债券 第二更,求推荐票 沿着塞纳河岸往下游走,在一处柳树被修建成平顶的丘陵有一座布局庄严的别墅,三面全部都是用白色大理石块和红砖砌成的建筑,高大的屋顶和壁炉细长的烟窗在宽阔草坪上显得格外瞩目,草坪一直延伸到远处的草场,与延绵起伏的丘陵连贯在一起。 这座奢侈的别墅透露出高贵典雅的气质,尤其是停在门口的装饰精致的马车,更是透露出这座别墅的主人和客人的高贵身份。 为了应对临时政府提出的九小时工作法案,谢利德家族采取了非暴力不合作的形式,拒绝承认新政府,也同样不会出一分钱资助临时政府。 资本家对于利益的追求永远胜于这个国家的安危,哪怕是普鲁士的铁蹄即将到达巴黎,他们也能用一法郎的利益整个你死我活。 除了罗斯柴尔德和贝赫耶之类的大家族之外,其他的贵族都是依靠着土地的收入。然而从拿破仑第二帝国开始,工业资产阶级逐渐累积了大量的财富,今年谢利德家族的年收入达到了一百五十万法郎,是现在法兰西最富有的地主拉罗什福科公爵的两倍。 一个工业资产阶级代表站出来,试图与旧地主贵族势力联合起来,对付法兰西临时政府政权。 装饰奢华的会议室里,旧贵族们并没有感到什么压力,他们最多是一群寻着金钱味道而来的苍蝇,试图在临时政府倒霉的时候分一杯羹。至于九小时工作制度,反正最吃亏的并不是他们。 而谢利德家族用来对付国防新政府的武器,拒绝购买临时政府准备发行的战争债券,因为除了法兰西银行提供战争贷款之外,临时政府还需要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取得维持长期抗争的资金。 拿破仑实际上想利用战争债券在工业资本家身上剪下羊毛,于是才利用九小时工作制逼迫对方妥协。只不过谢利德家族自恃背后站着法兰西银行,对临时政府的采取激烈反抗的态度。 谁先服软,谁就认输。 在法兰西第二帝国时期,拿皮仑三世就采取各种政策扶持工业的迅速发展,谢利德也是在这场法国工业大革命中的受益者,现在临时政府要让他们拿出自己的利润来支援一场看似不可能成功的战争,谢利德自然不会同意他的“险恶用心”。 凭什么我的私有财产要拿去支援临时政府?仗打输了再换一个政府就是了,只要不阻碍他资本原始的血腥积累,资本家的日子都是一样的。 “诸位,现在我们不得不紧密的团结在一起,以应对临时政府对我们的施压。无论是贵族还是新兴的工厂主,都应该意识到我们面临着糟糕的局面。政府正在打着抗战的旗号,试图用战争债券将我们聚拢在一起。并且用九小时工作制度要挟我们所有人,强迫我们捆绑在他们与普鲁士的战争游戏之中。” 虽然普鲁士的脚步正在一步一步的逼近巴黎,但是这并没有引起资本家们的惊慌。毕竟法兰西换政府是常有的事,只要他们的生意不受到任何损失,哪怕是让德国人来统治巴黎也无所谓。 谢利德痛心疾首的控诉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同情,拉罗什福科公爵坐在他正斜对面,等着对方的表演结束之后,才开口说道,“谢利德阁下,虽然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是大老远的跑来你的庄院,不是听你发牢骚的。我只想知道和你合作有什么利益好处?您应该知道跟临时政府作对,可是容易被秋后算账的。” “是啊是啊。” 其他人纷纷附和,沃嘉公爵说道,“没有利益的话,我们也不会跟你瞎起哄。你应该知道的,两年前爆发的那场农业危机,我们到现在还没有缓过神来。现在贵族们需要的是土地,吞并农民的土地资产,圈更多的农场。” “你们真的以为临时政府内部团结一致?共和派和特罗胥总督之间的矛盾已经趋向白热化,双方都在争取外部支持。” 谢利德嘿嘿一笑,得意的说道,“法夫尔阁下已经说了,只要我们的反对能够让政府中断颁布九小时工作制度的法案,由临时政府起草的新法案就会保护新兴贵族的土地利益,以确保你们获取的利益。至于那失去土地的农民,当然会成为工厂源源不断的劳动力来源,我们只要付出一丁点的代价,就能获得双赢的局面。” 拉罗什福科公爵的眼神里闪过贪婪的神色,当听完谢利德的讲述之后,他敏锐的嗅到了商机。反正九小时工作制度并不会影响贵族的土地收益,谢利德拉拢自己还能得到好处,这才是两全其美的政策。 贵族们并没有远见,他们只想保住自己眼前的利益,“我可以答应你,只不过到时候修订的保障贵族土地利益法案,需要我们这些人去做旁听。” “这些问题法夫尔会解决的,就像狩猎兔子一样的简单。” 谢利德微微一笑,他完全没有想到居然轻而易举的就说服了这帮贵族,早知如此还不如在自己的土地上举办上流社会津津乐道的狩猎活动,来拉进双方之间的谈话距离,而不是在氛围严肃的会议室里商讨解决问题。 “但愿向狩猎兔子一样的简单。” 虽然资产并不如谢利德家族,但是拉罗什福科公爵依旧表现出一个贵族的高傲态度。 “我们的耐心也同样有限,如果被我们知道共和派出尔反尔,那么他将永远的失去贵族们的支持。不过你们明目张胆的反抗临时政府,就不怕他们来强硬的手段?” 谢利德冷笑着说道,“他们敢?临时政府有什么资本,我的背后可是法兰西银行,临时政府硬来等同于被否决了他们政权的合法性。一个政府的财政是命脉,失去支持的拿破仑和特罗胥最终只会在声讨中下台,我们遏制着他们的命脉!” 谢利德认为拿破仑投鼠忌器不敢乱来,但是他忘了一件事。 拿破仑是从来不跟其他人将道理的,他要做的事情,耶和华都阻拦不了。 “成交。” 其他人目目相接,意见达成了一致。 谢利德刚想说出这次合作愉快,窗外却传来吵吵嚷嚷的喧闹声。 “怎么回事?马克里管家,叫楼下的仆人闭嘴。” 他不满的皱起眉头,走到窗边想训斥没有教养的仆人,却看到令他目瞪口呆的场景。 一堆巴黎民众包围了庄院的围墙,仆人们正在试图关上大门阻止民众进来,但是却寡不敌众,人群很快的冲破了大门,朝着庄园别墅冲了过来。 一声巨响,会议室的门来回的震动,管家气喘吁吁的跑上来,谢利德回过头,厉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仆人神色惊慌的对谢利德说道,“不好了,主人,巴黎暴民想冲进来抓你!还说要砍掉所有人的脑袋!” “什么?” 在场其他人神色骤变。 第三十章 工人阶级不屑隐瞒自己的观点 求推荐票~ 因为九小时工作制法案的颁布,原本平静的法兰西街道挤满了欢呼的人群,这是工人阶级第一次历史性的胜利,他们让临时政府作出了妥协和让步,正式以法律的形式通过了保障切身利益的法案。 乔治维克大街13号第4层,蓝色的天鹅绒窗帘被掀起,一双冷漠的眼睛打量着欢呼的人群,嘴角还带着嘲讽的弧度。法夫尔看着游行欢呼着拿破仑万岁的人民,不禁嗤笑着说道,“这帮蠢货也不想想,如果资本家失去了利润,他们的工厂就会倒闭,自然也没有了工资。临时政府只是把他们当做棋子使唤,却在得意洋洋宣称伟大的胜利。” 甘必大拿起一瓶阿夸维特,拧开酒瓶,向高脚杯倒了半杯酒。听到法夫尔的嘲讽,他回应说道,“九小时工作法案真正的目的不是拉拢工人阶级,而是为了逼迫资本家们向拿破仑低头。” “哦?” 法夫尔转过头,盯着似笑非笑的甘必大,疑惑的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共和政体的法兰西已经没有皇帝了。” 法夫尔皱着眉头,不知道甘必大想表达什么。 甘必大抿了一口酒,继续说道,“其他人以为拿破仑试图拯救法兰西,然而他是想要组建一个高度集权的军政府,所以需要在民众中树立绝对的权威和恩典。九小时工作法案是向国会发起挑战的第一道战书。别忘了,历来都是共和国的领袖权力受制于议会,如果他要摆脱议会的束缚,就必须先煽动民众反对议员所代表的工业资产阶级。战争债券则是为了抢夺资本家的财富,将财富往政府方面集中。” 法夫尔脸色惊变,他完全没有想到拿破仑背后居然还有这样的打算。 “如果工业资产阶级不愿意向他低头,拿破仑肯定会进一步煽动暴民做出更加激烈的举动,但是工业资产阶级背后的法国金融家族肯定不会放任对方这么做,所以拿破仑的如意算盘必定会失败。法兰西银行只要切断对临时政府的资金援助,他们很快就会像一盘散沙的散去。没有银行支持的临时政府就跟水晶杯一样,好看却又脆弱不堪。最终还是需要我们共和派的人上台收拾烂摊子。” 甘必大说到这里时,刚好喝完了杯中的酒。 “所以无论街上的人在拿破仑的煽动下做出怎样慷慨激昂的反应,第二天都会因为主心骨解散而散去。或许这个野心勃勃的冒牌货想成为第二个拿破仑,但是法兰西银行代表甚至可以派人取而代之。别高估了这帮高特金融家族的底线,逼急了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他们只是贪婪的商人,刺杀领袖和更换政权在他们眼中都不算事。” 法夫尔握紧了酒杯,想什么说什么,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这是个人的手段……比肩真正的拿破仑……” “何止……他的政治才能远在所有人之上。” 甘必大话音刚落,公寓的门就被突然打开。 皮卡尔气喘吁吁的跑进门,脸色苍白,双手撑着膝关节,半蹲在地上气喘吁吁的。全然没有之前的冷静和镇定。 “怎么了?” 甘必大从沙发上站起身,走到他面前,示意对方慢慢说话。 皮卡尔插着腰,面色扭曲的从牙缝里蹦出一句话。 “法兰西……法兰西银行突然宣布……支持,拿破仑。现在巴黎……巴黎的暴民可能向……谢利德家族的庄园去了。” 听到皮卡尔的话,隔着帘子欣赏好戏的法夫尔也默然回头,刚好与甘必大四目相接。 “去哪里干嘛?” 法夫尔的内心突然涌出一种不祥的预感,随着皮卡尔脱口而出的下一句话,担忧变成了现实。 “他们……要砍下反对者的……头颅。” 手中的酒杯跌落到地上,四分五裂。法夫尔和甘必大两人面面相觑,同时说出一句话。 “糟糕!” 谢利德庄院沿着塞纳河左岸的不远处,然而此时却早已经被愤怒的民众包围的水泄不通。 布朗基主义者已经煽动起民众,告诉毫不知情的人民,以谢利德为首的大资本家不但反对九小时工作时间法案的出台,甚至堂而皇之的宣称如果临时政府不撤销法案,他们将大规模的辞退工人,并且不承认临时政府的合法性,用来换取他们的妥协。 不过一百多年的法国大革命教会了巴黎民众:如果被压迫,就要起身反抗。 工人运动是可怕的,法国大革命一百多年的时间里,复辟的旧贵族有不少被可怕的人民革命政府送上了绞刑架。 工人们口号声覆盖了塞纳河的左岸。 口号声淹没了谢利德庄园。 “谁敢反对九小时工作制,就砍下谁的狗头。” “谁敢反对拿破仑的主张,谁就是***。” 几个势力单薄的奴仆并不能阻止愤怒工人阶级的涌入,如同泄洪的水闸被瞬间的冲破,巴黎民众冲进了修剪整齐的草坪,才是一场疯狂的闹剧。 精致的雕塑砸烂,洁白的大理石墙壁泼上了油漆,冲进庄院的巴黎人民开始了一场盛大的拆迁运动。砸碎了玻璃,打烂家具,原本几个试图出来阻拦的警卫也被手持转轮手枪的暴民堵在了房间里。 拿破仑就是要让他们感受到什么叫做无产阶级的暴动! 砰砰的破碎声响让谢利德感到揪心,整座奢华的别墅在统一的指挥下进行井然有序的拆除,里面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打砸一空。 拆迁人民队伍,沉着冷静,服从指挥,遵守秩序,遵循只拆房子不拆人的原则,将谢利德庄园砸成了废墟。 会议室里所有人被涌入的持枪暴民堵在了自己原来的座位上。 谢利德盯着面前穿着破旧卡尔马尼奥夹克的工人,已经失去了值钱高高在上的态度,而是小心翼翼的陪着笑脸,说道,“有话好好说,这位先生。你要钱我们可以给你,要多少都可以。只要不伤害到我们的人生安全。如果你们能停止砸我的房子,我甚至可以赔给你们所有人二十万法郎。” 谢利德试图拖时间,让警察队伍赶紧过来。 “钱?如果用钱能解决一切问题的话,还要革命干嘛?” 门外响起了冷嘲热讽声音,谢利德下意识的瞥向门口,却只看到层层叠叠的人头。 接下来的这一幕让在场的资本家和贵族都变了脸色,挤在门口的民众让开了一条通道,一个身材并不高大的男人站在门口,目光平静的注视着会议室里的人。 巴黎市民注视着站在门口的男人,毕恭毕敬。拿破仑在万众瞩目之下,一步一步踏着纹理复杂的地板,走入了会议室。 “居然是你!” 看到那张脸,谢利德脸色骤变。其他就算没见过拿破仑的贵族们,在看到那张熟悉的脸之后,也第一时间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然而统御众生的君主根本对蝼蚁没有半点兴趣,他环绕着在座的一群人,冷笑着反驳道,“工人阶级不屑于隐瞒自己的观点和意图。他们公开宣布:他们的目的只有用暴力推翻现存的所有资本家才能达到。” 拿破仑说出这句话时,在场所有人都脸色骤变。 “换一句话,就是要么你们选择妥协,要么工人砍下你们所有人的脑袋,一个不留。” 第三十一章 我就是暴君 求推荐票 “他们会砍下所有资本家的脑袋。” 这句话让所有人脸色骤变,之前人民革命的口号只不过是推翻封建君主专制,并没有将苗头对准资本家, 此时的圣西门和傅立叶所建立的空想社会主义学说只是深刻揭露了资本主义的罪恶,对未来的理想社会提出不切实际的设想。企图建立没有剥削的社会制度。空想社会的思想也在巴黎底层民众中大行其道。 而继承了巴贝夫和邦纳罗蒂的密谋传统,主张依靠少数革命家的密谋活动进行暴力革命,推翻资产阶级统治,建立少数人的革命专政的布朗基主义,也属于空想社会主义的范畴。、 只是后来巴黎革命的失败宣告布朗基主义的破产,马克思对此作出声明,声称革命应该是大多数民众自发性的行为,依靠少数人密谋发动的革命统治永远不会成为政治的主流。 所以巴黎公社向资本家妥协和少数人的自发性也注定它的失败并不是偶然。 “直到用最后一个资本家的肠子勒死最后一个官僚之前,人都是不自由的。” 拿破仑在选择口号时非常谨慎,并没有用上法国五月革命的这句标语,因为他只是想让反对自己的资本家们闭嘴,而不是在普法战争将近之时在巴黎城内爆发另外一场革命。 向布朗基主义者抛出橄榄枝也只是为了缓和政府和工人阶级之间的关系。他绝对不会让所谓的底层民众推翻临时政府的统治,最终他们建立的并不是真正的人民政府,而是另一个版本的“雅各宾派恐怖统治”或者是“法国版本的红色高棉”。 如果布朗基派得寸进尺的话,法兰西军队将调转枪口,对准自己的盟友。 拿破仑拉开一张椅子坐下,环顾着周围面面相觑的贵族们,然后说道,“继续,你们不是在想着如何推翻临时政府么?现在你们的机会来了。我就坐在这里。把我杀了,你们扶持的共和派就能光明正大的上台,这样一来的话也就没有人能够在阻止你们了。这不是最好的选择么?” 谁都不敢动手,毕竟周围还有一群手持转轮手枪的“暴民”,将枪口对准在座所有人。 谢利德悄悄地握紧了拳头。 拿破仑表情不屑,他冷笑一声说道,“一群废物。” 对方发出挑衅之后,谢利德忍不住的反驳道,“临时政府算什么东西,很快临时政府就会被取而代之。你们得不到法兰西银行的支持,根本没有资金去运转这么庞大的国家。别忘了现在是战争时期,巴黎临时政府甚至没有权利去征收南部省份的税收。所以说你算什么东西?” 沃尔伯爵拉扯了一下对方的袖子,示意他冷静一下。 谢利德在拿破仑面前极力的表现出自己的冷静,他迎着转轮手枪的枪口,鼓起勇气说道,“而且以霍廷格家族为代表的法兰西银行支持我们的做法,也就是说就算你们拥有军队又如何?迟早会因为没有资金而解散的,工人阶级?能为你的独裁提供多少的资金?我们缴纳的税额才是大头。” 拿破仑无所谓的说道,“哦,是吗?你是说霍廷格家族?我想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刚刚我在法兰西银行的董事会上,争取到了罗斯柴尔德家族玛丽特家族还有米蜡家族的支持。法兰西董事会以三分之二票数的压倒性优势,通过了支持特罗旭总督政府的决议。我不知道霍廷格家族和你们利特家族之间有什么交易,但是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你们已经出局了。现在就连法兰西银行也站在我们这里,你们还有什么筹码跟我们作对。” 谢利德嘴角抽搐了一下,而其他贵族则神情复杂的望向彼此。 “现在我只给你们一个机会。无关人等请立刻离开这间会议室。尤其是那些依赖土地为生的贵族们,这是我跟工业资本家之间的个人恩怨,你们不要以为参和进来能分到一杯羹。或许等待你们的是一颗子弹。” 见周围的人还不为所动,拿破仑继续说道,“如果你们不相信的话,现在可以去一下法兰西银行打听。但是我给在座的诸位一个忠告,我可不是友善的共和党,耐心也非常的有限。如果你们跟着这群人闹下去,我可能会出台一个土地国有化的法案,用子弹指着议员们通过法案,将你们的私有土地统统充公,我发誓。” 此言一出,淡定的贵族们立刻炸开了锅。 他们可以没有贵族头衔,可以缴纳重税,但是没收土地等同于要了他们的命。 圈地运动如火如荼的欧洲,失去了土地,贵族等于失去了一切。 拿破仑的这句话充满的威胁的意味,其他人面面相觑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得失利弊之后,像是下定决心般的点了点头。 他们纷纷起身,向谢利德的告辞。 而且理由也是出奇的统一。 “抱歉,谢利德阁下,我们不能掺合进你跟临时政府之间的恩怨,贵族们与巴黎政府之间并没有利益纠葛,所以你这个忙我们帮不了。“ 说完他还转过身,向拿破仑脱帽表示致歉,“抱歉,拿破仑阁下,之前是我们不小心冒犯了您,还希望您能不计前嫌。“ 见风使舵的能力让谢利德目瞪口呆,他刚想说什么。其他已经领悟过来的贵族也纷纷起身,表示要跟他划清界限。 “这个忙我们实在是帮不了,早知道你是这么打算的话,这场会议我们就不参加了。” “是啊,谢利德阁下,我劝你还是尽早的和临时政府冰释前嫌吧。不然这样下去大家都会很很难收场。” 拿破仑点点头,目送这些识相的家伙们离开。 “你们!” 谢利德被气的无话可说,他没想到这群人翻脸的速度比政府背信弃义的速度还要快。 拉罗什福科公爵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放弃吧,难道你认为现在还有胜算的筹码?你没有军队,也失去了银行的支持,哪怕你现在说一个不,楼下的暴民都会冲上来将你吊死在房梁上。为了一个九小时工作制度法案,将你的命都搭进去了,这笔买卖划算吗?” 公爵不愧是老奸巨猾的狐狸,一言就点破了谢利德现在的处境。与其跟政府强硬的作对倒不如放下身姿与其合作,反正他们失去的只是部分的利润,但是现在的拿破仑,有军权也有财团支持,可以说放眼整个法兰西,他已经是当之无愧的“君主”。 谢利德眯起眼睛盯着对方,没有说话。 拉罗什福科公爵又强调了一遍,“难道你就这么希望自己的脖子套在绞刑架上?” 谢利德深吸了一口气,试图撑起自己最后的一丝勇气,“你真是一个专政的暴君!” “共和政体并不能阻拦一位专政暴君的出现。” 拿破仑提高了音调,将谢利德的愤怒压了下去,反驳的对方哑口无言。 “我是拿破仑·波拿巴,我就是暴君。” 第三十二章 全面算计 (依旧感谢彩红小队fuze的打赏,因为单身狗作者最近需要帮忙自己亲弟弟的婚礼琐事,所以前几天暂时没法加更,也没去看打赏榜,但是累计过30000起点币加更规则不会作废,我会在24号这一天加更。) 在愤怒的巴黎暴民冲向谢利德庄园时,法夫尔连忙赶往巴黎警察局寻求帮助。尽管大街上的工人游行示威表现的愈演愈烈的趋势,但是巴黎警察局却表现的异常平静,甚至没有派人去维护游行示威的秩序。 法夫尔在走到警察局门口时,心里突然涌现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整个警察局实在是太安静了,安静到无视外面游行的工人。 对于共和派来讲,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在拿破仑三世时期策划重建巴黎城市的奥斯曼男爵,此时重新担任巴黎警察局长的位置。而且因为重建城市时出现的投机丑闻,他不可能再回到塞纳区行政长官的位置,只能以巴黎警察局局长的身份参与到共和政体之中。 而拿破仑之所以让他参与临时政府,就是因为奥斯曼男爵对整个巴黎规划构造,甚至是一砖一瓦都了如指掌,一旦打响巴黎保卫战,他需要这个人来提供详细的布防情况。 奥斯曼男爵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手中拿着刚刚从杜伊勒里宫发过来的电报,整个人陷入了沉思。 他原本是共和派提拔起来,试图安插在临时政府内部的棋子。一旦之后采取推翻拿破仑统治的暴动,他们将在第一时间提供维持巴黎秩序的国家暴力武器。 然而共和派的每一步计划都被拿破仑算计其中。 所以他比共和政体提前一步的警告了他:法兰西银行现在站在他们这一边,不再支持以甘必大为首的共和派,现在正是所有巴黎公务员们表决自己决心的时候。 是站在共和派那边,还是站在“拿皇君主”和巴黎总督这一边? To be or not to be。 然而对于投机者来讲这并不是一个问题,后来民国某位诗人张宗昌将军给出了一个很好的解释:谁强就跟谁。 显然对于奥斯曼男爵这种老狐狸来讲,面对普鲁士大军软弱无能的共和派只不过是一群随时可以抛弃的可怜虫。 而且他并没有义务向即将失势的人效忠,拿破仑的电报就是要让对方对方抛出一份投名状,跟着以拿破仑为首的临时政府,他们不会被失势。 只是无数类似奥斯曼男爵的政治投机者还不知道什么叫做“大清洗”。 所以他只思考了一会儿,便做出了弃暗投明的决定。 做拿皇的狗,比做共和派的线人好得多。 奥斯曼男爵刚刚将电报放进抽屉,决定当面去拜访拿皇。法夫尔就火急火燎的冲进办公室,差点把他吓了一跳。 法夫尔来不及坐下慢慢解释,直接开口说道,“奥斯曼男爵阁下,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助。巴黎的暴民冲击谢利德庄园,赶紧派遣警察过去解围!” 话音刚落,法夫尔就察觉到不对劲。 奥斯曼男爵实在是太淡然了。 神闲气定的巴黎警察局局长和坐立不安的法夫尔成鲜明的对比。 而且奥斯曼男爵的态度也出乎法夫尔的意料。 “哦?是么?那又如何?” 奥斯曼男爵慢斯条理的说道,“我们的警察都出去协助维持巴黎的秩序了,你知道现在巴黎城内一片混乱,我根本没有多余的人手去缓解他们的压力。现在不单单一个庄园,因为资本家们反对九小时工作法案,几乎引起了整个工人阶级的暴动。他们在巴黎游行示威,只有军队才能压下去。” 法夫尔忍下自己的愤怒,手指指着对方,质问道,“所以你什么意思?他们抢夺私人财产就坐视不理了?” 奥斯曼男爵摊开双手,假装无奈的说道,“如果没有闹出什么事情的话,我们并不会介入。再说,军队比我们还提早进行了巴黎的戒严行动。” 敏锐的法夫尔很快听出了他话里的漏洞。立刻抓住重点,反问说道,“等等,你是怎么知道巴黎军队戒严的消息?现在就连临时政府都还没有正式颁布戒严法案。” 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奥斯曼男爵表情闪过一丝懊悔,随即试图掩饰他的叛变。 “这是……内部……消息……” “内部消息?” 瞬间明白过来的法夫尔双手狠狠的拍在桌子上,愤怒的目光注视着奥斯曼男爵,反问对方,“就算是内部消息也是从拿破仑那边传出来的,没想到,真没想到你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也叛变了共和党!” 奥斯曼男爵见事情已经无法隐瞒下去,索性直接和法夫尔挑明来讲,他翘起腿慢悠悠的说道,“恕我直言,法夫尔阁下,跟着你们有什么好处?现在你们已经失去了财团的支持,共和派还想撼动拿破仑的地位?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你也是聪明人,所以我劝你们最好早点死了这条心,因为你们不得不面对一个事实,共和派根本就不是拿破仑的对手,你们只是一群无头苍蝇而已,早已经失去了接管巴黎的机会。” 叛徒的话刺痛了法夫尔的心,他恶狠狠的质问对方,“你凭什么这么说?” “凭什么?” 奥斯曼男爵冷哼一声,“难道你真的以为使出一些小手段就能让对方缴械投降?他既然敢打着拿破仑的称号,统一巴黎各派势力,难道就没有考虑好后手?你们实在是太天真了。拿破仑自始至终都没有将你们当作是真正的政治对手,他的目标只有俾斯麦和普鲁士军队,巴黎城内,任何阻拦他的势力都会被一一的铲除,无论是共和派还是法兰西银行。” “法兰西银行?” 听到警察局长的辩解,法夫尔嘲笑对方的以为是,“就算是拿破仑第一帝国也需要法兰西银行的支持,没有人可以例外。” “拿破仑?” 奥斯曼男爵舒服的靠着办公室座椅,继续说道,“但它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拿破仑,你和我都清楚人死并不能复生。他只是一个长得像拿破仑的恶魔而已,虽然还不知道他的军事指挥能力如何,但是他的政治手段是有目共睹的。” 奥斯曼男爵是一个投机者,但往往投机者能活得比任何人都长久。 坐在沙发上的中年男人被堵得无话可说,他看了一眼对方,最终只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无奈,愤怒,窝囊,各种各样负面的情绪压在他胸口,压的法夫尔喘不过气来。此时他才发现共和派的计伎俩对于那个男人而言,等同于零。 奥斯曼男爵站起身,刻意的拉上了窗帘,然后再关紧了门窗。确认不会有人偷听他们的对话之后,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小心翼翼的说道,“如果我是你们,就不会公然的与他作对,谢利德家族只不过是他拿来杀人立威的一个榜样,既震慑了不愿意支持它的资产阶级,又获得了中下级的民心,如果他能打赢这场战争。从此之后,法国再也不会有阻拦他的势力出现。” 脸色苍白的法夫尔只能听对方继续说下去。 每一个字都是刺穿共和派软肋的利剑。 “因为每一个人都知道,巴黎有一位铁血暴君,叫拿破仑。” 第三十三章 人民民主专政 求推荐票! 在临时政府的第一道法令颁布第三天之后,巴黎城内的各大街口终于开始有士兵戒严,这些宣称保卫祖国的临时政府国防军在重要的街道口,设置了沙袋堡垒并且准备架设机枪,将巴黎打造成一座要塞都市。虽然布朗基也曾提议让巴黎市民武装起来,组建国民革命队,但是遭到了拿破仑的拒绝。 枪杆子里出政权这个道理是明白的,拿破仑不会让布朗基主义者这么做。他可不希望下一战时的德意志第二帝国或者沙俄帝国一样,前方的士兵在拼死拼活,后方的人却想着如何推翻这个国家。所以巴黎的所有武装力量都只效忠于特罗胥将军,财团则支持他拿破仑一个人。要打赢这场战争,就必须所有的人意见一致,绝对不允许出现任何反对的声音。 谢利德看着燃烧的庄园,陷入了绝望的情绪,愤怒的巴黎民众有条不紊的将所有家具装饰打破之后,将里面的人全部驱逐出来,然后用一把火毁掉一切。 他欲哭无泪的跪在草坪上,救援火势的人也被游行示威的人群堵在了大马路上,拿破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当年吉伦特派在建立了法兰西第一共和国之后,转过身就开始镇压当年支持他们的群众,忿激派在提出严惩投机商人的口号和举行了游行之后,立刻遭到了镇压。 拿破仑只是将当年资本家用在君主身上的伎俩,在谢利德的身上重演了一遍,而且还不给他复仇的机会。 暴乱发生之后甘必大迅速赶往庄园,当他赶到庄园时只剩下了一部分的没有倒塌的断壁残垣,巴黎数一数二的大资本家庄园被人随意放火烧毁,甘必大心中的愤怒可想而知。 这是对私有财产,对神圣不可剥夺人权的最大亵渎。 甘必大握紧了拳头,手背青筋毕现。 拿破仑的这一把火是在向资本家和他们共和派示威,任何不愿意按照他的计划行动的人,这就是下场。 他捡起了一块瓦砾,自言自语的说道,“这根本就不是共和政体,只不过是一个煽动民众的狂热,强迫按照他的剧本进行的暴君,即便他能打赢普法战争,又如何?不过是下一个拿破仑三世而已。我必须要联合奥尔良党和波拿巴分子,反对拿破仑的恐怖统治。巴黎流的血已经够多了!” 甘必大比任何人都清楚,拿破仑只是打着新的幌子在忽悠工人阶级,起码挑起资本家和工人之间的斗争还是非常的顺利。 例如蒲鲁东在他的无政府主义和反动的理论中已经深入阐述过的的手工业者和小业主的社会主义的形式出现在工人的面前。它以自由的名义公开支持教皇的世俗权力,以及美国南方各州为了保持奴隶制而脱离联邦的权利。 托伦、利穆津、舍马勒和其他蒲鲁东分子抱有特殊的野心,妄图领导国际的运动并把自己的观点和思想强加给国际,虽然他们甚至不能为工人所理解。他们总是以少数票反对共产主义提案。第二帝国的倒台使工人阶级感到措手不及,工人阶级还没有建立巩固的组织和缺乏明确的社会主义世界观。它的奋斗目标除了建立共和国没有别的。 他们以为建立了共和国之后,自己的一切都将得到保障,却从没考虑过工人阶级只不过是被各派势力推上政治舞台的利用工具而已。 拿破仑,你给我等着! 然而1870年9月庄园事件只不过是一个开始,接下来将会对谢利德家族产业进行整顿和打击。 在拿破仑的鼓励之下,谢利德家族控制的矿产工人开始了罢工运动,他们宣称将不会为反对九小时工作制度的资本家工作,他们宁愿选择罢工,也不会出卖自己的切身利益。 一时之间,谢立德家族的股票大幅度的跳水,短短两三天之内,谢利德家族收益损失超过了20万法郎,让他连复仇的心思都没有了。而且米蜡家族在他们倒霉的时候,也开始大肆的收购谢利德家族的股票,并且试图进一步的侵吞矿产生意,毕竟他们是洛林铁矿中最大的竞争对手。 谢利德能想到的每一步,拿破仑都已经提前预料到了。没有了资本,他就只是一个普通人,根本掀不起任何的风浪。 这样一来,拿破仑成功地煽动了民众向工厂和大商人施压。凡是之前宣称不愿意与临时政府合作的资本家都变成了他们针对的对象。并且演变成了一场由拿破仑主导的,针对性的工人运动。 “要休息时间和面包!” “停止压迫!” 这两句话成为这场九月风暴中的唯一口号。 从圣安东尼奥开始,一直席卷整个城市。 反对拿破仑的资本家工厂已经扛不住了,工人投降加上军队的包围,他们这两天的利润已经跌倒了谷底。扛不住的资本家纷纷开始投降,并且向临时政府表示他们将永远不会反对九小时工作制度法案的颁布。虽然心里对于临时政府憎恶万分,但至少表面上他们还是表现出谦卑与虔诚。反正普法战争结束之后还要进行国会大选,哪怕拿破仑的声望在底层民众中如何高昂,也抵御不了资本家联合暗中下套。 一部分资本家像冬虫一样暂时进入了蛰伏状态,他们正在等待重新复苏的机会。而另一部分资本家却在被甘必大慢慢的笼络。 甘必大决定最后一次跟拿破仑谈话,如果对方依旧不愿意选择退让权力,那么共和派将成为临时政府的反对党。 然而拿破仑却对甘必大的做法嗤之以鼻。 “反对党?甘必大阁下你也不想想,现在巴黎城内所有势力统一的局面是谁完成的?不是你们这群只会坐在会议桌上喋喋不休的政客,是我用强硬的手段让这群废物遵循意愿走下去。” “然而你在剥夺他们的人权!法国大革命这么多年,我们的努力就是废黜封建君主,建立一个平等的共和国!” “平等?那只不过是你们光明正大剥削人民的借口,我问你,你们剥夺巴黎人民的权利又怎么算?普鲁士军队都快到巴黎城下了,而你们这帮人还在想着夺取巴黎的掌控权。这怪不了别人,因为共和派就是一群可怜的废物。” 拿破仑当然有底气责备这帮人的消极和妥协,他的手中掌握着一整支法国军队。 “我拿破仑戎马一生,何需向你们这帮废物解释。如果没有我,你们共和派早就去当亡国奴了!” “你!” 甘必大气急败坏的发现,自己连吵架都不是对方的对手。 “每次都是同一个词,能不能换点新意?” 拿破仑鄙夷的望着对方,他的时间非常宝贵,没时间跟共和派勾心斗角。按照历史的进度,现在普鲁士军队将在法国东南部大捷,重创了法兰西军团的反抗力量。 这一次他的真的愤怒了。 他手指指着对方鼻子,冷声说道,“我警告你,甘必大阁下,我的容忍是有限度的,共和派在背后搞小动作,一两次我可以原谅。但事不过三,如果被我发现你们还在试图推翻临时政府的话。你很快会很明白,什么叫做处决反阁命分子。” “我呸。” 甘必大愤愤不平的说道,“你是准备恢复君主制度!你这个封建专制的恶魔!” 拿破仑却不屑的目光打量着眼前的人,“封建君主?这已经是共和国了。法兰西从今往后都不会在出现传统意义上的君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共和派和资本家的本性,只要我还在一天,你们就没有机会指染法国。” 甘必大据理力争,“但依旧改不了你这个独裁者的本性!” 拿破仑听到这句话,怒极反笑,把手放在胸口,一字一句的反驳对方。 “闭嘴,这是人民民主专政!” 第三十四章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今天三更,第一更 舶来品的好处在于能够随时将字面意义赋予新的含义,换一句话,民主专政的最终解释权归拿破仑本人创作者所有。 既然资本家是无耻的,拿破仑就必须比他们更加无耻。 例如在七月王朝时期,他的侄子拿破仑三世就曾经冒充社会主义改革家,巧妙的隐瞒了自己的意图。而工人阶级则成了波拿巴主义野心家手中的政治工具,他利用这个工具推翻了共和国和建立了自己的帝国,以“维护秩序、家庭和财产”,社会主义第一次登上政治舞台给反对政党提供了武器,它们借此来阻碍政治发展和镇压无产阶级以维护资本家阶级的利益。 然而在普法战争前期,“共和国”、“自由”等等字眼象响亮的号召在工人的耳际鸣响。演说家们在集会上为了迎合听众的热烈兴趣,不去抨击企业主和资本,而是抨击政府,并且在演说中影射皇帝和皇后,有时直接攻击他们。演说家们不去描述经济上的被剥削者的贫困和公有财产的美好,反而浪漫主义的诉说政治压迫的可耻、自由的欢乐,共和国的革命的伟大。将工人阶级变成他们手中的棋子。 但是共和派是什么货色,拿破仑那双眼睛看的一清二楚。他根本不害怕直接跟他们撕破脸皮,因为这帮人根本就没有脸皮。 杜伊勒里宫的走廊上回荡着甘必大和拿破仑的愤怒争执声,有些人下意识停下脚步,伸着脖子望向了办公室的虚掩的大门,试图搞清楚里面发生了什么。 甘必大死撑着,甚至表现出一副无理取闹的模样。 然而拿破仑却底气十足,他无畏对方的指责,用铿锵有力的声音反驳甘必大,“我说过了,法兰西第三帝国已经是民主共和制度的国家,对于任何想反对民主共和政府的势力,我都将采取专政压制的政策,选票是人民的选票,不是反对党的选票。以谢利德家族为首的集团抵制颁布的法案,已经是在试图破坏共和和自由,如果还有下次,我会没收他们的财产,将所有反对共和政体的人直接从法兰西的土地上滚出去,滚到法属圭亚那去跟土著人一起茹毛饮血。” 甘必大被气的无话可说,最先鼓吹自由共和的的确是他们,却没有想到拿破仑反而利用了他们的政治主张,并且以试图破坏共和自由为理由,对资本家实行专政政策。 技高一筹。 甘必大愤怒的看着对方,最终没有选择继续争吵下去。真理在强权的范围之内,无论他再怎么反驳,拿破仑的问题只有三个。 “你的枪有我多么?你的人有我多么?你的钱有我多么?如果都没有,共和党最好选择闭嘴。” 原本虚掩的门被猛然打开,走廊上所有等着看好戏的人都吓了一跳,甘必大愤怒的夺门而出,脸色阴沉。而坐在办公室里的拿破仑则显得风轻云淡,甚至向他招了招手。 “记住了,下一次他们就没有这么好运气了。” 目送甘必大离开之后,拿破仑脸上的微笑也慢慢的褪去,换成一副阴冷的神情。 现在不是跟整个决裂的时刻,他还需要在等等,等到普鲁士的铁蹄兵临城下。 虽然取得了法兰西银行的支持,但是拿破仑需要的,并不是银行的支持,而是要掌控整个法兰西银行。历史上的第五共和国总统戴高乐之所以能在总统的位置上坐那么久,并且有权解散国会,就是因为二战之后,银行等重要经济命脉国有化的政策让议会已经无力对他构成威胁。 拥有了法兰西银行,拿破仑就能轻而易举的稳固自己的位置,并且进入国家垄断资本主义时代。 拿破仑站在办公室的玻璃窗前,望着空无一人的广场。 整座杜伊勒里宫都弥漫着普鲁士军队即将来临的压抑,辉煌壮阔的大理石穹顶笼罩着一层阴暗的云翳,如同覆盖在法兰西国土上的战争阴云,压迫的人喘不过气。 办公室的门被重新推开,特罗胥总督从走廊上进来,脸色阴沉的盯着拿破仑,手中拿着一份电报,电报的内容却让拿破仑原本轻松的心情一下子跌入了谷底。 神色严峻的特罗胥将电报摆在拿破仑面前,深吸了一口气,解释说道,“这是梅斯要塞回传的电报,巴赞将军所率领的莱茵军团抵抗越来越消极了。普军的第一,第二军团和三个骑兵师形成了一道无法突破的包围圈,巴赞率领的莱茵军团需要解围,而我们已经没有多余的兵力去支援梅斯。” 话音刚落,巴赞抬起头,看到的却是一张阴冷的,没有任何血色的脸。 这双没有任何情绪的眼睛,他甚至连权倾帝国的路易·波拿巴身上也没有看见过。 一个真正的帝国君王所带来的压迫感,能让面前人感到窒息。 暴君尤里乌斯仿佛在这一刻灵魂附体。 拿破仑的手都在颤抖,他原本以为巴赞在历史上能坚持72天之后才投降,却没想到刚刚包围在梅斯要塞还没多久,巴赞就已经放弃尝试突围的念头,开始转为严防死守。 情绪在一瞬间爆发。 “巴赞和他的军官那帮废物到底在干什么?十七万人的莱茵军团被普鲁士军队七个步兵师加三个骑兵师,一共十三万人围堵的水泄不通?就是十七万头猪,普鲁士军队抓三个月也抓不完!看看我亲爱的侄子路易,他的第二帝国培养了什么玩意?都是一群无能的懦夫!” “可是拿破仑阁下,他们只是……” 特罗胥将军还在试图安抚拿破仑的情绪,然而却不起任何作用。 “没有什么可是!” 拳头狠狠的砸在橡木桌上,继续咆哮着说道,“这些将军是法兰西人民的败类……没有荣誉感!称自己是将军,不过因为这群人在军事学院里呆了几年。但他们只学会了怎么用刀叉吃饭!这群第二帝国的饭桶只会阻挠我的行动!看看我的将军们,再跟他们作对比,这群人所做的只是在扯我的后腿!如果有机会我应该把他们全部丢到马里亚纳海沟去喂鱼,就像斯大林对待图哈切夫斯基一样!” 虽然不知道斯大林和图哈切夫斯基是谁,但是特罗胥明显感觉到拿皇的愤怒情绪。 “我读的书没他们多,提前在巴黎军事学院毕业。但我一个人征服了整个欧洲。这群叛徒!从一开始就对法国人民的不可饶恕的背叛。但所有的叛徒都要偿还,用他们自己的鲜血。” 愤怒的嘶吼还在办公室里回荡,尖锐的钻入所有人的耳朵里。 特罗胥将军只感觉到如芒在背,冷汗渗出了鼻尖,他深知面前的男人一向信守承诺。 说要吊死叛徒,绝对不会放过一个。 拿破仑努力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起伏的波动慢慢的平复了下去。他盯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特罗胥,厉声命令对方。 “现在我需要斯托维尔来办公室一趟。” 拿破仑的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决。 “不能再拖了,现在立刻颁布巴黎戒严命令和坚守法兰西的军令。” 第三十五章 为了法兰西,誓死坚守! 第二更 莱茵军团的投降是压垮法兰西军队最后一根稻草。 在临时政府积极组织对抗之时,法军莱茵集团军司令巴赞元帅却同敌人进行秘密谈判,这一叛变行为对历史上的共和制法国是个打击。结果法国最精锐的一个集团军17万人在被围梅斯72天后,于1870年10月27日异常可耻的不战而降。 当时恩格斯还讽刺说道:“这是战史上前所未闻的事(丑)件(闻)。”可惜他没有活到第二次世界大战,不然法兰西第三共和国的军队表现还能再一次刷新他的三观。 普鲁士军队在巴赞投降之后,将由此而腾出的两个集团军压向法国卢瓦尔集团军和北方集团军,之后两个集团军均被普军主力部队所击败。这对于巴黎士气而言,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拿破仑已经预知到了莱茵军团投降的可能,事先的下达《为了法兰西,誓死坚守》的军令。 布列讷宫,法国总参谋部刚刚拿到了从巴黎总督办公室里传过来的文件,原本对前线战事焦头烂额的勒夫洛将军还在有条不紊的通过电报,向各个战争要塞发布作战命令,他们已经从后方调集了大量的物资补充到了前线,按照特罗胥发布的军令,所有法兰西部队必须抵抗到弹尽粮绝的地步。 跟随着物资而去的,还有穿着黑色皮靴,面容坚毅的军队政委,他们手中,同样拿着这份传往前线的军令。 勒夫洛打开这份电报,楞了一下,继续往下看,表情也慢慢从平静变得情绪激动起来。这份电报的内容,比巴掌狠狠扇在他本人脸上还要疼痛。 因为从开头的第一句话,就讽刺了现在法兰西军队的无能。 《关于贪生怕死和叛国投降的问题以及禁止这种行为所采取的措施》 在同普鲁士侵略者进行的解放战争中,我们伟大的法兰西军队,特别是他们的将军和下级军官,表现出了不屈不挠、坚忍不拔、顽强勇敢的英雄气概。就连那些被敌人切断和包围的部队也保持了高昂的士气和坚定的信念,他们没有像敌人投降,而是想方设法给敌人造成更大的破坏和规避敌人的合围。众所周知,我们被孤立的部队,当发现自己被敌人包围时,会利用各种可能性打击敌人,摆脱敌人的包围。 在陆军部队中,我们能够容忍一旦被敌人包围就投降的胆怯士兵的存在吗?能够容忍一旦遭到敌人打击就丢掉军装逃向后方的胆怯指挥官的存在吗?不,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如果我们向这些懦夫和逃兵屈服,那么他们很快就会毁掉我们的军队,毁灭我们的国家。懦夫和逃兵必须被彻底清除。 我们还能够将那些在战斗中把自己隐藏在掩体里、对战场情况和战斗进程不闻不问的将军看做是指挥官吗?不,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他们是骗子,不是指挥官。我们必须撤掉这些骗子的职务,将他们降为士兵。如果煽动士兵投降,立即就地处决,用下级军官或普通士兵中勇敢、坚强的人取代他们。 我们必须做出一个结论:是停止撤退的时候了。一步也不能撤!从现在起,这就是我们的口号。有必须顽强地保护每一个据点,保卫法兰西第三帝国的每一寸领土,直到流尽最后一滴鲜血。我们必须抓住我们的每一块土地,尽最大努力加以守护。祖国正处于困难时期。我们必须阻止敌人、击退敌人、消灭敌人,我们要不惜一切代价。普鲁士并非像恐慌制造者们说的那样强大,他们已经达到自己的极限。如果我们能抵挡住敌军目前的打击,我们肯定能获得未来的胜利。 执行这个命令意味着我们能保卫我们的国家,拯救我们的祖国,消灭、压服那令人痛恨的敌人。法兰西母亲不会收留任何叛徒! 命令: 1.在战斗中丢掉武器脱下军服逃往后方或投降的指挥官和士兵将被视为逃兵。任何协助指挥的政委有权对这类逃兵就地处决。 2.陷入敌人包围的各单位和部队应义无反顾地战斗到底,用生命保护自己的装备,从敌人的后方对敌实施打击,消灭敌人。 如果自己的部队被敌人包围,每个军人,不管职务多大,都有责任听从上级的指挥,战斗到底,突破封锁。如果军官或士兵不组织积极的抵抗,反击敌人,而是选择投降,那么可以采取任何手段除掉他们。 3.所有指挥官都有权立即免除那些在战斗中设法保全自己、害怕在战场上行使指挥权的军官的职务,可将他们视为骗子,降为士兵,如果需要,政委可以就地解除他们的职权,用下级军官或普通战士中勇敢、坚强的人取代他们。 法国军队不会容忍叛徒的存在! 为了法兰西,誓死坚守! 法兰西第三帝国最高统帅部。 拿破仑·波拿巴。 看完最后拿破仑的署名,绝望的勒夫洛就只有一个念头:这份文件简直就是违背了法兰西历来战事不利就选择投降的光荣传统,用死亡的惩戒逼得军官和士兵断绝了投降的念头。 之前无论哪个政权,对待俘虏都是采取宽容的态度,哪怕是第一帝国时期的将领,依旧能在七月王朝的军队中担任将领要职。 而现在,临时政府居然因为战事不力投降就要枪毙? 他愤怒的把命令拍在桌子上,其他忙碌的文职人员停下手中的动作,像是定格一般的望向对方。 没人敢开口说话。 其他人看到的是一个愤怒的将军,目光注视着桌面上的电报。新仇旧恨算在一起,已经无法再容忍下去。 勒夫洛咬牙切齿的说道,“这是准备将法兰西军队往绝路上驱赶啊!不行,我必须去杜伊勒里宫找一趟那个家伙,他到底在想什么!” 勒夫洛站起身,从衣架上取下了军帽,走出陆军总参部的门,向杜伊勒里宫的方向走去。 与此同时,普法战争开战之后,斯托维尔上尉就从柏林被紧急召回巴黎,准备调往卢卡瓦军团,不过拿破仑的一纸命令暂时的中断了他的行程。 斯托维尔上校忐忑不安的走进拿破仑的办公室,心跳欺负波动,他从来没有跟传闻中的复活拿皇进行过面对面的交谈,也不知道他们口中的巴黎恶魔,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 然而开门之后,看见的却是一张与画像上一模一样的脸。 “请坐,斯托维尔上校。” 拿破仑亲切的招呼对方坐下,饶有兴致的盯着这个八字胡的中年男人,这个将来在库尔姆击溃巴伐利亚第二军的男人,在驻柏林时就已经普鲁士军队了如指掌,目前为止,他是最适合的人选。 而他手中则有一个非常紧急的任务,需要交给对方去处理。 “有什么可以为你效劳的,拿破仑阁下。” “当然。” 拿破仑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在我提出要求之前,有一个问题需要得到你的答复。” 斯托维尔上校立刻摆出正襟危坐的姿态,等着对方说出下一句话。 “为了法兰西,你会视死如归么?” 第三十六章 莱茵军团换帅 第三更完毕,求推荐票 “为了法兰西,我将视死如归。” 这是圣女贞德以女巫和异端的罪名,在被宗教裁判所送上火刑场时所说的最后一句话。拿破仑以这个问题作为开场白,就是想知道斯托维尔抵抗入侵者的决心。 对军队的惩戒力度不够和军纪的涣散是普法战争之中法兰西频繁投降的重要原因之一,在面对强大于自己的军事力量之时无论是夏龙军团还是莱茵军团,都没有抱着必死的信念参与作战,在拿破仑眼中,大概就是昭和和平成之间日本军队的区别。 没有铁与血的纪律,靠这支战略战术上频繁失误的军队拦住普鲁士军队前进的脚步,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如果连指挥官都是这样的货色,那么法兰西军队就真的完蛋了。 再加上德意志帝国的优待俘虏政策,戴高乐在它的传记中记载,被德国军队俘虏之后,不单能在监狱里享受牛排,而且三番四次的逃狱失败之后,也没有遭到德意志军队的处决。 斯托维尔不安的拧着眉头,坐在原位思考了片刻钟之后,才深吸了一口气,对拿破仑缓缓说道,“为了法兰西,我当然愿意。” “很好。” 听到对方的肯定回答之后,拿破仑也松了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计划,他从抽屉中拿出一份军队的调令状,交给了斯托维尔上尉,面容严肃的说道,“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法兰西第三帝国莱茵军团的总指挥,我需要你前往梅斯,接替抗战不力的巴赞将军的位置。本来应该由我亲自前往梅斯,但是巴黎现在的局势错综复杂,我必须在这里主持大局。” 斯托维尔没想到自己居然会临危受命,他接过那份轻盈却并不轻松的调令,迟疑的反问道,“但是我并没有像巴赞将军一样在莱茵军团中有足够的权威和地位,如果让我指挥17万人的军队,我怕会输的更快。” 拿破仑冷笑着,将之前的电报递给了斯托维尔。 “没有经验,也总比策划着向普鲁士军队投降的巴赞要好得多。虽然莱茵军团被围困,但同时也牵制了普鲁士军队将近五分之一的军事力量。巴赞投降会对我们造成这样毁灭性的打击,你应该再清楚不过。” 斯托维尔放下电报之后,整个人的脸色都变成一种灰白,他很清楚巴赞所做的一切会对整个国家带来灭顶之灾。 “我非常愿意接替巴赞的职位,但是现在整个梅斯要塞被围堵的水泄不通,难道要派一支援军突破普鲁士的围攻?” “不,现在救援梅斯已经来不及了,施泰因梅茨和腓特烈·卡尔很明显采取了围点打援的战术,救援莱茵军团代价会更高昂。我只需要你一个人乘坐热气球降落到梅斯要塞,替换巴赞的职位。” 幸好此时普鲁士军队还没有包围巴黎,所以并未出现动用克虏伯小口径炮来对付法国人的热气球的情况。 虽然拿破仑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但斯托维尔说了,“但是我孤身前往的话,怕是巴赞根本不会理会调任的命令……” 拿破仑又拿出另外一份文件,放到了斯托维尔的面前。 信封封口被火器沾上,意味着必须由人亲启。 “这一份是给第三集团军司令勒伯夫的秘密军令,由他亲启,看完之后他自然会协助你。在开战之初特罗胥总督已经在梅斯屯集了将近四个多月的军粮。你们还能坚守一百多天,对付普鲁士的策略就是坚守要塞,将他们的精锐牵制在梅斯,保存实力和弹药,前往不要尝试主动出击和突围,这是一场漫长的防御战争,只要我们能扛到最后,普鲁士将会退兵。” 勒伯夫向来与巴赞不合,以至于在1873年引渡巴赞回国接受审判的时候,勒伯夫非常乐意出庭指正他的叛国罪名。而且按照第二帝国将军们的尿性,谁都不愿意在这个时候承担战败的罪责,因为对于他们而言,莱茵军团能突围的可能性近乎于零。 加上谁都希望能保存实力,所以龟缩政策反而得到了所有人的支持。 拿破仑思考了一下,所有能考虑到的情况他都已经想到了,至于结局如何只能祈祷胜利女神的天平没有倾向日耳曼人。 但是斯托维尔却对他的缜密心思感到惊叹,临阵换帅本来就是忌讳,然而一系列的举措却让斯托维尔能够顺利的交接莱茵军团的政权。 “拿破仑阁下?” “嗯?” 拿破仑抬起头反问道,“怎么了?” 斯托维尔注视着面前的男人,踏入办公室之前的所有疑虑都在这一瞬间烟消云散。一开始斯托维尔以为拿破仑只是临时政府在最无可奈何的情况下所凝聚人心的手段,但是现在看来,他更像是入传说中神话人物。 一个带领法兰西走向伟大和不朽的巨人。 最终斯托维尔上尉摇摇头,恭敬的说道,“我只是想起一件事,英法百年战争中,在战场一年接着一年的可耻失败,法兰西政府在军队和人民的领导地位上已经士气低落而名声败坏。查理王储同意由贞德来领导他的军队并准备战争时,他已经试过所有正规、理性的策略选择,然而却皆告失败;只有一个已经到达了存亡最后关头、却全然无计可施的政权,才会在绝望下去相信一个自称受到上帝指示的农村文盲女孩,让她指挥国家的军队。” “你是说我像是法兰西的救世主,圣女贞德?” 拿破仑无奈的苦笑,他现在面临的局面正是1424年圣女贞德所面对的法兰西。 一个自称遇见天使圣弥额尔、圣玛加利大和圣加大肋纳,从而得到上帝的启示的村妇,领导着法兰西走向转折和胜利,如同拿破仑重生带领法国人民抵抗普鲁士的入侵者一样不可思议。 “不。” 怀着虔诚的敬畏,斯托维尔压抑心中的激动,小声的说道,“您是带领我们走向胜利的帝国君主。” “拿破仑陛下。” 第三十七章 从位置上滚下去 从阁下到陛下虽然只是称呼的转变,但是却意味着斯托维尔对拿破仑身份的认可。所有人深知人死不可能复生,但是斯托维尔与拿破仑进行了深入的接触之后,还是在潜移默化之中会将他与帝国的君主联系到一起。 斯托维尔接过拿破仑手中的调令,向对方稍稍鞠躬致敬。他还想开口说些什么,办公室的门却突然被打开,作为陆军大臣的勒夫洛不顾助理的劝阻,怒气冲冲的直接冲进了拿破仑的办公室。将他手中揉皱的电报拍到拿破仑的桌子上。 “啪”的一声巨响,斯托维尔的整只手都发麻,他丝毫不在意,而是用一种愤愤不平的目光注视着对方。 办公室里鸦雀无声,这一幕让在场的其他人不知所措。斯托维尔上尉望向拿破仑,再尴尬的望向怒容满面的陆军大臣,一时之间六目交接。 拿破仑假装不知所措的反问道,“怎么了?勒夫洛阁下。” 他扬起了手中早已揉皱的电报,怒气冲冲的反驳对方,“你这是在逼着法兰西军队向普鲁士投降,誓死坚守不准后退一步,还特地派遣政委到前方督战?明知道我们的实力不如他们还硬要死战到最后?” 听着勒夫洛可笑的言论,拿破仑并没有表现出愤怒的情绪,冷静的望着对方,反驳说道,“实力不如普鲁士军队就是你们率众投降的原因?那么拿破仑三世是不是应该从一开始就直接向脾斯麦投降?甚至根本不应该率领军队越过萨尔布吕肯。” 勒夫洛愣了一下,没想到拿破仑的回复的如此干净利落。 拿破仑早就看透了这群无能将领的性质,他的侄子,第二帝国培养出来的统帅跟路易·波拿巴一个性质,只能在绝对优势的战役之中打出这场胜仗,而无法在危险将至之时想出万全的对策。 “我并没有让你们与普鲁士军队决一死战,只想让你们守住法国的要塞城市,终止普鲁士军队前进的脚步。然而你们这群蠢货做了什么?一旦无法突围就选择投降,对于你们而言,政府可以更迭换人,但是军队的统帅是无法改变的,对吧?” 勒夫洛没有说话,因为这是不可辩驳的事实。 “我拿破仑今天就是要告诉你们,法兰西不会因为少了一两个统帅而倒台。莱茵军团总指挥巴赞将军因为指挥作战不力,已经被撤职了。由斯托维尔担任莱茵军团的新指挥,即可上任。” 拿皇的手指向了夹在两人中间,左右为难的勒夫洛。 “你……你居然准备临阵换帅?” 勒夫洛被气的无话可说,他愤怒的说道,“你知不知道这是法国最后一支精锐野战军部队?” 斯托维尔上尉不安的望向拿破仑。不过对方却表现的异常镇定,他反驳说道,“你要是对我发布的命令有什么意见,尽管提出来,反正我也不会听取。你可以选择辞职。我会让其他人补上总参谋位置。但是如果你还想阻拦普鲁士军队前进的脚步,就给我忘掉法军因循守旧的作战方式。” 勒夫洛摘下自己的帽子,狠狠摔在地上,咬牙切齿的指着斯托维尔,“你知道巴赞将军参与过索尔费里诺战役,克里米亚战争,援助墨西哥战役,他的作战经验远比你提拔的斯托维尔更加优秀,别忘了你只是……” “无能的统帅就应该直接的撤换,没有就地军法处置已经是对他的仁慈。” 拿破仑简洁明了的打断了对方的咆哮,直接拎起了陆军大臣的衣领。 “冒牌货?我的上帝,能不能换一种新鲜的论调,我已经厌烦了你们这群倚老卖老的蠢货无休止的说教。如果真如你们所言,你们是经验丰富的统帅,为什么普法战争这场仗还打成这个样子,简直就是法国作战史的耻辱。” 勒夫洛再一次被对方的反问镇住。 拿破仑松开手,将勒夫洛往后一推,完全无视他的脸色。 拿破仑才不会因为勒夫洛参与过阿尔及利亚殖民战争获得勋章,担任过第二共和国议会议员,或者是法国驻圣彼得堡大使,就需要给他好脸色。 何况巴赞那个蠢货在未与国防政府取得联系的情况下擅自向普鲁士军队投降,导致法国失去了最后一支精锐野战军,也导致俾斯麦狮子开口将2亿的战争赔偿金提高到50亿法郎。就凭这一点,这些所谓的德高望重的元帅就应该拖去军事法庭接受审判! 拿破仑慢慢的睁开了眼睛,他做出让对方闭嘴的手势,就在那一瞬间,勒夫洛原本想厉声的反驳也变成了噤若寒蝉。 那是一双鹰隼般锐利的眼神,带着阴沉而强烈的杀意。 那一瞬间,他恍然以为对方是指挥着百万法兰西军团的第一帝国元帅。 并不是碍于身份地位上的差距,而是纯粹心灵上的敬畏。 勒夫洛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没有再说话。 拿破仑站起身,绕过了办公桌,径直走到了勒夫洛的面前,沉声说道,“你听好了,我不想再因为你们任何高层的愚蠢,而将法兰西军队往前线送命。所以如果我再听到布列讷宫有任何的怨言,我会从将总参部所有高层发配到前线去跟普鲁士拼命。” “临时总统特罗胥才有权力更迭……” 拿破仑不耐烦的打断了对方的话,他张开了双臂,光线正好从背后穿过了窗帘,衣袖的金属扣子沐浴在光线之下,闪闪发亮。 逆光而立的剪出一个泛光的轮廓。 如同高高在上的君主。 “这可是我的法兰西,我是整个巴黎人民认可的象征。” 听到这句话,勒夫洛脸色苍白的望向那尊天神浮雕般的身影。 拿破仑上前一步,附耳到勒夫洛身边,一字一句的说道,“到时候的冲锋记得跑快点,别忘了政委拿着手枪在盯着你的后背!” 普遍征兵制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普鲁士的义务兵役制度将会成为欧洲的新主流。 “因为从现在开始,军队不再是价高者得的佣兵,而是人民的军队。” 第三十八章 俾斯麦的野望 第二更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勒夫洛会失魂落魄的离开办公室,走廊上的其他人只看到他跌跌撞撞的冲出办公室,眼神恐惧的瞥了一眼身后的拿破仑,神情复杂。 此后他对发生在拿破仑办公室里的争执三缄其口,以至于其他人想从他口中打探消息时,得到的却是沉默的回应。 一个并没有实际官职的男人逼得法国陆军大臣夺路而逃,对方的套路到底有多深?原本不屑于他的法国参谋部也不敢随意的嘲讽对方只是一个冒充伟人的小丑。 躁动不安的法军参谋部终于按照自己的意愿往下走,让这些脑筋古板的家伙们更改自己的意愿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不过这终究只是一个小插曲,并不会对大军压境的普鲁士产生实际的撼动。此时俾斯麦已经攻下了圣迪济耶,驻扎在马恩河的左侧,渡过了马恩河之后,巴黎遥守相望。 俾斯麦非常满意普鲁士军队的进度,现在他们已经吞下了西至亚眠,东至里尔的法国北部大片国土,俾斯麦的战略意图已将完成,很快兵分两路的普鲁士军队将会对巴黎进行一场完美的包围,切断了傲慢的法兰西贵族后撤路线。 隔着平静流淌的马恩河,胡须发白的俾斯麦甚至感觉到凡尔赛宫正在向他挥手。他的身后是摆放整齐的克虏伯大炮,漆黑的炮口对向了马恩河的对岸,整装待发的普鲁士军队已经准备好推翻巴黎厚实的城墙。 这可是一整代德意志人民的梦想。 此时俾斯麦内心已经有了其他的想法,在攻下了巴黎之后,普鲁士国王的头衔不再适合威廉,他应该成为德意志帝国的君王,如果能在象征法国的宫殿内进行加冕,这无遗是给傲慢的法国人一个沉重的打击。 整个欧洲都将见证历史性的一刻,首位在法国国土上加冕为王的外国君主。 想到这里,俾斯麦的嘴角抖动了一下,不经意见流露出一个微笑。此时他心中还有一个想法,就是让被俘虏的拿破仑三世亲眼目睹威廉的加冕仪式,击碎对方所有的自尊和骄傲。 脾斯麦笔直的站在河边,河水沾湿了黑色靴子,他却不以为然。越深入巴黎,所了解到的情报也就越来越多,绝大多数并没有什么价值。 只是其中有一条提起了脾斯麦的兴趣。 拿破仑复活的谣传已经传到了普鲁士第一军之中,甚至连自己身后的查斯特罗夫也在向自己求证这件事情的真伪。 “巴黎城内都在谣传拿破仑复活,并且率领法国军队抵抗入侵者。但是无法协调各方的利益关系,失去了法兰西银行的支持。根据我们获得的准备情报,特罗胥总督领导临时政府的位置也变得岌岌可危,共和派可能随时篡夺权力。巴黎各派势力非但没有联合,甚至已经有人开始向我们抛出议和的橄榄枝了。根据俄国大使的密信,法国人私底下找他们进行国际仲裁调停,停止普鲁士的入侵行动。” 第七军军长查斯特罗夫向俾斯麦汇报了这一则甚至不算情报的留言,他恭敬的站在俾斯麦的身后,等待对方的回复。 俾斯麦不屑的笑道,“停止入侵行动?战争开始之前普鲁士就已经和各个国家进行了打点,其他国家怎么可能接受法国人提出的意见。” 查斯特罗夫低下头,双目注视着河边的光滑圆润的鹅卵石。 “而且你相信拿皇复活的传闻?” “不相信。” 出于职业军人的习惯,查斯特罗夫摁住腰间的佩刀,坚定的摇摇头,又疑惑的说道,“但是为什么随着我们军队深入,这种留言会越来越多?甚至连一些法兰西军队的俘虏里都在宣称拿破仑皇帝已经重临凡尔赛宫,即将组织军队击溃普鲁士?为什么这些人宁可相信拿破仑重生带领他们走向胜利,也不愿意接受自己即将战败的事实?” 俾斯麦冷笑着说道,“当然不会相信,这则留言流传的越广,越能说明一个问题。法国已经强弓之末了。巴黎需要靠拿破仑的不败神话作为精神支撑,本来就是一个骗局。欺骗法国军队做最后无谓挣扎的骗局。但是这一切并没有什么用处,普鲁士可是拥有百万大军,击溃法兰西军队的抵抗也只不过是迟早的事。” “可怜的法兰西军队,他们没有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胜算,哪怕是拿破仑皇帝重生,也挽救不来现在的法国。现在的普鲁士已经不是当初依靠反法同盟才能彰显存在感的联邦。我们即将取代法国的欧洲霸主地位。一个新的帝国正在崛起。” 德意志帝国,如同一轮初升的朝阳,在欧洲北陆徐徐升起。 “我知道了,俾斯麦首相。” 听完了俾斯麦的解释,查斯特罗夫的恭敬的低头,服从命令是普鲁士军人的传统。他对宰相的话没有任何的意见。 俾斯麦的雄心壮志已经瞄准了巴黎,甚至割地赔款的条约腹稿都已经开始拟写。拿破仑重生?就算是拿破仑重生,也无法抵御百万普鲁士军队的进攻。 克虏伯大炮会炸开荣军院的穹顶,将拿破仑的棺材掩埋在废墟之下。 他们已经胜券在握。 即便是圣女贞德,矮子丕平和拿皇转世,都不可能阻拦德意志的脚步。 俾斯麦的嘴角勾起了微笑。 凉风掀开了他的鬓角,冰冷的马恩河水却并没有浇灭俾斯麦内心的狂热。他打算继续准备和查斯特罗夫深入的讨论接下来的进攻计划,还没开口却被人中途打断了交流。 “不好了,俾斯麦首相,紧急电报。” 急促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在俾斯麦心中涌起一阵不安。他已经将近一个多月没有听到噩耗的战况了。 副官海德里希急匆匆的向他走来,手中还拿着一份从回传的电报。 “怎么了?” 俾斯麦回过头,不满的皱起了眉头,拄着拐杖转过身,厉声说道,“慌什么?莱茵军团突围了吗?就算巴赞能突围,他也改变不了战事的结局。” 站在身边的查斯特罗夫将军随之皱起了眉头,法兰西自从在色当围歼了拿破仑三世全军之后,还从来没有出现过紧急情况。现在连法兰西最后一支精锐也被腓特烈·卡尔包围在梅斯要塞,动弹不动。只要俾斯麦稳扎稳打的打下巴黎,这支精锐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的国家沦陷。 难道法兰西援军? “不是。” 海德里希副官将情报递到脾斯麦的手中,气喘吁吁的说道,“是巴伐利亚第一军在勒夫勒出事了!” 第三十九章 法兰西万岁 这一份战报可以用惨烈来形容。即使是腓特烈·卡尔亲王指挥的第一,第二骑兵团与巴赞的莱茵军团轻骑兵死战三万多人,也只不过是一比一的换取战损。但是这份情报的内容却朝着势在必得的俾斯麦首相浇了一盆冷水。 查斯特罗夫观察到俾斯麦的脸色不太对劲,下意识的瞥了一眼电报,寥寥几行的内容却让人神色骤变,他倒吸了一口冷气,紧紧地盯着那份电报。 巴伐利亚第一军麾下第一猎兵团远征军一营和第二猎兵团远征军两个连队遭到了屠杀式的攻击,几乎全军覆没,而法国军队却没有任何的战损报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虽然一个营和两个连的兵力总计才不到一千人,但是法军战损为零的结局还是让俾斯麦感到震惊,之前遇到的法兰西步兵师即便在勇猛,也不可能全军而退的击溃。 莫非真的拿破仑转世? 俾斯麦没有回头,对着身后的副官说道,“反馈的情报中有没有提到歼灭第一猎兵团和第二猎兵团远征军的,是普鲁士的哪一支部队?” 他想知道他们到底遇到了那支劲旅,才导致一败涂地的局面出现。 而接下来副官所说的话,却让这位老人停下了前进的脚步,带着不可思议的惊讶回过了头。 “据说是国防政府新整编的新法兰西军队,正在前往勒泰勒支援被围困的第七军和第2骑兵师残余抵抗力量。” 这一次的震惊远比莱茵军团的突围和反杀更让俾斯麦感到不可思议。虽然在普法战争中只不过是一个无关痛痒的小失误,但是他却敏锐的从这个小失误中预感到某些事情可能正在发生。 “电报回复,我需要跟弗里德里希王储联系,问清楚勒泰勒到底发生了什么。” 俾斯麦脸色阴沉的往大本营的方向走去,留下一脸尴尬的查斯特罗夫将军。巴伐利亚军隶属第三军团,而第三军团的统帅正是在这次普法战争中“镀金”,以便将来更好接替他父亲威廉一世王位的王储弗里德里希·威廉。俾斯麦是威廉一世国王的得力助手,他根本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脸色,同样也不需要看王储的脸色。 打仗输了,王储一样需要负责。 在旁人看来,这本来就是一场糟糕的战争,指挥这次作战的普鲁士军官就应该被送上军事法庭接受审判,同时也注定让巴伐利亚军团的军长泰恩躲不过俾斯麦宰相的问责。 勒泰勒位于瓦埃纳河的右岸,有着一道天然的屏障隔绝阻缓了普鲁士军队的进攻。色当会战战败之后,部分依照特罗胥计划行动的军队并没有被完全围剿,而是退守到这座城市进行重新整顿。而临时政府也向勒泰勒支援一个步兵师和弹药补给,加固这座城市的驻防。 如果勒泰勒沦陷了,梅济耶尔省的门户就会被打开,然后普鲁士军队长驱直入,如同一柄利剑插入法国的西南地区。 第三十三步兵团,战败之后拿破仑立刻下令从全国征召新兵,组成的一个新的步兵团,由久经战火的第七军老兵和政委带领前往勒泰勒进行支援。 然而并不凑巧的是他们遇到了前往支援11军的巴伐利亚军团,而这支军队隶属“血腥伯爵”坦恩将军,他在普奥战争中以铁血的手段令敌人闻风丧胆。 超过半数没怎么经历过战火的士兵,面对上一群凶狠的德意志群狼。 骑兵队长高举着刺刀,对准了岗哨都没有多少人的营地。原本他们应该作为迂回包抄,配合步兵行动的队伍,却想着将这一群没有戒备的队伍杀个措手不及。 “但是上尉,在没有炮兵和步兵支援的情况下擅自行动,这已经违背了我们的作战……” “机会是自己争取的,等到步兵和炮兵感到,这群人早就溜了。他们并非久经战争的士兵,只是一群临时征召的农民而已。传令,进攻!” 军长的一声令下,所有骑兵部队都已经准备了在营地里大开杀戒。 滚滚浓烟,尘土飞扬,席卷着一支骑兵队伍,冲向营地。 即便是没有任何准备的新兵面对上一群气势汹汹的普鲁士轻骑兵,也没有人感到害怕,或者慌不择路的撤退,每个人都默默的在夏赛步枪上装上刺刀,等待来犯的敌人。 法兰西士兵在发现了骑兵的踪迹之后,并没有慌不择路的逃跑,而是撤退到一片灌木林线边缘,准备好射击普鲁士骑兵。而面容严肃的政委则站在所有人的最前面,一层一层的传递法兰西第三帝国总参部的军令,传达到每个士兵的耳中。 “击溃并且消灭所有来犯的敌人,法兰西与你们同在。” 他举起了手中的佩刀。 指向了进攻的巴伐利亚骑兵团。 刺刀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寒光。 八百米,普鲁士军队深蓝色的军服慢慢的变得清晰,密密麻麻的在士兵的视野之内铺开。他们几乎能听到战马的嘶吼声。 面前树立着作为陷阱诱饵的帐篷,从冉冉升起的炊烟,他们以为这是一支刚刚驻扎不久的军队。 五百米,新兵几乎能看到冲刺骑兵军服衣扣正在反射出刺眼的白光,他们疯狂的冲入了驻扎的阵营,用手中的步枪和刺刀挥砍每一顶白色的帐篷。然而随着骑兵冲刺的深入,他们惊慌的发现这是一座空的营地。 三百米,巴伐利亚骑兵团想停止冲锋已经来不及了,他们隐约的看到灌木林线中出没的红色身影。法国军队独特的鲜红裤子在视网膜上留下一片红点。 “开火。” 政委手一挥,隐藏在两边呈交叉式的加特林手摇式机枪开始喷发出黄色的火舌,收割冲锋的每一条生命。 改装之后的加特林机枪不再是笨重而固定的轮毂式炮架,而是可以随意扭转方向的转轴式,拿破仑用这种改良式的机枪对准冲刺的骑兵进行人头收割。 地形优势的交叉火力掩护,将骑兵队伍打的措手不及。 硝烟的刺鼻味道和血腥味充斥着稀薄空气,穿着深蓝色大衣的普鲁士士兵似乎每呼吸一起都感到肺部被贯穿之后的刺痛感。他们原本打算在敌人并没有发现之前,用一波试探性进攻解决掉人数不多的队伍,当加特林机枪展现出狰狞的火力压制时,他们知道为时已晚。 地面的草皮被子弹一层一层的掀开,露出黑色土地,像一个圆锥形的漏斗一样坑坑洼洼,密密麻麻呈现在营地面前。 四挺机枪并不足以压制敌人的火力,还是有一部分骑兵突破了防线。向林线冲了过去,他们不能后退,将自己的后背留给枪口,等于送死。 不过他们终究猜错了一件事,此时的法军作战方式已经不是拿破仑时代的固执和死板。突破交叉火力掩护的骑兵看到了米特拉约兹机枪的枪口,对准了自己。 这可是最早的大口径霰弹,几乎能划入小口径炮的范围。之前麦克马洪命令这种武器只能作为炮兵的防御性武器,而拿破仑却将它作为步兵支援武器使用。 25发一口气全部射了出去,残肢和断骸漫天飞舞。 如同镰刀在普鲁士骑兵面前挥舞而过,只剩下拦腰截断的身躯。 普鲁士的骑兵第一次在法兰西国土上感受到了被屠杀的厄运,他们甚至还没来得及让后方支援的步兵前进。 以为只不过是一群落单的羔羊,却没想到是武装到牙齿的怪物。 冲到林线附近的骑兵终于开始崩溃,调转马头试图逃跑,看到了情势瞬间扭转,政委抢先一步站了起来,高举的刺刀对准了逃跑的普鲁士士兵。 “法兰西万岁!” 嘹亮的声音传遍了整片丛林,政委一声令下之后,高举着斯宾塞连珠枪和夏塞波步枪的士兵从树林里冲了出来,朝着慌不择路的普鲁士骑兵冲锋而去,有幸存者回首后盼,看到的却不是接二连三惨败之后士气低落的法国人,而是曾经击溃五次反法同盟的第一帝国军队,欧洲的压路机。 而震天动地的呼喊最终汇聚成统一的口号。 头顶阴暗的云翳压下下来,令人喘不过气。口号如同一击重锤,狠狠的砸在德意志民族的胸口。 “法兰西万岁!” 第四十章 未来的帅才 法兰西万岁的口号如同一支肾上腺素,扎在了所有士兵的身上。对普鲁士入侵的仇恨在这一刻爆发,夏塞波和斯宾塞连珠步枪朝着敌人的战马和骑兵疯狂的开火。右手不停的拉动杠杆,滚烫的子弹伴随着黑火药燃尽的硝烟,从退弹口抛射而出。 斯宾塞连珠步枪不算是出色的步枪,与其同一时代的温彻斯特M1866相比显得名气不足,然而斯宾塞却是杠杆步枪的初升朝阳,此时处于清朝同治年间的中国也曾批量进口M1866和斯宾塞M1865式连珠枪,分别称之为“十三太保”和“七响后膛”。 虽然杠杆步枪因为结构复杂,可靠性不高没有成为主流,并且迅速的被栓动步枪所替代,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在近距离以最快的速度收割普鲁士骑兵的人头。 不足五十米的距离,老兵们将斯宾塞步枪的射速发挥到了极致。 随着一声枪响,普鲁士士兵的后背爆开了一团血雾,没能来得及逃跑的骑兵一个接着一个的摔下战马,夏塞波步枪完全跟不上斯宾塞的疯狂射速,声音响彻了整片平原,直到士兵打红了眼,枪口冒着硝烟,甩着后坐力震得酸痛的胳膊,抬起头才恍然发现,前面的草坪倒下了一大片的尸体。横七竖八如同被镰刀收割之后的麦秆,随意的抛弃在田野里,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 剩下孤零零的几匹战马低着头,用鼻子拱着流干了血的士兵。 法兰西的士兵击退了巴伐利亚第一军的骑兵,在沉默了片刻之后紧接而来,爆发的则是胜利的欢呼,如同潮水一般淹没所有人的耳朵。经过几个月接二连三的败仗,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痛快的收割普鲁士的人头。在加特林机枪的疯狂扫射之下,普鲁士的鲜血凝固在这一片平原的黑土之中。 步兵师进行了暂时的休整,接下来他们还要继续北上,支援被孤立的勒泰勒城市。一个不错的战绩开端,让原本士兵拧紧的眉头舒缓开来。 他们面对的并非一支战无不胜的军队。 兼任指挥官的政委贝尔多昂并没有趁胜追击,在察觉到参与的骑兵撤离搬救兵之后,立刻停止了进攻的信号,命令前进的士兵重新整顿。 新兵目光略带遗憾的众人望着越跑越远的残兵,愤愤不平的收回了自己的枪。 这群来自上比利牛斯和麦茨的小伙子刚刚在军队服役不久,是在拿破仑的政委制度刚刚普及时进入军队的新兵。 这些新兵依旧记得政委第一次带给他们的恐惧,披深色军衣,用一顶黑色双角帽遮住半张脸的高大年轻男子,高举着右手的转轮手枪,唾沫横飞地向站在一排的法兰西征召新兵进行咆哮式的演讲。 在知晓了政委的职责之后,他们就对这个刻板的,似乎没有任何感情的政委敬畏有加。 钢铁的纪律让他们面对几倍于自己的敌人也无从畏惧。刚才的冲锋进攻除了一个士兵被流弹擦伤了胳膊之外,其他人都并没有受伤。 即便连那些老兵,也惊叹于这些新兵的作战能力。以往征召的法兰西士兵即便训练了两三个月,也没有办法像这支队伍一样冷静。 政委捡起了骑兵的佩刀,然后狠狠的插在平原的土地上,慷慨激昂的对着身后的士兵说道,“看到没有?普鲁士的骑兵并非不可战胜,为什么他们看似如此强大?只不过是你们之前的指挥官和军队统帅都是一群没用的饭桶!” 此言一出,其他人都面面相觑。 “现在,我们要让这帮德国佬知道,法兰西军队的强大,他们以为我们会臣服?错了,法兰西永远不会屈服。这里是我们的国土,一步不让!” 贝尔多昂的见缝插针的鼓舞士兵们士气,然而他心里却有另外一层顾虑。巴伐利亚第一军的骑兵出现在这里,也就是说他们还有其他支援的步兵师正在向勒泰勒的方向赶来,他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前往援救对方,然而他们只不过是未满编制的步兵团,普鲁士军队察觉到这支援军之后恐怕会很快的穷追猛打。 他们必须尽快的撤离。 贝尔多昂留意到一名士兵正蹲在地上,拿着一根树枝在比划着什么。他不动声色的走到对方身边观摩了一会儿。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士兵,你在干什么?” 蹲在地上的士兵转过头,看见政委站在自己身后,猛然站起身,有些不知所措。面对政委的目光,他只好如实的解释说道,“报告长官,我正在思考如何避开敌人的军队。” “哦?” 贝尔多昂来了兴趣,问道,“如果你是指挥官,会怎么做?” 见政委没有责备自己,士兵鼓起勇气说道,“我们只是一个未满编制的步兵团而已,即便是加快速度也躲不过敌人骑兵的追捕,何况是他们一个整建制的军团,有步兵负责进攻,骑兵侧翼掩护,炮兵在后方火力压制我们的阵营,到时候没有经历战火的士兵只会四处的溃逃。所以倒不如前往这里附近的城镇进行坚守。刚才战胜普鲁士军队不是因为我们更加强大,而是因为我们有效的利用了地形进行防守。这样既可以大量的杀伤普军,同样也避免了我们全军覆没的结局。” 说完,他还不安的望向长官的脸色。 贝尔多昂听完对方的解释之后,并没有大声斥责,眯起了眼睛,打量着这位身材中等的年轻人。 士兵考虑的,也正是他所担忧的情况。人数上的悬殊差距,对付巴伐利亚五六千人的步兵团,无异于以卵击石。 “你知道一旦进入城镇的话,我们就等同于被包围了?如果敌人选择围而不攻的话,整支步兵团都会被困死在这里。” 士兵摇摇头,说道,“可以选择圣康雷这座城市,因为它是进入勒泰勒的必经要塞,普鲁士军队不会选择围而不攻,他们的目的和我们一样,都是为了支援勒泰勒的进攻部队。所以巴伐利亚军也没有多少时间。” 听完对方的解释之后,贝尔多昂政委点点头,说道,“不错,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年轻人平静的回复道,“报告长官,我叫斐迪南·福熙,来自上比利牛斯的塔贝斯,在麦茨学院进修。刚好赶上了最后的征兵期限,听说政府正在积极的组织反攻,我就义无反顾的假如了军队。” “斐迪南·福熙?” 贝尔多昂政委重复了一遍,记住了这个名字。笑着说道,“年轻人有谋虑和胆识,或许以后你会成为法国的帅才,不过现在我刚好缺一名副官。所以从今天起,你就不是列兵了。” 名为斐迪南·福熙的士兵听到这个好消息,欣喜的朝着长官敬礼说道,“是的,长官。” 第四十一章 天佑法兰西 今天三更 黑色的烟柱往湛蓝色的天空翻涌,瓦埃纳河包围在枪炮声和金属的碰撞声之中。 不断有试图通过瓦埃纳河攻城的普鲁士士兵倒在了泥泞之中,然而尸体很快又会被另外一群人踩踏过去。一场血腥的拉锯战,用人命作为砝码,来回的争夺胜利者的天秤。 克虏伯火炮声已经两三天没有停歇过了。 巴伐利亚第一军还在忙不迭的围攻勒泰勒,第七军和第二骑士师的抵抗比他们想象中还要激烈。他们似乎死守着通往圣康坦的第二门户,依靠着瓦埃纳河的天险,帝国骑兵做出了最后的抵抗。 隔着瓦埃纳河宽阔的水面,站在丘陵上眺望对面法兰西第七军残部的坦恩伯爵流露出焦躁的情绪,他放下了手中的手中的望远镜,示意炮兵团用克虏伯炮继续轰炸这座要塞,势必要打通整片前往圣康坦的交通要道。 而此时他担心的却是另外一件事,三个小时之前他已经将低地莱茵团的第三,第四,第十步兵团共计一千三百人派往勒泰勒以西的圣康雷小镇,歼灭那支让他颜面尽失的法兰西步兵团。 当时坦恩伯爵拿到电报时整个人险些摔倒在地上,原本负责在下游迂回包抄勒泰勒的一整支冲锋的骑兵团和远征军边防猎兵团,居然折戟在一座默默无闻的小镇里,而对方却像收割麦芒一样的扫射他们的部队。这对于坦恩伯爵而言无异于奇耻大辱,更让他感到可耻的是弗里德里希王储拍发过来的两份电报,对于坦恩伯爵和他引以为豪的巴伐利亚第一军而言,却是赤裸裸的讽刺。 第一封是王储的慰问,并且告诫坦恩伯爵下次不准在出现重大的失误。对于这个不可饶恕的错误,弗里德里希则表现的宽厚仁慈。但是坦恩伯爵知道,王储原谅自己的失误并不表示他会不质疑自己的能力。 王储只是柔中带刀的问候的话,那么铁血宰相就没有这么好的情绪了。 第二封是俾斯麦宰相的责难,警告坦恩必须歼灭这支法兰西军队,如果他再听到巴伐利亚第一军出现这种耻辱性的重大损失,将撤销他的军长位置由其他人代替。因为他是目前为止普法战场上的耻辱。 坦恩回复电报时则表示绝对不会再出现这样的情况,因为远征军已经将这支法兰西步兵团围困在了圣康雷,一座易守难攻的小镇,再加上他们需要迅速的拿下勒泰勒,围攻的巴伐利亚第一军分出了低地莱茵团前往支援远征军。一共将近3000多人,去应对这支不足一千人的法兰西军团,坦恩自然觉得胜券在握。 他现在在未来的普鲁士王储弗里德里希麾下,任何一点失误都将可能导致自己在巴伐利亚军团中的地位,除了他之外还有巴伐利亚第二军的军长哈尔特曼,在虎视眈眈着巴伐利亚仆从军队的控制权。 巴伐利亚第二军已经开始在兰斯方向进军,哈尔特曼将比自己更快的到达巴黎。假如勒泰勒久攻不下的话,将会影响到自己在王储心中的地位。 “一个勒泰勒,再加上一个圣康雷,这是打算让巴伐利亚第二军看笑话吗?传令下去强攻要塞,必须在这一两天的时间之内打通前往圣康坦的门户。” 坦恩军长已经失去了耐心,宽厚的靴子狠狠地踩在一朵鸢尾花上,直接将鸢尾折断,蓝色的花朵踩进了泥土里。 然而那一抹并没有被完全掩埋的蓝色却显得格外刺眼。 “这些该死的法兰西虫蚁。” 坦恩军长愤怒的咒骂道,“夏龙军团已经全部投降,莱茵军团也在我们的包围圈之内,为什么他们还有其他的抵抗力量?而且还表现出前所未有的强烈反抗?” 三个小时前巴伐利亚第二军即将攻下兰斯的电报让坦恩彻底的下定决心,将低地莱茵军团分离出去,前往支援围攻圣康雷的远征军。他可不会让哈尔特曼抢在自己前面向王储邀功。 周围的副官面面相觑,没有人可以给他答案。 坦恩军长并不需要答案,他只需要一个结果,当普鲁士的军旗插在勒泰勒的城头上时,他将击溃那些曾经不可一世的拿破仑帝国军队。 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会儿,他转过头对副官说道,“再传令下去,通知低地莱茵团必须在明天上午打通圣康雷,保证后续的部队能够畅通无误的向西北部进攻。所以不管指挥这次战役的法兰西指挥官是弥赛亚还是救世主,我都要在明天这个时候,见到接受投降仪式的他。” 坦恩对法兰西军队指挥官所表现的胆怯和懦弱表示不屑,他们根本没有死战到底的决心,一旦战事往不利的方向发展下去,就立刻缴械投降。 对君主的忠诚才是普鲁士军队的荣耀。 坦恩伯爵嘴角露出了得意的微笑,此时克虏伯大炮对勒泰勒进行新一轮的进攻,猛烈的炮火摧毁着法兰西军队的建筑工事,此时残余的第二骑兵师放弃了自己的战马,转而加入了一场防御战。 很快他将会打通法国西北部的咽喉,指挥军队长驱直入。完成弗里德里希交给自己的任务。 坦恩还不知道即便被围堵的人困马乏,法兰西军队也不敢投降。包括勒泰勒残余的守军,所有被围困在北部沦陷区的整建制军队都接到了巴黎发送的电报,一道断绝了他们投降念头的军令。 “法国军队不会容忍任何叛徒向敌人投降的情况存在,一旦任何人投降成为俘虏,或者协助普鲁士军队进攻祖国,在战争结束之后将会送上军事审判法庭。他的家人和亲属也会一并的剥削政府的保障和福利。任何敢提议向敌人投降或者不经批准后撤逃跑的士兵,上级军官可以根据情况直接处决。” 处决两个字,原本让军心动摇的法国士兵放弃了投降的念头,他们知道即便自己投降保住了命,但是战争结束之后还有一场清算。 “誓死坚守,不准后退!” 在炮火横飞的勒泰勒城市里,骑兵将1854式骑兵步枪填装满子弹,等待普鲁士军队炮轰结束之后的下一轮进攻。 他们已经无路可退,与其死在长官的转轮手枪枪口之下,刻印上叛徒的耻辱名号,倒不如与普鲁士的入侵者决一死战,光荣的殉难。 新一轮的进攻开始,被火力压制逼退普鲁士军人卷土重来,而躲在墙角之下的法兰西士兵猛然站起身,依靠着墙头的掩护,向敌人开出了第一枪。 誓死不退一步! 天佑法兰西! 第四十二章 永不衰落的马赛曲 求推荐票 这是一座被鸢尾花包围的城镇,随处都能看见象征着法兰西的国花。 然而急行军之后的疲倦军队却没有心情停下来欣赏这一幕风景,而是迅速的在圣康雷进行部署。 正如斐迪南·福熙猜测的一样,他们刚刚进入圣康雷的城镇,后脚巴伐利亚第一军的骑兵部队都已经赶了过来,只不过这一次他们已经吸取了教训,并没有贸然的去进攻这支未满编制的法兰西步兵团。 他们采取了包围的政策,原本是想将他们层层围住,直到对方没有粮草之后缴械投降。贸然进攻的成本太大了,围而不攻才是最好的选择。 那一切都并没有像远征军指挥官想象那样顺利,坦恩伯爵一纸电报到了他的手中,命令巴伐利亚远征军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拿下这座咽喉城镇,否则贻误了战机直接送上军事法庭。在上级的压力之下,指挥官没有办法只能发动进攻。 然而,这场战役却并没有像他想象中那么轻松。有炮火覆盖整座城镇,但是法兰西军队却凭借着对地理位置的熟悉优势,巧妙地将损失减到了最小。 等到他们派遣步兵团进攻时,手摇式加特林机枪开始了新一轮的收割。血腥的战斗,从中午一直持续到傍晚,在预感到损失太大之后,才不得已的放弃了进攻。此时低地莱茵军团已经前往支援,普鲁士军队进行重新的整合,等待下一次进攻的机会。 贝尔多昂政委站在城头,夕阳的光芒只能照出他没被帽檐遮住的半边脸,冷漠的眼神打量着狼狈后撤的普鲁士军队,嘴角还挂着嘲讽的微笑。 他没有想到巴伐利亚仆从部队居然这样不堪一击。 更令人可笑的是,他们居然还采用落后的线列步兵战术,等同于待宰的羔羊站到了法国人面前,采用散兵线战术的法兰西军队配合着手摇式加特林的火力掩护,依靠的城墙为掩体,击溃了比他们人数还多数倍的普鲁士军队。 在没有任何的拿破仑青铜炮支援的情况下,这支军队就凭借着钢铁的意志来阻拦冲上来的普鲁士士兵。他们没有时间挖掘战壕,只能将城镇里随处可见的青砖用刺刀挑起来,堆累成掩体,黑火药的穿透力远不如后世的无烟火药,所以他们只能就地取材,用巴黎暴动市民抵抗政府军队的方式进行布防。 将子弹塞入枪膛,然后上膛,还有配备上白刃战需要用上的刺刀。他们盯着面前的笼罩的黑暗,在最后一缕光线消失之前,田野里密密麻麻的身影慢慢的散去。 夕阳还未完全的落下,这里的黄昏诡异而安静。 城镇里还没有逃走的法国居民,他们自愿地为士兵送上了食物,并且寻找医生在城镇中心的教堂,处理和包扎了他们的伤口。 夜幕开始笼罩这座城镇,燃起的篝火映照着每一张兴奋或者不安的脸,绝大多数人的情绪还沉浸在白天的厮杀之中,这是他们应对上普鲁士军队之后最畅快淋漓的一次。 安排好岗哨之后,贝多里昂开始思考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局面。进入这座城镇是正确的,否则一支步兵团在没有任何险要地形掩护的平原下,与敌人的骑兵展开一场追逐战是不可能的。起码现在他们还能够依托城镇进行防守。 飘忽不定的煤油灯在视野之内忽明忽暗,陷入沉思的贝多里昂政委被一阵慷慨激昂的歌声打断,他放下了手中的毛笔,走到门口。看见士兵坐在城镇的正中心,围着点燃的篝火唱响了马赛曲。 战火弄脏了年轻小伙子的俊俏的脸庞,缠绕在手臂上的红色绷带也没有减缓他们的微笑,有人低声的吹起了口琴,伴随着数百人合唱的节奏,在寂静的夜晚飘荡着激昂的旋律。 Allons enfants de la Patrie, 前进,祖国的人民,站起来, Le jour de gloire est arrivé! 荣耀在前方等着你! Contre nous de la tyrannie, 你看暴君正在怒视着我们。 L'étendard sanglant est levé 举起染满鲜血的自由旗帜。 Entendez-vous dans les campagnes 听见了吗?凶残的刽子手 Mugir ces féroces soldats? 怒吼在法兰西的国土之上, Ils viennent jusque dans vos bras 他们冲到你身边, Egorger vos fils,vos compagnes! 杀死你的家人。 Aux armes, citoyens! 武装起来,我们的人民 Formez vos bataillons! 组织起强大的军队! Marchons, marchons! 前进!前进! 马赛曲激励着在场的每一个法兰西的士兵,轻声跟着他们哼唱。原本准备逃离战火的城镇居民一部分也留下来,自愿的帮助这些被围困的士兵。 当其他人看到政委出现在身后时,原本的百人大合唱悄然的终止,其他人都回过头,察觉到政委靠在门口,微微闭着眼睛,轻声跟着哼唱马赛曲。 上一刻还在热闹的大合唱,现在却变得悄然无声。 每一位士兵都对面前的政委抱着敬畏之心。 歌声的停止让贝多里昂睁开眼睛,他却并不在意士兵的目光,而是左手握着佩刀,长靴踏过了门槛,向城镇中心的篝火走去。张开的双手高声说道,“很高兴看见你们在经历了一天的战争之后,还能保持这样高昂的情绪,今天是最值得纪念和庆祝的一天,因为我看到了每一个法兰西军人都战斗到了最后一刻。尽管你们面对的是普鲁士军队的精锐,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后撤,也没有一个人投降。这才是法兰西军人应有的品质。记住了,帝国军人的字典里只有死战,没有投降。” 政委握紧了拳头,一字一句的说出口号。 “法兰西誓死不降!” 激励的口号萦绕在每一个士兵的耳边,经久不绝。尤其是最后一句帝国军人字典里只有战败,没有投降。让每一个人都新潮澎拜,激动的眼眶噙泪。 政委环顾着四周围安静的人群,年轻的面孔将视线集中在他脸上。政委左手缓缓的抽刀,在金属摩擦的刀鞘声结束之后,狭长的佩刀在篝火的映照之下,闪烁着寒光。 严峻的脸色抖动了一下,政委厉声的问道,“普鲁士军队如果敢再次侵犯,我们应该怎么做?” 当听到这一句时,士兵的狂热已经爆发了。用整齐嘹亮的声音呼喊。 “杀光他们!” “一个不留!” (马赛曲中文含义为了迎合本文,稍有改动) 第四十三章 “众神” 第三更完毕,42章节的BUG已经修改了,感谢各位书友的提醒,毕竟上一本书写久了,总会不自觉的窜戏。顺便求推荐票各位 贝尔多昂并没有让圣康雷所有的法国平民陪着自己送死,而是让一部分士兵护送老弱病残的妇孺撤离出去,剩下的一部分向法军前线指挥部汇报战况。困守在这座“孤岛”上。 将近凌晨四点时,爆炸声将在睡梦中的士兵惊醒。 贝尔多昂猛然睁开眼睛,冲出了房间,此时一团火光正在马棚升起,凶猛的火焰点燃了稻草,火势开始蔓延了起来。 士兵在经历了短暂的惊慌失措之后迅速的冷静了下来,因为夜晚进攻的关系,克虏伯炮火并没有全部倾泻到这座小镇,然而没有完全的防御工事依托,还是在炮火的宣泄中打的抬不起头。 看着被火光照亮的城镇,贝尔多昂政委已经意识到了一件事,他们白天的胜利只是先进战术带来的侥幸,夏塞波步枪的优越并不足以抵消实力上的差距。 1868年国防大臣在法国官方喉舌报《Moniteur》上发表一份报告,宣称两万装备了这种毁灭性武器的士兵,每分钟可射出二十八万发子弹,如果命中率能达到练习场上的水平,那就可以打倒五万六千个敌人。有了这种神奇的武器,几分钟就能决定胜负,20次齐射就可以结束一场战役。在新式步枪打击下,敌人将惊惶失措,要么逃跑,要么被消灭。加农炮都显得过时…… 而且这不仅仅是官方鼓舞人心的宣传,就连法国政军界高层确实相信夏塞波步枪改变了普法间的军事力量对比。就在两个月前,法国外交大臣格拉蒙在接受英国记者采访时,还充满信心的宣称,“现在局势已经不是我能控制的了,一切都将由夏塞波决定。” 可惜过时的不是敌人的加农炮,而是法国人自己的M1857型拿破仑炮。普法战争中,普鲁士的克虏伯钢制大炮将法国的大炮和步枪都轰得粉碎,即使夏塞波步枪在战斗中占有压倒优势,也无法弥补青铜炮在战争中的劣势。 所有人都靠在掩体之后,他们屏住了呼吸,偶尔有人抬起头,在月色的笼罩之下,可以看见隐约前进的普鲁士军人。他们等待着普鲁士前进的步兵走进子弹的射程。他们忘记了什么是恐惧,只有坚定的信念,决不后退的壮烈,还有与这片土地誓死存亡的决心。 普鲁士军队并没有吸取白天的教训,依旧采用线列步兵的阵法,逼近了这座顽强抗争的小镇。 在巴伐利亚第一军军长眼中,如果让这群法兰西的军人逃走,才是最大的耻辱。 埋伏在砖墙之后的士兵突然大喊着站了起来,在进攻的普军短暂的惊慌失措之中,朝着来犯的敌人扣动扳机。安置在高地的手摇式加特林不间断的喷射火舌,无情的收割那些排枪队士兵的生命。 整座城镇没有空闲下来的人,甚至连不愿逃走的法国青年也拿起打猎的火铳加入战争,对于他们而言,只要能支撑到黎明的那一刻,就会有援军前来解围,他们就可以回家。也正因为这个念头,这些人才会奋不顾身的厮杀下去。 只是这些人还不知道,所谓的黎明救援不过是政委为了稳定军心而编造的善意谎言,就算是顺利的到达指挥部,在援军赶过来支援之前也还需要一天的时间。 并不是法军高层的失误,而是在急忙之中组建的未满编制的军队,甚至没有配备原本应该有炮兵。 “小心。” 克虏伯大炮并没有因为普军的进攻而终止,反而向城镇疯狂的宣泄炮火,巴伐利亚军队承受了太多的耻辱,这一次要悉数的偿还回去。 年轻的士兵用帽子掩盖住战友血肉模糊的脸,然后举起枪继续射击,在见惯了战友的尸体,对死亡麻木了之后,人就会变成一台真正的杀戮机器,很明显这群刚刚经历了战火洗礼的年轻人,正在变成一名合格的士兵。 普鲁士近乎的自杀式的进攻终于有了突破,在一声震慑所有人的巨响之后,法兰西军队的的第一道防线终于被被撕开了一个口子,进攻的普鲁士士兵们和如潮水般往前涌入城镇,试图扑灭法兰西军人最后的反抗。 他们丢下了夏塞波步枪,捡起了斯宾塞连珠步枪,在近距离屠戮着不熟悉地形的普鲁士军队。 打光了子弹的人抽出了刺刀,进行了白刃战的搏击。 为了砸破对方的脑壳,枪托,刺刀,甚至是砖石都用了上来。锋利的刺刀划开了普鲁士军队的肚子,鲜血留了一地。敌人的子弹射进年轻士兵的胸膛,慢慢的倒下,在临死之前还紧紧的握着刺刀,五个手指深深扣进泥土之中。 寡不敌众的法兰西守军甚至没来得及撤离就即将全军覆灭,当普鲁士军队将刺刀插进最后一名法兰西军人的肚子时候,士兵紧紧的抱住,拉响了挂在身上的手榴弹,然后闭上了眼睛。 “法兰西万岁!” 在一声壮烈的叫喊之后,他扑倒了普鲁士军队的人群之中。 然后是一团耀眼夺目的火光刺痛了士兵的眼睛。 就在那一瞬间,不知从何而来的手榴弹投掷到第一批进攻的普鲁士士兵面前,然后瞬间爆炸,将第一排的进攻的士兵送去见上帝。 火光的摇曳之中,他们看见面前出现的身影,瞳孔骤然收缩,惊慌的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记忆中不可磨灭的怪物。 传闻在法兰西第一帝国时代,拿破仑拥有一支资历最老的骑兵团,是帝国君主最引以为豪的部队,素以勇猛的作战风格著称。随着帝国的分崩析离,这支追随皇帝陛下的忠诚近卫掷弹骑兵团跟随着百日王朝的解散,消失在了法国漫长的历史长河之中。 此后无人再提起。 沉寂了将近六十年的时间里,消失的掷弹兵再一次带着荣耀的回归这片国土,曾经反法同盟感受过的恐惧,将连本带利的还给普鲁士军队。 黑暗之中,高大强壮的身影出现在各个阴暗的角落,在第一防线被击溃之后,他们配合着手摇式加特林机枪,组成了这支步兵团最后的火力掩护。 这群居高临下的巨人身影,不禁让进攻的普鲁士士兵感到怯懦和胆寒。 他们的名字。 叫做众神。 第四十四章 不朽的意志 在沉寂了将近半个多世纪之后,掷弹兵又重新回到了法国的战场,不过此时他们已经不是作为精锐而存在,而是作为弥补劣势的兵种。 在排枪的年代,掷弹兵们通常是被当作攻坚力量,扭转局部战场局面或者压垮敌人的最重要一击来使用:标准战术是排枪,然后队列前进,然后到了掷弹距离后掷弹,最后直接刺刀冲锋。因为对面这个时候常常已经是溃散了。 不过斯拉夫人的奇葩们还将把掷弹兵效果用到了极致,倚重于独角兽炮带来的远程火力优势,外加弹药不足,即使是掷弹兵得到的射击训练都不多,再加上苏沃洛夫的300码刺刀冲锋战术。毛子掷弹兵团基本是射击无视,手榴弹也懒得扔,直接上刺刀乌拉冲锋,而且当初的俄法战争事实证明这招对法国人很有效。一大群欧洲压路机的灰色牲口左手拿着手榴弹,右手端着刺刀冲上来,换谁都怕。 十八世纪初,是掷弹兵的辉煌时代。帝国近卫队的掷弹兵英勇还是那个时代的标志,巴甫洛夫掷弹兵团也成为了俄军英勇冲锋的典型;普鲁士第一掷弹兵团在第一帝国时代就是钢铁般纪律的化身。 但是辉煌终究会因为时代的变迁而没落。 然而随着榴弹炮,线膛枪等远距离击杀武器的改进和普及,掷弹兵这种简单粗暴的作战方面是慢慢的失去优势了。在滑铁卢战役中,即使是精锐中的精锐的老兵禁卫掷弹兵也会在英军成排的火力之下崩溃,而小而精的英国陆军则干脆全体开始轻步兵化,除了有历史传承的几个精锐团以外,撤销了几乎所有的普通掷弹兵团。 现在拿破仑让掷弹兵少量的回归步兵队伍,只是为了应对法兰西军团炮兵短缺的情况。随着12万夏龙军团在色当围歼,再加上被围困的巴赞军团,辎重炮火短缺的法军不得已采用了少量的掷弹兵编排,用来弥补炮火上的不足。 以为法军步兵团缺少装备,冲上来的第一批普鲁士士兵却没有想到等待他们的除了斯宾塞的子弹之外,还有掷弹兵的手榴弹。 虽然只是少量的充当短程炮弹,但依靠着建筑物的高度,依旧能有效地给予对方致命的打击。顺着坡度滚落的手榴弹还冒着白烟,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无声息的钻入人堆里,在某个士兵的脚边爆炸。 再加上整个小镇呈现自北向南的落差坡度走向,处于低地的普鲁士士兵则在绝对的劣势上。 普鲁士士兵已经将近半个多世纪没有在见到这种武器,换做是第一帝国时期经验老道的士兵,他们所做的第一件事不是逃跑,而是捡起来扔回去。不过这群义务兵役征召的士兵显然没有经历过这种作战场景,在看到掷弹兵的手榴弹之后瞬间慌了神。 勇气决定了一瞬间的生死。 在抛下了几十具尸体之后,普鲁士军队仓促狼狈的撤退,自从参与了普法战争之后,低地莱茵团一直表现出摧枯拉朽的气势,还没有遭受过这样的损失。 小镇的枪声渐渐稀疏,没有准备的普鲁士军队再一次褪去,他们让低地莱茵团的荣耀蒙羞,因为三倍于敌人的力量,居然攻不下这座咽喉小镇。 政委默默的合上地图和文件,将他丢进了垃圾桶,取下墙上悬挂的煤油灯,然后转过头交给身边的近卫士兵。 迎着对方不解的目光,他解释说道,“动手吧,最后决战的时刻到了。把教堂里的文件全部烧毁,你们也不用看守这里了,它很快就会被摧毁,所以你们全部都给我到战场的前线去战斗。” 政委最后望了一眼这间教堂,然后拎起放在一边的夏塞波步枪,踏着沉重的步伐走出了门。 身后的教堂淹没在火光之中,犹如被点亮的灯塔,照亮了每一个士兵的脸庞。法兰西的士兵依旧抱着绝不后退的信念,等待黎明的那一刻。 隔着很远的距离,甚至连普鲁士的士兵都能看到教堂的火光。 对于他们而言,那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而在低地莱茵团的大本营,军长看着垂头丧气归来的士兵,脸色也渐渐的挂不住了,坦恩伯爵告诉过他,天亮之前必须看到圣康雷被拿下的消息,否则的话低地莱茵团的高层全部换人。他可是下了保证,但是谁都没想到居然会对一个没有任何炮火支援的步兵团束手无措。 在第三次进攻失败之后,他终于下令炮向前推进,不计较任何成本,炮轰了整座小镇。无论如何都要在黎明之际,拿下他们。 否则统统撤职! 凌晨五点,乌云已经遮盖了天空,此时是黎明之前最黑暗的时刻。 克虏伯巨炮的轰炸开始了,普鲁士人决定用炮火碾碎法兰西的意志。 掩体墙壁已经开始剥落,灰尘不停的轰鸣声中抖落下来,将贝多里昂政委搞得灰头土脸,但却步伐坚定,朝着前线走去。因为他也要到最前面去了,跟那些朝夕相处的年轻士兵一起去进行最后的战斗。 贝多里昂自始至终,都在贯彻着自己的承诺,在祖国最危难的那一刻出现在第一线上。 他将子弹塞进了弹袋里,拿着手雷往前走,外面的黑色夜空被城镇的火光,炮火的交织如同飞舞的萤火虫一般组成令人眼花缭乱的色彩。 身边不断有士兵越过了政委,不断的向前进攻。眼神里没有任何的胆怯和懦弱。 炮火并没有阻拦他们死战到底的决心,政委是步兵团的主心骨和精神支柱,只要他还在,这支队伍就不会散去。 士兵下意识的朝着他身边的方向靠拢,众星拱月的围绕在政委的四周围。 这是普法战争中唯一一只伤亡超过了四分之三,却依旧没有被击溃的队伍。他们甚至看见远处蓄势待发的,准备向他们进攻的普军士兵,如同蔓延的潮水,铺天盖地汹涌而来。 他举起手中的步枪,对那些不断往前冲的士兵说道。 “前进,士兵们!” “法兰西哪怕战斗到最后一人,也决不后退,决不投降!” 第四十五章 钢铁般的鸢尾花 抱歉,今天电脑后台一直没能登录上去,导致更新迟了。照例求推荐票,你们的推荐票和打赏是我更新的动力! 火炮撕碎了盛开繁茂的鸢尾花,混搅着泥土的碎屑落下,砸在头上都感到生疼。 整片小镇已经满目疮痍,硝烟混杂着血腥味,刺激着每一个人的神经。 白热化的爆炸在凛冽的寒风中慢慢的冷却了下来,前面的每一寸的土地都堆满了尸体,有自己人的,也有敌人的,血将原本灰白色的城镇染成了一片触目惊心的暗红。 士兵背靠着墙,将脑袋紧紧的缩在呢绒大衣里面,他们抱着枪,有些疲倦但绝不敢入睡,敌人准备在他们最疲倦的时刻发动攻击,连续不断的炮火轰炸只是为了粉碎他们最后的作战意志。 一些年轻的面孔永远的沉睡在了蓝色鸢尾的花丛中。 他清点了一下人数,现在只剩下了四十多个还在喘气的士兵,还算上了十位重伤的伤员,躺在掩体里经过简单的包扎后咽着一口气等待死亡的降临。不会再有医生为他们救治,因为在半个小时之前,最后一位医疗兵被炮火炸死在了某个角落里,他的手上还握着一卷纱布,临时之前试图给某个伤者包扎伤口。 贝多里昂政委巡视着这些重伤的年轻士兵,每个人都用复杂的眼神望着他,让他有一种如芒在背的不安感觉。他走到一个失血过多的士兵面前,半蹲下来握住他的手,试图给奄奄一息的伤员一些安慰。胸膛被染红的士兵看见贝多里昂政委,回光返照的来了精神,他紧紧的抓住对方的扣子,说道,“我们还能回家吗?” 政委伸出手,紧紧的握住满手的血腥。 “不,孩子,巴黎没有忘记我们,只要我们坚持到天亮,援军就会到达。” 贝多里昂沉痛的说道,“你一定要坚持下去,我们都可以回家。” “那就好,我想要……回家,太累了,我想睡一会儿,一会儿就好。”士兵的喃喃自语变得断断续续,撑着最后一口气对政委示意了一个眼神。 他偏过头,看见士兵的身边放着一封信,他咳出一口血,有气无力的说道,“假如我……真的,回不去了,请……政委带着它,转交给我的,咳咳,我的家人。” 被风吹开的遗书一角,里面只有一句及其简短的话。 “亲爱的母亲,别难过我的死,为国捐躯,我很荣幸。” 他的眼皮越来越沉重,慢慢的闭上眼睛,停止了呼吸。临死之前,他的另一只手还紧紧握着母亲写给他的书信。夜晚冰凉的风迅速的带走了体温,士兵的手无力的垂了下去。 ,政委摘下他的帽子,覆盖在士兵的脸上,他看了一眼怀表,离黎明的到来还有一个钟,他拿起步枪站起身,向斐迪南·福熙走去。 虽然寡不敌众,但是依旧撑过了二十四小时。 这已经足够了。 虽然小伙子的脸被战火和泥泞弄脏,但是他依旧没有放弃战斗,握紧了早已经打光了子弹的夏塞波步枪,紧紧的盯着远方。 他没有害怕,只有下定决心之后的冷静。 贝多里昂坐到他身边,小声说道,“我需要再派你去一趟指挥部求救,现在,趁着暮色从这里逃出去,一群人没法逃出去,但是一个人却可以。” 年轻人倔强的摇了摇头,“不,我要留下来。” 此时政委并没有大声的呵斥,而是平静的说道,“这是命令,士兵。” “没有用的。” 福熙苦笑着说道,“难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其实指挥部根本来不及救我们了。政委,我们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奇迹,能和你并肩作战,我感到非常的荣幸。” “不,我不是让你回去求救。” 福熙惊讶的回过头,看着那张棱廓分明的侧脸,罕见的呈现出一抹温情。 “总得有人会去,告诉其他人这里发生了什么,这些年轻人不应该被忘记。” 他看着永远沉睡在鸢尾花之中的年轻人,拍了拍福熙的肩膀,小声说道,“告诉祖国我们已经尽力了。” 那张严峻刻板的脸流露出罕见的微笑,他拿出了一张照片,跟之前士兵的遗书,一起递给了福熙,“如果可以话,麻烦告诉我的女儿,就说我爱她。你很优秀,福熙,你的人生不应该终止在这场战役,或许以后这个国家,还需要你。” 然后贝多里昂站起身,拖着受伤的脚,一瘸一拐的向前线走去。 身后的年轻士兵望着那个毅然决然的背影,收起了书信和照片,朝着那个决然的背影深深鞠了一个躬。 再见了,政委。 漫长的黑暗终于结束了。 黎明终于来临,经过了一夜的炮火洗礼之后,普鲁士失去了耐心,决定不计较伤亡的强攻抢下这座小镇。血腥之夜过后,莱茵团的指挥部断定已经没有法兰西军人能够在这样惨烈的战役下,保持作战意志不会崩溃。 他们即将面对的要么是一群垂头丧气的俘虏,要么是一堆不会说话的尸体。 然而低地莱茵团的军长还是猜错了一件事,他们低估了这群军人的意志。 还能站起身的士兵排成了一排,接受政委的检阅,有些人的步枪已经射光了子弹,他们在枪口挂上了刺刀,没有人胆怯和懦弱。 没有子弹,就用刺刀冲锋。 法兰西的军人誓死坚守国土! 阳光洒满了整座小镇,盛开在翠绿色原野里的鸢尾花,在晨曦的微风之中左右摇摆。 “法兰西的国花。” 晨光洒满了每一张沾满了泥泞却坚毅不减的脸,贝多里昂政委看到这一幕繁花茂盛的风景,笑着说道,“真美。” 下一瞬间,政委在夏塞波步枪上挂上了刺刀,逆光而立,望着晨光照耀之下冲上来的普鲁士军人,厉声说道,“为了法兰西!” 身后的士兵统一而整齐的说道,“为了法兰西。” 他踩在废墟上,跨出了第一步,端举起手中刺刀,面对数百倍于自己的敌人,带领这支步兵团,发动最后一次自杀式的冲锋。 伟大而壮烈。 最后一句口号,伴随着枪声的响起,回荡在整个田野,滚烫炽热的血,洒满了鸢尾花丛。 “为了祖国,誓死不降!” 第四十六章 普鲁士的噩梦 求推荐票,推荐票是每日更新的动力 圣康雷的惨烈战役震惊了整个普鲁士第三集团军。他们从来没有想到低地莱茵团一夜之间损失了将近三分之一的军事力量,才拿下这座小镇。之前的军长向坦恩伯爵表示将会像切黄油一样轻松地消灭法兰西军队,然而让他们全歼法兰西军队的战况可谓用惨烈来形容。 边防远征军的损失同样可以用惨烈来形容。 即便是受到了立宪开明思潮影响的普鲁士王储腓特烈,此时也无法遏制心中的怒火。普鲁士这一仗打的实在是丢人现眼,铁血军队的荣耀和士气都折在了这里。虽然巴伐利亚是以仆从王国的身份加入到这场入侵战争,但是他们也算是钢铁军队的其中一员。 惨胜?对于现在的普鲁士军队而言,是不存在的。 他特地从第三集团军指挥部前往低地莱茵团的指挥部,因为电报上的内容实在是让他感到震惊和不解。他需要坦恩伯爵当面向他解释,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法兰西军人的英勇抵抗超乎了我们的想象,低地莱茵团几乎接近三分之一的死伤代价才占领了那座小镇,低地莱茵团现在需要休整,我们实在无法在为王储提供一个军团的支援。” 这一份“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的电报,算是坦恩伯爵对敌人的英勇侧面致以最高评价。 当未来的“百日皇帝”弗里德里希王储赶到现场时,看到的一幕场景让他瞬间收缩了瞳孔,满山遍野的黑色鸢尾花丛倒下无数普鲁士军人的尸体,颜色各异的军服色彩斑斓的混杂在一起,除了几场大型的围歼战之外,弗里德里希王储从未见过这样可怕而血腥的场景。他不是第一次经历战争,普丹战争和普奥战争的血腥战役,往往在对方伤亡超过三分之二后则整建制的投降。 然而法兰西士兵却是战斗到最后一刻。 血腥伯爵坦恩恭敬的站在腓特烈王储身后,盯着铺满了田野的血腥,小声的嘀咕道,“实在是太惨了,我们完全没有预料到他们的抵抗会这么的激烈,甚至最后弹尽粮绝,还有人拿起刺刀发动最后的冲刺拼杀。” 腓特烈王储握紧了拳头,面无表情的转过身,对坦恩说道,“是法兰西的哪一支被遗漏的精锐部队?” 坦恩军长摇了摇头,欲言又止。 腓特烈王储不耐烦的皱起了眉头,“我让你说你就说。” 坦恩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并不是法兰西的精锐,他们是新组建的兵团。我们已经问过那些重伤的战俘,他们是普法战争时期的预备役部队。” “预备役?” 腓特烈深吸了一口冷气,在转过头看向那些惨烈的尸体,神情复杂。 此时王储还并不知晓这些人死在线列步兵的战术下,在拿破仑眼中,只要运用得当,散兵线防守和交叉火力掩护就能收割这些可怜又无助的家伙。 如果还有更多时间训练配合的话,效果将更加的显著。 普法战争将会直接的影响到接下来战争方式的改变。 坦恩忐忑不安的望了王储一眼,然而却没有等到对方劈头盖脸的责备,他只是淡然的点点头,说道,“回指挥部去,我要向俾斯麦宰相汇报这件事。” 听到腓特烈王储准备上俾斯麦宰相汇报,坦恩伯爵慌了神,他连忙跟在后面说道,“这场战役是我的失误,我将会全权负责。我只是希望王储阁下不要撤销我的职务,何况腓特烈·卡尔亲王那边接二连三的大捷……” 听到腓特烈·卡尔这个名字,一直对宫廷王室斗争讳莫如深的腓特烈王储猛然回过头,一改往日的和风细雨,而是用一种冰冷严峻的眼神望着他,居高临下的打量着在情急之下抛出不合时宜言论的军长。 “我不知道你是愚蠢还是犯傻,这场仗打成这样,你肯定是要负主要的责任,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会打成这样?他们只是一支默默无闻的预备役,还是刚接受了一个月训练的新兵,千万别像我心中猜测的那样,一只狮子带领一群绵羊战胜了一只绵羊带领的一群狮子。” 腓特烈王储用拿破仑的这句话质疑了坦恩伯爵的指挥作战能力,那这场战争打成这样,他的确是要负主要的责任。 抛下神情惊慌的坦恩军长,腓特烈王储一个人向大本营走去,他想知道一个月前,即便是法兰西军队的精锐,在重重包围和接二连三的突围失败之后,也会迫不得已的选择投降。为什么这支预备役队伍会坚持到最后,士气也没有崩溃。 看着王储的背影发了会儿呆,坦恩意突然识到,平易待人的腓特烈王储才是他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只要王储为他说话,俾斯麦也奈何不了自己。 被抓住的重伤俘虏正在野战医院进行治疗,因为之前坦恩军长的特别叮嘱,所以这些俘虏受到的优待。 帐篷里弥漫着酒精和血腥的味道,特烈王储在士兵的拥护之下走到重伤战俘面前,身上缠着纱布的法兰西年轻人盯着面前的军官,咬紧了牙关,一言不发。 腓特烈王储用自己之前学过的法文回复道,“士兵,抛开我们是敌人的身份不谈,你的英勇超乎了每一个人的想象。” “政委。” 士兵的嘴里吐出一个腓特烈王储未曾熟悉的名词。 “政委?” 腓特烈王储重复的跟了一遍,皱起了眉头,“政委是什么?” 站在腓特烈王储身后的坦恩连忙解释说道,“我问过了,好像是法兰西军队最新设立的职位,类似于督战队的职能,政委有权处决任何敢逃跑的士兵,还有违背命令,不愿意作战的部队军官。” 但是坦恩的这个解释没有让腓特烈王储感到满意,他转过身,看着对方的眼睛,厉声问道,“督战队只不过驱使一个人的恐惧本能去战斗,坦恩军长用你的脑子想一想,有哪一支部队光靠督战队可以战斗到最后一人?” 坦恩军长被反驳的无话可说,一肚子话都被郁闷的堵在了胸口。 重伤的士兵盯着面前的王储,两个从普法战争时期就已经结为世仇的民族,一字一句地说道,“普鲁士人……你听好了,只要……有政委在,法兰西的军队……就会战斗到最后一刻,绝不投降。” 政委。 这个词如同梦魇一般,萦绕在腓特烈王储的心头,他甚至可以感觉到这个职位就像法兰西军人的精神支柱,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内让一群胆怯的新兵变成克忠职守的法兰西精锐——王储甚至不知道,政委只不过是精神支柱的影响,最重要的还是拿破仑对战争战术的改变。 “我需要立刻向俾斯麦首相汇报情况,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腓特烈王储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法兰西的政委,接下来可能会成为普鲁士作战的噩梦。” 第四十七章 第一次折戟 求推荐票 一时之间,政委这个词就像西班牙流感或者肆虐欧洲中世纪的黑死病一样,迅速的在普鲁士第三集团军基层中蔓延开来,谣言和恐惧开始在普鲁士军队之间传播,并且给事实蒙上一层夸张的渲染。法兰西第三集团军的士兵都害怕遇到拥有政委领导的法兰西部队,那是一群拥有着永不妥协意志的怪物。 “他们的钢铁纪律,如同普鲁士第一掷弹兵团的不退一步。” 这是第三集团军给予对手的最高评价。 然而普鲁士军队却完全的曲解了政委的含义,原本政委应该主要负责政治教育工作和对敌宣传及战时激励。因为制度建立的基础,缺少的人选,所以拿破仑只能从优秀的军官身上下手,由他们兼任对敌宣传和战时激励工作。目前为止拿破仑还无法做到在全军推广,他只能选择几个有代表性的部队来作为政委宣传例子,以此堵住陆军部那帮泥古不化家伙的嘴。 普鲁士军队远见卓识的高层在仔细的研究了这场攻坚战之后,意识到政委只不过是监督士兵战斗到最后一刻的精神支柱,就如同恩格斯所说的那样,法兰西的英勇和夏赛波步枪的优势不足以抵消双方在人数上的悬殊劣势,普鲁士依靠着先进的兵役制度和火炮上的优势,完全的碾压了法兰西。 但是普鲁士依靠的是先进的兵役制度和优越的火炮,在士兵战术作战方面依旧循规蹈矩。 假如是历史上双方都还停留在线列步兵的作战方式,那么这场战争对于普鲁士来讲则是碾压局,然而他们的对手却是借助拿破仑身体复活的穿越者,改变了军团作战方式之后,对局部战争产生深远的影响。 即便手摇式加特林赶不上马克沁机枪,可以左右转动枪口的手摇式机枪也能形成交叉火力掩护,一战时期的马克沁机枪之所以能成为寡妇制造者,就是在交叉火力的掩护之下,索姆河战役冲锋的英国士兵像镰刀收割小麦一样齐刷刷的倒下,一天之内收割了六万人头,一场战役下来为英格兰制造了整整一代寡妇。 交叉火力的手摇式加特林对上普鲁士的线列步兵,就如同克虏伯钢炮对上拿破仑青铜炮一样,毫不客气的轰碎了第二帝国的美梦。 拿破仑试图用旧时代的机枪,给予普鲁士军队最大程度的杀伤。 普鲁士反馈的报告,将所有情况都记载下来。 俾斯麦宰相将腓特烈王储带过来的报告丢到了一边,他盯着地图,这时普鲁士军队的进攻巴黎非常顺利,只是这场战役戳到了他的痛点。 一支身经百战的部队被预备役数次击溃进攻,最终付出巨大的惨痛代价才拿下一座小镇,这个战损比对于俾斯麦来讲实在不能接受。 所以,当他接到战报的第一件事就是将那个自以为是的坦恩公爵撤职。普鲁士需要的是勇敢的军官,不是没有脑子的蠢货。 然而更让俾斯麦头疼的是第三集团军的统帅腓特烈王储,毕竟他不是优秀的指挥官,在面对劣势局面时显得无所适从,这可是一个统帅最大的忌讳。 手段不够强硬,太过优柔寡断,这是俾斯麦不喜欢腓特烈王储的原因。如果能像他的父亲“屠夫霰弹亲王”一样手段铁血,他们俩之间的关系都会缓和许多。 关于这件事,双方都存在着分歧。 俾斯麦并没有看腓特烈王储的报告,而是嗤笑着讽刺他,“尊敬的王储殿下,并不是我在这里多嘴什么,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够仔细的看一下这份报告再下决定。” 俾斯麦将另外一份调查报告递到了腓特烈王储面前,冷声说道,“政委不过是增强了法兰西士兵抵抗的决心,低地莱茵团的损失可不是由政委造成的,他们只是恰好利用了地形打了一场漂亮的防御战。如果是我的话,我会将低地莱茵团的军长送上军事法庭。法兰西军队将他们的机枪架设在了高地,并且从两线进行了同时的扫射。而我们士兵的进攻呢?一片广阔的原野,没有任何的掩护,他们就像是冲上去送死的蠢货,一批接着一批的在他们机枪面前倒下。然而低地莱茵团的军长为了尽快的攻下那座小镇,居然选择在晚上进行炮火覆盖。起码有百分之七十的火炮没有给予他们致命的打击。这就是所谓的法兰西军队在一夜之间变得不可战胜的原因。” 腓特烈王储脸色苍白的说道,“我不认为是坦恩的失误造成的。” 俾斯麦将报告递到了腓特烈王储面前,上面的每一个字母都像是在嘲笑着他。 “这并不怪你,你经历的战争还少。这也是你第一次掌控一个集团军,但你我都应该明白这场战争是为了你以后登上王位而‘镀金‘,所以千万不要让你的政敌抓住把柄,懂吗?我不求你像你的表哥卡尔亲王一样,包围了巴赞的莱茵军团,在梅斯困死了这支队伍,影响了整个战局。我只求你掩护你父亲军队的左翼,让我们能够顺利的打通进入巴黎的通道。” 王储盯着另外一份报告,沉默不语。 俾斯麦竖起了食指,小声的说道,“就这么一个请求,我只求你不要在这场战争中出现重大的失误。威廉国王和我,都在看着你的表现。” 虽然腓特烈王储与俾斯麦宰相之间存在着意见分歧,但是在某些大问题上,双方依旧保持着一致的意见。比如王储的继承权。 普法战争中最耀眼的并不是腓特烈王储,而是他的表哥卡尔亲王。 腓特烈握紧了手中的佩刀,看着这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沉声问道,“如果以后再遇到政委怎么办?” 俾斯麦现在心烦意乱,虽然普军向一把尖刀深入法国国土,刀尖直比巴黎,但是法国的战略纵深分散了普军的兵力,而且他们坚守要塞久攻不下,之前参谋部制定的想要迅速吞没他们领土的计划已经失败了。 他只能以最快的速度拿下巴黎,结束这场战争。 所以这种小事俾斯麦根本没精力去理会,他头也不抬的沉声说道,“既然政委作为他们军队重要的精神支柱,那么抓到了就直接枪毙,我们可以优待战俘,但不会优待政委。” 他并没有意识到,这场失败的小战役,只是普鲁士噩梦的开始而已。 感觉胜利在望的俾斯麦踌躇满志的握紧了手中的拐杖。 “我说过了,普鲁士要击溃法军的作战意志。” 第四十八章 人民战争的汪洋 求推荐票,求票票 并不是所有人都对推行政委制度抱着支持的态度,布列讷宫内部就有不小的反对派声音,只不过当前线的电报反馈到总参部高层手中的时候,勒夫洛将军拿着那份电报,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一支并非久经战火的预备役部队居然将巴伐利亚低地莱茵团和边防远征军打的找不着北,这在普法战争绝对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难道政委真的有这样的影响力?” 勒夫洛将军的脑海中不自觉的冒出这样的念头,当然他并不知道一支预备役能抵抗这么久并非是政委的缘故,而是拿破仑的新战术给予对方沉痛的打击。 他需要将这份文件给杜伊勒里宫的巴黎总督特罗胥将军过目,连忙放下手中的一切,前往杜伊勒里宫的临时总统办公室。 然而此时拿破仑和特罗胥总督也在为前线的局面感到担忧,新投入的军队和激烈的反抗只是滞缓了普鲁士前进的脚步,然而却并没有完全阻止。估计两个星期之后,普鲁士军队的步伐将会到达克雷伊,三个星期之后将会到达巴黎附近的浮里艾尔。 拿破仑看着地图,指点着现在的局面,冷静的分析说道,“现在普鲁士将近一个集团军还被牵制在梅斯,对于我们来讲这是不幸之中的万幸,而第三集团军则是负责掩护左翼,第二集团军掩护右翼,压着我们左右两翼的进攻,为威廉国王领导的第一集团军创造机会。” 特罗胥看着地图,很快他就明白了拿破仑所说的机会是什么意思。 “你是说他们打算以最快的速度攻下巴黎?” “俾斯麦那只老狐狸不想将战事拖得太久,估计普鲁士也是急着在半年之内击溃我们的所有部队,然后拿着胜利品荣贵柏林。你想想他将所有的兵力都牵制在法兰西的土地上,保不准奥匈帝国在背后会有什么样的小动作。而且英国还有一位不善于外交,被人煽动就容易头脑发热做出什么事情的格莱斯顿首相,你觉得普鲁士会没有考虑到奥匈帝国在大不列颠的支持下,向柏林发动进攻?重新夺回他们在普奥战争中失去的地位?” 拿破仑盯着特罗胥拧紧的眉头,语重心长的说道,“接下来巴黎有一场艰苦的保卫战,如果我们能坚守半年以上,俾斯麦将空手而归。” “如果不能呢?” 拿破仑冷声说道,“因为我们的激烈抵抗,俾斯麦还没达到他的战略目的,一旦选择议和,那第三帝国就等着赔偿五十亿法郎,外加割让斯特拉斯堡,图尔和瓦勒里昂山要塞吧。” 特罗胥悻悻的闭上了嘴。在拿破仑面前,他永远只是一个听从指挥的将领。 此时助理恰好走走进来,向他们汇报勒夫洛将军求见。 拿破仑和特罗胥相视一眼,不知道这位将军今天会为他们带来什么惊喜。 特罗胥说道,“让他进来吧。” 他知道勒夫洛与拿破仑之间素来不和,但是考虑到对方在军队中的威望,还是需要他来进行领导法兰西军队的指挥作战。 不过他的确为拿破仑送来了一份意外的礼物。 “这是你的法兰西军团作战报告,你一手打造和建立的第三步兵团在圣康雷遭到三倍兵力的敌人围歼,普鲁士军队包括他们的骑兵团,损失将近一千六百人,而我们不到一千人的步兵团全部歼灭。” 听到这个消息,在场的所有人都变得沉默不语。 勒夫洛冷笑着说道,“这场战争唯一的荣耀,就是他们没有投降,战斗到最后一刻。” 拿破仑绕过了橡木长桌,走到勒夫洛将军面前,看着他的眼睛,逼问对方。 “你是说这是法兰西军队的耻辱?” 勒夫洛扬起手中的电报,不屑说道,“只有胜利才是光荣,拿破仑阁下。无论他们表现的多么英勇,其他的都是耻辱。” 拿破仑扶着额头,他总算明白法军的宣传部里都是一群泥古不化的蠢货了,就凭这帮官僚的战争动员,难怪自己侄子拿破仑三世战败的第二天,巴黎人民就发生了暴动起义。 他指着勒夫洛,愤怒的说道,“这是耻辱?这他吗算是耻辱?我的上帝,你们这群人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这可是绝佳的法军政治宣传资料!比起梅斯围困,色当投降这些耻辱,这一个多月来巴黎人民已经厌倦了前线噩耗,他们需要一剂强心针,而不是对法国的未来陷入绝望!你们懂吗?” 拿破仑从勒夫洛手中的拿过电报,上面只有非常简短的几句话。 “法兰西第三步兵团被数倍敌人围困,战斗至最后一人,我们尽力,没有一人后退,虽败犹荣。——第三步兵团政委,贝多里昂绝笔。” 最后一句虽败犹荣,让拿破仑激动的握紧了拳头,战争并非需要大捷和重创来进行士气和人心的鼓舞,任何表现英勇的部队都应该是宣传的典范和素材。 何况是近一个月来接二连三投降的法军。 历史和世人需要铭记的并非只有享受鲜花的胜利者,还有那些死于无名的英雄。 拿破仑转过身,对特罗胥总督说道,“总统阁下,这份电报可以拿给内政部长作为一份宣传资料,我现在需要整个国家的宣传机器都动员起来。我们要让整个法国人民知道,临时国防政府并不是一个消极抵抗的政权。法兰西的军队没有后退一步,即便与侵略者同归于尽,我们也要阻止普鲁士军队的进攻。雅各宾派,布朗基主义者,奥尔良党,波拿马主义者,所有的报纸都给我刊登这片文章,我们要调动整个法国的士气来抗击侵略者,任何不愿与临时政府合作的都可以以叛国罪的罪名直接逮捕。我们要让他们知道,就算普鲁士能动员九十万的军队如何?” 历史上的法兰西第三共和国主战派领导人甘必大之所以外省抗战失败,是因为他拒绝组织和领导广大民众自发的抵抗入侵游击战争,他只相信自己领导的军团才拥有跟普鲁士决一死战的实力,而那些靠武装起来的‘暴民’们在遇到正规普军之后只有被吊打的命,因为这个原因,从而失去了民众支持的基础。 但拿破仑不会,他在这里撂下了狠话,让勒夫洛想清楚一些事。 整合整个国家的民众形成统一的抗战路线,才是抵抗普鲁士军队的根本。 “我们的身后站着的,是整个法兰西的人民!” “普鲁士胆敢侵犯法兰西,我们就将他淹死在人民战争的海洋里!” 第四十九章 战斗至最后一人 求推荐票!排行榜名次在一直下跌啊! 似乎巴黎还没有意识到战时的舆论宣传到底有多重要。这已经不单单是胜利的宣传,更是战争的总动员,虽然发布了《告巴黎同胞书》,但是临时政府最多只是做个样子,绝大多数人还是希望能和普鲁士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议和,赔点钱息事宁人,打不过对方,早点认怂得了。 但拿破仑偏不。 他知道俾斯麦想做什么,这场战争并不是单只赔款这么简单,他们还需要在法国东南部制造一道能够抵挡法军进攻的屏障,割地赔款对于一个民族而言是莫大的耻辱,拿破仑绝对不允许法兰西第三帝国出现割地赔款的屈辱性条约。 他拍着勒夫洛的肩膀,“你们都还没有意识到,一个民族的精神团结现在,或者将来都然是领导总体战的基础。 鲁登道夫从德国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失败的教训中意识到,人民是实行总体战必不可少的重要因素,这也是为什么拿破仑需要动员和宣传所有人民力量的缘故。 “在这场战争中,人民这个词汇及其实体,已经被推到了第一线。同时,民族精神在平时,尤其在危难时刻,对于维护民族生存的意义已为大家所认识。虽然在总体战中保卫国家与民族生存密不可分,但在总体战中作战的毕竟不是国家而是人民。人民的每一个成员都应将其全部力量奉献给前线或后方。” 由于军队扎根于人民,是人民的一个组成部分,总体战的中心是人民。因此,总体战的领导必须考虑人民这一因素,总体政治应为总体战领导提供人民的力量并为维护民族生存而服务。 “这样一来,为战争而宣传的重要性也就显得不言而喻。如果我们不把控好舆论宣传这一点,将来击溃我们临时政府的不是普鲁士军队,而是我们被鼓动的人民!” 德国和俄国在一战时期给出了鲜血淋漓的教训,前线的士兵拼死拼活的战斗,后方的资本家,工人阶级不是引发暴动就是紧密的跟交战国签订投降协议。这对于拿破仑来讲,是无法接受的。 他绝对不允许自己奉献一生的帝国,拱手相让给法兰西的世仇。 拿破仑转过头,对特罗胥总督说道,“从现在起,巴黎实行严格的新闻检查,严惩泄漏军事机密者,封锁与中立国家的边境交通,禁止集会,逮捕不满者的首要分子,以及监督铁路交通和广播进行等。掌握新闻报纸各种出版物及其他可利用的手段进行精神动员。将战争的情况向人民作及时和如实的公布,避免为造谣惑众者提供可乘之机。” 拿破仑停顿了一下,继续说下去,“尤其是这种鼓励法兰西人民英勇抗战的实例,需要多加宣传。” 一个成熟的民族要求其政府讲真话,而政府并不能每时每刻向公众公布真实消息,因为敌人将会从中获取重要情报,但一些战事的最后结局及其所造成的影响,应如实公诸于民众。 这就是拿破仑从鲁登道夫的《总体战》中总结下来的经验,运用在普法战争中同样有效。 “这一次我们需要更加鼓动人心的口号,同时也是为了告诫普鲁士巴黎抵抗到底的决心。” “《法兰西将战斗至最后一人》” 法兰西将战斗至最后一人,渲染了整个圣康雷战役的悲情和惨烈,尽管这只是一场失败的围歼战争,在数倍于敌人的包围之下,举着三色旗帜的士兵战斗到最后一刻也没有投降。 出于宣传的需要,拿破仑在巴黎上大量的宣扬了政委这一角色。 宣称他们是法军的精神支柱,是整个军队团结的主心骨。只要政委还在,法兰西的军队就不会后退一步。 而且为了配合临时政委的抗战,布朗基主义者虽然没有机会扩大国防军队的力量,但是在布朗基的领导下,依旧对法国军队抗击普鲁士的入侵抱着高度的肯定。布朗基支持拿破仑的做法,国内的势力应该统一和联合在一起,共同应对他们的敌人。 在拿破仑的建议之下,特罗胥将整个巴黎的报纸舆论宣传都动员起来,无论到哪里他们都能看到法兰西誓死抗战的标语和决心, 为此,拿破仑像甘必大一样,开始了巴黎的动员演讲。巴黎歌剧院甚至临时停止了演出,为拿破仑的演讲挪腾出地方。 而他则借用了甘必大在途径鲁昂时发表的演讲,来鼓动整个巴黎的人民。 巴黎歌剧院坐落在繁华的市中区,金碧辉煌的装饰接纳着巴黎慕名而来的社会名流,然而今天这场表演却大不相同,因为这场演讲的主角,是法兰西的救世主,拿破仑。 所有人都想知道这个试图在危机四伏之下力挽狂澜的男人,到底是否如同传闻之中一样,与第一帝国的皇帝有着一模一样的面孔。 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带着跃跃欲试的兴奋。甚至从杜伊勒里宫搬迁出去的欧仁妮皇后,也低调的进入了巴黎歌剧院。试图再次跟这位掌控着法国的男人联系上。 随着红色幕布徐徐拉开,观众席上的喧哗之声戛然而止,千百双期待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灯火辉煌的舞台, 身材并不高大的男人从阴影之中逐渐显形,每次随着他前进一步,观众心中的期待便增加一份,等到他站在灯光下,缓缓抬起头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天哪,他与拿破仑长得像极了。” “真的是第一帝国君主吗?” “这不可能吧……” 底下的人群爆发出一小阵的惊叹。 然而台上的人却并没有在意观众复杂的目光,而是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 “你们应该都认识我,也知道我有很多的外号。包括法兰西第一帝国,法国殖民帝国领主,意大利的国王,莱茵联邦保护人,瑞士联邦仲裁者。” 他迎着璀璨的水晶吊灯,面相所有的观众。 “你们或许也会怀疑,站在台上的只是一个喧哗取宠的小丑,当然我也不会认同那些华而不实的外号,因为我很清楚自己的身份。” 面对着成百上千的人群,拿破仑不畏不惧,迎着质疑的目光,轻声说出一句瞬间让全场沸腾的话语。 “当我再一次站在法兰西的国土上时,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拯救这个国家。” 爆发的掌声如同雷霆,潮水一般的汹涌而过。 迎着灯光和掌声,他第一次真正的巴黎救世主的身份,站到了民众的面前。 “我就是拿破仑·波拿巴。” 第五十章 最后一次警告 求推荐票!! 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对拿破仑身份表示认同。波旁的保皇党一直对拿破仑和共和派恨之入骨,拿破仑三世在色当战役战败垮台之后,保王党在全国会议中成为多数派。此时奥尔良派内部也同意拥立尚博尔伯爵,并且希望他死后可以由他们所支持的奥尔良派继承人巴黎伯爵奥尔良继位。他获得了正统派和奥尔良派的共同支持,复辟王国的希望大增。然而横空出世的拿破仑却召开了一场临时政府会议,奠定了共和政体的基础,并且告诫法兰西的人民,任何反对共和政体的人,都是法兰西的敌人,当他们夺权之后,市民可以武装起来推翻保皇政权。 忌惮于巴黎暴民的威慑力,尚博尔伯爵不敢再踏回法兰西的国土。 而已经不成气候的波拿巴党则对“拿破仑”这个身份抱着复杂的情感,他们不敢认同对方的正统身份,同时也对拿破仑掌握着国家军队感到畏惧。但是他们却又希望这个外貌神态像极了帝国君主的男人能够支撑起波拿巴家族的大局,甚至可以将欧仁·波拿巴立为他的接班人,毕竟让拿破仑三世重归巴黎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欧仁妮低调的坐在角落位置,不动神色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睿智,英勇,雄辩。 如果能将他争取到波拿巴这一边…… 然而想起之前在酒店里的对话,她又蹙起了眉头。 当掌声落下了帷幕之后,保皇党的人率先站起身起哄,开始迫不及待的向台上的拿破仑发难了。如同维克多·雨果观看自己第一次写的话剧时一样,他的敌人朝着舞台泼水和扔垃圾。 “难道你以为长得像拿破仑的话,就是拿破仑了吗?你只不过是借助权势攀附的乡下小丑而已,即便是长得再怎么像他,你也不是他。” “小丑,滚出下!” 第二个人开始附和之前的起哄,试图带动台下的反对和质疑,并且愈演愈烈。 保皇党请来闹市的流民越说越兴奋,完全无视台上的人冷漠的神情。 他开口了。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在这种公共场合之下做出如此丢脸的事情。我知道今晚的巴黎歌剧院并不只是向社会名流开放,包括一些普通民众,还有别有用心的家伙——例如像你这样的,也可以进来。”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拿破仑开始在舞台上来回的踱步,一点一点的揭穿对方的阴谋。 “虽然我向整个巴黎免费开放歌剧院,但是我的手中依旧保留了一份名单。你当然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或许只是拿了十几枚法郎,准备在巴黎歌剧院里起哄。让我颜面尽失,当然我也不会在意你的幕后主使是谁,因为这是一个没有意义的问题。不是吗?” 拿破仑的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他望着面前砸场的几个人,慢斯条理的跟他们讲道理,“至于我是不是拿破仑,这不重要。拿破仑只不过是一个代号,你可以叫拿破仑,他也可以叫拿破仑,甚至连我不争气的侄子也自称拿破仑三世。那么有一个问题,自称拿破仑的人能拯救这个国家吗?“ “路易或者奥尔良,他们能拯救巴黎吗?” 他的手指指向其中的几个人,眼神却慢慢的变得锐利起来。 “正如我之前所说的,拿破仑只不过是一个代号,一个人名,重要的是他背后代表的含义,不是一群乌合之众,也不是一群空想家,拿破仑代表的是整个法兰西的人民。” 站起来的人意识到不对劲,想重新坐回位置上。而此时的拿破仑却收敛了笑意,指着他们几个人说道,“我的演讲还没结束,允许你们坐下去了吗?” 全场鸦雀无声。 站着的几个人面面相觑,面前的人虽然不是拿皇本人,但是表现的气势却不输于任何一个法国领导者。 而且他的身上拥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威压。 能成为一个领袖依靠的并不是人民对于自己的爱戴,还有政敌对自己的恐惧。在各方势力云集的巴黎,拿破仑就是群起而攻之的靶子。 今晚的巴黎歌剧院是他的舞台,也是震慑政敌的第一次警告。 但是当他们发现这不是猎物,而是猎狐梗时,再狡猾的狐狸也会一瞬间慌了神。 璀璨辉煌的水晶灯照耀着舞台上的巨人,没有人敢直视他的眼睛,如同站在众神之上的统御者,巴黎,不,乃至整个法兰西,都尊称他为主人。 他朝着在场的民众,伸出了五根手指。 “抱歉,第一帝国的疆土不是靠人格魅力拿下来的,我击溃了五次反法同盟,才奠定了一个法兰西的殖民帝国。当然,我也不会指望用我的人格魅力说服在场所有人,我只希望蝼蚁们不要拦在法兰西帝国巨人前进的道路上,还有整个欧洲等待我们去征服,我们没空听取你们卑微的意见。” ”最后一个问题,你们为了十几个法郎,把命丢了,值得吗?“ 砰的一声巨响,刺刀和长枪出现在歌剧院的门口, 士兵高举的武器,在水晶灯的映照下散发出令人胆寒的光芒。 随着拿破仑的一声令下,法兰西歌剧院的入口涌入了一队士兵,周围的上流人士左顾右盼,不知道舞台上掌控全局的人想做什么。 带头闹事的人心虚问道,“你想干什么!” 他瞪了方才台下起哄的人一眼,厉声说道,“敢起哄的就是与法兰西的人民作对,给我拖出去!” “谁反对与普鲁士作战的临时政府,谁就是法兰西人民的叛徒,对待叛徒就应该以叛国罪的罪名判处死刑。” 坐在二楼雅阁里的贵族脸色苍白,拉罗什福科公爵端起咖啡的手都在颤抖,刚才楼下起哄的人都是他花钱砸拿破仑的场,原本以为会让他感到难堪,没想到拿破仑直接以人民的名义,处决了他们。 他咬紧了牙关,后悔自己不应该卷入到这场危险的政治游戏之中。 争执在他说出最后一个字的时候爆发,被士兵抓住的流民向拼命的挣脱,然而在训练有素的士兵面前,流民只不过是宰割的羔羊。 士兵直接将带头闹事的人摁住,架起胳膊朝门外拖出去,没见过这些场面的贵妇吓得脸色苍白,只有布朗基等少数与他真正有过接触的,还能保持镇定的神色。 拿皇这是准备向整个巴黎的势力确立自己在临时政府内部的权威。 “等下,陛下,我们是受人指使的,别杀我!等等!” “陛下,我不是真的要反对你!” “我拥护第三帝国,我向上帝发誓,别带走我” 凄惨的哭喊在门外响起,没有人敢站起来求情,因为之前所有人都听到拿破仑说的那句话。 以叛国的罪名处决。 铿锵有力的回复伴随着闹事者懦弱的哭喊,还在巴黎歌剧院内回荡。 “这是最后一次警告。” 拿破仑双手负背,望着台下的民众,轻描淡写的暗示在场的始作俑者,和幸灾乐祸失败的保皇党们。 “我已经厌烦了无休止的内斗,下一次就不是仁慈的放过幕后黑手了,我会将他们连根拔起,不留余力。” 第五十一章 一个悲剧的老顽固 求推荐票 忐忑不安形容的是此时保皇党的心情,原本想看出糗好戏的,却没料想到目睹一场精彩的意外。拿破仑解决问题的手段没有丝毫拖泥带水,残忍到连坐在舞台上的雨果议员都微微皱眉。 他欣赏拿破仑简单粗暴的作风,巴黎现在的确需要一个强硬的领导人来结束纷乱的局面,如果赞成共和政体,但证并不代表每个人都可以为所欲为。自由是建立在制度框架里面,任何试图想要篡取革命胜利果实,改变政治制度的野心家,都应该遭到专制的打压。 如果抬起头却看到了斜对面正做着那个自己最不想见到的人,一个已经断绝交往多年的老朋友,梅里美。 对方似乎也注意到了雨果的目光,将视线投向了这里,神情复杂的看着他,如同注视着多年未见的挚友。然而此时他们却再也不是当年可以坐在同一张餐桌上吃通心粉的好友了。 因为梅里美的终身好友蒙蒂霍伯爵夫人的女儿,也就是欧仁妮·蒙蒂霍成为拿破仑三世的皇后后,梅里美顺利的当上了上议院议员,经常出入杜伊勒里宫、枫丹白露等地,并与皇帝、皇后共进晚餐。成为一名忠诚的波拿马主义者。这让毕生信仰共和的雨果感到不解和愤怒,最终在流亡比利时之后,双方断绝友谊,不在联系。 而雨果也注意到坐在梅里美身边的人,尽管头巾遮住了她的脸,但还是认出那是被驱逐的欧仁妮皇后,作为保皇党的最大领导人,她坐在这里则有一层更深的含义。 雨果皱紧了眉头,他想要在拿破仑演讲完毕之后去找一趟对方,欧仁妮皇后出现在歌剧院里,绝对不是临时起意。 人们怀揣着敬畏退场,拿破仑今天给了所有人一个惊喜。雨果发现欧仁妮并没有跟着其他人一同散去,而是在梅里美的陪伴之下,往巴黎歌剧院的幕后走去。 雨果意识到不对劲,站起身跟了上去。 “拿破仑阁下。“ 梅里美和欧仁妮在歌剧院里截住了他。 拿破仑停下脚步,转过身看见欧仁妮皇后正站在自己身后,身边还跟着一个拄拐杖的老头。 妇女和老人站在漫长的走廊面前,一步一步向拿破仑走过来。 然而得到的却是冰冷的回答。 “我说过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谈的,欧仁妮皇后。“ “等等……” 欧仁妮还想说什么,却被身边的老人出手拦下,他恭敬的说道,“我是来和拿破仑阁下谈一笔生意的,并不管欧仁妮皇后的事情。“ “你是谁?难道你的权力比一位摄政王更大?” 拿破仑皱起了眉头,他印象中并没有见过这张面孔。 秃顶的老人恭敬的回复他,“我是拿破仑第二帝国的梅里美议员。” 梅里美。 拿破仑一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来路,《卡门》的作者,拿破仑宫廷御用文人。一直效忠于第二帝国的宫廷,历史上为了替欧仁妮皇后说情,他亲自去见奥尔良党领袖梯也尔,直到9月8日才离开巴黎前往南方小城戛纳,两个星期之后病逝。 一个活不了几天的顽固派。 “你想说什么?” “我想跟你谈谈波拿巴派的未来,也是法兰西的未来。” 梅里美表现的信誓旦旦,而拿破仑却没有半点感情。 “未来?” 拿破仑冷笑着说道,“你们已经是一群过街老鼠了,难道还有未来吗?” 梅里美上前了一步,嗤笑着说道,“但你别忘了,你是波拿巴·拿破仑,只要有这层身份存在。共和派将你视为敌人,保皇党和奥尔良党在国会中占据了三分之二的势力,他们会利用宪法架空你的权力,将他们各自的代理人推上台。你除了现在能够呼风唤雨之外,之后还能做什么?等到这场战争平息重新进行议会选举之后,没有任何势力的你只会被排挤下台。连同你的特罗胥总督从临时总统的位置上滚下去。” 梅里美表现的信誓旦旦,他坚信自己的说辞会打动对方。 “但是如果你愿意和波拿巴主义者合作的话,凭借你的影响力还有波拿巴家族在法兰西的根基,我们完全能够与保皇党和共和派势均力敌,这样一来的话你的政治地位也更稳固,作为交换,我希望您能允许欧仁·拿破仑返回巴黎,而不是流亡海外。” 走廊上的烛火跳动了一下,冷峻的脸在忽明忽暗的火光之中飘忽不定。 梅里美试图用政权地位和皇太子的未来做一笔交易,他相信拿破仑会接受波拿巴主义者提出的条件,虽然特罗胥掌握着整个法兰西军队,但这只是议会和法兰西银行迫于形势暂时借给他们的,等到将普鲁士军队驱逐出去之后,国会还要从他们的手中拿回军权。 失去了法兰西银行的贷款支持,即便是拿破仑也无法保证几十万人会继续向他效忠。 梅里美的如意算盘打得很好,唯独欠缺了一件事。 跟他谈判的人是拿破仑,对方根本就不在乎梅里美手中的那点筹码,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想着和任何一派的势力好好相处。 “我说过了,波拿巴党派已经退出历史的舞台了,你效忠的是波拿巴家族也好,第二帝国也罢。我都不在乎。你们还想扶持欧仁·波拿巴上台,成为新的法兰西皇帝?那就试试。我手中的枪,还有身后的几十万法军绝对不会答应。” 拿破仑表现的理智冷静,甚至连全程没有开口的欧仁妮都觉得自己与一条冷血的蛇在交流。 “你斗不过国会的那帮人的。” 看到对方转身要走,梅里美急了,不在乎自己的身体状况,拄着拐杖踉踉跄跄的上前一步,恨恨的说道,“他们会将你从巴黎排挤出去,就算你能统领法军抵抗普鲁士的入侵者又如何?你最后的结局不过是被一群贵族逼下台!这里是巴黎,就算你手握重权,在他们眼里,也不过是乡下人。” “好啊,那他们试试。” 拿破仑上前一步,直视着梅里美的眼睛,对方下意识的眼神躲闪,闪避那股锐利的锋芒。 “等我收拾了普鲁士军队之后,我倒想看看,是国会有权力罢免临时总统,还是我有权力解散整个国会,逮捕所有反对共和政体的议员。” 第五十二章 文人相轻 求推荐票 “梅里美阁下,还在为你的死去的帝国招魂啊?都活了快半个多世纪了,难道还没想明白么?法兰西的帝制没有了,这是历史进程的车轮,稍有常识的人都会看出,假如继续前进的话,而你们保皇党这群螳臂当车的歹徒,难道能够阻拦得了吗?” 红色帷幕背后响起的尖锐刺耳的嘲讽,一只手挪开了遮掩的布帘,冷峻的神情随着帷幕的升起,慢慢的浮现在梅里美的面前。 “人的一生当然要靠自我奋斗,但同时也要考虑到历史的进程。你的主人路易早在色当就跟着他的军队完蛋了,到现在还想怂恿拿破仑站在你们波拿巴家族这边?他是共和派的拿破仑,不是波拿巴的保皇党。” 雨果一步一步的逼近了梅里美,他的目光威严的如同汉尼拔熙德之歌的寒芒,刺入了梅里美的灵魂,逼得他褪下了失去了权势之后露出趋炎附势的肮脏本质,在雨果的质问之下无处可退。 他是共和国的伟人,又瞄了一眼欧仁妮,语气不屑的说道,“路易的荡妇,你的灵魂比我想象中更加的肮脏。” 他将第二帝国的君主轻蔑的称之为路易,这是对流放了他二十多年的路易·波拿巴最畅快淋漓的报复。 拿破仑也没有意识到雨果议员会突然的出现在这里,索性后退了一步,甩手在一边看好戏。政治家对付文人最好的武器是镇压,但总免不了被社会诟病,而文人却最擅长对付文人,尤其是像雨果这样的毒舌。 被反驳的无话可说的梅里美愤怒的揭露雨果的感情经历,直接开始了人身攻击,“你还记得您的好友圣勃夫和你夫人之间发生的一夜风流么?” 雨果无所谓的耸耸肩,“我早就选择原谅了我的夫人。倒是你,年轻的时候勾搭费利克斯·拉科斯特的夫人爱米丽·埃马尔,结果被拉科斯特三枪打中了肩膀和手臂,懦弱的不敢还手,还说是秉着骑士精神不愿意动手,这件事情你是选择性的遗忘了吗?我可以宽容的原谅夫人的出轨,你能正视自己被挨打的经历么?” “你!” 梅里美被堵得无话可说,如果再年轻个几十岁,估计会跳起来跟雨果拼命。然而大喷子雨果并没有停止他的滔滔不绝。 “你以为抓住了欧仁妮就能一帆风顺了么?没想到吧,第二帝国倒台的速度远远比你往上攀爬的速度更快。说你是文人已经侮辱了文人这个词,我看你更像是一个攀炎附势的小人,我甚至从未见过像你一样厚颜无耻之人。” 梅里美气的捂住了胸口,宫廷常年的名流聚会用酒色掏空了他的身体,江化了他的思维和口才,要真的来一场丢白手套的决斗,或许他还真不是雨果的对手。 雨果的手指向了走廊尽头的大门,冷声说道,“滚出去!” “如果再被我看到你在背后搞小动作的话,小心落得跟路易国王一样的下场,巴黎人民可没有像我一样有足够的耐心。” 被逼无奈之下,欧仁妮只能搀扶着梅里美离开,失去了波拿巴家族的权势之后,这位摄政王聪慧的选择低调,尽量不引人注意。 望着梅里美被迫无奈的远去,雨果回过头,对身后的拿破仑说道,“拿破仑阁下没有答应对方提出的要求吧?” “没有。” 拿破仑回复道,“梅里美以为有一个波拿巴家族姓氏的人坐在高层的位置上,就能挽救他们逝去的帝国,只不过他们忘了一件事,我不会站在波拿巴党这边。” 年迈的雨果流露出欣慰的微笑,他与帝制战斗了将近二十多年,终于等到了一个认可的人。 而讽刺的是,这个人居然自称拿破仑·波拿巴。 “我果然没有看错你,拿破仑阁下。之前我对你捍卫共和政体还有所怀疑,但是当我听完你与梅里美的对话之后,我就知道特罗胥总督并没有选错人。” 拿破仑反问道,“那么如果我像一位独裁者一样的镇压保皇党,你会选择站在我的反对面么?” 雨果准备告辞,但是听到拿破仑的话,又停下了脚步。没有立刻给出对方答案,而是陷入了沉思。最后雨果用一种低沉的声音说道,“1848年二月,巴黎爆发了革命。人民走向街头,七月王朝垮台了。当时我来到人群之中,向他们宣布:国王逊位了!奥尔良公爵夫人将任摄政女王!然而我的前一句话获得了人们的热烈欢呼,但后一句话却遭到了愤怒的谴责。有人高喊:绞死法国贵族!那时候我开始思考,并不是将某一位无能的君主驱赶下台,法国就能获得自由和新生。想要复辟君主的人,远远比捍卫共和制度的人多得多。” “忘了跟陛下说一件事,拉罗什福科公爵离场的时候脸色苍白,甚至连手中的拐杖都拿不稳。就像有人准备在明天向他宣布全家的讣告。或许闹场的那几位跟我们的公爵阁下脱不了关系呢?” 拿破仑终于松了一口气,共和派文人的代表站在他这一边,之后的巴黎报纸舆论将会倒向自己,这是另外一条重要的战线。 拿破仑在这里埋下了一道伏笔,共和派的舆论机器和布朗基的人民都在自己这边,如果战争结束之后的国民大会保皇党想试图通过一场资产阶级革命铲除第三帝国的胜利果实,那么等待他们的将会是巴黎最血腥的一场政治运动。 既然雨果选择了自己,他也愿意投桃报李,试探性的问道,“您真是帝国的舆论利器,雨果议员,如果可以的话,我们的宣传部刚好缺少一位像您这样的人,负责我们的战时宣传,不知道您介不介意?” “当然可以,不过我可不是帝国的宣传利器。” 雨果撇了撇嘴,试图纠正拿破仑的观点。 “我是共和制度的忠实仆人。” 巴黎歌剧院出来的人中,只有拉罗什福科公爵脸色苍白,之前答应了保皇党们在歌剧院里搅浑对方演讲,现在却没想到直接转过身来了一个畅快淋漓的杀戮。 被拖下去的人有什么结局,拉罗什福科公爵一点也不想去知道,但是如果其中某个人说漏了嘴扯到自己身上的话,按照之前在谢利德庄园煽动暴民打砸的行为,他估计难逃厄运。 正当公爵嘱咐马车夫尽快回去的时候,车厢却突然打开。 那张他最不想见到的脸正在面前注视着自己。 拿破仑微笑着看着他,一块染红的白布正在擦拭着沾满了鲜血的手。 他上前一步,直接跨入了车厢,坐在了拉罗什福科公爵面前。 然后说出一句毛骨悚然的话。 “我来跟你谈谈今晚发生的事,公爵大人。刚刚处决了几个闹事的,不好意思,满手鲜血吓到你了。” 第五十三章 内务宪兵队 求推荐票,52章雨果说的那个BUG已经修复了,当时添加到一半没写完,去忙其他的事情了。 “这些家伙的嘴很硬,一直不肯说出幕后主使是谁,当处决掉第五个人的时候,第六个人才愿意开口,说出背后的主使。你看到我手中的鲜红了么,我们用刀割开了他的喉咙。” 拿破仑一边慢斯条理的擦拭着鲜血,一边看着拉罗什福科公爵阴晴不定的脸色。这些都是他前世在卢比扬卡学来的审讯手段,摧垮对方的心理防线才能套出自己想要的情报。 马车内伸出了一只手,将沾染了一片猩红的手帕丢到了铺满了青砖的地面上,拿破仑转过头微笑的看着面前的人,没有直接挑起闹事者的话题,而是不明所以的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拉罗什福科公爵,你应该知道雅各宾派的独裁统治么?” 拉罗什福科公爵机械般的摇摇头,然后又猛然点头,不知道对方想说什么。 “雅各宾派领袖罗伯斯庇尔在雅各宾派专政期间前前后后处决了将近一千多人,大部分是波旁王朝亲属和巴黎的贵族,残酷的打击了保皇党的力量。真的,非常的血腥,很多人甚至连审讯都没有就直接的送上了断头台。不过恐怖政策狂热推行者的残酷杀戮,在政治上造成了极坏的影响,恐怖实施力度的加强,扩大了打击面,缩小了雅各宾派的社会基础,破坏了革命专政,导致政治上走向死胡同。” “但是罗伯斯庇尔至少给了后人一个启示。跟保皇党们讲道理是行不通的,对付他们最好的手段就是杀戮,一直杀到他们不敢与你作对。” 拿破仑拍了拍公爵的肩膀,望着那张脸色苍白的脸,小声的说道,“不过还有更狠绝的方法,比如他们在1793年颁布的法令,逃亡贵族的土地一律没收,分配或低价卖给农民。贵族地主在最近两百年内从农村公社中夺占的一切土地,当归还农民,不分性别、年龄,按人口进行分配。” 拉罗什福科似乎意识到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拉罗什福科公爵在圈地运动中占领的农民土地也不少吧,如果你的叛国罪名成立的话,请想想,你的所有土地会被没收,然后分配给农民,为了一个做着白日梦的波旁王朝,丢掉了自己所有的财产,值得吗?政权是轮流的,但土地却是永恒的。如果失去了土地……” “是的,这一切都是我干的。” 拉罗什福科公爵被逼的无路可退,打断了拿破仑的发言,恼火的反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拿破仑摊开了手,简洁明了的说道,“我想知道幕后的主使是谁?你说了,一笔勾销。不然就是以叛国罪的罪名没收全部的土地。” 一个贵族没有了土地,就等同于要了他的命。 “是以尚博尔伯爵为首的保皇党要求我这么做,还说等到他成为法兰西的国王之后,将会大肆的犒劳分封那些曾经帮助过他的人。” 拿破仑手中的动作停顿下来,他没想到波旁王朝最后的继承人为了法国国王的正统王位,不顾一切的开始在背后搞小动作。更不用说国会中有三分之二的议员都是保皇党的身份。 这真的是历史上连天主教教宗庇护九世都扼腕痛惜的尚博尔伯爵? 拿破仑并不相信。 “感谢你,拉罗什福科公爵,从今天起你为我们卖命。如果被我知道你胆敢有任何的隐瞒,我们的对话就会一字不漏的传到保皇党的耳朵里。到时候即便我不动手,他们也会将你装进麻布袋,丢到塞纳河中。” 说完,拿破仑打开了车厢的门。拉罗什福科公爵已经吓得瑟瑟发抖,面前的男人就像一个恶魔,一点一点的将他拖入深渊。 拉罗什福科公爵壮起胆子,问道,“拿破仑阁下,那些被处决的人……” 他停下脚步侧过脸,说了一句让拉罗什福科公爵气的心肌梗塞的话。 “人我帮你处决了,剩下那些善后是你的事,对了,我已经吩咐了士兵,将所有尸体都拖到你家里去了,记得把他们处理好。” 杜伊勒里宫的灯火并没有随着夜深而散去,临时总统特罗胥还在焦虑的等待着前线的回复。虽然临时组织的预备役军队调往前线暂时阻缓了普鲁士军队的进攻,战事卷入了拉锯状况,但是这并不能缓解前线的严峻局势。 拿破仑提出的“论持久战”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资,按照他的说法,法兰西宁愿将这笔钱投入战争之中,也不会留下一分钱给俾斯麦。 伴随着敲门声的响起,特罗胥揉了揉眼睛,抬起头看见拿破仑正站在门口。 “今晚的演讲怎样了?” “不怎么样。” 拿破仑撇了撇嘴,说道,“我已经引来了保皇党的抨击,如果不是周围安排了人手,恐怕结局会非常的难堪。保守正统的势力已经蠢蠢欲动,他们等不及了。如果我是尚博尔伯爵的话,下一步就会跟俾斯麦取得联系,做一笔交易,让他帮助自己上位。而交换的条件,就是法兰西的战争赔款。别说阿尔萨斯至洛林,他可能会把北方领土全部贡献给对方。” 听到这句话,特罗胥猛然起身,看着拿破仑陛下,失神的说道,“那我们怎么办?” 拿破仑表现的非常平静,“还能怎么办,现在立刻从现役的法兰西军队中抽调出四千人,我需要作战经验丰富的士兵。” “要这么多人做什么?” 拿破仑反问道,“你问我要干什么?当然是准备建立一个处理内务的内务部门,名字我已经想好,叫内务人民委员会,统御这支从军队里抽调组成的国家宪兵队,他们是一支准军事力量,以取代民众试图建立的国民自卫队。能在巴黎防务空虚,或者军队无法调遣的情况下进行戒严和镇压的行动。目标是任何准备颠覆第三帝国的反动势力。” 苏联的肃反给了拿破仑一个很好的参照样本,任何试图暗中搞小动作的保皇党,都可以以肃反的名义将其逮捕,处决。 拿破仑做出一个砍头的手势,说道,“我们需要一柄凯旋门下的利剑,专政准备夺权的反贼。” 第五十四章 凯旋门下的利剑 求推荐票! 凯旋门下的利剑。 原本指的是法国国家宪兵特勤队,只不过拿破仑借鉴了他们的名字,并且按照内务部军队的模式将他临时的建立起来,在普法战争期间用来成为对波旁贵族专政的武器。波旁复辟的阴魂环绕在法兰西的国度将近半个世纪,到现在他们依旧没有放弃光复鸢尾花旗帜的野心。然而在反复的斗争中,每一次的革命都将国祚推向了共和政体的一遍,而最后一位波旁正统亨利五世因为没有子嗣,这场普法战争也成为保守党最后的疯狂。 局面比想象中的还要更加棘手。 然而拿破仑却毫不在意法国贵族的反攻倒算。 他看着特罗胥桌上的文件,随意的拿起其中的一份,慢斯条理的说道,“法兰西自有国情在此。别忘了在恐怖统治时期,被公安委员会和革命法庭送上断头台的波旁贵族叛徒远远比我们准备动手镇压的还要多。共和政体需要的是一位力挽狂澜的救世主,不是一群打着阴谋算盘的保皇党小人。组建的国家宪兵队必须忠于最高的领导人,并且能在巴黎发生暴乱的情况下第一时间进行清场。” 他又强调了一遍,“是真正的清场,我不需要看到活着的波旁遗老遗少。” 拿破仑不屑于其他人的看法,他们只是在做困兽之斗的羔羊。法国无力人民专政?大清洗时代的苏联做最多的一件事,是将成千上万的人流放到了西伯利亚冻成冰雕,大革命时期国民委员会,却是在简单审判定罪的情况下将贵族直接送上了断头台,潦草到省略了程序流程,连申诉的机会都没有,一锤定音。 而且雅各宾派的失败并不是历史上宣扬的输在政治上的恐怖,而是在经济上将资本家推向了保守势力,并且在政治内斗中,国民公会也同样倒向了保皇党。 血腥?人民才不会介意清除掉几千个压迫和剥削了他们几百年的旧贵族。 反正巴黎公社失败之后,麦克马洪率领部队镇压和屠杀巴黎市民的手段,恐怕连捷尔任斯基都自愧不如。 历史上的第三共和国则采取了相对温和的做法,在1885年,法国总统弗朗索瓦·格雷维签署了驱逐法案,将法兰西国土上所有王室的皇亲国戚驱逐出去,彻底的断绝保守党复辟的温床。 乱世重典,拿破仑一直带着旁观者清的态度冷静的审视法国乱局。 “我不知道尚博尔伯爵是否意识到了自己在做什么蠢事,不过我想当俾斯麦到了弗里艾尔之时,那只流亡海外的老狐狸应该会露出自己的尾巴。” 特罗胥烦躁不安的在办公室踱步,“我们没法将普鲁士军队驱逐出去?他们已经从克雷伊向圣丹尼出发了,军队一直无法阻拦他们的前进。” “能在巴黎城下阻拦普鲁士军队的步伐已经是不幸之中的万幸,特罗胥总督,我们现在的兵力还有多少?除了巴黎附近的卫戍和守城的二十万军队之外,已经抽调不出任何的人手了。如果你准备拿二十万去下赌注,跟普鲁士决一死战。我只能告诉你,结局和拿破仑三世的色当投降没什么不同。” 拿破仑轻描淡写的说道,“各个军团守住要塞,分散普鲁士军队的力量,尽量减缓巴黎围困的压力,我们就坐在这里等着俾斯麦的到来。” 特罗胥沉默的坐在椅子上,仔细思考了一下拿破仑的话,到最后才缓缓说道,“恕我直言,拿破仑阁下,为什么你一点都不紧张?” “紧张?我为什么要紧张。” 拿破仑回答的风轻云淡,普法战争对于他而言,只不过是稍稍棘手的困难模式开局。 他有军队和人民的支持,舆论的喉舌掌握在他手中,没胆量造反的要么拉拢过来,要么被压了下去,想在背后搞小动作的阴谋家还没意识到自己半只脚挂在了绞刑架上。 “巴黎保卫战一定会打响,我们在城里囤积了将近两年多的粮食就是为了应对长期的战役,一旦久攻不下,普鲁士的士气将会折戟,原本打算速战速决的普鲁士将会仓促的改变自己的作战方案,不得不在法国的国土上维持大量军事力量的运转,那么问题来了。” “英国和奥地利会对空虚的德意志视而不见么?” 面对一桌前线告急的电报,特罗胥束手无措。听完了拿破仑的解释,他迟疑的问道,“你把我们国家的未来赌在英国人手上?” 对面的男人摇了摇头,在璀璨的灯光之下,看起来淡漠而冷静。 “不,法兰西的未来掌握在人民的手中,。我说过,普鲁士不可能一如既往的强大,俾斯麦也是仓促迎战,他们根本没准备好一场长期的艰苦战争。法兰西缺少的只不过是一个领导人,带领他们走出困局的领导人,不是企图复辟的保皇党,也不是旧日荣耀不在的波拿巴分子,而是我,法兰西的历史会记住一个叫拿破仑的名字。” 怀揣着光复逐渐衰落的欧陆大国昔日荣光,拿破仑简短有力的说道,“所以我来了。” 接下来的几天之内,拿破仑开始着手自己的计划。开始从经历过普法战争早期战役的士兵之中抽调出一部分,来扩充他的计划,国家宪兵队的职能更像是对内维护稳定——更多的是维护拿破仑临时政府的稳定,所以挑选的士兵中必须是平民为背景,这样的话即便保皇党势力试图渗透进来,也无从下手。 与此同时,拿破仑的敌人也没有停止卑劣的手段,流亡海外的尚博尔伯爵接到了来自巴黎的电报,不过里面的内容却让伯爵脸色难堪。 原本搞砸巴黎演讲只是一个开始,但拿破仑直接在巴黎歌剧院手段强硬的处决了几个闹事流氓之后,其他人居然吓得不敢轻举妄动。 尚博尔原本不想让巴黎如此的“风平浪静”,这是保皇党惯用的伎俩和手段,果月政变的打击给了保皇党极大地启示,如果通过暴动和议会都无法达到掌控法兰西目的的话,那么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借助国外的政治力量了。 “这个叫拿破仑的家伙到底什么来头?” 追随波旁的大臣都闭口不言,没有人可以给他答案。 这个凭空出现的人是谁,他是什么来历,为什么保皇党能查到的所有线索到荣军院就断了? 无数的线索交织在一起,让波旁最后的继承者感到头疼。 尚博尔伯爵扶着额头,无奈的说道,“看来除了找俾斯麦合作之外,我已经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台下的大臣忧虑的说道,“陛下,我担心这样做会触犯巴黎人民的神经。” 尚博尔看了他一眼,知道自己已经不能再等了,沉声说道,“那也总比跟跟这种来路不明的怪物做对手要好得多,让俾斯麦和他的普鲁士军队扫清保皇党加冕的阻碍吧,之后他们提出的所有条件,我们都答应。” 第五十五章 巴黎城的秘密 求推荐票啊,推荐票越来越不行了! 特罗胥总督一纸调令,拿破仑就从巴黎卫戍部队中抽调了将近四千人,原本想过问的陆军大臣勒夫洛也被一句“无可奉告”堵了回去,他已经不敢再找对方的麻烦,一个无论走到巴黎哪个角落都能看到画像的人,俨然成为了法国的希望。 从香榭丽舍到协和广场,从枫丹白露到卢浮宫,拿破仑的名号伴随着巴黎人民口耳相传,配合着那位五次击溃反法同盟的历史伟人,那些原本对这个“喧哗取宠”的家伙抱着不屑态度的共和派,也开始慢慢的转变了态度。 谎言强调了一千遍就会变成现实,更何况还有雨果一众共和派的舆论喉舌为拿破仑造势,说的连巴黎人民都快相信,那个男人就是拿破仑转世了。 他带领着人民战胜了五次反法同盟的围剿,普法战争也将带领着人民走向胜利。 在拿破仑看来议会虽然受到人民的信任,但是议会却无法高效地统治,于是人民就在行政效率低下的苦恼和专制的恐惧之间摇摆不定。当行政效率太低的时候,专制对于他们而言,似乎也可以忍受;而当专制真的到来,行政效率低下似乎又没什么不好了。 甚至连诗人海涅这个自诩是法国和德国的桥梁的人,在挖苦德意志的时候也挖苦了一下法国人,他说:“英国人爱自由就像爱合法妻子,平时不闻不问,但是谁敢伸手他们就跟你拼命。法国人爱自由就像爱情人,有时候热情如火,一旦没热情了又不闻不问。德意志人爱自由就像爱他们的老祖母,平时想不起来,想起来就大哭一场。” 所以拿破仑选择了议会和专政的共同体,人民民主专政。 缓和了行政效率地下和专政独裁之间的矛盾。 但这并不代表,拿破仑是一个和善的人,伴随着法兰西救世主传播开来的,是上流社会之间闲暇谈论的戏言,他们都对杜伊勒里宫的男人讳莫如深,并且将他称之为披着拿破仑外衣的恶魔。 “你永远不知道哪个男人会在什么时候朝着你的脖子伸出屠刀。” 奥斯曼男爵谨记着这句名言,如果不是当初选择站队时站在拿破仑这边,或许现在自己已经被人丢进塞纳河里喂鱼了。 所以他接到拿破仑的传唤,去一趟杜伊勒里宫时,上大理石台阶的双腿都在控制不住的颤抖。 跟随着助理穿过了刻满了浮雕的黎塞留走廊,一直走到尽头的转角,精致典雅的会议室展现在奥斯曼男爵的面前。 而里面站着的那个男人,让他感到心中发憷。 实在是太像了。 奥斯曼男爵的心里打上了阴影的烙印。 “请坐。” 拿破仑没有任何拖泥带水,在把奥斯曼男爵请进门之后直截了当的进入了正题。 “我知道整座巴黎城市都是奥斯曼男爵设计的,所以你对于这座城市构造简直就是轻车熟路,那么问题来了,你有考虑过假如巴黎城市里发生战争之时,应该怎么应对冲突么?” 奥斯曼男爵知道这是拿破仑对他的考验,连忙收敛了神情,认真地回答,“法兰西的建筑基本上都是紧密相连的,假如敌人在固守街区,那么往十字路口的斜角线架设机枪,就能解决问题。如果打算进攻的话,宽阔的街道并不适合贸然的进攻,可以用炮火轰碎所有建筑物的墙壁,将它们打通一片进行通过。” 拿破仑好奇的问道,“建筑物不会坍塌?” “不会,我们之间经过测试,建筑物能够应对炮火的冲击。” 奥斯曼男爵引以为豪的说道,“毕竟整个巴黎都是我重新设计的。” 法兰西第二帝国的其中一项伟大举措,就是翻修了整座老旧巴黎城。 拿破仑看着巴黎设计图纸,颇为欣赏的点点头,问道,“那么如果我要挖掘地下空洞呢?这些建筑物能够承受得住吗?” “一部分。” 奥斯曼男爵皱起了眉头,他指着其中几个街区说道,“香榭丽舍,拉丁区这些新区基本都没问题,只是像圣安东尼大街这些地方,可能就不太可靠了。” 听到奥斯曼男爵的答复,拿破仑眼前一亮,连忙问道,“你是说圣安东尼建筑无法承受打通窖洞?” “理论上是的,就算挖通了地下通道,只要引爆一个炸弹,就会引起大面积的房屋坍塌。毕竟那些都是第一帝国时代的老旧建筑了,承受不起剧烈的冲击。” 奥斯曼男爵握紧了拳头,然后瞬间释放,做出一个爆炸的手势。 他解释说道,“如果拿破仑阁下是准备用地下的防御措施来减缓普鲁士炮火袭击的话,我建议不要在圣安东尼街进行这些危险的作业。否则会引起一连串的多米诺骨牌效应。” 拿破仑听着奥斯曼男爵的解释,叹息说道,“巴黎的敌人又不仅仅是普鲁士,牌面上能看到的贵族,还有隐藏在战争危机之下的社会矛盾,都是第三帝国的敌人。这可是一艘刚铺垫好龙骨,装上了蒙皮就急匆匆下水作战的战船,还有很多的地方需要修补。” 社会矛盾…… 圣安东尼…… 爆炸…… 等等。 听到这里,奥斯曼一瞬间变得脸色苍白,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拿破仑阁下……你这是打算……在必要时刻炸毁圣安东尼?但……就算阻拦普军的进攻,这也会导致很多的平民死亡。” 某些话他没有说出口,原本以为找自己是准备应对普鲁士军队的破城,但是从对方的语句中看来,他的对象是另有所指,指的是那些毫不知情的布朗基主义者。 拿破仑抬起头,语气平静的说道,“我说过了,任何与第三帝国作对的都是敌人,普鲁士军队,保皇党,甚至是巴黎暴民,你懂我的意思吗?不仅仅只是普法战争而已。” 他跟布朗基只是暂时的合作关系,巴黎的东区是人民革命的萌芽温床,第三帝国决不允许有任何像布朗基一样的野心家煽动民众,站出来反对他的统治。九小时工作制和允许工会存在是他最大的让步,如果他们依旧想通过煽动罢工来达到自己的政治目的,那么拿破仑会立刻翻脸,朝昔日的盟友痛下杀手。 要么成为温顺的羔羊,要么被绞死在绳索上。 奥斯曼男爵机械般的点点头,脑袋里却是一片空白,他甚至觉得自己卷入了某个可怕的阴谋之中。 拿破仑咳嗽了一声,巴黎的设计师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只不过拿破仑接下来的这句话,让他紧张的浸湿了手心。 “如果今天我们之间的对话,你敢泄露出去一个字的话,我想奥斯曼阁下很清楚会有什么后果,我不希望你重蹈覆辙。” 他叹了一口气,补充了最后一句。 “塞纳河已经埋藏了太多的阴谋和尸体。” 第五十六章 帝国枢机主教 求推荐票 对于奥斯曼男爵来讲,这是一场惊心动魄的谈话。他所说的每一个字,将来都会成为大屠杀的武器。布朗基提供的作战手册和奥斯曼男爵对巴黎构造的认知,成为了拿破仑打响巴黎保卫战和镇压城内任何一派暴动的秘密武器。 法国大革命期间虽然政权在资产阶级,平民大众和王室贵族之间反复的易手,但是终究没有出现打破三足鼎立的平衡局势的第三股力量,而面前被称之为救世主的男人却试图建立起一个力压三种政治力量的个人专政。 法兰西历史上出现的军人专政要么在内斗之中倒台,要么在外敌的严峻局势之下坍塌,参考之前的第一,第二帝国与雅各宾派,似乎都逃不出这个历史的定律。 从杜伊勒利宫出来的时候,奥斯曼男爵神情复杂,他留意到了卢浮宫广场上多了一些荷枪实弹的士兵,只不过他们的打扮却不同于法兰西的军队,似乎更像是法兰西第二帝国时期的宪兵。 当然这些事情不归他管,他也懒得去深究这些宪兵是用来干什么的,只是联想到近期在酒会上听到的保皇党小动作,奥斯曼男爵心里涌现出一种不祥的预感,难道拿破仑认为波旁的保皇党会发动一起暴动?还是说他一直为保皇党制造出海市蜃楼般的“希望”,阴险地为他们描绘一个虚假的复辟机会。然后再痛下杀手? 拿破仑将奥斯曼男爵送到了杜伊勒里宫的门口,微笑的目送着他远去。 这些宫廷政治的斗争。奥斯曼男爵不敢去深究,陪伴在狡猾的暴君身边时最好的方法是表现出自己的忠诚,一旦你被划入了信任黑名单,离脖子套上绞刑架也就不远了。 至于拿破仑是不是准备将大批的贵族送上断头台,奥斯曼男爵不关心。他只关心波旁保皇党组成的议会和临时政府之间的矛盾爆发之后,自己应该如何明哲保身。 拿破仑的势力虽然不像保皇党盘根错节,但是他却拥有着两大足以征服国家的命脉,军队和财政。 而通过阴谋诡计来算计的保皇党,反而落得了下乘。 “这人哪里是复活的拿破仑啊。” 奥斯曼男爵每走一步都感觉到如芒在背的目光,紧紧的盯着自己。 他声音颤抖地自言自语,“根本就不是荣军院里重生的君主,而是巴黎大学邦神学院那位枢机主教复活了!” 普鲁士的军队也在向巴黎迈进,然而每一天的进攻并没有为俾斯麦首相带来胜利的喜悦,普鲁士第一军团在不断的进攻中迫不得已的分散力量,去对付那些士兵坚守不出的要塞。 虽然攻下巴黎胜利在望,但是俾斯麦首相却意识到普鲁士军队没有兵力再前进了,沿途都是巴黎困守不出的守军,他们,依靠着坚固的要塞炮进行最后的抵抗。 俾斯麦着急的想要拿下巴黎,实现自己的战略目的后迅速撤兵,于是分散了第一军团的力量,并且在腓特烈·卡尔攻下梅斯要塞之后能够迅速的支援巴黎。 俾斯麦站在临时搭建的参谋部帐篷门口,望着由马匹牵引的克虏伯钢炮,源源不断地向前方前进,他得意的笑了。 这一次,普鲁士要让法兰西彻底的感受到绝望。 越往巴黎的方向前进,俾斯麦听到关于拿破仑的传闻则越来越多,绝大多数都是捕风捉影的流言,描述他如何在一夜之间取得了整个巴黎城的信任。 说了一千遍的谎言总会让人开始怀疑,现在俾斯麦也开始揣测巴黎有一个政治手段了得的人正在为法国军队造势。 同样在前线督战的普鲁士国王威廉一世走了过来,他对俾斯麦说道,“我以为法兰西的精锐都在色当战役和梅斯重围中耗尽了,但是为什么我们越往巴黎深入,抵抗甚至比之前还要激烈?一些法兰西的军队宁愿被整建制的消灭,也不愿意接受投降?我们还以为法兰西的军队已经失去了抵抗的意志。” “或许是巴黎方面下达了什么坚守死令吧,到时候进行舆论的宣传战争,告诉他们等到普鲁士军队攻下了巴黎之后,将会撤换掉法国临时政府,之前的一切命令自然也就作废。” 俾斯麦并没有在意法兰西军队沿途的抵抗,他可以明显地感觉到这些被送来阻拦普鲁士军队前进的守军,并不是法兰西所有的精锐。一个正确的领导人不会用这样愚蠢的方法,除了偷换他们第一军团的进攻之外,只是没有丝毫用途的在消耗兵力。 “特罗旭总督,哦不对,或许是其他人,他们正在为巴黎固防拖缓时间。法兰西高层中已经认识到了与普鲁士军队进行一场正面大决战注定会失败,如果我是法兰西的领导人,我就会囤积足够的粮食,并且修筑坚固的防御工事,与普鲁士军队进行长期的拉锯战。似乎有人已经意识到普鲁士的军队无法进行持久战,誓死坚守成为了他们胜利的唯一筹码,虽然不知道拖缓了时间之后他们还有什么其他的手段,不过德意志和普鲁士在一年半载的情况下,还消耗的起。” 年过半百的中年人表现出了高傲的气势,他扬起了下巴轻蔑地瞄向了巴黎的方向,“我们现在是西欧最强大的军队,法兰西只是一只日渐年迈的猛兽,威廉陛下,现在是时候让我们来领导中前进了。等到我们攻下了巴黎,您应该在他们最值得骄傲的宫殿里,为普鲁士的国王加冕为王。” 俾斯麦和威廉一世相视一笑,他们都抱着同样的想法,用这样的方式来证明自己在欧洲的地位。 喜悦并没有持续多久,第一军团司令毕典菲尔特朝着俾斯麦首相和威廉走来,他刚刚代替了因为作战不力而被撤销职务的施泰因梅茨,所有言行举止表现的小心翼翼。 威廉一世问道,“怎么了?” “有一份来自柏林的紧急电报。” “柏林?什么事?” 俾斯麦皱起了眉头,他想接过对方手中的电报,而毕典菲尔特军长却谨慎的说道,“这份电报还是由国王陛下亲自过目比较好,因为它可能关系到整个普法战争的战局。” 第五十七章 拿破仑?黎塞留! 求推荐票! 从柏林发过来的电报确实可以用震惊来形容,因为这是一份可能影响到法兰西局势未来走向的密谋,甚至连俾斯麦都没有想过,那位被放逐出法国的波旁君主继承人居然会有如此大胆而疯狂的想法。 尚博尔伯爵为了秘密的与柏林联系,的确花了不少的功夫,他买通了德国做英国大使参赞,并且将自己的密信呈现给德意志大使。而拿到这封密信之后,德意志大使自然不敢怠慢,连忙以电报的形式传回柏林,然后在由柏林的外交部门转给首相兼任外交大臣的俾斯麦。 波旁王朝的最后继承人希望能与普鲁士合作,从城内发动叛乱,配合俾斯麦的攻城。当俾斯麦攻破了巴黎,解散和放逐了临时政府官员,镇压民众暴动,扶持以尚博尔伯爵为首的法兰西帝制政权。而俾斯麦提出的任何建议,他们都能够接受,无论有多么苛刻的条件。 这对于俾斯麦和威廉一世来讲,是一个好消息。巴黎的局势越乱,所有势力越无法拧成一条绳,对于普鲁士而言则越有利。也越能够达到俾斯麦预想的不战而降的目标。 威廉国王看到这份电报之后,,喜形于色,激动地说道,“真没有想到波旁的继承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居然采取这样的手段,难道他就不怕被巴黎的人民推翻吗?” “尚博尔伯爵为什么要害怕?这已经是他最后的一次机会了,与其一辈子的做一个流亡的继承人,还不如将所有的赌注赌在这次的战争之中,而且我想尚博尔伯爵的盟友绝对不止波旁保皇党一个。 俾斯麦冷笑着说道,“尚博尔伯爵没有子嗣,即便是继承了王位,也无法传给他的后代。他想要顺利的上位,就必须拉拢另外一派,还有谁跟他一样窥视着巴黎的统治者地位?当然就是七月王朝正统的巴黎伯爵路易·奥尔良。为了借助普鲁士军队清扫掉巴黎城内所有的反对势力,这位继承人还真是费尽了心思。” 威廉国王不解的问道,“跟他合作是一件坏事?” “他希望能与普鲁士军队合作对我们而言是一件好事,等同于我们在巴黎城内有一支里应外合的势力。不过现在我们还没有达到战略目的,不用承认现在临时政府的合法性,等到完成了巴黎合围之后,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跟临时政府谈判,坐地加价了。我们不但可以让他赔款,而且还能够割地,比起态度不明的临时政府,波旁王朝继承人出卖自己国家利益的慷慨,倒是让普鲁士觉得他们才是德意志的盟友。” 俾斯麦已经感觉到胜利女神的天平向自己倾斜,这场战争结束之后,人们将记住普鲁士战胜了曾经的欧陆王者,法兰西。 尚博尔伯爵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还通过他在巴黎的内应,向普鲁士提供了许多的情报。其中包括最吸引人的拿破仑皇帝复活事件,还有他在接下来所做的一系列措施。 俾斯麦觉得自己已经胜券在握,这些东西看不看都没所谓,等到普鲁士军队的克虏伯钢炮轰碎了巴黎城墙之后,不败神话,第一帝国君主转世这些不切实际的传闻都会随之烟消云散。只在人们的记忆里印刻上一个淡淡的烙印。 但怀着好奇,俾斯麦还是拿起了一份文件,他的目光刚扫了两三行字,脸色就变得凝重起来,一改之前的踌躇满志,开始慢慢的细读起来。 威廉皇帝也意识到了俾斯麦的不对劲,同样拿起了其中一份文件,跟他一样,国王脸上的笑意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严肃的神情。 等到他们看完之后,两人同时抬起了头。 “俾斯麦宰相。” “尊敬的威廉国王。” 两人同时开口,彼此都愣了一下。威廉一世随即笑着说道,“没事,你先说吧。” “也没有什么,我只是在字面意思了解这个人的手段时,想起了一些故事。” “故事?” 威廉也同样来了兴趣,两人站在大本营的帐篷前,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 “在路易十三时期,有一位极人臣之位的宰相,他权倾朝野,甚至国王被他架空,太后被他驱逐,王后被他打压,亲王被他流放,公爵被他处死,整个王室乃至整个法兰西王国都在他的压迫下喘不过气来。他严酷到近乎残忍,把谋略看作是掌权的合法手段,把残忍看作是治国的必须素质,对待敌人永远比敌人对待他更残酷。建立的情报机关除了探查敌情之外就是逮捕所有巴黎的反对者,将他们丢入巴士底狱生不如死,并且收买文人为自己的统治鼓吹造势,而这样一个独裁而邪恶的家伙,却在内政上提倡民主和宽容。在他的统治之下,波旁开启了真正的欧陆帝国时代。” 俾斯麦冷笑了继续说道,“两百年前,那个男人说过他的第一个目的是使国王崇高,就是削平贵族,加强专制王权,他那一套做法,却依旧在巴黎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只不过国王换成了总统,贵族变成保皇党,而且还编造出拿破仑复活的神话,来稳定人心。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我们必须尽早的铲除这个人,即便普鲁士赢得了战争,将来也会输在这个人的手中!” 威廉一世低下了头,望向手中的纸张,俾斯麦讲的每一件事,都是现在巴黎正在进行的政策。 身为普鲁士国王的威廉倒吸了一口冷气,他突然意识到俾斯麦所说的“那个人”到底是谁。一个连德意志联邦都要感到害怕的法兰西怪物。 在路易十三的时代,这个人就是欧洲的噩梦。他的外交政策将德意志撕成碎片,将西班牙拖入万劫不复,使得法兰西保持了近两百年的陆上优势。 刚才的喜悦在此刻当然无存,望着俾斯麦严肃的脸庞,威廉沉默无语。 如果尚博尔伯爵提供的情报没有错的话,宰相就必须借助保皇党的手,让他彻底的消失。 威廉国王没有注意到,普鲁士的宰相的手在微微颤抖。这个素未谋面的幕后黑手,像一颗种子扎根在普鲁士高层的心中。 终于感到棋逢对手俾斯麦声音颤动的说道,“从他的内政手段来看,巴黎重生的哪是君主拿破仑啊,分明就是德意志的死敌,黎塞留宰相!” 第五十八章 为了王室 起伏的情绪如同被慢慢抚平的褶皱,俾斯麦从一开始的震惊之后,又很快的冷静了下来。 威廉一世和首相原本对这个落魄的流亡王室政权并没有半点兴趣,然而从尚博尔提供的字句中,他们却意识到巴黎可能有一个在未来威胁到德意志王室的存在。 虽然这种可能性并不大,但谨慎的宰相依旧希望能够做好未雨绸缪的准备。 “如果巴黎出现了一个类似于黎塞留的人物,那么我们就不能把他留在那里。” 俾斯麦抱着宁愿错杀也不愿意放过的想法,冷静的说道,“现在是时候应该跟波旁的家伙们合作了,虽然谁成为法兰西的正统我们都不在乎,只要能将这场战争的利益最大化。” 普鲁士如果不从这场动员战争中获得巨额的战争赔款,简直对不起全国上下将近九十万人的战争动员。 听完俾斯麦的讲述之后,威廉惊愕的问道,“我们要干涉法国的政权更迭?但这可是欧洲各国默认的最大忌讳……” 俾斯麦冷笑着摇头,随着德国的实力增强,他认为是时候应该取代法国欧陆的主导位置了。 “法国是君主制或者共和制对于我们来讲都是敌人,就算尚博尔回到巴黎,你觉得他能够坐稳国王的位置吗?巴黎的资本家,工人或许会发动新一场革命,推翻他的统治。” 威廉国王惊愕的问道,“那我们把尚博尔扶持上位还有什么意义?” “因为我们不能让巴黎清闲下来,尽量的掀起波澜,为德意志获得稳定国际环境最好的方式,就是为我们的对手制造内忧和外患。法兰西忙着镇压国内的革命,自然无暇顾及我们。而当他们原地踏步之时,普鲁士已经跃然成为了庞然巨物。” 俾斯麦的话终于打动了威廉国王,同意了对方的行动。 俾斯麦将那份电报折叠了起来,装入自己的口袋里,他恭敬的对普鲁士国王说道,“陛下,我先告辞了,准备一下非正式的辞令来给尚博尔伯爵作答复。” “或许下个月的时候,我们就以征服者的身份进入巴黎了。” 波旁家族或者奥尔良党培养出来的继承人并不全是没有头脑的蠢货,比如奥尔良派的领袖巴黎伯爵路易·奥尔良,原本在1848年二月革命爆发之后,被迫逊位的国王曾希望以他继位来延续王朝,但当时民众普遍不支持,后流亡英国。 与尚博尔伯爵一样,奥尔良党同样觊觎着法国的王位,自从七月王朝失败之后他们一直没有放弃复辟的想法,拿破仑第二帝国时代,法兰西作为欧陆大国的地位发展到了顶峰,路易·奥尔良暂时隐忍着政变的想法,期间还参加了美国的南北战争。直到普法战争中法国战败,第二帝国在民众的声讨之中倒台,原本绝望的巴黎伯爵看到了希望。 他想试图通过奥尔良派在巴黎的梯也尔议员,向法国传达自己的意愿。但让所有人都意外的是,最终掌控巴黎的并不是甘必大为首的共和党,也不是奥尔良党,而是宣称自己是拿破仑复活的骗子,并且笼络了巴黎国防军的总指挥特罗胥,成为操控法兰西局势的幕后黑手。 从梯也尔的讲述中,路易伯爵意识到这个人并不简单,更可怕的是他见缝插针般的精准时机,几乎在所有人都茫然不知所措之际,抢夺了巴黎的主导权,并且利用军队和民众对共和党和保皇党进行了严厉的专政,打压他们试图复辟王朝的做法。 尚博尔在等到柏林的电报之后,立刻与同样流亡在英格兰的巴黎伯爵进行一场秘密的会晤。 整个辽阔的欧罗巴大陆,似乎只有这片岛国愿意接受这群从法国国土被放逐的王室继承人。在封建贵族势力日渐衰落的巴黎,他们曾经的荣耀已经消逝。 大不列颠的伦敦,路易伯爵和尚博尔伯爵在私底下进行了一场会面,围绕的专题自然是现在法国的政局。 毕竟两人心中都抱着密不外宣的想法,在这一间不透光的小房间里,展开一场角逐和较量。 路易伯爵率先开口,摇晃着手中的红酒,问道,“你已经计划好了?” 尚博尔伯爵点头说道,“柏林那边给予了答复,只要保皇党能够在巴黎城内发动暴乱,与普鲁士军队里应外合拿下法国的首都,俾斯麦就愿意承认我的继承王位,而不是承认临时的第三帝国政府,只要俾斯麦恫吓一下其他人,再加上保皇党内部势力的推波助澜,或许普鲁士还没有攻入巴黎,临时政府就自我倒台了。” 伯爵心情愉快的盯着对方,嘴角勾勒起贵族标准微笑的弧度,“按照之前的计划,在我去世之后,法国的王位将由你们奥尔良党接替,所以我们现在最好团结一致的对付巴黎的敌人,而不是想着如何在背后互捅刀子。” 路易隐忍着心中的鄙夷,他现在需要尚博尔伯爵来为自己未来担任法兰西国王而铺垫,所以平静的说道,“我很明白,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做?” “静观其变,只是我们需要一个能与俾斯麦取得联系的人。” 路易嗅到了机会,他连忙说道,“我之前在英国跟梯也尔议员接触了,等到他回到巴黎之后,就会私底下找机会与俾斯麦接触,进一步的传达我们的意愿。而且国防政府应该也扛不住普鲁士军队的压力了。等到俾斯麦包围了整个巴黎之后,巴黎政府就投降了。即便是国防政府的领导人,也无法抵抗数十万的军队。到时候借助普鲁士军队的手清除掉我们在巴黎的阻碍,杀的人足够多了,剩下的就是忠于王室的势力。” 尚博尔和路易两人相视一笑,对于他们而言,改变法兰西的机会摆在了自己眼前,或许这是保皇党最后一次的复辟努力了,没有子嗣的尚博尔死后,波旁正统的继承位置就会落到路易的身上。而帮助他们上位的普鲁士则能获得一大笔的战争赔款和割地的援助。 看起来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为了王室。” 尚博尔端起了桌子上的酒杯,红酒在高脚杯中摇晃。 路易也端起桌上的酒杯,微微一笑,说道,“为了王室。” 第五十九章 一群废物 求推荐票,求推荐票,求推荐票 一切都按照着历史的进程往下演变。 梯也尔在伦敦,维也纳和罗马之间的奔波并没有并没有起到调停的作用,正如拿破仑一开始所说的,君主制的国家都被法兰西的共和政体吓坏了,而且谁也不愿意为了法国而得罪强大的普鲁士。法国临时政府除了得到美国和诸如土耳其之类的二流国家认可之外,其他人都惟恐避之不及。 威廉一世即将抵达巴黎郊野,在得知梯也尔和波旁王朝的密谋勾当之后,也非常配合地陪着他们演了一出戏。宣布不承认国防政府,表示法国在被欧洲国家承认,并按照普鲁士的建议行动的政府之前,欧洲中立国的调停不会有任何成功的机会。 国王傲慢的答复传到巴黎,又在舆论中掀起了一阵风波,以雨果,福楼拜等人为首的法国舆论主流愤怒的谴责了普鲁士人的傲慢,并且强烈的要求巴黎和法国人民团结起来抵抗普鲁士的入侵,同时也希望临时国防政府不要答应普鲁士提出的任何苛刻的和谈条件,准备与普鲁士在巴黎城下决一死战! 在外界的舆论越来越激烈之时,杜伊勒里宫却平静如初。特罗胥已经没有时间去理会巴黎城内的流言蜚语,他的目光专注在每一场与普鲁士爆发的战争。而随着普鲁士第一军团的不断深入,也意识到了法军的致命缺点:他们能在一座要塞里依靠着要塞炮火坚守数星期之久,拖缓普鲁士前进的脚步。却没有办法在野外与对方打赢一场战争。 除了重型火炮的落后和人数不够之外,更重要的一点是他们面对的绝大多数是普鲁士军团的预备第一梯队,普军的精锐,不同于一个月之前在战场上面对的维持常规作战的军队。在这场战争中德意志展现出了恐怖的作战能力,法兰西的精锐不是投降就是包围,根本无法与这支庞大的队伍抗衡。 似乎已经被逼到了绝路。 梯也尔也从伦敦空手而返,他向拿破仑简短的汇报了欧陆强国基本不愿意介入调停的情况之后,就起身告辞。 临走之前,拿破仑叫住了对方。 “梯也尔阁下,你觉得这场战争我们有胜算吗?” 梯也尔回过头,流露出左右为难的神情,似乎不知道如何回答拿破仑的问题。 “没有关系,你尽管明说,我也不会在这个问题上为难你。” “阻止普鲁士军队前进是不可能的,即便拖到普军退兵,法兰西也会耗费巨大的代价。或许早日和普鲁士议和才是真正的出路,拿破仑阁下。法兰西最多赔偿一些战争赔款。但是长久以往,我们的损失远远大于我们的战争赔款。” 拿破仑并没有因为他的消极态度而感到愤怒,只是平淡的点点头,说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去忙吧,梯也尔阁下。” 梯也尔小心翼翼的退出了拿破仑的办公室,一路提心吊胆,直到他离开了杜伊勒里宫之后,笼罩在自己身上的压迫感才随之散去。 他目光深沉的望向身后,作为巴黎伯爵镶嵌在临时政府内部的一枚棋子,他还有更重要的使命需要完成。 此时特罗胥走进了拿破仑的办公室,虽然他表面上是巴黎的总督,一旦涉及到军事和政治上的重大问题,特罗胥都需要向拿破仑进行汇报和反应。 “梯也尔那边怎么说?” 拿破仑不屑的说道,“老狐狸还是像之前一样,自以为是的谨慎。” “有问题?” 特罗胥总督皱起了眉头,从拿破仑的语气上来看,他似乎对梯也尔感到非常的不满意。 “没有露出破绽,只是暂时的查到一些蛛丝马迹。还不能肯定这群人之后就会对发动反叛。” “我们的‘奥普里希尼基’还是非常的敬业,根据那些监控保皇党和共和派的人反馈的情况,梯也尔从伦敦回来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向杜伊勒里宫汇报这次的结果,而是率先召开了一场奥尔良党和保皇党之间的联合会议。” 奥普里希尼基。 听到这个名词,特罗胥也楞了一下,脑海之中随即浮现出沙皇伊凡雷帝身边黑衣黑马的近卫侍从。他们的坐骑脖子上或马鞍的一边会用狗头装饰,马鞭把上会扎上一束羊毛,通常是扫帚型。 而“扫帚”和“狗头”也成为其标配象征,其中扫帚代表扫清叛徒,狗头代表追踪敌人的踪迹。“奥普里希尼基”又被称为沙俄时代的秘密警察,有权抓捕、侦搜和审讯。之后的谢洛夫也将沙皇近卫的口号加入到了克格勃的规章之中。 拿破仑没有说话,他只是有一种心领神会的眼神看着特罗胥。 后者仔细思考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流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特罗胥总督,你不觉得当威廉国王发布不承认临时政府合法性的声明和梯也尔离开英国的日期太巧合了?而且原本应该第一站就是前往伦敦,梯也尔却擅自的更改了行程。” 目光邪恶的拿破仑打量着梯也尔背影远去的方向,冷声说道,“一群废物,难道保皇党的蠢货们以为我们不会采取任何措施?” 终于等到了机会,让贵族和王室的血为巴黎涂抹上一层血色阴影的机会。 这一次他会比雅各宾派更高效率的审判和执行死刑。 贵族的墓碑只有遗老遗少会去缅怀,巴黎人民还盼着那些骑在人民头上的大资本家和土地主统统送上断头台。 只要保皇党干做出任何威胁到临时政府地位的举动,他安插在内部的国家宪兵队将像沙皇近卫军奥普里希尼基的口号一样,嗅出并且铲除叛徒! “绞刑的绳索早就为他们准备好了,就等着将第三帝国潜在的不安定因素连根拔起!不管背后的主使是谁,只要他们动了手。” 拿破仑眯起了眼睛。 “我就要让这帮废物,有来无回。” 第六十章 人民的名义 求推荐票!新书期快结束了,让我在榜单多待几天吧! 入夜之后的法国开始热闹熙攘,巴黎歌剧院和卢浮宫附近的酒店依旧繁华热闹,上流社会的资本家们在餐桌上品尝着波尔多红酒和奥斯坦德牡蛎。虽然普鲁士军队已经大军压境,但是有钱人才不会关系这些。他们已经看惯了法国轮流更迭的政权,法兰西第三帝国临时政府虽然口号响亮,但是能否像“百日王朝”一样撑过三个月,开始一个谜。 然而灯火通明的巴黎另一面,却是寂静沉默的杜伊勒里宫。一辆马车停在宫殿门口,漆黑的车厢被打开,从里面缓缓走出一位老人。在侍卫的搀扶下,一步一步的踩上宫殿的台阶。 这是布朗基第一次被邀请进入拿破仑的核心机构,也是与法国帝制战斗了将近一辈子的老人唯一一次进入巴黎决策圈。 褪去夏季炎热之后的巴黎夜晚已经开始慢慢的变凉。 望着站在廊柱上迎接自己的矮小身影,布朗基握紧了拐杖。 特罗胥和拿破仑的谈话从下午开始,一直持续到了深夜,拿破仑事无巨细的安排巴黎内的事项,包括军队的动向,还有宪兵队的行动。如果保皇党将所有一切都孤注一掷到这场暴乱里,那么则省下了他与复辟的保皇党将近十几年的勾心斗角。 按照历史的轨迹,普法战争中被俘虏的元帅麦克马洪在1875年尝试着复辟波旁王朝,但是因为尚博尔愚蠢拒绝三色旗的行为所以并没有成功。等到1886年共和议会通过决议,驱逐所有的王室成员之后,共和派和保皇党之间的斗争才正式的落下帷幕。 如果保皇党现在敢轻举妄动的话,或许拿破仑就不需要跟他们斗智斗勇直到1886年了。 只不过拿破仑面对的不仅仅是保皇党,还有不怀好意的,想要从他手中夺过权力的共和党议员。他们一直致力于打造国会架空总统的政治环境,以便保障大资本家,大地主,金融巨鳄的实际利益。 人民的利益?在无耻的资本吸血寄生虫面前,这是不存在。 布朗基坐在拿破仑的正对面,看着面前的巴黎幕后主使,问道,“你来信说是紧急事件,巴黎到底发生了什么?” “根据我们掌控的情报,有人似乎准备推翻共和政体。” 拿破仑毫不避讳的告诉对方,“而且还打算试图借助普鲁士军队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什么!” 布朗基霍然起身,他急促的说道,“既然知道了,为什么不逮捕他们?” 拿破仑摇了摇头,“我们只是怀疑,现在大军即将压境,任何轻举妄动都会打破好不容易聚拢的局面。现在的巴黎经历不起波澜了。” “为什么他们要选择和普鲁士合作?” 布朗基不太明白与普鲁士人合作的意义。 “普军尚在进军巴黎的途中,巴黎尚未包围,这时俾斯麦尚未获得强迫法国割地赔款的主要筹码,在此情况下接受和谈,就难以实现普军的战略目标。而且保皇党可以利用普鲁士军队来清除所有反对他们的人,包括我,也包括你们布朗基主义者。” 拿破仑小声的说道,“布朗基阁下,现在我需要你们的帮助。保皇党一旦发生了暴动,他们肯定里应外合的配合着一起行动,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够发动民众,将他们堵截住。” 布朗基点了点头,非常认真地听着拿破仑的意见。 然后在一旁的特罗胥却是神情复杂的听着双方的对话。在布朗基还没有来到杜伊勒里宫之前,拿破仑就已经对未来可能出现的局势做出了一系列的判断。 “必须将布朗基派争取到我们这边,我唯一担心的就是保皇党蛊惑不知情的民众反对临时政府。到时候让布朗基派和保皇党爆发矛盾,能为国家宪兵队省下力气。” 特罗胥谨慎的问道,“如果布朗基有进一步的想法呢?这些人跟雅各宾派一样,一直想要建立一个以底层人民为代表的政权……” 拿破仑皱起了眉头,他不允许在此时出现任何试图反对共和政府的声音,尤其是野心家煽动不明真相群众闹事的情况。 协和广场和卢浮宫广场绝对不允许出现抗议的市民。 这是对历史的倒行逆施。 “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无论是布朗基还是保皇党,全部开枪射杀。” “如果巴黎出现暴乱的苗头……” 拿破仑平静的说道,“倘若我们的铁骑继续前进,难道那些螳臂当车的匪徒能够阻拦的了么?我愚蠢的侄子对待谋反的野心家实在是太仁慈了,为了帝国的胜利,他们就应该全部处决。哪怕站在军队对面的人是学生也一样!处决!” 从沉思之中回过神,神情平淡的他依旧在为布朗基煽动民众出谋划策,比如带领民众围堵暴动的保皇党人员,在某些街道建立起壁垒。 只有了解内情的特罗胥才知道,一旦布朗基试图在镇压保皇党之后掀起更大程度暴乱的话,拿破仑所说的每一条建议,都会让巴黎的街道铺上一条血色。 国家宪兵队的枪口暗中对准了布朗基派的后背,只要他们暴动的目标敢对准共和政体,忠诚的宪兵便会毫不犹豫的朝人群开枪。 在拿破仑眼中,保皇党是蝉,布朗基派是螳螂,而拿破仑则是紧紧盯着螳螂的黄雀。他不会像失败的麦克马洪和无所作为的弗朗索瓦·格雷维,在与共和派国会斗争失败之后,将大权旁落到议员的手中,让原本手握重权的总统变成架空的橡皮图章。 如果不是拥护共和政体的话,面前的拿破仑简直就是一位优秀出色的铁腕独裁君主。 “暴乱的保皇党你最后打算怎么处理?” 布朗基试探性的问道,“流放?” “不会流放。” 拿破仑回答的铿锵有力,“他们需要被送上绞刑架,但必须是以人民的名义送上绞刑架。” 拳头砸在了橡木桌上,砰然的声响将布朗基吓了一跳。 “只要我还活着,想复辟波旁王朝的继承人就别想踏上法兰西的国土!” 第六十一章 叛徒必须死 求推荐票! 倒行逆施者终将被历史清算,这是毋庸置疑的结局。 所谓的克里米亚辉煌战役只不过是一场从矮子中挑选高个的战争,却被拿破仑三世当成大书特书的功绩。英法联军的表现令人难堪,他们进行着愚蠢的战略计划,舍弃了俄国的心脏地带,转而进攻毫无战略意义的偏远区域。没有制定大规模的军事行动上,而是将希望寄托在奇袭,冒险和突击之中。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第11卷和12卷的内容毫不客气的嘲笑了第二帝国入侵俄罗斯只是一场“颇为体面的退却。”路易·波拿巴极力的想洗刷他的叔父在俄罗斯的耻辱,并且将克里米亚战争的胜利当作是帝国的辉煌,然而,这种盲目愚蠢狂妄的心态却为接下来的普法战争埋下了致命的伏笔。 巴赞,麦克马洪等普法战争中的主力,就是在那场战争中迅速攀升起来的陆军元帅。 军方高层蠢货当道的时代,也难怪第二帝国垮台的如此迅速。 拿破仑已经无法再容忍法兰西军队中怯懦,无能的高层。所以他需要更有能力的家伙来替代那些保守的老顽固。 斯托维尔上校只是一个从柏林调回来的武官,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在保卫奥尔良战役中的出色表现,如果不是因为甘必大统领的抗战军队没有乘胜追击,而是选择原地修筑防御工事,或许斯托维尔就不只是外省抗普的一颗流星。 现在拿破仑需要他在梅斯要塞中发挥关键的作用,阻止巴赞向腓特烈·卡尔投降。 站在热气球上的斯托维尔望着逐渐接近的梅斯要塞,深吸了一冷气。从高空往下观望,可以看见战事的惨烈。坚固的要塞巨炮向发起进攻的普鲁士军队疯狂的宣泄着炮火,朝着密集进攻的普鲁士军队发起反击。 而克虏伯大炮也没有终止他们的愤怒,试图用炸药炸开要塞的缺口,为普军打通攻入要塞的缺口。 斯托维尔摸着腰间的枪套,脑海里回想起拿破仑之前在杜伊勒里宫对他说的那句话。 “告诉他们帝国的军令!向梅斯要塞的懦夫传达我们的意志!法兰西不会容忍叛徒的存在!” 热气球终于飘到梅斯要塞的上空,地面上的人都不知道热气球为何而来,虽然普鲁士军队看到热气球,但因为没有对付热气球的武器,只能干瞪着眼着急。 为了表明身份,热气球上的人还特地的悬挂着一面象征着法兰西共和国的三色旗。 当白色的热气球飘到空地时,所有的士兵都围了上来,他们将斯托维尔围成一个圈,犹豫不定的举着手中的夏塞波步枪,面面相觑。 斯托维尔从怀中拿出临时政府的任命书,高举着双手,镇定自若的着说道,“大家都放松点,我是巴黎临时政府派过来的人,不是普鲁士的间谍。看到我手中的白旗了吗?我是带着和平而来的,各位。” 说完他还指着要塞炮对准的方向,努了努嘴,“我甚至可以告诉你们普鲁士军队的部署,因为在热气球上可以看得一清二楚。但对于现在的你们而言,似乎没有什么用处了。” 听到他是临时政府的人,周围的士兵放下了手中的枪,松了一口气,连忙派人向总指挥巴赞元帅汇报。 斯托维尔小声的自言自语,“叛徒必须死。” 此时巴赞,勒伯夫和康罗贝尔三人正在召开一场临时会议,此时莱茵军团已经黔驴技穷,他们无法突破普鲁士的钢铁防线,于是被困死在了梅斯要塞里,也不知道现在的巴黎情势如何? 巴赞决定向普鲁士投降,梅斯要塞中的粮草最多支撑两个多月,两个多月之后,他们就会因为武器弹药和粮草的匮乏而投降。而且巴赞指挥的是法兰西最后一支精锐,巴黎现在都已经自身难保,不会有人再来救他们了。 起码现在认输,他们还能获得优待的保证。 勒伯夫却不赞同巴赞的观点,当法兰西精锐的士气还没有完全崩溃的情况下向普鲁士投降,等到战争结束之后,他们几个人就等着上军事法庭吧。 “军事法庭?” 巴赞不屑地反问,“没有了我们这群三朝元老,谁来指挥法兰西的军队?即便是新政权又怎么样?没有我们这些经验丰富的统帅,你以为他们能组织好下一场战争?我们是失败了,但这并不代表我们下一次不会成功。” 反正现在还没有意识到他已经被巴黎的某个人列入了黑名单之中,对方尤其厌恶那些倚老卖老的统帅。 康罗贝尔原本就对巴赞在色当会战中见死不救颇有微词,对于此时巴赞的自负,他冷声说道,“谁知道新上任的领导人是谁,或许他不会像奥尔良国王或者路易·波拿巴一样的买单呢。” 勒伯夫撇了撇嘴,没有说话。此时他还不知道巴赞已经准备秘密跟腓特烈·卡尔亲王进行谈判,如果知道的话,勒伯夫的反应就不会像这样的淡定了。 正当三人争论不休之际,副官走进了指挥作战室,朝着正在召开临时会议的三位统帅说道,“将军,门外有一个自称是巴黎新政府代表的人员正等着你们。” “哦?” 三人变了脸色,早已经绝望的内心又重新燃起了希望。难道前线的局势已经缓解,法兰西军队即将突破普鲁士的包围? 巴赞回过头,惊讶地问道,“难道是巴黎派遣援军过来了?” 副官摇摇头说道,“不是,他一个人乘坐热气球过来的。” 听到对方只有一人,巴赞脸色明显一沉。 副官接着说道,“他说身上带着一份来自巴黎新政府的紧急电报,需要与三位元帅见面。” 作者好友梧桐,《铁十字》的作者。为了给《铁十字》的粉丝们一个完美的交代,请铁十字的粉丝们支持关注下,完成好友梧桐的愿望。 第六十二章 绝不放过任何一个叛徒 求推荐票! 对于俾斯麦和拿破仑而言,被围困在梅斯要塞的十七万莱茵军团都是最后的筹码。如果腓特烈·卡尔能够将对方逼得退无可退选择投降,普鲁士第一集团军将能够抽搐将近十万的军力加大围困巴黎的力度,直到临时政府向他们投降。 一切都进行的非常顺利,法兰西的巴赞元帅有了松口的迹象,腓特烈·卡尔亲王不慌不忙的进行着舆论和心理战术,向梅斯要塞传递巴黎已经沦陷的谣言,很快这些孤立无援的军队将会被一一的瓦解。 然而今天却发生了意外,当他准备再次向巴赞传递普鲁士军队的投降优待条件时,有人向他汇报说有热气球飘向梅斯要塞的方向。 原本以为接下来胜券在握的卡尔亲王顿时变了脸色。 普鲁士第二军团是典型的容克勋贵集团,担任近卫军军长的是维尔腾堡亲王奥古斯特,担任十二军军长的是萨克森王储阿尔贝特,之前的第一军团司令施泰因梅茨就是因为瞧不起这群普鲁士的权贵二代,不愿意服从威廉一世国王的指挥,才遭到了解除军职。 但是号称“血腥亲王”的卡尔并非有勇无谋的蠢货,在付出将近一万多伤亡的代价瓦解了巴赞最后一次突围之后,他开始意识到铁与血并非是最好的手段,于是采取暂时围而不攻的计划,向梅斯要塞有步骤的扩散流言,告诉法兰西的军队巴黎已经投降了,他们没有必要再进行无畏的挣扎。 在流言的打击之下,动摇的不仅仅是士兵,连高层也受到了蛊惑。拿皇已经在色当被围歼,巴赞认为没有必要继续战斗下去。 一旦最高指挥官失去了作战念头,整个部队就开始岌岌可危起来。 不过当热气球出现在梅斯要塞上空时,卡尔意识到自己的努力可能要功亏一篑。普鲁士军队没有能够对付高空热气球的武器,只能瞪着眼看他慢慢的飘向梅斯要塞的方向。 他从未想过对方会以这样的方式与梅斯要塞围困的军队取得联系。 “叔叔那边已经在催促我们的第二军团了,他希望能够尽快的攻陷梅斯,并且向往巴黎的方向移动,但是那个热气球,我有不好的预感。” 腓特烈·卡尔表达了自己的忧虑,“不知道巴黎会给我们带来什么坏消息。” 担任攻坚主力的萨克森王储将自己的佩刀放在桌上,对于卡尔的担忧表示不屑。近半个月来的战争足以让普鲁士第二军团拥有值得骄傲的资本。 他傲慢的说道,“难道卡尔亲王阁下还担心法兰西有抵抗的意志?” 卡尔摇摇头,说道,“如果是巴赞,我不担心。他已经是被击溃了士气的败军,投降只是迟早的事情。” “事情有变的话,我们需要打响一场梅斯的攻坚战,时间不等人。十二军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逼迫莱茵军团屈服。我们却对不能因为一个热气球失去了攻下梅斯最大的筹码。” 与卡尔王子想法一致的还有斯托维尔,梅斯要塞的莱茵军团是日后法兰西反攻倒算的一枚筹码,绝对不能让愚蠢的巴赞全盘倒向普鲁士。 一旦失去了这支军队,等同于巴黎不战而降。 巴黎守军现在勉强能与第一军团抗衡,但是如果再加上第二军团,就只有全盘围歼的命运。 巴黎是法国的政治中心,只能死战,绝对不退一步。 斯托维尔被请进了指挥作战室旁边的会议厅,此时莱茵军团所有高层都聚集在一起,焦虑的等待着从巴黎而来的电报。 不大的会议厅里,所有人面色阴沉的望着走进门的斯托维尔,勒伯夫看到他时,下意识的愣了一下。在担任拿破仑的军事副官时,他曾与斯托维尔上校是同事关系,然而没想到俩人却在这样的情况下见面。 “我是斯托维尔,法国临时政府派遣过来的,特罗胥将军主持着抗击普鲁士军队的事务。” 巴赞听到特罗胥的名字,明显不屑的撇了一下嘴角。 斯托维尔毫不拖泥带水的拿破仑的密令递交给巴赞,“这是临时政府给巴赞将军的军令,他命令莱茵军团必须坚守,不准后退一步或者缴械投降。” 巴赞脸色铁青的打开那封密令,顿时火冒起来,他将信封狠狠的丢在地上,逼问道,“这算什么?就为了拖延普鲁士进攻,把我们当做牺牲的诱饵?” “如果梅斯要塞不坚守的话,巴黎会牺牲更多的人。” 斯托维尔慢慢的眯起了眼睛,反问对方,“难道巴赞将军不知道军令必须执行么?” “那么军令里,胆敢向敌人叛逃的高级将领,巴黎政府有权将他们家人处决是怎么回事?打算让实施政治恐怖统治?” 斯托维尔对周围神色不对的元帅解释说道,“这也是为了保证在座的各位能对帝国的忠诚。” 此时勒伯夫也在阅读另外一封临时政府的密信,不过这封信带给他的震撼却并不亚于听到不准后退一步的军令。 他抬起了头,面无血色的望向了斯托维尔。想要开口,却被对方制止。 斯托维尔只是朝他点点头。 勒伯夫深吸了一口气,他不知道巴黎为什么要下达这种命令。 站在斯托维尔面前的巴赞依旧喋喋不休,他愤怒的咆哮道,“别忘了,现在莱茵军团在我手里,法国临时政府应该搞清楚这件事,我们是十七万最后的精锐,如果十七万最后的精锐没有了。临时政府就等着被推翻吧!” “巴赞将军,你这是打算要挟临时政府吗?” 斯托维尔微笑着问道,猝不及防的提问让对方愣住了神,随即恢复了愤怒的情绪。 “是又怎样?” 斯托维尔的出现搅乱了他的全盘计划,如果不将所有人争取到身边,架空空降过来的临时政府官员,被剥夺军权的就是自己。 “没什么,我到这里来的时候,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我们巴黎的政府领导人,对你的怯懦感到非常不满意,他认为你不配做法兰西的统帅。” 然后斯托维尔问了一句毫无相关的话,“勒伯夫元帅,巴黎的决定你支持吗?” 勒伯夫知道现在是表明自己态度的时候,于是连忙说道,“我支持中央的一切决定。” “非常好。” 斯托维尔甩下这句话,上前了一步,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之前掏出了转轮手枪,对准了巴赞的额头。 突如其来的变故在在场所有人不知所措。 巴赞瞪大了眼睛,他最后见到的是转轮手枪的枪口,还有斯托维尔冷静坚定的眼神。 他喊出的最后一句话,回荡在所有人的脑海之中。 “拿破仑陛下说过,法兰西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叛徒!” 第六十三章 伟大的陛下 求推荐票 “你朝我开枪试试?” 愤怒的巴赞要挟着斯托维尔,即便他的额头被转轮手枪的枪口抵住,也毫不退却。他不会相信一个从巴黎调任而来的家伙,敢站在他面前指手画脚。 “你以为我不敢?” 不过显然一切都出乎了巴赞的意外,他等到的是冰冷的答复。 扣动扳机的枪声。 弥漫的硝烟和枪口闪烁的星火。 血花四溅。 空气中弥漫着腥甜,巴赞整个人向后翻仰,上半身摔倒在会议室的桌上,后脑勺渗出的鲜血染红了桌上的白纸,整个人瞪大了眼睛,或许临死之前他都不敢相信,对方真的朝自己开枪了。 一瞬间周围的士兵都掏出了枪,对准了斯托维尔。而沉默的勒伯夫却一声令下。 “所有人都给我把枪放下,谁都不准开枪。” 斯托维尔丢下手中的转轮手枪,高举起双手,面对着周围的警卫的枪口,无辜的说道,“是他说让我朝他开枪的。” “这是怎么回事!” 康罗贝尔上前一步把手放到巴赞的脖子上,确认对方没有呼吸之后,一脸惊恐的看着身后的勒伯夫。第二军军长弗洛萨尔和第四军军长拉德米洛则茫然不知所措的待在原地。他们现在才意识到自己失去了最大的靠山。 斯托维尔毫无畏惧的说道,“巴黎下达的命令,巴赞元帅涉嫌投敌。在他不肯交接军权时就地正法,并且由斯托维尔上校暂时代理莱茵军团职务。” 勒伯夫将来自巴黎的密信摆到了康罗贝尔的面前,对方确认是特罗胥的亲笔令状和盖章之后,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枪。 面对巴赞的死,康罗贝尔嘴角流露出不易察觉的微笑。 之前他与巴赞之间就龃龉不断,现在终于借助巴黎的手将他抹去。 斯托维尔说道,“把尸体拖下去,将这里清扫一下,我们现在要召开临时会议。” 他的果断和决绝将在场的几位元帅震慑住了,而更多的是因为他的身份。康罗贝尔,勒伯夫,在场所有人的家属都还在巴黎,他们敢轻举妄动的话,不知道新政权的领导人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 几个卫兵将巴赞的尸体处理干净,桌上的鲜血也被用抹布擦拭掉。 只剩下了一群被斯托维尔狠辣手段震慑住的法兰西军队元老,神情犹豫的看着面前的年轻人。 巴赞是死了,但是他们谁都不愿意承担起指挥莱茵军团的统帅职位,因为他们都清楚最终的结局是什么,而巴黎下达的不准后退一步的命令,势必将他们逼上全军覆没的死路。 如果斯托维尔站出来挑起大局,将来失败时上军事法庭的就不是自己了。反正谁担任莱茵统帅,谁就得为未来的战败负责。 康罗贝尔的眼神正好对准了勒伯夫,两人都会心一笑。 “巴黎下达的命令,也是新的梅斯要塞作战计划。” 康罗贝尔元帅皱起了眉头,现在哪还有作战的命令,自从突围失败之后莱茵军团的作战意志都被击溃了。十七万人的军队还能支撑多久都不好说。 “梅斯作战计划?” 斯托维尔捡起了被巴赞丢到的白纸,递到在座的各位元帅面前,冷静的说道,“那份军令就是我们的作战计划,誓死坚守梅斯要塞,拖住普鲁士第二军团,直到巴黎缓解危机。莱茵军团不投降,就是对巴黎保卫战最大的支持了。“ “难道就这样?” 勒伯夫抛出了自己的疑问,“难道我们不应该尝试着突围,并且反围剿普鲁士的第二集团军?” “目前为止,莱茵军团还无法突破重围,所以最好的方式就是原地坚守,等待他们自乱阵脚。特罗胥总督在普法战争开始之前,已经在梅斯要塞囤积了足够的弹药和粮草,诸位将军,这是一场长期的持久战争,我需要你们鼓励士气,因为当腓特烈·卡尔知道巴赞死讯后,会毫不犹豫的向梅斯要塞进攻。” “如果坚守不下去呢?” 弗洛萨尔军长已经开始为自己的未来考虑了,“坚守不下去的话,就会像巴黎发布的军令一样处置么?” 所有人都沉默了,甚至连斯托维尔也没有说话。 他抬起头,用一种尖锐入刀的目光紧紧盯着对方。 “十七万人!不是十七万头猪!” 斯托维尔突然爆发了,愤怒的咆哮将弗洛萨尔吓了一跳。 “你们居然被普鲁士第二军团十三万人的军队围困在维斯要塞里,甚至在一次突围之后就没有了进攻的勇气,巴黎方面命令你们坚守不退已经足够仁慈了,如果你们觉得自己连誓死坚守的决心都没有,现在脱下你们的军服,滚去像普鲁士投降,法兰西军人中没有这样的耻辱!” 听完斯托维尔对巴黎局势的分析和对莱茵军团的怒斥让在场的所有元帅都陷入了沉默。 弗洛萨尔低下了头,打消了讨价还价的念头。 巴黎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要么坚守下去,要么以身殉国。 如果你们不愿意为法兰西作战,至少让巴黎人民知道,你愿意为了法兰西去死。 康罗贝尔看着拿破仑为他们描述的普法战争情势,发现自己从来没有如此清晰明朗的了解过这场战争,所有被困在梅斯要塞的元帅们终于意识到,他们之前的战争进行的有多么糟糕。 恪守死板的遵循巴黎高层的教条,没有足够战斗的勇气决一死战,在战事失利之后只敢避开普鲁士的锋芒固守,最终却陷入了包围的泥泞。 无能怯懦,没有大局观,鲁莽行事,犯了所有的忌讳。 一切都一语中的,就如同斯托维尔所说的一样,忘记他们在意大利战争,在克里米亚战争中的辉煌,他们遇到的只是半斤八两的对手,普鲁士才是真正的劲敌。按照拿破仑的说法,意大利,奥匈,只不过是碾死的蚂蚁蝼虫,赢了他们没什么值得炫耀。只有大不列颠和普鲁士,才是法兰西在欧陆的最强劲敌。 正如马基雅维利所言,百年之前,你的血腥杀戮会让每个人瑟瑟发抖,千年之后,史书之上人人都会歌颂你杀伐果断,这就是历史。 他们只记住了拿破仑这份战略计划的伟大。 “这份事无巨细的作战计划和普法战争的局势分析,到底是谁做出来的?” 勒伯夫激动的语无伦次,整个普法战局清晰呈现在他的面前。即便是劣势局,他们也能精准的抓住时机。 法兰西现在要做的是在要塞坚守,不退一步。普鲁士没有这么多的时间进行一场持久战争。 “特罗胥不可能如此清晰明了的看透局势,难道巴黎还有一位足够分量的元帅?除了被俘和被围困的之外,巴黎已经没有第二帝国的元帅了。” 在勒伯夫的提醒之下,所有人期待的目光都望向了从巴黎远道而来的斯托维尔,期望能从他的口中得到答案。 伟大的帅才到底是谁? 面对众人的期盼,斯托维尔指着军令状最后的红色印泥,平静的说道,“是伟大的拿破仑陛下。” 第六十四章 梅斯保卫战 求推荐票! 拿破仑皇帝。 法兰西已经将近半个多世纪没有在提起过这个名字,第一帝国时代是法国人引以为傲的辉煌,而拿破仑三世只是在蹩脚的模仿他的叔父。建立起一个外表华丽却腐朽不堪的宫殿,普法战争的一场火炮,便瓦解了法国人的虚荣和傲慢。 而现在,他回来了。 尽管斯托维尔向他们做了详细的解释,但元帅们不会相信一个人的死而复活,不过法兰西真的出现了救世主,所有人都会心照不宣的去维护这个谎言——哪怕就像村妇贞德自称得到了上帝的启示一般荒诞可笑。在法兰西已经穷途末路之时,有人站出来力挽狂澜,他们则会将。 “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巴赞已经死了,普鲁士失去了谈判的对象,恼羞成怒的第二军团应该会不计后果的朝梅斯要塞发动进攻。” 康罗贝尔活动了一下指关节,他狞笑着说道,“普鲁士的混蛋们以为我们会屈服,会投降,但是这次法兰西军队会向腓特烈·卡尔证明,我们绝对不会屈服和让步!” 他的话得到在场所有元帅的认可,也没有人敢不认可临时的指令。毕竟他们的一切都压在了巴黎身上。 守住了,他们是巴黎的英雄。 守不住,他们是法兰西的罪人。 “所以让莱茵军团准备好,接下来是一场持久的战争。按照拿破仑的叮嘱,趁着普鲁士人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在梅斯要塞的附近挖掘战壕和铁丝网阻拦他们前进的脚步,十七万人完成这项工程几个小时就够了,只要我们守住了这里,顺利地拖缓第二军团进攻步伐,接下来就交给巴黎。” 斯托维尔抬起头,他回想起临走之前拿破仑所说的那番话。只要他们守住了梅斯要塞,这场战争的胜率将提高百分之十个点。 斯托维尔对勒伯夫说道,“做一个局,将巴赞的尸体送给腓特烈·卡尔,血气方刚的亲王必定忍受不了阴谋败露的羞辱,引诱他不择手段的开始进攻。这一次我们要让普鲁士第二军团来一场鲜血淋漓的损失。” 腓特烈卡尔的忧虑变成了现实,法兰西军队为普鲁士第二军团送来了一份别出心栽的礼物。 几天在还在私底下的通信准备投降事宜的巴赞,如今变成了只剩下一具冰冷的尸体,额头上醒目的弹孔似乎在嘲讽腓特烈·卡尔的失败。 原本以为自己可以迅速的拿下梅斯要塞并且前往巴黎支援自己的叔叔,却没想到因为那个热气球,一切都改变了。 而巴赞胸口还放着一份讽刺的腓特烈·卡尔的信。 “我们已经处决了叛徒,接下来处决的人就是你们。别忘了,我们的要塞炮比你们的克虏伯火炮射程更远!” 他沉默的站起身,将那份信紧紧的撺在手中,目光阴沉的盯着前方的堡垒,将手中的信丢到地上。 第12军军长萨克森王储阿尔伯特隐约感到某种不安的味道。 腓特烈·卡尔回过头,拍了拍阿尔伯特王储的肩膀,冷声说道,“准备一下,现在第12军和第五军分特别两侧开始向梅斯要塞进攻。第三军会负责支援你们的两翼,这一次我们会让第九军和第十军从后方进攻,由东往西的瓦解他们的防御,一个街区一个街区的占领。” 向梅斯进攻注定是一场血腥的战斗,根本没有任何的捷径。在后来的1944年梅斯战役中,两万五千人德国国防军残部拦住了美军第三集团军前进的脚步长达77天之久,顶住了六个师的轮番进攻。 如果驻守在梅斯要塞的莱茵军团投降了,那才是法兰西的耻辱。 阿尔伯特犹豫着说道,“但是俾斯麦宰相之前说我们只需要包围住他们……” “如果不尽快的攻下梅斯要塞,始终会威胁到普鲁士军队的进攻。你愿意承担这部分的损失吗?而且指挥部已经说了,第二集团军可以根据情况自由的发挥。” 腓特烈·卡尔望着远处的棱堡,要塞炮依托着防御工事,准备打响一场血腥的攻坚战斗。 战争的阴云笼罩着洛林山区的古老建筑,斑驳的城墙昭示着这里注定是历来的兵家必争之地。 躲藏在堡垒内的士兵将最后一颗子弹塞入了步枪,梅斯大教堂的牧师为士兵,步枪和要塞巨炮献上来自主的祝福加持。 随着第二集团军参谋部的一声令下,普鲁士军队开始向坚固的梅斯要塞发起了进攻。作为要塞堡垒的梅斯,用坚固的大理石砖墙将棱堡上的要塞炮防御连接成一片建筑工事成为了普鲁士进攻的噩梦,也是法兰西军队最后的依托。 接连不断的炮火轰炸滞缓了普鲁士军队进攻的脚步,之前他们只负责围困梅斯,并且阻拦了巴赞的集团军突围,并未曾想象过攻占这座要塞到底要付诸什么样的代价。 被胜利喜悦冲昏了头脑的普鲁士此时才意识到进攻不是梅斯的专属,防御,才是这座要塞永恒不变的主题! 士兵不断的在堡垒内穿梭,将炮弹搬运到各个棱堡建筑工事群,支援外围的法兰西军团。他们用临时的铁丝网和壕沟组建成一道防御工事,阻拦克虏伯火炮和机枪。因为梅斯要塞的易守难攻的地形,普鲁士的骑兵第五,第六师无法发挥机动性,只能成为一道摆设。 偶尔有落到梅斯堡垒外堡的炮弹,将防御工事炸开一道缺口,法兰西的士兵从缺口往外张望,可以看到密密麻麻的排枪队线阵,向堡垒的方向逼近。 此时他们已经忘记了恐惧,因为梅斯要塞的还有十几万的军队,等着与普鲁士决一死战。 流弹贴着耳边飞速的穿过,躲在临时挖掘的战壕士兵不敢抬起头,他们觉得这个主意糟糕挤了,就凭三道壕沟想要阻拦普鲁士军队的进攻? 然而这些拥有夏塞波步枪的士兵却没有意识到,战壕是散兵坑演化之后最佳的防御措施。能够抵御火炮和子弹的进攻,手摇式加特林被拆除了轱辘,放置在战壕上,成为了最早的步兵支援武器。 不需要等到1879年的祖鲁战争,法兰西将要让加特林在这个时代发扬光大。斯托维尔根据拿破仑的叮嘱,设计了新的作战计划。 枪口对准了线列阵前进的普鲁士士兵,法兰西将用新的作战方式告诉世界,已经进入散兵线的时代了。 从莱茵军团指挥部下达的命令,从内堡一层一层的传递到外堡的棱堡,直到外围防线,一直嘱咐到每一个作战士兵的耳朵里。 漫天炮火的轰鸣声遮盖不了传令官的声嘶力竭,刺激沸腾着每一个士兵的血液。 祖国在呼唤他们。 “这是来自指挥部的命令,所以人都必须守住堡垒,不准后退一步!你们已经无路可退了,脚下就是巴黎的国土!” “ILS NE PASSERONT PAS’。” “pour la france!” 亢奋人心的口号,回荡在整个要塞,全副武装的士兵,只记住了最后一句话! “为了法兰西!誓死坚守!” 第六十五章 危机重重的巴黎 求推荐票 被炮火点燃的森林,将整个梅斯要塞包裹成地狱的场景。被点燃的林木在橘黄色的火光照耀之下,卷入了一场盛大的篝火之中。普鲁士经历了一场血腥的杀戮,满山遍野都是倒下的尸体,永不停歇的要塞炮向着士兵进攻的方向嘶吼。 普鲁士的士兵还在前仆后起的往前冲,尽管脚下已经铺满了尸体,手摇式的加特林几乎不会计较任何的成本,疯狂朝着冲向上坡的德国人进行扫射。 树木被炮火点燃,在熊熊的烈火之中变成黑色的焦炭。普鲁士军人越过了飞舞的火星和炽热的空气,灰头土脸的朝着梅斯棱堡要塞炮的方向进攻。 腓特烈·卡尔的脸色越来越阴沉,第一次试探性的进攻,普鲁士军队几乎是以人头收割的方式倒下,直到重新整顿之后,尽量不采取采取线列步兵方式才没有整片的倒下。他们压倒了法兰西挖掘的第一条壕沟面前时,却被铁丝网阻缓了进攻的步伐。 在1865年路易斯·詹尼恩发明了铁丝网,原本用来制造畜栏,直到英国入侵南非的布尔战争中才开始用铁丝网配合着碉堡,限制布尔人的进攻。然而拿破仑却率先的将他们运用在梅斯保卫战上,并且有效的配合着战壕防线,将敌人打个措手不及。 这一次腓特烈·卡尔再也无法像之前一样,用最强硬的态度压下法兰西的进攻。他原本以为之前的保卫战耗尽了法兰西军人的士气,但是谁知道这帮败军再换帅之后,仿佛爆发出惊人的士气。 腓特烈·卡尔只是在后方焦头烂额,而阿尔伯特就没有这么好运气了,普鲁士第二集团军的指挥官基本都是想从普法战争中捞取军工的容克贵族,作为萨克森的王储,平时顺风顺水的贵族们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叫做法兰西军人的荣耀。 之前的色当会战中,一旦为围困就选择投降的军队此时却像换了另一拨人。即便炮火将他们在战壕中压得抬不起头,依旧没有后退一步,甚至还不断的从后方增添士兵加固防线的防守。 阿尔伯特愤怒的让士兵不断的进攻,压下对方的火力,并且让普鲁士的炮火不准中断轰炸,逼近他们防线。 当他们冲到第一道壕沟面前时,法兰西的阵线响起了口号声,声音嘹亮的连一百多米外的普鲁士人都能听见。 “为了法兰西!” 闭紧双眼的士兵深吸了一口气,握紧了夏塞波步枪的枪身,猛然站了起来。 躲藏在战壕里的士兵,拿起了装好刺刀的步枪,冒着枪林弹雨,冲向了茫然不知所措的士兵。 突然爆发的冲锋将冲到最面前的普鲁士士兵打个措手不及,而建立交叉火力掩护的加特林依旧没有停止枪口的转动,死死的压制住另外一批想要冲上堡垒斜坡的军队。 普鲁士胜利的脚步在此终结。 这根本就不是半个月前整建制投降的法军! 巴黎的一道军令,断绝所有人贪生怕死的念头,他们唯有死斗,才能给临时政府一个交代。 腓特烈·卡尔望着不断掀起尘埃的山头,棱堡依旧在敌人的炮击下伫立不倒,他的心渐渐开始焦虑起来。 从前线士兵回传的情报中,他感觉到了法兰西军队的反抗意志比之前强悍了许多,在军队付出了惨痛的伤亡,依旧没能够向棱堡外围的方向推进。 腓特烈·卡尔对着身边的军官说道,“给第一集团军的大本营发送一份电报,就说巴赞被刺杀,投降谈判失败,我们准备开始强攻梅斯要塞了。” 之后又转过身,下达第二道命令。 “继续向阿尔伯特增援军队,法兰西的英勇只是末日余晖,他们很快无法坚持下去,我就不信,没有战斗力的法国人还能继续坚持下去!普鲁士可以游刃有余的对付莱茵军团,法国人却不行!” 腓特烈·卡尔对莱茵军团充满了不屑,他从1959年法奥在意大利的战争中,就对法国军队的表现进行了大肆的抨击。 他原本想给叔叔威廉国王一份惊喜,看来只能如实交代了。 俾斯麦宰相原本准备私底下与梯也尔进行第一次的接触,获取巴黎内部的情报,对于尚博尔提出的条约他原本不怎么感兴趣,但是如果能够以较小的损失拿下巴黎,碾碎法国人的抵抗意志,那么俾斯麦倒是非常的乐意接受这个结局。 普鲁士已经在圣丹尼的远郊扎营,再往前就是兵临城下了。 然而他的好心情并没有持续多久,就被一份电报扰乱了。 内容只有简短的一句话。 “第二集团军与莱茵军团谈判失败,正在进行最后的攻坚战争。” 然而普鲁士的脸色却顿时阴沉了下来,他望着这份电报,深吸了几口气,试图让自己起伏的胸膛平静下来。 原本莱茵军团是法兰西最后的精锐主力,搞定了莱茵军团,法国败局已定。但是谁都没有想到最关键的时刻,第二集团军居然会被法国的精锐拖住后脚。 威廉国王站在俾斯麦的身边,遥遥相望的巴黎城已经近在咫尺,然而就在如此关键的时刻,梅斯发生了意外的战役。 “看来我们现在不得不答应尚博尔伯爵的计划了啊。” 俾斯麦苦笑着说道,“这家伙算计的非常准备,现在我们不是围困巴黎进行长久的战争,而是需要尽快的攻陷巴黎。当巴黎投降之后,梅斯要塞的守军也就没有继续战斗下去的意义了。” 威廉问道,“为什么不先解决梅斯要塞的精锐?然后再围攻巴黎?” “因为普鲁士会损失惨重,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法不划算,相反拿下巴黎之后,法国国土上的战争已经没有意义了。普鲁士现在是与时间赛跑,保皇党的政变就是为我们争取时间最好的做法。我们不能将战事拖延的太久,原本毛奇在制定作战计划时,就是希望能在半年的时间内结束战争。” 威廉撇撇嘴,说道,“法国人自己发生的内讧,看来我们不需要半年的时间了。” “是的。” 俾斯麦也没有想到,保皇党宁可冒着被千夫所指的风险,借助普鲁士的外贼势力,也要颠覆临时政府的政权。 他微笑着说道,“凡尔赛宫,我来了。” “这次德意志要在他们敌人的土地上,宣布建立自己的帝国!” 友情推荐好友,美丽人妻二宝天使的书,《咸鱼翻身的正确姿势》,快精品了,虽然名字拗口了一点,但应该能满足小众和老白的胃口。 第六十六章 法兰西的“火药阴谋” 求推荐票! 清晨的巴黎,阴冷的晨雾还没有散去。一辆沿着巴黎公交马车V线路线前进的私人马车车顶,正挂着昏黄的煤油灯,照亮了一小片阴暗的区域。 周围都是十七世纪的巴洛克风格的建筑,曲面和椭圆形的空间在还未散去的月光笼罩之下,显得阴沉而冷静。偶尔能见到的哥特式教堂尖锐穹顶,刺穿了夜色的静谧。 拿破仑坐在车里,双目微合,耳边回荡着马蹄踏在冰冷青石板上的声音,回荡在巴黎的夜幕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出现了颠簸,他睁开了眼睛。车外刚好传来了车夫低沉而小心翼翼的声音。 “圣安东尼已经到了。” 拿破仑推开了车门,身影从黑暗的车厢里慢慢的浮现。 守夜人手中的摇曳的煤油灯,照亮了周围的人。 布朗基早已在一幢建筑前等候多时。半张脸隐藏在大理石廊柱阴影之中,看不清轮廓。 “进一步说话,拿破仑阁下。” 他跟随着对方的脚步,轻车熟路的走进了一个地下酒窖。这里经过改造之后已经变成了布朗基派的秘密据点,用来存放暴乱的武器,还有召开秘密会议。 堆放在角落里的木箱被打开一个缺口,稻草上铺放着几支雷明顿1858转轮手枪,刚刚打开的油纸被丢到角落,转轮手枪在煤油灯下散发出橙黄色的光芒。 布朗基转过身,语气沉重的指着桌上的炸药,问道,“你委托别人送过来的炸药足以毁掉三四幢建筑了,不就是为了镇压保皇党的暴乱,至于要用上这样的手段么?” 昏暗的灯光下,双方脸上的表情都飘忽不定。 布朗基自从接到了这批炸药之后,一直惴惴不安,他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拿破仑拿起了摆放在桌面上的其中一支转轮手枪,拨转着弹巢,小声的说道,“当然需要,现在前线的战事吃紧,普鲁士第三集团军掩护着第一集团军的左右两侧,法兰西军团无法突破防线。而俾斯麦准备速战速决瓦解巴黎人反抗的意志,如果把你放在领导人的位置,在这关键的时刻,布朗基阁下你最害怕巴黎出现什么情况?” 布朗基不假思索的说出答案。 “叛乱。” “是的,叛乱。” 拿破仑点点头,说道,“最近几日国家宪兵队对梯也尔为首的奥尔良党展开了调查,他们的确在进行秘密的动作,并且招募了一群流民,社会无业人员,还有他们私下的武装力量。虽然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参与进来,但是我想我们很快就知晓答案了,等到普鲁士包围巴黎的决战之日,就是保皇党叛乱之时。” 历史上直到第三共和国政体忌惮于国民自卫军演变成巴黎公社,才取缔了一切非政府领导的武装力量。 保皇党拥有叛乱的势力也就不足为奇。 布朗基握紧了拳头,问道,“没有办法现在阻止他们?” “当然有,巴黎现在第二帝国的立法团议员中,将近三分之二的人是保皇党的成员,以保皇党的名义将这群人聚集到波旁宫开会并不是一件难事。” 布朗基像是想到了什么,不禁脸色一变,他让在场的其他人从地窖里出去,然后锁紧了门。直到确定没有人在偷听他们的谈话之后,布朗基才转过头,对身后的拿破仑说道,“你是准备将保皇党的议员们一同……” 拿破仑打断了布朗基说的话,他只是平淡的问道,“你知道1605年英国的火药阴谋事件么?” “当然。” 饱读史书的布朗基不假思索的说道,“一群亡命的英格兰乡下天主教人群试图炸掉英国国会大厦,并杀害正在其中进行国会开幕典礼的英国国王詹姆士一世和他的家人及大部分的新教贵族的一次并未成功的计划。企盼火药阴谋引发叛乱从而使詹姆士的女儿波希米亚的伊丽莎白能够成为一个天主教元首。我们是准备……执行同样的计划。” 颠覆一个国家政权的事情,在拿破仑口中显得风轻云淡。 “是的,我们准备进行同样的火药阴谋,在以最极端的手段铲除掉国会中三分之二的保皇党议员之后,最后的封建势力将会遭到沉重的打击,巴黎便不会再有人提议恢复帝国制度,共和政体也不再是一个橡皮图章。” 拿破仑拍了拍布朗基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难道这不就是布朗基阁下为之奋斗的理念么?” 拿破仑为了稳固自己的独裁,并且从保皇党的手中抢回军权,不惜采取最极端的刺杀方式。 在民众眼中,这群为了迎接尚博尔伯爵而出卖国家利益的人都是法兰西的叛徒。 然而布朗基却犹豫了,他除了带领民众发生暴乱之外,从来没有实施过如此极端的计划,于是迟疑的说道,“这种极端的做法势必会引来保皇党们的疯狂反扑,我们好不容易才建立起共和政体。” 拿破仑故意说道,“在普法战争结束之后将召开国民大会,拥护共和政体的派系人数远远不够通过一项决议,如果那项决议是恢复帝制,让波旁家族最后的继承人尚博尔伯爵担任法国国王,你会答应吗?” “你与法国的帝制战斗了将近半辈子,每一次的暴动换来的却是被镇压的结局,这就是你的奋斗?” 循循善诱之下,布朗基陷入了沉默,拿破仑的意思非常明确。要么一次性炸死几百个几千个保皇党的贵族,以血腥的方式维护巴黎的利益,要么你们所有人就准备着半个世纪的斗争之后,再次被君主派们撺取胜利果实吧。 布朗基终于下定了决心,说道,“你准备怎么将保皇党的议员聚集到波旁国会中?” “这一点你就不用在意了,我们已经安排好后路。因为这种阴谋临时政府不能出面,所以只能靠布朗基派来执行。” 布朗基看着拿破仑,沉默了许久,他知道最后的结局,但是为了共和政体,义无反顾。 政治是黑暗的,他不在乎过程,只在乎结局。 沉默的老人最终点点头说道,“可以。我一直以为只有布朗基主义者仇恨波旁的保皇党,但没想到你比我们更狠毒。” 布朗基喉结滚动了一下,默默的说道,“希望拿破仑阁下能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 “我会遵守所有的约定,为了伟大的第三帝国,剥削法国人民的旧贵族是时候敲响末日的丧钟了。既然他们不愿意改变,那么就用剥削贵族的血,来浇灌自由之花。法兰西的未来属于自由的人民。” 拿破仑冷静的说道,“波旁余孽必须死!” 第六十七章 他要在尘世中建立帝国 求推荐票! 黎明的朝阳已经升起。 古老的建筑沐浴在神圣的光辉之下。 拿破仑从圣安东尼出来之后,随着普鲁士第一军团逼近首都巴黎,流言蜚语已经开始不断的发酵蔓延,报童在大街上叫卖着报纸,宣布普鲁士军队进一步逼近的消息。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忧心忡忡的神情,这场席卷而来的战争关系到巴黎每一个人的命运。 临时政府控制住舆论的喉舌之后,再也不会向第二帝国时期一样,拿破仑三世灭亡于巴黎人民的口舌之中。 雨果为首的共和派强调着普鲁士的野蛮和邪恶,并且号召所有人站起来保卫新生的共和政体。 士兵踏着整齐的步伐奔赴前线,偶尔还能看见一位跟随的随军神父,念着祷告词跟着士兵前进。负责指导军队的战时士气鼓励和号召的“政委们”在极度缺失的情况下,考虑到法国士兵主要以天主教为主的宗教信仰,不得不临时招聘随军神父替代。 这并非穿越者拿破仑首创,1991年盛极一时的苏维埃解体之后,号称第三罗马的俄罗斯用东正教的牧师代替了政委的士兵思想工作职能,并且负责武器的神圣祝福加持(误)。而法国是天主教国家,拿破仑在1804年加冕为皇时,也答应了庇护七世教宗,不再迫害并且恢复天主教的地位。 既然这是一场法兰西人民的战争,那么神父也就别躲在教堂里了,去前线吧,士兵需要你们神圣的祝福加持。 一切都按照他的剧本往下预演,除了波旁的余孽们。 波旁皇党只不过是历史演化过程中的淘汰品,抱紧了帝制不愿松手的遗老遗少们注定会在时代的大势将至之中被席卷而去。 法兰西抱守残缺的握紧帝制只是穷途末路,然而此时走向共和无遗也是自寻死路,看看共和派们引以为豪的国会政体?令人发指的低效率,毫无意义的拖延时间,没有一个人愿意牺牲自己的利益去改革,哪怕历史上两次德国军队汹涌而来,都是临时而匆忙的迎战。墨守成规的遵循着旧的作战方式,在17号计划和马奇诺防线失败之后被德意志战车占领,只不过是一次举国投降和一次险些举国投降而已。 腐朽,一潭死水,普法战争之后的低效率共和国注定会在剧烈的动荡之中灰飞烟灭。 既然已经知道了它的结局,倒不如直接将共和国扼杀在萌芽的摇篮之中,自己取而代之。 这个国家的未来必定属于一个强有力的中央集权政府,一个民主的专政。 一个带领帝国走向光明的独裁者和暴君。 至于千夫所指?他不在乎。 法国哪一次的强盛,不是在独裁者领导之下缔造的帝国? 特罗胥在自己复活的时候,曾战战兢兢的询问过为什么他回来了。 拿破仑低声的回答对方。 “这不是我的法兰西。” “所以我来了。” 心事重重的人不止拿破仑一个。 随着马车的颠簸,梯也尔的眼皮挑动了一下,这几天他的确没怎么睡过一次安稳的觉。尚博尔伯爵和路易伯爵的秘密电报给了他很大的心灵触动,甚至觉得自己站错了队伍。 贵族暴动光复波旁帝制?对于他们而言,是一件危险而可怕的任务,虽然法兰西的国会高层有无数坚定的波旁支持者,并且进行各种努力,但是拥有权力的贵族与厌恶帝制的底层人民只有一线之隔,一旦宣布国王复辟,势必会在巴黎引起不小的震荡。 而现在,梯也尔还要接受波旁继承人和普鲁士之间交易的中间联络人,一向高风险高回报的任务。一旦成功了,梯也尔会成为复辟王朝的宰相,假如失败的话,那么巴黎的那位暴君会毫不犹豫的为叛党套上绞刑绳索。 只是他有些奇怪,为什么拿破仑会答应自己直面普鲁士的要求。 梯也尔摇摇头,似乎自己从来看不穿对方的想法。 马车在接近普鲁士前线军队的时候就停了下来,梯也尔下车步行,挥舞着手中的白旗,慢慢的向普鲁士军队靠近,他可不希望被人当成是间谍,一枪死在巴黎的远郊外。 走到端举着步枪的普鲁士军人面前,梯也尔用结结巴巴的德语说道,“我不是间谍,我是巴黎和谈的代表。” 在俾斯麦的叮嘱之下,梯也尔作为两国议和的代表,并没有受到粗暴的待遇。军官将他客气的请入了大本营——为了向法兰西人渲染普鲁士的实力,他们在法兰西代表面前摆放了将近一百多座克虏伯大炮。 这种重量达到几十吨,需要好几匹马牵引的280mm巨炮,是令拿破仑第二帝国垮台的最后一根稻草,即便梯也尔从他们身边经过时也能感受到那种冰冷的压迫感,漆黑的炮口甚至将法国引以为豪的青铜炮碾压的粉碎。 夏塞波步枪并不能阻止这种远射程怪物粉碎法国军队的战斗意志。 也是从1870年漫天的炮火和苏桑将军的抱怨中,才拉开了法兰西火炮发展的序幕。 克虏伯火炮的尽头,俾斯麦正微笑的注视着梯也尔的到来。这是他特地准备的见面会,通过向法兰西的敌人炫耀武力,来击碎他们最后的抵抗意志。 梯也尔硬着发麻的头皮走到俾斯麦宰相面前,点头致意,“俾斯麦宰相,我代表巴黎前来进行……” “是代表巴黎,还是代表王室?” 俾斯麦可不希望拐弯抹角的话题,尤其是普鲁士以居高临下的身份质问对方时。当听到对方说自己代表巴黎,明显脸色阴沉下来。 “我们只愿意跟王室的代表谈判,如果是巴黎政府的代表,还是等到普鲁士的军队踏破巴黎之后,我们再来讨论投降的事宜。” 梯也尔心中不悦,表面上却不敢表现出任何的情绪,他恭敬的对俾斯麦说道,“我个人代表的是王室贵族。” “嗯。” 俾斯麦不可置否的点点头,脸色稍微和善了一些,掀起了身后的帐篷,说道,“进来里面吧,梯也尔议员。” 说着自顾自的走进帐篷,留下梯也尔一个人。对方呼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跟上去。 俾斯麦首相拿过一张纸,递到了对方面前,他抬起头说道,“如果波旁的继承人真的要我们协助上位,成为法兰西国王的话,这是普鲁士提出的条件。尚博尔伯爵答应的话才会开始,否则一切免谈。” 梯也尔好奇的挪过了那张纸,里面的内容却让他瞬间变了脸色,每一行的法文都在肆无忌惮的挑衅着他的神经。 他惊恐的抬起头望向对方,而俾斯麦只是一脸风轻云淡的望着他,仿佛将梯也尔的情绪全部算计了进去。 神情平和的议员手背青筋暴起,他望着一脸微笑的俾斯麦,愤怒的诘问对方。 “这份协议,你们这是要逼死波旁保皇党吗?” 第六十八章 丧权辱国条约 求推荐票,看到推荐票起不来,有点心塞的卡文了。 俾斯麦私底下与保皇党草拟的条约内容,是法兰克福条约最早的雏形。 条款包括了把法国的阿尔萨斯省的大部分与洛林省属下的摩泽尔省割让予德国。规定法国付出五十亿法郎作为赔偿德国在战争所失;承认普王威廉一世为德意志帝国皇帝;在法国偿还所有赔款之前,国土必须接受德军的占领。对于德意志人在阿尔萨斯-洛林的可航行水道的使用权,法国必须遵守普鲁士方面的规定;两国之间贸易往来限定由柏林方面决定,释放双方的战俘。 梯也尔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做丧权辱国的协议。任何一个法国人看到这份破坏主权和国土完整的丧权辱国的协议之后,都会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愤怒。 尚博尔伯爵只有答应了这份协议之后,普鲁士才答应帮助保皇党戒严巴黎,镇压可能会发生的底层民众暴动。五十亿的赔款对于现在的法国政府而言是一个不小的数字,但是在俾斯麦的眼中,这场战争值这个数目。 “这份条约简直就是……” 梯也尔即便在愤怒,也只能选择忍气吞声,尚博尔和路易的为了借助普鲁士的力量颠覆现在的巴黎政权,不惜得罪了整个国家。 “这是普鲁士的开价,你们答不答应并不影响我们攻陷巴黎。” 俾斯麦开始跟梯也尔玩起了心理攻势,“只是如果我们选择扶持保皇党的话,将由以尚博尔伯爵为首的法国政府来偿还这笔债务。如果我们选择置之不理的话,那么将由共和派或者其他人组成的政府来偿还这笔债务,无论如何普鲁士都是赢家。” 普鲁士仗着自己的实力,有恃无恐的对保皇党进行敲诈。 真理只存在克虏伯巨炮的射程之内,普鲁士军队用鲜血淋漓的事实给法兰西上了一课。 梯也尔最终忍不住了,他愤怒的说道,“你就不怕法国掀起对普鲁士的复仇?” “就凭你们?” 俾斯麦不屑的说道,“你们以为编造出拿破仑复活的神话就能拯救法国?看清楚情势,普鲁士的军队已经开始包围巴黎城,难道法国出现一个拿破仑就能扭转逆局?” 俾斯麦轻轻的敲了一下桌子,测试校准射程的普鲁士重炮发出了骇人的轰鸣,震耳欲聋。连地面也随之微微颤抖。 这是对梯也尔的旁敲侧击,梯也尔被堵得无话可说。 “这份条约我需要尚博尔伯爵的亲自认可,拿着这份合约回去。如果确定要与普鲁士合作,你们在巴黎城内发动暴乱之际,就是我们进攻巴黎之时。还有,现在巴黎临时政府的总统和军队的统帅是谁?” 梯也尔如实的回答说道,“是特罗胥将军。” 俾斯麦在俘虏了拿破仑三世时,曾趾高气扬的对这位“战争神话的继承人”发表了羞辱性的言论。 “你比你的叔父差远了,普鲁士的对手不是你们这群半吊子的无能货色,第二帝国的军队连给我拎鞋子的资格都没有,我要的是真正的拿破仑!” 现在他也趾高气扬的说道,“那么麻烦你告诉特罗胥将军,虽然不知道哪个小丑在冒充拿破仑,但是普鲁士军队会亲自碾碎法国军团的作战意志,也同样会碾碎拿破仑的不败神话。” 德意志对拿破仑这个名字恨之入骨,在第一帝国时代,他率领的军队碾碎了德国崛起的希望,就像一个欧洲的梦魇,印刻在世仇的烙印之中。 没有什么比征服曾经的死敌更有成就感的事情。 梯也尔在转身离开之时停顿了一下脚步,他回过头面对俾斯麦,神情冷静的说道,“俾斯麦将军,巴黎没有小丑,只有拿破仑陛下。” 普鲁士的大本营还在争论不休之时,拿破仑已经开始着手准备缓解巴黎的危机,在半个多月之前,也是拿破仑刚刚走出荣军院之时,他按照拿皇的叮嘱下达了一道命令。规定每一个尚未沦陷的省份都必须组织和武装一个旅的国民自卫队,营级以下的军官由士兵选举产生,高级军官由陆军部长直接任命,军饷由各省负责。 这项政令原本历史上是由甘必大进行,进展顺利的情况下,在普鲁士军队完全包围巴黎之前,他们能组建出十一支军队,一共六十万人。 里昂,里尔和圣太田也设立了轻武器的兵工厂,用来生产夏塞波步枪。 按照原本的历史发展轨迹,被围困在梅斯要塞死战的莱茵军团因为巴赞的投降,导致腓特烈·卡尔率领的第二军团长驱直入,一直攻打到奥尔良城。现在第二军团被死死的拖在梅斯要塞,反而为拿破仑缓解巴黎危机创造了机会。 对于本土作战的法兰西军队而言,整个国家和人民都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拿破仑放下了手中的笔,抬起头望向远处的天空。 耳边隐约能够听到克虏伯巨炮的轰鸣声,在不断的回响。他知道这些炮弹只是落在远郊地区,然而这是向巴黎外围第一道防线发起进攻的标志。 “看来这并不是一次鼓励人心的和谈啊。” 尽管对梯也尔的谈判没有抱着什么信心,但特罗胥依旧忧虑的说道,“巴黎保卫战正式开始了,普鲁士拿下了这座城市,等同于我们输了这场战争。” “我根本就没指望梯也尔能谈出好的结局,指不定尚博尔和路易支持着他在背后搞小动作,从他率先请愿前往普鲁士的大本营时,我就已经看穿保皇党背后的伎俩了。1815年,我在滑铁卢战败宣布退位之后,路易十八不就是在英普联军护送下,在7月8日回到巴黎复辟波旁王朝么?” 虽然没有完全的组建完毕,但是几十万人南方集团军依旧兵分两路,向巴黎前进,缓解即将被普鲁士军队包围的巴黎危机。 只要普军第二集团军陷入梅斯战役的泥泞里,拿破仑就还有翻盘的机会。 南方集团军加上部署在巴黎十几万的巴黎正规军队力量,足以打响一场“拉锯战”或者“绞肉机”。 只不过在战争打响之前,那些躲藏在临时内部的下水道老鼠们必须清除干净。 拿破仑眯起了眼睛,冷声说道,“俾斯麦不是想征服法兰西么?” “那我就让他们再输一次。” 第六十九章 法兰西的剑与盾 求推荐票! 贵族暗自庆幸的狂欢不过是覆灭的开始。 国家宪兵队,效忠于人民人权的机构,拿破仑专政的手段的剑与盾。并不是巴黎各方势力政治斗争的产物,而是拿破仑深思熟虑的作品。全部都是从巴黎国防军中征召而来的普通背景平民,表面上国家宪兵队只是临时协助维持治安的机构,甚至连军部方面都没有过多的去追究,只有拿破仑一人深知国家宪兵队的重要性。 人民民主专政的中坚力量,暴力的机器除了镇压巴黎暴民的暴乱之外,更多的是压迫资本家和反抗的贵族,保证临时政府的统治地位。 所以国家宪兵队拥有秘密逮捕,搜查和审问的权力。 梯也尔从大本营回来之后,一直表现的心不在焉。哪怕他像一个英雄一样的受到了其他人的款待。虽然他并非临时政府的成员,当时凭借着他在其他国家领导人中的影响和长期的从政经验,从而成为了巴黎处理外交事务不可或缺的人物。 在谋逆的问题上,他更是表现的轻车熟路。 从英国回归巴黎之后,他便开始与正统派势力,拉尔西秘密的接触,缔结联盟。原本历史上主和派执掌巴黎政权之后,拉尔西应该出任社会工作部长,只不过恰好拿破仑的出现,让他继续隐藏在历史的幕后。 倒霉的不仅仅只是拉尔西,梯也尔也在拿破仑的掌控下被压制的喘不过气来,原本他的设想是成为临时政府和普鲁士军队调停时不可或缺的人物,从而提高个人的政治威望。 对于奥尔良派的复辟,梯也尔一直表现的心不在焉。作为奥尔良党的领袖,他不得不遵循着绝大多数人的意愿,然而他更希望能够建立一个保守的共和国。 原本历史上梯也尔靠着镇压巴黎公社和波多尔协议拖缓保皇党复辟,从而取得资产阶级的拥护,现在他也一样。 只不过拿破仑掌握着巴黎的政权,自己一直无从下手。 克虏伯炮火声越来越遥远,梯也尔知道现在自己已经安全了。 他现在准备向拿破仑汇报最新的状况,之前是临时政府要求他去俾斯麦交涉,现在梯也尔如其所愿的带来了一个“噩耗”。 在走进拿破仑的办公室之前,梯也尔特地整理了一下衣领,然后表现出一副眉头紧锁的忧虑,缓缓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不过在开门的那一瞬间,他看到的是斜靠在桌子旁边的身影,右手拿着一只黑色的转轮手枪,大拇指在不断的拨弄着弹巢。 拿破仑的左手拿着一封信,看到梯也尔进来之后,他将那份信丢到身后,示意对方坐下。 “跟我聊聊吧,梯也尔阁下,俾斯麦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拿破仑的微笑让梯也尔感觉自己被一只愤怒的野兽盯上了。 梯也尔努力使自己恢复平静,开始在拿破仑面前表演,“俾斯麦不答应与法兰西进行任何平等的谈判,除非我们打开城门向德意志军队投降,否则的话他们将动用炮兵部队将整座巴黎炸毁。” 拿破仑若无其事的点点头,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 “俾斯麦恫吓敌人的手段不止这些,他还说了什么。” “他……” 梯也尔表现出欲言又止的样子,然而拿破仑并没有责备的意思,点点头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梯也尔转念一想,意识到现在自己应该挑起普鲁士和拿破仑之间的矛盾,并且再借助拿破仑的手段铲除掉保皇党的其他人,以便铲除自己的政治竞争对手。 压在自己头上的障碍消除之后,放眼整个巴黎都没有比他更适合担任领导人职位的人了。 梯也尔决定开始朝双方煽风点火。 于是他声音沉稳的说道,“他还说,虽然不知道哪个小丑在冒充拿破仑,但是普鲁士军队会亲自碾碎法国军团的作战意志,也同样会碾碎拿破仑的不败神话。还说普鲁士的前进步伐无人能够阻拦,现在巴黎如果不投降的话,到时候就不是一个赔款条约的事情了。普鲁士不会放过任何试图抵抗他们的人,尤其是你,拿破仑阁下。” 拿破仑并没有因为梯也尔的话表现出任何的情绪,而是不可置否的点点头,他对于梯也尔的了解从第三共和国的历史中可见一斑。1871年国会通过里韦法案之后,梯也尔兼任议员,政府首脑,国家元首三职一身,集权于一人,并且建立了一个没有共和党人领导的共和国,成为全国一致公认的主宰,资产阶级制度的拯救者。 历史上的第三共和国如果不是麦克马洪的回归,下一步梯也尔就准备效仿拿破仑,建立一个拥有强有力人物专政集权的法兰西共和国 可惜梯也尔选错了对手。 他转过身拿起桌上的信封,表情冷淡的朝着对方说道,“关于保皇党打算如何背叛巴黎人民的密谋,你需不需要像我反馈一下?” “什么?” 梯也尔愣了一下,惊慌的情绪从脸上一闪而过,很快又镇定了下来,他假装不知情的反问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当然这些伎俩都躲不过拿破仑的眼睛,他将几封信丢到了对方脚边,晃着手中的转轮手枪,微笑着说道,“我的耐心非常有限,你最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之前在巴黎歌剧院就说过了,法兰西不会原谅任何背叛祖国的家伙,你也不例外。” “这……” 梯也尔急的满头是汗,他也不明白为什么拿破仑会知道这些阴谋和秘密。然而脚边的密信是无可抵赖的确凿证据,他甚至还不知道国家宪兵队早已经跟随着他一段时间,才获取这些关键确凿的证据。 如果不是尚博尔执意要以波旁继承人的亲笔,带给巴黎保皇党确切的答复,也不会给拿破仑留下口实和证据。 “反正临时政府对待叛徒的下场就是处决,死在审判法庭的绞刑架和我的枪口并没什么不同,现在我数三声。” 拿破仑将枪口抬高了几寸,对准了他的胸膛。 “三声之后没有给出满意的答复,你会知道什么叫做俄罗斯转盘。” 第七十章 邪恶的侏儒 求推荐票! 俄罗斯转盘的真正起源已经无从考究,据说是一战时期被俘虏的沙俄士兵在无聊至极时发明的游戏,斯拉夫灰色牲口异于常人的脑回路将这项危险的游戏发扬光大,拿破仑才有机会将枪口对准了始作俑者的梯也尔。 “你们不会成功的,与其跟普鲁士军队死战到底,倒不如早点投降。我们遭受的损失还可能更小一些。” 即便是被转轮手枪指着胸口,梯也尔也在试图进行最后的挣扎,他表情绝望的说道,“你们到底知不知道普鲁士军队准备了多少门火炮轰炸巴黎?将近五百门,他们的实力远远超乎你的想象!我们根本不可能赢!” 拿破仑厌恶的打量着面前的人,因为梯也尔在对待巴黎民众的态度上始终让他感到愤怒。 历史上普鲁士包围了巴黎之后,食品供应开始紧张起来,11月以后巴黎发生了严重的饥荒,每人每天只能供应三百克的面包,而且经常中断,人民开始食用猫,狗和乌鸦,甚至在市政厅附近出现了鼠肉市场,一只肥老鼠的价格50生丁,相当于国民自卫队一天的津贴。这一年巴黎的严冬来的早,十一月十一日就开始下大雪,饥寒交迫导致巴黎人民在十二月光是病死人数就达到了12885人。 历史上造成这种情况的重要原因就是以梯也尔为首的巴黎国防政府不愿意采取食物配给制和免费供应制,阿尔努曾在《巴黎公社人民和议会史》中揭露过:“市政厅的那些人吃上了新鲜的小牛肉和黄油,而且一直吃到围城的最后一天。” 马克思极度的憎恶梯也尔,宣称他是个邪恶的侏儒怪物,将近半世纪以来一直受法国资产阶级倾心崇拜,因为他是这个资产阶级的阶级腐败的最完备的思想代表。还在他成为国家要人以前,他作为一个历史学家就已经显出他的说谎才能了。他的社会活动编年史就是一部法国灾难史。 双方在对待人民不一的态度上,注定梯也尔是拿破仑专政的敌人,法兰西人民的叛徒。 他将击铁向后扳动,若无其事的对准了慌乱的梯也尔。 “新雅各宾派,布朗基主义者和蒲鲁东主义者为首的巴黎人民主战派都站在我这边,你们保皇党和共和派的主降党只不过是无人附和的少数派而已,而且我还掌握着法国的军队,你们想怎么翻盘?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就是通过普鲁士的军队来推翻巴黎的政权。” “时间到了,是不是应该告诉我你和你背后主使们的阴谋了?” 见梯也尔沉默不语,拿破仑毫不犹豫的扣下了扳机。 啪的一声清响。 梯也尔的心提到了的嗓子,然而却并没有撞针碰撞子弹底火的枪声,只有令人胆战心惊的击铁扣动声音,回荡在办公室之内。 额前布满了细密汗珠的梯也尔颤抖的双腿差点跪了下去,他脸色苍白的望着拿破仑手中的枪,吓得张不开嘴。 拿破仑表现出一副“我不想听你解释”的神情,继续在枪口里填装一发子弹,重新转动弹巢,然后将枪口往上挪动一寸,对准他的脑袋。 “现在这里已经有两发子弹了,运气好的话你还有四次机会,不过接下来我准备连续扣动两次扳机。就问你一句,惊喜不惊喜?刺激不刺激?” 梯也尔颤抖的开口说道,“别……别玩了……说……我都说……” 在他的求救还没喊出声之前,拿破仑上前一步,抵住了他的额头,微笑着说道,“现在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如果你想编谎的话最好编的真实一点,如果被我发现有一处漏洞,可就一次机会都没有了。” 体会过死里逃生的恐惧之后,梯也尔已经彻底的向拿破仑蛰伏。 “别杀我,我什么都说。” “是尚博尔伯爵和路易伯爵两个人……谋划着要跟普鲁士军队联合,攻入巴黎之后扶持上巴黎国王的位置,并且恳求普鲁士军队能镇压爆发的革命,稳固他们的政权。” 拿破仑嗤笑着说道,“保皇党也就这点手段了,临时政府和巴黎人民都在反对他们的国王进驻的时候就采取联合国外势力镇压的方式。难道已经无计可施了吗?俾斯麦说了什么?” 俾斯麦……“” 听到这个名字,梯也尔又犹豫了。 拿破仑重新举起枪对准他的脑袋,平静的说道,“一。” “别开枪,我说,我说。” 梯也尔险些瘫倒在地上,他甚至连转身逃走的力气都没有了。 “俾斯麦给了我一份条约,说是作为帮助尚博尔伯爵上位的报酬,包括当上巴黎国王之后一系列的赔款,割让领土,还有制定双方的关税贸易协定。” 他从怀中拿出那份协议,战战兢兢的递到拿破仑面前。 拿破仑从他手中拿过协议,看都不看放在一边,而且没有表现出惊讶的神情,似乎早就知道了对方协议里的内容,不屑的说道,“老生常谈。最后一个问题,你知道全部的密谋者的身份么?” 梯也尔听到这个问题,政治嗅觉灵敏的他立刻意识到不对劲,跪在地上哀苦求饶,“拿破仑陛下,我真的不知道保皇党的名单,只有拉尔西才知道名单,求你别开枪,我真的只知道这些。” 不过拿破仑却出人意料的没有为难对方,放下了枪口。 “我现在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等到暴动的那天,你将所有的国会贵族议员引诱到波旁宫,包括拉尔西和一众密谋参与暴乱的保皇党们,你必须给我弄到所有参与者的名单。” 在拿破仑的威逼利诱之下,梯也尔不敢反抗的点点头,他不知道拿破仑想做什么,但这个举动的背后,恐怕有着一网打尽的含义。 拿破仑根本就不在意梯也尔之前三朝元老的身份,在他眼中没有哪个贵族是不该死的。 “对了,如果被我知道从你这里走漏了风声的话,梯也尔阁下,我会邀请您的夫人和孩子,一起加入俄罗斯转盘的游戏。” 梯也尔望着拿破仑的阴冷的神情,心脏如同堕入了冰窖。 最后还有对方好心的“提醒”。 “别试图向保皇党告密,现在巴黎城内到处都是狩猎叛徒的‘猎犬’。” “他们不但是法兰西的剑与盾,而且他们无处不在。” 第七十一章 正统派的野心 第二更,求推荐票 梯也尔提心吊胆的离开了杜伊勒里宫,战战兢兢的往住宅的方向走去。这一次他甚至不敢回头看背后有没有跟随的“猎犬”,也不敢随意的改变路线甩掉对方,这样会将自己的意图表现的更加明显,他可不想将全家人的命赌在俄罗斯转盘的身上。尤其想起拿破仑在巴黎歌剧院一声不响处决流民时的情景,就让人不寒而栗。 马车在颠簸中前进,梯也尔打开了车窗,看见外面的有军人正在张贴告示,宣布巴黎即将戒严的消息。这次的戒严不单单是增加街道上军人的巡逻数量,更多的是实行粮食限额供应制度,抛开供应军队的粮食,剩下的只够供应半年。 其实拿破仑希望尽量的将巴黎市民往南方省份转移,这样他才有足够的口粮支撑这场可能是漫长的消耗战争。万一巴黎被围困的时间比预计更长久的话,巴黎公社的暴乱依旧可能到来。 历史上记载的原因是因为梯也尔政府的卖国行为引发了巴黎公社的暴动,却没有提及当时的市民已经无法再容忍临时政府向对待畜生一样的对待他们。 黑色的皮靴才过路坑的泥泞,继续向下一个街区走去。 路边的民众脸上浮现出不安的情绪。 梯也尔放下了车帘,表情陷入了沉默。只要以拿破仑为首的主战派掌握着巴黎的政权,基本上就没有与普鲁士议和的可能。虽然梯也尔极度不齿保皇党的卖国行为,但是至少能让巴黎躲过一场生灵涂炭的危机。 按照拿破仑的吩咐,在梯也尔返回之后向远在伦敦的尚博尔发送了一份电报,将俾斯麦提出的要求建议原封不动的告诉对方,但是他没有透露半句暴乱已经被拿破仑知晓的信息。而等到的结局自然不出梯也尔的意外,尚博尔表示只要普鲁士能够像拥护路易十八一样的拥护自己回国称王,所有的不平等条约他都愿意答应。 尚博尔期待成为法兰西的国王已经太久了,他知道这可能是波旁王朝最后一次的复辟机会了,如果他没能够把握住的话,没有子嗣的他或许以后都没有机会了。让步巴黎伯爵路易也是迫不得已的举动,为了能够拉拢奥尔良党,甚至不惜在自己死后让出位置。 按照尚博尔伯爵的嘱咐,梯也尔将回传的电报告诉了拉尔西,并且将俾斯麦的条约也一并的给了对方。 在对方的别墅里,梯也尔与拉尔西进行了秘密的谈话。一方面是奥尔良党的代表,一方面是正统派的支柱,双方合作的细节还需要补充和完善。 “这份条约还真是苛刻……不过俾斯麦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甚至连镇压巴黎暴乱都考虑进去了,难怪他敢这样漫天开价。” 作为正统派在巴黎最后的坚守,拉尔西将条约和电报摆放到一起,抬起头对梯也尔说道,“巴黎伯爵阁下还有提出其他的意见吗?” 梯也尔回答的干脆利落。 “只要能拿到国王的位置,他并没有什么意见。” 他的干脆利落只是为了后来向拿破仑表示忠诚的手段,他一直对尚博尔的复辟报着悲观的想法,自从被拿破仑知晓了保皇党的秘密之后,梯也尔就一直在寻找着机会,借助拿破仑的手段,铲除掉所有的保皇党。 反正他也同样认为与其让保皇党上台,不如建一个独裁的,个人政府,形成保守共和派的政权。让个人的政权驾驭在国会之上,成为新的“拿破仑·波拿巴”。 然而梯也尔最大的对手不是其他人,正是掌握了关键证据的拿破仑。 为了得到临时政府首脑的位置,梯也尔心里已经形成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只不过要等到最后。 拉尔西半嘲讽的说道,“巴黎伯爵倒是一直想着坐享其成,毕竟勾结普鲁士的罪名是波旁正统党,镇压巴黎市民的也是我们,唯独接下来的王位继承人却是他。” 梯也尔连忙解释说道,“拉尔西阁下,你误会了,这一次,奥尔良党会无条件的支持正统派的反击。” “无条件的支持?” 作为政治的老狐狸,梯也尔之前故意将科尔缔约拉了进局,原本他想拉拢格拉蒙,然后对方却巧妙的拒绝了这份险恶的请求。 “嗯,甚至包括波拿巴主义者,普野·科尔缔约,也同样愿意拥护帝制,而不是拥护共和制度。所以现在我们手中已经有三张牌,足够正统派翻盘了,只是当里应外合的政变成功之后,你们必须遵循我们之前的约定。” 梯也尔将科尔缔约的书信放到对方的面前,这位原本历史上应该成为梯也尔政府财政部长的人,此时也加入了这场冒险的计划。 梯也尔拉拢的人越多,等到被清算时,他借助拿破仑铲除的对手也就越多。 “当然了。” 听完了梯也尔的解释之后,拉尔西缓缓站起身,他的语气有些激动。自从路易十八的复辟失败之后,他等待了将近四十几年,才等到这个机会。 科尔缔约作为坚定的波拿巴主义者,他的手中甚至还有法兰西银行的金脉,如果连波拿巴也同样效忠正统帝制,复辟的希望将会大大的增加。 没有资金,复辟只是一场空想。 只不过梯也尔算计着将所有人都坑入这场险恶的陷阱之中,在经历了一开始的手足无措之后,梯也尔终于找到了反击的机会。 “很好,现在你跟我走一趟吧。” 梯也尔奇怪的问道,“走去哪里?” 这一刻,拉尔西已经放下了戒心。决定与梯也尔展开更深入的合作。 “去见谋划推翻临时政府的其他保皇党成员,既然普鲁士方面已经答应了,那么就应该开始着手实施我们的计划了。” 推一本好基友的,伟大的谢洛夫,青山同志新书《重生我的时代》,作为写三本封两本的青山同志,抛弃了历史频道奔向了都市,他能成功的证道,成为至高白金神迎娶毛妹走向人生巅峰吗?敬请期待! 第七十二章 黑色的枪骑兵 求推荐票! 原本普鲁士军队的踌躇不前让毕典菲尔特军长感到非常的不满,法国人的节节败退让普鲁士人感到前所未有的骄傲。甚至认为法兰西已经配不上欧洲第一陆军的称号,德国人将会彻底的取而代之,成为欧陆的最强陆军。 强大的实力带来的是野心前所未有的膨胀,毕典菲尔特希望能够尽快的向巴黎发动总攻。在法国精锐崩溃,南方军团还未组建之际一鼓作气攻下巴黎。但是俾斯麦却在此时出人意料的放缓了进攻的攻势,还与巴黎的代表进行毫无进展的谈判。这一切让都让他感到非常的不满意。 但普鲁士军中森严的等级让他只能选择服从俾斯麦的命令,直到在与巴黎的议员结束了会面之后,俾斯麦才召见毕典菲尔特军长。 “试探性的进攻?” 毕典菲尔特对俾斯麦下达的命令感到有些疑惑不解,“我们不是刚跟巴黎的议员进行第一次的接触吗?我还以为巴黎打算不战而降了。” “是的。” 俾斯麦点头说道,“发动试探性的进攻是命令,我们需要搞清楚法军在巴黎部署的兵力情况。他们只在巴黎城设置了的塞炮,周围的城镇,甚至包括凡尔赛宫,都只是一些建筑防御工事而已。这是他们的第一道防线,突破之后就能顺利的包围整座城市。” 试探性的进攻是为了给巴黎的保皇党一个信号,同时也准备测试巴黎守军的实力。信奉铁与血的俾斯麦从来都不会将阴谋诡计看做是打赢战争的主要手段,保皇党的暴乱只不过是锦上添花的点缀而已。 能成功自然最好,一向擅长镇压暴动的普鲁士可不会相信他们有多少胜算。 “在炮兵的轰炸结束之后,第七军会掩护你们的左右两翼向巴黎的方向进攻,而且骑兵第一师和第三师也有采取迂回包抄的方式。” 俾斯麦停顿了一下,缓缓说道,“总而言之,我不想再看到巴伐利亚骑兵师的耻辱,如此草率的进攻甚至连散兵线都没有,居然被一群预备役的士兵打成这个样子。” 毕典菲尔特忙不迭的点头,不过心中却对巴伐利亚骑兵师抱着鄙夷的态度。仆从军到底是仆从军队,换做是他绝对不会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 “炮兵的进攻即将开始,第一军准备一下,随时开始进攻。” 俾斯麦顿了顿,说道,“还有,别小觑了法国的军队。虽然他们的精锐在色当投降和围困梅斯,但这并不代表法国人没有决一死战的勇气。他们只是缺乏一位拥有深远战略头脑的统帅……” 毕典菲尔特似乎意识到了有些不对劲,不禁问道,“俾斯麦宰相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巴黎那位还没露面的‘统帅’,才是普鲁士真正的敌人。” 考虑到自己搜集的所有情报,一贯在战略上轻视,战术上重视敌人的俾斯麦脸色难堪的说道,“梅斯和色当大捷只是一道开胃菜,法兰西军队的现在才开始展露出自己的獠牙!这一场战争必须比色当战役还要更加的谨慎。” 看到俾斯麦宰相阴冷的神情,毕典菲尔特感到不安,上一次看到这副表情时,还是在色当战役之时。 俾斯麦小声的说道,“毕典菲尔特军长,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除了被俘虏的拿破仑三世之外,巴黎可能还有一位‘拿破仑’,正在指挥着这场战役。我们之前的成功都是在他的计算之内。” 作为拿破仑的对手,俾斯麦隐约看穿了他的作战意图。 “而决定普鲁士最终输赢的,是这场巴黎战役。这是一场血腥的屠杀,法国人已经准备好誓死捍卫巴黎,他们无路可退,这一次,他们会一步不退。” 毕典菲尔特脸色苍白的看着俾斯麦说完最后一句。 一步不退。 久久的萦绕在他的脑海之中。 伴随着俾斯麦的一声令下,普鲁士的炮兵开始向巴黎附近的城镇选择炮火。炮弹被装进了钢铸的炮管,校准距离之后,拉火管绳被猛然拉扯,火炮发射时的冲击力将炮架猛然向后推了一小段距离。 在猛然的巨响之后,火炮螺旋前进的射出,向法军的阵地防线飞驰而去。 密集的呼啸声出现在法兰西士兵的头顶,听到声响之后的士兵抬起头,看见的却是如同密集雨点般划过弧度的炮火。 还在挖掘战壕的士兵扔掉了手中的铁锹,慌忙的躲进了掩体。从天空呼啸而过的克虏伯巨炮在停止了上升的高度之后开始不断的下降,最终将愤怒的咆哮狠狠的扎根在法兰西的土地上。 轰然一声的巨响,整个世界分崩离析。眼前的建筑物像被粗蛮对待的积木,瞬间被 尖利的呼啸声音过后,是一片铺天盖地的爆炸声。砖块、泥土、瓦片、乃至人体残肢在空中纷飞,哭声、喊声、求救声不绝于耳。在旁观者的眼中,整个世界只剩下了两种颜色:到处正在溅落的灰黑色以及其中夹杂着的夺目的鲜红。 泥块砸在人的脸上,带着硝烟的气息。 按照长官的命令,所有人都躲进了壕沟,士兵攒握着胸口的十字架,喋喋不休的向天主祷告。耳边传来的巨大轰鸣几乎要撕裂耳膜,将他的祷告声淹没在了潮水般密集的炮火咆哮之中。 老兵躲在壕沟里,微闭着双目,机警的等待战争的结束。 向小镇的炮轰整整持续了半个小时,才慢慢的平息。 抖落身上的泥土,法军从战壕里探出了头,小心翼翼的望向外面的世界。 弥漫的硝烟和沾染着鲜血的土地,冲击着视网膜,到处是损毁的房屋,断壁残垣和铺满地面的瓦砾。克虏伯巨炮爆炸后的血腥场景让新兵们下意识的捂住了嘴巴。 下级军官粗暴的打断了他的震惊,并且告诫对方,现在可不是发泄情绪的时候。 “现在没有时间给你抒情了,这是普鲁士军队即将展开进攻的信号,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要是输了,你们巴黎城内的亲人就等着惨死在普军的屠刀之下。” 指挥官明晃晃的刺刀指向了普鲁士进攻的方向。 军医忙不迭的抢救受伤的士兵,其他人一边闻着刺鼻的硝烟味道,一边压上子弹上膛。 军官的话还回荡在他们每个人的耳边。 “听好了,法兰西要么胜利,要么死亡,没有投降!” 第七十三章 敌人的敌人 求推荐票,明天周一开始到周四这四天时间,每天多加一更 马车沿着十六区的舒瓦瑟尔街往下走,路的尽头有一幢洛可可风格的建筑,在十六区能够拥有一幢这样的房子,可以说是巴黎的权贵阶级,整个法国阶层中从政人员的薪酬是最高的,属于富裕阶级的一员,而且那些坐在政府高层的人员,不是拥有圈地运动中强行从农民手中抢夺的土地,就是拥有大型工厂的资本家。 法国历来的暴动都离不开阶级矛盾,然而却没有人正视过这个问题。直到共产主义理论的诞生,拯救法国的政治家们才从阶级理论中寻找答案。资本家小心翼翼掩盖的事实,却躲不过穿越者的眼睛。那些早已明码标准的答案在拿破仑的眼中是不可推翻的铁证。 不过当务之急依旧是稳住和拉拢共和派的阵线,进一步孤立保皇党,秋后算账的事情,得等到战争结束之后再说。 法兰西银行和共和派支持的资本家,都是清洗的对象。 在建筑面前停下了马车,拿破仑走了下来,向大门走去。 他拉动了门铃,不一会儿从大门内传来由远而近的脚步声,不一会儿紧闭的大门打开了一道缺口,甘必大站在门口,他看到拿皮仑时,整个人都不禁的楞了一下。 “借一步说话?” “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说的。” 甘必大回答的干脆利落,“难道你忘了,我们是敌人么?” 拿破仑笑了一声,说道,“如果我们出现了共同的敌人,是不是就是暂时的盟友了?” 对方并没有理会拿破仑的话,甘必大一直憎恶着拿破仑抢走了他们原本的执政地位,现在还趾高气扬的回来要求共和派跟他配合,简直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我跟你之间,都是共和政体的维护者,如果让保皇党的人上位,甘必大阁下还能笑得出来吗?” 拿破仑没有时间跟他耗了,也是算准了时机将对方拉拢入伙。 “尚博尔伯爵与俾斯麦签订了一份卖国的协议,普鲁士承诺在赔款五十亿法郎和割让洛林-阿尔萨斯土地的情况下,答应帮助保皇党重新登上巴黎国王的位置。” “什么?” 甘必大瞪大了眼睛,虽然拿破仑独断专横,但是他依旧是共和政体的保护者,也正因为这一点,在共和派全面的失势之后,自己依旧认可了他的通知合法权益。 保皇党却不一样,甘必大一生都在与波旁的余孽做最后的斗争,他绝对不允许一个流亡在海外的阴魂重新返回法兰西的国土,骑在人民的脖子上作威作福。 “虽然尚博尔伯爵的人拉拢你的机会很少,但我还是要确定一点,共和党是准备成为第三帝国共和政体的捍卫者,还是成为波旁余孽复辟的帮凶。” 拿破仑站在门口,静静的等待着甘必大的答案。在与保皇党国会斗争期间,甘必大在农村的大量讲演激起了农民对旧贵族的仇恨和对王朝复辟的恐惧。历来属于保王党禁脔的乡村渐渐转到了共和派一边。并且在1873年5月至1875年1月间举行的议会补缺选举中,共和党人在29席中获得了23席。保王派愤怒的讥讽甘必大是“共和国的推销员”。 显然他没有给拿破仑失望的答案。 “当然是共和政体的捍卫者。” 他回答的没有丝毫犹豫,冷静的说道,“既然知道了保皇党的阴谋,为什么不下令逮捕他们?” “时间没到,而且我还需要知道共和党的态度……以确保你不是站在保皇党的一边,不过我想你也不会……” 甘必大愣了一下,随即感到有些后怕,如果刚才自己拒绝了拿破仑的请求,会不会按上一个叛国者的罪名。 他试探性的问道,“如果我刚才拒绝了你呢?” 拿破仑摇了摇头,“你不会想知道那个结局的,今天来找你还有另一件事。我希望你能够领导法军在东北部的抗战。” 比起陆军部那群老古董,甘必大的军事战略素质强的不止一星半点,他曾以内政部长的身份兼领陆军部长之职。在很短时间内,重整了处于混乱之中的残余部队,招募了60万新兵,重建了军事电讯联系、侦察情报机构,设立了防御措施研究委员会。他到南方图尔抗战的两个月,法军新建57个炮兵连,还准备了足够装备41个炮兵连的物资。 比起麦克马洪那群身经百战的元帅,甘必大更像是一名称职的帅才。 然后他趁普军第二集团军调兵未定之机,组织法军在11月9日收复了奥尔良。这是法军在整个普法战争期间最大的一次胜利。鼓舞了法国军民士气,也造成了普鲁士朝野的混乱。为了切断普军后路,1871年1月初,甘必大组织力量开辟东部战场,一直打到了普法边境重镇贝尔福城下。然而,正当法军在东部山区与普军展开拉锯战之际,1月28日,梯也尔、法夫尔一伙却和普鲁士签订了丧权辱国的《停战和巴黎投降协定》,断送了抗战局面。 一向求贤若渴的拿破仑对这位忠诚于共和国的政客,抱着极大地希望,而且让他放心的是,甘必大不会像保皇党一样拥兵自重,哪怕是梯也尔等人投降之后,甘必大也只是愤怒的辞去了领导抗战的职位,而不是率领六十万法军兵锋指向巴黎,“尊共和,讨法奸”。 “我可以答应你。” 甘必大没有丝毫的犹豫,作为一名主战派,他能在普鲁士军队入侵之时放下与拿破仑的私人恩怨。 而且他也获得了自己在临时政府的权力,这就足够了。 甘必大没有像梯也尔一样的野心,他只想保住共和的政权。 “很好。” 有了这一句保证之后,他就放心了。这次拜访的目的已经达到,他也不准备多做久留。 “我该走了,现在还有一件非常的重要的事情等着去处理。明天我会派遣军队护送你到卢瓦尔,南方集团军的第一支队伍已经在向巴黎进发了,他们会在普鲁士合围之前缓解我们面临的压力。” 甘必大迟疑的问道,“重要的事情?是保皇党?” “保皇党算个屁!” 拿破仑停下了步伐,他侧过头,不屑的说道,“是俾斯麦集团军准备向巴黎动手了!” 第七十四章 保皇党中出了共和叛徒 第一更,接下来还有两更,求推荐票。 拉尔西怎么都不会想到,站在他身边的合作者,奥尔良党的领袖,居然会是临时政府秘密派遣的“间谍”,也正是借助了自己的身份,梯也尔才能轻松的接触到保皇党的秘密成员们。 之前都是与尚博尔或者路易伯爵直接接触,梯也尔并没有知晓保皇党参与暴乱的全部人员身份。就算从大不列颠回来,召开了一场联合会议,他见到的也只是保皇党推到幕前舞台的代理人而已。 而现在他看到的却是所有参与核心机密的人员,不少人还是自己熟悉的面孔。例如之前与临时政府发生龃龉的谢利德家族,罗什福科公爵,沃嘉侯爵,帕斯耶尔公爵,甚至他还见到了霍廷格家族的代理人,以及其他第三帝国的议员们。 临时政府部门72个部门中分别至少有一位贵族,下议院的675个席位中贵族占据了225个,银行家,工业家,高级军官,大商人,土地地主深刻的影响着法兰西的政治。而坐在这间会议室里的人则影响着法兰西未来的政治走向。或许他们并不怎么支持尚博尔伯爵成为法兰西的国王,但是***派们拥有共同的敌人,拿破仑。 “没有想到连梯也尔都参与进来了,看来这位巴黎的管理者真的是不得人心。” 谢立德冷笑着说道,“说说你的计划吧,拉尔西阁下。坐在这间会议室里的人几乎可以影响半个法兰西了,我们可没有时间跟你慢慢的耗。” 想起拿破仑纵容巴黎的暴民焚毁他别墅这件事,谢立德家族便对拿破仑临时政府没有半点的好感,他希望能够借助这次的暴乱铲除掉根基未稳的“邪恶矮子”,最好是选一个符合他们利益的政治集团上台。 在座的其他人也抱着同样的想法,因为拿破仑曾经恫吓过他们,如果贵族再跟着他们瞎起哄的话,则收回圈地运动中占领的土地。 “我们当然没有办法跟几十万的巴黎守军抗衡,但只要抓住最关键的点,能瘫痪整个巴黎的机构。这次暴乱的目的只有一个,杜伊勒里宫。一旦攻占了杜伊勒里宫,在巴黎没有根基的拿破仑就等于失去了最后的根据地。” “当然攻占杜伊勒里宫的计划还需要谢利德阁下的支持,你们家族豢养的那些雇佣士兵此时可以派上用场了。” 谢利德家族作为控制者法兰西境内煤炭,工厂和建筑业的巨头家族,为了防止竞争对手的打击,拥有着一支由退役老兵和社会闲散人士组成的佣兵队伍。法国真正开始限制私人佣兵是在1875年之后,所以他们手中或多或少都有着一定的武装组织。 “我们在巴黎境内的武装也就几十个人,怎么可能占领得了杜伊勒里宫。” 谢利德不想将自己的人全部压在这里,便强调了一遍,顺便将其他保皇党的人也拉了进来,“你们的人也少不了,一个杜伊勒里宫至少需要三位数的人数。并且在占领了杜伊勒里宫之后,你该怎么做呢?” “当杜伊勒里宫被占领,并且制服了拿破仑和特罗胥之后,便会有人跟城外的普鲁士军队联系,到时候我们会在波旁宫立即召开属于保皇党的国会议会,宣告八零内所有的保皇党,波旁王朝要回归了,让他们尽早做好准备。并且发动其他人分别占领法兰西军队的防御工事,并且劝告士兵向普鲁士军队投降,临时政府已经改弦易帜了。” 梯也尔议员不慌不忙的接下了话题,按照拿破仑的叮嘱,今晚的这个保皇党暴乱计划都在他的计算之内。 “当然,这个计划只靠在座的各位是无法实现的。这也是为什么我将普野·科尔缔约拉拢进来的缘故。拿破仑在接管了法兰西军队之后,并没有着手进行大清洗,有些军官甚至还是认同科尔缔约的波拿巴主义者。有了他们的帮助,我们占领法兰西便轻松多了,有了我们的里应外合,普鲁士军队不需要费多大的功夫,就能攻入巴黎。还有其他的问题吗?” 其他人纷纷附和的点点头,认为梯也尔的计划非常完美。然而最令人讽刺的是这个计划是由一名叛徒制定的。 “如果强攻杜伊勒里宫失败该怎么办?” 罗什福科公爵提出了质疑,他是这场政变的主要资助者,因此对每一个细节都格外的在意。开战之后的杜伊勒里宫势必会增加守军,万一引来了其他的巡逻军队,他们将面临一场恶战。 “强攻?” 梯也尔故意流露出惊讶的神情,他反问道,“我们根本不打算采取强攻的政策,别忘了,现在临时政府还需要我,我能够自由的出入市政厅与杜伊勒里宫。在我的带领下,只要将反抗的士兵伪装成法兰西军队的人员,宣称有重要的事情要向拿破仑汇报,这样我们便可以兵不血刃地占领杜伊勒里宫。然后假借临时政府的命令,宣布军队放弃抵抗,向普鲁士军队投降。” 梯也尔考虑到每一个的细节,原本还抱着质疑心态的保皇党也渐渐地安定了下来。嘈杂的会议室慢慢变得统一起来。 “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明天晚上,根据与德国人的协议,俾斯麦的普鲁士军队会在今天开始正式的进攻,明天晚上是巴黎的防务最繁忙的时刻,没有人会注意到这场政变。” 梯也尔的眼镜反射着光芒,将他那双充满了阴谋的眼睛隐藏在镜框后。隐藏在保皇党中的叛徒一声不响的将他们全部带入了陷阱之中。 “尚博尔伯爵能否成为法国的君主,就看各位的表现了。事成之后,你们每一个人都是波旁王朝的功臣。” 梯也尔比在场任何一个人都表现的更像忠诚的保皇党分子,他站起身激动的说道,“波旁万岁。” 其他人也起身表明自己的态度,会议桌上所有人都站起了身,统一而整齐的喊道。 “波旁万岁。” 第七十五章 打响巴黎保卫战 第二更,还有一更 克虏伯的炮火声惊醒了睡梦中的巴黎,杜伊勒里宫和布列讷宫却是灯火通明的忙碌状态。走廊上的水晶灯的灯光映照着每一张苍白无色的脸,拿着一封又一封前线回传的电报上,向指挥作战室走去。 9月的巴黎已经开始慢慢变凉,拿破仑披着大衣站在地图面前,上面标注成普鲁士军队的驻扎营地和进攻方向,相比起白天,晚上的炮火声变得更加清楚,并且地面伴随着轻微的震动。 拿破仑的眉头拧成了一团,他很清楚普鲁士军队正在往巴黎市中心的方向靠近。虽然没有第二集团军的配合,但是按照历史上的进攻路线来看,第一集团军会选择麾下的两支军队从左右合围巴黎,以瓮中捉鳖的形式对巴黎进行大包围和炮轰,并且采取包围策略的方式,逼迫临时政府向他们妥协。 然而俾斯麦算错了一点,那就是指挥巴黎保卫战的人不是共和派的废物,而是战争巨人拿破仑。普鲁士基于排枪队时代的经验和刚刚进入现代战争模式的摸索在拿破仑眼中,依旧是不成熟的理念。 如果不是法国没有足够的巨炮和军队,这场战争的胜利天平未必会向普鲁士的方向倾斜。 “他们在今天下午进行了第一次的试探性进攻。在炮火轰炸结束之后,普鲁士向我们周围的所有城镇进行了试探性的侦察。想要找到我们建筑防御工事的弱点,并且像切黄油一样的朝着巴黎城区切入。” 勒夫洛解释着说道,“不过铁丝网,战壕,机枪帮了守军相当一部分的忙。在要塞炮兵的眷顾下,普鲁士的骑兵师无法在左右两侧进行有效的支援,我们成功的拦住了他们的第一次进攻。” 勒夫洛看了一眼拿破仑和特罗胥,谨慎的说下去,“我认为在普鲁士下一次进攻失败之后可以乘胜追击,将他们从巴黎的远郊逐出去。” 然而拿破仑拒绝了法国总参谋提出的方案。 “继续防守,没有百分之五十以上的机会不准贸然的向普鲁士军队发动反击,现在普鲁士军队占据着绝对的优势,不分场合的进攻只是让我们的军队送死。命令军队继续坚守!等到卢卡瓦军团到达之时,再做进一步的打算。” 拿破仑纠正勒夫洛冒险机会主义的错误观点。 法国陆军的领袖将军们都痴迷地倡导福熙提出的攻势至上主义,进攻至上主义的核心是进攻作为作战的最高原则,是获得胜利的唯一途径,即使濒于失败也不要放弃进攻。这个原则的关键是“意志”和“思考”。 也因为这个缘故,一战时期的17号计划,给原本军队就实力逊色于德国的法军带来灭顶之灾。 当时的贝当却敢于独自反抗这个潮流。贝当的思想要旨是仅当敌方防御已经受到决定性的减弱时,才可以发动全面攻势。后期也全靠着贝当,霞飞等人的力挽狂澜。 如同现在的法兰西,即便前线守住了普军的进攻,但这并不代表他们有能力反击回去。 我能反杀,这是人的错觉之一,尤其作为统帅,应该更加的慎重。 见拿破仑坚持抱着保守而审慎的态度,勒夫洛也没法继续坚持,只好点点头,说道,“我会通知军队加强防御工事的。” “巴黎必须撑到卢瓦尔军团的到来,这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拉锯战。” 拿破仑的目光变得阴沉,他只希望能够尽快的得到卢瓦尔军团的援助。 如果南方集团军的速度足够快的话,他们未必会输掉这场保卫战。 天空中只属于火和硝烟,战壕外只属于恐惧与死亡。 前线的收割还在继续。 从傍晚一直进行到了晚上。 普鲁士军队遭到了强烈的抵抗,这是他们在色当战役之后,所遭到普鲁士军队的第一次强烈的抵抗,他们原本以为法国军队已经失去了作战的意志,然而此时爆发的强烈反抗让许多的普鲁士军人目瞪口呆。 年轻的士兵紧紧握着枪杆,就如握住手中的救命稻草。轰轰的炮声还在继续,许多人从他身旁一跃而出,随着一阵激烈的枪声和惨叫,将鲜血泼洒在了战场上。 他擦了擦额头因为害怕流下的冷汗,双手不停地颤抖.他想稳定心神,然而极度的恐惧攫住了他,仿佛要榨走他身体里全部的勇气! 普鲁士军队已经不再使用线列步兵的战术,而是采取散兵线的方式,试图冲破铁丝网和壕沟,还有用砖石和沙包袋搭建起来的简易碉堡,手摇式加特林正在向士兵喷射着火舌。 正当他颓丧地贴着墙坐倒在地上时,又一波冲锋开始。硝烟伴随着鲜血的味道,刺激着他的鼻腔,身边的士兵陆陆续续的向法国人的防线冲过去,士兵再也忍不住了,腾地站了起来,一边压上子弹,“咔嚓”拉上枪栓,一边咒骂着自己的懦弱,一遍跟随着部队往前冲。 他笨拙地爬起来,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举起了枪,踉跄几步。 周围战友们纷纷举枪射击,他发呆了良久,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疯狂地对着敌军开始射击。然而没多久,他们便开始遭受到了恶魔的收割,加特林的火力掩护发挥到了极致,在没有掷弹兵掩护的情况下,普鲁士军队的冲锋变成了毫无意义的送命。 虽然普鲁士军队也同样拥有手摇式机枪,但是却始终奈何不了战壕中的士兵,而法军的机枪却能轻而易举的打散普鲁士军队的冲锋进攻。 拿破仑将普法战争变成了第一次世界大战的防御战,进攻方必须付出惨痛的代价才能占领阵地。 如果色当是胜利的天堂,这里就是魔鬼的地狱! 第二次试探性的进攻被打散,普鲁士军队抛下无数的尸体,终于冲到战壕面前时,看到的却是已经装上了刺刀的法兰西士兵。 他们没有畏缩和后退,只是端举着刺刀,平静的等待普鲁士军人的到来。 硝烟弥漫中,进攻的普鲁士人恐惧的睁大了眼睛。 他们看到的不是怯懦的军队。 偶尔炮火照亮了黑暗,浮现出来的是一张如同猛兽一般的脸庞。 还有整齐的口号,毫不犹豫刺向普鲁士军人的刺刀。 他们身后是巴黎,已经无路可退! 为了法兰西! 誓死坚守! 第七十六章 焦土 第三更完毕,依旧求推荐票 “什么?试探性进攻居然拿不下一座城镇?” 俾斯麦听完了毕典菲尔特的报告之后,感到非常的愤怒。他原本以为即便第一次试探性的进攻即便无法完全的攻入巴黎,至少能将法国的防线撕开一道缺口,然而令他感到意外的是法国人的防线纹丝不动,而试探性进攻的部队却损失不小。 “为什么会这样?这不是我想要的结局!” 俾斯麦咆哮着说道,“毕典菲尔特军长,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法兰西……法兰西军队改变了作战方式……我们暂时找不到他们的突破口……” 毕典菲尔特额头冒出冷汗,慌忙向俾斯麦解释说道,“法国人挖掘了壕沟,架起了沙袋甚至还使用了铁丝网阻拦我们士兵的前进。不是我们无能,而是法国人太狡猾了!” 认知水平还停留在线列步兵时代的毕典菲尔特面对这种防线居然手足无措,法兰西军人只弹出一个脑袋,躲在壕沟里安心的对准前进的普鲁士士兵,甚至还有手摇式机枪替他们缓解普鲁士军队的进攻压力。 “你找不到突破口,那么我怎么向威廉国王解释?英勇的普鲁士军队被阻拦在巴黎城下,因为他们无法突破对方的防线?” 对付这种新型的作战方式,俾斯麦也感到无解,他似乎意识到巴伐利亚军队的失败并不是偶然的状况,不过再厉害的防线也阻拦不住克虏伯大炮的轰炸,他决定用炮火来洗刷这场失败的耻辱。 “炮轰,给我狠狠的炮轰。我要用火炮击碎巴黎的第一道防线!” 恼羞成怒的俾斯麦向第一集团军的炮兵部队下达了地毯式覆盖的命令。 “我就不信,法国人能这么的硬气!步兵无法跨越的防线?我让它直接变成焦土!” 愤怒的炮火覆盖了法兰西的郊野,到处都是炙热的爆炸从丛林和草地席卷而过,只剩下灼热的硝烟,弥漫着死亡的血腥。 拿破仑坐在座位上,双目微合,静静的聆听着此起彼伏的炮火声响。普鲁士在此进行炮火轰炸的时候,法国人的要塞炮也给予了坚决的回击,普鲁士想要冲破第一道防线?那也得等到巴黎的炮兵答应才行。 虽然克虏伯的钢炮质量碾压了法军的青铜炮,但这并不代表法兰西没有足够优秀出色的炮兵部队。拿破仑的外号就是“炮兵皇帝”,第一帝国的每一场胜利,都与他器重的炮兵部队脱不了关系。 俾斯麦想要在他面前班门弄斧?那就试试。 拿破仑张开了眼睛,按照目前的部署,巴黎一时半会还不会沦陷,三十万的军队就像一支肾上腺素,提升了巴黎守军的实力,也增强了法国手中的筹码。原本一开始他只希望能无限的将战争拖延下去,现在看来,法军应该还有翻盘的可能。 想要法国支付赔款? 拿破仑不屑的啐了一口,简直做梦。 除了投降派的那群垃圾之外,主战派都抱着要么胜利要么死亡的信念,没有人会后退一步,也没有人会举手投降。 不过除了投降派的垃圾之外,还有一群更加可恨的叛徒躲藏在阴暗的角落里,妄图用一场政变来撼动自己的合法统治地位。对于拿破仑而言,这是绝对不能宽恕的罪行。 他曾是拯救法兰西的皇帝。 现在是拯救巴黎的领袖。 “梯也尔阁下,我希望你不会让我感到失望,现在保皇党的蠢货们也应该向杜伊勒里宫前进了,是时候该清扫掉第三帝国最后的障碍了。” 按照保皇党制定的计划,伪装成共和国士兵的保皇党刺客们向杜伊勒里宫的方向前进,在梯也尔的带领下,顺利的躲过了其他巡逻队伍的盘查,当士兵看到议员之后,就直接让他们通行,并且向市政厅的方向走去。 与梯也尔一起行动的,还有谢利德。因为雇佣兵是他的私人“军队”,谢利德不想将指挥权交给其他人。 望着越来越接近的杜伊勒里宫,他甚至能够看到夜幕下的钟楼遥相呼应。谢利德不禁下意识的摁住了腰间的转轮手枪,却被梯也尔一把拦下。 “我们说过,要悄然无声的进去。一旦惊动了警卫,就等着坐以待毙吧。” 梯也尔压低了声音,警告谢利德前往不要轻举妄动。 意识到自己险些露陷,谢利德压低了帽檐,将脸庞隐藏在月光下的阴影之中。 梯也尔停下了脚步,挥了挥手,其他人也跟随着梯也尔的手势,停下了脚步。 他上去一步,装模作样的向杜伊勒里宫门前的警卫交涉。拿破仑已经打过了招呼,所以梯也尔根本不需要任何的手续,就将这支队伍完全的带入了杜伊勒里宫之中。 不过跟随着对方的深入。谢利德察觉到不对劲,杜伊勒里宫的警卫实在是少的可怜,从宫殿门口向后花园的这段距离,居然没有看到任何人影。 谢利德上前一步,跟上了梯也尔的步伐。此时他们已经到了后花园,再往前走就是拿破仑的办公室。 “怎么回事?我感觉有些不对劲。” 梯也尔停下脚步,他转过头望向身后的谢利德,还有跟随着他的雇佣刺客们,面无表情的说道,“的确有些不对劲,我们暂停一下。” “不行,得立刻前往拿破仑的办公室。我们已经接近了目标,一定要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之前……” 梯也尔粗暴的打断了他的话。 “我说暂停,情势不对立刻退出。” 迫于对方的压力,前进的刺客只要停下了脚步。 而在谢利德还没反应过来之前,梯也尔向后退了几步,与他拉开了一段距离。 鼻尖渗出了冷汗,谢利德茫然不知所措的望向梯也尔。跟随在身后的士兵也下意识的掏出了转轮手枪,做出了防御的姿态。 “梯也尔,你做了什么!” 梯也尔嘴唇开合了几下,只说出了一个词。 “出卖。” 话音刚落,隐藏在暗处的国家宪兵队蜂拥而出,枪口朝向了这群刺客,将谢利德一行人重重围住! 第七十七章 血腥之夜 第一更,求推荐票! “拉尔西阁下,你觉得这次的暴乱能成功么?” “十有八九。” 拉尔西叹了一口气,搀扶着桌子站起身,他站在会议室的窗边,正好能看到一轮明亮的月光,悬挂在不远处的圣彼得教堂尖锐的哥特式穹顶之上。 霍廷格站在拉尔西的身后,没有说话。现在整个法兰西银行都倒向了拿破仑那边,只有霍廷格家族坚持认为这是一笔不划算的投资买卖。“拿破仑”的身上有着太多不确定的因素,尤其是他对待国会议员的态度,明显有着自己的野心。 然而法兰西银行的金融家族不为所动,无论最后拿破仑输赢如何,他们自始至终的掌握这个国家的经济命脉。如果这枚棋子不愿意支付应有的报酬,那就断掉战争的财政供应,重新选一名代理人出来就行了。 但是霍廷格却认为,他一旦平定巴黎的局势,凭借着巨大的政治威望,一定会向高特银行家族圈子下手。 看透这点的霍廷格没有在这场政变中噤声,反而积极的参与到这场阴谋之中。他对尚博尔伯爵没有任何的敬畏,但却拥有帝国君主气势的家伙,却抱着深深的恐惧。 “这是我们最后一次的冒险政变,一旦成功,接下来会清缴国内所有的不稳定势力。尤其是蒲鲁东,布朗基和新雅各宾派的家伙,子弹和屠刀已经准备就绪,为了稳定一个波旁帝国的政权,巴黎会血流成河。” 拉尔西甚至已经看到了,他们伟大的波旁继承人重归巴黎,从凯旋门下经过的场景。 “但我不在乎。” 霍廷格对拉尔西的话不以为然,巴黎中下阶级的下水道老鼠是死是活,与他无关。 大资本家,金融家,地主,高级军官组成的国会议员,才是这个国家的中流砥柱。他们的举手表决,甚至能影响一个国家的命运。 敲门声打断了拉尔西的幻想,拉尔西的好友,格利亚男爵走了进来,手中还拿着一张字条。他是保皇党议员的中间联络人,同时也是今晚政变成功之后的会议主持助理。 格利亚男爵的出现,让拉尔西眼前一亮,压迫在胸口的沉重巨石也随之挪去。 果然不出所料的,格利亚男爵为拉尔西带来了好消息。 “我们已经接到了杜伊勒里宫回传的情报,梯也尔阁下控制住了局面,悄无声息占领宫殿,现在拿破仑的临时政府已经不在了,恳请各位立刻移步到波旁宫。” 格利亚男爵拿着手中专门联络的纸条,冷静的说道,“即将准备召开国会,讨论组建新政府,还有迎接尚博尔伯爵回国的重要事项。” 拉尔西激动的脸色通红,他握紧了胸口的十字架,激动的说道,“我就知道,上帝保佑波旁。” 然而在逆谋保皇党庆贺之时,杜伊勒里宫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你背叛了我们。” 谢利德愤怒地咆哮着说道,他没有想到最信赖的人居然是保皇党的叛徒,而这个看似天衣无缝的作战计划还是梯也尔手把手亲自制定的“陷阱”。 保皇党唯一的一支武装力量,现在陷入了困局之中。在这座已经百花凋谢的杜伊勒里宫花园,冰凉的月光顺着钟楼倾泻而下,笼罩在每一位刺客的身上,他们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的步枪,这是他们最后的救命稻草,唯一的依靠。 “我从一开始就不是你们的盟友,所谓的合作只不过是为了将保皇党一网打尽,就在今夜。谢利德,我的朋友,你的头颅会成为我的功绩和勋章。” 梯也尔小声的说道,退到了士兵的身后,与刺客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他出卖保皇党参与暴乱的所有人的名单,换取了拿破仑的宽恕。 “难道波旁的余孽还认为你们能够在这个国家建立起一个君主制度?” 拿破仑的身影出现在后花园,他冷漠的注视着谢利德,如同当初在他庄园时的目光一样,带着深深的厌恶。法兰西也正是因为这群寡头的存在,才会在普法战争之后,变成毫无进取之心的“高利贷帝国主义”,进一步的增加了第三共和国的腐败与无能。 “你不会在这个位置上呆太久,整个巴黎的人都在反对你,总有一天你会被拉下神坛,从杜伊勒里宫驱逐出去。” 沉默的拿破仑突然爆发,声音尖锐得如同利刃,刺穿谢利德脆弱的心脏,他厉声的说道,“但只要我还在一天,法兰西就不会出现一位国王!” 不会出现一位国王。 梯也尔被吓得脸色苍白,法兰西可能不会出现一位国王,却有可能出现一位功盖于世和权势滔天的大独裁者。 梯也尔以为自己在利用拿破仑铲除障碍,而拿破仑也利用他将杂草们连根拔起。 拿破仑面对着谢利德,突然问道,“你知道威廉一世的外号叫什么吗?” 谢利德摇了摇头。 而梯也尔却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慌忙的捂住嘴巴。 一阵持续不断的枪声打破了深夜的平静,手摇式加特林开始向谢利德的雇佣兵疯狂的倾泻火力,手持斯宾塞连珠步枪的国家宪兵队也开始向配合着加特林的火力,对其进行疯狂的扫射,还没来得及反抗的雇佣兵像是被镰刀收割之后的杂草,一一倒下。 子弹将地面的砖石击碎,掀起了尘埃。 杜伊勒里宫的血腥将夜幕笼罩上一层猩红的色彩。 等到枪声停滞之后,满地只剩下了尸体,还有痛苦呻吟的士兵。谢利德躲得稍稍远了一些,在枪声开始之后顺势的趴在地上,才没有被打成筛子。 等到一个弹夹打完之后,原本喧闹的后花园才平静下来。 “将所有没死的家伙处决掉。” 拿破仑轻描淡写的下达命令,谢利德被士兵摁住了双手,直接拖到拿破仑的面前。 他从腰间的枪套拿出了转轮手枪,然后抵住他的额头,大拇指扣动击铁,望着脸色灰白的谢利德,说道,“谢利德家族参与了这场阴谋政变,我们将会以叛国罪的罪名没收你们的所有资产,充公国库。” “你!” 双手被摁住的谢利德,面对拿破仑的要挟,无可奈何。 而对方顺便补充了刚才没有说完的问题。 “还有,威廉一世的外号。” “叫屠夫霰弹亲王。” 然后扣动扳机,星火四溅。 梯也尔从未见识过拿破仑残暴的一面,被血腥的场景吓得不敢动弹。 处决掉暴乱的主谋之后,拿破仑对其他的士兵说道,“还没死的全部处决,一个不留。” 第七十八章 天诛国贼 第二更,还有一更,求推荐票啊,日推荐好久没涨了。 “把尸体都处理好,装入麻包袋里,丢进塞纳河里去。” 仿佛对于国家宪兵队的人而言,这些死掉的只是微不足道的牲畜而已。 他们将刺客的尸体拖了下去,在地面上拖出一条触目惊心的血痕,有些尸体的身上被洞穿了夸张的伤口,鲜血已经凝固,苍白的脸庞像是流尽了最后一滴血。 这不是独裁的子弹,这是人民的民主专政。 反对法兰西共和革命的保守派,一个都别想活着离开! 梯也尔扭转头,尽量不去看那血腥的一幕,他故作镇定的说道,“拿破仑陛下,您交代给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现在我可以离开了吗?” “现在还不行。” 拿破仑伸出手拦住了梯也尔的去路,他的右手还拿着转轮手枪。目光直视着眼前被下破胆子的梯也尔。政客在政治斗争中翻云覆雨的本事还可以,一旦介入到实际层面的冲突时,就显得手足无措。 “我的任务已经结束了,你要让我拿到保皇党的名单,我照做了。你要让我将暴乱的部队引导到杜伊勒里宫,我也按照你的吩咐完成了,现在你还要我怎样?” “你只是完成了第一部分的任务而已,现在你还需要将保皇党引导到波旁宫的会议室里。阿尔西是狡猾的狐狸,你没有亲自出现在那里,他是不会放心的。直到将所有谋逆保皇党成员的肠子拖出来之前,这场镇压就还没有结束。梯也尔阁下,现在法兰西还需要你。” 拿破仑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将所有的保皇党国会议员引到波旁宫,你的任务才算完成。” 梯也尔嘴角抽搐了一下,双眼看着拿破仑手中的枪,实在不敢开口拒绝。 他心里担心着自己的安全,一旦被发现自己是叛徒的话,就等着被保皇党处决吧。 他心有余悸的多嘴的问了一句,“难道你要将他们全部逮捕?绝大多数保皇党的国会成员都不知道这次的暴动,你这样做的话会遭到巴黎很多上流阶层的抵制。” 拿破仑满不在乎的说道,“舆论的宣传都站在共和派一边,上流社会的意见不是最重要的,而且在战争时代,任何事情都可以特殊情况特殊处理。” “这……” 梯也尔被堵得无话可说,此时的后花园已经被清理干净,除了地面上的弹孔和斑驳的血迹之外,一切都会在第二天太阳升起之时恢复原貌。 特殊情况特殊处理,赶尽杀绝的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拿破仑微微一笑,没有说话。他才没好心去善待一帮随时想要颠覆法兰西政权的叛徒,谁准备拥簇波旁的帝制,他就是法兰西的反贼。 反贼的下场,只有以死谢罪。 天诛国贼! 尽管心有不甘,但梯也尔还是出发了,见识过俄罗斯转盘和血腥之夜后,梯也尔在面对拿破仑时是一副如履薄冰的模样。他以为这家伙只是借势掌权,却没想到他直接将所有的保皇党逼上了绝路。 甚至做出了拿破仑三世都不敢做出的举动。 “这还是拿破仑吗?这简直就是1626年的黎塞留,1565年的伊凡雷帝。” 梯也尔握住胸口的手失去了往日的温热,变得冰凉僵硬。而今夜的保皇党,就是可怜的奥尔良公爵和诺夫哥罗德人民。 他有些懊悔又有些侥幸,懊悔自己没有站在保皇党这边,也庆幸自己躲过了一场血腥的屠杀。 梯也尔的马车停在了波旁宫殿的门口,已经有保皇党的国会成员陆陆续续的抵达,他们披着天鹅绒的鲁丹郭特外套,压低了头上的礼帽,深怕其他人看清他们的面孔。绝大多数都是在席梦思上的沉睡中被唤醒的贵族,当听到巴黎夜晚发生的可怕阴谋之后,他们顿时失去了倦意,纷纷起床披上衣服。 同时心中也在惴惴不安的思考另外一个问题,等到明天朝阳升起之后,他们是否要向新的国王宣誓效忠。 远处的炮声还在此起彼伏,而保皇党的二百多名议员却已经做好了出卖人民的利益,战争并不符合他们的期望,何况还是一场不可能胜利的战争。 梯也尔打开了车厢,拉尔西早在廊柱上焦虑的等待着他的到来。 看到对方出现之后,拉尔斯立刻上前一步问道,“怎么只有你一个人,谢利德呢?” 梯也尔撒了个谎,面不改色的说道,“他还在控制着杜伊勒里宫的局势,拿破仑安排的守卫比我们想象中的更少,特罗胥和拿破仑的辞呈我已经带过来了,等到明天会在市政厅宣布由尚博尔伯爵接管巴黎。” “这么贸然?” “事不宜迟。” 拉尔西吓了一跳,他没想到一切进行的那么顺利,他反问对方,“那还在前线战斗的军队怎么办?我们需要普鲁士人来控制巴黎的局势。” “我已经派人去向巴黎的守军宣读投降书宣告书,今晚一切就能结束了。等到明天黎明,俾斯麦和威廉国王便会以胜利者的身份接管这座城市。” 看着陆陆续续进入的议员们,梯也尔问道,“人都来齐了吗?” 拉尔西点点头,宽慰对方说道,“除了个别人之外,其他都已经来齐了。放心,那些议员都被我们限制了人身自由,不用担心会跑去向共和党的家伙们告密。” 梯也尔稍稍松一口气,这群漏网之鱼也翻不起什么风浪了,点点头又补充了一句,“所有的保皇党国会议员都在这里了?” “是的,所有的国会议员都在这里了。” “我们现在进去吧,事不宜迟得立刻进行表决大会,迎接尚博尔伯爵的回归。” 梯也尔左顾右盼,确定廊柱的周围没有其他人之后,才拉着拉尔西,一同步入了波旁宫的大门。 而保皇党们没有留意到是,在周围的建筑中,敏锐的猎犬已经嗅到了叛徒身上味道。他们冰冷的盯着大理石宫殿,将人民民主专政的子弹推入枪膛,对准了法兰西叛徒的方向。 埋伏的国家宪兵队只是确认这些叛徒们接下来这段时间不会突然离开这象征着国会的宫殿,不过令人讽刺的是,人民形式权力的地方,却坐满了支持复辟的议员。 还有波旁宫地下室里呛人的黑火药味道,等待着引爆致命的火药桶。 第七十九章 绝不放过一个 第三更完毕了,照例求推荐票 波旁宫的会议室里,所有人都在紧张不安的等待着最后的结局。真正的主角还没有到来,喧闹声充斥着整个会议室,绝大多数人都是围绕着尚博尔伯爵或者巴黎伯爵的继承位置展开了争论。 嘈杂的争论在拉尔西和梯也尔两人进入会议室之后慢慢的平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这两位最高领袖。他们是这场政变的始作俑者,也是最终的幕后主使,许多保皇党的议员也是被人从梦中吵醒之后,才逐渐了解到整个事态。 然后,保皇党们面临着一个艰难的抉择,是维持临时政府的现样,还是选择迎接尚博尔伯爵的回归? 然而,这场会议替他们做出了选择。 “我很高兴看到绝大部分的议员出现在波旁宫的会议室里,这意味着你们绝大多数人都支持我们的选择。对于保皇党而言这是一个机会,巴黎的临时政府不得人心,现在是时候由我们将它推翻了。” 拉尔西的慷慨激昂迎来的而是稀稀疏疏的掌声。绝大多数议员对他所说的话还抱着一丝的怀疑,怀疑的眼神望向台上的两人,神情警惕,这些都是在国会政治上跌摸滚爬的老狐狸,保全自己的利益,是他们作为保皇党的第一准则,而不是连命都不要的迎接尚博尔伯爵的回归。 他向身边的梯也尔室了一个眼色,示意对方说点什么让这群人信服。 梯也尔向他们出示了一份伪造的拿破仑辞呈,并且向他们宣称这就是临时政府倒台的证据。 “我们的人现在已经控制了杜伊勒里宫的局势,并且强迫巴黎总督向各个指挥作战部发出放弃抵抗的命令,再过两三个小时,巴黎的军队将会完全的放弃抵抗。等黎明的阳光升起之时,普鲁士将以胜利者的姿态进入城区。” “你们这是在卖国!” 部分议员不认同他们的做法,情绪激动的站起身说道,“难道你想让巴黎城内再爆发一次革命吗?” 也是过去了半个多世纪,他们依旧没有办法忘记被雅各宾派的血腥统治支配的恐惧。 拉尔斯考虑到了这个情况,解释说道,“我很清楚,但是我们已经与俾斯麦签订了协议,他们会帮助我们扫清全部的障碍。包括那些造反的巴黎暴民,蒲鲁东主义者,布朗基,这次等待他们的不是流放国外,而是送上绞刑架,我们要彻底的消灭掉所有的不安因素,借助普鲁士军队之手。” 保皇党不想做这个恶人,由普鲁士来担当屠杀巴黎市民的角色是最再好不过了,指责不会落在他们头上,普鲁士背负了骂名,保皇党却扫清了所有反对的障碍。 拉尔西甚至觉得这50亿花的特别值。 然而,在波旁的宫殿外,拿破仑率领着国家宪兵队气势汹汹的朝着会议室的方向走去。那种冷漠的,不带半点神情的眼神,只有在他指挥镇压保皇党战役中出现过。 那一场杜伊勒里宫保卫战,他率领两百名炮兵,用火炮屠杀了将近一千多人的武装暴动。 一时之间也为他赢得“葡月屠夫”的称号。 现在拿破仑将再一次的镇压保皇党的政变。 会议室的大门被打开,声势浩大的国家宪兵队冲了进来,将在场所有人团团围住。连珠步枪的枪口对准了在场的两百多名议员,拿破仑的眼中没有任何的犹豫。 “好了,各位阁下闹剧已经结束了,在这里我得感谢拉尔西和梯也尔两位将所有的议员召集这里,还有那一小撮密谋反叛的保皇党成员们,对,说的就是你,拉罗什福科公爵,还有霍廷格阁下。不用躲躲藏藏了,明天一早我们准备通知谢立德家族收尸,当然也包括你们。” 拿破仑的话,让人感到胆战心惊。 梯也尔眼神躲闪的退到了一边,拉尔西却直接回过头质问,“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已经控制了杜伊勒里宫的局势吗?” 拿破仑解释说道,“这一切只是为了引你们上钩的局而已,梯也尔一早就背叛了保皇党,他与你们之后的联系都不过是将计就计,而且波拿巴党答应合作也只是为了骗取你的信任。难道你真的以为光凭一个前政府军方人员,就能说服部队停止反抗,太天真了!” “你们能不站出来挑衅我的底线,或许我会忍耐到战争结束,国会重新制定宪法和重新选举总统之时再向你们下手,但是保皇党们实在是操之过急,连对手的底牌都没有搞清楚,你们就贸然的加入了这场危险的游戏。” “您想干什么?” 拉罗什福科公爵脸色惨白的说道,“这些,可都是巴黎的精英阶层,你敢对他们下手,就是跟整个巴黎作对!” “闭嘴,拉罗什福科公爵,你在这里还没有资格说话。” 拿破仑掏出了手枪,对准拉罗什福科的胸口扣下扳机。 星火四溅。 离拉罗什福科最近的拉尔西看着对方胸部爆出一团血雾。 枪响之后,整个人倒在血泊中,瞪大眼睛停止了呼吸。 一个公爵说枪杀就被枪杀,所有人都敢怒不敢言的望着巴黎的邪恶屠夫。 “说实话我不喜欢他,而且拉罗什福科公爵已经坐实了叛变的罪名,怎么都逃不过死刑。你们还要继续质疑我的决定吗?” 拿破仑慢斯条理的说下去,“之前我曾说过不会放过一个谋逆的保皇党成员,现在我已经将波旁宫所有可以出入的地方都封锁了起来,你们困在这里,无路可退。我在波旁宫的地下室堆放了十几桶能摧毁整个波旁宫的火药。”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都脸色死灰,而梯也尔终于知道为什么拿破仑要千方百计的将所有保皇党成员匆忙的集中到波旁宫召开会议。 “你不能这样对待我们,我们都是毫不知情的人!” 部分议员开始向拿破仑求饶,但他无动于衷。 “可能对某些被骗过来,没有参加政变的贵族有些不公平,但是抱歉,我个人的做法就是这样。” 他不用担心剩下保皇党会加入到反对派阵营,因为他们已经没有足够的政治影响力了。 “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漏放一个叛徒。” 第八十章 波旁亡了 第一更,更完睡觉,求推荐票 一夜无收获。 普鲁士向巴黎城市的远郊小镇发起了进攻,这些如同众星拱月般的城镇构成了巴黎保卫战的第一道防线,在普鲁士火炮的攻击之下,非但没有成为普鲁士,断壁残垣的废墟反而成为了军队的阻碍,法兰西的士兵利用壕沟铁丝网,还有穿梭在废墟之间的掩体,阻击着普鲁士军队进攻的脚步,他们为了占领壕沟而付出的代价远比想象中沉重的多。普鲁士为了配合保皇党的暴乱,特地选择在晚上骚扰法兰西军队,然而结果却令他大失所望。 巴黎守军反而利用夜晚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向前进的普鲁士军队开冷枪,远郊几乎都是平坦的原野,普鲁士军队没有任何的掩体直接暴露在巴黎守军的枪口之下,即便没有要塞炮的掩护,也能很好的阻拦他们的前进。 毕典菲尔特气急败坏的对俾斯麦说道,“我建议等到天亮之后再发动强攻,我们现在根本看不到敌人在哪里,他们躲在暗处朝着我们放冷枪,而我们却无能为力。” 俾斯麦双手交叉托着下巴,盯着巴黎的地图,陷入了沉默。思忖了一阵之后,拒绝了毕典菲尔特的请求。 “不行,普鲁士军队必须继续进攻,直到黎明。炮兵会继续掩护你们。无论如何,明天黎明之前都要将战线推过去。” “我们无法撕破防线的缺口,即便攻下了城镇,法兰西军队又很快的抢夺回去。战线一直这样反复的易手。我提议等到明天黎明之后,直接集中炮兵的力量轰炸一处,撕开防线的缺口,然后大军长驱直入。虽然只有一个集团军,但是我们的人数依旧占据着优势。” 俾斯麦语气坚定,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我说了,执行命令。” 原本毕典菲尔特还想据理力争,但是看到俾斯麦的脸色之后,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军人的天职让他停止了质疑,最终只是叹息了一声,走出了房大本营的帐篷。 “疯了,简直疯了。” 他踏出大本营之后,满腹牢骚的自言自语,“真想不懂宰相为什么要选择在不利的情况下向巴黎进攻,这么冒险的举动根本不是平时小心谨慎的宰相啊。” 俾斯麦还不知道的是,与他里应外合的叛党早已经被一网打尽。拿破仑向他们作最后的告别,“在座的各位一个都别想走,当然,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没有一个人会以为是临时政府做了这件事。那些火药都是布朗基主义者放置的,所有人只会以为是与保皇党对立的巴黎暴民做出了这件骇人听闻的惨案。” 拿破仑连背锅的人都已经准备好了。 所有士兵慢慢的往门口撤离,他们指着我会的一员一步一步的后退。退出议会的大门,之后用铁链将整道门锁了起来。其他的通道也被堵上,几百名保皇党的议员都被锁在一个密室之中。 绝望的拍打声和呼喊都被淹没在寂静的夜晚,就算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他们。 拉尔西已经吓得肝胆俱裂,直接心脏病发作倒在了台上,然而贵族都在自顾自的逃命,早已没有人理会这位保皇党的领袖。 他最终还是没能盼到波旁王朝的回归。 拿破仑和梯也尔顺着台阶而下,远离了波旁宫,一直走到安全的位置。 此时导火线已经点燃,冒着火星的引线顺着台阶往下,向地下室的方向蜿蜒扭转的过去。片刻钟之后,整座波旁宫将会淹没在火海之中。 “我刚才说了一个谎言。” 拿破仑自言自语的说道,“我告诉保皇党的只是一部分的真相而已。” 梯也尔也停下了脚步,不明就里的看着拿破仑,问道,“拿破仑阁下,您的话是什么意思?” “实际上这场爆炸背锅的人并不是布朗基主义者,而是你,梯也尔阁下。” 原本已经松懈的神经又重新绷紧,梯也尔警惕的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布朗基主义者的影响力可比保皇党大多了,如果将这件事情栽赃到他们身上的话,势必会在巴黎城内引起不小的震动。所以我需要一个绝佳的背锅者,他制定和参与了这项计划,而且还活到了最后。你猜那个人是谁?” 此时梯也尔的脸已经没有半点血色,回过神来之后,他抓着拿破仑的衣领,愤怒地咆哮道,“你算计我?” “现在所有不利的证据都指向你,即便是按照官方的流程走一遍立案侦查,你还是炸毁波旁宫的罪魁祸首。唯一的动机疑点也可以解释为你想成为法兰西的国家领导人,但是保皇党试图迎接波旁继承人回国,对你上位不利。于是你利用奥尔良党领袖,前政权首相与国会议员的身份,取得了他们的信任,再将所有参与暴乱的保皇党全部炸死。而我们的国家宪兵队刚好看到你纵火的一幕,试图将你逮捕。你却持枪反抗,最终不得已被击毙。” 梯也尔还没能从惊愕中回过神来,他背后响起了枪声,然后脊椎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整个人倒了下去。 地上的大理石渗出一朵血红色的花。 临死之前他瞪着拿破仑,手拼命拉扯着他的裤腿,咬牙切齿的说道,“算……你狠……” 他算计人一辈子,从来没有遇到过像拿破仑这样下手狠毒的人物。 法兰西的枭雄。 只可惜梯也尔已经没有力气再思考了,最后映在视网膜上的一幕,是冲天的火光从波旁宫向四周围扩散,如同一朵爆炸的烟火,火光冲破了穹顶,将整座宫殿卷入了熊熊的火焰之中,存在了数百年的宫殿,就这样在一次“火药阴谋”中付之一炬。 然后瞳孔渐渐地放大。 拿破仑站在燃烧的宫殿面前,他没有任何的感触。 就像每一次政治斗争之下的牺牲品,保皇党数百条人命和野心换来的是法兰西第三帝国接下来数十年的和平。他再也不需要等到1886年国会通过驱逐王室的法案,也不需要在1973年的国会上与麦克马洪的保皇势力做不屑的斗争,更不用担心偏执到宁愿放弃王位也要百合花饰国旗的尚博尔伯爵,会成为法兰西的国王。 为了建立第一帝国,处决的波旁贵族人数已经算不清了,梯也尔不过是拿破仑杀戮生涯中一个微不足道的人物而已。 扑灭政治阴谋最好的方式就是剿灭滋生的温床。 一切都会随着这场大火结束,最终只剩下历史的余烬。 望着漫天的火光,拿破仑冷声说道,“尚博尔,你的波旁亡了。” 推荐两本好友的书:《大宋好屠夫》,《重生美国之甲富天下》 第八十一章 无冕之王【求推荐票】 第二更,求推荐票 波旁宫的爆炸发生之后,临时政府处理得特别迅速。在第一时间组织人员进行扑灭大火,进行急救。不过拿破仑准备了几乎可以抹平整座宫殿的黑火药,即便是将这场熊熊燃烧的烈火扑灭之后,剩下的也只是一片断壁残垣。 拿破仑下手实在是太狠了,他让保皇党的家伙们死无全尸,瓦砾和大理石的碎块之间,只能捡到断肢体和残片,从爆炸的开始到扑灭这场大火,拿破仑全场都在隔岸观火,冷眼的看着他们在瓦砾废墟之间寻求生还者。与搜救的市民不同的是,拿破仑并不想拯救伤员,仁慈的是上帝和牧师的祷告,他只负责送他们去见上帝而已。 黎明的耀阳已经升起,被烟熏成焦黑的宫殿还在散发着刺鼻的烟味,收到通知的家属来到波旁宫前,看到的却是躺在地上,被覆盖着白布的尸体。 贵妇们撕心裂肺的痛苦并没有引起拿破仑的同情, 他抹了一下脸上的黑迹,转身望向塞纳河的北岸。 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正在等着他去做。 巴黎圣母院的北部,是巴黎市政厅,拿破仑没有担任临时政府的正式职位,所以他很少步入这座建筑。 而他已经提前放出了消息,将在那里向民众解释波旁发生大火的缘故。报社方面也提前打好了招呼,他们当然不会质疑临时政府发布的“坏消息”,因为死的都是共和派的老对手,保皇党成员。他们开香槟庆祝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对政敌的死兔死狐悲。 巴黎失去了保皇党,进一步巩固了拿破仑的兵权。 果不其然,等他赶到市政厅之时,被布朗基和蒲鲁东主义者精心策划煽动的巴黎市民已经聚集在沙滩广场上,要求临时政府给予他们一个回复。 这是不明真相的群众都是被拿破仑的盟友们的怂恿的,目的就是为了迅速地将保皇党暴乱的消息传递出去,以最快的方式让整个巴黎市区知道,报纸和人民口耳相传,控制着舆论高地的拿破仑将宣传战的精髓发挥到了极致。 “我们需要知道波旁宫的真相!” “拿破仑,你是否准备实施独裁的暴行!” 故意混迹在人群中的布朗基主义者高呼着预先准备好的台词,引出拿破仑接下来的讲话。 “真正的英雄无需加冕,只有懦夫才会用王位来宣扬自己的权力。” 面对众人的指责,他表现得非常平静,在气氛渲染的差不多之后,群众演员们也停止了自己的呼喊,安静的等待着对方开口说话。 “亲爱的巴黎市民们,这是一个不幸的意外,也是一场伟大的胜利。梯也尔议员意外地粉碎了保皇党的暴乱阴谋,并且将他们炸死在波旁宫。这不是一场惨剧,这是***主义者的自寻死路!” 拿破仑从怀中掏出了那份条约,振振有词的说道,“保皇党为了复辟波旁王朝,不惜与普鲁士的俾斯麦宰相勾结,在巴黎城内发动一场叛乱,逼迫民主站的临时政府退位,向普鲁士全盘投降,并且答应俾斯麦,愿意割让国土和战争赔款,并且让普鲁士的军队帮忙镇压国内的民众起义,我就问你们答不答应支付50亿法郎的赔偿!”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原本针对政府的阴谋论也不攻自破,保皇党的人为了复辟居然出卖巴黎,简直死有余辜! “不答应!” “凭什么!” 一时之间愤怒的人群高呼着打倒保皇党,他们真的愤怒了。无耻的侵略者闯入法国烧杀掳掠,还要求巴黎支付巨额的战争赔款。他们恨不得将普鲁士的士兵碎尸万段。 拿破仑压了压手,示意让大家安静下来。 “然而令人遗憾的是,我们的功勋人物,梯也尔议员却被保皇党们射杀在波旁宫的门口,并且永远地离我们而去。也正是通过他之前留给我们的情报,才知道保皇党的惊天阴谋。他凭借着一根火柴点燃的引线,摧毁了保皇党复辟的根基和最后的卷土重来,在这里,向伟大的梯也尔议员致敬。” 台下爆发了热烈的掌声,反正梯也尔已经死无对证,在拿破仑的口中,他反而成为了刺杀暴乱党派的忠诚分子,而不是告密者与卑劣小人。 拿破仑导演的这一出戏,是翻版的火烧国会。只不过希特勒是为了铲除共产党势力,而拿破仑却是为了清除所有阻拦历史前进的障碍。 至于后世的法国史学家怎么描述这段历史,他没兴趣知道。但是现在他成功地转移了视线,将梯也尔阁下塑造成了一个忠于共和政体的“曲忠赞党员”。 很快这些人会将自己所说的话带到巴黎的每一个角落,对保皇党无耻卖国行为的痛恨和对普鲁士人的憎恶将整个巴黎的人心团结在一起。拿破仑巧妙的挑起了保皇党与普通民众之间的矛盾,估计现在已经没有人敢再站出来,宣称自己是保皇党的忠臣。 至于尚博尔伯爵,终将成为法国历史上一粒不起眼的沙。 波旁复辟的美梦,等着埋没在历史的尘埃之中。 远处的炮火声渐渐的稀疏,而面前巴黎救世主的声音却盖过了任何的声响,他高声的说道,“我的权力来自巴黎人民,现在,你们是准备加入抵抗普鲁士的战争,还是做一个任人鱼肉的羔羊。” 他得到的是统一的回答。 “巴黎不会妥协!” 沙滩广场已经聚集了众多的民众,万众瞩目的注视着拿破仑的政治作秀,在他的煽动之下,对保皇党和普鲁士的仇恨成为了主战派凝聚人心的手段。 巴黎要向侵略者复仇。 拿破仑慷慨激昂的说道,“好,那就让他们知道,什么才是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 1870年9月28日,在布朗基的策划之下,巴黎爆发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游行示威,鼓励所有的巴黎人民站起来反抗侵略的普鲁士军队。俾斯麦的大军压境非但没有击垮巴黎的战斗意志,反而让民众情绪更加高昂的支持临时政府驱逐入侵者,巩固了拿破仑在巴黎人民的心中的地位,使之成为法兰西抗击的精神支柱。 褪下了第一帝国君主的显赫外衣。 他是法兰西的无冕之王。 第八十二章 伺机而动的鹰犬 求推荐票! 两天之后,俾斯麦并没有等到保皇党胜利的消息,而是接到了拿破仑的一纸战书。他告诉俾斯麦,巴黎的叛党已经被一网打尽,普鲁士试图通过制造叛乱,来占领巴黎的阴谋失败了。而普鲁士的试探性进攻也并不顺利,也就意味着他们极有可能通过惨痛的代价来占领这座城市。 此时在法兰西北部活动的军队也开始频繁的袭击第三集团军的两侧,试图截断进攻巴黎部队的后路。而腓特烈·卡尔的第二集团军也陷入了苦战,梅斯要塞的坚固程度超乎了他们的想象。 俾斯麦拿着拿破仑的战书,轻声的念道,“巴黎与普鲁士之间只有死战,巴黎的民众已经做好了最后的觉悟。我们将战斗在最后一刻,不投降,不割地,不赔款,要么胜利,要么死亡。” 念完之后,全场一片安静。在座的其他将领实在想不到已经穷途末路的巴黎居然还有如此顽强的抵抗精神,难道巴黎还有其他未曾使出的手段? 俾斯麦不知道的是当这份战书送到普鲁士手中之前,拿破仑已经在巴黎各大报纸上发表了声明,表明了自己抗战到底的决心,也是为了在巴黎人民的心中塑造一个英雄的形象。 他才是法兰西的救世主。 此时影响世界未来格局的人物,此时全部集中在了普鲁士指挥部大本营中。俾斯麦估算过,向巴黎要塞进攻的代价远比一场梅斯战役更加的惨痛。以现在普鲁士的兵力即便攻下巴黎也是元气大伤。 “如果法国已经失去了最后一张底牌,只是凭借巴黎负隅顽抗的话,我建议采取围而不攻的作战方式,逼迫临时政府投降。在面临大军压境却又缺乏食物弹药补给的情况下,政府能坚持多久?三个月还是三年?” 第八军的军长,奥格斯特·卡尔·冯·格本向俾斯麦提议说道,“我们只要包围住巴黎,并且采取围点打援的政策,瓦解掉法军的联军进攻,一直坚守到对方投降为止。” “围点打援,你看我们现在的实力够吗?” 查斯特罗夫反驳他的观点,“如果第二集团军能够攻陷没事要塞,那么我们可以抽出将近三个军的实力来进行围点打援,听说法国正在南部集结兵力,试图进行反扑。如果我是你的话,就迅速的攻下巴黎,一旦巴黎沦陷之后,他们也没有继续坚持下去的理由了。” 格本不屑的说道,“他们只不过是集结一群没有任何实战经验新兵,或者是预备役而已,有什么好担心的。法兰西的精锐还在梅斯要塞围困着,难道你认为我们会对付不了一群新兵?巴黎城内的守军是法兰西最后的倚仗,这才是我们关注的重点,而不是那几十万看似来势汹汹,却没有任何实战经验的士兵。” “再说他们能不能组建十几万都的军队都是一个问题。” “都别吵了。” 指挥作战室的喧嚣瞬间冷静下来,所有人的都望着俾斯麦首相。 俾斯麦愤怒的说道,“这一次的确是我的失误,以为可以借助保皇党的暴乱轻而易举的攻下巴黎。从现在开始采取围而不攻的战术,不间断的向巴黎发动炮击。我就不相信他们能坚守下去。” 对巴黎采取炮击的行为,表明了俾斯麦的愤怒。 宰相的突然愤怒让其他人面面相觑,他们知道俾斯麦是因为之前被拿破仑一番戏耍,感冒非常的愤怒,然而却又无可奈何。但没有人敢戳破这一点。 想必此时的拿破仑非常享受这种“你看我不爽又打不到我”的感觉。 懊恼的不只普鲁士军队,共和党也同样无计可施,尤其是甘必大被调到南方进行集团军的重新整顿之后,共和派像是在一瞬间失去了前进的方向。虽然拿破仑一直在民众面前强调他拥护共和制度,但这并不代表他需要拥护共和党,尤其是保皇党消失之后,似乎没有能够制衡巴黎屠夫的势力。 相比之下,拿破仑更像是一个维护共和制度的独裁者,他不允许法兰西出现君主制度也同样不允许代表大资本家们的共和党上台,反而只是小心翼翼的维持着与中下层民众之间的关系。 这一点让法夫尔感到非常的不解,如果拿破仑想成为独裁者,那么得到大资本家们的支持后,他的政权会更加的稳定。 其实法夫尔绝对想不到拿破仑并不是需要大资本家的支持,他是要将资本家成为自己手中的棋子,资本凌驾于政治还是政治凌驾于资本问题。拿破仑选择后者。 梯也尔被追授为共和政体的忠诚卫士之后,共和派就像惊弓之鸟,开始小心翼翼的隐藏起来。 更令人可怕的,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成立的国家宪兵队,开始大肆的在城内搜捕任何与昨晚国会有关的人员。他们才不在乎你是贵族还是平民,一旦发现你有嫌疑,立刻拖入拿破仑的“宗教裁判所”中,接受惨无人道的审讯。 共和党吓得不敢再宣扬自己的主张,不敢抨击拿破仑的临时政府。从普通民众看来,试图暴乱的保皇党死有余辜,反正搜捕也不关他们的事。 但是知晓内情的法夫尔却知道一切都没有这么简单。 暴乱的逆党,保皇党议员被炸死,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阴谋。而最终的幕后主使就是那个站在沙滩广场上进行慷慨激昂宣讲的拿破仑。 “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克雷米厄忧虑的说道,自从知道保皇党国会议员全部被炸死的消息之后。他就变得草木皆兵,深怕拿破仑将所有的反对者都送去是一枚炸弹。 “还能怎么办?” 法夫尔叹了一口气,说道,“即便我们再怎么不喜欢这位独裁者,最好都压下心里的想法,我还不想死,他在民众中获得了巨大的政治威望,掌控着整个国家的军队,一旦他率领巴黎人民打赢了这场战争,恐怕连国会都无法阻止他成为法国总统。” “保皇党的死是一个警告,给波拿巴派,同时也是给我们的警告。谁敢反对他的临时政府,就会以谋反的罪名遭到抹杀。临时政府的鹰犬已经行动,他们现在估计正挨家挨户的搜捕所有与暴乱有关的贵族。” 法夫尔气的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最终只能愤愤不平的说道,“拿破仑,算你狠。” 第八十三章 以民主之名的血腥专政 第一更,求推荐票 感谢塞缪尔·莫尔斯的发明,才让尚博尔伯爵没有推迟一个月才知道政变失败的消息,政变失败的第三天,他收到了从巴黎发出的电报声明,还是由拿破仑亲手发送的电报,告诉他波旁的政变阴谋已经失败了,保皇党被临时政府全部肃清。 尚博尔伯爵波旁复辟的美梦彻底粉碎,看完电报的那一刻,他被气的满脸通红,感觉整个人的都被压迫的喘不过气。拿破仑在电报里狠狠的羞辱了尚博尔的可笑计划,并且警告对方,只要他还在,波旁王朝的继承人永远都不准踏上法国的国土。 大臣在念读书信时,连手都在不停的颤抖。法国出现过各式各样的独裁者,唯独没有出现过像拿破仑一般狠毒的暴君。 书信里的每一句话都让坐在主位的尚博尔如芒在背,如鲠在喉。 “这只是一个开始,别忘了你的父亲查理·斐迪南在巴黎遇刺身亡的惨剧,共和人员不会对任何敢威胁我们革命果实的人抱着仁慈的态度,对保皇党的仁慈是对巴黎人民的残忍。” “游荡在欧洲大陆的法兰西幽灵们会找到你,一个一个的杀掉还效忠波旁的遗老大臣,像印第安人一样,将战败者的头颅当做胜利纪念品,亲自送到你的手中。我们会让你下半辈子在恐惧和不安中度过。只要我还在,将会对波旁的继承人赶尽杀绝。” 听到拿破仑念完最后一句话,尚博尔终于没有忍住,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大臣们慌忙赶上前去,搀扶起尚博尔,往卧室的方向走。并且叫伯爵的私人医生过来会诊,而参与这场聚会的巴黎伯爵路易却一直冷眼旁观着保皇党的热闹场景,还有对巴黎临时政府的恐惧。 尚博尔伯爵死后他将设立为王储,这是秘而不宣的协议。只不过他不说没有人会知道。现在巴黎已经愤怒的将矛头对准了尚博尔。当然他也希望普鲁士能够占领法兰西,将临时政府驱逐出去。否则自己做过的那些勾当,迟早要被秋后算账。 拿破仑,拿破仑,拿破仑。 这个名字如同一道魔咒,紧紧地回荡在他的脑海之中,浮现出来的画面永远是那个从教皇手中夺过皇冠,加冕为王的第一帝国君主。 只不过他对专制皇权的憎恶,远胜于普鲁士军队的入侵。 “简直就是翻版的罗伯斯庇尔,现在共和党的家伙们肯定在弹冠相庆,但是那个家伙是枭雄,任何阻拦在拿破仑面前的人,都会被无情的处决。” 他喃喃自语的说道,“血腥的专政,以民主之名。” 明白这个道理的人不只有巴黎伯爵一人,在波庞宫大爆炸“真相大白”结案之后,保皇党暴乱阴谋的余震还在继续,其中有不少涉及到这期时间的贵族亲属被逮捕,丢进了巴黎的监狱。 此时国家宪兵队已经接管了这座监狱,按照拿破仑的叮嘱开始进行秘密的清洗活动。贵族最提心吊胆的事情不是普鲁士已经攻破巴黎,而是国家宪兵队的人准备过来找你聊聊天。 当然还有一个棘手的问题,那就是高特银行家族。霍廷格也同样参与到这场阴谋中,作为法兰西战争的金主,拿破仑暂时没有办法触动他们的利益根基。指挥法国几十万军队还需要靠法兰西银行的财政支持,他并非没有想过借助这次战争危机,将整个法兰西银行收归国有化,然而他这么做将触动巴黎绝大多数人的利益,拿破仑还不至于愚蠢到将自己推到全民公敌的位置。 所以为了霍廷格家族的事情,拿破仑亲自出面。 圭罗姆,罗斯柴尔德和米腊家族的代表们希望他能解释自己的所作所为。 “保皇党的阴谋已经盖棺定论,我没有什么需要解释的。” 圭罗姆咳嗽了一声,缓缓说道,“那你这次来是?” “我只是向各位说明一下,这一次参与暴乱的贵族将会被没收掉所有的家产,尤其是主谋们,将会失去所有的财产,统统收归国有,作为战时资金。” 罗斯柴尔德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对方会使出这样的手段,是不是意味着参与了政变的法兰西银行家族,也会遭到同样的待遇。还是说以后他只需要一个借口就可以剥夺法兰西银行的所有资产。 高特银行家族的代表们必须考虑清楚,他们是否选对了一个代理人。 罗斯柴尔德谨慎地问道,“你的意思是霍廷格家族也会失去他们的财产了?” 米腊的目光变得阴沉,高特银行家族扎根于法兰西已经半个多世纪,七月王朝,百日王朝,第一帝国,第二帝国,政权流水般的更迭,只有他们才伫立不倒。而现在拿破仑居然试图将手插到法兰西银行的事务中,这不得不引起所有人的谨慎。 “听我说完。” 拿破仑冷声说道,“这些贵族的资产将会由在座的各位瓜分,想必你们应该不会拒绝这些临时政府的礼物。” “什么?” 在场的一些人几乎同时发出感慨,这可的确是一份慷慨的厚礼。几百名贵族的产业加上大资本家族的资金和生意,足以让掌控法兰西银行的家族们,更是进一步掌控全国的经济势力。 罗斯柴尔德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拿破仑没收了一大笔的资产之后,居然没有充公归国有,而是划分给了在座的这些人,这算是特地的讨好法兰西银行吗? 当然不是,拿破仑的心中还有其他的计划。 不过听到这句话,米蜡已经心动了。他早就觊觎谢利德家族的财产,可以说这次的暴乱间接的帮助他吞并掉对方所有的产业。 气氛变得微妙起来,众人都流露出了会心的笑容。这就在所有人都离准备理所当然的点头时,拿破仑冷不丁的说了一句话,整个气氛急转直下,让所有的人都始料不及。他们没有想到对方还留存着这样的后手。 第八十四章 现实的巴掌 求推荐票!!!推荐票又回落了! 然而拿破仑的先礼后兵,让在场的人始料不及。他理所当然的说道,“作为回报,我要霍廷格家族的那一部分法兰西银行股权,将由临时政府占有并且打理。” 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虽然霍廷格家族的票数并不是法兰西银行最多的家族,但他也掌控着不小的股份,如果政府采取强硬态度的话,那么法兰西银行跟临时政府之间的关系就变了。他们不再是资助者和掌权者的关系,而是变成了互相的合作,当然,更进一步的话就不再是合作者了,正如同临时政府对待保皇党一样,将他们的所有资产都收归为国有。 圭罗姆没有说话,罗斯柴尔德家族也变得安静下来,谁都看出拿破仑提出的建议是准备接管法兰西银行,所以他们绝对绝对不能答应对方的要求。 “这个要求……” “太唐突了,这个问题可能需要内部讨论之后才能为你做出决定。” 罗斯柴尔德犹豫了,虽然一大笔的资产非常诱人,但是霍廷格家族的控股权却是他们更感兴趣的东西。 毕竟谁都想增加法国金主的话语权。 而圭罗姆试图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来拒绝拿破仑的提议。毕竟他们面前的是巴黎的暴君,一个不小心指认为保皇党同伴的话,估计下一步国家宪兵队的人就进来了。 然而拿破仑并没有为难对方,而是平静的说道,“你们不用急着给我答案,可以先思考一下。毕竟我也不是一个乱来的人,我只是想让你们知道任何与临时政府作对的人都没有好下场。霍廷格的死不是结束,只是开始。希望在座的各位都能意识到自己是站在谁的立场上,我今天的话说完了,各位保重。” 原本是法兰西银行想要拿破仑作出一个解释,却被对方反向要挟。 说完,拿破仑转身出门,不再多做停留。留下一脸茫然的众人,忧虑的望着他远去的身影。 圭罗姆双手交叉靠着嘴唇,在思考自己是否打开了一个潘多拉的魔盒。原本是希望借助拿破仑赶走普鲁士的军队,好阻止战争的赔款,但是却没有想到对方并没有安分守己的打算,反而千方百计的的想从他们手中将银行收归国有。 “怎么办?我们现在还要资助临时政府吗?那个人的野心越来越大了,我们迟早控制不住的。” 米腊见圭罗姆不说话,挑开了话题,继续说道,“恐怕等到对方胜利之后会反过来收拾我们吧。现在都想着介入法兰西银行,难以保证他们以后会成为法兰西的最大股东,将我们的话语权都压下去。到时候政府控股的法兰西银行跟国有化有什么区别?” 虽然法国并不像美利坚,连印花税都没有掌握在政府手中,但是拿破仑的危险举动已经挑衅到了资本家,尤其是以商业和金融为根基,铸造的法兰西首都。 “现在资不资助还有什么意义吗?我们已经提前预支了半年的军费,这笔军费足够拿破仑在法国坚持半年之久,现在是战争时期,可以特殊情况特殊处理。那你就不害怕他在巴黎被围城之后,突然宣布法国的一切工厂和银行都收归国有吗?” 圭罗姆的解释让所有人醍醐灌顶,他们意识到不能去刺激这位战争的巨人和疯子。能把保皇党以一场暴乱阴谋迅速处理掉,让甚嚣尘上的复辟势力瞬间瓦解,足以证明拿破仑的政治手段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加高明。 “他现在暂时不会对法兰西银行怎么样,但我还是希望在座的诸位做好准备。一旦临时政府打赢了这场战争,我们就要考虑其他遏制拿破仑吞并法兰西银行的计划,包括刺杀。” 圭罗姆叹了一口气,他终究不是五十年前的巴黎掌权者,是一个披着拿破仑外衣的怪物。冷不丁的从脑海中冒出一个危险的念头。 “是不是共和党的那帮废物,比拿破仑更加值得扶持?” 从法兰西银行出来之后,拿破仑也在思考着同样的问题,如何才能将法兰西银行收归国有。他可不想成为法国版本的肯尼迪,因为牵扯到资本利益归属权的问题被人当众刺杀身亡。 这群高特银行家软硬不吃的态度已经说明拿破仑用政治手段来解决问题是不可能的了,必须采取直接强硬的手段,而且还是在非和平时段才能够采用的手段。 历史上的法兰西第四共和国之所以能够回收法兰西银行国有化,很大程度是因为第二次世界大战纳粹接管法国银行的缘故,以致当时的政府有光明正大的理由。 “让普鲁士攻入巴黎城区然后再夺回?” 拿破仑自言自语的摇摇头,这种情况发生的概率比拿破仑从棺材复活还要小。因为巴黎一旦失守,就意味着法国的灭亡,到时候想要抢攻回首都,需要付出更惨烈的代价。如果最终的结局是和谈,巴黎的民众会第一时间站出来反对他的做法。 当然,拿破仑可以创造一个机会,让法兰西银行家慌不择路的机会。只不过固若金汤的巴黎城区并没有被炮火影响到,上流社会的权贵们还躲在这个安乐窝中尽情的享受和挥霍着,全然没有国破家亡的觉悟。 我们的士兵在前线流血,贵族却依旧在后方逍遥自在。哪一个国家都有这么一簇人享受着特权,恰好他们还是这个国家的掌权者。 拿破仑需要给他们一个现实的巴掌,狠狠的扇醒这些自以为是的混蛋们。 “看来还是需要俾斯麦来帮助自己实现计划啊。” 法兰西银行金库里储存的法郎和金条是金融家们的命脉,失去了这些东西之后,他们引以为豪的资产也会瞬间的化为乌有。 为巴黎制造紧急危机,不一定要将普鲁士拖入城区。 拿破仑微微一笑,心情愉悦的说道,“但愿我们的老对手不会怨恨我们,将他们当做清除巴黎势力的间接推动者。” 第八十五章 法国外籍军团 求推荐票,第三更完毕,为盟主fuze的四天加更结束了。等到下个月初上架时再调整更新,积极存稿,争取多更。 远离了巴黎的卢瓦卡还没收到巴黎叛乱的消息,南部十一个省份按照巴黎政府发布的命令,开始组建国民自卫队。法兰西人民抵抗入侵者的积极性还是很高昂的,从拿破仑接管这个国家开始就在南方各省招募新兵,很快他便集结了一支30多万人的队伍,比历史上的甘必大提前了三个多月完成任务,也就是说拿破仑为法兰西争取了将近三个月的时间来扭转战局。 南方集团军的部队已经前进到了图尔进行整顿,并且等待他们新的领导。空降过来的甘必大将带领他们打赢这场巴黎的保卫战。守护住法国最后的堡垒和尊严。 图尔这座城市失去了往日的平静。变成了一座军事化的壁垒。大街小巷都能见到穿着军装,荷枪实弹军人从他身边经过,用马牵引的青铜炮堆放在辽阔的广场上,准备向巴黎的方向转移。路过的人停下脚步,注视着这辆精致的马车,猜测这里面的到底是什么人。 坐在马车里的甘必大深吸了一口气,他已经感觉到一场大战在所难免,巴黎会打响一场极其惨烈的保卫战,而这三十多万军队将成为拿破仑最后的筹码。 甘必大会成为滑铁卢的格鲁希,还是成为解放巴黎的英雄,将成为这场首都保卫战的最关键筹码。 马车在大本营面前停了下来,原本的图尔市政厅成为了临时的指挥所,南方集团军的总参部设立在此,等待甘必大的到来。 临时政府拨款了3亿法郎作为三十万军队的经费,然而根本不够,剩下的还是甘必大利用临时政府施压,向地方银行筹措出来的军费,保障了三十万军队的顺利前进。 甘必大走下了马车,他拦住了一名刚从市政厅里出来的士兵,问道,“小伙子,请问一下南方集团军的总参部该怎么走?” 年轻人停顿了一下,指了指身后的建筑,说道,“就是这里了。” 甘必大问道,“在几楼?” 想到对方不太熟悉,他自告奋勇的说道,“我带你去吧。” 两人一边走,一边聊起了巴黎。当听到甘必大是从巴黎城而来时,惊讶的打听起状况。 “你是巴黎人?现在巴黎的情况怎样了?图尔每天都有各种传闻。一会儿说巴黎即将沦陷了,一会儿说普鲁士被巴黎的守军击溃了。” 甘必大心不在焉的说道,“没有,四天之前普鲁士才刚刚抵达巴黎的远郊,他们应该没这么快发动进攻。巴黎会不会沦陷取决于南方集团军的速度。虽然是三十万的新兵,有总比没有要好。对了,听你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 年轻人点点头,“是的,我来自上诺曼府滨海塞纳省。” 甘必大随口说道,“挺远的。” 对方却表现的激动万分,他对普鲁士的侵略者异常的憎恶,激昂的说道,“我在巴黎求学,战争爆发之后自愿的加入了军队,然后就分配到图尔。不过很快军队就会打回巴黎去了,我们会解放巴黎的,是吗?” 此时他俩已经到了指挥部的门口,甘必大转过头对他说道,“当然,对了,年轻人,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居伊,居伊·德·莫泊桑,很高兴认识你。” “我也很高兴认识你,居伊。” 名为莫泊桑的年轻人使命完成之后,便转身离去。留下甘必大一个人站在总参部的门口,里面的人围绕着沙盘正在吵吵嚷嚷,完全无视门口站着的甘必大和他手中的那份调令。直到一个将军抬起头,他抬起了左手的义肢,问道,“有什么事吗?” 丹茹之手。 甘必大楞了一下,有些不可思议的望着对方。没想到连驻扎在西迪贝勒阿巴斯的法国外籍军团都回到巴黎参加这场反侵略的行动。 甘必大扬了扬手中巴黎总参部的调令,解释说道,“我是来自巴黎的甘必大,负责领导南方集团军的抗战计划……” “好,我们知道了,调令放在一边待会会有秘书来处理的,没什么事的话你先出去,我们在讨论重要的军情。” 装着义肢的将军表现的非常傲慢,根本不想理会这个巴黎政府派遣过来的文官,低下头准备继续跟其他人讨论。 然而甘必大感觉自己受到了轻视,他可不是什么无能的读书人,直接上前一步走到地图面前,指着冷落自己的将军说道,“听好了,我是巴黎派遣的指挥官,来这里是领导南方集团军抗战的,而不是听你们调遣。丹茹将军,我知道你曾在墨西哥战役中表现卓越,但在这里,军人必须服从命令。” “你打过仗吗?” 甘必大丝毫不退让,反问道,“你了解巴黎局势吗?” 丹茹将军懊恼的盯着对方,甘必大也同样神色不惧的反看着他。然后指着地图上的线路图一字一句的纠正道,“你们根本不知道巴黎现在的情况如何,普鲁士的军队在圣丹尼,现在兵分两路,一路向南太尔出发,抢占凡尔赛宫。另一路从右侧进攻包围,合围整个巴黎。而你们现在居然还想着在凡尔赛宫驻军,试探性进攻圣丹尼?你们第一个面对就是普鲁士的精锐力量。听好了,现在不是分兵送死的时候,南方集团军必须兵分两路,抗住普鲁士的左右两翼的进攻,为巴黎守军突围争取时机。我这样讲,你们明白了吗?” 其他的将领都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回答。 丹茹脸色苍白的看着对方,发现自己居然找不到反驳的点。 一口气说完之后,甘必大将调令丢到地图面前,冷声说道,“虽然我不是军人,但是在巴黎这段时间,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局势。各位如果还是按照着之前的思路去准备战争,那么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你们。” “你们跟色当被包围的蠢货没有区别!” 第八十六章 心头之患 求推荐票,这几天一直在回落。 不想当将军的律师不是一位好议员。 显然这位年轻时当辩护律师,中年当共和派议员,现在当图尔军队统帅的人发挥了他优秀的主战派才能,向他们证明了一名国会议员的军事素养。 首先是利用拿破仑的全权授权,重建了军事电讯联系并且与巴黎取得了联系、于此同时还重建了侦察情报机构对巴黎普鲁士军队的一举一动进行不间断的情报反馈,并且还设立了防御措施研究委员会,制定解围巴黎危机和反攻普鲁士的计划。 原本外国外籍军团的领导人并不服从这个没有在军队服役过的议员,更不希望他干涉到南方集团军的作战,不过甘必大反驳的更加理直气壮。 “南方集团军的军费除了巴黎临时政府出资之外,还有相当一部分是由我向地方银行筹措的借款,如果你们认为我没有资格担任集团军的领导,那么请你们自己去筹措军费。我不会给任何反对我的人一分钱。” 甘必大的一句话堵死了所有人的嘴,虽然他们不喜欢巴黎空降的统帅,但是军队没有军费的话,估计还没到巴黎就自行解散了。 这时争吵归属权的问题已经无济于事,再加上甘必大表示自己并不干涉军队的作战计划,只是大规模的作战战略目的需要得到他的认可。意思是他选择小处放权,关键性的问题上需要介入。 第一次不愉快的接触之后,南方集团军总算认可了他这个平时“甩手不管”的统帅。 他们的任务是在巴黎被完全包围之前,发动一次进攻,击溃普鲁士的战线,逼迫他们转攻为守,进行长期的僵持。 30万人的南方集团军只够他们和普鲁士军队保持僵持的拉锯战状态,等他们全部驱逐出去的话,还需要更多兵源。普法战争原本就是一场比拼法兰西底蕴的战争,普鲁士并非不可战胜,但付出的代价可能会非常的惨痛。原本历史上失去了巴赞莱茵军团的卢瓦尔集团军60万人与普鲁士军队交手,还让整片东北部反复易手。 “我们不能让普鲁士的第一集团军在南方集团军到达巴黎之前形成合围,之后要突围就显得更加的艰难了。” 这让原本是打算南方集团军分出一部分的兵力前往梅斯要塞解围的将领非常不满意,他们认为只要解放了莱茵军团之后,就能在东北部开辟一道新的战线。 历史上的甘必大是这样打算的,将卢瓦尔集团军切断普鲁士军队的退路,断绝掉对方的补给线,只不过巴黎投降的比他预期更早,才使得最终普法战争以巴黎投降告终。 现在情势不同,巴黎完全能够解围,所以甘必大也不用使出“围魏救赵”的手段,缓解巴黎的危机。 “再说了,我们拥有三十万军队,难道还害怕拼不过普鲁士的一个集团军?他们的第二集团军还被托在梅斯要塞,第三集团军掩护着第一集团军的两翼,无法提供有效的支援,所以这是我们解救巴黎最好的机会。” 会议室里的争吵被甘必大的声音渐渐的压了下去,只剩下他一个人的声音,压过了其他的军官们。 “一旦南方集团军成功的破了普鲁士军队的包围,在座的所有人都会成为解放巴黎的英雄。” “而俾斯麦将会为他的冒进付出惨痛的代价。” 当甘必大在图尔与南方集团军斗智斗勇之时,拿破仑也开始在巴黎展开了自己的计划,借助这场巴黎的危机,拿下法兰西银行。俾斯麦经过上次的教训之后,已经变得谨慎起来,普鲁士第一集团军并没有向城区发起直接进攻,而是开始兵分两路,试图包围整座要塞城市。慢慢巴黎守军进行消耗战,反正普鲁士有的是时间,被围困之后断绝了粮食的巴黎是否能支撑到救援部队的到达,还是先抵御不住城内的暴乱向普鲁士人投降? 拿破仑却不这样想,他现在一边指挥着巴黎两侧的军队抵抗普鲁士的大包围,然后等待着历史上那一幕的出现。 俾斯麦当时为了逼迫临时政府投降,动用了将近五百门火炮轰炸巴黎城区和郊野防御建筑,试图逼迫他们向法军升起白色投降旗帜。 这是向上流社会的权贵们制造恐慌的最好机会,他甚至私下的接触了雨果议员,希望能在报纸上宣传一下普鲁士的危机局势。 雨果有些不解的提问,“到现在巴黎的局势都还不够紧急吗?” “当然不够了。目前相当一部分没有看清事实的上流社会权贵们还天真的认为巴黎可能不会沦陷,我们要让他们清醒地认识到,现在首都已经陷入了最危险的情况之中,普鲁士的军队随时可能攻破巴黎,建议还能行动的市民往南方的省份逃难。” 拿破仑越往下说,雨果越感到奇怪,现在不应该是安稳人心,并且进行长久坚守的时刻,为什么拿破仑要在此时制造这种舆论恐慌。 “但是这样一来,整个巴黎都会人心惶惶,我们根本不可能团结起抗战的力量。” “听我说完,雨果阁下。” 拿破仑冷静的说道,“舆论的恐慌不是针对所有人,而是针对一小簇的权贵们。普通的而没有根基的巴黎民众能逃往南方吗?当然不可能了,但是惜命的权贵们会这么做。” “难道拿破仑阁下不怕这样做影响到你的根基?” 雨果好心的提醒对方,说道,“一旦巴黎发生了暴动,周围可就没有支持的势力了。” 不过拿破仑关心的跟雨果所忧虑的却不一样,“我必须将可能影响到法兰西抗击侵略者的人从巴黎排挤出去,这里是法兰西的政治象征,却对不能沦陷。” 雨果看到对方心意已决,再加上他也同样恐惧城内的投降派会像保皇党一样继续煽动民众,所以答应了这个要求。 拿破仑为自己的接下来要做的事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也能更好的进行自己接下来的计划。 用普鲁士军队的手,来解决掉威胁自己的心头之患。 第八十七章 没有人能征服我们! 求推荐票! 流言蜚语开始在巴黎肆意的蔓延,普鲁士军队即将攻破城区,并且进行屠杀镇压的传闻也不胫而走。潜移默化的影响之下,沉浸在醉生梦死中的权贵终于开始清醒,在谣言的滋生之下,拿破仑并非没有采取稳定人心的措施,比如组织中下层民众参与到法国防御工事的修筑,并且为他们提供免费的面包餐食,自从法国被普鲁士军队包围之后,食物的供应开始变得困难,短缺造成了一部分人囤积居奇哄抬物价,而拿破仑出台的这些手段也是为了将巴黎的普通民众拉拢到临时政府这边,避免了在危机情况之下被一帮中下层阶级的猪队友拖后腿。 而经过深思熟虑的俾斯麦自然非常“默契”的配合着拿破仑的行动,试图通过炮轰的方式炸毁巴黎的城区,给法兰西政府一个教训。 如果他们还不投降,将会遭到铺天盖地的炮火袭击。 俾斯麦动用了一切能够动用的炮兵力量,对着巴黎城区展开了铺天盖地的轰炸,他要将巴黎要塞用炮弹炸开缺口,逼得巴黎临时政府无路可退! 巴黎的远郊平原,麦田被火炮的轮毂压出了两道清晰可见的痕迹。普鲁士的炮兵正在忙不迭的摆好炮火,准备用这一份惊喜撕破巴黎的平静。 俾斯麦举着望远镜,冷漠的望着巴黎的城区。防御工事在一天天的加固,法兰西试图将巴黎这座城市打造成固若金汤的壁垒,阻止普鲁士军队的前进。 “可笑,真以为能够抵挡我们的钢炮?” 不过这一次俾斯麦准备用火炮来击碎这座要塞壁垒。 他向身边的军官下达命令。 “通知各部队,进攻开始。” 并列成一排的火炮以一定的仰角朝向巴黎的城区,统一而整齐的往防御工事的方向进行了抛射,无数的炮弹从巴黎守军的头上掠过,然后狠狠地砸向了城区的方向,因为距离的关系,炮弹只砸到了城区的边缘地带,将巴黎的城区的防御棱堡变成了炮击的重点区域,至于被众星拱月包围起来的中心,政治行宫则毫发无损。 最悲惨的是东区的圣安东尼,完全的暴露在了敌人的炮火之下,如果不是拿破仑提前做好了安全设施,向奥斯曼男爵进行咨询了解,挖掘了地下防空洞,恐怕损失还会更加惨重。 第一枚炮弹的落下大街上被引爆,巨大的冲击力掀翻了附近的行人,炸起了无数的粉尘和碎屑,只在石砖的地面留下了一个夸张的凹坑。 280毫米的重炮下来,不是开玩笑的。 轰炸惊醒了许多人,他们慌乱的向政府新建立的避难设施跑去,与此同时,更多的炮火从天而降,被炮弹击中的房屋,瓦砾和砖石如同雨点一般的落下,砸在街道上的行人的身上,被火席卷的房屋,弥漫着硫磺味的街道,巴黎直接从艺术文化的故乡,变成了战火纷飞的地狱。 受惊脱缰的马从街道上奔驰而过,撞翻了匆忙躲避的行人,惊恐的表情雕刻在他们脸上,望着密集雨点一般砸向地面的炮火,顿时感觉世界末日的到来。 布列讷宫也遭到了炮火的眷顾,所幸并没有造成人员的伤亡。而勒夫洛不顾其他人的劝阻,冒着被火炮击中的危险,迅速的向杜伊勒里宫走去,他需要向拿破仑汇报情况。 现在整个巴黎都陷入了危机之中,在应对外敌时必须考虑好内部的稳定。往往在这样的时期,更容易发生意想不到的暴动。 然而城区的管辖权已经落入了拿破仑的手中,所以勒夫洛只能做提点,而不是立刻的进行宵禁戒严。 杜伊勒里宫并没有遭到任何的损失,不过站在这个方向望过去,整个巴黎都升起了黑色的烟柱,炮火袭击之后的滚滚浓烟不断的往上升起,飘向蓝白色的天空。 勒夫洛此时没有心情停下来欣赏风景,而是急匆匆的朝着拿破仑的办公室走过去,不过令他意外的是刚好在门口看见了特罗胥总督也出现在办公室门口。 此时所有人都对拿破仑才是巴黎领导人的身份肯定无误,特罗胥反而更像那个代表着象征作用的傀儡。 勒夫洛已经不在意避讳什么,打了一个招呼之后,直接推门进入了拿破仑的办公室。 随着办公室的门被推开,而他看到的这一幕却有些愣神。拿破仑不知何时已经穿上了军服,挂上腰间的佩刀准备出门。 勒夫洛轻声问道,“拿破仑阁下,你这是?” 对方平静的回答,“有什么事?我现在准备去一趟前线。” 特罗胥试图阻扰他,这种做法太危险了。 “陛下,你不能去前线,万一出了什么事……法国的军队还需要统帅。” “我是巴黎国防守军的统领,必须过去,责无旁贷!” 拿破仑的语气坚定的不容质疑,他回过头对身边的勒夫洛说道,“你刚才说什么?” 勒夫洛连忙回答说道,“普鲁士正在利用野战炮,向我们的防御阵地发动进攻,情况非常紧急!” 拿破仑指着勒夫洛,厉声说道,“这种问题还需要特地向我询问?我们的要塞炮是拿来摆设的吗?还是指挥部是拿来摆设的?他们向巴黎发射了多少枚炮弹,就给我加倍的奉还回去!他们杀了多少人,就加倍的杀回去!普鲁士敢进攻,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见拿破仑情绪爆发,勒夫洛连忙解释说道,“我只是担心,普鲁士轰炸巴黎之后,城区内部会出现某些不安定的因素。所以希望能够尽早的做好安排。” “这些不用你管,我已经安排好了,如果谁敢这时站出来发动暴乱,我绝对不会仁慈的饶恕他们。” 拿破仑的声音回荡在办公室里。 “一个到六年前才开始统一的国家,有什么资格站在巴黎面前颐指气使?” “法兰西存在了十九个世纪,没有人能征服我们!” 第八十八章 不可逾越的火河 推荐票不涨,情绪低落。 炮火耀眼,阻断了视线。天空全是炮弹呼啸而过的声音。炮火要将天空撕裂,然后纷纷落下,像暴雨即来时那样漆黑一片,炮弹向四面八方投射出青灰色的光芒。从这一头到那一头,从城市到郊野。都在摇晃,下沉,融解,无限广大的空间跟着爆炸一起抖动。 搬运着弹药的士兵拎着箱子,匆忙的走过棱堡狭长的走廊,向普鲁士的反击已经展开,每一座要塞炮都调到了最大的发挥了出他们的极限。想着普鲁士的前方阵地进行轰炸和打击。虽然青铜野战炮的射程不如普鲁士火炮,但是要塞炮却足以最大限度的击溃普军的攻势。 巨大的轰鸣声传来了撕扯着人的耳膜,普法战争决定性的一场战役终于打响,如果拿破仑守住俾斯麦的前进的脚步,整个巴黎的局势将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普鲁士的优势也将不复存在。 链接着棱堡与棱堡之间的长廊,忙碌的士兵们正在往各座要塞炮搬运炮弹。一个罕见的身影出现在巴黎要塞棱堡上,所经过之处,士兵总不自觉的停下自己的脚步,注视着他的身影从自己的身边经过。 那张面容坚毅而平静,仿佛前线的危机并不会影响到他的情绪。士兵原本躁动不安的心也稍稍的安稳下来,目送他的背影离开。 而他每次走过一出,都会有士兵小声的讨论。 “刚才走过的那个人是谁?” 总有人不厌其烦的回答新兵的问题。 “是拿破仑将军。” 此时他俨然成为了法兰西军队的最后精神支柱,在色当战败,投降派的势力甚嚣尘上之际,拿破仑一个人站了出来,告诉所有人法国绝对不会投降。 炮火落在棱堡外的空地上,新兵被突如其来炮火吓得躲在了角落,脸色苍白的捂住了嘴。 拿破仑拎过他手中的弹药箱,沉声说道,“站起来,小伙子,现在可不是害怕的时候。” 年轻的士兵抬起头,看到的是一张坚毅而冷静的脸,炮火照亮了狭长的眼睑,流露出沉着的目光。 似乎他永远不会对炮火纷飞的场景感到恐惧。 “普鲁士再强大,我们也会坚守到最后一刻,绝对不会让法兰西沦陷!” 他的声音盖过了炮火的轰鸣,传到了附近每一个人的脑海里,拿破仑要让这些人知道,法国的高层没有投降的打算,他们会一直与普鲁士军队战斗下去。 拿破仑冒着枪林弹雨巡视着棱堡,不断鼓舞着士气,在他的激励之下,士兵反抗的意志也逐渐的燃起。 法兰西的要塞炮爆发出比之前更加激烈的反抗,仿佛要把对普鲁士的仇恨连本带利的还给对方。 破坏、骚动、壮丽的火烧场面、摇曳不定的煤油灯照亮了帐篷、炮火密集的轰鸣、还有枪声的喧嚣,塞纳河岸上蹿起新的火苗,四下蔓延,越烧越旺。远处一片漆黑的河畔上吐出更多的火舌。 俾斯麦皱紧了眉头,即便他宣布用火炮朝着巴黎的方向进行轰炸,然后再试图夺取附近的城镇,然而并没有多大的作用。法军的反抗超乎了他的想象。普鲁士军队发射一枚炮弹,从巴黎要塞棱堡的方向几乎反击超过了十枚,而且还是准备朝着普鲁士军队的进攻路线射击,拿破仑通过情报侦察队伍的反馈,准确无误的预判了普鲁士的进攻路线。 原本俾斯麦以为可以用这一招压得法兰西军队抬不起头,但却没想到法兰西的炮兵非但没有被死死的压制,反而对普鲁士的军队展开了更加丧心病狂的屠杀。 一条不可逾越的火河环绕着巴黎,连俾斯麦也无计可施。格本提议让普鲁士军队进行原地休整,并且让腓特烈王储将第二集团军兵力迅速调往巴黎。 “现在我们的任务已经变了,从占领法兰西变成了攻克他们的政治中心,迫使法国人投降,所以我们需要更多的炮兵和步兵来瓦解法国人的顽强抵抗,否则的话我们拿不下巴黎。放弃对圣康坦方向的进攻,法国的西北部现在对我们来讲毫无意义了。巴黎,才是这场战争的中心和关键。” “全面占领法国北方国土,逼迫法兰西军队投降已经不可能了。那么我们攻破作为政治中心的巴黎,才是重中之重。” 格本军长试图说服俾斯麦,让他放弃全面占领法国北部的想法。因为随着普鲁斯占据的法兰西国土越多,他们越往下走,所以分散的兵力也越多,更令他们感到棘手的是,法国并没有因为沦陷而放弃抵抗,没有被俘虏的士兵变成了游击队,不断的骚扰着普鲁士的补给线,而当地的法国居民也丝毫不欢迎这些侵略者,普鲁士相当一部分的精力陷入了治安战之中。 普鲁士最开始的战略目的是以占领为主,然而当他们拿下了法国的各大城市之后,这才发现这是噩梦的开始。 拿破仑不同于之前的革命家们,他是充分的发挥了法国人在本土作战的力量。以及他们对普鲁士入侵的仇恨,鼓动市民反抗那些侵略者们。 毕典菲尔特也赞同格本的说法,他对普鲁士说道,“我们现在应该转变战略目标,不再是以进攻为主。而是攻下巴黎,促成和临时政府谈判的条件,以便胁迫他们签订条约。虽然局面依旧有利于我们,但是军队开始慢慢的被制约了起来。” “俾斯麦宰相……” 格本原本还想继续劝他,但是俾斯麦却突然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你们先让我冷静一下,我会给你们答复的。” 俾斯麦全然没有了前几天刚接近巴黎时的雄心壮志,他甚至感觉,普鲁士军队越往下走,反而陷入了战争泥潭,焦头烂额的应付来自各方的敌人,却始终没能够达到他的政治目的。 “拿破仑到底是谁?” 俾斯麦喃喃自语,没有人可以给出答案。 这个名字已经成为了他的心病,为此,俾斯麦还特地的从后方的大本营,将那位身份特殊的战俘请了回来,不是让他见证威廉皇帝在凡尔赛宫的加冕,而是希望通过他的嘴,套出有利的情报。 俾斯麦想知道巴黎的对手,到底是什么人。 黎塞留?拿破仑? 一个模糊的身影成为了他心头挥之不去的梦魇。 而此时,一辆由普鲁士军队护送的马车,正马不停蹄的接近巴黎的普军大本营,与其说受到了严格的保护,倒不如说是严加看守。 一百多人的部队,只为了护送车上的身份特殊的战俘。 车上带着手铐的男人忐忑不安的等待命运的审判,他的心里也同样的疑问,越接近巴黎,好奇就越强烈。 为什么俾斯麦还要将他送回来? 第八十九章 阶下囚的君主 粉丝群,法兰西内务审查部:372174760 想说哪一周的推荐票能破万就加一更的,但都快上架了还没实现愿望。 巴黎的攻坚战还在持续,炮火和硝烟点燃了日渐冰冷的塞纳河。灼热的燃烧着两岸的树林与建筑,腾腾燃起的火苗最终变成燎原之火,照亮了昏暗的天空。 马车停在了普鲁士的大本营,带着镣铐的男人从车上下来时,被面前的景象震惊了。比起色当包围时普军趾高气扬的将屠刀对准了战败的法兰西军队,现在的大本营仿佛弥漫着一种战败的沮丧情绪,受伤的普鲁士军人身边的同伴搀扶着走出帐篷,眼神黯淡的,看不到希望。泥泞混杂着血水形成了一道小溪流,从他的身边缓缓流过。 马车拉着一堆的尸体,向远离了军营的方向缓缓驶去,轮廓沾染了血迹,无声的向其他人宣告着这场战役的惨烈。 从早晨到傍晚,普鲁士火炮的轰鸣没有停止过,从前线送下来的伤员也没有停止过。 这场攻坚战似乎只能用惨烈来形容。 带着镣铐的男人摇摇头,围城战役再精彩,这一切都与自己无关了。 而俾斯麦首相正站在大帐篷的门口,等待着他的到来。对方的脸上也没有了色当战役之后的得意和高傲,眉宇之间弥漫着一股忧虑,就像他进入大本营之前看到的士兵脸上一模一样的神色。 俾斯麦看到拿破仑三世向自己走来时,眉宇间的忧虑稍稍缓和了一些,如同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路易阁下。” 即便对方败军之将,俾斯麦依旧表现的非常客气,亲自为他解开对方的手铐,并且请进了帐篷。 俾斯麦说道,“这一路上辛苦你了。” 然而路易·波拿巴却并不领情,他早已经不是高高在上的拿破仑三世,他也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再返回法国,对待俾斯麦的态度也变得不冷不热。 “怕是俾斯麦首相将我请到这里,是有所求吧?不然现在我早就应该待在柏林,软禁在一间房子里,二十四小时有人看守。对于一个失去了任何权力的皇帝,安排这样隆重的场合,实在是受宠若惊。巴黎战事不力需要找人劝降么?不好意思,现在已经不是法兰西第二帝国了。” “你误会了,我们的进攻非常顺利,很快将会包围整座城市。” 俾斯麦没有理会对方的冷嘲热讽,而是平静地向他请教问题。 “我想问的是,除了您之外,波拿巴家族还有其他影响力的人吗?” “还有谁?” 路易·波拿巴冷笑着说道,“你觉得现在还有谁?那不勒斯和西西里国王约瑟夫·波拿巴的后裔现在美国,唯一担任过法国元帅的热罗姆·波拿巴也在1860年逝世,波拿巴家族有影响力的元勋除了我之外几乎都已经逝世。倘若连我都撑不起法国的大局,那么剩下的波拿巴家族成员影响力根本改变不了这场战役!你问的这个问题真多余。” 听完路易的回答之后,俾斯麦的脸色变得阴沉,他冷声的说道,“那么第二帝国的元帅呢?还有谁有影响力的。” 路易将脑海里能回忆起来的名字细数了一遍,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说道,“除了投降的麦克马洪之外,有影响力的元帅现在都被你们的军队围困在梅斯要塞。还有谁能在法国主持大局,也就是那些背后偷袭的小人们,趁着法兰西战败之际,推翻了我的帝国。” 说到共和派的所作所为,路易·波拿巴愤怒的握紧拳头,补充了一句,“一群忘恩负义的小人。” 俾斯麦没有说话,“拿破仑”的身份似乎变得扑朔迷离起来,原本他以为对方是拿破仑家族某个有影响力的成员借助政治形势为自己造势,现在看来,巴黎内部复杂远超乎他的想象。 能轻而易举的瓦解掉保皇党的暴乱,还能以拿破仑的名号聚拢巴黎所有势力,他越来越看不清背后的始作俑者到底是什么身份。 “没有波拿巴家族的人,这不可能!” 俾斯麦皱紧了眉头。 路易反问道,“怎么不可能了?” 俾斯麦解释说道,“巴黎,出现了一位拿破仑。” 路易·波拿巴冷笑着说道,“拿破仑?绝对不可能。波拿巴派有影响力的人物,除了我的夫人之外,找不出第二个。” 至于波拿巴分子,没有政治强人根本斗不过共和党的老狐狸们,更何况还有奥尔良派和保皇党,加上布朗基,蒲鲁东和雅各宾派,没有一路政治势力是省油的灯。 “事实上现在的历史政府自称第三帝国,由特罗胥担任总督。但是背后明显还有一位幕后的推手,才会在民众中制造出拿破仑带领巴黎人民的传闻。现在我只是想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 “这是一个低劣的谎言,连我都能看的出破绽,难道英明的俾斯麦首相会察觉不出?” 这个漏洞百出的谎言俾斯麦是绝对不会相信,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巴黎人民像是着了魔一般,坚信着拿破仑·波拿巴将带领他们走向胜利。 听完俾斯麦的话,路易·波拿巴表现的不以为然。原本以为特地将自己送往前线是想见证普鲁士攻下巴黎时的辉煌,但却没想到号称欧陆最强的德意志军队居然被一个小小的传闻束缚住手脚。 他甚至觉得普鲁士军队的赢是因为侥幸的运气,而不是实力上的碾压。对于,路易·波拿巴冷笑着给出解释,“这只不过是共和党的伎俩,刻意的编造一个谎言稳定军心,同时激励军队守住巴黎。赢了,则宣扬虚构出来的拿破仑的神勇。输了,则宣扬法兰西军队拼死抵抗,虽败犹荣。反正在普鲁士军队攻破巴黎城门之前,这个谎言能够一直维持下去。” 最后路易·波拿巴还不出了一句,“至于拿破仑带领他们走向胜利?别做梦了,共和派的废物们没忙着投降就不错了,想赢?除非我的叔父拿破仑·波拿巴从棺材里爬出来!” 第九十章 看在共和政体的份上 这个星期的推荐票破万了,明天加一更。 昨天晚上码完字去庆贺撸串,结果今天起来上吐下泻,到医院检查出肠胃炎,现在才有力气码字,各位看官老爷,小的真的是两更党,不要再污蔑我了。 俾斯麦在路易·波拿巴嘴中一无所获,他甚至无法察觉名为拿破仑的家伙到底是哪个天资卓越的军事政治家。他询问路易·波拿巴有没有可能是临时总统特罗胥的阴谋,然而对方却给了他一个嘲讽的回复。 “特罗胥只不过是中规中矩的懦夫,以拿破仑的名义集结民意就像是在行走钢丝,需要极大的勇气和冷静的判断力,他当然做不到这一点,甚至特罗胥也只是某个人手中的棋子。看来巴黎城内有一位未曾露面的‘圣女贞德’,正在等待着普鲁士的军队。” 迫于无奈,俾斯麦只能在路易波拿巴暂时的囚禁在大本营,等到战争结束之后,他还需要对方去亲眼见证目睹他们征服巴黎,从凯旋门下经过,在凡尔赛宫加冕为王的壮举。 然而路易波拿巴确定了他一个不屑的回答,“别把话说的太满,这场仗还有的是时间。难道你们发现到了巴黎便裹足不前了吗?之前战役取得的优势正在慢慢的失去,胜利的天平重新恢复了平衡的状态。以拿破仑旗下的正义之名,法国人正在不断的往天平里添加筹码。” 俾斯麦宰相心烦意乱,没有时间听路易·波拿巴说废话,他朝门外的侍卫挥了挥手,说道,“把我们的客人从这里带出去。” 路易被架着胳膊往外拖拽,然而他的嘴却没有停下,继续叨念着,“以帝国的名义起誓,巴黎还没有输掉战争,法兰西万岁。” 路易·波拿巴虽然被人架出去了,然而那一句“法兰西万岁”却依旧回荡在俾斯麦的心中,成为所谓之不去的梦魇。他越来越觉得应该尽早的结束这场战役,虽然法军已经精锐尽失,但是他们所遭到的抵抗却比面对法国精锐士兵的强烈。 俾斯麦扶着桌子,喃喃自语的说道,“我们明明已经击垮整个法国的精锐部队,为什么却拿不下一座巴黎城?” 正在俾斯麦身后的毕典菲尔特将一切都看在眼底,他小声的说道,“或许我们遇到的,是一头狮子带领的一群绵羊。俾斯麦宰相,现在最紧要的任务是攻下巴黎,第二集团军不应该继续进攻圣康坦,我们需要迅速的拿下巴黎,逼迫法国人投降。” 俾斯麦叹息了一声,最终赞同了毕典菲尔特的想法。 “制定一份新的作战计划,我们需要将巴黎来一个大包围,并且切断他们与南方军队的联系。” “南方军队?” 毕典菲尔特有些不明就里,“难道他们不是剩下最后的巴黎守军了吗?” “如果现在巴黎的领导者不是蠢货的话,他一定会想方设法的在南方征兵,并且以最短的时间建立一支军队。虽然我们击溃了巴黎的现役部队,但别忘了,他们还有预备役和广大的民众。想想吧,比法国的灭亡为口号,会煽动多少人对普鲁士军队的仇恨,又有多少人会加入他们?” 负责进攻的普鲁士所付出的代价远比作为防守的法兰西人要惨痛的多,俾斯麦在这场巴黎的攻坚战中吃尽了苦头,之前在野战中铺天盖地的压倒性的炮火和骑兵优势也荡然无存。 “一群数量庞大的炮灰,堪比斯拉夫的灰色牲口们。” “不需要进攻,他们只要坚守住巴黎,就等同于胜利。” 与俾斯麦抱着同样想法的还有拿破仑,他也知道守住法兰西就是胜利,但还有更关键的事情等着他去做,关乎到未来他在法兰西第三帝国中的地位。 不通过这场战争,将那群资本家的权限限制起来,以后的法兰西还是属于资本家的天下。拿破仑需要在会中与资本家们争权夺利。 只要巴黎还没有完全混乱,法兰西银行就必须从长计议。保皇党可以杀,但拿破仑杀不光所有的上流社会资本家们,他们组成了巴黎一股强大的稳定的势力,一旦起了矛盾冲突,特罗旭首先考虑的是共和政体而占绝大多数的资本家,而不是自己。拿破仑的权力一部分来自自己的威望,更多的是仰仗推选上来的特罗胥总督。 特罗胥如果宣布不再支持拿破仑,他甚至连国家宪兵队的薪俸都拿不出来。 让高特银行的金融家族从巴黎消失,就必须要有一个正当的理由。他才能称权力空虚的时候,理直气壮的宣布接管整个银行。 普鲁士的炮击,没有让他等待多久。生活在流言和恐惧中最最不安的老朋友圭罗姆终于找上门。 拿破仑掌握的恰到好处,金融资本家比任何人都怕死和惜命。 他想跟拿破仑进行一场谈判。 已经风烛残年的圭罗姆已经没有了年轻时的精力,跟坐在自己对面的三十多岁的男人讨价还价。他更多的是以商人的经验,来提出自己的交易。 “没想到你居然来了。” 他故作轻松的笑了笑,“现在可是巴黎最艰难的时刻,你也看到了,普鲁士的大炮正对准了城区,试图将这里炸成一片废墟。” 对方没有搭理拿破仑的话题,而是自顾自的说道,“我们现在不能待在巴黎了,必须尽快的撤出去,这个城市随时有可能沦陷。我需要临时政府组织一支队伍,掩护有钱的资本家们逃离这里。毕竟我们才是支持你的幕后力量。” 拿破仑重复了一遍对方的话。 “你的意思是说,让法兰西守军抽出一支军队掩护你们撤离到卢瓦尔省?并且还要确保你们的安全?” 圭罗姆已经不在乎那些誓死坚守的豪言壮语,在可怕的现实面前,他选择弃车保帅。 命没了,什么都没了。 “我对巴黎的局势还是有些了解,普鲁士虽然进行了一次猛烈的炮火进攻,但是凡尔赛的方向并没有被包围,如果此时派遣一支部队突出,完全能够掩护我们撤离。” 圭罗姆阁下咳嗽了几声,握紧了手中的拐杖,他平静的说道,“巴黎能不能守得住,我已经不在意了,但我的命必须要保住!看在共和政体的份上,帮我一把,拿破仑阁下。” 第九十一章 趁火打劫 第二更 当归萝卜和拿破仑在杜伊勒里宫进行讨价还价时,米腊与罗斯柴尔德围绕着应不应该撤出巴黎而展开了争论,米腊认为形势险要,他们必须离开,放弃法兰西银行,等到战争结束之后在回来。 小房间里传来了两个人的争执。 “在短时间之内搬走价值30亿的资产是不可能的,你们有没有想过一旦普鲁士军队攻破了巴黎,我们将会损失一切。三十亿的巨额资产,你们有没有想过一旦我们失去了法兰西银行,会怎么样?” “难道你要为这三十亿法郎去死吗?” 米腊质问对方,“已经到这个地步了,是钱重要还是你的命重要?” “如果普鲁士攻不进来呢?” 罗斯柴尔德还对巴黎抱着一丝的幻想,尽管现在谣言四起,宣称国防军已经抵抗不住,但他还是最后希望能够守住巴黎,还有他的资产。法兰西银行一共拥有一万五千人的股东,其中他们的势力也分成了两派,一派支持主动撤出巴黎,另一派支持在巴黎坚守。然而他们并没有表决权,所以法兰西的未来便落到了高特银行家们的身上。 “我们这里的时候会尽可能的带走一部分资产,以便减少损失。如果你们不愿意撤离,那可以留下来战斗,最后结局如何就不关我事了。但是别忘了,一旦你们没有及时撤离出去并且在战争中死去的话,你们的股权归属问题就会像霍廷格一样。” 米腊的意思是以罗斯柴尔德为代表的坚守派们最后的结局可能会像拿破仑所说的那样,在股东们死去之后,政府接管了法兰西银行相当一部分的股份,成为当之无愧的最大股东。 罗斯柴尔德沉默了,他可以失去自己的生命,但绝对不能失去自己的股份。更不可能让拿破仑来掌控这个银行,法兰西银行是父辈的心血,他们花了将近六十年的时间,才掌控住欧陆第一经济大国的命脉。 附身在法国身上的吸血虫们在没有敲骨吸髓吸干之前,是不会放弃对国家经济命脉的掌控。 “好吧,我同意你的要求。” 最终罗斯柴尔德也屈服于现实,一想到杜伊勒里宫里阴冷而贪婪的眼神打量着他手中的股份,就不禁感到害怕。 就在法兰西的银行家们以为他们还能够跟拿破仑和平共处时,对方已经展开了自己的夺权计划。 国家的经济命脉可不是掌控在一堆资本家的手里,而是掌控在拿破仑的政府手中。 但他也没有想到圭罗姆居然会私底下的提出这种过分的恳求,就差没有喊出“我为巴黎流过血,我为共和政体立过功,你们不能这么对我,我要见临时总统!” 圭罗姆以为自己提出的这个要求会让拿破仑难以答应,所以他已经准备好用法兰西银行的利害关系来强迫对方屈服,只是高特银行家们却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已经被拿破仑算计在计划之中。 他以为拿破仑什么都不知道,实际上他对一切都了如指掌。法兰西银行存有7700万法郎,银行券一亿六千六百万法郎,银行借款抵押物价值一亿两千万法郎,再加上其他林林总总有价证券,钞票,金银,共有三十亿法郎。 历史上的巴黎公社如果能掌控银行,还会输掉战争? 谁掌控了法兰西银行,就等同于谁控制了法国的话语权! 他一直等的就是圭罗姆的这一句。 拿破仑不能目的明显的,主动提出要护送他们,而是通过各种潜移默化的手段,让惜命的高特银行家自动地向拿破仑缴械投降。 “我不是说不能拨出一部分的军队提供给你们,但是这关乎到整个法国的战局。现在巴黎城内人手紧缺,绝大多数的青壮年都被调去前线,还有支援巴黎城内的防御建筑,向前线运送弹药……” 圭罗姆已经厌倦了这些老生常谈的问题,直截了当的说道,“开出你的条件吧,拿破仑阁下。没有什么问题,是用钱解决不了的,法兰西银行已经提供了将近半年的军费,我们可以再提供一年。” 拿破仑试探性的问道,“那么关于霍廷格家族的股权问题呢?” 然而牵扯到根本利益,圭罗姆的态度变得极其强硬,他冷声说道,“这个问题没有任何商量余地,即便是霍廷格家族的人死光了,也依旧按照法兰西银行的条例办理,而不能随便由政府出面没收掉他们的股权,让政府成为法兰西银行的股东之一。” 拿破仑原本对和平解决政府财政问题的最后友善态度也已经破灭,如果不是担心军队哗变,他现在就从抽屉里掏出手枪,直接在对方脑袋上开一个洞。 “呵呵。” 拿破仑干笑了两声,摆手表示自己并没有在这里谈论这个问题的心情。 “这个问题留到以后再慢慢讨论,如果你们愿意提供一年的军费,那么我可以派遣一千人的队伍,并且由左右两侧法兰西军队掩护之下,向卢瓦尔地区掩护撤离。我的提议如何?” 拿破仑又重复了一遍,“一千人已经是极限了,我们无法拿出更多的,否则法兰西军队也爱莫能助。” “一年半。” 圭罗姆咬了咬牙,继续说道,“并且法兰西银行将会大力的支持临时政府,只要能将我们送出去。我需要两千人的队伍,来保护我们的资产。” “一千五百人。” 拿破仑继续讨价还价,“一千五已经是极限了,他们会将你安全地护送到图尔。之后还请你自求多福。” 圭罗姆咬了咬牙,犹豫的准备诉说一件难以启齿的事。 “法兰西银行里还储存着……” 金条这个词还没说完,拿破仑就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对方流露出卢浮宫里蒙娜丽莎般的神秘微笑,看得圭罗姆头皮发麻,心中涌起不祥的预感。 “我会好好的保管好地下室的金条,除非普鲁士的军队攻入了城区,占领了法兰西银行,否则金条不会少任何一根。” 而他没有说出口的话是,这些东西迟早属于巴黎政府,不再属于银行私人资本家。 第九十二章 逃难队伍 第一更 谈判起码是一个双赢的局面,拿破仑设计的局继续进行下去,而圭罗姆也以为自己得到了想要的保证,便开始匆匆忙忙安排着自己的撤离计划,他只是将家族内重要的成员都撤离到后方的安全区域,但是法兰西银行还要继续运转,于是投票权暂时的落入了家族旁系的手中。等到战争结束之后再回来。 法兰西银行是百足之虫,牵扯到整个巴黎大多数金融家族和上流权贵的利益,一万五千名股东,其中还有两百位金融巨鳄,几十个根深蒂固的金融世家,拿破仑想要撼动法兰西银行的根本利益,比一场火药阴谋诛杀保皇党的议员们更加困难。 为了一个法兰西银行,他几乎要得罪整个巴黎的权贵们。既然有些事情无法用一颗子弹解决,那就用其他的方式来替代。 将他们暂时的调离巴黎,也能让自己更好的下手。 当然负责护送权贵们的队伍,都是国家宪兵队的成员。也是为了防止加入告密者,自始至终,这都是拿破仑为了巩固自己独裁统治,借助俾斯麦的炮轰,铲除阻拦最后上位者的手段。 这是秘密进行的阴谋,包括特罗胥也被蒙在鼓里。 直到与自己的老朋友圭罗姆商议协定之后,才将这个行动计划告知特罗胥。 当然掩护这帮人撤离巴黎是没有问题,毕竟他们是临时政府的主要支持者,一旦在这场巴黎守城战中发生意外,整个局势就会被改变。被削弱的上流高层与广大的人民群众之间,局势将发生改变。没有了上流阶级,国会议员中,平民阶级和资产阶级的代表将变成迅速的上升,将会对他们的统治造成严重的危机,建立之后就忙于镇压各种暴乱,还有来自国会议员的弹劾。 只是当他发现拿破仑要用国家宪兵队护送这群达官贵人时,迟疑的问道,“如果巴黎城区发生了暴动,没有国家宪兵队该怎么办?” 原本拿破仑三世的办公室变成特罗旭处理文件的地方,自从波旁宫发生了爆炸之后,杜伊勒里宫也同样加强了警卫和戒备。 “放心,特罗胥总统,国家宪兵队只是暂时的借调了一千五百人。而且从巴黎到图尔行军的话也就几天的路程。但愿那些娇贵的上流社会人员能跟得上进度。” 拿破仑拿着手中的名单冷笑了一声,原本临时政府只提提供了三百个名额,然而怕死的议员和资本家却想尽办法的将自己往名单上挤,结果到最后变成七百多个名额。 巴黎少了七百个强有力的反对者,资本家对巴黎经济政治的掌控也就随之削弱了。 “现在正当巴黎生死存亡之际,我不能让那些无关紧要的投降派们向普鲁士挥舞白旗,既然他们愿意从这里撤离出去,对双方而言都一个好结局。” 拿破仑微笑着说道,“愿上帝保佑他们平安的到达图尔,不会在半路上遇到普鲁士军队。” 命令从杜伊勒里宫下达之后,国家宪兵队表现出不情愿的态度,但还是按照拿破仑的命令行事。他们是法兰西的剑与盾,不是有钱人的看门狗。 国家宪兵队指挥官的职位由拿破仑率领,但他同时也需要值得信赖的人物,蒙塞的子嗣进入了他的视线,他没有想到会在炮兵部队中遇到第一帝国元帅的子嗣,此时他已经成为了一名出色的炮兵。 拿破仑的二十六位帝国元帅早已尘归尘土归土,新一代的将领还没成长起来,第二帝国时期的元帅又各怀鬼胎,所以拿破仑需要培养自己的势力,约瑟夫·蒙塞上尉意外的进入了他的法眼,迅速的由一名炮兵军官,变成了国家宪兵队的副手指挥官。 听到要护送一群权贵之后,约瑟夫·蒙塞据理力争,认为这种事情应该交给巴黎的正规军队,然而,当拿破仑冷静的向他分析局势,约瑟夫·蒙塞,一言不发的从拿破仑的办公室走了出来,忠诚的执行拿破仑的命令。 此时的沙滩广场已经是一片人头攒动,排成长龙的马车在士兵的重重保护之下准备前进,资本家们拎起自己的行李,不顾绅士风度的往前冲挤,以最快的速度上车,将自己的行李搬运上去。 一路上都是被克虏伯火炮眷顾的痕迹,炮火将平整的砖石路面砸出了深坑。法国的火车已经停止了运作,巴黎的铁路成为普法两军争夺的重点。 炮火弹幕已经停止,此时普鲁士的炮火渐渐的平息,对于巴黎逃难的人而言,这倒是一个好消息,意味着他们不用冒着枪林弹雨强行突围,甚至有贵族默念上帝保佑,平安的将他们带离这座城市。 骑着高大骏马的约瑟夫·蒙塞从马车身边经过,他严厉的声音响彻在每一个人胸口。 “快点,先生们,女士们,普鲁士的炮火可不等人。现在他们刚好停止了炮击,这是我们从南部突围的最好机会!也是最后的机会!慢一点就留下来跟巴黎同生共死吧!” 一听到这句话,贵妇更加慌不择路的拎起皮箱往马车上跑,生怕慢一点,便错过了逃出生天的机会。他们没有心情与巴黎共存亡,在乎的只有私人财产和生命。 “滚吧,你们这群没用的猪猡。” 谁也没有看到骏马上的蒙塞正在用一脸阴沉的表情打量着这些上流贵族,全然不像在保护自己的雇主。 参与这次护送,并且维护资本家安全的是斐迪南·福煦,虽然当初他从那场全军覆灭的战役中逃离,然而巴黎却并没有把他当做一名叛逃者,而是当做英雄。向法军宣传那场战役的英勇。当得知对方的名字之后,他立刻被调到了国家宪兵队,并且作为约瑟夫·蒙塞的副官。 跟着法军精锐部队的沦陷,许多年轻的军官得到了提升。虽然福煦才二十出头,但是他依旧跟随着并自己大不了多少的长官,奉命执行莫名其妙的护送任务。 虽然同样作为贵族,但康德拉却对这些富人临阵保命行为感到非常不满。不过这些不满很快烟消云散,在出发之前,从自己长官处接到了一份秘密的指令,而指令的内容只有寥寥一句话。 “一旦遭遇普军,立刻放弃他们。” 第九十三章 一语成谶 第二更,还有一更,可能稍迟,但肯定会在今晚更新。 出了巴黎之后,马车队伍才知道城外的状况有多惨烈,到处都是燃烧之后的焦土,林木变成了黑炭,地面还翻滚着灼热的气浪,法军驻守在城外的防线变成了人间地狱的惨烈模样,普鲁士进攻没能推倒壕沟,到处都是坑洼不平的弹坑,宣告着这场战役的可怕。 丧心病狂的普鲁士炮兵仿佛不计较成本的,几乎将炮火都宣泄在了巴黎的四周围,将整个郊野的生灵化为灰烬,只剩下光秃的一座巴黎城池,还有在战壕中来回穿梭的法国士兵,在炮击结束之后匆匆忙忙的架起了防御机枪。 护送资本家的队伍却并没有向凡尔赛宫的方向走去,而是绕道通往唐普的方向,坐在马车上的圭罗姆透过车窗发现路线不对劲,他知道这不是通往凡尔赛宫的道路,而是往奥尔良城的通道。圭罗姆心里涌起了疑问,他特地把约瑟夫·蒙塞上尉叫到自己面前,询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凡尔赛宫是普罗斯的目标之一,我们不能冒这个险,通过奥尔良城进入图尔是最好的选择。目前还没有沦陷,可以相安无事的通过。” 见圭罗姆的眉宇之间满是忧虑的神色,约瑟夫·蒙塞继续解释的说道,“我们的目的不是赶时间,而是尽量保护在座各位的安全,你们谁都不想成为普鲁士的俘虏吧?他们对待法兰西的战俘的手段非常残忍,如果落入了这些人手里,我还是劝你们自我了断。” 圭罗姆默契的摇了摇头,他冒着风险,千方百计的逃出巴黎就是为了躲过普鲁士的屠刀,而不是与普鲁士军队来一个面对面的接触。 蒙塞上尉点点头,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那好,现在就请你们闭上嘴,安安静静的跟着我们走。巴黎城外局势复杂,搞不好,我们走到某一段路的时候,就遇到了普鲁士的军队。” 因为赶时间的缘故,这支队伍几乎是由骑兵组成,也是为了最大程度的话发挥机动性。 不过他们并非是唯一的客人,普鲁士的第五骑兵师同样从埃夫里派出了一支队伍前往唐普,他们想要对巴黎形成一个合围的局势,势必要将远郊地区包围得固若金汤。 第五骑兵师的机动部队穿梭在广袤的原野,为了躲过巴黎在远郊部署的军队,他们还特地的绕了一个大圈,穿过塞纳河一直环绕到后方,采取秘密突袭。 悄无声息潜行的部队如同幽灵一般,恰好从法兰西的被炮轰击碎的防线穿插过去,第五骑兵师的人数不多,主要是为了掩护支援普鲁士第一集团军的左翼包围。 很快他们便发现了这只稀稀疏疏缓慢前进的队伍,通过望远镜他们发现这并不是彪悍的法兰西骑兵,而是一群毫无戒心的肥羊。 普鲁士军队的骑兵指挥官在望远镜里看见前进的队伍分成了三组,每一组都有几十辆马车,他们仿佛在运送某些不得了的人物撤离巴黎城区,而是这种大张旗鼓的做法生怕不会遇到普鲁士军队,当然,也没有人会知道他们这支先头部队已经攻入了法国的防线。 几天一无所获的普鲁士骑兵双眼放光,如同看到了战利品,虽然不知道这些马车里的人是谁,但派遣的重兵保护肯定是重要任务。如果能活捉他们,并且以此作为普鲁士的筹码要挟高层,这群第五骑兵师的人无异于立了大功。 骑兵的前进显得异常拖沓,虽然人数不多,但是因为那些上流社会人士的关系,马车只能够缓慢地前进。 约瑟夫·蒙塞警惕的望着四周围,突然远处掀起的尘埃云起了他的注意。还没等他再派遣士兵往前侦查,行走在最前方的侦察兵便带回了最新的情报。 侦察兵神色紧张的反馈说道,“发现了普鲁士的骑兵正向我们这边冲过来!” 约瑟夫·蒙塞回答的非常冷静,“人数有多少?” “预计上千人,可能比我们更多。” 说完,侦察兵犹豫的往身后的队伍看了一眼,眼神明显在告诉对方,此时应该选择撤离。 让约瑟夫没有给出回答,他只是转过身走向了圭罗姆,敲响了对方的车门。 还没等圭罗姆开口,蒙塞就立刻说道,“我们遭遇了普鲁士的骑兵。” 圭罗姆立刻脸色大变,他瞪了蒙塞一眼,愤怒的说道,“你不是说走这条路线是安全的吗?” “我没有办法预料战场上的情况,只能告诉你在三天前这条路是安全的。” 蒙塞并不理会他的指责,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慌张的情绪,他将自己手中的斯宾塞步枪上膛,冷静的说道,“现在我需要集中骑兵的力量发动进攻,你们会出现短暂的危险期,一旦我们攻破了普鲁士的骑兵,会有一部分人留下来负责殿后,其他人丢掉任何多余的东西,立刻加快进度赶往图尔。” 圭罗姆脸色苍白的仿佛问道,“如果你们的进攻失败了呢?” 蒙塞在将自己腰间的转轮手枪掏出来递给了圭罗姆,缓缓说道,“你最好保佑我们进攻成功。如果失败了,自我了断也比落入普鲁士手中下场要好。” 然后蒙塞上尉集中了所有的骑兵力量,准备发动一次冲锋,与普鲁斯的第五骑兵师来一次面对面的较量。 “进攻。” 随着一声令下,法兰西的骑兵开始了进攻,他们用手中的步枪开始朝着迎面冲来的普鲁士骑兵射击,正当所有人都以为一场血战不可避免之时,冲锋的骑兵突然缓了下来,原本密集的枪声也变得稀疏,仿佛只是一个开场预告。 圭罗姆突然明白过来,这么远的距离是不可能射中对方的骑兵的,反而提前暴露了自己的火力。他不明白,蒙塞上尉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却听到一句险些让他气的吐血的一句话。 “士兵们,刚才开的这几枪对得起这帮资本家们发给我们的薪俸了,别管他们了,赶紧撤退!我们不是普鲁士骑兵的对手!” 第九十四章 叛变 这是昨天第三更,昨晚三点多才码完,结果一觉睡到现在! 约瑟夫·蒙塞全面贯彻了拿破仑的精神主旨,队友卖得非常成功,许多上流社会的人士还坐在马车里,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只见护送他们的法兰西的骑兵调转了角度,去往巴黎城区的方向狂奔,只剩下一支马车队伍孤零零的在荒野中,等待着普鲁士的铁蹄。 “这里是法国的后方,而且我们还有一支骑兵保护,不会出事的。” 米蜡笑着对其他人说道,“等到了图尔,一切都会变好的。” 他还在马车里与其他人进行交谈,然而突如其来的枪声将打断了所有人的交流,贵妇们惊恐不安的望向了窗外,远远看见的不是熟悉的三色旗帜,而是血与火的普鲁士黑鹰,正在逼近这支队伍,年迈的圭罗姆早就率先一步下了马车,手中握着转轮手枪,浑身抖如糠筛的望着普鲁士铁蹄向这边冲过来。 “我们的骑兵呢?” 此时米蜡也探出了头,他看到普鲁士的骑兵之后,急的满头是汗,原本保护在自己四周围的法兰西骑兵卫队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他们一群手无寸铁的家伙孤零零的面对直冲过来的普鲁士骑兵。 “跑啦,那帮混蛋一看到普鲁士军队就全部跑啦!现在就剩下我们面对一帮普鲁士的豺狼。” 总算明白过来的圭罗姆愤怒的咆哮道,“我们都被算计了,这是拿破仑设立的局。一开始他就想算计我们所有人,什么护送队伍都是假的,他就是想吞并法兰西银行,才故意弄出这样一个局,把我们送入普鲁士军队的口中,我们全都被骗了!混蛋!居然被临时政府反将了一军!” 刚才法兰西骑兵向普鲁士射击也是为了拉起仇恨,而且这一列的马车队伍明显比真枪实弹的法兰西骑兵难缠的多。 米蜡恍然大悟,普鲁士军队看到被骑兵重重保卫的一群人,肯定错以为是法国政府的高层,他们就像一个靶子,等着普鲁士上钩。 “现在怎么办?我们要向普鲁士表明身份吗?” 眼看着普鲁士的骑兵越来越近,米腊知道逃是逃不走了,难道要以命向拼? “举手投降,我会跟他们进行交涉。” 圭罗姆丢掉了手中的枪,在管家的搀扶下向冲过来的普鲁士骑兵走去,他试图用德语说服这些人,并且告诉对方他们只不过是一群被人欺骗的平民,并不是所谓的政治精英。 普鲁士即将冲过来时,人群还是四散的逃命,他们已经顾不上逃出巴黎时带上的金银首饰,深怕日耳曼的野蛮人会拿他们开刀祭旗。 普鲁士的骑兵冲了上来,将所有人都团团围住,那些原本溃走逃散的人也被骑兵逼了回来,枪口对准了这群手无寸铁的富人们。 许多人已经吓得魂不附体,一边向普鲁士哀求放过自己,一边在心里咒骂法兰西军队忘恩负义,临阵叛逃。 这支普鲁士军队也同样激动和不安,想要押送七百多人的俘虏返回,并且与第五骑兵师汇合是不可能的了,他们必须找到最有请报价值的家伙,然后将他带回去。 法兰西居然派遣士兵保护,想必其中一部分人身上带着关键的情报。 “尊敬的普鲁士……” 圭罗姆还没说完,为首的士兵直接的打断了他的话。 “你们谁是这支队伍的领袖?” 圭罗姆一愣,面对手持步枪的士兵,谨慎而谦卑的说道,“我是,我们只是一群逃难的人,还请……” 普鲁士的骑兵没有这么多时间听圭罗姆将废话,他瞪了对方一眼,直接了断的拉响了枪栓,对准其中一个难民的脑袋,说道,“哪些人是法国的政府官员,是的跟我们走。” 圭罗姆犹豫着要不要说出议员的身份,其他人却统一而配合的将手指向了他。还有在场的米腊以及其他几个人,出卖自己的同伴试图保证自身安全。 “该死的混蛋!” 米腊愤怒的盯着周围的人,其他却表现出一副事不关己的冷漠,毕竟在这样的生死关头,能活着达到图尔才是重点,至于其他人的命,不重要的。 谁知道剧情却来了一个反转,普鲁士的军官命令将指认出来的国会议员全部带走,剩下的直接处决。 “处决?” 其他人脸色惊慌的看着普鲁士骑兵子弹上膛,吓得脸色苍白。 “是的,全部处决,我们的骑兵人数还不到一千人,带着这么多人走是不现实的,而且也不能让他们泄露了我们的去向。” 听到士兵军官的回答,圭罗姆险些激动的晕厥过去,不到一千人的士兵,法兰西骑兵的混蛋放了几枪就跑,简直就是故意将他们留给普鲁士军队。 故意? 等等。 圭罗姆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之前的炮击,现在的被俘,拿破仑看似好意的护送,就像是一步一步策划好的连环计谋,等着法兰西银行的股东们往下走。他再回过头往后看,这一列的人几乎都是被“哄骗”出来的上流社会人士,他们一死,法兰西银行的股权将空出来,而临时政府也顺利的接管了这座帝国的金库。 老人扶住了额头,他没想到自己一辈子,居然被人算计在这一步。同时对于拿破仑的最后一丝希望也已经幻灭,他无法容忍对方用这种卑劣的手段夺取法国的金融资本,更不会容忍高特银行家族几十年来的积累成为他的挥霍资本。 比起拿破仑,第二帝国时期的路易·波拿巴简直就是一位仁慈的君主。 圭罗姆最后的希望已经破灭了,他已经不再对拿破仑抱有任何的幻想,他要跟普鲁士合作,抢回自己属于自己的利益。 “我是国会议员圭罗姆,我有重要的情报要向普鲁士报告。”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普鲁士的骑兵们一愣,不明所以的看着眼前自报身份的老人。 他的语气失去了之前的慌乱,变得冷静而沉稳。 “是关于临时政府高层的情报,请将我平安的护送到普军的大本营。” “至于其他人,随便你们怎么处置。” 第九十五章 他重新接管了法兰西! 第一更 普鲁士驻扎在弗里埃尔的大本营彻夜的忙碌着前线的战况,许多士兵已经几天没有合过眼睛,红色的血丝布满了双眼,对巴黎要塞的枪击和炮轰响彻了夜晚,漫长的拉锯战甚至让人麻木了血腥和死亡,无休止的战斗下去。 普鲁士进行了一轮又一轮的进攻,法兰西也不停的更换部队休整防守,火炮炸开的防线又迅速的填补回去,巴黎周围的城镇在枪声中反复易手。 对于拿破仑而言,这里就是法国版本的斯大林格勒。 经历了一个星期的高强度折磨之后,俾斯麦终于支撑不住的倒下,想要好好的休息几个钟,伴随着夜幕,炮火和鼾声,迅速的入睡。 然而还没睡下多久,就被自己的副官从睡梦中吵醒,迷迷糊糊之中刚想训斥对方,却听到让他精神振奋的一句话。 “第五骑兵师俘获了法兰西临时政府的高层人员,现在刚刚压到大本营,俾斯麦首相是否现在要审讯这些人,其中有个国会议员宣称自己手中带着绝密的情报。” 临时政府的高级官员,俾斯麦为之一震,这是普鲁士包围了巴黎之后得到的最大的好消息,这种来之不易的情报来源,他当然要加以利用,最大限度的从他口中套出关于巴黎的秘密。 “我当然要见他,他现在在哪里?我立刻过来。” “他现在正在大厅,由毕典菲尔特军长负责接待。” 副官用上了接待这个词,足以表明对方的身份尊贵。听到这里,俾斯麦也不敢怠慢,迅速的穿好衣服,一改之前的疲惫神色,急匆匆地向会议室的方向走去。仿佛他要去面对的并不是法兰西投诚的叛徒,而是一位尊贵的客人。 临走时,俾斯麦突然想到什么,对自己的副官说道,“对了,把路易·波拿巴也给我请过来,我想让他亲耳听听从投诚官员口中套出的情报。” 俾斯麦的心情愉悦,连临时政府的高层都选择了叛逃,看来第三帝国并不像想象中的固若金汤,如果能从他们身上找到突破口,巴黎的攻城战将会事半功倍。 他来到大厅,只看见拄着拐杖的老人面无血色的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而毕典菲尔特军长则站在一边束手无措,他见到宰相出现之后,连忙走上来,小声说道,“宰相大人,这个老头子不愿意说出任何一个字,他说他只跟普鲁士的最高领导人合作,其他人没有资格从他嘴里挖出一个单词。” 看到俾斯麦宰相的出现,圭罗姆的脸色总算变得和悦了起来,他撑着拐杖站起身,缓缓的走到俾斯麦的面前,平静的说道,“俾斯麦宰相?” 俾斯麦轻轻地点头,神色淡然的说道,“正是,听说你要跟我们合作?” “我身上拥有关于巴黎高层的秘密情报,而且之前你不是跟保皇党合作,结果那帮蠢货泄密失败,导致全盘皆输么?” 站在他对面的首相神色微变,而毕典菲尔特也尴尬的望了自己的领导一眼,知趣的推到了一边。 “我是法兰西银行的负责人,之前你们不是帮助保皇党复辟,并且要求对方50亿法郎么?现在我可以跟你进行另外一笔交易,普鲁士军队攻入巴黎推翻现在的临时政府,我们可以以十三亿法郎来达成这笔交易。” 圭罗姆知道俾斯麦发动这场战争其中一个重要的目的,满心希望法国将无力赔付,如此德国便可以在一代人的时间里,以军事占领压制法国的复仇企图。 然而他却忽略了法国的“高利贷帝国主义”之名,民间资本异常充裕。当时为尽快还清赔款,法国政府向国民发行3笔共50亿法郎的国债,数百万法国人争先认购,认购的总额达到450亿法郎,短短三年时间还清了一切,而俾斯麦的如意算盘便落空了。 帮助法兰西的叛变势力推翻巴黎政权,一切都在普鲁士的算计之内,推翻临时政府之后,普鲁士军队也全盘的接管了巴黎,到时候整个国家都在普军的掌控之下,法兰西的国防力量也被瓦解,俾斯麦完全可以细水长流的敲骨吸髓,并且通过军事长期占领的方式,完成复仇的愿望。 “这个问题我们需要从长计议,不过我还是想知道,现在巴黎的军事领导人到底是谁?” 俾斯麦抛出了自己最感兴趣的话题,他想知道隐藏在巴黎的幕后黑手到底是谁。 然而,铁血宰相得到的答案,却与之前认为对自己的糊弄一模一样。 圭罗姆像是被勾起了内心深处的恐惧回忆,原本平静的眼神开始变得慌乱起来,他深吸了几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最后一字一句的说道,“是拿破仑,真正的拿破仑·波拿巴。” 路易·波拿巴正被侍卫从休息室往会议厅的方向走,他不明白为什么俾斯麦会在三更半夜的将自己请到会议厅,但他有预感,接下来的事情非同小可。 普鲁士的大本营并没有因为深夜而放松警惕,到处都是巡逻的士兵,炮火偶尔照亮了远处的天空,打破深夜的平静。 然而当路易走进帐篷之后,看到的那一幕却让他目瞪口呆。原来的第二帝国议员,帝国的财政基础,法兰西银行的幕后家族领导者圭罗姆正坐在俾斯麦的斜对面,神情严肃的进行交谈。 他简直不敢相信,连国会议员都叛逃到普鲁士的阵营。 “圭罗姆议员?” 路易·波拿巴见到熟悉的面孔,表示非常的惊讶,全然不顾身边的俾斯麦,上前一步问道,“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巴黎现在怎样了?” 然而刚刚才跟俾斯麦对话之后的圭罗姆看到路易,冷笑着说道,“巴黎?现在的巴黎早已不是第二帝国的巴黎了!我跟你一样,都是被放逐出来的迫害者!” 路易·波拿巴微微一愣,迟疑的问道,“什么?到底发生而来什么?” “你还不明白吗?” 圭罗姆脸色铁青,向着曾经的帝国皇帝咆哮道,“路易,你的叔父回来了!” “他重新接管了法兰西!” 第九十六章 资本帝国的掘墓人 第二更 或许后世会有好事之徒将“复活的法兰西拿破仑”和“俄国宫廷妖僧拉斯普京”并成为十九世纪末欧陆的两大未解之谜,并且成为史学家津津乐道的话题,一个复活的帝国枭雄重新建立起欧陆帝国,还不是某个三流蹩脚小说家写的剧情,而是真实的发生了普法战争的背景下,今后会不会连马克思都应该宣称相信上帝可能存在了。 煤油灯在摇曳,映衬着周围的人阴晴不定的脸,气氛凝重而沉默。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扼住了双方的咽喉。 此时路易波拿巴没有心情跟他开玩笑,又重复了一遍,问道,“你刚才说什么,我的叔父,拿破仑复活了?圭罗姆阁下,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他已经死了几十年了,并且由我亲眼目睹他的封棺,现在荣军院的棺材内部只剩下骨头了,怎么可能还会复活。就算当初他假死躲过了刺杀,现在已经是一百多岁的老人,执掌法兰西?简直就是在做梦。” 拿破仑的复活,比波拿巴的反攻倒算的传闻还更不靠谱。 圭罗姆也没有跟他开玩笑的心情,而是直截了当的回复对方,“难道你以为我在开玩笑吗?现在整个巴黎都知道拿破仑重新接管了政权,我一开始也以为这人只不过是特罗胥找来的傀儡,但是没想到六十年前发生的一切他都了如指掌,我跟你叔父之间的对话,包括第一共和国的政变细节,除了他之外没有第二个人知道的秘密,这个人全部都知道。连我都不敢相信,他不是你的叔父!” “我不相信。” 路易后退了几步,脸色苍白,没有什么比自己叔父更加荒谬的事情,尤其是从一个帝国议员口中说出这件事,“人死根本不可能复生。” “虽然我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然而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你的叔父拿破仑现在掌控了整个巴黎。” 俾斯麦已经被圭罗姆的言论搞糊涂了,所有的论调都是建立在最荒谬的基础——拿破仑的复活,然而排除了这个前提之后,所有的一切都逻辑缜密,没任何的问题。他无法相信拿破仑会从坟墓中爬出,并且成为法兰西的掘墓人。而圭罗姆哪怕出卖整个国家的利益,都要将这个“拿破仑”绳之于法,贵族和上流资本家到底是有多痛恨这位神秘的人物。 法国当年能够做到这一步的只有一个人,打造了一个强盛的帝国并且逼得贵族走投无路的大阴枭,黎塞留宰相。 接二连三的叛变和政变非但没有削弱那个人对巴黎的掌控,反而加深了他对法国的控制,即便是俾斯麦首相也开始对这个复活传闻从不屑一顾转变为将信将疑。 甚至圭罗姆的叛逃也是法国设计的局,目的是引领俾斯麦走向错误的歧路。 诈降并不罕见,即便是圭罗姆的叛逃,在俾斯麦眼中也显得不可信。此时普鲁士的优势正在慢慢的失去,攻打巴黎很有可能变成一场消耗巨大的拉锯战,他不能在任何一个小细节中失去应有的判断。 炮火和枪声,冲淡了俾斯麦最开始的惊奇,慢慢的变成了警惕和怀疑,仿佛从圭罗姆口中说出的话,只是为了诱导普鲁士做出错误判断的谎言和铺垫。 俾斯麦只能暂时的对圭罗姆的条件置之不理,等到攻陷了巴黎城区之后,再来进行谈判的事项。 毕典菲尔特站在一边,有些感觉莫名其妙,他不知道圭罗姆不断的强调拿破仑复活到底是什么意思,一个荒谬的骗局?任何人都不会相信的谎言,整个巴黎居然从上到下,一再声称,他不由自主的转过头,望向巴黎的方向。 他就像一个充满了秘密和宝藏的地方,吸引着普鲁士军队的前进。 俾斯麦想解开心中的谜团,揭晓对方的身份。 而毕典菲尔特也想知道,一次一次阻挡住普军进攻的人到底是谁。 在场所有人都心怀鬼胎,而国会议员还没意识到自己的实话,居然被周围的人都当做谎言。 心烦意乱的路易·波拿巴突然站起身,指着圭罗姆说道,“够了,我已经不想再听这些愚蠢的谎言,那么你告诉我,我的叔父回来了,他回来干什么?拯救法兰西?要拯救也是我这个第二帝国的君主去拯救,救世主的位置轮不到他来担任!” “你错了,路易。我说的全是事实!他算计了所有人,那些当年背叛他的家族,那些政敌的后人,甚至是世仇的反法联盟,都是他手中的棋子!” 圭罗姆痛苦的捂住眼睛,是自己释放了潘多拉的魔盒,原本以为资产阶级选出了一个合适的代理人,却没想到他是法兰西银行的掘墓人。 绝大多数的金融家族都被拿破仑算计在内,护送的车队沦陷之后,巴黎城内的势力遭到了致命的打击,法兰西银行里的资本失去了原有的主人,临时政府将会把整个银行的资产全部充公。 失去了财富的金融家,与落败的路易·波拿巴没有区别,所以他才想借助普鲁士的手,将临时政府从巴黎驱赶出去,重新夺回法兰西银行。 排除异己,控制财政,下一步是整饬军队,反攻外敌。 他突然明白过来,聚集在这里的,不正是拿破仑的所有敌人么? 以法兰西之名,将政敌们标上了叛变的标签。 只要拿破仑还在,他们永远都无法返回这座城市了。 原本风烛残年的圭罗姆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几岁,满头银发看上去显得不堪一击。一个家族努力了将近一个世纪,才爬到掌控国家经济命脉的位置,却被人轻而易举的打回了原型。而他却最后才知晓,拿破仑全盘的阴谋。 政变掌权。 排除异己。 下一步是复仇。 “路易,你的叔父,他真的回来了。” 圭罗姆痛苦的说道,“他要拿回四十年前失去的一切!” “法国当年欠他的一个帝国,现在要拿回去!” 第九十七章 一个都不能少! 第一更 约瑟夫·蒙塞顺利的完成了拿破仑交给自己的任务,成功的将逃难的队伍卖给了普鲁士,至于骑兵会怎么对待这群手无寸铁的有钱人他就不得而知了。他以最快的速度摆脱了普鲁士的追击,事实上对方关注的重点根本不在他们身上,重兵护送的队伍对普军骑兵来讲就是最好的战利品,谁知道里面会不会隐藏着几位能够扭转局势的法兰西重臣。 拿破仑要扫清内部势力已经开始进行,在借助火药阴谋铲除了保皇党之后,又借助俾斯麦的手驱逐了法兰西银行的金融家族,任何能够要挟到自己政治的势力都在一个接着一个的被除去。 约瑟夫·蒙塞返回拿破仑的办公室,向他汇报了好消息。 “拿破仑陛下,一切都搞定了,我们非常顺利的遇到了普鲁士的军队,然后按照你的吩咐,抛弃了一整支车队。你或许应该看看那帮人惊慌失措的样子,他们可能根本没想过自己也会有这一天!” “咳咳。” 拿破仑假装咳嗽了两声,提醒蒙塞,“是国家宪兵队寡不敌众,最终溃败,导致车队沦陷,被普鲁士骑兵俘虏。” 此时刚好特罗胥走进了办公室,看见站在拿破仑面前的国家宪兵队副官,不禁愣了一下。 “不是让你们护送那些人前往图尔吗?为什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蒙塞按照之前串通的话,一字不漏的反述给他。 “我们半路上遭到了普鲁士骑兵的进攻,寡不敌众,只能暂时的抛弃掉车队选择撤离。巴黎的右侧防线已经出现了空缺,作为先头部队的骑兵已经攻入了后方。请求立刻向右翼防线补充军队。” 特罗胥脸色骤变,骂道,“那车队呢?” “我们的骑兵被击溃了,根本没来得及顾及护送车队。” 特罗胥脸色沉重的看着蒙塞,他考虑的问题不是防线,而是生死不明的车队,里面的那群人是法国的国会支柱,法兰西失去了保皇党,如果再失去绝大多数的共和派议员,那么巴黎的局势则越来越趋向朝着拿破仑独裁的局面。 事已至此,特罗胥也没法再改变什么,神色不悦的说道,“我现在要派一支军队过去勘察情况,约瑟夫·蒙塞,我需要一份详细的报告,而且你公然的违抗了上层的命令,等着上军事法庭吧!” 说完,他挥了挥手,示意让门外的人解除掉蒙塞的武装,听候发落。 “来人,给我拿下!” 特罗胥的声音回荡在走廊上,却没有任何人进门。 没有人进来执行他的命令,特罗胥此时才发现,整个杜伊勒里宫都已经换成了国家宪兵队的人,而这只武装力量只忠诚于一人,那就是拿破仑皇帝。 临时总统望着脸色不变的蒙塞,越来越觉得这场护送是一场秘密的阴谋。有条不紊的摧垮任何能够要挟拿破仑的势力,一旦面前的男人稳固整个巴黎之后,他就是法兰西真正意义上的独裁者和皇帝。 特罗胥面临着左右为难的处境,一方面是利益集团,而另一方面却是自己宣誓效忠的皇帝,将所有阻拦他掌权的人,铲除干净。 约瑟夫·蒙塞默契的将头转向了拿破仑,希望对方给出解释。毕竟整件事都是他的秘密指使,自己不过是充当中间人的角色。 当然他也非常适时的站出来,拦在了特罗胥的面前,为蒙塞说话。 “这并不是我们的错,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遇上普鲁士的军队,而且还要保护人数众多的车队,这是不可能的任务,所以从一开始我就让蒙塞上尉见机行事,遇到普鲁士军队放弃护送的任务是我下达的。因为国家宪兵队主要任务是保护巴黎的稳定,不能遭受任何重大的损失。” “这就是你抛弃盟友的理由?” “暂时的盟友,如果一群依附在法兰西身上吸血的家伙算盟友的话。” 面对特罗胥的指责,拿破仑显得毫无畏惧,站起身态度强硬的说道,“现在巴黎最关键的是兵源,而不是一群贪生怕死的小人。为什么我们要损失一千五的骑兵,去保护一群没有半点价值意义的家伙,这支骑兵队伍可以改变一场局部战役的局势,一群手无寸铁的有钱人能做什么?指望他们反抗吗?当普军出现时,这帮人早就选择投降了!现在正坐在普鲁士的大本营里控诉我的暴行!” “你故意让他们吸引敌人的骑兵?” 特罗胥脸色骤变,他没想到拿破仑除了向不安分的保皇党下手之外,居然还会朝着共和派下手,难道真的打算铲除所有阻碍他掌权法国的人么? 成为下一个路易·波拿巴? 他摇摇头,说道,“不是故意,是审时度势。既然他们没有利用的价值,我为什么要赔上一支部队?难道你不知道现在法兰西最珍贵的不是法郎,而是兵源吗?” 拿破仑为卖队友的行为找了一个理由,何况这群暂时的盟友到日后势必会变成自己的敌人,既然如此还不如早日将他们铲除干净。 蒙塞已经将他们当做礼物送给了俾斯麦,自己的计划也可以光明正大的进行了,法兰西银行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失去了绝大多数的股东支柱之后,临时政府便成为了唯一能够强硬的接手银行的继承者。 至于其他的股东继承人?他们得掂量一下自己的脑袋有没有比一颗子弹强硬,特殊时期就应该采用特殊的解决方式,银行出现了权力真空,就别怪拿破仑趁虚而入。 在法兰西骑兵回归巴黎的那一刻,国家宪兵队已经准备就绪,拿破仑的下一个目标是将银行变成政府的国家机构,而不是一群金融家把持的敛财机器。 “拿破仑陛下,你这么做会失去所有的盟友!” 然而他却对特罗胥的警告视而不见,只是平静的说道,“我现在要去一趟法兰西银行。” 听到这句话,特罗胥不安的问道,“去干什么?” 然而对方只是微微一笑,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只给特罗胥留下一个难以捉摸的背影。他越来越相信之前的传闻,他有着路易·波拿巴同样的野心,准备建立一个人的帝国。 然而特罗胥忘了一件事,这个帝国原本就属于拿破仑。 回归的皇帝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我暂时存在共和派手中的法兰西,现在必须全还给我。” “一个也不能少。” 第九十八章 不给就抢! 第二更 国家宪兵队作为临时政府的鹰犬,已经给巴黎的资本家们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当然伴随而来的还有“臭名昭著的刽子手”等称号,因为在之前代表保皇党叛变阴谋的余党时,他们充分展露出剑与盾的一面,毫不留情的逮捕了资本家们,并且不经过正常程序的逼问,直到将所有疑似叛变的目标丢入法国王室监狱,与心狠手辣程度不亚于宗教裁判所的家伙们聊聊自己对这个国家的忠诚。 所以当国家宪兵队浩浩荡荡的来到法兰西银行门口时,周围的人都抱着同情和怜悯的目光,手持夏塞波步枪的宪兵队成员可不会跟人讲道理,讲道理是审讯人员的事情,他们只负责逮捕,有什么话跟国家宪兵队的人说去。 法兰西银行的大门被强硬的撞开,国家宪兵队的成员冲了进来,并且将整个大厅包围了起来,恰好法兰西银行的总经理卢兰在场,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然后是拿破仑走进了法兰西银行,看到卢兰经理之后,径直的朝着他走过去。 卢兰也是知晓拿破仑在巴黎市民中的名声,一方面是法兰西的救世主,另一方面却是摧垮秩序的恶魔,提到他的名字,总是出现极端的分化。 所以当法兰西银行的总经理面对上拿破仑时,也不知道应该是哭还是笑。而且他手中还有更加棘手的事情,就是银行股东从巴黎城区撤离了出去,目前董事会将近三分之一的席位处于空缺的状态,此时巴黎一旦发生了重大的事件需要法兰西银行来决定未来,那么很有可能造成措施机会。 “有什么能够帮助你的吗?” 卢兰朝着拿破仑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尤其是看到那张冷漠的脸,实在是让人提不起半点的兴致。 “我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卢兰经理。之前法兰西军队护送前往图尔的资本家们已经落入了普鲁士军队的手中,所以现在法兰西银行失去了将近三分之一的股东。” 卢兰表现出专业的素质,立刻回复说道,“但是我们会立刻选择出继承者……” 拿破仑摇了摇头,说道,“你不懂我的意思,从现在开始巴黎临时政府接管了法兰西银行,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我们才是银行的掌控者。” 卢兰听到拿破仑的这句话,额头已经不断的冒出冷汗,他第一次看见如此简单粗暴方式的动摇银行的根基,对方可是试图用一句话就将所有人的利益收归政府所有。 这种结果是毁灭性的,法兰西银行是法国的金融集团掌控国家经济命脉的最显著形式,想动摇这一块蛋糕的政府不是在国会的声讨中下台,就是死在某个刺客的手中。 但是他却不知道拿破仑为了这场简单粗暴的行动,做足了多少的准备。 掌管巴黎所有军事力量的拿破仑并非以卵击石,而是居高临下的提出要接管法兰西银行的股权。 “法兰西银行不是临时政府的。” 卢兰回答的非常冷静,一如历史上他面对公社财政委员会时的态度一样,拒绝了拿破仑的请求,“这是私人的财产,只属于他们的主人,而不是属于法兰西的政府。” 听完卢兰的回答,拿破仑平静的笑了。在巴黎公社夺取政权之后,一开始以瓦尔兰为首的五人公社财政委员会还充满了与凡尔赛和解的幻想,他们只希望银行给公社拨款最迫切需要的钱,发放给国民自卫军薪水,即使如此,法兰西银行也并不满足,当公社两次要求银行支付款项时还故意刁难,即便在这种情况下,巴黎公社依旧没有剥夺银行。 因为他们认为剥夺银行会给国家带来可怕的打击,茹尔德就曾建议公社要爱惜这个机关,甚至帮助它。背了考虑到担心国民自卫军占领银行,甚至建议“赶快决定撤销对银行现金的管制。” 拿破仑不是巴黎公社,他才不会对资本家们抱着任何的仁慈,不愿意交出法兰西银行? 他微微一笑,从口中掏出了手枪,对准了卢兰的脑袋。 突如其来的变故把卢兰吓了一跳,他从没想到对方居然会如此直接的将枪口对准自己的脑袋。 “我的耐心很有限。” 拿破仑深吸了一口气,冷声问道,“最后一遍,你到底给不给?” “这不是我能做主的,即便你态度强硬的想要接管法兰西银行,也要看清楚局势。一旦打完了这场战争,你要怎么向巴黎的民众解释你的行为?” 卢兰的最后一丝勇气,勉强支撑着他的膝盖没有软下去。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甚至自己在说出那一番话之后就开始后悔了,他并不应该采用如此粗鲁的回答,或许更圆滑的反问能让拿破仑放下枪口,而不是扣下扳机。 卢兰振振有词的回答,“如果临时政府将属于巴黎人民的资产囊括自己的口袋?到时候整个巴黎的人民都会成为你的敌人。” “少拿巴黎人民当做借口。” 拿破仑对这些说辞已经厌烦了,打断了他的话。 “我不需要解释,给人民面包的住处,并且让他们享受教育的权利。向人民许下承诺之后,资本家的抗议能盖过巴黎民众的呼声?他们并不是需要民主,而是需要约束,国界和保护,哪怕是来自独裁者的保护,保护他们不会被饿死,保护他们拥有工作,保护他们享受权利。巴黎需要一个能创造社会稳定的领导者,谁做到了这一点,人民就会自愿的追随,而不是通过你们一张嘴的花言巧语就能骗过法兰西!” “从现在开始,国会的权贵们再也没有机会骑在人民的头上嚣张跋扈了,因为我接管了法兰西。” 拿破仑霸道的解释让卢兰脸色苍白,或许他永远都不会明白,在政治制度的变革中,谁掌握了人民,谁掌握了胜利。 所以拿破仑的下一句话,简单粗暴。 “既然你不愿意给,那我就抢!” 第九十九章 历史的岔路口 第一更 拿破仑不给就抢的态度注定为法兰西历史上涂抹厚重的一笔,因为他是第一个敢以不妥协的态度强硬的接受金融集团利益根基的人,对利益集团的挑衅,无异于肯尼迪与美联储之间的较量。 据说后来某位高加索的土匪就在拿破仑强硬接管法兰西银行事件中受到了启发,并且在二十世纪初策划了多起的银行抢劫案来支援俄国的革命资金,开创了革命党人获取资金的新模式。 所以当历史上的梯也尔在为了两亿法郎的资金而向卢兰总经理低声下气的恳求时,拿破仑却表现出截然不同的态度,他命令法兰西银行必须全力支持临时政府的抗战行动,不准否决任何的关于战争的贷款审批。 面对拿破仑不给就抢的态度,谁都不敢轻举妄动。原本暗流汹涌的资本家与拿破仑之间的矛盾也在这一瞬间彻底的激发了出来。一个想要通过利益集团去掌控政治,而另一个却想要通过政治强压手段,来掌控利益集团,从根源上杜绝掉法国政府频繁更迭的现状。 卢兰深知自己的实力已经无法控制事态,他需要真正的幕后股东出面。刚好拿破仑要求法兰西银行的股东代理人召开会议,他才有空脱身事外,交给其他人去解决。 拿破仑敢拿着步枪进入法兰西银行的大门,就意味着他已经准备好不再给权贵集团脸色看,而之前的财政部长和经济部长的职位也可以一笔勾销。 陆陆续续的,法兰西银行外停满了马车,从马车上下来的每一张面孔,都神色凝重。如果有人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这些人几乎都是法国经济的强势代表。 他们是银行董事会的代表,在之前的代表被普鲁士军队劫走之后,按照继承法,必须有人站出来接管此时的权力真空。 谁都不想自己对银行的掌管权落入了政府的手中,只有詹姆斯·罗斯柴尔德下车时,脸上带着惧怕和忧郁。 这些人陆陆续续的走进银行的大门,并且向会议室的方向走去。 作为最有实力的发言人,有圭罗姆年轻的次子,亨利·马里特,拿破仑三世时期的财政部长,阿希勒·福尔德,对家族事务已经放手的詹姆斯·罗斯柴尔德,还有贝烈拉家族的代表伊萨克,这些人组建的法国金融集团几乎代表了整个国家的利益,而拿破仑要面对的,是他与权贵们的最后一次交锋。 国家宪兵队已经包围了法兰西银行,而法兰西金融帝国的元老们几乎对拿破仑的军队带着不屑一顾的态度。 直到所有人走到他的面前,一个身材并不高大,却能够影响整个儿法兰西的怪物。 看着周围的人陆陆续续的坐下,他开始发表自己的观点,“正如大家所见到的,法兰西银行陷入了一场危机之中,所有的代表继承人都已经到场,那么我就简短明了的说吧。出于抗战的需要,现在临时政府要接管法兰西银行,并不是成为最大的股东,而是让银行在我政府的监督掌控下运转,等到战争结束之后,这个模式将会推广到所有的银行之中,其他的不是政府接管,而是政府控制股份。” 话音刚落,在场的许多人已经按耐不住了。 眼看着合作者想要撕破脸皮,亨利·马里特上前一步,冷声的质问对方,“拿破仑陛下,我希望你能够想清楚这件事,我并不是在恳求你,而是想要告诉你一旦这么做好的话,对谁都没有好处。难道你希望看到一个内忧外患的局面?” 亨利·马里特指着窗外,说道,“现在普鲁士的军队已经逼近了巴黎的城区,他们随时有可能攻破这座城市。你突然抽走了我们的资产,那么城内的资产阶级第一个想法不是抵御普鲁士的进攻,而是推翻临时政府。” “恕我直言,拿破仑阁下。” 一直拉耸着脑袋的詹姆斯坐在谈判桌上的那一刻,却显得神采奕奕,当他听完拿破仑的想法之后,直截了当的要挟对方,“你现在这么做,真的考虑过这个国家,或者你个人的安危吗?你已经将保皇党的人赶尽杀绝,我的两位友人也在波旁宫爆炸案中身亡。难道你就不害怕,整个巴黎的人都站出来反对你们吗?” 已经传闻,波旁宫的火药阴谋并不是梯也尔所为,而是拿破仑借助布朗基的社会主义者之手,铲除掉所有要挟到自己的势力。 “怕?如果我害怕的话,就会向在座的各位摇尾乞怜,然后政府和银行合作,将利益集团做大,成为全盘掌控法兰西的利益根基,固化所有的阶级,打压中下层的民众。将它培养成一株被官僚和投机者寄生的腐朽枯木,有钱人的乐园,贫穷的人永远的被剥削下去,除了入侵之外,根本没有人能打破各位设立的规定。” 无法走出高利贷帝国主义的陷阱,即便在拿破仑的领导下,历史上法兰西被占领的命运依旧不会改变。 重返历史的岔路口,是为了法国不再选择一个错误的答案。 拿破仑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其他人先冷静下来,他轻声的说道,“让我来猜一下你们的计谋,先通过各种威逼利诱的手段稳住我,等到战争结束之后再慢慢地利用国会进行清算。如果普鲁士赢得这场战役,你们便能够理所当然的推翻临时政府并且建立一个新的政府。如果我赢得胜利,国会成为资产阶级的共和派们最后一块阵地。通过一致的投票否决掉出任总统职位,然后你们赢了。拿破仑这个名字,在他倒台之后,会随着某一场的谋杀而消失。” 说完之后,在场的其他人都面面相觑,拿破仑从一开始就看穿了他们的底牌,他们对待巴黎公社的那点技巧,都被历史记载的一清二楚。 他站起身,向着门口的方向慢慢的走去。站在门把手面前,将会议室与走廊上锁隔绝,只剩下自己,还有身后一群心怀鬼胎的金融家们。 面向着大门的拿破仑,头也不回的说道,“我想你们都搞错了一件事,我今天让在座的各位代表出席这场会议并不是跟你们商量法兰西银行的归属权,而是为了通知你们,法兰西银行由临时政府接管了。” “无条件的接管。” 第一百章 普鲁士也没资格 第二更 在口径决定真理,射程即是正义的时代,欧陆世界是一片达尔文进化论的森林。资本家拥有的财富和干涉政治的手段在拿破仑的掌控的军权中毫无办法可言,在外敌入侵的情况下,他可以轻而易举的剥夺掉其他人的财富,毕竟在最关键的时期,实施军事化管制没有人敢说一句不。 众人神色各异,他们知道自己的好日子到头了。面前的男人不会像第二帝国时期的拿破仑三世,肆意的纵容他们抢掠法国的经济,让他们成为国家的幕后操纵手,掌控法兰西的经济命脉。当一个利益集团足够庞大之后,除了外力的摧垮之外,几乎没有任何能够推翻他们的存在。 在场办公室里的这一小簇人,简直就是“第聂伯罗黑帮”的翻版,难怪总有人说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拿破仑宁可让巴黎公社上台,也比将法兰西的未来交到这群胆小懦弱的守财奴身上好得多。 “还有其他要补充的吗?临时政府将会回收所有,是的,你没有听错,关于法兰西银行的归属权将由临时政府全盘的接管,也就意味着之后我们不再需要通过你们的审批来获得贷款,而是你们需要通过法兰西银行来获得贷款。” 拿破仑的这句话意味着主次关系的颠倒,终结法兰西政权的流水性更迭。他要打造的是一个固若金汤的帝国,不是为一群蛀虫服务的国家机器。 周围的人默不出声,此时站出来反抗拿破仑需要直视死亡的勇气,门外全是国家宪兵队的成员,只要一个不字出口,宪兵队的成员将立刻冲进会议室,把全部人从这里拖拽出去。 换在和平时期,国会有的是机会跟他慢慢斗争,不凑巧的是普鲁士简直帮了拿破仑一个忙,在特殊时期他甚至可以以国家戒严的名义,强行的接管了原本属于富人们的共同资产。 反对即是死亡的下场,詹姆斯·罗斯柴尔德即便面对临时政府的施压,也不想放下自己的身段。 对于罗斯柴尔德家族而言,资本就是一切,失去了金钱之后,他们也等同于失去了最后操纵过国家的资本。 “你这样做是在摧毁法国的经济,如果我们将资本从这里撤出去,你拿什么跟普鲁士人斗?如果我们转而支持普鲁士,最后兵败的也只有你。我们损失的是一笔资金,你损失的将是整个国家。” “我看你损失的可不仅仅只是一笔资金。” 听完詹姆斯的话,拿破仑将转轮手枪从枪套中逃了出来,摆到对方的面前,盯着他的脸问道,“如果我以叛国罪的罪名宣判剥夺罗斯柴尔德家族所有的资产,你又能如何?当然在和平时期,这种想法只是天方夜谭,但别忘了,现在掌控法兰西的是我,让你从六十年前的金融家变成一无是处的穷光蛋。让罗斯柴尔德家族彻底的变成历史!” “至于想采用什么卑劣的手段尽管动手,一旦我死了,在座的各位,还有所有反对临时政府的人,都会成为陪葬品。” 拿破仑的话还回荡在会议室,原本打算扳回一局的其他人却发现自己变成了被摁在原来座位上的人质。 马里特后悔了,他甚至觉得让拿破仑三世回归,也比现在这样的局面好得多。面前的拿破仑简直就是不通情理的冷血暴君,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虽然他不是希特勒,但是如果这群该死而贪婪的犹太银行家们不停止指染国家的行为,那么拿破仑完全不排除会动用更加激进的手段。 “要么你们放弃试图掌控法国的行为,要么政府以叛国的罪名没收所有银行家族的资产,知道为什么法国的人民暴动一直没有停歇过么?不是拜保皇党所赐,而是拜你们所赐!” 拿破仑双手握住把手,缓缓地推开紧闭的门。他对身后的那群人说道,“在我回来之前,希望在座的各位已经准备好自己的答案。我说过我要见到的是忠于政府的机构,而不是试图通过国会操控帝国的野心家。” “所以,在你们得出结论之前,最好保佑我长命百岁。” 拿破仑走到走廊,不再理会身后爆发的激烈争吵,因为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贪生怕死的金融家们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撕下脸皮,跟拿破仑鱼死网破。他也利用了资本家们的贪生怕死的性质,完成了对法兰西银行的收割。 各得其所。 等到他回去之后,只会有一个统一的肯定答案,如果没有,谁先拒绝,谁就以叛国的罪名,一一进行处决。 这是他最后一次处理掉自己侄子匆匆丢下的烂摊子,如果还有机会再遇见路易·波拿巴的话,自己这个当叔父一定会给毫不犹豫的给他一个巴掌。 能将一手好牌打成这样,简直就是波拿巴家族的耻辱! 也一定会以叔父的身份,狠狠教训这位盲目骄傲的后辈! 就在拿破仑感慨之际,此时正在大本营的路易·波拿巴正好打了一个喷嚏,然后从皇帝的美梦中惊醒,观望了一下四周围,才发现自己已经失去了一切。 陪伴他的只有一张床。 成为了阶下囚之后,他几乎失去了所有的自由,每天看守自己的是不通法语的德意志军人,连路易·波拿巴本人都没想过,第二帝国倒台之后,他的势力就会随之土崩瓦解。而自己叔父建立的第一帝国垮台之后,还有不少的死忠旧部积极的想要营救困在孤岛上的他。 路易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的说道,“巴黎这帮蠢材,为了鼓舞士气居然编造出这样愚蠢的谎言,就连身居法兰西国会议员的圭罗姆也还说出这种话,如果真的是我叔父回来了,轮得到共和派和国会那帮人对法国指手画脚?” 虽然嘴上这么说,然而路易却真的希望流传的谎言变成现实,因为只要有那个人在,法兰西就不会垮台。 “没有人能阻止第一帝国的皇帝。” “普鲁士也没有资格。” 第一百零一章 最关键的战役 第一更,存稿中,七月一号上架,上架后开始一天万字更新,之前的章节出现了一个bug,正在修改中,更新迟了。 等到拿破仑返回办公室时,原本激烈的争吵已经平静了下来。环顾周围的金融巨鳄们,还有不少情绪激动过后的赤耳面红,见到从门外进来的拿破仑,他们终于停止了争论,并且以詹姆斯为代表,向他挥白旗投降,愿意将法兰西银行权利转移给对方。 与老狐狸们的第一场战争中,他完胜收场,不过这一切都是暂时的,资本主义从自由贸易时代走向垄断时代是必然,与其形成腐败无能的高利贷帝国主义,还不如带领法兰西走向复仇之路。 最终资本家们与拿破仑达成了一纸协议,法兰西银行收归国有,他们不再掌控法兰西政府的财政命脉,但是拿破仑必须保证他们的私有财产不受任何的侵害。 为了将来的欧洲战争,国家垄断资本主义将会成为法兰西从自由贸易经济转向为国家服务的关键,二十世纪最伟大的知识界革命先驱凯恩斯还未出生,已经有人在着手准备建立一个不一样的资本帝国。 在场的某些人已经嗅到了政治风向的转变,法兰西银行的风波意味着金融财团不再像以前一样,能够通过财政施压的方式逼迫临时政府服从于法兰西银行的经济决定,也意味着他们在第二帝国时代中的掠夺已经成为过去式。 何况拿破仑表现出宁可豁出去也要强力的回收银行,一旦他意外身亡,在场所有家族的成员,一个都逃不了。 法兰西银行的门前,春风得意的拿破仑与垂头丧气的资本家们形成鲜明的对比。 拿破仑没有了后顾之忧,法兰西银行提供的贷款足以支撑起一支六十万人的南方集团军,原本圭罗姆向在拿破仑的脖子上套上绳子,但现在束缚的铰链已经断裂,谁都无法阻拦帝国战车的前进。 他终于可以放手一搏。 返回杜伊勒里宫之后,拿破仑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想图尔拍发电报,告诉对方巴黎已经解决了经费的问题,同时也命令甘必大在南方各省份全面展开征兵行动。 “缓解巴黎的重围是第一要素,现在我需要南方集团军的新部队向巴黎进军,这场最后的战役将决定巴黎第三帝国的生死存亡。如果我们打输了保卫战,法兰西将失去一切。如果我们赢了,普鲁士军队将无力掌控整个法国的北部,如果我们输了,法国的家底将输的一干二净。” 电报的最后一个字拍发出去之后,拿破仑深吸了一口气,他仿佛回到了五十五年前的那场战役,一场决定法兰西未来的命运,他输的一塌糊涂。 又是六十万军队,又是面临着同样的抉择,在普鲁士几十万大军的包围之下,归来的第一场战役输了,他会重新躺回棺材中,为了保险起见,这次估计俾斯麦会将他的棺材用锁链捆绑起来,丢入大西洋的深海里喂鱼。 “滑铁卢在巴黎重新上演了,又到了决定法兰西命运的时刻。” 轻声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这次我不会再输了。” 甘必大还在图尔组织着南方集团军,然而却遇到了经费的问题。法兰西银行愿意为巴黎守军提供经费,对于南方集团军,军费却选择一拖再拖。虽然诸如地方银行也愿意向甘必大提供贷款,但是依旧有着巨额的差距,在列装完之后,军饷已经到了捉襟见肘的地步,他不得不想尽办法筹措经费,来保障军队的运转。 就在他还在一筹莫展之际,从巴黎派发过来的电报就像久旱逢甘露,解决了困扰在他心头的最大问题,握着那一份电报时,甘必大激动地握紧了拳头,没想到自己等待已久的机会终于来了。 甘必大不顾卫兵的阻拦,冲进维伦尼斯的办公室,他将巴黎的电报摆放到维伦尼斯将军的桌面上,一字一句地说道,“南方集团军可以开始向巴黎前进了,法兰西银行愿意支付所有的战争费用,从现在开始,如果还有人以经费的问题为借口拒绝不合作的话,等待他们的就只有军事法庭。还有法国外籍军团那帮家伙也给我合作点,那里的统治者没有像我一样好说话,胆敢出现任何违抗命令的情况,根据之前颁布的军令,他敢将所有人都一一处决。” 他甩下调令就走,留下一脸茫然的维伦尼斯将军站在原地。打这份电报确实是从巴黎派发过来的,如假包换的巴黎命令,既然如此,法国外籍军团也必须配合着南方集团军向巴黎进军。原本维伦尼斯是不想搅进这趟浑水,法国外籍军团在本土作战已经饱受人诟病,即便打赢打输,不过当权者猜疑。 一群身份背景复杂的士兵,兵团是他们唯一的家。 而这场战役,他们终究有去无回。 “高勒,通知所有人准备动身前往巴黎,我们要成为打响这场战争的先锋了,巴黎的战役会比墨西哥和俄国更加的惨烈,因为我们的对手是普鲁士,对方还是在占优势的情况下。请所有人都做好准备。” 维伦尼斯将军没有表现出半点迟疑,因为他考虑到了最坏的打算。 或许在其他人眼中,外籍军团只是一群非法国人组成的炮灰,然而这群炮灰,参与了所有的殖民地的行动任务。 名为夏尔·高勒的士兵拿着调令,尽管他知道不可能更改来自巴黎的任务,但还是忍不住的多问了一句。 “这会是一场惨烈的战役,很多情同手足的兄弟会死。为了一个不知道还有没有明天的临时政府我们的牺牲值得吗?” 维伦尼斯将军摇了摇头,说道,“不是为了临时政府,这一次是为了我们的祖国,法兰西。” 一如他在卡梅伦战役中接过丹茹上尉遗体时的神情凝重。 最后他只说了一句话。 “我们要告诉巴黎,为了祖国外籍军团会冲锋在第一线!虽死犹荣,绝不后退。” 第一百零二章 血仇 第二更 拿破仑在赶时间,俾斯麦也同样在赶时间。 就在他忙着处理法兰西银行事务的时候,铁血宰相终于下定决心,将第二集团军和第三集团军的部分军力调往巴黎,准备进行强行的破防,以最快的速度占领这座城市。 原本威廉皇帝并不同意这个计划,因为实在是太冒险了。腓特烈卡尔指挥的第二集团军兵力原本就弱于梅斯要塞中的法兰西莱茵集团军,如果再抽掉一两万人的话,莱茵集团军破防他们完全受不住,将会造成一个重大的缺口,被法兰西军队进行反包围。 “这是一场有政治风险的进攻,但如果我们不采取这种贸然的进攻方式的话,就会被拖入法兰西的战争泥沼中。我们已经看到了,虽然法国的大片领土已经沦陷,但我们并没有完全的占领,还有不断的非建制军队进行反抗。倒不如尽快的攻下巴黎,逼迫法国政府宣布投降,结束战役。结果就是我们需要冒一点风险,偷偷的将菲特烈卡尔第二集团军抽调一部分强攻巴黎,这样一来的话,我们便拥有充足的兵力。在法国人的南方集团军完全动员起来之前攻下巴黎。” 毕典菲尔特分析的有理有据,这位黑色的枪骑兵擅长以冒险的进攻占领先机,是容克贵族中为数不多打法比较冒险的将军。他也是基于形势的分析才提出这样的结论,从巴黎的战役来看,谁都不知道那位未曾出面的军事领导人背后到底有多少还没掀开的底牌,所以普鲁士军队必须用自己现在手中的王牌,将他们一网打尽,以绝后患。 “但是你们要抽调出将近八万的兵力来,实在是太多了。这么做的话,也就意味着我们不能再继续向圣康坦进攻,同时梅斯要塞里坚守不出的法兰西守军也无法再拿下来,难道你们就不担心我们的后路被人切断吗?” 威廉的担心并非没有道理,这是一场冒险军事行动,原本普鲁士就处于优势,并不需要用这种危险的方式来结束战争。 “等他们明白过来已经是几个星期之后的事了,我们决定以闪电般的速度结束这场巴黎的攻坚战,为了获取胜利,冒险是必须的,我们并不是处于绝对的优势,现在情况正在慢慢的转化,在转变为对普鲁士的劣势之前需要做最后的一搏。” 毕典菲尔特提出的闪电战设想与古德里安提出的闪电战设想有着天壤之别,这时的普鲁士只希望通过快速的暴兵,以人数和火炮的优势全面压倒法兰西守军,夺取巴黎要塞,并且获得最终的胜利。这不外乎是一场艰苦的攻坚战,需要付出巨大的伤亡获得一锤定音的胜利。 威廉还想说些什么?原本一旁不出声的俾斯麦却上前一步,小声的说道,“国王陛下,这次的会议只不过是为了通知你一声,其实我们在两天前已经下达了军队的调令。现在第二集团军和第三集团军恐怕已经准备向巴黎出发了。” “什么?” 威廉一世没有想到俾斯麦居然会背着自己发布了命令,而且还是影响能够影响到战局的命令。 除了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外,他的心里更多的是涌起了不祥的预感。 威廉国王瞪了俾斯麦一眼,愤愤不平的说道,“我的宰相阁下,你居然背着我调动了军队?” 毛奇让各个军团根据实际情况自行作战的军令终于在这一刻自食其果,面对由拿破仑三世指挥的法兰西第二帝国的军队,是稳扎稳打的胜局。然而,一旦遇到了喜欢出奇制胜的拿破仑,军队与参谋部之间缺乏的沟通将会成为致命的死穴。 面对自己的好友,俾斯麦略带歉意的说道,“特殊情况特殊处理,因为事关重大,我们不希望无休止的讨论错过了先机。” 威廉一世恼怒的说道,“如果巴黎没有攻下来,普鲁士失去了先机,在座的各位就等着脱下军服吧。” “什么,俾斯麦居然要我调出将近四万人前往支援巴黎?他这是在做梦吗?我们包围梅斯要塞已经非常勉强了,如果不是莱茵军团缩守在梅斯要塞不发动突围的话,根本围困不住他们了。” 腓特烈·卡尔将调令狠狠地拍在桌子上,他无法接受这样的调遣,原本就是攻坚战的关键时刻,少了三万多人,等于第二集团军被削弱了一大半。原本的攻势也会变弱,而且他们必须躲过莱茵侦察部队的眼睛,三万人的调动想要做到了无声息,并不简单。 阿尔伯特则兴奋的说道,“这是一场一劳永逸的行动,如果他们攻陷了巴黎,我们就不需要再围困梅斯要塞的守军,法兰西已经亡国了。” “不,这一切没有那么简单。如果能够轻而易举地攻下巴黎,就不会向我们借调军队了。” 腓特烈·卡尔摇了摇头,与法军奋战了将近两个多月,他也对这个国家的军队越来越了解。从八月时节结拜退的第二帝国军队,到现在誓死坚守不退一步的顽强抵抗,法兰西军队表现出了可怕的蜕变。 这场蜕变仅仅是因为法军高层换了一批领导,也意味着法兰西军队的实力根本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不堪。 “我们会赢的,对吧?” 阿尔伯特王储依旧无法相信,普鲁士不能攻下巴黎。 “除非在法军投降之后,我们屠杀掉所有的俘虏。否则的话,等待普鲁士的只有鲜血淋漓的疯狂报复。” 腓特烈·卡尔同意借调兵力,但他需要给自己的叔父写一封信,希望普法战争胜利之后,处决掉所有投降的俘虏,杀光法兰西一代的男人,让他们没有机会向德意志复仇。 普法的世仇与隔阂还在不断的加深,即便侥幸赢得了战争,然而,在没有全盘摧毁法国根基的情况下,他们将会迅速的蜕换成复仇的怪物。 “阿尔伯特军长,德意志不能保持军事优势的那一刻,就是法兰西复仇的开始。” “用我们的土地,我们的血。” 第一百零三章 打完仗就回家 第一更 高卢与日耳曼,已经成为了不死不休的世仇。在法国倒下了将近三万人之后,腓特烈·卡尔与斯托维尔之间只能用你死我亡来决定。 “血腥亲王”比任何人都清楚,如果这一仗德意志不能占据接下来半个多世纪的优势,当法国从这场战争中缓过神来之后,他们会面对来自法兰西的复仇。 一旦最后胜利,即便是违背军令的情况下,他也要将投降的莱茵军团屠杀干净,兵源是限制一个国家军事发展的最重要因素,即便他无法杀光法国一代人,也要摧毁所有的精锐,让他们承受最大的损失。 巴黎保卫战是普法战争的最后一场战役,将会决定普法战争中的真正赢家,甚至可能决定整个欧洲未来的局势走向。 覆盖在梅斯要塞周围的森林已经在炮火的眷顾之下,变成了燃烧的森林,永无休止的炮火炸开了黑色的泥土,覆盖在地表青苔和草木燃烧成了灰烬,露出了掩埋在山体之内的花岗岩,林木只剩下一截焦黑的树桩,黑色的灰烬飘荡在森林之上。 阴冷的积水坑里,肥硕的老鼠在肆意的啃食着普鲁士的尸体,所有的尸体都知道向一个方向,梅斯要塞的外堡。 将近两个星期无休止的炮轰和冲锋,第二集团军为他们之前的英勇付出了惨痛代价。处于防线位置上的法军比进攻时更加难以击溃,他们拥有要塞炮,机枪和战壕的掩护,每一次组织了冲锋要么被打散,要么遭到成建制的屠杀。 骑兵无法在山地的地形发挥优势,只能靠人海战术不断的冲锋寻找突破口。当腓特烈卡尔好不容易的打开了要塞炮棱堡的其中一个缺口之后,才发现并不是他们击溃了法军,而是要塞炮的法军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弹药。 两个星期的缠斗终于有了突破口,此时的法兰西军队开始逐渐向第二道棱堡的方向撤离,那第二集团军损失惨重,已经没有力气再向前进攻,因为接下来面对的战役会之前更加惨烈,他们需要一条街道一条街道的去占领,预计所花费的时间会持续更久,而且还是在人数占优势的情况下。 天知道莱茵军团现在将他们的内堡设置成怎样的铜墙铁壁,街头巷角全是碉堡和防线,短兵相接之后,普鲁士的炮兵也一筹莫展,就算炮兵将建筑轰成废墟,反而更有利于法军在建筑内穿梭,躲藏和战斗。 他们只能依靠步兵一间房子一间房子的清扫,然而一旦遭遇顽强的抵抗,便是一场持续的拉锯战。 拿破仑说过这里是法兰西版本的斯大林格勒,要将第二集团军完全的拖垮在这里。 然而此时巴黎的一纸调令却让之前的所有努力化为了泡影,俾斯麦宰相下令将第二集团军的两个军调往巴黎参加巴黎最后的攻坚战,他们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拿下首都,逼迫法国政府迅速投降,结束这场战役。 尽管腓特烈卡尔对这个决定抱着很大的异议,而然来这边镀金的王储和容克贵族们却已经不想再打下去了,永无休止的战争泥沼耗尽了他们建功立业的野心,尤其是在看到士兵像被风吹过的芒草一样的倒下之后,巴黎战役反而给他们点燃了希望。希望能够通过毕其功于一役,结束从七月到现在的战争。 康罗贝尔,勒伯夫,弗洛萨尔,拉德米洛加上斯托维尔组成的梅斯军事指导要塞五人组,正在召开一场临时的会议,因为前线反馈的消息是进攻的普鲁士军队在不断的后退,他们甚至可以轻而易举地夺回之前被占领的街道,这种情况非常的反常。 然而对于斯托维尔来讲,这是熬过漫长黑夜之后的曙光。 “腓特烈·卡尔的军队在撤退,非常不合常理。他们已经攻破了棱堡的外堡要塞,应该一鼓作气的夺下内堡,而不是在这个时候选择撤离。难道这是一个陷阱?” 勒伯夫松了一口气,原本以为整个莱茵军团都会困死在这里,却没想到事情此时出现转机。 “不对,连续将近一个月的进攻,普鲁士军队恐怕已经疲倦了,他们需要休整,所以采取了暂时停止进攻的方式。” 拉德米洛揉了揉满是血丝的眼睛,他在前线的位置坚守了将近一个月没有得到休整。虽然法兰西同样遭受了损失,但是比普鲁士军队的损失更小。 疲惫不堪的拉德米洛分析说道,“这是一个好消息,对我们加强防御赢得了时间。” “不,如果只是整顿的话,他们不会放弃已经占领的外堡。除非是他们没有能力控制外堡,才迫不得已的撤退。” 斯托维尔环顾着周围的其他人,说道,“普鲁士军队在撤退时已经将所有的要塞炮摧毁,留给我们的是一道残缺的壁垒,只能说明一个情况,恐怕俾斯麦高层已经感觉到兵力人数限制的掣肘,所以才想冒险的从第二集团军中调人。而他们甚至可能短时间内只能选择围困我们,而不是发动歼灭战争。“ 斯托维尔此时说的话,正是一个月之前他与拿破仑在办公室里对话。拿破仑认为只要莱茵集团军能够牵制住第二集团军,加上法兰西南方新建立的集团军提供源源不断的兵源,用不了多久,俾斯麦就会想通过一劳永逸的方式结束战争。 而正是法兰西希望见到的,巴黎的守军加上南方的暴兵,俾斯麦将普鲁士军队所有的赌注都压在一场风险局中。 他露出了一个微笑,一旦打赢了保卫战,德意志将无力在掌控法国北部,只能功败垂成。 当所有人都认为普法战争的结局是巴黎惨败时,只有一个人真正的分析和预判到了普法的局势。 看来他真的是救世主啊。 心头的阴霾渐渐地散去,斯托维尔终于知晓为什么拿破仑认为莱茵军团不投降,将会影响整个战局。 “打起精神来吧,各位。恐怕是巴黎的战况发生了改变,普鲁士军队已经开始不耐烦了。等到巴黎赢了,将没有人能够围困住莱茵军团,到时候我们向德意志复仇的机会到了。” 其他人都打起了精神,容忍了将近一个半月的窝火,终于要全部发泄到不可一世的普军身上。 “等打完这场仗,就能回家了。” 第一百零四章 穿刺处刑 第二更 无论是法兰西莱茵军团还是普鲁士第二集团军,都对这场无休止的绞肉机感到厌烦,双方不停的在梅斯要塞消耗兵员,用人命去填补这场无底洞的战争。都寄希望于巴黎的战役能够战胜对方。 不单单是梅斯要塞,普鲁士军队也停止了对圣康坦的进攻,并且将第三集团军将近一半的军事力量调往巴黎,参与最后一场攻坚战,算上之前第一集团军的军事力量,此时的巴黎已经集结了将近20万的普鲁士军队,至于整个巴黎进行一场暴雪山庄式的包围,普鲁士军队希望用人海战术和火炮优势,彻底的压碎巴黎的反抗希望。 俾斯麦甚至觉得自己挑起了第八次反法战争的大梁,而对手是在欧洲阴魂不散的拿破仑。 然而他的对手也丝毫不差,组建起来的南方集团军就已经抵得上普鲁士支援巴黎的援军,更可怕的是还有后续的部队正在组建,在完成之后,将会有六十万新的兵源,补充到前线的战场,在人数上法兰西甚至已经压过了自己。 俾斯麦还瞒在鼓里,完全不知道在卢瓦卡,一支庞大的帝国军队正在前进。光从阵势上看,此时的法兰西军队已经一扫第二帝国时期的颓势。 从普鲁士军队停止攻势之后,拿破仑就知道将会有一场更大的暴风雨正在来临,所以他才需要南方集团军快马加鞭的前往巴黎解围,并且重新整顿军队,巩固防线。 此时俾斯麦也巴黎送去一份劝降书,他最后一次告诫拿破仑,如果不投降的话,普鲁士军队攻入巴黎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要将所有的反抗人士处决,任何敢阻拦普鲁士前进的人都会被吊死在侥幸架上。 “这是普鲁士最后一次的警告,普鲁士军队已经给过你们议和的机会,这是最后一次,如果不愿意开门投降,下一次是你以战败者的身份跟我谈话,‘拿破仑阁下’。” 猩红的字体,如同在白纸上绽放出一朵血色的花。 铁血宰相的冷酷和强硬手段,在这张纸上表现的淋漓尽致。特罗胥拿到这份劝降书之后,第一时间递交给了拿破仑。 然而对方表现的却出奇的冷静。 “真的是太过分了,居然要扬言要屠城,一群日耳曼的野蛮人。” 特罗胥气得握紧了拳头,如果不是法兰西处于劣势的话,他一定会将对方军队所有的高级将领当场处决。 “这份投降书反而说明对方不是胜券在握,他们失去了耐心,开始变得急躁不安了。” 拿破仑双手支撑着桌面,冷声说道,“俾斯麦已经被复仇蒙蔽了双眼,因为他不想看到功败垂成的局面,所以动用包括心理战在内的所有战术,来逼迫我们不战而降,或许他心里还有其他的顾虑。” “要法国投降是不可能的,除非巴黎全部人死光了,只要还有一个士兵存在,我们就会向普鲁士军队射出子弹。” 他把书信丢到了一边。 对方的那点小算盘,早已在他的计算之内,普鲁士和法兰西原本就是世仇,,战败之后俾斯麦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法国人象征荣耀和神圣的凡尔赛宫,让威廉一世加冕为王。 “对了,把俾斯麦的这份劝降书发出去,足以引起巴黎人民同仇敌概的共鸣,就像那份埃姆斯密电一样,煽动法国人的反普鲁士情绪。巴黎的民众已经无法逃离,如果不反抗,就会死。” 拿破仑站起身走到天鹅绒的窗帘面前,天气已经越来越冷,今年法国的冬天来得特别早,二十多天之后开始下雪,不知道匆忙准备的俾斯麦有没有考虑过天气的因素,还是会重蹈覆辙自己在俄国时期的失误。 他冷声说道,“既然俾斯麦要送我们这样一份礼物,那么巴黎也同样不会客气,知道罗马尼亚大公弗拉德三世是怎么对待奥斯曼帝国的那群幕斯淋俘虏的吗? 特罗胥一愣,点了点头,迟疑的说道,“知道。” 瓦拉几亚战役中,他将两万名奥斯曼帝国的俘虏实施穿刺处刑,用木桩将他们全部插在地上,整个瓦拉几亚一片死寂,只有血腥的气味和乌鸦的惨叫。奥斯曼人被吓得魂不守舍,甚至连征服者默罕默德二世也恐惧的说:“我不畏惧任何敌人,但恶魔除外”。 特罗胥惊恐于拿破仑的残忍手段,小声的说道,“这么做的话,法兰西和普鲁士就没有和解的可能了。” “难道你现在还对德意志抱着和解的想法?” 拿破仑不屑的冷笑,语气里充满了讽刺和嘲笑。 “如果不是英国人在边上虎视眈眈,他们恨不得将整个法兰西肢解破碎,并且派遣军队永远的占领我们的国土。这本来就是你死我亡的战争,现在他们不是要占领,而是要屠杀。既然敌人的屠刀挂在我们的脖子上,法兰西的人民为什么还要跟他们议和?” 反抗。 这是拿破仑交给羔羊们的第一课,他们必须比斯拉夫的灰色牲口还要残忍,才能在这场战役中反败为胜。 拿破仑继续说道,“既然俾斯麦敢要挟我们,也要让巴黎的人民看到,这就是法国政府对普鲁士傲慢的反击。如果他要在我们的俘虏身上实施报复,那么今后法兰西军队宁可战死至最后一人,也不会向普鲁士投降。” 投降是死,不投降也是死,既然如此,不如以悲壮的名义死去,与法国侵略者同归于尽。 特罗胥知道,巴黎已经下定了破釜沉舟的决心,普鲁士不退,法兰西不降。 既然俾斯麦扬言胜利之后屠杀巴黎,他就让普鲁士军队有来无回。 “传令下去,将逮捕的两百多名普军俘虏全部插死在木桩上,如果普鲁士对我们的俘虏事实相同的报复,那么他们杀一个,我们穿刺十个。俾斯麦想进攻,就先从他们自己人的尸体旁边绕过去!” “记住,一个俘虏都别放过!” 第一百零五章 他是恶魔 第一更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这是他对待俾斯麦最仁慈的回应,而不是像前世在高加索对待车臣的宗教反叛分子,全部送进毒气室里一劳永逸,而获得了高加索红色恶魔的称号。 革命和战争向来没有正义性可言,尤其是在弱肉强食的法则面前。罗伯斯庇尔的恐怖统治惨无人道的将数千名贵族送上了断头台,换来的是保皇党失去武装政变的根基,打压了波旁在巴黎的势力,保障了法兰西共和在接下来将近半个多世纪的斗争中处于优势地位。 拿破仑就是要彻底的断送所有人议和的念头,要么普鲁士被法兰西军队狼狈的从巴黎驱逐出去,要么他们杀光所有的抵抗力量,直至一个帝国变成德意志的省份。 从拿破仑第一帝国开始,世仇和血恨就烙印在两个民族的心中,挥之不去。 在第二集团军的增援部队抵达之后,普鲁士高层开始准备一场攻坚战,在炮火的掩护之下,普鲁士步兵向巴黎防线的壕沟方向推进,双方都在此投注了大量的兵力,整条战线也是反复易手。 第十二军局长,萨克斯王国阿尔贝特,负责在炮火的掩护下向巴黎防线发动进攻。从梅斯要塞调遣过来的部队将会作为先驱,开出最后一场战役的第一枪。 周围都是焦黑的森林,见证上一场战役之后的惨烈,炮火差不多在这个地方洗礼一遍,一路上都是凹凸不平的弹坑,呈现炮火覆盖之后的死寂。 除了前进的部队之外,地面上已经没有其他的活物。 十二军在围歼巴赞军团中向来以英勇作战闻名,即便面对传说中帝国坚盾的法兰西守军,他们也没有丝毫的畏惧。 率领十二军前进的军长阿尔伯特环望着四周围时,甚至傲慢说道,“这里将会是拿破仑的‘滑铁卢’,他会在巴黎输的一塌糊涂!” 真正见识过法军防线的士兵,却是心情沉重,脚如灌铅。 战场上的乌鸦环绕着天空,发出凄厉的嘶鸣,返回的哨兵打断了他的思绪。对方一脸惊恐的跑到阿尔贝特跟前,说道,“报告将军,前面……前面出现了普鲁士军队的尸体……” “尸体?” 阿尔贝特不满的皱起了眉头,交战区域出现尸体再正常不过,梅斯要塞倒下的一大片尸体,也不见得他们这样的惊慌失措。 “尸体到底怎么了?” 士兵的眼神充满了恐惧,颤抖的说道,“尸体全部都被插在了木桩上!” 阿尔贝尔心中涌起不祥的预感,连忙催促部队迅速前进,加快行军的进度。 等到阿尔贝特感到前线时,被面前的景象吓得说不出话来,到处都是插在木桩上的普鲁士军人尸体,有相当一部分已经开始腐烂,他们临死前的表情痛苦而狰狞,头向上仰望着天空。 乌鸦尖锐的喙啄食着他们的眼球,然后拍打着翅膀飞上天空。 战场一片寂静,只剩下乌鸦觅食时发出的渗人叫声,即便是经历过梅斯要塞攻坚战争的士兵,在看到这一幕之后也不禁捂住了嘴巴,实在是太残忍,太可怕了。 阿尔贝特有些愣神,上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是英国殖民统治扩张,并以英国女王陛下的名义颁布悬赏印第安人头皮的制度时候。还有在六年前,当时的美国总统林肯鼓励下,美国人根据他颁布的《宅地法》,将屠杀印第安人的活动推向高潮,印第安人村庄在一夜之间变成了尸体遍野的死城。 他见识过那位一边念着葛底斯堡演讲宣扬自由,平等和文明,一边却又野蛮屠杀当地土著的刽子手。也让阿尔贝特再接下来他宣扬的人权自由抱着冷眼旁观的态度,直到1865年林肯死在歌剧院之中。 而现在,一个同样的恶魔,坐镇在巴黎的王宫。 自诩文明,正义和自由的欧洲人怎么也不会想到野蛮的屠杀居然会出现在他们的战场上,没有见过这类凶残暴行对待普军的阿尔贝特王储握紧的缰绳,声音颤抖的说道,“回去立刻将这里的情况汇报给俾斯麦首相,并且让炮兵狠狠的轰炸他们的防线。直到打破一道缺口!快!” 说完他回过头,再望了木桩林立的战场一眼,乌鸦的嚎叫让人心惊胆战,他恐惧的说道,“我不畏惧任何敌人,但是恶魔除外。” 很快俾斯麦缩在的大本营接到了阿尔贝特的前线报告,传令官宣称法兰西军队对普鲁士士兵进行了惨无人道的虐待,并且将他们插在木桩上风干,以报复俾斯麦宰相扬言要将巴黎全部人屠杀干净的要挟。这样一来,俾斯麦反倒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巴黎那位‘拿破仑’也是狠角色啊,普鲁士扬言屠城,他就用这种手段展开报复。” 对方已经看出了他的路数,如果普鲁士军队采取同样的报复手段,那么法兰西的军队将会死战到底,即便第一集团军拿下了巴黎,也只是耗费巨大的代价拿下一座死城,因为他要先通过十几万法兰西士兵的尸体,才能将普鲁士黑鹰旗帜插在杜伊勒里宫的穹顶之上。 代价高昂的让俾斯麦对这场豪赌产生了忌惮。 他没有向威廉皇帝汇报情况,而是暗自扣下了传令官的汇报。 “看来对方已经做好了决一死战的准备,并且断掉了法兰西士兵投降的念头。很好,这位冒牌的拿破仑,比起他的侄子三世要有勇气,也更加的狠绝。同样是被普鲁士十几万大军包围,一个选择投降,一个却选择死战到底,只留给普鲁士寸土不生的焦土。” 手段同样铁血的两军高层,开始展开了最后一场较量。 俾斯麦准备先用炮火击垮拿破仑军队的作战意志,作为他们插死普鲁士俘虏的复仇。 “调动所有炮兵力量,朝着法兰西的防线狠狠的炮轰,这一次我要真正的击垮他们抵抗的意志。” “还有,集中所有的兵力拿下法国人的战壕,不计任何代价!” 俾斯麦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他有一种预感,一旦普鲁士输了这场巴黎保卫战,整个欧洲接下来很有可能面对一个武装到牙齿的怪物。 “法兰西的救世主?” “恐怕是摧垮欧陆秩序的恶魔。” 第一百零六章 皮洛士式胜利 第二更 炮轰再一次从巴黎响起,呼啸而过的炮弹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加密集,普鲁士军队似乎要将自己的怒火全部宣泄在巴黎这片土地上,直到将最后的反抗力量焚烧殆尽。 布列讷宫的指挥部进入了最紧急的状态,所有的预备役士兵都投入到了这场保卫战中,他们不断的向前线战壕派出士兵,沿着塞纳河的河岸的堡垒一字摆开,普鲁士军队试图通过三个方位的进攻,将巴黎包围的措手不及。 因为从第二集团军和第三集团军调集了部队,俾斯麦有能力实施自己的大包围计划,他的目的就是要通过三处的同时进攻,将法国打个措手不及。 “巴黎的东南部防线再增加一千多人,命令他们半个小时反馈一次前线的信息,无论如何都必须坚守住防线,不能后撤。士兵打光了指挥部会再派部队上去,总之就是人在防线在,人没了,防线也必须在!后退半步,我们想要再夺回来就困难了!” 即便是总参部再玩冥顽不顾的家伙,见识过战壕的威力之后,也对拿破仑的坚持发生了改变。 听着远处若隐若现的炮声,勒夫洛陷入了沉默。现在普鲁士的进攻是全方位的,他们很难靠现在的军事力量突破对方的包围圈,所有的希望都落在了南方集团军的身上,甚至连俾斯麦都还不知道,法国此时已经集结了几十万的部队,浩浩荡荡的奔赴巴黎。 勒夫洛双手撑着地图,画满了密密麻麻的线路,都是普鲁士军队向法军进攻的路线。他咬着嘴唇,说道,“再等等,只要再等几天,等到南方集团军达到之后,巴黎的情势就会发生逆转,我们不会让他们突破防线。” 整个巴黎都是在一片惊惧不安的氛围之中。大街上到处都是疾步奔赴前线的士兵,他们甚至已经看到炼狱一般的荒野,到处都是燃烧的灰烬。 路上的行人一副担惊受怕的神色,快步的向自己的家中走去,此时临时政府实行了最严厉的戒严,街上到处都是法国国家宪兵队巡逻的身影,负责战时的巴黎治安。 夕阳将天空涂抹成血红色。 拿破仑站在教堂的屋顶,从这里可以清晰的看到远方,普鲁士的炮火宣泄在郊野的荒土上,砖石,泥土,石块高高的抛上了天空,然后又纷纷落下砸在地面上。俾斯麦用这种方式宣告普鲁士军队的愤怒,忌惮于战壕的威力,现在普鲁士军队进攻之前都会用炮火席卷战线一遍,直到法军压得不敢抬头之后才开始,才敢开始发动进攻。 拿破仑就喜欢这种“你看我不爽又推不翻巴黎”的感觉,落在战壕外的炮火对法军的杀伤有限,即便克虏伯钢炮朝着防线阵地犁土一遍,法军也很少遭到损失。 拿破仑在等待,等待普鲁士发动进攻,同时也等待援军的到来。 俾斯麦怎么都不会想到,自己能够在短时间内组织将近十五万的军队,投入巴黎解围。 教堂穹顶的风很大,吹卷起衣角,拿破仑冷眼打量着远方,一字一句的说道,“法兰西只有胜利和死亡,没有后退和投降。” 战况的惨烈超乎了普鲁斯的想象,他们终于知道为什么巴黎保卫战会打得如此艰辛,因为普鲁士军队完全奈何不了那道防线。炮火的轰炸只要不是落入战壕中,对于法军的打击几乎为零。而弯弯曲曲的战壕则削弱了炮火的火力,即使在普鲁士的火炮停止之后,硝烟之中若隐若现的红色身影依旧没有减少一个。 为了巩固这道防线,法兰西的几乎用上了他们所有的机枪,对着毫无掩护的普鲁士军队展开了厮杀,十二军第一批进攻的士兵成批的倒下,惨烈程度丝毫不亚于梅斯要塞的攻坚战争。 “怎么可能!” 没有见识过拿破仑防线的阿尔伯特一改之前的傲慢表情,转而变成了震惊。 “那一道壕沟居然能够阻拦普鲁士军队的前进脚步,他们到底怎么做到的?” “在同样的人数下,进攻的一方就会吃亏,法兰西军队可以通过壕沟,铁丝网,还有机枪组成的防线,轻而易举的打散我们的部队,这也是为什么俾斯麦首相要从第二军和第三军调遣军队前往巴黎的缘故,这是一场绞肉机式的战争。赢得胜利的方式不是靠计谋,而是靠人头往上堆。” “这就是战争的残酷性,比拼的就是双方的人数。” 毕典菲尔特若有所思的说道,“从这场战役之后,战争的形势将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靠着壕沟,铁丝网和机枪,防守的一方会处于绝对的有利位置,而进攻的一方往往需要付出巨大的伤亡,还能获取胜利。在双方差距并不远的情况下,火力决定了一切。更何况他们还有棱堡,有要塞炮,对方将这个地方打造成一个巨大的堡垒。除非我们能从天上进攻,否则的话即便有炮火的掩护,地面部队的前进也一样是一场噩梦。” 血肉横飞的场景,视觉上远远不如被机枪收割来的更加令人震撼。 他为这位后辈上了一节生动的课,在某些情况下计谋和奇策是无效的,两个赌红眼的赌徒,比拼的是底蕴和运气。 即便如此,毕典菲尔特还是希望能够在固若金汤的巴黎防线中找到最薄弱的突破口,即便付出最惨痛的代价。他在实施这个计划之前已经考虑过的结局,目的就是希望用人数将防线从外到内,全部推翻。 “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阿尔伯特在他身后问道,“例如奇袭之类的手段?” “没有。” 毕典菲尔特斩钉截铁的说道,“这就是我们要拿下巴黎的代价,我们冒着这么大的风险组织这场巴黎攻坚战役,不是拿普鲁士十几万军队的人命去送死。” 他转过头,对自己让十几万人牺牲的计划没有半点的仁慈。 “而是为了赢得一场皮洛士式的胜利。” 第一百零七章 欧陆属于我们 求个推荐票 1970年,巴黎的冬天来得特别早,刚进入十一月不久,气温便急剧的下降。满是泥泞的战壕,冰冷的水沟还有弥漫硝烟的战场,将巴黎这片土地变成了人间地狱。士兵的靴子踩踏在积水坑里,举目四望,到处都是阴云密布的血色风景。 普鲁士军队的尸体快阻拦住机枪射手的视线,泛红的枪管冒着硝烟,消散在冰冷的空气之中,荒原上倒满了尸体,普鲁士军队的崇尚的英勇和荣耀并不能阻拦他们步入死亡,最近一次冲到防线将近五十米的地方,却依旧被米特拉约兹机枪和加特林逼了回去。 恐怕连拿破仑三世都没想到,法尚制造的25管米特拉约兹机枪成为收割人头的武器。之前他们一直将这种武器当做小野炮使用,被射程更远的克虏伯钢炮打的一塌糊涂。然而进入了堑壕战之后,却成为了收割人头的利器。 特罗胥跟随着拿破仑在前线进行巡视,他的出现给战壕增添了一抹的光彩。士兵自发的向这位伟大的领导者脱帽致敬,因为他的缘故,坚守的法军才能以最小的损失撑住巴黎的攻坚战。 每个人的脸上从一开始的惴惴不安,变成了见惯炮火之后的麻木,他们机械的往枪膛中填装子弹,检查手摇式加特林的状况。 泥泞涂抹了每一张冷峻的脸。 拿破仑停在了脚步,他与所有的士兵一样,红色的裤子沾满了战壕的泥泞,尽管他的战术从一开始就遭到了法国参谋部的诟病,但是这并不代表这些“懦弱的”“有辱法军传统”的行为有效的阻拦了德意志军队的攻势。 听从无能参谋部的指令,恐怕现在巴黎早就沦陷了。 从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报告来看,防守才是最好的进攻。拿破仑提前给法兰西打了一针预防针,同时也给对手一个惨痛的教训。 他向前眺望,看到的是跟随地平线延绵铺展的尸体,普鲁士的英勇冲锋并没有为他们换来理想中的结局,反而遭到了无情的大屠杀。 这一切都要归功于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发明们。 拿破仑喃喃自语的说道,“堑壕,真的是一战士兵跨越不过去的梦魇。” “即便是凡尔登绞肉机,也不过是如此惨烈的盛况。” “想要打破这条防线,恐怕普鲁士还得需要更多的人命来填补吧。” 拿破仑从梯子上慢慢的走下来,特罗胥跟随在他身边,两人一边踩踏泥坑的积水,一边说道,“我们击溃了比自己多三倍的敌人进攻,但是这只是普鲁士的第一轮进攻而已。” “我知道,普军想从三个方向包围巴黎,堑壕经受住了考验,但是真正制约我们的并不是人数,而是弹药。依照现在高强度的消耗,恐怕一个星期之后我们囤积的弹药将会耗尽,等到弹尽粮绝的之时,也就是敌人攻入巴黎之日。” 拿破仑冷笑着说道,“别忘了,我们还有南方集团军,俾斯麦想攻入巴黎,下辈子吧。” 南方集团军是秘而不宣的杀手锏,等到普鲁士以为胜券在握即将攻入巴黎之时,不知道面对突然出现的一个集团军,会是怎样的感受。 走到堑壕的中央,拿破仑停下脚步,面向还战斗在第一线的士兵们。 “士兵们,正如你们所见,普鲁士军队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我们不敢面对敌人的怯懦,法兰西有着其他国家军人无法拥有的勇气和坚持,哪怕你们面对十几万大军的敌人,我们一样不曾后退!” “夏塞波步枪的优势已经体现了出来,后装枪能够让士兵趴在地上朝普鲁士军队精准的射击,而德国人的德雷赛步枪远远不如我们的优秀。是的,我承认,普鲁士的野战炮远远比我们的青铜炮更加优秀,但是堑壕和铁丝网却减弱了你们在炮火中的伤亡,米特拉约兹机枪和加特林组成的交叉火力网会将冲锋的普鲁士士兵打成筛子,斯宾塞连珠步枪和转轮手枪会让你们在普军冲破防线进行短兵相接时发挥最大限度的杀伤,即便你们弹尽粮绝,还能装上刺刀,与普鲁士人决一高下!” 士兵摸摸擦干了脸上的血渍,从内心深处涌起了骄傲,削减法兰西军人在战场上的恐惧。 “但是为什么,英勇的法兰西军人在色当投降的这么快?因为第二帝国的将领,全部都是无能的尸位素餐的废物,他们的水平,只配欺负非洲的土著人!只配欺负二流的欧洲国家!我们拥有最好的武器,唯独缺乏什么?缺乏卓越的军事指挥官和战术!你们可以碾压德意志,甚至大不列颠帝国,我们对弱小的敌人没有丝毫的兴趣,我们的目标是欧洲!是法兰西的殖民帝国!” “现在我来了,我将带领法兰西,走向胜利!” 拿破仑的声音传遍了战壕,士兵自发的聚集在他的四周围,安静的聆听着他的讲述。 啪啪啪。 安静的空气中响起了掌声,站在拿破仑四周围的士兵开始鼓起了掌,随后掌声就像丢入湖中的石头,开始不断的扩散,回荡,在战壕中越传越远,如同暴雷和潮水。 士兵甚至从内心里相信,只要有伟大的拿皇存在,他们就不会输掉战争。 “既然日耳曼人这么崇尚勇敢和进攻,那么我们就将他们送入英灵殿。” 这一刻,拿破仑流露出内心的野望,还有第一帝国时期尚未完成的远大梦想。 他要向曾经对手复仇,让拿破仑·波拿巴的名字再一次的响彻欧陆的天空。 普鲁士无法阻拦他们前进的脚步,回荡的欧洲的复仇幽灵终将会用长枪指向他们。 “欧洲属于我们!” “法兰西第三帝国万岁!” 推荐朋友的新书,异域降临 简介:由我开始,世界将与众不同!” 一次意外的爆炸,掀开了灵界轰轰烈烈的位面降临时代,也打开了唐轩的异域人生。 风格类似《巫师之旅》,貌似作者也被一些读者当做是白鹭的小号,苗尚幼小。 第一百零八章 最后一搏 第二更,砸推荐票啊老铁们,跌到300名了。上一章的年份改了。 从前线的回来的士兵无一例外的笼罩在失败的阴云之中,步行在泥泞中的败军第一次见识到了比梅斯要塞还要可怕的军队。 而阿尔伯特王储更是被以人命来换取防线的方式吓傻了,即便冲到了防线面前,法兰西的士兵居然直接跟普鲁士在壕沟里展开短兵相接,用连珠步枪和转轮手枪,甚至刺刀与普鲁士军队以死相拼,并且还击溃了他们的进攻。 巴黎的这一批军队仿佛换了人一般。 焦头烂额的俾斯麦。 一脸阴郁的毕典菲尔特。 还有眼神冰冷注视着他们的威廉一世,六目相接形成了尴尬的局面,原本他们信誓旦旦的保证将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拿下巴黎,然而依旧消耗在泥沼中无法动弹。 黑色的枪骑兵在拿破仑的铜墙铁幕面前,无处施展。普鲁士的军方高层已经意识到法国利用铁丝网和壕沟的作战方式正在改变了战局,很有可能会在欧洲范围内掀起一场新的军事革命。 “难道这就是你们之前保证的胜利?我只看到了普鲁士的失败,一踏糊涂的失败,我们是来攻下法国完成复仇的,不是来给法国送人头的!俾斯麦阁下,如果不是你当初写的那一封威胁信,那几百名俘虏也不会被插死的木桩上,然而更让我愤怒的是,我们却连为他们报仇的机会都没有!” 威廉一世狠狠的将拳头砸在桌子上,愤怒的质问道,“一道壕沟,为什么你们就是攻不过去?难道法国人在上面施了魔法?” “这不是一道笔直的普通壕沟,弯曲程度远比我们想象的更加复杂,甚至还有躲避炮火用的猫洞,法兰西军队的壕沟分为三道,不但可以抵御炮火的袭击,同时架设在壕沟上的机枪能够对我们毫无掩护的军队展开屠杀式的打击。但是我已经找到了缺口,法国东北部的萨森诺小镇有一篇森林穿过塞纳河,萨森诺有一座桥连同了巴黎,如果我们从这个地方进攻,则可以最大限度的避开他们的壕沟防线,减少损失。因为他们无法在树林里设立防线,用一支奇兵的话,则能够突入并且绕到防线的背后,一鼓作气的歼灭守军。” 威廉一世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如果这帮庸才在想不出办法的话,他真的会在巴黎堆人头。 “我给你们时间,四天!四天无论如何都要拿下巴黎,如果没有拿下,都给我卷铺盖滚蛋。” 威廉一世愤怒的咆哮响彻整个大本营,其他人都面面相觑,暗自握紧的拳头,一定要把握好这次机会,否则全部军官就等着卷铺盖走人。 此时从圣康坦退回来的腓特烈王储走进了帐篷,听到父亲的指责之后,问道,“我的父亲,为什么不考虑跟巴黎议和呢?我们现在已经让法国颜面尽失了。” 腓特烈王储的劝告却让原本平静下来的威廉一世脸色重新变得难堪。 “议和?你懂什么,现在跟巴黎议和等于我们之前所做的努力都功亏一篑,为了向法国索取巨额的赔款,并且在接下来几十年德意志保持压制法国的政治军事优势,就必须拿下巴黎!” 威廉一世长远的战略目光,不希望败在一群没用的容克贵族身上。 “但是现在我们还控制着巴黎的北部,虽然没有攻下巴黎,普鲁士军队也可以将北部地区洗劫一番再撤离。难道对于你们来讲出兵占领法国比我们所获得的财富更重要?” 腓特烈王储提醒在座被胜利的喜悦和复仇的憎恨冲昏头脑的将领,他缓缓说道,“如果我们无法攻下巴黎,就将这个当做是第二计划,即便没有获得政治利益,我们可以同样可以摧毁巴黎的经济根基。” “烧毁所有的城镇,炸毁所有的工厂,抢掠地方的银行,洗劫平民,在他们北部实行焦土战略。既然我们得不到应有的赔款,也不会让法国有好日子过!” 听完腓特烈王储的回答之后,原本愤怒的皇帝开始舒缓自己的眉头,并且认真地考虑自己儿子所说的话。 摧垮法国的经济基础,似乎是他们从巴黎败退之后唯一能够做的事情。 “这个计划先搁置一边。” 威廉一世已经没有太多的心思去思考其他问题,他缓缓说道,“进攻就在这个晚上,我们要趁着普鲁士人不注意,一鼓作气的攻陷他们的防线,我就不相信,法国人这群废物会比一个月前更难缠!” 由毕典菲尔特将军亲自带队普鲁士第五骑兵师,准备从萨森诺小镇向法国的方向突进,经过连日的试探性进攻,他们发现这里是法国军队防守最薄弱的地方,因为上次诺小镇的地形决定了这里的难守易攻。 突袭的军队浩浩荡荡的出发了,趁着夜幕的掩护,向巴黎唯一的突破口方向奔去,毕典菲尔特赌上了普奥战争和普丹战争的荣耀,让他再一次的在这一场战争中加官进爵。 每一个人的脸色阴沉而严峻,这是普鲁士最关键的时刻。 为了最后的胜利,也同样为了之前的牺牲。 整个普鲁士军营中最开心的恐怕就是拿破仑三世了,通过大本营的细节,前方的战事并没有像俾斯麦所说的那样一切顺利,反而陷入了某种焦虑的状态。 普鲁士前进的脚步恐怕到此终止了。 “打到巴黎就乱做一团了,如果普鲁士这群废物面对的是我的叔父,恐怕吓得连椅子都坐不稳吧。可惜了,如果叔父还在的话,别说一个德意志,哪怕是反法同盟的到来,也一定将战线反推回去。” 当然他不会想到在前线作战的是自己的叔父,如果知道的话,估计路易会直接瘫倒在地上。 “巴黎战争终于进入白热化的阶段,不知道现在临时政府会通过什么方法扭转战局呢?” 路易·波拿巴自言自语的说道,“真的拭目以待。” 第一百零九章 他们来了 第一更 满脸焦虑的勒夫洛正在快步的向拿破仑的办公室走去,当布列讷宫接到了来自特罗胥的指令,然而他觉得杜伊勒里宫发布了一道愚蠢的命令,让原本逐渐扭转的局势功亏一篑。 他当然知道这份命令的实际发布者是谁,作为现在的巴黎实际掌控者,拿破仑已经获得了无以复加的威望。一旦击溃了普鲁士的进攻,他将成为真正的法国领导人,虽然勒夫洛之前与拿破仑有些龃龉,但是这一场仗关系到法国的安危,他不敢懈慢,谁都不愿意,看到着数十万的法国军队白白的葬送在自己手中。 从最开始的风雨飘摇到现在的拉锯状态,法国正在一点一点地扭转局势,所有人都不看好的临时政府,此时俨然成了法国的最后救星。 然而当勒夫洛赶到办公室的时候,助理却告诉对方拿破仑并不在,他到前线去巡查了。勒夫洛有点诧异,作为一个国家领袖向前线督战,只有这种危险的事情只有拿破仑三世干过,而且下场也不太好看,色当战役为围捕,直接宣布了法兰西第二帝国的终结。 勒夫洛原本动身前往前线,然而拿破仑却出现在他视野的尽头。 他也看到了勒夫洛,平静的走了过来,若无其事的说道,“怎么回事?勒夫洛部长,每次看到你出现在杜伊勒里宫,我就知道一定有事发生。” 勒夫洛没有兴趣理会拿破仑的调侃,他连忙拿起手中的命令,焦虑说道,“恕我直言,拿破仑陛下,你所制定的计划是将法兰西的整个防线葬送给普鲁士啊,故意留下萨森诺小镇一个缺口等着对方的骑兵撕破我们的防线吗?一旦普鲁士的军队从这里经过,给予他们巨大杀伤的防线将会成为摆设品,他们完全可以通过左右夹击的方式击垮薄弱的防线,我们就等着输掉这场战争吧。” 拿破仑听完了对方的牢骚之后并没有急着回答勒夫洛的话,而是示意勒夫洛跟随自己进来办公室,办公室的墙上挂着一幅巴黎的地图,上面有他做过的标注,普鲁士军队进攻的每一个细节他都考虑到了,唯独在萨森诺小镇勾勒了一个红色的圆圈。 “我当然是有自己的考虑和打算,否则为什么唯独遗留下一个缺口等着普鲁士进来。一道防线,只能阻拦普鲁士前进的步伐。随着我们弹药的耗尽,这道防线会越来越脆弱。最终会被德意志的铁蹄踏过,然后在巴黎升起黑色鹰旗。而萨森诺这个缺口,就是我们为普鲁士军队准备的礼物,从地图上看你觉得从萨森诺到巴黎这段距离像什么?” 由萨森诺经过了塞纳河的桥梁往巴黎的方向走,便是几个如同众星拱月般环绕起来的城镇,普鲁士想要攻下巴黎就必须经过那些城镇,然而从缺口经过之后,这些城镇就像是一个半弧形的环绕圈,将越过防线的军队集中起来。 军队通过狭隘的隘口之后,来到一片被城镇包围的平原,而他们只能通过平原才能继续向防线的后方或者像巴黎的方向前进。 勒夫洛越看越惊奇,最后倒吸了一口气,说道,“像只有一个出口的环形圈。” “是的,只有一个出口的环形圈,当他们进来之后就很难再快速的退出去了。” 拿破仑用手向勒夫洛比划一下,继续说道,“如果我们将普鲁士的军队引入这里会怎么样?” 勒夫洛只说出一个词。 “围歼。” 看见对方总算理解自己的想法,拿破仑非常欣慰的点点头。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我们在萨森诺小镇只部署小部分兵力的缘故,从普鲁士军队的角度来看仿佛是因为森林的缘故无法挖掘战壕,但是他们却不知道法国人在这里设计一场伏击战,将进入巴黎的普鲁士军队悉数歼灭。但是这场伏击战需要的代价太高,因为我们要将这个环形包围起来需要不少的兵力,然而巴黎现在算上预备役部队投入这场战役,也挤不出三万人来。如果处理不好的话,普鲁士军队会原路撤回,无法达到最有效的杀伤效果。” “普鲁士想原路撤回,那也得看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机会。一个小错误足以将他们保持的优势全部失去。” 勒夫洛忧虑的说道,“但是我们的援军还没到,我们现在的力量想要将数量庞大的部队堵住,有些困难,因为兵力的限制,这个陷阱很难给予对方最大程度杀伤。” 拿破仑笑着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们最快会今晚发动进攻。而我们的援军也会在今晚抵达。” “今晚?” 勒夫洛觉得自己像是被隐瞒了许多的行动,而作为法国守军的总指挥,拿破仑远远比自己高明一筹。 他迟疑的问道,“拿破仑阁下说的是我们新组建起来的南方集团军?他们还没有形成足够的战斗力啊,能够胜任这场战役吗?” “没有哪支军队未经战火的磨炼就能成为一支强悍的王牌,巴黎的铁和血正好为他们打磨刀锋。第一帝国时期的王牌军团,哪支不是从南征北战的战争中存活下来的。” 拿破仑甚至迫不及待的想看到俾斯麦输掉豪赌之后的表情。换在以前俾斯麦根本不屑于用这种投机取巧的方式,然而普鲁士军队已经失去了耐心,他们迫不及待的想要结束这场战役。 他正是利用了他们的这种心态,,利用巴黎的地形,精心设计一个局。 “再说了,我们还有另外一支将近七千人的王牌部队,可以担任萨森诺小镇的堵截力量。他们前进的速度比南方集团军要更加迅速,恐怕也是第一个抵达巴黎的作战部队。” 勒夫洛愣了一下,随即问道,“哪支军队?” “法国外籍军团。” 拿破仑的目光望向窗外,似乎迫不及待的想要见识这支传奇部队的英勇。 “他们来了。” 第一百一十章 拯救法兰西的外国人 第二更,求推荐票! 作为黑色枪骑兵,毕典菲尔特率领着一支部队从萨森诺小镇的方向试图绕过法兰西布下的“死亡防线”,这是绝无仅有的机会,虽然威廉皇帝表示这是否是一个陷阱。他不敢相信法国人会将一个致命的缺点暴露在他们面前。然而毕典菲尔特经过分析之后认为这是不可能的,法国人想要在这里布下陷阱,必须拥有大量的兵力才能围歼普鲁士军队,哪怕一旦遭受到了进攻,他们也可以从容不迫的后撤。因为他们外围根本没有足够的军队来阻拦普军的前进。 拿破仑没有在这个地方不下重兵的唯一可能性就是巴黎的守军人数已经不够了,他们甚至对此无能为力,虽然可能在里面已经部署了一些守军。但是绝对不够应付一支三万多人的突袭部队,正是因为如此,毕典菲尔特才有条不紊的劝说俾斯麦宰相在这个不起眼的小镇,改写拉锯战的结局。 正在夜色的掩护,前进的骑兵冲入了萨森诺小镇,这里部署的法兰西军队的确很少,甚至不足一千人。当面对浩浩荡荡冲入的骑兵时,仅仅只是做出象征性的抵抗,便四散溃逃,甚至连桥上埋伏的炸药都来不及引爆。 “今晚这里将会成为巴黎战役的转折点。” 毕典菲尔特挥舞着马鞭,豪迈的说道,“明天早上我们就能在巴黎城内吃饭了。” 他试图激励士兵的士气,你死我活的战争拖得越久,普鲁士作战的士气就越低落。毕典菲尔特必须尽快的扭转局势。 然而通过了萨森诺小镇之后,越往里面走他越感到奇怪,这个缺口似乎成为了无主之地,只有在萨森诺遭遇了一小股的抵抗力量,其他完全就是长驱直入,甚至只要越过前面的几座小镇高地,巴黎防线和城区就已经尽收眼底了。 越往深处走,这种感觉就越强烈,但是想到他们能够马上攻占巴黎,结束战争,毕典菲尔特将不切实际的不安感抛诸脑后。 他们的人数数量和装备远比法兰西精良,就算有陷阱也拦不住这支三万人军队的前进脚步。 不过胜利的喜悦总是一闪而过,就在毕典菲尔特信心满满地认为自己即将赢得战争之时,安静的四周爆发起战争冲锋的呐喊。 对法兰西的恐惧瞬间在士兵中炸开,他们将普鲁士的俘虏插死在木桩上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不少年轻士兵心中只涌现一个想法。 恶魔来了。 普鲁士军队如同飘扬在惊涛骇浪之中的小船,惊恐不安的看着周围响起了冲锋呐喊。 “该死,居然是陷阱。” 毕典菲尔特早就预料到了这个情况,同时也制定了第二步计划。他有条不紊的下达命令,“都别慌乱,第三梯队向后有序的撤离,在萨森诺桥布防,这是我们无法突袭巴黎,也要在这里打响一场攻坚战!没有壕沟,法兰西军队就是一群乌合之众!我们重新集结,一鼓作气冲垮他们的陷阱!” 然而此时这位黑色枪骑兵完全没有意识到,法国在南方集结的集团军,比他们预定的还要早几天抵达巴黎,而且恰好主力也抵达了萨森诺。 驻守在萨森诺小镇的普鲁士军队也同样听到了冲锋号角的响起,然而他们并不恐惧因为他们留下将近三千多人驻守殿后,一旦情况不对前方的军队也会立刻调回支援。 所有人都准备好防御进攻,因为突袭的关系,他们甚至没有携带足够的普鲁士火炮,只是贸然的参与了一场危险的袭击。 然而在下一刻,他们后悔了。 南方集团军为了能够打破包围圈,写带上了大量的火炮。 萨森诺小镇面对的是铺天盖地的炮火,虽然法国青铜炮的威力逊色于克虏伯钢炮,但是面对南方集团军炮火席卷和猪突进攻将以英勇著称的德意志军人打的措手不及, 夏塞波组成的强大火力网加上刺刀白刃的冲锋,这些在绝对优势下的军人爆发出令人钦佩的勇气,就差喊出“为拿破仑陛下尽忠,法国万岁。” 第三梯队的普鲁士军队已经留意到身后的炮火,他们正在沿着塞纳河岸撤离,重返萨森诺小镇,巩固军队的后方,并且等待支援。 此时东方的天空开始泛白,普鲁士军队忙活了一夜之后才发现,自己身陷重围。 法国打头阵的尖兵迅速的控制住了萨森诺的小镇,这支是法兰西背景最复杂的一支军队,有瑞典人,阿尔及利亚人,丹麦人,甚至还有德意志人,然而他们抛去了背景的成见,从殖民地踏上了法兰西的国土,去拯救法国外籍军团效忠的国家。 法国外籍军团最先冲破了德国人侧翼的军队,直接插入了萨森诺小镇,还没反应过来的普鲁士士兵被突然的袭击镇住了,法国外籍军团的英勇出乎了他们的想象,面对数倍于自己的敌人,硬生生地将他们从萨森诺的小镇逼到了塞纳河的对岸。 将他们逼退到指定的地点之后,迅速的在这个唯一的出口部署防御部队,外籍军团的主要目标就是为了防止毕典菲尔特军团的逃跑,收紧埋伏的口袋,然后一鼓作气的吞并掉落入陷阱的军队。 在他们身后还有源源不断的南方集团军负责围点打援,只要俾斯麦派遣军队上前解围,他们会知道什么叫做数倍于敌人的兵力。 普鲁士人意识到大事不妙,而还在前面奋死抵抗的毕典菲尔特甚至不知道萨森诺小镇的变故,还且战且退的往堵死的口子迈进。 黑暗之中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身影,这些都是进攻不利时着唯一的桥梁出口撤离的败退士兵,此时他们还没意识到萨森诺小镇已经不再属于他们,南方集团军已经占领了这个城镇。 士兵在桥头上架子起了机枪,对准了靠近的普鲁士军人。 尽管巴黎不承认他们的身份,这群外国人却依旧自发的保卫他们军团效忠的祖国。 “守住这里!” “为了法兰西!” 第一百一十一章 折戟的黑色枪骑兵 第一更 当甘必大站在拿破仑面前时,已经是满脸的憔悴,连日来的奔波让他累得甚至站不稳跟脚。从图尔归来之后又迅速的投入到了巴黎的保卫战中。 南方集团军轻而易举的撕碎了普军并不牢固的包围圈,顺利的从南门进入城区。 但是对于集结的南方集团军,拿破仑却感到非常的满意,虽然共和派的领袖在南方手握重兵,但是他却没有像孔代家族的唯一血脉甘当公爵一样选择背叛自己。甘必大率领着集结的三十万南方集团军兵分三路的缓解巴黎及其周围城市的危机,光是投入城区瓦解敌人包围的军队,就将近十万多人。 比起被英国人资助,一直在莱茵河逡巡寻找机会的甘当公爵,甘必大更像是这个国家的忠实仆人。 “按照拿破仑阁下之前的吩咐,我们已经将军队投入了萨森诺小镇。现在他们可能已经包围了准备突袭巴黎的普鲁士军队,这也是我们唯一一次机会。” 甘必大对拿破仑深远的战略目光感到惊奇,因为在半个月前他就已经接到了巴黎的电报,因为南方集团军抵达巴黎之后第一时间赶往萨森诺。等到他们真正的赶到巴黎时,才发掘原来之前拿破仑所说的一切并不是夸夸其谈。 堑壕能够阻拦法军的前进,唯独留下的一道缺口还成为普鲁士输掉砝码的豪赌。 “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了,如果能将普鲁士围困在萨森诺,并且将他们的部队进行切割包围的话,占据将完全向我们的方向逆转。除非他们的第二集团军完全放弃对梅斯要塞的围困前往支援巴黎。然而一旦莱茵军团不再被围困,他们会立刻从后面袭击第二集团军,依旧被拖困在进退两难的局面。所以这也是为什么坚决不让莱茵军团投降的缘故。” 拿破仑的目光望向巴黎的窗外,炮火声越来越逼近城区,这对他们来讲却是希望的钟声。 “俾斯麦无法得意多久了,他所倚仗的只有腓特烈王储的第三集团军,然而南方集团军还在进行第二轮的集结,等到我们再投入三十万的军队之后,威廉一世会知道什么叫做绝望。” 不过此时的毕典菲尔特已经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绝望,前面的法兰西军队依靠城镇堵住了前进的路,而后方的也在不断的集结兵力,试图在萨森诺小镇的咽喉处堵住普鲁士的退路。他们进入了口袋型的包围圈,而法国人还在不断的收缩兵力,堵住了普鲁士军队的退路。 其实只要普鲁士军队集结兵力往前冲,很大程度能冲破,然而他却犯下了跟麦克马洪在麦茨犯下同样的错误,犹豫不决。 而他根本不知道,背后这一大群的法兰西军队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之前根本没有接到任何关于他们的情报! 炮火还在不断的向塞纳河的对岸宣泄,想要度过河流逃脱的普军被层层围困,根本无法脱身。此时黎明正在来临,普鲁士军队身处一片没有任何掩护的平原上,他们将会完全的暴露在敌人的火力之下。 计划被全盘的打乱,即便是毕典菲尔特也无法再短时间内想到更好的突围方案,前面是人数不知的埋伏,他只能让军队朝着后方撤离,打开一道缺口。 然而此时的法兰西军队却是步步紧逼,试图将他们的部队逼死在这里。 “军长,我们该怎么办?” 阿尔伯特神情紧张地望向四周围,每一个方向都传来了进攻的声音,他从未见过数量如此众多的法兰西军队,他们就像被围困在蚁群中央的蛾,插翅难飞。 如果不是普鲁士军队奋死抵抗,恐怕现在他们已经成为了阶下囚。 “援军,我们必须坚守原地等待援军。” 在组织几次突围失败之后,毕典菲尔特冷静了下来,他知道现在手中的军队没有炮火,只有少量的重型手摇式机枪,根本无法突围。只有让俾斯麦发兵,才能拯救他们。 “用信鸽向大本营求救。” 在移动式携带电台还没有出现的情况下,信鸽是战场上为数不多的几种通讯方式之一。毕典菲尔特冷静地说道,“告诉俾斯麦宰相我们落入了陷阱,请立刻派人前往支援。” 等到俾斯麦的大本营接到信鸽时,毕典菲尔特的军队已经被围困了三个小时,他们在并不大的平原里与进攻的法兰西军队展开了殊死相搏,如果不是负责埋伏的军队人数不如普鲁士,恐怕现在他已经在布列讷宫和勒夫洛“谈笑风生”了。 俾斯麦擅作主张的扣下了回传的讯息,如同在埃姆斯密电中所做的一样,他不希望让威廉一世知道的太多,而是通过自己的手段,不惜一切代价来赢得胜利。 俾斯麦脸色阴沉地看着这份信息,开始思考如何向威廉一世解释他要往萨森诺方向继续增兵。 不过对于一个为了胜利不惜一切代价的人,这点还难不到俾斯麦。但是情报上的遗漏却让他误以为所谓的法国援军,只是巴黎最后的一支军事力量。 他甚至从没有考虑过,这次法国人的动员效率会超乎普军的想象。 俾斯麦决定好之后,就向总会议室的帐篷走去,威廉还在和其他的将军商量着如何突破那道阻拦他们三个星期之久的战壕。 他威廉一世反馈了一条假的情报。 “我们在萨森诺方向遭遇了小规模的抵抗,但是前进的很顺利,现在即将攻到巴黎城下。不过法国人的棱堡和火炮超乎我们的想象,现在需要普鲁士炮兵的支援。” 俾斯麦脸不红心不跳的向原本情绪就糟糕的威廉一世解释说道,“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刻,所以我希望将炮兵部队前往萨森诺进行支援,是大部分的炮兵轰炸掩护,一旦攻破了巴黎城区,防线的抵抗就变得毫无意义,法兰西自然会向我们投降。” 威廉盯着对方,迟疑的问道,“你确定?” 他点点头,肯定的说道,“当然,威廉陛下,我以名誉起誓。如果我们在这个时刻输给法国人,才是最大的耻辱!” 第一百一十二章 来自地狱的帝国军队 第二更,7月1号上架啦,希望大家首订多多支持 法国外籍军团的作战比任何一支军队都更加的英勇,普鲁士军队连续几次想要强行冲过萨森诺的桥梁,都被对方直接用强悍的火力压了回来。这些由外国人组成的军队作战甚至比法国人更加的勇猛,长期活跃在殖民地进行镇压战争,也让他们的作战经验更加丰富。留下五千多人支援萨森诺小镇,并且与新组建的军团一同遏制住普军的败退路线。 剩余的其他人配合的拦截普鲁士的援军,典型的围点打援战略。 一块难以下咽的鱼骨,横哽在普鲁士撤离路线的咽喉之中。 法国外籍军团的英勇作战,只是因为拿破仑对维伦尼斯说过的一句话,当他质问拿破仑,为什么法国外籍军团牺牲之后,却没有得到巴黎的承认。 对方却直截了当的回答他,如同他在1802年回答国会议员时的语气一模一样。 “任何为了法兰西而牺牲的军人,不分国籍,都会在荣军院的墓地里下葬,这是我们能够给予你们忠诚的最大荣耀。” 向来将荣耀视为一切的维伦尼斯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居然一时无语。原本他只是想为外籍军团的兄弟讨个说法,然而,拿破仑最直接给予外籍军团最高的荣耀。 荣誉军团勋章。 这是每位法兰西人都梦寐以求渴望的荣耀。 这也是为什么法国外籍军团在萨森诺小镇的桥头,以一己之力拦住了数倍于自己敌人的进攻,逼得被围困的普鲁士军队无路可退的缘故。 与此同时埋伏的法国军队也开始进攻,进行了穿插包围,把人数将近3万的普鲁士军队分割成大大小小数十个包围圈,并且进行一一的歼灭。 一个月前拿破仑三世在色当被包围的惨剧,现在又在毕典菲尔特身上重演,不幸的是拿破仑三世好歹有一座城镇作为掩护抵抗,突袭的普鲁士军队却把自己暴露在了敌人的火力之下,而且还被切断了联系,无法与大本营取得联络。 “我们应该怎么办?” 阿尔伯特从未见过如此悬殊的战役,普鲁士人已经成为了砧板上的鱼肉,被全部歼灭是迟早的事情。 “等,必须守住!” 心烦气乱的毕典菲尔特抓住阿尔伯特的衣领,咆哮着说道,“守不住,我们就会成为德意志的耻辱!俾斯麦宰相率领的军队一定会到的,听好了,必须坚守!” 然后又是一阵爆炸声的响起,普军的作战意志在迅速的崩溃,阿尔伯特和毕典菲尔特甚至能在硝烟弥漫的深处,若隐若现的看到法兰西军队鲜艳显眼的红色裤子。 阿尔伯特盯着从迷雾中出现的黑压压的身影,他们仿佛从地狱而来,带着死神的呼唤。不停闪烁而过的亮光带走拦在他们面前所有普军的生命。 他双目无神的盯着远方,喃喃自语的说道,“将军,我想我们是守不住了。” 深陷重围的毕典菲尔特并不知道,俾斯麦的炮兵增援已经抵达,原本他是想要两万人的部队在炮兵掩护之下,解放萨森诺小镇,然后现场的情况却出乎意料之外。 普鲁士在在萨森诺遭遇的是数倍于自己的炮火火力,还有铺天盖地的法军进攻,这跟毕典菲尔特之前回传的情报根本不一样,他们被阻拦在了小镇之外,俾斯麦率领的军队被炮火压得抬不起头。 炮火的轰炸在普军中绽放,查斯特罗夫组织的好几次冲锋都被击溃。法国人将防守战发挥的淋漓尽致,拖住了俾斯麦援军的进攻,并且从两侧开始攻入,对支援的普鲁士军队进行切割包围。 胜利的喜悦早已从俾斯麦的脸上褪去,留下的只有阴沉的神色。再第三次被炮火打散了攻势之后,查斯特罗夫狼狈的来到俾斯麦的面前。 显然刚才他从战马上摔了下来,满身是黑色的泥渣。 “不行,敌人的火力太强大了,就算我们的炮火部队能够压制对方一段时间,但进攻部队一旦接近萨森诺,就遭到敌人更加强大的火力反扑。” 在弹幕徐进还没有出现的时代,普鲁士也不敢在士兵的近距离提供炮火支援。 “而且萨森诺包围只是一个幌子,我们的两侧遭到了敌人的进攻,他们试图穿插包围援军。俾斯麦宰相,不后退的话,毕典菲尔特将军的下场,就是我们的下场。” 查斯特罗夫抹了一把沾满灰尘的脸,擦掉脸上的污渍,语气恐惧的说道,“还有我们的情报出现了失误,对方根本不是几万人的援军,只有将近十万人的部队才能形成这样的规模。巴黎肯定还有我们不知道的手段没有使出来,这些也不是法兰西全部实力。我们在色当和梅斯并没有全部歼灭法国部队!” 俾斯麦越听越愤怒。 “毕典菲尔特你这个蠢货,这哪里是一两万人的增援部队,分明就是十万多人的援军!巴黎的精锐不是还被围困在梅斯要塞吗?他们从哪里调集了这么多人? 俾斯麦挥舞着手中的佩刀愤怒地斩断了脚边的树枝,发泄胸口的愤怒。 他上当了。 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局,把普军的高层骗得团团转。或许俾斯麦到死都不会想到,普法战争后期法军的动员力量会比德意志还要变态,短短两个月内集结了六十万的卢瓦尔军团,如果不是巴赞蠢货的怯懦投降,后期完全能够扭转战局。 而作为穿越者的独特视角,拿破仑正是利用了这一优势,命令莱茵军团必须死守住梅斯。 俾斯麦快绝望了,他面临进退两难的局面。之前自己在威廉一世面前下了军令状,称自己会在今日之内攻破巴黎,但现在很明显自己被法国人摆了一道。 冷静下来之后,俾斯麦的内心深处涌起不祥的预感。 就算从拿破仑战败时开始,他们也不可能短时间的动员这么庞大的军事力量。 “难道真的是阴魂不散的拿破仑复活,还从地狱带来了一支第一帝国军队?” 第一百一十三章 鹬蚌相争 政治博弈 第一更 巴黎的局势正在扭转,甚至连特罗胥都没想到过他们居然能够战胜普军在法国的大包围,原本失败阴云笼罩的巴黎也逐渐的散去,增强了他们战胜普军的筹码。此时城内有不少的声音,认为法军此时应该主动出击,配合南方集团军将普鲁士全部赶出巴黎。 然而当所有人都认为法国应该投降时,只有拿破仑坚持抵抗侵略者。而巴黎的高层认为应该跟普鲁士军队决一死战时,他又坚决反对这种冒险激进的做法。 巴黎只需要战略眼光长远的人,而不是一群整天喊着复仇的疯子。 然而特罗胥对于拿破仑在缓解巴黎危机之后试图与普鲁士议和的做法感到大为不解。 “现在法军已经掌握了战场的主动权,我们是时候应该反推回去了,应该趁着胜利一鼓作气的结局掉巴黎境内所有的普军。” “是什么让你产生法国军队能够在短时间内战胜德国人的错觉了?” 拿破仑反过来质问特罗胥,“难道就因为我们暂时缓解了巴黎危机,就等同于我们赢了普鲁士?在普军还没有投入全部的国力进行这场战争之前,和平谈判才是双方之间出路,大家都不希望把事情闹僵,真到了没有退路时,法国和德国拼个你死我活,最后也得不到欧洲霸主的称号,还让国力出现不可逆转的倒退。” 特罗胥似乎明白了什么,他问道,“你是说威廉国王愿意和谈?” 拿破仑点点头,说道,“是的,因为威廉一世的脑子还没进水,这场战争原本就是俾斯麦背着国王搞出来的小动作,用修改过的密电文故意激怒我的侄子波拿巴三世发兵,然后威廉一世出于迫不得已的情况,只能按照以俾斯麦为首的主战派的安排,向法兰西宣战。德国的高层根本没有做好进行一场长期的战役准备,普鲁士的主战派只想以最快的速度瓦解掉法国。但现在只能拖入战争泥潭了。” “现在情况不同了,双方都不想将战争闹到拼尽国力的地步。威廉一世在普丹战争和普奥战争的态度就可以看出,他们只是想占便宜,并不是耗尽举国之力将另外一个国家变成废墟,这样一来胜利者只能是在一旁看热闹的英国人或者俄国人。”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蠢事,谁都不会去干。 拿破仑又不是蠢货,从一开始威廉国王对待战争的态度就含糊不清,一旦普军优势不在,他便显得更加犹豫抽搐。如果能够活捉了普军的高层,失去主战派在威廉身边吹枕边风,那么和谈的机会将大大的增加。 如果双方能够坐在谈判桌上,用谈判的方式体面结束这场荒谬的战争,这才是拿破仑一直计划的“胜利”。 毕竟政治外交远比军事实力更加重要。 幸好普鲁士不是打算进行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模式来进行普法战争。否则法国别说获得短暂的喘息机会,就连能不能扛过下一次的冲突都不一定。 “现在就看萨森诺战役的结局了,如果毕典菲尔特军团成为法军的阶下囚,我们可以和他们和谈,当然还要把英国人和俄国人拉进来。增加自己的胜算。” 特罗胥摇摇头,说道,“英国人不傻,没有切实的利益他不会让俄国人进来的,别忘了当初我们逼迫亚历山大签署的伦敦条约,想要从中调停俄国势必会拿出这个问题作文章。到时候这个问题足以让我们左右为难了,不能得罪英国的情况下争取到俄国的支持,非常考验我们的外交。” 对于大不列颠岛的搅屎棍们,拿破仑一向看的很透彻,他说甚至早已准备好自己的说辞,“英国人的政策一向是欧陆平衡,普法战争平局是首相格拉斯顿首相最想看到的结局。他不想法国被削弱,也不想法国依旧保持之前的优势。那么我们可以提出一个建议,撤走阿尔萨斯地区的法军。这个提议足以满足英国离岸平衡战略的胃口,至于俄国人,我会负责处理。” 留下一块是非之地牵制两个国家,大不列颠向来喜欢用这招恶心人。印巴冲突相当一部分因素,是当年英国故意撇下的烂摊子。 “拿破仑陛下。” 特罗胥急了,他劝谏道,“阿尔萨斯是法国的固有领土,我们不能拱手相让给德国人。” 拿破仑笑了,他又不是傻子,阿尔萨斯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为了引各方坐在谈判桌上解决问题,必须抛出诱饵。 “这只是我们为谈判做出的诚意让步而已,法军不派驻军队驻扎阿尔萨斯,德国人也不能贸然进犯,再说没有军队,就一定代表阿尔萨斯没有武装力量?” “嗯?” 特罗胥有些不明所以对方所说的话。 拿破仑朝着特罗胥眨了眨眼睛,说道,“法国为了维护阿尔萨斯地区的治安稳定,扩编大量的国家宪兵队和武装警察力量,这么做并不属于条约的限制内容。” 特罗胥瞬间表现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明面上他们为普法之间的和谈做出让步,实际上却是另有打算。 而拿破仑这一招也是向德国人学的,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限制德军军队人数发展,结果德国参谋部高层就将士兵全部换成军官,一旦爆发战争便能几何级别的扩充人数。同样以警察为名的武装力量,在战争爆发之后依旧能当做一支军队使用,只是他们的身份比较特殊而已。 同样是驻守阿尔萨斯的军队,只不过到时候换一个名字而已。 什么?你说法国的警察治安部队为什么装备了施耐德的重型火炮?为什么会有25连发的米约兹尼多管机枪?为什么要用重型武器来维护治安? 当然是为了击毙劫匪,拯救人质啊。 “再过不久,我们能就能知道消息了。这场战役不会等太久。接下来的谈判已经无关战局,正如我之前所有说的一样。” 拿破仑平静的说道,“更多的是政治上的博弈。” 第一百一十四章 败军之将 第二更,七月一号上架之后会重新安排更新,当然会比现在的更新多一倍多,还有加更和爆发规则也会发出来。 痛苦而绝望的呐喊响彻了巴黎的平原,那些原本准备打完这场仗回柏林准备加爵戴勋章的军官和士兵此时才发现一切都比自己想象的截然相反,他们面对的是数倍于自己的敌军,还有法国人对侵略者的愤慨。估计此时身陷重围的毕典菲尔特军团,从士兵到将军内心深处都会愤怒的咆哮一句“俾斯麦老贼休走”! 然而俾斯麦跟毕典菲尔特同样凄惨,他们也被困在了普军的人海之中,原本他能够往后撤离然后重新整顿,但是面对近在咫尺的毕典菲尔特军团,理性终于没有压过冒险主义的念头,抱着“我能反杀”的错觉,指挥查斯特罗夫发动最后一次冲锋。再劝诫无效之后这位将领只能按照俾斯麦的命令进行最后的进攻,然而正是因为这次的冲锋,让援军错失了逃离的绝佳机会。 南方集团军已经完成了大包围,十二万人的军队将八万人不断的穿插切割包围,试图将他们分割吞并。 毕典菲尔特只看到普鲁士的近卫军被活生生的人海冲散,只剩下少数一部分人围聚在他与阿尔伯特王储的四周围,显然法兰西上头也下达了命令,必须活捉参与这次行动的高层。 法兰西军队像剥洋葱一样,一层一层的剥开近卫队,直到露出毕典菲尔特和阿尔伯特王储两人。 以他们为圆心,周围已经倒下无数的普军尸体,哪怕毕典菲尔特喊破了喉咙,都不会有人来救他。 普军完蛋了。 绝望的念头印刻在每个人的心里,只有法国人幸灾乐祸的包围了最后的抵抗者。 士兵的枪口对准了还在垂死挣扎的两人,阿尔伯特从未做过败军之将,慌张的举起转轮手枪对准自己太阳穴,但是却被毕典菲尔特一把摁下。 “有时候投降并不耻辱,拿破仑三世起码没有将十几万军队在色当拿去送死。” 脸色苍白的他说完这句话,丢下了手中的佩刀和枪,在阿尔伯特还没弄明白之前,举起了自己的双手,直面同样神情紧张的法军。 他还用自己的脚碰了碰身边不开化的家伙,示意对方也赶紧跪下,免得不明不白死在这里。 “你真是普鲁士的耻辱。” 抱着对死亡的恐惧和对荣誉背叛的矛盾,阿尔伯特极不情愿的跪了下去。 毕典菲尔特没有理会阿尔伯特的嘲讽,用流利的法语对周围的人说道,“别开枪,我们投降了,我们放弃抵抗了。” 此时毕典菲尔特只希望自己的兵团放弃抵抗之前,能够盼到普军援军。 然而此时的俾斯麦同样心急如焚,非但没能够拯救毕典菲尔特军团,反而因为情报的失误,自己深陷于数倍的火力之下,而且敌人还在不断的收缩防线,试图将他们困死在一个小范围内。 查斯特罗夫再一次的无功而返,不过此时全然没有了之前的意气风华,法兰西军队的战略并不出奇制胜,但是胜在对方人多,完全用暴兵的方式堵死了他们的退路。一下子10万多军队投入巴黎战场,不想扭转局势都困难。 “不行,我们现在已经被包围了。只能将还在进攻法国防线的普军调过来支援,再迟一点的话,我怕会全军覆没。俾斯麦宰相!” 查斯特罗夫惊恐不安的望着如同潮水一般源源不断涌入的法国军队,一瞬间他体会到一直嘲讽的拿破仑三世在色当战役时的心情。 “我们……” 他实在是没有勇气让威廉一世派兵支援自己,当初在国王面前夸下海口,还没过多久就被自己狠狠的扇了一个耳光。 然而就在他还想尽办法试图与被围困的毕典菲尔特汇合时,前线却传来了令人震惊的噩耗。萨森诺密集的炮火声慢慢的停歇,原本普军想再度发起进攻,然而城镇中出现高举着双手的普军,他们慢慢的向俾斯麦的军队靠近。 一时之间其他人都不约而同的放下了枪,法国人就这样看着他们一步一步的走过来,直到走到普军大本营面前,向他们大声的说出了一个难以接受的噩耗。 “毕典菲尔特军团投降了,他们的将军连同阿尔伯特王储,向法军投诚。我们完蛋了,逃不出去的了!法国人说只要投降,就善待所有俘虏。” “毕典菲尔特将军说了,‘对面的兄弟投降吧,法军现在优待俘虏’。” 毕典菲尔特有没有说过这句话无从考证,但是法军的攻心计谋效果显著,这个消息无异于重磅炸弹,在普鲁士军队里迅速的传播,惊恐是瓦解一支军队最强大的武器,尤其是在听到全军投降之后,有些士兵甚至已经失去了反抗的念头。 如果连高层都倒台了,他们还能够坚持什么? 很快副官向被围困在正中央的俾斯麦反馈这个噩耗。 “什么?毕典菲尔特投降了?” “什么?还派普军来劝降?” “混蛋!他们还说了什么?” 俾斯麦有些痛苦的捂住胸口,他感觉自己喘不过气。援军拼命的想撕开萨森诺的缺口,结果换来的却是毕典菲尔特向自己的劝降? 查斯特罗夫将军握紧了拳头,没想到昔日的战友居然在关键的时刻做了叛徒,哪怕他们只要再坚持一下,法军也会突破重围。 看着脸色阴晴不定的两位高层将领,副官战战兢兢的说出其他的话,“他们还说了,法军让这些俘虏给您捎个话,只要你能够投降法军……” “做梦,我就是死在这里,也不会成为巴黎的阶下囚,命令士兵……” 俾斯麦猛然起身,然而他只感觉脑袋一瞬间缺失了氧气,血液里流淌的英勇不足以支撑他的愤怒,整个人直接瘫坐在地上,整个世界的声音突然像是被浸泡在海绵之中,音讯全无。 最后一句话还没说完,俾斯麦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第一百一十五章 震撼心灵 第一更 心情同样郁闷的还有普鲁士国王威廉一世,当他接到前线回传的普军投降信息时,还以为是有人在传播虚假情报动摇军心。 在第三次派遣传令官向前线求证时,好不容易突破了普鲁士防线的查斯特罗夫率领残部突出包围圈之后,狼狈的返回普鲁士的大本营。他向威廉国王陈述了前方的战况。 “俾斯麦宰相,毕典菲尔特和阿尔伯特王储全部成为法兰西军队的俘虏。只有我一个人勉强突围出来了,他们不知从哪里调集了另外一支人数众多的军队。设计了一个围点打援的陷阱,因为俾斯麦宰相的骄傲轻敌,我们险些全军覆没。” 当然查斯特罗夫省略了其中某些细节,比如在俾斯麦昏迷之后,他利用这位德国的宰相吸引敌人的注意力,自己率领一部分残部突围,成功的返回了普军的大本营。然后将还在昏迷中的宰相丢给了法兰西军队,并且将这场战役的惨败推给了俾斯麦的骄傲轻敌和战略指挥失误。 反正人被抓了,死无对证。 听完查斯特罗夫的陈述之后,威廉一世国王已经站立不稳。他试图伸手向后摸索扶住桌子。腓特烈王储见机上前一步,搀扶住他父亲的胳膊,小声的说道,“父亲,普鲁士已经失去了前期的优势,如果没有处理好的话,我们可能要倾尽国力打一场拉锯战了。” 腓特烈王储的语气带着迟疑,他深知自己的父王不想将战事拖太久,如果不是主战派的极力怂恿,现在也不会落入进退两难的局面。 “现在我们的后备役基本上已经投入了战斗,如果要继续往巴黎增兵的话,就必须将本土驻扎的部队调过来,这样一来,柏林的防务会出现空虚,我很担心某些国家会趁机而入。” 腓特烈王储所说的其他国家,就是现在的奥匈帝国。失去了德意志联邦的继承王位之后,维也纳一直对这件事耿耿于怀。 “而且法军在俘虏了俾斯麦宰相之后,势必会大肆的宣传这件事。甚至可能第一时间派发电报给奥地利,这都不是我们愿意见到的局面。” 腓特烈王储说出了威廉一世心中的担忧,他也害怕在法兰西战争泥沼上继续消耗下去,会对德国不利。但是他们已经攻到了法国首都,不可能就这样无功而返。 查斯特罗夫也趁机向俾斯麦进言,他已经不想再继续打下去了。前期的法军精锐比起后期的普通部队,根本就不算什么。普鲁士终于见识到原来真正的精锐法军全身上下都是泥泞的混搭风格,而不是整整齐齐一尘不染的红裤子。 当然后期的法军能够阻拦住普鲁士军队的进攻,很大程度归功于战壕,架设机枪的交叉掩护火力,拿破仑的重生至少让堑壕战提前四十多年出现。 “在继续进攻巴黎的话,我们还会损失更惨重。我觉得现在应该想尽办法争取与法兰西政府议和,在我们依旧能够获得政治利益时体面的退出这场战争。反正我们已经击溃了拿破仑三世的第二帝国,对于柏林的人民,对于欧洲也有一个好的交代。至于俾斯麦宰相提出的在凡尔赛宫加冕为王这种事情,还是以后再说吧。” 俾斯麦苦心孤诣的想要在这场普法战争中,压的巴黎在接下来几十年内无法翻身,却没想到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巴黎开放了东区的城门,这是近两个月来第一次如此大规模的迎接外来者。垂头丧气的普军士兵排成了几列被法兰西的军人羁押着从大街上路过,在正中间的包括被缴械的毕典菲尔特与阿尔伯特,还在昏迷之中的俾斯麦待遇要比他们稍稍好一点,法军高层动用了最优秀的医生来稳住他的情况。 毕典菲尔特和阿尔伯特都知道,接下来他们要面对的人物是整个普法战争最大的谜团。可以说这个人从拿破仑三世手中接过了烂摊子,然后操纵整个战局,将法军的颓势扭转成为优势。这种优秀而可怕的人才在普鲁士的情报中居然一片空白,而巴黎的人们也只是尊称他的代号,拿破仑。 毕典菲尔将军非常想知道他到底是谁,败在真正的军事天才,欧洲最优秀的统帅拿破仑将军手中是心服口服的,但是败在一个冒牌货的手中,他无法容忍这种耻辱。 “很快我就知道你是谁了。” 丝毫不理会道路两旁围观的民众,如果不是国家宪兵队在场,恐怕早就被冲上来的愤怒巴黎市民狠狠殴打一顿。 正在毕典菲尔特旁边的阿尔伯特王储却想着另外一件事,他还有没有机会回去萨克斯王国继承自己的王位。 而身边的将军似乎一眼就看穿了他内心的想法,嘲讽说道,“与其想着你的王位,不如想想威廉国王会不会把我们卖了。毕竟巴黎胜利在即,我们都是可以出卖的。” 普通士兵的目的地是战俘营,而毕典菲尔特和阿尔伯特却成为了巴黎的座上宾,邀请前往杜伊勒里宫一叙。 与大部队分离之后,两个人单独的前往杜伊勒里宫,一路上都是荷枪实弹的士兵,警惕的注视着这两位不速之客。此时巴黎的戒严达到了最高级别,即便是两位高级军官的俘虏,也要经过层层的排查才能面见拿破仑。 穿过杜伊勒里宫的后花园,向原本拿破仑三世的寝宫走去,在走廊的尽头,他们终于见到了巴黎临时政府的总统,特罗胥总督。 毕典菲尔特并没有表现出战俘应有的谦恭,而是直截了当的质问道,“法兰西军队的最高指挥是你?” 旁边的军官将毕典菲尔特的话翻译给特罗胥。 他冷眼打量着台阶下的两个人,然后摇了摇头。 “不好意思,打败普鲁斯军队的是我。” 平淡却让人不寒而栗的声音在两人身后响起,虽然听不懂法语,但毕典菲尔特和阿尔伯特都下意识转过头,只看见一个身材并不高大的男人平静的打量着他们两个,脸上没有半点微笑。 冷峻如冰。 当毕典菲尔特看到那张脸之后,整个人脸色都变了。那一瞬间他甚至相信巴黎的传闻原来是真的。 “你是……拿……拿破仑?” (推一个还不错的微信推书公众号:大书荒三十六计) 第一百一十六章 “最后的晚餐” 第二更,七月一号上架啦,请大家多多订阅支持 这是一场别开生面的“国宴”。杜伊勒里宫的宴会厅重新清扫了一遍,璀璨的水晶灯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将餐厅映照成一片金碧辉煌。 与高压隔隔不入的是国家宪兵队成员,他们手持步枪,将原本拿破仑三世用来接待外宾的地方,变成一座临时的监狱。 监狱里的犯人只有三位,而拿破仑则扮演“典狱长”的身份。 毕典菲尔特和阿尔伯特王储率先被军人带了上来,两人还戴着阶下囚象征的铰链。 经历了一天一夜滴水未进的折磨,他们的肚子很不争气的在拿破仑面前叫起来。 从小养尊处优的阿尔伯特王储早就受不了饥火中烧的折磨,闻到了主菜的香味之后,率先打开了盖子。 哐当一声,盖子砸在了大理石地板上,而摆放在王储面前的这道菜,让他不由自主的捂住了嘴巴。 一只烤的油光锃亮,外皮焦黄的老鼠,摆在盘子中央。还特地像一道煎牛排一样,在周围摆上了迷迭香。 “抱歉,我们只有这个了。自从普鲁士军队包围了巴黎之后,为了养活巴黎的几十万人口,城内的食物便采取了限量供应的模式,而且我们还要保证士兵的口粮充足,所以肉类和面包都必须先供应给守军。正如你所见,即便是法国的高层,有时候也吃不上新鲜的小牛肉和黄油,中下层的市民往往用肥硕的下水道老鼠来充饥,不必惊讶,这是家常便饭的事情。” 拿破仑还故意耸耸肩,表现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但是自己却在慢斯条理的品尝着与众不同的香肠。 望着精致餐盘里烤得油光发亮的鼠肉,毕典菲尔特和阿尔伯特王储实在是没有下嘴品尝的勇气。 看到两人呆立不动,拿破仑还故意调侃对方,说道,“我知道你们品尝惯了香肠和鹌鹑,很难对这些东西下咽。如果跟我们作战的是英国人就好了,比起他们自己的菜系,英国人肯定会觉得这些烤肉是世间美味。” 胃口全无的毕典菲尔特端起杜松子酒,咂了一口,缓解了自己紧张情绪。 他平静的看着面前的拿破仑,这个男人在建立的第一帝国横扫整个欧陆时,他还是一个孩子。而从小到大毕典菲尔特的母亲为了吓唬他,总是会说“你再哭,拿破仑就要过来了。” 拿破仑这个词,是他的童年阴影。 站在一旁的翻译军官有条不紊的用德语复述拿破仑的话,都是自己不感兴趣的内容。 毕典菲尔特将军不知道为什么对方会突然请他来杜伊勒里宫一聚,也不知道此时的俾斯麦宰相情况如何。 坐在斜对面的拿破仑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放下刀叉,不紧不慢的说道,“不用担心,你很快就会见到你的上级俾斯麦宰相。他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没有生命危险。” 周围都是荷枪实弹的士兵,枪口对准了他们的后背。坐立不安的阿尔贝特王储没有心情下咽为他精心准备的主菜,俾斯麦宰相才是关注的重点。 “你到底是谁?” 阿尔贝特试图转移自己的心情,朝着拿破仑发问,“我不会相信你是那个已经尸骨腐烂的第一帝国皇帝。” “然而坐在你面前的,的确就是你口中所说的不可能的他。” 拿破仑微笑的端起酒杯,他越坚持说自己是拿破仑,普鲁士的将军们就越不相信。这就好比街上一个长相酷似耶稣的人宣称自己是上帝,但是把他钉死在十字架上还能复活吗? “你根本就不是拿破仑,你只是长得像他而已。加上不错的军事天赋和领导才能,的确可以欺骗法国的民众,但是你骗不过我们的眼睛。” 毕典菲尔特经过这些天的分析,认真地说道,“别忘了,普鲁士现在还没输呢。” 拿破仑晃着杜松子酒,问道,“哦?是吗?” 正当双方气氛变得凝重时,宴厅的大门被打开,俾斯麦宰相被人搀扶着走了进来。他的身体还有些虚弱,一直被人搀扶到座位上。 当他看到拿破仑那张脸时,下意识的楞了一下。俾斯麦似乎回想起当初叛逃过来的圭罗姆国会议员对普鲁士高层说过的话。 现在的法兰西,是拿破仑的帝国。 俾斯麦宰相迟疑地问道,“你是拿破仑?” “我说了我是拿破仑,可是你们不信。” “的确不相信。” 拿破仑苦笑着摇摇头,环顾着周围的一帮败军之将,拿着刀比划自己盘中的香肠,继续说道,“今天将各位请到这里,是为了跟威廉一世做一个和谈的交易。我希望能由在座的三位换回我的侄子拿破仑三世,还有前期向普军投降的法国军队。并且希望普鲁士军队全部退出法兰西,结束这场荒谬的战争。” 俾斯麦宰相和毕典菲尔特将军四目相对,似乎在思考拿破仑提议背后的目的。其实在座的三人都会以为拿破仑俘虏普军高层之后会一鼓作气的发兵将战线反推回去,这样,威廉国王就不得不从柏林再次调遣军队过来。 但是巴黎的领导人似乎一眼就看穿德国主战派的阴谋,再将劣势挽回之后,立刻提出了和谈的建议,还是将普鲁士军方高层当作和谈的筹码。 “为了谨慎起见,这场和谈将会由英国和俄国人介入调停,一旦议和结果双方签署之后,不准反悔。” 拿破仑拿起餐巾,若无其事的擦了擦嘴角,眼睛却在打量俾斯麦的神情。如果条件没有其他国家介入的话,恐怕俾斯麦一回到普军的大本营,就迫不及待的继续向巴黎发动进攻。 俾斯麦身体依旧虚弱,他故意咳嗽了几声,拖延拿破仑的问题,为自己争取思考的时间。 显然考虑周全的拿破仑并不给对方这样的机会,就在俾斯麦开始他的表演时,拿破仑风轻云淡的说道,“议和的书信我已经派人送往普鲁士大本营,这时候也应该到了威廉国王的手中。” “什么?” 原本还萎靡不振的俾斯麦瞬间站了起来,他和毕典菲尔的反应如出一致,两个极力推动战争的主战派怎么都不会想到居然会在这时候被对方反咬一口。 如果不是俾斯麦在国王面前拼命的鼓动,或许他们现在依旧毫无进展的局限于阿尔萨斯地区。 所以拿破仑非常开心的看着两人阴晴不定的神色,此时此刻他们的心情应该如同吞了一支苍蝇一样难受,如同摆放在他面前的蜡烛一样飘忽不定。 “不好意思,俾斯麦宰相,这一局你输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德意志之剑 第一更 威廉国王和俾斯麦两人都处于寝食难安的状态。因为普鲁士第一集团军参谋部几乎失去了重要的主心骨,主战派们在巴黎战役最关键的时刻集体去了杜伊勒里宫喝茶,剩下的只有踌躇不决的威廉一世,还有一群被巴黎战役拖没士气的普军。惨不忍睹。 是继续调集第三集团军的兵力攻打巴黎,还是遵循查斯特罗夫和自己儿子的意愿,与巴黎和谈并且从法国撤兵出去,这是一个难题。 如果普军示弱,之前已经商议好的政治利益筹码起码打个半价以上。 威廉国王坐在椅子上,眉头紧锁。悬挂在他身后的煤油灯照亮了桌面上的地图,之前预定的作战计划全部因为俾斯麦宰相被俘虏,而迫不得已的终止。普军暂停进攻防线,原本查斯特罗夫想效仿拿破仑做一个陷阱,引法军主动进攻,然而巴黎并没有因为暂时的胜利就转守为攻。 腓特烈王储站在大本营外的郊野,望着暗无火光的平原,对站在身边的查斯特罗夫说道,“毛奇参谋长和罗恩大臣那边怎么说?” “毛奇参谋部长表示震惊。” 查斯特罗夫诚实的说道,“他们原本以为围歼梅斯要塞,兵锋直指巴黎,足以逼迫法国投降,却没想到被他们反咬一口,现在普军转向了被动的境地。” 磨砺了德意志之剑的罗恩在加急的电报中像威廉国王表示应该继续的往巴黎方向增兵,除了已经投入战场的后备力量之外,他们还有人数不少的预备役本土部队。 “查斯特罗夫将军,罗恩大臣派发过来的电报你没拿给我的父亲吧?” 腓特烈王储向他眨了眨眼睛,心领神会的查斯特罗夫忙不迭的说道,“尊敬的殿下,我当然没有交给国王。事实上我认为您先过目这份电报比较合适。” “很好。” 腓特烈王储满意的点点头,他对于毛奇,罗恩和俾斯麦组成的德意志三驾马车并没有多大的兴趣,以普鲁士军国主义精神为根基建筑起来的德意志帝国与他在英国求学时接受的“自由,平等,人权”思想截然相反。他唯一的想法是帮助父亲建立一个统一的德国,而不是松散的德意志联邦。 当然这么做则避免不了德国走向军国主义的强权和征服。 “那么关于巴黎送过来的议和书信该怎么处理?” 腓特烈王储手中的信封才是他们两人对话的关键。俾斯麦被俘虏了之后普鲁士第一集团军的大权就旁落到了他的手中。王储并没有像俾斯麦一样,对法国有着刻骨铭心的仇恨。相反他认为这场战争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应该尽早的结束战役。 “把罗恩大臣拍发过来的电报扣押下来,我们先跟法国人和谈。到时候见机行事。如果局势有利的话,我们还能顺利的返回柏林。一定不能让俾斯麦将这场无休止的战争拖下去,如果巴黎的掌权者真的准备倾尽全力与我们打下去,就不是一场皮洛士式的胜利,而是痛苦的惨败。只有英国和俄国人才会想看到法德两败的局面。” 腓特烈王储拍了拍查斯特洛夫的肩膀,轻声说道,“把这封议和书交给国王,这场战争就算结束了。” 威廉国王还在犹豫不决之际,菲特烈王储从帐篷外走了进来,他的手中还拿着一封书信,直接走到国王面前,将书信递交给他。 他看着眼前的书信问道,“这是什么?” “巴黎的议和书。” 威廉国王没有伸出手,而是不耐烦的说道,“不看,这有什么好看的。现在找我们议和之前干嘛去了?” “父亲,或许我认为你应该看看,难道现在我们不应该是想方设法的保住记得的胜利果实,而不是狼狈地被人驱逐回去吗?” 然而腓特烈王储却再三的坚持,要求自己的父亲看完书信。 在自己儿子强烈的要求下,威廉一世终于拿起了书信。 在欧洲以说法语为荣的年代,巴黎甚至懒得将书信翻译成德语,挑衅的将通篇法文的书信寄给国王。 书信大体的内容是现在俾斯麦宰相,阿尔伯特王储和毕典菲尔特将军都在巴黎杜伊勒里宫作客,拿破仑希望以他们三人为筹码换回自己的侄子拿破仑三世,还有被俘虏的法军高层们,并且让普鲁士体面的从法国境内撤离出去。 通篇没有一个字提到关于普法战争的赔款问题,这让威廉一世感到非常愤怒。而拿破仑也是用这种态度向德国人说明自己的立场。 德国撤兵可以,向法国索要赔款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我觉得……” 威廉一世国王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这件事应该跟柏林方面商量一下,毕竟撤兵是一件很重大事情。我们还没有达到这场战争战略目的。” “事关重大,我认为不需要通知柏林了。” 腓特烈王储提议说道,“通知柏林纯粹是浪费时间,如果只是关于赔款的问题到时候谈判桌上还有很多讨价还价的机会,倒不如现在先稳住巴黎,等俾斯麦首相接回来之后再说。” 拿破仑给威廉国王的书信中还特地省略了一个关键的信息,这场议和会有英国和俄国人进来调停。 所以一旦议和结果出来,双方都不能贸然返回。 此时巴黎还不知道腓特烈·卡尔亲王率领的第二集团军的处境,被调走了,相当一部分的中坚力量之后,包围梅斯要塞的第二集团军如同被洪水冲刷出缺口的堤坝,正在不断的崩溃。 以斯托维尔为首的莱茵军团守军在坚守了将近一个半月之后,终于从层层的包围之中见到了一丝胜利的曙光,躲在棱堡围墙和内堡中的武装力量,开始发动试探性的进攻。原本他们会以为遭到强烈的抵抗,但是斯托维尔去惊讶地发现德意志第二集团军已经撤离到了梅斯要塞第一层棱堡之外,而且兵力只够将整座要塞包围起来,迟迟没有发起冲锋。 腓特烈·卡尔亲王当然没有力量再次组织进攻,第一集团军从自己手中抽掉了一个半军的实力去填补巴黎战役,他只能够勉强的包围中要塞。但是当莱茵军团发现普鲁士的实力已经大不如前时,他们复仇的机会到了。 原本法军一直处于防守状态,现在他们居然将火炮对准了普鲁士的阵地,居高临下的向他们发动炮火攻袭的挑衅。然而每次当普鲁士的炮兵发动反击时,骚扰的法军又急忙的躲进了棱堡。一来二去,普鲁士的第二集团军被法军的骚扰战术搞得焦头烂额,但是苦于人数不够,一直无可奈何。 虽然有不少的将军请求冲锋应战,但都被亲王拒绝。英勇和送死是本质上的区别,之前他敢跟巴赞率领的骑兵硬对硬死战,是因为他们拥有绝对的人数优势,但是现在勉强的守住梅斯要塞已经非常困难,如果被对方看穿普鲁士的人手不够,他们面临的将是一场复仇的冲锋。 “派通讯兵前往巴黎,我们要将事态说的更严重一点。” 无可奈何的腓特烈亲王说道,“巴黎的战役应该已经结束了,哪怕强攻一个星期,巴黎城市也抵御不住普鲁士炮火的轰炸。让通讯兵转告威廉国王,梅斯要塞兵力不够,即将包围不住了。如果不迅速的调遣两个军过来,莱茵军团恐怕会冲出包围圈,并且对巴黎保卫战造成致命威胁。” 腓特烈亲王完全不知道巴黎现在的情势,他的战友阿尔伯特王储沦为阶下囚,威廉一世国王正在为法国和谈左右为难,而他故意把情势说的更加严重,将会坚定威廉国王与巴黎和谈的想法。 潜移默化之中,血腥亲王做了一次猪队友。 一向善于分析形势的古斯塔夫问道,“巴黎现在迟迟没有动静,恐怕是与法军陷入了苦战。我觉得现在要求俾斯麦宰相分兵的话,势必会对整个战局产生影响。” “你懂什么!” 腓特烈亲王打断了古斯塔夫将军的话,他不耐烦的说道,“让莱茵军团冲破包围圈,我们就等着做普鲁士的罪人吧!” 见亲王如此执着,古斯塔夫也不好继续劝告。而站在他身边的兄长康斯坦丁轻轻的摇了摇头,示意不要顶撞对方。 在军国主义传统的影响下,第二集团军的指挥官都是来战场捞军功的容克贵族。只有参谋部才需要思考最终战局的输赢,他们的主要任务是镀金和捞取军功。 只有像腓特烈·卡尔这种执着于征服的亲王,才会将每一次的胜利看作是至高无上的荣耀。 这个人简直是为了战争而存在。 腓特烈·卡尔环顾了一下四周围,其他人对自己的观点都表示赞同,或者沉默。于是迫不及待的让通讯兵飞奔巴黎,传递情报。 “把这封书信带给巴黎。” “现在,立刻。” 第一百一十八章 巴黎和会 第二更,求月票,求订阅 腓特烈·卡尔的求救就像重磅炸弹,将原本还在犹豫不决的威廉国王彻底的推向了议和的一边。 第一集团军手中已经没有足够的兵力去支援梅斯要塞的普军,原本进攻圣康坦的第三集团军,因为法国南方集团军的出现,也不停的向巴黎增援。这样一来围攻梅斯要塞的腓特烈亲王便成了被抛弃的棋子,威廉国王唯一能给予的答复,就是让他们坚持死守。 然后他让自己儿子来一趟寝室,安排一下与法兰西议和的几点要求。 腓特烈王储向自己父亲的帐篷走去,法国今年的冬天比以往来的更早,整片天空阴冷黯淡,从塞纳河吹过来的冷风让王储不由自主地竖起衣领,然后快步的向自己父亲的休息室走去。 他掀起帐篷,看见自己父亲正坐在火炉面前,手里还拿着一天前从巴黎送过来的议和书。火光照耀着他的脸,却照不散他心中的阴霾。 “这次我打算让你去担任两国议和的代表,将俾斯麦宰相送回来,还有把拿破仑三世送回巴黎去。” 威廉国王不急不缓的说着,语速就像是在念一本书的几行字。 “法国人先送议和书过来,说明他们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完全的反推回去。跟普鲁士谈判才是最好的结局,我也不排除巴黎已经做好了最坏结局的打算,如果和谈没有进展,他们可能耗尽法国全部的国力,也要将普鲁士拖死在这里。” 腓特烈王储动容,轻声问道,“法国真的抱着同归于尽的决心?” 威廉国王不可置否的点点头,“从处置德国俘虏的手段来看,他们的确已经做好了不死不休的打算。要么让我们滚回柏林,要么我们占领法国,但是抵抗不会结束。” “这是我们跟法国人之间的议和,他们没有呼吁其他国家负责调停,这对我们很有利。到时候在谈判桌上你必须表现出强硬的态度,哪怕采取虚张声势的战术,也要让巴黎人相信不满足我们要求的话,战争不会停止。” 明知胜利是不可能了,威廉国王要用这种强硬的态度告诉法国,就算我们要撤军,政治利益一个子也不能少。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一切都会安排妥当的,父亲。” 腓特烈卡尔微笑着说道,“我们只是暂时的失去优势,但是德意志的可威胁依旧还在。如果他们不愿意和平谈判的话,至少德意志的焦土政策能让整个法国北部地区寸草不生。” 就在腓特烈王储和威廉国王商谈接下来的议和时,拿破仑最早已经与奥地利,俄国和英国驻巴黎大使商谈过这场议和,试图将三个国家拉拢过来,成为自己的盟友。 巴黎保卫战的胜利让三个国家感到震惊,从拿破仑三世在色当投降之后,所有人都会以为普鲁士人在一两个月内解决掉剩余的抵抗力量,甚至普军兵临城下之时,亚历山大沙皇还嘲讽就算是拿破仑,现在也拯救不了法国了。 但是这个战争的结局却让所有人目瞪口呆,他们非但阻止了威廉国王前进的脚步,还将对方逼到了谈判桌上。 英国首相格莱斯顿就以拿破仑的请求,与外交大臣罗素展开了讨论。这位并不擅长外交的英国首相却对拿破仑提出的,欺诈性的协议非常感兴趣。拿破仑表示法国愿意撤出驻守在阿尔萨斯地区的军队,使之成为一个普法之间的自由贸易中立区,行政上依旧由法国政府控管。 这也意味着双方再次交战时,普鲁士军队不会在阿尔萨斯地区第一时间遭到法军抵抗。 英国的本质属性是搅屎棍,所以他们也非常乐意看到法国政府自己为自己制造一个麻烦的“争议区”,现在是表面上的自由贸易区,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也会变成双方摩擦和冲突的焦点。这样一来,英国便可以将阿尔萨斯地区成为制约英法组成联盟的最大障碍,从而保证欧洲不会出现一个威胁到大不列颠帝国的军事集团。 “特罗胥总督已经无计可施了,才会迫不得已出此下策将有争议的阿尔萨斯地区割让出来,换取我们对巴黎政府的支持,罗素大臣,对此你有什么看法?” 格莱斯顿完全没有预料到拿破仑隐藏在背后的小动作。 罗素说道,“其实我认为普法战争应该无休止地拖下去,阻止法国或者普鲁士任何一方的崛起成为欧陆霸主。不得不说这场议和比我们想象中来得快,看样子就算保住了巴黎政府,他们应该也撑不下去了。” 格莱斯顿首相点点头,虽然没能将普法战争变成一场长期的消耗战,但这场战役之后,法国将会丧失欧洲陆军第一强国的地位,并且由德意志取而代之。 “大不列颠出现了新的敌人,一个野心勃勃的德意志。” 虽然格莱斯顿首相的外交水平一塌糊涂,但是有一点他看得非常清楚,德国人的野心绝对比法国人更大。此时世界殖民体系已经建立起来,英国是全球当之无愧的第一殖民帝国,才刚刚统一的法国人想要走向扩张的道路,就绕不开殖民地的问题。比起拥有成熟殖民地的法国人,一个一无所有却又拥有强大军事实力的国家才更可怕。 “所以这场巴黎会议,英国要尽量的袒护法国人。虽然我们不将德国看成敌人,但他们也是潜在的对手。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这种外交被格莱斯顿私底下称为钢丝外交,必须非常谨慎的袒护自己盟友,却不让对方察觉自己的排斥和厌恶情绪。 格兰斯顿对罗素大臣语重心长的说道,“别太早地对德意志表现出敌意。” “英国还没有打算要与德国为敌。” 除了英国之外,奥地利和俄罗斯也同样接到了邀请函,巴黎政府由衷的希望欧洲列强能够介入调停这场战争。 亚历山大·尼古拉耶维奇沙皇对普法战争的神转折表示惊奇。同时也对这一事件,向俄罗斯外交大臣哥恰科夫咨询对策。 “哥恰科夫大臣,如果俄罗斯介入这场争端除了换取巴黎政府对我们废止《伦敦海峡公约》的提议之外,还能获得其他更大的益处吗?” 沙皇亚历山大二世做梦都想让俄国在黑海禁止保有舰队的限制以及关于黑海中立化的条款失效,逼迫英国等其他列强被迫让步。亚历山大二世一直对克里木战争的失败耿耿于怀、 “尊敬的陛下。” 外交大臣哥恰科夫善意的提醒对方,“这已经是俄罗斯能获取的最大利益了,黑海对于我们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如果这是巴黎对待《伦敦海峡公约》的态度,那么俄罗斯应该从口头上对两国的和解表示支持。我们所能做到的也仅仅是政治支持而已。” 亚历山大二世表达了自己的担忧,“万一遭到普鲁士的记恨呢?毕竟他是整个欧洲最强大的军事国。” 哥恰科夫摇摇头,不屑的说道,“不不,尊敬的陛下,俾斯麦不会做这种蠢事。击溃了法兰西帝国,你是卖药做的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与其他国家组建联盟,防止法国的复仇。那么问题来了欧洲除了我们之外,还有谁更适合成为德意志的盟友?” 亚历山大二世眼前一亮,瞬间明白了哥恰科夫的用意,“你的意思是说即便我们站在法国这边,日后普鲁士还会迫于国际形势与我们结盟?所以在这场和谈中捞取俄罗斯的政治利益才是根本?” “是的。” 外交大臣哥恰科夫微笑着说道,“那不是蠢货,他很清楚自己在干什么。所以即便在这场巴黎和谈中,我们小小的得罪了普鲁士一下,他们也不会说什么。” 而在维也纳,安德拉希伯爵也在向弗兰茨·约瑟夫国王表述参与这场政治会议的重要性。头脑不太灵光的国王还抱着重返北德意志联邦的幻想,当初法国人希望奥地利能够出兵柏林时,被身为外交大臣的安德拉希伯爵断然拒绝,他认为这是将奥地利往火坑里推。 “现在奥地利已经无法通过武力来争夺德意志民族国家的继承权,但是我们可以通过这场和会来要挟普鲁士,组建一个二元君主国。” 总比跟匈牙利组建二元君主国好。 弗兰茨·约瑟夫国王谨慎问道,“能成功吗?” “俾斯麦不是懦弱的人。” 安德拉希伯爵坦然说道,“尊敬的陛下,说实话这非常困难,但如果所有的欧洲列强都站在法国那边,普鲁士无论如何也会争取奥地利。所以我们总要试一试,因为我们也是德意志民族。” 每一个奥地利人都对自己国家失去联邦继承权而惋惜,这也是为什么安德拉希伯爵千方百计的要国王答应这场会议的缘故。 “能否改变奥地利未来的命运,就看五天之后举行的巴黎和会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叔父? 第三更 这是腓特烈王储第一次以和平谈判的代表身份进入巴黎,与之前的七星期战争和普丹战争不同,这一次他们不是以胜利者的姿态接受平民的注视,街道两边的巴黎人民目光中,多多少少带着仇恨的情绪。 从内部观望巴黎,腓特烈王储惊讶于他的建筑工事。法国人将一座欧洲文化艺术中心打造成要塞堡垒,即便普鲁士军队真的攻入了城区,恐怕巷战也足够让人吃尽苦头。 拿破仑还私底下的命令士兵带领普鲁士的代表团从凯旋门下经过,俾斯麦梦寐以求都想以胜利者的身份越过这座象征胜利和荣耀的建筑。腓特烈王储看出了巴黎政府对他的嘲讽,然而却并没有流露出任何的情绪。 反正最终的谈判桌才是此行的目的,无论此时拿破仑表现得多么得意,一到谈判桌上,法国的底牌就会展露出来。 双方的军事实力差距摆在桌面上。 此时,拿破仑三世与腓特烈王储坐在同一辆马车里,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临时政府要将他作为交换的人质之一?路易波拿巴明明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利用价值。 而拿破仑三世也忐忑不安,他害怕法国交换自己的原因,为了像处决路易十六一样处决自己,尤其是当他听到巴黎政府对待普军俘虏的残忍手段之后,就不由自主的下体一紧。 当年的罗马尼亚穿刺公爵可是从犯人屁股上将尖锐的木桩插进去,活活插死的。 他宁愿流亡海外,也不愿意遭受这种耻辱。 腓特烈王储像是看穿了拿破仑三世的想法,用法语不屑的说道,“他们还不至于为难一个一无所有的男人,路易阁下,别忘了你现在已经被摘下了皇帝的头衔,就如同被驱逐出境的波旁家族一样,没有人会可怜你。” 而拿破仑也同样回复以尖酸刻薄的对话,“没想到普鲁士也有跟法国议和的时候,当初我在色当投降时还以为你们能够迅速的占领法国,现在看来传说中战无不胜的普军也不过如此。甚至连你们帝国的磨剑人,现在都成了巴黎的‘座上宾’。” “那我们就拭目以待,普鲁士手中的底牌远远比法国多得多。” “巴黎远远比你想象中要强硬得多,否则现在你就应该是以胜利者的身份从刚才的凯旋门下经过,而不是作为一个议和团代表,远远的观望凯旋门。” “无论我们做什么,接下来的议会,分晓自见。” 腓特烈王储笑了笑,不再说话。 不过普鲁士王储并不知道,他的行动与其他国家的代表是错开的,当英国的外交大臣已经到达杜伊勒里宫时,普鲁士的代表团才刚刚进入巴黎城区。拿破仑安排了一个惊喜,等待着腓特烈王储前往杜伊勒里宫临时设立的外交会议厅。 腓特烈王储一直表示保持着微笑的表情,进入杜伊勒里宫,恢弘的建筑以及两边的近卫军并没有让他感到丝毫的胆怯,他非常乐意地接受所有人的注视,包括跟随在自己身后的落魄法国君主。 拿破仑三世走在杜伊勒里宫的台阶上,百感交集。他已经不是两个月前的巴黎领导人,在他失败没多久一切都变得物是人非。欧仁妮皇后被赶出了宫殿,如今下落不明。而他居然还被人当做一枚棋子,推上了普法谈判的政治舞台。 腓特烈王储一直保持着微笑,直到进入了会议室大厅。当他看到三张熟悉的面孔之后,笑容渐渐的消失了。 三位他不最不想见到的人,此时正坐在会议桌上等待他的到来。 俄国的大胡子外交大臣哥恰科夫,文质彬彬的英国外交大臣罗素,还有一脸平静的安德拉希伯爵,法国和普鲁士的战争牵扯到欧洲的利益,致使这帮人像苍蝇闻到腐肉一般飞过来,想分一杯羹。 而普鲁士方面完全不知道,会有其他国家介入调停。看到这个场面之后,原本冷静无常的腓特烈王储瞬间失神,脑海中已经想好的对策也不再起效。 因为谈判桌上还有三股不知是敌是友的势力,等待着自己。 腓特烈王储的腿如同灌铅沉重,脸色苍白的他慢慢的走向自己的位置,等坐下之后抬起头才发现,斜对面所坐的居然是安德拉希伯爵。 两年前普丹战争的耻辱,他还历历在目。 “真没想到啊,原来普鲁士也有和谈的一天。” 安德拉希伯爵用德语跟自己对面的普鲁士王储交流,阴阳怪气的嘲讽对方,“反正北德意志联邦也很快更名普鲁士帝国了,别因为这点小事而扫了兴致。奥地利可是被你们踢出了德意志民族的统一体呢。” “你的态度是什么?” 腓特烈王储突然问道,“这场战争你是准备站在他们这边,还是站在德意志民族这边?” “奥地利只站在对我们有利的一边。” 奥地利重返德意志联邦的野心并没有死,弗兰茨·约瑟夫国王甚至希望自己还能够成为德意志的君主之一,与威廉一世建立二元帝国。 腓特烈王储也同样回击对方,“德意志是普鲁士的德意志。” 就在两人针锋相对之时,会议厅另一侧的大门打开,身材并不高大的男人负手走入大门,带着一种帝国君主的威严,跟随在他身后的是垂头丧气的阿尔伯特王储,面如死灰的毕典菲尔特将军,还有即便落魄也试图保持高傲姿态的俾斯麦宰相。 巴黎临时政府总统特罗胥只是恭敬的站在一边,没有说话。 这一幕让熙熙攘攘的会议室安静下来,那个男人似乎带着一种浑然天成的气场,镇住了所有人的喋喋不休。 最惊讶的还是站在面前的腓特烈王储,之前所有人都以为拿破仑只是巴黎的一个传闻,当看到那个男人出现时才知道原来传闻也是有依据的。 俄国外交大臣哥恰科夫小声的嘀咕,“看来我得回去向沙皇报告一个不幸的消息了。” 安德拉希伯爵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试图安慰自己,这并不是真正的拿破仑。 “这当然不是真正的拿破仑。” 看出了奥地利代表的不安,罗素冷笑着对安德拉希伯爵说道,“如果这是真正的,从荣军院里走出来的拿破仑,那么我们的威灵顿公爵也该复活,从棺材中爬出来了,毕竟他是唯一一个让拿破仑输得永无翻身之地的人。” 然而腓特烈王储却突然情绪爆发,因为拿破仑这个名字,是法德世仇的根源。如果不是因为他的出现,鲁士甚至可以提前四十年统一。 “你到底是谁?” 腓特烈王储咬牙切齿的说道,“难道要跟我们谈判的不应该是特罗胥吗?找一个长得像拿破仑的小丑来向我们施压?” “不是,我并不负责所有的事物。包括这一次的和谈我都不负责。” 特罗旭摆明了自己挂着临时总统头衔的态度,他指了指站在面前的拿破仑,恭敬的说道,“他才是巴黎和会的主角,拿破仑陛下。” 全场哗然,各国之间的代表团成员面面相觑。他们不明白为什么特罗胥要撒一个可笑的谎言。 难道要像一场角色扮演的游戏,所有人都要认可他是拿破仑的身份? “够了,王储殿下请不要再说了。” 站在拿破仑身后的俾斯麦突然向德国王储发难,“请你什么话都不用说,这才是对德国最有力的回击。” 王储在众目睽睽之下失态,是俾斯麦最不愿意看到的局面。因为这场会议给予腓特烈双重的打击,对其他欧洲国家代表介入和谈不知情的失算,还有面对拿破仑时极力掩盖的恐惧。 俾斯麦宰相细微的观察到,王储的手在颤抖。 他暗叹了一口气,心中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拿破仑在他踏入会议室之前,曾说过他要俾斯麦宰相看着德国在和会中一步一步走向失败,却又无能为力。 会议场上的人心思各异,包括阶下囚的路易·波拿巴。 看着熟悉的身影,拿破仑三世瞪大了眼睛,他抬起巴掌狠狠的扇在自己脸上,确定这并不是一场梦。路易感觉自己的脑子已经不够用了,如果不是亲眼看着拿破仑的棺椁运回法国,他甚至就相信了自己的叔父还没有死。 拿破仑留意到对方的眼神,直视着那双充满疑惑的眼眸,问道,“怎么了,路易?连我都认不出来了吗?” 一模一样的声音,险些让这位曾经的第二帝国皇帝跪下去。尤其是那张冷峻而孤高的脸,宣示着他第一帝国君主的身份,以及波拿巴家族的骄傲。 路易曾用无数的“溢美之词”来描述拿破仑的丰功伟业,当真正站在他面前时,自己只能高山仰止的观望欧陆巨人的身影。 而自己的权势,荣耀和光芒,在他面前不值一提。 路易·波拿巴心中翻涌的所有情绪,到最后都只汇聚成一句话。 “叔……叔父?” 第一百二十章 中兴之主 第四更完毕,求月票!求订阅! 然而并没有出现叔父和侄子之间相拥而泣的感人场景,拿破仑直截了当的走到路易·波拿巴面前,当着所有人的面,一巴掌狠狠的扇在他脸上。把在场所有人都看得一脸懵逼,不知道对方想要干什么。 路易·波拿巴摸着火辣辣的左脸颊,看着面前的拿破仑,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他看到的只是一张冷峻的脸,如同被冰刀雕刻过。 一张毫无情感的脸。 拿破仑开口了,说道,“这一巴掌是替波拿巴家族打的,因为你的愚蠢让整个家族蒙羞。你听信了一个女人的传言,在战争初期誓死不退,结果遭到普鲁士军队的包围。然而遭到包围之后,你并没有拼尽权力的突围,而是向俾斯麦宰相举手投降,轻而易举的葬送了法国皇家禁卫军和麦茨军团,我之前就说过就算是十几万头猪,普鲁士军队抓三天也抓不完,更何况还是法国军队十几万的精锐力量,你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拱手相让给敌人?你说你是不是败家子?” 路易波·拿巴刚想开口,另一巴掌又狠狠的扇在他的右脸颊。 “这一巴掌是替巴黎人民打的,因为你的骄傲和愚昧才导致今天的局面。知道我为了守住巴黎付出了多大的心血吗?就因为你的烂摊子,让整个法兰西来为你买单。” 拿破仑脱下了白手套丢在地上,他指着自己侄子的脸,一字一句地说道,“今天让你回到巴黎,就是为了接下来给法国几千万人道歉,因为你的无能,你的平庸,还有你的冒险主义,构建起一个虚有其表的帝国,把我气得从棺材里爬出起来。从今天开始我就是要告诉你,你不配当法国的君主。” 他斩钉截铁的声音回荡在整个会议室,所有人都不明就里的看着这出长辈教训晚辈的好戏,然而听得懂法语的代表们却笑不出来了。 拿破仑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事实,他甚至三言两语就无情揭穿了路易·波拿巴外表华丽,里面却破旧不堪的袍子,第二帝国的辉煌只是法国的遮羞布,实际上从第一帝国死去之后,法国一直在走下坡路。 英国外交大臣罗素心里只想到一个词,中兴之主。 路易·波拿巴被自己叔父教训得无话可说,只能低头站在原地。 拿破仑冷声说道,“滚出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站在拿破仑身后的麦克·马洪更是吓得不敢出声,因为刚才拿破仑所说的失误中包含了他的擅作主张,从他对待路易波拿巴的态度可以看出,临时政府的实际掌权者,是一个手段强硬的独裁者。 教训完自己的侄子之后,拿破仑神色严峻地走上了谈判桌,然后坐下。 他扫了一眼坐在正对面的腓特烈王储,冷笑着说道,“谈判可以开始了。” 俾斯麦也试图上前一步坐下,参与这场谈判。却被身边的宪兵队士兵拦下。 “你们什么意思?我也是普鲁士的代表!” 俾斯麦愤怒的望向拿破仑,他提高了声调,用威严的语气说道,“我说了,让我过去。” “俾斯麦宰相,双方交换的俘虏可没有资格参加这场谈判。如果你要硬来的话,我只能把你丢进法国王室监狱,委屈一阵子先。” “如果你敢不让俾斯麦坐上谈判桌,我们就终止谈判,继续进攻。” 腓特烈王储表现出强硬的一面,从看到其他三个其他国家代表时,就知道这是法国设计好的陷阱,他需要俾斯麦宰相的智慧和过人的外交手段,来赢得和谈的胜利。 “继续进攻?” 拿破仑冷笑着反问,“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你们的第二集团军即将拦不住我们的莱茵军团,而我们的南方集团军还在源源不断的征召士兵,你们拦下了17万的精锐,那么三十万,四十万呢?我们完全可以建立一支‘风险军队’,就算你们德意志以惨烈的代价占领法国全境,我也可以向你保证你们会死光整整两代人!” 他的回答让平静的会议室顿时炸开,所有人都在细细的品味拿破仑的可怕言论,并且在心中暗骂一句疯子。 英国外交大臣罗素和俄罗斯外交大臣哥恰科夫却相视一笑,他们巴不得法国和德国拼得你死我活,好让欧洲减少两个可以威胁自己的对手。 拿破仑的决绝让俾斯麦感到害怕,原本柏林只是想在普法战争中讨个便宜,并且瓦解掉自己对手,谁知道建立新政权的家伙,居然抱着要与普军同归于尽的想法。 “好了,我可以答应你,不参加这场巴黎会议。” 跋扈的回答终止了俾斯麦的坚持,他知道面前的人没有道理可言,只能寄希望于自己的王储,不要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拿破仑看穿了他的想法,不屑的说道,“和谈不是靠恫吓就能成功的。” 不过自己刚才的恫吓却非常的奏效,俾斯麦的服软让他察觉到普鲁士并不是抱定决心要征服巴黎。 腓特烈王储毕竟年轻,斗不过三世为人的拿破仑。但是他也试图在和会上挽回面子,说道,“鉴于普鲁士在这场战争中造成的损失,巴黎必须交出阿尔萨斯,同时还要赔款普鲁士二十亿法郎。在这两个条件达成之前,我们是不会撤出法国北方国土,如果你想拿回来,尽管放马过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拿破仑身上,想看看他怎么应对腓特烈王储的挑衅。 20亿法郎赔款和一个阿尔萨斯地区来换取普军的撤兵,即便他们没有攻占巴黎,普鲁士在政治上也已经赢了。这一个要挟的确很难解决,如果拿破仑不处理好的话,这场谈判可能就进行不下去了。 看着对方坚毅而可笑的神情,拿破仑没有跟他讨价还价,只是冷笑着说道,“我就一句话。” “不割地,不赔款,你当法国是大清呢?” 第一百二十一章 拿破仑,你给我等着! 加更的第一更 杜伊勒里宫国会厅的气氛突然变得青真哦,不对,是凝重起来。 拿破仑表现出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让腓特烈王储感到法国没有丝毫的诚意,巴黎即不愿意赔款又不肯去死,这让普鲁士感到非常为难啊。 索要二十亿法郎,德国人的确是狮子大开口,二十亿法郎当于法国政府半年的财政总收入,如果只是象征性的赔款几亿法郎,在座的其他几位外国大使代表谁都不会反对。 至于阿尔萨斯地区这块肥肉,巴黎会松口才见鬼。 大不列颠外交大臣罗素对拿破仑的兴趣远胜于王储,他饶有兴致地盯着对方,想看看法国方面如何妥善的拒绝对方过分的提议。 “法国政府对于阿尔萨斯地区有着无可争议的主权,主权问题是不能谈判的,不管用什么方式。如果你想跟我们谈阿尔萨斯的问题,我有一个疑问,你是神圣罗马帝国的代表吗?” 阿尔萨斯在17世纪以前属于神圣罗马帝国的领土,以说德语的居民为主,后成为哈布斯堡家族统治的领地,三十年战争后根据《威斯特伐利亚和约》割让给法国。 而且阿尔萨斯还是居法国二十二个大区的第二位,仅次于巴黎区。阿尔萨斯进出品贸易发达,人均外国投资额和外企密度均居全国之冠。有钢铁、机械、汽车、炼油、石油化工等工业,棉纺织业也发达。重要的钾盐产地。莱茵河及其支流流经,水力资源丰富。 总而言之,普鲁士垂涎阿尔萨斯并不是因为此地的居民是德意志民族,而是因为它重要的战略要地和丰富的资源。 拿破仑的反讽惹怒腓特烈王储,他一直在挑战德国的底线。 于是愤怒的反驳说道,“这里的居民都是德意志民族,他们不属于你们法国人!阿尔萨斯应该回归普鲁士的怀抱。” “他们是德意志民族就是应该归属普鲁士,既然波旁王朝当初用暴力的手段夺走了我们的领土,如果你们不答应,我们同样也可以强硬的将它抢回来!” “强调继承权?” 拿破仑并不理会对方的恫吓,阿尔萨斯地区纯粹属于历史遗留问题,所以他不屑的说道,“闭嘴吧,弗朗茨二世的神圣罗马帝国都被我强制解散了,说这些有什么用?就算要继承神罗的衣钵,也轮不到你们普鲁士,强行无视的奥地利了吗?” 神圣罗马帝国最后一任皇帝的孙子,也就是现在奥地利国王弗兰茨·约瑟夫一世,按照拿破仑的说法,大奥地利才是神圣罗马帝国的继承人,区区普鲁士的异端也敢自称继承人? 身为奥地利的代表,安德拉希伯爵尴尬地看了拿破仑一眼,在他看来拿奥地利做文章,分明就是在挑拨奥地利和普鲁士之间的关系。 所以安德拉希伯爵小声地提醒双方,“阁下,奥地利不参与任何关于神圣罗马帝国继承权问题的讨论。” 拿破仑微笑向他点头致歉,“没有关系,我也只是为了反驳腓特烈王储的观点而已。” 驳斥了对方的无理取闹之后,拿破仑开始亮出自己手中的底牌,取得谈判桌上的主动优势。 “阿尔萨斯地区可以规划为普鲁士和法兰西的经济特别行政区,也是自由贸易区。法国政府可以掌控地区的主权,包括税收,行政,治安。我们会将法国军队从这里撤离出去,以表示我们法国的合作诚意。这是巴黎方面最大的让步,我说了法国绝对不会割让我们的领土。” 拿破仑也不会一个人来扛,自然需要把英国拉下水。而且所谓的经济特别行政区更像是后来“港澳模式”的初期版本,不过只是把驻扎部队换成了法国特别警察部门。 “而且我们的提议,英国人也表示赞同。” 莫名其妙的牵扯到自己身上,罗素大使猛然抬起头,却恰好看到一脸微笑的拿破仑盯着自己,他总感觉那张笑脸的背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 腓特烈王储原本想根据他们德意志民族的正统性来强调问题,但却没想到被拿破仑机智的反杀一局。 没有俾斯麦在身边,腓特烈王储稚嫩的外交手段,在一群老奸巨猾的狐狸面前只能被摁在地上摩擦。这并不能怪威廉国王的草率决定,因为谁都没有想到这场谈判引来了欧洲列强的协调。 外交大臣罗素移动了一下身子,调整坐姿,他看着争锋相对的两个家伙,酝酿了一下语言,才用法语说道,“英国对于巴黎政府提出的建议表示赞同,我认为建立一个经济特别行政区能够缓解目前的局势,也希望双方能够保持克制,各退一步达成妥协,这是英国一直想要的会谈结果。我们都希望欧洲局势的和平,而不是陷入无休止的战争之中。” 他还补充了一句,“尤其是普鲁士和德意志两个欧陆军事强国。” 哥恰科夫大臣望了罗素一眼,心中充满了鄙夷,他认为对方是在讽刺俄罗斯的二流水准。 外交官都是一群口是心非的家伙,欧洲大陆超过百分之六十的政治冲突背后,都有英国人的影子。俄国人到现在依旧没有忘记克里米亚战争的耻辱。 “我认为超过二十亿法郎的赔款实在是有些令人难以承受,希望法国和普鲁士双方都能够慎重的考虑自己提出的要求。” 哥恰科夫大臣也开始代表俄国向普鲁士施压,巴黎已经默认了伦敦条约的无效,自然也要在这场会议上给足面子。 “希望普鲁士政府和巴黎之间能够各退一步,和平的解决问题。” 最后一个是奥地利外交大臣安德拉希伯爵,现在改轮到他自己站队了,拿破仑刚才和腓特烈的争论险些暴露了弗兰茨·约瑟夫国王的野心,他们想重返北德意志联邦,哪怕是二元帝国的制度。 “我认为这些条件需要慎重的考虑,显然腓特烈王储的诚意并不够。” 安德拉希伯爵采取了和稀泥的方式,旁敲侧击的告诉腓特烈王储,他并没有坚定地站在法国这一边。不过此时腓特烈王储已经被搞得手足无措,他的经验不足,加上巴黎设置的陷阱,把自己坑了进去。 “我建议暂时中止这次的会谈,双方的分歧太大,无法达成妥协。改日再继续商议。” 腓特烈王储知道自己被算计了,在场的三位调停特使恐怕都已经与巴黎经过秘密的商议,拿到好处之后才会偏袒法国。 偏偏在座的所有人,都是普鲁士开罪不起的列强。 所以他还不能在这里直接撕破脸皮,反正普鲁士最强的外交大臣俾斯麦已经回来了,现在逃跑并不可耻,反正之后还会回来,展开另外一场争锋相对的较量。 而谈判桌上的各方势力都有自己心里的打算,法国和普鲁士不断的在谈判桌上增加筹码,他们所能获得的利益也就更大。 听到对方的服软,安德拉希伯爵第一个附和说道,“我也认为暂时的中止和会,双方之间可以再次协商。” 罗素举手说道,“我赞同暂时休会。” 只有一心想从这场会议中或者政治利益的哥恰科夫大臣没有说话。 拿破仑看穿了这几个老家伙的想法,也没有说什么。反正法国手中的底牌并不比普鲁士少,所以他也附和着说道,“既然王储已经这么要求,我们也不可能不答应,好吧。两天之后依旧是在这个会议室里,我们再进行一次和谈。” 哥恰科夫饶有兴致的盯着腓特烈王储,这场政治谈判远比自己想象中更有趣,搞不好沙皇亚历山大二世掌控黑海的雄心壮志,完全能够通过这次会议实现。 如蒙特赦的腓特烈王储连忙转身出门,普鲁士容克贵族们的武夫思维在外交谈判桌上完全不起作用,他们只继承了俾斯麦的铁和血政策,却完全没有学到他外交政策的精髓。后来的威廉二世在1890年命令俾斯麦辞职之后,继任职务的卡普里维伯爵、霍亨洛厄和伯恩哈特·冯·比洛一任接着一任,将德意志第二帝国的外交拖入了深渊。 而拿破仑却在身后轻声的提醒腓特烈王储。 “腓特烈王储,政治谈判不是一味的用鼓励和威胁就能解决的问题,要靠智慧。或许你真的不适合坐在谈判桌上。” 在场所有人都听出拿破仑的潜台词是嘲笑普鲁士人没有脑子。罗素大臣抿住嘴唇,强忍着笑意,看着腓特烈王储狼狈不堪的背影。王储在战场上指挥所向披靡普鲁士军队,却像手足无措的蠢货,被困在了一张橡木桌上。 神色难堪的腓特烈听到这句话之后,脚步停顿了一下然后握紧拳头。他没有回头,深吸几口气冷静下来,最终咬牙忍下了挑衅和耻辱。快步的向会议室外走去。 他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拿破仑,你给我等着! 第一百二十二章 信不信让你当六十年太子! 今日依旧四更,三章正常更新加一章月票加更 在巴黎群众的一片骂声中,腓特烈王储跟随着俾斯麦宰相,狼狈不堪的滚回普鲁士大本营,一同乘坐马车回去的还有萨克森王国的阿尔伯特,败军之将毕典菲尔特,马车里的四个人都心思各异,心里都想着今天发生在杜伊勒里宫的一幕。 为了表示自己的尊重,法兰西军队还特地派出一支护送的队伍,将这几位“高贵”的战俘一直送到普军的阵地前。 此时普法两军在巴黎的挺火已经有一段时间,所以法军护送队伍的出现并没有让普鲁士感到恐慌,双方顺利地在边境线完成了交接。 王储沮丧的说道,“我们输了。” 而坐在车里的俾斯麦宰相安慰神情低落的王储,说道,“殿下,这并不怪你,只是我们被算计了。因为都没有想到拿破仑居然早已经跟其他国家的外交大臣串通好,恐怕这场谈判要假戏真做了。而且你最后终止谈判的改期做的很好,这为我们扳回局势争取了时间。” 恐怕这也是俾斯麦宰相唯一能夸赞腓特烈王储的地方,因为谈判全程都是准备充分的拿破仑在吊打他,双方的能力完全不在同一条水平线上。 腓特烈王储神情疲倦,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如此强烈的挫败感。而这种挫败并不是通过努力就能够挽回的,他跟拿破仑之间是天赋和战略目光上的云泥之别。 天才与庸才。 拿破仑是站在阿尔卑斯山上的巨人,只能高山仰止。 而俾斯麦首相心中也对腓特烈王储的自作主张感到非常不满,原本他们就不需要多此一举的议和。哪怕法国从南方集团军调来三十万的兵力,暂时缓解了巴黎的围剿。但普鲁士依旧可以通过后续的暴兵,从德意志地区利用铁路源源不断的运送兵力到达前线。 拿破仑取得战争优势不会持续太久,而威廉国王会贸然的选择议和,恐怕是有人在他身边进谗言。 回到普军的大本营之后,俾斯麦还没有休息就直接与威廉国王会面。脸上的泥污和军服的灰尘甚至没有擦干净,就站在普鲁士国王的面前。 “对不起,国王陛下,我失败了。” 俾斯麦低着头没有勇气直视威廉的眼睛,他谦卑的说道,“是我的失误造成了现在的局面。” “你知道就好。” 对于俾斯麦冒进造成的损失,威廉国王冷漠的说道,“如果不是因为你们被俘,我们现在也不用像这样局面被动,甚至还被法国人反将一军!恐怕现在法国人在餐桌上嘲笑我们普军的无能。” 训斥自己的老朋友之后,威廉一世又转过身望向自己的儿子。 腓特烈王储知道暴风雨将至,他小声的说道,“对不起,父亲。我没能在和谈中达成协议,被巴黎摆了一道,他们利用英国,俄国和奥地利介入调停试图向我们施压。现在谈判桌上的局面非常被动……” 然而威廉国王只是看了他一眼,随后抬起手,一巴掌狠狠的扇在他的脸上。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所有人不知所措。 威廉国王的手中拿着一份从柏林拍发过来的电报,腓特烈王储瞬间脸色苍白,因为那是他让查斯特罗夫扣留下来的电报。 “如果不是毛奇将军再派发了一份电报,我真的不知道你居然瞒着我干这些蠢事!是不是觉得自己的权限已经可以绕过其他人,单独向德意志的大臣们发布号令了?” “记住,我一日不死,你等终究只是王储!” “信不信我让你当六十年的王储?” 自己背后的小动作被揭露之后,腓特烈王储脸色死灰,不敢出声。他害怕自己的父亲真的一直宣布不退位,等到他冠冕为王那一刻,已经时日无多。 而威廉国王终究只是出于爱子心切的斥责,不像日后的大不列颠的不死老妖婆,真的将自己的儿子逼成了六十年太子。 “事已至此,指责已经无济于事,我们必须从长计议。” 俾斯麦宰相走到两人中间和稀泥,王储和国王之间的不和是最忌讳的一点。尤其是他这种夹在两人中的当朝重臣。等到威廉国王逝世之后,他还要担任自己外交的一把手,决定德国在欧陆局势中的地位。 愤怒的威廉国王慢慢平静下来,他只是不满地看了自己儿子一眼,然后转过身面相俾斯麦宰相。 “现在应该怎么办?” “普鲁士遇到了真正的对手。他们军事手段比肩拿破仑,而他的外交政策和手段,更像是当初摧毁德意志联邦,让我们推迟统一一百多年的怪物。” 俾斯麦喃喃自语的说道,“巴黎的领导人是一个披着拿破仑外衣的黎塞留。” 就在普鲁士大本营一片愁云惨雾之时,兵临城下的巴黎却意外的祥和。 杜伊勒里宫举办了一场外交官之间的舞会,就像斯拉夫人喜欢在酒桌上用伏特加解决分歧和问题一样,西欧国家外交官达成协议的通常都是在舞会场合,所以十九世纪的各国领导人和外交大臣除了需要高明的政治手段之外,舞技也是数一数二。 拿破仑站在三三两两的人群中,谈笑风生。毕竟他当初也是身经百战见得多了,前世担任苏维埃领导人之时,西方的哪一个国家他没去过。还不至于在这样的外交场合露怯。 “话说现在意大利已经攻占了罗马,完成统一,拿破仑阁下对此有什么看法?” 英国罗素大臣显然带着幸灾乐祸的口吻询问对方,“是不是意味着自法兰西第一帝国时的努力全部付诸东流?” 拿破仑端举着酒杯轻声的笑道,“现在巴黎都自身难保了,恐怕普法战争之后大不列颠不需要担心法兰西会对你们造成威胁,因为一个新的敌人正在崛起,俾斯麦拥有全整个欧洲最强大的军事力量,连我们都不得不避其锋芒。哦对了,听说今年的5月份爱尔兰爆发了独立运动,算不算是大英帝国的内忧外患?听说你们因为废除《谷物法》加上殖民掠夺,导致爱尔兰在五年之间死了将近一百万人。” 英国在饥荒前的殖民掠夺政策、对饥荒视而不见求助不力甚至仍然让爱尔兰大量出口粮食的逆行,最终酿成了一场被认为是“西欧三十年战争和第二次世界大战之间最大的灾难”的悲剧。 而这场悲剧直接推动了爱尔兰民族独立运动的觉醒。 结果英国大臣罗素尴尬的岔开了话题,显然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多做讨论。 拿破仑也只是轻轻一笑,玻璃酒杯相碰。 在其他人看来,两人就像是相识多年的老朋友,然而只有当事人才知道双方各怀的心思。英国人改在法国殖民地的问题上动歪脑筋,拿破仑一点都不介意爱尔兰共和军提前半个世纪成立。 俄国外交大臣哥恰科夫一直盯着拿破仑,他试图寻找双方私下交流的机会,因为法国答应了他们在黑海的问题上保持沉默。 “拿破仑阁下。” 哥恰科夫朝着他走过来,用带着浓浓俄罗斯口音的法语说道,“我想知道关于伦敦海峡协议的问题,你会在什么时候提出来。” 拿破仑转过头,望着急不可耐的哥恰科夫,笑着说道,“等俾斯麦出现在谈判桌的时候,非但伦敦条约的问题可以商谈,甚至连奥斯曼帝国我们都有事好商量。” 哥恰科夫眼前一亮,之前的西欧列强一直抱着支持奥斯曼帝国的态度,在俄罗斯帝国后花园搞事,包括英法联军的克里米亚战争,英国担心俄国的实力过于强大,所以才联合拿破仑三世发动战争。 哥恰科夫迫不及待地询问,“你的意思是法国不再支持奥斯曼帝国?” 拿破仑微微一笑,“我们对东方问题已经没兴趣了,至于至于你们是否抱着重新夺回君士坦丁堡,光复第三罗马的决心,我们也不想掺和进去。” 从普法战争之后,法国在国际政治上一向奉行低调主义,不随便参与各国的政治事务。拿破仑认为虽然第三共和国是被资产阶级废物统治的无能政府,但是法国的这一战略非常正确,他们无法通过自己的实力影响欧洲,那么不如经营好自己一亩三分的殖民地。 反正七年之后的第十次俄土战争,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将会彻底的衰落,失去罗马尼亚和塞尔维亚。 哥恰科夫已经得到了满意的回答,自然也懂接下来的谈判怎么做。 解决这帮心态心怀各种鬼胎的狡猾对手之后,拿破仑呼了一口气,望着欢声笑语的宴会厅,表情阴沉的打量所有人。 欧洲列强都将为自己即将获得的利益欢呼雀跃,一场毫不相干的普法战争,或多或少都能解决他们面临的政治难题。 “目前为止,只有俾斯麦才有资格做我的对手。” “其他的都是一群废物。” 第一百二十三章 欧洲君主的毁灭者 第二更,还有两更,求月票,求月票,求月票 路易·波拿巴站在镜子前,用剃刀慢慢的刮去胡须,镜子里的他显得面色枯槁憔悴。他已经六十二岁了,早已失去年轻时的精力充沛和雄心壮志,现在的他更像是一位落魄的老人。 年纪相差将近二十岁的欧仁妮皇后站在他的身后,深情地凝视着自己的丈夫,这些日子的担惊受怕也在此时烟消云散。只要他还在自己身边,欧仁妮就不会感到恐惧。 “路易。” 他笑着望向了她,欧仁妮轻声开口,走到路易·波拿巴面前,而路易顺势将她揽入怀中,刚想说出一番话。门口传来的一阵咳嗽声打断了两人了缠绵。 拿破仑站在门口,轻声地提醒两人自己的出现。他解释说道,“不好意思,只能暂时委屈你住在这里。杜伊勒里宫不再是路易·波拿巴的行宫,现在它归法兰西第三帝国临时政府拥有。” 路易松开了怀抱,他冷静望向身后与自己叔父一模一样的男人,轻声的问道,“你到底是谁?” 拿破仑也同样平静的回复对方。 “你的叔父,拿破仑。” “不,你是个冒牌货,我的叔父已经死了很久,就算他复活也不应该是这一副年轻的样貌,你只是冒充拿破仑的骗子,波拿巴家族的族谱中根本没有你这个人。” 欧仁妮担忧的看着自己丈夫,她害怕路易的冒犯会触怒面前的掌权者。 路易在普鲁士军队中被囚禁得太久,还不知道拿破仑处死保皇党的骇人事例。 “你不相信的话,那就假装我是你的叔父,陪我演完这出戏。别忘了,我的路易侄子,你现在的自由都是我赐予你的,我只需要波拿巴家族中某个有影响力的人认同我的身份就行,而你则是最佳的选择。” “对了,抱歉今天当着所有人的面,扇了你两巴掌,当时剧情需要。” 拿破仑客气的提醒对方,他现在依旧是笼中的鸟,只不过从德意志的牢笼转移到自己手中,反正自己的侄子已经没有几年的寿命,很快他就会先走一步,倒不如临死前发挥最后一点政治影响力,宣布自己是波拿巴家族的合法继承者。 “除了政治因素考虑之外,还有一个原因是我的弟弟,也是你的父亲。我们两人因为荷兰向英国进行商贸问题发生分歧,导致兄弟失和,你的父亲一气之下辞去了荷兰国王的王位,闲居佛罗伦萨,这或许是我犯过的错误中最后悔的一个。” 路易已经失去了一切,面对眼前人最后一点恩赐的仁慈,他心软的点点头,说道,“这场戏要演多久?” 拿破仑说道,“到我死为止。” 在路易看来,自己恐怕会比面前的冒牌货走的更早。 拿破仑转过身望向眼神躲闪的欧仁妮,微笑着说道,“法国人的耐心是很有限的,请不要再怂恿你的丈夫做出某些危险的举动,例如复辟的谗言。否则我无法担保巴黎的暴民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还有等到这次事情过去之后,你们两人会在法国南方的小镇远离巴黎政治漩涡,平静的度过余生。” “你打算如何收拾这个烂摊子?” 路易总算转入了正题,普法战争是他与自己的妻子造成的烂摊子,如果不是以欧仁妮皇后为首的主战派极力怂恿,局面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怎么造成的就怎么解决,难道现在法国打得赢普鲁士?我们最多能将普鲁士打到半残的状态,前提还是在巴黎军队没有任何失误的情况,为什么威廉国王愿意坐下来和谈?是因为他知道攻下法国的代价太大,并不划算。而且对方真的想要吞并法国将近一半的国土,英国人就该站出来号召建立反普联盟了。” “下一次谈判的代表是俾斯麦,他才是真正代表整个国家利益的人。而且俾斯麦的目的是为了向法国复仇。” 说到这里,拿破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欧仁妮皇后,说道,“接下来的内容可不应该让一个外人在场。” 路易知道拿破仑的意思,他点了点头示意让自己的夫人离开。等到欧仁妮皇后走出了房间,他才开始娓娓道来。 “对于这场战争,法国必须做好不顾一切的准备,哪怕法兰西亡国也不会让普鲁士有好下场。现在的德国刚刚完成统一,俾斯麦自然不可能不顾一切的跟我们拼命。这是第一点。” 接下来谈判桌上无非是比对方谁的态度够强硬,哪怕拿破仑非常看重这场议和,也必须表现出毫不在意的样子。 “接下来就是将欧洲列强的利益与我们捆绑在一起,这是谈判的第二个关键点,英国人想要看到法国和德国之间出现领土上的‘历史遗留问题’,这样他就可以作为一个调停者介入欧洲的事务,达到它的离岸平衡国策。俄国人则想要获取黑海的控制权还有放弃西欧国家对奥斯曼土耳其的支持。至于奥地利,头脑不灵光的弗朗茨·约瑟夫国王不过是想通过这场谈判局势,让奥地利重返德意志联邦,我猜他们的野心就是与普鲁士建立二元帝国。不过威廉国王和俾斯麦都不可能答应这个无理的要求,恐怕会把安德拉希伯爵推到我们这边来,这样一来三位调停者的立场都在法兰西这边,除非俾斯麦认为自己可以抛开大家制定的游戏规则,坚持要将法兰西送入深渊。” “但俾斯麦一没这个胆量,二也没这么蠢。” 路易·波拿巴听完了自己叔父的分析之后,陷入了沉默。 尽管牺牲了法国的部分利益,却逼得俾斯麦不得不放弃手中所有的底牌,而且向法国复仇的愿望全盘落空。 拿破仑深吸了一口气,只要他还在,德意志民族的复兴永远只是一个梦。 “我的叔父,你想做到哪一步?” “哪一步?” 面对路易侄子的问题,拿破仑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就是要让德意志永远不可能赢过法兰西!无论是政治还是军事,将来都要将俾斯麦踩在脚下,不得翻身!” 路易心如死灰,他最后一丝的希望在心中破碎。眼前人比自己优秀太多,自己的那点伎俩完全不是对手。 “我最后一个问题,你会成为法国的皇帝吗?” 拿破仑听到侄子迂腐的想法,冷笑着回过头说道,“难道自幼在宫中耳濡目染的你,最后印刻在心里的教条就是成为皇帝?” 路易一时无语,他不知道该怎么答复面前的人。不过他得到的答案却比想象中更加震撼。 “皇帝算什么。我的侄子,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我可是欧洲君主的毁灭者。” 俾斯麦打了一个喷嚏,揉了揉自己的鼻子。这在贵客面前表现的有些不敬,尤其是奥地利驻巴黎参赞,耶利内克特使。 “安德拉希伯爵现在在杜伊勒里宫参加聚会,他无法抽空前来,对此向俾斯麦宰相表示抱歉。” 面对威廉国王和俾斯麦宰相,耶利内克特使的表现非常克制和冷静,两年前普鲁士将他们一脚踢出了北德意志联邦,没想到两年后的今天,普鲁士还要反过头来求奥地利看在德意志民族的份上,拉他们一把。 “我也就长话短说了,安德拉希伯爵通过我向俾斯麦宰相传递约瑟夫国王的意愿,希望普鲁士能够答应奥地利重返德意志联邦,建立二元的国家。我们会在和谈中站在普鲁士这边,并且为争取二十亿法郎和阿尔萨斯地区的利益。” 俾斯麦皱起了眉头,他也听到最近奥地利和匈牙利之间眉来眼去的传闻,似乎输了统一战争之后,维也纳一直不甘心,想要重整当年神圣罗马帝国的光荣。甚至以建立二元帝国为条件,不断的扩大和吞并领土。 威廉国王看了俾斯麦一眼,对方深吸了一口气,婉拒了奥地利特使的请求。 “抱歉,如果奥地利愿意为德国争取利益,我们很高兴。但是你们提出的要求恕我们不能答应。” 耶利内克楞了一下,随即问道,“这个问题我们还可以在商量一下。” “这是原则问题,德意志必须只有一个王室继承人,那就是路德维希家族。如果弗兰茨国王想要加入的话,就必须放弃领导权。” 一个普法和谈就像让普鲁士放弃根本的利益,约瑟夫国王处理外交的脑子的确不怎么灵光,所谓的二元帝国也迟早把自己玩进去。克里米亚战争中两头不讨好的失误,导致了约瑟夫国王在欧洲各国君主中糟糕的印象。 “你们会后悔做出草率决定的。” 威廉国王全程没有说话,实际上俾斯麦所说的话已经代表了他心中的想法。 “你们还记得俄国沙皇一世自杀前说的话么?‘我是一个世界上最大的傻瓜,居然指望别人知恩图报’,普鲁士愿意为自己的盟友付出一切,但是对于卑鄙的小人,只有一个答复。” “滚蛋!” 第一百二十四章 德意志心腹之患 第三更正常更新完毕,还有一更月票加更,求月票求月票 寻求合作无果之后,奥地利代表只能带着遗憾离开普军的大本营。 威廉国王问道,“就这样让他离开了?” “不然还能怎样?” 俾斯麦宰相不屑的说道,“跟约瑟夫合作,普鲁士连怎么死都不知道。别忘了这位国王在欧陆局势中劣迹斑斑的表现,当初不顾沙皇对他的一贯支持,调动驻加利西亚的军队到俄国边境,迫使尼古拉一世从多瑙河沿岸撤军,这造成了两国永久的裂痕。而英法两国则因为他并没有直接参战,看成企图不劳而获的奸诈人物,最后约瑟夫两头不讨好。” “因为国内复杂的财政问题在1859年开始削减军费,但却被意大利首相加富尔怂恿,忍不住挑拨而向撒丁王国宣战。这蠢货可能到最后都没想到法国的拿破仑三世变脸和翻书一样快,突然拔刀帮助弱小的撒丁王国。奥地利败的一塌糊涂。” 这也是历史上第一次通过铁路机动迅速把十万大军带到意大利战场,开创和更新了军队运输模式。原本奥地利预想的边防军惩罚作战变成了大国间的主力对抗,弗兰茨亲在赶到战场也没有丝毫作用,奥地利军队显得杂乱无章,索尔费里诺战役的失败严重损害了他的军事声誉。结果7月约瑟夫匆忙的缔结了《自由镇和约》将伦巴比割让给法国以结束战争。 战败后出现的危机气氛促使弗兰茨·约瑟夫重现开始注意宪法的问题,这对俾斯麦来讲更加是禁忌。因为威廉国王曾经就反对德国的宪法运动,与德意志的政策截然相反,他不想引火烧身。 “德国逼走了最后一个潜在的盟友,我们在谈判桌上的局势会更加不利。” “这本来就不是一场光明正大的平等谈判,巴黎恐怕在两个月前就已经开始谋划这场和谈,否则他们不可能一坐上谈判桌,就跟所有的欧洲列强商议好。腓特烈王储为我们争取的时间只是死缓而已。” “拿破仑在两个月前已经考虑到我们会跟他和谈?” 威廉国王简直不敢相信对方的未卜先知,他摇头说道,“太荒谬了,难道普军一开始节节胜利时,他会考虑到现在的局面?” 俾斯麦可不敢小觑拿破仑的手段,从他被俘虏的那段时间,几乎天天面对那张只在肖像画上见过的脸。 “他是黎塞留一般的人物,政治目光远超于其他人,拿破仑曾经一针见血地指出普鲁士是军队存在的战略失误,他曾说我们只是想打败法兰西第二帝国,而不是打倒一个法兰西民族。但法国出现凝聚人心的主战派,就能将德国拖入不死不休的深渊之中。普法战争的后期应验了他的说法,现在他还想借助列强外交压力,逼迫我们屈服。” 俾斯麦至今无法忘记,拿破仑带给他的可怕回忆,他甚至有些后悔。当初在杜伊勒里宫应该以命换命。为德国的崛起解决掉心腹之患。 在凡尔赛宫加冕为王,恐怕成为了普鲁士的空想。 “如今走一步算一步,我们被压在不利的局面上,除非出现奇迹或者转机。不然还得希望国王陛下尽早做出决定。” 威廉国王像是意识到什么,问道,“什么决定?” 作为主战派的俾斯麦坚持自己的主张,“与法国不死不休的作战下去。” 威廉国王只是简单的回复一个词。 “否决。”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普鲁士和法兰西之间都陷入了无声的较量,俾斯麦宰相一直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思考对策,因为巴黎议和的关系,双方之间都停止了进攻,但这并不代表竞争没有继续。双方之间时不时还爆发出小规模的摩擦和冲突。 自从停战之后,莱茵军团方面连忙修好了与巴黎之间的有线电报,双方开始进入了正式的通讯。当他们得知巴黎已经把普鲁士逼到谈判桌上来解决问题,是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 梅斯要塞总算是保住了,以斯托维尔为首的莱茵军团五人组并没有在这场战争中打酱油,而是利用法兰西的十七万军队牵制住敌人的力量,为巴黎的和谈创造了机会。不过拿破仑还是希望他们在做一件事,彻底的将俾斯麦逼到风口浪尖。 “挑衅?” 康罗贝尔愣了一下,很快明白了巴黎的意思,他说道,“意思是巴黎方面要普鲁士人重新挑起战争的第一枪?” 斯托维尔点点头说道,“恐怕是的,电报要求我们这么做自然有道理,这几天莱茵军团与普鲁士第二集团军之间巡逻队伍的摩擦越来越频繁。从一开始的瞪眼睛到现在打骂,恐怕是巴黎想通过这种方式,在谈判桌上增加筹码。” 勒伯夫问道,“那么我们应该怎么办?” “巴黎让我们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不就是挑起两军之间的战争么?而且开枪之后就算宣战了。记住,在冲突爆发之前必须先让法兰西军队戒严,如果普鲁士不顾一切的撕破脸皮,那么巴黎的这场和平峰会就好玩。” 斯托维尔露出狡黠的笑容,指着前往梅斯要塞的桥梁,说道,“我们就在这座桥梁上爆发一场小规模的冲突,达到巴黎想要的目的。” 三天之后,巴黎的和平会议照常举行,只不过这一次普鲁士的代表从腓特烈王储换成了俾斯麦,一个令人头疼的老狐狸,据说英国首相格莱斯顿见到他,也会不由自主的皱起眉头。 与拿破仑三世的糟糕表现不同,毕竟俾斯麦在普法战争之前的一系列政治手段,堪称教科书式的精彩外交。 三天之前他以失败者的身份走下台阶,遭到法国人的冷眼相待,俾斯麦也认为自己辜负了威廉国王的信任,在这场战争中输得一塌糊涂。 现在他回来了。 俾斯麦昂首阔步的走向台阶,巴黎的飘摇而下的雪散落在他的肩膀上,而然寒冷并没有浇灭他心中复仇的渴望,他决定在谈判桌上扳回一局,即便是无法割让阿尔萨斯地区,他也要从拿破仑的口中掏出二十亿法郎的赔款。 俄国外交大使哥恰科夫站在廊柱面前,表情诡异的地望向德国宰相。如果连他都输了,那么这场和会中俄国人将获取到最大程度的政治利益。把黑海变成俄罗斯帝国的后花园游泳池,然后再向奥斯曼帝国发起第十次俄土战争,甚至他认为收复君士坦丁堡,重振第三罗马的荣耀,指日可待。 俾斯麦似乎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正在望向自己,他抬起头,报以对方一个微笑。即便俄国人站在法国那边,他暂时也不能得罪对方。因为等到普法战争结束之后,德国还需要利用俄国的国力,来遏制法国的重新崛起。 看到德国宰相讨好的微笑,哥恰科夫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断,普鲁士现在需要盟友,等到这场和平会议结束之后,自然会向莫斯科抛出橄榄枝。 很快,代表们陆陆续续的进入了会议厅,今天将会决定两个国家命运,所有人都想见证最后的结局,到底是俾斯麦更胜一筹,还是拿破仑技高一等、 然而所有的代表都已经就座,唯独法国代表的位置上空缺一人,这种不合常理的情况引来了其他人的小声讨论。 按道理来讲,拿破仑应该更早的就位才对。 俾斯麦意识到此时是借题发挥的绝佳时机,连忙站起身指责对方的代表团,“为什么法国代表还迟迟不到,难道他们打算放弃这次的谈判了吗?” 俾斯麦扯高了声调,极力的讽刺拿破仑,“还是说你们知道在这场和会中拿不出德国人的赔款,所以干脆都躲在杜伊勒里宫的某处当缩头乌龟?” “抱歉,我迟到了。” 伴随着一阵声音响起,会议室的大门被突然打开。俾斯麦和其他三个国家的代表都同时回过头,他们只看到拿破仑出现在门口,他背着手脸色阴沉的走进会议室。直接地走到俾斯麦身边,拿起一份电报狠狠的摔在桌上,注视着对方的眼睛,没有任何的表情。 他冷声说道,“因为有些事情不得不处理一下,今早德意志第二集团军向我们莱茵军团的阵地发动进攻,目前死伤不明,但损失惨重,这就是你们和谈的诚意?” 周围的代表都爆发出一阵惊疑,他们没想到德国人居然在这时候撕破和平协议,悍然发动战争。安德拉希伯爵遗憾的摇了摇头,这样一来奥地利政府即便是想站在俾斯麦一边也不可能了。 听到这个消息,俾斯麦站起身拿起拿破仑摔在桌上的电报,惊异的说道,“这不可能,普军不会违反命令!” 然而上面却白纸黑字清楚的写着腓特烈·卡尔向梅斯要塞发动新一轮的进攻,莱茵军团损失惨重,并且强烈的指责普鲁士背信弃义。 拿破仑冷笑着说道,“睁大眼睛看清楚,事实就摆在你面前!” “你们这群背信弃义的小人!” 第一百二十五章 步步紧逼 第四更月票加更完毕 俾斯麦当然不会想到这是巴黎方面的阴谋,拿破仑原本就是命令莱茵军团在矛盾爆发,之地发起冲突。 当时普鲁士军队执意要越过通往莱茵要塞的桥梁,到河岸的另一端巡逻。此时驻守的法兰西巡逻军队当即向普军喊话:“这里是法兰西的阵地,你们立即离开!” 法军故意用法语喊话,所以德国人听不懂,也不想听,继续向大桥另一端迈进。 法军立刻派人向梅斯要塞内堡报告。斯托维尔得到报告后,非常激动,立刻对巡逻的法军说:“只要对方先开第一枪,就坚决开枪反击!” 此时双方已经面对面的站在桥梁的正中间,双方的步枪都装上了刺刀,在彼此面前比划。一个用德语羞辱本人,一个用法语问候对方全家。 既要将敌方入侵的家伙驱赶开,又要坚持不开第一枪的原则,法国人只能拿着刺刀比划,并且推搡对方。 而普鲁士的士兵非但不听劝告,反而不断的冲撞法国士兵,想要越过桥梁。 面对挑衅,法国巡逻队的指挥官一步跨上前去,将近两米的身高瞬间就将普军其中瘦弱的一人撞到在地上,敌方的士兵见状,挥拳朝着他打打来,由于动作过大,身体前倾,被后退一步的法国士兵顺势卡住脖子,按倒在地上。 原本只是一场普通的冲突,然而法军的盛气凌人却激怒了普军巡逻队。旁边的一个普军士兵端起枪,瞄向巡逻小队的队长,就要开枪时,另外一个士兵箭步冲上前去,将其枪管猛地往上一托,子弹射到了队长的肩膀上,血流不止。这时,另一个越军士兵也开枪,将另一位法军的左手手臂的骨头打断。 枪声一响,法军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立刻撤退并且开枪还击。而且法国士兵心中也有路数,他们并没有直接向普军射击,而是将子弹打向他们的周围,逼他们退出桥梁。等到双方都从桥上撤离出去之后,普鲁士的炮击便开始了。 由于法国人早有预谋撤离了阵地,所以普军只是进行一场徒劳无功的炮击,战争看似进行的非常激烈,但实际上莱茵军团除了刚开始的巡逻士兵被射伤之外,并没有遭到实际的损失。之后便依照计划行事,斯托维尔按照拿破仑的吩咐,拍发了一份与事实不符的,损失惨重的电报。 听起来很熟悉?熟悉就对了,赤瓜礁之战就是这样挑起争端,然后将越方玩的输人又输理,因为是越方先开第一枪的缘故,即便是找联合国评理也没有用。 所以巴黎会议暂时中止,俾斯麦不得不将腓特烈卡尔亲王确认情报的准确性。三个小时之后他得到了确切的答复,德意志第二集团军的确是开了不该开的第一枪。 其他代表还坐在会议室里商讨着接下来的谈判,而英国大臣罗素却直接盖上了面前的本子,摇头说道,“这场会议到此为止了。” 安德拉西伯爵说道,“不是还没开始吗?” 罗素大臣眯起眼睛,望向门口的拿破仑背影,说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话。 “不,我想已经结束了。” 俾斯麦站在会议室外的走廊,一拳狠狠的砸在墙壁上,对于普鲁士而言这已经不是雪上加霜,而是往棺材板钉上了最后一颗钉子。 腓特烈亲王没经过大脑考虑的举动,让俾斯麦在这场看不见硝烟的战役中处于更加不利的位置,甚至一塌糊涂。 真理存在克虏伯钢炮的射程之内,这句话是正确的。 但是容克贵族往往只看到俾斯麦的铁和血,却没有看到对方的高明的政治手段。当他们的实力还不够单挑欧陆时,更多的应该考虑如何利用局势翻身。 拿破仑的政治外交为容克军官上了一堂生动精彩的课。 俾斯麦闭上眼睛,喃喃自语的说道,“根本没有翻身的机会啊。” “是啊,普鲁士现在根本没有翻身的机会,谁都没有想到你们败的如此戏剧化。” 拿破仑走到俾斯麦面前,虽然两人的身高相差着二十公分,然而德意志宰相见到他时,依旧得低下自己高贵的头颅。 “其他人都只会指责你们背信弃义的暴行,收了法国好处的其他三个国家都只会将矛头对准你,不过从谈判桌上的态度来看,你们似乎将自己最后一位盟友安德拉希伯爵推到我们这边。真讽刺啊,伟大的俾斯麦宰相居然输给了自己的猪一样愚蠢的队友。” 拿破仑的讽刺不依不饶,“所以接下来谈判桌上,无论你们表现出如何严厉的态度,其他人也只会越来越反感和厌恶。你们的亲王亲手葬送了谈判的最后一个筹码。” 俾斯麦宰相的灵魂似乎被人抽干,双目无神的看着面前的始作俑者,抽搐着嘴角,表情痛苦的说道,“你到底是谁?” 对方平静的说道,“我是拿破仑·波拿巴。” “放屁,你不过是个骗子!” 拿破仑反问道,“但是骗子赢了善于外交捭阖的宰相,难道不讽刺吗?” 俾斯麦陷入了沉默,不再说话。 暂停了四个小时之后,会议又重新召开,此时的德国宰相完全没有之前的盛气凌人,重新恢复了几天前被法兰西军队俘虏时的神色,沮丧和懊恼印刻在他的脸上,让人感觉对方似乎在几个小时之内苍老了很多。 罗素甚至有些同情的望着面前的老人,不知道对方经历了什么样的挫败,才会浮现这种神色。 俾斯麦还没有开口,拿破仑就已经赢了。 “德意志第二集团军擅自撕毁协议,向我们的莱茵军团发动进攻,导致法国损失惨重。现在法德双方都已经确认了实际的情况,并且向在座的各国大使及时通报。这种破坏欧洲和平会议的行为,我们表示强烈的谴责和抗议。” 周围的代表都默然的点头,大部分人心里抱着痛打落水狗的想法。拿破仑给了其他国家丰厚的政治利益,刚刚统一的德意志却拿不出像样的利益与诸国等价交换。 俾斯麦宰相还在垂死挣扎,他开口说道,“我们会严肃处理相关事务的领导人,但这场会议应该继续,法国对普鲁士造成的损失依旧应该如协议上要求的那样,负责赔款。” 俄国外交大使哥恰科夫向他投来怜悯的目光,德国可笑的咬着最后一块骨头死不松口,却不知道列强对德国出尔反尔的态度表示非常的厌恶。 拿破仑此时挥手打断了对方的话,他高声说道,“刚才各国代表认为普鲁士提出的的二十亿法郎赔款要求太过苛刻,需要减免……” “是的。” 罗素大臣补充说道,“英国认为普鲁士悍然撕毁停战协议的行为,为这场巴黎和会的进展造成了极大地损失。如果德意志方面继续阻碍会谈的进程,英国只能表示非常遗憾。俾斯麦宰相还想继续将和会进行下去的话,应该拿出应有的诚意。而不是狮子大开口提出二十亿法郎的赔款要求。” 俾斯麦忍下了心中起伏的波澜,深知如果在这场会议上无理取闹下去,可能会将潜在的盟友全部推到拿破仑的一边,大家的态度都非常明显,德国人放弃这次的赔款,他们则表示不再继续追求下去。 “这是我们经过讨论之后得出的条件,如果双方愿意接受的话,那么这场会议则到此结束。” 罗素将手中一式五份的文件摆到各自领导人的面前,他提出的是将阿尔萨斯地区划分为经济特别行政区,法国象征性的向普鲁士赔款一千万法郎,而普鲁士则在限期之内从法国北部撤离出去。 这份协议的潜台词是俾斯麦不撤军的话,英国人会再一次成为法国的盟友。 俄国和奥地利在政治上也支持巴黎,现在是四对一的局面,又加上腓特烈·卡尔亲王在政治上的失误,导致俾斯麦完全找不到反驳突破口。 而且罗恩在柏林向他传来了讯息,近期英国人的军舰在波罗的海地区活动频繁,似乎在变相的警告德国的崛起。 如果不是欧洲列强各怀心思的插入巴黎会议,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一双双狡黠而贪婪的眼睛,欧洲政客的无耻嘴脸在这一刻展露无遗。 他唯独无法从拿皇的表情中,看穿他心里的想法。 一瞬间他突然明白了什么! 一个大胆的想法突然浮现在脑海之中,纵观周围其他人的态度,拿破仑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就在所有人都洋洋得意之时,却不知道三个国家都只是他手中的棋子。 俾斯麦想开口,但最终还是将话咽回肚子,此时说出这些事实并不能改变德国的败局,反而会招来其他人的非议,向法国复仇的野望失败了,两个月前他甚至将这场战争看做是德国征服欧洲的开始。 拿破仑? 黎塞留? 他仿佛在这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身上见到更多的影子,越来越看不穿对方的路数。 最终俾斯麦只是长叹了一声,缓缓说道,“我放弃二十亿赔款的条件,接受和会的调停建议。” 第一百二十六章 实力卖队友 第一更 一天之后双方在巴黎签订了《杜伊勒里宫协议》,正式以条款的形式解决普法战争中的和谈问题,俾斯麦宰相在纸上签字时手有点颤抖,最终深吸了几口气,才让自己冷静下来。愤愤不平地在纸上代表德意志民族签下自己的名字。从他的神态举止观察,仿佛德国人才是不平等条约的受害者。 五个国家的代表在杜伊勒里宫门口合影,达盖尔发明的摄影技术记录下这一历史性的时刻,周围的其他人都表现出微笑的神情,唯独俾斯麦宰相一脸苦大仇深。他的神情像极了那些在巴黎一夜风流之后感染了“法(梅)国(毒)病”的其他国家社会名流。 巴黎和会暂时的落下了帷幕。 从表面上看普鲁士军队依旧像洋洋得意的胜利者,逼得巴黎将阿尔萨斯地区变成法德之间的经济自由区,还获得了千万法郎的赔款。但是俾斯麦深知这点赔款对于巴黎来讲不痛不痒,他们甚至能当场付清所有的赔款,让普鲁士从法国的土地上滚出去。而且拿破仑还强烈要求普鲁士在占领区内不准破坏银行,腓特烈王储原本制定的计划也落空。 主战派的容克贵族甚至跑到威廉一世面前谏言,要求拒绝法国人的提议,撕毁杜伊勒里宫协议重新发动战争,但立场不怎么坚定的威廉国王最终还是指示俾斯麦首相答应所有条件,匆匆结束了战争。 受不了国王“出于大局”的考虑,毕典菲尔特也跑到俾斯麦面前,极力怂恿德意志的主战派领袖,然而对方却给予了他一个噩耗。 俾斯麦叹了一口气,说道,“虽然我也心有不甘,但是这场战争已经继续不下去了。我尊重威廉国王的意见,而且从表面上看,普鲁士没有输,只是我们没有获得期望中的利益。” “难道宰相阁下就用这种自欺欺人的谎言来安慰自己吗?” 毕典菲尔特据理力争,他反问道,“我们原本应该像一个胜利者从巴黎高歌凯旋而归,可是现在呢?普鲁士军队连城门都没有进去!甚至在谈判桌上还被人狠狠的摆弄一道。” 等到腓特烈王储向俾斯麦阐述事实经过之后,普鲁士高层才意识到这是法国人设计的骗局。 “别说了!” 俾斯麦宰相突然爆发,制止了毕典菲尔特的劝诫,他缓缓说道,“不是不想坚持,我们是不败而败。” 远在柏林的陆军大臣伯恩通过电报知晓这件事后,扼腕痛惜。他声称普鲁士失去了一次摧垮法国人复仇意志的最好机会,也让普法战争的前期准备付诸东流。 毛奇默不出声,普军前期和中期都势如破竹,唯独低估了巴黎抵抗到底的决心。 此时威廉国王也体会到了亚历山大沙皇每次俄土战争最后都会被欧洲列强干涉的痛苦,几乎每一任沙皇临死之前都会在心里痛惜一遍君士坦丁堡还没回归,第三罗马的荣耀还没光复,最后叮嘱下一任的继承者,君士坦丁堡回归俄国之日,家祭勿忘告乃翁。 巴黎会议有人欢喜有人愁,原本英国以为自己的政治目的已经达到了,但是俄国外交大臣科恰科夫却向英国外交大臣罗素提出了修改《伦敦海峡公约》的建议。声称沙皇亚历山大二世拒绝三十年前签订的条款。 而在昨天,也就是11月5日,沙皇正式向上述《巴黎和约》签字国发出通告,宣布对俄国在黑海保有舰队的限制以及关于黑海中立化的条款失效,比原本历史上的宣告推迟了5天。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英国大臣罗素大为吃惊,巴黎方面甚至没有通知他这件事,英国大臣罗素去向拿破仑证实哥恰科夫的说法时,得到的却是拿破仑的默认。 罗素顿时有一种自己也被巴黎协议坑进去的感觉,法国政府自始至终都没有强调过俄国人加入这场会议的意图。但他现在转念一想,恐怕实力削弱的巴黎已经默认了沙俄在地中海的扩张。 然而为了制约俄国通过《亚德里亚堡条约》在黑海获取的巨大利益,列强在1841年缔结了《伦敦海峡条约》,声称土耳其海峡在和平时期禁止任何外国军舰通行,土耳其有权准许友好国家使馆所辖的轻型军舰通过。 这份公约使俄国丧失了从1833年《温卡尔-伊斯凯莱西条约》签订后所取得的在海峡的优势地位,第一次把黑海海峡置于国际监督之下,但公约只字未提海峡在战时的地位问题。激化了俄国和其他欧洲大国争夺海峡的斗争。 1853年俄土战争发生后,英法联合舰队通过海峡进入黑海,导致克里木战争。同年的3月底交战国缔结的《巴黎和约》规定,黑海为中立区,禁止一切外国军舰出入两海峡,俄国和土耳其不得在黑海保有6艘以上800吨的轮船及 4艘以上200吨的船只和设置海岸要塞。 现在俄国沙皇一心想黑海变成他的后花园游泳池,刚刚统一的普鲁士需要在国际上寻找盟友,面对俄国人抛出的橄榄枝自然乐意接受,而巴黎为了自己的利益,已经悄然无声的卖了自己的英国队友。 英国首相格莱斯顿回头一看,混蛋,自己这边支持就只剩下大不列颠岛国一个,其他人全部都站在俄国沙皇的身边。 “你们卖队友要不要卖的这么快!” 等到《伦敦海峡条约》从新修改时,也是明年三月份的事情了。 笼罩在法兰西国土上的克虏伯阴影终于散去,巴黎城区的戒严也戛然而止。拿破仑看着巴黎城外的断壁残恒,沉默不语。 倒在墙角处蹲了下来,从墙上的弹孔中挖出一枚子弹头。 这是夏塞波步枪的弹头,墙上密密麻麻的弹孔宣告这场战役的惨烈。 特罗胥总督站在他的身后,望着已经满目疮痍的城镇,说道,“这场战争远比我们想象中更加困难,巴黎有好几次甚至想放弃抗争,与德国议和。” 拿破仑苦笑着点头,说道,“其实俾斯麦并不知道,他们哪怕只要再坚持一下,德意志就赢了。可惜因为腓特烈王储的怯战,还有威廉国王轻信谣言,再加上俾斯麦宰相被捕,才让我们侥幸赢得胜利。” 这场战争之所以能赢,运气因素占了百分之五十,腓特烈王储的经验不足加上威廉国王的错误判定,才让俾斯麦无法力挽狂澜。 “虽然战争已经结束了,两国之间的世仇就此落下。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法德两国之间的矛盾都不会和解,而英国人也非常乐意看到法德之间的仇恨。毕竟符合他们的利益。” “对了,在梅斯要塞的其他将领们也会陆陆续续的返回巴黎,还有被之前被俘虏的将军们,你看是否应该安排一场会议?” 拿破仑知道特罗胥什么意思,他作为一个空降的法国抗战派领导人,想要得到其他正统派法国将领的承认,就必须进行面对面的接触。 “当然需要安排会议。” 拿破仑的神情变得很冷,特罗胥总督甚至没有领悟到他话中有话的含义。 “不给这群高傲的将军好好上一节课,他们怎么会在下一次战争中吸取教训?二流的将领只能把克里米亚战争打成一次比惨的战役,如果把法国的未来交给这群人,下一次就彻底完蛋了。” “下一次战争,和普鲁士?” 特罗胥微微愣神,他没想到拿破仑现在就在计划着下次的战争冲突。 “不,是和整个德意志民族。心有不甘的俾斯麦,同样不服输的巴黎人民,双方都只暂缺一个导火索。再加上英国的极力阻挠,我们应该还有三十到四十年左右的时间发展经济,扩充国力。还有制约法国战争的最大问题是人口,我也会在接下来的国会大选,组建临时政府之后,开始逐步的制定调整策略。” 整个19世纪法国的人口增长却似乎停滞了,到了1890年法国人口为3830万,在近一个世纪的时间里只增长了800万人,而同期的欧洲其他国家却是人口大飞跃的时代,对于拿破仑而言,这个致命的缺陷短板将会对法国接下来一个世纪产生严重的威胁,尤其是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拼光了一代人口之后。 难道将来要让非洲的黑人和北非的绿教徒来代表法国的未来? 想想就不寒而栗。 所以拿破仑希望在普法战争结束之后,出现的国民号召是“多生孩子多养猪,百万大军压柏林。”而不是“德国人来啦,我们人不够他们打,大家赶紧投降吧!” 其他人当然不会理解,拿破仑急需发展人口的想法。就像他们同样预料不到第一次世界大战多么惨烈和血腥一样。 特罗胥并不了解内幕,但他一如既往的支持拿破仑的做法,问道,“所以我们应该怎么办?” “暂时忍耐发展。” 拿破仑简短的回复道,然后他又补充了一句。 “然后复仇。” 第一百二十七章 第三帝国之父 第二更,还有两更,求月票! 与拿破仑三世一同回归的还有夏龙军团的领导人麦克马洪将军,他也是唯一一个的法兰西第三帝国临时政府抱着冷眼观望态度的人。原因很简单,麦克·马洪原本是保皇党的支持者,但是拿破仑在火药阴谋的案件中,将保皇党的所有人都送上了断头台。然后镇压的力度,比法国大革命时期的雅各宾党还要更加严厉。 因为如此,他将拿破仑划归到了激进自由派之中。政治理念和利益派系带来的分歧,让他潜移默化的认为巴黎的幕后操纵者是敌人。所以对于拿破仑的军事会议邀请,麦克马洪带着不怎么愿意合作的态度,冷眼的观望着出现在法国国土上的第三帝国。 当然,麦克马洪还没有见识过拿破仑的手段,所以他并不知道这个男人雷厉风行的态度,巴黎的犹太银行家族将他称之为恶魔,圭罗姆现在还呆在普军的阵营中不敢回去。生怕落得和保皇党一样的下场。 那些原本对拿破仑带着抵触情绪的将军,都将这场宴会看成是一场“鸿门宴”。当路易听到自己的叔叔要召开这场会议时,曾一个人悄悄的来到他的房间,劝他不要在会议上做出过激的举动。 “比如?”拿破仑问道,“他们有拿得出手的战绩吗?” “比如指责他们的战事不力,在法队中还有相当一部分效忠于第二帝国的旧部将军,正如你所看到的,为什么有些人经历了政权的更迭却依旧不倒的缘故。因为他们在军队中的威望和人脉,就算是新政府的领导人也不得不跟他们打好关系。麦克马洪曾在七月王朝殖民战争中功绩卓越,等到七月王朝崩溃之后,他又成为了法兰西第二帝国的座上宾,并且在克里米亚战争和意大利战争中表现卓越,作为曾经的两朝元老,您更应该善待这个人。” 拿破仑点点头,说道,“我一向善待将领,但是无能的庸才和懦夫除外。抛开奥斯曼土耳其的废物不说,面对指挥混乱,作战动员一塌糊涂的俄罗斯帝国,麦克马洪居然好意思拿出那点作战战绩来吹嘘?是的,他唯一值得吹嘘的战绩,就是1859年支援撒丁王国对奥地利帝国的第二次意大利战争,听说在对马真塔战役中,在我的侄子您指挥混乱的情况下,他还能主动寻找炮声密集的地方攻击前进,夺取马真塔大桥,成为法军获胜的关键,真的非常不容易。” 路易·波拿巴羞愧的低下头,面对叔父的嘲讽和指责,完全没有反驳的机会。在见识过巴黎保卫战的血腥之后,他才明白自己和“真正的拿破仑”之间的差距。 “我实在不知道第二帝国的神话破灭之后,他们为什么还能安然自得的认为自己能在新政府组织的军队中担任要职?难道军队的重要位置非得留给一群庸才吗?他们这一届是我见过最差劲的军队指挥官。” 路易有些后悔的冲动,作为一个半桶水的外行,他不应该跟自己的叔父谈论军队的问题。 “我就是要通过这场会议让那些从战俘营中滚回来的二流将军知道,他们的水准跟第一帝国时代准一流的元帅差距有多远。” 这是一场非常热闹的军部会议,除了参谋长勒夫洛之外,还有从战俘营中滚回来的德·法伊将军,费里克斯·杜埃将军。 从惨烈的梅斯要塞地狱里重返人间弗罗萨尔将军,拉德米罗将军,布尔巴基军长,弗朗索瓦·塞尔坦·康罗贝尔将军,还有总参谋长勒伯夫。 见识过斯托维尔在梅斯要塞中抓住机会直接处决巴赞将军的果决,还有巴黎下达的军令状,其他人都对即将上任的总指挥抱着胆战心惊的情绪。那些在普鲁士战俘营的法国将领还不知道,与拿破仑接触之后,他们宁可在普军的战俘营里接受失败的耻辱,也不愿意在他的阴影下战战兢兢。 所有人都在圆桌上坐下,拿破仑是最后一个走进会议室的人。而拿破仑出现的那一刻,在场的其他人都变了脸色,从圣西尔军事学院毕业的将军肯定见过挂在大厅的拿破仑画像。而面前人简直就像从画像中走出来一样。 梅斯要塞回来的将军们神色复杂,尽管从踏入巴黎开始,他们就听到了许多关于复活的传闻,但是真正见识到拿皇的身份之后,这些人还是有不小的震惊。 实在是太像了,像到连他们都怀疑自己的信念。 拿破仑环顾了一圈神色各异的将军们,示意他们放松神情。 “今天是来进行一场战争的战败总结,其实我并非针谁,我是说在座各位在这场战役中的表现非常垃圾。当然我的侄子在战略上的失误也得负上一半的责任,如果不是前期准备不足,加上后期他听信欧仁妮皇后的话,也不至于败到成为俘虏的地步。” 麦克马洪心存不满,故意打断了拿破仑的话。 “你的意思是整场普法战争,其他人的表现还不如你一场巴黎保卫战?” 在场其他将领的眼神都集中到麦克马洪的反驳上,突如其来的挑刺并没有让拿破仑表现出愠怒的神色,而是慢斯条理的说道,“既然说到了失误,就先从麦克马洪元帅开始。” “当法军在边境初战失败决定后撤,而巴黎政府不让主力莱茵河军团后撤时,作为法军右翼部队统帅的你理应审时度势,从战争的全局出发,率部向莱茵军团靠拢,以便协同作战。这样,莱茵军团就有可能避免被普军合围。但你却机械地单独退向夏龙,从而给普军提供了一个趁势把整个法军分割成两部分,进而予以各个击破的条件。” “然后你又违背作战的基本原则,选择了绕道边境城市色当去解救麦茨的错误行动路线。从当时战场的实际情况看,对你来说,去麦茨的路线,最短、最快、最可靠的是直接穿过普军第3军团。” “不可能的。”麦克·马洪冷笑着说道,“从一个军团中穿越过去,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那是因为你不知道第三军团在人数和火力上都不具备优势。这样做既需要有敏锐的战略眼光,又需要有战胜强敌的勇气和魄力,但你在这两个方面都缺乏应有的素质,因而也就不得不走上色当被歼的道路。我说的对吗?” “纸上谈兵!” 恼羞成怒的麦克·马洪突然站起身,走到拿破仑的面前。右手开始解开纽扣,脱下了自己的军服,上半身站在他的面前。 一身的伤疤展露无疑。 “看清楚了,我为法国效忠这么多年,这些就是见证。我参加过君士坦丁堡战役,参加过殖民地战争,参加过克里米亚战争,参加过意大利战争,你不过是冒充拿破仑的骗子,一个无耻的小人!” 面对老臣的指责,拿破仑并没有表现出退缩。他一字一句的反驳对方,“那是你的英勇只能在二流战役中发挥的淋漓尽致,跟第一帝国曾经面对过的对手相比,不过是一群无能的庸才。” 拿破仑看待一流将领的水准可比自己侄子高的多,如果屠杀土著和欺负二流国家也算战绩的话,拿破仑麾下的二十六位元帅可能气的从棺材里爬出来。 更让他厌恶的是对方保皇党身份,1854年他同卡斯特里斯公爵的女儿伊丽莎白·德拉克鲁瓦结婚,这位正统派夫人的政治观点影响了麦克马洪,导致他站在了第三帝国的对立面。 “你最好给我记住一句话,我才是建立法兰西第三帝国的国父,而你在我眼中不过是庸才!” “仅次于投降叛敌巴赞的劣马。” 第一百二十八章 改革第一步:剔除庸才 第三更 仅次于巴赞的劣马。 这句话让在场的其他人心头一颤。他是整个法兰西第一个敢这样评价帝国将领的人,即便是拿破仑三世在战败之后也需要考虑将领的情绪,不敢说出如此尖锐刺耳的羞辱。 这句话的含义是,你跟投降将领的区别仅仅在于你的皇帝比你先一步投降了。 但是眼前的“第三帝国之父”百无禁忌,因为他早就忍受了法兰西被一群无能的政客和平庸的将领支配,作为一个国家的元帅,在被敌人围困之后没有向法兰西尽忠,反企图率兵投降,这是他最不能容忍的情况。 法兰西的将领可以为国捐躯殉职,但是绝对不能向世仇的德意志投降。 显然麦克马洪没能从打击中回过神来,如同被剥夺了灵魂的傀儡,拿破仑却没有停止责骂,展开了铺天盖地的攻势。 “我看法兰西真是后继无人了,居然连庸才也身居高位。或许我的侄子原本就是无能的皇帝,正因如此法军高层中才聚集了一批诸如麦克马洪将军一样的驽马。是你们令整个法国蒙羞。也是因为你们法国才被拉入深渊,导致现在的局面。同时我也非常感谢在梅斯要塞坚守到最后的各位,,你们牵制住普鲁士第二集团军,号称普军最精锐的腓特烈卡尔亲王的军队没有投入到围攻巴黎这场战役,我们才能在最后的关头出奇制胜。” 拿破仑欲扬先抑的做法,让在场的其他将领领悟到这场会议只针对一个目标,麦克·马洪。认识了他们之前听到的传闻,新上任的巴黎领导人对保皇党一员深恶痛绝。 拿破仑站在麦克马洪面前,一字一句的说道,“真的非常感谢你,还有像你一样的庸才,没有毁掉法国。第二帝国能在你手中相安无事的度过这么多年,我觉得已经是奇迹了。” 其他人连大气都不敢出,前总参谋长勒伯夫想开口为自己的同僚辩解几句,却被拿破仑的目光逼了回去。 就在他还想要继续说下去时,会议室的门被人推开,特罗胥快步的走了进来。他神情不悦的直接走到拿破仑身边,拦在两个人中间。 “拿破仑陛下适可而止吧。” 特罗胥小声的恳求说道,“现在不应该是争论对错的时候,现在法军的重中之重是改革,如果这个时候矛盾不合的话,很难继续在军中推行改革项目。” 望着对方恳求的眼神,拿破仑咳嗽了几声,缓缓说道,“是的,今天在这里原本是要进行法军的军备改革。但是在军备改革之前,我还有一两点要宣布的事项。” 他的手指向麦克马洪,缓缓说道,“从今天开始,麦克马洪元帅提前退休了。” 全场一片哗然,当然他们也很清楚对方是玩真的。 被强行高估的麦克马洪应该值得庆幸,他的结局比后来的图哈切夫斯基好多了,起码斯大林对于无能平庸的将军采取的惩戒是大清洗。 “请你从会议室里出去,接下来的内容已经与你无关了。” 麦克马洪将自己的佩刀递给了拿破仑,语气冷淡地回答道,“还请拿破仑陛下收好,我也不再需要了。” 说完,麦克马洪没有半点犹豫,转身出门,将自己的同僚晾在了会议室中。 特罗旭无奈地看了拿破仑一眼,,说道,“这就是拿破仑陛下要进行的改革?” “改革的第一步就是剔除无能的废物,法兰西不需要一无是处的统帅。” 拿破仑毫不客气的说道,“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身为拿破仑三世的宠臣,对方根本就没有正眼看待他的身份,直截了当的把他踢出局,也让其他人感觉到新上任的领导人不怎么喜欢和他们废话。 喜欢和拿破仑废话的人,现在都已经滚出局了。 “首先,法国即将改革兵役制度,向普鲁士的普遍义务兵役制度看齐。正如你们亲眼的目睹的那样,德国在这一点上做得非常出色,法国只能紧急动员二十万的常备军,但是德国却能在一个月之内动员上百万的军事力量!这就是法国与德国之间的差距。” 这一点其他人都深有体会,不由自主的点点头。 “其次是制度的革新,德国统帅毛奇和陆军大臣创立了军队参谋部制度,能够根据前线的战况迅速地制定作战计划,并且快速的下达给各个集团军。反观我们在普法战争中的表现,无法取得及时的联络,指挥协调糟糕,情报存在延误,没有大局的观念,输给普鲁士简直是预料之中。从现在开始,我们也要在军队中建立参谋部,负责指挥和协调法国陆军。参谋部部长将由勒伯夫将军担任,还有法国也正式的确立政委制度,负责法军士兵平时的思想工作,军队政治部主任的职位将由我负责兼任。” 政委是一个新鲜的名词,康罗贝尔将军曾在斯托维尔口中听过巴黎为了阻止防线不断的溃败,建立了一种类似于督战队的制度。然而却不只是蛮横的在冲锋的士兵身后架起加特林机枪,而是不断的加强士兵的思想教育工作,使之成为忠实于法兰西第三帝国的士兵。 “最后一点,就是法国武器的革新,青铜炮的威力明显不如法国人克虏伯的钢炮。关于这一点,法国政府将会同施耐德军工进行一系列的合作,改革法军在火炮发展中的失误。而我们的夏塞波步枪的优势,也会继续的发挥下去。” 事实上拿破仑的心中早已有了定数,包括75野战小姐在内的一系列西火炮,都将会在接下来这几年加速研发,法军开始加紧铜弹壳取代纸弹壳,已完成轻武器的更新换代。包括b型无烟火药取代现在使用的黑火药,促使马克沁机枪的诞生。就算现在法军在人数上处于劣势,也要在武器的先进性方面更胜一筹。 法国人不留遗力的进行军备更新,还有一个目的。 就是为了接下来在1873年,搅浑德国以及他两位盟友的这趟浑水! 第一百二十九章 巴尔干的火药桶 第四更,万字更新完毕啦,还有75毫米炮火被法军戏称为泼辣的法国小姐,所以75野战小姐这个外号是没错的,你们别想歪了,这是正经的历史文。 法兰西军事改革只是为了解决第一个烂摊子。在拿破仑看来,整个国家就是一个千疮百孔的烂木桶,每一个被蛀空的洞都需要他殚精竭虑去填补。 制定了军事改革的路线之后,下一步就是在国际外交局势上扳回一局。普法战争剥夺了法国人在欧洲大陆的主导地位,更大大恶化了巴黎的地缘政治环境。法国对德国来说就成为一个无法和解的国家。拿破仑单凭自身的力量难以对付德国,无论是为了自保,还是准备复仇,他们都需要同任何与德国敌对的国家结盟。这就使得涉及德国的危机均会加剧,而很难局部化,因此也就限定了德国外交的基本走向。 毕竟德意志亡法兰西之心不死啊,当威廉国王正式宣布成立德意志第二帝国之后,他的下一步动作就是想方设法限制法国的发展。 而英国格莱斯顿首相则对法德两国互相掐架的行为抱着吃瓜群众看热闹的态度,毕竟符合他们的欧陆平衡政策。 1872年9月,奥地利国王弗兰茨·约瑟夫一世及首相安德拉希伯爵、沙皇亚历山大二世及首相哥尔恰科夫访问柏林,与德皇威廉一世及首相俾斯麦会晤。三国首相最后议定:维持欧洲现状;协同解决东南欧的纠纷。第二年的三月份,德皇威廉一世和俾斯麦、毛奇访问圣彼得堡,德、俄签订共同防御协约。约同年6月,俄皇亚历山大二世和戈尔恰科夫访问维也纳,沙皇和奥皇又签订《兴勃隆协定》,约定遇有第三国侵略危及欧洲和平时,两国应立即商讨共同的行动方针。后来威廉国王也加入这一协定,协定至1875年有效。 史称第一次三皇同盟。 可以说接下来的五年时间内,拿破仑都要为破坏这个针对法国同盟处心积虑的谋划,这是一场持久的战役,他要扮演的是从格莱斯顿首相的手中接过“搅屎棍”,彻底的搅黄德意志想成为欧陆秩序维护者的计划。 俾斯麦接下来面临的国际环境极其复杂:为了孤立法国就必须保持俄国、奥匈和德国三个君主大国的保守联合,为此他还需要对俄奥关系发展施加影响,俄奥关系过于密切以致于撇开德国,或者为争夺巴尔干发生冲突都会损害德国在欧洲的外交地位。在把俄德友谊视为德国外交基石的同时,他还不能得罪在近东、中亚与俄国尖锐对立的英国。 你不是喜欢当欧陆霸主嘛,巴黎就让你吃力不讨好去。 拿破仑终于出手,目前临时政府还是一堆的烂摊子,他需要挑选足够可靠的政治同盟,来完成他的计划。 与此同时,拿破仑还要制定法兰西第三帝国的宪法,跟国会的那群人斗智斗勇,拒绝将总统的权力变成橡皮图章。 然而有一个人他不得不拜访,虽然历史上法兰西第三共和国的外交大臣更迭如同吃饭喝水一样悉数平常,从1870年到1880年一共更迭了11位外交部长,但唯独德卡兹这位是在位时间最久的一个,也是能力最出众的一个,如果不是因为格雷维内阁的重组,或许他还能在那个位置上继续做下去。 法兰西的街道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在炮火中被损毁的房屋也在政府的主持之下,开始统一的修葺,奥斯曼男爵被重新担任为巴黎的临时建筑部长负责人,搞定他自己设计的这座城市。 拿破仑低调的坐在马车里,望着街上形形色色的人群,没有说话。等到马车夫小声的提醒对方到达目的之后,他才回过神来,朝着马车夫点点头。 他走下马车,站在一座洛可可风格的建筑面前,然后戴上帽子,往大门的方向走去。 大街上总有一个身影,目光若有若无的打量着他。 拿破仑摁下了门铃,在一阵清脆的铃声之后,里面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接下来木门被打开,一位看起来将近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打开了门。 拿破仑抬起头,朝着对方微微一笑。 对方在看到他的长相之后愣了一下,随机探出脑袋左右探望了一下,神情紧张。 这张脸整个巴黎的人民都不会忘记,因为他改变了法国。同时也让巴黎人民相信,一个人的命运不仅仅靠自己的奋斗,还有整个国家的历史进程。 拿破仑宽慰对方,“国家宪兵队不会来找你的麻烦,他们的确在这附近,但只是为了确保我的安全。你知道的巴黎现在很多人都对我不满意,有备无患。” 德卡兹小声说道,“请进吧,拿破仑……” 他不知道应该称呼对方为陛下还是阁下,然而对方直截了当的解决了他的矛盾。 “叫我拿破仑阁下就行了,法兰西已经没有皇帝了。” 简短的寒暄之后,两人走进了客厅,拿破仑坐在沙发上,摘下自己的帽子,简洁明了说道,“我这次过来是想让德卡兹阁下单担任第三帝国外交部长的职位,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德卡兹楞了一下,他没想到拿破仑居然这么直截了当的提出要他担任外交部长。因为无论怎么排,都不应该排到他才对。 “拿破仑阁下是希望由我来担任法国外交部长?为什么?” “因为你办事我放心。” 拿破仑笑了一下,他自然不会向德卡兹说出将来1875年的德法战争危机,也不会现在告诉他,你把这场外交危机处理的非常优秀。 而德卡兹担任外交部长的目的,非但只是为了化解1875年的危机,更是为了瓦解原本就并不牢固的三皇同盟。 “法德两国的冲突从白热化转为对峙之后,德国需要寻找新的盟友一同制裁渴望复仇的我们,那么奥地利和俄国将成为俾斯麦宰相的首选。” 德卡兹楞了一下,反问道,“你是说他们三个国家会形成反法联盟?” “很难,因为有巴尔干火药桶的存在,奥地利和俄国之间的矛盾就不会终止。而面对这些涉及到国家根本利益的问题,俾斯麦也会束手无措。” 拿破仑摇摇头,直截了当的说道,“在巴尔干半岛利益最多、利益纠纷最厉害的国家是俄国和奥地利,它们谁都不愿意把东方问题挑开;但是只要问题一挑开了,俄国就不能不管巴尔干地区的斯拉夫人。而约瑟夫国王却不敢让斯拉夫获得成功,因为其本身是一个巨大的民族监狱。如果三国组建反法同盟,那么两个国家都设法信守在盟约中许诺的保证。企图通过在巴尔干进行改革的计划来避免冲突。” “但是,有一个国家会坚决的反对,奥斯曼土耳其,所有法国接下来的外交策略就是让奥地利和俄国和平共处的计划全都成为泡影。” 俄国和奥地利在巴尔干半岛推行改革会导致奥斯曼帝国的瓦解,而且奥斯曼帝国一旦瓦解,东方局势将不可预料,冲突可能更为频繁,各国的利益也就更加无法确定和满足。 所以瓦解反法同盟,从奥斯曼帝国中寻找突破口是最直接的方法。 听完了拿破仑的叙述之后,德卡兹恍然大悟。欧洲的国际形势原本想象中更加复杂,但是只要抓住了关键点,一切便能够迎刃而解。 “还有一点非常重要。” 拿破仑竖起一根手指,向德卡兹强调,“法国接下来的这段时间内,不会轻易与欧洲任何一个国家联盟,也不会跟任何一个国家爆发直接的冲突。” “我们就是要搅浑这趟水,法国无法获取政治利益,俾斯麦也休想。” 第一百三十章 我们无处不在 第一更,依旧四更,求月票! 普鲁士开始陆陆续续的从法国撤兵,黑色的潮汐迅速的从法国北部褪去,除了阿尔萨斯之外,法国其他地区陆陆续续的恢复了秩序。 之前建立的临时内阁班底被撤换,拿破仑的手中拟定了另外一份名单,准备在11月下半月的国会开始之前,与各方协调好关系。 俾斯麦刚刚从巴黎撤离出去半个月时间,拿破仑面对百废待兴的烂摊子,开始了整顿的工作。 此时特罗胥依旧是巴黎总督,所以拿破仑只是借助对方总督的身份来进行改革,反正最终都是由特罗胥发布的命令。 首先是改组了国家机构,理顺中央与地方之间的关系,强调既要坚持中央集权,又要充分的发挥地方自治机构的作用。巴黎颁布法令,规定各省省长和巴黎等大城市市长由中央直接任命,小市镇市长由市议会选举产生。 这样拿破仑便能够将自己的利益维护人安插到地方之中,撤换了一批平庸无能的省长,为了使外交官能够及时的向本国提供情报,也撤换一批驻外使节,整肃了外交官队伍。同时为了是军队脱离党派政治斗争,新的兵役法规定现役军人不能参加任何选举,严禁法国军人参与政治斗争。 对于战争结束之后的混乱局势,拿破仑颁布了修改版本的《杜福尔法》,在规定工会存在,并且保障工人九小时工作制,满足工人涨薪水,并且允许申请劳动仲裁等要求的同时,严厉的禁止任何以罢工名号对社会秩序进行破坏的行为。资本家的抱怨在他眼中是不存在的,同样也不允许任何危害到国家稳定的情况出现,否则国家宪兵队的存在就没有意义。他是不偏袒任何一方的阿努比斯,代表着正义和公平。 在普法战争中被毁坏的道路,桥梁开始修复,并且准备投入大量的资金和人力,进行新的水陆交通交通设施建设,铺设新的铁路干线和运河。在摩泽尔河与马斯和开凿运河,使两条运河与索恩河相连接,对马恩河至莱茵河的运河进行疏通改造,将罗讷河至莱茵河的运河与东部运河连接。 扩建铁路网,是为了法兰西军队的运输。相比起德国的网络分布,法兰西的动员力量简直感人。克莱蒙费朗—贝继尔,格勒诺布尔—马赛等一系列的干线相继投入资金建设,等到十年之后法军的动员能力将翻了一倍。 平衡预算,稳定金融秩序,实行税制改革。对烟草,咖啡,葡萄酒和酒精等消费品征收附加税,并且新增了奢侈品税,用来调节贫富差异。 拿破仑非常确信这些政策的作用,因为历史上的梯也尔内阁靠着这些政策,不但将经济恢复到1869年之前的战前水准,甚至超过了百分之十,迅速恢复了法国的繁荣。 历史上五十亿的赔款并没有伤及殖民帝国的根基,反而让法国在战争之后往高利贷帝国主义方向迈进。 连续半个多月的时间,巴黎不断的颁布各项命令,勤勉的让各地的官员都产生了怀疑。 等到巴黎的最后一份文件拍发出去之后,拿破仑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如果说上辈子克里姆林宫的官僚只是按部就班行事的话,法国人则是需要手把手的教育他们。也难为法兰西第二帝国的低效运转,身边一群猪一样的队友,想带也带不动。 路易的成就仅限于经济和政治,行政上却并不灵光。 完成了所有的计划之后,他邀请自己的侄子来一趟杜伊勒里宫,这段时间他还抽空去了一趟特鲁瓦的圣皮埃尔圣保罗大教堂,拿破仑一生挚爱的妻子约瑟芬葬在了大教堂里,匆匆为她的墓碑献上一束花,然后返回巴黎。 只可惜他最器重的儿子死在了维也纳,无法抽空的过去见上一面。 从他回来之后,政府控制的巴黎的喉舌报社便开始塑造一个失去了所有亲人,有血有肉的孤独男人,而不是高高在上,冷血无情的统治者。 温情总比伟大,更能打动人心。 在舟车劳顿的政治走秀之后,拿破仑终于有机会坐下来,与自己的侄子进行一番对话。有个想法在他脑海中思考了很久,是时候准备说出来了。 而这番对话也会改变整个法国政府的命运。 杜伊勒里宫的后花园已经凋谢,拿破仑和比自己大四十多岁的“侄子”坐在一起,显得格外不协调,仿佛时间永远的停顿在三十岁生日的那一秒,岁月不再流逝。 “拿破仑叔父,我看了你送过来的那些关于法国政策的提案,的确……非常的合理。” 路易不知道应该挑哪个词,最终还是谨慎的选择了合理。他惊讶于对方对内政的了解,当年的拿破仑皇帝在政治和外交上是出了名的矮子。 拿破仑轻轻咳嗽了一声,此时梯也尔已经躺在棺材里,再也无法用腐朽的声音呐喊,痛斥自己的对手剽窃了创意。 “因为制定这个政策的人已经无人知晓,但他的功绩与世长存。” 拿破仑望着凋零的花园,深深吸了一口气,胸腔中全是冰冷的空气,将呼出的热气化作氤氲的形态,消散在空气之中。 “这次过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我打算组建一个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负责监督各个国会议员和政府官员,而这个监督委员会直接向我负责,但由你来担任纪律监察委员会的负责人。当然检察委员会不参与任何的行政计划,紧紧为了保证法国的国会不会陷入腐败之中。” “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叔父,这么做等同于将国会的大臣变成你的敌人。” “是的,法国的内部还有不少的敌人,但我从来都不惧怕。” 拿破仑沉浸在回忆中,笑着说道,“还记得我刚呈上的帝国玉玺的草案,上面是一头静卧的狮子,但我毫不犹豫的将它划去,并且在旁边写上一句话,要一只飞翔的雄鹰。我活着的时候,所有人都希望我死去,无论是保皇党还是雅各宾派。我死去之后,法国人却无一例外的缅怀我,敬重我,我的所作所为,应该交给历史去定夺。” “而现在法国只是一只毫无抵抗意志的绵羊,而不是帝国之鹰。” 路易陷入了沉思,这是自己叔父抛出来的示好信号。但他很清楚纪律监察委员会是拿破仑为了排除异己而设计的政治镣铐,担任监察委员会的负责人很大程度上都会称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 “波拿巴家族需要一个帮手,而我想没有人比你更适合坐在这个位置上。雄鹰光有翅膀还不够,他需要尖锐的喙,还有利爪。” 拿破仑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我的侄子,抓住这个机会。共和政府没有将你流亡海外已经是法外开恩,现在我也给了你一个机会,向那些背叛你的国会议员们下毒手,难道你不希望复仇吗?” 受到拿破仑的怂恿,路易逐渐回想起他在前方作战,而共和党在背后忙着出卖法兰西的噩耗。 他永远都无法忘记,在自己投降第二天,在普鲁士的大本营中,传来法兰西第二帝国倒台的消息。 原本已经浇灭的复仇渴望,在拿破仑的刺激之下,又开始重新萌发。 路易憎恨那些背叛了波拿巴家族的大臣,而现在他们居然还想高高在上的坐在国会上,继续享乐和奴役人民。 “好,我答应你,叔父。” 除了政变之外,路易·波拿巴已经没有其他机会。 而他的叔父,给了自己最后一根政治生涯的救命稻草。 拿破仑继续说道,“将隐藏在国会中的吸血蛀虫抓出来,你们就是法国人民雪亮的眼睛,你们无处不在。” 第一百三十一章 凛冬将至的国会 第二更,还有两更,求个月票! 此时的波旁宫会议厅比拉丁区的菜市场还要热闹,各派的议员面红耳赤的吵成了一锅粥,谁都不肯为自己的利益退让半步。因为之前大规模的逮捕和处决保皇党的议员,接下来的会议厅里共和派和奥尔良党成为了占据国会大多数的主要力量,波拿巴派利用拿破仑三世的回归,忙不迭的开始争夺权利。 战争中压下去的导火索再一次被点燃,围绕着巴黎权力中心的争夺,开始新一轮的交锋。拿破仑成为国家领导人已经是众望实归,那么他们的焦点也就聚集在国会和总统权力的争夺上。 这场会议决定了法国的未来,谁都想成为法国政坛最大的赢家。 拜拿破仑所赐,左派议员路易·博朗,爱德华·奎因,邦贝热,凯尔埃等人才能继续坐在国民议会大厅继续吵吵嚷嚷要制定法兰西第三帝国的宪法。 在会议召开之前,激进的共和派还试图跟温和派们串通联手,在第二天的会议上集体向拿破仑施压。用通俗的话来讲,就是反动派要窃取革命的胜利果实。 从会议的一开始,博朗趁着波旁宫的秩序混乱,抢先一步冲到拿破仑的面前,他举着手中的联名上书文件,大声的说道,“拿破仑阁下,我们国会认为既然法国已经建立了共和制度,那么总统自然应该向国会负责。否则一旦总统的权力过大,不过是王朝复辟的重演!” 他还试图与其他的议员联合起来,向拿破仑的威望施压。 “国会应该能够限制国家元首的力量,否则法兰西第三帝国的宪法就是摆设!” 奎因和邦贝热附和着点头,剩余的温和共和党并没有急着表现,而是像观赏猴子一样的欣赏对方一举一动。 “你代表国会?” “当然,共和派代表法国人民的利益。” “好。” 拿破仑木然的点点头,面无表情的说道,“继续说下去。” “所以我认为代表了人民的波旁宫和国会才是一个国家的最高权力机构,通过国会的选举选出国家总统行驶权力。一旦总统违背了人民的意愿,那么国会就能够推翻对方,进行重新选举,直到宣传一个符合国家利益的总统。” 博朗义正言辞的说法引来了一片稀疏的掌声,将近有二十位议员点头承认了他的做法,波拿巴和奥尔良党却默不出声的看着拿破仑的表演。 “你说的很对。” 拿破仑假装赞同的点点头,博朗的嘴角甚至流露出惊讶的微笑,他没想到自己能如此轻而易举的驳倒声望极高的巴黎领导人。其他漠不相关的共和派议员也微微皱眉,激进党利用煽动民众的手段来强迫保障他们利益的行为被所有人不齿,难道巴黎领袖也要屈服在对方卑劣的手段上? 而下一句的峰回路转,却让博朗脸上的喜悦慢慢的散去。 “但是我不听。” 拿破仑站起身,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围心怀鬼胎的野心家们,知道自己如果不在这场会议中压过大多数人的施压,那么他作为总统将会被束缚手脚,无法施展自己的政治抱负。 “我先声明,现在的共和政体已经存在,法国的当务之急是修订宪法和重建国家,其他的政治问题等到重建完毕之后再讨论。至于博朗所说的让代表人民权利的国会地位高于法兰西,难道是准备在国会中拉帮结派建立自己的势力,并且架空总统,把他变成一个傀儡?” 一顶高帽子丢过来,把博朗原本想说的“正义之言”全部堵死。 “法国人民没有兴趣被你们代表,他们只希望巴黎出现一个强有力的领导人,能够带领他们走出困局,带领他们走向胜利。我也没空在这里听你们的争吵。知道为什么在座的只有一部分人支持你的观点吗?博朗议员。” 拿破仑从自己桌子上拿起一份内阁名单,啪的一声甩到对方面前。 “因为我们早就达成了一致的协议,只有你们还在自以为是的认为能联合其他的党派,向我们施压。 摆放在博朗面前的一长串的名单,刺痛了他的眼睛。 司法部长杜福尔,陆军部长勒夫洛,海军部长博图奥,贸易部长拉姆博列斯特,外交部长德卡兹,内政部长罗尔斯福,教育部长西蒙,财政部长则由与高特银行家族圈子关系密切的卡特·马特利担任。而让小资产阶级代表的罗尔斯福一人出现在法兰西第三帝国第一届内阁的名单上,也是为了制衡共和派和新雅各宾派之间的矛盾。 这一份协议被称之为波多尔协议。拿破仑的强调在意义上削弱了正统派朝着在国会里试图进行君主立宪的势力。而这一份波尔多协议也为第三帝国的未来奠定了基础。 随着第二帝国时期的工业革命完成,代表工业资产阶级的共和派进一步壮大,法国已经很难复辟君主派。拿破仑更应该提防的是那些吵着要将总统的权力变成橡皮图章,把国会的阴影笼罩在整个国家权力之上的人。 一群代表大资产阶级利益的人抓住法国人民的命脉?拿破仑是绝对不可能答应的。 此时他再回过头,却看见所有人都像是打量小丑般注视着他们几个。 “蠢货都能看出你们的伎俩,为什么还敢肆无忌惮的提出这样的要求?不就是因为我在国会中拒绝了任何一派的拉拢,然后你们当中某些人就想把我搞下台,或者架空我的权力。以为我在政治上一片空白?” 拿破仑的指责把博朗反驳的哑口无言,激进派的后知后觉毁了他们在这场政治斗争中的优势。 “你们接下来是不是还想质问,我是站在人民这边,还是站在国会这边?” “我……我不是……这个……” 博朗急的语无伦次,他全然没有想到对方早就算尽国会这群人的一举一动。 “你心中是不是这么想我也不在意。” 拿破仑拍了拍手,国家宪兵队的成员从门外冲了进来,坐在国会席位上的法夫尔把手中的笔往桌上一丢,扶着额头无力的说道,“为什么又来这招?” 事实证明如果对手不愿意听从你的观点,也不赞成你的举措,那么用子弹来逼他屈服是最直接有效的一种。 然后他们看到路易·波拿巴在国家宪兵队人员的护送之下,走进了会议室。在场的共和派党员都爆发出一阵惊讶的质疑,为什么第二帝国的皇帝没被流亡海外,还依旧待在巴黎。 “我回来了。” 路易的答复简单明了,看着周围的鸦雀无声的议员们,小声的说道,“从现在开始我将担任法国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组长,向总统阁下负责,专门针对国会议员的廉洁和受贿等问题进行管理,大家不用紧张,我不会参与到法国政府的日常事务中,更不会指染国家的权力。但我直接向法国总统负责。” 连奥尔良党和共和派的人都笑不出来了。 如果说国家宪兵队只是以维护巴黎秩序稳定,并且镇压任何资产阶级革命苗头的话,纪律检查委员会就是他用来排除不愿意合作的国会成员,并且组建以拿破仑为中心的法国政府势力。 一项贪污腐败接受调查的罪名就能让一个议员几年时间内无法翻身。 怪不得国家宪兵队的人会出现在这里,真是手段高明。这是一项所有国会成员都会反对的改革计划,拿破仑唯一能够依靠的是军队。 枪指挥国会,逼得工业资产阶级的代表无话可说。 “国会议员的凛冬将至啊。” 原《明灯报》的编辑罗什福尔嘲讽说道,“看来某些想要控制政府的小团体愿望落空了,在座的这些人,有哪几个不是既得利益者?” 坐在罗什福尔身边的甘必大没有开口,与拿破仑冰释前嫌之后,共和的捍卫者摇身一变,成为国家宪兵队的秘密领导人。今天会场的安排,也是他一手策划的。 原本以为将拿破仑三世踩在脚下永不翻身的共和派们,却没想到波拿巴家族卷土重来。此时他们再望向台上的拿破仑,从内心深处的产生恐惧和敬畏。 他是怎么做到的? “请在座的各位记住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的口号。” 路易站到了国会讲台前,环顾神色各异的议员们,微笑说道,“我们无处不在。” 博朗跌坐在位置上,久久不语。他无法直视台上的男人,也同样无法不敢违抗对方的命令。只能默默的握紧手中的拳头。 见自己终于将所有人屈服之后,拿破仑发布了这次国会的最后一个重磅消息。 “还有,这次的会议除了捍卫法兰西第三帝国的共和政体之外,就是为了颁布《法兰西第三帝国宪法》,正式的确立我们的国家政权。” 拿破仑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法兰西第三帝国,成立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俾斯麦称帝 第三更,还有一更 法国颁布的宪法比历史上整整早了五年,在其他的投机者还想着怎么从普法战争结束之后的政治空白中捞取资本时,他已经准备好接手这个国家。其中《法兰西第三帝国宪法》就是他向世界宣告自己接管法兰西的声明。 拿破仑拟定的宪法与1875年宪法并没有多大的出入,只是在某些重要的细节部分进行的更改,例如宪法规定议会是立法机关,由参议院和众议院组成。两院都有立法权和行政监督权。但是总统有权解散国会,并且进行重新选举。国会弹劾总统必须采取一票否决制,只要有一票否决或者弃权,弹劾无效。 而总统是国家元首,由参众两院联席会议从候选人中选出,任期为十年,可以连选连任。宪法还规定法国实行责任内阁制,内阁是国家的最高管理机关,它由总统选举的议会多数党组成,内阁成员单由总理提出,以总统的名义任命并且对总统负责。 这样一来总统的权力将不再是一个橡皮图章,而是权力凌驾于国会之上的职务。这对于共和派的议员是忌讳,因为他们不想让拿破仑变成名副其实的拿破仑。 然而对方早就制定了策略,拿破仑从一开始就拉拢了其他派系,组建成一个联合内阁。然后将愿意站在自己这边的人安排在联合内阁的重要职位,例如共和派的甘必大此时俨然成为了拿破仑的得力助手,因为领导抗战有功,他进入了拿破仑的国家宪兵队担任重要的职务。 他与拿破仑的命运捆绑在一起,而这个职位也非常适合他这种人,嗅出并且铲除共和派的叛徒。 听完了拿破仑对帝国宪法条款的讲述和解释之后,其他人都面面相觑,他们不敢公然的反抗对方,生怕被对方说反对《法兰西第三帝国宪法》就是反对法国的共和政体,而国家宪兵队的人也自然非常配合的将他拖走,丢入监牢中慢慢审讯。 他们只希望在接下来的投票环节,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投弃权或者反对票。但是这帮人又想错了一点,拿破仑根本就没想跟他们玩资产阶级选票的游戏。他是直接绕过了国会这一层,向法国人民颁布的宪法。 左派的共和党议员非常想站起身抗议,但是却被身边的同伴强硬的摁下。拿破仑比他的侄子,路易·波拿巴更不讲情理,他想要做的事情没人可以阻拦。 已经四分五裂的共和派希望通过最后的国民代表大会来阻拦拿破仑崛起的计划也失败了,手握重权的拿破仑根本就没有想着在他们设计的框架里跟这群人玩。而是采取了最独裁最高效的形式,完成了权力巩固。 原本他还担心共和派的家伙会像保皇党一样不顾一切地谋划政变,等到最后他发现自己想多了,这群人根本就没有胆量进行政变,或许是看到国家宪兵队对待保皇党议员的残忍手段之后,他们已经吓得不敢贸然出手。 全场在拿破仑的高压环境下鸦雀无声,而他也非常满意的看着这个结局。击溃了普鲁士的敌人之后,拿破仑这个名字在法国全境内再度掀起了狂热和高潮,很多人都在绘声绘色地描述拿破仑从荣军院的棺材里复苏的剧情,如何带领法国的败军再度击垮来势汹汹的普鲁士侵略者。 “法兰西第三帝国宪法颁布之后,一切都将正式的进入正轨。我在此只恳求一件事,希望在座的各位国会议员们不要拖政府的后腿,我的内阁很忙,忙着应对来自北方的威胁。” 拿破仑顿了顿,在寂静的国会大厅中说道,“还有复仇。” 法兰西第三帝国的建立也引起了其他国家的议论,虽然这一切都在格莱斯顿首相的预料之中,但他还是对巴黎的冒牌货拿破仑忧心忡忡。他这几天的表现让格莱斯顿大为惊讶,尤其是默不作声的把英国坑掉那一招,简直就是普法战争中的神来之笔。现在,沙皇亚历山大二世理直气壮的要求修改伦敦海峡协议,而失去盟友支持,英国人才知道没有法国帮手,自己处于怎样尴尬的位置上。 俄国拉拢了一个有足够分量的盟友,反观大不列颠这边,剩下的法兰西队友也在普法战争之后,变成了“大佬带带我,我会喊666”的酱油队友。 所以罗素大臣试探性的提出英法两国应该在接下来的和谈中共同进退的请求时,新上任的德卡兹大臣却顾左而言他,表示巴黎目前为止对伦敦海峡协议的修改并不感兴趣。 而拿破仑的这一番话却让格莱斯顿首相感觉莫名其妙,普法战争,法国也没有遭受太重大的损失,而且赔款协议的条款还在其他三个国家的协调之下降到了最低,难道号称欧洲陆军强国的法国真的被普鲁士打得吓破了胆? 然而看巴黎最近一系列的动向,都不像是避开俾斯麦锋芒的举措。巴黎在战争结束之后反而积极的进行各项改革,努力的重新恢复旧日的荣光。 “看来我们的盟友近期并不打算插手国际事务了。” 格莱斯顿首相叹了一口气,甚至有些后悔,自己没有在普法战争中坚定的站在法国这边,而是选择了中立。 “感觉普法战争结束之后,巴黎的态度变得小心翼翼。他们不想跟任何一派拉扯上关系,也不想得罪任何一个国家。这种谨慎的态度跟拿破仑第二帝国是完全相反。” 格莱斯顿想起当初四处煽风点火的路易·波拿巴就头疼,但是一想到现在什么事都漠不关心的法国,他反而感到更头疼。 因为英国人失去了制约德国的棋子,而他也害怕德国与俄国走的太近。 罗素外交大臣小声的说道,“参加了巴黎和谈,我感觉到那位小拿破仑对普鲁士的仇恨只增不减,但是他们也很清醒的意识到法国正在走下坡路,不应该过多的干涉国际局势,而是潜心的进行经济发展。所以我觉得英国应该另寻一个合作盟友。” 格莱斯顿唉声叹气的说道,“可是有谁能比法国更有政治影响力呢?德国人迟早会成为英国的心腹之患,他们的钢铁煤炭产量已经远远超越了法国,告诉我,罗素大臣。一个综合国力不断上涨却没有殖民地的国家,他们的野心是什么?” 罗素说道,“向其他国家的殖民地下手,要求重新瓜分世界格局。” 格莱斯顿说出了自己的担忧,“是的,德国迟早会威胁到英国,而他也迟早会成为英国强有力的竞争对手。英国应该做好准备,维持现在的欧陆局势。不要让法国人向德国复仇,同时也不要让德意志成为欧陆国力第一的霸主。英国应该尽量用外交手段来解决问题,战争只是迫不得已的手段。” “我明白。” 罗素微微颔首,“那么法国人那边?” 莱斯顿摆摆手,说道,“既然法国想做缩头乌龟,就让他们去吧。最怕巴黎只是表面上服软,却在背后谋划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就在双方在首相的办公室进行协谈的时候,格莱斯顿办公室的大门被打开,首相的办公室助理走了进来,看到外交大臣之后向他微微点头,说道,“罗素大臣也在这里,抱歉,刚才外交部找不到您,于是将从柏林拍发过来的电报交到了我这边。” “柏林?” 听到这个敏感的政治地理名词,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的反问,“柏林派发了什么电报?” “是英国驻柏林大使发过来的,只有简短的一句话。” 助理拿着那份电报,念道,“威廉国王称帝,普鲁士在柏林宣布建立的德意志第二帝国。” 第一百三十三章 帝国海权 第四更月票加更完毕,求月票!上一章的标题搞错了,威廉称帝写错,明天联系编辑修改掉。 威廉一世没能在凡尔赛宫加冕为王是他的人生遗憾,所以当威廉国王重返柏林之后便迫不及待地进行称帝的计划,并且在普鲁士撤兵完毕后的一个月,宣布了德意志第二帝国的建立。而宣布建立帝国的地点选在了波茨坦的无忧宫,因为这座宫殿完全仿照凡尔赛宫建立。 德意志第二帝国的建立,将原本的以普鲁士为首的德意志联邦变成了法律意义上的帝国,正式的像欧洲大陆宣告,欧陆最强军事帝国的诞生。 对于普鲁士变成德意志第二帝国,几乎所有的国家都发来了贺电,巴黎也同样不例外,只是怎么看拿破仑的这份贺电都带着挑衅的意味。 “祝贺德意志第二帝国的建立,希望国祚远胜法兰西第二帝国。” 原本以为会是一场政治外交风波,而俾斯麦却罕见地没有向法国大使提出抗议,因为现在巴黎更像是丧家犬,只能靠外交部嘴炮的形式来挽回一点尊严。 而约瑟夫国王和亚历山大二世发过来的电报却意味深长,因为双方都强调了两国的友好合作关系,并且两个国家都期待他们之间的关系能够越发的紧密。 俾斯麦没有被胜利的喜悦冲昏头脑,他很明白沙皇亚历山大二世的意思,接下来俄国就要与英国重新修订伦敦海峡协议,圣彼得堡尽可能的争取自己的盟友,而刚刚获得巨大政治威信的德意志便成为了他们拉拢的对象。 于是在他的策划下,北德意志联盟派遣代表团到柏林,请威廉一世当德意志帝国的皇帝。巴伐利亚国王路德维希二世还被迫签署一封俾斯麦起草的信,建议威廉接受皇冠。在新年之初,威廉一世坚持在无忧宫宣布建立帝国的消息,于是在王公贵族的簇拥下,移步到了波茨坦,加冕为德意志帝国皇帝。腓特烈也理所当然的成为德意志第二帝国的王储。 接下来就是德国的庆功宴,这是柏林近百年来最热闹的宴会,因为他们不但统一了整个联邦,整顿成帝国,还将百年仇敌法兰西狠狠的压在脚下。 金碧辉煌的水晶灯照耀下,在场的每一位高层都神采奕奕。 “德国现在可是炙手可热的角色,几乎欧洲所有国家都向我们发来贺电,反观法兰西就像过时的舞蹈演员,只能坐在台下发牢骚。说不定巴黎现在也是恼火不已,凭什么我们能享受万众瞩目的待遇,而他们却只能满腹牢骚。” 威廉国王得意的说道,“三年前,我们跟奥地利还是不死不休的仇敌,转眼之间,约瑟夫国王便放下了成见答应与我们为盟。俾斯麦宰相这一切都有你的功劳,您,罗恩将军,磨亮了宝剑;您;毛奇将军;正确使用了宝剑:您,俾斯麦伯爵,多年来如此卓越地掌管我的政策,每当我感谢军队时,就特别地想到您们三位。” 在庆功宴会上,威廉当着所有人的面感谢了德国开国三位重臣。 罗恩,毛奇和俾斯麦三人爷向威廉回敬,表示感谢。 的确,现在德国已经成为了实至名归的帝国,而不是虚有其表的联邦。在宴会结束的三天之后,威廉国王将德国的政治和外交政务都托付了俾斯麦,而俾斯麦宰相也成为了德意志第二帝国的真正实权人物,拥有仅次于皇帝的威望。 胜利的喜悦逐渐消散之后,威廉皇帝开始跟俾斯麦讨论这个帝国的未来。 “普法战争是一场漂亮的翻身仗,我们把巴黎压得翻不了身,现在法兰西第三帝国只能龟缩在自己的壳中,小心翼翼的打量欧洲。” 俾斯麦轻蔑的笑道,“接下来德国要做的就是将法国压制几十年不得动弹。光靠我们并不占据优势,所以德国需要盟友。现成的盟友有两位,一位是实力不俗的俄国,另外一位是我们曾经的仇敌奥地利。只要三个国家能联合起来,我们就能够决定整个欧陆的秩序。” 威廉国王犹豫的说道,“但是奥地利和俄国在东方问题上的矛盾……似乎并不好组建一个同盟。” 俾斯麦却表现得信心满满,战胜法国的野心膨胀和对德国强大实力的估计,是他敢组建一个三国联盟的前提。 “罗马不是一日建成的,三个国家的同盟也不可能一蹴而就。最保险的方式是德国,分别与奥地利和俄国建立牢固的外交关系,然后从中引线将奥地利和俄国建立盟友关系。最终我们在加入,一个联盟便形成了。而这个联盟不是松散的组织,而是军事盟友,当法国试图进攻德国时,我们的盟友不能看着德意志坐以待毙。而我们的盟友遭到进攻时,其他人也同样给予军事援助。” 俾斯麦兴奋的说下去,“想象一下,就算法国人要复仇,他们需要跟三个强大的军事国家同时宣战,而柏林只要做好英国方面的外交工作就能从容不迫的应对法国反击。除非法国还想尝试反法联盟战争,否则巴黎只能被迫的放弃向德国宣战的想法,将自己的仇恨隐忍下去。” 这种你看我不爽又达不到我的感觉,估计能将巴黎气死。只是柏林还不知道拿破仑已经在秘密的筹划拆招计谋。等他发现涉及到国家根本利益时,同盟协议就是不靠谱的一纸空文。德国完全高估了自己的政治影响力。 但目前为止,这是俾斯麦能想到的最完美的联盟,不单单压制了法国,还掌控了欧洲的话语权。使大不列颠没办法插手欧洲事务,他唯一的遗憾就是德国没有足够的殖民地,否则的话,俾斯麦的野望就不仅仅局限于一个欧洲了。 “那么我们跟英国人的关系呢?” 威廉国王问道,“只要德国不断的崛起,他迟早会成为我们的对手。” 对于英国,即便是铁血宰相俾斯麦也表现出顾忌的神色,他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尽量不要直接得罪他们,不到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千万别撕开脸皮,我们只是欧洲强国,而大不列颠却拥有一个强大的英联邦。而且我们在欧洲与英国也没有直接的利益纠葛,短时间内,英国政府不会将我们视为竞争对手。但从长远上看,德国想要进一步的发展,就不得不面对英国的挑战。” “如果德国想要跟俄国结盟,就不得不帮他们解决伦敦海峡协议。这是我们向英国发出的第一个挑战。” 尽管海权的概念还没有真正被提及,但俾斯麦的脑海中已经有一些不太完善的想法和念头,推动德国海军的发展。 “英国人控制着整片海洋,他们站在德国无法企及的高度。整个欧洲都不敢招惹第一的殖民帝国。德国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我们只能局限于在西欧这片土地,跟法国展开争锋相对的较量。” 俾斯麦只感觉到任重而道远,肩膀上的担子并不轻松。 “随着欧洲在全球不断的开拓殖民地,谁掌控了海洋,谁就掌控了未来。” 第一百三十四章 垄断资本的掘墓人 第一更 就能全世界都惊讶于德意志第二帝国建立的消息时,法国地区也在悄然无声的整改政治势力,并且在威廉一世宣布建立德意志民族的帝国之后,拿破仑也在国会上以大多数的赞成票,极少部分的弃权票成功的当选法兰西第三帝国总统,这是以法律的名义成为巴黎的独裁者。 同样为了巩固自己的政权,拿破仑将特罗旭将军任命为法国总理,虽然他的才能并不出众,但却能忠实的执行自己下达的命令,经过了第一帝国的风云巨变之后,拿破仑自己也很清楚,很多时候政坛上需要的不是头脑和心思同样活跃的野心家,而是能够忠实执行君主命令的服从者。 一切都沉寂了下来,不管是心甘情愿还是心怀不满,各个党派都偃旗息鼓,在相当长的一段岁月里,充斥着腐败,朋党,恐怖和煽动,而现在仅剩的只有一种东西:秩序。 为了缓和资产阶级在发展中的尖锐矛盾,在拿破仑上任之后,各级机关作出了训示,维护法国群众的基本利益。为了给巴黎百姓创造更多的就业岗位,开始了一系列的公共工程。例如修整破旧的德赛码头,政府出资修葺在战争中破损的房屋,改善收容所的环境,并且为那些忍饥挨饿的民众提供食物和工作,为了解决工匠们失业的问题,命令军务部长签发负责与设备的特别订单,要求内政部长立刻拟定创造就业岗位的计划,尽快的结束,因为战争带来影响。 拿破仑要让所有的人都感受到他的仁慈,以减缓这些人不愿意合作的敌对情绪。 作为小资产阶级的代表,罗什福尔部长感慨地说道,“总统阁下的仁慈,是巴黎人民最大的幸运。” 但是从拿破仑的脸上并没有看出任何喜悦,这些只是表面上的做法,但却触及不到灵魂的根本。 “增加人们的工作岗位是我们的第一步计划,经济的迅速发展总会带来各种各样的社会问题,内政部长的责任就是想方设法的缓解阶级之间的矛盾,维护法兰西第三帝国的统治。” 此时,社会主义国际运动正在蓬勃的发展,虽然他同情工人阶级,但绝对不会因为其他人的教唆而允许大规模的游行运动。 “除了这些内政福利保障平民的利益之外,还有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法国人口增长速度在减缓,我看了之前的调查统计数据,即便现在法兰西还拥有充足的人口数量,等到20年,30年之后,我们的人口数量就会跟其他国家拉大差距,这对巴黎而言是一个危险的信号。如果两个国家之间的工业实力相差并不算大,那么人口数量将会成为制约军队发展的重要因素,这场普法战争前期是法国二十万军队对德意志五十万军队,那么下一次呢?二十万对一百万?这种人口暴涨的速度都快赶上籽宫武器,所以罗什福尔部长,除了生育奖励之外,法国还需要一系列的配套设施,例如教育改革。” 原来的历史时间线上,法国为了偿还普法战争的赔款,大量的发行债券。大量中产阶级通过购买本国和外国债券成为食利阶级,即是高利贷帝国主义的由来,而这些食利者们吃的都是利息,因此唯恐损伤到自己的本金,影响生活品质,他们自然不愿意进行生育。另外,第三共和国政府的引导也是重要因素之一。在大革命结束之后,法国进入了贵族和大资产阶级共治的时代,上层当然对大革命心有余悸,一直在探讨大革命为什么会出现,而在这种探讨当中,除了制度性的反思之外,还有一个论断是“我们法国人口太多,压力太大,贫民太多,没有足够的利益,所以容易暴乱。 而他们的对策就是不鼓励下层阶级生育,结果导致了生育的不断下降。然而这群蠢货却没有意识到,生产关系的不平等,社会财富的悬殊,才是不断爆发革命的根本。 罗什福尔皱起眉头,他不知道拿破仑总统为什么如此重视法国人的生育。如果他知道几十年之后欧洲大陆会爆发一场死亡人数高达千万人的战争,恐怕他现在就开始让法国人拼命生育了。 “这种爆发式的增长会对我财政带来困难的,之前马利特财政部长已经跟我们反映过了,法国政府在背负沉重的军事竞赛的同时,还要顾及。” “没关系,这也是打破财富差距悬殊的机会。现在法国需要扩充中产阶级的力量,缓和工人和资本将之间的矛盾。” 拿破仑又将另外一份改革草案丢到了内政部长罗什福尔面前,平静的说道,“这一份是专门针对资本工厂主和工人之间的问题,所有的工厂主都必须为工人购买保险,如果不够买,那么工作时间内工人在工厂中造成的任何健康损失,都将由工厂主赔偿。工厂必须允许工会的建立,但是工会不准怂恿工人随意罢工,一旦双方无法达成协议,可以进行辞退或者申请劳动仲裁。否则带头闹事的人将判处有期徒刑。” 从表面上看,这份改革草案以法律的形式,保障了工人的部分利益,但实际上工人和工厂主之间依旧是五五开,只是拿破仑采取强制命令双方各退一步的做法。 “这种做法会不会违背了经济自由政策?” 拿破仑列举的保护劳工利益的做法,连罗什福尔部长都有些不安,他担心这个方案遭到资本家的强烈反对,但拿破仑只是让他放心的去做。 “法兰西经济自由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现在是国家垄断资本主义时期。” “任何在经济问题上,试图跟国家作对的势力,都会遭到严厉的处罚。” 说完,他向内政部长给出了一份名单。上面列举的名字,都是法国境内各大资本家族和金融家族。这些私人的势力掌控着法国的经济命脉,包括铁路,煤炭,钢铁,银行等关系到法国命脉的根本问题。 当美国的资本家还在为剥夺工人的剩余价值而费尽心机时,法国政府已经将屠刀对准了大资产阶级,国有化的行动就是缓和阶级矛盾,重新分配财产的开始。当然他们会受到旧势力的层层阻挠,但枪杆子里出政权的拿破仑根本不在乎资本家们的感受。 他在乎的是整个法兰西,而不是心疼一小撮割肉的人。 “法国会将一系列有关于经济命脉的重要产业收归国有化,任何人都不准阻挠,我知道动摇一群既得利益集团很困难,但是幸好我手中还有国家宪兵队,能够保证这项计划的强制执行。” “但法兰西第三帝国应该维护私人财产。” 罗什福尔向他争论,“您这样打着国有化的旗号,没收他人的财产,让以后整个国家怎么信任政府。平民也会怀疑国家是否会采取同样的手段,拿走他们口袋里为数不多的钱。” “是的,将法国的经济命脉收归,国有能够更好的保护私人财产。这个他们口袋中的钱落入别人的手里,我这个说法没有错误吧?” 罗什福尔部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他总算了解自己面对的是一个不近人情的君主。而他为了这个国家的利益可以牺牲任何人,在所不惜。拿破仑的激进改革措施,甚至比大革命时期的雅各宾派提出的要求还要激进。 唯一不同的是它有大量的鹰犬和爪牙,去完成这项有损私人财产,却注定能让一个国家摆脱周期性经济危机的计划。 谁都必须为法国的未来做出让步,就连大资本家也不例外。虽然表面上第三帝国经济繁荣,但是背地里拿破仑却在实行“经济恐怖计划”。比起名不正言不顺的路易十六国王,他更能名正言顺以共和国的名义将他们的财产收归国有。 甚至连罗什福尔部长都想起了法兰西人人咒骂的黎塞留宰相,然而他的政治措施却让法国奠定了百年的欧洲强国地位。 “拿破仑陛下,您真是资本家的屠夫。” “难道你就不害怕这些政策惹的天怒人怨?别忘了你处决保皇党人的血腥,他们到现在还没忘记。如果你又急着打压上流阶级,我怕他们会不顾一切的发动刺杀。” 他冷笑着说道,“他们最好这样做,我正愁没有借口扩大事态。如果当初不是保皇党的蠢货密谋叛乱,我又怎么可能一劳永逸的解决掉所有不安定的分子。” 内政部长又瞄了一眼名单上的名字,语带怜悯的说道,“当法国强制性的执行国有化的规定之后,愿上帝原谅我们的罪行。” 拿破仑嘲讽说道,“我们没有错,上帝应该原谅的是这群利用血腥的手段进行资本原始积累的人。” 罗什福尔部长无法反驳拿破仑的话,起码在他眼中看起来更像是社会主义者,一个法国平民的保护者,大资产阶级的掘墓人。 而拿破仑比划了一个用枪的姿势,不屑的说道,“不过原谅他们是上帝的事情,我只负责将不肯合作的家伙送去见耶和华他老人家。” 第一百三十五章 红色暴君? 第二更 法国的所有中下层阶级将来都应该记住这个名字,因为是他给予了中下阶层真正的公平和自由,就连一开始听到拿破仑可能进行独裁,又准备爆发暴动的布朗基,在第三帝国政府颁布的各项措施前,沉默不语。 布朗基的革命只是为了公平,但即便是他也不敢这样公开的得罪富裕阶级,向法国最大的既得利益集团发起挑战,但拿破仑敢这么做。面对这些激进,却促进社会公平的举措,最终布朗基和他的追随者们放下了斗争的意图,成为拿破仑的忠实支持者。 所有法国的富裕阶层也都会记住这个名字,因为对于他们而言,这是黑色的1871。一个不保护富人财产的恶魔,出现在了巴黎。 拿破仑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派政府人员与那些垄断的大资本家们进行谈判,希望以合适的价格入股,企业保持正常的运转,但是让政府成为他们企业最大的控股人。因为此时法兰西银行已经收归国有,所以他们拥有充足的资本去将重要的产业收归国有化。并不是所有人都百分之百愿意合作,有些家族贸然拒绝了中央政府派出的谈判人员,并且表示他们绝对不会让政府骑在自己脖子上指手画脚。 面对这群人,拿破仑表面上并没有做什么。但是嗅出并铲除叛徒的国家宪兵队开始行动了,他们的权力比警察更大,调查那些人也更不在话下。 资本的原始积累都是血腥的,这些能够垄断整个国家行业的家族或者个人,背后多多少少都有看不见的黑幕。很快,各种各样的罪名便罗列起来,然后将他们的罪名,直接丢到那些负责人的面前。 “两条路可以选,要么乖乖的交出自己所有的股权,要么所有人都等着去坐牢。” 此时他们想要选之前心平气和的谈判已经不可能了,只能哭着交出自己所有的股份,并且在政府的强权面前乖乖的低头。 一时之间法国的股票开始暴跌,整个金融市场哀鸿遍野。拿破仑的做法不是暂时的终止国有化,而是命令财政部长整顿国内的投资市场,严厉打击投机者。 重拳出击之后,只剩下一个血腥的屠夫,开始不断的收割资本家的财产。他们甚至后悔,当初为什么要推翻拿破仑三世的第二帝国,选了一个波拿巴家族完全不近情理的家伙上台。 都是共和派的错,资本家无不怀念第二帝国! 打击投资市场,整顿金融行业,国民经济命脉领域收归国有化,从短时间看,会对法国的经济造成一定的损失,导致投资撤离。但从长远的看,甚至不用多长远,从1873年5月9日维也纳的债券交易在24小时内股票贬值了几亿盾;接踵而至的是信用全面瘫痪和有价证券交易中止。维也纳的交易所危机很快蔓延到欧洲的其他交易所。并且造成美国历史上的经济大萧条,同时,这场经济大萧条蔓延所有欧洲国家的重工业行业,造成了沉重的打击。而法国设置的贸易壁垒和重要行业的国有化,将成为阻挡经济危机的双重盾牌。 法国将会在这场欧洲经济大萧条中一枝独秀。 遥遥领先。 然而欧洲其他国家在看到法国政府的所作所为之后,都摇着头说第三帝国的崩溃已经不远了。俾斯麦宰相甚至觉得法国离内战已经不远了,接下来的一两年时间内,他们应该还有一次机会攻入法国,逼迫他们签订协议,彻底的拿下阿尔萨斯和洛林地区。 无忧宫生活一片平静,威廉国王在登基之后,将很多时间花在这座奢华的宫殿,三次的王朝战争为他的伟大事业奠定了基础,而现在他将德国前进的舵手位置推让给了俾斯麦。并且希望俾斯麦能够带领这个国家,成为当之无愧的欧陆帝国。 俾斯麦也从未让威廉皇帝失望过,成为德意志第二帝国的宰相之后,他更加勤勉政事。甚至时不时的跑到了威廉国王的身边,讨论欧洲的国际形势。 而最近拿破仑在法国境内实施的各种“国有化”手段,引起了德国人的注意。不过,俾斯麦接到德国驻法大使拍发过来的电报,并且仔细的阅读之后,只是发出了一阵鄙夷的嘘声。 “我一开始还以为他有什么高见,现在看来更像是法国的掘墓人。” “没有哪个政府会这样自毁长城,看看拿破仑都在干了些什么?打着整顿经济行业旗号的幌子,肆意的破坏和掠夺有钱人的财富,很快,那些心存不满的人就会联合起来,要么将他挤兑下台,要么发动暴乱和革命。一旦法国爆发内乱之时,我们的军队就应该迅速地进入法兰西,控制住他们的领土。然后跟造反的军队达成一致的协议,推翻现在的巴黎政府,建立一个新政权。” 俾斯麦认为自己的谋划天衣无缝,只需要等到法国内乱的契机出现。 “如果不出现呢?” 威廉国王问道,“如果不出现的话我们就没有借口向法国下手了。” “当然会有机会,难道国王陛下忘了,想要挑起战争,借口绝对是有的。只是我们要提前做好准备。” 联合俄奥,拉拢英国,防止任何大国与法国结盟。固和保障德国在欧洲大陆也已取得的霸权地位。为此,俾斯麦奉行名为“大陆政策”的均势外交,由于地缘政治的原因及实力等因素,使得德国的均势政策与英国的均势政策有所不同;而德国的均势思想其实是借鉴了梅特涅在奥地利的政策。因此在联盟的崩溃之前,俾斯麦大陆均势体系的建立可以说是均势外交的集大成者。 此时的阿尔萨斯和洛林没有像历史上一样成为德国人的领土,那么1873年南锡教主事件也不会发生,俾斯麦想要挑动战争,得寻找其他的借口。 “依我看,来巴黎会重振军备并且进行军事演习。我们可以挑起他们军事演习另有目的,来发动一场战争威胁,逼迫巴黎彻底地交出阿尔萨斯地区。” 威廉国王点了点头,内政的事务,他完全放手交给俾斯麦去做。而外交事务除了确定基本方针外,他也不多做掺合。 “下个月就是伦敦海峡协议重新协商签署的时候了,我们必须将俄国人争取到这边,进一步的孤立法国。” 俾斯麦宰相信心十足的说道,“这一次我们还为法国准备了措手不及的小惊喜,希望巴黎不要太过惊讶。” 几乎整个欧洲国家都对拿破仑的政策采取幸灾乐祸的态度,就差没有下赌注,看看第三帝国会在什么时候崩溃。其他人都无不例外的觉得所谓的拿破仑并没有过人的内政举措,反而更像是德国派到巴黎的最大间谍,准备搞垮法兰西。 对于其他人的非议,拿破仑并不在意。他也没有时间去理会别人如何用惊世骇俗的目光看待自己的政策,因为他还要把资本家的不满情绪给压下去。 作为共产主义国际运动的第二提琴手,恩格斯一直关注着普法战争,从一开始拿破仑三世被击溃到现在第三帝国的建立,他甚至做了详细的资料调查。黑板上密密麻麻的钉满了剪报,文章和红线,所有杂乱资料的最中间只有一个人的名字,拿破仑。 恩格斯在这个名字下面标注了一个疑问号,对于他而言,“拿破仑”的身份这是整个普法战争中最大的疑团,而更让他感兴趣的是拿破仑的为政举措,简直就是以无产阶级的思想指导着资本主义政策。 “国家重要的垄断行业收归国有化,对工人阶级的权利进行保障,但同时又大力地阻止无产阶级的暴动,这个拿破仑确实不简单啊。” 恩格斯在稿纸上批注了几句,转念一想又将它从纸上画去。他从未看过有人如此坚定的保障工人的利益,如果它只是社会主义的同情者,没有必要朝着资本家下死手,甚至将重要的经济命脉国有化。然而,从他的各种手段看这个人却是典型的独裁者,而并非工人阶级的救星。 关于普法战争这一卷的内容,他从从下手。如果是梯也尔那种坚定的反社会主义分子,他会像马克思一样挥笔痛骂,但是从拿破仑的各项措施看,他却对这个人憎恨不起来。甚至让他联想到了法国的黎塞留宰相。不同的是前者的一举一动都在为法国考虑,而后者只是为了维护波旁王朝的统治。 思考了一下,恩格斯在之前花掉的横线下面写上了几行字,“他是一个非常有趣的统治者,甚至不知道怎样开头才适合。他的政策毫无疑问是我们经济学在法国的第一次伟大尝试,也是无产阶级经济在巴黎的首次运用。” 沾满墨汁的鹅毛笔停顿了一下,一滴黑色的墨水落在了信纸上,最终恩格斯在开头的下面标上了一行字。 “一个红色的暴君?” 第一百三十六章 黑色的1871 第三更,还有一更月票加更 对于法国来讲1871年是不平静的年份,这一年欧陆发生了三件重要的大事,第一件事是德国宣布成立德意志第二帝国,并且颁布帝国宪法。第二件事是沙俄利用普法战争的变局,强烈的要求修改伦敦海峡协议,英国在失去了所有盟友的情况下被迫让步。第三件事是日本伊藤博文等人组成的苍岩使团访问欧美,拉开了明治维新脱亚入欧的新篇章。东方现在情况如何拿破仑不想去管,但是俄国沙皇亚历山大二世却是法国必须争取的一个对象。就算法国没有实力把沙俄变成自己的盟友,起码要让他在对法国的态度上保持中立,不偏不倚。 趁着亚历山大二世还能多活十年,巴黎政府还能同俄国争取十年的和平相处机会。拿破仑对俄国还是抱着肯定的态度,毕竟他在巴尔干半岛与俄国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但是俾斯麦不一样,德意志始终站在奥匈帝国这边,一旦巴尔干半岛的火药桶无法解决,德国人会坚定地树立反俄大旗,也正是因为德国这种为了大陆均势而左右摇摆的外交手段,导致后期威廉二世走了一步臭棋,与奥斯曼土耳其结盟,将而国彻底的逼到了英法这一边。 原本签订伦敦海峡协议应该由法国总理出手,甚至应该派遣一个的外交大臣过去,向欧洲各国说明法国打酱油的决心,然而拿破仑却决定亲自的淌这趟浑水,因为他想要在谈判桌上跟俄国人拉拢关系。 1871年3月13日,俄罗斯、奥斯曼土耳其、德意志、奥匈、法兰西、意大利和英国等七个国家又聚集在伦敦,准备签订另外一个公约。关于俄国人在黑海问题上的权力,英国最后能够限制俄罗斯巨熊的链条已经断裂,一个威胁到地中海的帝国舰队正在重塑荣光。 参与伦敦会议的其他国家基本上都是首相兼任外交大臣,唯独拿破仑是以国家元首的身份亲赴英国,这让人感到非常惊讶。 英国首相格莱斯顿误以为法国准备改变计划,重新站在英国这边。当拿破仑到达英国之后,他还特地的去找了对方一趟,希望能从拿破仑口中得到确切的回复。 当英国首相格莱斯顿看到拿破仑的长相时,也不尽对他酷似第一帝国君主的身高和长相所震惊。 不过拿破仑却对这位“一个坐在马朱巴山和喀土穆侮辱下的怯懦的小英格兰人”提出的建议一点也不感兴趣,他不是冲着这次的伦敦海峡公约来的,而是为了和俄国沙皇亚历山大二世牵上关系,所以委婉的拒绝了英国首相格莱斯顿的邀请。 “法国暂时不参与到任何的国际事务争端,对于英国首相所面临的局面,我们深表遗憾。但同时也希望能够督促各方在谈判桌上解决问题,搁置争议,达成协议。而且我现在也不希望被以前的盟友从背后捅刀,尤其是那些为了我的利益可以牺牲盟友的大国。” 这是标准的外交部废话模式,但同时也表明了拿破仑的坚定立场。他的意思很明确,你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因为你们没帮着法国人揍德国人。 “那你为什么要亲赴伦敦?” 英国首相格莱斯顿的惊讶的问道,“难道法国的国家元首都这么勤勉吗?还是巴黎被这场普法战争打成了惊弓之鸟。” 面对英国首相在外交事务上的低能,拿破仑没有说话,他只能选择沉默以待。知道事情不可能再有进展,格莱斯顿也只能起身告辞。临走之前还叮嘱拿破仑,如果巴黎改变想法的话可以找一趟自己。 然而拿破仑回复对方一个平静的笑容,话到嘴边的“滚”咽回去了。 自讨没趣的离开之后,拿破仑终于动身准备去找一趟俄国首相哥恰科夫,这才是自己伦敦之行的主要目的。当哥恰科夫打开门看到拿破仑之后,表示非常的惊讶。他没有想到法国的元首会出现在自己面前,而且还口口声声的说要跟俄国做一笔交易。 更让哥恰科夫感到惊讶的是拿破仑流利的俄语,甚至带着一点莫斯科的口音。之前的巴黎和会上,他一直在用法语说话,完全没有想到对方的俄语居然讲的这么流利。 在经历了开头的惊讶之后,双方也正式的切入了正题。普法战争的前期打得一塌糊涂,甚至连各国的军事观察员都只能摇头叹息,对法军接二连三的失误感到非常疑惑,完全没有了当初克里米亚战争中的英勇表现。唯一可圈可点的一场硬仗是巴黎保卫战,此时的法国军队仿佛焕然一新,以顽强的抗争阻止了德国军队的前进。 俄国将领缅希科夫在看到巴黎保卫战的表现之后,表示连俄国的士兵,都无法做到这样的地步。 “拿破仑阁下,如果你是过来跟俄国商讨结盟事项,或者其他内容的话,我想你还操之过及了。现在俄国的主要精力都在这场伦敦会议上,暂时没空去理会其他的事情。” 哥恰科夫对德国抱着很大的幻想,亚历山大二世和他都认为俄国在欧洲大陆上最重要的盟友,是德意志。如果能将俾斯麦争取过来的话。 不过想要做一个煽风点火的欧洲搅屎棍,拿破仑还不至于被他们的这番话逼得知难而退。反而顺着他的话题接了下去。 “哥特科夫首相,正如你所看到的法国失败了,在普法战争中败得一塌糊涂,我们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思考欧洲大陆的政局问题。我今天过来并不是想跟你法俄同盟之类的话,也不想强调巴黎对于黑海问题和奥斯曼帝国的问题,而是想跟俄国做一笔生意。或许这是整个黑色的1871年唯一激动人心的好消息。” 拿破仑如同一个狡黠的商人,勾引哥恰科夫首相落入法国挑拨离间的陷阱之中。 “一笔对你们非常有利的生意。” 第一百三十七章 离间计 第四更,为月票加更 “一笔生意?到底是什么生意?” 哥恰科夫首相被拿破仑勾起了好奇心,法国总统所说的生意肯定非同小可,毕竟国家与国家之间的交易通常是政治上的利益,大国与大国之间的政治交易,甚至能够改变一个小国的命运。 拿破仑说道,“虽然战争已经结束了,但是法国还有几十万支库存的夏塞波步枪需要处理,不知道沙俄政府有没有兴趣?我们可以全部半价抛售。全部都是一发子弹都没有打过的新枪。不过从普法战争结束之后,这些枪也就没有用了。” 19世纪中叶,在普丹战争和普奥战争的影响下,俄国意识到了未来属于后装枪的时代,于是刚刚在前年换装了第一款后装式的伯丹步枪,并且准备全员装备。但是对于沙俄而言,大规模的换装意味着军费的增加,许多国家都是抱着将前装枪改成后装的想法,一直延续着老款设计的寿命,例如比利时的特森步枪,1777年的设计经过将近百年的演变之后,依旧在军队中服役。 “你是说夏塞波步枪?” 哥恰科夫感到非常惊讶,如果说普法战争法国唯一的成就是漂亮的巴黎保卫战,那么夏塞波步枪就是这场精彩战役中不可或缺的一环。 此时整个欧洲国家都还没有使用铜质弹壳,关于弹药后勤运输问题并不大,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弹头的不同。 “是的,所有库存的夏塞波步枪都可以折扣的价格送给沙俄。正在大规模的普及伯丹步枪,但是有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你们需要注意一下。那就是关于沙俄的财政情况,全面的更新换代步枪对于你们军费来讲有一定的难度吧。” 在塞瓦斯托波尔战役中,俄军后勤的腐败无能表现的淋漓尽致,英国军官只是后勤供应不上,而俄国的后勤部队却在不断的倒卖军需物资。依照拿破仑的猜想,俄国军队肯定也不希望伤筋动骨得更换伯丹步枪,如果法国愿意将自己的优秀武器低价的出售俄国,这对于双方而言无异于是一个好消息。 此时哥恰科夫的表弟,正是俄国的陆军大臣,哥恰科夫家族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既能中饱私囊,又能为俄国部队装备优秀武器的机会。 哥恰科夫首相思考一下,他认为这笔交易对于俄国来讲非常划算,即便伯丹步枪装备了俄国的一线部队,那么低价购买的夏塞波步枪还可以装备二线部队,更重要的是他们都看到了夏塞波步枪的优越性,一支已经经历过战场检测枪支,怎么也比他们手中未经实战检验的烧火棍更加靠谱。 而他完全没有思考,拿破仑向俄国出售步枪的政治目的。更多的是为了引起俾斯麦对俄国的猜疑。 如果亚历山大二世对法国私底下还抱着另外一番想法的话,那么德国就不得不谨慎的考虑与俄国结盟的情况,即便是达到了三皇同盟的目的,一旦三方的内部发生了不和谐的矛盾,德国肯定会站在弗兰茨·约瑟夫的一边,到时候三皇同盟会立刻分崩离析,而俄国在排挤出俾斯麦的小团体之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寻找法国成为自己的队友。 这些小动作只是引起俾斯麦的怀疑和不安,但是就像不断往骆驼身上堆积的稻草一样,等到近东危机爆发之后,这些不断叠加的危险因素将会迅速的成为双方关系的不利因素。第十次俄土战争期间俾斯麦表面上充当“诚实的政治掮客”,实际上却向沙俄反戈一击,在柏林会议上联合英、奥迫使俄国吐出战争掠获物,为了极力的维持他势力均衡的外交策略,使俄国人感到十分不满,这一欠缺考虑的做法使俄德奥三皇同盟受到威胁。近东危机和柏林会议造成俄德奥三皇同盟分崩离析,俾斯麦在英、俄、奥之间的中庸协调以失败告终。 这是历史的定局,没有人从中作梗。但是拿破仑打算往他们的联盟添油加醋,加速同盟的破坏力度,缩短俄国和德国反目成仇的时间。 到时候破坏三皇同盟搅屎棍的法国,只会冷眼地站在一边旁观维也纳和圣彼得堡之间的相互对峙。 其实德国的对手一直都睡英国和法国,而俾斯麦政治眼光的失误,将俄国故意看成潜在的威胁,才会导致后来无法调节的局面。也幸亏第三共和国在历史上低调和打酱油,才让自己的对手将盟友全部推倒巴黎这边。 拿破仑的提议对于其他正常的国家来讲是行不通的,因为任何国家都不会做出这种多此一举的愚蠢行为。但是对于沙皇的腐败政权却十分有效,因为高层都忙不迭的敛财享乐,加上夏塞波步枪的优越性可圈可点,于是哥恰科夫答应拿破仑,向沙皇提议这件事。 “回去之后我会向沙皇禀报这件事,我想沙皇陛下一定会很乐意的接下法国慷慨的援助,除了这笔交易之外,拿破仑阁下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实际上哥恰科夫的确非常怕听到拿破仑说还有其他的事情,但是对方知晓破坏结盟的种子已经种下,等到沙皇答应了接纳法国的步枪之后,巴黎便会开始大肆宣扬这件事,直到引起俾斯麦的不安。 俄国人还不知道自己被巴黎悄然无声的暗算了一次。 拿破仑摇摇头,把话题扯到了另外一边,他说道,“没有了,但是法国非常希望能加强两国之间非军事的经济合作交流,包括商业上的合作贸易。” 出售军火和商业贸易,足以引起德国人的怀疑,但却又找不到任何诟病的地方。 恐怕俾斯麦宰相在这场会议之后,又开始整夜的失眠了。 哥恰科夫眼前一亮,此时刚刚经历了农奴改革不久,俄国也极力希望打开自己的商品市场,见拿破仑主动提出这种请求,他自然非常欣赏的答应。 哥恰科夫说道,“当然,荣幸之极。” 第一百三十八章 这人有病 第一更 哥恰科夫和拿破仑的商谈一直持续到晚上,关于军火贸易的事情,他可以自己做主,但是一旦关涉到两个国家的商业贸易的问题,他就必须像沙皇亚历山大二世反馈情况,得到对方的许可。但是一些关于细节性的问题,双方还可以率先敲定。 亚历山大二世的农奴制改革就是要改变落后农业国的局面,建立现代工业化国家,即便是倡导农奴改革,也没能改变农业绝对优势的地位。俄国的工业,尤其是重工业一直都是羸弱的,即便有一些出色的领域,但是覆盖率太低,第一次世界大战中枪支弹药的缺乏直接证明了这一点。 而法国和俄国之间的交易,又集中在了船舶问题上,沙皇亚历山大二世非常重视海军的建设发展,从1870开始帝俄海军的经费逐年上涨,十年之后将上涨500多万美元,而战舰的排水量也在不断的增加。 然而沙皇即便有决心重整帝国海军,但是有个事实不得不接受,俄国造船工业十分落后,百分之八十的船舶是从外国购买的,一些国产船只在里海地区被建造出来,这主要是因为进口船舶无法进入里海。 虽然法国制造大型军舰的能力比不上阿姆斯特朗造船厂,但此时俄国的海军因为自身的实力问题,主要奉行防御性海战政策,所以准备购买大量的鱼雷艇进行服役。法国当然非常愿意投桃报李,敲定这单几百万法郎的生意,以一优惠的价格向俄国提供小型鱼雷艇。 哥恰科夫宰相先向圣彼得堡派发了电报,告诉沙皇亚历山大二世法国人的意图。急需打通西欧突破口的亚历山大二世自然不会放过法国丝毫的机会,考虑到俄国此时困难的财政,于是答应了这笔生意请求。但他同时也强调尽量不要让德国人提早知道他们的幕后交易。 沙皇跟首相的想法都是一样,他们最想跟德国保持友好的关系,又想从法国人身上获得利益,沙皇自认为表现的天衣无缝,在两国签订《伦敦海峡公约》之前,根本不会察觉到他们跟法国人背后进行的秘密通商协议。 所以哥恰科夫根本不知道在拿破仑离开酒店的四小时之后,法国和俄国之间的秘密对话的内容就已经摆放在俾斯麦的桌上。他大致的浏览了一边内容,脸色阴沉。 德国自动的忽略了关于商业贸易的条款,目光集中在双方的军事贸易上。 “法国出售鱼雷艇和夏赛波步枪,看来双方之间的关系不错嘛。克里米亚战争还因为黑海归属权的问题,禁止向俄罗斯帝国出售任何的战舰,现在才过了多少年,两个国家就勾肩搭背的坐在一起。” 俾斯麦冷漠的看着这份情报,却不知道这是拿破仑故意泄露给他的情报机密。目的就是让他对俄国的一举一动产生猜疑。 此时俄国和德意志并没有直接的接触,即便俾斯麦对于这份情报不满,也只能暂时的容忍下来。但是哥恰科夫在俾斯麦宰相心中的印象却大打折扣。 “算了,法国跟俄国之间的交易我没什么兴趣。德国还是应该拉拢奥匈和俄国,组建反法同盟。这只不过是法国人的小伎俩而已。” 他自言自语的说道,将手中的这份情报全部撕碎,丢进了垃圾桶。只是心中对沙皇的诚意,打了一个折扣。日后俄国与自己,或者自己的盟友发生冲突时,绝对会毫不犹豫的将他卖出去。 第二天所有人都坐在会议室里听着俄国人滔滔不绝的发言。英国方面已经面如死灰,因为普法战争失去了最后一个队友,所以现在他只能看着俄国首相洋洋得意的宣称俄国对黑海的主权问题,其他人大多数都带着不耐烦的神色,因为这场会议的结果大家都已经心知肚明,他们坐在这里只是为了走个形式罢了。 拿破仑挑了一个靠近俾斯麦的位置坐下,他一边看着俄国首相哥恰科夫的神采飞扬,一边对俾斯麦说道,“我知道你们干了什么,想要成立一个新的反法同盟也得问巴黎答不答应才行。” 原来巴黎知晓德国的动静…… 拿破仑这么说,俾斯麦也就直接挑明了话题。 “你们不过是一群可怜的落水狗,普法战争失败后心有不甘准备卷土重来?” 俾斯麦没有回头,嗤笑着说道,“你还在试图进行临死挣扎,难道你真的以为这么做会有用?” “有没有用不知道,但不得罪人总不是一个坏事。你想拉拢俄国人?我们也会……” 他还没说完,会议室里响起了公式化的掌声。此时哥恰科夫首相刚好说完了最后一句,接下来是英国首相格莱斯顿的发言,询问是否同意修改伦敦海峡公约。 除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土耳其之外,其他人都默认的点头。 哥恰科夫首相洋洋得意的整理了自己的衣领,微笑着向周围的同僚们点头,他的目光扫过拿破仑时,带着意味深长的感激。 而这一切都被俾斯麦宰相尽收眼底,条约签订修改非常顺利,俄国几乎兵不血刃的拿下整个黑海的管理权,重新恢复了1841年时期对黑海的管辖。 会议结束之后,哥恰科夫特地找了一趟俾斯麦宰相,向他转达亚历山大二世愿意与德国和平共处的愿望,并且也希望德意志皇帝威廉一世能够与圣彼得堡进行一场面对面的谈话。 反观俾斯麦的态度,却显得不近人情。 “哦,是吗?我知道了,到时候我会向威廉国王转告。柏林非常欢迎沙皇陛下前来访问,也希望两国能够一直持续友好关系,共同维护欧洲秩序。我现在非常忙碌,如果没有事的话,先告辞了。”你 说完俾斯麦转身就走。 哥恰科夫首相感到奇怪,德国不是一直希望跟俄国交好么?为什么俾斯麦宰相表现的态度却像双方之间存在着隔阂。 而俾斯麦不冷不热的态度也引起了哥恰科夫首相的反感,他的热情和友好,得到的却是对方的冷眼相待,这让他在内心深处无意识的将他与拿破仑两个人联系起来,在他看来双方之间的表现简直天壤之别。 哥恰科夫不尽小声的嘀咕道,“德国人的态度比法国人傲慢多了,难怪你们到现在才建立一个联合国家。” 而歌恰科夫的这句话刚好被俾斯麦听见,他命令自己身边的助手翻译出来。助手支支吾吾,想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用比较委婉的方式表达了出来。 俾斯麦听完之后,内心顿时情绪不满。他最讨厌立场不坚定的墙头草,亚历山大沙皇既想跟法国人眉来眼去,又想成为德国可靠的盟友? 他的脚步停顿了下来,抬起头却刚好看见拿破仑用幸灾乐祸的神情打量着他,仿佛在嘲笑俾斯麦的无能。 他转身过身,面对身后的哥恰科夫首相,命令自己的翻译将他接下来说的话一字不漏的告诉对方。 俾斯麦忍无可忍的爆发了,铿锵有力的声音吸引了整个会议室里的外国代表,就连格莱斯顿也想他投来了疑惑的目光。 “告诉他们,德国现在只需要可靠的盟友,而不是表里不一的虚伪敌人。俄国想要跟德国交好,先好好的自我反省一下,别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说完,他抛下一脸茫然的哥恰科夫,气急败坏的快步向会议室外走去。 拿破仑很少看到俾斯麦宰相这样愤怒的神色,估计他觉得自己在这场会议被戏耍的不轻。原本想私底下商议的德法联盟也暂时的终止了。 法国作为一个煽风点火的“小人”,暂时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不过这只是两个国家首相之间的私人恩怨,之后会有一方率先道歉来结束今天闹剧带来的影响。 他走到哥恰科夫面前,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示意不要生气。 哥恰科夫点点头,他望着夺目而出的俾斯麦,不屑的对周围的代表说道,“这人有病。” 第一百三十九章 寡妇制造者们 第二更,求订阅啊书友们,之前关于语言的问题犯了一个错误,也感谢书友指证。但是在国际谈判问题上各国是需要翻译人员,就算本人精通其他国家语言,但遇到专业的词汇时还是需要翻译官的精准表述。 俾斯麦宰相将这一次的法俄商贸合作视为对德国的挑衅,甚至打内心深处的鄙夷哥恰科夫的首鼠两端。但是冷静下来之后,他还是认为德国人应该尽量的争取俄罗斯,将他成为自己的盟友,就算不能成为盟友,起码在法德利益争端上也能保持中立的态度。绝对不能看到法俄联盟的出现。 然而他对非法国的态度,却抱着深深的成见和敌意,俾斯麦始终认为俄国是德意志潜在的敌人,尤其是与奥匈帝国在巴尔干半岛争端的问题上,德国更应该站在弗兰茨·约瑟夫这边,尽量压制俄国对日耳曼民族的得寸进尺。 而俄国方面,哥恰科夫首相在返回圣彼得堡之后,也向沙皇亚历山大二世控诉了德国对俄罗斯使臣的傲慢和无礼,同时他将俾斯麦的粗鲁和拿破仑的谦恭做了鲜明对比。 “你是说德国人的态度十分恶劣,而且并没有真正的意向跟我们合作?这是真的?” 亚历山大二世感到非常惊奇,之前他的猜测是德国为了压制法国,就必须拉拢俄国,利用俄国的影响力,形成新的欧洲秩序。 “或许俾斯麦的头脑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灵活,从他们态度来看,在潜意识里,柏林依旧对俄国抱着敌视态度,只不过他们并没有表现出来。亚历山大陛下,俄国可以跟德国结盟,但我们也同样要跟法国搞好关系,而且一旦涉及到法国的问题,俄罗斯则采取中立含糊的态度。难道我们忘了当年奥地利是怎么对待俄罗斯的吗?先皇最信任的弗兰茨约瑟夫在克里米亚战争最关键的时刻背叛了他的盟友。这些日耳曼人都是骗子,跟骗子打交道,不能将我们的利益跟他们捆绑在一起。” “难道我们拒绝结盟?” 亚历山大二世表现出极不情愿的态度,俄国已经被西方国家孤立太长时间,现在急需要拉拢一位盟友。 哥恰科夫摇摇头,建议道,“既然德国已经提出了建立欧洲新秩序的要求,那么俄罗斯应该积极的加入。至于这笔账以后可以慢慢的还!” 俄国首相的挑拨在亚历山大二世的心中埋下了阴影。让他潜意识的觉得德国人并不是想象中那么可靠。 而拿破仑的挑拨离间非常成功,虽然德俄表面上并没有说什么,然而现在内心中埋下了阴影, 虽然短时间内德国和俄国之间还不会表现出任何的敌视。但是等到巴尔干半岛的问题爆发之后,双方之间的隔阂将进一步的加深。 解决了伦敦海峡条约问题,之后拿破仑重返巴黎。这是法国打的第一场翻身仗,虽然在国际局势上并没有掀起波澜,但是却像一枚尖锐的钉子,为将来的德国和法国反目成仇埋下伏笔。 拿破仑重返巴黎,虽然没有鲜花和掌声迎接他,但这是普法战争之后的第一场仗,拿破仑急需要让法国人民看到新政府的决心。 返回杜伊勒里宫之后,他还顾不得坐下来休息,甘必大就将一份文件丢到他面前,说道,“你要我找的人已经找到了,他现在刚好住在巴黎的西区。还有这位叫海勒姆·史蒂文斯·马克沁的美国人,现在在波士顿一家从事机械生产的奥林福公司,法国政府这边已经派人过去邀请,只是我有些不太明白,为什么拿破仑总统要找这个人?就因为他是从法国驱逐出去的,雨果家族的后裔?还有那位法国的化学工程师一直在研究一向默默无闻的计划,我不太明白,总统阁下为什么会对这些旁枝细末感兴趣。” “当然不是。” 拿破仑摇头否认,此时的马克沁还没有受到爱迪生的排挤,他也不会知道自己日后的发明将改变整个欧洲的局势。 “如果能把马克沁从美国请过来,记得把他安排在法国的国营兵工厂,并且给他最好的设计师待遇。” “最好的待遇?” 甘必大又重新看了一遍马克沁的履历,实在看不出这个人到底有哪一点吸引拿破仑的地方,抛去法国雨果家族后裔这一层关系,他就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美国红脖子而已。 拿破仑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对若有所思的甘必大说道,“别小看了这两位的发明家,将来他们的发明可是为欧洲制造了无数的寡妇。” “嗯?” 甘必大对拿破仑的这番意味不明的话表示疑惑,在他眼中,国家宪兵队本来应该是维持共和政体,打压保皇党的专政武器,现在似乎成为了法国总统手中的工具。 “把那位法国工程师的地址告诉我,我想亲自去会见一下他。” 拿破仑微笑着说道,“一个改变欧洲命运的人,值得让我亲自接见。” 虽然不知道拿破仑口中改变欧洲命运的人是怎样的家伙,但是能让拿破仑引起重视的必然是一个与众不同的设计师。甘必大决定跟随拿破仑一同目睹那位设计师的风采。 但拿破仑只回复了他一句话,“你会失望的。” 1871年3月15日,一个注定改变法国军事历史的日子。虽然一如既往的像一个春天的普通早晨,寒冷的湿度还没有完全从塞纳河上散去。 两人还特地做了一番伪装,秘密的走出杜伊勒里宫。 甘必大跟随着拿破仑到达维埃利的家,除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之外,更多的是为了保护最高领导人的安全。 为了防止被人认出,更为了小心其他人的刺杀,拿破仑还特地乔装打扮的戴上了帽子。 然而当门打开之后,甘必大却失望了,因为对方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自己期待的模样。 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年人站在两人面前。 拿破仑客气的问道,“你好,请问是维埃利先生吗?” 对方推了一下挂在脸上的镜片,疑惑的点点头说道,“是的,我是维埃利先生,请问你是?” 拿破仑摘下了毡帽,露出隐藏在帽檐下的脸。 而对方在看到那张脸之后,脸色骤变,支支吾吾的说道,“你是……你!” 面前的黑色风衣男子将手指摆在嘴唇前,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微笑着说道,“我是拿破仑总统,我有一些事想找你谈谈。” “关于你的发明,无烟火药。” “法国政府很感兴趣。” 第一百四十章 敌在波旁宫! 第四更月票加更稍晚点吧,如果不行的话就明天早上补回来,今天查资料耗费了太多的时间。 1884年,法国化学家保罗·玛丽·欧仁·维埃利发明了世界上第一种无烟火药。并且通过此火药获得了勒孔特奖的五万法郎奖金。之所以获得B型火药的称呼,是以当时法国战争部长的布朗将军开头字母B为称呼,同样有幸于布朗将军的存在,勒贝尔1886式步枪才会迅速的投产并且成为影响整个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制式步枪。 作为一个同样试图以独裁手段掌控法兰西的右翼狂人,他的命运比拿破仑要更加不堪,在任战争部长期间无时不在鼓动法国就普法战争所受的耻辱进行报复,煽动法国布朗热,而最终在1887年因为试图挑起战争而引发第二次德法战争危机惨遭免职。 幸亏拿破仑早复活了十七年,不然他的命运恐怕最终跟布朗一样,只不过是在哪里饮弹自杀的问题。 此时无烟火药的命运没有跟布朗联系在一起,而是被拿破仑牢牢的抓住。只要法国率先比其他国家研制成功无烟火药,接下来法国就比其他国家更早的进入军事武器现代化的时代。 马克沁重型机枪等一系列的新式杀人武器,也会在他的指示之下,陆续面试。 幸好现在时间线的法兰西是行政效率高度集中的第三帝国,而不是令人发指的第三共和国,纵观第一次世界大战,法国有着无数先驱式的武器研制,包括雷诺,无烟火药等等,然而却被后来居上的德国一直碾压,归根到底是第三帝国令人发指的效率低下。 当时的福煦曾这样评价过法军的武器。 “决定武器装备的不是军人,而是行政机构——更具体点说,是国防部。而其中的大多数行政人员都是平民。他们对武器成本和外形的关注要远胜过它们在战场上的表现。正是因此,我们的装备更多是受到了艺术界和舆论的影响,虽然武器设计师们不时有灵光一闪,但军方为了讨好政府,通常只关心新武器的成本大概有多少钱。” 这也是为什么勒贝尔1886式过时的设计,能在法军中服役将近三十年。 拿破仑走进了维埃利的房间,桌面上摆满了瓶瓶罐罐的化学试剂,维埃利将沙发上的东西挪开,让出位置请拿破仑坐下。 甘必大站在拿破仑的旁边,好奇的打量周围的一切。 拿破仑看着桌上的各种试剂,一边向身后的人说道,“听说维埃利阁下正在改进舍恩拜研发的硝化纤维,并且让它稳定下来?” 维埃利一愣,不知道为什么对方会对自己的研究感兴趣,随即点头说道,“是的,请问总统阁下……” 拿破仑挥挥手,打断了对方的话,问道,“你有没有想过在硝化纤维中加入乙醚和酒精作为稳定剂?” 原本手头上还在忙碌的维埃利停顿了动作,他转过头望向拿破仑。而对方只是回报一个平淡的微笑。 维埃利只能诚实的摇头回答,“没有,我也是第一次听说。” “或许你可以试一下。现在法国政府非常关心你的这一项研究,并且愿意出资五万法郎支持你的研究。” “真的?” 维埃利双目发光,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研究居然会引起法国政府的兴趣,而且五万法郎对于维埃利来讲,是一笔不菲的经费援助了。 “当然是真的,不过法国政府有一个条件。那就是当无烟火药研发出来之后将由法国政府接管,并且作为国家最高机密存在。作为发明者,你不允许发表任何相关的论文,同样也不允许在任何场合提到这种火药的存在。法国政府会对你的发明做出一个令你满意的补偿,直到无烟火药解禁之后,你才能够在学院里发表论文。” 拿破仑连哄带唬的态度把维埃利吓得愣神,他完全没有想到法国总统会对自己的发明如此重视,并且还特地的与一个化学家约法三章。 “好的,我答应总统阁下,不泄露任何关于这项实验的数据。那么……我的工作……” 拿破仑不耐烦的说道,“我说过了,你的一切都有政府秘密的提供资助,所以你不用担心经济和物质上的问题。” 维埃利还不知道,自己的这项发明已经改变了整个欧洲的武器的发展,从量变的技术积累直接实现了质变的新突破。而法军的武器也不再是被人嘲讽的烧火棍,至于勒贝尔这种落后时代的设计,根本不应该在法国军队中服役。 而且他还要扭转法军高层中连续射击只是浪费弹药的看法,并且积极的推动半自动武器的发展,要知道法军在1878年,就曾将管状弹仓与格拉斯步枪相结合,设计出法国历史上第一种连发步枪,1878式克罗查巴克步枪!然而因为此时无烟火药还并没有出现,名声不佳的他导致迅速的被后来的制式武器所取代。 都是国会那帮蠢货的错! 果然历史上的法兰西第三共和国跟美利坚一样,一个敌在国会山,一个敌在波旁宫。 拿破仑刻意的叮嘱对方,“改天会有人过来跟你详谈这件事,并且为你的实验提供所需要的任何东西,还有,今天的事情你就假装没有发生,没有什么法国总统出现在你的房间里。” 维埃利木讷的点点头,他轻声的问道,“请问总统阁下,这项发明对于法国来讲很重要吗?” 拿破仑平静的点点头,反问他,“你听说过蒸汽机吗?” “当然,它是近一百年来最伟大的发明。” 此时内燃机才刚刚出现,还没到普及的程度。 “蒸汽机的出现带领我们进入工业时代,而你的发明将带领军队告别排枪队的时代,战争将以新的方式开端。” 说完,拿破仑拿起帽子,重新戴上。 他走到玄关面前,还转过身特地提醒身后的维埃利。 “还有,你就当事没发生过,我没来过。” “历史的风云巨变,总是决定在不经意的一天。” 第一百四十一章 神秘的有关部门 补昨天月票加更 维埃利的工程项目已经展开,等到真正的出现成果,恐怕还需要一两年的时间,但b型火药就是一个楔子,一旦研制成功并且投入使用,以无烟火药为基础,法国的新式枪械将如同雨后春笋一般在这片土地上冒出头来。 拿破仑进行的一系列研究,都是为第一次世界大战做准备,既然已经知晓了未来战争的发展方向,他就不会再走“该死的绍沙”的老路子。设计师路易·绍沙也没有机会在1908年向国防部提交他的一系列原始设计。 现代机枪的先进设计理念,已经开始在巴黎萌芽。 如果是无烟火药的出现预示着现代战争的开始,那么马克沁机枪则意味着线列步兵正视的退出历史舞台。而海勒姆·马克沁一开始是以寻根问祖的身份访问巴黎,同时他也对这个艺术家之都充满着好奇,但很快他便发现一切并不是自己想象中那样简单。 从他抵达巴黎之后开始,人生自由便被限制了。无论走到哪里都有法国政府人员跟随,他也感觉有些奇怪,他明明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却受到了法国政府的高度重视,而且还安排住在卢浮宫附近丽兹酒店的总统套房。 直到他到达巴黎的第三天,一个身材矮小的男人出现在他的房间里,他示意对方不要紧张,并且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我是法国总统,拿破仑·波拿巴。” 拿破仑用英语向马克沁介绍说道,“我知道您是一位发明专家,有过许许多多的专利,但是这一次法国方面希望能够帮我们设计一种机枪。” “机枪?” 马克沁愣了一下,总感觉法国总统的英语并不是带着法式口音,而是某种从未听过的口音。 但想到现在不是讨论口音问题的时候,他随即回答道,“可是我从来没有设计过武器,也不知道怎么设计。” 拿破仑笑着说道,“这没有关系。理查德·加特林先生在战争之前,不也是一位医生吗?” 看见对方还在犹豫,拿破仑继续加大自己手中的筹码。 “法国政府愿意以30万法郎的高价买下你设计的武器专利权,你看怎么样?” 法国方面提出的价格让马克沁感到动心,也不会想到美国政府都不会正眼看待的自己,居然在法国受到高度的重视。而此时远在美国的爱迪生也可以松一口气,,因为已经没有老对手可以跟他争抢订单了。 拿破仑为马克沁带来了一张草图,上面粗糙的画着一种从未见过的重型机枪,他向马克卿介绍说道,“这种机枪和枪管是扣合在一起,然后利用火药气体能量作为动力,通过一套机关打开弹膛,枪机继续后坐将空弹壳退出并抛至枪外,然后带动供弹机构压缩复进簧,在弹簧力的作用下,枪机推弹到位,再次击发。这样一旦开始射击,机关枪就可以一直射击下去,直到子弹带上的子弹打完为止,能够省下很多装弹时间。” 这种构想原本是马克沁赴英国考察时,发现士兵射击时常因老式步枪的后坐力,肩膀被撞得青一块紫一块。意识到枪的后坐具有相当的能量,并且希望能这种能量来自于枪弹发射时产生的火药气体。 而拿破仑则直接告诉他原理,省去了去亲自考察的步骤。 “这是一种非常奇妙的设计。” 马克沁啧啧称赞拿破仑的思路,再结合已经设计出来的草图,某种构想在他脑海中慢慢发酵,但随即他又意识到另外一个问题,之前美国南北战争爆发时他曾参加过缅因州的军队,在使用武器的过程中他发现了黑火药的致命缺陷。 “黑火药在燃烧之后会产生大量的残渣,然而这种残渣会堵塞在枪管里。如果想要持续性射击的话,就必须先克服这个问题,否则的话开不了几枪就必须疏通枪管,毕竟这种机枪只有一根枪管,不像加特林。而且你们有没有考虑过枪管的材质问题,在过热的情况下同样也会发生射速降低甚至无法射击的问题。” 马克沁分析说道,“不解决这些问题,法国政府提议的机枪就无法连续和高速的扫射。” “关于这个问题,马克沁先生不用担心,到时候机枪手使用的火药不是黑火药。就按照我的观点去设计即可。至于其他的问题我们法国军队的轻武器评估部门会自行解决。” 1870年的钢铁发展还不是非常成熟,机枪连续开火导致枪管散热不足的问题,只能用水冷式来解决。 既然对方已经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再继续坚持下去,只能点头答应。 拿破仑非常满意他的合作态度,又叮嘱和勉励了对方几句,然后转身出门。 马克沁望着对方的背影,突然问道,“总统阁下,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我还能不能回到美国?” 拿破仑停下脚步,他笑着转过身,影响世界的武器设计师说道,“为了能让马克沁先生安心的设计产品,我们将您的妻子都接到了法国,最快明天就能见面。” 听到拿破仑的话,马克沁心中像是想到了什么,顿时脸色骤变。 但最终他也没能说什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拿破仑退出自己的房间,五味杂陈。 关上房门之后,拿破仑松了一口气。他的最后一句话也是为了提醒对方,不要打其他的主意,自己家人还在法国政府手中。事实上,在马克沁机枪设计出来之后他也没想过让对方离开法国,改变一战战局的武器,当然是能保持多久就多久,怎么可能提前的泄露出去。 即便是三缄其口的B型火药,最后还不是被一个法国士兵以两万马克的价格出售出去,而发明化学元素周期表的门捷列夫更是凭借到手的火棉,分析出炸药的比例成分。最后变成法国人最先发明了无烟火药,而其他国家却后来居上。 火药上做文章是不可能了,但是在整个欧洲都奉承士兵应该精准射击的理念下,在枪械上动脑筋却能先人一步。 试想德国人还在使用毛瑟步枪时,法军全面的装备半自动武器来突破封锁线,不知道小毛奇在面前这样的凡尔登或者马恩河场景时,是什么样的表情。 所以保密是没有用的,唯一有用的就是将德国人的情报往歧路上牵引。尤其是俾斯麦,法国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柏林情报部门的眼睛。 此时拿破仑已经准备好了两份计划,在国家宪兵队中分裂出另外一个部门,专门进行法国对外的情报工作。不同于后来的总参二部,这个部门原则上享有极大的自主权,而且也不仅仅局限于军事上的情报,甚至包括了一系列对殖民地的计划,还有颠覆当地政权的行动。 而另外一个部门则是专门针对德国的情报刺探,作出一系列的欺诈手段,让德国的总参谋部对法国的举动得出错误的结论,从而为法国军队赢得先机。 而这两个部门的拨款则直接绕过国会,算在政府部门的预算之中。任何非核心人物都不会知道这两个部门的存在。 一个神秘的有关部门。 第一百四十二章 法兰西军工帝国 第一更 从丽兹酒店出来之后,拿破仑的下一个目的地是位于法国东部的乐魁索,这原本是一个名不经传的小镇,然而却因为施耐德家族的缘故,名声远扬。甚至拿破仑在提出自己要前往乐魁索之后,所有人第一个反应是法国政府要拿钢铁巨头开刀了。 这个在二十世纪初仅次于克虏伯的钢铁和军火巨人,招过一批勤工俭学的中国留学生,其中还有一个来自四川的邓姓年轻小个子。 乐魁索小镇的地理位置优越,这里北连巴黎、南接里昂、东邻第戎,距离这三大城市都非常接近,而且左右两侧是索姆河和卢瓦尔河,水运极为便利。因此施耐德家族买下了乐魁索的煤矿、铁矿以及附属的工厂,甚至还买下附近一座叫威尔希的城堡作为施耐德家族在当地的总部。 施耐德家族最早从德意志迁徙到法国,时代经营银行业,然而他们却不像罗斯柴尔德家族专注于金融方面,施耐德家族真正发迹于蒸汽文明。1814年英国人年英国人史蒂文生发明了蒸汽机车以后,铁路正式进入人类文明。法国虽然也很快开始铺设铁路网络,但是蒸气机车却必须要从英国进口,这对于刚刚经历过拿破仑辉煌文明时代的法国人来说,自尊心多少有些受损。 爱国情绪呼声逐渐高涨,强烈希望国产火车出现。欧仁·施耐德正是看准了这一点,他不仅仅只是满足于钢铁冶炼和初级加工,而是从一开始就把乐魁索公司的定位设为冶炼和制造双头并进。 尽管这个火车头有许多不尽人意之处,但毕竟是第一台零件与组装完全国产化了的蒸气机车——第一台在法国领土上驰骋的法国火车。这一成功震撼了整个法国,爱国的法国人毫不吝惜地把赞美献给施耐德家族。乐魁索公司和施耐德兄弟也因此而名声大振。因为这一功绩,欧仁施耐德还被授予了法国荣誉勋位。 此时施耐德重工的创始人,欧仁·施耐德男爵已经不再打理工厂的内务,全权交付给自己的儿子,亨利·施耐德打理。 此时,施耐德重工正面临着两个严峻的问题,第一个是在十年前,施耐德重工的老对手,克虏伯公司郑重向外界宣布他们成功地造出了一个名字叫Fritz超级汽锤,高达50吨级。而老对手克虏伯保持着这个纪录已经整整十年没有被施耐德公司打破,气得施耐德公司被整整压了十年。 第二个问题则更加严重。施耐德家族原本是法国的金融世家,对法兰西第二帝国,还有在拿破仑三世下注了大量的资本筹码,转瞬第二帝国在普法战争中垮台,而建立的法兰西第三帝国却扬言要将所有关系到法国经济命脉的产业收归国有化,这样一来,施耐德家族在法国政府中的投资将全部打水漂。 虽然不像巴黎公社时期的处境凄惨,但对于施耐德家族的业务还是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原本欧仁还想去巴黎打点关系,终止是耐德企业被国有化的命运。然而事情却突然出现了转机,法国总统拿破仑突然离开了巴黎,抵达乐魁索,据说是准备亲自跟施耐德家族谈判,敲定所谓国有化的问题。 对于法国政府的大张旗鼓,欧仁·施耐德向自己的儿子表示,一定要尽力的争取到法国政府的格外开恩,停止继续将自己旗下的煤炭和钢铁砍产业收归国有化。 一旦收归国有,两代人的努力便化作乌有。 “我知道这项谈判很困难,全国上下那些不肯与政府合作的大家族都被打压的很惨,现在的国会形同虚设,拿破仑利用在普法战争中的胜利,已经完全掌管了法兰西的权力。” 亨利·斯奈德望着床上年迈的父亲,轻声问道,“如果法国政府不同意我们的意见呢?” 欧仁·施耐德心有不甘,仿佛看见自己的老对手克虏伯正在嘲笑自己没有打破蒸汽锤的记录。 平静的回答,“那么我们的老对手赢了,施耐德家族也就走到尽头。” 压在两人心头上的阴云,一直挥散不开。最终亨利闷闷不乐地站起身,离开父亲的卧室。 法兰西的独裁者来了,施耐德家族的末日也接近了。 三月的阴冷开始慢慢的散去,亨利站在阳光下却没有半点的温暖可言,因为他面对的是手段强硬的铁腕政治家。 随着黑色马车的接近,他的心跳声也开始慢慢的加速。 亨利站在威尔斯城堡面前,平静的打量着向自己靠近的车队。这是他作为大工厂主职业生涯中最大的一次挑战,他面临的对手是法国最权势滔天的领导人,波拿巴家族阴魂不散的第一任君王,波拿巴·拿破仑。 当对方走下马车时,亨利的表现与其他第一次看到拿破仑面孔的普通人一样,震撼的神情展露无疑。面对这张与帝国皇帝一模一样的面孔,他甚至感觉施耐德家族找到了下一位投资对象。 但这种幻想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就被打消。他连忙摆出一副和善的微笑,大方的迎接上去。 “总统阁下,欢迎莅临施耐德家族。” 拿破仑也点点头,说道,“你好,亨利先生。” 亨利表现出应有的谦恭,带着拿破仑往自己的城堡走去。 拿破仑跟随在他后面,没有说话。这是他第一次参观施耐德重工,并且有幸的见到施耐德家族的继承人。躺在病床上的欧仁·施奈德还坚持坐在轮椅上,由仆人推出来,旁听这次与法国总统的谈判。 这是威尔希古堡此行的重要目的,所有人都以为法国总统是准备亲自来收拾施耐德家族,只有拿破仑一个人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双方在谈判桌坐下之后,施耐德一方表现出神经紧张的样子。因为他们只要说错一个字,几乎垄断法国铁路的集团将不再属于自己。 亨利·施耐德刚想开口,拿破仑却挥手示意对方先别说话,他率先向亨利爆出了一个惊人的内幕。 “公共工程部长现在正在制订一个全力发展交通运输业的计划,这一计划的目的在于完善法国以铁路网络为主、航运为辅的综合运输体系,为此法国政府拨出了50亿法郎的巨款,现在的家族应该知道50亿法郎意味着什么。” 亨利愣了一下,他完全没有想到,法国在普法战争之后居然搞出了一个如此重大的复兴项目工程。 这原本是第三共和国著名的弗雷西内计划,计划对以制造蒸气机车和铁路钢铁为主要业务的施耐德-乐魁索工厂来说,简直就象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因为弗雷西内计划一经推出,整个法国只有施耐德家族的工厂里有足够的钢材库存;而此时创新的托马斯炼钢法则使施耐德-乐魁索的产量翻番,可以满足全法国的需求;更重要的是,只有施耐德的工厂里,才留有足够多的熟练工人来保证生产效率;施耐德完全可以借助这次的援助,终于熬过了最艰苦的时期,开始了家族第二次复兴的道路。 拿破仑的慷慨信息让欧仁·施耐德心脏病发作,一改之前的忧郁神色,这项大手笔足以让他的钢铁巨头一跃而起,成为钢铁帝国。法兰西第三帝国就像是施耐德家族的续命人。 “你听我说完。” 拿破仑向他摆手,接续说道,“这只是一个开始而已,我一直关注着施耐德公司,也知道你们是唯一一家,在钢铁产量上能与德国人匹敌的钢铁巨头。现在法国军方有一笔生意要跟你们谈,如果你们答应了,我可以让你们获得法国军队所有的炮火订单,请记住我这句话,是所有。反正你们研发蒸汽锤的实力,也足以锻造口径更大的火炮了。” 听到这个消息,连一向冷静的亨利·施耐德也激动起来,19世纪利润最大的行业是什么?毫无疑问是军火,而此时拿破仑居然指名点姓的要施耐德家族为法国政府研制火炮,这种钦定让人受宠若惊,同时也是肯定了他们的研发实力。 惊喜不惊喜,刺激不刺激? 从地狱道天堂,欧仁·施耐德肯定还没有缓和过来,其他集团都是苦苦哀求军方采纳自己的设计,而法国政府却是直接自己找上门。 但他很清楚,机会只有一次,抓住了施耐德家族从今往后就能成为法国军工的代名词。所以他拼命的向自己儿子甩眼色,示意他全盘答应了拿破仑的恳求。 亨利·施耐德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他小心翼翼的问道,“总统阁下希望我们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军火行业,施耐德公司拥有强大的科技实力,难道不应该为法兰西军备武器做出自己的贡献么?” 拿破仑简单明了的回复道,“克虏伯火炮算什么,我要让施耐德公司变成法兰西的军工帝国。” 第一百四十三章 法兰西战略欺诈总局 第二更,求月票! 论起施耐德重工出品的火炮并不比普鲁士差,M1917/28型155榴弹炮,以步兵炮身管倍径创造了一战射程最远的150-155口径榴弹炮的射程。M1897型75野炮虽然射程一般,但是射速却让克虏伯火炮望其项背,虽然理论上出现偏差,但是压倒性的射速依旧被法国士兵亲切的称之为“泼辣的法国小姐”。 原本历史上施耐德重工的崛起是在1877年之后,因为此时法国一位叫做杜斑鸠的军官发明了断隔螺式闭锁机,并使用了压缩紧塞具。这些新的炮门技术能更好地密封炮尾,承受火药燃气对膛底的巨大压力,可以极高地提高火炮的射程与威力。这项技术几经辗转,终于落到了亨利施耐德的手里。凭借着在技术上的推陈出新和本身雄厚的底子,施耐德-乐魁索工厂很快就在火炮军火市场上崭露头角,跻身欧洲大军火商的行列,仅次于克虏伯的第二炮火生产商。 “为什么总统阁下执意要施耐德公司成为火炮生产商?施耐德公司没有任何的炮火生产经验,恐怕对于总统阁下提出的要求我们很难满足。” 亨利不太明白,普法战争已经结束了,法国政府应该注重于民生恢复这一方面,他们对于法国军工的态度却让人耐人寻味。巴黎和柏林之间似乎展开了一场潜在的军事竞赛,拿破仑不甘落后的进行军备改革。 “因为法国的火炮已经不行了,更重要的是因为材质的问题。” 拿破仑非常大方的承认法国的失败,只有正视自己的不足,才能缩短与德国人的差距,“这一场普法战争中已经充分暴露了法国火炮的落后,我们的青铜炮在面对普鲁士人的克虏伯钢炮时只有被挨打的份。而且法国和普鲁士之间迟早会爆发另外一场战争,法国这么做不过是为了缩短与德意志之间的差距。” 拿破仑冷笑的说道,“法兰西和德意志之间的血仇不会终止,在德意志第二帝国的军队踏破巴黎的城门之前,我们必须做好死战到底的准备。” 拿破仑匆忙的应对突发战争,能够保住巴黎不被沦陷已经算不错了,等到下一次普鲁士和法兰西爆发冲突时,俾斯麦面对的可就不是任人载割的共和国了,而是伟大的帝国。 那些已经被自己钦点的人还不太明白,他们的所作所为将会影响到整个法国的命运。拿破仑平静的注视着不知所措的亨利,语气坚定的说道,“将来还有一场复仇正在等着我们,法兰西将会再一次的崛起。” “第三帝国万岁。” 普法战争的耻辱,俾斯麦的傲慢拿破仑都要连本带利的还给对方。 解决掉斯奈德重工的问题之后,拿破仑终于有机会重返杜伊勒里宫,并且开始处理手头上的事务。法兰西的重建工作还在继续,而百废待兴的第三帝国政府还有许多事情需要他去处理。 刚刚回到办公室,甘必大就出现在的门口,恭迎拿破仑的回来。 他已经担任国家宪兵队这个职位多日,却依旧不清楚这位每天忙碌不曾休息的法国领导人到底要做什么。 拿破仑看着站在面前的甘必大,问道,“之前叮嘱你的事办好了吗?” “已经在开始准备了,只是我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总统阁下要特地得设立一个独立的情报部门,还有另外一个专门针对德国人的战略欺诈局?” 在他看来,情报部门完全可以在军队中设立,至于所谓的战略欺诈局完全是多此一举。法国从政府到军方都一直对德国人三缄其口。 拿破仑拿起手中的计划书递到甘必大的面前,平静的说道,“是因为德国人的情报部门肯定会费尽心思的想要打探我们的秘密。所以除了保密之外,更多的是给他们提供虚假情报,将德国人的总参谋思路往其他地方指引。情报部门是为了针对德国人的秘密,而战略欺诈局则是为了反情报战争。德国人迟早会知道我们在干什么,既然如此,还不如故意给他们提供虚假的情报。” 而思路错误的结果往往就是点错了科技树,例如一战早期的齐柏林飞艇。当时的飞机性能较差,欧洲各国普遍没有灯火管制的说法,而且没有其它的防空火炮,德军高层认为齐柏林飞艇才是空战的终极武器,然而等到飞机性能进一步提升时,齐柏林飞艇却渐渐的退出历史舞台,最终只能成为一款游戏里的回忆。 “而且这个部门必须有极大的权限,在必要的时候甚至可以凌驾在国防部之上。连现在的国防部长勒夫洛都没有过问细节的权利。但我想起一个人非常适合担任这个职位,而且他是法国元帅,同时也是最高军事委员会的主席。” “康罗贝尔将军?” 甘必大迟疑的问道,“但他这个人现在是波拿巴主义者的领袖……”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正是因为康罗贝尔元帅是波拿巴主义者的领袖,所以我才会大胆的任命他为战略欺诈局的负责人。坐在这个职位上的人除了有能力之外,还必须对帝国忠诚不二。” 既然拿破仑已经将问题强调到这个份上,甘必大也无法再坚持自己的看法,只能顺从总统阁下的安排。 “情报局和战略欺诈局必须尽快的建起来,麻烦甘必大阁下请康罗贝尔元帅来我的办公室一趟,我现在有话需要单独跟他讲一下。” 也正是因为康罗贝尔元帅成为了新一任的波拿巴主义者的领袖,他才会放心的启用对方,战略欺诈总局负责人几乎知晓法兰西军队的秘密,虽然拿破仑一再坚持自己不是波拿巴主义者,但自从自己的侄子路易成为专门针对国会的纪律检查委员会负责人之后,他跟波拿巴主义者之间的界限也开始变得模糊。 很快,康罗贝尔跟随着甘必大,向着拿破仑的办公室走去。期间康罗贝尔元帅私底下问过甘必大几句,不过得到的都是敷衍的回答。 康罗贝尔元帅心中涌起不安的情绪,之前麦克马洪与拿破仑爆发冲突的那一幕还历历在目,即便是对法国作出卓越贡献的元帅,他也是一句话就将对方踢出了局,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然后他一个人进了拿破仑的办公室,甘必大非常自觉的站在门口,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盯着他看。 此时拿破仑背着手,站在窗边,在康罗贝尔元帅进来之后,他指了指桌上的文件说道,“先把手上的那份文件看完。” 在康罗贝尔元帅拿起文件时,拿破仑还刻意的补充了一句,“一定要仔细的看完,康罗贝尔元帅,我们两人这次的对话会影响到接下来十几年法国和德国之间的恩怨世仇。” 康罗贝尔喉结滚动了一下,小心翼翼的翻开了文件,只有五页纸的文件,他却让这场漫长的浏览持续了将近十五分钟,直到他将每一个字都通读完毕之后,康罗贝尔元帅才缓缓的抬起头,问道,“总统阁下这是要对德国人进行一场长期的反情报战争?” “是的。” 拿破仑补充了一点,说道,“一场长期的没有硝烟的战争。” “我们要给德国人制造无数的假象,反正法国和德国之间是不可能和解了,俾斯麦强硬的态度和固执的复仇摧毁了一个伟大的联盟。” “伟大的联盟?” 康罗贝尔元帅有些不太懂他的想法。 “法国和德国结盟,然后再拉拢奥地利,孤立东欧的俄罗斯帝国,在煽动他们与奥斯曼土耳其之间的争端,逼得英国人无从下手,原本这是最好的欧洲联盟和秩序。失去了意大利之后,我们已经跟奥地利人没有太大的利益关系,法国要崛起,他面对的最大竞争对手是无处不在的英国殖民地,而不是我们。” 面对拿破仑惊世骇俗细想却又有理有据的想法,康罗贝尔元帅只能点点头,无奈的说道,“这种想法很现实,但真的这么做,估计整个法国人民都会认为你疯了……” 拿破仑也没有对这种想法抱有希望,毕竟这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的欧洲格局。 “是的,所以说俾斯麦摧毁了法德联盟的最后一丝希望。我们与德国人之间迟早会有一场战争,我现在只是尽力地为战争做好充分准备,而不是毫无头绪地投入这场可能会死更多人的争端中。” “普法战争只是前奏曲,法国的复仇才是主旋律。” 面对拿破仑的决定,康罗贝尔只有点头的份。战争比拼的是两国之间综合国力的较量,而稍逊于德意志的法国,只能用各种战术上的手段,来弥补战略上差距。 “言归正题,战略欺诈局的第一步,就先从德国对法军的动向预估开始。在其他国家的干涉下,阿尔萨斯变成了中立区之后,俾斯麦就一直因为没有得到它而耿耿于怀。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在近几年一定想着用外交手段施压,逼迫法国政府交出来。” 康罗贝尔元帅小声的味道,“所以?” “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不将计就计呢?故意让俾斯麦以为法国积极的扩充军队,准备短时间内向柏林复仇。” “风险是存在的,不过欧洲局势不是他俾斯麦一个人说了算。” 拿破仑冷笑着说道,“欧洲的几位列强,现在都等着看德意志出糗。现在第二帝国的风头太盛,已经有人开始不满了。我们可以好好的利用这次机会,挫败铁血宰相的锐气。” 第一百四十四章 德意志文化斗争事件 第三更完毕,求月票! 一个国家的前进总需要一位高瞻远瞩的舵手,恰好拿破仑充当了这个角色。在他跟康罗贝尔元帅秘密交谈之后,战略欺诈总局也正式的确立。这个确立是秘密的,没有任何的报道和声张,拿破仑为康罗贝尔元帅提供足够的情报分析人员还有法国高层智囊。 而战略欺诈局的第一步,就是光明正大的支持和利用德国境内的国际教权主义者,挑拨俾斯麦和天主教教徒之间的矛盾,通过文化斗争,开始支持德国罗马天主教徒。 此时,法国国内正在文化斗争之中,去年十二月普鲁士天主教候选人组成了自己的中央党,而他们是支持梵蒂冈的。而两个月前的帝国国会选举中,他们以全德天主教运动的面目出现,一跃成为第二大党,其还得到普鲁士邦议会和帝国议会中波兰民族主义者和威尔夫党人的支持。中央党成为反对俾斯麦的最大反对党。 法国的情报部门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秘密的向中央党提供资金,并且为他们反对俾斯麦造势。利用文化斗争的问题,反对俾斯麦的统治。 然后是法国自身的表现,在拿破仑政府的领导下一直采取“履行条约”的政策,但它也模范德国的模式,推行普遍兵役制,并改组了军队,投入大量的资金改良火炮和轻武器。 面对法国人的所作所为,俾斯麦感到不安和惊慌。 法德签订的巴黎条约既是没有限制法国的军事力量,也没有控制未来的发展。他的对手仍然是个大国。法兰克福条约既没有限制它的军事力量,也没有控制它的的外交政策。如果法国想要复仇的话,道路将是畅通无阻的,如果巴黎下定了不死不休的决心,即便是英国德国和俄国重新组建反法同盟,也阻拦不了拿破仑手中长剑摧毁整个欧洲秩序的决心。 在俾斯麦的心中,对于法兰西第一帝国的恐惧深刻的烙印在普鲁士人的心理,变成了世仇的阴影。 但俾斯麦没有意识到,法国人暂时走不了复仇的道路。色当战役改变了欧洲的力量对比,而且这种变化对法国不利短期内不会表现出来。德国的人口和经济资源在不断增长,而法国则几乎停滞不前。此时的巴黎只能做中兴之策,而不是占着一系列的优势贸然发起进攻。 拿破仑是远见卓识的雄主,尤其是以穿越者的身份打量欧洲局势时,总能在错综复杂的关系中找到最关键的点。 整个欧洲只有拿破仑预见性的知晓,1875年的危机事实上也是个骗局。俾斯麦未必真正想打一场预防性战争,他只是打算借此威胁法国人,使放弃重整军备,甚至是复仇的想法。然而俾斯麦强调的战争迫在眉睫,反而让欧洲大陆在将近四十年的时间里安然无恙的保持在“刀尖上的和平”。 法国情报部门的怂恿下,文化斗争愈演愈烈,中央党甚至在帝国议会中公开的抨击俾斯麦穷兵黩武的做法,并且强调战争结束了,德国应该开始削减军费。 面对他们展开的攻击,俾斯麦甚至没有在会议上为自己辩驳,只是对这群天主教徒报以冷漠的嘲讽。 他知道这些人做了什么,只不过时机尚未成熟。 帝国议会的抨击是一个危险的信号,为此德国陆军大臣罗恩还特地找了一趟俾斯麦,向他表述自己心中的忧虑。 “您是德意志第二帝国的功臣,而这些连战场都没有上过的政客们却在会议上大肆的偏激你是一个穷兵黩武宰相,我认为您应该向威廉国王反映这些事情,好让其他人闭上嘴巴。” 说到中央党时,罗恩明显的表现出厌恶。普鲁士原本是建立在军国主义上的帝国,只有军队才拥有一个国家的发言权,而现在这群人居然公开的展开对一位支持容克贵族的宰相抨击,中央党的做法挑动了容克军事贵族们的底线。 “我知道。” 俾斯麦宰相平淡地回应道,“他们迫不及待的想让我下台,无非就是受到了境外某些人的指使。这些今天主教徒还真以为我们不知道他们从法国人手中拿了多少好处吗?” 俾斯麦一向易于察觉针对他的阴谋,他已看出了国际教权主义者对他伸出的黑手。同时,他认为时机暂未成熟,还轮不到策划了所谓“战争迫在眉睫”的危机。 “但是俾斯麦宰相,再这么继续下去的话,我害怕会在德国境内掀起反对您的浪潮。卑鄙的小人为了把你挤下台。会不顾一切地使出任何手段,现在他们都敢在帝国议会上抨击你的做法,下一步可能就是逼迫你辞职下台。” 俾斯麦转过身对罗恩说道,“这不是很好吗?起码这些人迫不及待地表现出自己丑陋的嘴脸,好让我知道在帝国会议中隐藏了多少敌人。现在通知威廉陛下没有必要,毕竟中央党所作所为并不出格,我不说话是为了让这些该死的天主教徒做出更加得寸进尺的行为。” 走在俾斯麦宰相身后的罗恩停下了脚步,他有些微微愣神的看着帝国宰相。迟疑的问道,“难道这一切都在俾斯麦宰相的计算之中?” 俾斯麦冷静的点点头,“当然,这一切都在计算之中。不然为什么我会在帝国议会上一言不发?等到时机成熟之后,柏林警察会将中央党全部逮捕。而他们与法国人沆瀣一气的罪名,将会引起整个德意志人民的愤怒。试想一下,就算中央党挑起了反对我统治的浪潮,在面对叛国罪的罪名时,德国人会站在哪一边?” 罗恩木讷的点点头,承认俾斯麦的说法。 “他们当然会站在你这边。” “对我不满的声音会迅速的消失在反法浪潮之中,到时候我们将有借口,威胁巴黎发动战争,再度的逼迫法国正式的将阿尔萨斯地区割让德意志。” 对于列强的干涉导致阿尔萨斯没有割让的结局,俾斯麦一直怀恨在心。 也更加坚定了他利用这场文化斗争,让法国人自食恶果。 而对于俾斯麦政治老狐狸的表现,陆军大臣罗恩只能自我嘲讽。刚开始他还在担心俾斯麦遭人算计,现在想想原来法国才是被人算计的那一个。 至于中央党那些被人当枪使的议员,陆军大臣罗恩流露出一个不屑的微笑。 “看来这场牵扯到各方势力的政治斗争会很有趣。” 就在中央党忙不迭地在国会上指责俾斯麦的所作所为时,远在巴黎的拿破仑也通过驻柏林大使参赞电报,收到了内幕消息。中央党试图通过议会的支持挤兑俾斯麦的做法,让拿破仑有些出人意料。 “没想到天主教中央党的效率真高,我还以为他们会在过几个月才表露出对俾斯麦的反对立场。离我们跟俾斯麦签订巴黎和约才多久,就已经开始急不可耐的充当反贼的角色。” 不过他对中央党的那些人并没有多大的同情,反正只是挑起普法战争的一枚棋子。注定会成为俾斯麦铁血政策的牺牲品。 “中央党已经表明了他们的立场,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 康罗贝尔完全不知道拿破仑强硬的挑起事态争端到底是为什么。此时法国没有做好战争的准备,他的做法完全就是在试探德国的忍耐底线。 “什么都不用做,我们只需要等待。等到俾斯麦忍无可忍的通过中央党的事件,指责法兰西意图挑起争端,并且威胁发动战争。” 俾斯麦还洋洋得意的以为看穿了法国的阴谋,却没想到拿破仑故意的设计了一个陷阱,等着他往下跳。 “到时候整个欧洲都会站在我们这边,法国才是最占理的一方。” 拿破仑双手交叉托着下巴,对站在面前的康罗贝尔元帅说道,“最重要的是通过这场危机,加深德国和俄国之间的矛盾的种子。” 拿破仑只记得,俾斯麦自传中对这场危机的评价耐人寻味,他说“我情愿辞职,也不愿插手一种目的仅仅在于不让法国得到喘息和恢复元气的战争。我认为,这种战争绝不会造成欧洲长期稳定的局面,而很可能使俄国、奥地利和英国意见一致起来,欧洲会把我们的行动看成是滥用所获得的力量,而且美国人,包括帝国内部的离心力都汇聚起手来或者拿起剑来反对德国。” 原本历史上,俾斯麦对哥恰科夫的厌恶显而易见的。当危机爆发之后,哥恰科夫以法国拯救者自居到柏林与他会谈,要求德国保证永远不对法国发动战争,而这件事令俾斯麦非常恼火。 而在这条时间线上,拿破仑还作为幕后黑手,在伦敦海峡协议中推波助澜了一把。而这场推波助澜将会对接下来可能出现的战争危机产生不可估量的影响。 到时候俾斯麦会以怎样的态度面对哥恰科夫的指责? 他非常的期待。8) 第一百四十五章 烧死异端 第一更 从德意志第二帝国建立开始,俾斯麦就一直构思反法同盟的设想,他深知单靠自己的力量无法对法兰西取得压倒性胜利,必须与其他的欧洲大国去的联盟。奥地利同属德意志民族,也是他的忠实盟友,最重要的是奥地利跟法兰西之间还有龃龉不断的利益纷争。至于俄国,俾斯麦始终抱着不信任的态度,他认为在法国问题上,俄国即便不反对也应该保持中立的态度,但是从俄国哥恰科夫和拿破仑之间的动向看来,不得不引起俾斯麦的担忧。 至于英国,历任首相都在奉承大陆平衡政策,虽然并不怎么抱着希望,但俾斯麦还是试图争取英国人站在自己这边。即便如此,他还是给威廉国王一句提醒。 “当日后斯拉夫族和日耳曼族因为巴尔干问题进行最后斗争时,盎格鲁一萨克森人将站在斯拉夫人和高卢人一边。” 预计第二帝国建立之后一直处于风生水起的状态,比起低调的巴黎更引人注目。此时,英国首相格莱斯顿在完成了文官改革之后,而普法战争的余波已经扩及到英国境内,在格莱斯顿的支持下,陆军大臣卡德维尔正在对军队进行一系列的改革,废除官职买卖制度,废除普通勤务规定,按照地区建立团级部队,军队地方化,每支部队驻扎在家乡地区。 从忙碌的英国内务问题嗯解放出来之后,格莱斯顿终于将目光集中在了俾斯麦的身上,此时他刚好从外交大臣罗素口中打听到俾斯麦在帝国会议上被天主教中央党针对的这件事,不禁表现出好奇的神情。 “现在可是俾斯麦最光荣的时刻,威廉国王都将外交大事全权交给对方。现在德国的教权主义者这么迫不及待的跳出来,怕是背后被人教唆了吧?三个月帝国国会开幕,中央党议员要求政府支持梵蒂冈的教皇庇护九世,而在前两个月,正值俾斯麦56岁生日时候,他就在帝国国会发表演说,虽然不点名地抨击中央党,但谁都听出了话里有话。他说一个政党只能把国家和民族的利益置于首位,而不能做任何外部势力的应声虫。” 他想起从英国驻德国外交大使寄过来的照片,中央党的党魁为路德维希.温德霍斯特.温德霍斯个子矮小而瘦削,脑袋却很大.一副高度近视的眼镜片后,闪烁着一双令人不快的灰色眸子.他也是格丁根大学法律系学生,作为师出同门的师兄,比俾斯麦大三岁。汉诺威王国忠心耿耿的仆人。 罗素站在莱斯顿首相面前,谦恭的询问道,“那么首相阁下,对于法国内部的文化斗争,我们应该怎么面对?” 格莱斯顿将电报放在一边,转过身望向罗素,眯着眼睛仔细想了下,说道,“不管。德国内政的问题我们不管,连我都能看出来这帮打着‘教皇无谬误’旗号的家伙背后有谁在教唆。俾斯麦也同样看出来了,就看看这只老狐狸会不会将事情扩大化。” 对于自家首相平静的态度和出人意料的回答,外交大臣百思不解只能反问对方,“事情扩大化?” 格莱斯顿不可置否的点点头,说道,“法国想利用这次的文化斗争事件排挤俾斯麦,他是新教的支持者,对天主教采取打压的态度。而作为天主教的国家,杜伊勒里宫方面肯定想借助声势浩大的中央党来借刀杀人,把俾斯麦从宰相的位置上推下去。” 这样一来,那些国际教权主义者的行为就能说得通了。他们之间跟俾斯麦并没有深仇大恨,还不至于到这种你死我亡的地步。 罗素问道,“能成功吗?” “很难,而且这更多的是法国随手走下的一步棋。尽量的铲除威胁到法兰西的最大政敌。但如果俾斯麦抓住这起事件把事情扩大化,提升到法国意图利用宗教斗争来颠覆德国政权的危机时,你觉得他没有理由向法国发兵?俾斯麦到现在都没法忘记阿尔萨斯,还想将自由贸易区变成德意志领土。” 罗素恍然大悟,原本他以为这次的文化斗争事件会给俾斯麦带来不小的麻烦,却没想到他早就准备好利用这次的文化斗争来接机打压巴黎。 “不过英国必须阐述自己的立场,两个国家维持现在的局面是最好的选择。德国再次入侵法国或者法国向德国复仇,都不是我们想看到的局面。我们外交方针遵循的是欧陆局势平衡,不出现任何一个压倒性的欧陆霸主。所以危机一旦爆发之后,英国必须坚定的站在法国这边。” 格莱斯顿挠了挠头,对于巴黎煽风点火的行为表示不满。他感觉法国人纯粹意图挑起另外一场战争。 “我真怀疑这次事件是法国总统故意在逼英国站队。” “故意?不可能吧?” 罗素表示非常不解,“难道法国总统早就预料到俾斯麦会借机发难?还能预料到我们英国人一定会站在法国这边?他还能算计到这个地步?” 格莱斯顿叹了一口气说道,“但愿是我想多了,法国应该不可能预料到这一步。或许他们只是纯粹想利用德国的内斗,将俾斯麦逼下台。反正谁输谁赢,对英国来讲都并不重要,反正这次博弈的是德国和法国。” 就在英国冷眼旁观时,中央党党魁温德霍斯还在给巴黎秘密的写信。 1849年为汉诺威议会议员,后担任汉诺威王国司法部长。1866年他眼见自己的主人威尔夫家族的国王被废财产被没收。他认为这在法律上说不过去,从此在心中记恨普鲁士宰相俾斯麦。后来他又被选入北德国会、帝国议会、普鲁士议会.对于被废的前汉诺威国王和王室他仍旧忠心耿耿。 普联合邦议会曾有过一个罗马天主教的小政治派别,但未起过多大作用。但是在60年代中期罗马教会提出“教皇无谬误说“之后,这一小撮人开始扮演反对派角色。 直到今年的年初,一个法国人突然找上门,秘密透露他是德国天主教资助人的身份,并且愿意为反对俾斯麦的中央党提供资金支持。他们两人很少面对面的接触,绝大多数时候只是通过通讯的方式取得联系。 温德霍斯特当然知道这个法国人的真实身份是什么。巴黎的间谍?法国政府情报人员?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他要跟俾斯麦战斗到底,就必须联合整个帝国会议,将他弹劾下台。 中央党准备组织一次更加声势浩大的示威,并且逼得俾斯麦毫无还手之力。 书信写完之后,温德霍斯立刻将它塞进信封,并且用火漆封好。他担心俾斯麦无孔不入的监视,虽然书信中使用了只有双方才能看懂的暗语,但狡黠的俾斯麦依旧能够通过他猜到自己与巴黎的关系。 恐怕到时候自己会以普鲁士人叛徒的身份被政治敌人大肆宣扬,并且成为针对法国的棋子。 他拉开了窗帘,然后穿好衣服。温德霍斯特小心翼翼的将书信贴放在最安全的口袋里,反复确认之后才开门上街。 神情紧张的温德霍斯走在大街上,他甚至觉得每一个打量他的人都像是德国的秘密警察。 拐入大街转角的小巷之后,他才松了一口气,将书信丢进邮箱里。 只不过温德霍斯特并不知道,俾斯麦早就派人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甚至连信封丢进邮箱里的细微动作都没有逃过他们的眼睛。 到对方离开之后,俾斯麦手下的人员便把那封书信取了出来,一个小时之后他平摊在俾斯麦的办公桌上。 此时,铁血宰相的激动难以言喻。 俾斯麦比之前历史上提前了四个多月颁布了一项法律草案,国家将监督所有的学校,督学尤其要盯住天主教学校的宗教课::他声称“教皇无谬误说“是不能容忍的。 现在他对普鲁士宗教事务和教育大臣海因里希.冯.米勒得表现非常不满,因为不赞成俾斯麦对教会的强硬政策而辞职。 俾斯麦试图逼迫他辞职,就可以马上任命阿达尔贝特.法尔克作为教育大臣,他认为此任命可加强自己与民族自由党的关系。 俾斯麦曾在公开场合发表宣布,“中央党及其追随者,是一股旨在反对普鲁士,分裂帝国的势力,作为主管宗教事务和教育的大臣必须组织力量打倒异端,德意志万岁。” 而现在,这群异端正在向天主教的保护者拿破仑摇尾乞怜,试图通过法国的支持来壮大声势,并且让代表天主教徒利益的中央党上台,然后将代表德意志人民利益的自己拉下台。 虽然这是一封加密电报,但俾斯麦有的是时间陪他们慢慢玩。 “巴黎真是不简单,都输成那样子了,居然还有心思想着报复。那么我就将计就计,引出你们这群幕后的主使。” “既然教徒不愿意停止煽动分裂国家的行为,那就别责怪我烧死天主教的异端。” 第一百四十六章 访问冬宫的东正异端 第二更 之前出于对南德和欧洲各天主教国家的考虑,俾斯麦并不想开罪梵蒂冈的教皇庇护九世,普法战争结束之后,俾斯麦为了强化自己在国内的地位,他痛下决心以反对教权主义为由,向主张天主教的“教皇无谬误说“一派开刀。而中央党也同样展开了强硬的反击,理由就是“法兰西第一帝国皇帝拿破仑都能死而复生,为什么俾斯麦要反对上帝存在?” 虽然在欧洲各国高层中,对于拿破仑死而复生的说法都抱着荒诞不经的想法,但是在以天主教为国教的法兰西,这种说法却得到了很多人的认同,欧洲的许多平民阶级对于这一广泛流传的说法也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而梵蒂冈教宗庇护九世对于拿破仑死而复生的说法也大做文章,并且强调这是上帝对虔诚教徒的恩惠,然而,拿破仑却非常不合时宜地反驳他。 “对不起,我信仰飞天意面……哦,不对,我支持天主教,但我从来不去教堂礼拜。” 就在俾斯麦忙着进行文化斗争,跟天主教徒斗智斗勇的时候,拿破仑却非常意外地提出要访问圣彼得堡的请求。这是一记重磅炸弹,瞬间引爆了俄罗斯圣彼得堡,同时也引起了沙皇亚历山大二世的注意。 为此,他还特地请教了哥恰科夫首相,关于法国总统拿破仑即将访问圣彼得堡的看法。此时的统治者已经不再是北方的斯芬克斯亚历山大一世,对于拿破仑利用不同的教派巩固自己统治的行为也表示无所谓,毕竟当初沙皇亚历山大一世强烈的反对拿破仑解放犹太人,并且让东正教廷宣布他为该死的异端。然而现在这位该死的异端却以国家领导人的身份访问圣彼得堡,对于中东政教牧首来说,无遗是个讽刺。 “我们当然欢迎他们的到来,这对于我们来讲是一个不错的政治信号,意味着我们打破了自从克里米亚战争以来的僵局。这对于我们来讲是至关重要的。” 哥恰科夫首相没有说出口的话是此时俄国境内的农奴制改革进入了关键时期,随着工业和资本主义的迅速发展,各个阶层之间的矛盾也在迅速的激化,圣彼得堡应该积极寻找出路转移国内的矛盾。然而此时除了欺负奥斯曼土耳其之外,俄国已经打不起一场对外战争,所以他只能通过结盟的方式来缓解危机。 而更重要的问题在于俄国到底是选择德意志还是选择法兰西,哥恰科夫给出的提示双面投资,他们既要扮演法国拯救者的身份,又要协调和俾斯麦之间的关系。 说白了就是墙头草,但即便作为墙头草,也要做最重要的一棵。 “德国方面呢?” “很简单,我们绝口跟法国人提结盟的事情,只是跟他们保持经济贸易上的往来。这样一来的话俾斯麦也找不到什么借口来指责我们。” 既然哥恰科夫这么说了,沙皇亚历山大二世也不好坚持自己的观点。他原本就是不是一个精通国际政治斗争的人,很多时候都要仰仗自己首相的意见。 不过俄罗斯两边下注的心态却早已被拿破仑利用,他知道哥恰科夫要做什么,拿破仑也就顺着他的意思继续往下走。 这次访问圣彼得堡,他也为对方特地准备了一份礼物。 八月十号,莫斯科迎来了一次隆重的国事访问。 对于法国总统的访问,俄国方面表现的非常慎重。还特地安排了特别的看护,只是当拿破仑到达冬宫广场外面时,哥恰科夫有些尴尬的挠了挠鼻子。 亚历山大纪念柱毫无悬念的呈现在他的年前,仿佛得意洋洋的宣告法国人当年仓皇的败退和逃窜。 这跟重达600 吨,用整块花岗石制成,不用任何支撑,只靠自身重量屹立在基石上的石柱,它的顶尖上是手持十字架的天使,天使双脚踩着一条蛇,这是战胜敌人的象征。也是为了纪念亚历山大一世沙皇战胜了当时的拿破仑皇帝,拯救了整个欧洲。 拿破仑若有所思的站在亚历山大纪念柱面前,他没有生气,只是表情平静的看着手持十字架的天使。 雕塑也同样没有表情。 哥恰科夫低声说了一句糟糕,他原本以为自己安排好了一切,却没想到忘了还有一根石柱,俄国的骄傲,也是法国的心结。 “拿破仑陛下,你听我解释……” 拿破仑摆摆手,不在意的说道,“这条蛇雕刻的太丑了,我觉得把它直接换成拿破仑本人会更好看,你觉得呢?哥恰科夫首相?” 对于拿破仑的暗讽,哥恰科夫只能唯唯诺诺的点点头,这一天冬宫发生了太多的糟心事,比如之前摆放在展厅的伊凡雷帝雕像居然毫无征兆的从支柱上摔了下去。沙皇甚至一度认为这是不祥的象征。 拿破仑面对这跟石柱,感慨万千。 “就算曾经享有无尽的荣耀,但最后又能怎样呢?亚历山大一世已经死了,以一种屈辱的方式死去。他甚至不会想到自己的老对手居然会在他死了几十年之后,又重新的站在他的丰功伟绩面前。” 哥恰科夫不知道如何回答法国总统的感慨。 “我活的比任何一位对手长久,就是胜利。” 最后一句话,他用任何人都听不清的声音,小声的用法语自言自语说了一句。 “不知道下一次,我有没有机会率领法兰西百万大军,来仰仗纪念亚历山大沙皇的丰功伟绩。” “还有洗刷法兰西当年在暴风雪国度的耻辱。” 与此同时,在东宫里静候拿破仑到来的亚历山大一世,还在跟周围的贵族谈笑风生,突然内心突然莫名其妙的慌乱了一下,仿佛有不祥的事情正在潜移默化的深入他的脊髓和神经。 留意到亚历山大沙皇突然脸色苍白,周围的人赶忙关切的问道,“怎么了,尊敬的陛下?” “没什么。” 亚历山大二世假装不在意的摆摆手,呼了一口气,随即要了一杯水,仰头喝下冲散心中的阴霾。 心神安定下来之后,他向周围的人解释说道,“可能是我想多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法俄贷款 第一更,之前好像有一个章节我把战败自杀的尼古拉一世错误的写成了亚历山大一世,但我找不到了,有书友能帮我指认是哪个章节吗?感激不尽。 对于拿破仑的到来,亚历山大二世显然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当他看到那位俄罗斯征服者面孔时,脸色骤变。虽然心中默念这只是波拿巴家族的骗局,但是那位曾经逼的沙皇焚烧莫斯科后退的霸主印象早已经深深地刻在俄罗斯民众脑海之中,挥之不去。即便亚历山大骄傲的宣称,他击溃了欧洲霸主,当年坚壁肃野带给俄罗斯的印象太深刻。 甚至当拿破仑走到沙皇面前时,他还有点稍微失理的愣神,旁边的人小声的提醒了一下他,亚历山大二世才缓过神来,微笑着对拿破仑说道,“欢迎来到东宫,拿破仑陛下,哦不对,是拿破仑总统。” 从皇帝陛下到法国总统称呼的转变,让亚历山大二世始料不及,但他知道对拿破仑来讲这并不算什么,总统也好,皇帝也罢,都只是为了巩固他独裁政权的一种工具而已。 至于这个疯子还有没有抱着摧毁欧洲所有封建帝制的想法,恐怕只有他本人才知道了。 “谁也不会想到当初不死不休的死敌,如今会坐在同一张桌子上谈论两国之间的友好合作,这或许是亚历山大一世和尼古拉一世都没有想到的情景,但这也意味两国的关系进入新的阶段。” 拿破仑假装热情的说道,“庆贺俄罗斯帝国和法兰西帝国的友谊。” 两人也是为了各自的国家利益而走到一起,至于这一句友谊万岁有多少的水分,双方都心知肚明。俄罗斯在普鲁士王朝战争和拿破仑三世积极扩张之时一直保持着中立的状态,直到法国在普法战争中元气大伤,以及伴随着普鲁士帝国的崛起,蠢蠢欲动的沙皇终于看到了机会。 作为欧洲最大的墙头草,亚历山大二世希望跟法兰西保持着合作的态度,对于新崛起的普鲁士则将他们视为战略盟友关系。这样一来,俄国左右平衡着法德之间的均势,从而让双方都不得不拉拢自己。 不过墙头草同样也有一个致命的因素,只有在不涉及国家自身利益的时候,这条法则才成立。一旦法德之间面临重大的战争危机,沙皇也同样迫不得已的做出站队的问题。 不过让人讽刺的是最先挑起战争的却是日耳曼和斯拉夫人,德国和法国几乎都是在仓促的情况下卷入了战争。 亚历山大二世知道拿破仑想说什么,他率先一步开口说道,“俄国和法国之间可以存在友好合作关系,但是政治上双方不为任何的盟友关系,更不是军事盟友。如果不想开罪欧洲任何一个国家。” “当然,我很理解沙皇陛下的谨慎,而且法国现在并没有想要与任何一个国家进行结盟的打算。” 亚历山大二世松了一口气,他将拿破仑的谨慎视之为普法战争之后的衰落,因为法国已经无力在发挥大国的影响力,所以只能依靠和其他国家搞好关系,来维持自己的体面地位。 不过这位沙皇想错了一件事,在拿破仑眼中,法国只是暂时的战败了,他们依旧拥有相当雄厚的经济基础,还不至于堕落到与俄国结盟来维持自己的大国尊严。 而拿破仑此次前来只是为了给沙皇一份礼物。 “俄国的农奴制改革已经过去了九年,但是沙皇的财政依旧拮据,对吧?” 拿破仑毫不客气的指出俄国现在面临的问题,沙俄足够的没有出海口赶上大航海来发展经济,工业革命就只赶上了末班车。原来沙俄是靠抽农业税来发展工业,现在搞废除农奴制走资本主义的方式来发展经济,这样一来问题就来了,。 因为工业化建铁路不是一份小钱,全由国家出必然排挤其他开支,在西方国家也不都是全国家出,而是发行股票或债券集资,然而最糟糕的是,帝俄农奴人口占了半数以上,这套行不太通。那么接下来压力山大二时就只有一条路可走。 向其他国家借贷。 听到对方提出的问题,碍于面子的缘故,沙皇有些犹豫。但是首相哥恰科夫却从拿破仑试探性的语气中听出了什么,连忙答应说道,“是的,自从农奴制改革之后,我们的政府没有经济财力来改变基本设施建设。这对于俄国来讲是一个问题。我们的国土太过辽阔,铺设铁路的话需要大量的资金,但是现在俄国拿不出手,我们考虑向英国人借贷。” 哥恰科夫宰相故意说英国人而不是法国,就是想在借贷的问题上讨价还价, 此时法国是整个欧洲最富有的国家,殖民掠夺为法兰西带来了巨大的经济利益,整天发愁自己只剩下钱的法国人当然要想方设法将存在银行里的钱拿去利滚利。而且我们的束手无策的俄国却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偏偏在亚历山大二世最困难的时候,雪中送炭的居然是拿破仑,这真是历史的讽刺。 西方银行金融业也在资本主义成熟后企图朝国外发展,因此双方各取所需,一拍即合。 “法国愿意向俄国借贷,并且是没有任何政治目的的借贷。” 拿破仑微笑着说道,“希望通过这次的合作,可以让法国和俄国的关系更进一步。” 虽然拿破仑并不期待沙俄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跟意大利差不多的糟糕表现,而且打到一半还宣布退出战争,不过拿破仑还是希望在平时的政治博弈中,能够发挥和利用俄国的影响力。毕竟大家都被俄国辽阔的土地和一群灰色牲口所蒙骗了。 当然这些借贷不是无息贷款,羊毛出在羊身上,法国政府还要将他们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之前连本带利的还回来。 拉拢了俄国,高额的经济回报再加上拉拢了沙俄的好感,怎么看拿破仑访问俄国这一步棋都是非常正确的选择。 不过这一切贷款提供都只到战争爆发之前,毕竟十月革命之后,布尔什维克就将法国的贷款全部赖掉不承认,气的法国人吹鼻子瞪眼。就在列宁玩了这一招的八十年之后,1998年金融风暴中,俄罗斯再次重现历史,将西方的贷款全部冻结掉。 听到拿破仑愿意慷慨的提供借贷,亚历山大二世愁眉苦脸多天的脸色终于缓和下来,他哪里有空去理会俾斯麦的感受,连忙微笑的握着拿破仑的手,真诚的说道,“法俄合作愉快。” 第一百四十八章 帝国牢不可破 第二更 对于拿破仑访问圣彼得堡,并且向俄国提供贷款这件事,法国国内报社立刻进行了铺天盖地的报道,生怕整个欧洲都不知道这件事。当然这些报道都是针对德国人的。但是拿破仑就是要铺天盖地的让所有人知道,法国正在跟德国表现出友好的态度。而且还要在背地里跟俄国在他背后勾肩搭背。 拍发电报的速度总是比拿破仑乘坐火车返回法国的速度更快,当他刚刚完成了对圣彼得堡的国事访问并且踏上回程的路途时,还不知道柏林那边已经炸开了锅。 拿破仑对圣彼得堡的国事访问是带着财政部长过去的,大方针政策由他拍板定夺,但是牵扯到具体的细节问题还是由双方的财政部长与大臣进行详细的协商,毕竟是拿破仑上任之后,法国第一次与俄国合作,提供的经济贷款并不多,也是为了测试法国人的偿还能力。 “你认为这是一笔合理的投资吗?” 拿破仑坐在火车上,望着窗外辽阔的平原。财政部长马里特坐在拿破仑的斜对面,幸亏法兰西帝国的总统慷慨仁慈的饶恕了圭罗姆的背叛,才换来他们一家成为法国政府经济鹰犬的资格。 “我认为这笔投资非常的划算。” 马里特指着窗外辽阔的平原说道,“像法国如此广袤的国土,必须要有发达的铁路线路来维持运转,但是看看现在,俄罗斯只有为数不多的一些铁路维持着庞大繁重的交通运输。这是制约沙俄发展经济的一大因素,法国提供的技术和资金,将来都会从俄国的利息与源源不断的资源中弥补回来。” 然而再过八年,卡尔·本茨将会发明世界上第一个单缸二行程发动机。到时候将会掀起交通运输的另一场革命,拿破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第一次世界大战做准备。 甚至一场战争的最大因素在于运输。 1914年,一个英国师每天仅需要27个车各类补给品。两年后,给养、饲料等生活必需品的每日耗量仍为20车,而作战物资特别是弹药所需的大车增至约30辆。在野战军队所需补给品总量中,粮草只占一小部分,而且是很小的一部分。可想而知,连这一小部分需求都满足不了的公路运输队根本不可能支撑军队的战略运动。因此,运动战在物理层面被判了死刑,阵地战成了唯一符合逻辑的选择。在阵地战时期,一切补给都要靠铁路完成,庞大的马车队只负责从火车站向部队各部分发物资。 很多人认为装甲部队是终结堑壕战的功臣,它使得军队能够快速突破敌方防线进行纵深运动。事实上,壕沟和铁丝网只是阵地战的现象,由铁路维持的补给才是阵地战得以维持的原因。换句话说,依赖铁路的战争只能是阵地战,要想恢复战场运动,比坦克更加核心的要素是汽车运输。 拿破仑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所以才对法国境内的交通设施进行不留余力的发展。如果有必要的话,他会在经济危机爆发之后以代理人的身份收购卡尔·本茨的机器制造厂,并且由他负责制造汽车。 除了民用的发动机之外,军工发展才是拿破仑最相中的项目。抛弃战略和战术不谈,后庭是维持一场战争的灵魂与核心。 大约在四十年之后,当小毛奇实施施里芬计划时,不会被法**队的动员力量吓倒。 拿破仑自言自语的说道,“往好的方面想,俄罗斯的铁路发达了,或许对将来那场糟糕的战争有稍微的改善呢。” 与意气风发的拿破仑不相同的是,俾斯麦正在对国内愈演愈烈的感到恼火。他从未想过一个小小的天主教党派居然发展成帝国议会第二大党, 忍无可忍的俾斯麦终于出手,他指使法尔克加强国家对教会的管束,在俾斯麦指示下,法尔克提交了一份国家对学校监督的法律草案。然而普鲁士上议院大多表示反对,连罗恩都是勉强赞成,俾斯麦以强硬的态度,通过的此法案。 强行通过法案是文化斗争的首战。受温德霍斯基金资助的报纸大肆的渲染,法案在对梵蒂冈教皇提出警告后,将会有“结婚手续由教堂改至民政局办理“,“向教会办事业课以重税“,“限制耶稣会等跨国教会机构“。 温德霍斯试图将所有的天主教议员争取到自己的身边,孤立俾斯麦,并且打算将他从宰相的位置上推下去。 名单在俾斯麦面前的,是温德霍斯试图与巴黎取得联系的书信。他认为威胁法国的机会到了,不服输的法兰西试图通过干涉德国内部的文化斗争来颠覆新生的德意志第二帝国是不可能的。而德国的容克军团将会给予法兰西最强硬的回击。 控告巴黎试图再一次挑起两国之间的战争,而德意志也准备好了让巴黎再输一次。 战争大臣罗恩站在他身边,耐心地听完俾斯麦的讲述,之后他神情复杂地看着铁血宰相,道,“这一封信并不能直接证明温德霍斯与人有勾结,一旦将法国牵扯进来,局面就不是那么好收拾了。” 他想了想,还是将原本烂在肚子里的话说出来。 “到时候可能会死很多人,或者俾斯麦宰相阁下被逼下台。” 然而俾斯麦却不屑的说道,“正义和公平站在我这边,罗恩大臣。德国天主教徒与我们的仇敌法国有勾结,这原本就是不可饶恕的叛国罪。再说我也无意发动战争,只是想利用这次的文化斗争狠狠敲诈法国一笔。” 他拎起手中的信封,在罗恩大臣面前晃动。 虽然他极力的表现出自己胜券在握的必胜感,但俾斯麦的一举一动都在拿破仑的预料之中。 俾斯麦冷笑着说道,“我都是要用这封信,将所有德意志的叛徒一网打尽。也要让我们的敌人知道,德意志第二帝国牢不可破。” “最终被算计的是拿破仑自己。”8) 第一百四十九章 阿尔萨斯的较量 第一更 俾斯麦想要挑动战争危机,以此要挟巴黎,就必须经过德意志皇帝威廉一世的同意。 原本就是德国在刻意制造一场外交危机,俾斯麦信心十足的想要通过这场外交危机,把法国阿尔萨斯地区从名义上的自由贸易区变成实际的德国领土,光复神圣罗马帝国时期的主权。 为了应对法德之间可能爆发的军事冲突,俾斯麦做好了充分的准备。这一次也同样迫切地希望法国率先进攻德国,这样柏林才能获得国际上的支持,并且进行坚决的反击。 战争大臣罗恩一开始极力的反对俾斯麦的做法,他认为通过刻意的制造外交危机来夺回阿尔萨斯地区,这很有可能摧垮德国现在的政治优势,并且重新拖入战争危机之中。 “我可以支持你对天主教会的限制,毕竟这是德国的内政事务,但是如果你要通过这件事刻意的制造战争危机,恕我直言这已经不是国内政治事件,而是牵扯到两个国家的外交问题,甚至可能出现牵一发动全身的情况,把英国和俄国拉进来。德国反而会处于非常被动的局面。” 俾斯麦不屑地反问,“中央党勾结境外势力,试图颠覆德意志政权的证据确凿,我向他身后的势力发难,有错吗?” “是的,没有错。” 罗恩无奈的说道,“但是我们刚刚结束了战争,这件事势必会牵动到许多人的敏感神经。包括英国的格莱斯顿首相和俄国的亚历山大二世。” 而俾斯麦则毫不避违的说道,“是的,这就是对法国勾结俄罗斯的报复。他不是想挖走我们的盟友吗?我就是要让他彻底的看清楚俄罗斯到底站在哪一边!” 对于俾斯麦的强硬态度,罗恩也对这位铁血宰相无计可施,只能希望威廉国王可以将这场事尽量的压下去。 然而,罗恩的希望在安尼姆回归柏林之后彻底的破灭。 似乎连上帝也有意的偏向了俾斯麦这一边。 军事大臣罗恩最终只能叹息一声命运无常。 安尼姆,德意志驻法大使,即是前普鲁士驻梵蒂冈公使安尼姆。他家与俾斯麦妹夫是远亲,他本人又是俾斯麦在亚琛时的上级阿尼姆—博伊岑堡的女婿,然而沾亲带故的关系却并没有让他站在俾斯麦这一边。 1871年10月时安尼姆突然回到柏林,直接拜访威廉皇帝阐述自己的外交观点。并用明码电报公开主张普鲁士干预恢复法国君主制。同时安尼姆还与俾斯麦的老政敌曼托菲尔相勾结,试图推翻支持法国共和的俾斯麦。 他们阐述的观点就是支持文化斗争中的天主教,并且极力的主张与天主教合谋,干预法国巴黎的政权。并且向威廉国王进言,俾斯麦打压教会的态度,可能导致他们的计划无法展开。 隐忍已久的俾斯麦终于等到了机会,他打算借助安尼姆的挑拨,直接向法国发难。 俾斯麦特地的去了一趟皇宫,准备据理力争。 此时威廉国王支持安尼姆的荒谬计划,主动地认为利用天主教会在法国境内的制造麻烦符合德国人的利益。然而俾斯麦却用一纸书信打破了他的幻想,他把中央党党魁与巴黎的通信放在了俾斯麦的面前。 “我们现在有理由相信中央党的天主教徒与巴黎勾结,并且进行试图颠覆德意志的阴谋。我强烈的建议,立刻逮捕所有中央党成员,并且进行严加审讯。而且对于法国试图颠覆德意志的阴谋,将刊登到所有的报纸上制造舆论声势。” 看到俾斯麦提交的书信,此时威廉国王才如梦初醒。他愤怒的说道,“安尼姆那个混蛋,居然胆敢欺骗我!亏我差点相信了他的鬼话!” “国王陛下,现在不是愤怒的时候。” 俾斯麦见机,立刻煽风点火说道,“安尼姆是否已经被法国人收买,我们可以慢慢的审讯,而且也正好利用这次的事件来整顿德意志的叛徒。现在当务之急是立刻调动两个常备军的力量,驻扎在阿尔萨斯地区边境,那里没有法国人的部队,战争一旦爆发,我们可以立刻长驱直入。只要法国的境内有任何兵团往这个地方调动,都可以视为向德国发动战争。” 俾斯麦的幻想是当德军占领了阿尔萨斯之后,将不再轻易地归还给法国人。彻底的将这一片土地变成德国的领土。 能够光复神圣罗马帝国时期失去的土地,就是俾斯麦一直争取的荣耀。 威廉国王还是有些迟疑的说道,“你确定那里没有任何法国的部队?狡猾的法国人真的会将阿尔萨斯的经济重阵贡献出来?” “非常肯定。” 俾斯麦斩钉截铁的说道,“法国人肯定会遵守条约,不在那里驻扎任何一支军队。而且为了确定法国人的举动,我们之前的情报员侦察过了,阿尔萨斯地区的的确确没有任何军营,只是增加了一些维持治安的警察。说明巴黎的确忠实地执行了我们的条约。德意志军队长驱直入的话,这些治安警察是阻拦不了我们前进的脚步。” 威廉国王坐在花园里,他望着眼前的景色陷入了沉思。 威廉已经对俾斯麦的蛊惑动了心,他也同样认为俾斯麦的计划可行。反正率先挑起战争的是法兰西,德国人只不过是在做正义的反击。至于阿尔萨斯地区就是下一次战争的胜利品。扩大了德意志的版图,他的荣耀将无以复加。 但是威廉的头脑还算清醒,考虑到最关键的问题。 “最后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英国和俄国那边打算怎么交代?” 威廉国王之所以放心俾斯麦,就是因为他过人的外交手段。在普法战争爆发之前,几乎争取到了所有欧洲大国的不干涉承诺。 “我们并不打算入侵法国,只是为了拿回阿尔萨斯地区。就算爆发冲突,也会在最短的时间内结束。不会留下任何的手尾。何况法国人想要救援都来不及,他们在阿尔萨斯附近没有足够的军事力量来阻止我们单刀直入。” 俾斯麦信誓单单的说道,“就算法国出于大局的考虑,最后没有动静,我们的这一步棋也会加深欧陆国家对法兰西的反感,从而将所有人都推到德国这边。无论我们怎么做,都是稳赢的局。” 俾斯麦在威廉面前摇了摇手中的证据,微笑着说道,“这一次他们将输的一塌糊涂。” 威廉一世只负责点头允许,之后的一切他都撒手不管,全权交给俾斯麦负责。在作为德国喉舌的科隆报纸报道,法国、梵蒂冈、意大利等国家正在相互勾结,妄图组成一个天主教国家同盟来对付新教的德国。 柏林《邮报》刊登了俾斯麦炮制的一篇文章《战争在望》.文章说,法国在迅速重新武装,德法战争迟早又会打起来.帝国并不因为“文化斗争“而四分五裂,反而会积极地应对任何外来的战争威胁。 此言一出,立刻引起了其他人的恐慌。 作为外交大臣的德卡兹立刻将德国人的报纸带到了杜伊勒里宫,并且将俾斯麦公开发表的要挟信递到了拿破仑面前。 “真的如同总统阁下所说的一样,他开始行动了。这篇《战争在望》的文章分明就是在针对巴黎的举动。” 拿破仑冷笑着说道,“何止如此,接下来,德国军队会迅速的驻扎在阿尔萨斯边境地区,他甚至可能以德意志民族保护者的借口直接介入自由贸易区。俾斯麦的野心就是想收复我们妥协的自由之地,” “我们要反击吗?” 卡德兹只求得到拿破仑的同意,外交部将会以最强硬的态度面对德国人。 拿破仑兴奋地在办公室来回踱步,他挥舞着拳头说道,“反击,当然要反击,不单单外交部要反击,阿尔萨斯地区同样也要反击。我们要打得对方无力还手,德国人还真以为阿尔萨斯是自由贸易区,法国不会做任何部署?难道他真的以为那些部署了火炮的警察只是为了维持治安?” 驻扎了将近两万人的部队全部改成了警察,一旦战争爆发之后这些维护治安的警察部队都将会以军人的身份参战,恐怕俾斯麦会看的傻眼,并且大声怒斥巴黎的阳奉阴违。 现在俾斯麦上窜下跳的越厉害,将来他被打脸的也就越疼。 不光法国军队痛定思痛,缓过神来,甚至连英国和俄国站在他这边。而且德国还故意做出了入侵的迹象,只要法国稍稍在边境问题上做一下手脚,引得德国人跨过了红线,拿破仑就有光明正大的理由展开反击。 一个反普同盟的诞生? 或许俾斯麦会气的卧床不起。 拿破仑看着俾斯麦在报纸上发布的义正言辞的声明,冷笑着自言自语,“俾斯麦阁下,现在请开始你的表演。” “接下来法国还准备着看一出好戏呢。” 第一百五十章 火上浇油 第二更 或许俾斯麦做梦都不会想到,天主教的教徒居然会给他一次难求的刺杀机会。 此时还是十八世纪,天主教徒保留着一丝当初十字军远征时的狂热,而这种狂热主要表现在对某些政治人物的行刺上,而这种的狂热思想与后来的绿教徒不相上下。支持新教的俾斯麦把天主教逼上绝路之后,狂热的教徒开始采取了铤而走险的方式,通过刺杀俾斯麦来达到自己的政治诉求。 就在铁血宰相享受着其他人的艳羡的目光注视时,仇恨的眼神盯紧了马车上的宰相,正在伺机而动。 俾斯麦照常行驶在萨勒河右岸.当他脱帽对一些向他致敬的行人答礼时,箍桶匠学徒库尔曼突然掏出转轮手枪行刺,他向马车上的宰相打出了第一发子弹,呼啸的枪声擦肩而过,俾斯麦高举的右手被子弹擦伤。 当库尔曼想开出第二枪时,俾斯麦的随从立刻扑了上来,将他摁倒在地,并且把他手中的枪踢开。其他人连忙围了过来,查看俾斯麦的伤势。他握着鲜血淋漓的手掌,摆了摆手,表示自己并无大碍。 倒在地上的行凶者大声的咒骂着俾斯麦,痛斥着他对天主教的暴行,并且诅咒对方。 “青年会永远不会放过你!这一次不成功,我们还有下次!” 听到青年会这个组织的名字,受伤的俾斯麦顿时醒悟过来,明白了怎么回事。随即嘴角勾露出一丝冷笑,他命令随从将库尔曼交给警察部门,而自己则简单地处理了一下伤势,然后向威廉国王的寝宫走去。 面对梦寐以求的借口,俾斯麦开始大肆的宣扬天主教的险恶。 他说库尔曼是天主教青年会的成员,谴责俾斯麦反天主教迫害神甫,他要为他们报仇。俾斯麦指出天主教是一个极端的教会,他的极端教徒与温和的新教徒比起来更加危险。俾斯麦强烈的主张,要求废除教会在德国境内的一切活动,并且将这一次的事件推到了包括中央党在内的所有教徒身上。 面对右手鲜血淋漓的俾斯麦,威廉国王当然全盘答应了他的要求。 而俾斯麦再次遇刺脱险,又激起了深信宿命论的威廉一世的感动和柏林新教徒民众的爱戴。 俾斯麦乘机要求:为了国家的安全,开始向法国发起挑战。 不过一切都没有俾斯麦想象中的顺利,就在德国秘密地调遣部队准备进行一次冷战威胁时,却发生了一场意外。猪一样的队友第一次给俾斯麦的计划造成了影响, 曾代表普鲁士与奥地利签订《奥尔米茨和约》的前首相拉多维茨的公子,小拉多维茨。在英国驻柏林大使馆的晚宴上酒后狂言说道,“若法国想复仇,德国将打它个措手不及。德国要将法兰西永远的踩在自己脚下!” 这一番豪言壮语在军国主义的容克贵族看来非常解气,但是在欧洲其他国家看来,却带着一个新生帝国的扩张野心。 欧洲各报马上详加报道了酒疯子的这一席话,法国国内报刊为德国军国主义叫嚣者勾勒出一副战争贩子的丑恶面目。 即便如此,俾斯麦还是一意孤行的宣布,法国人正在试图通过德国国内的天主教干涉德国的内政,这一做法对于德国民众来讲是难以容忍的,法国在挑战德国的主权,而德国势必会进行坚决的反击。 在俾斯麦的煽动之下,柏林掀起了一阵反法浪潮。民众强烈的支持政府收复阿尔萨斯和洛林等德意志民族地区。 不过阿尔萨斯地区的人民却不这么认为,在拿破仑的授意下,首先是南锡天主教教父联合发表声明,宣称阿尔萨斯自古以来是法国领土不可割让的一部分,他们不是什么德意志人,而是根正苗红的法兰西人,德意志从阿尔萨斯滚出去,他们不欢迎这群侵略者。 面对阿尔萨斯人民的拆台,俾斯麦的脸挂不住了。终于提前让两个军团往阿尔萨斯边境方向移动,并且正式的在国内宣布战争,德法战争迫在眉睫。 “巴黎正在试图重新挑起争端,摧毁我们好不容易换来的和平。但是我们坚决不会妥协,如果巴黎宣战,我们会以最快的速度解放阿尔萨斯,解救所有被压迫的日耳曼民族。” 俾斯麦在柏林发布的演讲,号召整个德意志的人民站起来反对法国人的渗透和入侵,有一家报社非常不合时宜的宣称阿尔萨斯地区人民并不认为自己是德意志人,结果第二天就被政府查封。 一旦进入了战争状态,俾斯麦便扼住了国内的舆论喉舌。与此同时,他还通过法国驻柏林大使,向法兰西外交部长提交了他的抗议书。 俾斯麦以为刚刚经历了战争的法国会服软,然而法兰西第三帝国的外交部长卡德兹却当场将俾斯麦的抗议书撕碎,并且立刻发表声明。 “法国绝对没有再次发动战争的想法,德国宰相俾斯麦的所作所为都是对法兰西的污蔑。柏林一孤行的想要收回阿尔萨斯,于是编造了一个可耻的战争谎言,来逼迫巴黎屈服。但是我们绝对不会屈服,而且巴黎还要请求欧洲各个国家作出见证,见证德国宰相俾斯麦卑鄙的嘴脸。” 不但如此,卡德兹按照拿破仑的指点,向英国和俄国驻巴黎的代表发布了一份声明书。郑重的向他们宣布巴黎绝无此意挑起战争,他们甚至没有动员国内军团的准备。 卡德兹的以退为攻,将自己塑造成被德国要挟的受害者,同时也让伦敦和圣彼得堡不得不重新考虑欧洲的局势。 “这一份剧本跟俾斯麦和我们约定好的不一样,之前他竭力的向我们保证会维护欧洲的平衡,但是转眼之间他就撕破了这份协议,向法国发出战争威胁的信号。” 俄国沙皇亚历山大担忧的说道,“我很担心法德之间会再度爆发战争,这对于俄国来讲并不是一件好事。” 他现在还惦记着法国向俄国提供的几十亿法郎的贷款,一旦战争爆发之后,这笔贷款很可能被打水漂。 到时候就算将金碧辉煌的冬宫拍卖出去,也借不来几十亿的法郎贷款。 哥恰科夫安慰沙皇,他来回的踱步,思考着如何解决这个问题。俾斯麦突如其来的爆发甚至让整个欧洲国家都猝不及防。 “我们当然不能让战争爆发,一旦爆发,俄国会失去很多的利益。必须要压下双方之间的爆发战争的可能性,这样才符合我们的利益。而且法国已经摆明了态度向俄国求救了,如果我们见死不救的话,也会影响到双方之间的生意关系。” 哥恰科夫慢慢的说道,“还有,最近我们不是准备对柏林进行国事访问吗?” “既然如此,为何我们不在进行国事访问之时协商解决这个问题。同时也给为将来我们跟法国的谈判争取到了一个筹码。” “俄国向俾斯麦宰相施压?” 亚历山大二世心里有些担忧,他认为这种做法不妥,迟疑的问道,“这样一来会不会影响到俄国和德国之间的联盟关系?” 而哥恰科夫用一句话,解决了沙皇心中的左右为难。 “尊敬的陛下,您想一想,是我们同柏林的战略合作关系重要,还是几十亿法郎的贷款重要?” PS:最近推荐一直在上涨,打赏次数也没少,但是唯一让人感到奇怪的是,唯独追订一掉再掉,连一天更新四章都拉不回来。作者很好奇,难道订完开头的章节就弃书或者去看盗版了么?外国历史是冷门中的冷门,想出一本精品不容易,想写好也不容易,有时候查资料的时间要比码字的时间多得多,这个分类已经在各种政策打压之下死掉了很多好书,包括作者好友月影梧桐,我们分类成绩最好的《铁十字》,所以作者也不能要求大家什么,还是希望能够多多订阅支持起点中文网正版吧,政策的原因我们无可避免,但正版的原因可以。 第一百五十一章 擦枪走火 第一更,书被随机限免,才这么一点vip章节,好心痛,感觉自己是不是得罪了起点。 国际社会认为,俾斯麦利用无谬误说法直接攻击教皇和天主教,不利于统一新生帝国的统一,会制造分裂。 但俾斯麦低估了教会的势力,他可能认为自己比教皇高明,更无谬误。所以他不能容忍欧洲有两个无谬误的人。 拿破仑对他的点评是,“俾斯麦是个聪明人,但这次确实在干蠢事。” 事实正是如此,当局的暗探监视教师并迫害神甫,反而使德意志的天主教徒心向罗马。大选中这些人一致投中央党和温德霍斯特的票。此时俾斯麦还不想回头,他变本加厉地命令法尔克逮捕科隆和波森的大主教。外加这两个主教管区的所有主教,撤消1300个教区的教士。 暂时的压下了不国内不和平的喧闹之后,德国开始了对法国的疯狂反扑。 负责向阿尔萨斯地区逼近的军团由腓特烈亲王亲自率领,虽然只是作为要挟的军队存在,但是由于刚刚经历了普法战争,法国国内都一致的认为俾斯麦肯定会再次试图挑起战争,原本的舆论都在一边倒,只有拿破仑自信十足的认为俾斯麦不会做出这种愚蠢的举动。 因为一场文化斗争而擅自挑起危机的成本太大,而且他对于罗马教皇的宣战等同于得罪了包括法国在内的其他天主教国家。 按照原本的历史演算,很快这场法德战争危机将会遭到两个帝国的阻拦,一个是殖民地遍布全球的日不落帝国,另外一个是贼心不死的东欧帝国俄罗斯。 阿尔萨斯地区弥漫着战争的硝烟味,连其他人都感觉到对面德国人的野心。阿尔萨斯的日耳曼人正在呼吁所有人武装起来抵抗德国的入侵。 阿尔萨斯地区的人民更认同自己法兰西的身份,而不是德意志的身份。 巴黎迟迟不动的态度,让当地人感到非常的不快。他们认为软弱的巴黎已经退缩,阿尔萨斯地区只能自保了。 在德意志的军团向边境线靠近时,当地的天主教会带头,组织和武装了一批民众在边境线上自愿的反击靠近的德国军队,这些天主教徒自称十字军团,讨伐俾斯麦率领的德意志异端。 整装待发的武装天主教徒协同当地的警察,开始在关口地区负责防御,到处都能看见武装民兵的影子,他们凶神恶煞的打量着对面的驻军。并且晃了晃手中的温彻斯特猎枪。 然而就在天主教会忙不迭的进行武装时,另外一支部队也迅速的行动了。从表面上看,他们跟法国的警察部队并没有什么两样,阿尔萨斯地区的人民也不会对倍增的警察赶到任何的好奇,然而,当封存仓库打开时,这些人的身份就不再是维持治安的警察。 他们开始装备火炮和机枪,并且迅速的取代了十字军团民兵组织,成为了抵抗即将入侵的德国军团的中流砥柱。 他们是拿破仑特别成立的阿尔萨斯军团,专门针对德国人的一举一动。 俾斯麦想要通过战争威胁法国,就先过他们这一关。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整个阿尔萨斯地区都沸腾了,他们以为巴黎许久没有动静,已经正式的放弃了这群人,却没有想到突如其来的转折让所有人都倍感意外。 德国军团从莱茵-普法尔茨和巴登符腾堡两个地方突入,靠近了边境线,按照俾斯麦之前的设想,德国只是在边境线做做样子,逼迫法国人在文化斗争之中做出让步。并不是真正的打算进行一场全面战争。 他对腓特烈亲王的交代是,即便最后在边境地区真的爆发了小规模冲突,也是法国人率先挑起争端,德国军队迫于无奈的自卫反抗。 然而当腓特烈亲王抵达德国边境线时,才发现这一切跟设想的并不一样。根据侦察部队的情报反馈,法国在这里一直驻扎着秘密的军队,平时都是阿尔萨斯警察的身份自居,直到这场危机爆发时才将真实的身份暴露出来。 “你说什么?” “阿尔萨斯部署了将近一个军团的警察部队?” “什么?阿尔萨斯地区的警察部署了火炮和机枪?” 腓特烈亲王对反馈的情报非常震惊,在震惊之余,他也意识到自己上当了,德国面对的不是毫无准备的法国,而是蓄谋已久的法兰西军队,只不过他们被伪装成了阿尔萨斯自由区的驻守警察,天天警惕德国人对他们采取军事行动。 腓特烈亲王看着情报,若有所思的说道,“怪不得签署巴黎合约时这些人这么爽快的交出了阿尔萨斯地区,原来是早就有后手了!我就知道这帮混蛋不可信,当初普法战争时就应该将他们一网打尽!立刻,立刻向柏林汇报,告诉他们阿尔萨斯边境事情有变!” 腓特烈亲王原本想让传令兵回报德国,但是想了想他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原本俾斯麦只是想要给性格暴躁的腓特烈亲王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弥补他在梅斯要塞对峙中擅自违抗命令的错误。但是他没想到向来以冒险机会主义著称的腓特烈亲王只想着通过战争,来弥补他所犯下的错误。 “等等,你先别去。把这个消息压下来!” 他正愁着没机会挑起边境的冲突,既然法国人已经部署好了军队,那么他们也就有借口光明正大的发动进攻。 “法国人已经违背了《巴黎合约》的规定,我们可以进攻了。不是我们故意挑起争端,而是巴黎在有意地欺骗柏林。” 作为军人的腓特烈亲王完全没有考虑俾斯麦的大局部署,如果说之前的首相拉多维茨之子只是猪队友的第一次助攻的话,那么腓特烈亲王错误的判断法兰西违背条约则给俾斯麦的政治外交一次致命的打击。 他信誓旦旦的说道,“德国军队完全可以先斩后奏,挑起战争解放日耳曼人的阿尔萨斯!” “为了德意志!” 第一百五十二章 帝国主义是纸老虎! 第二更 蝴蝶效应带来的改变是一切开始慢慢的偏离历史正轨。 就在俾斯麦和拿破仑都以为普法战争危机只不过是一场外交危机加上军事威胁时,腓特烈亲王担当了那枚将事态拖向深渊的棋子。以法国在阿尔萨斯地区秘密驻军为借口,腓特烈王储的军团挑起了边境的冲突,他们向阿尔萨斯地区发射火炮,士兵也朝着边境向另外一方的阿尔萨斯驻军开枪。法国军队立刻封锁了所有的通关口,并且给予了坚决的回击。 德国军队开出第一枪,并且挑动边境战争的行为传到了巴黎。把整个杜伊勒里宫的高层都吓了一跳。最意外的是拿破仑,他没有想到德国方面居然做出如此冒失的举动。 看到复仇的机会来了,之前被普鲁士军队俘虏过的元帅们都纷纷请愿,自愿率领军队抗击德军的入侵。 康罗贝尔甚至亲自向拿破仑下保证书,“之前我们的失败是因为法军准备不够充分,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经过这将近一年的休整和军备革新,法国军队现在拥有了强悍的火力和充足的兵源,足够再跟德意志第二帝国进行一场战争,而且我向总统阁下保证,这一次我们不会输。” 就在整个总参谋部都吵吵嚷嚷的要给予坚定全面回击时,只要拿破仑将这帮元帅求战心切的急迫压了下去。 在会议桌上,几乎所有人都用殷切的眼神看着拿破仑,希望他们满足战争复仇的欲望。就差没来一句,“陛下,我们喜欢战争!” “再次挑动战争,我看你们简直想复仇想疯了。普发战争才过刚刚过去一年多,现在就想着急不可耐的挑起第二次普法战争?” 拿破仑假装愤怒地指责道,“只要德国军队没有越过边境线,我们就不会动员全面的战争。俾斯麦是准备找借口挑起第二场战争,那么我们就将他的想法扼杀在现实之中。之前法国没有做好准备,并不知晓德国的国力,但是现在不同了。” “只要法国不作出过激的言论,我们就是战争受害的一方。英国和俄国都不是蠢货,他们知道之前的普法战争已经改变了整个欧陆局势,如果再爆发一场战争,是把法国往死里逼。没有了巴黎,谁来制衡柏林?这是任何一个国家都不希望看到的局面,尤其是英国人。而且私下的说,格莱斯顿首相虽然外交水平一塌糊涂,但还不至于亲自违背英国几百年来的外交政策。” “欧陆平衡。” 原本反应最激烈的勒夫洛听完讲述之后,明白了拿破仑的意思,他恍然大悟的流露出一个会心的微笑,“如果俾斯麦真的挑起了战争,他要面对的是一个反普同盟,对吗?” “是的。” 拿破仑松了一口气,总算找到了突破口,继续说道,“如果俾斯麦真的老糊涂了,继续在我们边境线挑衅,甚至越过边境线的话,法国就理所当然的有理由跟英国组建反普同盟。” 格莱斯顿会但法国这边的确不假,但是他拿捏不准对德国的反击。如果最终要演变成全面战争的话,就一定要将英国拉进来,组建反普同盟。 至于俄国人? 拿破仑根本不会在意他们的想法,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更何况还有几十亿法郎的贷款向俄国基建招手。宰相哥恰科夫和沙皇亚历山大二世顶多在两国之中作为协调者的身份出现,而不是站在俾斯麦这边,组建三皇同盟。 最后只有一个打酱油的奥匈帝国,虽然在其他人看来,庞大的奥斯曼帝国似乎战斗力十足,不好招惹。但是知道后来威廉二世开战之后的懊悔的拿破仑表示,这个帝国主义真的是纸老虎。 “好了,各位,你们都稍安勿躁,接下来法国和英国之间会磋商这件事,如果俾斯麦真的走错了最关键的一步棋。” 拿破仑扬起了拳头,恶狠狠的说道,“那么我们就组建反普同盟,打回去!” 那一片欢呼声中,拿破仑压下了一帮复仇主义者的情绪。实际上他也非常希望再次发起一场战争,但是法国不能单打独斗,必须将英国拉拢进来。 此时,英国刚刚完成了改革,在之前的克里米亚战争中已暴露出英国军队的弱点,后来普法战争中法国战败,给了英国更大的震动。陆军大臣卡德韦尔力主实行陆军改革。缩短服役期。改组了每个军区有,一个由两营组成的团,一个营驻在国内,另一个则驻在海外。合并各种军事力量,由陆军大臣和总司令指挥,但总司令必须服从陆军大臣。 卡德韦尔重组了陆军,建立了按军功提升的制度,军队的战斗力得以提高。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敢说与英国组建反普联盟,如果英军的水准还是克里米亚战争时只能欺负二流国家的水准,那么拿破仑宁愿在谈判桌上解决争端,也不想扯到战争上来。 太纸老虎了,简直跟北洋水师号称亚洲第一一样不靠谱。 通过外交大臣德卡兹,法国与英国之间取得了联系。拿破仑详细的跟格莱斯顿反映了德意志在阿尔萨斯地区的举动,并且故意夸大了事实,一旦德国越过了边境线,他们的军队能够轻而易举的兵临巴黎城下,届时法兰西将有灭国的风险。 如果英国不站在法兰西这边,那么将任由德国吞并法国北方大片领土,最终与奥匈帝国直接法兰西,一个可怕的日耳曼同盟正在崛起,而法国是阻拦和拯救欧洲的最后一道防线! 接到了法国的反馈之后,格莱斯顿首相整整一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他不敢相信在1870年之前还是叱诧风云的第二帝国,在一场战争之后居然衰落到要向其他国家求情的地步。 原本不善于外交的格莱斯顿首相最后听取了外交大臣罗素的意见,而对方给出的答复也是一样。 “法国已经衰落了,他们正在不可避免的衰落下去。如果我们选择袖手旁观,那么俾斯麦就有可能成为下一个‘拿破仑’,还记得当初法兰西第一帝国是怎么组建一个欧洲联盟的吗?他们的第一步就是从征服神圣罗马帝国开始,俾斯麦也一样,只不过第一步是从征服法兰西开始。德国不甘心功败垂成,他们试图卷土重来。” 看着神情凝重的首相,罗素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们必须要保住法国,就算提前和德国撕破脸皮也没关系,因为海外扩张的关系,他们迟早会成为大不列颠的敌人。” 第一百五十三章 王国联合反抗 第一更 菲特烈亲王在阿尔萨斯边境的擅自举动,引起了德国国内的震惊。不但宫廷内惊讶于腓特烈亲王的擅自行事,连俾斯麦本人都被他率先挑起争端吓了一跳。腓特烈亲王桀骜不驯的性格加上口无遮拦和违抗命令的履历,注定了这场下克上的乱局。 然而连柏林方面都没有想到,腓特烈亲王的举动居然会成为另外一个国家标榜的榜样。 此时,日本岩仓使团访问欧洲,学习西方先进文化。他们此时刚刚结束了对美国的访问,然而却没有能力改变黑船事件带来的不平等条约。 西方的先进和日本落后形成的鲜明对比,震撼着他们的心灵。 此时岩仓具视,伊藤博文,大久保利通刚好踏上了柏林的土地,也正是俾斯麦发动阿尔萨斯战争危机的时刻。俾斯麦还抽空接待了日本使团,并且进行了一番交流。 俾斯麦的宅邸,非常罕见的接待了一群来自东方的使者。他用英语简要地向这些人表述了自己的理念。 “一个国家,没有强硬的军国主义作为支撑,根本无法崛起。弱国想要在国际政治席位上争取一席之地,就必须通过战争,只有胜利者才有骄傲的资本,至于所谓的平等和自由都只是字面上的意思。比如因为茶叶税作为导火索爆发的美国独立战争,然而美国独立之后的税收不减反增,难道真的是因为税收压迫的缘故?” 俾斯麦摆摆手,说道,“这一切都不存在的。为了胜利,必须压下国内所有反对的声音。” 此时滔滔不绝的俾斯麦怎么都不会想到,将近半个世纪之后,他们会跟这群看不起的日本人爆发一场战争,而且还是以德国战败为结局。 大久保利通惊讶于俾斯麦政策和手段的铁血,从他现身说法中所兜售的军国主义懂得了国际政治中弱肉强食的“诀窍”,只有靠军事强权才能争得与列强平等对话的权利。大久保利通对德国的军事制度也推崇备至,并且积极主张学习德国军事经验。 在下榻的酒店休息这几天中,大久保利通也无时无刻的不在关注阿尔萨斯地区的动静,当他知晓腓特烈亲王因为光复失去的领土而直接违抗上级的军令时,不禁赞叹有加。 “如果上级无能,危机时刻就应该以下克上,争取胜利,我们的军队也应当如此。” 原本望着街上来往行人的伊藤博文听到这句话,却转过身反驳大久保利通,“恐怕俾斯麦宰相并没有挑起争端的意图,腓特烈亲王如此鲁莽行事,满足了德国民众对法国的复仇的渴望,恐怕会把自己和国家置于一个不利的境地。” 这几天伊藤博文都在关注着两国之间的时势,也大体上了解了一些欧洲的动向。所以并不太认同大久保利通的观点。 大久保利通却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满的说道,“伊藤博文阁下,难道这不是值得我们学习的地方么?” 伊藤博文却平静的说道,“对于腓特烈亲王来讲,他的举动是民族英雄的象征,因为这是对半个世纪之前被占领的领土做出的反抗。但是对出于大局考虑的俾斯麦宰相而言,他的轻率举动却招来了德国的灾祸。难道你希望我们都遇到这样棘手的情况么?” 大久保利通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伊藤博文的话。 然而他们两人都不会想到,今天这番对话会成为两人以后不得善终的不祥谶言。 向阿尔萨斯地区发兵原本就是遭人非议的举动,尤其是以他的老对手曼托菲尔,开始散播现任宰相穷兵黩武的谣言,并且暗示对方功高震主。但是他丝毫不理会这些流言蜚语,因为他知道只要威廉一世还站在自己这边,俾斯麦的行事就不需要向其他人汇报。 虽然他是意志坚定的帝国鹰派人物,然而也架不住威廉一世偶尔的妇人之仁,更架不住他侄子的火上浇油。 刚刚接待完了日本使团,俾斯麦收到了威廉国王的命令,忙不迭的前往威廉一世的寝居,汇报阿尔萨斯的动向。他在路上向其他人打招呼时也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路人看到的只是一个神情严肃的首相,在联想到阿尔萨斯边境刚刚发生的一系列冲突,瞬间表情恍然大悟。 威廉一世这段时间身体欠佳卧床,但是看到俾斯麦出现在自己面前时,还是非常激动的坐了起来。 威廉一世神情冷漠地盯着俾斯麦,沉默一段时间之后,他终于向这位老朋友爆发。 “当初你是跟我怎么保证处理好这件事的?” “还有,你就是这么处理这次的冲突?俾斯麦宰相,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在干什么蠢事?” 俾斯麦据理力争,他语气坚定的说道,“这场冲突唯一的失误不是我的计划,而是腓特烈亲王擅自行动……” 威廉一世愤怒的说道,“不是这件事!我说的是你在国内对天主教会的打压,看看你都干了什么好事!现在,魏玛公国,奥尔登堡,巴登,符腾堡,萨克森等一众国王都发来了抗议的电报,抗议你擅自打压国内天主教会的举动。你是不是忘了,德意志第二帝国是二元制的君主立宪帝国,那些国王如果心存不满,随时可以联合起来反对路德维希家族。你懂不懂?德意志联邦到德意志帝国,中间几十年的努力,很有可能因为这件事化为灰烬!” 威廉国王拿出这几个王国拍发的电报,狠狠的摔倒俾斯麦的面前,他一字一句的质问对方,“你这么做,是准备搞垮整个国家吗?” 面对威廉国王的愤怒的指责,俾斯麦无言以对。他为了打压教会的势力早就准备好了面对多方指责,但却没想到居然连王国君主都联名上书反对自己的做法。 “这……” 虽然面对一众质问,但他还是硬着头皮说道,“但是法国人利用天主教会对我们的统治进行反对,我认为打压天主教势在必行。” 威廉摆出一副难看的铁青脸色,他冷声质问,“但你现在也最好考虑一下自己的处境吧,不单单法国人反对你,甚至连国内的天主教徒都有不少敌视的存在,你这么搞,打算把整个国家搞垮吗?” “如果你不能妥善解决这件事,我只能采取另一种手段了。让你暂时休整一段时间,来躲过他们的责问。” 连俾斯麦都没想到,几个星期前还抱着支持态度的威廉国王,转眼之间就立刻摆出另外一幅面孔。昨天还情势一片好的文化斗争,眨眼之间俾斯麦成为了宫廷内外的众矢之的。 他还想说什么,威廉国王却摆摆手,示意他闭嘴。 “我很清楚你在做什么,但不是所有事情都是一蹴而就,天主教和王权之间的争端历来已久。为了国家的利益,我们可以采取铁血手段,但天主教会只能徐徐图之,因为他的阻力原本我们想象中更大,铁血政策不是通用的手段。” 既然威廉国王都这么说了,俾斯麦也不能坚持什么,他顶不住国内各大王国之间的联合抵制,俾斯麦就不可能一个人继续坚持斗争,反而还有可能被联合起来清君侧。 俾斯麦的所有权力,都来自威廉一世,没有他就没有一切。 然而,还有更加糟糕的情况等着俾斯麦。就在他与威廉国王协商如何安抚其他王国的情绪,并且给出一份妥协方案时,战争大臣罗恩给两人带来了噩耗。 “你说什么?” 俾斯麦拿着手中的电报,简直不敢相信英国人的决定。 “德国不顾一切挑起边境争端,英国将介入阿尔萨斯事务,与法国人组建短暂的联盟关系。并且督促双方挺火,达成协议。” 此时在他眼前的一句话仿佛只浓缩到了一个词语,反德联盟。 德国刚没成立多久,就遭到了英国和法国的联手打压,局势转变的太突然, 俾斯麦呆愣在原地,他足足看了三遍电报内容之后,最终揉碎了手中的电报,并且狠狠的丢在地上。 “该死的英国佬!不但要在殖民地问题上处处肘制德国,还要亲自介入两国争端。狡猾的老狐狸,就是不想看到欧洲有任何威胁到他们存在是势力!混蛋!” 威廉的寝居回荡着俾斯麦的愤怒的咆哮声,连威廉都被俾斯麦的怒吼吓了一跳。 原本俾斯麦在对腓特烈亲王擅自行动不满的同时,内心还带着一丝侥幸。希望法国人最终会因为冲突爆发而在阿尔萨斯地区做出让步,没想到巴黎反而把伦敦拖下了水。 “还有一份电报,我想俾斯麦宰相应该看一下。” 罗恩脸色难堪的把另外一份电报递给了铁血宰相。看完了内容之后,俾斯麦长时间的不再说话。 这个消息对于整个德国来讲,都是沉重的。 最终他只是长叹一声,沮丧的说道,“我就知道斯拉夫人比盎格鲁人更不可信,该死的俄国人,他们背叛了我们。” 第一百五十四章 反德联军 第二更 “真没想到,哥恰科夫居然会这么贸然的站出来,我还以为俄国会选择沉默。” 拿破仑站在荒野,已经枯黄的蔓草卷过他的膝盖,抬头遥望远处延绵的阿尔卑斯群山,平淡的说道,“对于他们而言,看热闹才是最好的做法。就算德国崛起势不可挡,也不是一个沙俄能够解决的问题。” 从英国舟车劳顿过来的外交大臣罗素没有第一时间前往柏林,而是在巴黎这边稍作停留。但是拿破仑执意前往阿尔萨斯地区,并且力邀罗素一同前往。 虽然他不知道身边这个曾经比阿尔卑斯山还高的小个子,心里现在在打量着什么算盘。但是罗素依旧欣然答应,因为他带着使命而来,再下一次德法战争爆发时,英国人会坚定站在巴黎这边。 “那么拿破仑总统阁下特地让我前往边境线,是为了什么?亲眼目睹这场战局?” 罗素蹲下来,折断一根野草撺握在手中,他笑着说道,“只要德军没有全军压境,我们最多只是口头上政治盟友。” “有一个口头上的盟友已经足够了。” 拿破仑突然转过身,他对罗素说道,“哪怕只是口头上的应允,也会让俾斯麦头疼万分。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再度贸然的发动战争,会导致什么结局。” “你可以回去跟格莱斯顿首相汇报,法国没有复仇的打算,也已经没有实力再复仇。” 两人一边谈论着,一边离开了郊野,重新踏上了马车。 对于法国没有复仇的想法,罗素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罗素假装试探对方,他说道,“虽然德国的陆军实力稳居欧洲第一,法国在普法战争中伤筋动骨,但是你们依旧保持着不小的优势,如果说没有能力复仇,有些夸张了吧?” 拿破仑打量着眼前的男人,他从对方的语气中感觉到试探的意味。英国是最不希望法国复仇的一个国家,无论谁输谁赢,对他来讲都不是好事。 拿破仑老实的承认说道,“的确是没有能力复仇了。经过这几场战役之后虽然实力没有损失惨重,但是德国却已经取代了法国,成为欧陆第一强国。不久之后,他们就会向欧陆的秩序发起挑战。” 听着拿破仑的话,罗素慢慢的陷入沉思。他知道对方的说法并非空穴来风,而且很明显能够感觉到德国越来越强的敌意。 一个实力欧洲敌意却又没有殖民地的国家,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抢夺殖民地,如果俾斯麦朝法国下手时,英国不加以阻拦,那么下一次朝英国下手就不会有人站出来替他说话了。 突然醒悟过来的罗素惊讶的发现,自己离德国的边境线已经越来越近。虽然双方处于“静坐战”的状态,但是谁都不敢保证,一个炮火下来会不会将他葬身阿尔萨斯。 罗素探出了头,发现他的身后跟着一支武装到牙齿的步兵团,法兰西的三色旗随风飘扬,像是井然有序的护送着自己,前往未知的区域。 而且在三色旗中,还有大英的国旗掺杂其中。 他离阿尔萨斯越来越远,离德国边境越来越近。 “拿破仑陛下,你这是要送我去哪里?” 罗素不安的回过头,看着坐在自己斜对面的拿破仑,表情惊恐。 然而得到的回复却是对方神秘的微笑。 “罗素阁下,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腓特烈亲王原本以为俾斯麦会支持他的擅自主张,然而却没想到,他等来的却是严厉的斥责,碍于王储堂兄弟这一层关系,他并没有立刻将腓特烈亲王撤职,而是让他原地待命,并且派遣另外一位元帅接替他的职位。而且论起作战勇猛,毕典菲尔特也是不二的人选,而且他比前者更加沉稳老练。 原本喧闹起来的边境线在德国单方面的打压之下冷静下来,不再随意的用炮火挑衅法国边境。但是对拿破仑而言,这种充满硝烟味的和平却让他感到非常的不愉快。 他不挑动战争,拿破仑就无法联合其他国家打压德国,威廉一世也不会将俾斯麦逼到瓦尔青庄园休养生息。 然而很快,腓特烈亲王接到了前线的情报,一支法国正规军正在向边境线靠近,他们似乎是为了支援阿尔萨斯军团,腓特烈听到之后特别兴奋,因为这意味着法国真的会入自己所预料的一样,率先发动战争。 “有趣,有趣,我到想看这群法国懦夫到底敢不敢挑起战争。” 他不顾自己主帅的身份,也不顾其他人的劝阻,立刻前往阿尔萨斯的边境线。因为此时双方处于停火的状态,他并不害怕会有火炮落到自己头上,反而还是近距离观察法军的绝佳机会。 然而等到他达到边境线之后,却稍稍有些愣神。 一支与普法战争时截然不同的法兰西军团呈现在面前。整齐前进的身影如同帝国之鹰向阿尔萨斯压境而来,不再是1870年纪律涣散,人心不齐的部队。他们的手中依旧撺握着令德国人感到恐惧的夏塞波步枪! 向阿尔萨斯地区挺近表达了巴黎的决心,他不会向德国让出一寸国土! 而最让腓特烈亲王感到惊恐的,不但有法国人的三色旗帜,还有大不列颠独特的红色米字旗。 腓特烈亲王的兴致在这一瞬间被打消的一干二净。 “英国人?” “难道法国已经和英国沆瀣一气,组建了英法联军?” 即便腓特烈亲王可以将法军不放在眼中,但是面对一个刚刚完成了改革,而且拥有世界第一海军的英国,他的嚣张气焰立刻被打压下去。 “该死的,这是陷阱!” 腓特烈狠狠的丢下自己的帽子,他抓狂的说道,“什么时候组建反德联军?这是要把柏林往死里逼迫吗?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向柏林汇报!” 然而所谓的反德联军只不过是拿破仑在法军中举起了几面旗帜,英国人并没有慷慨大方到动用陆军来帮助法国抵御入侵者。拿破仑又不能给他们英国陆军皇家称号,否则他们就算违抗命令,也会以英国志愿军的身份登陆法国本土,协助作战。 转念一想,罗素大臣总算明白发生了什么,法国人这么做是逼得英国没有退路。英国人没法否认他们与法国结盟,为了利益也不得不与法国结盟,那么更重要的问题来了。格莱斯顿首相要怎么向柏林解释他们只是政治上的合作伙伴而不是军事上共同进退的盟友。德军已经目睹到高扬的红色米字旗,罗素再怎么像俾斯麦宰相解释,换来的也只有怀疑的目光。 罗素叹了一口气,说道,“拿破仑阁下这么做,就不怕英国出尔反尔,选择袖手旁观吗?” “不,你们不会袖手旁观。” 拿破仑说道,“英国现在的外交是维持法国和德国之间的均势,不让任何一方爆发战争。这才符合你们的大陆平衡政策,因为下一次战争就是法国灭亡或者德国瓦解。格莱斯顿首相下不起这么大的赌注。” 拿破仑紧紧的握着英国人的把柄,他当然敢有恃无恐的说出这些话。 罗素无言以对,他望向拿破仑的眼神时,仿佛在看一个怪物。 他惊恐于对方对于大局势的分析,因为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格莱斯顿叮嘱的方针和要点。即便法国挑起边境线的冲突,最终还是要英国和俄国出面摆平争端。 “罗素大臣,前面就是通往德国的最后一个还没关闭的关口,我送你到这里,就不过去了。对了,你的随从们我都安排好了,从其他地方入德。” 话音刚落,马车停止了前进,拿破仑推开了车门,一座桥展现在罗素的面前,而桥的另一端,就是德国。 甚至隐隐约约看到远方河岸另一端,严阵以待的德军。 法国为他安排了一场精彩的戏码,罗素大臣叹了一口气,说道,“再见,拿破仑阁下。” “再见,罗素大臣。” 他戴上帽子,向着边境线的关口走去,一路上都是行色匆匆的德国人,慌不择路的逃往德国的方向。 还没平静几天的阿尔萨斯又再度硝烟弥漫。 这是罗素第一次以如此独特的方式,访问德国。 百口莫辩的罗素只能苦笑自嘲,然后拎起行李,一个人顺着这条尘土飞扬的道路,慢慢向前方走去。 “罗素大臣。” 声音从身后传来,拿破仑在背后叫住了他。 罗素回过头,看见对方朝自己挥手再见。 拿破仑平静的对站在德国防线面前的罗素大臣说道,“越过了这条线对面就是德国,你是英国大使,腓特烈不敢对你怎么样。如果你顺路见到了腓特烈亲王,麻烦让他转告一句话。” “战争已经开始了,法国军队就算战死,也绝不向德国让出阿尔萨斯!” 风将每一个字,都带到了罗素的耳朵里,看着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他从内心深处涌起寒意。 “绝对不会!” 第一百五十五章 无挡之师 第一更 俾斯麦因为在这场战争危机上的犹豫抽搐,导致错失了良机。对于腓特烈亲王在发动战争之后冒险主义的做法,他内心里是保持支持的态度,反正德国军队攻入了阿尔萨斯,其他问题以后在慢慢的耗时间。但是却因为列强的干涉和国内政治斗争的失利,导致他不得已采取了停火对峙的手段。等到他冒险主义念头占据上风,想着一口气吞掉阿尔萨斯时,已经没有机会了,法国的大军压境直接打破了他的所有幻想。 拿破仑的反应与俾斯麦截然相反,他是抱定了必死的决心要和德意志抗争到底。尤其是对炮兵的训话中,战争的意志表现得异常坚定。 而驻守阿尔萨斯边境部队中,最引人注目的是法兰西的炮火部队。经历了一年的整顿之后一改当初的颓势。拿破仑甚至让其中的精锐部队,恢复之前第一帝国近卫军的荣耀番号。 他检阅着部队,就像当初检阅着迎战反法同盟的帝国军团。 现场安静的只有风穿过人群的动静。 还有拿破仑的声音在旷野回荡。 在他面前的,仿佛依旧是当年的无挡之师。 “这是一场实弹演习,我们的侵略者在边境线的另一边,他们虎视眈眈,准备随时攻入法国的边境。法兰西的火炮部队曾是第一帝国的骄傲,现在,我依旧希望你们能成为第三帝国的骄傲,法国的火炮,部队曾经让整个欧洲胆战心惊,这一次,我希望你们能让德意志知道法兰西的坚不可摧!” “他们忘记了神圣罗马帝国的噩梦。” “他们忘记了反法同盟的耻辱,他们甚至忘了我是如何取消神罗帝国的称号,变成法兰西保护下的莱茵联邦。” “他们也不会记得,曾经法兰西最伟大的皇帝,一手建立的欧陆秩序!” 他开口了,每一个字都像雷声,砸在了士兵的胸口。 “炮兵们,看到边境线的另一端没?” 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站在他们面前的拿破仑,整齐而坚定的回答道,“我们看到了。” “给我把炮火狠狠的砸过去!” 拿破仑抽出佩刀,锋芒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圆弧,斩在了钢铸炮管的身上。他语气慷慨激昂的说道,“用我们的忠诚和勇气,为了帝国,无所畏惧!” “法兰西帝国的无挡之师重临欧陆之际。” “诸逆贼皆死之时。” 帝国不需要崛起,只是王者归来。 之前还在预判法国绝对不可能率先挑衅的毕典菲尔特被直接打脸,炮火夹杂着法国人对德国再三挑衅的愤怒,落入了德国边境的无人区。 一团又一团爆炸的火光,将一切来不及逃避的生物消失在炽热的火海之中。冬季冰冷的空气仿佛在阿尔萨斯的边境线上消失,唯独剩下萤火虫般漫天飞舞的火星。 拿破仑的炮火掌握了分寸,没有直接砸中德国军队,他只是用这种方式警告对方,法兰西做好了决一死战的准备。 一只浴火重生的法兰西之鹰,缓缓睁开了锐利的眼睛,打量着沉睡之时爬在身上耀武扬威的蝼蚁。 这却是毕典菲尔特第一次看到法军如此猛烈的炮火宣泄,复仇的烈焰在边境的森林燃烧了三天,逼得德国部队后退了将近十公里,防止被被炮火密集的照顾。 而侦察部队前线的反馈汇报,让毕典菲尔特皱紧了眉头,灼热的焦土,燃烧的森林,站在边缘也能感受到的灼热,吸入肺部的空气中充斥着黑火药燃烧之后的硝烟味道,在德意志军队面前,法国炮兵挑衅般的制造了一道延绵十几公里不可逾越的无人带。 侵略者前进的脚步将终止于此。 法兰西军队下定决心要在阿尔萨斯拼个你死我活,毕典菲尔特望着燃烧的边境线,又想到俾斯麦再三的强调禁止爆发冲突,最终他还是压下了其他主战派的声音,坚决不主动出击,维持动态的危险平衡。 这群打了鸡血一样亢奋的法国人,似乎比一旁虎视眈眈的英国军队更可怕…… “就当是放烟花吧……” “传令下去,严格约束各部,禁止向法国方面挑衅。” 毕典菲尔特无可奈何的看着法国炮兵队伍的轰炸,作出了退让。尽管军国主义的容克贵族对此表示愤怒和不满,德国被挑起的民族仇恨在军中愈演愈烈。但毕典菲尔特不是敢于抗命的腓特烈亲王,命令已经下达,他们也无可奈何,只能盼望柏林能够一声令下。 但是俾斯麦已经自顾无暇,原本一开始他应该是占据了道理和正义的一方狠狠的教训巴黎,结果现实却截然相反,他们接到了英国大使罗素进入德国的消息,而且还是别出心裁的从阿尔萨斯地区通过。此时哥恰科夫也抵达了德国,正式开始了访问柏林之旅。 迟缓的斯拉夫人巨熊不代表他没有强悍的爆发力,更别提他身边还有一条悄然无声游荡在北海海域的大白鲨。 而南方的邻居,那群狂热的天主教徒却盲目的相信漏洞百出的谎言,将一个冒牌货当做从瓦哈拉宫殿归来的英灵。 德意志人民的叛徒。 不可饶恕的墙头草。 背信弃义的斯拉夫畜生。 俾斯麦对于俄罗斯的愤慨已经无以复加。如果他心中有一套信任等级制度的话,恐怕现在哥恰科夫已经被拉到了黑名单之中。他从未想到俄国人居然如此不要脸,连伦敦方面都不敢以调停者的身份自居。作为盟友的哥恰科夫胆敢以两国关系协调人的身份访问柏林。这对于俾斯麦来讲就像重锤,狠狠的砸在了他的胸口。 俾斯麦心中最郁闷的一个问题是,圣彼得堡到底收了巴黎多少钱? 仿佛昨天还是一起在柏林缔结盟约,共同建立欧洲新秩序的盟友,今天就惺惺作态的以调解人的身份自居。俾斯麦在听到哥恰科夫访问柏林时,就不屑的怒斥道,“一群心怀鬼胎的泛斯拉夫主义者,现在就开始想着如何打压俄国了吗?” 如果不是因为缓和奥匈和俄罗斯在巴尔干地区的争端,解决斯拉夫和日耳曼之间的矛盾,他绝对会将俄罗斯列入对手的行列,而不是假惺惺的盟友。 比反德联盟更让人难以接受的,是哥恰科夫来了。带着洋洋得意的调停者姿态,当哥恰科夫和俄罗斯皇帝亚历山大二世踏入柏林的土地时,让人感觉还带着洋洋得意的胜利者姿态。 反观同样从伦敦前往柏林的英国人则显得谨慎多了,而俾斯麦也从腓特烈亲王回传的报告中得知英法联军驻扎在阿尔萨斯,并且以炮轰边境线的方式向柏林施压。 俾斯麦不敢贸然动手,之前发动普法战争,他是打点好各方的关系。这一次将英国和俄国两个国家拉入局,事态已经失去了控制。 俾斯麦看着向自己走过来的哥恰科夫,忍住了想往他脸上狠狠揍一拳的冲动。 “这一次双方都是为阿尔萨斯地区的和平而来,英国和俄国强烈的希望在阿尔萨斯地区爆发的冲突和争端能够在谈判桌上解决。而不是再度的影响到欧陆的政治动荡。” 哥恰科夫说道,“为此,沙皇亚历山大二世密切地关注着这件事,并且希望能够积极尽快的解决问题。” 罗素望了一眼哥恰科夫,又联想到之前拿破仑特地访问圣彼得堡,心里似乎产生了某些联想。虽然不知道双方之间背后有什么密谋勾当,但是他可以肯定,俄罗斯和法国之间已经达成了某些秘密的协议。 “拿破仑,现在看来俄国,德国连同英国都成为你手中的棋子,真没想到啊。恐怕连会晤你都算计进去了吧。” 罗素深吸了一口气,他一个外交大臣不可能改变几百年来的英国国策,只能按照格莱斯顿宰相的安排,按部就班的进行谈判。 “其实德国并没有发动战争的意思,这一切都只是误会而已。” 面对英国和俄国的压力,俾斯麦只能矢口否认。而他心中最后一点冒险主义的念头也随时消失。 哥恰科夫继续说道,“那么我们能否在会议桌上解决这个问题?” 俾斯麦忍下心中的愤怒,微笑点头说道,“当然可以,不过要率先满足我的一个要求,法国故意违反巴黎和约规定,在阿尔萨斯地区秘密的驻扎军队,是什么意思?违反协议,德国有资格进行国际仲裁。” 他原本想借助这次的风波修改合约内容,再不济也要向法国索要更多的赔款。 罗素和哥恰科夫相视一眼,异口同声的回答道,“据我们所知,法国根本没有在阿尔萨斯地区驻扎军队。” “你什么意思?” 听到这番话,俾斯麦瞬间脸色就变了,他质问说道,“难道那些火炮和重型机枪,不是军队的装备?” “不不不,俾斯麦宰相,你误会了。” 罗素大臣摆了摆手,笑着说道,“谁说警察部门就不能配备火炮和重型机枪维持治安呢?” 第一百五十六章 德国想都别想! 第二更 法国的确利用了巴黎条约的漏洞。 上面只是规定不准驻扎军队,但是警察部队却例外,就算俾斯麦想因为法国在阿尔萨斯地区驻扎几万军队而挑起争端,现在也变成了张目结舌的尴尬。站在他面前的罗素大使以为自己没有表述清楚,他又重复了一遍。 “条约上黑纸白字的说明法国不能驻扎军队,但是却没有说明关于法国警察的情况。那么即便他们在阿尔萨斯驻扎十万的警察,并且配备了火炮,机枪等重型武器,然而按照条约上的规定,他们也只能算警察,而不是军队。” “你们大不列颠的警察有几十万吗?这些警察不是军队是什么?” 俾斯麦对于法国玩弄文字游戏感到非常的愤怒,他说道,“这只是一个条约漏洞而已,漏洞是可以修订的。” “但是也算。” 罗素大使轻描淡写的回答,“法国钻了空子,但这也只能怪你们,签订条约时没有仔细的看清楚,这并不能成为你们挑起战争的理由。很抱歉,如果你因为这个原因而想着重启阿尔萨斯谈判,我们不答应。” 虽然罗素的声音不大,但他却比哥恰科夫更有说服力。 毕竟是世界第一的殖民帝国,英国说不,谁敢反驳? 俾斯麦被失去唾手可得的阿尔萨斯的愤怒冲昏了理智,他要挟对方,“如果德国硬是要开启谈判呢?难道你们也要阻拦?” 罗素非常遗憾的摇摇头,他认为俾斯麦现在说出这番话非常不适合。 “俾斯麦阁下,我看你是糊涂了。之前我已经跟那位‘拿破仑’通过话,法国并没有刻意挑起战争的理由,反倒是你,打着反对教皇无谬的旗号甚至将意大利等一众南德国家都囊括进去,到底是要挑起欧洲战争,还是维护德国利益?” 罗素的质问就像重锤,落在了俾斯麦的胸口,之前他一直被对法复仇蒙蔽了眼睛,当他猛然回过神时才发现之前的中立国家,甚至是盟友都被自己推到了敌人的位置上。 而英国外交大臣的话,却让他心凉一截。 “再说了,英国是为了维护欧洲的秩序与和平而来,不是刻意怂恿你挑起战争。在这种非理智的情况下,我们只能站在巴黎这边了。” 虽然巴黎没有亲自出面,但是罗素的话已经把俾斯麦堵得无话可说。更何况真假传闻未知的英法联军,从现在的偏袒上看,英国更有可能是站在法国人那一边。 当俾斯麦转头望向俄国人时,他还是放弃了。 没什么比面对一个穷疯的盟友更让人感觉无可奈何的事情。英国和俄国都摆明了和稀泥的态度,双方真的爆发了冲突,英国人会铁定的站在对面,而俄国人会一边喊不要打了,不要打了,一边偷偷的往德国身上踩几脚。 最终俾斯麦还是顶不住压力的松口了,但是他也提出一个条件,就是法国必须派遣代表前往柏林进行谈判,并且修订巴黎合约。 看见事情有了转机,罗素连忙答应了柏林方面的请求,只要搞定了最难搞定的那个,巴黎方面也会欣然答应。 然而令英国和俄国都没想到的是拿破仑的态度比俾斯麦更加坚决, “总统阁下,俾斯麦宰相建议和法国方面重新修订《巴黎和约》。” 他笑着说道,“看来英国和俄国的施压没有白费,我们避免了一场战争。” 当德卡兹外交大臣将这份电报交到他手上时,对方只是看了一眼,就随手伸向了桌上的蜡烛。 纸张一瞬间就被点燃,火苗在拿破仑面前飘忽不定。 “总统阁下!” 德卡兹还没来得及制止,这份电报就在火光的照耀之中慢慢的变成灰烬,拿破仑将手上燃烧的电报丢在地上,直到火苗吞没了最后一个字迹之后,他才不屑的说道,“我不接受他的建议。” “可是……” 德卡兹还想说什么,拿破仑却挥手打断了他的话。 “德卡兹阁下,您的父亲曾经也是路易王朝的首相,难道就没有继承卡德兹公爵半点的政治嗅觉么?” 拿破仑叹了一口气,当初的埃利·德卡兹公爵遇见了革命风暴的再次来临,并且向当时的国王提出了辞呈。然而路易却并不答应,最后还是调往驻英国大使,躲过了这场政治风波。虽然在外交问题上得卡子表现出了应有的强硬,但他总觉得对方的手段没有他父亲灵活。 “我们当然是不退让一步,想要修订巴黎和约,门都没有。俾斯麦真以为去年赢了法国一次,这辈子都能坐在我们头上指手画脚了吗?答应德国才是正中下怀,接下来他还会提出更多的要求强迫我们全部答应,到时候英国为了尽快结束纷争,并且进一步削弱法国,他会立刻抛弃盟友的身份转向柏林,所以俾斯麦提出的任何条件,我都不答应。” “但是这样做会让双方都下不了台面。” 德卡兹不明白拿破仑哪里来的勇气,拒绝了四大帝国汇聚的一次谈判。他的有恃无恐让德卡兹觉得背后还有什么没有展露出来的底牌。 “法国的军队已经整顿完毕,现在完全可以在进行一场惨烈的全面战争。如果俾斯麦认为他能打赢我,那就来吧!帝国的崛起缺了一块踏脚石,就从法国的世仇开始!” 拿破仑将当初从奥佳尔科夫元帅身上学来的欺诈手段发挥的淋漓尽致,外交大臣只是以为他在政治上摆出一副强硬的态度,拿破仑在实际行动中也做出了许多手段来迷惑自己的政治对手。比如自己频繁的出没欧洲各个国家驻巴黎大使馆,并且放风给德国大使参赞,法国最近可能会有大动向,但是他必须取得其他国家的支持。 然而对于俾斯麦提出要求修订巴黎条约的建议,拿破仑只回复了一句话。 “让他做梦去吧。” “回电法国驻柏林大使,这一切都是俾斯麦自己一手挑起的争端,现在还想从法国身上讨便宜?想都别想!” 第一百五十七章 解除宰相职务 第三更 法国接到了来自驻柏林大使的电报之后,以最火速的身份回复了电报。 甚至罗素刚刚回到酒店休憩,就接到了来自俾斯麦的通知,只能马不停蹄的穿上衣服,前往会议室。 拿破仑总会给人出人意料的惊喜,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法国会一口答应俾斯麦的请求,早日息事宁人时,巴黎却给了坚决的回复。甚至巴黎驻柏林代表加布里雅克大使,当着在场所有外交使臣念出巴黎的电报时,双手都有些颤抖。 “我们拒绝修订巴黎合约的内容,同样对于任何卑劣手段想要获取阿尔萨斯地区的行为,法国同样不会答应,就算巴黎只剩下一座空城,法国也绝对不会答应将阿尔萨斯地区分裂出去,想都别想!” 加布里雅克放下手中的电报,无奈的看了罗素和哥恰科夫一眼,说道,“这是巴黎给予的答复。如果德国不愿意接受的话,可以试着来抢。” 俾斯麦对于拿破仑的挑衅表现的无可奈何,谁不知道巴黎的身后站着大不列颠和俄罗斯两大巨头,如果真的宣战,他可能同时向两个帝国宣战。虽然俄罗斯保持着中立状态,但谁又知道背地里会不会进行某些肮脏的交易。 巴黎既不想修改条约,又要向德意志宣战的态度,让罗素感到非常为难啊。 “巴黎现在想怎么样?” 罗素将加布里雅克大使拉到一边,特地避开了俾斯麦,他抱怨道,“英国好不容易为你们争取到了和谈的权利,为什么杜伊勒里宫不好好珍惜?再说只不过是修改巴黎合约而已,阿尔萨斯依旧属于共同托管区域。” 加布里雅克没有回答罗素的话,他只是默默从口袋中掏出另外一份电报,递给对方,并且补充一句,“这份电报的内容,是拿破仑总统想对你说的话。” 罗素迟疑的打开折好的电报,然而里面却只有一句话。 “我知道你们英国人心里在想什么,修改巴黎合约?除非巴黎成为德意志的国土!否则他就只能从百万军队的尸体上踏过去!” 罗素内心一惊,虽然表面上依旧风清云淡,但内心却波澜起伏。原本格莱斯顿首相是打算把法国哄骗上谈判桌之后就将阿尔萨斯地区的争端公开化,这样一来法德就真的没有了和解的可能,哪怕俾斯麦宰相卸任,换成鸽派执政,也是同样的结局。 而拿破仑考虑的问题跟罗素一样,原本历史上的法德双方因为领土问题结下了死仇,但这一次不一样,因为法国没有真正意义上失去领土,俾斯麦滚下台之后换成腓特烈王储执政,双方还有缓和的可能。但是真的将法国边境割让出去之后,双方就只能死战到底,直至其中一方灭国。 现在罗素真的想甩手不管,但是因为英国的利益却又不得不继续在这里耗下去,拿破仑只是拍发了几份电报就将英国逼入了绝境,还不得不按照他的计划往下走。 “英国应该站在法国人这边,这是毫无疑问的。无论是什么时候。还有法国不会跟德国谈判,所以麻烦罗素大臣劝一下俾斯麦宰相,这一次阿尔萨斯事件以各方后退一步为结局如何?如果不愿意退让的话,那么对不起,麻烦罗素大臣转告俾斯麦宰相,法国已经在边境线部署了重兵,他们制定了详细的作战计划,为了洗刷之前的耻辱,这一次法国就算拼尽全力,也要将德意志拖入地狱。” 面对巴黎软硬不吃的态度,罗素只能举手投降。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望着面前的加布里亚克大使,说道,“我只能说尽力试试,因为谁也不能保证俾斯麦宰相会不会听从我的话。” “他当然会的。” 加布里雅克将拿破仑的话完整的转述给对方,他微笑着嘲讽道,“因为德国根本就没有做好打仗的准备,然而法国却整整准备了一年。” 加布里雅克大使故意将这句话说的特别大声,就是为了让俾斯麦听见。听到法国为了战争准备了一年,所有人都心中一沉。目光不约而同的望向了俾斯麦,接下来这位德国宰相做出的任何决定,都会改变欧陆的未来。 是尊严重要,还是保住国家利益重要? 就在他犹豫不决之时,一个声音从门外响起。 “俾斯麦,你还在犹豫什么?难道真的要将这个新生的帝国拖入战争,才会感到满意吗?” 所有人都回过头,只见大病初愈的威廉一世在其他人的搀扶下缓缓走进了会议室,原本他是准备做一个甩手皇帝,将所有的大权都交给俾斯麦。毕竟之前的一切他都处理得很好,而威廉一世也相信这一次他也同样能够处理好。 但是俾斯麦失算了,他的铁血手段并没有给德意志带来任何利益,反而卷入了政治漩涡之中。位于风口浪尖的宰相已经没有了退路,他只能接受众人的指责和质问。 “这次的政治谈判交给我,你先下去休息一下吧。我不在的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你太累了,迟早扛不下去的。” 威廉一世走到俾斯麦面前拍了拍老朋友的肩膀,轻声宽慰说道,“复仇的情绪已经淹没你的理智,现在的你不适合作出任何决定。” “但是陛下……” 俾斯麦还想力争最后一次机会,然而威廉一世却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不要说话,“嘘,我还能继续战斗下去,放心,我一直只要有你和我在,就不会倒下。” 说完他转过身,面向在座的各位外国使臣,当场宣布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而俾斯麦在听到这个噩耗之后,也呆愣在原地。 “俾斯麦宰相因为身体不适,从现在开始即将前往瓦尔青庄园休息半年,暂时不能担任宰相的职务。所以接下来的谈判由我全权代劳,没有任何问题吧?” 威廉一世几乎兵不血刃的暂时卸掉了俾斯麦权力,现在开始由他全权负责这次战争危机。 看着安静的会议室,他平静的说道,“如果没有,那就由我开始提出新的要求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血溅五步,举国哀悼 第一更 俾斯麦被强行退场,他深知现在自己已经没有资格继续待在这里,国王的意思非常明显,这场谈判不需要他。 俾斯麦最后一次回过头望向会议室,威廉一世直面三个帝国的代表,甚至感觉单薄的无力支撑。 他知道自己的老朋友要说什么,特地把他支开只是为了照顾自己的情绪。俾斯麦一手搞砸的烂摊子,最后还要国王善后处理。 “德国打算在这件事上采取息事宁人的态度,大家都满意了吗?我会撤回边境线上的两个军,阿尔萨斯地区依旧按照之前的巴黎和约,属于自由贸易区。柏林方面不会做任何的改变。” 威廉国王慷慨的让步让在场的驻柏林大使加布里雅克惊讶不已,他原本以为威廉会采取其他的方式与自己周旋,但现在看来,德意志已经是强弩之末,抵抗不住压力了。 国内一众人怨沸腾的公国,国际上一群偏袒法兰西的列强。除非威廉国王已经做好了得罪所有人的打算,否则他就只有议和这一条路可走。俾斯麦的烂摊子,还需要他亲自收拾。 “我同意。” 加布里雅克大使在其他国家大使说话之前抢先一步说道,“巴黎对于威廉国王的仁慈与慷慨表示尊重,同时也尊重柏林做出的决定。” 说完他对神情怪异的罗素说道,“那么罗素大使,你还有什么意见吗?” 因为威廉国王的出现,罗素迫不得已的将长篇大论全部烂在肚子里,最后只能叹一口气,答应了加布里雅克大使的要求。 “既然连威廉国王陛下都这么说了,我们也同样没有任何意见。就按照这个决定进行吧。” “很好。” 加布里雅克转过身对威廉国王说道,“那么就先请柏林将边境线的军队全部撤离,以表示自己的诚意。” 威廉听到加布里雅克的话,神色一变,他不悦的说道,“为什么巴黎不率先撤兵表示自己的诚意?按照之前的合约规定,阿尔萨斯地区不准驻守任何一支军队。你们这样做可是违反了规定。” 加布里雅克坚决的反驳对方,他说道,“事实上阿尔萨斯地区的主权依旧掌握在法国手中,也就是说巴黎什么时候向退兵,就什么时候退兵。你们管不着!” 加布里雅克的坚决逼得威廉无可奈何,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他不可能自食其言,于是只好说道,“柏林即将退兵。” 加布里雅克上前一步,盯着威廉国王的眼睛,铿锵有力的说道,“柏林必须现在退兵!当着各国大使的面前,向边境的军团下达命令。” 威廉国王的脸色终于挂不住,他冷声说道,“如果我收回和谈的诚意,信不信从明天开始,法国每一天都会死几百人,几千人?” 威廉的发怒让罗素和哥恰科夫面面相觑,原本好不容易争取到的和平局面,此时又变得扑朔迷离起来。他简直看不懂巴黎为什么一次一次的挑战柏林的耐心。 “哼。” 加布里雅克为的是摧垮威廉心里最后一点挑衅的点头,他冷声说道,“你一声令下发动死伤百万的战争,我的确无能为力。但是威廉陛下信不信,我只要上前一步,明天德意志就等着举国哀悼!” 听到这句话,威廉倒吸了一口冷气。 站在他面前的加布里雅克仿佛像一只发怒的狮子,露出血盆大口和猩红的獠牙。他从未见过敢如此冒犯自己的大使,法国人是第一个。 他甚至觉得加布里雅克身上已经怀揣着武器,准备随时拼死一击。 罗素连忙走上前来和稀泥,他用眼神向威廉暗示别在刺激法国大使了,否则欧洲陷入不死不休的局面,英国也捞不到半点好处,最终只能白白便宜俄国人。 两人不退一步,就这样打量彼此,最终威廉还是败下阵来,答应了加布里雅克的要求。 “好吧,我答应你。德国会率先撤兵。恢复阿尔萨斯地区的和平。” 说完他将口袋里早已撰写好的电报放在桌面上,冷淡的说道,“这份电报等下就拍发往边境驻军。” 加布里雅克一字一句的说道,“谢谢威廉国王的宽宏大量。” “但是。” 他话锋一转,直接对加布里雅克说道,“从今往后,我不想在德国境内见到你。加布里雅克大使,请你好自为之。” 最后一句话,威廉几乎以咬牙切齿的口吻说了出来。他从未见过如此无礼冒犯的大使。如果对方不是法国的使臣,恐怕现在已经被自己丢入大牢听候发落。 谁知加布里雅克比他更加的潇洒,把巴黎的文件递给威廉国王之后,平静的说道,“跟你说完最后一句话,我就不再担任驻柏林大使。我还不想见到你!” 说完之前走出会议厅的门,只给所有人留下一个桀骜不驯的身影。 罗素大使自言自语的说道,“敢跟国王争执对骂的,他是我见过的第一个。” 即便是拿破仑第二帝国的使臣,也不敢明着跟铁血的君主当场争执。 哥恰科夫也摇着头说道,“我也越来越看不透法国人了。” 加布里雅克回到了大使馆之后,立刻向巴黎拍发了电报,并且将整件事详细的告诉给了杜伊勒里宫,并且他表示本人愿意接受任何的处罚。 德卡兹密切的注视着柏林的一举一动,他甚至觉得拿破仑没有让自己前往交涉是一个错误的选择,毕竟他才是专门负责外交的部长,而不是让驻外大使负责。 正当他急躁不安的等待时,一封电报打破了外交部的平静。 德卡兹拿到加布里雅克拍发过来的电报,迅速浏览一遍之后大叫一声糟糕。他连忙从自己办公室赶往杜伊勒里宫,并且把电报的内容呈现在拿破仑面前。 俾斯麦终于如愿以偿的比历史上提前几年滚去自己庄园疗养,虽然日后会重出政坛,但老对手不在的这段时间,柏林至少能够消停一点。 拿破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没有空闲时间浪费。无烟火药与马克沁机枪已经进入了最后的试验环节,拿破仑等了快将近一年半,终于等到了他想要的结果。为了试验法国的新武器,他还特地在非洲挑选了矛盾不断的殖民地,来成为新武器的试验场合。 不过更让他惊喜的是柏林大使加布里雅克的所作所为,完全超乎预料之外。 “当场跟威廉国王争执,还敢要挟不答应就同归于尽?” 拿破仑拿着手中的电报,饶有趣味的读完了这段话,意外的说道,“大使有种,本总统佩服!居然逼得威廉一世做出了让步。谁说法国人没有胆识,将这件事通报给非官方的喉舌报社,让他们把这件事报道出去。最好能够引起社会舆论的轰动。不过政府必须保持沉默,对此事不准出声做出回应。” 暗自幸灾乐祸和光明正大嘲讽德国人是两回事,即便看着俾斯麦和威廉一世吃瘪,表面上还是要做足同情的戏码。 “在公开场合巴黎政府当然要对这件事做出严肃的处理,将加布里雅克从驻柏林大使馆调离,并且向他们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德卡兹点点头。冷处理是法国政府最好的公开立场。 “但在私底下的场合。” 拿破仑将电报放在桌上,笑着说道,“我们怎么可能不嘉奖法兰西的英雄。“ PS:推荐一个作者宝巨崛起的新书:《崛起一万年》 简介:第一次世界大战,主要武器是步枪。 第二次世界大战,主要武器是飞机坦克。 第三次世界大战…… 第四次世界大战,主要武器是长矛与石头。 一万年后。 当文明失传,当科技不在,当这世界人人都梦想成为一个复兴者。 我遇见了一个来自一万年前的21世纪,给我托梦的女人。 她教我数学、物理、化学,教我地球最辉煌的时候那些科学的产物。 她是我媳妇儿。 第一百五十九章 扩张的殖民帝国 第二更 原本加布里雅克大使以为自己的擅自行动会给他回国之后带来不小的麻烦,虽然不至于送进监狱,但是他的政治仕途算是终止了。索性直接辞职,省去了其他麻烦也免去了让杜伊勒里宫落下把柄的机会,然而就当他的辞职申请递交准备返回自己的之后,却非常意外地接到了拿破仑的邀请。 面对拿破仑的邀请,加布里雅克大使感到非常奇怪。他都已经辞去了柏林大使的职务,为什么杜伊勒里宫现在还要来找他? 然而等到他回归了巴黎之后,才惊讶地发现迎接自己的是前所未有的盛况。道路的两边都是挥舞着鲜花迎接自己的人群,没有人组织,他们自发的迎接加布里雅克。他仿佛像是打了胜仗凯旋归来的英雄,而不是一个违背了外交原则顶撞其他国家元首的倒霉蛋。 加布里雅克不知道的是在他从柏林返回巴黎这几天,当场顶撞反驳威廉国王的事件已经在首都广泛的传播,虽然民众不知道杜伊勒里宫才是这件事的幕后推手。驻柏林大使怒斥德国皇帝的外交风波把加布里雅克推向了法兰西民族英雄的舆论中心,就差没有让他从凯旋门下经过。 与默不作声的政府作比较,加布里雅克简直就是了不起的法国英雄。 但只有加布里雅克大使知道,这样的声势肯定不是民众自发的行为,搞不好杜伊勒里宫在背后推波助澜。 加布里雅克从一个少年手中接过了鲜花,笑着向他们摆了摆手,同时却心情沉重的望向了街道尽头,也是杜伊勒里宫的方向。 他总有预感,有其他的事情正在等待着自己。 当马车停在门口时,加布里雅克步行穿过走廊,直接来到拿破仑的办公室门前,他知道对方正在等待着自己,加布里雅克欠总统阁下一个解释。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打开了门,却惊讶的发现里面不止总统阁下一人,甚至外交部长德卡兹也站在里面,等待着自己。 拿破仑示意他坐下,等到加布里雅克忐忑不安的坐下之后,他才开口说道,“虽然公开场合对于你的表现我无法多做评价,你不但违背了外交法则,甚至还公然的与威廉国王爆发冲突,就算你不辞职,我也会直接找人将你替代,然后将你调往亚洲国家当大使。” 加布里雅克心一沉,他感觉自己这辈子都完蛋了。自作主张险些让法国外交失败,这是每一个外交大使的大忌。 “但是。” 拿破仑话锋一转,平静的说道,“我认为你说的很对,最终谈判也阴差阳错达到了目的。现在德国的军队已经退出了阿尔萨斯边境地区,战争危机已经解除了,欧洲重新恢复往日的平静。我私底下以个人的名义还是要对你说一句,干得不错。” 加布里雅克松了一口气,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下来。起码拿皇没有向他发难,就是最大的仁慈了。 拿破仑翻阅着加布里雅克的履历,一边说道,“还有一件事,现在你不可能再担任驻柏林大使了,我为了你找了一份其他的工作。法国驻比利时大使参赞,如何?” 加布里雅克楞了一下,不太明白拿破仑的意思。 拿破仑向身边的德卡兹点点头,对方非常自觉的退出了他的房间,并且关上了门。只剩下总统和加布里雅克两个人进行一次秘密的谈话。 “我先把难听的话说在前头,接下来我要说的内容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如果泄露出一个字的话,你知道是什么结果。” 加布里雅克艰难的点点头,实际上他很想选择拒绝,但是看到拿破仑微笑的表情,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知道我为什么要将你调往比利时吗?” “不知道。” 加布里雅克摇摇头,这一次他总算说出了口,“但我知道拿破仑总统阁下的每一次调动都有相应的动机。” “知道比利时的国王利奥波德二世吗?” 拿破仑笑着说道,“他可是一个野心十足的殖民帝国主义者。” 他很清楚这位殖民主义之王心中打什么算盘。很快利奥波德三世将会组织国际非洲协会,以考察和开发非洲为名,以个人名义霸占刚果大片土地,称之为刚果自由邦。后来比利时国会正式授予他刚果自由邦君主称号。 他对当地居民的残酷剥削、压迫和屠杀,遭到世界舆论的谴责。 而拿破仑则是以共同开发的名义为由,在完成了探勘工作之后,将比利时小国踢出局,法国一个人吞下整片富饶的刚果地区。 利奥波德二世对非洲的野心由来已久。开辟殖民地的想法差不多使他着了迷,而他又几乎不敢讲出来。但是,实际上他却等待着一切时机。 在他的授意下,比利时外交部的一名档案专家埃米尔·班宁,竭力鼓吹“打开非洲中部,就会带来商业和工业的利益”,提出了向非洲中部殖民的报告,要他以“科学”的旗号在非洲“建立殖民据点”,并用交通线把它们连接起来。 加布里雅克明白过来了,之前他也有听闻对方想开发非洲,但却苦于没有其他人的支持。看来拿破仑也是同样意识到向非洲中部扩张的重要性,才会将他将功赎罪的调往比利时。 “比利时国王最近一直都有探勘非洲的动向,拿破仑陛下是说,我们跟比利时一起合作么?” 利奥波德二世非常狡诘,他知道比利时的实力无法同法国等匹敌,公开向非洲中部派遣远征军目标太明显了。于是,他在“科学考察”、“废除奴隶制”等“人道主义”的幌子掩饰下,把侵略的魔爪伸向非洲的心脏地区。 拿破仑知道自己不行动,葡萄牙和比利时就会抢先一步,所以他希望加布里雅克能够好好的跟利奥波德二世国王谈谈,与法国联合行动的可行性。 而他最在意的,是刚果拥有着产量占据全世界百分之五十的铀矿。他从现在开始,就为法国接下来将近一个世纪做出战略部署。 “如果比利时愿意合作,我们可以共同开发。而且法兰西也需要在殖民战争中,在土著黑人的身上检测一下最新研制的武器,以确保他们应对未来可能爆发的战争时,没有任何糟糕的毛病。” 打着科考队伍的旗号,实际上却是全服武装的殖民军人。 然后话锋一转,他冷声说道,“还有,如果利奥波德二世不愿意合作的话,你就告诉他,法国保证会让比利时一块殖民地也得不到。” “如果他敢把其他国家拉入联合科考队伍,那么可以保证利奥波德二世派遣的比利时科考人员的下场,跟非洲人没有什么两样。” 第一百六十章 弱国无外交 第三更 拿破仑想要开发非洲并非心血来潮,除了扩张殖民地等一系列符合法国利益的做法之外,更多的是想检测新式武器的成果。 美国人马克沁的确没有让拿破仑失望,经过了将近一年半的努力,马克沁机枪的实验型号就已经展现在他面前。而巴黎政府不计成本的支持维埃利的火药研究实验,也使得他的研究有了重大的突破,终于在项目成立的第二年研制出了第一款,可以实用化的无烟火药。 这是人类武器史的重大突破,标志着以后的战争进入了新的时代。然而无烟火药的成立却采取了保密的形式,甚至连军队此时都不知道有这种新式火药的出现。 烟火药的出现使得马克沁机枪得以使用全金属弹壳,当法国轻武器协会对这款武器进行点评时,对他持续不断的火力和独特的抛壳方式感到惊讶。然而当他们提出军方对这款武器非常感兴趣时,却遭到了巴黎的封口命令,谁都不准将马克沁的存在泄露出去。 负责封锁消息的是战略欺诈总局,勒夫洛根据拿破仑的指示,让马克沁设计出一款外形相近,能够发射黑火药的猴版马克沁机枪。并且不再像之前的米约尼兹特机枪一样采取遮遮掩掩的态度,而是非常大方的向法国宣布,这款新式武器的存在。 这将是改变战场的利器,真正的死神收割机。 这种自卖自夸的做法第一时间就引起了死对头的注意,虽然德国军方也是将信将疑,但是架不住法国人铺天盖地的宣传。 闻风而动的德国情报部门想方设法的搞到一挺马克沁机枪,或者是机枪的设计图。但是法国方面保密的非常严实,最后柏林方面千辛万苦的搞到了一直宣扬的猴版马克沁机枪图纸,并且照葫芦画瓢的仿制了这款武器。 然而结果却让他们大失所望,马克沁机枪不但在抛壳方面频繁的出现故障,而且因为黑火药燃烧不充分,在枪管里形成了大量的火药残渣,导致机枪炸膛和卡壳的几率极高。德国军方高层立刻给了这款武器一个差评,并且拉入了黑名单中。 战略欺诈局的一个小手段,让德国情报部门与跨越了十多年的新式武器失之交臂。 然而真正的马克沁机枪此时才刚刚进入了小规模的量产化,即将装备到法国科考部门的安保队伍之中。 表面上是科考部门,但是谁看过装备制式步枪,机枪去进行考研的队伍?法国只不过是打着探勘的旗号,对刚果进行勘探而已。 法国一个国家的贸然举动会引起其他列强的怀疑,所以他需要一个小国家来作为幌子,协助自己一同行动。 毗邻的比利时便成为了最好的棋子。 加布里雅克则以法国驻布鲁塞尔大使参赞的身份,与当时的比利时国王利奥波德二世会面。此时的比利时国王依旧拥有着一定的权力,而他也在忙不迭地计划着非洲的远征。他甚至幻想好了自己来命名发现的殖民地。 然而,突如其来的法国大使却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加布里雅克明确的表示他知道利奥波德二世想要开采非洲的想法,法国愿意和比利时合作,一同开发非洲中部地区。 “难道法国的殖民地还不够大吗?” 利奥波德二世心怀不满的说道,“而且这是一次对非洲的科研考察,我们并不是准备建立殖民地。” 加布里雅克反问对方,“国王陛下,你觉得英国人会嫌它们的殖民地太大吗?” 加布里雅克的话把利奥波德二世堵得无话可说,而他又继续说道,“英国人肯定不会嫌他们的殖民地太大,同样,法国也不会这么想。我知道利奥波德国王最近想干什么,你一直苦于比利时没有足够的殖民地来掠夺原材料和倾销商品,所以才想着借助科研考察的旗号在非洲拥有一块属于自己的殖民地,对吗?” “但是抱歉,现在法国也看中了非洲中部。” 利奥波德大为惊恐,他不知道法国人从哪里得知了自己的想法。然而这的确是他内心深处的秘密,甚至未曾向自己的首相大臣提起。 他仔细的思考了一下,与法国人正面发起冲突是不明智的,比利时也没有这样的实力和野心,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明面上答应他们的要求,但背地里却将英国和德国同时拉进来。 然而对方早就看穿了他的想法,旁敲侧击地提醒道,“国王陛下,我奉劝你不要试图做一些愚蠢的举动。难道你以为巴黎不知道你心中的想法吗?拿破仑总统代我转告你,这次的联合考察队伍只有法国和比利时两个国家,明面上你们是科考人员,法国只是庇护者。但实际上你应该知道探勘的殖民地最后应该属于谁。” 利奥波德二世吞咽了一下口水,对方的威胁溢于言表。 加布里雅克知道对方害怕什么,他害怕自己的小算盘被宣扬出去,更害怕原本属于自己的最后一点殖民地,也被划归到首相大臣梅兰德那边,成为比利时国家所述的地区。 这样一来的话,他才是最得不偿失的一个。 “如果你认为其他国家纳入你的科考队伍,能够让你获得利益的话,那么法国可以明确的表示最后你一块殖民地都得不到。就算列强坐在一起分赃,也轮不到你一个比利时。虽然法国吃相难看,但是按照英国和德国的本性,他们甚至不会给你预留最后一块殖民地。” 加布里雅克充分验证了一句话,弱国无外交。法国如果想从比利时手中拿走任何东西,他们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 他指着对方,一字一句的说道,“就算能轮到你比利时,这块殖民地也属于梅兰德大臣,属于比利时人民,而不是属于你个人。它的税收和任何收益,都不会落入你的口袋之中。” “我的耐心有限,所以最后问你一遍,你愿不愿意跟巴黎合作?” 第一百六十一章 勿谓言之不预 第一更 虽然同样殖民扩张,但从今往后刚果人民会感谢拿破仑的举措,起码在接下来将近三十年的时间里他们不用面对在刚果自由国的利奥波德独裁统治制度,也不用因为未能完成橡胶的开采而被砍去左右手。两人对待殖民地的态度简直天壤之别。 比利时国王在法国大使参赞面前吃了一次瘪,但是却又不敢直接的表现他们的愤怒。面对不讲道理的邻居,最终利奥波德国王只能忍了下来,勉强答应了对方的做法。 不过加布里雅克前脚跟利奥波德二世达成了协议,后脚就去拜访梅兰德首相大臣,并且向他宣布一个好消息。 “你说国王准备与法国进行一次非洲的勘察,并且将属于比利时的那份殖民地划归到政府名义之下?” 梅兰德大臣简直不敢相信有这样的好事等着自己,最重要的是,这次的探勘工作不需要比利时政府出一分钱,最后还能从法国那边分到一块殖民地。 “是的。之前我已经跟国王陛下协商完毕。这次的探勘工作,当然我们也同样不希望有其他国家的介入。比如我们的老对手德国人。他们也苦于自己没有殖民地,而一直打着非洲的主意。如果多进来了一个,那么比利时的殖民地划分的范围可能就更小一些。我想我们双方都不想看到这样的局面出现吧?” 加布里雅克这一招过河拆桥堵掉了利奥波德二世最后一丝的退路,反正最后比利时能够拥有殖民地,但是这块殖民地是属于王室还是属于议会,就不关加布里雅克的事情了。 “而且比利时只需要派遣科考人员,至于安保工作,我们法国这边会全权的负责。” 法国打算以可靠的名义,准备将外籍军团一部分调往刚果,充当科研考察的团队,并且在遥远的非洲地区测试马克沁机枪。 “好。” 梅兰德首相激动地说道,“比利时这边也会尽快的安排好。” 虽然主观上法国的商议带着施舍的意味,但是对于梅兰德首相而言,夹杂在一群帝国主义中间的缓冲小国能获得一块殖民地已经来之不易,他也不敢对法国提出的任何要求说不。 加布里雅克说道,“一个星期之后我们会进行另外一场会晤,在跟比利时方面详细的谈判。” 就在加布里雅克在比利时宫廷和政府之间来回奔走时,驻扎在阿尔及利亚的外籍军团接到了第一批列装的马克沁机枪,经过短暂的训练之后他们惊讶的发现这款武器的优越性,只需要扣动扳机就能连续发射的状况几乎将他们使用的手摇式机枪全部淘汰掉。 不过他们怎么都不会想到,远征刚果地区的比利时—法国联合科考人员遇见的最大威胁不是当地不友善的原始部落,而是同样在中非寻找殖民地的葡萄牙人。 此时在英国的支援下,葡萄牙以最先发现刚果河入海口国家的身份宣布对刚果河河口拥有主权,因为在三百年前是葡萄牙航海家迪亚哥最先发现这篇流域。 在闷热潮湿的热带雨林之中,游走着一群比毒蛇和蜘蛛还要可怕的生物,武装到牙齿的法国外籍军团。 他们在刚果流域中修建驻扎大本营,并且派遣进入摄入的考察,与丛林中的土著人签订条约,绝大多数宣布法国为他们的保护国,只有极少的一部分领土留给了比利时。 面对法国人的蛮横,他们自然不敢多做要求。不过很快他们在刚果流域的强行圈地,引起了葡萄牙殖民者的不满。 之前刚果国王拒绝给予葡萄牙人开矿的权利,结果葡萄牙殖民者同刚果王国展开战争。在关键性的姆布维拉战役展开决战。最终刚果军队被打败,刚果国王战死。而刚果王国分裂为一些相互争夺的酋长领地。由于刚果地区的土著一直对葡萄牙抱着敌意,所以当比利时—法国科考队表示愿意给刚果人庇护权,并且签订了条约,还答应提供药物,改善他们的生活环境时,葡萄牙彻底的坐不住了。 感情你们法国人就是专门抢夺革命胜利果实的? 这只能怪葡萄牙人殖民处理方式的问题,他们只是简单粗暴的镇压,却从未考虑过用另一种怀柔方式夺取刚果。 当时的葡萄牙总督索萨·卡昂听到法国人在上游的动静之后,立刻宣布任何法国船只禁止出没刚果河流域,他在会议上公开的说道,“这里是葡萄牙的殖民地,不是你们法国人的地盘。如果法国方面不听从劝告,他们将驱逐侵略者。” 如果要是同意这一要求,那麽法国和比利时所占领的刚果河流域是一个没有出海口的流域,价值便大打折扣了。原本历史上是各国在柏林举行了国际会议解决了此事,但是拿破仑并不希望浪费时间。 他给予了三千多人的法国外籍军团极大的自由权,与葡萄牙争夺出海口的权力。 就在索萨·卡昂洋洋得意的以为自己掐死了法国人的命脉之时,担任这次任务的夏尔·高勒中校给葡萄牙的殖民者送来一封信。 “我们强烈要求葡萄牙方面迅速的开放出海口,并且让比利时联合科考队伍进入,否则的话我们为了保护科研队伍,将采取强制性手段,勿谓言之不预。” 对于外籍军团中校夏尔·高勒下达的命令,葡萄牙总督索萨·卡昂不屑一顾的丢到了一边。 葡萄牙人已经在这里扎根了十几年,难道会拱手相让? 不过索萨·卡昂猜错了一件事,法国没等着拱手相让,而是直接来抢。 装备了马克沁的法国外籍军团开始逼近了下游的进海口,葡萄牙在这里几十年的开垦已经涌现了一定的规模,招募了一大批人充当殖民地的军队。 在人数上,法国殖民军与葡萄牙之间,仿佛存在巨大的差距。当他们听到法国要在正面与葡萄牙较量时,索萨·卡昂当场嘲笑法国人的不自量力。 “好,既然法国人要送死,那我们也不拦着。” 潮湿闷热的丛林边缘出现了窸窣的身影,他们的目的是前面的葡萄牙人大本营,里面同样有一群武装到牙齿的士兵,正在跃跃欲试的发起进攻。 葡萄牙总督索萨·卡昂亲自进行指挥这场战役,他踌躇满志的接受着检阅,慷慨激昂的说道,“法国殖民者只不过是外强中干的家伙,他们刚刚在前年的战役中被德国打的差点亡国。前一阵子如果不是英国和俄罗斯从中斡旋,他们早就被平推了。现在,这些法国佬还想跑来抢我们的殖民地,你们说怎么办?” 葡萄牙殖民军队跃跃欲试的大喊说道,“杀光他们!” 连总督也被面前慷慨激昂的气氛渲染,他大声的说道,“现在这群法国佬就在外面,给我上!” 葡萄牙殖民军端起恩菲尔德步枪,甚至装上刺刀准备白刃战,他们一边射击,一边向林线附近的法国军队靠近。他们的嘴里还大喊着一句临时学的法语。 “杀光这群法国佬!” 夏尔·高勒负责指挥这场给葡萄牙人下马威的战役,当他听到对方大喊要杀光法国人时,怒不可遏,脱下帽子破口大骂。 “去你妈的,老子是瑞典人!” “机枪手,给我对着这群葡萄牙人狠狠射击!我就不信堵不住他们的嘴巴!” 夏尔·高勒一声令下,机枪立刻撕破了林线的平静,马克沁机枪喷吐的火舌来回扫动,充分发挥了他们的威力,原本冲锋在最前端的葡萄牙士兵像是收割麦芒成片倒下。 葡萄牙士兵甚至还没扣下扳机,就被横扫而过的射界撕破了胸膛。 炽热的阳光和喷洒的鲜血,组成了一副血腥的光景。不断的冲锋却始终无法突破火线。葡萄牙原本是想以人多欺负人少,但却没想到他们全部成为了马克沁机枪的第一批“小白鼠”。 不断倒下的尸体让法国总督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因为他只看到自己的士兵不断的倒在机枪口下,处于防守状态的法国人有恃无恐的在收割葡萄牙人的脑袋。 虽然他们也尝试用进口的加特林进行反抗,然而对方的火力点能够覆盖葡萄牙军营任何一个角落,他们的子弹因为精度和射程的缘故,只能擦着法国军队周围乱窜。、 “混蛋,不对劲,赶紧撤回来!” 此时他没有了之前的冷静,看到局势不妙之后,葡萄牙总督连忙呼叫所有士兵停止进攻,立刻撤离。原本将近四百多人的葡萄牙殖民军在咆哮了将近半数的尸体之后匆忙离开。 然而此时的法国阵营只有五十多人参与这场战斗。 战场上一片狼藉,在法国外籍军团面前,倒下了比自己还多三四倍的尸体。 夏尔·高勒摘下了帽子,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再看看第一次经历战争的马克沁机枪,心有余悸的说道,“幸好葡萄牙人手里没有这种玩意。” 第一百六十二章 我们说了算 第二更 红色的泥土。 黑色的火药。 冲突爆发之后葡萄牙殖民军撇下的尸体,被鬣狗肆意的啃食,法国外籍军团的枪管还冒着硝烟,夕阳下沉之后的冷风迅速带走了温度。在等待了漫长的一段时间,葡萄牙殖民军都没有发起进攻之后,夏尔·高勒终于不耐烦的丢掉叼在嘴角的烟头,不屑的说道,“战争结束了,葡萄牙这群家伙吓破胆不敢再来了。向上级通报吧,然后给巴黎发一条消息,告诉他们外籍军团五十多人与葡萄牙殖民军四百多人发生了冲突,最后清点战场,击毙两边多人,我方受伤十三人。” 这样的战损比只有在现代军队面对长毛弓箭的土著人时才会发生,而法军这十三人大多数还是被流弹击中,这件事如果从刚果传出去,恐怕葡萄牙首相德梅洛都没脸见人了。 正如夏尔·高勒所说的那句话一样。 “妈的,这帮葡萄牙人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在刚果流域爆发的战争和冲突最终以法国外籍军团大获全胜为结局,在三四天之后双方领导人都接到了一份不同的电报。 葡萄牙刚果总督向路易斯一世国王汇报,他们四百多人的殖民军遭到了将近一千多名法国殖民者的进攻,最终在死伤两百多人之后勉强保住了殖民地。卡昂总督声泪俱下的描述了法国殖民者的强大和野蛮,并且向路易斯国王表明自己誓死不退的决心。 但是拿破仑拿到的电报却截然相反,电报里高勒中校向拿破仑完整的表述了事件的经过,并且将马克沁机枪的优越表现详细的记录在纸上,他们五十多人的队伍,凭借三挺马克沁重型机枪拦住了葡萄牙殖民军将近四百多人的进攻,并且还击毙了两百多人。打击了葡萄牙殖民者的嚣张气焰,并且为接下来的刚果谈判赢得了先机。 德卡兹外交部长站在拿破仑面前,看着对方嘴角若隐若现的微笑,便好奇的问道,“总统阁下,在刚果殖民地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拿破仑将书信递到了德卡兹外交部长面前,说道,“没什么,法国刚刚击溃了葡萄牙的殖民军。他们原本想控制刚果下游的出海口威胁法国人放弃对刚果上流的探索,在经过劝告无效之后,只能以诉诸武力的方式强行解决。” 德卡兹外交部长拿起了电报,看完之后却脸色骤变,他认为与葡萄牙爆发冲突意味着非洲中部尚未开发的殖民地将迎来列强的纷争,虽然法国先人一步在刚果流域设立了据点。但是他们已经和葡萄牙撕破脸皮,他们很有可能勾结卷土重来,而葡萄牙最有可能勾结的对象就是德国。因为一个连殖民地都被抢,还被西班牙摁在地上摩擦的国家,能有多大的出息。 放下了电报之后,德卡兹希望拿破仑能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旁敲侧击的说道,“我认为最好的方式还是应该通过会议的方式解决问题,而不是和葡萄牙等国家爆发直接的冲突。总统阁下,我们不要忘了,除了葡萄牙之外,德国也在虎视眈眈的盯着这一块。更别提还想一直扩张自己殖民地的英国,接下来的外交可能会将欧洲的列强都拉了进来,一旦把这些人卷进来,刚果就不一定属于我们的了。因为门户开放政策对于这里,也同样有效。” 刚果流域太大,谁想独揽都吃相难看,干脆一场门户开放政策,将这里变成列强的刚果,反倒能解决问题。 但是拿破仑显然不同意的德卡兹外交部长的观点,他更倾向于枪杆子里出政权的说法,谁在刚果流域的拳头够硬,谁就能在这说话。 葡萄牙以为自己足够强硬了,然而刚上来就被巴黎扇了两巴掌。 “把其他国家拉进来是迟早的事情,外交部长,不然我让你站在这里干什么呢。接下来葡萄牙到时会跟我们协商,并且强烈的谴责和抗议法国殖民军队在刚果流域的所作所为。我们要做的就是告诉葡萄牙驻巴黎大使,觉得受了委屈就打回来,有本事就抢回去。反正刚果上流流域法国说了算。如果他们在入海口不愿意放行的话,我可以保证葡萄牙连最后的入海口也保不住。” 就在双方话音刚落之时,助理走进来告诉总统阁下,葡萄牙驻巴黎大使求见。 拿破仑和德卡兹都下意识的望向了彼此。 助理小声的提醒道,“总统阁下?” 拿破仑回过神来,他对站在门口的助理说道,“让他进来吧。” 等到助理出去之后,拿破仑转过头,向德卡兹说道,“没想到葡萄牙的行动这么迅速,是时候应该会一会这位驻巴黎大使,从他口中探一下国王路易斯一世会有什么打算。不过我想他们应该不会直接正面起冲突,而是拉拢其他人一起施压、” 在经历了大航海时代之后,葡萄牙与西班牙一样,这些没有充分进行改革或者革命的国家不可避免的衰落了下去,曾经遍布全世界的葡萄牙殖民地最终不是被英国和西班牙抢夺,就是在殖民地爆发了独立运动,从此再也不属于他们这个国家。 依然死撑着面子的葡萄牙,以为法国跟德国交战之后也不可避免的衰落下去,再加上葡萄牙总督那份误导性的电报,让葡萄牙国王路易斯一世认为他们能够站在合法平等的位置上跟法国人讲道理。 所以之前拿破仑完全高估了葡萄牙人的智商。 所以当葡萄牙驻巴黎大使弗朗哥出现在拿破仑面前时,对方表现出一副神态倨傲的样子。还没等拿破仑开口,他就拿出一份电报,指责法国总统,“法国在刚果的一千多名殖民军向葡萄牙殖民军开火,最终葡萄牙殖民军以死伤两百人的代价击溃了法国军队。虽然我不是特地来嘲笑法国军队的战斗力,一千多人进攻四百人的部队,最后还被强行的击退,法国现在已经衰弱到这种地步了吗?” 拿破仑看了他的电报一眼,心里瞬间明白了什么,但是他没有揭穿弗朗哥,而是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让他的表演继续进行下去。 “所以葡萄牙国王路易斯一世待我向法国政府转告,请不要以为你们可以在刚果的土地上为所欲为,那里是葡萄牙的殖民地,还请法国放尊重一点。” 原本以为自己的恫吓会让拿破仑放下身段议和,但是对方却鄙夷的看了他一眼,万斯条理的问道,“说完了吗?如果你已经表演完了,那么现在就说说我们的另外一笔账。” 拿破仑将法国外籍军团的作战报告丢到弗朗哥大使面前,并且让他仔细的看清楚。 “上面白纸黑字地注明了法国军队以五十多人的兵力拦住了八倍于敌人的进攻,最终葡萄牙殖民军在死伤惨重的情况下迫不得已的撤退,难道弗朗哥大使以为自己拿到的电报是真的吗?” 弗朗哥看完了拿破仑手中的法国作战报告之后,不可置信的将电报丢在一遍,摇头自我催眠道,“不可能,不可能,这不是真的。” 他突然抬起头,对法国总统吼道,“休想欺骗我们!” 拿破仑弯下腰捡起了电报,对弗朗哥嘲讽说道,“怎么不可能是真的?难道你以为法国连一个葡萄牙也收拾不了?开玩笑,你们面对得可是法国驻外殖民地中最能打的一支军队,区区一群葡萄牙的乌合之众,也配跟法国军队决一死战吗?两份情报摆在桌面上,我想都不用想,肯定是法国这份才是真实的。如果连你们都收拾不了,法国干脆直接被吞并算了!” 弗朗哥还想跟对方力争,拿破仑却直接让他闭嘴。 “好了,我现在根本就不想听你多说什么。如果你觉得葡萄牙能够掌控整个刚果的话,那你们就来抢,法国非常欢迎你们。如果你们没有能力跟本事的话,那么在这些问题上就给我老老实实的闭嘴!” 本来兴师问罪的弗朗哥大使此时俨然成为了罪人,面对拿破仑突如其来的爆发,他被吓得不敢说话。 “葡萄牙想要截断刚果流域入海口,禁止法国人的船只进入,没有问题。你可以回去告诉国王路易斯一世,法国欢迎你们这么做。当然我也可以向你们葡萄牙保证,只要你们一发布这项政策,那么法国让葡萄牙连下游最后一块殖民地也丢掉。” 拿破仑的语气听起来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让弗朗哥大使不由自主的望了一眼自己手中的名单,感觉如果不答应拿破仑的要求,对方随时可能连带着把葡萄牙也一并收拾了。 他的心随着拿破仑接下来的这句话,直接跌入了谷底。 “回去告诉路易斯国王,刚果流域我们说了算。别想着拉其他国家进来调停,巴黎要收拾的谁,谁敢拦在我们面前试试?” 第一百六十三章 瓜分狂潮 第三更 葡萄牙驻巴黎大使拍回的电报,差点把国王路易斯一世气得心脏病发作,法国总统嚣张跋扈的态度简直到了不可理喻的地步,他居然敢向葡萄牙驻巴黎大使公然的提出要抢夺刚果殖民地的要求,法国简直就是不将葡萄牙放在眼中。 最让他愤怒的是葡萄牙总督的瞒报,原本还以为葡萄牙能够欺负法国一把,反过来却被其他人一巴掌狠狠的扇在了脸上! 路易斯一世把桌面上的文件狠狠的扫在地上,他一点都不想看到法国对葡萄牙的羞辱。更可恨的是被羞辱之后他还得忍气吞声,因为一个他们根本不是法国人的对手。 不过拿破仑也的确不需要把葡萄牙放在眼中,如果在当初的大航海时代,可能他还会认真的对待葡萄牙大使提出的抗议。然而此时他已经是仅次于大不列颠的第二殖民帝国,根本不需要理会葡萄牙不痛不痒的抗议。 还真以为一场普法战争能让法国伤筋动骨?除了丢失了欧陆第一军事强国的旗号之外,法国陆军保存着绝大部分的实力,只为了等待下一次的复仇。如果因为一次普法战争失败,法兰西就堕落到葡萄牙的三流水准,那第二殖民帝国早就土崩瓦解被列强瓜分殆尽了。 然而,更可气的是法国对于这件事所发出的声明,法国外交部长德卡兹表示,法兰西是一个爱好和平的民族,请蒲萄牙刚果殖民地方面立刻结束有关刚果方面对法国科考探险队设置的障碍和刁难。也希望双方能够停止争端,并且在谈判桌上解决这件事。如果还继续这么做的话,法国绝不姑息手软。我们会采取反制手段。 巴黎所说的反制手段就是让葡萄牙失去中非的所有殖民地。 法兰西联合比利时光明正大的洗劫葡萄牙人的刚果殖民地,并且还表现出一副有理有据的样子,路易斯一世对此非常的愤怒,他认为法国是在强行的羞辱葡萄牙。 “法国已经表明了态度,他们这是在羞辱我!该死的!该死的!立刻给我把刚果总督那个废物撤职了!” 德梅洛大臣望着发飙的国王,一时之间不知所措。查明的那场电报只不过是葡萄牙驻刚果总督为了不受责罚而制造的骗局之后,路易斯彻底的愤怒了。 “简直就是在仗势羞辱我们,再早100年,这群法国佬还在闹革命,他们凭什么有资格这样羞辱葡萄牙!” “凭什么!” 对于路易斯一世这种“祖上也阔过”的态度,德梅洛首席大臣只能安慰他说道,“但是陛下我们可以把法国人的死敌德国人拉进来。就算我们没有获得整片刚果地区,那么就将那些备受争议的土地许诺给德国,让德国人作为我们的马前卒去处理就好了。” 德梅洛大臣她给路易斯一世要看开得多,反正葡萄牙的实力已经无法掌控整片刚果,那不如把越多人拉进来,葡萄牙浑水摸鱼的几率也就越高。 路易斯波还想说什么,德梅洛大臣却继续说道,“我的陛下,现在已经不是200年,300年前的葡萄牙了。我们现在面对的是世界第二的殖民地帝国。虽然在之前的战争中他们败得一塌糊涂,但法国收拾葡萄牙还是绰绰有余的。我们犯不着因为这个问题而直接开着一个列强,尤其是还有可能失去非洲殖民地的情况下。必须要忍下来,等到让德国人跟他们去互掐!” 路易斯一世挠了挠头,他想了很久,最后只能叹了一口气说道,“似乎现在也没有其他解决问题的方法,暂时也就只能这样了。给驻柏林大使拍发一份电报,告诉他我们的计划,并且给德国人许诺。只要他们愿意帮助我们,可以将葡萄牙探明的其他殖民地送给对方,表示谢意。” 衰落的葡萄牙和急需扩大自己殖民地市场的德国人不约而同的走到了一起,当威廉国王接到了葡萄牙人的请求之后,他看到了一个机会。 世界的市场都已经被瓜分完毕,德国想要扩张自己的地盘就只能动手去抢。然而无论他走到哪里都有英国人的阻碍,现在好不容易送上门来的刚果刚好成为了德国的绝佳选择。为此他给尚在瓦尔青庄园休养的俾斯麦写了一封信,告诉对方这个好消息。 俾斯麦坐在庄院的后花园,认真地读着威廉国王寄过来的信。 “现在柏林获得了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葡萄牙的殖民者和法国人在刚果地区发生的冲突,现在葡萄牙正在向德国求助,并且答应只要帮助葡萄牙守住了刚果河流口,他们愿意将其他探明的地区拱手相让。俾斯麦宰相,现在可是一个超过将近30万平方公里的殖民地正在向德国招手。” 从信的字句中,俾斯麦可以看出威廉国王的兴奋溢于言表。他盯着地图仔细思考了很久,认为这是一个机会。之前的战争危机中法国利用其他国家斡旋,赢了一筹。如果也可以同样才去葡萄牙殖民地保护者的借口,向法国人发难。 这简直是一个无解的局。 俾斯麦拿着这封信站起身向屋内走去,拿起书桌上的鹅毛笔,开始向威廉国王回复书信。他坐在书桌面前,思前想后,考虑了许久,最后只是简短的写下几句话。 “慎重处置,我们都不知道这场会议会不会是另外一个局,法国人的狡黠,英国人的贪婪加上葡萄牙人的愚蠢。我们在这场会议上是孤单作战,能拿到殖民地自然最好,如果拿不到殖民地的话,也不要太过强求……” 俾斯麦经过前一段时间的愤怒冲昏头脑之后,他现在已经冷静了下来,对于局势也有了更清晰的判断。 他个人认为除了奥匈帝国是最可靠的盟友之外,法国是表面上的敌人,而英国却是潜在的对手,俄罗斯帝国立场左右摇摆,根本不能指望对方。 俾斯麦将信件塞进了信封里,然后用火漆封好,命令自己的副官将书信送往柏林。 他望着渐渐阴沉下来的天空,整个人陷入了沉默。自己没有办法参与这场会议,只希望德国驻伦敦大使能更胜一筹。 “拿破仑!” 一想起柏林那张脸,他的心中就涌现出一股无名的怒火。他将对方视为整个日耳曼民族的对手,并且一直相信,等到法国实力超越德意志的那一刻,就是对方复仇的开始。 “你给我等着!” 俾斯麦咆哮着向天空挥舞拳头,愤怒的吼叫。、 然而就在葡萄牙国王王者跟威廉一世勾肩搭背的时候,拿破仑也找到了自己的合伙人,格莱斯顿首相。由巴黎驻伦敦大使贝奈埃迪向伦敦表达了自己的意愿。 “法国总统的野心可并不逊色于之前的拿破仑皇帝啊。” 格莱斯顿首相看着这份文件,说道,“排挤葡萄牙人,并且吞并掉他们的殖民地。两个国家瓜分掉刚果,阻止德国人的势力入侵,等于说伦敦只要表明着自己的政治立场就能获得一块新的殖民地,这笔买卖非常划算。” 罗素大臣问道,“我们现在怎么办,难道直接答应他们?” “答应,我们为什么不答应呢?这种事能够免费获得的殖民地,如果我们吃相太难看的话,最终只会白白地便宜了其他人。倒不如我们跟法国联合起来,瓜分了整片刚果,顺便将葡萄牙人的殖民地也一口吞下!” 法国人的精打细算加上英国人的贪婪,注定是一场一拍即合的买卖。然而法国人并不愚蠢,拿破仑怎么可能会将矿产富饶的地区留给伦敦,到时候只有法国对刚果河流域进行了详细的探勘和开发。所以英国会获得那一片土地是他说的算。 当然,此时的英国人并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既然拿破仑提出了这样的要求,格莱斯顿首相就全都答应了。英国的殖民地已经足够多了,也不缺这么一块,既然送上门来,就没有拒绝的理由。 格莱斯顿也不想一开始就与德国人爆发直接的冲突,就提议在伦敦进行一场联合会议,商讨解决刚果问题。 “罗素大臣,你去准备一下。这场会议我们一定要让柏林知道,德国想要扩展它的殖民地,就先过英国这一关。” 格拉斯顿对柏林的警惕和打压,自始至终没有松懈过,他就是要让威廉国王知道,非洲这片土地,英法两国说了算。 当作为国际仲裁者的英国发布了会议和谈的消息之后,路易斯国王松了一口气,他认为自己的计谋起效了,法国再怎么贪婪,也阻拦不了其他国家的联合打压。 威廉国王也同样信心满满,准备在这次的会议上将法国一脚踩到底。 葡萄牙和德意志都以为这一次能够稳操胜券,只有两位老牌列强默不作声,在私底下开始签订一份如何瓜分刚果的协议。 第一百六十四章 唇枪舌剑单挑列强 第一更 为了表示对这次会议的重视,德梅洛首相亲自前往伦敦参与这次的刚果联合会议,除此之外还有德国驻伦敦大使克伦斯基伯爵,法国外交大臣德卡兹与英国外交大臣罗素之间展开了一场争锋相对的较量。 虽然比利时在这次的事件中只是充当打酱油的角色,但是梅兰德外交大臣还是亲赴伦敦参与这场会议,并且希望能够通过这场外交调停,保护法国许诺给予自己的殖民地。 然而他刚走进会议室,就感到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其他人都是一副怎么比利时也掺和进来的疑惑神情。而会议室里的每一个国家都比这个小国强势,比利时面对谁都要弱弱的叫一声爹。 法国和英国代表最后进入了会议室,德卡兹冷淡的看了德梅洛首相一样,对方却会以一个愤怒的神情。 从会议的一开始就充斥着火药的味道,葡萄牙首相德梅洛率先向法国发难,强烈的抗议和谴责法国人进攻葡萄牙殖民地的行为,并且向其他国家暗示性的挑拨离间说道,“现在的非洲的土地已经形成了固有的秩序,每一个国家都有相应的殖民土地,我认为法国人的进攻举动是在挑战非洲殖民地的权威。现在法国人朝着葡萄牙殖民地下手,我们不敢保证得到葡萄牙之后会不会朝着南非的殖民地迈进。所以卡德兹代表,你以为愚蠢的瞒天过海做法,就不会被人发现你的所作所为了吗?” 然而德梅洛首相的话却没有得到罗素外交大使的重视,他只是表现出一副不耐烦的情绪,然后稍稍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仗着背后有德国人的支撑,葡萄牙首相德梅洛表现的更加肆无忌惮,他将锋芒直接指向了德卡兹,逼问道,“我现在只有一个问题,法国外交部长。你们现在是不是准备吞并整个非洲?” 德国大使克伦斯基伯爵挠了挠鼻子,他坐在座位上平静地打量着法国人的一举一动,德梅洛首相只不过是开胃菜,他们才是真正的幕后操纵手。 “简直一派胡言!每一个字都透露出卑鄙者的肮脏和无耻!” 原本安静的场合传来了铿锵有力的驳斥,所有人都将目光转向法国代表身上,只见他表情愤怒的打量着对方,说道,“法国真的想吞并欧洲,我们还是要跟你在这里瞎扯?我们真的要动手,你们葡萄牙的那点殖民地早就被吞并的一干二净了,还会轮到你在这个会议上向其他人哭诉我们的暴行,简直无耻至极!法国人真的要吞并你们殖民地,我可以保证你连上诉的机会都没有!” 义正言辞的外国外交大臣镇住了德梅洛的恶人先状告,他从怀中拿出一份文件,指着德梅洛说道,“葡萄牙人恶意的违反了贸易规定,在下游设置关卡不得法国船只通过,法国不得已只能向葡萄牙殖民总督交涉,然而对方却跋扈的朝我们的可靠人员射击,并且打伤了我们十五人。法国殖民者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只好进行自卫反击,谁知道葡萄牙殖民军脆弱的不堪一击,我们只有五十多人就拦住了他们四百多人的进攻。” 德卡兹你手中的文件,给在场的其他代表观看。看完德卡兹的文件之后,某些代表已经向葡萄牙首相流露出鄙夷和讥笑的神色。 他们第一次看到这种死伤悬殊的战争,居然发生在两个现代文明国家身上。之前除了土著人之外,他们根本没遇过这种战损比。 “如果在座的有谁不相信的话,可以去刚果调查法国这份文件的准确性。德梅洛首相,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剧情反转,现在轮到德卡兹来嘲讽对方,“一支正规的葡萄牙殖民军队,居然被一只科考护卫队摁在地上吊打,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德梅洛首相被气的脸色苍白,他狠狠的瞪了德卡兹一眼,对方只是回复一个平静的微笑。然而这个嘲讽的微笑却比任何语言都更具杀伤力。 “不是我看不起葡萄牙,你们的军队实力连给我们提鞋的资格都没有,而现在你居然还好意思站在谈判桌上,愤怒地指责我们?我从未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外交大使。哦不对,你是第一个。” 葡萄牙的综合国力不行,首相的外交水平还被一只老狐狸踩在脚下,最终甚至连德国外交大使都看不下去了,直接站起身说道,“但是法国在刚果地区的扩张是显而易见的,从1870年那场战争失败之后,你们就一直想方设法的想要获取更多的殖民地。法国的所作所为不得不让人如此担忧啊!” 德卡兹转过身,从上到下的打量了克伦斯基伯爵一眼,不屑的说道,“那你们又算什么东西?” “请注意你的言辞,德卡兹外交部长。现在你是代表法国说话,不是你个人。” 克伦斯基伯爵高傲的整理了一下衣领,一字一句地说道,“这一次我可以原谅你,下一次你就必须向我道歉。” 不过德卡兹却根本没有在意他所说的话,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那句话。 “我说过了,你算什么东西。法国疯狂的扩张殖民地,那你们呢?比起德国和法国,谁扩张殖民地的野心更大?德意志联邦在去年才正式的成立,你们比法国更加需要殖民地倾销你们的商品。当你指责法国人的时候,请摆正德国的嘴脸,柏林的脚步在全世界的扩张,你们试图从法国,从英国,从各个拥有殖民地的国家手中抢夺过来。今天的刚果只是一个开端,想必接下来的德国还有更多的动向。你们的狼子野心,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当你在这个谈判桌上指责法国人时,请你记住你才是最贪婪的那个!” 克伦斯基被揭了底,气的满脸通红。他大吼一声,“够了!” “还不够!” 德卡兹理直气壮的继续说道,“所以这一次你们试图通过介入这场争端,将自己的手伸入非洲的中部。一块将近德国领土面积大小的丛林流域,里面蕴含的矿产资源和橡胶资源肯定让柏林垂涎三尺!” “好了!” 罗素大臣怕继续吵下去,对方会说漏嘴,连忙站出来和稀泥。 “你们都够了,听我说一句!” 作为东道主的罗素大臣私底下已经瓜分了比利时的那份领土,此时他需要站起来惺惺作态,压下会议桌上的暗流汹涌。 “这是英国提出的一份方案,我希望能够解决这场争端!” 第一百六十五章 无耻的帝国主义 第二更 恐怕比利时首相梅兰德做梦都没有想到,原本属于他的那一份殖民地,却被拿破仑和英国首相格莱斯顿两人联手背后瓜分,当英国外交大臣罗素念出那一份通声明时,他整个人都呆愣在了原地。 “根据各方的协商规定,刚果流域上游地区由法国探勘开发的应属于法国人,葡萄牙殖民地没有理由对法国进入刚果河流域的船只采取限制性的行动。更无理由以殖民地安全挑动战争。刚果入海口等葡萄牙殖民地关卡由法国,英国等国家自由协商,而不是私自设立规定。英国对于刚果河流域享有同样的对外特权。” 话音刚落,英国外交大臣为了一份刚果流域的探勘示意图,原本属于比利时的那一块地方被标上了英国人的标志,而其他的则被法国全部吞并。 比利时首相梅兰德先是感到震惊,随后意识到自己被耍了,同样将锋芒指向了德卡兹外交部长,他愤愤不平地说道,“德卡兹部长,这跟我们之前说好的不一样,为什么原本属于比利时的殖民土地现在却被英国人占领?” 德卡兹明知道怎么回事,但他故意皱着眉头,但却假装疑惑的问道,“比利时首相请注意你的言辞。法国之前从来没有私底下跟你们探讨过任何殖民地的划分问题,我不知道你口中所谓的比利时殖民地是怎么来的,所以也请不要造谣。” 对于法国人敷衍的态度,比利时首相梅兰德表示愤怒,他站起身一拍桌子,直接开口骂道,“法国算计葡萄牙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要算计我们?别忘了当初你们的外交参赞是怎么保证的。他说我们比利时会拥有一块满意的殖民地,现在我们的殖民地呢,就这样拱手相让给了英国?你们凭什么擅作主张?” 从法国这边得到好处的英国外交大臣罗素自然也要偏袒对方,“请冷静点,梅兰德首相。我想你们之间是存在什么误会。” “我们之间没有什么误会,而是存在着欺诈!无耻的欺骗!” 比利时大臣梅兰德上前一步,冲向了德卡兹,揪起他的衣领挥舞着拳头想朝着他的左脸狠狠的揍过去。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炸开了锅,不过眼尖手快的罗素大臣在梅兰德即将抓住对方衣领时,悄悄伸出了脚。 原本往前冲的梅兰德失去了重心,直接向前扑倒,摔倒在地上。而德卡兹连忙向旁边闪避,躲过了对方的突袭。 此时门口的英国卫兵也冲了进来,面对混乱的场面,罗素依旧井然有序的指挥说道,“麻烦把比利时首相带下去,等他冷静下来之后再让他进来,好吗?” 雄壮的卫兵挂起了梅兰德的胳膊,拖着他往外走。心有不甘的梅兰德还愤怒的指着罗素大臣,大声的叫喊说道,“你们给我等着!比利时不会放过你的!罗素,你等着!” 罗素只是朝门口望了一眼,然后笑着说道,“好啊,我等着。只要比利时能从英国人手中抢夺刚果,我亲自下跪认错!” 比利时首相梅兰德的咆哮还回荡在德梅洛的耳边,然而当他转过头望向法国和英国代表时,却从内心深处涌现出一种寒意。 此时此刻,他明白过来了,法国早就与英国串通一气,联合起来对付葡萄牙。法国甚至将自己的一部分殖民地割让给英国,也要取得刚果河下游入海口的共同统治权。这就跟俄罗斯想要取得土耳其海峡共同管理权力同样的道理,失去了与海洋相连接的那一部分,这片殖民地将大打折扣,但是两大殖民巨头英法联手,摆明了态度告诉周围其他人,对不起我们就是要耍流氓,如果你们看不惯就发兵啊! “我抗议!” 气急败坏的葡萄牙首相德梅洛说道,“这本来就是一场不公平的会议!” “抗议无效。” 罗素直截了当的说道,“我们接受抗议,但你要接受事实。” “好好,你给我等着!我诅咒你,法国佬!” 而德卡兹将帝国主义的无耻发挥到了淋漓尽致,他说道,“不要抗议,去发动战争。人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给你们表达不满。恨法国就报复,怨就动战争,谴责有什么用,还是会被我们欧洲的列强们无视,谴责不过就谈判,谈判不过就宣战,打不过就等着被法兰西的帝国军团平推,你连欧陆第二军事国都害怕,还敢说你憎恨巴黎?” 德卡兹的一席话把德梅洛大使堵得无话可说,他们当然不是法国人的对手,更别提他的身后还有英国人支撑,所以在面对德卡兹的强势时,德梅洛大使将求助的目光转向了克伦斯基伯爵。 但是克伦斯基伯爵很清楚,这已经是无解的局。虽然德国在之前的战争中打赢了法国,然而在他面前的依旧是两位老牌殖民帝国,如果不拉拢其他国家,想要赢得最后的胜利实在是太难了。 他早就失去了一开始的趾高气扬,面对葡萄牙大使求助的神情,他流露出尴尬的神色。会议桌上英法两国试图逼着葡萄牙签下这份不平等协议,好光明正大的在接下来开发刚果流域。 德国只能给予葡萄牙沉默的回应,在这场会议上,唯一没有预料到的就是英国人的态度。面对世界第一第二的殖民帝国联手,就算是德国也不敢公开得罪他们。 德国已经怂了,葡萄牙失去了最后的指望,现在他唯一能做到的就是缴械投降,承认列强在刚果河上游的利益,并且允许他们自由地通过葡萄牙的下游殖民地,加入出海口共同托管协议中。 “只要葡萄牙签了这份协议,之前的事情我们既往不咎。如果葡萄牙不签的话,那么你们的对手就不再是单独一个法国了。世界第一第二个殖民地帝国,现在看着你的一举一动!” “我签,我现在签还不行吗?” 德梅洛终于绝望了,他知道继续下去只有越来越苛刻的条件,还不如现在直接答应了对方,保住自己的最后一点殖民地。 帝国主义列强逼着葡萄牙签字,最终首相德梅洛只能屈辱的拿起鹅毛笔,签下列强逼迫的不平等条约。克伦斯基伯爵于心不忍的将头转向另一边,国际政治斗争是残忍的,但他也同样无能为力。只能看着德梅洛大使忍着愤怒,被逼迫在那份协议上签下丧权辱国的名字。 对于法国来讲,这场关于刚果流域殖民的冲突以巴黎和伦敦大获全胜为结局。 第一百六十六章 欧洲流氓 第一更 从十九世纪到二十一世纪,帝国主义流氓这个词永远都不会过时,从武力殖民时代到现在的经济殖民,即便是某个一直号称我们和平独立的东方大国,也会在其他国家极力的扩张自己的经济影响力,通过全球化的连锁在遥远的非洲扩张和辐射。 比利时和葡萄牙代表回到国家,就开始大声的咒骂法国人的无耻,两位老牌殖民帝国连商量都没有,就直接私自的瓜分掉原本属于他们的那一块利益。尤其是英国人,吃相简直比法国还要更加的难看! 只是拿破仑才不会管其他人的咒骂,这场瓜分风波原本就是给其他国家一个警醒。 法国只是输了一场战争,但是还没死,别想着动他们一亩三分地的歪主意。否则下场自己掂量一下。 远在柏林的俾斯麦收到了来自伦敦会议的消息之后,也只是叹了一口气。他早就预料到了这场会议没有这么简单,法国人敢光明正大的联合其他国家,肯定做好了后手。不过他倒是认为这是拉拢比利时的绝佳机会,法国得罪的每一个国家,都是他们拉拢的绝佳对象。 于是德国开始对比利时进行了一系列的政治访问,而他们的一举一动也被拿破仑看在眼中,对此他只是非常不屑的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柏林在动什么脑筋,想要联络其他被打压的国家组建一个新的联盟?就算你们建立了三皇同盟又能如何?有巴尔干半岛问题的存在,俄国永远不可能跟你们同一条心。” 他将法国情报部门呈递上来的情报甩到了一边,给予对欧陆局势的猜测,他都能想到接下来的这六七年的时间里,欧洲的争端会集中在哪个地方。 近东的巴尔干火药桶,脑子并不灵光的约瑟夫国王,还有野心和实力不成正比的亚历山大二世,出于对俄国盟友的关怀,法国还打算大量的朝俄国倾销武器。当然,未来尼古拉二世和威廉二世那层脆弱的表亲戚关系也没能挽救双方成为战场上的敌人。 无烟火药隐瞒得了一时,却无法一直隐瞒下去。法国作为战争改革的先驱,更多的是应该将精力集中在武器的革新方面。 夏塞波步枪作为过渡产品,不用经过改装可以全面的退出军队了。不过法军的轻武器部门和法国后勤部门也迎来了噩梦,因为拿破仑开始了步枪全面更新换代。 英雄步枪,莫辛纳甘。 虽然历史上莫辛纳甘系列步枪与毛瑟步枪系列、李-恩菲尔德步枪系列等其他同时代同类军用步枪相比,其枪机设计显得较为简单,它的设计风格粗糙,整体的操作感觉也比这些步枪笨拙。但莫辛-纳甘步枪的优点是易于生产和使用简单可靠。 在一场总体战中,没有什么比可靠更加重要的了。尤其在恶劣的战争时期包需提高武器产量以满足前线需要,而大量补充的战斗人员往往训练时间不足,所以一支能够简单操作的武器往往成为胜负的关键。 在全面战争的时代,获胜的往往是钢铁洪流。 拿破仑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此时日本岩仓代表团已经来到了杜伊勒里宫。他们希望与拿破仑见上一面,并且学习西方的先进制度。 与他见面除了熟悉的伊藤博文之外,还有就是日后有东方俾斯麦之称的大久保利通。 虽然两人都听过了关于拿破仑的传闻,然而当他们第一次看到他的长相时,还是不由自主的感到震惊! “您简直,哦不对,拿破仑总统阁下。比起其他的,我对于您的更感兴趣。” 伊藤博文踏入办公室时看到的那副长相让他怀疑之前所学的西方科学知识都是假的,整个欧洲私底下都在讨论复活的拿破仑,他还不屑一顾。但是看到那张脸之后,原本心中的坚信的东西,全部在这一瞬间动摇。 拿破仑只是微微一笑,说道,“传闻而已,信则有,不信则无。” 大久保利通对这些都不感兴趣,他只想知道,一个国家变法图强的真正秘密在哪里。 “战争。” 拿破仑微笑着说道,“如果你要让我给出一个答案的话,我想我的答案跟你们在俾斯麦那边获得的答案是一样的。只有战争才能够让一个国家真正的从奴隶到主人。假如你没有一支强大的现代化军队,很难在这个时代立足。” 大久保利通对于欧洲的君主立宪和军国主义这一套非常赞同,这也是他们代表使团游历欧洲各国之后得出的感慨。 “黑船事件打破了你们的闭关锁国,让日本意识到与西方之间的差距。除了制度上的差距,更重要的还是军事层面的差距。” 拿破仑伸出一根手指,比划着说道,“子弹与弓箭头之间,背后代表的是先进工业文明和落后的农耕文明之间的差别。” “说了那么多,你们日本需要购买军火吗?” 看见两人颇为欣赏的点头,拿破仑觉得自己忽悠的差不多了,终于流露出自己真实的目的。现在无烟火药在欧洲依然处于秘密的状态,所以无论怎么看,夏塞波步枪依旧是代表整个欧洲枪支发展的最高水准。 只不过这个水准会在接下来的十年时间内被迅速的取代。 “法国刚刚结束了战争,现在可是有大先进的夏塞波步枪准备出售。原本准备用来打一场全面战争,谁都没想到这场战争结束的比我们预料的更快,所以有大量的库存便宜出售。” 好不容易从俄国那边出售了一批夏塞波步枪,再找到一个冤家可不容易。就算以后日本拿着夏塞波向拿破仑投诉,他也可以提供改进方案,再赚一笔钱。 面前这群急需变法图强的日本人,在拿破仑眼中比上辈子的印度阿三还更像冤大头。法国就像一个狡黠的奸商,把 大久保利通和伊藤博文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显然大久保利通被说的心动了,比起国内军队还在使用的鸟铳,夏塞波对于他们而言就像是真正的神器。 大久保利通语气有些不自信的对伊藤博文说道,“那……要不我们买点?” 伊藤博文却不这么想,他说道,“但是这一次考察并不是来进行采购的。” “不不不,伊藤博文阁下,你搞错了。” 拿破仑纠正对方的观点,他站起身走到伊藤博文面前,指着身边的翻译说道,“接下来这番话,请务必翻译准确。” 然后拿破仑转过头对伊藤博文说道,“并不是我对日本有什么意见,不过伊藤博文阁下,你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吗?没有人知道,就像你不知道日本未来在什么时候沦落成欧洲列强的殖民地,你恐怕也听到了最近从伦敦传来的会议消息。就这样,原本属于葡萄牙的殖民地被强行的瓜分,他们甚至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伊藤博文呆愣的望着拿破仑,不知所措。 “没有足够的武装力量,没有强大的军事国力,就算你们拥有最先进的制度,跟比利时等一些国家又有什么区别呢?你们依旧是任人宰割的羔羊。在欧洲的资本主义帝国面前,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火炮和步枪,才是一个国家和民族的精髓!” 拿破仑靠近了对方,一字一句的说道,“因为你也不知道他们下一秒,会不会将日本彻底的变成一个殖民地。” 伊藤博文被吓得脸色苍白,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有些害怕的望着面前的男人。 那些潜藏在民主自由和平之下的优胜劣汰进化论,被拿破仑抽丝剥茧般展现在他们两人面前。 “所以你们现在还觉得,向我们购买武器是浪费金钱的做法吗?” 第一百六十七章 法德和解? 第二更 “别说了,我买,我们买还不行吗?” 伊藤博文最终非常无奈的接受了法国人提出的建议。 拿破仑连哄带吓的营销方式终于说服了日本方面,并且答应向法国购买一批夏塞波步枪。压价销售的缘故,俄国买走了相当一批数量的库存,而日本因为刚刚结束箱馆战争,国力空虚,并没有实力大量购买法国人的夏塞波,只是采购了一小批而已。 对于这一小批买下的夏塞波,伊藤博文的内心依旧感到心疼不已。 承蒙惠顾的法国人自然非常乐意日本人做出的慷慨表率,而拿破仑的敛财水准也让日本人保持着敬而远之的态度,希望早早的离开巴黎。 遥远的东方发生什么与拿破仑无关,日本未来走向哪里也是他们根据自身情况决定。原本预定的剧情该怎么演进就怎么演进,擅自改动东方历史的潮流才是最致命的。因为有一顶帽子,叫历史虚无主义。 伊藤博文的采购对于拿破仑而言不过是不痛不痒的蚊子肉而已。所以他也就没将压箱的宝贝,外贸版本马克沁展现出来,他在等待那位更有钱的金主出手。而两位最 与俄罗斯死斗的土耳其是不可能了,那么马克沁唯一的适合的卖家就只有日本的竞争对手。 反正发生在刚果殖民地的葡法冲突已经被刻意的宣传出去,尤其着重宣传法国新式机枪阻拦了葡萄牙殖民军数倍军力的冲突,而法国的一举一动,也引起了德国的警惕和不安。 在俾斯麦远离政治中心的这段时间,腓特烈王储开始慢慢的接触政治,虽然重要的政治决定依旧由他的父亲,威廉一世所把持着。但是腓特烈王储也慢慢的向他的父亲灌输和表述自己的理念。 “我的父亲,你有没有考虑过德国和法国和解的问题?” 腓特烈王储小心翼翼的说道,“我认为法国和德国之间不应该存在敌对的问题。” 威廉一世不屑的说道,“不存在?从神圣罗马帝国开始,德意志和法兰西之间就处于不死不休的状态,德意志和法兰西都在争夺欧陆第一的位置。不然你以为为什么俾斯麦宰相要建立三皇同盟,就是为了打压法国人。他们逼得我们推迟了两百多年的崛起,就凭这一点,德国就有理由将他们视为竞争对手!” “但是。” 腓特烈王储抛出了自己的疑问,“现在的情况是我们谁也不能征服谁,如果法国和德国结盟,我们可以笼络土耳其压制俄罗斯,并且共同抵抗英国人。现在的英国依旧是世界第一海军强国,我们向外扩张肯定绕不过他们这一层,但是如果英国和法国海军力量结合起来,应该还有胜算。要冲击英国人建立的海上秩序,就必须有足够强硬的实力,德国欧陆第一的军力,加上法国和我们的海军力量,足以确立整个欧洲秩序了。” “不可能的!” 威廉一世不屑的说道,“哪怕再过五百年,法国和德国也不会建立共同体!别说五百年,哪怕俾斯麦宰相还在,我们就不会有和解的可能。” “德意志统一的目的,就是为了向曾经打压我们的法国人复仇。将来两个国家之间必定还有一场更加惨烈的复仇战争。” 当然威廉国王没有机会活到欧盟成立的那一刻,就连他的孙子也没有。 被威廉一世训斥之后,腓特烈王储不再说话。他受到英国自由开明思想熏染,一直反对俾斯麦宰相的铁血政策。同样他也认为法国和德国之间并没有到不死不休的地步,如果双方能够建立政治共同体,那么比俾斯麦宰相所确立的三皇同盟更加可靠。 “但是你也看到了俾斯麦宰相所谓的铁血政策带来什么样的后果。我们差点与南欧的天主教国家们交恶,也险些被法国人抓到了把柄。更重要的是他的铁血政策还将日耳曼和斯拉夫之间的矛盾拉到同一个框架之下。我的父亲,俾斯麦宰相在德国统一之后走的每一步棋,都是错误的!” “闭嘴!” 沉默的威廉一世突然爆发,俾斯麦是他的挚友,威廉绝对不允许腓特烈王储还没成为国王时,过多的在政治上表达出自己的相左的想法。这会被别有用心的人当做政治信号来借题发挥。 德国目前还不能缺少俾斯麦这样优秀的政客。 “我的孩子以后请注意你的言辞,这一次就算了,以后即便是在私底下的场合,我也不允许你这样直接的表达自己的观点。你所说的每句话都会成为政治阴谋的幕后推手。但是凭心而言,俾斯麦的确是为这个国家的统一作出了极大的贡献,如果没有俾斯麦的话,你以后的路会更加难走。” 威廉国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语重心长的看着他。虽然自己的儿子年过四十,然而在许多问题上,依旧抱着某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见自己父亲已经这么说了,王储也不好再继续坚持自己的政治观点。他现在已经四十多岁,再过几年也将继承这个国家。虽然他知道自己上任之后可能会与宰相爆发冲突,不过对于眼下,他的政治主张不会引起其他人的关注。 “我不管你将来如何,但是现在,你还是王储。不是国王,请记住这一点!” 腓特烈王储没有说话,他只是安静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意识到自己语气可能太重,威廉国王缓和了自己的情绪,对他说道,“好了。我希望在你不要拘泥于英国时期所学到的内容,抛弃不成熟的成见。欧洲现在的越来越往难以预测的方向发展,尤其是集中在巴尔干半岛这一块。英国,俄国和奥匈都掺和进来,我们面临的局势会越来越复杂,问题也同样会从一个区域性问题变成国际化的问题,这牵扯到各方的势力动向。而法国人也肯定会在巴尔干半岛这个地方有所行动。” “或许在将来,你的想法是对的。但不是现在。” 第一百六十八章 帝国的棺材钉 第一更 法国正在积极的进行国内经济扩建。 除了改进水利航道之外,法国还投资了数十亿法郎专门用来改善铁路路线,巴黎的要求是一切以发展公共交通设施为主。然而因为1873年经济危机的爆发,拿破仑不得不放缓了投资的脚步,这场持续5年之久的经济危机也是19世纪持续时间最长、打击最为沉重的一次经济危机。 马克思大胆的预言,经济危机使资本主义的发展发生了重大的转折,标志着自由资本主义已经发展到顶点,从此开始了向垄断资本主义的过渡。这次经济危机爆发之前,德国在普法战争中战败法国获得了战争赔款,这促进了德国的投资高潮和投机狂热,从而为经济危机的到来创造了条件。美国由于铁路建筑过度膨胀,也为经济危机的发生提供了前提。德国和美国最先爆发了经济危机,并很快冲击到英国和法国。 幸亏法国的国有化政策通过调控阻拦了第一波经济危机对法国的冲击,也使得在其他国家都面临困境时巴黎依旧一路高歌前进。 这场危机甚至改变了许多影响未来的大人物命运。 1875年,经营不善的本茨终于迎来的债务危机,此时的欧洲面临着面对即将倒闭的,即将倒闭的本茨铁器铸造和机械工厂,他不得不寻找维持生计的方法。 也就在此时,巴黎向他伸出了橄榄枝,一位天使投资人愿意收购他这间无人问津的本茨机械工厂,并且依旧由本茨担任工厂领导。但是神秘的投资人要求他设置一种内燃发动机,用于改善交通工具。 当然本茨还不会知道,自己的欣然答应为日后的战争奠定了一块基石。 就在拿破仑忙着进行收购欧洲任何一种可用于将来军事战争的发明时,俾斯麦长达半年多的假期终于结束了,等到他重新回到德意志帝国首相席位时,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首先就是俾斯麦的服软,采取了让步和妥协,11月22日和12月3日,俾斯麦在帝国国会的两次讲话中,不再以激烈言词攻击中央党了。然而“文化斗争“依旧没有放弃,国会又通过了一项禁止耶稣会在全德活动的法案.温德霍斯特也在不少方面对俾斯麦予以合作,他支持政府的新财政措施,也不反对帝国的刑法政策。 然后在接下来俾斯麦提出一项立法议案,要对那些主张阶级之间斗争,以及违反婚姻、家庭和私有财产不可侵犯权的人绳之以法.这项法令旨在打击马克思主义,但此议案未能通过.民族自由党支持议员腊斯克主张的“法律也应约束国家机关“.此时,俾斯麦想与中央党和解,但他要等庇护九世去世后再说,因为教皇身体很不好.容克们慢慢开始支持俾斯麦,一群容克青年成立了德国保守党,在这之前,他们就向俾斯麦提呈了党章,希望能够得到他的支持。 俾斯麦从复出到全盘掌握局面,用了将近一年的时间,而他却不知道自己的老对手,法国军队早已经开始偷偷摸摸的进行其他的军事改革,比如更换莫辛纳甘步枪,为了迷惑德国人,勒夫洛将莫辛纳甘改名为夏塞波改进型号,并且还将夏塞波的印记印刻上去。 法国对于军事改革的积极和热情没有瞒过俾斯麦的眼睛,但他已经没有精力去跟法国斗智斗勇,因为更加棘手的局面摆到了他的面前。 1875年7月,拿破仑一直期望的冲突终于在巴尔干爆发了。 土耳其的波斯尼亚省发生叛乱。奥匈帝国的外交大臣安德拉希伯爵首先建议,由各大国领事就地会商。平息波斯尼亚省的叛乱。他拟定了向土耳其建议的改革方案。 接着,安德拉希伯爵准备在同俾斯麦和俄国首相哥恰科夫举行德会议上,提出了1876年5月13日的柏林备忘录,备忘录中不但列举了改革条款,还勉强暗示了为了执行改革将采取的“制裁”。 “建议以大国一致主张所产生的一切力量,坚决要求土耳其政府在两国月内停止军事行动,如果土耳其再轻举妄动下去的话,我们极有可能诉诸武力。”。 一时之间整个欧洲上空笼罩着战争的阴云。 此时的法国像是在看猴戏一样的冷眼盘旁观俾斯麦的手忙脚乱。 对于法国大使回馈的情报,拿破仑只是看了一眼,便将情报放到了旁边。对于这项举动,勒夫洛表示非常的不解。 “总统阁下难道没有任何表示吗?现在的欧洲形势非常的严峻。” “我需要有什么表示?” 拿破仑非常平静的反问对方,“这原本就是德国,俄国和奥匈的内部问题。当然奥斯曼苏丹的感受可以忽略不计。亚历山大二世想要让巴尔干半岛内的斯拉夫民族独立,而奥匈则害怕独立的影响到伏伊伏丁那等地区的统治范围,所以你应该知道的。奥匈希望奥斯曼土耳其能够推动温和的改革,而俄国则希望能够进行叛乱和革命。但是土耳其却不敢做出任何的改革,因为改革会导致奥斯曼的解体。” “巴尔干半岛就是民族监狱,谁插手,谁倒霉。别忘了,这场会议的背后还有一个英国人。奥斯曼土耳其的完整才符合他们的利益,任何可能破坏掉土耳其统治权的” 过去英国曾经一度积极倡导过“欧洲协同体”;但自从1864年在石勒苏益问题上遭到失败后,英国从此再也不愿过问欧洲的事务了。保持孤立成了英国外交的基调。随着孤立政策而来的,当然是采取孤立的行动了。英国在既无盟友,又放弃外交的情况下,只有一个选择;或者完全不过问某个问题;或者诉诸武力,中间道路是没有的。 所以从1871年到1904这段时期中,只有英国独自采取正式的战争威胁来对付另一个大国,在1878年和1885年对付俄国。 英国政府已经忍受了由领事团就地会商的办法以及安德拉西的照会,虽然这主要是为了保护它在土耳其的利益,一个完整的土耳其是英国最需要的。 “那么我们应该怎么办?完全甩手不管?” 负责情报工作的勒夫洛低声的问道,“反正法国在巴尔干地区没有利益冲突,我们完全可以甩手不管。” “甩手不管?那肯定是不可能的。别忘了现在法国的尴尬地位,普法战争的失败让我们在国际事务中失去了一定的话语权,我们失去的东西,当然要拿回来。” 拿破仑摆正了姿态,嘴角勾勒出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 “试想一下,如果巴尔干半岛的冲突彻底的爆发,最终导致奥斯曼土耳其解体,让巴尔干地区民族独立的囚犯们彻底释放出来,会怎么样?支持斯拉夫民族的俄国和支持日耳曼民族的奥匈将整个欧洲卷入战火。” 所有人都在试图做出妥协让步来维护和平,唯独巴黎一心想着从近东危机挑起战争和冲突。 “不行,这样一来德国也同样有了光明正大的宣战理由,德法会再次爆发战争。” 勒夫洛感觉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法国领导,更像是贩售战争的掮客。 “那么英国也就不得不与法国同盟,组建联合军队抵御德国人的进攻。我们没了,他们更棘手。” 拿破仑站起身,他一直试图利用东方危机作为法国崛起的跳板。并且将其他的国家全部坑进去。反正英国被欧陆平衡的政策牵制着,他就不可能放任巴黎覆灭。 “俄国和奥斯曼积怨已久,既然如此我们就来一次煽风点火,把所有的欧陆国家都坑一次。” “就让这场近东危机,变成欧洲帝国们的第一颗棺材钉。” 第一百六十九章 政治掮客 第二更 土耳其奥斯曼帝国最西部斯拉夫人的居住地,波斯尼亚和黑塞哥维那的农民基督教徒举行起义,以反土耳其苏丹对他们的宗教和民族压迫.波黑起义者要求民族独立,要求土耳其贵族从霸占他们的土地上滚回去。 波黑起义得到塞尔维亚和门的内哥罗等南部斯拉夫人的同情,波黑起义矛头指向土耳其和他手段残暴的苏丹马哈茂德二世。背后煽风点火的沙皇险恶用心引起了苏丹的反感。 此时刚愎自用的阿奇兹摆脱了大臣们的约束,转而进行独裁统治,强调土耳其帝国的本质。在外交方面,当巴尔干半岛发生动乱时,他曾接近俄国,但当波斯尼亚-黑塞哥维纳的起义烈火蔓延到保加利亚的时候,他对在背后煽风的俄国恶感倍生。转而向英国人靠拢,希望此时的大英帝国看在干爹一场的份上,能救自己一把。 这场危机中,土耳其是每一个人手中的棋子,然而他也同样无法掌控自己的结局。 此时奥匈帝国也感到了威胁,因为奥地利和匈牙利就统治了数百万南部斯拉夫人。波黑斗争一旦胜利,它们就将面临境内斯拉夫人要求独立的危险。奥匈帝国决定支持伊斯兰奥斯曼土耳其。 然而俄国早就有争霸巴尔干半岛的野心,所以俄国把斯拉夫划为自己的盟友,认为它们是反抗奥斯曼帝国和奥匈帝国的一支强大力量。 原本脆弱的三皇同盟开始摇摇欲坠,奥匈和俄国都在打着各自的小算盘,而作为三皇同盟的领导者,俾斯麦注定需要放弃他其中一位盟友。奥匈二元帝国的维也纳军人党早就想兼并波黑地区,好建立一个三元帝国。军人党出于此目的,所以奥匈帝国皇帝在1875年春到达尔马提亚旅游,皇帝在那里接见了黑塞哥维那的天主教代表.以煽动波黑天主教徒反对易斯兰教的土耳其。俄国并不想奥匈帝国担任庇护波黑的角色,但他们也不想与奥匈帝国翻脸。两国都不希望对方单独行动,独占好处。 俾斯麦知道最后做决定的时刻到了,如果不放弃其中一位盟友,他极有可能失去两位盟友。 而且博斯普鲁斯海峡和达达尼尔海峡是俄国南方海上贸易的惟一通道.英国也觊觎海峡的霸权。谁在巴尔干占有优势,谁就能在战略上对欧洲沿岸的海峡地区进行控制。尤其是对法国的控制,因为法国的殖民地和盟友,几乎囊括了整个地中海。 不过让人无奈的是格莱斯顿是个内政巨人,外交矮子,他在巴尔干半岛的表现实在是连英国元首都看不下去。 巴尔干的民族独立危机,牵动了每一个国家领导人的心。 哥恰科夫首相访问柏林,并且向他们阐述表达了俄国目前的政治力场。 俾斯麦接见了他,这是他复出之后的第一场政治较量。他必须将德意志的利益最大化,才能够堵住身后那帮人的嘴巴。 “我们希望柏林能够支持我们进攻奥斯曼土耳其,看在盟友和同盟的份上。希望德国能够采取支持的态度。” 哥恰科夫沉默了许久,才开腔说道,“关于最近在波斯尼亚地区爆发的叛乱,俄国想要因此而介入奥斯曼事务。但是我们需要盟友,俄国方面不希望单打独斗。” 俾斯麦假装谅解对方的想法,随即说道,“我们很理解也很同情俄国现在面临的处境。关于斯拉夫民族的解放问题,柏林可以支持俄国,但是这是有条件的。” “你们如果愿意同意德国对阿尔萨斯地区的归属权力,那么我们就愿意支持俄国向奥斯曼土耳其动手。” 俾斯麦盯着俄国首相,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我们就只有一个条件,承认阿尔萨斯地区属于德国的主权,我们想要获得阿尔萨斯的渴望,与沙皇想要光复君士坦丁堡的渴望一样。” 然而俾斯麦强调了阿尔萨斯地区的重要性,而且提出了一个让哥恰科夫左右为难的问题,此时法国依旧是俄国的大金主。现在境内的所有关于铁路的投资贷款都是由法国人提供的,也就是说只要他答应了柏林的要求,法国就立刻翻脸不认人,将所有的投资都收回去。 虽然法俄两国在政治上没有表现出太过亲密的举动,但是经济和军事贸易上却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哥恰科夫不是傻子,当然不会答应这个条件。如果不是巴黎的再三婉拒,法俄同盟远比三皇同盟更加靠谱,毕竟双方没有利益纠葛,反而有共同的对手。 “我觉得我们可以在其他的问题上商讨一下。” “当然不行。” 俾斯麦一口拒绝了对方的讨价还价,他直截了当的说道,“如果俄国想要在巴尔干波斯尼亚的问题上取得主动权,就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 “可是……” “没有可是。” 俾斯麦粗暴的打断了对方的请求,之前在法德战争危机中你们这帮墙头草站到谁那边去了?现在想回过头来求德国人帮忙?晚了! 铁血宰相再次向对方阐述了自己的要求,“德国的条件永远只有一个,那就是让欧洲各国承认阿尔萨斯地区的主权属于我们。如果这一点做不到的话,抱歉,巴尔干半岛我们不会卷进去。相反我们还会维护日耳曼人在冲突地带的利益。” 哥恰科夫皱起了眉头,他听出了对方的潜台词,柏林可能非但不会帮助他们,还会站在奥匈帝国这边,共同对付斯拉夫人。 “我不希望会出现任何违背我们盟约的情况,俾斯麦宰相。” 哥恰克夫站起了身,他向德意志宰相郑重地申明自己的立场和想法。 “你们现在只不过是在挑战我们的底线,俄国会誓死捍卫自己的主权,绝对不后退一步。” 听完俄国宰相的豪言壮语,俾斯麦笑着反问道,“那么你知道贸然的挑起巴尔干半岛的战争会招致什么样的后果吗?巴尔干半岛的局势将会全然崩溃,到时候的局面,可就不是你们俄国人所能控制的了。对了,听说三年前俄国就开始与法国的船坞公司合作,在黑海地区不断的建造舰艇扩张舰队实力了?别忘了,还有一个大不列颠虎视眈眈打量欧洲局势。那可是一言不合就开战的国家,你们向土耳其发动战争,别忘了他们在盯着你们!即便所有人都袖手旁观,你以为和法国临时合作匆忙组建的黑海舰队,就能对付得了英国人的坚船利炮?” 哥恰科夫愤然起身,离开了自己的座位。他终于知晓俾斯麦的目的,就是为了羞辱之前英法问题俄国没有站在他们这一边。 而对方却是一副预料之中的表情,俾斯麦就是要先挫一下俄国人的锋芒,让他知道欧洲问题上俄罗斯不是唯一拥有话语权的国家。 “如果俄国人还算明智的话,你们现在要做的事情不是拉拢盟友,而是先说服那些可能成为你敌人的国家保持中立,然后再向奥斯曼土耳其下手。” 俾斯麦在哥恰科夫的身后说出最后一句忠告,“记住了,这场危机中你们最大的对手是英国人。他们才是操纵这场乱局的幕后黑手。” 听到俾斯麦的话,哥恰科夫楞了一下。德国宰相的提议与他心中的想法不谋而合。 之前他向亚历山大二世进言,如果俄国要向奥斯曼帝国开战的话,那么英国人始终是一道绕不过去的坎。他们是阻拦俄国向海洋迈进的最大障碍,也是彼得大帝遗嘱第八条与第九条最大的阻碍。 “我会记住你们的忠告。” 哥恰科夫回过头说道,“也希望德国能够记住我们的忠告。” “俄国依旧是欧洲局势中不可或缺的一环。希望在各国都打着自己小算盘时最好能够考虑清楚。” 第一百七十章 彼得大帝遗嘱 第三更 哥恰科夫知道与德国合作是没有希望了,起码俄国提出的那点条件他完全看不上;而且还能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坐地要价,这才是让俄国感到最愤怒的一点。然而自身实力的不足导致俄罗斯帝国无法像彼得大帝那般展现扩张的宏图。 就在哥恰科夫一筹莫展之时,俄国驻巴黎大使接到了来自杜伊勒里宫的邀请,并且给予了他们一封信。 当俄国大使接过信封时,里面的内容却让他大惊失色。 这是一直流传在欧洲的关于彼得大帝遗嘱的节选,虽然俄国政府始终不承认这份外交文件真的出自彼得大帝手笔,但欧洲各国还是将他们当做俄国对外扩张野心的罪证之一。 对方递送过来的纸张上节选了彼得大帝遗嘱第八至十一条,而上面的目的,全部都是此时亚历山大二世正在极力争夺的目标。 “使俄国沿波罗的海不断向北扩张,并沿黑海向南扩张。” “尽可能迫近君士坦丁堡和印度,谁统治那里,谁就将是世界真正的主宰。因此要挑起边疆的战争,不仅在土耳其,而且在波斯。在黑海边上建立船坞,在黑海附近和波罗的海沿岸攫取小块土地,这对实现我们的计划是加倍必要的。在波斯衰败之际,突进到波斯湾,如可能应重振古代与黎凡特的贸易,推进到印度,它是世界的仓库。达到这一点,我们就不再需要英格兰的黄金了。” “精心努力维持同奥地利王室的同盟,假装支持奥地利企图将来统治日尔曼的政策,在暗中促进各亲王间的嫉妒。用各种方法诱使奥地利要求俄国给予援助,并对该国行使某种保护,以便将来加以控制。” “使奥地利王室对把土耳其赶出欧洲发生兴趣,在征服君士坦丁堡时消除奥地利的嫉妒,其方法或为挑动它与欧洲各大国作战,或为舍给一部份战利品,目后我们将予以收回。” 最后一句话是请将此书信转交给俄国首相哥恰科夫。 德国大使不敢怠慢,连忙将书信以电报的形式,拍发给了还在柏林进行访问的哥恰科夫首相。 哥恰科夫接到了来自巴黎的电报,看完之后他久久沉默不语。上面所写的每一份内容,都是他们正在极力实现的目标。 法国人就像早已洞穿了俄国的目的,并且暗中提醒对方:我们知道你们想干什么,同样我们也能够帮助你达成目的。 原本想要访问维也纳的哥恰科夫连忙更改了自己的行程,直接南下前往巴黎,想要与法国总统进行秘密的接触。 虽然他脸上没有情绪,然而内心深处早已经掀起波澜,哥恰科夫内心深处认为法国人才是最好的盟友。 当然他不会想到一向面善的法国总统在背后藏着一把锋利的尖刀,俄国在巴尔干半岛的结局如何他根本没有兴趣知道,他唯一想要做的就是将。 他决定改变一下路线,悄悄的去了一趟巴黎,在杜伊勒里宫会见了拿破仑。 原本在俾斯麦宰相面前滔滔不绝的哥恰科夫,在面对拿破仑时居然无话可说,之前准备的说辞在拿破仑开口第一句之后,就直接心里消磨殆尽。 “哥恰科夫首相不用跟我讲大道理了,法国是不可能与俄国组建联盟的。也不会发动法俄联军共同进攻奥斯曼土耳其,事实上奥斯曼那个半残废的帝国,只需要一个俄国就够了。” 拿破仑的一番话让哥恰科夫首相不知所措,他有些迟疑的问道,“那么杜伊勒里宫特地让我来一趟巴黎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为了解决俄国发动战争前面临的最大难题,比如当你开始正式的进攻奥斯曼土耳其之后,谁会成为你最大的对手?” 拿破仑自问自答的说道,“毫无疑问当然是英国人。我想怎么解决奥匈帝国在巴尔干半岛上的之间的矛盾,你们心中早已了然。无非到时候默认奥匈帝国对塞尔维亚的统治权,以换取约瑟夫一世的中立态度,德国也希望看到维也纳能够进一步的扩张,保住他们日耳曼纽带的利益。” “至于法国,我们已经在圣彼得堡身上投资了这么多,我们当然不会做你们的绊脚石。所以最终你们的敌人只有一个,英国。” “英国?” 哥恰科夫深深呼出一口气,他有些犹豫的说道,“我们要跟英国人作战?” “迪斯累利可不是之前的格莱斯顿了,他可是一个集聚扩张野心的首相。” 哥恰科夫愤愤不平的咒骂他,“一个该死的犹太精神病疯子!” 对方直接的人生攻击并没有引起拿破仑的感同身受,毕竟接下来法国人还要跟英国争夺苏伊士运河的控制权,埃及总督伊斯梅尔帕夏遇到财政危机,打算出卖所握有的运河股票。但历史上的法国人贪心不足,还打算再压一下价钱,迪斯累利探听到消息后,连夜私下找罗斯柴尔德家族借钱,用400万英镑的低价一举购买了埃及政府的全部股票。 不过这一次,财大气粗的法国人并不准备压价,他就等着伊斯梅尔帕夏宣布负债累累,准备出售苏伊士运河。 在这一方面来讲,法国和俄国有着共同的敌人,英国。 拿破仑点点头,怂恿和煽动对方,“是的,英国人就像该死的苍蝇,我们的利益扩张到哪里,他们也就会跟到哪里。但是这一次英国没有做好准备,如果你不相信的话,当俄国发动战争之后,英国并不会调集自己的本土部队,而是用军舰在港口进行威胁封锁。甚至他们只会调集驻印度殖民军进入马耳他,所以你们为什么要害怕?害怕克里米亚战争重演?就算克里米亚战争重演,法国也不会袖手旁观,因为我们在俄国投资了一大笔钱,难道要让这笔钱打水漂么?” 斯拉夫牲口碾压土耳其弱鸡根本毫无压力,哥恰科夫的失败只是大保加利亚独立条约挑动了英国人的神经,导致遭到了伦敦帝国主义疯子全力打压,而且没有一个国家敢站出来为俄国说话。 “难道你们就不怕英国找法国人算账?” 哥恰科夫越来越看不明白法国人在背后到底想要进行什么阴谋,他隐约感觉巴黎正部署一个复杂的局,即便是俄国在这个局中,也只是一枚棋子而已。 “我可以告诉俄国一个方法,让你们可以将德国也转入到盟友的立场上。哥恰科夫的柏林之旅不是一无所获吗?其实你只要承认一个事实,俾斯麦会非常愿意帮忙的。” 拿破仑的话让哥恰科夫来了兴趣,他竖起耳朵,想听听对方到底有什么高见。 对方只是微微一笑,缓缓说出一句让他震惊无比的话。 “那就是承认阿尔萨斯地区属于德国,俾斯麦绝对会成为俄国坚定的盟友。” “你疯了吗?” 哥恰科夫脸色骤变,他甚至怀疑自己在跟一个假的法国总统商讨欧洲局势,哪有公然怂恿其他国家否定自己主权的人。 “我当然没有疯。” 拿破仑平静的说道,“因为接下来,才是近东政治危机的重头戏码!” 第一百七十一章 挑动欧洲乱局的男人 第四更 哥恰科夫首相带着疑惑和不安离开了杜伊勒里宫。虽然俄国得到了法国军事物资援助的许可,但是他没有从拿破仑的身上得到最终的答案,但是隐约预感到法国在背后还有其他更深一层的阴谋没有浮现出来。 他甚至觉得拿破仑的一举一动,会将整个欧洲往某个未知的方向疯狂的拉扯过去。 拿破仑面无表情的目送哥恰科夫离开,计划的第一步已经开始了。虽然连德卡兹一开始都不敢认同他的计划,因为他的计划实在是太过疯狂且危险,稍微不小心就会将打破现在欧陆平衡的局势。 “总统阁下,你这是在煽动德国人主动进攻我们。俾斯麦之所以一直不动手就是因为他得不到俄国人的支持,现在你故意怂恿哥恰科夫首相去解开德国人最后一道枷锁,战争的恶魔将会随时释放,法国会再一次卷入战火之中。” “那你相信俾斯麦会这么做吗?俄国向奥斯曼帝国进攻是摆在明面上的事实,只要他得到了德意志和奥匈帝国的中立态度,就能够肆无忌惮的平推衰弱的土耳其。但是俾斯麦呢?虽然他得到了俄国的支持,但是他真的下定决心进行一次战争了吗?” 实际上拿破仑真的希望俾斯麦会趁机发动战争,这样他才有机会联合英国,组成英法联军共同抗击德国的入侵。 “我越来越不明白总统阁下你在想什么了,难道你一直都在为法国的复仇战争做准备?” 拿破仑的举动甚至让他在国际事务中不知道应该将谁视为的盟友,几乎每一个国家都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而已。 反正下个月巴尔干火药桶将又一次发生大爆炸。土耳其在英国唆使下拒不接受柏林备忘录,同时残酷屠杀保加利亚三万余人镇压暴乱。而这场刻意制造的保加利亚大屠杀除了受到欧洲各国强烈的谴责和联合制裁之外,还将成为圣彼得堡向土耳其宣战的直接诱因。 拿破仑说道,“欧洲的利益格局早就已经无法满足和包容各个古老的或者新生的帝国存在,他们迟早会在战火中新生,我只不过是在幕后充当推动政治洗牌的推手而已,现在的欧洲局面都是由各国利益不均衡造成的,我所做的只不过是推翻多米骨诺牌的第一张牌而已。就算我现在不挑拨,日后也肯定会爆发其他的政治事件导致战争的爆发,既然如此,为了法国重新夺回政治大国地位,倒不如直接让欧洲爆发一场战争来的更快。” 战争是重新改变法国命运最快的一种方式,俾斯想要利用现在的格局维持新生帝国的现状,但是作为幕后黑手的拿破仑,却并不希望对方能够安安稳稳的将这个帝国一直延续到1918年之后,而是想方设法的将他逼到退无可退的地步。 第二帝国到魏玛共和国,只差了一场像样的战争。 “德卡兹部长,请你不要忘了一件事。直接挑动战争的不是我们,而是俄国人,或许还有一个德国人。他们才是对欧洲局势最不满的野心家,巴不得出现一场搅乱欧洲的战争,来挑战目前的英国秩序。法国不会抽身世外,也不可能抽身世外,我们都会付出相应的代价。” 拿破仑的回答把德卡兹部长堵的无话可说,他联想到这四年来法国军队不断在扩编,并且积极的攻心武器装备,原来就是为了搅乱欧洲局势埋下伏笔。 “总统阁下,请你告诉我,四年前还在普法战争的时候,你就已经开始在策划今天的阴谋事件了吗?” 拿破仑微微一愣,虽然这个问题有些不好回答,但他依旧诚实的点了点头。 “巴尔干是一个典型的火药桶,他迟早都会爆炸,只不过比我想象的更快而已。现在法国军队已经经过重新整顿,并且更新换代了枪械,火炮和战术。德国人想要进攻,就让他们过来,反正他的对手不是只有我们一个。” 苏伊士运河是拿破仑手中一枚重要的筹码,也是将来要求英国出兵的重要条件之一。到时候面对出兵的俄国和出兵的德国,恐怕要考虑欧陆平衡,迫不得已的将进行两线作战。 “一旦让俄国获得了土耳其的海峡,将会对地中海的沿岸造成重大的威胁,难道总统阁下就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吗?” 德卡兹忧心忡忡的说道,他觉得拿破仑只是一心的利用现在的格局,联合英国挑动一场复仇之战。 “反正俄国已经是强弓之末,就算他们攻下了君士坦丁堡又如何?大不了我们再发动一场克里米亚战争,将亚历山大前期所有的努力都化为灰烬。俄罗斯欺负一个土耳其可以,但是想对付英法联军,他的实力远远配不上沙皇扩张的野心。” 德卡兹终于意识到传说中的拿破仑皇帝,与现在那些首相大臣之间的差距,毕竟是生活在一个群雄并起,分裂扩张的时代,与今天那些过惯了养尊处优日子的贵族有很大的区别。 在他眼中并没有盟友,任何人一个国家都只是手中的棋子。 “请告诉我总统阁下,你真正的计划是什么?” 德卡兹鼓气了勇气,他想要知道拿破仑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为了一个重新崛起的法兰西,我们必须要让德意志第二帝国犯下一个致命的错误。而这个错误,就是从俾斯麦再次挑动战争开始。” 一场会死几十万人甚至几百万人的战争,在拿破仑口中显得轻描淡写。 在德卡兹面前的男人仿佛不再是一个简单的总统身份,一个能让对手和盟友都心惊胆战的角色,承载着法国重新成为欧陆帝国的宏伟愿望。 “我只是想告诉俾斯麦,巴黎不再像之前的危机一样,是一个逆来顺受的角色,这一次我们开始反抗了。” “俾斯麦最后应该不会撕破脸皮,这一次,我们是为了复仇而做热身准备。” 第一百七十二章 最后一个心愿 一切都没有出乎拿破仑的预料,就在奥匈,德国和俄国联合发布了对奥斯曼土耳其的制裁之后,在英国殖民主义者迪斯累利首相的怂恿之下,奥斯曼苏丹立刻制造了一场针对基督徒和斯拉夫人的大屠杀,作为对沙皇亚历山大二世的报复和回应。 改革是不可能的,奥斯曼这辈子都不会改革。又无法处理好与基督徒之间的关系,只能用屠杀来解决所有问题。 而这场大屠杀早成的最直接后果,就是弗兰茨·约瑟夫无法再采取温和改革的形式来包庇奥斯曼帝国,他开始考虑与亚历山大二世的关系,并且希望能够在不打扰到奥匈帝国国家内政的情况之下,允许俄国人向土耳其进攻。 此时的哥恰科夫首相信心十足,他不单拿到了法国人的政治允诺,甚至还拿到他们的军火援助,一笔将近五十挺的新式机枪增援,虽然弹药却需要自行购买。此时的哥恰科夫首相又回到了柏林,他要跟俾斯麦进行一笔新的谈判。 “我们愿意在阿尔萨斯土地问题上站在德国这边,以换取德国对我们进攻小亚细亚的支持。如何?” 俾斯麦楞了一下,他万万没有想到哥恰科夫会突然改口,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愣了一下。随即开始思考俄国背后到底有什么阴谋。 而此时刚好爆发了大屠杀,俾斯麦已经无法向之前一样坐在一边看热闹了。安德拉西伯爵向俾斯麦隐晦的表示,只要俄罗斯愿意让他们吞并掉塞尔维亚,约瑟夫国王在他们进攻奥斯曼帝国时将采取中立的政策。 诱人的条件啊……难怪哥恰科夫宁可把自己的潜在的政治盟友法兰西得罪掉,也要掺和到这次的冲突之中。 然而俾斯麦还不知道这是拿破仑有意而为之,目的就是为了迷惑俾斯麦对欧洲局势的判断。 一旦巴尔干地区爆发冲突,俾斯麦认为抢夺阿尔萨斯地区有机可乘时,就会走入拿破仑早已设计好的陷阱之中。 “你们会坚定的站在德国这边?” 俾斯麦不知道对方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于是试探性的问道,“你的态度转变的可真够迅速的,这才过去几天,哥恰科夫首相。你们就从法兰西的盟友变成了德意志的盟友。” 哥恰科夫挤出了一个尴尬的笑容,如果不是拿破仑要他这么做的话,打死他也不敢得罪巴黎的金主。只是哥恰科夫心里隐约有些好奇,到底拿破仑在打着什么样的算盘。 “我们当然会坚定的站在德国盟友这边。” 哥恰科夫笑得有些不自然,反正如果法德真的爆发了大规模的冲突,俄国在不得罪金主的情况下只能选择中立。但愿亲口许诺的拿破仑不会违背自己的诺言。 “毕竟在国家利益面前,俄国知道谁才是自己真正的盟友。” 双方口头上秘密的确定了盟友关系之后,哥恰科夫的下一站便匆忙的前往维也纳,法国政治力场的转变让他有了可趁之机,这也是他唯一一次能够安心发动战争的机会。 哥恰科夫政治立场的转变让俾斯麦心生疑惑,他不明白为什么背负着几十亿法郎贷款的俄国这么快撕破了脸皮。 “难道这真的是天赐机会?让我们能够夺下阿尔萨斯地区?” 虽然他心中的不甘又开始涌现,但是这一次俾斯麦小心翼翼的询问了威廉国王,他想知道自己最大的靠山对于夺回阿尔萨斯地区抱着怎样的想法。 “能够夺回阿尔萨斯地区当然不错,但是别忘了还有英国人在边上虎视眈眈。” “这一次英国人不会在目光集中在法德边境,而是集中在奥斯曼土耳其。” 俾斯麦心中的冒险主义又再一次的调动德国人的神经。 “之前我们没有拿下阿尔萨斯,很大的程度是因为英国和俄国的阻拦。现在俄国为了攻下奥斯曼帝国,已经允诺对法国动手而选择视而不见的态度,而英国人忙于地中海的利益纠纷,根本无暇兼顾到阿尔萨斯地区。所以我认为这一次的巴尔干半岛冲突为我们制造的机会,远比上一场战争要来的更加有利。” 俾斯麦甚至已经预感到胜利女神的天平正在向德国倾斜,那些原本属于神圣罗马帝国的领土,他们迟早会抢夺回来。 然而俾斯麦却并不知道,普法战争结束后的这将近五年,法国军队一直在秘密地增加军费,自从拿破仑控制了整个国会之后,法兰西的军费开支便成了一个谜团。而且并没有像德国情报部门刺探的那样,法国除了一些军事制度上的改革之外,并没有进行其他的革新。 事实上法国情报部门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拿破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警惕法德之间的第二场冲突。 “但是我认为如果柏林要向法国宣战的话,就必须等到俄国与奥斯曼土耳其战争开始之后,这样我们才能根据形势来作出是否出兵的决定。” 经历过了上一次战争危机之后,俾斯麦在对待可能挑起边境冲突的问题上显得格外慎重,就算德国无法在百分之百有利的情况下出兵,至少也要争取到百分之六十以上的胜率。 “那么这一次呢?” 威廉国王反问他,“这一次我们主动的挑起战争,想要把战事扩大到什么样的规模?” 他的潜台词是,一旦爆发了冲突,柏林和巴黎之间,就只有你死我亡的局面了。 俾斯麦若有所思,他沉默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的回答威廉国王,“想要跟上一次的普法冲突一样是不可能了,做的太过火的话,英国人可能真的会两线作战。往土耳其海峡和北方海域同时出兵,甚至还有可能在法国登录作战。所以我们的战略目标只有一个。” 这也是俾斯麦在五年前的战争中唯一没有实现的遗憾。 “夺回属于德意志人民的阿尔萨斯和洛林。” 俾斯麦一字一句的说道,“这是德意志帝国的最后一个未了心愿!” 第一百七十三章 大胆而邪恶的想法 第一更 排除了注定会站在奥斯曼土耳其这边的大不列颠之后,哥恰科夫首相能够说服的就只剩下最后一个奥匈帝国。泛斯拉夫主义运动在巴尔干半岛的兴起之后,奥匈帝国境内统治的几百万塞尔维亚人也嗅到了独立的气息,准备在奥斯曼土耳其分崩离析之时,开始策划北部脱离行动。 这对于约瑟夫而言是绝对无法容忍的巨变,他绝对不会容许俄罗斯针对巴尔干半岛做出任何威胁性质的举动。这件事就是在触碰奥匈帝国的禁脔。原本他不愿意让安德拉希伯爵安排与哥恰科夫首相会面。但是俄国驻维也纳大使带来的口信,却让约瑟夫瞬间打消了疑虑。 俄国表示对于塞尔维亚这个国家,双方都好商量。他们可以不将手伸向塞尔维亚,而是愿意割让给维也纳,只求维也纳方面能够在俄罗斯发动战争时保持中立的态度。 约瑟夫国王想了很久,最终还是找安德拉西伯爵商量,很明显这件事的蛋糕对于维也纳太过诱人,但是他也同样害怕俄国人在诱人可口的蛋糕里掺和了老鼠药。 “俄国人背后会动手脚?那倒不至于。毕竟现在整个欧洲想着发动战争的就只有圣彼得堡一家,而亚历山大想要成功的攻下君士坦丁堡最重要的前提条件就是他的对手只是废物土耳其苏丹,而不是直接面对大不列颠的舰队。不过我有些想不明白。” 安德拉希伯爵从口袋中掏出一份柏林发过来的电报,上面记录了俾斯麦和哥恰科夫首相之间的秘密协定。 “圣彼得堡方面愿意支持柏林向法兰西发动攻势,并且出兵占领有争议的土地。现在沙皇亚历山大还背负着几十亿法郎的债务,难道他想试图通过这场战争把债务赖掉?但如果他们激怒了现在的法国总统,怕不是克里米亚战争的剧情会重新上演,然后俄国的战争又是一场空。我实在是搞不懂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哥恰科夫的举动是所有人中最看不懂的,柏林根本没有空闲去理会远在东方的战争,但是法国人却不同,他们在俄罗斯帝国投资了大量的财力很可能会随着这场战争烟消云散,到时候恼羞成怒的巴黎肯定会站在伦敦这边,俄罗斯能够打赢苏丹,是毋庸置疑的。但他绝对不是两个殖民帝国的对手。 “会不会哥恰科夫首相和巴黎之间已经有了秘密的协定,所以才故意答应法德的战争中俄国表示中立。” 约瑟夫国王提出自己的设想,他总觉得巴黎背后的目的没有这么简单。 “他们这么做又有什么好处呢?上一次战争危机中,法国已经表现出他的软弱,如果不是英国和俄国在从中协调,或许战争早就爆发了。从这件事情中很多人已经看出法国的影响力远不如从前了,除非他们能够再一次战胜德国,但我们都知道这是天方夜谭。而德国再一次答应法国的话,那么法国就真的彻底的废了。” 安德拉希伯爵对于哥恰科夫首相给出的解释是投机取巧,因为法国的影响力远不如从前,所以他认为即便俄国得罪了法国,他们也不会多说什么。所以才敢做出挑战法国底线的举动。如果法国被德国打残了呢?那就最好了,几十亿法郎他一口气全部赖掉,估计能把拿破仑气的吐血。 “如果俄国以塞尔维亚做出让步,不阻拦我们在巴尔干半岛的行动,呵呵,别说支持俄国与奥斯曼土耳其开战,就算是他们与英国直接开战,我们都会默不作声。如果哥恰科夫做到了让所有势力都保证中立的话,那么接下来的局势就好看了。” 安德拉希伯爵解释说道,“这样一来所有人都会将目光集中在法国人身上,因为他们又变成了一股不可或缺的力量。英国人会拼命的拉拢他一起对付俄国,而德国更有可能会挑起两国之间的战火。” 他越想越不对劲,总感觉法国总统拿破仑正在故意的挑起战争,但他又是在想不清楚,巴黎这么做到底有什么好处。 不过此时他对于别人的家事已经没空搭理,一个月之后哥恰科夫首相开始访问维也纳,双方开始正式的签订会议。 在会议桌上,俄国按照之前驻维也纳大使提供的信息,对奥匈帝国做出了如下承诺。 “在奥匈帝国不干涉俄国进攻土耳其的要求之后,默认奥匈帝国接下来对塞尔维亚做出的任何行动,并且表示包括军事力量行动。再英国贸然向俄国示威的情况下,奥匈帝国也绝对保持客观上的中立,不对战争进行横加干涉。” 这一点,拿人手短的安德拉希伯爵自然一口应允,他知道点点头说道,“我当然知道怎么做。这一点你完全可以放心。” “不过就算你争取到了德国和奥匈的中立,那么法国方面要怎么解决?难道俄国准备再进行一场克里米亚战争?” 安德拉希伯爵非常好奇的问道,“贸然背叛法国的话,就不会遭到他们的复仇?” “这一点我们会想办法解决,用不着阁下担心。” 按照之前拿破仑秘密的教唆,哥恰科夫将他的话一字一句的“转告”给了俾斯麦和安德拉希,“法国人不会进攻我们,他们也没有胆量进攻我们。俄国才不在乎法国人的想法,我们唯一的目标就是肢解了奥斯曼土耳其,重新夺回君士坦丁堡。英国单独远征俄国的话,出于对战线和补给线的考虑,一旦将这场战争变成消耗战,那么我们胜利的几率将会增大。而不是重现克里米亚的惨败。” 拿破仑就是要让哥恰科夫故意向德国和奥匈暗示自己的软弱和人畜无害,好勾引起两个国家内心的邪恶。 面对豪言状阔的哥恰科夫首相,安德拉希伯爵也同样嗅到了一丝的机会。在苦于殖民扩张力度不够的他们,一直垂涎着其他国家的殖民地。 是不是德国和奥匈,可以联合向法国发起挑战,并且瓜分掉他的殖民地? 一个大胆而邪恶的想法在他脑海之中浮现,这种做法不但挑战了现有的欧陆秩序格局,还有可能彻底的将法国人踢出帝国主义列强的行列。 如果俾斯麦宰相真的选择挑起边境战争,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安德拉希伯爵?安德拉希伯爵?” 哥恰科夫见对方无动于衷,提高了声调,“安德拉希伯爵!” “嗯!” 安德拉希伯爵从沉思中回过神,望着哥恰科夫奇怪的表情,他微笑着说道,“好吧,我们来签订协议好了。” 第一百七十四章 阿勒克图计划 第二更 就在所有人都认为法国已经被之前的战争打的吓成了二流弱鸡时,杜伊勒里宫内部正在进行一场秘密的会议,而这场会议的内容,将决定了接下来整个欧洲局势的变动。 法兰西最高统帅参谋部正在召开一场紧急秘密会议,几乎参加过普法战争的元帅都加入了这场会议中,而会议的内容则被拿破仑列为了最高的机密。 杜伊勒里宫的秘密会议室里坐满了人,特罗胥左顾右盼,发现法国参谋部的所有元帅们都到齐了,而这些人在五年前的普法战争中都输给了普鲁士。 拿破仑的手中拿着一份名为阿勒克图的计划书,勒夫洛小声的念叨。 “复仇女神计划?” 特罗胥愣了一下,阿勒克图是希腊神话中的天神,象征着复仇。 那么这份作战计划的目标很明确了,就只有德国一个。 他没想到拿破仑机居然从来没有跟他商量过有着一出戏。看来这位总统背着自己,进行了许多的准备。 “抱歉,让各位临时来参加这次的会议,事态紧急。我就不做多论述了,今天让各位参与这场会议,是因为有一场可能关乎到法兰西生死存亡的战争会爆发。你们先看看这份资料!” 拿破仑将一式多份的资料摆放到所有的将军面前,解释说道,“法国现在的一线部队全面装备了新的夏塞波改进型步枪,并且配备了新式的马克沁机枪,75毫米的射速野战炮也已经列装完毕,我们接下来就是要打响一场阿尔萨斯边境线的保卫战。非常惊讶吧,许多人都以为战争不可能爆发,但实际上德国已经在默默的准备了。” 拿破仑有条不紊的列举着五年来的准备,虽然没有形成全面的碾压局势,但是已经取得了局部的优势,反正是他们掌控着阿尔萨斯地区,只要打好一场边境的防卫战,阻拦德意志军队的入侵。 他甚至有些期待,因为这场战争再配上铁丝网和堑壕,就是典型的一战模式了。阿尔萨斯边境也部署了大量的防御阵线,一道“马奇诺防线”的雏形正在形成。 特罗胥反问道,“如果战争真的没有爆发怎么办?” “战争没有爆发不是最好的选择吗?” 拿破仑说道,“我们谁都不希望看到战争真的爆发,这只不过是为了做好最坏的打算,谁都不知道战争会不会真正的出现。如果俄国攻破了君士坦丁堡,并且直接肢解了奥斯曼土耳其呢?这可是多米骨诺牌效应,会引发巴尔干地区新的权力洗牌。” “这不可能!” 特罗胥惊呼道,“英国人不会坐视不管!” “是啊,英国肯定的不会坐视不管,怎么可能会让俄罗斯直接肢解了奥斯曼土耳其,而且也同样不符合我们的利益。别忘了,地中海沿岸都是我们的殖民地,如果让俄罗斯获得了土耳其海峡出海口,彼得大帝的遗嘱就等同于实现了一半!” 勒夫洛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实际上谁都不想让俄罗斯获得出海口。 “俄罗斯会获得出土耳其海峡么?这个问题得交给英国人回答,但是奥斯曼的解体和俄罗斯直接获得土耳其海峡没有必然的联系。我们的目的是为了引发巴尔干地区的动乱,欧洲的局势越混乱,我们的机会越大。” 拿破仑没有耐心再等三四十年击垮德意志第二帝国,他在利用欧洲乱局诱导俾斯麦犯下致命的错误。就算无法击垮,至少也要让他在接下来形成与德国势均力敌的态势。 “在座的各位,接下来的这段时间直接关系到了法兰西的生死存亡。我希望在座的每一位都能够意识到现在面临的处境。就是俾斯麦很有可能趁着英国忙于对付俄罗斯的时候,挥师南下。之前我们所有表现的软弱和妥协,都是在为这场可能爆发的战争做伏笔。” “这一份是阿勒克图计划,虽然我们认为俾斯麦进行一场全面战争的可能性已经不大,但是至少法国现在准备好了一切,战争真的扩展到了全国入侵的规模。阿勒克图计划就会启动,现在我们的正规军以秘密的形式进行扩张,包括了特别警察行动组和特别预备役组,这些都是换了名义的正规军队伍,目的就是为了让德国的情报部门获取虚假的情报信息,迷惑敌人。” “一旦战争爆发,阿尔萨斯和洛林极有可能成为第一战场,毕竟四年前德国就已经准备好了将国土一直延伸到这里。所以为了达到目的他们很有可能支持盟友俄罗斯尽量在巴尔干地区搅乱浑水,让英国人的目光集中在自己的利益范围内,无暇顾及法德之间的边境摩擦。等到俄罗斯一口吞下土耳其,而奥匈帝国也扩张了自己的政治范围之后,三皇同盟真正的联系纽带也就建立了起来。那么有了俄罗斯的撑腰,德国将更加肆无忌惮的将战争进行到底。” 拿破仑在英国的名字上划了一个红叉,他环顾沉默的众人,郑重的说道,“所以英国人的行动只能锦上添花,真正能够雪中送炭的是我们自己的军队。这五年来法国军队大刀阔斧的进行改革,是为了什么?” “只有复仇!” 之前法国的情报部门也同样接到了消息,德国正在秘密的改进不稳定的硝化棉,试图以另一种方法制造无烟火药。这对于拿破仑而言是一个噩耗,一旦柏林研制成功并且进行了大规模的普及,那么他们唯一仅存的军事优势也会消失殆尽。 所以在德国真正的装备无烟火焰之前,他们准备利用手中划时代的科技,狠狠教训德国人一顿,挽回政治上的颓势。 “复仇,复仇……” 勒夫洛在嘴里碎碎念叨,虽然他现在主要负责情报工作,但是依旧跟军方有着密切的联系。之前拿破仑进行的一系列计划此时也变得合情合理起来,所有的计谋串在一起,就是为了今天! 他倒吸了一口冷气,难道拿破仑早在四年前和施耐德家族谈判时,就已经意识到了会有现在的局面出现。 冷汗从额头冒出,他下意识的掏出手帕,擦了擦湿润的额头。 勒夫洛连忙否定自己的想法,自我安慰道,“或许这只是一个错觉而已……” 拿破仑等这一刻已经很久了,这是一场非常需要技巧的谋划,错了任何一步都会导致全盘皆输。如果奥斯曼没有如愿以偿的解体,如果奥匈没能够得到塞尔维亚,而这些都会影响俾斯麦对发动侵略战争的判定。 所以拿破仑不惜让哥恰科夫承认柏林对阿尔萨斯地区享有主权,还表现出一副不敢反抗的样子,就是为了增加俾斯麦虚荣的膨胀。 俄国得到了君士坦丁堡,奥匈得到了塞尔维亚,那么德国也必须得到领土,来弥补彼此之间的失衡。 法国什么都没做,但是拿破仑却让其他人完成了计划的所有步骤。 现在巴黎就缺少一场战争,来打破欧陆的平衡了。 这场由经济危机潜在因素导致的局势动荡,是时候应该画下句号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 讨好法国人 第一更 1876年,欧洲局势最风云动荡的一年。 波斯尼亚,黑塞哥维那和保加利亚相继爆发了反土耳其统治的起义,并很快波及到塞尔维亚和门的内哥罗这两个土耳其的藩属国。虽然苏丹对起义进行了残酷的镇压,但却未能控制局势的变化,它在巴尔干的统治开始动摇起来。 面对这种局势,欧洲列强中的俄、奥、英三国表示了自己的特别关注。尤其是俄罗斯,它认为,50年代的克里米亚战争使自己在巴尔干地区既丢面子又丧失了威信和影响,它需要寻找一个机会重新回到巴尔干,恢复原有的一切。 本杰明·迪斯累利开始寻找一位适合的盟友,一同对抗野心勃勃的俄国人。 三皇同盟他是指望不上了,德国的目标一直放在法国的边境地区,奥匈帝国和俄罗斯对巴尔干半岛垂涎三尺,德国自然不可能为了英国得罪自己的友好的盟友。 所以思前想后,唯一能够指望的就只剩下法国人了,毕竟巴尔干半岛没他什么事,而且土耳其海峡最利益攸关的也只有英国舰队而已。 而且迪斯累利想的很清楚,之前圣彼得堡公然发表支持发法德冲突的言论,巴黎都没有开口一声抗议,至少证明了法国已经没有了当初的争霸之心,不然早就以冻结几十亿法郎为手段要挟哥恰科夫了,哪里还轮得到他们嚣张跋扈至此。 作为唯一中立的大国,怎么能变得如此不思上进? 法国人软弱了啊,当初普法战争绝不后退的表现只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一旦触及到国际政治大事件之后,整个国家就变成了缩头乌龟,甚至连军火援助的俄罗斯盟友的无耻背叛都不敢发表抗议谴责声明。 看着高卢鸡变成把头埋在沙漠里的鸵鸟,迪斯累利感到非常的无可奈何。然而他还是抱着最后的意思希望, 他找来了法国外交大臣罗素,希望他能够去跟巴黎方面通通气,英国迫切的想要把德国人拉拢过来,再一次组建英法联军。 他对罗素外交大臣说道,“无论如何,都要说服巴黎一同对抗俄罗斯,我们甚至愿意退出苏伊士运河的竞争。这些还将目光集中在巴尔干半岛的家伙们根本没有看到,俄罗斯来带的欧洲威胁。俄罗斯想通过控制巴尔干进而控制由地中海进入黑海的咽喉博斯普鲁斯海峡,以便打通它谋求已久的在西南方面的唯一出海口。因此,它对土耳其局势的恶化幸灾乐祸,并积极地加以介入。这对维持地中海稳定的英国人来讲,绝对是一场噩梦。” 罗素看的更加明白,此时的沙皇政府打着“拯救土耳其帝国压迫下的基督徒”和“保护斯拉夫兄弟”的旗号,先是通过外交途径向土耳其政府施加压力,但英国在背后的支撑,效果并不显著。它所提出的集体保护斯拉夫人的建议遭到了受英国支持的土耳其反对。随后又倡议在波斯尼亚、黑塞哥维那和保加利亚实行自治,亦遭土耳其的拒绝。 没办法了,现在哥恰科夫在欧洲各个国家活跃,争取向土耳其发动战争之前得到各国中立的应允,这样一来他的对手就只剩下一个英国人了。 打一个奥斯曼土耳其绰绰有余,但只要英国陆军不上岸,英国海军不下海,斯拉夫灰色牲口们就敢把这帮高贵的英国佬撕成碎片! “我只是觉得法国的态度很奇怪,自己的盟友公开支持法国的敌人可以说是奇耻大辱,为什么巴黎方面偏偏选择一声不吭呢?难道这这种情况不值得让人怀疑吗?” 罗素大臣分析道,“当然我们无论怎么推演,也绝对想不到法国人认怂能够得到什么好处,推让反而刺激了俾斯麦征服法兰西的野心。一旦这种情况发生的话,我希望伦敦方面能够做好应对双面冲突的准备。” 迪斯累利首相奇怪的问道,“应对什么样的双面冲突?” 根据罗斯大臣这些天从各国驻外大使馆得到的情报,他对局势进行了一系列的预判。 “因为我们将来的战场可能发生在两处,一处是奥斯曼土耳其,另外一处是法德争议地区边境线。前者可以通过英国驻扎在印度的殖民地进行调遣军队,逼近小亚细亚和巴尔干半岛,对亚历山大二世沙皇的发兵采取警告。至于德国方面,我们只能通过与法国联合的形式来逼迫他们退军,因为一旦德国获得了那些土地,他们一定会进一步的向法国索取殖民地,这样一来就打破了我们欧陆平衡的政策,贪得无厌的德意志人和软弱的法兰西,简直就是挥手等待着对方入侵。难道现在的法国不就跟奥斯曼土耳其一样吗?软弱到需要其他国家的庇护,完全没有了之前第一帝国时期扩张的野心。” 罗素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说道,“所有人都不会预料到,当初的一场战争居然将法国变成了这样。俄罗斯没有能力阻拦德国的扩张,维也纳和柏林之间关系紧密,现在连法国人也不行了,任其发展下去,野心膨胀的俾斯麦迟早会将他变成横跨欧陆的一个帝国。这是在挑战我们英国人建立的秩序,绝对不允许这种情况出现。” “我明白了,罗素阁下。” 经过对方的一番分析,迪斯雷利首相总算大致的了解清楚法国的举动,他们需要英国人拉一把,不然的话,以现在法国的实力迟早会被德国人割让领土和殖民地。虽然法兰西第三帝国成立之后,英国也曾提防过它们一段时间,但是现在看来伦敦方面完全高估了法国的能力。甚至那个号称拿破仑转世的男人,在带领法国军队打赢了入侵者之后,也没有能力改变衰落的局面。 没有野心的巴黎和野心膨胀的柏林,迪斯雷利首相很明白他应该帮助哪一个。 “罗素阁下,请你现在就立刻动身去一趟法国吧。我希望能够将法国争取到英国这边,只要我们能够结成联盟,英国愿意帮助法国解决边境冲突的问题,甚至英国不会介入苏伊士的争端。前提条件自然是法国必须帮助英国共同进攻俄罗斯!” “当然没问题,迪斯累利首相。” 罗素讽刺着说道,“我想法国人应该会非常乐意的接受这个条件。毕竟现在他们只是一群可怜而无助的鸵鸟而已。” 目空一切的英国人根本没有意识到,整个局势都在拿破仑的摆弄之下,慢慢的往他预料的方向发展。 第一百七十六章 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第二更 罗素满怀信心的踏上了巴黎之旅,他只希望能在最后战争爆发之前挽回一切。就算要打,俄罗斯面对的也是两个世界殖民帝国,而不是单挑翻山越岭的大不列颠。 迪斯累利并不希望这场舟车劳顿的战争会成为英国发展的最大阻碍。 毕竟当初是两个欺负一个,但是一对一的单挑,伦敦还真的怕这场远征把自己给耗死。战线拉长,后勤和不及就很难跟的上来,英国人也非常担心会不会出现和之前的克里米亚战争一样的情况,后勤供应不足和瘟疫的流行险些让英国全军覆没。 所以如果要再发动一场对俄罗斯的战争,只能够依靠法国当急先锋,但是看着法国现在的半死不活的样子,英国方面恐怕需要作出一些利益的让步,才能将他们拉拢进来。 而且他们还不知道,这些年法兰西在军事上的准备是否能够进行一场长期的战争,如果不行的话,英国还要贴着本钱去扶持这些在葡萄酒中醉生梦死的法国佬。 罗素大臣再一次的见到了传说中的拿破仑,然而他刚刚开口提出要和法国组建反俄罗斯联盟时,拿破仑想都没想立刻拒绝了。而且拒绝的理由还特别随意、 “我劝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法国担任不了这个重任。你也看到了,自从我们被德国击垮之后实力一直没有恢复过来。如果再组织进攻,英国是准备耗尽进法国最后的一点有生力量吗?” 罗素外交大使听了直想骂人,你们法国人在普法战争中根本没有损失多少军队,而且就算是赔款也只是赔了一千万法郎。对于法国政府而言一千万法郎根本不痛不痒。你们能一口气拿出十几亿的法郎作为俄罗斯交通建设高利贷款,就不能重新组建你们的军队? 他真的看不懂巴黎到底在搞什么鬼、 更何况普法战争已经过去了将近六年,难道法国军队花费六年的时间都没有恢复过来? 这分明就是不想掺和进战争的借口! 罗素大使忍着的心中的抱怨,还得表现出一副表示理解和赞同的模样,继续劝说对方。 “当然,我们对法国现在的处境也非常理解。听说最近巴黎有意在埃及进行动作?所以英国方面将会毫不犹豫的支持你们获取苏伊士运河的所有权。这是伦敦给出的条件,如果你们能够接受的话,我也希望你们同样可以接受英国人提出的建议。” 拿破仑忍不住的笑了一声,他真的没见过如此不要脸的外交首相。苏伊士运河原本就是法国的囊中之物,历史上的英国人也是强插一脚,才买走了使用权。现在反过来假惺惺的提议,要帮助法国人获取使用权,简直就是摆明态度再说,你不帮英国,英国就搅黄你们的交易。 他除了向对方竖起中指之外,心里没有第二种想法。 拿破仑伸出手,站在背后的助理非常配合的将一份文件交到他手上。 他将这份文件递给罗素大使,并且用一种嘲讽的语气说道,“不用劳烦你们了,法国现在已经买到了所有的使用权。” “什么,这么快?” 罗素大使猛然一惊,明明在一个星期前埃及国王才正式的公布了要出售苏伊士运河主权的声明,没想到法国人却抢在了英国之前直接买下了苏伊士运河的所有权。 “没什么,区区一条苏伊士运河,我们都没有讨价还价了,对方开什么价,我们就直接买下。法国现在什么都缺,唯独不缺钱。” 虽然英国此时是世界第一的实力,但是面对出手阔卓的法国人,他还是略输一筹。 拿破仑的态度让罗素无可奈何,英国人的第一个条件已经失效,现在迫不得已只能在德国的问题上做文章。 “现在柏林已经跃跃欲试,巴尔干半岛的冲突所引发的连锁反应有可能会波及到法德之间的利益。你们谁都不希望再度的爆发战争,不是吗?” 罗素突然摆出一副非常严肃的姿态,语重心长的对拿破仑说道,“如果再次爆发战争,法国人还能像上次一样侥幸的保住巴黎吗?” 然而这一切都是拿破仑计划之内故意挑起的,不爆发冲突和战争他怎么向其他国宣布,法兰西尚未衰落。不过为了配合罗素的演出,他还是要尽力的表演。 拿破仑惊讶的说道,“这一点巴黎从未考虑过,从普法战争结束之后我们就一直保持中立的态度,既不掺合欧洲的任何事物,也不允许任何一个国家来破坏我们的利益。所以德国人想要再度组织军队进攻法国,欧洲的其他国家会答应吗?” 拿破仑故意的表现在罗素看来简直就是一个毫无政治远见的庸才,他提高了几个分贝,声音冰冷的说道,“难道最近几个月发生的事,总统阁下还没有看明白吗?俄罗斯人为了自己的利益站在了德国这边,奥匈帝国是德意志的忠实走狗,至于俾斯麦,一个一直想再度引发冲突,夺回边境地区的野心家。没有一个国家站在你这边,他们是一群试图瓜分你的邪恶集团,法国现在在欧陆上孤立无援,你看懂了吗?” 拿破仑假装惊讶了几分钟,配合罗素满意的神情。最终惶恐的说道,“那么我们法国应该怎么办?” “英国首相迪斯累利说了,只要法国愿意与英国合作,他可以保证俾斯麦不敢向你们动手。但是我们的条件依旧不变,法国必须和英国组建联合军队去攻打俄罗斯,救下奥斯曼土耳其。” 接下来拿破仑故意回应了对方一大段的沉默,表示自己正在深思熟虑罗素提出的问题。 而这个神情动作也要罗素认为,英国已经说服了法国。在他眼中,这个被称为拿破仑的男人或许有些军事天赋,但是绝对没有深远的政治战略眼光! 简直就是砧板上的鱼肉啊……人傻还钱多。 罗素心中暗想着,都忍不住要继续忽悠对方了。 “法国愿意与英国合作。” 沉默过后,拿破仑终于做出了自己的回应。他冷静的说道,“希望你们能够遵守条约。” “英国人最善于信守承诺。” 罗素终于松了一口气,自己连哄带骗的终于让巴黎成为了合伙人。不过他还没来得及松上一口气,拿破仑所说的下一句话却让他瞠目结舌,差点一口气没舒缓过来。 拿破仑看似随意却又用心巧妙的说道,“法国可以和英国合作建立联合部队,但是我们有一个条件,除非德国率先进攻法国,否则我们不会贸然的出兵攻打俄罗斯。我们也就只有这一个要求。” “这……” 这一次换成罗素不知所措,他感觉自己跳进了拿破仑故意设计的陷阱里,进退不得。 “拿破仑总统阁下,或许我们可以换成其他的条件……” “不行,不可以。我说过了,法国只有这个要求。” 拿破仑表现出一脸人畜无害的态度,微笑着说道,“如果你们做不到的话,还是另请高明吧,法国继续保持中立算了。” “等一下,我还希望你们能别这么早拒绝我们!” 拿破仑回复的更加了断,他问道,“那你答应吗?不答应我们就没有什么好聊的,这次的会面结束了。” 他还故意起身,并不想留给对方思考的时机。 英国差不多达到自己的目的,罗素怎么可能在此时放弃一切! 最后的结局没有出乎拿破仑的意料,就在起身的那刻,他听到了梦寐以求的答案。 “好,我答应!” 罗素迫不得已,只能暂时稳住对方的情绪,反正先组建联盟,剩下的事情以后再说。哪怕法国能够向俄罗斯施压政治压力也好。 “只要能够组建联盟,一切都好说。” 第一百七十七章 影子部队 第三更 法国这边罗素和拿破仑刚刚协商完毕,圣彼得堡那边就已经接到法国传递过来的情报。把英国罗斯大使和巴黎协商的内容一览无余的告诉了亚历山大二世。 “没想到英国居然在谋划着这样的打算,幸好法国早就已经和俄罗斯达成了秘密协议,现在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的监控之下。只不过我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杜伊勒里宫选择秘密的背叛原本的盟友?” 亚历山大二世沙皇拿着电报,递给了哥恰科夫首相。他十分不理解法国总统的举动,简直就是在一边充当协商者,一边出卖自己的盟友,以换取不可告人的政治目的。 “我也不知道法国在干什么,他们这么做显然是在引诱俾斯麦宰相发动对边境的攻势,但这样做对他们而言有什么好处呢?难道法国会认为他们能够战胜德国?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巴黎一开始应该表现的非常强势才对。” 顺着哥恰科夫首相的思路,亚历山大二世似乎想通了什么,他拍了一下脑袋,恍然大悟的说道,“如果巴黎真的要用一场战争挫伤德国嚣张的气焰,他会怎么做?” “当然是诱使俾斯麦不顾一切的发动进攻!” 但亚历山大二世转念一想,却发现自己这个观点并不成立。 “等等,好像有些不对。如果拿破仑要诱使德国发动进攻的话,那么现在法军的军事力量应该跟德国的差距不大,但是之前反馈的情报说两国军队的人数依旧存在巨大的悬殊,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贸然的进攻德国,或者诱使德国进攻呢?” “是的。” 哥恰科夫首相也同样点点头,他实在看不明白拿破仑的计谋到底高明在哪个地方。 “用这点兵力去进攻德国,无异于以卵击石。如果说巴黎想借助英国人的手来铲除德国,那就更不可能了。英国只不过是一个有利可图的投机者。根本就不可能全心全意的帮助巴黎,要他们贴出本钱去帮助法国人抗击德国,简直痴人说梦。” 思前想后,俄罗斯实在是看不穿巴黎背后的目的,所以也只能将一切归咎为法兰西的冒险主义精神作祟。 哥恰科夫有些遗憾,悻悻的说道,“但愿我们的盟友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事。也希望他们不会被冲昏头脑。” 但是亚历山大二世才不会理会巴黎的死活,尽管拿破仑向他提供了几十亿法郎的贷款,但他巴不得能把这笔巨额贷款给赖掉。 然而哥恰科夫首相却并不知道他手中的情报已经是几年前的情报,法兰西的战略欺诈局一直隐瞒着法国军队真正的动向,其他国家所获取的法军人数只不过是一个虚假的数字。实际上法兰西在这五年秘密的扩张了不少部队,但都没有以番号冠名,这些为了防止法国国土入侵而诞生的军队,被拿破仑称之为影子部队。 事实上他们更像是之前的内务部队,表面上是负责处理法国内务诞生,包括保皇党的暴动和其他地方的武装割据,然而战争一旦爆发的话,他们也将会被投放到战场上以正规部队的名义出征。 拿破仑专门针对这个问题做出了答复,“影子部队只是换了一个代号的部队,在平时他只是一个虚无的影子,只有法国与其他国家爆发冲突并且危机到法国自身国土安全时才会出现。所以影子部队的装备应该跟一线部队一样,装备最好的武器。他们不是预备役,而不是二线的运输部队,他们跟莱茵军团和麦茨军团一样,是精锐部队。所以精锐就必须有精锐的待遇。” 毕竟他们跟正式军队一样,装备了最先进的火炮和步枪。法国每年的军费都变成了半透明的项目开支,甚至连国会都没有资格随意查看。当议会长向拿破仑委婉的转达自己诉求时,却遭到了断然的拒绝。 而且拿破仑还非常理直气壮的反驳议会长。 “花纳税人的钱又怎么了?我们军队花纳税人的钱是用在了最需要的地方,而不是进行盲目的花销预算。至于为什么不能跟国会透露,很简单,因为现在进行的这些预算,都是将来为了能够重新赢得法兰西帝国的优势所做的铺垫!如果让这些秘密泄露出去的话,那么国会就是法兰西崛起的最大敌人!我可不想看到敌在波旁宫的情景出现!” 被扣上一顶敌在波旁宫的帽子,议会长也不好继续反驳。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这些都是国家机密,任何一个议员敢在酒桌上泄露给他身边的某个交际花,我可以保证会将整个国会进行一场大清洗,直到那些蠢货能管住自己的嘴巴。但是你认为这些蠢货能管住自己的嘴巴吗?如果他们能够管住自己的嘴巴,我还需要这样费尽心思的掩饰一切?” 议会长被堵得无话可说。 法国总统已经这样说明,国会也只能放手不追求,要知道背后还有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在盯着这些人,一旦他们做出了不利于拿破仑的举动,这帮家伙就会扑上来,以各种各样的罪名丢进监牢受罪。 在座的哪个国会议员,身后没有一些肮脏的小秘密? 也正是因为如此,国会始终无法知晓法国军队真正实力和最终的数目,这一切都被拿破仑列入了最高机密之中。 而施耐德家族自从被拿破仑钦定之后,他的订单便开始了暴涨。国有化的噩梦虽然笼罩在他们的头上,但拿破仑依旧让施耐德家族充当执行者。只不过施耐德的主要订单来自于源源不断的军火利润。为法国制造火炮可比制造火车头来的更快。 然而在一年之前,施耐德家族接到了一笔秘密订单,火炮的数目让人瞠目结舌。作为公司领航人的总裁一下子就意识到,接下来法国军队可能有大动作。 随着欧洲局势复杂化,所建造的火炮也越来越多,更让他确定,法国已经准备好打仗了。所以在其他人都怒骂俄罗斯忘恩负义,巴黎软弱无能时,只有他的嘴角流露出了微笑。 这是故意在向德国示弱,并且引诱对方发动进攻吗? 只有跟拿破仑面对面接触过的人才知道,他深不可测的阴谋和城府。 这场战争正是检验施耐德家族火炮的时候,如果法德之间再爆发了一场战争,那么他们火炮的优越表现,将会为施耐德公司赢得整个欧洲的订单。 他甚至看见了数不清的订单如同飞雪,朝着施耐德集团飘了过来。 到时候克虏伯等着被气死吧! 第一百七十八章 连锁反应的第一战 第一更 俄罗斯军队已经开始开始集结。陆军大臣米柳京向亚历山大二世沙皇提交了一份计划,集结48个步兵师,一共72万人3000门炮,组成16个军。 米柳京特地跑到了冬宫的办公室,向沙皇汇报目前的情况。 “我们准备在前线展开9个军,其中有两个军大约十万人组成高加索集团军,由陛下的弟弟,也就是米哈伊尔·尼古拉那维奇大公指挥。接下来格鲁吉亚、亚美尼亚、阿塞拜疆、奥谢季亚等地的民团加入了高加索集团军,争取获得守势。” “其他集中的7个军大约30万人部署在多瑙河前线,右尼古拉·格里戈里耶维奇·斯托列托夫将军指挥的保加利亚民团也加入了多瑙河集团军,我们预计土耳其军因为分兵镇压保加利亚人,所以在战场上不能超过15万,俄军可以凭借两倍的数量优势快速突破巴尔干山脉,赶在西方反应之前攻破伊斯坦布尔,决定战局。” 米柳京的计划是速战速决,在英国人鞭长莫及之前攻下土耳其,拿下君士坦丁堡,完成自己作为第三罗马的责任。虽然多瑙河集团军的指挥官是皇弟老尼古拉·尼古拉耶维奇大公,但俄国沙皇亚历山大二世和整个宫廷和他在一起,实际上指挥作战的是参谋长米柳京。 “俄罗斯在欧洲的对手就只剩下英国一个,如果我们能够在一个月之内达到目的的话,英国人根本无可奈何。我们会逼迫苏丹退位,并且将土耳其分裂成数个国家,如果土耳其不投降,俄军就直接推平了君士坦丁堡。如果不是有英国人存在的话,或许奥斯曼土耳其这个国家已经不存在了。” 米柳京还补充了一句,“感谢法国人提供的军事援助,他们最近装备的机枪的确比我们想象中的更加实用。不但简化了老式机枪的射击步骤,甚至还简化了射手的操作。只要扣下扳机就能射出子弹,绝对能把土耳其人压得抬不起头来。哦对了,我们已经让俄国的兵工厂对其中一台进行拆卸仿制,想必不久之后就能够大量的装备这些武器。” 当然米柳京有些想当然,他完全没有意识到,那些火药早就不是普通的黑火药,而是改良之后的无烟火药。就算俄罗斯能够仿制出马克沁机枪,却依旧不得不向法国购买子弹。 此时的亚历山大二世对其他一切都已经视而不见,他唯一想要的就只有土耳其的藩属国和被他占领的巴尔干地区,这才是俄罗斯的重中之重。 “只要陛下您一声令下,俄军可以立刻开进高加索地区,这场战争我们势在必得。” 亚历山大二世深吸了一口气,他在思考战争可能带来的后果。当年的尼古拉一世因为克里米亚战争丢了自己的命,而现在机会摆到了亚历山大二世面前,他是做一辈子的懦夫,还是做一个英雄,哪怕只有几分钟? 陆军已经将宣战权这把上膛的手枪交付到亚历山大二世的手里,只要对方一声令下,他们将发动进攻的命令。 主战派迫不及待的想要宣战,而整个欧洲都迫不及待的想开始看俄罗斯的表演。 “宣战。” “向奥斯曼土耳其宣战。” 1876年12月,第十次俄土战争爆发。 因为拿破仑所做出的决策,这场战争爆发的第一个蝴蝶效应是比历史上早了几个月,亚历山大二世跟巴黎里应外合,雄心勃勃的想要拿下高加索地区。 迪斯累利首相开始焦虑了,因为此时土耳其苏丹已经向他拍发了三份求援电报。 英国现在能动用的只有印度的殖民军和远征军,他所能够做到的最迅速的行动就是让印度军队进入马其顿,守住巴尔干地区不至于完全崩溃。 然后也同样效仿奥斯曼苏丹,给巴黎拍发了三份紧急求助电报。 英国远征军前往俄罗斯是来不及了,恳请法国能够率先派军援助土耳其,缓解他们的战争压力。 不过巴黎的回复却让伦敦暴跳如雷。 “如果法国贸然向土耳其增援,那么势必会造成国内的兵力空虚,一旦德国趁虚而入的话,我们将遭到毁灭性的打击。除非英国可以保障法国的安全,否则我们不敢贸然进行增兵!” 迪斯累利首相气的当着罗素的面把电报撕成碎片,并且朝他发火。 “这就是你给我拉回来的盟友?法国人能干嘛?这决心连土耳其都不如!起码人家被俄罗斯打输了这么多次,还有胆量再次迎战。但是巴黎呢?普法战争输了一次之后就再也抬不起头了!” 迪斯雷利首相的说法并不准确,奥斯曼帝国经过军事改革后,全军有四十多万人,一共858门炮,其中28万集中在欧洲,由阿卜杜勒·克里姆·纳迪尔巴夏指挥。12.6万在亚洲,由艾罕默德·穆赫塔尔·帕夏指挥。而且步枪也比俄罗斯更先进。这场战争可是温彻斯特步枪名留青史的一次机会。 土耳其的黑海舰队有22艘装甲舰、82艘非装甲舰,763门舰炮,官兵1.5万人,质量上比新建的俄国黑海舰队有优势,司令是一个皈依宗教的英国人霍巴特帕夏,奉命封锁黑海。 只是考虑到陆军兵员不足以进攻,决心依托多瑙河四角地带和巴尔干山脉进行纵深防御,等待西方国家援助。 英国山高皇帝远,其他国家都纷纷采取嗑瓜子看戏的模式,最多也就在土耳其输了之后,假惺惺的介入调停,分一杯羹。 他是真的不明白为何法国会畏缩到这种地步,但英国真的不想看到德法之间再次爆发冲突,所以向巴黎秘密的保证:一旦柏林向法国进军,他们将会全力的支持法兰西抵抗侵略者。包括出动英法联军! 只是迪斯雷利在保证自己会成为高卢弱鸡保护者的时候,拿破仑也千方百计用尽各种手段,怂恿煽动俾斯麦发动对法国的战争。 不发动战争,怎么能够获取最大的政治利益,法国想重新赢回其他国家的尊重,就只有战争! 第一百七十九章 风云巨变 第一更 俄罗斯帝国向奥斯曼土耳其发起进攻信号时,欧洲最跃跃欲试的是德国宰相俾斯麦也开始在盘算对法兰西的战争。更新快无广告。因为之前英国和俄国的阻挠,导致了他们错失了一次机会。而这一次,俄罗斯公然允诺了塞尔维亚独立之后愿意将不将其划入自己的政治势力之下,这让俾斯麦看到了一个机会。 但是他必须说服威廉国王,如果没有威廉国王的支持,俾斯麦根本没有胆量发动一场入侵法兰西的战争。 这几天俾斯麦出没皇宫的脚步,都快踏破了门槛。也让威廉一世感到左右为难。铁血皇帝和特血宰相只有在面对国外时才是被人们所说的强硬派,一旦矛盾转移到国内之时,他们就不得不面对帝国议会的压力了。就算威廉一世看起来只手遮天,但他的权力也同样来自之前北德意志联邦支持自己的诸侯们,一旦自己强行违背了他们的意愿,那么就真的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政治斗争了。 “又要打仗了啊。” 威廉国王看着俾斯麦呈现上来的报告,感到非常的头疼。虽然是立宪的君主,但是他已经意识到了国内正在形成一支新的政治势力,他们不但渴望想要对法国复仇,甚至还想要从其他国家抢夺殖民地。以俾斯麦和毛奇参谋为代表的这一类人,正是新军人保守党崛起的主要精神支柱。 “我的父亲。” 腓特烈王储站在他身边,有些忧虑的说道,“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的话,至少德国不会损失什么。但是一旦发动了战争,谁来保障柏林不会遭到英国和法国的联合打击?虽然我们正在挑战世界的秩序,但是德意志第二帝国才成立没几年,现在就贸然的发动对外扩张,对于我们而言实在是太过冒险了。” “你说的我都懂。” 威廉一世说道,“但是身后的那帮人看不到,他们只是想着让德意志疯狂的扩张,甚至吞并掉整个法国,包括他们经营几百年的殖民地,直接让柏林拥有挑战伦敦秩序的实力。但是问题出现在这里,想要挑战大不列颠的秩序,就要做好一场血战的准备。” 威廉现在非常头疼,论单打独斗,或许法国不是德国的对手,但是把英国掺和进来之后,局势就变得复杂起来了,他宁愿幸灾乐祸的看到英国被拘泥于小亚细亚的战场,也不愿意见到他们分出一部分舰队封锁德国的港口。 “德国的海军刚刚起步,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奥匈帝国将目光集中在巴尔干半岛,根本无暇顾及这里的一举一动,所以如果我们想要挑起战争的话,风险不是一般的大。” 威廉左思右想,也没有想到任何的良策。所以对于俾斯麦的上书,一般都置于一边不作理会。 “我的儿子,恐怕我是不可能见到德意志成为欧陆帝国的那一刻了,这个重任会落在你的肩膀上,但愿将来我能看到你带领法国人民反攻倒算,消灭我们的世仇,我们的敌人。” 腓特烈王储非常认真地点点头,说道,“我会的,父亲。” 他站起身,正准备告辞。此时有人汇报说俾斯麦宰相求见。 威廉一世挥挥手,无可奈何的说道,“让他进来吧。” 腓特烈王储语气坚定的说道,“父亲,让我来跟他谈一谈。” 俾斯麦趾高气扬的走进了会议室,却看到腓特烈王储也在场。他有些不满的皱了一下眉头,因为双方在政治力场上的问题争论过几次,所以俾斯麦并不希望在这里看到对方。 “俾斯麦宰相,关于向法兰西进攻的问题,我想私底下跟你谈谈。” 俾斯麦也同样语气坚定的回复道,“腓特烈王储,这种关于国家政治的问题没有私底下和官方的说法,你的一举一动都会影响到威廉国王的判决。” 他的潜台词非常明显,意思是说你作为一个尚未登基的王储,有些政治问题不方便在国王面前指手画脚。 然而菲特烈王储也异常坚定的回复他,“但是我知道你们和你身后的那些年轻军官组建的保守党到底想干什么,你们就是想挑动起对法兰西的战争,却不知道这场战争会带给德国什么样的危险。你甚至可能遭到半个欧洲的反对。” 俾斯麦冷笑一声,质疑菲特烈王储的不识大局,他大声的说道,“半个欧洲?半个欧洲指的是哪里?德意志,奥匈帝国和俄罗斯帝国组建的三皇同盟,已经能够代表整个欧洲的意志了,我就想知道还有谁能够挑战我们制定的秩序。” “但是法国问题不一样,就算是三皇同盟内部也有不一样的声音。比如沙皇亚历山大二世就不希望看到德国一家独大,毕竟那样的话不符合他们的政治利益。” 俾斯麦像是听到了一个最好笑的问题,放声大笑。而这种稍显不礼貌的做法被威廉国王一把打断,“有什么问题你就直接说吧,俾斯麦宰相。我知道你今天过来肯定有事,但如果是进攻法国的问题,我还需要再思考一下。” “不用思考了,我今天就是为国王带来了一锤定音的答案。” 俾斯麦不屑的说道,“俄罗斯也不过是一个贪婪的家伙,一旦涉及到自身的利益问题,本性就暴露出来了。” 他扬了扬手中的电报,说道,“沙皇亚历山大二世已经同意了,如果德国向法国宣战的话,他们也会派出部队参战,前提条件就是俄罗斯在占领了奥斯曼土耳其之后,签订的一切条约柏林都要支持,他们也会同样支持我们占领法国之后签订的任何条约,也就是说,就算法国把英国人拉了进来,我们同样也有俄国的盟友在背后撑腰。” 听到这个消息,威廉国王和菲特烈王储同时脸色大变。 “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就算法国人找来了英国佬,也同样不好使了!” 第一百八十章 成也铁血,败也铁血 第二更 谁都不会想到,法国和俄罗斯之间的秘密勾结已经影响到了欧洲的政治局势,包括这一次沙皇愿意出兵一同攻打法兰西也是受到拿破仑的教唆。他们试图通过用这种方法引起德国国内主战派燃烧的野心。 这一次柏林不是单打独斗,他们的背后有一群号称欧洲压路机的斯拉夫灰色牲口,这样加起来法国人根本不是对手,而且英国也将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奥斯曼土耳其,他们自己的利益地盘,更不会在意法国土地是落入谁的手中。 俄罗斯的逢场作戏让俾斯麦膨胀的野心在这一刻达到了鼎盛! “战争,现在是对法国发动战争的最好机会。哪怕普法战争已经过去了五年,德意志也一直没有松懈自己的军备备战!正如我们所见到的,法国自从普法战争结束之后一直停滞不前,除了在五年前增加了几万常备军队之外,就没有了任何的下文。他们已经在国际事务上认怂,不敢参与任何的政治事件。只有战争,现在只有战争才能将法国彻底的击垮!通过外交手段来施压达不到根本的目的,我们就是要狠狠肢解法国佬,让他们再也不能阻拦德意志的发展!” 俾斯麦对于侵略法国的决心已经无可撼动,而且军部也有一群人在支持着他,现在就连沙皇亚历山大二世都开口了,威廉一世没有了拒绝的理由。 沉默许久之后,他终于开口了,“好吧,我知道了。这件事就全权由你负责,至于帝国国会那边,我会负责疏通。但是俾斯麦宰相也应该知道这场战争的后果吧。” 俾斯麦宰相非常自信的点点头,“我当然知道了。” “如果你输了,你就要从宰相的位置上滚出去。而且到时候也会将柏林置于一个尴尬的地位,我们好不容易形成的优势会被打破。” 威廉一世不顾自己儿子劝阻的眼神,答应了俾斯麦宰相的要求。 腓特烈王储叹息了一声,他知道战争已经不可避免。军人当的扩张野心甚至影响到了整个德国政治。 腓特烈王储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怕是最终成也铁血,败也铁血。 而德意志不如不知道的是此时杜伊勒里宫也在焦急的等待着后续,拿破仑用尽了一切方法引诱俾斯麦上钩,让亚历山大二世宣布出兵支持德国入侵法兰西是最后的手段。就差杜伊勒里宫高层公开发表声明请求柏林向巴黎动手了; 沙皇亚历山大二世又不是蠢货,他们将所有兵力都投放到了土耳其战场,有多余的军事力量帮助德国,所以所谓的俄罗斯援军也只不过是一个空头支票,哄骗一下俾斯麦开心,至于里面有多少水分也就只有拿破仑心知肚明。 这些天特罗胥问最多的两个问题,一是德国是否真的会像预料之中一样进攻法国?二是俄罗斯是否会背叛他的秘密盟友,与德国人一起瓜分了法国。 而拿破仑根据事实的推演,得出了一个否定的结局。 不是俄罗斯不想跟柏林一起进攻法国,而是他们根本已经没有能力再发动另外一场战争。奥斯曼土耳其在第十次俄土战争中的表现还是稍微可圈可点,他们依靠先进的武器和防御战术拖住了俄罗斯试图以最快的速度消灭奥斯曼土耳其的野心,让他们在这场战役中拖了一年半载。 此时欧洲所有国家都相信,如果俄罗斯真的发动战争,英国人肯定会站出来帮忙。但事实却是没用,英国方面所做的一切实在有限,他们只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保证土耳其海峡不会落入俄国人的手里。至于土耳其最终结局如何,与英国人无关。 所以如果德国试图对法国发动进攻,那么就绝对绕不过英国人这一块,因为拿破仑的努力已经跟伦敦建立了协议,保证双方在此次事件中共同进退,绝对不让德国的野心得逞。 实际上英国方面已经看到了三皇同盟对它带来的影响,俄罗斯进攻英国人的底盘,奥匈帝国和德意志居然保持着默认的态度,就已经充分的说明了问题。这个联盟实际上影响到了他对欧洲局势的把控,虽然三皇同盟内部也矛盾重重,但是在共同的利益面前,他们又选择了同仇敌忾。 “这是法国最重要的一场战役,英国人可能会帮助巴黎,但他们的帮助也有限。最重要的还是我们自己,表面上法国只是扩张了几万正规军,但实际上算上秘密警察部门那些内务军队,虽然存在着一定的差距,但是比五年前的普法战争要小的多。再加上我们现在装备了新式的枪支,还有机枪,纵横在法国和德国边境的铁丝网,壕沟和机枪碉堡数不胜数,我就不相信德国人,这一次还能冲破我们的防线。” 这是一场标准的一战战役,拿破仑筑起了一道简单版本的马奇诺防线,来阻拦对方的前进的脚步。 然而还没有全面更换装备的德国人将会在这一次战争中尝到苦头,让他们真正的见识到除了人数优势之外,法国人的武器和战术都远远比他们更先进,他们是未来战争的标准,进行这一次的新的战争。 拿破仑最希望看到的局面是,俾斯麦成也铁血,败也铁血。 拿破伦苦心孤诣的造势没有被辜负,就在杜伊勒里宫苦苦等待战争爆发时,从前线传来了拿破仑最想要听到的情报。 德国正在调集部队,很有可能准备进行不宣而战! 他简直激动的想要从椅子上跳起来,高声大呼“天佑法兰西!” 法国军队早已做好了准备,就等着柏林单方面的挑起战争。 “来了,来了。德国人最终还是上当了。” 他兴奋的说道,“我们终于有机会向德国人复仇了,这一次我要让他们再也不敢打法国的主意!这一次法兰西要让整个世界看到,我们真正的实力!” 第一百八十一章 一个不祥的预感 第一更 拿破仑对于两手准备这种东西早就轻车熟路。表面上,他向自己的俄罗斯盟友增援了不少的军火,但是背地里他也同样的向土耳其提供武器。只不过并不是直接的提供武器,而是通过大不列颠这个中转,向土耳其方面秘密的输送军事援助。 他并不傻他也在同样的提防着沙皇亚历山大二世,历史上俄罗斯最后是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才攻下了奥斯曼土耳其,不过谁都不能保证这一次他们会不会狮子大开口的吞下君士坦丁堡在有利可图的情况下联合德国瓜分欧洲。 一个不经意的失误可能会造就俄罗斯的崛起,法国只希望英国能够别把自己的实力藏着,该上的时候就上,巴黎只要站在一边喊666就行了。 作为象征性的举措,法国和俄罗斯约定的一样,派遣了一支作战部队到边境线上打酱油,反正法兰西游而不击,大不列颠才是真正的抗俄主力军。 背后的秘密小动作做完了之后,拿破仑松了一口气,随即集中精神,终于可以集中精力对付来自北上的威胁,与他预料的一样。当俾斯麦看到出现压倒性的局面时,他跃跃欲试的野心终于爆发了。德意志直接出动军队试图直接占领法国北方的大片领土,来胁迫巴黎投降。 德意志军队的进攻开始了,这一次俾斯麦有俄罗斯支撑,终于不再小家子气了,之前只不过投入了两个军来向试探,现在是一口气的将上次普法战争中将近一半的兵力投放到了边境线,并且依旧由毛奇进行参谋规划,进行战斗。 不过这一次总参谋部就不像之前那样准备充分了,因为宣战宣布的太过匆忙,从而导致了一个严重的后果。 虽然普鲁士军队准备充分,但是他们还是不得不面对一个非常尴尬的情况。总参谋部制定的战略计划和俾斯麦的预想有着不小的出入。 俾斯麦之前遇上的是全力占领法国全境,并且再一次试图攻占对方的首都,完成最后的心愿。但是毛奇根据前线反馈的情报,已经意识到法国在北部部署了重兵,所以他们应该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北部,全力击垮所有的法兰西军队。采取稳扎稳打的形式,而不是贸然的突进。 最终还是靠罗恩大臣的从中协调,才达成了一致的意见。 俾斯麦太渴望攻下法国的国土,完成自己的战略复仇计划,同时他也察觉到时间紧迫,因为英国人已经开始在行动,如果他们的盟友俄罗斯输掉战争的话,德国也不得不撤离。 冒进是俾斯麦犯的第一个严重错误,这也直接导致了在后勤完全没有跟上来的情况下就贸然的开始朝法国进攻,他们对法国作战的经验和情报都停留在七年前的那场战争,完全没有想过,法军的军事改革变动。 这是个边境线已经部署了莱茵军团的所有兵力,第一道防线负责诱敌深入,第二道防线负责通过战壕,铁丝网,火炮和地雷阻拦敌人的进攻,而麦茨军团将从两侧夹击德军的行动,并且进行牵制,把他们前进的脚步牢牢地阻拦在法国北部领土。 不过让拿破仑感到意外的是,这次英国派遣了五千人的远征军部队在法国诺曼底地区登录,负责进行协同作战,共同抵御德国的进攻。 开弓没有回头箭,俾斯麦他身后由年青一代容克军官组成的青年保守党已经准备好进行一场战争,他们迫切的希望通过这场战役来改变德国目前的处境,并且给予宿敌法国致命一击。 在他们眼中,法国就是已经衰落的大国,阻拦他们称霸欧洲的最后一个阻碍。如果能够将法国打下去,那么德意志将成为一个无人能挡的帝国。 当然,他们所看到的,都是拿破仑希望他们看到的假象。 从普法战争结束之后到这一次的战争危机,法国埋头发展终于迎来了转折的机会。 这一次他们就是要一雪前耻! 不过从战争的一开始,德国军队就尝到了苦头。 他们在炮火的掩护之下越过了边境线,向法国境内开始突入,然而没想到是刚刚进入法国境内,就遭到了法军强大的炮火阻击! 马克沁配合着新式的夏塞波步枪,形成了一道夸张的火力网!只要德意志的军队向前冲,就等同于变成移动的靶子。 尸体,平原之上到处都是尸体,战争爆发的第一天,损失远远超过了他们的想象。 焦灼的平原,倒在地面上的尸体一层一层的铺展开来,法国人现在才意识到这种死神收割机的威力。 笨重的身躯配合着大口径的弹药,足以将拦在面前的任何人撕扯成碎片! 德国人一开始无论冲锋几次,都是有去无回。 而且法军的炮火也跟七年前不一样了,克虏伯火炮甚至不在占据射程上的优势。法国阵地战 “这帮法国人到底干了些什么,为什么部队到现在还没有穿过防线,到底干什么吃的!” 毛奇在参谋部接到了前线的作战报告之后,感觉自己完全的误判和低估了法国人的实力。 虽然他们不可能战胜德军,但强大的军事力量也足够让德国参谋部喝一壶了。 罗恩将情报递给了毛奇,叹了一口气,说道,“前线的汇报是法国人这次准备充分,似乎已经预料到我们会发动攻击。甚至提前将部队在北方地区部署完毕。我们之前的预判是正确的,法国人并没有因为国际上的示弱而实力减弱,反而在秘密的增加军队。” “前线还汇报说法国人使用的轻武器和火炮都是之前没有见过的,看来柏林参谋情报部门这几年在情报在存在严重的失误,巴黎在眼皮底下搞小动作,我们居然没有任何一个人发现?” 罗恩的回复让毛奇脸色苍白,他喃喃自语的说道,“罗恩大臣,我现在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第一百八十二章 帝国军团(大章) 战火之后的血腥场景令人触目惊心,一直延绵不断的尸体,加上仓皇撤离的德军,战场上弥漫着一种劫后余生的硝烟味道。德国军队是彻底的被打怕了,尤其是法国人的秘密武器,跟他们比较原始的手摇式机枪相比,这种武器简直就是死神的收割机! 被打得灰头土脸的德军进行了重新整顿,准备再次的向法国军队发动攻击。意识到这场战争不是靠人数取胜了,法国人的步枪比他们先进,机枪比他们先进,甚至连火炮的射速也更加优越,他们处于防御阵线上完全不害怕敌人发起了进攻,有德国军官甚至宣称法国人是在有条不紊的收割他们的脑袋! 毕典菲尔特也同样感到非常苦恼,因为上一场战争的优秀表现,他接替了俾斯麦战场总指挥的职务。然而现在的情况却让人非常尴尬,原本他们应该势如破竹的切入法国国境,却被人拦在了边境线的附近,进退不得。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法国人这些年到底做了什么?” 俾斯麦的心里引起了一个疑问,他原本以为这场战争还会像之前一样,然而一夜之间好像都变了。 局势突然脱离了他的掌控,让俾斯麦不知所措,好像在宣判之前那个软弱的法国政府变成了雄狮。他甚至开始怀疑这一切都是巴黎的阴谋,甚至是法国人引诱他们故意发动战争,才导致了现在的局面。 但是俾斯麦已经不可能退回去了,他也已经无路可退。从战争爆发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现在的局面。 “俾斯麦宰相,我希望你能够认清楚接下来的事态。” 战争大臣罗恩确定走廊上没有人之后,关上了办公室的门。房间里就只剩下他与俾斯麦两人,商议秘密的事项。 他表现出一副非常严肃的态度,一字一句的说道,“因为你接下来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会影响德国的战局。正如你所见,这场战争并不是如我们想象中顺利,法国人的反抗比我们预想的还要激烈。我们拿着七年前的经验去预估法国军队,才导致了现在的局面。” 罗恩忍住了接下来要说的话,他甚至有可能说搞不好还会被反推回去。 俾斯麦点点头,“我知道,因为我的失误导致了现在的局面。但是你也知道,我们现在除了胜利之外没有任何的退路了。一旦后退,你我都知道结局是什么。除了死亡之外,别无选择。” 俾斯麦的说法是他只有以死谢罪才能够承担战争失败的悲剧和后果,罗恩也同样深吸了一口气,他和毛主席都是俾斯麦的支持者,一旦对方倒台,牵扯到的人就不止宰相一个。包括一连串的政治势力都会重新洗牌,除非威廉国王顶住了来自外界的压力。 “战争已经开始了,无论如何我们都要继续打下去。这关乎到的不仅仅是德意志的颜面,更是我们的未来。” 原本德国人以为能够像切菜一样的把法国打的落花流水,但是事实却并不是这样,法国军队在边境线的反抗超乎他们的想象。 德国军队完全没有了七年前那场战争大放光彩的模样,反而是灰头土脸的模样。他们组织军队一次又一次的向法军发动冲锋,然而得到的结局却是被狠狠的压制。他们根本无法突破防线,甚至根本没有办法突破法兰西的铜墙铁壁。 这一次法军的作战计划被称为此路不通,正如俾斯麦预想的那样,他们根本没有办法通过。 边境线又再一次的被火海点燃,无穷无尽的火海连接着真正的残酷战场,德意志的士兵被不断的输送到前线,然而他们看到的却是地狱一样的景象。 到处都是前线退下来的伤兵,法国人给的所有的德军高层都上了一节课,什么叫做未来五十年之后的战争。马克沁重型机枪除了制造尸体之外,还有一大堆半死不活的伤员,他们需要其他人的救护,造成了德军严重的非战争性减员。 然而更可怕的是,法国军队全面更新了武器,德国人的黑火药步枪还有克虏伯火炮的射速完全不是法国人的对手,甚至有德军的下层军官向他们的上级抱怨,每一次的冲锋都是无意义的送死,他们把我们压制的无法动弹,再这样下去的话,德国军队将会被拖死在法国的边境上。 反观法兰西军队这边却是情绪高昂,被鼓动的士兵甚至迫不及待的想要发动冲锋,将德国人赶回去,新式型号的夏塞波步枪给了他们所有人自信,甚至连法军高层参谋部都没有想到,这些新式的武器居然会扭转战争的格局,处于防守劣势的法国人反而掌控了战争的主动权。虽然许多将领主动请缨要求放弃防守向德国人进攻,但是都被拿破仑一一驳回。 很多东西不能光看表面,拿破仑需要的是稳扎稳打,一步一步的夺回战场主动权,而不是贸然的发动进攻像俾斯麦一样将之前累积的优势在一夜之间荡然无存。 在阿尔萨斯的边境线上,巴黎又一支内务军队抵达了战场。 在战争爆发之后,法国人的军队呈现出几何级的增长,甚至连俾斯麦都没有意识到为何会在一夜之间出现众多的部队。他们的生意完全没有在德国情报上,好像是一支凭空出现的影子部队。 这群影子部队的战斗情绪,却比任何人都更加的高昂。 他们就是为保卫国土战争而存在的队伍。 所有人的刺刀都指向了边境线,这是他们作战之前的一场仪式,象征着法国对无耻侵略者的抵抗! 75毫米射速炮的爆炸声掩盖了一切,唯独无法掩盖士兵在在宣誓时的那一句忠诚。 迎着漫天的炮火,还有弥漫硝烟气息的土地,背负着新式夏塞波步枪的他们喊出了那一句振奋人心的口号。 “打到侵略者!” “法兰西第三帝国万岁!” 此时的大不列颠将自己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东方的战场,迪斯雷利甚至说过在法军没有一败涂地之前,不要打扰他们在东方战场上的一举一动。 虽然法德边境的冲突正在白热化,依旧比不过他们在奥斯曼土耳其所付出的代价。一支武装到牙齿的奥斯曼土耳其国防军队面对俄国人指挥的斯拉夫灰色牲口,换做是谁都有一定的压力。 他们可怕的不是精良的炮火,甚至德国的步兵还在使用老式的步枪,伯丹步枪刚刚服役还没多久,俄国甚至还有相当一部分的部队再使用老式的前装弹药步枪。如果不是拿破仑提供的马克沁机枪在战场上发挥了巨大的作用,恐怕现在沙皇前进的路线还被困扰在多瑙河前线,动弹不得。 然而出于局势的考虑,英国首相迪斯雷利依旧没有派遣军队踏入土耳其战场,克里米亚战争的远征作战已经给了他们巨大的教训,怕是英国最后不是死于俄国人之手,而是输在一场蔓延的瘟疫之下。水土不服造成大量的非战争性减员,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事情了。 不过此时迪斯雷利首相也总算看出来了,拿破仑根本就不想掺合到俄土战争之中,他们的法国外籍军团也只是采取游而不击的做法,甚至跟参与法德边境冲突的俄罗斯军队做法一致。让人不得不怀疑法国总统和俄国沙皇在幕后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 “我感觉我们被法国人耍了。” 迪斯累利感到有些郁闷,但是他又不知道哪一方面不对劲。 “从表面上看,法国人是我们的盟友,但我却总觉得这个盟友把我们往火坑里推。他们在小亚细亚战场上的表现非常消极,甚至根本不打算掺合到战争中去。我甚至觉得拉法国人做盟友才是最大的错误,看看他们在边境冲突的表现,连不可一世的德国人都没有办法撕破他们的防线,哪里还有之前软弱的态度。分明一切都是装出来的。” 战争已经爆发了将近五天,然而德国军队依旧在边境线的附近反复易手,根本没有办法突破法国军队的防线。 罗素把军事情报员从前线回传的地图摆到了迪斯累利面前,他语气沉重的说道,“迪斯累利首相,从这份作战报告上我们可以看出法国人根本就没有处于劣势,他们甚至可能还位于优势。法军远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不堪,这七年法国人一直有意的进行错误的宣传和舆论引导,让欧洲的其他国家都以为法国军队现在很弱。尤其是让柏林误以为他们可以一举消灭法国,拿破仑简直就是用七年的时间引诱俾斯麦犯罪。” “你是说法国人在七年前就开始布局了?” 迪斯雷利倒吸了一口冷气,他根本就不敢相信,拿破仑已经将局势推算到了这一步。 “起码从现场的战事看来,这个说法是成立的。法军拥有新的枪支,新的火炮甚至还有新的机枪,对整个军队进行了全面的装备更新,没有四五年的时间根本完成不了,还有现在的法国军队反应速度,比之前快了不少。还记得我们之前所讨论过的法国民生计划吗?拿破仑将它所有的财政收入都花费在了交通和教育上,之前我还在奇怪为什么法国要建造这么多铁路,开凿这么多的运河,现在我想明白了,就是为了快速的调动军队,以应对不时之需的冲突,比如像现在。看来我们的俾斯麦宰相是开局不顺,他遇到了一个人足够隐忍的对手。” 这些年法国一直忍受着英国人的嘲笑和德国人的虎视眈眈。却从来没有想过这只蛰伏的雄鹰到底在想什么,拿破仑的野心绝对不是一个德意志,他想要的东西,比迪斯雷利首相想的更加深远。 如果能花半个世纪的时间奠定欧陆帝国,拿破仑认为这还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伦敦和巴黎不是同一条心的人,在很多问题上我们都应该对他保持警惕,如果贸然与他们合作的话,只会落入陷阱之中。” “那么现在怎么办,法国人可是振振有词,如果我们不帮他们的话,估计他们会帮着俄罗斯来打土耳其。我都想不明白法国为什么如此偏袒俄罗斯!” 这是整个问题中最百思不得其所得一环。 “如果说法国和俄罗斯早就在私底下串通好,巴黎支持俄罗斯向土耳其的进攻,俄罗斯故意引诱德国向法国进攻?” 罗素大胆的猜测道,“法国人可能一开始就是想要复仇,但是他们不能将自己复仇的情绪表现的太过明显,否则会遭到英国人的制止。所以故意花了七年的时间上演了一出苦肉戏,等到奥斯曼土耳其危机爆发之后,他们终于嗅到了机会……” “我的上帝。” 迪斯累利整个人从座位上占了起来,他仿佛听到了一个可怕的噩耗。而这个噩耗,来自于他曾经忽略掉的小细节。 “这样一来,所有的解释都合理了。为什么俄罗斯屡次得罪了法国,他们依旧采取无私帮助的态度,为什么法国人法国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了俄罗斯的挑衅行为,这些做法甚至可能是法国人亲自让亚历山大沙皇去做的,目的就是为了把我们限制在这里!” 其心可诛! “不能跟法国人这么继续玩下去了!” 原本迪斯累利以为自己能从这场战争中浑水摸鱼,成为法兰西的保护者,并且逼迫俾斯麦宰相在政治斗争中让步,现在看来,他跟俾斯麦都是拿破仑手中的棋子而已! “想办法跟柏林调停,这场仗不能继续下去。” 迪斯累利算是看透了一切,虽然后知后觉,但是现在还不至于太晚。 “俾斯麦已经将所有一切都赌在这场仗上,他们不可能停止的。” 罗素对首相不切实际的幻想表示反驳,“不可能的了,俾斯麦将一切赌注押在这里,逼迫柏林让步,无异议痴人说梦!” 第一百八十三章 战争动员! 战火之后的血腥场景令人触目惊心,一直延绵不断的尸体,加上仓皇撤离的德军,战场上弥漫着一种劫后余生的硝烟味道。德国军队是彻底的被打怕了,尤其是法国人的秘密武器,跟他们比较原始的手摇式机枪相比,这种武器简直就是死神的收割机! 被打得灰头土脸的德军进行了重新整顿,准备再次的向法国军队发动攻击。意识到这场战争不是靠人数取胜了,法国人的步枪比他们先进,机枪比他们先进,甚至连火炮的射速也更加优越,他们处于防御阵线上完全不害怕敌人发起了进攻,有德国军官甚至宣称法国人是在有条不紊的收割他们的脑袋! 毕典菲尔特也同样感到非常苦恼,因为上一场战争的优秀表现,他接替了俾斯麦战场总指挥的职务。然而现在的情况却让人非常尴尬,原本他们应该势如破竹的切入法国国境,却被人拦在了边境线的附近,进退不得。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法国人这些年到底做了什么?” 俾斯麦的心里引起了一个疑问,他原本以为这场战争还会像之前一样,然而一夜之间好像都变了。 局势突然脱离了他的掌控,让俾斯麦不知所措,好像在宣判之前那个软弱的法国政府变成了雄狮。他甚至开始怀疑这一切都是巴黎的阴谋,甚至是法国人引诱他们故意发动战争,才导致了现在的局面。 但是俾斯麦已经不可能退回去了,他也已经无路可退。从战争爆发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现在的局面。 “俾斯麦宰相,我希望你能够认清楚接下来的事态。” 战争大臣罗恩确定走廊上没有人之后,关上了办公室的门。房间里就只剩下他与俾斯麦两人,商议秘密的事项。 他表现出一副非常严肃的态度,一字一句的说道,“因为你接下来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会影响德国的战局。正如你所见,这场战争并不是如我们想象中顺利,法国人的反抗比我们预想的还要激烈。我们拿着七年前的经验去预估法国军队,才导致了现在的局面。”他表现出一副非常严肃的态度,一字一句的说道,“因为你接下来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会影响德国的战局。正如你所见,这场战争并不是如我们想象中顺利,法国人的反抗比我们预想的还要激烈。我们拿着七年前的经验去预估法国军队,才导致了现在的局面。”他表现出一副非常严肃的态度,一字一句的说道,“因为你接下来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会影响德国的战局。正如你所见,这场战争并不是如我们想象中顺利,法国人的反抗比我们预想的还要激烈。我们拿着七年前的经验去预估法国军队,才导致了现在的局面。” 罗恩忍住了接下来要说的话,他甚至有可能说搞不好还会被反推回去。 俾斯麦点点头,“我知道,因为我的失误导致了现在的局面。但是你也知道,我们现在除了胜利之外没有任何的退路了。一旦后退,你我都知道结局是什么。除了死亡之外,别无选择。” 俾斯麦的说法是他只有以死谢罪才能够承担战争失败的悲剧和后果,罗恩也同样深吸了一口气,他和毛主席都是俾斯麦的支持者,一旦对方倒台,牵扯到的人就不止宰相一个。包括一连串的政治势力都会重新洗牌,除非威廉国王顶住了来自外界的压力。 “战争已经开始了,无论如何我们都要继续打下去。这关乎到的不仅仅是德意志的颜面,更是我们的未来。” 原本德国人以为能够像切菜一样的把法国打的落花流水,但是事实却并不是这样,法国军队在边境线的反抗超乎他们的想象。 德国军队完全没有了七年前那场战争大放光彩的模样,反而是灰头土脸的模样。他们组织军队一次又一次的向法军发动冲锋,然而得到的结局却是被狠狠的压制。他们根本无法突破防线,甚至根本没有办法突破法兰西的铜墙铁壁。 这一次法军的作战计划被称为此路不通,正如俾斯麦预想的那样,他们根本没有办法通过。 边境线又再一次的被火海点燃,无穷无尽的火海连接着真正的残酷战场,德意志的士兵被不断的输送到前线,然而他们看到的却是地狱一样的景象。 到处都是前线退下来的伤兵,法国人给的所有的德军高层都上了一节课,什么叫做未来五十年之后的战争。马克沁重型机枪除了制造尸体之外,还有一大堆半死不活的伤员,他们需要其他人的救护,造成了德军严重的非战争性减员。 然而更可怕的是,法国军队全面更新了武器,德国人的黑火药步枪还有克虏伯火炮的射速完全不是法国人的对手,甚至有德军的下层军官向他们的上级抱怨,每一次的冲锋都是无意义的送死,他们把我们压制的无法动弹,再这样下去的话,德国军队将会被拖死在法国的边境上。 反观法兰西军队这边却是情绪高昂,被鼓动的士兵甚至迫不及待的想要发动冲锋,将德国人赶回去,新式型号的夏塞波步枪给了他们所有人自信,甚至连法军高层参谋部都没有想到,这些新式的武器居然会扭转战争的格局,处于防守劣势的法国人反而掌控了战争的主动权。虽然许多将领主动请缨要求放弃防守向德国人进攻,但是都被拿破仑一一驳回。 很多东西不能光看表面,拿破仑需要的是稳扎稳打,一步一步的夺回战场主动权,而不是贸然的发动进攻像俾斯麦一样将之前累积的优势在一夜之间荡然无存。 在阿尔萨斯的边境线上,巴黎又一支内务军队抵达了战场。 在战争爆发之后,法国人的军队呈现出几何级的增长,甚至连俾斯麦都没有意识到为何会在一夜之间出现众多的部队。他们的生意完全没有在德国情报上,好像是一支凭空出现的影子部队。 这群影子部队的战斗情绪,却比任何人都更加的高昂。 他们就是为保卫国土战争而存在的队伍。 所有人的刺刀都指向了边境线,这是他们作战之前的一场仪式,象征着法国对无耻侵略者的抵抗! 75毫米射速炮的爆炸声掩盖了一切,唯独无法掩盖士兵在在宣誓时的那一句忠诚。 迎着漫天的炮火,还有弥漫硝烟气息的土地,背负着新式夏塞波步枪的他们喊出了那一句振奋人心的口号。 “打到侵略者!” “法兰西第三帝国万岁!” 第一百八十四章 进退两难 谁都不会想到,法国和俄罗斯之间的秘密勾结已经影响到了欧洲的政治局势,包括这一次沙皇愿意出兵一同攻打法兰西也是受到拿破仑的教唆。他们试图通过用这种方法引起德国国内主战派燃烧的野心。 这一次柏林不是单打独斗,他们的背后有一群号称欧洲压路机的斯拉夫灰色牲口,这样加起来法国人根本不是对手,而且英国也将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奥斯曼土耳其,他们自己的利益地盘,更不会在意法国土地是落入谁的手中。 俄罗斯的逢场作戏让俾斯麦膨胀的野心在这一刻达到了鼎盛! “战争,现在是对法国发动战争的最好机会。哪怕普法战争已经过去了五年,德意志也一直没有松懈自己的军备备战!正如我们所见到的,法国自从普法战争结束之后一直停滞不前,除了在五年前增加了几万常备军队之外,就没有了任何的下文。他们已经在国际事务上认怂,不敢参与任何的政治事件。只有战争,现在只有战争才能将法国彻底的击垮!通过外交手段来施压达不到根本的目的,我们就是要狠狠肢解法国佬,让他们再也不能阻拦德意志的发展!” 俾斯麦对于侵略法国的决心已经无可撼动,而且军部也有一群人在支持着他,现在就连沙皇亚历山大二世都开口了,威廉一世没有了拒绝的理由。 沉默许久之后,他终于开口了,“好吧,我知道了。这件事就全权由你负责,至于帝国国会那边,我会负责疏通。但是俾斯麦宰相也应该知道这场战争的后果吧。” 俾斯麦宰相非常自信的点点头,“我当然知道了。” “如果你输了,你就要从宰相的位置上滚出去。而且到时候也会将柏林置于一个尴尬的地位,我们好不容易形成的优势会被打破。” 威廉一世不顾自己儿子劝阻的眼神,答应了俾斯麦宰相的要求。 腓特烈王储叹息了一声,他知道战争已经不可避免。军人当的扩张野心甚至影响到了整个德国政治。 腓特烈王储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怕是最终成也铁血,败也铁血。 而德意志不如不知道的是此时杜伊勒里宫也在焦急的等待着后续,拿破仑用尽了一切方法引诱俾斯麦上钩,让亚历山大二世宣布出兵支持德国入侵法兰西是最后的手段。就差杜伊勒里宫高层公开发表声明请求柏林向巴黎动手了; 沙皇亚历山大二世又不是蠢货,他们将所有兵力都投放到了土耳其战场,有多余的军事力量帮助德国,所以所谓的俄罗斯援军也只不过是一个空头支票,哄骗一下俾斯麦开心,至于里面有多少水分也就只有拿破仑心知肚明。 这些天特罗胥问最多的两个问题,一是德国是否真的会像预料之中一样进攻法国?二是俄罗斯是否会背叛他的秘密盟友,与德国人一起瓜分了法国。 而拿破仑根据事实的推演,得出了一个否定的结局。 不是俄罗斯不想跟柏林一起进攻法国,而是他们根本已经没有能力再发动另外一场战争。奥斯曼土耳其在第十次俄土战争中的表现还是稍微可圈可点,他们依靠先进的武器和防御战术拖住了俄罗斯试图以最快的速度消灭奥斯曼土耳其的野心,让他们在这场战役中拖了一年半载。不是俄罗斯不想跟柏林一起进攻法国,而是他们根本已经没有能力再发动另外一场战争。奥斯曼土耳其在第十次俄土战争中的表现还是稍微可圈可点,他们依靠先进的武器和防御战术拖住了俄罗斯试图以最快的速度消灭奥斯曼土耳其的野心,让他们在这场战役中拖了一年半载。 不是俄罗斯不想跟柏林一起进攻法国,而是他们根本已经没有能力再发动另外一场战争。奥斯曼土耳其在第十次俄土战争中的表现还是稍微可圈可点,他们依靠先进的武器和防御战术拖住了俄罗斯试图以最快的速度消灭奥斯曼土耳其的野心,让他们在这场战役中拖了一年半载。 此时欧洲所有国家都相信,如果俄罗斯真的发动战争,英国人肯定会站出来帮忙。但事实却是没用,英国方面所做的一切实在有限,他们只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保证土耳其海峡不会落入俄国人的手里。至于土耳其最终结局如何,与英国人无关。 所以如果德国试图对法国发动进攻,那么就绝对绕不过英国人这一块,因为拿破仑的努力已经跟伦敦建立了协议,保证双方在此次事件中共同进退,绝对不让德国的野心得逞。 实际上英国方面已经看到了三皇同盟对它带来的影响,俄罗斯进攻英国人的底盘,奥匈帝国和德意志居然保持着默认的态度,就已经充分的说明了问题。这个联盟实际上影响到了他对欧洲局势的把控,虽然三皇同盟内部也矛盾重重,但是在共同的利益面前,他们又选择了同仇敌忾。 “这是法国最重要的一场战役,英国人可能会帮助巴黎,但他们的帮助也有限。最重要的还是我们自己,表面上法国只是扩张了几万正规军,但实际上算上秘密警察部门那些内务军队,虽然存在着一定的差距,但是比五年前的普法战争要小的多。再加上我们现在装备了新式的枪支,还有机枪,纵横在法国和德国边境的铁丝网,壕沟和机枪碉堡数不胜数,我就不相信德国人,这一次还能冲破我们的防线。” 这是一场标准的一战战役,拿破仑筑起了一道简单版本的马奇诺防线,来阻拦对方的前进的脚步。 然而还没有全面更换装备的德国人将会在这一次战争中尝到苦头,让他们真正的见识到除了人数优势之外,法国人的武器和战术都远远比他们更先进,他们是未来战争的标准,进行这一次的新的战争。 拿破仑最希望看到的局面是,俾斯麦成也铁血,败也铁血。 拿破伦苦心孤诣的造势没有被辜负,就在杜伊勒里宫苦苦等待战争爆发时,从前线传来了拿破仑最想要听到的情报。 德国正在调集部队,很有可能准备进行不宣而战! 他简直激动的想要从椅子上跳起来,高声大呼“天佑法兰西!” 法国军队早已做好了准备,就等着柏林单方面的挑起战争。 “来了,来了。德国人最终还是上当了。” 他兴奋的说道,“我们终于有机会向德国人复仇了,这一次我要让他们再也不敢打法国的主意!这一次法兰西要让整个世界看到,我们真正的实力!” 第一百八十五章 威廉的迟疑 第一更 在罗恩看来,俾斯麦已经魔怔了。 他完全将自己的一切赌在了这场入侵法国的战役上,并且是一场可能输掉自己政治生涯的战争。而且他们一旦输了,法国人绝对不会放过对付他们的绝佳时机。 从俾斯麦的办公室退出来之后,他思考了一下,觉得事情不能任由这样继续发展下去,他准备去找一趟威廉国王,说服国王退出这场由柏林大方面挑起的战争。 罗恩前往威廉国王的寝宫,却被告知此时威廉国王正在接待英国新上任的大使。然他在花园里暂时等待一下。 “英国新上任的大使?选择这个时候来拜访国王?” 罗恩感到非常意外,英国外交大使居然也在私底下会面威廉国王,他不得不表现出强硬的态度,让国王的管家暂时让威廉国王中断接待,给他一段时间来花园里,有些事情只能私底下说。 迫于无奈,管家只能答应了他的要求,到威廉国王的会议室里。 “对不起,国王陛下。” 管家打断了威廉国王和查理大使之间的交流,小声的说道,“罗恩大臣求见,他说想要跟你通报一件事情,还说不会占用你太多的时间。” 威廉国王看了一眼身边的客人,对方没表现出任何不悦的神情,他点点头,说道,“不用了,让他直接进来吧,没事的。” 罗恩被请入了威廉国王的办公会议室,此时英国查理正坐在靠窗的位置,当他看到战争大臣罗恩之后,朝着他微微点头致意,客气的说道,“你好,罗恩阁下。” 罗恩却没有多少心情跟他寒暄。 “这场会面不符合常理啊,查理大使。” 罗恩看着面前的外交大使,直截了当的说道,“按照外交部的惯例,你会见的应该是俾斯麦宰相,而不是威廉国王。” 查理对于闯入这场会面的不速之客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惊讶,而是非常冷静的回复道,“你知道的,在某些秘密的情况,这种外交部的惯例是不成立的。而且威廉国王作为德意志的元首,我请求的这场会面无可厚非。” 查理回答的滴水不漏,就跟一位英国的绅士一样,字句之间都透露出淡定和从容。 罗恩无奈的说道,“想必你们今天过来的原因和我请求跟威廉国王陛下见面的原因应该是一样的吧?都是为了说服国王结束这场战争?” 查理大使微微一愣,随即问道,“为什么你会这么问?” “因为法国和德国爆发战争,不符合你们的政治利益。所以你们会从中阻拦,这很正常。” 罗恩轻描淡写的说道,“换做是我也同样会这么做。” 查理大使背靠着沙发,微笑淡定的说道,“如果我说找威廉国王结束战争是因为你们掉入那个拿破仑的陷阱之中了呢?” “陷阱?” 罗恩皱起了眉头,他上前一步走到英国大使面前,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难道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巴黎从爆发政治危机到现在,是不是一直在示弱。哪怕俄罗斯背叛了他们的盟友也从来没有出声过,难道这不符合常理吗?而且从战争爆发之后,柏林一直都没有占到便宜,反而被法国处处压制。我们不妨做出一个大胆的猜测,实际上法国人早就在暗中蓄势发展,只是在表面上一直示弱。让俾斯麦以为柏林还有可趁之机,通过战争的手段拿到阿尔萨斯地区。俄罗斯与土耳其的战争给了他们勇气,再加上亚历山大二世的怂恿,于是巴黎现在完全能够站在道义的制高点获得其他国家的支持,再加上拿破仑早就想朝德意志复仇,夺回昔日失去的军事帝国地位,所以这场战争就算巴黎没有赢,你们也讨不到半点便宜!” 罗恩一愣,英国大使三言两语,就将自己心中的所有疑虑都串联了起来。不过他并不听信英国人的一家之言,迟疑的说道,“然而说来说去都是你的一家之言,有什么能够证明你的观点是正确的。” “驻扎在德国境内的俄罗斯军团和驻扎在马其他的法国外籍军团。” 查理大使抛出了最关键的一点,“这两个无一例外都找了一堆理由,然后选择了袖手旁观,未免太巧合了吧,就像双方都约定俗成一样。就算俄罗斯宣布和德国一起进攻法国,但是你看看,他们什么时候真正的帮助过自己盟友。” “这……” 经过查理这么一提点,罗恩也同样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反正今天来,我主要是向威廉国王汇报这个情况。之前我通过官方渠道跟俾斯麦商议过,但是他根本不听。迫于无奈之下,我们只好将这个情况告知国王陛下。希望能够有所影响。” “但是你们为什么要告诉我们?如果英国选择袖手旁观不是更好吗?” 威廉国王总算开口了,他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查理插手介入欧陆事务,显然不符合大不列颠的利益情况。 “很简单。” 查理大使非常坦然的承认伦敦的目的,“因为让法国再次强盛并不符合我们的政治利益,我们不希望看到一个复仇成功的法兰西,欧陆局势保持目前的情况是最好的。而且你们也不希望再次被巴黎压制,不是吗?” 威廉国王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而罗恩大臣则是沉默不语。 见自己的政治目的已经达到了,查理也准备起身告辞。临走之前,他最后对两位说道,“我想多嘴一句话,俾斯麦对于法国的警惕,还有他想要获得阿尔萨斯的渴望,很有可能会毁掉德意志辛苦多年的外交成果。在有必要的情况下,威廉国王应该……” “您多虑了。” 罗恩立刻阻止对方的挑拨离间,“俾斯麦是一位伟大的宰相,如果没有他的话,我们根本不能建立一个德意志帝国。而且这是柏林的内部私事,其他国家的大使人员不应该干涉,请回吧!” 查理脱帽致歉,说了一句抱歉,然后面带微笑的离开。 因为他很明显看到了威廉国王脸上的犹豫和迟疑。 第一百八十六章 友谊的裂痕 第二更,补昨晚第二更 俾斯麦焦头烂额的坐在办公室里,等待着前线战报的回复。 他已经好几个晚上没有安稳的睡过觉,一闭上眼睛浮现的是拿破仑阴险的笑容,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办公桌上堆满了前线回传的电报,他努力的从战报中试图找到扭转战局的蛛丝马迹,然而却什么都没有。 德军冰冷的伤亡数字只告诉了俾斯麦一个事实,法国军队没有他想象中那么脆弱和不堪一击。 “不可能的,我苦心积虑谋划了这么久,为什么是这样的事实?难道法国人真的设计了一个局,等着我跳下去?” 俾斯麦愤怒的将所有文件都扫在地上,愤愤不平的在地上踹了几脚。然后懊恼的坐在椅子上,双手捂着眼睛,表情低落。 “怎么了?俾斯麦宰相,这可不像你啊。” 俾斯麦的身后响起了声音,他回过头,刚好看见威廉国王站在自己身后,他刚刚蹲下来,捡起了脚边的情报。 威廉国王读完了情报之后,对面前焦头烂额的老朋友说道,“看起来前线的战事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轻松,法国军队的反抗非常激烈,他们甚至动用了全国三分之一的军队,加上一些拿破仑没有公之于众的秘密军队和先进的武器,这让我感觉落后的农民拿着木棍在跟全服武装的骑士较量一样。” 停顿了一下,然后意味深长的说道。“好像我们在普法战争中的位置完全逆转过来。” 俾斯麦说道,“不,不是的,威廉国王陛下。这一切肯定是哪里不对,前一阵子还是被死死压制的法国政府,为什么转眼之间他们完成了从羔羊向猛虎蜕变的过程。我甚至怀疑是我们的军队作战不力,或者毛奇参谋部长判断错了。我们应该继续增加十万人的军队,就像当初的普法战争一样。利用人海的优势彻底压过对方,就算这些年法国常备军增加了十万不止又怎么样?我们德国军队可是有百万的人数,人数优势足以将对方彻底的脸为废墟。” 俾斯麦还在试图寻求着安慰感,虽然他列举的这些都是事实,但是法国却因为武器的优势和先进的战术始终碾压着德国的进攻局势。 法国开战前和开战后的态度转变也让俾斯麦始料不及,所以他才会诞生出一定是自己哪里错了的错觉。 “如果我告诉你巴黎还没有发动他真正的实力,你会有何感想?” 俾斯麦认真的说道,“法国现在只是进行简单的战略防御,并没有进行实质的战略反击,从开始到现在巴黎都处理得游刃有余。难道你就没有发现现在整个欧洲的舆论都在偏袒对方吗?” 俾斯麦一字一句的说道,“英国,南欧国家,甚至远在北美的美国都认为德国发动了一场不义之战。我们所做的一切只是在挑战现在的欧陆秩序。英国驻外大使已经私底下跟我谈过了……” “什么?” 俾斯麦猛然回过头,他看着威廉国王,突然明白了什么,冷笑着的说道,“其实我早就应该想到他们会这么做,毕竟我不能阻止英国人见缝插针的挑拨。不过我只是没想到他会直接找上威廉国王。说明英国人现在非常在意输赢啊,毕竟德国要是再输了,就阻拦不了普鲁士的称霸欧洲了。而柏林也会成为英国人最大的竞争对手。” 俾斯麦的语气里还带着一丝的懊悔,早知道他应该谨慎地对待来自英国的任何邀请,反正他们的部队已经进入了法国的边境,迟早会碰到英国远征军。 大德意志伟大复兴的幻想蒙蔽了他的双眼。 “够了,俾斯麦宰相。别再自我安慰了,谁都看得出来法国这场战争并不会赢得太轻松。” 威廉国王毫不犹豫的揭开了俾斯麦最后一点幻想,直接了当的说道,“法国军队现在的强悍超乎了柏林的预料,我们不是说不能打赢这场战争。只是打赢战争要花费的代价太高昂了,你可以不顾一切的要从巴黎手中拿回阿尔萨斯,但我们不一样,整个法国都只是被你和青年军官保守党绑架了舆论而已!” 振振有词的发言让俾斯麦一愣,堵得无话可说。 “你的自私会葬送整个德国,俾斯麦宰相,我们并非要在此时此刻完成复仇,但是你看看现在的局面,法国人占据的优势和主动权,柏林那边还没有真正的开始运作,只要杜伊勒里宫的主人愿意,随时可以将我们推到千夫所指的地步,到时候谁来站在法国这边帮我们说话?是有着墙头草之称的约瑟夫国王,还是口蜜腹剑的亚历山大二世?德国要是出了事,他们的心里才会稍稍的安稳,别以为亚历山大二世宣称跟德国结盟,他就是可靠的盟友了,出卖队友,这种事情他们做的多了,搞不好,沙皇的背后就有法国人的牵扯,不然为什么亚历山大二世三番四次的得罪了拿破仑他依旧安然无恙?” 威廉国王的话让俾斯麦之前的一些未曾给出解释动机的话都开始慢慢的串在了一起,他意识到了之前的某些不对劲问题,而一开始俾斯麦只是纯粹的归类到法国的软弱和妥协而已。 正是因为法国人的态度,才刺激了俾斯麦宰相征服巴黎的野心。 而对方似乎也是利用了他的野心,达到扭转局势的目的。 但他不相信。 “俾斯麦啊,你我终究都老了。不像那个喜欢穿红色衣服的巴黎小侏儒,即便宣称自己复活,也只有30多岁的光景,真让人羡慕嫉妒。” 威廉国王自言自语的嘲笑自己,但是俾斯麦却从威廉国王的自嘲中,嗅到了一丝紧张和不安。他似乎在暗指自己已经老了,根本处理不了日益复杂的欧洲国际政治局势。 “这一次我们贸然的掺和到巴尔干半岛事件里,原本就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只是我们太贪心了,看到俄罗斯即将获得土耳其,野心也随之膨胀起来。但是陆军搞错了一件事,拿破仑并不是奥斯曼苏丹,他也有着更可怕的野心。能够闷声不响的准备了七年,就是为了在今天给我们一个教训,打消德意志试图称霸世界的幻想。” 俾斯麦反驳说道,“我们不是更应该主动的进攻吗?就因为这个理由?我们难道不是应该更加积极主动的发动进攻?” “难道你听我一句劝告会死吗?为什么非要如此的固执己见?” 威廉国王呵斥一声,打断了原本滔滔不绝的俾斯麦。 “我现在是以国王的身份命令你,不是你朋友的身份劝告你,俾斯麦宰相,你最好弄明白这件事。” 已经失去了耐心的威廉再也无法像之前一样包庇和容忍自己的老朋友,直接了断的反驳说道,“我现在就要你给我闭嘴!” 俾斯麦愣住了,他看了威廉国王许久,眼神里充满了悲伤。沉默了许久,他才缓缓开口说道,“威廉国王,还记得1861年的军事改革吗?” 俾斯麦的提问换来的却是威廉的沉默。 当时威廉坚持议会拨款进行军事改革,作为好友的俾斯麦根本不理睬议会中资产阶级多数派否决政府拨款的意见,也不理会他们的“违宪”指责,干脆撇开议会,擅自支付经费进行军事改革。 当威廉担心民众起来革命时,俾斯麦说道:“事到如今,陛下只有一条路,就是战争!陛下不可以被降服!要死就死的像查理一世那样有尊严,切不可像路易十六那样窝囊。” 正是因为这次的议会改革,双方奠定了深厚的友谊与合作基础。 这也是这么多年来,两位帝国合伙人第一次萌生了分裂的念头。 “我当然记得,如果不是你的坚持,恐怕我在国王的位置上坚持不了多久?” 俾斯麦心中涌现起最后一丝的哀求。 “难道你就不能听我一句劝告?或许代价有些惨重,但是拿下法国和他们的殖民地之后,我们将有匹敌英国的真正实力!” “俾斯麦宰相,你已经老了。这个位置上待了太久,习惯了铁和血的政策,还有武力对阴谋的蛮狠镇压,甚至意识不到外交处理需要灵活的技巧。你被神圣罗马帝国将近半个世纪的仇恨蒙蔽了太久,甚至已经看不清楚德国需要的是复兴,不是复仇。” 不再理会俾斯麦的说法,威廉国王坚定地说道,“现在我要将军队逐步从法国的边境线撤回来,跟拿破仑签订协议,结束这场战争。” 俾斯麦否决的摇头,他用恳求的眼神看着威廉国王,说道,“认输的话,巴黎会趁机而上,到时候德意志将陷入更加糟糕的局面。” 威廉国王只是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损失的话,两者取其轻。” “大不了我们不要阿尔塞斯和洛林了。” (作者为这几天的拖更抱歉,之前租了海边公寓度假,出海浮潜时整个人被海浪卷起撞到岸边的礁石,左手削掉了一块肉,导致一直无法双手打字。现在伤势稍好一点,可以开始更新了。) 第一百八十七章 没什么比激怒对手更有意思的事 第一更 欧洲爆发的两场战争一直牵动各国的神经。 首先是俄国向奥斯曼帝国宣战。俄军直接占领希普卡山口并攻克普列文,接着双方展开拉锯战。德国始终无法深入法兰西的核心区域,直接被拦在了门外。 俄罗斯和德意志就像一对难兄难弟,都在以为可以轻而易举的战胜对手,但是最终都变成了一场拉锯战。 拿破仑以为俾斯麦会将战争继续拖延下去,战争拖延的越久,法国翻盘的机会就越大。英国到了最后也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但意外总是来的很突然。 德意志皇帝居然单方面直接向杜伊勒里宫私底下通话,希望能够通过和平友好的方式,来解决这次由俾斯麦引起的争端。 嗯? 这次的剧本没有按照拿破仑的意愿往下走,他甚至觉得对方已经看出了什么,不由自主的对着电报皱起了眉头。 “柏林方面认怂了?这可不太符合他们的作风,我还以为俾斯麦会坚持的将战争拖延下去,毕竟他将一切都赌在了这里。他们应该可以接受德军初期的进攻的战损,但是这才过了两个月不到,居然就嚷嚷着要投降了?这还是某些人口中伟大的战无不胜的德意志第二帝国吗?” 好像原本以为对方能打出最强王者段位的实力,最终结果却让人兴致阑珊。 拿破仑感到非常不满,他的计划到现在才刚刚实现一半。原本是等到对方撑不下去的时候联合英国部队直接攻入德意志境内,并且强迫俾斯麦签订城下之盟,除了确定阿尔萨斯主权属于巴黎之外,还要再从柏林哪里拿回更多的补偿。 让他感到意外的,是威廉国王私底下的和解,并且愿意协商阿尔萨斯地区的争端。 “这是好事啊,拿破仑总统阁下。” 外交部长德卡兹兴奋的说道,“我们不用将战争拖延下去就能拿回阿尔萨斯地区,这不是我们的最终目的吗?起码参与这场和谈可以尽量的减少法国的损失,并且保证他们不会再度兴兵攻打我们。” 拿破仑鄙夷的望了德卡兹外交部长一眼,他把电报丢到一边,嘲讽说道,“难道德卡兹部长的目标就只有一个阿尔萨斯地区?是法国人软弱久了,收回争端地区就足以让你们兴奋了?” 德卡兹楞了一下,他不知道拿破仑为什么突然这么说,结束战争不就是最好的方式吗? “不然呢……” “我拒绝现在跟威廉国王和谈。” 拿破仑不屑的说道,“起码现在还没到和谈的时候,如果他有诚意的话,应该拿出更有诚意的要求,而不是一个虚伪的永远不针对阿尔萨斯地区下手。我还可以跟俄罗斯人签订条约永远不打莫斯科的主意,跟教皇签订协议永远不侵犯梵蒂冈,这种诚意有什么意义吗?这种协议有什么作用吗?一点作用都没有。” “……” 外交部长德卡兹被反驳的无话可说,每当拿破仑这么说的时候,就意味着他已经做好坑人的准备了。 拿破仑挠了挠头,稍作思考继续说道,“这样吧,你给威廉国王做出答复,就说阿尔萨斯地区原本是法国固有领土,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讲,你们的这个理由都站不稳脚跟。现在巴黎需要的是德意志入侵者立刻从我们的国土上撤离出去,并且签订停火协议。第二就是德国人必须先向法国支付战争赔款,你贸然的侵略我们国家,然后说一句对不起就完了?要是道歉有用的话,欧洲各国还会爆发战争?” 拿破仑对威廉的讨好不屑一顾,事实上他心里已经准备了一份礼物,让国王迫不得已答应要求的礼物。 “对了,我今天的谈话和威廉国王的致电都刊登出去,我不单要让巴黎看到他们色厉内荏的嘴脸,还要让整个欧洲看到威廉国王的怯弱。” “可是总统阁下。” 外交部长非常无奈的说道,“你这是摆明了态度让威廉国王下不了台面啊?万一对方恼羞成怒,不再和谈怎么办?” 拿破仑非常不屑的说道,“急着结束战争的是他们,又不是我们。我一点也不关心俾斯麦和威廉最终是什么感受,我只关心巴黎能不能在这场战争中扭转局势。如果没有一个政治筹码的话,恐怕俾斯麦强硬的态度根本不会扭转。” 政治筹码? 外交部长有些不明所以。他只看到拿破仑表情平静,并且带着蒙娜丽莎般的神秘微笑说道,“没有什么让自己政治对手恼羞成怒更有意思的事情,尤其是愤怒之后又不得不按照我们的计划行事时,威廉国王会得到一个深刻的教训。以后入侵法国,先别急着做出草率决定。” 德卡兹很无奈。 但他也只能一五一十的将拿破仑的话传达到柏林,并且告诉威廉国王本人,巴黎选择不投降,而且还要在筹码上加价。 巴黎非但不和谈,还将威廉国王私底下议和的消息当做新闻给发了出去,连台阶都不让他下。 这样一来整个欧洲都知道柏林已经有了退缩的打算,甚至连帝国议会也开始三番五次的骚扰威廉一世,要求他做出一个解释。 此时威廉国王为了躲避诸王施加的压力,特地藏到了柏林宫中,并且以身体抱恙拒绝接见客人,原本应该跟俾斯麦商议的退兵也因为这个原因不了了之。 摆放在国王面前的都是法国人尖酸刻薄的羞辱之言,拿破仑通过雨果组织的一批爱国御用文人发挥了很好的宣传作用。 他们将威廉国王描述成一个首鼠两端的男人,不敢光明正大的表露自己的野心,一旦遇到任何风吹草动立刻退缩回去当缩头乌龟。 自从和俾斯麦交恶之后,他身边能用的政治顾问就所剩无几了。 现在毛奇还在前线进行作战指挥,能够动用的人就只剩下罗恩一个了。 所以他秘密召见了罗恩来到柏林宫,想听听他的见解。 “这……” 罗恩看着桌面上的报道,神色尴尬。 “巴黎这群小人,就只会用这种上不了台面的手段恶心人!” 威廉愤怒的说道,“我现在还真的有些后悔,没有在七年前那场战争中支持俾斯麦搞死拿破仑。我好心好意的恳求法国和解,没有想到他们居然这么不给面子,直接将这件事情登报,接下来我要怎么跟帝国议会还有一众公国国王解释自己的所作所为?” 在情理上来讲,威廉国王的举动是正确的,但是一心想要复仇的德国人却不这么认为。他们会把自己的国王当做是懦弱的背叛者。 威廉继续说道,“我在想一个问题,他这么做对法国而言有什么好处?现在可是处于战争阶段,谁都想尽快的结束战争,但是在我看来,法国总统的举动似乎是想要将战争继续拖延下去。这根本就不合逻辑啊,拆了德国国王的台,他们要怎样弥补?” 不合逻辑,不可理喻,这是罗恩对拿破仑的唯一想法。 他越来越看不透政治外交手段无所不用其极的国家领导人。 罗恩沉思了一下,才开始进行自己的分析,“他可以利用自己的盟友充当政治棋子,自然也可以利用我们达到政治目的,别忘了他一开始是怎么发展起来的,可是直接屠杀了保皇党一派,还是毫不留情的放火烧死。虽然巴黎表面上说是梯也尔纵火,但具体情况是什么,只有他自己心知肚明。” 罗恩严肃的说道,“我们的底线不能退让,不去争夺阿尔萨斯地区就是德国最后的底线,如果他们还想得寸进尺,这场战争还是继续下去吧。起码我们输得起。” 战争大臣感到事态棘手,巴黎表明态度不会放过他们。如果德国真的输了,在复兴之路上可是雪上加霜。 而法国将会重新赢得政治大国的地位。 “或许我们应该改变对法国的态度,就算在无法再爆发冲突,起码现在开始也应该保持一定的距离。” 当战争无法剿灭自己老对手的时候,罗恩唯一想到的就是采用冷暴力的手段,孤立政策。 “德国的对法政策是时候应该做出改变了,威廉国王陛下。” 罗恩语气坚定的继续说道,“如果通过战争的手段无法达成问题,反而将德国陷入国际政治舆论谴责的阵地,那么我们就只能进行外交上的遏制,虽然见效的速度不如战争,但是我们有的是时间陪法国慢慢耗。而且现在我们跟英国人之间也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可以作为盟友暂时的合作。” 威廉国王听完了罗恩的话之后,并没有进行过多的表示,但他已经隐约预感到,这场战争所造成的分析原比他预想的更加复杂。 罗恩与俾斯麦之间的明争暗斗,若即若离的俄罗斯盟友,还有一直试图搅乱浑水的英国人,而造成这个局面的幕后黑手,就是巴黎那位身材矮小的男人。 “暂时静观其变吧,我想看看接下来法国人有什么举动。” 威廉国王揉着太阳穴,无奈的说道,“无论他们想做什么,只能趁这段时间了。他们会原形毕露,他们会撕破脸皮,但最终还是绕不开这场谈判。” “而拿破仑做再多的小动作,得到的答复永远只有一个。” “除了可以放弃阿尔萨斯之外,他们绝对不可能在柏林口中再抢下一块肉。” 上一章作者已经检查过一遍了,除了有一处名字写错和国家名称写错之外,其他的都是对的。只是分了两段和没在话语前加上名字,所以导致你们认为写错了,现在已经加上去修改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 他是彻头彻尾的怪物 第二更 然而接下来的战线发展却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法国人给在场所有人都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即便是俾斯麦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直截了当的从比利时穿越而过,但是法国军队却不一样,出动一支军队直接强行从卢森堡大公国穿过,北上威胁德意志的领土。 这一出戏让欧洲的其他国家都始料不及,因为从1830年之后,荷兰就已经从法国脱离出去并且建立了荷兰王国,是完全中立的第三方。 此时的荷兰国王纪尧姆三世兼任卢森堡大公,他怎么都没有想到拿破仑居然将当年第一帝国的那一幕重现! 浩浩荡荡的法国大军直接攻入了宣称中立的卢森堡,这一幕怎么都有些黑色幽默的味道。只是英国碍于盟友的情面,并没有直接的表示任何的抗议。 从当初的海上马车夫沦落到大国博弈下的牺牲品,即便是荷兰国王也欲哭无泪。不过纪尧姆三世还是在暗地里的咒骂,那群该死的法国侵略者。 然而这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毫无感觉。 当初法国军队也是像一个胜利者,洋洋得意地从他们的国土上穿过。而现在法国军队居然将历史再现,更让人愤恨的是,拿破仑居然一声招呼都没有打,就将自己的部队直接开进了卢森堡! 当初法兰西帝国带给他们的噩梦还没有完全从脑海中消散,荷兰军队看到声势浩大的法国军越过边境线时,全部都傻眼了。这完全就是不把他们放在眼中。 虽然法国现在已经不如德意志,但是强悍的实力依旧存在,碾压一个荷兰没有半点问题。在荷兰最强盛的时候陆地上依旧输给了法国,后来还被拿破仑直接武力吞并,完全可以想象的到,那种又恨又怕的恐惧感。 事后他让法国驻荷兰大使馆提供了一份书面声明,宣称法国已经紧急事态而迫不得已向卢森堡经过,还是希望能够恳请荷兰国王原谅。忌惮于两个欧陆大国之间的龃龉,更害怕会牵扯到自己身上,荷兰国王并没有做出任何声明。但实际上却是默认了法国人的做法。 毕竟此时沉默才是最好的表率,无论得罪谁,接下来他都吃不了兜着走。夹在大国之间的缓冲地带就是这样,哪怕对方给你一个巴掌,他们也不得不陪着笑脸迎接上去。 弱国无外交,作为一个国王,窝囊到这样来保住自己的国家? 就在拿破仑忙不迭的跟卢森堡纠缠不清时,另外一封电报也从巴黎发到了圣彼得堡,他打出了自己的第二张牌,用来遏制德国的进一步扩大战事。 他请求亚历山大二世将部署在德国附近的俄罗斯军队撤回去,并且从实际的支援变成了口头上的支持,这种做法与保持中立已经没有什么两样了。并且拿破仑还私底下的表示,法国给予了他们几十亿法郎的经济援助,如果他们敢继续跟德国合作的话,巴黎银行立马冻结掉这一笔资产,让俄罗斯建立铁路设施的计划彻底变成泡影。 经济要挟比政治合作更加管用。 双管齐下,现在巴黎打完了所有的牌,就等着看俾斯麦的好戏了。 “什么?法国人居然借道卢森堡,向我们扑过来了?” 俾斯麦大吃一惊,他完全没有预料到法国会在这种情况下主动向德意志发出进攻,她以为法国能够抵抗住入侵已经非常不容易了,却没想到他们居然还有兵力来牵制德国。 “该死的,该死的,我们这几年的情报完全失误了。法国到底有多少的秘密部队没有被我们挖掘出来?难道阿尔萨斯战场上看到的部队只是冰山一角,法国人还有更加庞大的阴谋没展现出来?不对的,我们的情报应该不会有错,一定是自己哪里弄错了。” 俾斯麦感觉自己的脑子已经不够用了,占据劣势情况下主动发起进攻,他看不懂对方到底想什么。 他喃喃自语的说道,“毕典菲尔特会处理好这件事,我们依旧掌控着战场主动权,虽然他们的反抗激烈,并且极力阻扰我们部队的前进,但这并不代表他们能够成功的制止我们部队前进。” 俾斯麦自我安慰的说道,“法国人想要主动进攻,简直就是自寻死路!难道他们已经忘记了德国,可是有百万大军?” 但是毛奇从前线回传的电报,却让他感觉雪上加霜。 “法国军队非但牵制住了德国的一线兵力,居然还能够出动另外一支精锐进行反扑,说德国从普法战争之后打成了缩头乌龟,连我自己都不相信。他们分明是故意隐藏了实力,等待时间报复。俾斯麦宰相,现在当务之急应该是扑灭那支北上的部队,向巴黎的攻势可以暂时缓一缓。” 俾斯麦喃喃自语的说道,“但这些并不算噩耗,反正现在威廉国王还被困在王宫里,主战派的声音依旧占据了舆论的主流,我们还有希望打一场翻身仗。” 俾斯麦表现的自信满满,他坚定的认为自己肯定能够完成最后的战役。 不过很多时候,他的自信只会给自己带来灭顶之灾。 此时罗恩走进了门。 俾斯麦打量着他没有说话。 双方已经闹到了形同陌路的地步,因为罗恩想要结束这场匆忙的战争,而俾斯麦却想着将战争继续进行下去。 “我们快要赢了,罗恩大臣。” 俾斯麦尖酸刻薄的讽刺道,“你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怂恿威廉国王与巴黎议和,现在我们已经掌控了这场战争,法国已经是囊中之物,你们主和派彻底的输了,我只是没弄明白一件事,为什么当初目标一致的我们最后会选择分道扬镳?难道是因为法国人让你怯懦了吗?” 对于俾斯麦最后一点幻想,罗恩选择毫不留情地戳破他。 “我只是在尽力的阻止你犯下更大的错误而已。” 罗恩将一份文件摆放在俾斯麦的面前,他也同样用尖酸刻薄的语气讽刺道,“恐怕这一次俾斯麦宰相又落入了法国人的圈套了。” “你什么意思?” 俾斯麦猛然站起身,直视着面前的罗恩。 “你最好把话说清楚。” 罗恩没有多做解释,指了指他手中的文件,平静的说道,“电报上写的非常清楚,这是俄罗斯外交大臣哥恰科夫发过来的电报,宣称要从德国境内撤回他们的部队。并且对于支持柏林进攻巴黎这件事也开始沉默不语,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 俾斯麦一愣,连忙拿起了手中的电报,想一看究竟。 结果电报的内容正如罗恩所说的一样,俄罗斯人在最关键的时刻背叛了他们。 罗恩不屑的说道,“我之前就说过,这是俄罗斯和法国设计的陷阱。巴黎怎么可能在这样的情况下不对叛徒算清?实在是太天真了。现在,俄罗斯人终于在最关键的时候倒打一耙,而我从圣彼得堡那边收到的情况是他们差不多要攻下土耳其了。俄罗斯的政治目的已经实现,他不需要我们这个暂时的盟友了。这就是你苦心孤诣制造的三皇同盟,结果呢?” 历史上原本是奥匈帝国和俄罗斯之间的冲突,结果却变成了德意志强行接盘。历史在拿破仑的手中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俾斯麦宰相,我并不是说你不再适合担任这个职位,只是现在的你已经被仇恨蒙蔽了眼睛,甚至分不清做什么是正确的,什么是错误了。” 罗恩好心好意的劝告他,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僵。 而俾斯麦愤怒的摇摇头,朝着罗恩大声说道,“不,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你告诉我!” 罗恩深吸了一口气,闹到现在的地步并非他所愿,但是他依旧要将威廉国王的命令带给对方。 “威廉国王说了,从现在开始,俾斯麦宰相解除一切职务,暂时由战争大臣罗恩代理。这就是我要告诉你的事实。” 罗恩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意思是请俾斯麦离开这间办公室。 “不好意思,俾斯麦宰相。从现在开始你已经没有权利干涉这场战争了。” 俾斯麦心有不甘,他愤愤不平的说道,“罗恩,你会为你的背叛和软弱付出代价的!” 罗恩也同样毫不畏惧的上前一步,理直气壮的说道,“俾斯麦,现在威廉国王已经发话了,难道你想背叛国王吗?” 罗恩搬出了威廉一世之后,俾斯麦就沉默了。最终他只能默默的点点头,说道,“我答应你的要求,罗恩大臣。” “祝愿你能在拿破仑手下走过三招,别输的太难看了。那个人可是一个怪物。柏林现在不动手,迟早会倒霉。” 俾斯麦重点强调了最后一句,“拿破仑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怪物,他甚至有可能重现当年黎塞留肢解德意志的一幕。” 罗恩的动作停顿了一下,随后他点点头,认真的说道,“我会记住你的忠告,俾斯麦宰相。” 第一百八十九章 俾斯麦下野 第三更 意外这种东西远远比其他人猜想来的更快,就在前一天,俾斯麦依旧是不可一世的德国宰相,主导这场战争时,眨眼之间他就被威廉国王除名,从柏林赶了出去,直接让所有人都瞠目结舌。 罗恩大臣临时接替了宰相的职务,而他则狼狈的赶回了青瓦台庄园颐养天年,不过问德国的政治事务。 惊喜来的太快,连拿破仑都感到措手不及。原本他以为俾斯麦还会再坚持一阵子,没想到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解除所有职务。 这一幕让拿破仑始料未及,他甚至以为要解决俾斯麦可能需要花费更长的时间,但是威廉国王却替他亲自解决了这个问题。 “威廉国王还算清醒,知道这场战争继续打下去对德国不利,如果他再坚持半年的话,局面就会完全不一样了。到时候法国是以压倒性的优势,不过恐怕威廉也从英国人那边察觉到了什么,不然会在短时间内做出这么正确的结论。只可惜了俾斯麦,最终不过成为了大国博弈的牺牲品。一个看不清大局的人,没有办法引导德意志的未来。” 这一次拿破仑赢了,比起之前的战争危机,俾斯麦给他放了将近半年的假,而这一次他的假期是无限期的休整,没有任何的理由。在德国鹰派和鸽派之间,摇摆不定的威廉国王最终选择了和平。 “真是和平万岁!” 拿破仑的第一步已经达到了,接下来就想着如何狮子大开口,从柏林身上狠狠的咬下一块肉。 “既然威廉国王已经将俾斯麦撤职了,现在法国和德国也可以着手进行谈判了。但愿一切都没想象中那么困难。” 拿破仑抬起头,望向了站在自己面前的德卡兹外交大臣,他说道,“现在德卡兹部长知道我的计划了吧?现在就按照这个计划行动,放心吧,威廉国王肯定会跟我们合作谈判,他又不是傻子。只是法国暂时吃一点亏而已。” 德卡兹外交大人忙不迭的点点头,见识过拿破仑出神入化的算计之后,他甚至产生了一丝错觉。巴尔干半岛完全成为了巴黎的舞台,每一个人都躲不过杜伊勒里宫领导人神乎其技的操控。 据说俾斯麦离开柏林的时候,威廉国王只是远远的袖手旁观,甚至没有上前送别。对于这位老朋友,他的心情非常复杂。疯狂痴迷于向法国复仇,已经严重的影响到了俾斯麦对局势的判断。国王甚至认为自己的老朋友不再适合担任任何有关于国家决策的职位。 而俾斯麦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人,他绝对不愿意退而求其次,所以拒绝了威廉一世的邀请,毅然决然的返回他的青瓦台庄园,打算去颐养天年,不再掺合到法国的事务中。 他甚至下变相的给德意志下了一个不祥的诅咒。 “但愿德意志第二帝国不会再一次的分裂成松散的联邦,但愿拿破仑不会成为第二帝国的掘墓人,而我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帝国瓦解。这两条是最后的忠告,我的威廉陛下。但愿当我的生命总到尽头之时,能看到伟大的德意志,成为欧陆唯一的帝国。而不是在悔恨之中留下泪水。” 在临走之前,俾斯麦有些遗憾的回过头。他的梦想就是在有生之年看到德国彻底的把法国踩在脚下,然而这个伟大的梦想恐怕永远都没有机会了,所以最终坐在马车上的老人只是叹了一口气,远离了权力纷争的柏林。 人群中或悲切,或窃喜,或是冷漠的表情,都已经与他无关了。那些要赶走她的容克贵族已经如愿以偿,天主教徒们恐怕也在弹冠相庆,青年保守党在憎恨他的软弱,俾斯麦为一帮饱受分裂之苦的德意志人建立了帝国,但他也没想到自己最后的结局会是这样。 “柏林与我无关,也算是暂时的解脱了。就是不知道将来还会不会再回来,但愿从今往后,德意志没有战争。” 在马车轮毂转动的声音中,俾斯麦慢慢的闭上眼睛。他实在是太累了,连续几个月的高强度工作和神经绷紧,把他搞得疲惫不堪。 “我应该好好睡一觉了。” 只有威廉国王远离了人群,躲在一个安静的角落里,目送俾斯麦的离开。从宣布解除他的职位,到俾斯麦从柏林出走,他一直没有正面与对方交流过。威廉国王问心有愧,他认为是自己的失误才造成了现在的局面,也让他失去了一个十多年的朋友。 “走好,我的老朋友。或许这一切都是暂时的,将来总有一天,德意志会迎接你的回归。” 罗恩站在威廉国王的身后,表现得谨慎而谦卑,他听到这句话时,稍稍楞了一下。 连俾斯麦这种十几年交情的宰相都能一言不合就敢走,罗恩还不至于盲目的认为自己比俾斯麦更加优秀,所以他只能够忠实于威廉一世的任何想法,并且保证不作出任何出格的举动。 沉默片刻之后,威廉国王终于向罗恩说出自己心中的忧虑。 “俄罗斯盟友背叛了我们,法兰西的军队也从卢森堡杀入了德国境内。现在的场面是一片焦头烂额,我甚至都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着手进行收拾。我的好朋友给我留下一个难以收拾的烂摊子,现在估计你或者我,还需贴着笑脸去巴黎赔礼谢罪。” 威廉国王一片茫然,如何体面的退兵并且保护柏林的利益,成为了他急需解决的问题。 “不过我想之前我们的协议已经失效,法国人一定会狮子大开口,利用阿尔萨斯地区解决端的投机取巧方法已经不灵验了,他们肯定会想方设法的压榨柏林。罗恩大臣,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 威廉国王向听取自己的建议,罗恩连忙说道,“但是战争继续进行下去的话,我们的损失也会更严重。谈判本来就是止损,终止我们可能会发生的更惨痛的损失。所以,就算是接受一切不利于德国的损失,也应该在我们的可以控制范围之内。” 说到这里,威廉国王已经有些手足无措了。他问道,“如果巴黎要狮子大开口的话,我们应该怎么办?总不能说我们全盘答应他们的要求吧?” “如果谈判桌上可以尽量争取到争端仅限于阿尔萨斯地区,我们还是可以接受的。但是如果法国人还提出了其他的附加要求,就要特别小心了。我怀疑之前拿破仑拒绝谈判,并且将和解的电报发过去,就是为了增加他的政治筹码,并且向德国施压。” 拿破仑这一招的确无懈可击,他摆明了将自己的目的告诉了威廉国王,但是德国人又不能改变什么,局势还是牢牢的被拿破仑掌控着。 他就是要让威廉国王知道,什么叫做你看我不爽又杀不了我,只能通过外交部打打嘴仗的感觉。 “但是只要我们足够坚持,巴黎也会不得不作出让步。急着解决战争的是他们,至于我们只要尽量的保住目前的政治优势就行。” 罗恩对威廉国王说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把烂摊子收拾掉,正如威廉国王所看到的,一个可能狮子大开口的巴黎,还有一个政治外交手段都天赋过人的‘拿破仑’。简直就是符合法国人民心目中的绝佳大国领导人。跟这样的对手过招,谁都会感到非常有压力。所以我们要尽量的争取到不偏不倚,我们还是等对方先动手,现在要撤兵的话,我们面临的是国内的反对势力,那些不顾一切支持战争的青年容克军官党是最大的威胁。” 威廉国王听到青年军官党这个名字,不满意的说道,“怎么了,我停止战争难道还要他们来认同?是不是他们还要朝着国王下手,以下犯上?” “不不不,我也相信他们不敢说什么。只是提醒一下而已。毕竟青年军官党不至于胆大妄为到对国王陛下动手动脚。德意志是皇帝的德意志,不是一群容克军官贵族们的天下。” 此时的威廉只不过将青年军官党当做是一群为了功勋而战争的疯子,并没有考虑到这些人会将整个国家投入怎样的境地之中。 “事不宜迟,从现在开始你来负责跟巴黎谈判的事项。我去负责将国内一切反对势力镇压下去,毕竟德意志是我的德意志,其他人没有权利对国王的决策进行干涉。” 为了强调自己的权威,威廉国王还重点强调了一句。 “就连我的好友俾斯麦也一样。” 罗恩沉默了,他意识到在这个问题上继续争执下去是一个不明智的选择,连忙改口说道,“国王陛下真的不打算去送俾斯麦一程吗?” “不了。” 威廉一世非常坚定的摇摇头,冷静的说道,“我跟他之间也就剩下最后那么一点情分,还是保留住吧。免得之后我退位了去青瓦台庄园喝一杯酒,都不招人待见。” 第一百九十章 疯狂的容克军官 炮轰再一次从巴黎响起,呼啸而过的炮弹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加密集,普鲁士军队似乎要将自己的怒火全部宣泄在巴黎这片土地上,直到将最后的反抗力量焚烧殆尽。 布列讷宫的指挥部进入了最紧急的状态,所有的预备役士兵都投入到了这场保卫战中,他们不断的向前线战壕派出士兵,沿着塞纳河的河岸的堡垒一字摆开,普鲁士军队试图通过三个方位的进攻,将巴黎包围的措手不及。 因为从第二集团军和第三集团军调集了部队,俾斯麦有能力实施自己的大包围计划,他的目的就是要通过三处的同时进攻,将法国打个措手不及。 “巴黎的东南部防线再增加一千多人,命令他们半个小时反馈一次前线的信息,无论如何都必须坚守住防线,不能后撤。士兵打光了指挥部会再派部队上去,总之就是人在防线在,人没了,防线也必须在!后退半步,我们想要再夺回来就困难了!” 即便是总参部再玩冥顽不顾的家伙,见识过战壕的威力之后,也对拿破仑的坚持发生了改变。 听着远处若隐若现的炮声,勒夫洛陷入了沉默。现在普鲁士的进攻是全方位的,他们很难靠现在的军事力量突破对方的包围圈,所有的希望都落在了南方集团军的身上,甚至连俾斯麦都还不知道,法国此时已经集结了几十万的部队,浩浩荡荡的奔赴巴黎。 勒夫洛双手撑着地图,画满了密密麻麻的线路,都是普鲁士军队向法军进攻的路线。他咬着嘴唇,说道,“再等等,只要再等几天,等到南方集团军达到之后,巴黎的情势就会发生逆转,我们不会让他们突破防线。” 整个巴黎都是在一片惊惧不安的氛围之中。大街上到处都是疾步奔赴前线的士兵,他们甚至已经看到炼狱一般的荒野,到处都是燃烧的灰烬。 路上的行人一副担惊受怕的神色,快步的向自己的家中走去,此时临时政府实行了最严厉的戒严,街上到处都是法国国家宪兵队巡逻的身影,负责战时的巴黎治安。 夕阳将天空涂抹成血红色。 拿破仑站在教堂的屋顶,从这里可以清晰的看到远方,普鲁士的炮火宣泄在郊野的荒土上,砖石,泥土,石块高高的抛上了天空,然后又纷纷落下砸在地面上。俾斯麦用这种方式宣告普鲁士军队的愤怒,忌惮于战壕的威力,现在普鲁士军队进攻之前都会用炮火席卷战线一遍,直到法军压得不敢抬头之后才开始,才敢开始发动进攻。 拿破仑就喜欢这种“你看我不爽又推不翻巴黎”的感觉,落在战壕外的炮火对法军的杀伤有限,即便克虏伯钢炮朝着防线阵地犁土一遍,法军也很少遭到损失。 拿破仑在等待,等待普鲁士发动进攻,同时也等待援军的到来。 俾斯麦怎么都不会想到,自己能够在短时间内组织将近十五万的军队,投入巴黎解围。 教堂穹顶的风很大,吹卷起衣角,拿破仑冷眼打量着远方,一字一句的说道,“法兰西只有胜利和死亡,没有后退和投降。” 战况的惨烈超乎了普鲁斯的想象,他们终于知道为什么巴黎保卫战会打得如此艰辛,因为普鲁士军队完全奈何不了那道防线。炮火的轰炸只要不是落入战壕中,对于法军的打击几乎为零。而弯弯曲曲的战壕则削弱了炮火的火力,即使在普鲁士的火炮停止之后,硝烟之中若隐若现的红色身影依旧没有减少一个。 为了巩固这道防线,法兰西的几乎用上了他们所有的机枪,对着毫无掩护的普鲁士军队展开了厮杀,十二军第一批进攻的士兵成批的倒下,惨烈程度丝毫不亚于梅斯要塞的攻坚战争。 “怎么可能!” 没有见识过拿破仑防线的阿尔伯特一改之前的傲慢表情,转而变成了震惊。 “那一道壕沟居然能够阻拦普鲁士军队的前进脚步,他们到底怎么做到的?” “在同样的人数下,进攻的一方就会吃亏,法兰西军队可以通过壕沟,铁丝网,还有机枪组成的防线,轻而易举的打散我们的部队,这也是为什么俾斯麦首相要从第二军和第三军调遣军队前往巴黎的缘故,这是一场绞肉机式的战争。赢得胜利的方式不是靠计谋,而是靠人头往上堆。” “这就是战争的残酷性,比拼的就是双方的人数。” 毕典菲尔特若有所思的说道,“从这场战役之后,战争的形势将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靠着壕沟,铁丝网和机枪,防守的一方会处于绝对的有利位置,而进攻的一方往往需要付出巨大的伤亡,还能获取胜利。在双方差距并不远的情况下,火力决定了一切。更何况他们还有棱堡,有要塞炮,对方将这个地方打造成一个巨大的堡垒。除非我们能从天上进攻,否则的话即便有炮火的掩护,地面部队的前进也一样是一场噩梦。” 血肉横飞的场景,视觉上远远不如被机枪收割来的更加令人震撼。 他为这位后辈上了一节生动的课,在某些情况下计谋和奇策是无效的,两个赌红眼的赌徒,比拼的是底蕴和运气。 即便如此,毕典菲尔特还是希望能够在固若金汤的巴黎防线中找到最薄弱的突破口,即便付出最惨痛的代价。他在实施这个计划之前已经考虑过的结局,目的就是希望用人数将防线从外到内,全部推翻。 “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阿尔伯特在他身后问道,“例如奇袭之类的手段?” “没有。” 毕典菲尔特斩钉截铁的说道,“这就是我们要拿下巴黎的代价,我们冒着这么大的风险组织这场巴黎攻坚战役,不是拿普鲁士十几万军队的人命去送死。” 他转过头,对自己的计划没有半点的仁慈。 “而是为了赢得一场皮洛士式的胜利。” 毕典菲尔特若有所思的说道,“从这场战役之后,战争的形势将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靠着壕沟,铁丝网和机枪,防守的一方会处于绝对的有利位置,而进攻的一方往往需要付出巨大的伤亡,还能获取胜利。在双方差距并不远的情况下,火力决定了一切。更何况他们还有棱堡,有要塞炮,对方将这个地方打造成一个巨大的堡垒。除非我们能从天上进攻,否则的话即便有炮火的掩护,地面部队的前进也一样是一场噩梦。” 血肉横飞的场景,视觉上远远不如被机枪收割来的更加令人震撼。 他为这位后辈上了一节生动的课,在某些情况下计谋和奇策是无效的,两个赌红眼的赌徒,比拼的是底蕴和运气。 即便如此,毕典菲尔特还是希望能够在固若金汤的巴黎防线中找到最薄弱的突破口,即便付出最惨痛的代价。他在实施这个计划之前已经考虑过的结局,目的就是希望用人数将防线从外到内,全部推翻。 “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阿尔伯特在他身后问道,“例如奇袭之类的手段?” “没有。” 毕典菲尔特斩钉截铁的说道,“这就是我们要拿下巴黎的代价,我们冒着这么大的风险组织这场巴黎攻坚战役,不是拿普鲁士十几万军队的人命去送死。” 他转过头,对自己的计划没有半点的仁慈。 “而是为了赢得一场皮洛士式的胜利。”毕典菲尔特若有所思的说道,“从这场战役之后,战争的形势将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靠着壕沟,铁丝网和机枪,防守的一方会处于绝对的有利位置,而进攻的一方往往需要付出巨大的伤亡,还能获取胜利。在双方差距并不远的情况下,火力决定了一切。更何况他们还有棱堡,有要塞炮,对方将这个地方打造成一个巨大的堡垒。除非我们能从天上进攻,否则的话即便有炮火的掩护,地面部队的前进也一样是一场噩梦。” 血肉横飞的场景,视觉上远远不如被机枪收割来的更加令人震撼。 他为这位后辈上了一节生动的课,在某些情况下计谋和奇策是无效的,两个赌红眼的赌徒,比拼的是底蕴和运气。 即便如此,毕典菲尔特还是希望能够在固若金汤的巴黎防线中找到最薄弱的突破口,即便付出最惨痛的代价。他在实施这个计划之前已经考虑过的结局,目的就是希望用人数将防线从外到内,全部推翻。 “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阿尔伯特在他身后问道,“例如奇袭之类的手段?” “没有。” 毕典菲尔特斩钉截铁的说道,“这就是我们要拿下巴黎的代价,我们冒着这么大的风险组织这场巴黎攻坚战役,不是拿普鲁士十几万军队的人命去送死。” 他转过头,对自己的计划没有半点的仁慈。 “而是为了赢得一场皮洛士式的胜利。” 第一百九十一章 刺杀两国元首 炮轰再一次从巴黎响起,呼啸而过的炮弹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加密集,普鲁士军队似乎要将自己的怒火全部宣泄在巴黎这片土地上,直到将最后的反抗力量焚烧殆尽。 布列讷宫的指挥部进入了最紧急的状态,所有的预备役士兵都投入到了这场保卫战中,他们不断的向前线战壕派出士兵,沿着塞纳河的河岸的堡垒一字摆开,普鲁士军队试图通过三个方位的进攻,将巴黎包围的措手不及。 因为从第二集团军和第三集团军调集了部队,俾斯麦有能力实施自己的大包围计划,他的目的就是要通过三处的同时进攻,将法国打个措手不及。 “巴黎的东南部防线再增加一千多人,命令他们半个小时反馈一次前线的信息,无论如何都必须坚守住防线,不能后撤。士兵打光了指挥部会再派部队上去,总之就是人在防线在,人没了,防线也必须在!后退半步,我们想要再夺回来就困难了!” 即便是总参部再玩冥顽不顾的家伙,见识过战壕的威力之后,也对拿破仑的坚持发生了改变。 听着远处若隐若现的炮声,勒夫洛陷入了沉默。现在普鲁士的进攻是全方位的,他们很难靠现在的军事力量突破对方的包围圈,所有的希望都落在了南方集团军的身上,甚至连俾斯麦都还不知道,法国此时已经集结了几十万的部队,浩浩荡荡的奔赴巴黎。 勒夫洛双手撑着地图,画满了密密麻麻的线路,都是普鲁士军队向法军进攻的路线。他咬着嘴唇,说道,“再等等,只要再等几天,等到南方集团军达到之后,巴黎的情势就会发生逆转,我们不会让他们突破防线。” 整个巴黎都是在一片惊惧不安的氛围之中。大街上到处都是疾步奔赴前线的士兵,他们甚至已经看到炼狱一般的荒野,到处都是燃烧的灰烬。 路上的行人一副担惊受怕的神色,快步的向自己的家中走去,此时临时政府实行了最严厉的戒严,街上到处都是法国国家宪兵队巡逻的身影,负责战时的巴黎治安。 夕阳将天空涂抹成血红色。 拿破仑站在教堂的屋顶,从这里可以清晰的看到远方,普鲁士的炮火宣泄在郊野的荒土上,砖石,泥土,石块高高的抛上了天空,然后又纷纷落下砸在地面上。俾斯麦用这种方式宣告普鲁士军队的愤怒,忌惮于战壕的威力,现在普鲁士军队进攻之前都会用炮火席卷战线一遍,直到法军压得不敢抬头之后才开始,才敢开始发动进攻。 拿破仑就喜欢这种“你看我不爽又推不翻巴黎”的感觉,落在战壕外的炮火对法军的杀伤有限,即便克虏伯钢炮朝着防线阵地犁土一遍,法军也很少遭到损失。 拿破仑在等待,等待普鲁士发动进攻,同时也等待援军的到来。 俾斯麦怎么都不会想到,自己能够在短时间内组织将近十五万的军队,投入巴黎解围。 教堂穹顶的风很大,吹卷起衣角,拿破仑冷眼打量着远方,一字一句的说道,“法兰西只有胜利和死亡,没有后退和投降。” 战况的惨烈超乎了普鲁斯的想象,他们终于知道为什么巴黎保卫战会打得如此艰辛,因为普鲁士军队完全奈何不了那道防线。炮火的轰炸只要不是落入战壕中,对于法军的打击几乎为零。而弯弯曲曲的战壕则削弱了炮火的火力,即使在普鲁士的火炮停止之后,硝烟之中若隐若现的红色身影依旧没有减少一个。 为了巩固这道防线,法兰西的几乎用上了他们所有的机枪,对着毫无掩护的普鲁士军队展开了厮杀,十二军第一批进攻的士兵成批的倒下,惨烈程度丝毫不亚于梅斯要塞的攻坚战争。 “怎么可能!” 没有见识过拿破仑防线的阿尔伯特一改之前的傲慢表情,转而变成了震惊。 “那一道壕沟居然能够阻拦普鲁士军队的前进脚步,他们到底怎么做到的?” “在同样的人数下,进攻的一方就会吃亏,法兰西军队可以通过壕沟,铁丝网,还有机枪组成的防线,轻而易举的打散我们的部队,这也是为什么俾斯麦首相要从第二军和第三军调遣军队前往巴黎的缘故,这是一场绞肉机式的战争。赢得胜利的方式不是靠计谋,而是靠人头往上堆。” “这就是战争的残酷性,比拼的就是双方的人数。” 毕典菲尔特若有所思的说道,“从这场战役之后,战争的形势将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靠着壕沟,铁丝网和机枪,防守的一方会处于绝对的有利位置,而进攻的一方往往需要付出巨大的伤亡,还能获取胜利。在双方差距并不远的情况下,火力决定了一切。更何况他们还有棱堡,有要塞炮,对方将这个地方打造成一个巨大的堡垒。除非我们能从天上进攻,否则的话即便有炮火的掩护,地面部队的前进也一样是一场噩梦。” 血肉横飞的场景,视觉上远远不如被机枪收割来的更加令人震撼。 他为这位后辈上了一节生动的课,在某些情况下计谋和奇策是无效的,两个赌红眼的赌徒,比拼的是底蕴和运气。毕典菲尔特若有所思的说道,“从这场战役之后,战争的形势将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靠着壕沟,铁丝网和机枪,防守的一方会处于绝对的有利位置,而进攻的一方往往需要付出巨大的伤亡,还能获取胜利。在双方差距并不远的情况下,火力决定了一切。更何况他们还有棱堡,有要塞炮,对方将这个地方打造成一个巨大的堡垒。除非我们能从天上进攻,否则的话即便有炮火的掩护,地面部队的前进也一样是一场噩梦。” 血肉横飞的场景,视觉上远远不如被机枪收割来的更加令人震撼。 他为这位后辈上了一节生动的课,在某些情况下计谋和奇策是无效的,两个赌红眼的赌徒,比拼的是底蕴和运气。 即便如此,毕典菲尔特还是希望能够在固若金汤的巴黎防线中找到最薄弱的突破口,即便付出最惨痛的代价。他在实施这个计划之前已经考虑过的结局,目的就是希望用人数将防线从外到内,全部推翻。 “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阿尔伯特在他身后问道,“例如奇袭之类的手段?” “没有。” 毕典菲尔特斩钉截铁的说道,“这就是我们要拿下巴黎的代价,我们冒着这么大的风险组织这场巴黎攻坚战役,不是拿普鲁士十几万军队的人命去送死。” 他转过头,对自己的计划没有半点的仁慈。 “而是为了赢得一场皮洛士式的胜利。” 毕典菲尔特若有所思的说道,“从这场战役之后,战争的形势将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靠着壕沟,铁丝网和机枪,防守的一方会处于绝对的有利位置,而进攻的一方往往需要付出巨大的伤亡,还能获取胜利。在双方差距并不远的情况下,火力决定了一切。更何况他们还有棱堡,有要塞炮,对方将这个地方打造成一个巨大的堡垒。除非我们能从天上进攻,否则的话即 毕典菲尔特斩钉截铁的说道,“这就是我们要拿下巴黎的代价,我们冒着这么大的风险组织这场巴黎攻坚战役,不是拿普鲁士十几万军队的人命去送死。” 他转过头,对自己的计划没有半点的仁慈。 “而是为了赢得一场皮洛士式的胜利。”毕典菲尔特若有所思的说道,“从这场战役之后,战争的形势将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靠着壕沟,铁丝网和机枪,防守的一方会处于绝对的有利位置,而进攻的一方往往需要付出巨大的伤亡,还能获取胜利。在双方差距并不远的情况下,火力决定了一切。更何况他们还有棱堡,有要塞炮,对方将这个地方打造成一个巨大的堡垒。除非我们能从天上进攻,否则的话即便有炮火的掩护,地面部队的前进也一样是一场噩梦。” 血肉横飞的场景,视觉上远远不如被机枪收割来的更加令人震撼。 他为这位后辈上了一节生动的课,在某些情况下计谋和奇策是无效的,两个赌红眼的赌徒,比拼的是底蕴和运气。 即便如此,毕典菲尔特还是希望能够在固若金汤的巴黎防线中找到最薄弱的突破口,即便付出最惨痛的代价。他在实施这个计划之前已经考虑过的结局,目的就是希望用人数将防线从外到内,全部推翻。 “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阿尔伯特在他身后问道,“例如奇袭之类的手段?” “没有。” 毕典菲尔特斩钉截铁的说道,“这就是我们要拿下巴黎的代价,我们冒着这么大的风险组织这场巴黎攻坚战役,不是拿普鲁士十几万军队的人命去送死。” 他转过头,对自己的计划没有半点的仁慈。 “而是为了赢得一场皮洛士式的胜利。” 第一百九十二章 法国人民最后的信仰 炮轰再一次从巴黎响起,呼啸而过的炮弹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加密集,普鲁士军队似乎要将自己的怒火全部宣泄在巴黎这片土地上,直到将最后的反抗力量焚烧殆尽。 布列讷宫的指挥部进入了最紧急的状态,所有的预备役士兵都投入到了这场保卫战中,他们不断的向前线战壕派出士兵,沿着塞纳河的河岸的堡垒一字摆开,普鲁士军队试图通过三个方位的进攻,将巴黎包围的措手不及。 因为从第二集团军和第三集团军调集了部队,俾斯麦有能力实施自己的大包围计划,他的目的就是要通过三处的同时进攻,将法国打个措手不及。 “巴黎的东南部防线再增加一千多人,命令他们半个小时反馈一次前线的信息,无论如何都必须坚守住防线,不能后撤。士兵打光了指挥部会再派部队上去,总之就是人在防线在,人没了,防线也必须在!后退半步,我们想要再夺回来就困难了!” 即便是总参部再玩冥顽不顾的家伙,见识过战壕的威力之后,也对拿破仑的坚持发生了改变。 听着远处若隐若现的炮声,勒夫洛陷入了沉默。现在普鲁士的进攻是全方位的,他们很难靠现在的军事力量突破对方的包围圈,所有的希望都落在了南方集团军的身上,甚至连俾斯麦都还不知道,法国此时已经集结了几十万的部队,浩浩荡荡的奔赴巴黎。 勒夫洛双手撑着地图,画满了密密麻麻的线路,都是普鲁士军队向法军进攻的路线。他咬着嘴唇,说道,“再等等,只要再等几天,等到南方集团军达到之后,巴黎的情势就会发生逆转,我们不会让他们突破防线。” 整个巴黎都是在一片惊惧不安的氛围之中。大街上到处都是疾步奔赴前线的士兵,他们甚至已经看到炼狱一般的荒野,到处都是燃烧的灰烬。 路上的行人一副担惊受怕的神色,快步的向自己的家中走去,此时临时政府实行了最严厉的戒严,街上到处都是法国国家宪兵队巡逻的身影,负责战时的巴黎治安。 夕阳将天空涂抹成血红色。 拿破仑站在教堂的屋顶,从这里可以清晰的看到远方,普鲁士的炮火宣泄在郊野的荒土上,砖石,泥土,石块高高的抛上了天空,然后又纷纷落下砸在地面上。俾斯麦用这种方式宣告普鲁士军队的愤怒,忌惮于战壕的威力,现在普鲁士军队进攻之前都会用炮火席卷战线一遍,直到法军压得不敢抬头之后才开始,才敢开始发动进攻。 拿破仑就喜欢这种“你看我不爽又推不翻巴黎”的感觉,落在战壕外的炮火对法军的杀伤有限,即便克虏伯钢炮朝着防线阵地犁土一遍,法军也很少遭到损失。 拿破仑在等待,等待普鲁士发动进攻,同时也等待援军的到来。 俾斯麦怎么都不会想到,自己能够在短时间内组织将近十五万的军队,投入巴黎解围。 教堂穹顶的风很大,吹卷起衣角,拿破仑冷眼打量着远方,一字一句的说道,“法兰西只有胜利和死亡,没有后退和投降。”整个巴黎都是在一片惊惧不安的氛围之中。大街上到处都是疾步奔赴前线的士兵,他们甚至已经看到炼狱一般的荒野,到处都是燃烧的灰烬。 路上的行人一副担惊受怕的神色,快步的向自己的家中走去,此时临时政府实行了最严厉的戒严,街上到处都是法国国家宪兵队巡逻的身影,负责战时的巴黎治安。路上的行人一副担惊受怕的神色,快步的向自己的家中走去,此时临时政府实行了最严厉的戒严,街上到处都是法国国家宪兵队巡逻的身影,负责战时的巴黎治安。 夕阳将天空涂抹成血红色。 拿破仑站在教堂的屋顶,从这里可以清晰的看到远方,普鲁士的炮火宣泄在郊野的荒土上,砖石,泥土,石块高高的抛上了天空,然后又纷纷落下砸在地面上。俾斯麦用这种方式宣告普鲁士军队的愤怒,忌惮于战壕的威力,现在普鲁士军队进攻之前都会用炮火席卷战线一遍,直到法军压得不敢抬头之后才开始,才敢开始发动进攻。 拿破仑就喜欢这种“你看我不爽又推不翻巴黎”的感觉,落在战壕外的炮火对法军的杀伤有限,即便克虏伯钢炮朝着防线阵地犁土一遍,法军也很少遭到损失。 拿破仑在等待,等待普鲁士发动进攻,同时也等待援军的到来。 俾斯麦怎么都不会想到,自己能够在短时间内组织将近十五万的军队,投入巴黎解围。 教堂穹顶的风很大,吹卷起衣角,拿破仑冷眼打量着远方,一字一句的说道,“法兰西只有胜利和死亡,没有后退和投降。” 战况的惨烈超乎了普鲁斯的想象,他们终于知道为什么巴黎保卫战会打得如此艰辛,因为普鲁士军队完全奈何不了那道防线。炮火的轰炸只要不是落入战壕中,对于法军的打击几乎为零。而弯弯曲曲的战壕则削弱了炮火的火力,即使在普鲁士的火炮停止之后,硝烟之中若隐若现的红色身影依旧没有减少一个。 为了巩固这道防线,法兰西的几乎用上了他们所有的机枪,对着毫无掩护的普鲁士军队展开了厮杀,十二军第一批进攻的士兵成批的倒下,惨烈程度丝毫不亚于梅斯要塞的攻坚战争。 “怎么可能!” 没有见识过拿破仑防线的阿尔伯特一改之前的傲慢表情,转而变成了震惊。 “那一道壕沟居然能够阻拦普鲁士军队的前进脚步,他们到底怎么做到的?” “在同样的人数下,进攻的一方就会吃亏,法兰西军队可以通过壕沟,铁丝网,还有机枪组成的防线,轻而易举的打散我们的部队,这也是为什么俾斯麦首相要从第二军和第三军调遣军队前往巴黎的缘故,这是一场绞肉机式的战争。赢得胜利的方式不是靠计谋,而是靠人头往上堆。” “这就是战争的残酷性,比拼的就是双方的人数。” 毕典菲尔特若有所思的说道,“从这场战役之后,战争的形势将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靠着壕沟,铁丝网和机枪,防守的一方会处于绝对的有利位置,而进攻的一方往往需要付出巨大的伤亡,还能获取胜利。在双方差距并不远的情况下,火力决定了一切。更何况他们还有棱堡,有要塞炮,对方将这个地方打造成一个巨大的堡垒。除非我们能从天上进攻,否则的话即便有炮火的掩护,地面部队的前进也一样是一场噩梦。” 血肉横飞的场景,视觉上远远不如被机枪收割来的更加令人震撼。 他为这位后辈上了一节生动的课,在某些情况下计谋和奇策是无效的,两个赌红眼的赌徒,比拼的是底蕴和运气。毕典菲尔特若有所思的说道,“从这场战役之后,战争的形势将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靠着壕沟,铁丝网和机枪,防守的一方会处于绝对的有利位置,而进攻的一方往往需要付出巨大的伤亡,还能获取胜利。在双方差距并不远的情况下,火力决定了一切。更何况他们还有棱堡,有要塞炮,对方将这个地方打造成一个巨大的堡垒。除非我们能从天上进攻,否则的话即便有炮火的掩护,地面部队的前进也一样是一场噩梦。” 血肉横飞的场景,视觉上远远不如被机枪收割来的更加令人震撼。 他为这位后辈上了一节生动的课,在某些情况下计谋和奇策是无效的,两个赌红眼的赌徒,比拼的是底蕴和运气。 即便如此,毕典菲尔特还是希望能够在固若金汤的巴黎防线中找到最薄弱的突破口,即便付出最惨痛的代价。他在实施这个计划之前已经考虑过的结局,目的就是希望用人数将防线从外到内,全部推翻。 “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阿尔伯特在他身后问道,“例如奇袭之类的手段?” “没有。” 毕典菲尔特斩钉截铁的说道,“这就是我们要拿下巴黎的代价,我们冒着这么大的风险组织这场巴黎攻坚战役,不是拿普鲁士十几万军队的人命去送死。” 他转过头,对自己的计划没有半点的仁慈。 “而是为了赢得一场皮洛士式的胜利。” 即便如此,毕典菲尔特还是希望能够在固若金汤的巴黎防线中找到最薄弱的突破口,即便付出最惨痛的代价。他在实施这个计划之前已经考虑过的结局,目的就是希望用人数将防线从外到内,全部推翻。 “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阿尔伯特在他身后问道,“例如奇袭之类的手段?” “没有。” 毕典菲尔特斩钉截铁的说道,“这就是我们要拿下巴黎的代价,我们冒着这么大的风险组织这场巴黎攻坚战役,不是拿普鲁士十几万军队的人命去送死。” 他转过头,对自己的计划没有半点的仁慈。 “而是为了赢得一场皮洛士式的胜利。” 第一百九十三章 一颗子弹,一千万马克 作为黑色枪骑兵,毕典菲尔特率领着一支部队从萨森诺小镇的方向试图绕过法兰西布下的“死亡防线”,这是绝无仅有的机会,虽然威廉皇帝表示这是否是一个陷阱。他不敢相信法国人会将一个致命的缺点暴露在他们面前。然而毕典菲尔特经过分析之后认为这是不可能的,法国人想要在这里布下陷阱,必须拥有大量的兵力才能围歼普鲁士军队,哪怕一旦遭受到了进攻,他们也可以从容不迫的后撤。因为他们外围根本没有足够的军队来阻拦普军的前进。 拿破仑没有在这个地方不下重兵的唯一可能性就是巴黎的守军人数已经不够了,他们甚至对此无能为力,虽然可能在里面已经部署了一些守军。但是绝对不够应付一支三万多人的突袭部队,正是因为如此,毕典菲尔特才有条不紊的劝说俾斯麦宰相在这个不起眼的小镇,改写拉锯战的结局。 正在夜色的掩护,前进的骑兵冲入了萨森诺小镇,这里部署的法兰西军队的确很少,甚至不足一千人。当面对浩浩荡荡冲入的骑兵时,仅仅只是做出象征性的抵抗,便四散溃逃,甚至连桥上埋伏的炸药都来不及引爆。 “今晚这里将会成为巴黎战役的转折点。” 毕典菲尔特挥舞着马鞭,豪迈的说道,“明天早上我们就能在巴黎城内吃饭了。” 他试图激励士兵的士气,你死我活的战争拖得越久,普鲁士作战的士气就越低落。毕典菲尔特必须尽快的扭转局势。 然而通过了萨森诺小镇之后,越往里面走他越感到奇怪,这个缺口似乎成为了无主之地,只有在萨森诺遭遇了一小股的抵抗力量,其他完全就是长驱直入,甚至只要越过前面的几座小镇高地,巴黎防线和城区就已经尽收眼底了。 越往深处走,这种感觉就越强烈,但是想到他们能够马上攻占巴黎,结束战争,毕典菲尔特将不切实际的不安感抛诸脑后。 他们的人数数量和装备远比法兰西精良,就算有陷阱也拦不住这支三万人军队的前进脚步。 不过胜利的喜悦总是一闪而过,就在毕典菲尔特信心满满地认为自己即将赢得战争之时,安静的四周爆发起战争冲锋的呐喊。 对法兰西的恐惧瞬间在士兵中炸开,他们将普鲁士的俘虏插死在木桩上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不少年轻士兵心中只涌现一个想法。 恶魔来了。 普鲁士军队如同飘扬在惊涛骇浪之中的小船,惊恐不安的看着周围响起了冲锋呐喊。 “该死,居然是陷阱。” 毕典菲尔特早就预料到了这个情况,同时也制定了第二步计划。他有条不紊的下达命令,“都别慌乱,第三梯队向后有序的撤离,在萨森诺桥布防,这是我们无法突袭巴黎,也要在这里打响一场攻坚战!没有壕沟,法兰西军队就是一群乌合之众!我们重新集结,一鼓作气冲垮他们的陷阱!” 然而此时这位黑色枪骑兵完全没有意识到,法国在南方集结的集团军,比他们预定的还要早几天抵达巴黎,而且恰好主力也抵达了萨森诺。 驻守在萨森诺小镇的普鲁士军队也同样听到了冲锋号角的响起,然而他们并不恐惧因为他们留下将近三千多人驻守殿后,一旦情况不对前方的军队也会立刻调回支援。 所有人都准备好防御进攻,因为突袭的关系,他们甚至没有携带足够的普鲁士火炮,只是贸然的参与了一场危险的袭击。 然而在下一刻,他们后悔了。 南方集团军为了能够打破包围圈,写带上了大量的火炮。 萨森诺小镇面对的是铺天盖地的炮火,虽然法国青铜炮的威力逊色于克虏伯钢炮,但是面对南方集团军炮火席卷和猪突进攻将以英勇著称的德意志军人打的措手不及, 夏塞波组成的强大火力网加上刺刀白刃的冲锋,这些在绝对优势下的军人爆发出令人钦佩的勇气,就差喊出“为拿破仑陛下尽忠,法国万岁。” 第三梯队的普鲁士军队已经留意到身后的炮火,他们正在沿着塞纳河岸撤离,重返萨森诺小镇,巩固军队的后方,并且等待支援。 此时东方的天空开始泛白,普鲁士军队忙活了一夜之后才发现,自己身陷重围。 法国打头阵的尖兵迅速的控制住了萨森诺的小镇,这支是法兰西背景最复杂的一支军队,有瑞典人,阿尔及利亚人,丹麦人,甚至还有德意志人,然而他们抛去了背景的成见,从殖民地踏上了法兰西的国土,去拯救法国外籍军团效忠的国家。 法国外籍军团最先冲破了德国人侧翼的军队,直接插入了萨森诺小镇,还没反应过来的普鲁士士兵被突然的袭击镇住了,法国外籍军团的英勇出乎了他们的想象,面对数倍于自己的敌人,硬生生地将他们从萨森诺的小镇逼到了塞纳河的对岸。法国打头阵的尖兵迅速的控制住了萨森诺的小镇,这支是法兰西背景最复杂的一支军队,有瑞典人,阿尔及利亚人,丹麦人,甚至还有德意志人,然而他们抛去了背景的成见,从殖民地踏上了法兰西的国土,去拯救法国外籍军团效忠的国家。 法国外籍军团最先冲破了德国人侧翼的军队,直接插入了萨森诺小镇,还没反应过来的普鲁士士兵被突然的袭击镇住了,法国外籍军团的英勇出乎了他们的想象,面对数倍于自己的敌人,硬生生地将他们从萨森诺的小镇逼到了塞纳河的对岸。 法国打头阵的尖兵迅速的控制住了萨森诺的小镇,这支是法兰西背景最复杂的一支军队,有瑞典人,阿尔及利亚人,丹麦人,甚至还有德意志人,然而他们抛去了背景的成见,从殖民地踏上了法兰西的国土,去拯救法国外籍军团效忠的国家。 法国外籍军团最先冲破了德国人侧翼的军队,直接插入了萨森诺小镇,还没反应过来的普鲁士士兵被突然的袭击镇住了,法国外籍军团的英勇出乎了他们的想象,面对数倍于自己的敌人,硬生生地将他们从萨森诺的小镇逼到了塞纳河的对岸。 法国打头阵的尖兵迅速的控制住了萨森诺的小镇,这支是法兰西背景最复杂的一支军队,有瑞典人,阿尔及利亚人,丹麦人,甚至还有德意志人,然而他们抛去了背景的成见,从殖民地踏上了法兰西的国土,去拯救法国外籍军团效忠的国家。 法国外籍军团最先冲破了德国人侧翼的军队,直接插入了萨森诺小镇,还没反应过来的普鲁士士兵被突然的袭击镇住了,法国外籍军团的英勇出乎了他们的想象,面对数倍于自己的敌人,硬生生地将他们从萨森诺的小镇逼到了塞纳河的对岸。 将他们逼退到指定的地点之后,迅速的在这个唯一的出口部署防御部队,外籍军团的主要目标就是为了防止毕典菲尔特军团的逃跑,收紧埋伏的口袋,然后一鼓作气的吞并掉落入陷阱的军队。 在他们身后还有源源不断的南方集团军负责围点打援,只要俾斯麦派遣军队上前解围,他们会知道什么叫做数倍于敌人的兵力。 普鲁士人意识到大事不妙,而还在前面奋死抵抗的毕典菲尔特甚至不知道萨森诺小镇的变故,还且战且退的往堵死的口子迈进。 黑暗之中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身影,这些都是进攻不利时着唯一的桥梁出口撤离的败退士兵,此时他们还没意识到萨森诺小镇已经不再属于他们,南方集团军已经占领了这个城镇。 士兵在桥头上架子起了机枪,对准了靠近的普鲁士军人。 尽管巴黎不承认他们的身份,这群外国人却依旧自发的保卫他们军团效忠的祖国。 “守住这里!” “为了法兰西!” 第一百九十四章 这跟抢劫有什么区别 从丽兹酒店出来之后,拿破仑的下一个目的地是位于法国东部的乐魁索,这原本是一个名不经传的小镇,然而却因为施耐德家族的缘故,名声远扬。甚至拿破仑在提出自己要前往乐魁索之后,所有人都知道他要面见钢铁巨头。 这个在二十世纪初仅次于克虏伯的钢铁和军火巨人,曾经招过一批勤工俭学的中国留学生,其中还有一个来自四川的邓姓年轻小个子。 乐魁索小镇的地理位置优越,这里北连巴黎、南接里昂、东邻第戎,距离这三大城市都非常接近,而且左右两侧是索姆河和卢瓦尔河,水运极为便利。因此施耐德家族买下了乐魁索的煤矿、铁矿以及附属的工厂,甚至还买下附近一座叫威尔希的城堡作为施耐德家族在当地的总部。 施耐德家族最早从德意志迁徙到法国,时代经营银行业,然而他们却不像罗斯柴尔德家族专注于金融方面,施耐德家族真正发迹于蒸汽文明。1814年英国人年英国人史蒂文生发明了蒸汽机车以后,铁路正式进入人类文明。法国虽然也很快开始铺设铁路网络,但是蒸气机车却必须要从英国进口,这对于刚刚经历过拿破仑辉煌文明时代的法国人来说,自尊心多少有些受损。 爱国情绪呼声逐渐高涨,强烈希望国产火车出现。欧仁·施耐德正是看准了这一点,他不仅仅只是满足于钢铁冶炼和初级加工,而是从一开始就把乐魁索公司的定位设为冶炼和制造双头并进。 尽管这个火车头有许多不尽人意之处,但毕竟是第一台零件与组装完全国产化了的蒸气机车——第一台在法国领土上驰骋的法国火车。这一成功震撼了整个法国,爱国的法国人毫不吝惜地把赞美献给施耐德家族。乐魁索公司和施耐德兄弟也因此而名声大振。因为这一功绩,欧仁施耐德还被授予了法国荣誉勋位。 此时施耐德重工的创始人,欧仁·施耐德男爵已经不再打理工厂的内务,全权交付给自己的儿子,亨利·施耐德打理。 此时,施耐德重工正面临着两个严峻的问题,第一个是在十年前,施耐德重工的老对手,克虏伯公司郑重向外界宣布他们成功地造出了一个名字叫Fritz超级汽锤,高达50吨级。而老对手克虏伯保持着这个纪录已经整整十年没有被施耐德公司打破,气得施耐德公司被整整压了十年。 第二个问题则更加严重。施耐德家族原本是法国的金融世家,对法兰西第二帝国,还有在拿破仑三世下注了大量的资本筹码,转瞬第二帝国在普法战争中垮台,而建立的法兰西第三帝国却扬言要将所有关系到法国经济命脉的产业收归国有化,这样一来,施耐德家族在法国政府中的投资将全部打水漂。 虽然不像巴黎公社时期的处境凄惨,但对于施耐德家族的业务还是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原本欧仁还想去巴黎打点关系,终止是耐德企业被国有化的命运。然而事情却突然出现了转机,法国总统拿破仑突然离开了巴黎,抵达乐魁索,据说是准备亲自跟施耐德家族谈判,敲定所谓国有化的问题。 对于法国政府的大张旗鼓,欧仁·施耐德向自己的儿子表示,一定要尽力的争取到法国政府的格外开恩,停止继续将自己旗下的煤炭和钢铁砍产业收归国有化。 一旦收归国有,两代人的努力便化作乌有。 “我知道这项谈判很困难,全国上下那些不肯与政府合作的大家族都被打压的很惨,现在的国会形同虚设,拿破仑利用在普法战争中的胜利,已经完全掌管了法兰西的权力。” 亨利·斯奈德望着床上年迈的父亲,轻声问道,“如果法国政府不同意我们的意见呢?” 欧仁·施耐德心有不甘,仿佛看见自己的老对手克虏伯正在嘲笑自己没有打破蒸汽锤的记录。 平静的回答,“那么我们的老对手赢了,施耐德家族也就走到尽头。” 压在两人心头上的阴云,一直挥散不开。最终亨利闷闷不乐地站起身,离开父亲的卧室。 法兰西的独裁者来了,施耐德家族的末日也接近了。 三月的阴冷开始慢慢的散去,亨利站在阳光下却没有半点的温暖可言,因为他面对的是手段强硬的铁腕政治家。 随着黑色马车的接近,他的心跳声也开始慢慢的加速。 亨利站在威尔斯城堡面前,平静的打量着向自己靠近的车队。这是他作为大工厂主职业生涯中最大的一次挑战,他面临的对手是法国最权势滔天的领导人,波拿巴家族阴魂不散的第一任君王,波拿巴·拿破仑。 当对方走下马车时,亨利的表现与其他第一次看到拿破仑面孔的普通人一样,震撼的神情展露无疑。面对这张与帝国皇帝一模一样的面孔,他甚至感觉施耐德家族找到了下一位投资对象。 但这种幻想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就被打消。他连忙摆出一副和善的微笑,大方的迎接上去。 “总统阁下,欢迎莅临施耐德家族。” 拿破仑也点点头,说道,“你好,亨利先生。” 亨利表现出应有的谦恭,带着拿破仑往自己的城堡走去。 拿破仑跟随在他后面,没有说话。这是他第一次参观施耐德重工,并且有幸的见到施耐德家族的继承人。躺在病床上的欧仁·施奈德还坚持坐在轮椅上,由仆人推出来,旁听这次与法国总统的谈判。 这是威尔希古堡此行的重要目的,所有人都以为法国总统是准备亲自来收拾施耐德家族,只有拿破仑一个人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双方在谈判桌坐下之后,施耐德一方表现出神经紧张的样子。因为他们只要说错一个字,几乎垄断法国铁路的集团将不再属于自己。 亨利·施耐德刚想开口,拿破仑却挥手示意对方先别说话,他率先向亨利爆出了一个惊人的内幕。 “公共工程部长现在正在制订一个全力发展交通运输业的计划,这一计划的目的在于完善法国以铁路网络为主、航运为辅的综合运输体系,为此法国政府拨出了50亿法郎的巨款,现在的家族应该知道50亿法郎意味着什么。” 亨利愣了一下,他完全没有想到,法国在普法战争之后居然搞出了一个如此重大的复兴项目工程。 这原本是第三共和国著名的弗雷西内计划,计划对以制造蒸气机车和铁路钢铁为主要业务的施耐德-乐魁索工厂来说,简直就象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是所有。反正你们研发蒸汽锤的实力,也足以锻造口径更大的火炮了。” 听到这个消息,连一向冷静的亨利·施耐德也激动起来,19世纪利润最大的行业是什么?毫无疑问是军火,而此时拿破仑居然指名点姓的要施耐德家族为法国政府研制火炮,这种钦定让人受宠若惊,同时也是肯定了他们的研发实力。 惊喜不惊喜,刺激不刺激? 从地狱道天堂,欧仁·施耐德肯定还没有缓和过来,其他集团都是苦苦哀求军方采纳自己的设计,而法国政府却是直接自己找上门。 但他很清楚,机会只有一次,抓住了施耐德家族从今往后就能成为法国军工的代名词。所以他拼命的向自己儿子甩眼色,示意他全盘答应了拿破仑的恳求。 亨利·施耐德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他小心翼翼的问道,“总统阁下希望我们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军火行业,施耐德公司拥有强大的科技实力,难道不应该为法兰西军备武器做出自己的贡献么?” 拿破仑简单明了的回复道,“克虏伯火炮算什么,我要让施耐德公司变成法兰西的军工帝国。” 第一百九十五章 开罪伦敦 俾斯麦想要挑动战争危机,以此要挟巴黎,就必须经过德意志皇帝威廉一世的同意。 原本就是德国在刻意制造一场外交危机,俾斯麦信心十足的想要通过这场外交危机,把法国阿尔萨斯地区从名义上的自由贸易区变成实际的德国领土,光复神圣罗马帝国时期的主权。 为了应对法德之间可能爆发的军事冲突,俾斯麦做好了充分的准备。这一次也同样迫切地希望法国率先进攻德国,这样柏林才能获得国际上的支持,并且进行坚决的反击。 战争大臣罗恩一开始极力的反对俾斯麦的做法,他认为通过刻意的制造外交危机来夺回阿尔萨斯地区,这很有可能摧垮德国现在的政治优势,并且重新拖入战争危机之中。 “我可以支持你对天主教会的限制,毕竟这是德国的内政事务,但是如果你要通过这件事刻意的制造战争危机,恕我直言这已经不是国内政治事件,而是牵扯到两个国家的外交问题,甚至可能出现牵一发动全身的情况,把英国和俄国拉进来。德国反而会处于非常被动的局面。” 俾斯麦不屑地反问,“中央党勾结境外势力,试图颠覆德意志政权的证据确凿,我向他身后的势力发难,有错吗?” “是的,没有错。” 罗恩无奈的说道,“但是我们刚刚结束了战争,这件事势必会牵动到许多人的敏感神经。包括英国的格莱斯顿首相和俄国的亚历山大二世。” 而俾斯麦则毫不避违的说道,“是的,这就是对法国勾结俄罗斯的报复。他不是想挖走我们的盟友吗?我就是要让他彻底的看清楚俄罗斯到底站在哪一边!” 对于俾斯麦的强硬态度,罗恩也对这位铁血宰相无计可施,只能希望威廉国王可以将这场事尽量的压下去。 然而,罗恩的希望在安尼姆回归柏林之后彻底的破灭。 似乎连上帝也有意的偏向了俾斯麦这一边。 军事大臣罗恩最终只能叹息一声命运无常。 安尼姆,德意志驻法大使,即是前普鲁士驻梵蒂冈公使安尼姆。他家与俾斯麦妹夫是远亲,他本人又是俾斯麦在亚琛时的上级阿尼姆—博伊岑堡的女婿,然而沾亲带故的关系却并没有让他站在俾斯麦这一边。 1871年10月时安尼姆突然回到柏林,直接拜访威廉皇帝阐述自己的外交观点。并用明码电报公开主张普鲁士干预恢复法国君主制。同时安尼姆还与俾斯麦的老政敌曼托菲尔相勾结,试图推翻支持法国共和的俾斯麦。 他们阐述的观点就是支持文化斗争中的天主教,并且极力的主张与天主教合谋,干预法国巴黎的政权。并且向威廉国王进言,俾斯麦打压教会的态度,可能导致他们的计划无法展开。 隐忍已久的俾斯麦终于等到了机会,他打算借助安尼姆的挑拨,直接向法国发难。 俾斯麦特地的去了一趟皇宫,准备据理力争。 此时威廉国王支持安尼姆的荒谬计划,主动地认为利用天主教会在法国境内的制造麻烦符合德国人的利益。然而俾斯麦却用一纸书信打破了他的幻想,他把中央党党魁与巴黎的通信放在了俾斯麦的面前。 “我们现在有理由相信中央党的天主教徒与巴黎勾结,并且进行试图颠覆德意志的阴谋。我强烈的建议,立刻逮捕所有中央党成员,并且进行严加审讯。而且对于法国试图颠覆德意志的阴谋,将刊登到所有的报纸上制造舆论声势。” 看到俾斯麦提交的书信,此时威廉国王才如梦初醒。他愤怒的说道,“安尼姆那个混蛋,居然胆敢欺骗我!亏我差点相信了他的鬼话!” “国王陛下,现在不是愤怒的时候。” 俾斯麦见机,立刻煽风点火说道,“安尼姆是否已经被法国人收买,我们可以慢慢的审讯,而且也正好利用这次的事件来整顿德意志的叛徒。现在当务之急是立刻调动两个常备军的力量,驻扎在阿尔萨斯地区边境,那里没有法国人的部队,战争一旦爆发,我们可以立刻长驱直入。只要法国的境内有任何兵团往这个地方调动,都可以视为向德国发动战争。” 俾斯麦的幻想是当德军占领了阿尔萨斯之后,将不再轻易地归还给法国人。彻底的将这一片土地变成德国的领土。 能够光复神圣罗马帝国时期失去的土地,就是俾斯麦一直争取的荣耀。 威廉国王还是有些迟疑的说道,“你确定那里没有任何法国的部队?狡猾的法国人真的会将阿尔萨斯的经济重阵贡献出来?” “非常肯定。” 俾斯麦斩钉截铁的说道,“法国人肯定会遵守条约,不在那里驻扎任何一支军队。而且为了确定法国人的举动,我们之前的情报员侦察过了,阿尔萨斯地区的的确确没有任何军营,只是增加了一些维持治安的警察。说明巴黎的确忠实地执行了我们的条约。德意志军队长驱直入的话,这些治安警察是阻拦不了我们前进的脚步。” 威廉国王坐在花园里,他望着眼前的景色陷入了沉思。 威廉已经对俾斯麦的蛊惑动了心,他也同样认为俾斯麦的计划可行。反正率先挑起战争的是法兰西,德国人只不过是在做正义的反击。至于阿尔萨斯地区就是下一次战争的胜利品。扩大了德意志的版图,他的荣耀将无以复加。 但是威廉的头脑还算清醒,考虑到最关键的问题。 “最后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英国和俄国那边打算怎么交代?” 威廉国王之所以放心俾斯麦,就是因为他过人的外交手段。在普法战争爆发之前,几乎争取到了所有欧洲大国的不干涉承诺。 “我们并不打算入侵法国,只是为了拿回阿尔萨斯地区。就算爆发冲突,也会在最短的时间内结束。不会留下任何的手尾。何况法国人想要救援都来不及,他们在阿尔萨斯附近没有足够的军事力量来阻止我们单刀直入。” 俾斯麦信誓单单的说道,“就算法国出于大局的考虑,最后没有动静,我们的这一步棋也会加深欧陆国家对法兰西的反感,从而将所有人都推到德国这边。无论我们怎么做,都是稳赢的局。” 俾斯麦在威廉面前摇了摇手中的证据,微笑着说道,“这一次他们将输的一塌糊涂。” 威廉一世只负责点头允许,之后的一切他都撒手不管,全权交给俾斯麦负责。在作为德国喉舌的科隆报纸报道,法国、梵蒂冈、意大利等国家正在相互勾结,妄图组成一个天主教国家同盟来对付新教的德国。 柏林《邮报》刊登了俾斯麦炮制的一篇文章《战争在望》.文章说,法国在迅速重新武装,德法战争迟早又会打起来.帝国并不因为“文化斗争“而四分五裂,反而会积极地应对任何外来的战争威胁。 此言一出,立刻引起了其他人的恐慌。 作为外交大臣的德卡兹立刻将德国人的报纸带到了杜伊勒里宫,并且将俾斯麦公开发表的要挟信递到了拿破仑面前。 “真的如同总统阁下所说的一样,他开始行动了。这篇《战争在望》的文章分明就是在针对巴黎的举动。” 第一百九十六章 迟到的书信 第一更 得罪伦敦,不退一步,这或许是威廉国王这辈子干过的最勇敢的一件事情。抛去其他的因素,就个人而言,他对迪斯雷利的厌恶远胜于巴黎那位琢磨不透的对手,起码到目前为止,所有的争端都是由德国单方面引起的。拿破仑并没有对柏林作出实质性的挑衅。然而迪斯累利却不同,德国走向了对外扩张的道路之后。他们就越来越能感觉到英国人的制肘,全世界的殖民地都已经被瓜分殆尽,唯独剩下德国人茫然四顾,不知道从何下手。 原本之前他们想要拿刚果作为踏脚板,却被英国和法国中途拦截,这一笔账,威廉国王还记在心里。 伦敦被拒绝的消息很快传递到了拿破仑的耳中,然而他并没有表现什么其他的神色,就像是早已经预料到了结局。不过意外这种东西就像人生的惊喜,总会在不经意的时刻呈现在自己面前。 拿破仑还想着继续重启谈判时,威廉国王却主动的找上门。要求要跟拿破轮继续展开商议和谈判。 “奇怪了,你们不是已经拒绝了谈判吗?为什么现在又主动的提出来?” 拿破仑背靠着沙发,表情不屑地问道,“我还以为柏林的领导人都非常有骨气呢,宁愿要将战争继续进行下去,也不想赔款一千万马克。还是说最近你们被英国人刺激到了?” “收起你的小把戏吧,拿破仑总统阁下。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背后做什么,自从巴黎代表团出现在柏林之后,就没有一天没兴风作浪的时候,你们为了获得战争赔款真是无所不用其极,难到就不能在谈判桌上光明正大的进行较量?” “我们的要求很简单,一颗子弹一千万马克,我必须要让德卡兹部长知道,他所受到的伤害,巴黎会完全弥补给他。你们选择不赔偿也可以,巴黎会自己来拿。到时候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威廉国王,我们自己来拿的时候局面可就没有这么好看了。” 威廉国王已经感觉到拿破仑在要挟自己,但是他又不得不在继续开战和一千万马克之间选择居中的方案,他沉思了片刻,说道,“五百万马克,柏林愿意出这个价。” “一千万。” 拿破仑要重复了一遍,“少一分钱都不行,或者等价的赔偿,随你选择。如果不愿意赔偿,我们现在就撕毁停火协议。” “八百万。” 威廉国王不想在继续纠缠下去,他只想尽早的结束纷争,恢复到之前的和平秩序。如果拿破仑还是一口拒绝的话,他宁可将战争维持下去,直到拿下阿尔萨斯和洛林。 拿破仑皱了一下眉头,他知道要从老狐狸口中掏出一千万非常困难,而且目前为止自己也没有第二选择了。 “成交,八百万。” 而这一次,拿破仑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直截了当的说道,“就八百万了。” “诶?等等。” 威廉国王还没弄明白怎么一回事,这跟之前的谈判不一样啊? 拿破仑对身边的人叮嘱说道,“向巴黎发送一份电报,就说威廉国王愿意向法国支付八百万的马克作为战争赔偿。” 他突然感觉自己又踏入了拿破仑设计好的陷阱中,但一时半会还没有回过神来。 “这么快就答应了?” 威廉国王急忙说道,“为什么你……” 不按常理出牌的拿破仑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向威廉国王解释说道,“会议就安排在今天下午吧,免得夜长梦多,我一刻也不愿意在这个鬼地方待下去了。哦对了,如果我们的德卡兹部长没有任何意外的话,等到谈判结束之后,我就将他接回去静养。” “我们是不是……” “请吧,国王陛下,你也应该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拿破仑起身,规规矩矩的将威廉国王送出门。 对方的态度明显是要逐客了,他也不能继续胡搅蛮缠下去。 临走之前他还对威廉一世说道,“看在上帝的份上,我希望阿尔萨斯地区永远都不要再爆发战争了。” 脸色铁青的威廉国王听出了拿破仑的嘲讽,他也反唇相讥。 “如果上帝能保佑阿尔萨斯的和平,就不需要你们在哪里苦心孤诣的驻扎一支部队了。” 拿破仑听到这句话,只是笑了笑,不以为然。 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威廉国王离开了法国总统下榻的酒店之后,重新返回柏林王宫,此时他满脑子想的都是今天下午的谈判,他要怎么向帝国议会开口,告诉他们这个不幸的事实? 德国人要向法国人赔款八百万马克,恐怕听到这个数字之后,就有不少的议员直接晕了过去。不过所幸的是罗恩对青年军官保守党的围剿进行的非常顺利,那些与马肯森有过密切接触的小团体都一一落网,剩下的也不敢再造次,毕竟国王的权威压下来,这些再自命不凡的家伙们也不得不低下自己高贵的头颅。 罗恩过来向自己汇报消息的时候,威廉国王也非常意外的接到了瓦尔青庄园送过来的一封书信。 “威廉国王亲启?” 他拿着书信,有些犹豫,甚至还反复的看了信封好几遍,想从上面窥伺出倪端。然而这就是一封普通的书信,除了地址和名字之下,上面什么都没有。只不过这封信是俾斯麦交付给自己的副官,快马加鞭送过来的。 罗恩看着威廉手中的信,顿时明白了什么,他非常自觉的说道,“抱歉,国王陛下,我现在就离开。” “不,你不用走,反正他现在已经不是宰相了,写的东西也不属于机密,你作为现任的德国宰相,有这个权力。” 威廉国王一把叫住了罗恩,命令他站在原地,等他读完信之后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叮嘱对方。 罗恩心中也在好奇,俾斯麦在这个时候给威廉国王送信,必定有其他的目的。 威廉勾起了嘴角,打笑着说道,“我倒是想看看,俾斯麦现在还有什么真知灼见。一个待在在瓦尔青庄园都不省事的老家伙。” 他用锋利的小刀小心翼翼沿着边缘刮开了火漆,露出里面淡黄色的信纸一角。威廉国王拆开了信封,里面是厚厚一沓的信纸,记录着前任宰相对法德谈判的看法。 罗恩下意识的上前挪了一步,想看看里面到底记录了什么内容。 然而俾斯麦的第一句话,就让威廉国王神色一变,然后连忙继续读下去,然而越往下读,书信的内容越让他感到懊悔。 懊恼的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一笔愚蠢的交易。 威廉国王脸上的所有的喜悦都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状的失望。 手一滑,所有的信纸都散落在地上。 “怎么了?国王陛下?” 看见这一幕,罗恩吓了一跳。 他连忙上前捡起了地上的信纸,他看完开头之后,脸色变得跟国王一样惨败,神情无助。 “这是真的……吗?” 威廉国王挠了挠头发,神情有些呆滞,他木讷的说道,“我刚刚是不是犯下了一个愚蠢的错误?” 推荐一本小众书:《妖人金靴》 简介:只要站在风口,猪也能飞上天 第一百九十七章 你来迟了一步 第二更 俾斯麦开头的第一句话就是劝告威廉国王千万不要答应法国人关于赔款的请求,无论对方采取怎么样的施压。因为他可以肯定法国方面根本不会将战争扩大化,最终演变成一场威胁到欧洲和平稳定的动乱,而且这也不符合迪斯累利的利益。 “他们只是想要通过战争威胁来而讹诈政治或者经济上的利益,只要我们不答应他们法国人就无处下手,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虚张声势。就跟我们在之前的战争危机中所使用的手段一样,不足为惧。” “我甚至可以断定,只要德国退回边境,并且布下重兵防守,法国人也不敢反攻倒算。因为对于他们而言,损失更大。” 俾斯麦在最后一句话中点出了巴黎的虚伪,也像威廉一世揭露了拿破仑的目的。然而此时的威廉国王只剩下了懊悔,因为他已经答应了拿破仑的请求,并且愿意赔偿那将近一千万的马克。 气急败坏的威廉只觉得胸口沉闷,似乎有什么堵着呼吸不过来,他整个人扶着桌子,头昏目眩,视野也慢慢的变得模糊起来。 “怎么了,国王陛下?” 罗恩似乎意识到威廉不对劲,连忙上前搀扶住对方。而威廉国王张了张嘴,似乎有些难以开口,他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对着罗恩说出一句话,“快,叫俾斯麦回来!” “赶快!” 说完,他整个人瘫倒在地上,失去了直觉。 这一幕让罗恩顿时慌了神,连忙大声呼救,让其他人进来帮忙,将威廉国王送进医院。一直在跟拿破仑进行周旋的威廉一世最终因为体力不支,只能先行退场,返回柏林王宫静修。而医生给出的答复是国王的身体已经不再适合高强度的工作,包括处理外交事务等。他现在需要的是静修,把政治事务全部抛开。 于是谈判和签订协议的重任落在了罗恩身上,因为他现在是唯一一个能够与拿破仑周旋的柏林外交官。 他的内心也曾有过反悔的想法,但是事情已经扩散开来,如果德国贸然反悔的话,面临的压力就不只是一个法国了。 所以罗恩的心中只有一个想法,草草了事。赶紧回去处理好之后的事物。 而此时,俾斯麦也从瓦尔青庄园向柏林王宫的方向赶来,在他接到了威廉国王的书信之后立刻上了马车,此时他已经不想去计较之前的那些是非,他只想拯救自己的国家。威廉国王在重病昏迷之前还希望自己能够回来,就说明对方心中还对自己保留着念想。 俾斯麦一回到柏林,就迫不及待的赶往威廉的寝宫。此时医生刚刚对威廉国王做完了检查,正从威廉一世的房间里退出来。 俾斯麦连忙迎接了上去,表情严肃的询问对方,“国王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陛下只是劳累过度而晕倒,目前为止身体并无大碍。” 医生看了一眼俾斯麦,冷静的说道,“他现在最需要的是静修,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尽量不要打搅他。哦,对了,俾斯麦阁下,刚才威廉国王还一直念叨着你。我想现在你应该进去看见他一面。” 听到医生的回答,俾斯麦连忙推开了门走进去,此时威廉国王正躺在床上,看到俾斯麦进来之后,努力朝着他挤出一个笑容。 “俾斯麦阁下,你还是来了。” 威廉国王艰难的转动了一下脑袋,对他说道,“柏林现在不能没有你,我们需要有人来对付拿破仑。说来丢人啊,换了这么多人,没有一个是他的对手。最后还是要将你请回来。” “我不知道法国在背后谋划什么,但是这才过了几年的时间,就在慢慢的将差距缩小。这并不是一件好事,所以我希望俾斯麦宰相能够回来,解决掉这个问题。现在罗恩正在跟对方谈判,我希望你能赶过去。” “罗恩?” 听到这个名字,俾斯麦不由自主的皱了一下眉头。这个想将自己取而代之的人在政治外交方面绝对不是拿破仑的对手,面对上那种大智近妖的角色,只有被吊打的份。 “赶紧过去吧,我这里并没有什么事。我已经犯下了你所说的错误,希望还有补救的时候。” 俾斯麦听完点点头,连忙站起身,去解决最棘手的情况。 临走之前威廉国王在身后叫住了他。 “俾斯麦,欢迎回来。我希望之前的事情,你能够既往不咎。” 俾斯麦没有回头,他只是稍作停顿,然后迅速的往会议场的方向赶过去。 他只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 然而事情与俾斯麦的设想终究还是有一定的差距。等到他赶到会议室时,双方的谈判已经完结了,垂头丧气的罗恩正往门外走,看到俾斯麦的时候,愣了一下神,随后又低下头快步从他身边走过。 “你输了。” 俾斯麦叫住了罗恩,他毫不客气的说道,“而且你也辜负了国王对你的信任,罗恩。我以为你会处理的比我更加出色,没想到结局比我还难堪。” 罗恩张了张嘴,想反驳些什么,但是看到从会议室里走出来的拿破仑,他仿佛看见了魔鬼一般,急匆匆的走开,一步都不想见到那个人。 对于其他人而言,拿破仑就像是政治天赋点满的怪物。 拿破仑最后走出会议室,他看到俾斯麦时也稍稍愣了一下,随即恢复了胜利者高高在上的神情,对着他的老对手嘲讽说道,“德意志的拯救者现在才到场,虽然你没有缺席,但是迟到了。” 拿破仑在从俾斯麦身边走过时,稍稍停顿了一下脚步。表情不屑的对他说道,“不好意思,你来迟了一步。刚才我与罗恩已经达成了一致的协议。德国愿意赔款法国的一千万马克。俾斯麦阁下,看来这一局是我赢了。” 俾斯麦整个人呆愣在原地,他没想到自己最终还是没有来得及阻止拿破仑的阴谋。 “看在上帝的份上,你们柏林又输了。” “但是看在上帝的份上,你也赢不了多久,拿破仑总统阁下。” 俾斯麦冷笑的反唇相讥,“之前德国因为轻敌而犯下错误,导致你们有可趁之机。但是从现在开始,你们再也没有机会了。因为我俾斯麦回来了。我会纠正之前那些懦弱的蠢货所犯下的错误。” 对于这句抢台词的话,拿破仑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只是努努嘴,扬了扬手中的文件,说道,“但是依照目前的形式来看,法国依旧是人生赢家。你想赢过我,下辈子或许还有机会吧。” 第一百九十八章 运输大队长的野望 第三更 法德谈判引发了一系列的连锁反应,包括一直没能从这次的交易中获益的迪斯累利,开始暗中向柏林施压。因为罗恩和威廉国王的失误,结果俾斯麦不得不对英国做出让步。 “柏林答应伦敦方面再支持俄罗斯,无论俄罗斯最终有没有取得胜利。签订条约的时候柏林都会站在英国这边,对亚历山大做出任何不利于英国的协议投出反对票。” 这一条协议有公报私仇的嫌疑,之前俄国沙皇亚历山大首鼠两端的行为终于惹恼了俾斯麦,他打算暗中下一个套,让洋洋得意的沙皇为自己欺骗和背叛盟友的行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背后做完了一系列的小动作之后,俾斯麦暂时让德国进入了休养生息的状态,不再轻易挑起边境的冲突,原本想一鼓作气拿下法国的决心也已经烟消云散,他知道面对上拿破仑这样的怪物,自己怎么做都是徒劳无功的,索性在最后按兵不动,静静的寻找机会。反正三皇同盟的契约依旧有效,法国虽然在局部赢了柏林两次,不过想要打开局面他还需要更长的一段时间。 这段时间足以将德国从新生的帝国变成一个战争的巨人。 法德战争结束之后,柏林方面开始全面的收集情报,包括所谓的马克沁机枪和无烟火药,还有法军作战方式的改变,俾斯麦甚至提出了将法国人的长处转化为德军前进的力量,并且说服了会议,加大军费拨款,主要用于步枪,机枪,火药和火炮的更新换代。 高瞻远瞩的计划为德国军队接下来的变革奠定了基础,只要给俾斯麦五年到十年的时间,就会在军事上全面的碾压法国军队。而法国人靠着军备革新和战术改革投机取巧的行为只能用一次,绝对没有第二次。 就在德国人热火朝天的钻研马克沁机枪和无烟火药时,巴黎方面却没有陷入同样的军备竞赛之中,之前许多将领都提出要继续研发新式的单发步枪,但是都被拿破仑一一否决。 这些将军从防御战中看到了马克沁机枪和新式夏塞波的优势,并且大胆的预测新式战争的黎明即将到来,但是为了迎接黎明的到来,他们必须做好充分的准备。 然而拿破仑却表示,在接下来三年时间内,不再研发新式的步枪。 这一点对于轻兵器研发工厂来讲无异于雪上加霜。 对此,一些人希望能够通过特罗胥来说服拿破仑,继续进行他们研究和军备竞赛。 即便是特罗胥,得到的答案也是否决。 “我说过了,法国在接下来这段时间内重点不是军队,所以不用向我求情了,我不会卷入军备竞赛的无底洞中的。” 拿破仑不耐烦的朝特罗胥摆手,他说道,“如果你是打算过来做说客的话,那么你选错人了。” “但是德国人正在分秒必争啊,他们宣布无烟火棉已经取得了重大的突破,相信不久之后他们就可以研发出跟我们同样的无烟火药。到时候也意味着德国军备全面换代,法国好不容易从装备上获取的优势荡然无存。拿破仑陛下,你听我一句劝告。现在法国不应该停下来欣赏风景的时候,反而应该加快军备的更新换代,我们的人数不及德国,但是我们可以通过武器上的优势弥补缺陷。” “你说完了吗?” 拿破仑拿着一卷地图,对特罗胥平静的说道,“特罗胥将军是最清楚我要做什么的人,从荣军院出来时只有你对我的身份坚信不疑。我拯救了整个法兰西,那么你也应该清楚我所做的每一件事,背后都肯定有自己的考虑。” “是的,但是这一次。” 特罗胥还没有说完,拿破仑直接在桌子上摊开了一卷地图,展现在对方的面前。这是一幅关于法国的交通运输路线图,密密麻麻的线路让站在面前的特罗胥不知所措。 “这是……” “这是法国的交通分布图,你看到了吗?” 拿破仑指着法国的北方地区,说道,“如果你意识到一件事,就会发现绝大多数的铁路都是需要到巴黎转运,而其他地方的分支实在是太少了。虽然这些年来对交通设施进行了大力的改观,但还是远远不够。我们所要做的,就是让北方的路线比现在的密集一倍,这样才能在将来的战争中做到迅速的部署。还有这些地方,都需要我们铺设打量的公路,这个工程消耗是巨大的,即便是从德国方面获得的八百万马克投入进去,也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而且这些公共工程将会成为法国政府将来占据相当一部分的财政开支,而这项工程提供的工作岗位预计能养活几百上千万人。” “这是要干嘛?” 特罗胥实在是看不懂拿破仑的套路,不发展军备而是拼命的在北方地区修建交通路线,这简直就是不合常理。 “为了军备的更新。” 拿破仑简洁明了的回答道,“现在法国军队拥有的武器已经足够完美了,短时间内并不需要更新换代。战争最重要的是什么,是后勤和运输,这才是制约的关键。如果没有子弹,再完美的新式夏塞波步枪也不是过是一根烧火棍而已。” “只有在后勤方面能够完全保障前线供应时,可以连发的步枪才有大规模普及的可能,只有我们的炮弹能够源源不断的运往前线时,士兵才能毫无障碍的发动进攻,懂吗?远比现在地图上的火车和公路路线,起码要翻两三倍以上,才能够真正的做到为战争打下坚固的基础。” 特罗胥顿了顿,出于时代的局限性,他理解拿破仑的一部分想法,而剩下的也同样似懂非懂。 铁路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不然之后的孙大炮也不会提出赶英超美的不切实际铁路计划。 拿破仑继续说道,“先不说三军统帅,法国总统最起码要扮演好运输大队长的角色,后勤跟不上,一切都是免谈,后勤最重要的是保障运输的通畅,让军队能够顺利的抵达。” “难道现在法国的后勤还不够?” 特罗胥提问说道,“我们七年前的战争并不是输给了后勤,而是输给了情报的失误和将领的指挥错误。” 拿破仑摇了摇头,他指着桌面上的铁路路线路,继续说道,“依照现在的铁路和公路部署情况来看,打一场普法战争的话,的确够了。” 随即他表情严肃的说道,“但是要打一场真正的战争?远远不够!” 第一百九十九章 血腥的苏丹 第一更 真理总是掌握在少数人的手中,尤其是那些高瞻远瞩的政客手中。知道将来法国和德国之间必定会有一场真正的大战,所以拿破仑必须先提前做好准备,交通运输的建设是一向长期的工程,在俾斯麦的眼中,现在的后勤运输是火车加上马车的组合,但是在拿破仑眼中,之后的运输必须是汽车和火车将会取代一切! 这一次本茨没有机会为他的国家发光发热了,法国政府暗中插手收购了他的公司,现在已经开始了发动机引擎的研制工作。这可不是设计一款步枪或者其他的武器,而是长期的研制,反正两年之后第一台单杠煤气发动机将会在巴黎面试,这可是改变未来的一项重要的发明。 至于德国想要在武器上有所突破就让他去吧,反正俾斯麦不知道,将来后勤的运输方式的改变将导致整个战争方式的改变。 谁在这个时候打下了基础,谁将会成为未来战争的赢家。 特罗胥目前还不能完全理解拿破仑的想法,所以他只能遵循总统阁下的意见,暂时放弃了继续增加经费的想法。 至于拿破仑的心里到底在盘算什么,恐怕就只有他本人知道了。 而陆军方面得知了拿破仑的坚定想法之后也放弃了继续游说的念头,反正他们已经在这次的边境冲突中暂时的扳回了一局。剩下的精力和矛头应该指向自己的老对手了。 亚历山大二世指挥的俄军此时正在希普卡愁眉紧锁,而他怎么都不会想到自己原本要算计的盟友,居然反过来抢先下手,在俄罗斯的背后搞小动作。 拿破仑要打破欧陆的平衡态势,就必须从俄罗斯方面下手。当德卡兹的伤势恢复并无大碍之后,他秘密的会见了奥斯曼土耳其的宰相,米德哈特·帕夏,试图从他这里打破一个缺口。 他特地的叮嘱了德卡兹,要不计一切代价的在奥斯曼帝国这里打开一个缺口。 受命的德卡兹匆匆的赶往君士坦丁堡,试图在战争结束之前说服苏丹哈米德二世,答应法国的要求。 德卡兹在外交大臣的引领下,前往托普卡帕皇宫,苏丹的居住地。 从皇宫南面的苏丹之门经过时,他下意识的抬起头看了一眼索菲亚大教堂,神情复杂。 远方的炮火已经将这里笼罩在不安的氛围会中,每一个人都察觉到曾经横跨欧陆的帝国已经时日无多。 然而土耳其对于法国的态度却是不冷不热,尤其是当面对德卡兹外交部长时,米德哈特宰相甚至直接了当的说出巴黎只不过是一个战争的贩子。 “你们向俄罗斯贩售先进的机枪,同时也想土耳其贩售你们过时的轻武器,我想问问巴黎是打算干什么?在奥斯曼帝国解体之前最后敲骨吸髓,榨干我们的剩余利用价值?” 米德哈特宰相愤怒的说道,“现在你们居然还好意思跑过来要说帮我们,德卡兹外交部长,在我看来法国才是最心怀鬼胎的那个吧!” 奥斯曼的确对于法国两面派的行为感到非常的不满,尤其是在奥斯曼生死存亡的时刻。 面对对方的指责,德卡兹丝毫不畏惧,他向前一步,问道,“我只想问一个问题,俄罗斯占领了黑海之后,对我们法国有什么好处?届时他可以通过土耳其海峡要挟整片地中海,土耳其海峡是我们能够控制斯拉夫人南下的最后一道防线,巴黎会让最后一道防线彻底的崩溃吗?要是俄罗斯人获得了地中海,那对法国的航运来讲是致命的,因为我们的所有殖民地都是围绕着地中海!” 德卡兹不再理会米德哈特宰相,而是上前一步走到了哈米德二世面前,直接了当的对苏丹说道,“起码到目前为止,法国的外交部长是唯一一个敢于苏丹陛下面对面交流的人,那些你所谓的背后盟友现在都在干什么?他们有派兵协助过你们吗?没有!他们只是远远躲在一边看戏,看着你们跟俄罗斯军队互相消耗,看着你们沦落而已。他们巴不得以土耳其为先头部队,两败俱伤之后再捞便宜。” 哈米德二世的表情终于稍微有些改变,他摆正了一下姿势,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 “听德卡兹部长这么说,法国愿意出兵咯?” 而德卡兹义正言辞的拒绝了他的要求。 “我们当然不会出兵,这是欧洲各国的底线,一旦出兵就是破坏了游戏的规则。上一任的苏丹已经制造了惨绝人寰的大屠杀,就算巴黎一意孤行,民众也不会答应。你们依斯兰教徒造的孽,依旧要你们来还。” “我们只是镇压了国内的分裂势力而已,有什么错误的?” 听到德卡兹敷衍了事的回答,哈米德二世顿时就不乐意了。这位政治才华平庸的皇帝嘲讽对方说道,“我还以为逼退了德国的法兰西,会有什么样的高见。没想到跟伦敦搪塞的要求一模一样,话说你们根本就不敢派兵援助我们,对吗?” 米德哈特早就失去了耐心,他走到德卡兹面前,直截了当的说道,“这是我们跟俄罗斯人的战争,不需要你们法国佬来指手画脚冷嘲热讽。奥斯曼帝国虽然兵力不及俄罗斯,但是我们会战胜敌人……” “让他说完。” 哈米德二世突然打断了宰相的话,他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说道,“德卡兹部长,如果你没有什么真知灼见的话,还是请回去吧。奥斯曼帝国已经够糟糕了,不需要你们法国人来雪上加霜。” 听完哈米德二世的指责,德卡兹并没有对他所说的话辩解一句。直到对方喋喋不休的说完之后,他才继续说道,“法国今天站在这里,就是跟奥斯曼帝国谈生意的。难道你们就不想尽量的减少损失吗?还是说奥斯曼帝国已经是末路黄昏,打算自暴自弃了?别忘了,哈米德二世,你要输了,奥斯曼帝国就是下一个任人宰割的大清!” 德卡兹振振有词的怒斥把世上最残暴的苏丹给怔住了,尤其是最后那一句,逼得他无话可说。 “是的,法国不会在战场上提供任何的军队援助,因为打败俄罗斯不符合我们目前的政治利益。但是让俄罗斯帝国赢得战争同样也不符合巴黎的利益,所以俄罗斯不会全盘胜利,而你们也不会满盘皆输!” 德卡兹想起了拿破仑之前对自己说过的话, 这场战争一定是俄罗斯的胜利,到时候双方签订条约时奥斯曼帝国实际上已经失去了他的绝大部分欧洲东南部巴尔干地区的领土和属地。而对俄作战失败后,他会解散议会,将宰相米德哈特放逐国外。让俄罗斯人进一步在巴尔干地区进行挑衅是下一步的重中之重,跟奥匈的矛盾加剧也意味着三皇同盟将会成为历史。 而且我们还要确保整个黑海不会落入亚历山大二世的手中,这才是法国在这场近东危机中的目的所在。 稳定了心神之后,他继续说下去,“或许我们已经无法阻拦俄罗斯人在巴尔干地区的前进步伐,但是我们可以制止他们获得整片黑海,并且确保你们的首都最终不会沦陷。” 德卡兹面对脸色苍白的皇帝,一字一句的质问他,“你们也不希望,让第三罗马光复君士坦丁堡吧?” 光复君士坦丁堡。 一听到这句话,哈米德二世就莫名其妙的心悸。 一开始振振有词的苏丹此时反而被逼的无话可说。 “如果你们还想赢的话,我接下来所说的一切都给我认真的挺好了。” 气场强大的德卡兹一字一句的说道,“这是你们唯一的保命机会!记住了,是唯一的保命机会!” 第二百章 防不胜防的贼船 第二更 “接下来的话我只对苏丹一人说,还请米德哈特宰相能够回避一下。” 德卡兹提出了一个不合情理的要求,而宰相也将目光投向了苏丹,希望对方能够拒绝他的请求。但此时已经打算死马当活马医的哈米德二世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在他看来德卡兹外交部长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是奥斯曼土耳其唯一的救星。 “米德哈特宰相,你先回避一下吧,我想听听德卡兹外交部长有什么高谈阔论。” 既然苏丹已经发话了,米德哈特宰相也就只能遵循他的命令,起身告辞。 哈米德二世邀请德卡兹移步到了后花园的喷泉旁边,驱散了左右的侍从之后,才开口问道,“巴黎方面到底有什么计策可以让我渡过这次难关?俄罗斯的几十万军队已经差不多全面的碾压过来了,我们就快支持不下去,还希望你们能够联合向俄罗斯施压呢!” 德卡兹部长笑了一下,他故意问道,“普列文这时候不依旧固若金汤吗?俄罗斯军队两次强攻都没有把他拿下,还耗尽了四分之一的兵力,这场战争还能继续拖下去,搞不好你们能反败为胜呢?” 此时的俄罗斯军队参谋米柳京承认,这样打下去,庞大的俄罗斯陆军会在极短的时间被打光。此时亚历山大二世作战决心严重动摇,认为俄军陷入了极端不利,甚至危险的境地。 “呵呵。” 哈米德二世苏丹干笑了两声,他自嘲的说道,“如果我们真的能够打赢对方,还需要三番四次的请求西欧国家帮忙吗?你们的那些都是过时的信息了,根据我们前线的最新情报,多瑙河集团军总司令老尼古拉大公向罗马尼亚卡罗尔一世求援,四万罗马尼亚军队作为俄国的同盟军参战,到时候随着俄国10万援兵的开到,构筑了七十公里堑壕,这一仗怎么打?他们完全可以凭借强大的军事力量将我们困死,这一场仗奥斯曼帝国本来就不可能赢。” “你们当然不可能赢,但是就算不能赢,也总比失去君士坦丁堡要好吧?“ 德卡兹外交部长振振有词的说道,“如果我是土耳其的话,就会以放弃巴尔干地区为筹码,向俄罗斯缔结条约。这样一来,你们只是失去了原本就不属于自己的藩属国,从而保障了不会出现灭国的风险。” “难道这就是法国的计划吗?让我们放弃奥斯曼帝国几百年来经营的地方,自觉的认输投降?” 哈米德二世冷笑着说道,“这场战争还没结束,俄罗斯人能不能拿下巴尔干地区都不一定。” 德卡兹站在后花园的喷泉面前,看着潺潺的流水,并不在意哈米德苏丹的嘲笑。等到对方说完之后才继续说下去。 “当然,这个计划的重点不是为了让你放弃国家,俺是为了让你巩固现在的王位。就算不用我提点,哈米德突然也已经察觉到了国内存在着一股反对你都势力了吧?而且还是以宰相为主的立宪派,正在拼命的限制你的权利。所以打输了这场战争对于你而言有什么利益呢?国内那些吵吵着要君主立宪的人,会剥夺你的权利,甚至会将你驱逐,你按照我的方式去做,起码还能让你巩固王位,不至于落得亡国之君的下场。” 德卡兹外交部长的话直接击中了哈米德二世的内心,这些都是隐藏在他内心深处不为人知的秘密,没想到第一个光明正大说出来的人,居然是法国的外交部长。 “我已经颁布了第一部宪法,我向那些夺权的人做出了让步。” 那些人包括致力于君主立宪的宰相,他们正在拼命的限制国家王权。 “是的,你的确做出了让步,但是他们不会妥协,你要知道那些反对你的势力中,其中有相当的一部分与巴尔干地区的叛乱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有些人试图通过这种方式来终结奥斯曼帝国的王朝统治。如果换作其他人,早就将公众鼓吹宪法的势力驱赶出去了,一群腐朽的贼臣试图限制你的权力,以便扩大他们的权力。” 德卡兹的发言堵的哈米德二世无话可说,他已经感觉到了国内的立宪趋势不可逆转。他需要用其他的方法,既能够保证自己的地位,又能激起所有人对抗外敌的决心。 “你放弃了那些不属于自己的巴尔干地区,把烂摊子留给俄罗斯和奥匈帝国去头疼,这样一来他们的注意力会转移到彼此身上,至少奥斯曼帝国暂时是安全的。你可以利用这点时间来推行你的神权统治,稳固宗教地区人民对于你的信仰和崇拜,利用这种方式来对抗实力远强于你的俄罗斯。” 德卡兹将拿破仑的话原封不动的转述给了哈米德二世,就是为了把他当作抵抗临时盟友南下的最后一根稻草。而且他也抓住了苏丹对权力的渴望远甚于他对抵御外敌的决心,所以才将放弃巴尔干地区作为一道筹码,忽悠他将注意力集中在黑海上。 哈米德二世的神情从一开始的疑惑不解,到后来的恍然大悟。他终于明白过来,德卡兹外交部长这个主意从大方向来看,是一步昏招。但是从细节上来看,起码奥斯曼苏丹可以不用再被俄罗斯骚扰,转而全心全意地巩固自己的政权统治。 “这可是为苏丹量身打造的计划,千万别废了法国总统一片苦心。” 哈米德二世还不知道,拿破仑看似诚恳的提议只是千方百计的将他往火坑里推,如果俄罗斯沙皇的倒台是历史必然的结局,那么土耳其苏丹的倒行逆施并不会为他带来一个固若金汤的政权。 “如果你愿意放弃掉巴尔干地区的话,那么法国将会成为你的坚定盟友,并且在接下来签订条约时不会让他染指到土耳其一步。这就是巴黎能给你们的保证。” 终于要给三皇同盟捅上最致命的一刀,让俾斯麦苦心孤诣缔造的秩序彻底瓦解。 俄罗斯占据了大半个巴尔干半岛,斯拉夫人独立的未来还会遥远吗? “那就先谢过巴黎的好意了。” 哈米德二世还以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可靠的盟友,却没想到自己上了法国人的贼船。他对身边的翻译官说道,“今天的事情不准向外界透露一个字,包括宰相米德哈特也不准,如果谁敢说出去,以叛国罪论处。” “真是一位可怕的苏丹。” 德卡兹外交部长心里嘀咕道,“拿破仑总统,您这是打算将整个欧洲都坑入你都计划中么?” 第二百零一章 要不去帝国坟场? 第一更 比拿破仑更加揪心的,就只剩下英国首相迪斯累利了。此时经过四次普列文会战后,俄罗斯军队终于越过喀尔巴阡山,前锋即将抵达亚德里亚堡,电报从土耳其大使馆传到英国,国内已经对政府东方政策的正确性公开表示怀疑。内阁成员也反映出不满的情绪。 在此之下,迪斯累利的统治岌岌可危。 这时作为东方政策煽风点火的拿破仑在俄罗斯军队最春风得意之时,来到了伦敦,就东方问题双方展开了协商。而此时英国方面已经对巴黎抱着深深的怀疑和成见。他认为如果不是法国三番四次的拖后腿,俄罗斯现在也不至于疯狂扩张到这样的地步。 而拿破仑则摊手表示无奈,泰晤士河早上的风还带着清冷,从窗外席卷进来,吹得人脸颊生疼。 迪斯雷利看到拿破仑时,对这个法国的小矮子到访并不敢兴趣。他现在手头上还有许多的事情,没有功夫跟巴黎去搞背后的小动作。 他挥了挥手,让小德比勋爵先退出办公室,他想一个人跟法国总统聊聊天。 小德比勋爵的脸上闪过一丝犹豫,而对方不合作的态度让迪斯累利感到自己不被尊重,他加重了语气,说道,“难道你想违抗我的命令吗?退出房间吧,我不会有事的。” “好的,我就在外面,有什么可以随时吩咐我。” 小德比勋爵和迪斯雷利宰相之间的一举一动,都被拿破仑看在了眼中。他没有说话,只是现在也不适合他插嘴。 “我们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从上一次的联盟事件中,英国已经知道法国是什么态度,或许你们这一次寻求合作只是为了满足你心中的那些小算盘吧?拿破仑总统。” 迪斯雷利冷笑着说道,“你可是比历史上的那位拿破仑更加的出色,一个政治天才加上军事专家,怕不是法兰西要迎来中兴的时代了。” 对于首相的反讽,拿破仑故意做出一个承蒙赞誉的表情,不慌不忙的说道,“我说了我是拿破仑,可是你们不信。那我总得做出一些让整个欧洲都刮目相看的事情,你们才会认同我的地位。不是吗?” 对方不耐烦的挥手打断了他的话,说道,“行行行,我信你是拿破仑还不行吗?” “我说过,我本来就是拿破仑,可是你们不信。” 迪斯雷利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下去,他将话题转移到正轨,”说吧,我知道这次你们来伦敦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解决现在爆发的战争危机吗?” 迪斯雷利现在非常烦躁,此时接替罗素新继任的外交大臣小德比勋爵,要求对政府传统的东方政策重新进行审查,因为他们认为与俄罗斯爆发直接冲突是不明智的。而态度强硬的迪斯雷利,却只想着要保住他们在东方的利益。 站在他对面的拿破仑像是看穿了对方的心思,直截了当的说道,“英国内部现在对于东方问题非常头疼不是吗?有相当一部分的人反对你的政策,认为英国在东方问题上采取强硬的策略是不明智的。” “这是英国的内政问题,不关你事。” 迪斯累利根本不屑于掩饰脸上的不耐烦,他愤怒的指责拿破仑说道,“英国怎么做是英国的事情,用不着你来指手画脚。” “嗯……帝国主义的嘴脸啊。” “难道你们就不是?” 拿破仑非常明白现在的迪斯累利不能容忍俄国势力逼近地中海,在将来会把小德比勋爵解职,命令英国皇家海军进驻伊斯坦布尔锚地,决心为保卫奥斯曼帝国不惜一战。而软弱而无能的俄罗斯因为战争而耗尽了底蕴,最终不得不止步于黑海。这也是为什么德卡兹要与土耳其秘密协议的缘故。 进一步削弱了奥斯曼土耳其的力量,同时也为巴尔干半岛未来的冲突埋下了伏笔。到时候奥匈帝国大公会在哪一年死在塞尔维亚,他都不好说。 “请法国总统退场吧,我们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迪斯雷利直接叫守卫进来,并且转过身对沙发上的拿破仑说道,“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好谈的了,总统阁下,现在请你出去,我不想再见到你。” 拿破仑非常爽快地站起身拍了拍衣服,做出一副随时要走人的样子。然而临走之前,他还是抛出了一个杀手锏,一个迪斯累利无法拒绝的问题。 “那么你也不想对阿富汗和伊朗下手咯?” 在走之前,拿破仑故意对他说道,“虽然俄罗斯在土耳其的问题上扳回一局,但是你不要忘记了他们并没有真正的稳赢。你们完全可以通过阿富汗地区,对他的亚洲战略实施干扰。反正你们两个都在争夺阿富汗,英国不率先下手的话,等着落到跟土耳其一样的结局吗?” 拿破仑说完正准备往门外走,突然迪斯雷利从身后叫住了他。 “你先等等。” 迪斯雷利停顿了一下,对他说道,“你把你之前所说的话再重复一遍。” “我是说阿富汗地区和伊朗,俄罗斯为了打通印度洋的出海口,一定会对这两个地方下手,既然他们在土耳其的扩张遭到失败,那么亚历山大二世也会调转目标,打起印度洋的主意。他们要获得南下的出海口,无论是地中海还是印度洋,都符合他们的利益。既然如此,你们为什么不朝着伊朗和阿富汗进军呢?反正现在你们已经坐稳了印度,为何不划分出一块与俄罗斯的缓冲区?” 拿破仑开始忽悠迪斯雷利往帝国坟场前进,反正他们也会在明年发动了第二次英国阿富汗战争,英军在一开始击败了阿富汗军队的抵抗,攻占了阿富汗首都喀布尔,迫使阿富汗接受屈辱的媾和条件。但是英国的胜利没有保持多久,阿富汗爆发了全民的反英起义,英国侵略军受到阿富汗人民的沉重打击。阿富汗军队收复了首都,粉碎了迪斯雷利并吞阿富汗的计划。 “还有就是关于南非的问题,作为一个极力扩张的保守主义政党,想必对于奥兰治自由邦和德兰士瓦共和国谋划已久了吧,尤其是他们发现的钻石矿之后早已引来了伦敦的馋涎。反正我是提点你两条路,一是占领阿富汗遏制俄罗斯在中亚的扩张,二是稳固你们在南非的利益。反正这两个地方都与法国人没有利益纠葛,我只是成人之美。” 迪斯雷利也感觉有些不对劲,他反问对方说道,“你也会说法国在这两个地方没有利益纠葛,那么你为什么还要怂恿英国这么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背后搞小动作!” “首先是出于我们尊敬的盟友俄罗斯在东方问题上对法国的背叛,他们站在了德国人这边,我们需要给他一个惩罚。其次是出于我们的敌人德意志,他们疯狂的在欧洲扩张自己的步伐,法国人没有得到的东西,他们也别想得到。法国人的确在这两个地方没有任何的利益纠葛,但我们不会让自己的对手有好日子过。” 听完了拿破仑的解释之后,迪斯雷利暗中松了一口气。原本他们以为担心法国人在背后搞小动作,但是从对方的分析中,他们更害怕盟友和对手会做大,所以宁愿让英国得势,也不愿意看到自己落后于其他国家。 “你提供的建议我回去会考虑一下。”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迪斯雷利已经完全认同了拿破仑的想法,因为他也是这么想的。为了对付俄罗斯,英国必须这么做。 拿破仑也点点头说道,“我们也会在远东问题上与英国保持一致的态度。” 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得到了应有的利益,却没想到把自己给坑了进去。直到迪斯雷利首相的内阁在内外的声讨中倒台之后,他才会明白过来,最终的始作俑者还躲藏在背后暗中偷笑。 “总之,如果你不坚持,俄罗斯和德国将会顺势扩大他们的政治利益范围,这跟法国的未来息息相关,所以这才是我特地来寻找你的原因,不然我还真这发生的一切没有兴趣。” 拿破仑表现的义正言辞,甚至让迪斯雷利都相信了对方,是为了法国的未来才这么做。只是迪斯累利不会知道他准备做的两件事将会给英国带来怎样的打击,甚至直接断送了他的政治生涯。 “你们不想被后来的竞争者追上,法国也同样不想被吞并,最终沦落成二流的国家。到时候英国要怎么阻止一个崛起的欧陆帝国主义联盟?” 听到帝国主义联盟这个名字,迪斯雷利恍然想起了拿破仑第一帝国时期庞大的欧洲联盟。 “你也不想再见到第一帝国时的光景,在柏林重现吧?” 迪斯雷利张了张嘴,他原本想说的话全部被堵在喉咙里,最终才脸色苍白的挤出一句话。 “如果不是英国盟友的话,你会比历史上的拿破仑更加可怕,真的。” 拿破仑优雅的说道,“谢谢夸奖!” 第二百零二章 不要怂,就是怼! 第二更 俄罗斯军队对普列文进行了长达两个月的包围战,一直围困到土耳其军队弹尽粮绝之后,才迫使普列文三万守军于十二月投降。 随着普列文的陷落,战争发生了转折。俄军在兵力兵器等方面都取得了对土军二比一以上的优势。沙皇亲自决策,令俄军立即冒严寒向巴尔干山以南发起攻击。 俄多瑙河集团军沿着150公里宽的正面多路突击,而土军因为兵力不足又不许撤退,遂被俄军进攻的狂潮吞没。 之后的塞尔维亚于12月13日加入反土战争,并将军队调到尼什城。古尔科将军的西路部队由保加利亚居民和游击队员积极协助,在严冬极端困难的条件下越过了巴尔干山脉,在索非亚方向击溃了土军四万人。并于1878年1月4日占领索非亚。 费奥多尔·费奥多罗维奇·拉杰茨基将军指挥的俄中路部队于1878年1月8~9日在舍诺沃战役中,包围并俘虏了魏塞尔一帕夏军队3万人。多瑙河集团军向巴尔干山以南展开了进攻,在菲利波波利战役中击败苏里曼·帕夏的军队,之后4日夺取亚得利亚那堡,之后又向君士坦丁堡推进。 此时哈米德二世终于想起了拿破仑之前的嘱托,忙不迭的宣布要跟亚历山大二世签订条约,土耳其的态度非常明显,我们打不过了认怂,求放过。 不过亚历山大二世怎么可能放过大好机会,眼看着哈米德二世要投降,连忙指挥多瑙河战线的军队继续向君士坦丁堡的方向进攻,并且让高加索地区的军队配合前进,这一次就雄心壮志的压力山大二时要让土耳其彻底亡国! 第三罗马的荣耀!近在咫尺! 不过现实总是残酷的,亚历山大二世或许到最后都没有想到,自己统一战线的亲密盟友,居然在背后怂恿英国进攻自己。 俄军的胜利引起了大不列颠和奥匈帝国统治集团的恐慌,迪斯雷利政府向马尔马拉海派出了一支英国皇家海军分舰队,摆出一副不惜决裂的态势。他甚至声明只要俄罗斯继续进攻君士坦丁堡,他们会不惜一切的在进行一场战争! 把俄罗斯人从克里米亚赶出去! 原本态度模棱两可的柏林也站出来,宣称俄罗斯的胜利是在破坏欧洲的平衡,并且也是背叛他们的三皇同盟协议。 一向振振有词的法国也在这时失去了音讯,装聋作哑,闷声发大财。 一时之间,沙皇亚历山大二世被顶到了风口浪尖。 而他们都不知道这个局面,居然是被拿破仑一手怂恿和挑拨造成的。 迫于欧洲诸国的施压,俄罗斯沙皇只好放弃了继续进攻君士坦丁堡的念头。哈米德二世见拿破仑教给他的方法奏效,也连忙的提出要签订协议。 于是早已经炮制好的《圣斯特法诺条约》终于登上了历史的舞台。 该条约是由俄国首相兼任外长的哥恰科夫和沙皇等人事先炮制的,对于土耳其来说完全是一个城下之盟,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该条约规定:土耳其承认门的内哥罗、塞尔维亚和罗马尼亚三国完全独立;承认波斯尼亚和黑塞哥维那获得自治,但仍留在土耳其版图内;成立大保加利亚国,并允许俄国势力在保加利亚的存在;将萨拉比亚西南部归还给俄国,将卡尔斯、巴统统阿尔达汉和巴亚齐特并入俄国版图;修改博斯普鲁斯海峡通行规则,允许俄罗斯等黑海沿岸国家的军舰通行。 《圣斯特法诺和约》的签订引起了英、奥等国的强烈不满,他们联合对俄施加压力,要求它吐出已经吞下肚的果实。德国首相奥托·冯·俾斯麦站出来进行调解,声称要做个诚实中间人,由于力量对比对俄国的极端不利。 胜利的喜悦还没有持续多久,冬宫又陷入了风雨飘摇之中。 焦头烂额的沙皇亚历山大二世对于其他国家的联合施压感到非常的头疼,明明唾手可得的胜利也渐渐的模糊起来。 他甚至感觉冬宫也在随着衰老的帝国慢慢的沦陷下去,尽管他拼命的想改变一切。包括覆灭的命运。 然而在重重的压迫之下,亚历山大只感觉自己无能为力。 拿破仑总是在恰当的时候跳出来,比如这一次,他私底下的发电报告诉亚历山大二世,对于《圣斯特法诺和约》的态度必须要足够强硬!别轻信了俾斯麦那个政治掮客的鬼话。 “如果你们认输了,大保加利亚变成了小保加利亚;博斯普鲁斯海峡仍然不对俄国军舰开放。土耳其会将塞浦路斯划割给英国,而波斯尼亚和黑塞哥维那则改归奥匈帝国统治。结果,你们辛辛苦苦的进行了一场战争,却什么也没有得到。难道这对于圣彼得堡而言不是一种羞辱吗?” 亚历山大二世手中握着巴黎拍发过来的电报,久久不语。拿破仑所提出的问题正是他思考已久的,攻打土耳其的军队已经耗尽了俄罗斯的所有力量,他需要一段时间休养生息。 但是拿破仑却在书信中一针见血的指出,德国和奥匈帝国不会向你发动战争,只会进行长期的封锁。因为他们害怕法国和俄罗斯会缔结真正的军事盟友。最有可能向你发动战争的是英国,但是他在欧洲大陆没有一位坚定的盟友提供援助。所以他只能在海面上用舰炮威胁你们。最好的方法就是放弃掉黑海地区的权力,保住巴尔干地区,千万不要向奥匈帝国认怂。 此时哥恰科夫即急匆匆的赶往冬宫,一开始他将电报递交给沙皇时,对方只是说想冷静一下,没想到一个小时之后,压力山大的态度顿时改变,急忙召见自己。 哥恰科夫步履匆忙的走过那些雕刻在宫殿上的繁琐花纹,踩过一尘不染的红色地毯,直接推开了亚历山大办公室的大门。 此时的亚历山大正斜靠着桌子,一字一句的念叨着电报上的内容。 “居然要我们千万不要认怂,法国人说的倒是简单。换他们来试试?英国,德国和奥匈帝国都在向我们施压,就一个巴黎,还态度模棱两可。真不知道巴黎背后到底有什么打算,偏偏在俄罗斯最关键的时刻收手,又在我们最绝望的时候伸出援手。我就想知道,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哥恰科夫自然而然的接上了沙皇的话题,他分析着说道,“因为法国现在不想得罪德国和英国,但是又不愿意让他们做大,所以才想拉拢俄罗斯作为平衡势力。不然圣彼得堡和巴黎怎么可能会走到一起,不过现在看来,巴黎可不仅仅想平衡势力,甚至想让我们两败俱伤。用心险恶。” 亚历山大二世猜测着拿破仑的背后的意图,他冷静的分析说道,“不过法国方面也选的很准,他们特地利用这次的和约来搞事,正好符合了我们心中的想法。我早就看不惯俾斯麦表里不一的做法,明面上以政治掮客的方式介入,实际上只是为了帮助奥匈帝国取得在巴尔干的势力而已。” “那么我们应该怎么办?” 哥恰科夫表情焦虑,“总不至于为了巴尔干地区,得罪现在欧洲风头最盛的盟友吧。” 看着亚历山大二世信誓旦旦的样子,哥恰科夫确信对方已经找到了答案。 “风头最盛?” 亚历山大二世不屑的说道,“奥匈帝国不是想获得在巴尔干地区的主导权吗?我们就煽动塞尔维亚,波斯尼亚和黑塞哥维那的斯拉夫人反对约瑟夫的统治,并且在他们心中坚定斯拉夫民族拯救者形象。并且煽动反对维也纳的统治。之后圣彼得堡便可以站出来,为斯拉夫人提供庇护。” 哥恰科夫失声说道,“这是要跟我们的盟友彻底撕裂吗?之前……” “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既然奥匈帝国已经做出了决裂的准备,那么俄罗斯为了巴尔干地区的利益,也必须战斗到底。我还不信了,奥匈帝国现在能拿下巴尔干地区?别到时候自己折在了塞尔维亚!” “要是最终爆发战争呢?” “打!哪怕是尼古拉二世的结局也要打,我还就不信了,奥匈帝国有这样的魄力!俄罗斯为了巴尔干半岛敢拼尽权力,他维也纳敢吗?我们不退一步,英国敢出兵吗?德国现在要朝我们下手,我就先反过来弄死他们的盟友,并且再与法国合作,形成对立的军事集团!” 亚历山大二世坚定了心中的信念,绝对不会让奥匈帝国获取自己的政治果实,如果俾斯麦敢提出任何异议的话,俄罗斯直接退出三皇同盟并且宣布将随时准备在巴尔干半岛爆发战争冲突。 亚历山大二世只有一个念头,他要让其他人明白,斯拉夫巨熊不讲理的时候,比谁都更加可怕! “俄罗斯摆明态度要挑事!有谁不服的,来啊!” 第二百零三章 “凡是”策略 第三更 斯拉夫人的脑回路跟其他人的事不同,尤其是在面对某些重大的决策时,往往会超出其他人的想象。比如亚历山大沙皇在拿破仑的怂恿下,居然回绝了俾斯麦的提议。 博斯普鲁斯海峡问题可以商谈,塞浦路斯是否划割给英国也同样可以商谈,但是唯独大保加利亚协议和波斯尼亚和黑塞哥维那的归属问题不能退让一步。换做亚历山大二世的话来讲,就是他们会誓死保护巴尔干地区的斯拉夫人,绝对不会让它们落入日耳曼人的手中。 俨然将自己伪造成了东正教的守护者,同时还增加了巴尔干地区斯拉夫人对沙皇的好感。 英国人获得了好处之后,态度也变得模棱两可起来。迪斯雷利在巴尔干地区与俄罗斯并没有多大的冲突,反而现在是奥匈帝国和亚历山大二世之间的矛盾关系。 此时的亚历山大二世不打算退让一步,也不希望奥匈帝国在巴尔干这个问题上得寸进尺。 英国人已经松口了,法国便没有了后顾之忧,可以光明正大的以德意志的反对者形象出现在谈判桌上,凡是柏林支持的,他们都要坚决的反对。绝对不能让俾斯麦占半点便宜! 迪斯累利获得了好处之后打算袖手旁观,也就不再去参与到这场谈判中。原本历史上的柏林条约并没有在柏林举行,而是切换到了圣彼得堡,由俾斯麦,安德拉希伯爵,哥恰科夫和拿破仑四方在冬宫举行会谈。 从巴黎远道而来的拿破仑一下了马车,就感觉到了严肃而凝固的氛围,亚历山大二世为了这场会面安排了最隆重的接待,费尽心思地部署了重兵,就怕在遇到柏林的意外。 拿破仑刚走两步,就看到法国的老对手正在不远处盯着自己,眼神里满是警惕。 而拿破仑却毫不在意地迎接了上去,微笑着朝他打招呼,“你好,俾斯麦阁下,好久不见了。听说你又重新担任了柏林的宰相,真的是非常欣慰。” “用不着跟我假仁假义,总统阁下。你在背后做了什么大家都清楚,不过我的确佩服你,不费一兵一卒就逼得国王威廉一世住进医院,逼着柏林换了两任宰相,这种本事恐怕之前没有人能够做到吧!” 俾斯麦虽然表面上风平浪静,但在内心深处恨不得将拿破仑千刀万剐。 正是因为他的存在,才导致柏林不得不面对被动的局面。原本还试图在这场巴尔干半岛危机中挽回一局,只是看到他出现在这里就知道这件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对于威廉国王病倒的事,我们深表遗憾。这并不是我们想要看到的结局,法国一直在积极的寻找合作和出路,我们并不是非要成为敌人……” “哼!” 一向对于法国非常有成见的俾斯麦甩了一下衣袖,表示不再做理会,快步的往前走。 路过安德拉希伯爵时,俾斯麦稍稍后放缓了速度,并肩的走在他旁边。 “法国人来着不善,等一下的会议肯定会爆发冲突,到时候必须咬紧牙关,用战争威胁哥恰科夫。我们充分相信已经是强弩之末的哥恰科夫不可能抵御的过我们的战争威胁。” 安德拉希伯爵点点头,轻声的说道,“放心吧,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等一下到会议室里肯定很精彩,我们要逼得对方无路可退,输的心服口服。” 既然安德拉希伯爵已经向自己下了担保,那么俾斯麦也就不再担心俄罗斯方面会做出出格的事情。转而将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拿破仑的身上。 他比那些斯拉夫人更难搞定,俾斯麦永远想不通拿破仑的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 一切都不出所料,会议的一开始,就由安德拉希伯爵在俾斯麦的示意下率先发难,“圣彼得堡正在挑起一场战争,巴尔干半岛不是你们的势力地盘,试图通过战争的扩张来扩大自己的政治利益,这样的做法是在挑战欧陆的政治平衡!” “我们绝对不允许这样的情况出现,无论如何,关于波斯尼亚和大保加利亚的协议,我们都不允许它生效。如果威胁到了奥匈帝国的政治利益,我们会毫不犹豫的发动战争!” “那你就发动战争!” 哥恰科夫语气坚定的说道,“圣彼得堡哪怕拼尽最后一点力气,也会将你们拖在战争的泥潭里之中。别忘了,从欧陆战争到现在还没有人能征服我们的国土!” “哥恰科夫宰相这么说恐怕不好吧?” 俾斯麦半阴半阳的语气说道,“不要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们现在的实力恐怕连自己都保不住了,如果巴尔干地区硬是要动手的话,你们谁能阻拦?就算我们光明正大的与土耳其签订条约,并且把巴尔干吞并掉,你们能够奈何得了谁呢?” 俾斯麦摊开双手,对安德拉希伯爵说道,“就是我们的底蕴,就算奥匈帝国和德意志联合起来抢夺了巴尔干地区,你们除了愤愤不平的抗议和一场必定会输的战争之外,还剩下什么?” 哥恰科夫被俾斯麦的话堵住了口。 对方说的的确有道理,他根本不需要出手,只要抢夺了巴尔干地区并且驻重兵把守,俄罗斯人在谈判桌上表现得再强硬,也抵不过两个国家的军事实力。 “在座的诸位听我说一句。” 拿破仑突然微笑着站起身,制止了所有人的争执,他环顾着四周为愤愤不平的面孔,坚定地说道,“如果你们执意要将战争进行下去的话,我们奉陪到底!某些国家别以为自己打赢了一场仗,就是欧陆的霸主?想想吧,神圣罗马帝国最后一任皇帝躺在棺材里上才几年呢。忘啦?黎塞留宰相还阴魂不散的天天地盯着你们哪!” 此言一出,全场寂静! 帮一个即将饿死的全职作者朋友推书《有钱人系统》,神豪文,提醒一下是走无脑小白风的,有兴趣的可以去看下。 第二百零四章 破碎的三皇同盟 第一更 突如其来的责备让所有人都防不胜防,他们惊讶的看着拿破仑,就像在看着的一个不可理喻的疯子。 疯了,真的疯了。看拿破仑的架势,分明是要与缔结军事同盟,难道法国要为了毫不相干的巴尔干半岛,直接与德国和奥匈帝国开战? 所有人都以为法国总统疯了时,只有拿破仑的心里最清楚,这是一场在谈判桌上的口水战。虽然双方言辞激烈,并且扬言要发动战争,但最终不过是谁先让步谁就输了。 拿破仑在谈判桌上的态度,简直能用奥斯卡欠他一个奖杯来形容。 “是的,俄罗斯帝国的确抵御不了德国和奥匈同时的进攻,但是你们不要忘了还有法兰西的存在。如果你们想要在巴尔干地区挑起冲突,法国不会答应。” 说完,拿破仑还看了一眼哥恰科夫,郑重的点点头。 “所以巴黎并不是来谈判的,而是在此宣布,如果奥匈帝国想要拿下波斯尼亚和保加利亚,对不起,那么法俄将会组建同盟军共同应对你们的进攻,反正法兰西已经和德意志交手过了,就是不知道奥匈帝国有没有机会跟法兰西过招!” “你!” 安德拉西伯爵恼怒的站起身,看着一脸挑衅的拿破仑,反驳说道,“难道你就不怕奥匈帝国几十万大军吗?” “一个落后,腐朽的封建帝国居然在法兰西面前耀武扬威?难道你们不知道法国的底蕴么?也难怪,其他国家对我们的印象还停留在七年前,实际上从普法战争结束之后我们就开始了新的军备改革和军队建设,法国军队早就不是七年前的军队了。奥匈要打,我们奉陪到底。” 一句奉陪到底,先把安德拉西伯爵镇住了。一开始他原本只是想吓唬一下俄罗斯,逼得对方把吞下去的巴尔干半岛吐出来,现在倒好了,法国居然铁了心要让奥匈帝国没有好日子过。 拿破仑的挑拨离间非常成功,他的这一番话更是加深了两个国家之间的矛盾冲突,安德拉希伯爵寸土不让想要扩大自己在巴尔干半岛的利益,而哥恰科夫在拿破仑的怂恿下,也拼命的保住自己的胜利果实,绝对不让任何人夺走。 一时之间谈判桌上剑拔弓张,随时可能一言不合的就结束谈判。 “好了,都别吵了。听我一句劝告。” 俾斯麦是来做政治掮客的,不是来跳动战争的,他站在安德拉希伯爵和拿破仑的中间,提出了一个折中的建议。 “再这么继续吵下去也没有结局,不如我们都各退一步,我们可以承认大保加利亚协议,但是,波斯尼亚必须交给奥匈帝国。你看这个协议怎么样?哥恰科夫宰相。” 俾斯麦没有询问拿破仑是因为他知道对方肯定会继续挑拨离间,所以故意略过他。只要成功的说服了俄罗斯,法国哪怕再怎么上窜下跳也没有用。 俾斯麦是来做政治掮客的,至于拿破仑是想挑起战争还是同样作为政治掮客,就不得而知了。 然而让德国宰相最崩溃的一幕出现了,哥恰科夫居然跟拿破仑商议要不要答应他们的请求,看着两人交头接耳的样子,抓狂的俾斯麦简直想抓过对方的衣领,摇着哥恰科夫宰相的脑袋,认真的说道,“你才是这场谈判的主角好吗?” 拿破仑神情凝重的望着他,那双能洞穿一切的眼眸似乎看穿了他背后所有的小动作,其实奥匈帝国已经做出了极大的让步,如果不是法国人这个疯子蛮横插进来的话,他们现在已经从俄国手中将巴尔干地区抢过来了。 只有拿破仑知道,这场柏林合约将会影响接下来几十年欧洲地区的稳定,历史上的约瑟夫国王为自己的贪婪付出了代价,斐迪南大公惨死在民族主义汹涌澎湃的塞尔维亚人手中,为他叔父的贪心还债。 就在俾斯麦绝望地认为这场谈判已经失败时,双方商议完毕的哥恰科夫却非常出人意料的点点头,说道,“波斯尼亚可以割让给奥匈帝国,但是保加利亚和其他的占领区必须由俄罗斯人看管。” 俾斯麦最终松了一口气,看来并不是所有俄罗斯人都不可理喻。虽然法国人做的更过分,而且也让俾斯麦对拿破仑忌惮起来。 这人简直就是德意志民族的克星,再看看自己身边的安德拉希伯爵,完全没有了当初的理直气壮。 等等。 俾斯麦拍了一下脑袋,他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冬宫的水晶吊灯璀璨刺眼,晃的人眼睛不适。 当他再一次低下头,看到哥恰科夫不怀好意的眼神,并且和拿破仑走的很近时,他终于恍然大悟。 “难道这才是法国人的陷阱?怎么可能?这根本就不可能!” 听到身边的俾斯麦在自言自语,安德拉希伯爵转过头,皱着眉头问道,“发生什么了?俾斯麦宰相?” 他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的说道,“该死的,我上当了,原来这才是你的真正目的吗?拿破仑!” 等到俾斯麦发现时,才明白过来,他们已经失去了一位盟友。俄罗斯因为巴尔干半岛问题冲突,与柏林走向了决裂! “是的,他就是要将巴尔干半岛的问题扩大化,故意引得奥匈帝国和俄罗斯不惜反目成仇,这样一来我尽力缓和的矛盾就在一瞬间爆发。之前我一直都考虑着维也纳的感受,从而下意识的将圣彼得堡当做是敌人,简直可笑啊!” 俾斯麦突然感觉如芒在背,难道从战争爆发的一开始,拿破仑就已经预料到这一步? 他到底是什么人! 所有人都在有说有笑庆祝谈判结束时,只有俾斯麦一个人狠狠的将拳头捶在橡木桌上。 不小的动静引来了周围其他人的目光。 而此时的俾斯麦已经不在意了,他失魂落魄的站起身,向会议桌对面有说有笑的拿破仑走去。哥恰科夫宰相看着靠近的俾斯麦,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下意识的拦在了他面前。 “俾斯麦宰相,你到底要干什么?” 哥恰科夫宰相加重了的语调,义正言辞的说道,“这场谈判已经结束了,难道你想反悔吗?” “不,我从来都不会反悔,我只是有几句话想问一下。” 俾斯麦走到了拿破仑面前,他的眼神里第一次被恐惧取代。从1870年的普法战争到现在的圣彼得堡谈判,德国永远都跟在法国人脚步之后,无论他们怎么走,对方都会算计到自己的下一步。 他自嘲的说道,“说实话,我真没有想到自己当初苦心孤诣缔造的局面,居然被你三言两语的化解了。” “一个小手段而已。” 拿破仑耸耸肩,表情无所谓的说道,“当初你以为三皇同盟能够锁住法国,却没有看到他们的脆弱性。只要法兰西从俄罗斯这边下手,你势必会站在奥匈帝国这边。那么法国也就自然而然的站在俄国人这边了。谁叫你们对斯拉夫民族一直保持着怀疑的态度。” 拿破仑的语气上来看,俾斯麦所做的一切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你到底是谁?” 俾斯麦咬牙切齿的说道,“我不相信你是拿破仑!” 而拿破仑则表现的非常淡定,他翘着脚,语气平静的说道,“我,我说过我是拿破仑。” “但是你们每个人都不相信,至少我要做出符合第一帝国君主的事情,比如带领法国走向复兴。作为一个军事实力强大的欧陆强国,难道会乖乖的受人摆布,并且处于孤立的位置吗?我可不是侄子拿破仑三世那个笨蛋。” 俾斯麦越来越看不清面前这个人,迟疑的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拿破仑听到这句话,凑到了俾斯麦面前,小声的说道,“我们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败德国人。” 第二百零五章 远交近攻策略 第二更 圣彼得堡最终和约的结果传到了伦敦,让斯雷利首相大跌眼镜。拿破仑的强行搅局不仅打乱了之前的部署,甚至还让俄国进一步扩张了在巴尔干半岛的势力,也让伦敦不得不考虑阿富汗进军,打破俄罗斯南下试图控制印度洋出海口的企图也野心。 虽然拿破仑的举动让迪斯雷利感到有些意外,但是在大方针策略上,法国还是站在英国这边。之前法国就跟他说过,要坐山观虎斗。挑拨起奥匈帝国和俄罗斯之间的矛盾,并且让他们处于长期分裂的状态,而不是最终成为一个能够影响到大不列颠利益的集团。 法国处心积虑地为伦敦考虑,让迪斯雷利感到意外,看到拿破仑在各国之间奔走,也让他逐渐萌生了或许英国与法国之间应该成为盟友的想法。毕竟法兰西已经失去了它的大国地位,现在他只能依靠伦敦来夺回应有的地位。 想到这里,英国首相还是放下了心中悬吊的那块石头。 拿破仑的巴尔干半岛平衡政策,也让俾斯麦和安德拉希伯爵最终放弃了进一步向巴尔干半岛进军的想法,选择退出这场的争端。 然而这一切都被拿破仑看在眼中,巴尔干半岛的冲突解决之后,他心里已经在准备另外一盘棋。 俾斯麦和安德拉希伯爵先行告退,而拿破仑却被当做俄罗斯的宾客邀请到沙皇的住所一叙。 他不但是法兰西的救世主,此时此刻还是俄罗斯的救世主。 当然前世他也的确充当了苏维埃救世主的角色。 “俾斯麦可能到最后都没想到,自己居然输在了老对手的手中。” 哥恰科夫端着酒杯,走到拿破仑面前,此时他的脸上写满了得意的神情,对拿破仑说道,“为了这次的伟大胜利干杯。” “干杯。” 拿破仑也象征性的举起了手中的别字,但是没有喝下去。他语重心长的说道,“德国人也是愚蠢,如果柏林能把奥匈帝国提前肢解,就没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问题。但是他们明天走错了一步,那就是不应该掺合到巴尔干半岛的争端中,俾斯麦心中的大德意志想法在作祟,迟早会毁了他。” “你说什么?” 哥恰科夫首相转过头,神情惊讶,他对拿破仑说道,“柏林将奥匈帝国肢解?这怎么可能?奥匈帝国可是一个实力强大的帝国,柏林将他们肢解了,等同于失去了一个强大的盟友,这种得不偿失的事情他们是不会做的。” 哥恰科夫感觉拿破仑在说一件异想天开的事情,又补充了一句。 “再说他们根本没有资格肢解掉一个帝国,约瑟夫和安德拉希又不是蠢货。” “得不偿失?” 拿破仑笑了一下,他看着眼前的哥恰科夫,将高脚杯放在桌上,反问道,“在你们眼中,奥匈帝国是不是一个强大的国家?他们拥有辽阔的疆土和众多的民族,然而这一点也同样会成为他们的死穴。因为德意志人和斯拉夫人之间的冲突不会终止,一旦爆发战争,而且还是不利的情况下,他们境内的斯拉夫人就会造反。就算他们不造反,你们也同样会怂恿他们造反,不是吗?” 哥恰科夫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但最终还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不可置否的说了一句嗯。 奥匈帝国疆域内无数心怀怨恨的斯拉夫人,也是他们煽动的目标之一。 “巴尔干半岛的局势明显偏向于你们,做好了斯拉夫人拯救者的角色,将来你们就有可能成为这片土地的主人。当然凡事没有绝对的例外,如果俾斯麦的政治手腕足够的话,让奥匈帝国直接分裂,并且把维也纳并入德意志第二帝国,那么他们将会成为欧洲陆地上势不可挡的帝国。如果到时候的德国在与你们俄国结盟,恐怕英国人都得跪下来叫你们一声主人。” 拿破仑耸耸肩,干笑着说道,“当然这种情况在近三十年内不会出现,俾斯麦还不会大胆到这个地步。所以说只要有奥匈帝国的存在,三皇同盟只不过是一个不切实际的联盟而已。” “嗯?” 哥恰科夫回过头,对拿破仑发表的这番见解感到非常的意外,他没有想到对方居然会直截了当的告诉自己三皇同盟脆弱不堪。 “听起来,拿破仑陛下所说的话还有别的含义?” 哥恰科夫谨慎的问道,“我想知道拿破仑陛下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他的意思是让俄罗斯跟法国结盟,形成抵抗德意志集团的另外一股中坚力量,简单来讲就是俄罗斯人对付奥匈帝国,法国对付德国。” 哥恰科夫的背后响起了熟悉的声音,他回过头正好看见沙皇亚历山大二世站在自己身后。 沙皇冷静的说道,“拿破仑总统阁下都已经跟我说过了,法国表示愿意与俄罗斯结盟,经过这次的巴尔干半岛事件之后,我也总算看清了德国和奥匈帝国之间的关系。俄罗斯并不是他们的盟友,而是他们潜在的敌人。现在只是暂时缓和了矛盾,总有一天,斯拉夫人和日耳曼人在巴尔干半岛的利益冲突会再一次的爆发。到时候将会是彻底撕破脸皮之时。” 想到这里沙皇就愤愤不平,他没想到自始至终自己都被俾斯麦宰相当猴耍,而自己当初居然天真地相信了这个政治掮客。 看到这副场景,拿破仑的嘴角下意识的勾露出一个微笑,没想到亚历山大二世已经高瞻远瞩的意识到了将来战争迫在眉睫。 俾斯麦千方百计撮合的联盟终于被自己搞垮了第一个。俄罗斯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他还要挑拨德意志第二帝国和奥匈帝国之间的关系。这是典型的远交近攻策略,而且还要一步一步将俾斯麦逼到孤家寡人的地步。 当年封锁法兰西有多爽,现在他就要想方设法的加倍报复回去。 “既然沙皇陛下已经答应了,我对于法国和俄国之间的合作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哥恰科夫回答的滴水不漏,原本他就厌烦跟柏林之间无休止的争吵,现在总算有机会跳出这个坑,跟靠谱的法国人合作了。 但是圣彼得堡不知道,自己跳入了一个更大的深坑之中。 深不见底。 “那么……” 无时无刻不想着推销马克沁机枪的拿破仑稍稍停顿了一下,朝着哥恰科夫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他像一个狡猾的奸商,反问道,“你们现在还需要购买马克沁机枪吗?如果数量够多的话,价格从优。” 第二百零六章 刺杀威廉一世 第三更,昨天拖欠的章节已经补完 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这是拿破仑的第一准则。 既然说服了俄国人成为自己的盟友之后,下一步就是要向自己的盟友贩售军火。马克沁机枪的优越性所有人都有目共睹,在普列文保卫战中,一个装备了马克沁机枪的俄罗斯小分队居然顶住了土耳其连队的进攻,这在之前几乎是不可能的。 与此同时,施耐德火炮在战争中的表现也为公司赢得了大量的订单,随之而来的是巴黎的下一道命令,继续在火炮方面进行新的研发。包括了105和65山炮,还有155榴弹炮。反正法国刚刚打赢了边境冲突的战争,他有的是时间来跟德国人慢慢消耗。 与此同时,俾斯麦方面也没有放松警惕,开始制定新一轮的压制法国计划。·俾斯麦从刚刚结束的战争中吸取教训,意识到了法国的军备正在迅速的更新换代,他们不能再使用老式的步枪了,而法国军队使用的新型火药也引起了德国技术部门的注意,他们正在抓紧时间的研制同样的无烟火药。 欧洲开始弥漫着政治阴云和硝烟的味道,俾斯麦已经预感到了战争不会太遥远,他知道法国和德国的这次冲突只是开胃菜,接下来还有更大的政治阴谋在等着自己。 不过对于拿破仑而言,俾斯麦背后的支持者,威廉国王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 并不是寿终正寝的尽头,而是历史的尽头。 两个原本有机会改变历史的人,在法国情报局的间接指引之下,走上了历史的舞台。 五金匠帮工赫尔德和卡尔·比诺林,德国历史上默默无闻的小人物,同时也是激进的社会主义者,对他们的国王怀着强烈的恨意。 威廉国王在位时一直在打压着工人阶级的运动和社会主义者发展,倡导德意志普鲁士的军国主义必须为这个国家的正统,正因为如此,年轻时镇压过立宪运动的威廉国王才会成为众矢之的。 谁都不会想到这两个人的背后居然有法国情报局的身影,拿破仑从一开始就叮嘱过了勒夫洛,必须想尽一切办法接近这两个人,并且向他们提供最好的武器。 历史上的卡尔·比诺林在射伤了威廉国王之后饮弹自尽,也正是因为他射偏的那一枪,导致了威廉国王发布了最严苛的法令,然后德国出现了十多年的迫害社会主义者运动,直到1890年被废止之后才停止。 拿破仑的办公室里只剩下了情报局长勒夫洛,甚至连走廊上的士兵都被驱散了, “我们这样做会不会挑起战争?拿破仑总统阁下,你说的那两个人背景我都已经查清楚了,情报的反馈的确是激进的社会主义者。他们一直在试图谋划刺杀德国高层,阻止他们继续迫害社会主义者。” 勒夫洛已经不是第一次担忧这个问题了,从拿破仑提出这个大胆而疯狂的计划开始,就在无时无刻的思考着他这么做的目的。 听到这里,拿破仑知道自己的判断没有错了。 “进行刺杀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法国方面最多充当武器走私犯的角色,给他们提供了精度较好的手枪和霰弹枪,以及炸药。如果他们成功了,就意味着我们的计划不用再等十几年,如果他们失败了,就继续按照你的原计划进行。这只是一条捷径而已,不需要抱着太大的期望。” 拿破仑巴不得有人在威廉国王脑袋上打出几颗小洞,简直就是为法兰西人民除害。拿破仑三世和俾斯麦之间的恩怨就不应该持续到现在,法德和解才是未来的唯一的出路。 “总统阁下为什么相信这两个人会采取刺杀威廉国王的冒险行为?” 在勒夫洛看来,虽然两个人都有危险的激进主义倾向,但不至于因为这个就判定他会刺杀德意志国王。这是一种冒险机会主义的做法。 拿破仑无奈的说道,“因为你不是穿越者……” “嗯?” 勒夫洛显然没有听懂拿破仑的意思。 “哦,没什么。” 拿破仑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连忙岔开了话题,他说道,“潜伏在柏林的人员不要表现出太明显的暗示,事情继续顺理成章的往下发展就行了。” 勒夫洛见总统阁下不愿意挑明这个话题,也只好顺着他的话继续说下去,“这个我知道,不在柏林的人已经安排好了。绝对不会表现出任何怂恿他们的意图。” “很好,很好。” 拿破仑拍了拍了勒夫洛的肩膀,接下来说出了一番让他目瞪口呆的话。 “事成之后将柏林的情报人员全部撤回来,大使馆那边的继续保持潜伏。” “这……” 勒夫洛不知所措,柏林的情报网是他花了七年的时间去组建的,现在因为一个刺杀而撤回所有的情报人员,这样的做法明显得不偿失,如果他们撤了,以后谁来向巴黎传递情报。 拿破仑看穿了他心中的犹豫,语重心长的对勒夫洛说道,“听好了,我的局长。这是一场风险系数极高的暗杀,我们不能让柏林当局察觉到法国参与的阴谋。所以我才不会让情报局特意去训练那两个没有任何经验的菜鸟,而是通过第三方渠道提供给他们一些武器就草草了事。如果威廉国王死了,等到王储继位之时,俾斯麦就会失去自己的政治依靠,而且腓特烈王储一直都不待见俾斯麦,信奉自由和人权的腓特烈王储认为德国的外交不应该像俾斯麦把控的一样,更应该是一种和平温婉的态度。” “嗯?” 从计划的一开始,甚至在情报部门建立的那一刻开始,拿破仑的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了腓特烈王储的身上,而他所做的一切都像是为腓特烈王储清扫掉所有危及到统治的敌人。 “拿破仑总统阁下认为让腓特烈王储担任国王的位置,有利于我们?” 勒夫洛真的感觉拿破仑越来越像疯狂的赌徒,拿着一国的国运在豪赌。 拿破仑不屑的说道,“是不是有利于法国得看接下来的情况,当然有一个愿意缓和法德紧张关系的德国统治者出现也是我们非常愿意看到的事情。反正阻拦法德关系的最大障碍也就是威廉一世和俾斯麦了,这两个老家伙死了之后,顺利的组建联盟。”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领,目光望向了英吉利海峡。 以及那个实至名归的海权帝国,大不列颠。 “等到法国和德国利益一致时,我们就可以向英国下手了。” 第二百零七章 改变历史的一颗子弹 第一更 赫尔德永远都不会想到,像他这样默默无闻的人,居然会有一天自己的一举动会影响到德意志的历史。 他和比诺林的认识完全出于偶然,两个激进的社会主义者在普鲁士军国主义的打压之下走到了合作的境地。而他们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当象征压迫的威廉国王当场射杀。 19世纪的欧洲可不是后来圣母遍地走的欧盟,极端的天主教徒和激进的民族主义者动不动就敢半路刺杀统治者,如果一个统治者没有被人刺杀过,说出去都不好意思。 比起后来连游行示威都不敢的欧洲民众,这才是真正的民风彪悍德意志。 赫尔德向站在马路对面的比诺林使了一个眼神,他已经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转轮手枪,紧紧的盯着菩提树下街上的一举一动,他收到了消息时威廉国王待会会从这里经过,这是他们展开刺杀的绝佳机会。 他叼着一根烟,陷入了沉思。 虽然不知道那位神秘的酒店客人为什么要将这个情报告诉他们,但是为了工人们的利益,赫尔德愿意冒这个风险。 在赫尔德的眼里,威廉国王就是压迫他们的罪魁祸首,他们要为自己整个群体争取话语权。 “只要威廉国王死了,获得自由。他是普鲁士军国主义专政的象征化身,击碎了他之后,所有的工人都会获得应有的解放。” 那个客人所说的话,回荡在自己的脑海之中。他一直宣称自己是共产主义国际的一份子,为欧洲的工人运动做出自己的努力。 赫尔德已经没有选择了,他深知自己在进行一项伟大的事业,而他的这一颗子弹,会改变整个欧洲的历史。 他酒馆里,他与比诺林喝了最后一次酒,两人的杯子碰在一起,神情坚定而决绝。 比诺林深吸了一口气,他摇了摇头,将脑海里不切实际的幻想全部驱逐出去。今天他不是一位音乐爱好者,而是伪装成路人的刺客。 提琴盒里是温彻斯特短款的霰弹枪已经急不可耐了,他早早的塞满了子弹。就等着威廉国王出现在视野之中。 或许温彻斯特公司都没想到过德国居然会在一场政治事件中打响他们这款霰弹枪的名号。 坐在马车上的威廉一世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将至,自从俾斯麦回来执政之后他身上的担子小了不少,俾斯麦很快提出了全面赶超法国军队的军备竞赛计划,并且革新轻武器和火炮,试图追上在军事武器上已经拉开了一定距离的两个国家。 德国要追上法国不是一件难事,然而,要保持长久的优势却很困难,正如俾斯麦所说的德国没有充足的殖民地,想要扩张自己的市场,就必须去抢别人的。这也意味着德国从一开始,就要不断的得罪其他人。 而现在沙皇亚历山大已经被推到了敌人那一边,柏林就更应该运行好与维也纳的关系,免得自己失去了最关键的盟友。 “或许接下来这几年,欧洲都没有平静的时候了。真是糟糕透了,德意志帝国从一开始就要面临这样的局面。” 威廉一世望着车外的风景,陷入了沉思。 因为巴尔干地区争端的缘故,现在法国已经将俄罗斯从摇摆不定的墙头草变成了法兰西的坚定盟友,原本德国利用主导优势地位碾压法国的局面也就不复存在。 “真不知道我们与法国作对这一步棋是正确还是错误,尤其是对面那个自称拿破仑的家伙,总是给我们所有人出其不易的惊喜。当初那帮英国佬为什么就不把他挫骨扬灰呢?这样一来也省去了大家的麻烦。都化成灰了,我看你怎么从棺材里复活。” 复活的拿破仑,中兴的法兰西,乱七八糟的事情堆在自己面前,毫无头绪。 威廉一世发着牢骚,马车已经转入了菩提树下街,他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将至。 车窗外是来往的各路人群,威廉一世总会挥手向那些驻足的好奇目光挥手致意,抛去在国家大事上的手段果决狠毒之外,在平时,威廉一世依旧表现的非常慈祥。 但是也就只能到此为止了。 突如其来的枪声打破了威廉皇帝的所有幻想,他只看见坐在自己面前的马车夫突然向前翻仰,血花四溅。受惊的马儿蹬起前腿,仓皇不安。 枪声也打破了大街上的平静。 作为一名职业军人,听到枪声之后,威廉国王下意识的蹲了下来,此时刚好听见子弹打破车厢,在墙上留下了一个清晰的弹痕。 有刺客! 这是威廉国王的第一反应,他抓住手杖,在马车没有停稳之前,立刻翻身下车。 他不能待在马车上坐以待毙,威廉国王奋力的撞开了门,此时大街上出现的一幕让他感到非常震惊。 随从被一个手持温彻斯特步枪的人一个一个的干掉,四个人从马背上摔了下去。而行凶者的枪口还冒着硝烟。 谁都不会想到行刺者居然选择在光天化日之下刺杀威廉国王,而他们的卫队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两人从刺杀开始到解决他身边的随从只花了几秒钟的时间。 威廉国王被前后夹击,堵在两杆枪的面前。 只要他能够再坚持半分钟,附近的随从就会立刻赶过来。 然而,每一秒对于威廉来讲都是漫长。 当他回过头时,另外一个人正一脸冷漠的往里面塞子弹,然后举起转轮手枪对准了威廉国王。 他甚至可以感觉到,让他举起了镰刀。 威廉一世整个人浑身是汗,他从未想过自己居然会以这样的方式死去。简直就是上帝跟他开了一个最大的玩笑。 在柏林,在自己的土地上,被自己的人民杀死! “以上帝的名义,我们要处死这个迫害工人,迫害平民的暴君!” 或许威廉至死都没有想到,一直以热爱人民标榜的他居然会成为一个工匠口中的暴君。 赫尔德举起了转轮手枪,对准了威廉国王的心脏。 “去死吧!” 第二百零八章 决裂 第二更 枪声。 硝烟弥漫的味道。 鲜血飞溅。 威廉国王只感觉到胸口一阵疼痛,然后整个人慢慢的倒了下去,他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周围的声音好像在一时之间被海绵吸收,喧嚣和枪声都已经远去,安静的只能听到自己越来越弱的心跳声。赫尔德怕他没有死,又朝着威廉的胸口在补了一枪。 枪声停息之后,警卫队终于赶到了,面对鲜血淋漓的场景,手持步枪的他们不由自主的瞪大眼睛,片刻钟之后反应过来,与此同时举起了手中的枪。 “把枪放下!” “你们两个把枪放下!” 赫尔德没有说话,他望了一眼比诺林一眼,两人相视一笑,带着如释重负的表情。 “自由万岁!” “工人万岁!” 说完这句话,两人朝着警卫队举起了手中的枪,在一阵密集的枪响过后,制造震惊德国刺杀案的两人倒了下去,讽刺的是,他们永远地躺在了威廉国王面前。 此时的警卫没有时间理会凶徒的死活,而是第一时间扶起身受重伤的威廉国王,朝着医院的方向,连忙先把他送过去。 这一场变故来的太快,威廉国王的刺杀为整个柏林都笼罩上了一层阴影。 也让整个柏林政局发生了巨大的颠覆。 有时候改变历史的只是一颗子弹。 原本俾斯麦还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接待客人,当他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立刻变了脸色,他简单的叮嘱了几句,然后立刻起身,向医院飞奔过去。当他到达急诊室时,腓特烈王储正一脸阴郁的望着大门口。 “王储殿下,这……” 俾斯麦宰相开口想安慰他几句,但是话到嘴边却停顿了。躺在里面的不仅仅是王储的父亲,德意志的国王,还是自己一生的挚友。 “伤害我父亲的凶手怎样了?” 腓特烈王储强忍着悲伤,对站在身边的老人说道,“抓到他们了吗?现在他们在哪里?” 俾斯麦安慰他,说道,“我们已经成功的击毙了凶手,而且很明显,这两个都是极端的社会主义者,他们刺杀威廉国王的理由是因为我们压迫到工人运动。” 俾斯麦希望这个答案能够让威廉王储的心情稍稍好转一些。 对方也点点头,说道,“那么他们的幕后主使呢?或者其他的同谋呢?既然是社会主义者,他们就肯定跟共产主义国际之间有一定的联系。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找到背后策划这场刺杀的主使!” 腓特烈王储抬起头,眼神里是悲愤和绝望的神情,他没想到受人爱戴的父亲最后会是这样的下场,就算他信奉自由和民主,也绝对轻饶不了社会主义那帮人。 “俾斯麦宰相,还有一件事情要麻烦你。” “说吧,殿下。” 俾斯麦感到惊讶,之前不怎么涉及到政治的王储,突然之间变成了一个合格的君主,说话的神态甚至还带着他父亲的风范。 突如其来的刺杀,让这个男人一时之间发生了改变。 “之前,我的父亲一直在致力于打压社会主义者,现在我也认为是应该要加大力度打击社会主义者和工人阶级的行动,并剥夺了德国社会民主党的合法地位。禁止所有党组织、工人大众组织、社会主义者和工人阶级的刊物。让这些人彻底在德国的土地上消失,你明白吗?要让它们彻底的消失。” 最后的消失,腓特烈王储说的咬牙切齿。 听到腓特烈王储这么说,俾斯麦宰相感到一丝欣慰,他终于改变了之前柔弱的态度,变成了一个合格的德意志君主。然而他也担心过激的行为会引发更多的刺杀事件,所以他只能暂时安慰对方。 “这件事我会负责安排好的,但是王储殿下,我希望你能够做好最坏的打算,德意志不能没有国君。” 腓特烈王储强忍着泪水,瞪了他一眼,压低了声音说道,“什么叫做最坏的打算?我的父亲还没有死,医生还在抢救他!” 俾斯麦握着手套,他冷静的说道,“我的心情跟您是一样的,但是德意志不可以一天没有君主,一旦我们都不想看到的情况出现,您就必须成为新一任的国王,宣布上位。” “闭嘴,你说的我都知道!” 安静的走廊里回荡着愤怒的声音。 腓特烈王储咆哮着,他的脖颈上泛起了青筋,他愤怒的说道,“俾斯麦宰相,这些事情能不能迟点再说,我的父亲现在还躺在急救室里,你就这么急不可耐的安排后事吗?他是我的父亲,也是您的挚友,你是铁血宰相,不是冷血宰相!” “对不起。” 俾斯麦低声说道,“是我考虑不周全,不应该在这个场合,向威廉王储说起这事。如果最终没有什么事的话,就当我没有说起过。” “俾斯麦宰相,你知道我之前一直为什么不喜欢你吗?” 俾斯麦停顿了一下,他不知道威廉国王为什么会说这句话,而且还是在这样的场合,别有用心的人会认为这句话是君主和宰相之间的郑智化矛盾。 “殿下,就算你不喜欢我这位宰相,也不应该在这个场合提出敏感的问题。” 威廉提醒他,“你这样做让我非常为难。” 就在两人争执不休之时,医生从手术室里里走了出来,他看了一眼面前的王储和宰相,深吸了一口气,才缓缓的说道,“对不起王储殿下,我们已经尽力了。国王的中枪处伤及到了心脏和肺部,我们很难……” “别说了,我都知道了。” 腓特烈王储并没有哀嚎痛哭,更没有撕心裂肺的叫喊。而是表现出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冷漠,这种冷漠依旧支撑着他发布消息,做一个王储应该做的事情。 “我现在要回皇宫里打点一下,俾斯麦宰相,发讣告吧。” 腓特烈王储面如死灰,神情悲哀。他忍着巨大的悲痛,说道,“举国哀悼。” “还有,我要让社会主义者,血债血偿!” 第二百零九章 破碎的信任 第一更 拿破仑接到了来自柏林驻外大使馆的电报,汇报了威廉国王遇刺身亡的消息。 就在他接到了大使馆的消息六个小时之后,柏林政府才正式的对外宣布了这一消息。当其他国家的领导人都还在震惊之中时,拿破仑已经在思考与腓特烈王储之间的关系,并且试图借机通过这件事打破双方之间的隔阂。 “拿破仑阁下,我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要第一个向柏林发表慰问?要知道现在在全世界人眼中,法国可是柏林的对手。我们幸灾乐祸都还来不及,这么做反而会引起某些人的不满吧。” 德卡兹外交部长所说的某些人,指的是军队中那些权威人物,尤其是在1870年普法战争中失败的那些人,虽然边境的冲突为他们挽回一局,但是他们仍然对柏林抱着强烈的恨意。 拿破仑在第一时间向柏林发表慰问,很明显的带着缓和两国关系的意味。俾斯麦肯定不吃这一套,那么拿破仑的目标只有一个,即将上任的菲特烈王储。 对于这位历史上的百日皇帝,他还是比较知根知底。对于俾斯麦的政策一直抱有非议,并且一心想要摆脱宰相一手制定的外交政策,只可惜腓特烈续命失败,上任还不到半年就因为喉癌误诊死去。 对于这样的人物,拿破仑自然要非常上心。在他的内心深处,如果情况允许的话,德国永远都是第一盟友,只有在法德联盟的情况下,才有平推英国的机会。否则拿破仑花费了几十万人的代价最终在战争中将普鲁斯赶下台,而自己也无能为力继续前进,依旧会在英国的离岸平衡政策阴影下,一直到一个叫希特勒的家伙上台。 “他们的意见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我现在想要知道如何改善两国之间的关系,俾斯麦迟早会下台。我们现在的主要攻克对象是腓特烈王储,这是释放的第一个友善信号,如果他们能够接纳的话,就证明有戏。” 拿破仑看着的德卡兹外交部长,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认真地说道,“我在想法国部门是不是应该研制出可以抵御小口径子弹的防护片,省得哪天我也会成为威廉国王的下场。” 听到拿破仑的自嘲,德卡兹外交部长只是轻轻地摇摇头,他依旧认为拿破仑率先发表慰问的做法,会在法国境内掀起风波。而且也会让他们的盟友提高警惕。 拿破仑不屑地说道,“与俄国人结盟有什么好处?他们是一个没落的帝国,跟奥斯曼土耳其一样正在走向衰落,亚历山大二世的农奴制改革只不过是拖延审判日的到来,假如日后真的爆发战争,俄国的糟糕表现注定会拖法国的后腿,我们只是千方百计的分裂三皇同盟,但如果德国内部有可乘之机时,巴黎应该毫不犹豫的抓住,就像现在。能够把德国搞定,才是法国称霸欧陆的第一步。” 或许现在的法德两国人民都不会想到,他们会成为欧洲组织的共同中流砥柱。 从拿破仑的字里行间,德卡之外交部长已经感觉到政治风向在改变,虽然明面上一直在强调着与俄罗斯的友好关系,但是在暗地里他是感觉到他要向柏林出手了。 虽然不知道他要怎么做,不过一旦行动起来,必定是让人目瞪口呆的局面。 法国巴黎向柏林发表了慰问,一番惺惺作态的威廉国王的功绩,加上一些不痛不痒的外交话语,虽然并没有什么用。但是法国的态度却引起了俾斯麦的警惕。 双方的战争刚刚结束不久,加上威廉国王死因不明,他对巴黎的殷勤非常警惕。甚至踏入柏林皇宫,提醒腓特烈王储不要踏入法国人设计的陷阱之中。 然而腓特烈王储已经厌恶了俾斯麦宰相无休止的说教,就在宰相刚刚想准备开口时,菲特烈王储先发制人,直接堵住了他的嘴。 “俾斯麦宰相,你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了吧?对方只不过是发了一个慰问,你却能牵扯出一连串的阴谋论,到底是你神经过敏,还是我太过年轻?” 俾斯麦当然不敢说腓特烈王储太过幼稚,他连忙低下头,脑海里想出比较妥当的词措回复腓特烈王储。 “当然不是我神经过敏,也不是王储幼稚,而是法国是我们的敌人,他们一直想方设法的超越柏林,威廉国王刚刚去世,他们的这个慰问是不是有些讨好的意味在此。他们为什么要讨好柏林?恐怕背后还有更深的含义。” “够了,俾斯麦宰相,我已经受够你的阴谋论!” 腓特烈王储站起身,指着面前的宰相说道,“我的父亲刚刚去世,而你现在又一直强调着政治外交为重。是不是在你眼中除了德国外交之外,就没有更重要的事情了?法国人向柏林发表慰问那是我的事,你可以提出质疑,但不是在这个场合!就算他们发表了慰问又怎么样?我们就会损失一块国土吗?” 腓特烈王储已经忍受够了俾斯麦这些天来一直在耳边的唠叨,他总想着让即将上任的王处放下一切,专心致志地集中到法国问题上。然而腓特烈却并不吃他那一套。 所有的仇恨都是俾斯麦强加到自己身上的,如果没有这位宰相的话,现在德国面临的处境也不会这么尴尬。都让他感到愤怒的是,巴黎明明已经打算采取和解的态度,然而俾斯麦依旧不依不饶的准备着要把拒绝这一份好意。 “听好了,俾斯麦宰相。关于政治事务的问题,等到我父亲的后事还有一切都安排好之后再来讨论。如果你硬要在这个场合讨论这些事,对不起,我会感到非常厌恶。” 当王储说到厌恶的时候,他看着俾斯麦的眼神也发生了改变。 那是一种敌对和不友善的情绪,看的宰相微微一愣。 “所以现在从我办公室里出去好吗?” 腓特烈王储强忍着怒火,轻声说道,“请你出去!” 第二百一十章 对立 第二更 俾斯麦宰相从腓特烈王储的办公室出来之后,神情一直很冷淡,就连路过的侍从也能从这位宫中常客的脸上明显看到心情不太好。 这已经是第二次不欢而散的见面。 腓特烈王储仿佛天生对他的政策,甚至他本人带着强烈的敌意,而这种敌意主要体现在双方对法国的态度上。 俾斯麦宰相是坚定的保守主义者,法国永远是自己的敌人,而柏林为了要战胜敌人,就必须保持军事上的优势地位,今天他拿着法国的慰问来小题大做,就是想要试探即将上任的新国王在面对他们宿敌时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不过很可惜,腓特烈王储给俾斯麦宰相交了一张零分的试卷。 俾斯麦宰相走出皇宫,此时,他看见毛奇参谋部长正一本正经的站在马车前等着他,恍然之间,让他想起了普法战争之前的那场会面,双方在柏林议政厅会面的场景。 也是同样的惴惴不安。 俾斯麦宰相硬着头皮走过去,他直接走到毛奇面前。 毛奇却率先开口。 “看来你们又是不欢而散的局面的。” 俾斯麦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搞错了,菲特烈王储比我想象中还要执着,从上任的一开始,他就极力的排斥着普鲁士军国主义传统,包括在对法国的问题上感觉将来也会采取绥靖的政策,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毛奇参谋长!” 毛奇也同样点点头,他叼着烟斗,左手托着下巴,略微沉思的说道,“普鲁士军国主义代表着我们要不断的对外扩张,打败德意志的敌人,如果失去了战争,我们所有人都会失业,更别提完成德意志民族复兴的伟大愿望。俾斯麦宰相接下来要走的路会更加困难,不过你的背后有整个容克军国主义贵族的支持。” 俾斯麦苦笑一声,实际上他与腓特烈王储之间只不过是理念上的分歧,但是这种分歧表达在政治上,就变成了利益派系的冲突。威廉一世花尽一辈子的心血打造了一个普鲁士容克军国主义贵族阶级,而现在腓特烈王储居然要重返到议会至上的局面,这可是让老一辈的心血都付诸东流。 1862年他们与议会誓死斗争才换来了现在的局面。而腓特烈王储居然要冲走之前被否定的老路,换做是谁都无法接受。 军国主义是一柄双刃剑。一旦处理不好,将有可能为德国带来巨大的灾难。 之前在罗恩手中,柏林已经领教过了它的威力,极端的军国主义狂热分子险些刺杀了法国外交部长,连俾斯麦宰相读到那封信时都未免感到后怕,如果当时那一颗子弹打进了法国总统的胸膛,俾斯麦面对的就不是一个平静的国际环境,而是由英国或者法国带头组织的反德意志联盟。 在欧洲人固有的观念中,他们只认为法国是最具潜力的欧陆霸主,即便有过一定的侵占,但是他们广阔的殖民地所提供的资金很快解决了这些问题,法国拥有德意志没有的优势,那就是一个庞大的殖民帝国。 现在俾斯麦只能在国际环境中捡一些残羹冷饭,他们没有占据最富饶的殖民地,也让普鲁士人爆发了向全世界争端的野心和渴望。 如果他们下一次战胜了法国,殖民帝国非常有可能土崩瓦解,绝大多数地区将会成为柏林的领土。 “腓特烈王储那边我会再通融一下,希望能够尽快的做好思想工作。至于德意志军队那边也不能松懈,我们两次入侵的法国,他们不会善罢甘休。一定要加强边境线上的保卫工作,我只是怕另一种情况发生。” “什么情况?” “法国会从新上任的德意志皇帝身上打开缺口。” 俾斯麦宰相脸色苍白,他心中有着非常不好的预感,他总感觉有一股力量,正在推着柏林的局势往他完全不能预料的方向发展。 “我只能尽量的阻止这种事情发生,杜伊勒里宫的糖衣炮弹愿比他们在边境地区部署一百万的军队来的更加可怕。而且说服腓特烈王储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我们需要从长计议。” 在俾斯麦离开之后,罗恩出现在了腓特烈王储的办公室,他来的比对方更早,也将所有情况都尽收眼底。 腓特烈王储面无表情的说道,“俾斯麦宰相刚才的话你都听见了吧?” 罗恩点点头。 谁都不会想到当初负责制定和打下普鲁士军国主义基础的元帅,此时摇身一变成为了腓特烈王储的人。 “俾斯麦把法国看做是长远的敌人,但是我知道陛下在想什么。” 腓特烈喃喃自语的说道,“这种情况不能再继续下去了,现在巴黎单方面的表现出示好的意思,我们也应该顺水推舟,将两国之间的关系正常化。” 罗恩摘下了帽子,对于腓特烈王储惊人的想法,想想都知道绝对会遭到所有人的反对,只有与俾斯麦已经分道扬镳的战争大臣罗恩,是他的选择之一。 “咳咳。” 罗恩咳嗽了两声,他的身体每况愈下,选择在这时候站出来,也是迫不得已。自从上一次的法德谈判被拿破仑狠狠羞辱一番之后,罗恩几乎从公共的视线中消失。 “如果王储殿下真的做好了法德关系正常化的打算,那么绕不开的就是俾斯麦宰相。他是坚定的法国宿敌论保守主义者,如果他……” 腓特烈王储打断了罗恩的话,说道,“如果他不倒台,法国的外交政策就要永远跟他走,不是吗?” “是的。” 罗恩谨慎的看着王储,刚刚那番话还掺杂着他的小算盘。 腓特烈王储闭上眼睛,缓缓说道,“我知道了,会好好安排的。俾斯麦并非没有敌人,我也不希望我父亲时期的老臣,对着现在的德意志指手画脚。” 这一句好好安排,罗恩不敢随便猜测,但是他知道王储已经做好了准备,自己也就不应该继续干涉下去。 或许俾斯麦的政治生涯要走到尽头了。 第二百一十一章 波拿巴家族的结局 第一更 对拿破仑向柏林率先发出慰问这一举动,圣彼得堡方面感到有些不愉快,明明他们之间才是盟友,法国居然对自己的敌人做出示好的举动,这不得不让人怀疑巴黎的忠诚。 让俺拿破仑对圣彼得堡的忠诚也就到此为止,因为接下来1881年3月沙皇亚历山大二世遭到了民粹主义者的刺杀,同时也终止了他的农奴制改革,亚历山大二世就像是俄罗斯帝国最后一抹夕阳余晖,缓缓的下沉之后,迎来了这个帝国的死缓期。 只是此时的拿破仑已经不在乎圣彼得堡方面的想法,威廉国王的死打开了法国和德国之间的僵局。幸亏当初阿尔萨斯和洛林没有落入他们的手中,否则的话两国之间真的是不死不休的状态了。 腓特烈王储在威廉一世死了之后,终于登上了王位,史称腓特烈三世国王。虽然腓特烈不喜欢俾斯麦,但是从他一上台开始,就放权俾斯麦开始迫害德国的社会主义运动,并且制定了严苛的法律来限制和约束社会主义者的自由。 新一轮的政治洗牌也开始,最让人感到意外的是原本淡出所有人视线的罗恩大臣又再次回归德国人民的视野,这一次他是作为国王顾问而存在,这一不大不小的变动引来了俾斯麦的怀疑目光。 德国境内正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而杜伊勒里宫却一直顺风顺水,波澜不惊。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准备着,拿破仑的计划已经进行到了三分之一。 等到他的计划完成了三分之二之后,法国将会转守为攻,并且再一次成为欧洲的领导者。 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会理解拿破仑的计划,比如关于和德国缓和关系,在所有人都以为拿破仑将来会把它重新打回法兰西第一帝国时期的神圣罗马帝国时,他却给所有人都开了一个玩笑。 特罗胥为了接下来的殖民地战争,还特地的找了总统一趟。 “拿破仑陛下,关于法国大溪地的行动……” 拿破仑语气不耐烦的说道,“这些不是由参谋部负责么?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你们不会连一群土著人都打不过吧?” 在拿破仑印象中,大溪地除了高更在这里生活了十二年之外,他就没想过这个地方有什么值得发掘的宝藏。反而他对刚果和利比亚一直保持着高调的关注。 特罗胥连忙回答道,“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您在军队中安排了路易·波拿巴的儿子参与这场军事行动,我是想问……” “镀金?” 拿破仑抬起头平静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没有下文。 而特罗胥却从他的眼中看出了复杂的情绪,之前军方高层一直有传闻说拿破仑将会开始培养路易·波拿巴的儿子作为下一任的接班人,虽然不再是皇帝,但这并不妨碍血脉上的传承。 特罗胥对这一说法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但是从拿破仑的语气中他感觉到其他的存在。 “安排进入军队是我侄子路易波拿巴的请求,我可没有说要让这个人作为法国的接班人,就算他在战争中不幸伤亡,也不关我事,懂了吗?” “嗯?” 特罗胥听到拿破仑说这句话,他愣了一下。 一句非常耐人寻味的话。 “所以特罗胥还是别问这么多,你们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我不会去过问的。而且最近我还要忙着解决巴黎城内这一帮扬言要复辟的遗老遗少们,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最后一句特罗胥没有说出口,他缓缓地站起身向拿破仑告别,然而他满脑子都是刚才的那句话。 就算他死在战场上,也不关我的事。 特罗胥走到走廊上时,恰好遇到了法国外交部长德卡兹外交部长向拿破仑的办公室走去。 看见这位并没有多少实权的法国总理,德卡兹外交部长只是稍稍点点头,打了一声招呼。 “德卡兹外交部长最近很忙啊?” “是啊,最近一直在忙着外交部的事情,总统阁下的吩咐的事情太多,整个外交部就没有停止转动过。” 德卡兹手头上抱着一堆文件,这些都是要向拿破仑汇报的情况。 特罗胥犹豫了一下,他开口说道,“有一件事,我想私底下问一下。” “说吧,只要是我能回答的问题。” “拿破仑总统对于德国到底是怎么样的态度,最近军部一直对于法国向柏林示好表示不满,他们认为高层已经开始向敌人服软了。甚至有一个叫布朗热的上校开始扬言巴黎要臣服在敌人的脚下,应该推翻。总统一直对这件事保持避而不谈的态度,我们也没有办法。” 德卡兹端正了态度,向特罗胥总理说道,“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命令,虽然特罗胥总理已经不再是军人的身份,但是你也应该知道拿破仑总统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特罗胥没有说话,他等待德卡兹继续说下去。 德卡兹说道,“其实拿破仑总统阁下,一直都将德国视为敌人。就算现在试图缓和双方之间的关系,但实际上也只是在利用腓特烈王储。他是一个国家利益至上者,与俄罗斯结盟,或者与柏林示好,都只不过是达到目的的手段而已。” 特罗胥想知道的答案都已经问完了,就在他准备走的时候,德卡兹突然问道,“对了,我听说最近进入军队的拿破仑四世要参与到争夺大溪地殖民地的战争中,这一件事你们才更应该掂量一下吧?” “怎么说?” 特罗胥停下脚步,耐心的听着德卡兹继续说下去。 “其实,拿破仑总统阁下对于接班人这一事看得非常重,下一任的总统是谁我不敢说,但绝对不会是拿破仑四世。所以仔细想想他为什么要让路易·波拿巴唯一的儿子去参加这场殖民地战争?” 德卡兹外交部长向特罗胥提醒道,“我想你们会懂的,记住,法国已经不是皇室的天下了。之前统治过巴黎的皇室家族将会迎来一场危机,经过这么多年的军队大清洗,已经失去了根基的王室已经待不下去了,拿破仑正在筹备着将他们全部赶出去。那么等待波拿巴家族的会是什么样的命运,自然也就不言而喻了。” 特罗胥惊恐的说道,“你是说他要……” “嘘!” 德卡兹外交部长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他小声的说道,“除了他本人之外,没有人知道拿破仑总统阁下在想什么。之前拿破仑有很多机会复辟,但是他都放弃了,所以今天的话我也是点到即止,具体怎么做就是你们军队的事了。” 第二百一十二章 王室家族的末日 第三更 “总统阁下,这项计划是不是太迁就柏林了?” 当德卡兹外交部长拿到的总统阁下给他的计划时,除了惊讶之外,更多的是不理解。 “把法国、德国的全部煤钢生产置于一个双方都可参加的高级联营机构的管制之下,两方成员国之间的煤钢流通关税将进行协商统一,除此之外,其他的产能也可以实行类似的计划。疯了,这简直是疯了,在所有欧洲国家都进行贸易壁垒的时候,德国人怎么可能答应这样异想天开的计划?” 这是拿破仑提出的煤钢共同生产计划,就是二战之后舒曼计划的阉割版本,德国人大体上不会同意这项计划,也不符合欧洲的主流,但拿破仑只需要让一个人知道这项计划就行了。 新上任的德意志国王腓特烈三世,极力想要在外交上做出一番成就的新皇帝,必定会对法国抛出的橄榄枝非常感兴趣。 “是啊,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让德国人答应这项计划,在帝国主义扩张的今天所有人都在极力的保护本国的工业,怎么可能会进行一项联合计划?” “那还是……” “这只是顺水推舟做做样子,让新上任的腓特烈三世看到法国现在并不想跟德国起冲突,而是想要和平友好的相处。一向反对俾斯麦军国主义计划的国王必定会绕过宰相这层关系,试图单独跟巴黎方面联系,那么我们的机会就来了。” 德卡兹外交部长眼神一亮,他终于明白这个计划的精髓所在。 “这是打算挑拨离间?” 他兴奋的说道,“我知道了,到时候俾斯麦会极力的阻挠,而菲特烈三世出于反对宰相的目的,会更加的坚定的与法国协商。到时候皇帝和宰相之间的矛盾就会爆发,不顺从国王的宰相就只有下野一个选择。” 两起两落的俾斯麦最后面对的还是下台的局面,不知道兢兢业业为德意志王室奉献了半辈子的老人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拿破仑微笑着说道,“是的,煤钢联合共同生产都是幌子,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才是重点,好了,接下来的外交部行动都围绕着这项计划展开,记住了,我们一定要在德国面前表现出友好合作的态度。反正法国和德国大大小小也交手过两次,他们已经不想再将战争继续进行下去。这就是我们的突破口。” 德卡兹终于被说服了,他答应了拿破仑的计划。 “好的,我会进行一系列安排的,保证会让腓特烈三世踏入这个圈套。” 叮嘱完其他人之后,拿破仑低调了离开了杜伊勒里宫,前往卢浮宫广场旁边的四季酒店。他还有另外一件事要完成。 看望他卧病在床的侄子拿破仑三世。 此时路易·波拿巴躺在床上休息,只有欧仁妮陪伴着,一个从权力巅峰跌落下来的人,往往会一蹶不振。 尤其是笼罩在拿破仑阴影之下的他,更没有了翻身的机会。 他在这里躲避着世人的目光,还有静静等待着走向死亡。 他现在已经时日无多。病痛将他折磨得瘦骨嶙峋,甚至连转过头来都困难。昔日的浮华散尽之后,留给路易的就只剩下了孤寂。 躲不过死亡的孤寂。 第二帝国在十年前已经成为了历史,如今整个法国记住的是再一次拯救法兰西的拿破仑,而不是那个借着拿破仑神话幌子的窃国者。 波拿巴派在巴黎政府的打压之下几乎销声匿迹,他们不敢再公开的表述支持波拿巴家族,最让人讽刺的是总统明明就是波拿巴家族的领袖。 知晓自己时日无多,路易还是存着最后一点私心,看在波拿巴家族的份上,希望拿破仑能够提携一下自己儿子。 路易伸出一只手,紧紧的抓住了拿破仑的衣袖,他咳嗽了两声,缓缓说道,“在波拿巴家族的份上,你会帮助我的儿子,对吧?我至死都帮你保守着秘密,你会帮助他的,对吧?” 拿破仑没有直接回答他这个问题,他拿了一张凳子坐下,安慰着床上的侄子,“军队那边已经安排好了,法国接下来有一场殖民战争,他将派往大溪地。你知道我的意思,如果他能够在这场战争中赢得自己的地位,那么一切都会按照法国军功制度来算。” 为了这个,他还特地否决了康罗贝尔与布罗巴基作为大溪地行动指挥官的要求,他禁止有任何保皇党倾向的军方高层掺入到这次的计划之中。 反正历史上的拿破仑四世最终死在南非祖鲁人手中,他这么做也不过是顺应了时代的发展而已。 为了让路易波拿巴走的安心,他还故意给对方留下一点念想。 只有欧仁妮一脸阴沉。 “还有一件事,接下来法国政府会将所有统治过巴黎的王室家族驱逐出境,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包括波拿巴家族的人也一样,或许你们应该联系一下英国,看看他们会不会收留。” 听到这个消息,作为波拿巴党的摄政王欧仁尼尖叫了起来。 “你不能这样对待我们,难道你忘了,你也是波拿巴家族的一员?” 拿破仑手臂靠着椅子,转过头反讽她,“难道欧仁妮你忘了,在你们这些所谓的血脉正统眼中,我只不过是一个冒充拿破仑的跳梁小丑,怎么了?现在又急不可耐的要跟我发生关系了吗?” 欧仁妮被堵得无话可说,最后只能忍无可忍的说了一句,“是的,你根本就不是拿破仑,你甚至没有野心篡夺法国政权。波拿巴家族以你为耻!” “我是国家利益至上主义者。” 拿破仑自嘲的说道,“我是不是皇帝,这个问题根本不重要。当初的拿破仑也只是为了肃清国内的封建势力,才选择称帝集权。现在国内的保皇势力连最后一抹落日的余晖都消失了,他们还有什么机会来重建君主政权?” 欧仁妮没有说话,她也不敢向法国总统下手。法国情报组织的特工对于波拿巴家族几乎是寸步不离的监视,打压了保皇党之后,奥尔良党和他们成为了针对的对象。 “反正拿破仑四世已经进入了军队,他能爬到什么样的高度,就看他自己的本事。我不会为波拿巴家族的人开后门,永远都不会。” 拿破仑站起身,他一步一步的走向了欧仁妮。最终停留在离她一步的位置上,轻声说道,“从今往后,这个国家只属于人民,不会属于任何一个家族。我代表的是法国的利益,而不是任何一个家族的利益。” 第二百一十三章 大独裁者 第一更 三天之后,路易·波拿巴孤独的离开了人世,走完了自己悲喜交加的一生。 路易·波拿巴的葬礼潦草而简单,来送别他的都是第二帝国时期的老人,穿着黑色的衣服站在墓碑前,欧仁妮作为波拿巴派的摄政王,在拿破仑四世还没有成长到足够的担任起重要的角色之前,他都是波拿巴家族的领导人。 天有些阴沉,路易·波拿巴的葬礼上弥漫着阴冷的气氛,参加葬礼的人神情或是悲伤,或是肃穆,牧师阴沉的腔调与橘黄色的棺材形成相互的衬托。 拿破仑也同样参加了自己侄子的葬礼,只不过他并没有与靠近人群,只是远远的驻足观望。特罗胥站在他的身后,为拿破仑趁着雨伞,两人隐藏在雨幕之中,冷眼旁观着这场不属于他们的葬礼。 “他终于死了,拿破仑总统阁下可以松一口气了吧?” 特罗胥看着冰冷的棺材,不带任何感情的说道,“毕竟也是第二帝国时期的统治者,走的这样匆忙实在是让人唏嘘,而且,曾经统治了欧陆帝国几十年的人,最后居然是这样的结局。” 拿破仑注视着不远处的人群,缓缓说道,“法国历史上的统治者多了去了,也不差路易·波拿巴一个。七月王朝的菲利普,在远一点的是法国大革命时期的罗伯斯庇尔,现在有谁还会记得这些人。我们终究是历史上匆匆的过客,只是偶尔飘起的一个显眼浪花。实际上,我们跟其他人并没有什么不同,都会躺在同一片泥土之中。” “接下来准备实施那个计划了吗?” 特罗胥直到之前才知晓了拿破仑真正的目的,虽然有些惊讶,但是他依旧无条件的支持对方这么做。 他说道,“现在您的侄子也死了,最后的顾忌也没有了。波旁党的余孽被你剿灭的七七八八。保皇党已经不复存在,奥尔良党在你的独裁统治之下瑟瑟发抖,国会在你的掌心之中,你现在是当之无愧的法兰西皇帝了。” 拿破仑又从新强调了一遍,他指着自己侄子的棺材说道,“法兰西已经没有皇帝了,最后一位皇帝躺在那里,从此这个国家都不会再有皇帝。” 特罗胥张了张嘴,他没有说话,只是将牢骚消化在肚子里。 “一个名义上的大总统,实际上是独裁的皇帝而已。” 特罗胥感到有些懊恼,这样的天气就跟葬礼一样讨厌。 此时葬礼上的宾客已经散尽了,拿破仑接过了特罗胥手中的伞,缓缓走过去。走到墓坑前,蹲下身抓起一片泥土,撒到棺材上。 过去的一切荣耀,都随之消散。 不知道前世他死了之后,他们是否也是这样,将自己安葬在新圣女公墓之中。 拿破仑说道,“老一辈就不应该继续在这条路上阻碍优秀的后人前进,帝制已经成为了过去式,那些坚守的遗老遗少们终究会在历史的车轮之下碾压成碎片。历史总是遵循顺应潮流的人。” “尘归尘,土归土,再见了,我的侄子。” 停顿了一下,拿破仑说出最后一句话。 “可惜你不会续。” 路易·波拿巴死了。 第二天,巴黎日报发表了讣告,而法国官方没有却没有任何的动静。 他的讣告只是占了一个非常不起眼的小角落,比起遇袭身亡的威廉国王,小家子气了许多。 普法战争结束将近十年,很多人甚至都忘记了这位前朝皇帝的存在,似乎最后一次见到时,是在波旁宫的国会会议上,他正在怒斥那些法国的蛀虫议员,为巩固波拿巴家族的统治而奔走。 他曾经以为,拿破仑总统是自己最后的希望。 只是谁都没有想到,最后他居然是这样的结局。法国大总统并没有将波拿巴家族当做是自己的核心一份子,哪怕是在拿破仑击垮了所有的家族之后,也始终没有像世人想象中那样,接纳波拿巴家族。 他真的做到了上任时的所说的话,法国不会在出现一个皇帝。 非但不会出现一个皇帝,那些原本统治过巴黎的家族也迎来了世界末日。 随之而来的是法国政府新的政令出台,之前统治过法国巴黎的皇室家族限令在今天之内全部驱逐出境,大规模的驱赶行动开始了。 巴黎人民全体震惊,据说连一向奔走于共和制度的大文学家雨果都来劝告拿破仑,他们已经捍卫了革命果实,还是别做的太绝。 拿破仑之给雨果回复了一句话,“那么为什么他们还不放弃帝制?” 最终雨果只能灰溜溜的败退回去。 更多的人对于拿破仑的做法只想到一个词,赶尽杀绝。 前任法军统帅麦克马洪,一直在为复辟帝制而奔走的人,在看到这个消息之后,也不禁的叹息了一声,停止了自己的徒劳无功。 他的努力都终结了。 这是一场赶尽杀绝的行动,虽然共和制度已经深入人心,但是拿破仑依旧不放心,在经历了数次的军队换血,并且在边境冲突中培养出一群新的中低军官之后,他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宣布现在任何统治过法国的家族都应该被驱逐出境,没有例外。 新一轮的洗牌开始,而拿破仑的权力将会更加的巩固,并且成为一个真正的独裁者。 法国政府高层正在惴惴不安的等待着权力的更迭,如今的法兰西不是共和党的天下,整个内阁只是披着共和外衣的波拿巴独裁政权,而他凭借着战争中获得的声望以及在在中下层人民之中作出的妥协,奠定了他无以复加的威望。 在法国发生的一切充分验证了那一句话。 “人们原本就不需要民主,他们需要的是秩序,还有保障权利的机会,打着平等和自由旗号是资产阶级为了合法推翻政权所做的事情,野心家往往假借自由之名,来推翻一个合法的政权。” 他所要做的,就是压下所有的野心家,要带领这个国家和人民,走向复兴。 现在,掌控了绝对权力的拿破仑,终于可以开始按照自己的意愿来进行改造这个国家。 再见,巴黎的君主们。 法兰西的人民,你们的大独裁者来了。 第二百一十四章 要么谈判,要么下野 第二更 路易·波拿巴的死讯传到了柏林。 当俾斯麦听完了汇报之后,也只剩下一阵唏嘘,曾经德意志崛起的对手就这样默默无闻的死去,他还是感慨万千。虽然法国和德国之间一直是世仇的宿敌,但是褪去了权势的外衣,法兰西第二帝国的皇帝也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 他以私人的名义给巴黎发了一份慰问,算是偿还了之前他们在威廉一世死后发表慰问的“人情”。俾斯麦也不希望在其他人看来,他是一位冷酷无情的“铁血宰相”。 但是在法国人看来,俾斯麦宰相表现的惺惺相惜,却有带着一种政治作秀的成分。 忙于处理政事的腓特烈三世第一次召见了威廉国王。或许出于上次争执的内疚,这次他尽量的表现的非常客气。 俾斯麦欣然答应了。 双方提到了关于刚刚去世的拿破仑三世,反应不一。 对此,在与腓特烈三世谈论到这件事时,他表现出极大地不屑。 “法兰西真是健忘的民族,他们忘了第二帝国带给巴黎的荣耀,同样也忘记了路易·波拿巴这个曾经为法国做出了巨大贡献的人物。他们只记住了那个给巴黎带来了巨大痛苦的‘还魂尸’,并且顶礼膜拜,将他塑造成这个国家的英雄,实际上不过是披着共和国的外皮,按照他的意愿前进的独裁者。” “成王败寇,仅此而已。” 腓特烈三世对于俾斯麦宰相逮住机会就不留余力的黑拿破仑皇帝的行为已经习惯了,只是平静的说道,“法兰西第二帝国只不过是历史惯性的延续,实际上他们的巅峰也就是第一帝国时期建立了欧陆秩序。现在的法兰西只是一个加速追赶德意志,却一直处于弱势的国家。他们停止前进很久了。” 德意志在这个时代当然有骄傲的资本,不单体现在经济增长方面,甚至在各项工业的成就上也胜过法兰西一筹。难怪那些习惯了欧洲经济文化中心位置的高卢人会酸溜溜的说一句乡下容克贵族的暴发户。 腓特烈三世似乎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深究下去,于是转移到另外一个问题。 “对了,俾斯麦宰相,对于法国外交部长德卡兹所提出的煤钢共同计划你有什么看法?” 这是腓特烈三世召集俾斯麦前往王宫的重要目的,他想知道自己的宰相又什么打算。 “怎么可能答应他们的要求!” 俾斯麦听到腓特烈三世提出的问题之后,差点气的从椅子上跳起来。他挥舞着手杖,一字一句的强调,“难道腓特烈陛下忘了,法国人可是我们真正的敌人。阿尔萨斯与洛林地区的德意志人还在巴黎的统治之下受尽苦难,没有完成复仇,德国就不算是真正的复兴。” 腓特烈三世也同样据理力争,他指着德卡兹外交部长送过来的文件,说道,“但是现在法国人主动向我们认怂,这是一个机会,两个国家可以和平共处的机会。自从普法战争以来,我们或多或少爆发了好几次的政治冲突危机,甚至是边境冲突,德国一直疲于应付。难道不是法德关系和解,才更符合我们的政治利益吗?” 啪! 办公室安静的氛围被手杖跌落地面的声音打破,腓特烈三世有些尴尬的望着宰相。 俾斯麦双手的青筋浮现,他进行着极大的克制。之前接受法国的慰问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想着法德友好?被巴黎和平的绵羊外表冲昏头脑了吗? “腓特烈陛下,你知不知道,要是您的父亲听到这些话,会有多失望?我们毕生的心愿就是将法国踩在脚下并且永不翻身,而现在,你居然要跟我们敌人和平共处,你这样说,对得起那些在战场上死去的士兵吗?” 腓特烈三世振振有词的反驳他,“我的父亲已经死了,现在的德意志是腓特烈三世的德意志,不再是威廉一世的德意志。我权力根据国际情势做出自己合适的判断,而不是盲目的听从你们的鬼话!如果你不想听,可以出去。” “简直胡闹!” 气愤的俾斯麦上前两步,他脸色苍白的看着面前的新国王,四十多岁的人才刚刚开始自己的政治生涯,但是他的羽翼早在十年前就丰满了,这些年王储一直忍耐着,不曾表露出他半点政治倾向。终于等到父亲威廉一世死后,獠牙毕露。 “你说我胡闹也好,不可理喻也罢。德国现在已经不想再爆发任何冲突,我们的目标是有足够的殖民地来倾销商品,而不是进行一场消耗势力的战争。我也厌恶了容克贵族战争威胁论的把戏,无休止的从帝国会议上骗取经费,是时候应该制止这些可笑的行为。如果你们能够将经费用在开拓殖民地上,我会非常的欢迎。但是你们却用在了无休止的军备竞赛中,除了给德国带来灾难之外,还剩下什么?” 俾斯麦宰相近几个星期的好心情都被这场谈话给败光了。他没想到自己严防死守法国渗透一辈子,结果自己的国王反倒先摇白旗投降。 “你到底想怎么样?” 腓特烈不再害怕威廉的愤怒,而是直视对方的眼睛,丝毫不退让。在英国时期所学到的宪法,民权和自由已经深入人心,或许连俾斯麦都后悔,为什么不以军国主义的传统来培养这位继承人。 腓特烈说道,“我不想怎么样,我就要邀请法国外交部长来柏林谈一谈,如果您不愿意的话,我就换一个愿意谈判的宰相,就这么简单。” “疯了,简直疯了……” “我真不敢相信,陛下会答应跟一个还魂尸谈判。” 腓特烈三世说话的语气和神态,都让他想起巴黎那场屈辱性的谈判。只是对手从拿破仑变成了自己尊敬的国王。 他甚至怀疑腓特烈三世才是拿破仑安插在柏林高层中的间谍。 当然腓特烈三世的回复也毫不客气。 “还魂尸还有道理可讲,容克军国主义都是一群极端且不可理喻的疯子。” “所以要么你谈判,要么你下野,二选一吧。” 第二百一十五章 主权问题寸步不让 “疯了,简直疯了。” “为什么德意志会出现一个这样的皇帝!” 俾斯麦怒气冲冲的冲出了腓特烈三世的办公室,他站在走廊上深呼吸几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法国和德国能够和解并非不幸,只是这会颠覆他几十年来苦心孤诣制造的优势局面,并且考虑到容克军国主义代表的那一撮人,绝对不可能因为这个原因而放弃与法国的对立。 他们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挑动两国之间的战争,以达到维持容克贵族存在的目的。 “如果能让腓特烈亲王担任国王的位置……” 一个危险而邪恶的念头从他的脑海里一闪而过,但同时很快就被否决。这可是涉及到宫廷政治阴谋,即便是权势滔天的宰相,也不敢随便乱来。他还不敢妄自的认为自己的实力已经可以左右更迭国王的地步。 俾斯麦冷静下来之后,开始逐步的思考应对策略。腓特烈三世铁了心肠要跟自己作对,所以他不能不开始考虑如何缓解双方的关系,他极力的反对腓特烈三世的计划,但是他不能以辞职威胁,毕竟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威廉国王已经死了,新的王储刚刚继位,他现在就是整个德意志最权势滔天的宰相。 缓和了心中的愤怒之后,俾斯麦已经冷静下来了,他决定采取表面上不反对的腓特烈三世的政策,同时也要让他彻底的看清楚法国人的嘴脸,最好是能够在谈判桌上当场拆穿他们,让腓特烈三世彻底打消和平共处的念头。 他从来不相信国家利益至上主义者会跟自己的对手友好合作,除非他还有更大的计划,只是俾斯麦暂时没有发觉。 他又重新走回了腓特烈三世的办公室。 希望能获得国王的原谅。 原本还怒气冲冲的德皇在看见俾斯麦重新归来之后,愤怒也消掉了一半,他看着对方的脸,平静的反问道,“怎么,终于舍得回来了?我还以为俾斯麦宰相会直接选择辞职。不过你劝我没用,我已经决定了要与法国外交大臣会面,所以你最好希望我们能够不欢而散。” “不,我并没有这么想,首先我希望腓特烈国王能够原谅我刚才的失礼。” 腓特烈三世见对方已经服软,给自己台阶下,连忙说道,“我并不介意。” 俾斯麦连忙摇头否认,他认真的说道,“我尊重腓特烈陛下的选择,既然你想会见法国外交部长,那么我也答应这次的会面。但到时候希望我跟法国外交部长谈判时,国王陛下可以在场。” 俾斯麦就是要拆穿巴黎的骗局,并且让王储意识到他们只是一群伪君子。 腓特烈三世怕俾斯麦暗中搞鬼,连忙点点头,说道,“到时候我当然会在场,因为我也想听听对方有什么高见。” 柏林表现出对煤钢共同体生产的兴趣,并且也答应了法国外交部长德卡兹,访问柏林的要求。 他连忙拿着从柏林发过来的电报,赶往杜伊勒里宫。 拿破仑刚刚让法国宪兵部门去“温柔”的跟那些统治过法国巴黎的王室家族聊聊天,并且表述了政府的意愿,如果他们不自动自觉搬出去的话,就只好由法国宪兵部门亲自动手了。不要跟他们讲公民的权益,自由,平等,人权。法国政府的做法就是一句话,滚出去。 你们对巴黎造成的那些苦难,人们永远不会忘记。 波拿巴家族最先做出了表态,表示他们愿意从巴黎搬出去并且远赴英国,寻找英国皇室的庇护。反正拿破仑答应了欧仁妮的儿子可以呆在军队里,这也是她为什么毅然决然搬出去的原因。 儿子是波拿巴家族复兴的最后政治筹码,他不想连最后的筹码都失去。 拿破仑前脚刚走进办公室,法国外交部长德卡兹就进来了,他对拿破仑说道,“总统阁下,好消息!俾斯麦宰相居然答应了要跟我们谈一谈,关于你提出的那个计划。” 拿破仑把上衣挂在衣架上,他想都没有,想直接说道,“我知道了,这是一个陷阱。” “嗯?” 原本兴高采烈的法国外交部长楞住了,对方连电报的内容都没有看,就直接下了结论。 “但是总统阁下总得看看电报的内容吧,难道你连内容都不看就知道……” 拿破仑停下了手中的忙碌,他对外交部长说道,“你要牢牢的记住一个前提,俾斯麦是坚定的反法主义者,虽然他一直在为德意志的利益而展开外交。但是你不要忘了,他们对于阿尔萨斯和洛林地区的渴望。德国人一直认为这片法国的领土是神圣罗马帝国时期的屈辱,必须要收复回去。” “但是俾斯麦明明答应了要跟我们对话和联系。” 法国外交部长德卡兹摸了摸脑袋,感到非常的不可思议,“为什么突然说这是一个陷阱?或许他改变了观点和看法呢?” “改变观点和看法的是腓特烈三世,不是俾斯麦。我之前的设想就是俾斯麦会否决掉这份协议,然后皇权和宰相权之间爆发冲突,或许最终的结局是俾斯麦下台。但是现在看来,俾斯麦还是很聪明的。他暂时先答应了我们之间的合作要求,可能在谈判桌上向我们突然发难,提出一些让人难以接受的要求,以此向腓特烈三世证明法国人是靠不住的这个论点。” 德卡兹深吸了一口气,他完全没有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深的阴谋。 “那么我们应该怎么办?” 拿破仑解释说道,“见机行事。” “我们可以对德国作出最大限度的让步,但是一旦涉及到主权问题绝不妥协。而且还是要作为前提向德国人强调。到时候,如果俾斯麦提出一些不合理的要求,你就可以直截了当的拒绝他。” “告诉他们法国愿意与德国和平共处,但是绝对不是在损害自己主权的情况下,法国人热爱和平,但也绝对不会回避战争!” 第二百一十六章 搁置争议共同开发 第一更 法国人要和德国人和平谈判? 这就像是一道炸雷,震惊了许多人。俄罗斯沙皇亚历山大二世甚至感觉情况有些不妙,连夜召见哥恰科夫宰相商量对策。 而哥恰科夫对于这一件事也是无计可施,毕竟法国人的外交政治由他们自己决定,俄罗斯也无权干涉,所以最多让驻巴黎大使旁敲侧击的声明一下法国和俄罗斯的友好关系。而接下来的其他东西只能交给他们自己去解决了。 其他人完全没有想到两个世仇的国家居然选择在这时冰释前嫌,而且拿破仑还作出了巨大的让步,提出了一个煤钢共同体协议,这简直就是釜底抽薪,要抽调俄罗斯的底牌。 法国外交部长德卡兹这次终于是以贵宾的身份参加了会议,比起之前那次有惊无险的刺杀,这一次德国方面的安排要周密了许多,毕竟是新上任的腓特烈三世亲自叮嘱,出了任何差错就先找俾斯麦的麻烦。 今天的柏林市区显得非常热闹,毕竟他们一改之前的政治宣传,开始转变口风,宣传两个国家之间的友好合作,而不是一位的征服自己的敌人。 俾斯麦看着法国外交部长时,脸上非常不自然。居然要跟自己战斗了半辈子的敌人坐下来谈笑风生,对他来讲实在是有些勉强。 不过坐在斜对面的腓特烈三世却没有这种戒备。 他甚至非常欢迎来访的德卡兹。 俾斯麦为了打压对方,率先挑起的话题,他让人展开法国和德国之间的边界线地图,并且说道,“如果法国和德国要重归于好,那么第一个问题就是先解决边境线的冲突。因为这涉及到了德国的主权问题,所以先解决主权问题,才能解决其他的。如果法国对这个问题避而不谈,那么我认为,这场谈判就没有进行的必要。” 听到俾斯麦的话,德卡兹非常气愤,这哪里是谈判,简直就是要逼迫,法国签订不平等条约。所以他直截了当的声明说道,“我反对,俾斯麦宰相,这是在拿我们的主权问题来做文章。众所周知,从法兰西第二帝国开始,阿尔萨斯和洛林地区就属于法国,而且居住在此地的人民也认同巴黎的地位。难道你一句话就可以让这片地区变成德意志的土地?你怎么不说整个大不列颠都是德意志的呢?” 俾斯麦愣了一下,而德卡兹没有放过任何机会,他转过头面对菲特烈三世,振振有词的说道,“德皇陛下,法国是来与德意志重修旧好的,不是来跟你们吵架的。如果你们一开始就要拿我们的主权问题做文章,那么对不起,恕我直言,这场谈判进行不下去,是德国方面失约在先。” 说完,德卡兹还站起身,准备做出离开的动作。 俾斯麦当然非常开心,他巴不得让法国人从这间会议室里滚出去,甚至还冷嘲热讽地继续说道,“我就说你们法国人没有诚意,连最基本的问题都想着避而不谈,接下来的对话还怎么展开?” 看见这情况,腓特烈王储直接站起身拦下德卡兹,向他道歉的说道,“抱歉,德卡兹部长,这是我们的失误。” 看到德皇居然亲自上阵劝说,俾斯麦也站起身,皱着眉头,不满的说道,“德皇陛下,你这是要干什么?这是不能回避的主权问题,如果连主权问题都没有搞清楚,我们怎么进行谈判?难道要他们默许占领我们的国土问题吗?” “俾斯麦宰相,你少说两句吧!” 腓特烈三世不想自己一上任,就把原本可能打破的僵局变得更僵,他冷声说道,“难道你就非要在这个问题上争个你死我活,最终白白的错过机会才开心?这是我一再坚持要求展开的谈判,如果觉得你受了委屈,现在可以退出去!我亲自来跟法国政府对话,不需要通过你这个宰相了!” 俾斯麦不依不饶的说道,“但是主权问题是原则性问题,如果我们妥协和退让的话……” 俾斯麦宰相还想讲一番大道理,德卡兹外交部长却直接堵住对方的嘴。 “恕我直言,俾斯麦宰相难道你不知道有句话叫搁置争议共同开发吗?” 腓特烈三世和俾斯麦宰相都同时愣住了,他们两个人将目光集中在了神情平静的德卡兹外交部长身上。 “嗯?” 腓特烈三世来了兴趣,他又重新的坐下,并且向对方客气的咨询,“什么叫做搁置争议,共同开发?” 德卡兹外交部长摆正了神色,他平静的说道,“这是拿破仑陛下提出来的建议,他认为在边界的问题上如果没有办法通过和平外交的手段来解决的话,那么我们就暂时的放下所有争议,并且按照之前签订的巴黎条约那样,把这两个地区变成自由的贸易区。同时也是作为法国和德国改善关系的一个重点标志。” 俾斯麦宰相冷笑着说道,“又是老生常谈。” “老生常谈也先听我说完,否则这就是不礼貌的行为。难道你们容克贵族都是一群乡巴佬吗?这么没有礼貌!” 德卡兹外交部长毫不客气的怼了回去,挥手打断了俾斯麦的插嘴,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计划书,有条不紊的向腓特烈三世介绍他们的共同开发计划。 腓特烈三世接过了德卡兹外交部长的计划书,翻开了几页,立马被其中的内容所吸引,他眼前一亮,这份计划书简直就是缓和两国之间矛盾的范本。 “跟腓特烈三世所看到的一样,法国方面愿意做出极大的让步。为两个国家之间的新章程进行铺垫,拿破仑总统阁下还说了,希望双方之间能够成为合作的盟友。” “搁置争议,共同开发……” 腓特烈王储又重复了这段话,随后抬起头望向了俾斯麦宰相,并且问道,“俾斯麦阁下怎么看?” “怎么看?” 俾斯麦走到德卡兹外交部长面前,直视着他的脸。 “我只想知道法国背后到底有什么阴谋,要这样的怂恿我们来与你们合作。” 不过接下来德卡兹外交部长说的这句话,却让腓特烈三世瞬间变了脸色。 “当然有阴谋了,所有国家都是利益至上者,怎么可能会没有阴谋呢?” 会议室内的气氛顿时变得奇怪起来,腓特烈和俾斯麦向德卡兹外交部长投来了怀疑的目光,他们没有想到,德卡兹居然会轻而易举地承认背后有阴谋。 俾斯麦勾起嘴角,继续说道,“我就知道!” “那俾斯麦宰相想听一听法国政府的真实想法吗?” 第二百一十七章 强强联合的目的 第二更 会议室里安静得只能听到呼吸声。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法国人说出自己的秘密。 俾斯麦宰相做出了一个洗耳恭听的神情,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 “我倒想看看法国方面有什么高谈阔论,别试图想着用花言巧语说服我,我已经对你们那一套理论产生了免疫力。而且别忘了你们就是欧洲王室的敌人,因为在前几天巴黎将所有统治过法国的王室家族全部驱逐出境,永远不准再回来!而且我从未见过如此冷血的总统,哪怕是他的家人也不放过。” 他从一开始就抓着法国政府的小辫子紧紧不放,并且一有机会就开始在腓特烈三世面前抹黑法国政府,并且将他们渲染成一群极端的共和主义者,他们天生就是欧洲王室的敌人,包括口是心非的拿破仑。 不过法国外交部长完全就不像是来谈判的,一听到俾斯麦又开始嘲讽自己,他立刻反击说道,“那只是你心里面的阴暗想法,与怪兽战斗的人也会变成怪兽,其实在尼采眼中,你就是一只怪兽。拿破仑总统一直忠于共和制度,他如果选择留下波拿巴家族,才是对法国人民的背叛!” 俾斯麦一时语塞,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对上一个嘴炮技能点满的外交部长,根本无懈可击。 德卡兹外交部长说道,“我今天不想跟俾斯麦宰相吵架,但是你这样继续胡搅蛮缠的话,我们的谈话就进行不下去了。想必腓特烈国王也很想知道刚才我所说的那个阴谋是什么?” 德卡兹外交部长所说的话已经勾起了腓特烈国王的兴趣,他很想知道法国到底在谋划什么。 最后腓特烈三世点点头,示意对方可以说下去。 “其实很简单,大家都知道,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不是法国,不是俄罗斯,也不是德意志,而是隔着一道英吉利海峡的大不列颠帝国。他们拥有的世界第一的舰队,以及最大的殖民地,与此同时他还操控着欧陆的局势,德国想要崛起,它就会扶持法国和俄罗斯作为抗衡的力量,以达到一种动态的平衡。想必这些问题大家都已经考虑过了,也非常清楚对方的手段,那么为什么我们就不能破解掉他们的险恶用心呢?” 之前不屑一顾的俾斯麦在听到德卡兹外交部长的这番话之后,慢慢的收敛了神情。 腓特烈三世则频频点头,英国人的嚣张和跋扈他都看在了眼中,尤其是入侵阿富汗和在南非挑起的战争,无时无刻不在彰显着帝国主义扩张的邪恶野心。 而最重要的是德国没有广阔的殖民地来倾销他们的商品,不像法国经过了几十年的扩张之后已经达到了一个地中海殖民圈的程度。 德意志统一的太晚,所以从一开始,德国就带着悲剧的色彩。 “这跟德国要扩张有什么关系?抢夺殖民地的话,欧洲又不只有他一个国家。” “当然是从抢夺英国人的殖民地开始,仔细想想吧,你们不去抢他们的殖民地怎么发展?难道你以为卖商品就会有人给你送殖民地吗?别想了,你不去抢,别人不会给你。英国这么多年发动了200多场战争,才维持住自己世界霸主的地位。” 俾斯麦反唇相讥,他说道,“那么我为什么不选择西班牙,葡萄牙等一些好欺负的国家呢?非要去招惹英国这个怪物!” “当然可以向葡萄牙下手,比如安哥拉。但是这些即将获得独立的殖民地或者一直在反抗中的国家对于德国而言,根本满足不了胃口吧。以你们现在的实力,起码要一个殖民帝国才能够满足德意志的工业发展。” 俾斯麦越来越看不懂德卡兹外交部长的想法了,他直截了当的问道,“所以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法国和德国合作,对世界殖民地进行重新洗牌。” 法国人直言不讳地抛出了自己的想法,他沉着冷静的说道,“把西班牙,葡萄牙,甚至是英国的殖民地都抢掠过来,进行重新的欧陆利益分配。双方与其这样互相制衡,却得不到任何的利益,倒不如把那个限制两国发展的家伙从游戏中踢出局。再说现在奥匈帝国不是在跟圣彼得堡针锋相对吗?我们三个国家形成同盟,英国人就不得不找俄罗斯结盟了。两个被拆散的轴心盟友,能起到什么作用?” “你疯了!” 这一次连俾斯麦都感觉对方有些异想天开。 “这是公然的向大不列颠帝国宣战,难道你以为我们的海军舰队能够抵抗他们的港口封锁吗?而且得罪了这么多殖民国家……” 德卡兹外交部长向俾斯麦说道,“难道你觉得德国和法国两个国家联合起来,打造不出与英国人抗衡的舰队吗?在陆地上,就算是三个英国也不是我们的对手,在海里,两个国家挑挑战老牌殖民帝国的秩序,我认为并不是异想天开。而且德国现在也在建设自己的舰队,难道你们的舰队不就是为了针对英国人打造的吗?” 疯狂,这个念头太疯狂了。 俾斯麦看着德卡兹外交部长,他不知道这个计划是谁想出来的,疯子拿破仑?这倒是非常符合他的作风,总是给人出其不意的惊喜和惊吓。 腓特烈三世听完德卡兹外交部长的话,却没有像俾斯麦一样犹豫。 只要能为德国创造出有一个有利的周边政治环境,他觉得这个风险值得去尝试。 当俾斯麦还在犹豫时,腓特烈三世已经抢先一步问道,“这么说,想必巴黎已经考虑好怎么做了吧?” 德卡兹外交部长点点头,说道,“阿富汗战争那边有俄罗斯人在幕后作梗,不需要我们出手。所以我们可以将目光放在祖鲁和布尔人身上。现在英国人正在加紧争夺德兰士瓦,布尔人的反抗还在继续。难道你们就不应该顺水推舟一把吗?” “好让这帮英国佬长记性。” 第二百一十八章 半自动步枪 第一更 早在去年,英国人就已经出兵武力吞并德兰士瓦共和国,而这一行为激起了布尔人的武力反抗。之后布尔军在马祖巴山附近击败了1000多名英军,迫使英国在保留部分权力的名义下,承认德兰士瓦的独立,并相互签订和约。 历史上英国和德国关系恶化是在詹森远征之后,当时的德皇威廉二世向德兰士瓦总统保罗·克留格尔拍发了一封著名的电报,表示祝贺,该电报恶化了英德关系,同时使英国下决心以武力解决与德兰士瓦的争端。 而西方世界同时发起了同情和声援布尔共和国的运动。荷兰和比利时组建了众多的民间团体,征募捐款,建立基金会,向德兰士瓦捐赠战时流动医院和医疗设备。与此同时来自荷、比、德、法、美、俄、爱尔兰、意大利以及斯堪的纳维亚国家的上千名志愿者纷纷远渡重洋来到德兰士瓦,准备同布尔人并肩作战。 拿破仑只不过是将两个国家的矛盾提前了五六年爆发,反正德国都要与英国撕破脸皮,倒不如在法国的推波助澜之下,早日跟英国人直接撕破脸皮,反正你们建立一支风险舰队到不如两个国家联合起来建立法德舰队,为了对付入侵的邪恶势力。 “这……这种合作我们还需要考虑一下。” 腓特烈三世诚恳的说道,“毕竟法德可以恢复平等友好的关系,但如果说要联合起来对付英国,我们还没有准备好。德国还没有准备好和英国爆发一系列的冲突。” 德国只是隐约的感受到了来自世界第一殖民帝国的肘制,俾斯麦也相信英国会在将来成为他们的敌人,但是因为世仇法国的存在,他们和英国之间还保持着威胁的动态平衡关系。 要是到了撕破脸皮兵戎相见的地步,法国和德国形成联盟,反而会成为柏林最大的政治筹码。 所以腓特烈三世还不至于蠢到要跟德卡兹外交部长翻脸。 俾斯麦也压下了自己的怒火,他知道自己已经无计可施,既然法国人想这么做,那他只能暂时答应。他甚至能感觉到今后在关于法国问题上,与国王之间的冲突会越来越明显。 而接下来德卡兹外交部长所说的这番话,却让人感觉耐人寻味。 “对了,拿破仑总统阁下还说了,他们有一份礼物要给南非的布尔人。英国方面一定会感到非常的震惊。” 送走了德卡兹外交部长之后,俾斯麦宰相连忙对身边的国王说道,“我们不能答应他的要求,合作可以容忍,但是要联合对付英国,谁知道法国人会不会在背后卖了我们。” “放心吧,俾斯麦宰相。我还不至于看不清形势。如果法国人还继续跟英国保持中立,甚至是交好的关系。法德之间的关系怎么可能牢靠?如果巴黎真的想要跟我们长久合作,他们就必须证明自己。证明自己与英国是敌人,而不是盟友。” 俾斯麦觉得腓特烈三世话里有话,他转过头却看到一张似笑非笑的脸。 “不过德卡兹外交部长说对了一件事,德意志的殖民地实在是太小了,小的让我们无法成为真正的帝国。” 如果说法德和解是腓特烈三世想要看到的局面,那么两个国家联合起来对付大不列颠就不一样了,这意味着颠覆现有的世界格局,甚至有可能爆发新一轮的战争。 但是正如拿破仑所说的那样,法国和德国无休止的仇恨只会让海峡另一端的国家坐拥渔翁之利,倒不如两国国家放下仇恨,联合起来对付最强大的英国人。 法国外交部长德卡斯的访问已经引起了柏林内部的分裂,腓特烈三世认为应该深化两个国家之间的合作,而俾斯麦还是坚持着要与法国为敌。 德意志高层内部之间的争执就交给柏林,拿破仑没有心情去管这件事,他现在重要的目的是积攒实力,等待下一次战争的爆发。 与此同时,在法国的新武器发展方面,也走了截然不同的老路子。比如打着夏赛波改进型号,实际上研发的却是莫辛纳甘步枪,以及现在拿破仑开始整出的半自动武器。 反正施耐德公司现在已经是政府旗下监管的武器公司,拿破仑自然要让他们的武器设计师拿出自己的实验性产品。 其中就包括了7.62*39mm中间威力弹和试图半自动化而全新设计的夏塞波。当然以现在欧洲各个国家的工业发展水准,还达不到能够生产西蒙诺夫步枪的实力。所以拿破仑最多在现在的枪械上进行改造,以达到追求半自动的水平。 这也算是拿破仑的一个小爱好,法国军方依旧保持着保守的态度,他们认为拿破仑主持的改进型夏赛波步枪已经足够应付战争了,顶着全世界都还没有实现无烟火药大规模装备军队时,法国军队已经全面的换装。 但对于拿破仑而言,这一切都远远不够。 直到从施耐德公司传来了好消息,这已经跟他的计划立项过去了三年的时间,比马克沁机枪的研制工作还更久。 “或许拿破仑陛下应该来看看这个。” 此时,马克沁已经成为了施耐德公司的武器设计师,他的任务除了继续改进马克沁重型机枪型号之外,更多的是利用他的天赋,继续发展半自动武器。 马克沁拿起了桌面上一把类似于夏赛波步枪的玩意,只不过他要比夏塞波显得更短,却又保持着莫辛纳甘步枪的外表。 他对拿破仑说道,“虽然我不知道总统阁下提供的子弹口径对于这款步枪有什么影响,不过它的设计的确是划时代的。” 拿破仑看着他手中不起眼的步枪,好奇的问道,“跟我说说这款步枪的优秀吧。” “好的。” 马克沁非常骄傲的说道,“这款武器最大的亮点是我们加入了导气式结构,跟马克沁机枪一样,通过活塞推动,然后然后闭锁枪机,以实现连续射击的目的。” “……” 拿破仑感到惊讶,他完全没想到马克沁的设计思路会跟未来的卡拉什尼科夫步枪不谋而合。 “但是有一个问题,这种步枪只能在弹仓中装八发子弹,因为条件的限制,枪管温度过高会造成这唱的寿命降低,所以目前为止只能做到这样的水准。打完了八颗子弹之后,上弹的时间会让枪管恢复冷却。” 之前拿破仑就像马克沁提出了能不能将重型机枪的水冷式换成气冷式,然而对方却告诉他,这个想法很好,但是目前为止的条件还跟不上。 这款步枪听起来更像是现代化半自动步枪的阉割版,跟那些阿富汗山村打造出来的卡拉什尼科夫步枪有着相似的水准。 “不过这种步枪不会被法国军队接受吧?施耐德公司也一直有怨言,他们说法国高层不喜欢这种连射的步枪,因为会对后勤造成极大困难。” 拿破仑微微一笑,说道,“施耐德公司只要负责设计这款武器就行了,剩下的其他问题都不关他们的事,反正可以放心,我们绝对不会让他们公司因为这款武器亏损的。因为这款步枪最开始的目的也不是投入法国的正规军,而且我需要尽快,因为法国政府的客户正在等待一场不平等的战争。” “还有一件事,我希望这款武器能够尽早的装备,希望施耐德公司部门能加快研发。我知道你们不需要担心经费的问题,还有就是这款步枪的名字,我希望能以法国政府方面来命名。” “这些都没有问题,现在已经测试阶段完结,预计在一两个月之后我们就能够进行量产。” 马克沁问道,“那么拿破仑总统阁下打算以什么来命名他?” 拿破仑想也没有想直接说道,“SKS半自动步枪。” 第二百一十九章 绝不后退的远征军 第二更 虽然SKS猴版步枪生产计划遭到了法国军方部门的排挤,但是在拿破仑坚持下,最后依旧进行了小规模的生产。而这些为法国进行海外殖民战争打造的武器,并没有被法国军方直接征用,而是法国情报局私底下装备了一些,并且派给了法国远征殖民者。 当时的法国情报局局长还对拿破仑的行动表示不理解,这样做摆明了跟英国政府作为,但是拿破仑强调这一切都是法国自愿者所为,跟政府没有半点关系。 1980年,一艘从法国西海岸出发,向南非前进的船上载着将近四百多名“志愿者”,他们同样是从各个国家出发,以志愿者身份帮助南非布尔人的德兰瓦士共和国政权。唯一的差别是这一批的志愿者是拿破仑在背后插手,并且以民间集团为力量建立的法兰西远征军。 而这400多名志愿者也并非全是法国人,其中一小部分是德国的志愿者,拿破仑竭力的想要给英国制造一种错觉,这起欧洲民间自发的支援背后有法国政府和德国政府的影子。 此时英国刚刚结束了祖鲁战争,而入侵阿富汗战争还在继续。之前被拿破仑怂恿发动战争的迪斯雷利内阁遭到了内外一致的反对,原本风光无限的他在一片斥责声中倒台。他完全没有想到当初听信拿破仑的建议,居然直接终结了他的政治生涯。 不过英国在世界各地增兵不断,但依旧没有动摇他们的根基。大不列颠依旧是世界第一的殖民地帝国。 去年的祖鲁战争之后,英国消灭了祖鲁王国,解除了布尔人面临的最大威胁。由于英国人统治德兰士瓦共和国的三年期间,并没有着手改善中下层布尔人的生活条件,也没有增加投资、改善当地的财政、经济和政治生活,反而允许英国商人进行土地投机、向布尔人补收以前欠德兰士瓦共和国的税款,引起了布尔人民广泛的不满情绪。 当志愿者到达南非德兰瓦士共和国时,巴苏陀兰爆发了反抗英国殖民地总督谢丽斯通的反抗,他们试图重新建立共和国,将英国的统治者从他们的土地上驱赶出去。 法国人的到来就像是雪中送炭,给他们的抵抗增添了一丝希望。毕竟布尔人的势力太过弱小,并不是英国人的对手。 欧仁·波拿巴也参加了这场战役,他刚刚结束了大溪地的殖民战争,又被法国高层忙不迭地调到了这里,成为第一个踏上德兰士瓦共和国并且参与战争的欧洲贵族。 欧仁妮皇后对他的儿子抱着极大地期望,毕竟是法国波拿巴王室最后的独苗,虽然被驱赶了出来,但依旧在王室之间拥有着极大地声望。 他拿着手中的半自动步枪,第一次踏上了这片土地。 起义军由博格斯领导,他亲自到港口的接见了年轻的欧仁。 “我没有想到连你也会参加到这场战争中,真是布尔人民莫大的荣幸。现在英国殖民军队南下镇压暴乱,正是防卫空虚之时。我们可以通过以弱胜强,以少量的兵力和代价抢回我们的政府。” “现在我们依旧拿下了一些港口和城镇,英国政府随时会会反攻回来,我现在就想知道,法国方面带来了多少兵力?” “四百人。” 欧仁毫不犹豫的说道,“但是我们对付两三千的殖民军队已经绰绰有余。” “嗯?才四百多人?” 博格斯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一直期待的法国志愿军居然才400多人。 欧仁拿起手中的步枪,对他说道,“这六百多人已经足够对付他们了,而且法国方面同时也带来了足以让英国人后悔的武器。” 欧仁把马克沁重型机枪从船上搬了下来,对布尔人说道,“这就睡法国带给你们的礼物。相信我,英国人在这些武器面前,只有被挨打的份。” 因为工业水平的限制,法国研制的仿SKS步枪到最后只改成了弹仓填装六发子弹,不过对付英国军队已经是绰绰有余。 因为此时的英军打仗仍旧采用老旧的战术,排成整齐而密集的队形前进、听指挥官的号令射击,而布尔人英勇善战、机动灵活,采取分割包围、围点打援的战术。 配合上不算真正意义上的半自动步枪,加上马克沁,足以压得英国人抬起不头了。 “准备一下,我们打仗了。英国人预计会在黎明开始时进攻我们的城镇,必须做好准备。” 博格斯语重心长的说道,“但愿你们手中的武器能够阻拦英国人的进攻。” “因为英国人还没有见识过马克沁机枪和自动武器的威力。” 说完,他开始忙不迭的和其他人一起,布置火力点,警惕英国殖民军的进攻。 而这群志愿者表现出极高的军事素质,完全就不像是临时拼凑起来的人员。他们等到所有人都布置完毕之后,英国军队已经向这座城镇逼近。 黎明的光撕破了黑暗,刺眼的光芒照亮了这片土地。 英国远征军踏着步伐,向他们迅速的靠近。人数不多的布尔人甚至能感觉到死神在接近自己。 敌人的数量出乎预料,博格斯没有办法,只好采取暂时放弃城镇的策略。 博格斯转过头,向身后欧仁说道,“英国军队正在向我们靠近,数量比预计的更多,我认为应该暂时的回避对方,等待机会进行游击战争!” 欧仁听完之后立刻斩钉截铁的回复,“不不不,游击战根本不可能一次性击溃英国军队,我们就是要直接将他们击垮。迫使英国军队撤出去!” 欧仁拒绝了博格斯的建议,他说道,“我们是来打仗的,不是来敌后骚扰的。如果你们布尔人想后退,请随便,但是法兰西人在两次战争中只记住一个句话。” 博格斯脸色苍白的看着这群意志坚定的家伙,甚至感觉这群法国人就是过来送死的。 欧仁拉动了枪栓,做好了射击的准备,他对身后志愿士兵说道,“法兰西人,绝不后退!” 第二百二十章 法兰西,前进! 第三更 整齐而密集的方阵,统一而响亮的服装,英国军队正在耀武扬威的前进。 鲜艳的红色上衣,有条不紊的前进步伐,任何人看到这一幕,都会赞叹英国军队气势磅礴,人数和装备都处于劣势的布尔人死定了。 不仅仅英国士兵看不起这群从荷兰迁移过来的农民后裔,甚至连他们的指挥官亨利·伍德也同样认为,两三个回合之后,他们就可以攻下这座城镇,并且将造反的布尔人全部驱逐出去。 “士兵们,这只不过是一场简单的战争,虽然我们的主力军队南下去平定叛乱,但是对付这帮乡下人,根本不需要动用主力!我们刚刚打赢了那群土著人,现在就把布尔人也一并的收拾掉!” “是的,长官!” 士兵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前仆后继的朝着码头的方向扑过去,他们根本不屑于去恐惧这群乡巴佬,正如长官所说的一样。 他们就是英国人的靶子而已。 但是他们并不知道,接下来是英国人的噩梦时间。 英国军队脱离了欧洲战争太久,还没能从落后的线列步兵战术中回过神来,法国早就在拿破仑的指导下,进行了新的军事改革。而历史上的英国人也是因为两次布尔战争的损失惨重,结果一直被俾斯麦嘲笑,也让他产生了英国陆军军队实际上不堪一击的观点。 虽然法国的志愿者只有三分之一装备了半自动步枪,再加上马克沁和莫辛纳甘步枪,对付武器落后的英国人简直就是一场屠杀。 在对方没有重型火炮和骑兵支援的情况下,从一开始法国志愿军就主导了这场战争。 耀武扬威的英国军队靠近码头,他们试图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杀光所有的布尔人。但是当他们踏入射击范围之内,对面却传来了一连串密集的枪声。 这一阵枪声就像是死神的号角,吹奏起屠杀的前奏。 马克沁机枪开始了收割,英国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指挥官亨利·伍德就看见最前排的士兵直接到了下去,如同多米骨诺牌一般,一个接着一个往下倒,机枪的嘶吼声伴随着血腥的冲锋,拉开了战争的序幕。 此时英国人才急急忙忙的进行反击,还是跟之前一样的线列步兵战术,所有士兵排成一排,但是在德国志愿军的眼中,他们就是绝佳的靶子,还是不会移动的红色靶子。 英国人的扳机还没有扣下去,法国志愿军的火舌就已经席卷过来,直接用最前排的,英国人变成了“排队枪毙”。 温热的血将空气染成了红色。 无数的人倒在了这片土地上。 英国军队一开始的骄傲和不屑都被马克沁机枪的嘶吼绞成了碎片。 断肢和残骸铺垫在柔软的杂草上,枪声和痛苦的撕心裂肺代替了风声,席卷了荒原。 “分散,分散!所有人都给我分散开来!” 此时英国指挥官亨利·伍德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战场上的经验让他看出了敌人的火力,比自己要密集了一倍多,继续采取线列步兵的前进战术就是等死。 此时的英国士兵已经乱作一团,他们盲目的向城镇的方向射击,但是很快又被更猛烈的火力压制,英国人的进攻全线崩溃。他们只是一群傻傻的被屠杀的蠢货,已经分不清方向了。 曾经鲜艳红色用来视觉上压制敌人的制服,此时却成为了对手的靶子。他们只要朝着荒原上的红色扫过去,就是一大片尸体的倒下。 荒原的野草被鲜血浸润,然后又被黑色的靴子踩了过去,此时的士兵已经乱作一团,全然不顾的往后撤离。 布尔人的指挥官博格斯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尤其是被那些能够连发的步枪和火力凶悍的马克沁机枪给震惊了,他们还以为战争跟十年前的普法战争没有什么不同。但是现在看法国人的火力支援,感觉就像是跨越了半个时代的科技产物。 “这……这就是法国志愿军的实力吗?” 博格斯率领的布尔人民兵远远的躲在树林里,观看着这场血腥的屠杀,这已经不是一场简单的战争,如果说手持枪炮的布尔人是在欺负原始的祖鲁部落的话,那么法国人对英国的这场战争只是另一场形式的单方面屠杀而已。 法国人给布尔人上了一节生动血腥的课程,在密集的火力面前,线列步兵就是过时的送死战术。 “长官,我们要不要加入战斗?” “不,我想看看这些法国人到底有什么没亮出来的底牌。” 博格斯挥手制止了介入战争的做法,他平静的说道,“搞不好这场战争之后,伦敦那边会乱作一团,最终的结果不是英国人派出更多的军队加入战争,就是与我们布尔人采取和平的谈判。” “长官,你看!” 士兵将手指向了前方,博格斯顺着他的手指方向望过去,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接下来法国的志愿军做出了一个让他更不可思议的举动,原本人数上处于劣势的法国人居然从战壕里冲了出来,向英国的殖民军一边射击,一边冲过去。 “这是疯了吗?直接朝着英国军队冲锋,这是准备送死?” 这本来就是欧仁计划的一场战争,他想要在这场保卫战中一战成名,从而奠定他在法国军队之中的威信。 “法兰西,前进!” 欧仁迫不及待的站起了身,他已经看出英国人失去了士气,溃不成军,所以才萌发大胆的决定,带头冲锋。 其他的志愿者受到了欧仁的鼓舞,纷纷装上了刺刀,然后从战壕中冲了出来,向溃不成军的英国龙虾兵冲过去。 他们一边开枪射击,一边冲锋前进。 刺刀在阳光下反射着寒光,此时的英国军队已经方寸大乱,根本没有想到对方的人数连自己的一半都不到。 “不准后退,不准后退!” 亨利·伍德处决掉几个后退的懦夫,然而却有更多的人向他汹涌过来,最前线的士兵都在没命的逃跑,他们看法国人时就像看到了一群邪恶的魔鬼,朝着他们张牙利爪扑过来。 亨利·伍德对付过难缠的祖鲁人,还不至于被对方的冲锋吓破胆子,但是他已经有不祥的预感,英国人可能输了这场战争。 “该死的,这些人是谁?难道布尔人从俄罗斯找了帮手?这帮人比斯拉夫的灰色牲口更吓人!” 他看见冲在第一线的士兵在扣下扳机之后,并不需要重新填装,而是再一次扣动扳机,枪口就冒起了火光,子弹飞溅,一名英国的士兵直接倒了下去。 “这是,自动步枪?” 亨利·伍德瞪大了眼睛,他总算明白为什么对方的火力能将他压制的抬不起头,这哪里里是一群被迫反抗的乡巴佬,这简直就是一个国家的精锐部队! 他和周围的卫兵还在奋力的反抗,然而敌人已经越来越近,他们甚至能够隐约听到对方口中的呐喊。 亨利·伍德举起了手中的转轮手枪,对准那个冲在第一线的年轻人。 他仿佛就是战场上最耀眼的存在。 犹如这场战争中的拿破仑。 指挥官集中了精神,眯起了眼睛对准他的心脏,就算这场战争一败涂地,直觉告诉他,不要放过面前的年轻人。 一开始他只是一些模糊不清的细微声响,如同蚊子在耳边的嗡鸣,然而随着士兵的靠近,耳边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晰,如同火车席卷而过的轰鸣。 潮水一般灌入耳朵的,就只剩下了一句话。 亨利·伍德的心脏骤然收缩,那是他不愿意也不想承认的法语。 分神的那一刻,他的头脑一片空白,食指也下意识的朝着冲在最前面的年轻人,扣动了扳机。 就在扳机响起的那一刻,他终于听清了铺天盖地的呐喊。 “法兰西,前进!” 第二百二十一章 屠杀和焦土 第一更 亨利·伍德的那一声枪响,击碎了欧仁最后的幻想。他只感觉到心脏一阵刺痛,然后一腔的热血从胸膛里喷射而出,子弹贯穿了他的大动脉,整个人摇摇晃晃的倒了下去。 肺部的空气正在迅速的流失,他感觉自己呼吸越来越困难,最终想要抬起来的手也无力的低垂下去。 欧仁没有说一句话,倒在了这片南非的土地上。 法国志愿者前进的脚步停止,他们甚至不敢相信欧仁居然死在了胜利的前一刻。 前进的法兰西人没有倒在鸢尾花上,最终躺在了一片柔软的蒿草丛中。进攻的法兰西志愿军一开始是震惊,随即变成了愤怒。子弹朝着英国军队密集的喷洒过来。 似乎要将所有人都杀死在这片土地上。 “他杀了拿破仑四世!” “抓住他,抓住那个骑马的人,就是他杀了拿破仑四世!” 不知道谁爆发出第一声尖锐的叫喊,亨利·伍德指挥官成为了法国志愿军的众矢之的,他们放弃了追捕其他人,并且满腔怒火的向他靠近。 “他们在说什么?这个人是拿破仑四世?怎么可能?” 亨利·伍德感到震惊,他的脑袋一片空白,自己居然失手打死了波拿巴家族的唯一继承人? 满腔怒火的法国志愿军就像一头愤怒的狮子,咆哮着,用利爪拍死所有阻拦在他面前的人。此时的英国人还一直以为法军还是普法战争中的胆小鬼,然而他们的冲锋却比欧洲压路机更加可怕。 “这还是法国人吗?撤,赶紧撤!” 亨利·伍德自己也慌了,想要逃跑时却发现自己已经身陷囵圄。他们的刺刀在自己马上摇晃,愤怒的眼神几乎要将他碎尸万段。 面对这群可能会杀死自己的志愿军,他连忙放下手中的枪并且举手,大声宣布自己是无辜的。 亨利·伍德已经顾不得擦去额头上的汗水,他高举着双手,说道,“我真的不知道他是波拿巴家族的继承人,如果知道的话,就算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杀他。” “我已经放下了所有武器,根据两国之间政府条例的规定,你们不能伤害我。” 其中有一名志愿军已经将子弹上膛,他咆哮着说道,“如果你是死在战场上,那就另当别论了,我们所有人都可以作证,就是你杀了欧仁,杀了波拿巴家族唯一的继承人。” “等等,先生们,这个人还不能死!” 博格斯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当战事结束之后,他率领着其他的布尔民兵走过来清理战场。见对方已经帮自己把所有的敌人都清理干净,也就当仁不让的来夺取胜利的果实。 留着亨利·伍德的命,是他们跟英国人谈判的唯一筹码。 “你这是在命令我们?” 法国志愿军转过身质问博格斯,他们冷声说道,“现在不是你们的问题了,亨利·伍德杀死了波拿巴家族的唯一继承人,这牵扯到了整个法国王室,虽然波拿巴家族已经被驱逐出巴黎境内,但是他毁灭了一个欧洲的王室,你想想那些流亡的狂热的波拿巴主义者会做出什么事情?我们还能讲道理,他们可是不讲道理的危险分子。” 博格斯试图摆出强硬的态度,想从他们的手中抢过亨利·伍德。 然而对方却直接举起枪,对准了亨利·伍德的脑袋。 “他必须跟我们回去,在巴黎接受审判。这已经不是一场简单的殖民地战争了,而是牵扯到了波拿巴王室。” 博格斯呆住了,他总感觉这一切有些奇怪,但是又说不出来。 “去巴黎?” 亨利·伍德摇摇头,他的眼神里满是惊恐。布尔人最多算是一群迁移到南非的乡巴佬,但是去法国意义就不一样了,这意味着可能会牵动两个大国的神经,而且他杀掉的,还是欧仁·波拿巴! 他已经从伦敦听闻到某些动静,欧仁妮被驱逐出法国边境之后,正在前往伦敦。一向与英国王室交好的他们在听到自己儿子死讯之后会做什么? 亨利·伍德想都不敢去想。 “不,我死都不会跟你们去巴黎!” 枪托狠狠的砸在亨利·伍德的脑袋上,他冷声说道,“你没有别的路选择,因为你的那颗子弹,已经挑起了英国和法国之间的矛盾。” 博格斯想要强行将对方抢过来,没想到这帮法国的志愿者比他们更狠,直接抬起了枪口,对准了盟友。 此时马克沁机枪也调转了枪口,对准了这些布尔人。 “我们法国人的耐心很有限,同样的话不会强调第三遍。亨利·伍德我们必须抓住并且带走,剩下的其他人你想怎么解决都可以。” “这里是布尔人的地盘。” 博格斯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硬气,但他还是再强调了一遍,“我们的敌人应该由我们自己处置。” 英国的志愿军指挥官拦住了博格斯,他抬起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一字一句的说道, “相信我,你不会想看到拿破仑阁下的愤怒。如果你觉得对付法国人跟对付英国人是一样的话,你们会为自己的天真付出代价的。如果你们不愿意放走,巴黎方面可以向你们保证,他们动起手来就不是像这样的绅士了。” “我们会一寸一寸土地的屠杀过去,直到这里变成无人的焦土。” 法国志愿者指挥官的一句话,逼得博格斯无话可说。最终他只能挥了挥手,放对方离开。 “现在我们还需要拍发一份电报前往巴黎,告诉杜伊勒里宫不幸的消息。英国人杀了波拿巴家族唯一的继承者,而凶手是英国的军队指挥官。” 当接到了那份电报之后,德卡兹外交部长根本不敢相信眼前的这几行字。他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脸色苍白的站起身,踉踉跄跄的往门口走去。 他要去渡一趟杜伊勒里宫,联想到拿破仑之前跟他说的话,德卡兹外交部长总觉得整个计划已经脱离了掌控。 他之前就想到了拿破仑陛下可能会铲除波拿巴家族最后一个威胁,但是谁都没想到最后居然是英国人亲自动手干掉了唯一的继承人。 拿破仑办公室的大门被猛然打开,德卡兹外交部长冲了进来,他将一份电报摆在拿破仑的桌面上,对他说道,“总统阁下,你必须看一下这份电报。” 慌乱中德卡兹将电报放在了拿破仑的桌子上,脸色苍白的他说道,“欧仁死了,死在了法国志愿军中。据说是英国人射杀了他,现在他们抓住了那个射杀欧仁的英国军官,现在我们要怎么办。” 听到这个消息,拿破仑放下了手中的笔,他抬起头看着外交部长,像是早有准备的一样,平静的说道,“还能怎么办?登报,制造舆论,告诉整个法国人民,英国人是这次意外的凶手。并且向外交部发表抗议,向英国首相进行施压。” “……” 德卡兹外交部长看着那张平静的面孔,感到害怕。 这一切就好像在计划中一样。 “为什么拿破仑阁下一点也不震惊?” “我为什么要震惊?是震惊欧仁的死?还是震惊英国人的残忍?当初他去参加的时候,我已经跟我的侄子说过了,我不会在军队里提供半点帮助,他想要军功就必须自己去争取,这一次参与到南非冲突也是他自愿的,欧仁死了,但是战争还在继续。英国皇室跟欧仁妮之间的那层关系,也不想把这事闹得太僵。” 此时的英国王室甚至打算把小公主比阿特里丝嫁给他。不过一个英国亲王或者公爵的名号似乎并不能把拿破仑四世躁动不安的灵魂从复兴法兰西帝国的梦想中拉回来,也注定了欧仁在战场上的悲剧结局。 他抬起头,对德卡兹外交部长说道,“对了,再给欧仁妮拍发一份电报,告诉对方发生这样的意外,我们也感到非常的抱歉。” “这一次,英国人没有站稳脚跟,法国开始反击了。” 德卡兹外交部长迟疑的问道,“我们要把英国作为政治对手?” “不,我们要将这件事扩大化,他杀了波拿巴家族的继承人,你以为我会这么简单的放过英国佬?” “记住了,这个世界对法兰西很残忍,以牙还牙没有什么不对。” 拿破仑非常强硬的说道,“更何况,法兰西现在的掌权者,还是拿破仑。难道英国人真的以为,自己不需要付出代价?” 第二百二十二章 邪恶的帝国 第二更 欧仁·波拿巴的讣告远比他的父亲要大气的多,巴黎日报几乎用一版来刊登他的死讯,他们详细的描述了拿破仑四世在南非帮助布尔人,抗击英国入侵者的英勇事迹,并且高歌的欧仁身为法兰西人的勇敢和魄力。 不过报纸刻意的淡化了拿破仑四世王室的那层身份,将欧仁波拿巴塑造成一个法兰西的英雄。一个在对抗入侵者和暴政中牺牲的民族英雄。 报道一出,巴黎舆论哗然。 现在法国人对他们的废太子被英国人刺杀的事情也很不高兴。即使在最激进的共和派看来,拿破仑四世仍然是法国皇位继承人,他没有义务参与到下级军队之中,更不没有义务去南非帮助一群荷兰农民的后裔。在绝大多数法国人眼中,他依旧是高贵的波拿巴王室继承人。尽管法国政府已经将他们全部驱逐出境,但依旧不会改变法国人心中既定的事实。 一个法国王室继承人,在非洲被英国人刺杀,所作所为触动了法兰西人民的神经。 原本一向沉默的拿破仑也站出来,积极的参与了吊唁,并且在欧仁波拿巴的葬礼上发布了演讲。 连法兰西的统治者都已经表态了,这次政治事件等同于震惊了法国内阁。 拿破仑四世的葬礼比他父亲的要热闹的多,几乎法国政府上层人士全部都参加了这场葬礼,虽然他们绝大多数跟波拿巴家族都没有关系,有些曾经还是敌人。 然而这是一个政治信号,法国向英国发动政治进攻的信号。 欧仁的尸体并没有送回英国,而是在法国隆重的进行。法国政府原本通知她可以返回巴黎参加,然而欧仁拒绝了。 所以欧仁尼到最后都没见上自己儿子一面。 拿破仑站在坟墓前面,波拿巴父子最终葬在了同一片墓地。 “我今天站在这里并不是参加一个法国王室继承人的葬礼,已经失去的封建王权而感到惋惜,在我面前的,是一个伟大的法兰西英雄。他追寻自由,平等,不受任何歧视的压迫。他倒在了这条路上,将会成为法兰西人民前进的明灯,引导人民的前进!” 拿破仑望着周围人群不同的目光,平静的说道,“我希望所有人都能记住他的名字,在历史上刻下一道不会磨灭的痕迹,他是拿破仑四世,是波拿巴家族的骄傲。我们会狠狠的惩戒那些迫害自由的凶手,比如隔着英吉利海峡的邪恶帝国!” 此言一出,台下立刻爆发出一阵讨论声。 这是拿破仑第一次在公共场合用邪恶帝国来形容大不列颠,有人甚至怀疑拿破仑试图借助这次的事件向英国人发出挑战。 特罗胥总理有些不知所措,他不明白为什么拿破仑要在公共场合说出这种话。 “世仇可以和解,但是那些觊觎着整个欧洲的卑劣小人,他们就是一群肮脏恶心的马桶塞,他们阻碍了欧洲的崛起,现在这群人还想翻过身继续让我们保持分裂的状况,因为一个联合统一的欧洲会损害他们的利益。” “欧洲应该是所有民族意志的共同体!将来势必会走向联合!” 这一份欧洲大统一的宣言如同政治瘟疫,从拿破仑四世的葬礼上迅速的扩散蔓延,最让人震惊的还是英国驻巴黎的外交部。立刻给英国外交大臣罗伯特·塞西尔派发了这份电报。 邪恶帝国之类的名号对于他们而言都无关紧要,反正英国人的地盘是靠抢来的,所以说他们是邪恶帝国也无可厚非。但是如果拿破仑想要建立一个欧洲的联合体,这就有些危险了。 此时英国刚刚上任的格莱斯顿首相正在和维多利亚女王讨论怎么解决这事情。这不单单是一起政治事件,还牵扯到了欧洲王室家族之间的恩怨,尤其是英国王室。原本维多利亚就对拿破仑四世非常满意,他甚至向欧仁妮皇后许诺,可以将自己的小女儿嫁给他,并且赐予公爵的位置。 而拿破仑四世原本也可以远赴伦敦,不再去理会巴黎的任何事物。但是拿破仑三世在临死之前把自己的儿子托付给了军队——潜台词是希望他将来能走自己父辈到底老路,在军队中掌握实权,最终发动政变颠覆政权,顺利的等级继位。 因为他的父亲和叔父对这一套理论很有经验。 不过他们到死都不会想到,这一套很有经验的理论将拿破仑家族唯一的继承人坑了进去。 “这原本应该是王室之间的恩怨,现在连法国政府都掺合进来就没有那么简单了。更何况现在的法国总统还是一直宣称复活的拿破仑。” 格莱斯顿首相挠了挠头,对维多利亚女皇说道,“这件事情虽然英国政府方面有错在先,但是法国人参与到我们的殖民地行动,这已经算是秘密的向英国宣战了吧。” 维多利亚女王看了他一眼,提醒这位健忘的首相。 “是志愿者,别忘了法国一直在宣称他们是一群来自民间的志愿者,所以法国政府也无法限制法国公民在海外的行动权。他们的意思是,你要找麻烦的话,就去找那些法国志愿组织的麻烦,但是,波拿巴家族的继承人死在我们手里,这就说不过去了。我原本也非常喜欢那个孩子,还打算联姻结婚。谁知道最后会变成这样。英国政府必须妥善的处理好这件事,不然就算欧仁妮皇后不找你的麻烦,我也会亲自来找你麻烦。” 格莱斯顿首相忙不迭的说道,“当然我们会谨慎的处理好这件事。绝对不会出现任何的纰漏,我想最难对付的应该是法国政府。” “你错了,最难对付的不是法国政府,而是现在的波拿巴家族摄政王。想想怎么糊弄过去吧!” 维多利亚女王冷笑着纠正格莱斯顿宰相的错误。她的话音刚落,欧仁尼皇后冲进了维多利亚女王的待客厅。 此时她不是波拿巴家族的摄政王,而是一个刚刚得知自己儿子死讯的母亲。 “格莱斯顿!” 绝望凄厉的呐喊响彻了整个白金汉宫,她目光凶狠的瞪着英国首相,看得人毛骨悚然。 维多利亚女王瞥了他一眼,轻声说道,“英国政府自己的烂摊子,你们自己收拾。” 格莱斯顿首相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试图安慰这位刚刚失去了儿子的母亲。 “你听我解释……欧仁尼夫人……” “我不想听!” 披头散发的欧仁尼冲了上来,她抓着格莱斯顿的衣领,愤怒的说道 “害死我儿子的凶手,把欧仁还给我!” 第二百二十三章 剑指大不列颠 第三更 维多利亚女王很明显抱着隔岸观火的心态,实际上打从心里它并不看好这位怯懦的英格兰人,此时的首相早已没有了之前第一任时的风光,它更多的是被具有帝国主义情绪的资产阶级讽刺的懦弱无能的家伙。 之前的1980年大选他作为中罗狄安候选人,旅游全国各地到处演说,反对迪斯累里的侵略政策,赢得了人们的信任,被看作是英国民主主义的首领。 大选将要来临的前夕,他还向选民提出“你赞助还是谴责迪斯累里的国外政策”这样一个蛊惑性的问题,使自由党在竞选中赢得了不少选票。由于格莱斯顿把自己装扮成反对迪斯累里政府侵略政策的“英雄”,大选结果,自由党以压倒多数战胜了保守党,他再度组织政府。 格莱斯顿宰相上台之后,一改往日的和善的面孔,继承了迪斯雷利所有的侵略政策。因为发动殖民战争而出现财政赤字,英国政府不得不提高所得税,然而格莱斯顿继续进行殖民扩张战争时,就注定会失去资产阶级的支持。 格莱斯顿还不知道是自己的政策酿造了像今天的局面,他冷静的回复欧仁妮皇后。 “对不起,我们并不知道令尊参与了这场战争。这只是一个失误,如果我们知道法国的王储也参加了这场战争,那么我们就应该找巴黎算账。但我想让波拿巴夫人解释一下,为什么您现在在白金汉宫,而你的儿子却在参加一场反对英国人的战争。如果说你是英国的贵客,却又在背地里做着反对英国的事情,这有些说不过去吧。” 格莱斯顿首相反咬一口,先将欧仁妮置于尴尬的境地。 他试图将波拿巴家族的行动和法国政府联系在一起,并且暗示波拿巴家族别有用心。 只不过格莱斯顿的这些小动作,维多利亚女王全看在眼里。经历了大半辈子宫廷浮沉的她们,怎么可能看不透这点小心思。 维多利亚女王看了这位聪明的女人一眼,然后她又转过头望向格莱斯顿首相,没有表露出任何情绪,她依旧坐的端庄典雅,摆出一个女王应有的姿态。 如果自己的首相也就这点本事,这大英帝国恐怕就后继无人了。 欧仁妮皇后当然不会坐以待毙,听到首相的污蔑,她立刻展开了漂亮的反击,一字一句的反驳站在面前英国首相。 “听好了,我儿子去参加什么,这跟我个人没有半点关系,跟波拿巴家族也没有关系。在我的丈夫拿破仑三世临死之前就已经强调过了我的儿子必须加入军队去进行磨炼,法国政府愿意为他敞开大门,我已经感到非常荣幸,同时也不敢奢望什么。至于我的儿子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你应该去找拿破仑总统撒泼,而不是来为难一个刚刚失去孩子的母亲。” 接下来欧仁妮又问了一个问题,“格莱斯顿首相你有孩子吗?” 格莱斯顿首相点点头,老实的承认,“我有两个孩子。” “那么你能想象,一个失去孩子的母亲,还要被一个男人恶语相加,是什么样的感觉吗?” 格莱斯顿首相被这一番话堵得无话可说,之前趾高气扬的态度被直接压了下去。 欧仁妮皇后不依不饶的说道,“现在我的问题已经讨论过了,是不是应该来讨论一下英国军队为什么射杀我儿子这一件事,那场发生在南非的战争结果已经出来了,法国志愿者死亡一人,受伤十五人。知道那个死亡的名字叫什么吗?他是我的儿子,他叫欧仁·波拿巴。波拿巴家族的继承人!” “夫人,请你冷静一点,冲动并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更应该是思考如何解决因为这场事故带来的巨大悲痛,不仅仅是你失去了儿子,在这场战争中死去的四百多名英国士兵,他们也同样是某个母亲的儿子。” 格莱斯顿首相试图用误会和战争的牺牲品来解释这场意外,但是欧仁妮根本就不想听。 “但是波拿巴家族的继承者只有一个,英国政府就是谋杀我儿子的刽子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格莱斯顿首相,我会诅咒你,还要诅咒你的内阁。” 欧仁妮的情绪终于崩溃,跪在地上痛哭,他失去了自己的丈夫,现在还失去了作为最后希望的儿子。 维多利亚将欧仁妮搀扶起来,她冷眼看着格莱斯顿首相,轻声说道,“格莱斯顿首相,你先出去吧,你继续呆在这里有点不适合。” 格莱斯顿知道欧仁妮和维多利亚之间的关系,也意识到女王正在给自己台阶下,格莱斯顿首相连忙点头答应,并且向欧仁妮皇后弯腰说了一句实在抱歉,就退了出去。 他像一个失败者,丢盔弃甲,匆匆忙忙的逃离白金汉宫,只留下脸上的难堪。 今天他的心情真的是糟糕透了,谁会想到千里之外的一场不起眼殖民地战争,居然会爆发这样的争端,他现在完全没有心情去关心英国军队的战损比,他只想赶紧将被法国人俘虏的英国军官给弄回来! 不过总有意外在等待着他。 就在他刚回到唐宁街,英国外交大臣格兰维尔已经在他的办公室门口等候多时,他今天来主要只有一个目的,递交法国人的外交抗议。 “外交抗议?” 格莱斯顿首相接过了对方的电报,奇怪的问道,“法国政府抗议来凑什么热闹,他们不是共和体政府吗?这件事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格兰维尔大臣非常无奈的说道,“据说是法国政府在听我这件事之后感到非常震惊,不论怎么说现在的法国总统也是拿破仑四世的叔父,他自然会因为这件事而介入进来,只不过不是以他个人的名义,而是以法国政府的名义。” 格莱斯顿手上停顿了一下,因为他看到了电报上的内容,拿破仑公然的宣称,大不列颠是邪恶的帝国。 “敢公然的宣称大不列颠是邪恶帝国,法国总统的确非常有胆识。但是那又怎么样?英国会因为你一句邪恶的帝国而退缩吗?” 格莱斯顿直接将这份电报揉成一团废纸,丢到垃圾桶,他不屑的说道,“我们大不列颠可是世界上唯一的超级帝国。” 刚刚首相在白金汉宫失去了失去了面子,现在他的心情非常糟糕,而法国人选择在这个时候火上浇油,让他更加的恼火。 外交大臣看到这一幕,他小声的提醒对方。 “但是有一件事,我不得不提醒一下首相。现在法国和德国正在试图缓解曾经的仇恨,而德意志新上任的国王腓特烈三世也非常赞同这种做法,如果法德最终能够和解,并且目的一致的把枪口对准英国,格莱斯顿宰相应该知道这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吧。” 格莱斯顿首相愣了一下,他再转过头望向废纸篓里的那份电报,突然瞪大了眼睛。懊悔的拍了拍脑袋,恨恨的说道, “该死的法国佬!我居然被你们骗过去了!” “怪不得,怪不得,在这件事情上做得这么明目张胆,原来是想打算挑战大英帝国的国际地位!” 外交大臣格兰威特非常平静的点点头,他指着格莱斯顿首相说道,“法国人根本就没有打算忍辱负重向德意志报仇,他们是打算强强联合,建立一个足够强大和可靠的盟友关系,然后抢夺英国人的殖民地盘!” “还有一件事,就是关于那位被俘虏的军官,法国政府表示要跟我们谈判。” 格莱斯顿首相瞪了他一眼,问道,“谈判什么?” “以布尔人的独立作为条件,跟我们的谈判。” 哐当一声,格兰威特看见首相愤怒的将桌上的杯子砸在地上,他气急败坏的看着外交大臣,愤怒的说道,“简直做梦!” 第二百二十四章 永不凋零的鸢尾花 第一更 兰德金矿和金伯利钻石矿,是导致英国人和布尔人摩擦频繁的重要因素之一。 当然此时的南非共和国依旧是一片蛮荒之地,世界上最大的金矿和钻石矿都还尚未发掘,英国只是将德兰士瓦共和国看作是大不列颠广大殖民地中不起眼的一环。 而深知南非矿产资源的拿破仑却不会放过这一出好戏,谁能够掌握南非的矿产资源,就相当于掌握了世界金融的中心。而且布尔人还是德国和法国移民后裔,从情感上来讲,他们更希望让法国人来解放自己。 拿破仑的野心和大不列颠帝国的扩张,注定了南半球这片土地不会是以和平为结局。他是唯一一个知道这片土地之下深埋着世界上最大金矿的人,所以更不会让格莱斯顿首相的野心得逞。 此时的巴苏陀兰发生了缴枪暴乱,英国驻德兰士瓦的主力部队南下镇压暴乱,留在德兰士瓦的英军总数不超过三千人,只驻守在比勒陀利亚、吕斯滕堡、莱登堡、斯坦德顿等几个重要城镇,防务严重空虚。 五千多个不满英国治理的布尔人聚集在帕尔德克拉尔举行国民大会,宣布进行武装反抗,强烈要求恢复德兰士瓦共和国。 他们推举在布尔人当中德高望重的保罗·克鲁格、皮埃特·茹贝尔和小比勒陀利乌斯三人为首领。 新组成的三人政府将德兰士瓦共和国的独立声明送到了比勒陀利亚驻军的手中,英国人拒绝接受,下令各地驻军火速增援比勒陀利亚。 一时之间,德兰士瓦成为了冲突的焦点。 此时的法国人也正在忙不迭的向德兰士瓦地区增加“志愿军”。 拿破仑四世的死就像导火索,让法国政府有光明正大的理由介入到这次的争端之中。甚至连唐宁街10号都没有想到,杜伊勒里宫根本就没想要跟英国人做什么谈判,他们只是希望通过这次的争端,介入冲突之中。 所有人都不知道法国总统到底想要做什么,法国外交部长德卡兹尝试说服拿破仑,这是一个荒谬的决定。 为了一块在南非的遥远的殖民地,跟世界第一的殖民帝国撕破脸皮,谁都认为这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拿破仑阁下,我们这是准备要将德兰士瓦成为法兰西的保护国?这种做法实在是太冒险了。所有人知道这只不过是一块不毛之地,难道真的因为他们是法国殖民者的后裔,所以才这么做?我们只是初步的打开了法国和德国友好的局面,现在就贸然的得罪伦敦,怕是接下来都要不得安宁了。” 办公室里回荡着德卡兹外交部长的声音,拿破仑应对的只有沉默。 德卡兹将最后一句重点的强调了一遍。 法国人可以不计一切的向德国复仇,但是要他们不计一切的向英国进攻,这就有些困难了。即便是在最鼎盛的法兰西第一帝国时期,他们也只是跟海峡对岸的家伙互相对峙。 “所以呢?” 他这些陈词滥调也不是第一个,拿破仑连眼皮都没有抬起,他只是看着桌上的电报,反问道,“就算英国人再蛮横,他们会因为一块殖民地跟第二殖民帝国撕破脸皮吗?” “不会,但是法国和英国的关系恶化,只会带给我们糟糕的结果。之前的法德冲突,英国不是保持中立就是站在我们这边,现在公然的介入他们的争端,这是打算将盟友推到敌人的那边。” 德卡兹外交部长还在喋喋不休的劝告拿破仑,他见拿破仑毫无反应,又进一步的施加压力。 “如果下一次爆发普法战争,英国站在德国人这一边,我们应该怎么办?别再为了拿破仑四世的事情激怒格莱斯顿首相了。” 此时拿破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英国外交部的电报上,德卡兹不是唯一一个这样劝告自己的人。 但是最为一个大独裁者,他必须有足够坚定的自信和理智的判断,因为一旦德兰瓦士共和国成为法国的藩属,那么将会对法国未来的金融产生不可估量的影响。 此时拿破仑将桌面上的电报折叠成了两半,覆盖在手掌之下。他终于抬起头,神情平静的望着面前的人,说道,“所以你觉得我会在意拿破仑四世的死吗?” “不……不会。” 德卡兹外交部长非常诚实的承认,他相信波拿巴家族所有人都会为欧仁的死感到伤心,唯独面前的拿破仑除外。 对于这位法国总统,更多的评价是,他是一条冷血的,没有感情的蛇。 在德卡兹的眼中,他就是耶梦加得,首尾衔接,吞噬世界的北欧神话怪物。 而现在,他也的确是在做着相同的事,欧洲走向了一个看不见的黑洞。 “是的,布尔人跟法兰西人之间只是曾经的殖民者后裔之间关系,所有人都感到奇怪,法兰西的总统为什么会对这一层浅薄的关系抱着执念,想必这个问题曾经在你心中一定存在过。” 德卡兹外交部长直截了当的说道,“难道那些钻石对拿破仑总统阁下真的有这么大的吸引力?他们不过是一些破石头而已,甚至连法国工业总产值的三分之一都达不到。” 拿破仑背后肯定还有其他的秘密,只是他还没开口。 德卡兹外交部长才不会相信共和政府会打着为拿破仑四世复仇的旗号来跟英国人作对。 “钻石的吸引力当然不够,真正能让我们跟他们撕破脸皮的。” 拿破仑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从口中说出了一个足以引爆全世界淘金者狂热的话题。 “是金矿!” “金矿?德兰士瓦的金矿很多吗?” 德卡兹感到奇怪,就算南非拥有着一定数量的矿产,但是黄金和钻石的出产率,还不如法国其他殖民地的总和。 “因为在德兰士瓦,有着全世界最大的,尚未被发掘的金矿。那笔黄金储备,足以让巴黎成为整个欧洲,乃至世界的金融中心。你知道一个储量占据全世界黄金储量一半的金矿,对于我们而言是什么吗?法国的黄金储备将会成为世界第一!” 德卡兹外交部长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个消息他从来没有听到过,但是拿破仑的坚定的意志让人不容置疑。 到时候巴黎才会成为“布雷顿体系”的缔造者,和黄金挂钩的将不再是美金,而是法郎! 原来。 一切都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这样一来一切都说的通过了,拿破仑四世就是引发这场争端的棋子,杜伊勒里宫并不是空穴来风的惺惺作态,而是借故披着王储之死,介入这场争端。 整个法国都应该感谢杀死拿破仑四世的那个英国军官,是他让法兰西拥有了再次崛起的机会。 不但如此,通过这个莫名其妙的理由介入德兰士瓦,还低调的躲过了世界上所有人的目光,如果让其他人知道这个世界最大金矿的秘密,恐怕俾斯麦会比其他人更加积极要求着跟巴黎合作。 这个劲爆的消息差点让德卡兹外交部长大脑缺氧,他现在需要坐下来冷静一下,理清思绪。 金矿就是解开所有谜团的钥匙,任何围绕着德兰士瓦的政治行动都说得通了。 拿破仑没有给对方喘息的机会,他铿锵有力的说道,“所以要么英国人最终获得了这一笔巨额的财富,成为一个无可撼动的世界帝国。要么巴黎获得这笔财富,并且重新崛起,成为欧陆上唯一可以抗衡大不列颠的国家。” 德卡兹激动的手都在颤抖。 拿破仑却表现的很平静,每一步都在他计划的预料之内。 “英国人不会让法国和平崛起,只有通过政治手段和战争,我们就是要在伦敦和柏林的废墟上,绽放永不凋零的鸢尾花!” 第二百二十五章 一支帝国军团 第二更 拿破仑与德卡兹外交部长秘密的交谈之后,法国政府在外交上的口风便开始改变。原本从一开始他们只是消极的抗议伦敦入侵德兰士瓦,现在变成了积极的帮助解放被“压迫”的布尔人,同时达到自己的政治目的。 这份剧本看起来好像非常熟悉,没错,当初的俄罗斯也是这么做的,以斯拉夫人解救者和东正教统领的身份介入巴尔干半岛的争端,实际上是将那些斯拉夫人聚集区变成俄罗斯帝国的保护国和藩属国。 只不过法国人操作的难度有点高,因为他们的对手不是维也纳,而是英国人。 不过英国陆军的军事改革完全没有改变他们在南非战争中的糟糕表现,这次不是被布尔人的民兵压着打,而是遇到了法兰西的军队。 改革之后的法军还没有经历过几次像样的战争,虽然边境冲突展现了法军的英勇,但是绝大多数人都认为是俾斯麦手下留情不想挑起争端,才没有出现法军一败涂地的战局。 实际情况是德意志号称欧陆军事第一,结果俾斯麦在试图挑起法德争端时被法国军队压在边境线动弹不得,现在号称世界第一的陆军再次试图挑起争端时,他们面对的可能是已经完成了军事改革的法兰西军队。 巴黎简直是第一称号杀手。 拿破仑希望德兰士瓦这一场战争,能展现出法国军队的英勇和无畏。 他们依旧是第一帝国时期的骄傲。 更多的法兰西正规军队以志愿者的身份前往德兰士瓦,这帮志愿者可不是单打独斗的家伙,他们拥有火炮,重型机枪,还是先进的半自动步枪。战争迟早会爆发,提前做好准备并不是错误。 反正英国人输在布尔人手中,跟输在法国手里,并不会改变历史的结局。 战争中SKS的表现有些差强人意,毕竟是提前了半个多世纪的猴版产物,在战场上出现了最多的是卡壳和枪管过热影响精度与射程。不过这并不妨碍这种不算真正意义上的半自动步枪带给敌人的震慑。 这可是不同于温彻斯特的射速步枪,利用火药气体的推动回趟的设计,让其他国家都大开眼界。 尽管SKS不够牢靠,而且生产工艺复杂,以后来人的目光看,这只能算是实验性的产品,只能小规模的服役部队,不过他的出现依旧是革命性的。 还在使用老式排枪队的龙虾兵只能在马克沁机枪的阴影之中匍匐前进。 然而英国人依旧执迷不悟,我大不列颠领先世界已经一个多世纪,怎么可能会被一帮法国志愿者吓到! 格兰维尔按照格莱斯顿首相的示意,与法国外交部长德卡兹会面。就有关于拿破仑四世的死讯,双方进行了协商。 不过法国人给出的答案是,他们绝对不会向屠杀法兰西王室继承人的家伙妥协! 而且法国外交部表现的比任何人都要坚决,仿佛不抓幕后的黑手,他们就绝对不会放过大不列颠。 英国外交大臣这几天奔波于欧洲各地,伦敦还欠着法国一个解释。 然而当他真正的踏入法国外交部长的办公室,并且在一堆的文件和书本中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时,他才知道并不是自己陈恳的讲道理,有人就会听你的话。 格兰维尔向面前的端庄的中年男人解释英国军队的失误。他们称拿破仑四世只是在错误的时间出现在错误的地点并且做了一件错误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英国人不追究法国已经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还是说这件事就是法国的错?你们其实并没有错?这算是什么意思,强词夺理吗?还是说你们打算拒绝我们提出的赔偿加道歉的建议?” 格兰维尔挠了挠头,他解释说道,“那些法国的志愿者应该怎么解释?难道杜伊勒里宫方面还不心知肚明吗?” “说实话,我们还真不知道什么意思。” 德卡兹外交部长摆出一副一问三不知情的态度,并且向对方强调。 “再说法国政府有必要知情一群海外的法国公民去干什么了吗?当初美国独立战争时,不是也有不少的法国志愿者远赴北美参加对抗英国人的战争么?你们要习惯这群喜欢浪漫和自由并且富于激情的法国公民。” “你这让我们感到为难。” 格兰维尔已经口干舌燥,对于蛮不讲理的法国人他已经开始有些愤怒。 “我已经强调了许多遍,拿破仑四世的死只是一个意外。我们谁都不会想到一个普通的志愿军会是一个国家的王储。” “你们不知道?” 德卡兹外交部长故意冷笑了一声,他反问道,“英国人对每个国家的情报都了如指掌,你们就不知道王储在哪里?我可不可以给出另外一种解释,怕是你们故意知道对方的身份,所以才打算杀他灭口。” 格兰维尔揉了揉太阳穴,他感到非常的无奈。法国就算有情报部门,他们也不会盯着一个落魄的波拿巴家族继承人天天看啊。 “你们简直就是无理取闹!” 格兰维尔被逼的忍不住了,他站起身说道,“你们就是故意在挑事,不但随意的扣押了英国军官,甚至还指责伦敦谋杀拿破仑四世,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无稽之谈?谋杀了拿破仑四世的赢过军官难道不应该被我们扣押,他现在是战犯,是谋杀的嫌疑人,他的罪名是谋害了一位法国公民,一位反抗暴政的自由主义英雄。” 牵强的理由堵得格兰维尔无话可说,他最后只能摆出强硬的态度,回绝了对方无礼的请求。 “总之,英国不会因为这件事就像你们道歉和赔偿,在大不列颠的字眼里,没有妥协和求饶,如果你们硬来的话,那么有本事跟英国打一场仗,输了,你们就给我乖乖的闭上嘴巴!” 法国人非但没有反应过激,反而冷静的让格兰维尔感到可怕。 回应英国外交大臣的,就只是冷静的笑。 以及渗入骨子里的恐慌。 “真的要打一场仗,根本轮不到你们在这里指手画脚。英国的陆军什么水平难道我们还不清楚?连王室都没赐予他们皇家的头衔,就指望这群家伙会给你们大不列颠拼命?做梦去吧。法兰西的军队再不济,也是从上个世纪到现在战争不断。你们这群英国佬有什么资格来自嘲讽我们?之前那场战争不是还打出了四百比一的战损比?” 格兰维尔捂着胸口,他感到有些疼痛。 而德卡兹外交部长还在继续的补刀,“哦对了,就算日不落帝国的舰队在如何辉煌壮阔,你们终究只是海洋上的霸主。就凭你们的陆军实力,就算给你们几百年的时间也依旧只能勉强维持一个英联邦,而不是横跨几个大洲的超级帝国。” 格兰维尔反驳他的话,“但是对付一个法国绰绰有余。” “是啊,对付一个法国绰绰有余。” 格兰维尔非常诚实的承认,他丝毫不掩饰心中的鄙夷。 “如果欧陆的几个大国联合起来对付英国,会怎么样?你们再厉害,能够拦得住几个崛起的帝国吗?” “别老是想着大不列颠世界第一了,很快我们就会让你们知道,法国军队的真正实力。” 格兰维尔嘲笑着说道,“还是十年前被德国打倒投降的法军精锐?别急忙嘲笑英国人的陆军,法国还不是同样的货色。” 而德卡兹外交部长却回应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 “同样的货色?不,格兰维尔大臣,你太高估英国陆军的实力了。” 外交部的嘴炮算是打完了,接下来就是两个国家在德兰士瓦硬对硬的较量。 “我把丑话说在前头,法兰西这一次而来的,是一支帝国军团。” 第二百二十六章 连哄带骗 第三更 拿破仑四世的死传遍了整个欧洲,他几乎成为了欧洲王室茶余饭后的谈资,很多人都不明白为什么作为王室继承人的年轻欧仁会跑到南非去参加一场与自己毫无关系的战争,最令人讽刺的是他还死在了战场上。 几乎所有的法国人都将欧仁的死视为耻辱,因为就算他再不济也能成为英国或者欧洲其他国家的王室公爵,然而他却以这样的方式死在了战场上,实在令人感到惋惜。 “拿破仑是死得很蹊跷啊。” 腓特烈三世也觉得非常奇怪,因为他完全不相信一个本应该成为继承人的波拿巴家族男人,会跑到偏远的南非参加一场与法国完全无关的志愿者战争。 俾斯麦不屑的说道,“怕是拿破仑那个家伙故意让波拿巴家族的继承人去送死,他说过自己是共和国的捍卫者。那么波拿巴家族就是他的敌人。用这样卑劣的手段铲除掉自己的敌人也没有什么不对,反正在他的眼中只有法国的利益是不可侵犯的,其他的一切都是可以牺牲的。” 面对俾斯麦宰相偏激的评论,腓特烈三世表面上没有做出反应,他知道宰相对于拿破仑有着深深的偏见,但是现在他们正试图两国关系的正常化,所以只要俾斯麦不添堵腓特烈三世也不介意他继续发牢骚。 “那么问题来了,杜伊勒里宫的动机是什么?谁都不会相信拿破仑这么一个精明的人,会因为那些南非的布尔人是法国人的后裔就贸然的帮助对方。如果说是为了钻石的话,根本就不划算,因为他们付出的政治代价会更大。” 俾斯麦大胆的猜测,他缓缓说道,“或许布尔人那边跟拿破仑之间进行了某些秘密的交易,而交易的筹码足以让他们跟英国人提前撕破脸皮了呢?” 对于俾斯麦提出的这个想法,腓特烈三世没有表示反对,也没有表示支持。 “那么我们应该怎么做?” “暂时静观其变,因为我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新的情况,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法国人到时候会找上门来。我可不相信杜伊勒里宫能够跟英国单打独斗,将殖民地战争拔高到了两国之间的冲突。拿破仑面对的可就不是几千人的殖民地军队了,而是可能十几万人的英国大军。” 对于俾斯麦宰相的说法,腓特烈三世也深表赞同。 “如果最终法国人真的找上门了,我们应该怎么办?” “除非国王陛下做好了被巴黎背叛,出卖或者反目成仇的打算。否则当法国来找我们的时候,最好保持沉默。因为只有我们搞清楚了法国人背后的真正目的,才能够介入到这场争端之中。” 俾斯麦指着腓特烈三世,平静的说道,“根据以往跟法国人的斗争,我并不认为这是一件好事,总而言之先静观其变。法国人为了一块不起眼的殖民地得罪大不列颠,背后肯定还有其他的秘密。只有搞清楚那个秘密之后,我们才能介入进去。” 法国和英国撕破了脸皮之后,就开始往德兰士瓦增加“志愿军”。 这些打着民间组织旗号的家伙,通过远洋航行到达了南非,他们并且带来了法国最新的武器,还有无烟火药的子弹。甚至还搞来了75毫米射速炮,对于这些殖民地的军队,法国人表现出极大的不屑,他们还在采用落后的战争方式进行入侵,难怪这些傲慢的大不列颠人会在入侵战争中被揍得这么惨。 保罗·克鲁格望向挂着三色旗的法国船只,此时志愿的士兵正在从船上下来,就像他们的父辈参加美国独立解放战争一样,对南非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然而保罗·克鲁格一开始只是希望能够争取布尔人和这片家园的独立,但是现在看来,他们不得不在法国和英国中做出抉择。因为拿破仑四世的死引发了一连串的连锁效应,导致这个原本无人问津的殖民地变成了世人的焦点。 “法国人会怎么对付英国士兵?” 之前的一些战役和冲突中,拿破仑给出了答案,法国人的机枪几乎将愚蠢英国士兵成片的收割,他们在撕布机一样的先进武器面前毫无抵抗能力,之前他们只是听过法国人研制出了一种非常厉害的机枪,能够压制对方无法前进,现在看来法国人的武器不但能够压制他们无法前进,甚至还还能做到以少胜多。 这种机枪收割机来,简直就是把人当作是伤亡报告上的一个数字。 “比勒陀利亚的驻军正在向这里赶进,我们必须提前做好准备打一场保卫战。” 法国指挥官拍了拍保罗的肩膀,神情淡然的说道,“一切都没问题,法国志愿者会帮助你们赶跑侵略者,在德兰士瓦独立之后,法国会答应成为你们的保护国,不再受到英国政府的干涉。” “非常感谢巴黎的慷慨。” 保罗松了一口气,还是作为同根同祖的巴黎对德兰士瓦比较仁慈,当然如果他知道法国人最终的目的是为了那一片全世界最大的金矿,恐怕打死都不会答应成为法兰西的藩属。 “是的,巴黎方面只有一个小小的愿望。” 法国指挥官小声的说道,“我们非常愿意帮助你们赶跑侵略者,至于南非的钻石矿产开采,我们也不会去干涉。但是法国政府想购买德兰士瓦的一些土地作为投资,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当然除了支付法郎之外,我们也会给你足够的武器来武装布尔人。” 而保罗毫不犹豫的做出了让布尔人后悔一辈子的决定。此时的德兰士瓦还是一片贫瘠之地,他们正愁没办法把土地卖出去,见法国人愿意充当他们的金主,保罗也就一口答应下来。 “我们当然非常愿意,感谢法国的慷慨。” 法国指挥官流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他说道,“不,我们应该感谢你们的慷慨才对。” 第二百二十七章 帝国冲锋 第一更 保罗只花了几秒钟的时间思考,就做出了一个让布尔人后悔了一百多年的决定。他们以一个极低的价格将德兰金矿所属的地区卖给了法国政府,这片沉睡在土地之下的世界金矿,就这样落入了法国人的口袋中,当然前提条件是他们必须打赢这场战争。、 英国人已经愤怒了,它曾经设想过很多人来争夺自己的殖民地,唯独没有想到法国人也有同样的野心。而且不去争夺那些富裕的地区,反而盯上了出产钻石却一片贫瘠的德兰士瓦。这也让格莱斯顿首相感到非常郁闷,但是大不列颠的荣光不能败在自己手中,依然拿破伦要变相的宣战,那么英国就打到底。 作为一个老牌的资本主义帝国,他们有的是资本挥霍。遍布全世界的船只可以将军队源源不断的运送到德兰士瓦。虽然早期的战损比中提到了法国人的武器,但是英国陆军高层对此抱着盲目的自信,他们就算对方的机场能够打死前面的一百多人,他们后面的机枪和火炮就能将那么一丁点人全部消灭。 一船接着一船的英国士兵被送到了德兰士瓦参与围剿,在人数方面即便是算上了,法国的志愿者,英国士兵还是多出了将近三到四倍的兵力,而且这只是先头部队还没有算上之后的增援,英国人的想法是即便法国拥有先进的武器,也可以以人海战术压死他们。别忘了,虽然大不列颠的火炮和机枪稍稍落后,但是英国陆军高层认为这并不影响战争。 不知道他们面对的是一个黑科技的帝国,以落后的线列步兵方阵对战法国人的机枪防线,在法国志愿军眼中看来,拿着瓜的原始人冲向手持火器的现代人没什么区别。 跟穿着整齐的红色制服前进的大英帝国士兵相比,布尔人的军队就像是一群农民,他们穿着灰褐色的衣服,把枪口对准了来犯的士兵,准备随时扣动扳机。 而法国的志愿军则绕到了两侧,准备进行夹击。 先是炮火的轰炸,英国人动用了炮兵部队,对着布尔人的城镇进行了一番密集的轰炸,英国指挥官自信的认为这一轮轰炸可以瘫痪掉他们的火力据点。一发接着一发的炮弹落到了房顶,掀起的瓦砾和灰尘遮盖了天空。 炮火炸毁的房屋,来不及躲避的市民被气浪掀到了一边。木质的房屋开始燃烧,滚滚的浓烟向上翻涌,宣告着战争的开始。 英国人的指挥官放下了望远镜,他心满意足的看着自己的杰作。当整座城市都燃烧时,就是英国军队进攻的开始。 马蹄已经在不安的踢踏,每个人的每个人的脸上都流露出兴奋的神色,他们已经好久没有跟一群菜鸟战斗过了。对于傲慢保守的英国士兵来讲,打败一群布尔人就跟切菜一样简单。 “好了,准备好,骑兵装上刺刀!” 所有骑兵动作整齐,准备给那些躲藏在屋檐下的身影来一次狠狠的帝国冲锋。 英国人的刺刀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他们兴奋的向布尔人的城镇前进,城镇前进,之前的失败算是失误,但这一次他们不再犯同样的错误。 “为了大不列颠的荣耀,士兵们冲锋!” 战马的嘶鸣撕破了战场上的沉寂,英国军官一声令下,骑兵部队开始往前冲。他们试图用骑兵来冲破对方的防线,然后再步兵进攻,消灭掉火力据点。在他们眼中,布尔人就是一群只会躲在房屋里面放冷枪的懦夫,他们根本就不敢光明正大的决战。 在法国人的帮助下,布尔人在城镇之外设置了一条战壕,炮轰开始之后,他们躲在战壕里,等到轰鸣结束之后,英国士兵发起冲锋之时,所有人都探出了脑袋,枪口对准了冲锋陷阵的骑兵。 马克沁机枪已经将枪口对准了一整片的骑兵队伍,对于他而言,这是英国人发动的冲锋跟自杀并没有两样,虽然骑兵的冲锋,同样采取了散兵线的策略,但是马克沁并不是笨拙的加特林,在马奔跑的速度绝对没有子弹快。 当英国人的骑兵一步一步的逼近射击范围时,法国志愿军的指挥官一声令下。 “打!” 子弹朝着骑兵疯狂的宣泄火力,马克沁机枪像是根本不在乎枪管的损害,扣住扳机之后又开始来回扫射,两挺马克沁机枪形成的交叉火力,任何在扇形区域的骑兵冲上来只有送死的份。 英国的指挥官意识到不对,但是他太晚了,进攻的命令刚刚下达,英国军队就遭到了无情的屠杀! 一整排的骑兵开始倒下,子弹轻而易举的穿透了他们的身体,整个人在惯性的带动之下往后翻仰。正向前冲的步兵只看到冲在最前面的骑兵莫名其妙的倒下,耳边是马克沁机枪连续不断的声音,每一次声音的响起,都有一条鲜活的生命被剥夺。 “太可怕了……这跟之前那些人说好的完全不一样,法国人的武器,简直就是屠杀的利器!” 英国的军官放下手中的望远镜之后,也是感到触目惊心,这哪里是打仗,这完全就是送死。别说能打到冲锋的前一百个人,哪怕是一千个人也毫无压力。 等到机枪开始偃旗息鼓之后,城镇外广阔的田野上只剩下了一群茫然不知所措的战马,用鼻子拱一下他们主人的尸体。 整个英国引以为豪的骑兵居然在第一轮冲锋中全军覆没。 “炮击,继续炮击!” 英国军官简直要抓狂了,自己亲手将所有骑兵都送给了法国人,他不顾一切命令炮兵向这座城镇继续炮击。 “我要将前面那一片城镇化成废墟,然后从他们身上踏过去!命令炮兵不计一切代价轰炸,直到没有一个活人!” “等等!” 英国军官注意到望远镜里好像有动静,他连忙眯起了左眼,看到的一幕却让人感到震惊。 人数处于劣势的布尔人非但没有后撤,反而向他们发起了进攻! “这是怎么回事?” 英国人无法理解布尔人的疯狂行为。 “难道他们要来送死吗?” 第二百二十八章 布龙克霍斯特干河战役 第一更 “你就这么自信认为法国人会战胜英国?那可是大不列颠!一旦涉及到主权问题并且较真的话,杜伊勒里宫跟唐宁街撕开面皮会很难看的,而且德国人还会巴不得看到英国和法国打起来。” 特罗胥转过身,他询问拿破仑,说道,“请问拿破仑陛下怎么才能解决接下来的危机?跟英国人撕破脸皮,等同于法国重新调整了一次外交战略。而且德国方面,俾斯麦宰相也一直不肯放手,腓特烈三世就算同意跟英国人合作,” 拿破仑走出了办公室,他站在卢浮宫面前,望着广场上觅食的鸽子,小声说道,“英国人才是欧陆问题的万恶之源,我们不先解决他们,就算我们能够打败法国,要面对的也是一个几乎不可能战胜的对手。” 拿破仑非常老实的承认,“我们的陆军可以跟德国决一死战,这是我们的海军,算了,我可不指望绿水海军能够战胜大不列颠,只要他们不输的太难看就已经算是万幸了。” 英国皇家海军舰队是典型的蓝水海军,拥有着远洋航行的舰队实力,如果拿破仑想要跟他们单打独斗,最终吃亏的还是法国。 上了岸之后,法国人从来不怂,但是就算拿破仑能够踏平欧洲的土地,他也对海峡另一端的岛国束手无措。 “至于德国人方面,我已经想好了对策。兰德金矿的秘密不会长久,到时候金矿开采,迟早会传到英国人的耳朵里,他们到时候会不顾一切的进行反扑。我们要把腓特烈三世也拉进来,柏林没有好处是不会动手的。” 拿破仑微微一笑,他知道法国的实力还不至于强悍到能在大英帝国面前独吞了德兰士瓦,所以他需要一个共同的盟友来施加压力。 “如果他们知道兰德金矿的秘密,并且我们愿意跟他们分享这个秘密呢?只要柏林愿意与法国进行合作,我们会将金矿的一部分利益与德国人共享。这就是占领德兰士瓦的代价。” “但是……” 拿破仑打断了他的话,缓缓说道,“其中一部分代价也总比什么都得不到要好,看开点,特罗胥总理,这就是国际政治斗争,我们永远都不可能获得全部的利益,不是吗?如果德国答应了,那么贪婪的腓特烈三世就跟法兰西的命运绑在了一起,到时候他们也不得不向英国开战,没有人会拒绝成为世界霸主的诱惑,德国人也一样。” 南非的战争还在继续,谁都不会想到法国人会赢得这么轻松。 赫拉克利特说过,人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之中,不过这句话对英国人无效。 显然这些蠢材在上一次的克里米亚战争中没有吸取足够的教训,英国军队还在采取老式的作战方式,他们还甚至以为火枪队比拼的就是胆识,所以当对方发动冲锋时,英国人以为抓住了一举歼灭对方的机会。 波切夫斯特鲁姆一夜之间成为了冲突的焦点,英国军队发起冲锋的只是先头部队,他们以为布尔人的人数就跟自己预料的一样,几百个手无寸铁的农民挥舞着温彻斯特步枪,想要赶走入侵的侵略者。 他们错了,大错特错。那些看起来向前冲锋的布尔人只不过是一个诱饵。英国军队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被侧面包围,法军悄然无声的出现在他们的身后,阻断后路。 英国军官意识到了布尔人的防线和战壕一时半会拿不下来,他们主动进攻则是最好的机会。他们命令所有的士兵排成一队,利用过时的线列步兵战术将单发步枪打出连发的效果。 毕竟法国军队已经进行了将近十年的全面改革,不再是当年落后无能的法国军队。 英国军官一声令下,他正准备开枪,突然侧翼的山坡上响起了噩梦般的声音。 一挺马克沁重型机枪正在山坡上朝着英国军队方阵扫射,密集的枪声听着人头皮发麻,法国人的机枪肆意的收割人头,英国人的线列步兵阵瞬间被打乱。 法国军官试图分割出一部分的军队向侧翼突袭的布尔人进攻,然而猛烈的炮火压得他们抬不起头。 这一次,法国人动用上了75mm射速炮,虽然在正面的战场上,他们跟德国人的较量中并没有发挥多大的作用,但是对付英国的殖民军却是一边倒的屠杀。简单的出乎意料,法国军队更像是来德兰士瓦洗刷耻辱的,对于英国人就像刷经验一样简单。 但是在英国人眼中,这些逆天的黑科技武器已经将他们压得毫无还手之力。 在这样下去,莱德堡的第九十四团先头部队只有被剿灭的份! 英国军官当机立断,一边向前进的法国军队反击,一边往布龙克霍斯特干河的方向撤离,试图在桥的对面建立起火力点,阻拦他们的前进。 “他们在撤退。” 法国志愿军当机立断,继续向英国人前进,逼的对方往自己设想的方向撤离。 疲于逃离的英国军队和追逐的布尔人之间展开了一场较量,他们一直被逼到了布隆克霍斯特干河,被迫的展开防御。与此同时,他们还向纳塔尔殖民地发出请求,希望英军司令克里将军能够西进德兰士瓦,并且在边境的郎峡接应他们。 法国人早已经看穿了英国九十四步兵团的企图,他们的任务就是将英国军队包围在布隆克霍是特干河附近,并且围剿了这支队伍。 追击的法军放缓了步伐,让英国人以为对方不敢再追上来。英国军队一直逃到了河岸,在稍稍出休整,然后准备撤退到郎峡汇合,之后再与增援部队汇合。 然而他们还没有度过河岸,早已埋伏在草丛和灌木林中的法军发动了冲锋。 炙热的阳关照耀之下,原本平静的草丛开始草木摇曳,仿佛无数潜藏在其中的刺客,开始了刺杀行动。 马克沁机枪的嘶鸣将拦在面前的树叶变成了粉末,绿色的叶子纷纷落下,只留下扫射开始之后的一排视界,清晰的可以看到英国士兵脸上惊慌失色的表情。 满山遍野的呐喊声让英国人顿时脸色惊变,他们试图进行抵抗,以排枪队的形式集结在一起发射子弹,试图将威力和杀伤最大化。然而拥有夏塞波改进型号的法国人却充分发挥了散兵线的优势。 善于游击战的布尔人利用地形和人数的优势,展开伏击战争。 恐惧的痕迹雕刻在每一个士兵的脸上。 比之前更加密集的枪声响起,法国人将马克沁和夏塞波改进版的配合发挥的淋漓尽致。在机枪的掩护下,法国人的冲锋非常顺利,英国人没有堑壕的保护,只能依靠密集的线列步兵方阵来把火力发挥到极致。 然而在机枪手瞄准的眼睛里,挤作一团的英国军队就是靶子。 不但可以一整排的收割过去,甚至还能降低冲锋士兵的损失。 因为英国指挥官脑子转不过弯来,酿成了现在被动挨打的局面。 红色上衣的士兵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倒下来,当法国人冲到英国军官面前时,只剩下最后百来人还在负隅顽抗,但是面对重重包围的法国志愿者,他们知道战争已经结束了。英国军官第一个挥舞着白色的手帕,示意对方别再开枪了。 “放下武器,士兵,我们投降,我们投降,别再打了!” 剩下的士兵被迫的放下了手中的武器,举起手向对方投降。他们的脸上是劫后余生的惊魂未定,当看到对准自己的马克沁机枪时,不由自主的深吸了一口冷气。 实在是太可怕了。 “压下去,我还以为英国陆军有多大出息,没想到这帮英国佬,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法国志愿军团的长官不屑的说道,“比德国人差远了。” 第二百二十九章 非我大英剿匪不力 第二更 英国司令科里将军只希望自己的增援赶到之后能够解除布龙克霍斯特干河的围困,然而一切都没有他想象中那么简单。 郎峡地区早已经埋伏了重兵,等待着对方自投罗网,法国人可没有这么好心会放过一个英国人。这一次他们早就准备好将前往德兰士瓦的部队一网打尽,绝不留情。 前进的军队到了郎峡,这里的地势比他想象中还要险峻,科里担心布尔人会在这个地方布下埋伏,因为换做是他也会这么做。 “如果你是布尔人,你会怎么做?” 这个问题在克里将军的脑海中问了几百遍,只是他还不知道布隆克霍斯特干河的英军已经被围剿,他们没有机会成为英雄拯救这帮家伙了。 科里将军进入了郎峡,这里离布隆克霍斯特干已经不远了,穿越这片险要的队形, 科里将军率领着一千多人的军队,站在峡谷的入口处安静等待侦察部队的消息。他很清楚这样的地形非常容易设伏,只能等待侦察部门反馈前线的信息。 等到侦察队伍回来,带给他的情报却让人大吃一惊。此时布尔人连同法兰西志愿者正在围剿英国军队的九十四步兵团,他们已经被团团包围,情况岌岌可危。科里的援军如果再不赶过去的话,只有歼灭的份。 当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科里决定不顾一切的迅速通过郎峡,支援另一端的被围困军队,既然侦察队伍已经事先勘探过了,那么他们可能遭到埋伏的可能性就不算大。就像有伏击也只不过是小股部队的骚扰,对他们而言根本不算什么事。 科里将军虽然对布尔人的民兵团和法国志愿者抱着一份警惕,但是他们依旧坚定的认为这些人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当务之急是解救被围困的英国军团。 果然如同科理预料的一样,他们通过了郎峡,没有遇到任何的危险。并且迅速的逼近被围困的部队。此时他们远远的看到了鲜红色的制服,在发现了援军之后,开始向自己这边靠近。 “前进,支援我们的队伍。” 然而科里将军话还没说完,穿着红色制服的“自己人”居然朝着他们的援军开枪,而且使用的武器,还是法国人的枪械。 “陷阱?” 科里立刻意识到事情不对劲,他连忙吩咐士兵往郎峡的方向撤离,然而已经为时已晚。后路早就被法国志愿者堵住,他们架设了机枪和火炮,瞄准了被围困的英国部队。 那些散落在各个角落的身影,出现在英国军队的面前,在完成了拦截任务之后,他们配合着马克沁重型机枪,组成了这支步兵团最后的火力。 他们是阻拦英国军队撤离的最后筹码,这群居高临下的巨人身影,不禁让进攻的龙虾兵感到怯懦和胆寒。那些曾经荣耀了半个多世纪的帝国陆军,此时却像待宰的绵羊一样,对法国的志愿军堵在了峡谷的入口。 “这是……” 科里只想到了曾经的老一辈口中听到过的传闻。 法兰西第一帝国的军团曾经击溃了好几个国家的联合精锐部队,现在重新出现在英国军队的面前,在他们击退了德意志的军队之后,现在终于轮到大不列颠去感受噩梦。 “士兵们,都给我做好准备。” 科里将军下意识的抽出了佩刀,不由自主的握紧了刀柄。 “我们现在面对的是一群恶魔,来自科西嘉的恶魔!” —————— “格莱斯顿首相,你必须看一看这份电报。” 格兰维尔突然冲进了首相的办公室,格莱斯顿宰相从未见过这家伙如此失礼过,目光瞥到了他手中的电报,顿时明白了什么。 “冷静一点,格兰维尔。有什么事情值得让你如此慌张,难道是法国人对英国宣战了吗?” 格兰维尔脸色苍白的将电报递给了格兰斯顿首相,他深呼吸了几口气才让自己冷静下来,缓缓说道,“布尔人,剿灭了我们的派往围剿布尔人的部队,就在五个小时之前。” “什么?” 格莱斯顿首相猛然睁大了眼睛,他从没想到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你是说被派往德兰士瓦围剿的英国军队,全军覆没?” “是的,全军覆没,一个不留。” 格兰维尔将电报放在格莱斯顿首相的桌面上,脸色非常难看。 “我们还从来没有遭受过这样的损失,我们的殖民地军队在波切夫斯特鲁姆247人中有77人阵亡,157人受伤。在郎峡中我们的军队有159人阵亡,133人受伤,54人被俘。” 格莱斯顿首相问道,“对方的损失呢?英国军队死伤这么惨重,想必布尔人的损失也不少吧。” 格兰维尔深吸了一口气,他的表情有些扭曲,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敢开口。 “布尔人的伤亡人数……是个位数……我们的军队被他们压着打,并且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这就是在德兰士瓦发生的一切。现在……” 砰的一声,格莱斯顿首相拳头狠狠地砸在了橡木桌上,他等着眼睛,咬牙切齿的说道,“你再重复一遍,布尔人的伤亡人数是多少?” 格兰维尔的语气弱了不少,他小声的说道,“个位数……” “确定是个位数?” “非常确定,不会有错的。” “我想知道,这些连枪都不会拿的乡下农民,为什么能够在一夜之间给英国军队造成如此重大的损失。” “因为……法国方面派遣了好几艘船的志愿者前往德兰士瓦,并且还要宣称将像帮助美国人一样独立的帮助布尔人。” “又是法国人!又是这群混蛋,鬼才相信杜伊勒里宫没有在背后暗中下手,他们是把近卫军团精锐部队。好了,我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这次我绝对不会放过巴黎。想要和平解决德兰士瓦的争端,杜伊勒里宫做梦去吧!” 格莱斯顿首相指向了格兰维尔,他愤怒的说道,“给我去准备一片外交报告,我们要把法国人的无耻公之于众!” “但是这不等于将英国军队的失败也公之于众?” 格兰维尔想保存伦敦的颜面,要是被民众知道世界第一的军队在南非一块殖民地被一群农民和志愿者吊打,恐怕会对格莱斯顿宰相的内阁造成声誉上的打击。 格莱斯顿首相瞪大了眼睛,他平静的说道,“公之于众的目的是为了联络柏林,联手对付杜伊勒里宫。我就不信那个拯救了法国的救世主,还能再拯救法兰西一次!这一次英国绝对不会袖手旁观,我们要联合柏林打压他们!” “继续增兵,绝对不放过这帮混蛋!” 第二百三十章 失败的大不列颠策略 第一更,今天五更,做不到我编辑虎牙胖三十斤! 非我大英剿匪不力,奈何对面法兰西开了黑科技。 然而这种几百比一的战损比传出去名声也不好听,比如远在柏林的俾斯麦听到了英国人的惨败之后,不屑的说道,“原来所谓的大不列颠帝国陆军也不过如此,没想到居然被一群乡下的农民和来自法兰西的志愿者压着打,现在格莱斯顿首相应该已经恼羞成怒了。” 就算你英国人拥有着世界第一的舰队又如何?法兰西一样能将你们的陆军打得找不着北。这十多年来,无论从哪个方面都表现出现任的法国总统正在极力的光复第一帝国时期的荣耀,法兰西已经不再是普法战争时期的可怜虫,他们正在从坚硬的茧中蜕变成一支帝国之师。 而大不列颠沉湎于自己日不落的辉煌中,却忘记了对手正在奋起直追,直至超越。 恐怕拿破仑正在试图光复他作为皇帝时期的荣耀,建立起一个以法国为中心的欧陆新秩序。 俾斯麦在自己的住处接见了英国驻柏林大使,实际上他早就料到了英国人会前来找自己,所以俾斯麦一早就做好了准备,不至于看到对方时会大感意外。 英国人踏入俾斯麦的住居时,表情一直保持着硬的姿态。 高傲的英国绅士像日耳曼野蛮人低声下气的要求联盟,用俾斯麦的话来讲,就是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这是格莱斯顿首相给予德国的一份电报,希望你们看完之后我们能收到满意的答复。” 俾斯麦看着对方递交的电报,小声的问道,“这又是几个意思?” “英国和法国在德兰士瓦发生的冲突势必会影响到几个国家之间的关系。柏林是巴黎的死敌,那么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如果我们能够联手对付拿破仑的话,那么对方不会有还手之力。” 来访者的眼中闪烁着狡黠,他可以随时的将英国和法国之间的矛盾转化为法国和德国之间的冲突,反正到时候两败俱伤的也是柏林和巴黎,大不列颠只要拿回德兰士瓦就行了。 无时无刻不将拿破仑作为对手的俾斯麦平静的说道,“好的,接下来我会进宫面见皇帝,英国的话我会转达给腓特烈陛下。这事我做不了主,你们知道的。” 腓特烈三世上台之后就开始限制俾斯麦的权利,并且试图重建国会的权威,用来抵抗宰相的专横。 英国代表非常适时的站起身,向俾斯麦点头致谢,“那就麻烦你们了,当然之后柏林关于修订两国贸易协议的事情,我也会向格莱斯顿首相回报的。” 俾斯麦挥了挥手,假装不在意的说道,“没有关系这些都是要紧的事情,只是好奇,作为世界第一军队的英国陆军,居然会被一群布尔人农民和法国志愿军打得找不着北,实在是让我感觉不可思议。虽然你们在克里米亚战争中的表现的确一塌糊涂,但是十年前也同样进行了军事改革,怎么到现在依旧是这种水准呢?这次更糟糕,还是被一群乡下农民摁着打。” 英国代表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他听出了俾斯麦的嘲讽。但还是强忍着笑意,向他点头告别。 看着曾经欺压自己的英国人如今到了低声下气寻求柏林帮助时,俾斯麦顿时绝对心情非常愉悦,按照之前的约定,他也前往无忧宫,向腓特烈三世提起自己的政治主张。 联络英国人,一起向柏林施压,让他们把德兰士瓦吐出来。这是英国伦敦的政治策略,反正他们几百年来就是搅屎棍,恰好也适应了这一角色。 格莱斯顿首相以为可以挑拨两国之间的关系,但是他小觑了拿破仑。 无利不起早,从德兰士瓦冲突爆发的一开始,他就已经在考虑怎么走下一步的暗棋。 俾斯麦来到了腓特烈三世面前,他向对方提起了这一次法国强行介入英国殖民地的内幕。并且信誓旦旦的强调,这是德国赢回上一次外交失误的绝佳机会。 腓特烈三世只是将信将疑的问道,“那你知道接下来的剧情会如何吗?” 腓特烈三世也期待第一殖民帝国和第二殖民帝国之间的你死我活,德意志的崛起注定在两个国家之间的你死我活的缠斗中寻找缝隙和生机。 俾斯麦宰相并不看好法国人挑起的争端,他认为拿破仑太操之过急,想要打破现在的局面。 “接下来接下来恼羞成怒的大不列颠会迅速的向德兰士瓦增兵,法国的远洋运输能力远弱于英国,就算他们拥有世界第一的陆军,想要从本土调集军队前往那里,还是非常困难的。所以最终的情况可能是十几万的英国军队应对一两万的法国志愿军,就算英国军队的火器落后于对手,但最终他们也能够惨胜。看看这些触目惊心的战损比例就知道了,英国人又不是傻子,如果这次他们输得太彻底不就等同于告诉全世界,英国陆军是垃圾吗?” 俾斯麦从怀中掏出一份电报,递到了腓特烈三世面前,他恭敬的对德意志皇帝说道,“陛下,格莱斯顿首相早就已经通知了我们,他们希望能够和德意志联合起来对付法国人,这是一个机会,从法国手中抢夺殖民地的机会。” 俾斯麦信誓旦旦的说道,“就算给予他们政治施压,看似强大的法国人实则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杜伊勒里宫打了一手烂牌,这是我们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哦?” 腓特烈三世也稍稍抬起了头,他从来都不相信俾斯麦,所以当宰相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时,腓特烈三世也立刻反驳说道,“难道我们还能胁迫法国人交出地中海沿岸的殖民地?怕这是英国人故意设计的局。等德国提出任何试图想要夺取殖民地的要求时,强硬的杜伊勒里宫哪怕明知道自己打不赢,也要跟柏林同归于尽。反正他们现在是不要命的疯子,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俾斯麦停顿了一下,腓特烈三世很明显的告诉对方,他目前为止还不想发起冲突,如果俾斯麦想要摆出强硬的态势,他也会对宰相大人采取强硬的行动。 “但是这可是我们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虽然英国人比法国人还要讨厌,但你也看到了,他们的陆军根本就不可能对柏林造成威胁。所以腓特烈陛下,机会只有一次成功了我们就是欧陆第一帝国。” “抱歉,俾斯麦宰相,杜伊勒里宫也同样给了我一份电报。” 俾斯麦彻底的愣住了,他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戏。什么时候法国能够绕过外交部,直接跟德意志皇帝进行 “但是看完这份电报之后,我知道柏林不会选择英国作为合作盟友了。” 俾斯麦愣住了,他完全没有想到腓特烈三世居然会瞒着自己私底下跟拿破仑眉来眼去,完全不将他这个首相放在眼中。 “你先看看这份电报的内容,看完之后再来反驳我。” “如果看完之后,你还认为我们应该跟英国人合作的话,那对不起,我可能要考虑换一个宰相了。” 第二百三十一章 法德友谊的最大障碍 第二更 “威特沃特斯兰德是南非豪登省和西北省的一座低矮山脉的名称,也是该山脉附近以约翰内斯堡为中心的兰德区的统称。” 腓特烈三世把电报递到俾斯麦面前,然而对方却并没有接,只是任凭那张纸从手中滑落到地上。 “重点。” 俾斯麦压抑着心中的愤怒,试图表现出自己最克制的一面,对腓特烈三世说道,“我想知道国王陛下的重点是什么?难道放弃跟英国人和谈,就是为了这一片地区?里面到底藏着有什么值得我们这么做的东西?” 电报落在他的脚边,俾斯麦甚至懒得弯下腰将那张薄纸捡起来。而是眼神还不退却的望着面前的大胡子威廉。 腓特烈三世平静的说道,“重点在于这里有一座金矿,值得我们冒险这么做。” 俾斯麦已经非常不满,他在国王面前来回的踱步,试图找出一个说法来让他死心。 他活了大半辈子,什么样的风雨没有经历过,人生丰富经验告诉他,一切都没有腓特烈三世想象中简单。 “国王陛下,全世界的金矿多了去了,但我们也从来没有如此积极过。为什么你认为德兰士瓦的金矿值得我们去冒险跟西敏寺撕毁脸皮,而且如果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贸然跟对方反目成仇,那么我们压制法国的做法就失败了。联合法兰西本来就是愚蠢的选择,我们的地理位置注定了不是死敌就是世仇。神圣罗马帝国时代的屈辱,还有黎塞留带给柏林的灾难,我们都没有忘记。” 从小在英国长大,并且接受了正统教育的腓特烈三世对于这些荣耀和复仇并没有多深刻的感受,他只知道要养一群常备军,还要进行军备竞赛可能会掏光议会的家底。腓特烈三世上任之后第一时间准备的不是扩张,而是如何保住目前的成果。 军备竞赛正困扰着他,军方已经三番四次的上门,试图劝说国王增加经费。 所以他是对法德和平抱着最大希望的人,而且背后还有罗恩在指点自己,只不过现在罗恩的身体已经不足以出席职位了。 “但是拿破仑愿意和德国和解,这就是一个重大的突破。何况他们在兰德地区发现金矿带总长四百八十公里,含矿面积保守估计在2.07万平方公里,这在全世界的金矿矿产中都是绝无仅有的。法国人甚至同意只要德国在政治立场上站在法兰西这一边,我们就可以得到百分之三的矿石收益。19世纪最重要的是是什么,这就是一个国家的资本,没有足够的资本我们怎么继续扩建军队?” 法国人给出的条件的确很优越,优越到让俾斯麦心里也不禁咯噔了一下。 他心里也感到惊讶,顿时明白了为什么法国人宁可得罪伦敦,也要在德兰士瓦搞出动静。 这是目前为止最合理的解释,如果一切都是真的,巴黎真的可能成为世界的金融中心。 俾斯麦被腓特烈三世堵得无话可说,他挠了挠头,转而从另外一个方面入手,试图说服国王,“但是国王陛下有没有想过这只是一个陷阱,其实可能并没有什么金矿。” “你的问题我早就已经考虑到了,所以特地派遣了一个团队打着科学考察的名义去探勘金矿,如果真的像拿破仑所说的一样,兰德地区发现的金矿足以改变世界金融秩序。那么我认为德国人为了这一杯羹撕破脸皮还是有必要的。到时候德国愿意军事上和政治上的双重施压,逼迫英国人从德兰士瓦撤退,到时候哪怕是要一成的金矿收入,也足以给财政带来惊人的变化。” 腓特烈三世滔滔不绝的说道,办公室里只剩下了他一个人的声音。年轻而野心十足的国王想要在自己的任期之内做出惊人的事业,而不是当一个平庸的君主。 威廉采取了征服的方式,腓特烈三世则采取另一种方式。 “英国人给我们的是口头上的承诺,实际上能获得什么,无非就是把德国当做牵制法国的棋子,让我们为了那点可笑的利益争个你死我活。但是法国人给予我们的是真金白银。” 俾斯麦沉默了,他眼神复杂的望向宫殿的天花板。 在现实面前,腓特烈三世考虑的比他更实际,金钱买不来友谊?那是因为你们没有足够的共同利益。 “但是我们还不知道是不是谎言,万一拿破仑用虚假的情报哄骗了柏林,回过头却发现所获得的实际利益并没有想象中高呢?或许这条金矿的确存在,但是里面的金子没有我们想象中丰厚呢?” 俾斯麦上前一步,逼问面前的德意志国王。 “到时候腓特烈陛下打算怎么办?” 腓特烈三世一字一句的说道,“如果巴黎欺骗了我们,不用英国人亲自动手,德国也会挥兵南下。” 政治保守主义的德意志宰相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国王拿一个国家的利益去冒险,与英国人结盟是眼前的利益,而且也符合容克贵族们军国主义传统的反法精神。 但是现在腓特烈三世已经被眼前的利益蒙蔽双眼。 “可是陛下……” “不用再劝了,我说过我不希望失去一个可以改变德国财政的金矿或者失去一个宰相。从巴黎出发的考察团队是最优秀的,他们会知道法国人有没有在德兰士瓦问题上说过谎。” 面对如此坚决的腓特烈三世,俾斯麦知道自己没有机会说服了国王陛下了。虽然比起被刺杀的威廉一世,腓特烈三世显得更加精力充沛和野心勃勃,但也表现的更为固执。 他固执的认为德意志应该是议会高于宰相权力,甚至是皇权的国家,而不是让俾斯麦一个人指手画脚。 这种根深蒂固的思维,是两人冲突频繁的最大因素。 从担任国王到现在,他跟俾斯麦之间一直都是分歧不断,腓特烈三世由衷的希望能够找到足以媲美俾斯麦外交才华,但是也更加让人放心的棋子。 起码不会左右自己的意志。 “如果俾斯麦宰相有什么别的话留到帝国议会上再说吧,我现在暂时不想听了。我已经累了,需要休息一下。” 俾斯麦知道自己再怎么强调法国人的阴谋,腓特烈三世也不会听取意见了,何况法国人给出了没有人能拒绝的优待条件。 但是俾斯麦才不相信对方有这么好心,指不定答应只有接下来的损失会更加惨重。所以他才不会理会腓特烈三世的借口,继续固执的说道,“就算腓特烈三世要答应,起码我们也要跟他们平分这座金矿的收益,绝对不能让法国实力遥遥领先。 “够了,退下吧。” 腓特烈三世不耐烦的皱起眉头,他冷漠的说道,“我说过,我现在不想听,这些问题我会想办法解决。别再逼我了。” “俾斯麦宰相,你让我感到很失望。” 临走之前,腓特烈三世在身后叫住了他,缓缓说道,“我的目的不是与法国为敌,而是获得足够的国际发展空间。如果你不能接受我的政治理念,还是趁早辞掉宰相的职务,让其他人替代。” 俾斯麦从威廉时代执政到现在,还没有受过这样的屈辱。森严的等级和尊卑让他克制住了自己。 俾斯麦深吸了几口气,才让自己起伏的心平静下来。已经知道据理力争已经没用了,于是小声的说道,“好的,我知道了。” 对于宰相这个位置,他已经看淡了。从威廉时代就遭受过大起大落,所以也对这个位置表现的并无所谓。 “如果威廉国王觉得我不适合这个职位的话,也可以让其他有能力处理好德国外交事务的人选担德国外交大臣的位置,就这样。但是在你替换之前,我还是德意志的宰相,只要我还在位一天,就不会放过法国人。我不赞同盲目的介入德兰士瓦。” 这是他第一次在国王面前表现出强硬的态度,之前跟威廉一世说话,都尽量采取委婉的态度。 显然腓特烈三世根本不吃这一套,他干脆直接的对“国家公敌”回答道,“如果不是罗恩现在因为身体问题无法出任宰相的职位,我是很想找到一个优秀的替换者。” “因为法国人也不会放过你的,你简直就是法德两国友谊的最大阻碍,没有之一。” 第二百三十二章 海军舰队 第三更 按照腓特烈三世的吩咐,俾斯麦先应付着英国方面的问题,他必须要确定德兰士瓦的确有值得德国人投资的资本,才会介入到这场争端中。否则的话,哪怕两国在南半球直接爆发战争也不关柏林的事。 1816年,英国通过了《金本位制度法案》,从法律的形式承认了黄金作为货币的本位来发行纸币。要求英格兰银行的银行券在1821年能兑换金条,在1823年能兑换金币,并取消对金币熔化及金条输出的限制。从此英国实行了真正的金币本位制。 到19世纪后期,金币本位制已经在资本主义各国普遍采用,它已具有国际性。由于当时英国在世界经济体系中的突出地位,它实际上是一个以英镑为中心,以黄金为基础的国际金本位制度。 在金本位制度的全盛时期,黄金是各国最主要的国际储备资产,英镑则是国际最主要的清算手段,黄金与英镑同时成为各国公认的国际储备。英镑之所以与黄金具有同等重要的地位。 显然拿破仑是想要野心勃勃打破大不列颠在金融世界的地位,历史上的伦敦控制了德兰金矿一直到世界大战结束之后,期间源源不断的黄金送往了世界金融中心,奠定了大不列颠世界霸权的基础。 法国原本就是欧洲经济体之一,只要有德兰士瓦的金矿,他们完全可以夺回昔日失去的荣光。想要贪婪的吞下威特沃特斯兰德光凭法兰西打打嘴炮还可以,真要真刀实枪的打仗,帝国海军分分钟教法国佬怎么做人。 拿破仑看着来自伦敦的反馈,神情严肃。 “德国人明显是在拖时间,他需要了解清楚德兰士瓦的金矿是否如我们所说的那样夸张。” 实际上拿破仑给予他们的数据已经是修改过的,他实际上并不想让对方知道真实的数据。在这场与大不列颠的较量中,双方都把德国人当做是棋子,也都不愿意付出高昂的代价。 俾斯麦和腓特烈三世都被两方懵在鼓里,只有始作俑者的拿破仑始终掌控着大局走向。 “现在英国人是真的愤怒了,他们绝对不允许法国在背后捅刀子的行为。” 德卡兹感到事情棘手,他对拿破仑说道,“要不我们跟英国人议和吧,他们封锁了港口之后,我们的舰队就无法前进。德兰士瓦会变成一个孤岛,被英国人包围的孤岛。” 但是拿破仑却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惊慌,仿佛预料到了任何的情况。 “放心吧,现在我们就是在等着德国人的消息。腓特烈三世虽然是民主自由派的一员,但是他的外交手段比俾斯麦还要圆滑。一旦察觉到了法国许诺的利益是真的,柏林立刻回流露出一副贪婪的模样。” 对于拿破仑的信誓旦旦,德卡兹只能认同他的做法。 “那么我们要做什么?” “等待。” “等到从柏林发来的电报。” 英国人还在将驻守在其他殖民地的军队往德兰士瓦的方向派遣,包括准备用舰队封锁海岸线,断绝掉法国志愿军的后援,把他们逼困到弹尽粮绝的地步。 此时德国的代表团也抵达了德兰区,他们冒着枪林弹雨的风险,在这一片区域展开了科学考察,希望能够应验法国人在电报重所说的那一片金矿。 然而这一片地区的金矿资源丰富程度超乎了德国人的想象,这一片资源的丰富程度比法国人在电报中描述的还要夸张。谁拥有了这片金矿,谁就是未来金融世界的主导。 腓特烈在接到了这个消息之后,就意识到了这是一个机会,就算没有足够的殖民地掠夺,但如果能和法国人共同开发这片金矿的话,带给柏林的利益也是可观的。 对此,他立刻让柏林驻法国大使与拿破仑秘密的谈判协商,并且准备接下来的相关事宜。 而拿破仑开出的条件非常慷慨,他对德国代表说道,“只要你们愿意出动军队前往德兰士瓦,并且以保护国的身份击溃英国人,那么法国人就答应以出产的黄金数量的一成作为回报,接下来德国什么都不用做,你们就能获得将近70到100吨的黄金矿石原矿。” 德国代表倒吸了一口冷气, “你说什么,只要德国愿意出动军队,法国人愿意将黄金的年出产量百分之十让与德国?这算是诚意么?” “前提条件是让德兰士瓦变成我们的殖民地,做不到的话,德兰士瓦依旧是英国人的。而且关于金矿的秘密已经扩散出去了,迟早会传到英国人的耳朵。到时候他们会更加疯狂的反扑,告诉腓特烈三世,如果他再犹豫的话,柏林将失去一笔非常可观的财富。” 说完,拿破仑不再去理会德国代表的震惊神情,自己一个人走出了办公室。 他相信没有人会拒绝诱人的提议。 德国代表几乎是双脚颤抖的返回大使馆,回到大使馆的第一件事就是给腓特烈三世三世拍发电报,告诉他拿破仑总统的慷慨。 腓特烈三世再接到了电报之后,闭上眼睛很久才冷静下来。拿破仑同意德国向德兰士瓦增兵,就意味着法国和德国同时担任起布尔人保护者的身份。 “好,我可以接受法国的提议,现在拿破仑是强行将两个国家的命运捆绑在一起。如果格莱斯顿首相强行开战的话,我们能抵抗英国陆军的前进,能抵抗英国舰队的前进吗?” 腓特烈三世自言自语的说道,也曾经考虑过这个问题,他们设想的是舰队的规模能打破英国的封锁,但是不具备封锁英国的实力,因为基于英国的有利的地理位置,以及英国的海军实力,想要封锁英国需要的力量太强大了.建设一支能够封锁英国的舰队需要的资源太多了,德国没有这个能力建设一支这样的舰队. 德国下定决心造一支强大的海军的事情上问题不大,剩下就是德国有没有财力和资源来建设一支这么强大的海军。德国希望能够获得更多的财富也是基于这个问题。 大不列颠的远洋舰队通过全世界的殖民地来维持,但是德国人的远洋舰队能通过什么方式来维持? 拿破仑试图挑战英国秩序,其中一种方式就是与德国签订协议,以两个欧陆国家的军事力量来打造专门应对英国人的舰队。 对于英国人只能让欧陆两个帝国联合,而不是仅靠单打独斗。 然而这项任务海军可能会支持,但是保守党的陆军愿不愿意和法国人合作,就值得商榷了。 “看来拿破仑这是逼我去清理掉那些反对法德结盟的陆军高层啊……英国人没法给予我们足够的利益,只是想把柏林当做一枚棋子,看来只有一条路选择了。” 腓特烈三世搓了搓手,他有些犹豫。因为首当其冲的就是俾斯麦宰相,还有与他有牵连的一批保守党军官。 然而黄金的利益让德皇动心了,加上脑海中海军建设的想法,他越来越倾向于跟法国人结盟,拿到黄金矿再说。 法国人就像蛊惑人心的魔鬼,一步一步将他带入深渊。 “如果说十年前建立的德意志第二帝国是一次伟大的壮举,那么德皇陛下所做的一切也是壮举。” 陆军大臣罗恩坐在轮椅上,被人推了进来。他看出了腓特烈三世眼中的犹豫,同时也在鼓动对方这么做。 “这可是你一手打造起来的帝国陆军……” “我又没说要削减这支军队,德皇陛下,清洗和裁撤是两个意思。” 罗恩咳嗽了两声,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他缓缓的说道,“我是说朝着那帮不合时宜的老家伙下手,他们已经跟不上这个时代的步伐了。” 第二百三十三章 两起两落 第四更 格莱斯顿首相等到了一个月之后,等来的只有一个坏消息。德国拒绝了与他们合作,并且转而向巴黎合作,而且准备成为德兰士瓦的保护国。 而且俾斯麦宰相也拒绝了与英国驻柏林大使见面,之前说好的一切都变了 实际上之前格莱斯顿就已经听到了某些传闻,据说法国在德兰士瓦发现了世界上最大的金矿,柏林的态度突然转变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一开始哥莱斯顿首相还以为是空穴来风的传闻,关于柏林的态度问题,他早就听过很多真假不明的风言风语。但是等到他听到柏林,派遣了地质学家组成的科考团队前往德兰士瓦时,他终于忍不住了。难道德兰士瓦真的有传说中的大型金矿,以至于法国不惜一切代价跟他们撕破脸皮? 英国人对于黄金的贪婪和渴求并不逊色于其他人,他们为了维持在全球的利益,一切代价的,加强对殖民地的掠夺。他们渴求黄金来稳固伦敦的世界金融中心地位,还有英镑作为流通货币的重要基础。 要是让杜伊勒里宫真的实现了这一计划,今后国际结算的就不是英镑而是法朗。 格兰维尔几乎出动了所有的外交部来打听消息的虚实,甚至英国陆军方面还秘密地派遣部队进入德兰士瓦侦察是否有金矿的存在。 然而英国人还是慢了一步,法国和德国高层早已联合起来进行合作时他们才刚刚知晓兰德金矿的存在。 震惊的不止是格莱斯顿首相,俾斯麦也非常恼火,因为腓特烈三世背着他去跟法国人签订协议,甚至直接绕过了宰相这一关,简直就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恼火的俾斯麦独自闯入皇宫,他要当场质问腓特烈三世为什么这么做! 看到气冲冲闯入宫殿的俾斯麦宰相,士兵下意识的拦住了他,并且告诉俾斯麦现在腓特烈不接见任何客人。 但是他才不吃这一套。 “陛下,陛下。陛下回应啊!” 俾斯麦站在走廊门口却被侍卫拦住,腓特烈三世拒绝与他见面,刻意的躲着他直到这次的事件完结,那俾斯麦却并不吃这一套,照着自己是德意志帝国功臣的身份,在走廊上说道,“国王陛下,今天你必须跟我讲清楚,为什么要这样做!你现在绕开了德意志的宰相,是准备要背叛那群支持你的人吗?他们才是组成整个德国的基石,如果你背叛了这个利益阶层,就等同于背叛了德意志!” 之前俾斯麦出于阶级的身份对腓特烈三世还抱着作为德意志臣民应有的敬畏,然而现在他整个人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对英国的爽约比被法国人俘虏还要更加难堪。 他一直想不明白,拿破仑到底下了什么魔咒能让腓特烈三世趋之若鹜的奔向这场可能是自杀的狂欢盛宴。 他给不出答案,或许只有柏林那双鹰一般锐利的的眼睛能够看透一切。并且将所有人都,在鼓掌之中。 虽然看不到,但他还是要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来阻止腓特烈三世铸下重错。英国还没有跟他们爆发直接的殖民地冲突,一切都有挽回的余地。 然而随着腓特烈三世最后的一声怒吼,俾斯麦想要和平的解决争端的想法彻底的破灭了。 腓特烈三世出现在了大门口,他冷眼的望着俾斯麦,眼神里充满了厌恶。 “够了,俾斯麦,你不用站在门口胡搅蛮缠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老是跟我讲,和法国人合作是一个错误的选择,那么我想问你,你跟英国人合作我们能获得什么政治利益?所谓的重新签订贸易协议?那点关税对于英国来讲根本就是九牛一毛。他们不会在乎德国和英国之间的商品贸易流通,因为我们根本争不过他们。这简直就是糟糕透顶的计划,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德皇孜孜不倦的解释,“这个金矿是德国反败为胜的转折点,如果我们每年能够获得一定的黄金矿石,就算德国什么都不做,每年都会有一大批固定的黄金储备收入,而这笔黄金就是用来战争的!法国人给了我们一个绝佳的翻身机会。击碎了英国的殖民帝国美梦之后,我们会让这群人知道德意志的强大!到时候谁还会是我们的对手?” 腓特烈三世和俾斯麦宰相之间的争端在于理念的不同,一个认为法国是死敌和世仇,另外一个却认为法国人才是真正的盟友。 此时的俾斯麦已经茫然不知所措,腓特烈三世坚定的相信跟巴黎合作所能获得的政治利益远远大于英国,小气且狡诈的英国人无时无刻都不在算计双方之间能够爆发冲突。 简直就是万恶之源。 “俾斯麦宰相,这是我最后一次,最后一次警告你不要再去插手我在德兰士瓦的事务。这是我所作出的第一个国际事务决定,德国方面要打开困局,为了柏林,更是为了光复曾经的荣耀,我们必须踏着其他人的尸体往前走,那些不合时宜的陈旧的人都应该被革除出局。” 后背早已经被汗水浸透,俾斯麦只感觉脊椎发凉。腓特烈三世已经阐明了自己的主张,他会将那些不肯屈服于他的人,那些追随俾斯麦的党羽一网打尽。 靠在门口的身影慢慢变得模糊,俾斯麦甚至感到有些陌生,好像眼前的并不是现任德意志皇帝,而是一个被法国操控的假冒傀儡。 “既然菲特烈国王陛下不愿意听从我的意见,那么我也没有什么多说的,但如果你非得要朝那些坚持国家利益至上的容克贵族动手,就先从我开始吧。我会辞去宰相的职位,并且离开柏林,不会再有人打搅你的计划了。” 说完,俾斯麦卸下了腰间的佩剑,轻轻放在了地上。他向腓特烈三世鞠了一躬,然后转过身。头发花白的老人没有往后看一眼,直接朝着外面走去。 他的步履坚定而决绝,如同20多年前坚持普鲁士改革的首相,只不过他没有倒在敌人的枪口下,而是输在了自己人的手中。 花甲老人终究敌不过岁月的侵蚀,他已经累了,让他害怕的不是对面神一般的对手,而是自己身后一群猪一样的队友。 腓特烈三世冷眼目送俾斯麦离开,他一直没有做任何的挽留举动,这个老顽固从自己身边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再见了,俾斯麦宰相。” “无论有没有你,德意志都会一直前进。他绝对不会成为任何人的棋子!” 第二百三十四章 1806帝国军团 第五更,完毕,今天更新完成。 这个消息传到了欧洲各国的领导人耳朵里,大家都感到非常意外。毕竟他已经在两任德皇面前闹过了辞职风波了,第一次是威廉一世逼迫他辞职以便缓解因为俾斯麦引起的政治风波,第二次却是他主动辞职,因为腓特烈三世已经逼得他无路可退,只能选择这么做。 以腓特烈三世为首的国会派终于赢了,在这次的政治冲突中,他们以绝不退让和绝不妥协的态度逼的俾斯麦无路可退,在为人臣面前只能够以辞职来结束这场政治斗争。同时也是告诉英国人,德国内部的“倒法派”已经无计可施了,他们只能自求多福。 这样的结局,格兰维尔自然是不愿意接受,他花了那么多的心血才打通了柏林内部的关系。结果到头来俾斯麦的一纸辞呈让他所有计划都功亏一篑。法国人只走了一步棋,就逼的伦敦无路可走。 没有办法,格兰维尔只好将情况如实的反馈给格莱斯顿首相,告诉他英国的外交政策失败了,希望首相大人能做好一场战争的准备。 格莱斯顿首相面色阴沉,他望着格兰维尔反馈的情况,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拳头。 “这次整个欧洲都要跟我们作对的意思吗?现在俾斯麦辞职了,腓特烈三世又坚定了信念要跟法国联盟,这是要逼得英国出手。” 英国奉行大陆孤立政策,所以他没有政治盟友,一旦发生了利益冲突就是靠战争解决问题。克里米亚战争打俄国人都够吃力了,对付法国人格莱斯顿首相心里也没有多少底气,法国志愿者刚刚帮助一群乡下农民组建的民兵团打跑了德兰士瓦的侵略者。导致现在格莱斯顿首相都没有办法向国会解释,为什么是最强悍的英国陆军会打出这样的水准? “除了发动战争,捍卫大不列颠的尊严,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就算那个传说中的金矿的确存在,也应该属于英国而不是属于法国人。这里是南非,不是法兰西,就是一块弹丸之地。法国的志愿者守不了多久,只要我们不断的派兵进入,并且封锁近海的海岸线,法国人绝对没有机会在前进一步。我们完全可以用围剿的战术逼他们投降。” 就算你们法国人拥有世界上最先进的轻武器,然而英国人能够将他们完全的耗死。 “我们要趁着法国和德国两个国家还没有采取一致对外的手段之前拿下德兰士瓦,世界上最大的黄金矿应该属于英国,如果被法国人拿去,那么他们就能够重新崛起。如果落到了德国人的手中,以军国主义为传统的柏林将有机会发展一支帝国海军,如果他们在联合法国人的话,实力足以重新组建欧陆的新秩序。” 格兰维尔不是危言耸听,都像他一开始打死都不会相信法国和德国能够放下前嫌成为盟友,然而的腓特烈三世上台之后,这些不可能都变成了现实。 拿破仑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事情会怎么发展,所以他走的每一步荒诞无稽的棋,背后都隐藏着其他的深意。 “现在法国政府不承认那些志愿者是军队,也就是说我们无法直接跟法国宣战。” 格莱斯顿首相懊恼的摇了摇头,最终愤愤不平的说道,“那么我就要杀光那些法国志愿者,让巴黎知道我们英国人不是好惹的。现在立刻派遣舰队封锁南非的金海岸,绝对不能让任何一艘法国或者英国的船只登陆南非。” 然而在德兰士瓦,除了之前登陆上岸的法国志愿者之外,还迎来了一群德国人。他们也是柏林直接派遣到南非帮助布尔人抵抗入侵者的志愿者。只不过这群人没有打着德意志的旗号光明正大的进入这片海域。他们使用的是荷兰的国旗,反正三色旗的颜色跟法国一模一样。 而这群所谓的志愿者一眼望过去就能认出他们是军人,动作神态严谨的一丝不苟。与那些已经熟悉了德兰士瓦的散漫法国人相比,德国军队看起来更像是来打仗的。 印刻在骨子里的高傲注定让这群德国志愿者对于法国人嗤之以鼻。他们怎么都不敢相信,就是这样一群人在巴黎拦住了德国精锐的进攻,在边境线组建了一条不可跨越的防线,让德国军队吃尽了苦头。 在他们眼中,法国人就是军备松懈,毫无纪律的一群人。 格兰士瓦并没有留下太多的空闲时间来欢迎这群刚刚踏上非洲土地的志愿者,还没有熟悉情况多久,殖民军队又发起了冲锋。 双方都立刻进行了集合,那让德国志愿者感到惊讶的是刚才还散漫无比的法国人一瞬间如同换了一个人,立刻进行了集合。他们跳下了战壕,架起了机枪,以最快的速度瞄准了英国人的前进方向。 他们甚至还在枪口装上了刺刀,准备随时跟入侵者发动一场短兵战。 英国的殖民军移动的非常缓慢,他们还没有摸透法国人的战术,之前的一次冲突中,在对法军极不利的情况之下,他们居然在马克沁机枪的掩护下发起了猪突冲锋,英国人还没有搞清楚怎么回事,就突然看见一群不要命的法国人冲了上来,没有心理准备的英国军队立刻崩溃,原本以多打少的战局变成了他们被少数的法国人压着打。 此时谁也不敢小觑那些全身破烂如同农民的法国人,虽然满身的泥污,但是他们却表现出一个帝国军团应有的品质, 从普法战争之后,印刻在每一个法国军人骨子里,决不后退的精神。 拿破仑重现了第一帝国时期的军团,他们无坚不摧,他们战无不胜。 拉响枪栓的声音回荡在战壕里,这是一场无声的宣誓。每一个法国人都瞄准了前进的英国士兵。 大不列颠,准备好了吗? 1806年的帝国军团,他们从历史的角落里回来了。 第二百三十五章 你没有资格 第一更 英国人的士气全线崩溃,那些从其他的殖民地调遣过来的军队,怎么都不会想到原来以为是弱不禁风的法国军队,居然能打出如此夸张的战绩。 英国人一直无法突破设下的防线,布尔人就这样坚守在这里寸土不让。 而高傲的德国志愿者怎么都不敢相信,刚刚结束了战争的是他们曾经遇到的第二帝国军队。当看到悬殊的人数差距,他们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往后撤离,然而法国志愿军的做法却是截然相反,他们非但没有后撤甚至还分割出一部分的兵力及侧方袭扰,英国人在武器和阵营上完全不是对方的对手,虽然或许他们也采取了散兵线的进攻方式。然而他们的单发步枪与法国人的射速武器相比,根本没有可比性。 甚至在英国人的士气崩溃之后,法国人就直接发起了冲锋进攻。德国的志愿者曾试图阻止他们这么做,因为他们担心英国人假装后撤,实际上是在设计陷阱等着他们踏进去。然而法国人是转过身给予了他们一个鄙视的眼神。 经历了这么多次交火之后,他们早就知道英国人什么尿性,虽然说当年的龙虾兵也硬钢过拿皇的胸甲骑兵的,而且英国军人的单兵素质都不差,然而拿破仑早就预料到了英国人的短板,碰上了死板的战略战术指挥,布尔人都将战壕,散兵线和游击战发挥到极致,而英国人还在用线列步兵的大兵团作战方式,等同于告诉其他人,他们就是靶子。 他们在射速炮和机枪的掩护下撵着数量超过远远超过自己的英国人追,直到把他们赶出了波切夫斯特鲁姆。 然而在德国人眼中,法国人的疯狂行为颠覆了他们对战场作战方式的认识。尤其是马克沁机枪的使用,德国人也开始研究这种新式的机枪,但是他们更多的是装备给炮兵部队支援,步兵的进攻还是使用老式的手摇式机枪。 这场战争带给了他们不一样的感受。 震撼,无以复加的恐惧。 法国人的表现诠释了战争的新方式,他们再也不是过去落后的线列步兵方阵,一挺马克沁机枪就能够打出一个连队的效果。 没有什么事是一挺马克沁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两挺马克沁。 风压弯了荒原的野草,英国人在这片土地流尽了最后一滴血。 乌鸦和秃鹫在战场上盘旋,他们闻到了死亡的味道,正在享受一场欢庆的盛宴。 英国人再一次大败而归,他们以为封锁掉海岸线,并且实行围剿战术就能将法国和德国人打的找不着北,但是英国军队在德兰士瓦的糟糕表现依旧让首相格莱斯顿脸上无光。 而外交大臣这几天也在来回的忙碌这些糟糕的事情。此时伦敦已经传出了流言蜚语,盛传英国军队在德兰士瓦剿匪不力,原本是一场简单的殖民地战争,最后变成了拉锯战。 这些谣传绝大多数来自莱斯顿的政治对手,他们想要通过这种方式让他难堪,并且让国会不再支持他的内阁。 结果非但没有止住传闻,还愈演愈烈。甚至连白金汉宫都知晓了这一切。 维多利亚女王在知晓了这件事之后,还特地的找了一趟首相大人,并且询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可不知道会出现这样糟糕的局面。 不过首相一直在解释,这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维多利亚女王陛下,这只是一场意外。不用担心一切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大不列颠的军队可能被一群乡下的农民打败。我们神圣的军队怎么可能会输。” 格莱斯顿首相干笑了两声,说着连自己都不相信的事实。如果对付这群布尔人输了,女王陛下的脸皮应该往哪里搁?法国和德国会以什么样的眼神看待英国军队?世界第一的大不列颠被南非乡下农民压着打,说出去都感到丢人。 之前英国代表团在访问柏林的时候就被俾斯麦嘲笑了一番,讽刺英国陆军中看不中用。 “不会被一群乡下的农民打败,但是我怎么听说英国军队在全县损失惨重,连指挥官都直接被俘虏了。原本我是不打算过问这些事,毕竟这是你的内阁和国会那边的事情,我没有资格去过问。不过你也知道的,作为英联邦的元首,我丢不起这个脸。” 维多利亚女王故意叹了一口气,她平静的看着洛可可装饰的沙发,冷声说道,“到时候人民要是对你的内阁失去了信心,你应该知道会发生。我不会去阻拦你的做法,但英国人还要尊严。必须尽快的解决这起风波。我不想再听到类似的传闻。” 虽然维多利亚女王只是名义上的元首,并且没有任何权力。但是在19世纪的英国,维多利亚女王一直是权力的象征,所有人都要对她恭恭敬敬,就连格莱斯顿首相也不例外。 很显然这一次维多利亚女王是借题发挥,因为英国政府不小心杀死了拿破仑四世,波拿巴家族就将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自己,而维多利亚女王也一向非常喜欢欧仁·波拿巴,所以对格莱斯顿的偏见便油然而生。 “我们当然会解决这些问题,实际上这些都不是什么问题,现在英国舰队正在封锁海岸线。德国都没有足够的远洋战队能够支援,如果他们从非洲大陆出发,效率只能低下的令人发指,法国人现在的确在刚果设立了殖民地,但是他们没有足够的兵力来支援南非这就是我们的机会,围剿总有一天会胜利。那座金矿属于大不列颠!” 维多利亚女王冷笑了一声,她平静的说道,“但愿你能如愿以偿的拿下德兰士瓦,我可不想最后看到英国人既没有拿下南非,还在非洲折戟丢脸。好了,我已经没有继续要说的话了,你先退下吧。” 格莱斯顿点了点头,他缓缓的退出了房间。,当他走到走廊上的时候,还遇到了欧仁妮。 对方依旧是一副冷漠的眼神望着这个害死自己儿子的杀人凶手,当然他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毕竟他跟维多利亚女王还维持着表面上的友好关系,实际上自从拿破仑四世死了之后,波拿巴家族就成为了寄人篱下的弱势群体。就算有狂热的分子叫喊着反攻巴黎,也只是口头上的说说。实际上他们反对拿破仑的话,就是在质疑波拿巴家族统治的合法性。 格莱斯顿自知理亏,只是稍稍向她点头致意,便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然而欧仁妮却在背后叫住了他。 “听说英国人在南非惨败?被一帮法国志愿者打得节节败退,对吗?” 似乎每一个遇到英国首相的人都要提起这个问题。 “这并不关你事,英国军队在德兰士瓦怎样是我们的内部问题,轮不到一个法国的外人来插手。” 欧仁妮回以了他一个鄙夷的眼神,冷声说道,“我当然没有什么资格插手你们的问题,我也不想去插手,反正你们结局如何我都不会在意。但有一点我必须要提醒你。” 格莱斯顿停下了脚步,他转过身望向了欧仁妮,语气平静的问道,“是什么问题?” 欧仁妮就像一个神秘的女巫,她对格莱斯顿说道,“这场战争你不会赢的,法国人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你赢。你只有止损,没有结束。记住我的这一句话,请牢牢地记住。” 格莱斯顿分辨不出这是一个悲伤母亲的愤怒诅咒,还是确有其事的忠告。但首相最终都只是微微点头说道,“英国不会输,绝对不会。” “你永远都不知道你要面对的是什么人。” 欧仁妮不屑的说道,“做他的对手,你没有资格。” 第二百三十六章 联合舰队 第二更 对欧仁妮皇后所下达的诅咒,克兰斯顿首相毫不在意。他才不相信法兰西是不可战胜的,就算他们在德国的两次交手中没有出现失误又如何,英国大不了采取包围政策,将他们围追堵截,直到最后对方缴械投降。 反正大英帝国有的是舰队,有的是时间,有的是精力,反观法国人呢?他们不过是在夹缝中重新试图复兴的一个国家。所以对于法国人,格莱斯顿首相是藐视的,因为他从来不相信第一帝国的传说,更不相信拿破仑的英勇和无敌。 英国人拼进了几十万的兵力,也要拿下来的德兰金矿。他们不回在乎布尔人的死活,但是他们绝对不会放过一座潜在的金山。当德兰金矿的消息泄露出去之后,伦敦证券交易所的股票都上涨好几个点。英国人是势在必得,对于他们而言,如果不拿下德兰士瓦,他们就绝对不会退兵。 而法国人表现的更加坚决,拿破仑一连发了18封电报给腓特烈三世,向他阐述拿下金矿的重要性。拿破仑已经看出双方之间不可能爆发全面战争,也就是围绕着金矿的问题发生冲突,那么谁的手段和态度更强硬,谁就是胜利者。 论起强硬,拿破仑还从未输给过英国人。 首先是在南非的问题上,外交部罕见的开始表明自己的立场。他们以谋杀拿破仑四世作为矛盾的中心,开始派遣殖民地军队前往德兰士瓦作为支援。因为从一开始为了避开保守的军队,拿破仑先将新的武器装备给了殖民地军队,比如法国外籍军团。所以也让非洲的士兵们率先列装了更加先进的武器。 就算海上的交通运输已经被封锁,但是法国人同样能通过陆地维持后勤的补给,就是没能够像之前一样强势而已。 然后是拿破仑亲自访问了柏林,这是他为数不多的几次访问,所有人都知道,每一次当这位领导人离开杜伊勒里宫,就意味着欧陆的局势会产生重大的变动。而这个变动主要集中在拿破仑和他的对手上,法兰西不是之前的钢铁红色巨熊,就算他们想要给英国人施压,也必须找到一个欧洲合伙人。试图因为改革的腓特烈三世就成为了他的最佳合作对象。 拿破仑访问了无忧宫,并且在腓特烈三世的办公室中接见了对方。 这一次是与国家元首之间的对话,俾斯麦已经永远的离开了柏林,再也不会有人来阻拦拿破仑的计划。 “我们已经听说了发生在南非的事情,现在重点来了,法国方面愿意让出多少分成给德国,我们双方可以共同经营南非的德兰士瓦。” 腓特烈三世非常现实,在国家利益面前,民族矛盾是可以退让的,更何况是一个世界级别的金矿,一旦英国人被击溃,他们就以最少的代价拥有了世界上最大的金矿。 “按照我们之前所说的约定,我们会支付每年开采的两成给予法国,当做是这次政治斗争的酬谢。” 腓特烈三世停顿了一下,他小声说道,“这个数字会不会太少了?” “这个数字已经是法国让出的最大利润,如果你们没有办法接受的话,那么这场对话也就没有意义继续下去了。” 拿破仑假装非常无奈的耸耸肩,他早就预料到柏林会狮子大开口,毕竟这么大的金矿谁都不想放过,然而现实的问题是没有谁可以独吞下他,就算是法国也不行。 “腓特烈陛下,我必须要强调一点。德国人是没有花费任何的代价就获得了两成的金矿原石,而法国人还要提供给德兰士瓦的布尔人庇护,甚至包括在当地驻扎武装力量,这都是一笔开销,接近半数的矿石共享给柏林,绝对不可能。” 腓特烈三世还想提出其它的要求,但是却被拿破仑义正言辞的拒绝。 “我们不会再让出多一成的利益,半点都不行,因为这是我们的底线。” 腓特烈三世见拿破仑不吃这一套,就试图威胁他,冷声的说道,“你就怕法国,最终面临单打独斗的局面?我们是可以随时抽手,因为这原本就不属于我们的利益范畴。” “问你们不会这么做,因为现在德国才要大力的发展海军项目。你们已经意识到了如果没有足够强大海军舰队的话,是无法保证你们在海外殖民地的利益。所以无论如何你们都需要我们的支援。” 腓特烈被法国人堵住了嘴巴,因为拿破仑一眼就看穿了德国人的想法,实际上他们就是希望能够通过这些矿产的收入来打造一支强大的海军部队。狮子大开口也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 被看穿的真实想法之后,他手中的所有筹码都无效了。腓特烈三世甚至感到惊讶,因为谁都不知道腓特烈的想法是打造一支能够与大不列颠匹敌的舰队,只是德国碍于自身的经济实力,无法制造出一个强大的进攻型海军舰队,才导致腓特烈三世的计划最终一拖再拖。 双方都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拿破仑知道再这么下去是无法结束的谈判的,在必要的时刻他还是做出了让步,最后拿破仑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两成五,但是德国也同样要派遣武装力量保护布尔人,这是我们的要求,如果你们做不到的话,法国宁可单打独斗,也不会跟德国人合作。” 对方以退为进,逼得腓特烈三世没有退路,最终只能答应了拿破仑的要求。实际上柏林所占的便宜已经够多了,德皇意识到他不能再继续逼拿破仑,否则到最后会人财两空。 “好好,我答应你提出的要求。不过我也有同样的要求。法国必须答应,德国方面的要求我们才能够,” 腓特烈三世懊恼的说道,“法国和德国必须建立联合舰队共同抵抗大不列颠,只有德国人也同样无法抗衡强大的英国舰队。” 第二百三十七章 我的法兰西 第一更 当海上的运输道路被英国人封锁之后,法国人就将刚果殖民地作为一个物资中转站,并且试图往德兰士瓦运输战略物资,虽然在人数方面布尔人依旧处于劣势,但是幸好背后有法兰西和德意志的撑腰,他们才没有在在侵略者面前投降。 此时的格莱斯顿首相也面临着一个难以抉择的问题,他是否要向法德两国宣战,他们是阻碍自己获得德兰士瓦金矿的罪魁祸首,也是挑战大不列颠海洋霸权的重要因素。尤其是在拿破仑访问了柏林之后,这种紧迫感便越来越强烈。 腓特烈三世居然能够不顾国内保守派人士的反对,公然提出要与巴黎合作并且建立一个南非金矿的政治联盟,这实在是让英国难以接受。此时格莱斯顿首相也总算明白了为什么拿破仑敢公然的挑战大不列颠的权威。 这是军事实力第二和第三的国家公开合作,对大不列颠财富的一次洗劫! 格莱斯顿首相虽然感到愤愤不平,但此时也无可奈何,这不是几十年前的克里米亚战争,就算他发动对俄国的战争背后也有法国人作为他们的盟友。而这一次英国挑战法国政治联盟的话,就意味着他要同时单挑两个欧陆怪物。 海上目前英国暂时处于无敌的状态,但是要向法国登陆作战,没有反法同盟英国就一事无成。当年法兰西可是一个国家单挑了整个反法联盟,单凭英国陆军?那就是找死! 格莱斯顿首相思前想后,他也想通过和平外交的手段看是否能够解决这些问题,德兰士瓦的金矿他是势在必得,就算不能全部占有也要分一杯羹。 毕竟将欧陆大国所有领导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南半球来,实属不易。格莱斯顿首相就是要让拿破仑知道他吞不下所有的金矿。 英国人势在必得!战场上僵持不下,格莱斯顿就在谈判桌上动脑筋。 为此格莱斯顿首相还特地的前往了巴黎,试图说服对方放弃一个国家吞下金矿的想法。 然而格莱斯顿还不知道,他这么做就等同于告诉对方,英国服软了。 事实上英国的确是服软了,法国和德国的合作给了他们很大的压力,英国既不可能对欧陆两个强国开战,又不想放弃殖民地的黄金,只能通过以说服的方式劝告对方,是否可以和平协议的方式来解决这次的争端。 但是拿破仑这次是有备而来,为了对付共同的敌人,他特地将柏林也拉了进来。这次的是秘密会议,只有欧陆的几位巨头到场,没有其他多余的人。 格莱斯顿首相感到了空前的压力,尤其是当他看到腓特烈和拿破仑走在一起时,瞬间觉得自己是孤军奋战的一个人。 就像谁都以为法国和德国会不死不休的纠缠下去时,谁会想到因为远在非洲南部的黄金,让他们两个走到一起,至于会不会成为长期的政治盟友,就得看他们在这一次能不能够真正的拿下金矿。 “我实在是没想到,德国最后会跟法国走到一起。” 格莱斯顿直接走到拿破仑面前,他神态冷静的说道,“这是要准备发动反英联盟,重建欧陆的新秩序吗?德国还不容易才获取到如今的世界地位,可千万不要因为一场战争而重新变成旧日的德意志联邦。” 其实格莱斯顿有考虑过把俄罗斯拉进来,但是亚历山大二世山高水远,而且政治影响力远远不如德法,所以就算将他拉进局没有任何好处。相反自己还有可能多了一个累赘。 格莱斯顿首相有些后悔,为什么?他不早一步经过交易把德国人拉进来,这样的话就是德国和英国联合向法国施压,即便是拿破仑再强硬也得考虑自身的战略利益问题。 英国首相的冷嘲热讽,并没有引起腓特烈三世的情绪,他只是彬彬有礼的回复对方,“那也是,某些人可能失去世界帝国中心的地位要强得多。我可是听说英国的陆军在南非这片土地上打出了三百比一的战损比,就算是德国在最弱的时候都没被打成这样,维多利亚女王没训斥你已经算是格外开恩了吧?换做是我的话,首相都得下台了,陆军部高层全部撤职,什么玩意,” 格莱斯顿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维多利亚女王的训斥是简直就是他职业生涯的污点,英国人在非洲被一群乡下农民追着打,连维多利亚女王都脸上无光。 “那你们走着瞧。” 格莱斯顿恶狠狠的说道,“我会让你们所有人都付出代价的。” 格莱斯顿的威胁毫无用处, “你还是先让布尔人付出代价吧,毕竟英国在德兰士瓦死了这么多人,怕是连维多利亚女王都脸上无光了。” 拿破仑插嘴说道,“关于德兰士瓦的问题,我已经强调过很多遍了。拿破仑四世死在你们手中,除非英国从德兰士瓦撤军,否则这场战役不会终结,如果你们不撤兵的话,那么英国人将要面对更加惨痛的战损比。” “更加惨痛的战损比?” 格莱斯顿冷笑了两声,他反问对方,“那你信不信接下来法国和英国的战损比会倒过来?要真的打仗,英国人还真从没怕过。你以为大不列颠会怕你们吗?我们可是……” “既然英国认为能抢下德兰士瓦,那就过来呗。反正不管怎么说,现在南非都在巴黎的掌控之下,我们不喜欢跟人吵架,如果英国人有能力,你们就去抢。法国随时欢迎你们过来。我们已经准备好了火炮,子弹的机枪,准备好迎接一场杀戮。” “到时候有多少英国人,我们就竖多少块墓碑,我要让踏上南非的英国军队,死无葬生之地。” 拿破仑盯着格莱斯顿,眼神里毫无畏惧。对方甚至被他的神情给震慑住,强大的气场逼得英国代表说不出话来。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额头上渗出了冷汗,之前趾高气扬的态度被完全的压了下去。 “我的耐心很有限,如果英国不停止进攻布尔人的话,法国会奉陪到底。无论是八十年前的反法联盟,还是新的帝国秩序,我都毫无畏惧,也会像法兰西第一帝国一样,一往直前。” 拿破仑上前了一步,虽然他的身高不及对手,但是却又一种让人不得不低下高贵头颅的敬畏感。 强大的气场逼得原本就不善外交的格莱斯顿无话可说。 拿破仑最后补充了一句,他冷声说道,“因为这是我拿破仑的法兰西。” 第二百三十八章 主权问题 最近在看吞噬世界之龙,这书真的不错! 要跟一个世界第一的帝国公开叫板,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是拿破仑有了法德联盟的撑腰之后,对格莱斯顿的态度也随之强硬了起来。法国原本就不在乎格莱斯顿首相会表现出怎样强硬的态度,他甚至不在乎对方会采取怎样的策略。在他眼中,英国陆军就是一群送经验的家伙。他不会在意在法国军队的战绩上添上一笔,重创英国陆军的功绩。 拿破仑的表现让格莱斯顿吃瘪,面对一个软硬不吃的国家领导人,他们是要定了这一块金矿地区。此时英国还不同程度的现在各种殖民地争端中,格莱斯顿还要收拾前一任首相迪斯雷利留下的烂摊子,关于阿富汗撤军的问题,还有就是关于德兰士瓦的问题。 “法国不能成为德兰士瓦的保护,我这一点我绝对不同意。要么就让德兰士瓦处于几个国家的共同托管,要么就让他绝对独立,任何一个国家都不应该干涉,英国给出的条件是这些,你们可以自己选择。” 原本就不善于外交的格莱斯顿首相试图表现出自己强硬的一面,他在警告双方,英国人不是吃素的。 “我选择第三个,两个条件我们都不选择。” 拿破仑冷声说道,“我为什么要拱手将德兰士瓦将让出去,如果英国人觉得自己有实力的话那就来拿。从今天开始,南非已经不属于你了。英国和法国将会共同托管这片区域,不仅仅只有德兰士瓦,还有其他的区域。法国和德国都会拿下来,将所有的英国军队全部驱逐出去。” “你敢!” 格莱斯顿首相愤怒的说道,“信不信,我到时候要让你们全部人吃不了兜着走!” 拿破仑毫不客气的说道,“我敢,我有什么不敢的,英国人都能打出几百比一的战损比,难道我还有什么害怕的吗?你们的陆军就是一坨屎,就算你有强大的海军又能怎样?法国控制着非洲将近三分之一的土地,再联合德国将你们的土地全部抢过来,怎么,你这次的反法联盟打算找谁?找遥远的俄罗斯吗?” “你!” 然而在一旁的腓特烈三世却听的心惊胆战,因为这跟之前说好的计划完全不一样,他们只是要挟英国,并且将英国的军队全部从南非逼走,但拿破仑此时的言谈举止分明是想挑起非洲的殖民地战争。 腓特烈三世朝着拿破仑使眼色,但是对方却全然不顾。 他感觉拿破仑现在玩的有点大,大得有些超乎自己的想象。但是危险的同时还伴着机遇,如果他们真的能将英国的军队驱逐出非洲南部的殖民地,那么剩下的将成为德国人的地盘。 德皇支持议会,但是不代表他没有野心,尤其是法国向前冲锋陷阵想要野心勃勃的挑战秩序时,德国人便悄然无声的跟在身后表明立场,并且在双方的争执中分一杯羹。 “德国向德兰士瓦出兵已经宣告了自己的立场,接下来是英国在非洲南部的殖民地问题,我当然知道你们拥有强大的远洋运输能力,我也毫不怀疑你们会利用舰艇登陆作战。但是抱歉,法国在武器上比你们先进了可能有将近半个多世纪,就算你们拥有的最强大的军队,还有众多人数的士兵,那又怎么样?我们的一挺机枪能击垮你们的一个连队,能让曾经不可一世的龙虾兵在子弹面前投降,在陆地上,法国就是当之无愧的霸主,尤其是在法国和德国的联合之下,我们蹂躏你们的殖民地,驱逐你们英国人,那又如何?” 疯了,简直就是疯了。 格莱斯顿首相已经看不清面前的人到底是拿破仑皇帝,还是疯狂的伊凡雷帝。 为了德兰士瓦的金矿,拿破仑愿意以整个国家为代价,打一场非洲的殖民地战争。而更重要的是英国没有准备好,他们已经与俄罗斯交恶,德国现在也被法国拉拢了过来,真要开战的话,英国就是单打独斗。而法国人的背后却是一片盟友。 格莱斯顿首相感到奇怪,法国人到底是在什么时候累积了这么多的盟友?难道过去这十年他一直在见缝插针的建立自己的政治圈子? 财政不堪重负的俄罗斯人被法国贷款轻松搞定,现在德国人也被金矿和腓特烈三世的亲德政策拿下,格莱斯顿首相,不知道法国背后还有什么没有使出来的手段,但是拿破仑恐怕现在才是真正展露他政治天赋的时刻。 这还是第一帝国时期用武力建立欧陆秩序的拿皇吗?他甚至未卜先知的预料到了所有情况,而且还找出了研究的对策,这些年来他所做的一切简直就是在针对英国人。 格莱斯顿首相感到莫名的恐惧,他是害怕了。一个不清楚底细的对手远远比一个强大的对手更可怕,拿破仑的手中肯定还有更多没有展现出来的底牌,法兰西并没有随着第二帝国的逝去而没落,反而在他手中重新强大起来。 毕竟英国人也害怕失去所有的殖民地,这有些得不偿失。 “好吧。” 格莱斯顿首相挠了挠头,他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道,“关于德兰士瓦的问题,我们可以迟一点谈。” 看见对方终于松口了,拿破仑继续说道,“德兰士瓦的问题现在就要搞清楚,受压迫的布尔人必须独立,如果你们不让他们独立,那么就法国亲自动手。” “英国。” 格莱斯顿首相为了挽回伦敦的面子,也好给国内一个交代,最后也作为缓兵之计,先避让三份,反正主权还在英国手中,过了这段风头,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他只好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可以将金矿地区划出去,但是我们有一个条件,那就是德兰士瓦的主权必须在大不列颠的手中,法国可以派驻军队驻扎在金矿地区,但是我们必须拥有德兰士瓦的主权。这就是英国最后的底线,如果你们不答应的话,那么就开战吧。” 第二百三十九章 真正的目的 从会议室出来之后,菲特烈三世就一直没有好脸色。 “拿破仑阁下,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刺激格莱斯顿首相。我们明明可以保住,德兰士瓦殖民地,但是你却用侵吞整个非洲的殖民地作为要挟,现在好了。法国和德国一直以来的努力都随之灰飞烟灭。现在英国人又重新掌控了德兰士瓦,而且我可以肯定,再过不久他们就会以各种理由向金矿进军。” 腓特烈三世已经在之前的近东危机中领教过了英国人的无耻,他们嘴上会说的天花乱坠,实际上却在背地里捅你一刀,又加上他们拥有世界第一的实力谁都不敢得罪伦敦。 此时德皇的愤怒可想而知,而拿破仑去停下了脚步,他微笑的转过头望向对方,挥了挥手,让身后的人先退下。 “我只不过是在缓解冲突而已,现在德国和法国保住了自己在南非最大的政治利益,接下来就是跟英国人慢慢的周旋。他们会在那里增加武装力量,难道我们就不会吗?以保卫金矿的名义在德兰士瓦地区建立起一个军事独裁的地区,由法国和德国共同看管,而且我们也会在这里不断的增加兵力,以抗衡英国人将来很有可能的插手。” 拿破仑早就看透了这帮英国人的尿性,历史上的格莱斯顿首相在处理外交事务问题上,也因为自己的出尔反尔犯下了重大错误,法国人就是冲着这一点专门针对性的给对方设置了陷阱。 “腓特烈陛下,现在我们已经是同一条线上的蚂蚱。只是在与英国的交锋中暂时略胜一筹,但是我们也不能保证接下来还能保持现在的优势,你已经看到了他们正在筹备反击。或许是用一场战争来改变欧陆的局势,或许就是格莱斯顿冲昏了头,在法国登陆作战……” “可笑。” 腓特烈三世冷哼了一声,显然对于拿破仑提出的这个假设表示非常不屑。 “没有我们德国人他们也想组建反法同盟?也不看一下当年的那几次战争是谁出力最多?就英国人的那点兵力想****,做梦去吧!” 从第二次反法同盟到第七次反法同盟,与拿破仑交手的主力军都是德意志,只要腓特烈三世因为金矿的问题还站在法国这边,那么英国人就无从下手。两个国家就像是屏障,制止了英国人往大陆扩张的步伐。 拿破仑非常看重他的盟友,毕竟腓特烈三世想要野心勃勃的做出一番事业,他的焦虑自己完全可以理解。 “现在我们可以来考虑一下组建联合舰队的事宜。” 拿破仑站在菲特烈三世面前,他平静的说道。“如果我们两个国家的海军与英国人单打独斗,只能被按在地上。毕竟法国和德国都是陆权国家,所以我们的舰队数量和质量都比不过海权帝国大不列颠。所以联合起来对抗英国人是唯一的出路!” 腓特烈三世实际上也有这样的想法,之前因为俾斯麦还有上一辈之间的恩怨一直没有实现,现在拿破仑不但主动的提出舰队的问题,并且主动的提高了德国在黄金矿问题上的比例,这让他也就不再去计较之前两千万马克的赔偿。 “关于建造舰艇的问题,德国已经加快了脚步。法国和德国之间也可以进行一系列的合作。” “将大不列颠卷入军备竞赛吗?” 拿破仑说道,“要知道我们还没有准备好发动一场世界大战,太早的暴露意图并是一件好事,只会引起格莱斯顿首相的警惕。所以我们必须要低调行事。” 实际上拿破仑心中对腓特烈三世也有所提防,他只是希望德国和英国能够耗尽的海军实力,这样的话他才有机会肢解掉大不列颠。 未来的战争不局限于坚船和利炮,还有轰炸艇与战斗机。接下来的十年,二十年都是法国发展的关键时刻,为了对付英国人他们必须做好充分的准备。希特勒的海狮计划没有拿下大不列颠,法国人就必须先压下这位世界霸主。 在叮嘱了腓特烈三世,并且送别对方之后,拿破仑重新回到了杜伊勒里宫。此时德兰士瓦刚刚签订了停火协议,法国人却留了一个心眼,并没有签订和平协议。 这意味着暂时中止的战争可以随时打响,等到法兰西拥有足够的实力之后,他们就会一步一步的扩张自己的领土。直接将他们从资本主义帝国的游戏中排挤出去。 这是一个漫长的计划,拿破仑需要忍耐。 法兰西还没有足够的军事实力,等到超越了其他国家的黑科技出现之后,那才是真正反击的开始。现在拿破仑不断的积攒军事力量来做好未来战争冲突的准备。 特罗胥站在拿破仑面前,他感到害怕和恐惧。当他知晓了拿破仑的全盘计划之后才意识到现在发生的所有一切都只是在为未来做准备。 当全世界人都希望危险的动态平衡能够持续下去时,只有拿破仑在想方设法的打破它。 “战争避免不了吗?拿破仑陛下!” 特罗胥喃喃自语的说道,“我们所做的一切不就是在极力的避免战争的发生吗?为什么最后还会变成这样?” “法国想要崛起,就必须踩着两个国家的尸体往上走。一个是德意志,一个是大不列颠。这是注定的结局,只不过联合英国对付德意志的话,我们未必能够成功反杀对方。所以必须先搞定英国人直到对方的军队再无还手之力时,再转过头来反杀柏林。” 拿破仑所有的计划,都努力让局势朝着这方向走。 “腓特烈三世已经落网了,或许连英国人也没有意识到,他们总有一天也会变成联盟的敌人。” “一个反大不列颠联盟。” 推荐要离姐姐新书《我要做门阀》 还有一个是好友梧桐新开的书,《地中海霸主》 最后希望大家看完洗洗早点睡,作者正在忙着准备着双开或者三开的计划。 第二百四十章 新的沙皇 第一更 1881年三月,远在圣彼得堡终于发生了那件让欧洲所有政治高层人物都震惊的事件。 亚历山大二世被民粹派刺杀,死于爆炸袭击。 遇刺之王亚历山大二世一生中遭遇的刺杀未遂事件接近100次,其中差一点成功的就有四次之多。结果终于在今年的3月,这位一辈子饱受刺杀折磨的沙皇终于在又一次袭击中“成功”死掉了。 勤于政事,爱民如子的沙皇亚历山大二世就这么挂了,不得不说是历史的讽刺。 俄罗斯激进派又成功的作了一次死,把俄国的历史改了回去。 原本按照亚历山大二世原本的行程安排,这次出行是为了签署一项法令,宣布成立国家委员会,启动俄罗斯帝国君主立宪的改革进程。这项法令随着亚历山大二世的死被无限期地拖延下去,直到三十多年后沙俄灭亡,也没有重启。 建立滴血大教堂已经是后来的事情,亚历山大二世的死导致了他的改革终止,也成为了俄罗斯帝国覆灭的转折点。 此时亚历山大三世在俄罗斯这样风雨飘摇的背景下上台,原本就是在他的父亲亚历山大二世被民粹派刺杀后带着恐惧的心情上台的。为了躲避谋杀,他放弃在彼得堡优雅豪华的生活,移居到加特奇那行宫,在戒备森严中胆颤心惊地过日子。因此,当时人们耻笑他为“加特奇那囚犯”。 然而亚历山大三世并不在乎,他只在乎自己是否会像父亲一样不得善终,他召集了为亚历山大二世殚精竭虑一生的哥恰科夫首相,准备听听他的看法。 “现在当务之急是解决那些激进派的问题,民粹党人试图通过暗杀沙皇来达到他们邪恶的政治目的。” 哥恰科夫知道这可能是自己最后一次向沙皇提议了,于是连忙说道,“我们需要在全国缉捕民粹党人员,并且将这些人处死在公众的眼中,让他们知道跟俄罗斯宫廷作对是什么下场。还有就是将您父亲放宽的政治言论重新收紧。因为很多人并不想接受一个君主立宪制国家,他们只想接受一个跟法国一样的共和国。” “那该怎么办?” 亚历山大三世有些紧张了,他问道,“所以我们应该取消普通民众受教育的权力?” “是的,虽然会引起不满,但是却能推迟诸神黄昏的到来。” 哥恰科夫首相意味深长的说道,“我们还有时间,争取消灭掉所有不安定的因素。我的陛下,如果想要保住你的位置,就必须杀掉所有不安分的因素。我们都不想在看到12月党人的暴动。” 坐在王位上的亚历山大三世听完哥恰科夫的话之后,慢慢陷入了沉思。 此时远在巴黎的拿破仑正在平静的打量着俄罗斯发生的一切,俄罗斯改革雄主被炸死之后,接下来肯定会引爆欧洲上流阶层,最先蠢蠢欲动的就是格莱斯顿首相,法国和德国突然的结盟让他感到非常棘手,现在德兰士瓦还在不停的增加军事力量,没有丝毫缓解的情况。 拿破仑试图将殖民地的争端一直拖下去,然后再派遣军队守住金矿山脉区。德兰士瓦的主权对于他而言根本没有半点作用,只有金矿区里最大的金矿储备,才是法国人的重点。 在南非输了一局,只能暂时采取退让的,格莱斯顿首相意识到亚历山大二世的死是一个机会,改善英国和俄国之间关系的机会。之前出于克里米亚战争的缘故,双方形成了势如水火的态势,而现在他想通过祸水西引的策略,来让俄罗斯帝国变成德国和奥地利之间的一块心病。 格莱斯顿首相行动迅速,借助这一次亚历山大二世的葬礼,伦敦方面亲自派出了驻圣彼得堡的大使进行慰问。 对于英国首相格莱斯顿的举动,即便是躲在加特齐纳行宫的亚历山大三世,也感觉到了不一般的触动。之前是法国人主动向圣彼得堡示好,现在英国人也参加了进来,很明显俄罗斯在欧洲局势上的地位正在不断的改变。由最开始的排挤变成了接纳。 对于这个好消息,亚历山大三世是乐意见到的。在之前的俄土战争中,虽然没有直接吞并奥斯曼土耳其,但是他们获得了保加利亚的庇护权。此时巴尔干半岛的斯拉夫人都将圣彼得堡看作是希望的象征,他们也非常乐意的继续推动斯拉夫人的解放,并且形成于奥匈帝国抗衡的局面。 起码亚历山大三世是这么打算的,他积极推行泛斯拉夫主义并且有很强的外交针对性,主要是针对巴尔干半岛和黑海沿岸,这是为了扩大俄罗斯在这些地区的影响力,巩固俄罗斯在斯拉夫民族居住区的统治地位。俄罗斯在巴尔干半岛的政策一方面对提升自身国际地位,促进当地民族解放运动发展。 此时出现虚假繁荣的俄罗斯帝国像是在日益的蒸蒸日上,也促进了沙皇扩张的念头。 所以在拿破仑眼中,亚历山大三世更像是一个类似于勃列日涅夫的铁腕领导。他们现在更在意的是扩张,继续的扩大俄罗斯帝国的版图,直到成为亚欧的超级大国。 所以拿破仑很明白,在历史上他会采取什么手段。对待异族强制推行俄罗斯化的政策,迫害犹太人。占领中亚,与英国之间的矛盾更加激化。 而且在来自丹麦的妻子的影响下,也是因为丹麦在普丹战争中失败,被迫割让石勒苏益格-荷尔斯泰因地区,皇后不停给他吹枕边风。对俾斯麦及威廉一世的德意志帝国产生反感。尽管此前的六位俄罗斯君主都为德意志血统,但是从亚历山大三世时代起,宫廷和贵族社会开始了俄罗斯化的进程。 这一切在拿破仑眼中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不稳定因素。 德卡兹外交部长在这个职位上已经担任了将近八年,他是目前为止担任外交部长最长的一位,因为拿破仑对他在战争危机中所做贡献的肯定,所以才决定让德卡兹继续担任这一职务。 此时他已经习惯了总统的突然召见,就像法国人民已经习惯了拿破仑在这个位置上做了很多年一样,所有民众都能感受到他正在努力的试图重建第一帝国时期的欧陆秩序和荣光。 这一次拿破仑没有选择在办公室里讨论,而是走到了杜伊勒里宫的花园。政变已经是十年前的往事,在三年前重新翻修之后,那些政变之夜激战之后的弹痕都不见了。 拿破仑望着开满郁金香的花园,小声说道,“现在英国首相想要试图通过英国驻圣彼得堡大使这一关,准备重新交好。我们必须尽快的行动起来,让新上任的亚历山大三世打消了这个念头。这项重任我必须交给你去做,因为接下来我还需要跟德意志的皇帝商议合作的细节。” “我也在努力的避免着把奥匈帝国拉进来,这会激化法国和俄罗斯之间的矛盾。目前我还需要让俄罗斯人站在反大不列颠的立场上,这才符合于我们的利益。” 拿破仑转过头,望向德卡兹外交部长,然后说道,“你明白了吗?” “我很明白。” 卡德兹知道法国总统内心深处的想法,德国也好,俄罗斯也好,都只是他用来对付英国人的棋子。将欧洲的搅屎棍彻底击垮之后,法兰西才有统一的希望。 他不想在经历一次失败的凛冬将至。 击垮英国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法国不可能一口气搞定三个难缠的对手,所以他最好的办法是借力打力。 “反正我们跟俄罗斯的贷款期限也差不多到了,现在亚历山大三世正在加紧扩张的步伐,他们的资金肯定不够,这时候法国就需要站出来充当慷慨金主的角色。” 拿破仑笑了一下,所有的一切都会在自己的安排之下,一步一步走向最终的结局。 “俄罗斯人欠下一大笔的外债之后,他们自然需要看法国的脸色行事。就算格莱斯顿首相向圣彼得堡示好,他们也不可能成为盟友。除非拮据的英国人能像我们一样给俄罗斯大举外债。然后我们再怂恿新上任的沙皇亚历山大三世继续激化阿富汗,伊朗的地方的归属权问题。让英国人彻底的成为针对的对象。这样一来我们就能够顺利的执行当初的计划。” 当年拿破仑错误的以为只要断绝掉大陆和大不列颠贸易关系就能够击垮对方。结果发现还是战争的方式简洁明了。 没有什么是不能用一场战争解决的问题,如果有,就加一场。 德卡兹听完了拿破仑的话之后点点头,他完全按照拿破仑的意愿行事,现在也准备好奔赴遥远的圣彼得堡,跟那位新沙皇聊聊天。 最终拿破仑拍了拍外交部长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记住我们的目的,对方不一定要跟法国友好,但是一定要与英国交恶。” 第二百四十一章 新一轮的刺杀 第一更 德卡兹外交部长终于不用像之前一样冒着暴风雪和零下十几度的寒风,并且在火车上度过漫长而无聊的时光。这一次前往圣彼得堡是春末夏初,沿途的风景很漂亮,只不过德卡兹外交部长无暇欣赏,他心中的顾虑就跟这个国家一样,年轻的沙皇到底能不能够压住愈演愈烈的政治势力。 此时法国才刚刚准备对俄罗斯进行新一轮高利贷贷款,光是每年从俄罗斯获得的收入都能让法国政府培养出一群食利阶级,没办法,法兰西的富裕阶级和中产阶级富可流油,换句话就是,老子有的是钱。一切能够通过金钱来解决的都不是问题。 此时全世界都在面临着严重的农业问题,尤其是当现代化还没有完毕的俄罗斯,这种焦虑则显得更加不堪重负。此时小麦价格只比1867年上涨了百分之五都不到,对于农民来讲是一个沉重的打击。1872年爆发的葡萄牙虫传染病让法国酒水产量降低了三分之二,爱尔兰,西班牙,西西里和罗马尼亚,都曾发生了多起农民叛乱,或者爆发了视为暴乱的骚动。而英国小麦耕地面积在这些年消失了将近全国耕地面积的三分之一。 农夫和农业雇佣工人占工业国家男性工作人口百分之五十以上的俄罗斯而言,这就是沉重的灾难。 也正是因为如此,亚历山大二世才会迫不及待的向法国贷款,极力的将自己的国家往工业现代化的方向转变,而在现代化进程中需要一大笔资金的俄国宫廷仗着法兰西的慷慨,将它视之为重要的战略盟友,所以只要法兰西跟奥匈帝国之间没有过多的政治纠缠,他们跟谁结盟都不在意。 此时战争的阴云已经开始在新沙皇的脑海中萦绕,甚至世界各国领导人的心里都或多或少的存在这种感觉。从1980年开始恩格斯就在着手分析世界大战的可能性,而哲学家你才更以疯狂但富有预见性的口吻赞扬欧洲的逐步军国主义化,并且预言未来的那场战争“将向野蛮人招手,甚至唤起我们的兽性”。 沙皇想要尽早的实现俄罗斯的现代化,才不会在下一场可能爆发的大战中慌得手忙脚乱。 当法国的外交部长德卡兹前往圣彼得堡时,亚历山大三世也作了一番精心的准备。他要在东宫迎接这位远道而来的客人,虽然他害怕自己被刺杀,但是与法兰西提供的贷款相比,后者显得更加的重要。 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所以亚历山大三世顶着巨大的风险出门。 现在全国在大肆的逮捕着民粹党的成员,所以亚历山大三世认为自己暂时是安全的,在冬宫会见法国代表应该不是什么问题。 而且作为刚刚继任的新沙皇,他也必须表现出足够的魄力,才能让旗下的臣民信服。 不过他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亚历山大三世匆匆忙忙的从行宫赶往冬宫时,民粹派的极端主义者也展开了另外一场刺杀。 他颁布的那些法案非但没有让自己的政权稳定下来,甚至还导致了那些狂热的仇视主义者,将亚历山大三世定义为历史的倒行逆施。应该受到正义的责处罚。 正义的处罚就是他们打算在冬宫附近埋伏,向亚历山大三世的马车投掷炸弹。 此时圣彼得堡已经进行了戒严,所以就算想要刺杀亚历山大三世,他们也需要进行另外一番的进行准备,圣彼得堡宫廷正在大肆的捕捉进步党人士,此时想要再次发起对沙皇亚历山大三世的刺杀,代价太高昂了。 但是这并不能阻拦这群狂热主义者的决心,从十二月党人事件开始,斯拉夫人的字典里就没有妥协的说法,在进步人士眼中要么俄罗斯沙皇从这片土地上滚出去,要么沙皇将他们全部吊死在十字架上,君主立宪?不存在的。 所以在十月革命成功之后,沙皇尼古拉二世全家都被送去见了上帝。 在精致典雅的马车里,此时刚刚继位的沙皇透过车窗的缝隙注视着外面的人群,曾经熟悉的风景却让他感到陌生和恐惧,亚历山大三世在父亲死后,脸上一直雕刻着阴郁的神色。 “他们不是我的子民,他们当中隐藏着大量的反对者。” 在出发之前,亚历山大三世在行宫的花园里找到了首相哥恰科夫。他需要跟对方谈一谈,毕竟这样惊心动魄的日子不是谁都能扛下去。 在亚历山大三世眼中,加特齐纳行宫很好,有森严的守卫,忠诚的奴仆,反对派绝对不可能在这个地方得手。 但与此同时,加特齐纳行宫也像是一个囚牢,困住了沙皇的自由。 在两种矛盾的情绪煎熬之下,沙皇本人近乎崩溃。他需要一个宣泄口。哥恰科夫便是最好的人。 而在哥恰科夫首相的眼中,亚历山大三世更像是一个疯子。他头发乱的像是格利亚雀用枝丫和麦秆堆砌起来的鸟巢,衣冠不整的光着脚在花园里来回的徘徊。 如果他不是沙皇,任何看到这副尊荣的人都会以为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但哥恰科夫很清楚,他只不过是一个被父亲的死亡阴影笼罩的可怜的人。 “我不知道要怎么搜捕这些帝国的敌人,我的父亲曾经让步过,给予了他们一定的权利。但是他们却得寸进尺,想要获得更多的利益。这种情况让我无法忍受。他们是一群蛀虫,啃食帝国根基的蛀虫。从莫斯科公国到现在的俄罗斯帝国,总有一天会毁掉彼得大帝苦心经营的百年基业。” “沙皇陛下,这时一场重要的会面,关系到俄罗斯接下来能不能获得一笔充沛的外汇贷款,用来实现我们的现代化目标。如果你选择在这个时候退让的话。法国外交部长德卡兹会感到失望,当初他在冬宫遭到了刺杀,如今依旧义无反顾的回来。难道要让其他人以为,我们的沙皇连一个法国国家的外交部长都比不过吗?” 沙皇此时才被哥恰科夫劝住。的确作为一个帝国的掌权者,如果被其他国家的外使轻视,这的确是一件非常丢脸的事情。 哥恰科夫好说歹说,才将临证退缩的亚历山大三世劝上了马车,而他的次子,尼古拉全程注视着他父亲的懦弱和恐惧,并且深深印刻在心中。 才十二三岁的尼古拉自然听不懂他父亲和这位首相之间的谈话,但是他却从父亲的的表情上看到了身为帝王的恐惧。 那些向自己父亲臣服的俄罗斯公民,难道也会在一天变成邪恶的坏人? 年幼的皇子抓紧了自己的衣角,还没有意识到,这个无意识的举动,将会影响他日后的执政理念。 对于亚历山大三世而言,这并不是一趟完美的出游。就算在宫廷侍卫的重重保护之下,依旧感觉自己在走过充满了毒蝎和瘴气的沼泽,那些路过的,怀着敬意的市民在他看来不过是心怀鬼胎的弑君者,他甚至在怀疑自己的护卫和仪仗队中,也潜伏着这样的角色。 不过根据墨菲定律,你越不希望他发生的事情,就越有可能发生。 楼上几双眼睛正在盯着亚历山大三世的一举一动,他们准备进攻自己的埋伏之地,而这些人也为沙皇准备了一份特别的礼物。 所有人都在安静等待着,他们没有说话,唯一显眼的是灰褐色外套的胳膊上,缠绕着一根红色的带子,还有手中危险的圆形“玩具”。 投掷炸弹。 不知道是克里米亚战争时期遗留的投掷炸弹,还是激进派他们自己制作的小玩意。这些炸弹跟他们主人的双手一样粗粝,有些表面甚至还附着铜锈。 他们准备了四到五个这样的玩意,当沙皇从他们面前经过时,就会直接投掷出窗外,落到沙皇的马车面前。 蒙着口鼻,只流露出双眼的民粹派望着逐渐向自己靠近的马车,滑亮了火柴。原本阴暗的房间被火光照亮了一小片,所有人都紧张的注视着对方的靠近,然后将燃烧的微弱火苗慢慢的靠近了引线。 噗嗤! 被点燃的引线闪烁着火光,正在慢慢的缩短。炸弹的主人喉结滚动了一下,他稍稍弯曲了胳膊,在半打开的窗户面前,向一位投掷标枪的战士,将手中的投掷炸弹狠狠的扔了出去。 这是一个信号,意味着民粹派另一场刺杀的开始。 其他几个房间的人见到有人讲炸弹投掷出去之后,也纷纷将手中的投掷炸弹点燃,然后往马车的方向奋力的扔了出去。 带着自由者们的怒火,全部宣泄到独裁和专制象征的沙皇身上。 铁球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弧线,以抛物线的弧度,不偏不倚落在沙皇亚历山大三世的面前。周围的卫兵刚刚明白过来怎么回事,投掷炸弹的引线刚好燃烧到了尽头。 轰。 第一声爆炸的气浪,直接将沙皇的马车掀翻在地! (突然发现我只有在1200不打烊书店里码字时才能做到飞快神速不卡文在三个小时之内完成了八千字,果然人要在断网时才能发挥出潜能。) 第二百四十二章 激进的民主主义 第二更 突如其来的刺杀让在场所有人顿时慌了神。 那些还在以为高枕无忧的近卫们,被爆炸深深的震撼了他们心灵。 侍卫连忙制止马车的前进,此时爆炸的冲击力让马匹挣脱了缰绳,抛下了侧翻的马车扬长而去。侍卫迅速的向沙皇的马车靠拢,想要救出尚在牢笼之中的新沙皇。 然后是第二颗,第三颗投掷炸弹落在了沙皇马车的面前,刚刚冲上来的侍卫还没来得及躲避,就感觉到灼热燃烧的气体扑面而来,他们直接被爆炸的气浪掀翻。落脚在投掷炸弹面前的侍卫则被强大的冲击直接撕破了身躯。 现场一片血肉模糊的场景,附近的市民尖叫着四散奔逃,属于亚历山大三世的忠诚侍卫却依旧不畏惧任何的袭击,坚定地朝着被困的马车的方向靠近。 此时还躲藏在马车里的亚历山大二世并没有受到多大的损失,马车掀翻时的冲击把他的脑袋撞到座位上,整个人晕晕乎乎,但是他的耳边依稀能够听到人群的尖叫和呐喊,混杂着各种枪声和爆炸,冲击他的耳膜。 “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亚历山大三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他不敢爬出马车,这是经过加厚防御的车厢。一般的投掷炸弹根本伤不了自己。 此时亚历山大三世的脑海里闪过了很多的画面。心中的情绪也非常复杂,有懊悔,有失望,更多的是愤怒。对激进派的愤怒,还有就是对俄罗斯宫廷背叛者的愤怒。他的父亲明明做出了许多的退让,为什么这些民粹派还是不愿意放过沙皇,难道非得要等到把沙皇弄死在台下,他们才心满意足? “我要杀……了他们。” “杀光他们……” 亚历山大三世此时的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要把那些混蛋统统杀光! 第四个,第五个,炸弹落在了亚历山大三世的脚边,然而上帝最终还是眷顾了这位东正教的正统者,炸弹没有在马车面前爆炸,当引线燃尽之后,就哑火了。 这两枚炸弹的哑火成功的救了亚历山大三世的命。 此时埋伏在道路两旁的人冲了出来,他们朝着护卫队开枪,然而一旦没有了炸弹的压制之后,沙皇的护卫队便表现出了熊的气质,一边扣动手枪,一边往前冲。直接将那些那些躲在街头巷角放冷枪的家伙们撂倒在地! 那些没接受过正统军事培训的人在近卫军的精锐面前,脆弱的不堪一击。 躲藏在楼阁里的人意识到事情不对劲,此时一名叫亚历山大·乌里扬诺夫的年轻人冲了进来,年纪最小的他作为放风的岗哨,当他看到有士兵在向这里靠近时,连忙叫房间里的人从这里撤离出去。 虽然有些心有不甘,但是没办法,他们只能等待下次有机会再动手。 人去楼空的房间里,只留下了几个皮鞋的脚印。 此时的大街上只剩下一地的支离破碎的尸体。近卫军连忙冲上去,打算救出被困在马车里的沙皇,此时的沙皇已经陷入了昏迷,护卫将他抬起来,连忙送进最近的圣彼得堡医院里。 听到沙皇遇袭之后,哥恰科夫首相从忙的赶往了医院。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情况,前一任沙皇刚刚刺杀遇袭,新上任的沙皇又遭到了炸弹袭击,简直就是俄罗斯王室的噩梦。 哥恰科夫在这一件事上失职了,他原本以为加强了全城戒备之后,这种事情就不会发生,可是没想到意外还是不期而至。 此时玛利亚·菲奥多罗芙娜正在站在病房外,一脸阴沉的望着匆匆赶来的使臣。当他看到了哥恰科夫的身影之后,脸上的阴郁更加沉重了几分。 “这是我的失职。” 哥恰科夫见到玛利亚皇后的脸色之后,立刻先道歉说道,“如果不是我简直要让沙皇陛下前往冬宫的话,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是我的失误造就了现在的局面。不过我们已经在进行逮捕行动了,那些弑君者逃不过法律的制裁。” 玛利亚抿着嘴唇,她没有话说。然后直接的扬起了巴掌,朝着哥恰科夫的脸上狠狠的扇过去。 啪。 医院里传来了清脆的声响,其他大臣和伯爵看着愤怒的玛利亚和一脸无辜的哥恰科夫,神情尴尬。 然而哥恰科夫却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恼怒,他只是小声的说道,“玛利亚皇后,愤怒无济于事。当务之急是抓住那些试图刺杀沙皇的混蛋。并且当着全国人的面将这些人统统绞死。这才能震慑住那些跃跃欲试的暴徒们。” 哥恰科夫在最慌乱时,依旧保持着冷静的头脑,并且做出最理性的判断。 他才不会在乎对方是谁的儿子,谁的父亲,任何胆敢冒犯君主的人,最终都应该死在正义的制裁之下。 “刺杀的家伙们应该还没有从圣彼得堡逃离出去,现在我们已经颁布了全城戒严的命令,很快那些人就会落入法网,并且接受正义的审判。皇后,对于这个判决,您满意吗?” 哥恰科夫小心翼翼的试探对方的态度,虽然他知道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但还是试图做出弥补和救赎。 “你们怎么做,都不关我事,我都没有兴趣听,也没兴趣关注。” 玛利亚皇后苍白的脸色上没有半点的血色。她极力的克制着内心深处的愤怒,在刚刚这场刺杀中,差点失去了自己的丈夫,还有所有的一切。 “但是下一次你们胆敢将我的丈夫至于危险的境地,我绝对饶不了你们这帮大臣。哥恰科夫,你也最好记住这句话。亚历山大二世已经死了,没有人能够保住你的命。俄罗斯帝国不能在短时间内失去两位沙皇!听懂了吗?” 玛利亚又转过头,对着其他人说道,“如果谁还有人不懂的话,我就先拿他开刀!” 哥恰科夫低下了头,他知道玛利亚皇后不是说笑的,也很清楚整个王室连续失去两位沙皇继任者,会是什么样下场。 此时一阵声音打破了走廊的沉寂,外交部的人匆匆跑进医院,穿过走廊走到了哥恰科夫的面前,他气喘吁吁的摆摆手,似乎有话想要跟哥恰科夫首相说。 玛利亚意识到自己不太适合听大臣们的商议,一脸不满的走开了。临走之前她狠狠的瞪了哥恰科夫一眼。 一个女人作为妻子的怨恨不言而喻,都包含在了深沉的眼神之中。哥恰科夫下意识的躲避了皇后的视线,并且将注意力集中到前来的外交部人员身上。 “怎么了?” 刚被皇后训斥,哥恰科夫心情有些不好,他的语气也有些不耐烦。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法国代表团那边怎么了嘛?” “不不,哥恰科夫首相,法国外交部长已经到了,但是现在出了一点问题。他们不愿意接受我们临时的安排。” “不愿意接受临时安排是什么意思?” 哥恰科夫的脑子已经够乱了,现在法国人还要来乱上添乱。 外交部人员说道,“他听到了亚历山大三世遇刺事件之后,质疑要跟你见面,就是现在就想见一面。” “现在?在这个时候?” 哥恰科夫不明白,为什么要对方要挑选在这个时刻。没看到冬宫都乱作一团了吗? 趁火打劫?还是…… 哥恰科夫的脑海里闪过很多的念头,但是都被对方一一的否决。 而接下来外交部人员所说的话,让哥恰科夫皱起了眉头。 不得不在沙皇昏迷之时接下了这一场会谈。 “是的,现在,对方还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向哥恰科夫首相商议,而且还是关系到沙皇的安危。他说法国政府是处理类似事件的专家,他们能够一劳永逸的解决频繁遭到刺杀的问题。” 第二百四十三章 奥普里希尼基 第三更 伴随着蒸汽火车的嗡鸣,还有由一堆钢铁与螺丝组建的蒸汽机头缓缓驶入站台,法国代表团终于结束了他们漫长无聊的旅行。 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长途跋涉之后的舟车劳顿,虽然火车上提供了豪华的休息卧室,但是德卡兹依旧在钢轨上前进的声响中度过了好几个不眠之夜。 此时站台上挤满了俄罗斯外交部人员,他们小心翼翼的迎接这趟载满了法国代表团的专列。 连空气中都带着某种不安的情绪。 德卡兹外交部长刚刚踏出火车,踩上圣彼得堡的土地,深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 他还没有将视线落在那些情绪不对的外交人员身上,心里依旧盘算着接下来跟俄罗斯人谈判的内容。 德卡兹没开口,便听到了外交部派遣的随从人员告诉了他不幸的噩耗。 “沙皇在前往冬宫的路上遇刺,现在送入了医院,神似不明。所以希望德卡兹外交部长暂时在沙皇安排的酒店住宿,会议举办的时间暂时的延期了。对此,冬宫方面对于会议的延期感到非常的抱歉,并且让我们转告法国代表们。” 对于法国而言,这绝对是一个糟糕透了的坏消息。 听到随从人员的答复,德卡兹外交部长原本疲惫的脸上闪过了惊讶,但是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原本以为这只是一场简单的谈判。却没想到中途又突生事端。看来想要顺利结束贷款问题的想法又要延期了。 他有些后怕的摸了摸自己的肩膀——当初在冬宫的那一枪他到现在都还记忆犹新。如果当时被打中了要害,恐怕自己的命就得永远留在这片寒冷的冻土。 他望着俄罗斯人阴郁的脸,脑海中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他对外交部人员说道,“等等,我现在要会见哥恰科夫首相。哥恰科夫首相应该没什么事才对。” 外交部人员刚想拒绝他这个请求,而德卡兹外交部长没有任何犹豫,坚定的说道,“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向他商议,这关系到了沙皇的安危。我是代表拿破仑总统阁下的意愿前来与你们谈判的,如果你们拒绝的话,那么就是在拒绝法国的提议。到时候要是让沙皇知道你们的懈怠,猜猜会发生什么事。” 外交部的人员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办。 站台上形成了僵局。 最终作为接待大臣的安德鲁伯爵点点头,应允对方。 他谨慎的说道,“现在哥恰科夫首相在医院,我们会派人赶过去通知他一声。如果哥恰科夫首相应允的话,我们会着手安排临时会面,尽量满足法方代表的要求。但如果哥恰科夫首相不答应的话,那么对不起,只能请德卡兹部长暂缓日期了。” 德卡兹外交部点点头,他站在马车前等待着外交部的回复。在对方还没有答复之前,他哪里也不去。 他就这样固执的站在站台边,不走一步。 德卡兹随时摸出怀表,不断的计算着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其他随从也陪他在这里等待了两个小时。最终他们等到了回来的安德鲁伯爵,也同时给他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哥恰科夫首相愿意进行一场临时的会面,就在冬宫。所以请德卡兹部长早点过去,时间紧迫。” 这场会面非常的匆忙,甚至连会议室都没来得及布置,而是在冬宫的一间小客厅中。除了哥恰科夫和德卡兹外交部长两人之外,没有第三者的插足。 当然也不需要翻译。 现在冬宫乱做一团,哥恰科夫作为政治主心骨,必须压下所有可能发生的叛乱。而且搞不好还要再立一个新的沙皇。 首相脸上的焦虑还没有完全褪去,他匆匆忙忙的坐到了德卡兹外交部长的对面。并且小声说道,“我现在非常忙碌,有什么事情可以长话短说。” 德卡兹非常简单,开门见山说道,“我知道沙皇现在还躺在医院里,整个圣彼得堡政治中心都乱做了一团。其实我们只是来为你解决沙皇亚历山大三世频繁遇刺的问题。” 哥恰科夫首相皱起了眉头,他的手也在无意中的摩挲。实在不敢相信一个自由国度而来的人,居然说要为沙皇坚决影响政治稳定的不安因素? 德卡兹外交部长说道,“想必那些办事效率低下的警察部门此时已经焦头烂额了吧?依靠他们估计很难抓到袭击者,那么为什么不恢复你们的奥普里希尼基制度呢?那些带着扫帚和挂着狗头的,伊凡雷帝的近卫军。效仿他们的制度。” 哥恰科夫顿时表情呆滞,他已经好久没有听人提起过哪些在尘埃角落里的历史故事了。 奥普里希尼基近卫军成立于1565年2月,第一代沙皇伊凡雷帝为了应对国内外安全环境创立,此时伊凡雷帝治理下的国家正在从莫斯科公国向沙俄帝国转变,年轻的伊凡强力推行他的国家主义理想抱负,但遭到了博亚尔人等贵族利益集团的抵制。与此同时西部邻国波兰—立陶宛联邦也对处于建国初期的沙俄领土觊觎许久,迫切需要一支听命皇室的军队来保护安全。 这些近卫军组成了沙俄时代的秘密警察,并且设有抓捕,侦察和审讯的机构。他们的权力跟后来的克格勃无异,只不过一个是党的剑与盾,另外一个嗅出并且铲除叛徒。 “所有人都认为奥普里希尼基的出现是人心不齐的最终原因,但是近卫军在帮助伊凡雷帝集中全力,挑战旧贵族格局,建立地方新政府能力方面曾发挥过积极的作用。而传统的崇武文化和顽强的民族性格,让俄罗斯人更钟情于铁腕治国和强人政治。这是为了俄罗斯的未来,也是为了沙皇的未来。私底下说一句难听的这些造反者将来可是敢杀掉沙皇全家的疯子。” 尽管在历史上这个组织仅存在了短暂的七年,却为沙皇集权奠定了基础。尤其是在镇压叛乱和清除叛国者的方面作用尤甚。 而现在亚历山大三世面临的局面几乎跟当时一样,夺权的贵族,层出不穷的叛乱者,以及一个抓不住实权的沙皇。 客厅里只有德卡兹外交部长在滔滔不绝的讲话,望着这一幕,哥恰科夫突然感到有些可笑。作为专制和皇权传统的俄罗斯帝国,居然要崇尚自由和人权的法国人来教育自己如何加强中央集权,说出去都会被人耻笑。 而德卡兹此时的言论,都是拿破仑的言传身教。 在与斯拉夫人的相处中,他更知晓如何对待这群渴望被一个强大君主统治的受虐倾向者。 德卡兹外交部长在向哥恰科夫解释,对于一群斯拉夫的灰色牲口没有必要跟他们认认真真讲道理,不服从的就拿鞭子抽打,驱赶他们往前走。 没有理会德卡兹无意中说出口的不敬言论,哥恰科夫在思考着他的话。 “你是说,要让沙皇亚历山大三世设立一个类似的机构,专门负责处理国内各种针对沙皇的刺杀,还有就是维持圣彼得堡地区的安全问题,这些分散的刺杀者往往会藏匿在民众之中,所以你们建立的队伍就必须有极大地权力。包括可以审讯任何一个平民。” 德卡兹外交部长说道,“如今的情势这么严峻,亚历山大三世应该不会介意建立一支秘密而忠诚的队伍,来保障他的安全吧。随意的逮捕任何可能是敌人的俄罗斯公民,并且秘密的解决自己的政治对手,都需要这样队伍的帮助。” 而接下来,德卡兹还透露一个更加让他震惊的秘密。 “就在十年前,拿破仑出于政局的考虑也建立了类似的国家宪兵队,用专政的手段专门对付保皇党,稳定共和派的统治。手段都是一样的,人们不会考虑过程的残忍,他们只想看到最终的结局。是沙皇被炸死,还是猖狂的无政府主义者吊死在绞刑架上,这是你现在面临的选择。我们曾用一场火解决掉共和政体的敌人,你们也可以用类似的手段解决掉沙皇的敌人。” 德卡兹微笑着说道,“考虑一下吧,法国还想跟圣彼得堡进行长期的合作,我们也不希望沙皇陛下因为这场刺杀而导致法国和俄罗斯最终没法合作下去。” 此时的哥恰科夫已经被德卡兹外交部长的内容深深吸引,他陷入了沉思,在考虑计划的可行性。 依靠无能的警察部门来应对突发事件的确不可能了,所以沙皇需要一支强有力的队伍,能够帮助他处理身边的潜伏的危机和事务。这才是哥恰科夫的当务之急。 并且能够预先的察觉到他们的计划,将刺杀的阴谋粉碎在摇篮之中,今天这样的事情,永远不要再出现。 德卡兹外交部长进一步的蛊惑对方,“是的,比如这个机构可以叫内务人民委员会,或者国家安全委员会。让他听起来有一个更加光明正大的称呼。我这个提议你们可以试着接受一下。” 第二百四十四章 帝国内务委员会 第四更 德卡兹外交部长提出的建议让哥恰科夫有了新的想法,他没有理会提出的所谓人民内部委员会这个古怪的称号,但是哥恰科夫在德卡兹外交部长的启发下,的确有建立一个特殊部门的想法,这个部门专门负责保护国家的安全,免于遭受到那些反政府主义者和激进的民主派主义者刺杀。 大肆的搜捕还在持续,沙皇被刺杀的事件引发了一系列的连锁效应。圣彼得堡人人自危,很多人都担心哥恰科夫借助这次的事件拿来铲除异己。不过很快他发现对方的动作并没有想象中闹的动静大。 他就像潜伏在阴暗处的黑曼巴,随时准备在对手的脖子上咬一口。 沙皇在病床上昏迷了两天之后苏醒,他睁开眼睛之后第一件事就是问身边的随从。 “那些试图刺杀我的家伙们抓到了吗?” 得到了一个否定的答案之后,他微微闭眼,然后转过身盯着天花板,语气平静的说道,“让哥恰科夫来一趟我的病房。” 哥恰科夫还在忙碌着圣彼得堡各项事情,在接到了沙皇的命令之后立刻放下手头上的赶往医院。此时亚历山大三世刚刚苏醒,他看到首相时,整个人表现的很平静。 然而哥恰科夫在看到亚历山大三世的眼神时,心中一沉。 那是一种波澜不惊的平静,就像经历了生死劫难之后的人被掏空了情绪,只剩下某人令人不安的平静。哥恰科夫张了张嘴,刚想提起沙皇的尊称,却被对方一把拒绝。 “那些题外话我不想说了,我只是关心那些刺杀我的人找到了吗?他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惨痛代价了吗?” 哥恰科夫摇了摇头,他小声的说道,“我们只是抓住了几个人,现在还在严刑逼问之中,恐怕要等到过几天才能得到消息。” 亚历山大三世面无表情的问道,“严刑逼供?你们对他们的家人下手了吗?” 哥恰科夫一愣,没有想到沙皇会提出这个问题。 “朝他们的家人下手,这样效率会更加的迅速。如果不开口就一个一个的杀过去,直到他们开口为止。法国代表团那边怎样了?” 听到沙皇提起了法国代表团,哥恰科夫连忙说道,“德卡兹外交部长之前跟我见了一面,他们说法国能帮助俄罗斯解决愈演愈烈的革命问题。” “说来听听。” 亚历山大三世躺在病床上,此时总算对哥恰科夫的话提起了一点兴趣,他不紧不慢的说道,“我倒想知道法国人会怎么解决这些问题。” 接下来哥恰科夫一五一十的将德卡兹外交部长所说的话转告给了亚历山大三世,包括关于重新建立一个秘密警察机构,拥有着凌驾于法律之上的权力。包括秘密的逮捕任何可以视为危害国家安全的嫌疑人。 哥恰科夫宣称这项计划能够很好的帮助沙皇打压那些刺杀主义者,并且稳固摇摇欲坠的沙俄政权。 听完了哥恰科夫滔滔不绝的讲述之后,不苟言笑的亚历山大三世最终只是叹息了一声。 “没想到还是法国人靠谱,居然提出这样的方案解决问题。我怎么没想到可以建议一个打击任何密谋者,并且完全效忠于沙皇的机构呢?” 哥恰科夫眼前一亮,亚历山大三世已经松口,这说明他的计划有着落了,连忙问道,“那么陛下是同意这个方案了?” “我同意了。就按照你们所说的去执行。” 亚历山大三世点点头,应允了对方重新建立沙皇近卫军奥普里希尼基的想法,只不过现在的沙皇部队变成了一个正式的,效忠于沙皇的秘密机构。 沉默了一会儿,亚历山大三世小声的说道,“就叫帝国内务委员会吧。” “嗅出并且铲除依附在帝国里的蛆虫。” 在亚历山大三世的叮嘱之下,哥恰科夫开始了着手组建这样一支队伍。他们对罗曼诺夫王室忠诚,并且赋予对方极大的权力去进行某些秘密的行动。比如可以肆意的逮捕那些可以的目标,并且抓回到秘密囚牢进行审讯,甚至包括动用一系列的刑法制度。 选拔的工作并不轻松,要找到绝对效忠于沙皇的人有些困难,为了避免这支队伍变成某些贵族打压异己的工具,到最后亚历山大三世才从一些落魄的贵族中选拔出一些人,并且由沙皇赋予他们极大地权力,去铲除危害到了俄罗斯帝国统治根基的家伙们。 他们只对沙皇效忠,必要时沙皇可以派他们铲除任何危及到自己统治的人。 从此圣彼得堡进入了一个人人自危的时代,这些躲藏在阴暗处的眼睛们很快顺蔓摸瓜,抓住了一些与参与刺杀有关的人员,然后要刑讯逼供之下——相比起之前警察所做的一切,帝国内部安全委员会的所做的刑法更加丧心病狂。 他们不用考虑法律的限制,抱着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的想法去付诸实践。 一时之间,圣彼得堡血流成河。 被怀疑有关系的人从家里强行的抓了出来,然后抓入了秘密审讯室严刑逼供。这次的沙皇可没有他的父亲一般仁慈,在经历了上次的爆炸劫难之后,亚历山大三世从一头软弱的羔羊,变成了凶狠的饿狼。 他知道没有必要在这些蠢货身上浪费自己的仁慈,所有被怀疑与刺杀有关的人,直接拖入比宗教裁判所还要恐怖的审讯室中逼问就行了。 总是能看到那些穿着不用一般警察制服的人在大街上巡逻,或许是猛然冲进其中一家人,不分青红皂白的抓出里面的年轻人,然后又不顾他家人劝阻的塞入警车带走。连路人也对这家人投来了同情的目光。 坐上了那个印刻着狗头和扫帚的马车,十有八九是回不来了。 这一幕正好被站在马路另外一头酒店的德卡兹外交部长看到,他有些惊讶于亚历山大三世的迅速——几乎在短短几个星期之内就临时的拼凑出一帮忠实于沙皇的爪牙,实属不易。 但转念一想也情有可原,亚历山大三世现在是风声鹤唳,巴不得早日抓到刺杀自己的混蛋然后将他们吊死在绞刑架上,永绝后患。 “做沙皇担惊受怕到这个份上,也就只有他了吧。” 德卡兹的嘴角勾勒起一个嘲讽的弧度。之前拿破仑就曾与他探讨过俄罗斯帝国能否成功的熬过农奴制改革,而拿破仑给出的是否定答案。 那个答案致敬还在德卡兹外交部长的脑海里回荡。 “斯拉夫民族的极端性注定了要么君主用强权统治这些人,要么出现一个强人政治统治灰色牲口们,议会这种东西,不存在的。” 为了保住自己盟友的利益,也为了防止今后的俄罗斯滑向某个未知深渊,德卡兹外交部长才提出了这样一个饮鸩止渴的方案。没想到俄罗斯居然全盘接受,并且还在原来的基础上事实更加严苛的做法。 就在德卡兹外交部长沉思时,一声枪响打断了他的思考。周围的侍从连忙抓住他的后背,然后将德卡兹摁在地上。 原来刚才被抓出来的年轻人不知道怎么挣脱了秘密警察,还抢了一把转轮手枪,对着身边的审讯人员开了一枪。 审讯人员腹部中弹,顿时倒地不起,躺在一片血泊之中。 然而让德卡兹感到惊讶的是那位年轻人没有逃跑,而是抓过了身边的路人,并且将枪抵住他的太阳穴,试图负隅顽抗。 因为隔得太远,而且德卡兹还被侍从紧紧的摁在地上,听不清他在讲什么。两方势力拔剑张弓,对峙街头。 周围的路人都吓得纷纷奔走,完全不顾自己的绅士风度。 只有德卡兹冷静的留在原地,以为能看到美国西部牛仔对决的精彩片段,但是秘密警察似乎完全不顾及人质,直接端举着枪,朝着年轻人的方向走去。 他们对于人质根本不为所动。 神情激动的年轻人知道这帮人就是冷血的牲畜,根本不会在意其他人死活。哪怕用人质威胁也不为所动。 脸色苍白的他将枪口抵住下颚,他宁可选择去死,也不想被秘密警察抓住,然后送去刑讯逼供。 又是一声枪响,年轻人永远的闭上了嘴巴。 秘密警察没有去安抚人质,而是直接跑到尸体旁,将他身上所有能找到的东西都拿走,然后坐着马车离开,把尸体丢给接下来赶到的警察处理。比起法国的国家宪兵队,这群人实在是跋扈不少。当街无视国家法律的存在。 此时年轻人的母亲从家里跑出来,倒在尸体上痛哭流涕。年轻人的身边还站着一个不过十三十四岁的孩子,而德卡兹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仇恨。 隔得太远,德卡兹只依稀听见身边的人喊他“乌里杨诺夫”的姓氏。 这一幕没有超过几分钟,但是在德卡兹外交部长看来,却像过了半天一样的漫长。望着扬长而去的马车,他最终张了张口,还是感慨的说道,“果然斯拉夫人的不能用正常人的想法去猜测他们在想什么。” 第二百四十五章 处决刺杀者 第一更 事故发生在法国外交部长德卡兹下榻的酒店附近,让哥恰科夫感到非常紧张,甚至有些心有余悸。如果当时夺枪的暴徒把枪口瞄准了德卡兹,或者在战斗中不幸被流弹打中。那么几千亿法郎的贷款就彻底的打水漂了。不过幸好法国代表团没有斤斤计较,对于这一幕的插曲不以为然。 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这次的事件中还有另外一个目击者。那个叫乌里扬诺夫的十三岁孩子,他亲眼的目睹了这出悲剧,并且看到自己的启蒙老师在这次事件中被沙皇的秘密警察逼得当街自杀。悲剧深深的印刻在他的脑海之中,也坚定了对沙皇,还有向俄罗斯帝国复仇的渴望。 这一切都还在慢慢的发酵之中,真正的爆发还要等到七年之后。 在圣彼得堡经历了一段时间的人人自危之后,总算又重新恢复了秩序和往日的平静。那些试图刺杀沙皇的人都无一例外的落网了,除了极个别已经逃出了俄罗斯之外,剩下的都在哥恰科夫的掌控之中。 但是对于革命者,这只是一次短暂的失败,他们回卷土重来,形成燎原之势。 此时亚历山大三世的身体情况也稍稍好转,能够在冬宫接见德卡兹外交部长,并且商议两国关于贷款的问题。 对于发生在法国代表团面前的刺杀事件,亚历山大三世在他刚进入会议室之时,就率先向德卡兹道歉。 “这次的行动的确是我们圣彼得堡方面的疏忽,因为都没有留意到还有漏网之鱼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行凶,幸好德卡兹外交部长没事。在这里,我代表俄罗斯政府,对我们的疏忽大意表示抱歉。” 德卡兹摆了摆手,表示自己并无大碍。 沙皇却执意要得到法国外交部长的原谅之后,才肯进行接下来的访问和谈判。 没有办法,自己只好答应了沙皇的请求,并且表示自己原谅了圣彼得堡方面的失职。 然后双方正式开始了会谈。 而接下来他没有忙着跟亚历山大三世商议关于贷款的问题,而是率先提出了另外一个要求。法国会在政治上支持俄罗斯在中亚地区的扩张,包括向英国人抢夺阿富汗地区,还有在伊朗扩充势力,与同样想要在中亚地区包围俄罗斯的英国形成势均力敌的局面。 “俄罗斯帝国现在属于扩张时期,我知道你们想要做什么。往南下走打通前往印度洋港口的通道,然后在占领航线最繁忙的印度洋地区,谁掌控了那一片区域,谁就是欧陆赢家。而现在的海洋掌控者是英国人,一群讨厌的伪君子。” 为了凸显对大不列颠的厌恶,他又重复了一遍,“它还是我们共同的敌人,害死了法国王位继承人的幕后凶手。” 在沙皇面前,德卡兹外交部长丝毫不掩饰他对格莱斯顿首相的厌恶,并且把大不列颠描述成一个邪恶的帝国主义形象。 平心而论,其实欧洲各国都是半斤八两的货色。 德卡兹滔滔不绝的说道,“法国联合了德国,试图在北海区域向大不列颠施压,我们准备建立一支强大的舰队威胁英国本土,这样一来就能够限制住英国人的战略扩张。殖民地日益频繁的冲突也要让我们做好提前的准备,英国本土虽然不大,但是他们拥有众多的殖民地,想要对付大不列颠就必须抽丝剥茧,慢慢的蚕食。” “所以你们就愿意放下世仇,跟德国人联合?” 亚历山大三世脱离了欧洲事务太久,以至于当他听到法国和德国放下世仇,共同联合时,甚至感到惊讶。拿破仑到底用什么手段搞定了欧洲最刻板的宰相,并且将自己的意志加到了柏林的头上。 “是的,我们花了很多的心思,最终才达成了妥协。到现在为止,英国已经成为了欧洲大国共同的敌人,我们必须要将这个邪恶的扩张帝国限制,甚至要他的势力范围收缩。你可以看到我们在德兰士瓦的行动,联合抢夺大不列颠的殖民地,并且向他的秩序发起第一道挑战。” 德卡兹的描述让亚历山大三世想起了克里米亚战争之前的俄罗斯帝国,他们在黑海沿岸肆无忌惮的扩张,将衰落的奥斯曼土耳其打的一退再退,如果不是后来拿破仑三世和英国人插手,或许今天的黑海就是俄罗斯帝国的后花园游泳池。 法国和俄罗斯,曾经的死敌如今走到一起也是实属不易,所有人都在巴黎的教唆,还有伦敦的政治威压之下抱团取暖。 一个以巴黎为中心的,反大英帝国的松散联盟正在形成,所有国家领导人都因为利益而走到了一起,也试图想从英国分一杯羹。 “在中亚的扩张也符合你们的利益,之前没有其他国家的支持你们已经在鼓动阿富汗人反抗英国人的入侵。” 拿破仑非常希望能把英国人的一部分精力困在中亚地区,并且让对方疲于奔命。所以德卡兹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亚历山大三世想要听到的。 他的心中已经有了微妙的打算,而现在在法国外交部长的暗示之下,更加坚定了沙皇要在中亚扩张的决心。 “法国方面提出的建议,我们会谨慎的考虑。哦对了,麻烦请德卡兹外交部长帮忙转告一声,就说俄罗斯方面非常感谢拿破仑总统提出的建议。也正因为如此,才能迅速的抓住这些试图谋划我性命的暴徒们。” 亚历山大三世走上前,他拉起德卡兹外交部长的手,嘴角勾勒起微笑的弧度,缓缓说道,“今晚准备处决那些爆炸袭击的策划者,我想让德卡兹外交部长亲自看看,这些人的死状。“ 德卡兹不知道为什么沙皇要突然提出这样奇怪的要求,但是想到斯拉夫人的脑回路跟普通人不一样,他只好答应了对方的要求。 “既然是沙皇的亲自邀请,那么我也就没有拒绝的理由了。我当然会出席的。” 会议结束之后,是照例的国宴时间。此时的冬宫金碧辉煌,灯火通明。不过“别出心裁”的亚历山大三世为德卡兹外交部长准备了一份有惊无喜的礼物。 那些曾经试图策划谋杀沙皇的人,被人从郊外监狱秘密的转移到圣彼得堡市区,冬宫附近的审讯室。 秘密参加这场处决的除了德卡兹外交部长之外,其他的都是俄罗斯帝国熟悉的政治面孔。他们对于沙皇的邀请也感到万分的惊讶,只不过谁都不敢忤逆命令而已。 哥恰科夫跟随在亚历山大三世的身后,就像一条忠诚的狗。 但是在德卡兹看来,这位首相经历了这次的风波之后,恐怕执政生涯也差不多走到尽头了。 一共有七个人被秘密警察扣押着走到了绞刑架,因为担忧公开处决会让暴乱分子不过一切的袭击刑场,所以采用了秘密主角的方式。 七个人的头套被掀开,看着他们的长相,德卡兹有些惊讶。这群人最大没有超过三十岁,而最小的脸上稚气未脱,只是当他们看到亚历山大三世时,无一例外都咬牙切齿,却只是发出呜咽的声响。 “秘密警察在前两天把他们的嘴给缝了起来,这是对罗曼诺夫王朝不敬的处罚。” 身边的公爵们听到沙皇的口述之后,都下意识的深吸了一口冷气。看到那些大臣,亲王和公爵闪烁的眼神,德卡兹总算明白了怎么回事。 恐怕这场处刑,是故意做给那些大臣看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对方意识到背叛的下场和代价。 绞刑架依次套在了他们的脖子上,下一刻转动开关,这些人就直接吊死在这座秘密的监狱里,连他们的家人都不会知道背叛者最终会被埋葬在哪里。 经历过之前的刺杀和袭击之后,亚历山大三世完全就像换了一个人。冷酷残忍,且不苟言笑。 “在你们临死之前,我只想问一句话。” “后悔执行了刺杀我的计划吗?” 然而沙皇得到的却是坚决的回复,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僵硬的转动脖颈,摇了摇头。 无人后悔。 “真是一群无药可救的蠢货。” 沙皇挥了挥手,秘密警察拉动开关放下了他们脚下的踏板,整个身体猛然下坠,突然之间他们被直接吊在绞刑架上,下跌的冲击力直接将他们的脖子扭断,突如其来的动静让贵族们都不由自主的吓了一跳。 “我的上帝!” 其他人纷纷摸着胸口,被突发状况吓得不轻。只有亚历山大三世望着神情平静的望着七具尸体,脸上看不出半点神情。 “大家都看见了吧,这就是与罗曼诺夫王朝作对的下场。” 沙皇缓缓地回过头,对身后的人群说道,“无论是谁都别想着有侥幸的心理,沙皇近卫军的身影,无处不在。” 最后一句话加重了语气,萦绕在各个贵族的脑海里,成为挥之不去的噩梦。 “他们无处不在。” 第二百四十六章 狂热的波拿巴 第二更 这次的俄罗斯之旅体验对于德卡兹而言有些糟糕,他几乎是半逼迫半利诱的观看了一场血腥的处决。与此同时他也感觉到了俄罗斯沙皇在某种程度上的蜕变——从一个懦弱的,害怕被刺杀的君主,变成一个冷血极端的复仇者。几乎是从一个极端跨越到了另外一个极端。 尼采曾说过,“当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注视着你。” 亚历山大三世在经历了这场蜕变之后,已经从加特齐纳行宫的懦夫蜕变成了冷静的疯子,他知道必须要用最严苛的手段城惩罚所有的不忠诚者,并且在必要时展露出一个君主嗜血的一面。 德卡兹从俄罗斯回到巴黎之后,向拿破仑汇报了圣彼得堡遭遇到的情况,并且将自己的擅作主张汇报给了拿破仑总统。 德卡兹无比沮丧的说道,“似乎我的暗示让俄罗斯诞生了一位暴君。” 对于亚历山大三世看着尸体冷笑那一幕萦绕在德卡兹的心头,这比直接面对刺杀还要令人感觉害怕。他总觉得那已经不是人了,而是披着人外皮的怪物。 而拿破仑在听完了对方的话之后,拍了拍德卡兹外交部长的肩膀,宽慰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没有必要太过自责,这并不是你的错。俄罗斯目前混乱的局面注定会让他走上这条路,如果沙皇不加强统治的话,那么那些被他压迫的人就会站起来推翻罗曼诺夫王朝,法国在沙皇身上的投资就会全部打水漂。我绝对不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 拿破仑安慰完了德卡兹之后,他还要准备应对那些潜在的政治对手。原本他架空的议会现在也出现了不和谐的声音。认为拿破仑在独裁专政,这是对法国自由主义和共和政体不可饶恕的背叛。 拿破仑缓和了社会矛盾之后,这种声音只存在某些野心家的论调中,很少公开的发表出来。但是在德兰士瓦问题解决之后,这些原本压制在内部的论调一瞬间全部争锋相对到拿破仑身上。尤其是在路易·拿破仑死了,法国王室家族被驱逐之后,那些同情帝制的保守派们便开始在不知道那股势力的鼓吹之下放出谣言。 “拿破仑陛下。” 在他走出去之前,德卡兹在背后叫住了他,他问道,“如果说将来,那些反对派们同样要试图刺杀你,应该怎么办?” 德卡兹抛出的这个问题,让拿破仑停下脚步,他思考了一下,缓缓说道,“那么我的手段会比沙皇还要残忍,跟我作对的人,就是在跟自由共和作对。吾心吾行澄如明镜,所作所为皆为正义。” 说完,拿破仑抛下了德卡兹,直接走出了杜伊勒里宫,准备马车向波旁宫的方向走去。他要向那些懦夫们证明,自己才是法兰西的拯救者。 绝对不能让一个无能的庸才上位,最终毁掉了这个国家。 所以这十年他反复奔波于欧洲各个国家的首都进行政治利益交换,要么就是在杜伊勒里宫计划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出入过波旁宫。 他曾经在政变之夜派人烧毁了波旁宫,阻止了保皇党人的复辟阴谋。现在他又要去震慑另外一群反对自己的统治者,以自由和共和之名,捍卫自己的权力。 法兰西的三色旗帜永不落下。 拿破仑刚准备踏上马车,却突然被人叫住。 莱昂·甘必大不知何时出现在拿破仑的身后,他步履急匆匆的向自己走过来,脸上还带着一抹焦虑的神色。 拿破仑注意到对方的手中紧紧握着什么东西。 等到甘必大跑过来之后,还没来得及解释,就将一份书信带到了他面前,平静的说道,“拿破仑陛下,或许你应该看完这个再上车。” “很紧急吗?” “是的,关系到你接下来的人生安全。” 在疑惑的目光中他接过了甘必大递交过来的书信,信纸上面还沾染了一抹血迹。显然这可不是国家宪兵队通过正规手段获得的,很有可能是察觉到某些风吹草动。 而书信里面的内容让神情平静的拿破仑微微动容,里面的记录着他们准备在巴黎某条路口埋伏,用炸弹炸毁拿破仑总统的马车。 得益于国家宪兵队的搞笑运转,这起刺杀阴谋才没有得逞。然而在看到这封书信之后,拿破仑的心还是发生了很大的触动。因为刚刚才说完亚历山大三世的悲惨现状,却没想到此时同样的命运也险些发生在自己身上。 拿破仑小声的问道,“找到是谁做的吗?” 甘必大点点头,然后说出了一个让他哑然的名字。 “是波拿巴狂热分子,据说身后还有可能牵扯到波旁宫的国会议员。因为这封书信是从波旁宫里发出来的,某个冒失的议员肯定忘了随手写的信纸只有波旁宫内部才有,其他地方是找不到的。” 晴天霹雳,没想到这些人已经准备好要自己的命。他之死都想不清楚,为什么他们这么着急着让自己去死。 没有欧仁妮皇后在背后的授意,其他人是不敢这么做的,最大的可能就是身为波拿巴摄政王的欧仁妮亲自让忠实的大臣私底下与对自己不满的大臣进行勾结。 拿破仑深吸了一口气,握紧了拳头。他没有想到背后居然还有这些人的影子,他以为自己对波拿巴家族算仁至义尽了,不但默许了他们带走所有属于波拿巴家族的财富,而且还是体面的将欧仁妮一党从巴黎请了出去。不像奥尔良家族,是被粗暴的驱逐出去,连财富都不准他们带走。 “这场波旁宫会议有意思了。怪不得最近老是放出风声,看来是欧仁妮对于她儿子的死一只耿耿于怀,才准备采取这样的手段打击报复。波拿巴狂热主义者……” 拿破仑看了一眼,最终冷笑着摇摇头,恐怕自己做梦都没想到,作为波拿巴家族的领导人,居然会被波拿巴主义者列为刺杀的对象,真是天大的讽刺,而所有的导火线和冲突的开始,是他们怀疑自己故意害死了波拿巴家族的继承人,拿破仑四世。 如果不是有维多利亚在教唆的话,恐怕就是一个母亲把他当成了害死自己儿子的凶手。 害死拿破仑四世的明明就是那个军官,而且英国人还直接将他作为弃子,丢在了法国巴黎的监狱里。 拿破仑揉了揉太阳穴,他现在终于找到机会,向波旁宫下手了。 和波拿巴狂热主义者合作,就是他们最大的错误。 “就凭这帮叛党,也想动摇我的法兰西?” 第二百四十七章 波拿巴的阴暗面 第三更 拿破仑没有直接前往波旁宫,而是跟甘必大到去了一趟国家宪兵队的秘密审讯室。他想跟被逮捕的家伙见一面。 穿过古典建筑风格的走廊,在尽头顺着滑湿的台阶往下走。拿破仑甚至能闻到空气中传来的潮湿,阴暗的味道。 谁会想到一座被废弃的,不起眼的建筑,居然是国家安全委员会的秘密审讯室。 地下室已经被加以改造很利用,墙上挂满了刑具。有些甚至还沾染着凝固的血渍,让人不寒而栗。 这是专门为了对付危害国家安全罪名家伙们所设立的囚牢,他比沙皇的帝国内务委员会唯一比较文明的一点,就是有了确凿的证据之后,你才会被抓到这里,并且进行一场帝国主义式的审讯。 对于犯罪者而言,这里就是剥皮的地狱。 这时被绑在木桩上的波拿巴极端主义者年纪不过二十多岁,在连番审问之下依旧咬紧了牙关不松口。他只是冷漠的看着审讯人员,咬紧牙关说道,“我是坚决不会开口的!” 突然审问室的大门打开了一道缝隙,随着缝隙的不断扩大,被外面光线刺痛眼睛的年轻人眯着双眼,随着视野逐渐的清晰之后,波拿巴极端主义者也渐渐看清了对方的长相。只是在看到拿破仑的那张面孔时,原本神情平静的年轻人突然变得狰狞起来,他呼吸急促的望着走进来的那个人,并且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 波拿巴极端主义者日夜都想要刺杀的对象,此时正稳稳地站在自己面前。面无表情的注视着行凶未遂的年轻人。 甘必大站在拿破仑的身边,他小声的解释说道,“这个就是试图刺杀你的波拿巴极端主义者,他是一名落魄的贵族。我们试图对他进行了严刑逼供,但是他就是不肯开口,说出波旁宫内谁是同谋。” “他当然不愿意开口了,因为刺杀者不只有他一个。如果我是欧仁妮皇后的话,就会多放几枚棋子。只不过这个家伙运气不好提把自己暴露了,想要找到他的同僚有些困难,但也不是问不出话来。” 此时这名年轻人已经被打的踉踉跄跄,但是他依旧不肯开口。只是抬起头盯着拿破仑,啐了一口,“你这个冒充拿破仑的侏儒,你根本就没有资格作为波拿巴家族的代表!” “难道你就有这个资格?简直就是笑话。我是拿破仑·波拿巴。如果我宣布波拿巴家族不合法,整个巴黎都没有资格反对我的做法。” “他还是不说出幕后的联络人吗?” 审讯者非常头疼的说道,“我们用尽了很多方法,但是他就是不开口。” 拿破仑反问对方,非常冷静的转过身,对甘必大说道,“其实有些时候只要让他知道什么叫做濒死体验,这些人自然就会乖乖招了。如果不相信的话,就由我来动手。反正刑讯逼供的手段,我也了解过一些。” 听到总统阁下要亲自动手,审讯人员看了甘必大一眼,不知道如何接下拿破仑的话。而甘必大只是默许的点点头,对他们说道,“就让总统阁下来吧,反正你们也已经无计可施了。” 被审讯的年轻人平躺着绑在椅子上,拿破仑用一块布捂在他的脸上,然后拿过水壶,直接往白布上倒水。 突如其来的窒息感让被审讯的年轻人感到痛苦和抽搐,他想奋力的挣脱,但是却被人紧紧地抓住了手脚,根本反抗不得。 被水浇灌了几十秒之后,拿破仑停止了倒水,并且将湿布从他脸上挪开,毫不客气的问道,“告诉我,波旁宫里那个与你有联系的议员到底是谁?你说了就不用遭罪了。如果不说的话,我就会让你生不如死。” 然而回应拿破仑的只有沉默,见对方还是不肯开口,他只好继续往脸上浇灌,直到对方开口为止。 “你什么时候开口了,就不用再遭折磨。在你开口之前,我会一直让你生不如死,一直让你渴望解脱。” 然后拿破仑将水壶递给了旁边的人,并且叮嘱对方就这样反复的折磨椅子上的人,直到他撑不住了开口为止。 说完他走出了审讯室,站在走廊上安静的等待着消息。 隔音效果并不怎么完美的审讯室里,传来一个人痛苦的哀嚎声。 甘必大站在他旁边,听着审讯室内毛骨悚然的痛苦哀嚎,小声的问道,“这样做真的能行吗?” “当然可以。” 拿破仑丝毫不怀疑自己前世在卢比扬卡中看到的审讯手段,无论再怎么坚强的人也会在生不如死的水刑折磨中被迫开口,承认自己的罪行。 “这又是一场硬仗,我们的敌人从来没有松懈。他们想方设法的想把法国重新变回帝国政体,但是我绝对不允许发生这样的事情。想必你也是同样的感受吧?” 甘必大一听,稍稍点点头。实际上拿破仑的手段要比他狠多了,相比起来作为国家宪兵队的长官,他实在是仁慈的多。 “很快我们就会揪出波拿巴的叛徒们,然后将他们一网打尽。这些打着我们家族旗号去进行肮脏勾当的蛀虫,是时候应该接受法兰西的处罚了。在我看来亚历山大三世吊死他们的袭击者已经算是过于仁慈,换做是我的话,会让这些人生不如死。” 拿破仑默默的闭上眼睛,他在安静的等待着一切的结束。 水刑并没有持续多久,这个极端波拿巴主义者还是妥协了,他再也无法忍受那种即将被溺死的窒息感,陆陆续续的持续了半个钟之后,他终于撑不住了,被迫交代了所有的罪行,包括那个隐藏在幕后的联系人。 门被打开一道缝,作为胜利者的拿破仑走了进来,他看着面前被折磨的痛苦不堪的家伙,平静的问道,“现在能跟我说说,谁才是幕后黑手了吗?” “是格雷维和威尔逊,这两个议员跟波拿巴主义者里应外合。他……他答应要会给我们一定的政治庇护,好让我们有机会去进行刺杀总统,我就知道这些……每次都是通过固定的形式联系,其他的我一律不知情,别再,别再折磨我了。” 格雷维和威尔逊。 听到这两人的名字,拿破仑怔怔出神,他没有想到继自梯也尔和麦克马洪之后,居然还有人敢跳出来反对自己的权威,而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熟悉的家伙。 “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格雷维这个蠢货。” 原本按照历史的轨迹发展,此时他应该成为了法兰西第三共和国的第三任总统。不过由于拿破仑的专政导致他依旧坐在众议院院长的位置上,而且他的政治主张强调极力降低总统职权,扩大立法机构权限。对外政策取谨慎态度,反对殖民扩张。 一个保守党都看不过眼的懦弱男人,居然敢联合波拿巴主义者来反对自己的统治。不得不说,即便是懦弱的男人,也有自己野心勃勃的一面。 甘必大转过头,望向拿破仑。 “现在应该怎么办?我们立刻进入波旁宫逮捕他?” 只要一声令下,国家宪兵队的人完全可以冲进波旁宫,将正在主持会议的格雷维拖到审讯机构进行亲切的问候。但是拿破仑还不想这么早的惊扰对方,他决定按照原计划,去波旁宫参加一场可有可无的会议。 拿破仑挥了挥手,示意对方先别急着动手。 “不了,先让我跟这个家伙谈谈,当着所有议员的面拆穿虚伪的嘴脸。我正好也想看看,有多少人站在共和国的反对面。” 他转过头,望向身后的甘必大,嘴角勾勒起一个邪恶的弧度。 “只抓一个或者只杀一个都不划算。我要将躲藏在身后的一个小圈子连根拔起,一个不留。” 第二百四十八章 拿破仑的复仇 第一更,台风来了,身在广东的读者注意安全,二十八号没啥事就别处去溜达了。 拿破仑从审讯室出来之后,秘密的前往波旁宫。他换了一条路线,并且不再使用招摇的专座马车,而是让甘必大安排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一同前往国民会议室。 拿破仑带着格雷维谋逆的罪状,准备给这位得意洋洋的会议长来一次致命的袭击。 “拿破仑总统阁下,我们这么做会不会打草惊蛇了?毕竟国家宪兵队现在还没有查出有多少人参与了这一次的阴谋?那些隐藏在背后的其他幕后主使可能会在这次闹出动静之后,彻底的转入潜伏状态。这样一来,我们想要抓住这些漏网之鱼就更困难了。” 坐在另一边的拿破仑睁开眼睛,他对甘必大说道,“有了格雷维,你还担心抓不出背后的秘密组织者?这家伙贪生怕死,可不会那么有骨气一口咬定自己是主谋,他会供出那些与袭击有关的所有人。拔掉格雷维的圈子,从今往后再也不会有人敢密谋刺杀总统了。” 甘必大皱了一下眉头,他又小声的问道,“如果波拿巴家族还有其他隐秘的计划呢?他们不会只有格雷维一条线索,肯定会有另外一手的准备。” “这个我很清楚,如此恶毒的女人又怎么不会想到其他的阴谋呢?” 拿破仑太了解欧仁妮的性格,从摄政王到主战派,这个女人充当了挑拨战争的角色,甚至在失去了所有权力之后,她都千方百计的想要拿回昔日的辉煌。 而拿破仑四世的死更加深了她的怨恨,对法兰西第三帝国的怨恨。 “难道你以为,只有波拿巴主义者能刺杀我?” “国家宪兵队本来就是保卫领导人安全而设立的部门,自然包括清除海外那些能够威胁到杜伊勒里宫的人物。既然欧仁妮想报复我,那么我们就报复回去。” 拿破仑说的风轻云淡,完全不在意对方是法国前任皇后,维多利亚女王好友的身份。 “这……恐怕会引起英国和法国之间的外交冲突吧……” 甘必大是在没想到拿破仑居然一开始就玩这么大,直接将波拿巴党的摄政王当做是刺杀的目标。 “没有关系。” 拿破仑微微一笑,说道,“法国站在正义和道义这一边。” 此时的波旁宫已经乱作一团,因为拿破仑迟迟不出席议会的缘故,所以格雷维只好暂时让各位议员安静一下,并且几次的派人前往杜伊勒里宫请拿破仑总统前往波旁宫会议室。 然而派过去的人回来之后却告诉他,拿破仑早就已经离开了杜伊勒里宫,只是去向不明。 格雷维心里咯噔了一下,下落不明的拿破仑让他心里涌现起不祥的预感。而这种预感也在漫长的等待煎熬中越发的强烈起来。 原本波拿巴的极端主义者此时应该埋伏在道路的两侧准备袭击拿破仑,然而对方却临时失去了踪迹。这让原本就对这项计划不是很有信心的格雷维心里多了一份犹豫。他现在后悔了答应欧仁妮的鬼话,说什么搞定了拿破仑之后就会扶持他上位,现在看来,欧仁妮能不能搞定拿破仑都是未知数。 他的对手是法国几百年来难得一遇的强敌,对方从出场的一开始就遥遥领先,他总是能猜到自己对手的下一步怎么走。然后在政敌犯错之时反咬一口。 久而久之,国民会议的议员对于他就只剩下了恐惧,因为拿破仑拒绝称帝,所以共和派要么是对他的独裁统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么就是在他的高压政策之下不敢表现出任何不满。总之这帮资本家的代表们在拿破仑的威严之下活得非常痛苦。 格雷维想要改变现状,限制一个独裁统治者的权力。所以他希望能够限制总统的权力。之前已经提交了几次的法案但是都被驳回。这次铤而走险也是迫不得已的选择。 如果能将拿破仑除去的话,笼罩在其他人心头上的阴云也会随之散去。 但是格雷维站起身,他挥了挥手示意在场躁动不安的人都冷静一下。 “如果拿破仑陛下还不来的话,那么这场议会就只好延缓了。众所周知,我们今天在这里就是为了讨论扩大议会权力的内容。然而现在总统阁下不出现,议会也没有办法继续进行下去。” 格雷维刚说完,台下就爆发出一片嗡鸣。所有议员都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接受这个现实。 而格雷维继续说道,“为了法兰西以及好不容易争取的共和政体,议会必须扩大它的权力,并且成为真正的主体,而不是成为被限制权力的摆设机构。” 作为议会长,格雷维必须冲在变相反对拿破仑,扩大议会权力的第一线。 “所以如果总统阁下不出现,就应当视为默许我们这一次讨论的内容。” 此言一出才是真正的全场哗然,前面这么多的铺垫终于暴露了议会长最终的目的,他要限制拿破仑的权力,更想要拿破仑下台。 把众人讳莫如深的内容摆到台面上来讲,格雷维是第一个。 看着周围的人反应不一,格雷维又加重了语气,“这是我们身死存亡的时刻,难道你们都想继续成为独裁者手中的软弱的绵羊,一直被他们利用吗?我想在座的各位没有人想要成为羔羊,可是你们为什么不站出来反抗!” “说的很好!” 波旁宫会议室的大门被打开,冷峻的声音如同一条蛇,钻入了格雷维的耳朵。他表情扭曲的望向门口。 “拿破仑……你怎么会……” “很惊讶吗?你以为我会死在某个极端疯子的手中吗?” 此时拿破仑正在一边鼓掌,一边往他的方向走过来,脸上还带着不屑于戏谑的神色。他有过很多次这样的机会,注视那些被逼到角落毫无反抗能力的对手。 “接下来是不是打算推翻我这个总统,然后自己坐在领导人的位置上?” 第二百四十九章 不会对叛徒留情 第二更 波旁宫的气氛变得非常诡异,原本那些还在跃跃欲试想要支持格雷维的人,在看到拿破仑出现之后全部噤若寒蝉。没有人敢反抗他的绝对权威。 拿破仑虽然是总统身份,但是在这些人眼中就是当之无愧的“拿皇”。他们就差了一句拍马屁的“赞美拿皇”。 因为拿破仑的出现,波旁宫的局势瞬间呈现了一边倒的态度。所有人都下意识的站到拿破仑这边,并且下意识的和刚才讲台上滔滔不绝的议会长划清界限。 决定法兰西命运的时刻在这间会议室里重现。 随着拿破仑的前进一步,格雷维的气势就弱了一份,直到对方走到他面前时,格雷维的声音已经完全的弱了下去。 总统的眼神中只有冷漠,他以为搞定了保皇党就不会有人再站出来,却没想到不怕死的议会派还想着重蹈覆辙。 “我不在,格雷维议会长就擅自召开会议并且不经过审批而通过方案,这已经是违背了宪法的内容了吧?而且议会长这么急不可耐的想要限制我的权力,背后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呢?是准备效仿谁推翻共和政体吗?” 拿破仑神闲气定的往前走,然而格雷维的气势却已经弱了下去。仿佛站在面前的拿破仑早已洞穿心中那点伎俩,并且狠狠的嘲笑了一番。 格雷维慌不择路的解释道,“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拿破仑的手指向了台下的威尔逊议员,嘲讽的说道,“那你是什么意思?格雷维议会长,你能否向大家解释一下,你的女婿威尔逊干得那些破事。据说跟倒卖议员席位有关。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吗?我的手中可是有一堆的证据显示你们俩的那些肮脏勾当。我也可以当场公布出来。” 格雷维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其他人可能听不懂,但是拿破仑所说的每一个字他都听得非常清楚。 原本还想准备暗算一次,结果却被对方反过来算计了一次。 而格雷维试图负隅顽抗,他希望能暂时的拖住拿破仑。 “拿破仑总统阁下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这是打算向我下毒手吗?把议会长的位置腾出来,这样就没有人能够阻拦你的暴政了。在场的其他人也是这么想的吧,一个独裁的统治者,试图将反对自己的人从波旁宫里驱逐出去,所以想方设法的搜集他们的污点。现在你已经达到了目的。无论我说什么,都不会有人相信了,不是吗?” “你还想在博取同情吗?” 拿破仑非常不屑的说道,“难道你真的以为我手中的这些证据就是你罪证确凿的污点了?听好了,我接下来所说的一切,才是为什么要审判你的原因。今天我在这里,就是要让其他人知道,背叛者的下场。” 说完,他转过头,对在座的所有议员说道,“格雷维议会长试图与波拿巴极端主义者勾结,并且试图刺杀现任法国总统,罪证确凿。我以谋杀未遂的罪名,逮捕并且起诉你。” 说完最后一句,拿破仑手指指向了对方,眯着眼睛说道,“格雷维,你罪该万死!” 台下的威尔逊连忙站起身,替自己的岳父辩解,“是不是搞错了,格雷维议会长怎么可能……” “闭嘴,这里还轮不到你来说话。” 拿破仑瞪了威尔逊一眼,语气冰冷的说道,“你的那一笔账我等下再算,现在是关于格雷维议会长的问题。” 在这句话说出口之后,台下的众人都静默了,他们从未想过这件事会出现如此戏剧性的转变。他们就像是台下的看客,看着舞台上一幕幕的变化。 “拿破仑总统阁下……你听我解释。” 意识到事情已经败露了,他现在唯一想要做的就是稳住总统,并且寻找逃生的机会。 “为时已晚!” 拿破仑的一字一句,都在断绝格雷维的后路,让他最后无路可退。 “波拿巴的极端分子把什么都招了。你作为幕后黑手难逃其咎。还有你的女婿威尔逊议员,你们两人都等着进监狱吧。” 话音刚落,波旁宫的大门被撞开,与十年前一样,国家宪兵队气势汹汹的冲了进来,将在场所有人团团围住。 只不过这一次枪口没有对准在座的其他人,他们只是来逮捕谋杀拿破仑的凶手。 紧随其后的是甘必大,他冷眼的打量在场所有人。而一些之前的老面孔也向他投来了愤怒的目光,共和派视他为叛徒,他也同样视那些人为共和政体的敌人。 他看透了一群猥琐的懦夫拯救不了法兰西。 此时其他议员第一个反应是政变,拿破仑要向国民议会下手了。 “总统阁下,你这是要干什么!” 其他人愤愤不平的看着讲台上的君主,他就像是统御众生的君主,掌管着他们的生死大权。 议员对他恨之入骨,也在情理之中。 然而拿破仑却挥了挥手,让其他人都冷静一下。然而整个会议室乱作一团,根本没有人听他说话。 然后是一声咆哮,瞬间盖过了所有的嘈杂声响。 “都给我安静下来!” 拿破仑的一声怒吼,让在场其慌不择路的人顿时冷静了下来,他们小心翼翼的看着总统,深怕自己也变成和议会长一样的结局。 “我对于你们没有兴趣,对于你们乱七八糟的勾心斗角也没有兴趣。听好了,国会是法兰西的国会,不是英国人的国会,如果你们当初有谁敢勾结其他被驱逐的王室家族,并且试图进行颠覆阴谋的话,我可以向你们保证,格雷维的下场,就是你么你的下场!” 格雷维后退几步想走,却被突然冲上来的国家宪兵队紧紧抓住了胳膊。 他知道自己输了。 早知道就不去贪图欧仁妮皇后的那一笔资金,现在落得全盘皆输的下场。 格雷维挤出一个凄惨的笑容,最后还是接受了命运对他的审判。 波旁宫已经成为了拿破仑一个人的主场,他气势十足的震慑住其他的议员,然后他转过头,对身后的格雷维说道,“请吧,格雷维议员,国家宪兵队已经为你准备好房间了,希望你能够如实的交代自己的罪证。” 格雷维木讷的看着他,不为所动。 是背叛抱着同情,却手段极端的波拿巴极端主义者,还是拒绝向拿破仑皇帝透露任何关于刺杀者的消息,他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局面。 然而拿破仑像是早已看透了他的心,凑近了已经沦为阶下囚的议会长,小声的说道,“而且他们对于法兰西的叛徒,可从来不会手下留情。” 第二百五十章 黑名单 第三更 国家宪兵队是整个法兰西最讲究效率的机构,逮捕了格雷维之后就立刻送入了秘密的审讯机构,准备进行一番刑讯逼供。 格雷维脸色苍白的跟着甘必大穿过阴暗潮湿的走廊,拉入了一间狭小的审讯室里。当格雷维看到绑在椅子上的人时,顿时变了脸色。之前与他秘密联系的波拿巴分子此时被稳稳当当的绑在了椅子上。眼神绝望的望着进来的格雷维。 他知道自己接下来的下场跟椅子上这个人好不到哪里去,因为拿破仑从来不会对叛徒心慈手软。据说国家宪兵队的口号都已经流传到了圣彼得堡——沙皇为了防止被人刺杀也设立了类似的秘密警察部门,专门针对那些对最高领导人不怀好意的家伙们。 “格雷维……” “是你出卖了我。” 格雷维脸色阴沉的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咬牙切齿的说道,“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对波拿巴家族还有用处,小心欧仁妮不会放过你。” “欧仁妮……还是先想想如何从国家宪兵队身上脱身吧。你不会想让他们撬开嘴巴掏出情报的。” 说完,满嘴是血的年轻人从嘴里吐出一颗牙齿,落在审讯室的地面上,他看着格雷维冷笑着说道,“知道我是被谁折磨的吗?就是被你身后的拿破仑。” 格雷维回过头,却看到一张冷漠的脸注视着他的眼睛。随即被人强硬的转过身,摁在了审讯室的椅子上,面对面的跟拿破仑进行交谈。 “我的耐心很有限所有也就长话多说了,除了你之外国会里到底还潜藏着多少个像你一样的败类,拜你们所赐,现在国家宪兵队又要忙活好一阵子了。” 一点一点的施压正在击碎格雷维的意志,逐渐逼近崩溃的临界点。格雷维死死的盯着拿破仑,做着最后的困兽之斗。 两个人在狭小的牢笼里展开了争锋相对的较量,见格雷维不愿意开口,拿破仑直接走到他面前,一个巴掌狠狠的删了下去。 啪。 甘必大不动声色,他早已习惯了总统亲自动手打人的场景。之前还向那些审讯部的家伙们言传身教了什么叫做水刑。 “如果不是因为牵扯到了欧仁妮和他身后的波拿巴家族,我才懒得跟你讲道理。” 拿破仑擦了擦手,漫不经心的说道,“到时候随便找个借口,直接处决就行了。现在我还需要好好的审讯你,包括你的家人。就算不关心威尔逊议员的命,至少也要你也应该考虑你一下你的女儿吧。” “你!” 格雷维想从潮湿阴冷椅子上站起来,而他身边的审讯人员眼疾手快,直接将他重新摁回去。 “如果不想让你家人有事的话,最好现在就把自己知道的内容一五一十的交代出来。波拿巴家族的那套鬼话也就你们这群蠢货才会相信?一个着了魔要为自己儿子复仇的女人撒了个谎,居然能把你们骗的团团转!欧仁妮从来都没想过要夺权,只是你们这群贼心不死的共和派自我编造出来的幻想罢了。” 格雷维一家人的命此时都拿捏在拿破仑的手中,他想要让谁去死,国家宪兵队会毫不客气的执行命令。 所以全然不敢提出反抗。 此时的审讯对象面如死灰,显然他明白过来自己被骗了。 无耻的欧仁妮给了所有议员一个错误的信息,让他们以为波拿巴家族复辟有望。 见气氛已经差不多了,拿破仑直接开门尖山的说道,“说吧,你说出来我们会为你提供庇护权。但如果你不说,那么对不起,我也无法保证你家人的人生安全。现在欧仁妮已经疯了,难道你们也要跟着这个疯子去闹?如果被她知道了你已经落网,波拿巴的极端主义者也迟早会对你的家人下手。那些慷慨的捐赠是你们的陪葬品!” 格雷维机械的点了点头,心乱如麻的他在权衡利弊之后,最终还是选择站在了拿破仑这一边,直接出卖了自己之前的合作对象。 “是欧仁妮指使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报复法国政府害死了他的儿子。而且他的目标不仅仅只有拿破仑总统阁下,包括特罗胥等当初在普法战争中支持你的人,都会成为波拿巴极端主义者的刺杀对象。” 格雷维知道波拿巴家族已经靠不住了,索性一五一十的将所有事情都说了出来。 “虽然一开始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可能是格莱斯顿首相和维多利亚女王利用了欧仁妮的复仇心切,怂恿波拿巴家族这么做。我们只是负责拿了一部分波拿巴家族赠与的资金,并且为他们提供一些情报,剩下的刺杀计划我们全都没有参与,什么也不知道!” 拿破仑扶着额头,无奈的摇了摇头,提供情报?这是为了他们的刺杀做准备吧?格莱维斯这么做无异于将所有的底细都告诉波拿巴的极端主义者拿破仑的一举一动,并且将内阁高层至于危险的处境之中。 “好,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 拿破仑对格雷维说道,“把国会里所有的名字说出来,我对你所做的一切可以既往不咎。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任何一个内阁高层人员因为你少说了一句话而死。那么我会让你,还有这位波拿巴主义者一起去陪葬,听懂了吗?” 此时的拿破仑虽然表情上没有半点情绪,但在场的其他人都已经感受到了那股无名的愤怒,压在胸口,让人喘不过气来。 “记……住了。” 格雷维哆哆嗦嗦的拿起笔,在纸上写下其他参与者的名字,他自始至终都不敢抬起头看拿破仑一眼。 “这件事情结束之后,关于你的女婿倒卖议员席位的事情,我再跟你慢慢的算账。” 拿破仑转过头,对身后一直沉默不语的甘必大说道,“从现在开始,巴黎进入全面的戒备状态。将那些躲藏在下水道里的老鼠全部给我抓出来,我要将他们一个不留的解决掉。” “记住,一个不留。” 第二百五十一章 动真格了 第一更 格莱斯顿首相非常头疼,因为他之前准备好的设想现在全盘落空。 原本前天报纸上就应该登报报道拿破仑被波拿巴极端主义者当街被炸死的新闻,然而到现在依旧是悄无声息。格莱斯顿首相猜测欧仁妮向维多利亚王后讲述的那个刺杀计划还是没能实施。 而且波拿巴党的刺客们已经失踪许久,只有一个可能性。 他们落入了国家宪兵队的手中。 但是波拿巴党那边一直没有传来消息,最终还是通过外交部打听到了这次刺杀的下落。 “拿破仑在前天率领着国家宪兵队的人冲进了波旁宫,并且该直接逮捕了议会长?” 格莱斯顿拿着电报,他深吸了一口气,虽然表面上说是因为格雷维议会长涉嫌参与倒卖议员席位被免职调查,但是他很清楚,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 因为格雷维被逮捕的时间,正好就是与波拿巴党失去联络的那一天。而欧仁妮也肯定比自己更早的知道了这个消息。 拿破仑恐怕现在已经暗中秘密行动,准备将该死的叛国者们一网打尽。 只有愚蠢的摄政王还在想着光复波拿巴家族的梦。 格莱斯顿首相从不奢望落入国家宪兵队手中的人还能完好无损的回来,他已经把这群人当成是没有意义的弃子,并且向维多利亚女王宣布计划的失败。 阻止这家伙继续对维多利亚女王妖言惑众,是他不可推卸的职责。 他前往白金汉宫,收拾这出闹剧的烂摊子。从一开始格莱斯顿就不应该相信什么波拿巴家族掌权的鬼话,丈夫和儿子都死了,剩下一个欧仁妮能做什么?法兰西女王? 格莱斯顿不屑的撇了撇嘴,也就维多利亚女王出于对拿破仑四世的遗憾,才会答应这么荒诞的计划,女人心真的是捉摸不透。 格莱斯顿来到待客厅却被告知女王正在跟欧仁妮会面,他不满的皱了一下眉头,不知道为什么到现在这个女人还在死缠烂打。计划都已经失败了,她也该死心了。 想到这里,格莱斯顿首相不顾其他人的阻拦,直接走进了待客厅,此时维多利亚女王正在跟欧仁妮说话,见到首相没有礼节的冲进来,心中有些不满。 还没等到首相开口,维多利亚女王就直接开口,语带讽刺的说道,“怎么了?我的首相大人?你现在不应该在唐宁街处理外交事务么?特地冲进来听两个妇人的闲聊,恐怕有些不太好吧?” 格莱斯顿望了一眼欧仁妮,直截了当的说道,“别想了,我今天收到了情报,波拿巴党已经被逮捕了,包括你们里应外合的国会议员,欧仁妮皇后,现在你手中还有什么底牌?已经没有人支持你了。” “格莱斯顿首相,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欧仁妮声音平静的反问他,“你说你愿意支持波拿巴党复辟,并且支持我们执行刺杀计划。现在你却反过来,这是准备过河拆桥吗?” 无懈可击的反驳让格莱斯顿首相停顿了一下,欧仁妮所说的句句属实,之前他也是因为冒险主义的想法在作祟,才答应了她的请求。 “我不管过去什么情况,现在局面已经变了。我不可能把大不列颠的利益牵扯到你个人的私事里!” “但是你们大不列颠也巴不得拿破仑死掉,不是吗?否则怎么破坏法德联盟,怎么解决你们在德兰士瓦的冲突?你们还觊觎着那里的金矿呢!” 欧仁妮戳破了对方的私心,格莱斯顿尴尬的把目光挪开,却恰好看到维多利亚女王意味不明的眼神。 她鄙夷的望着对方,冷笑着说道,“被我说对了吧。需要波拿巴党的时候你们献殷勤比谁都要勤奋。现在怕牵扯到英国政府就准备将我们一脚踢开了?格莱斯顿首相,难怪你会被你的政治对手本杰明·迪斯累利嘲笑为‘虚伪的利物浦人’和‘怯懦的小英格兰人’。” 之前竞选首相时自己打扮成弱小民族的热心保护人,利用群众大会、示威游行或国会演说等一切机会,指责土耳其统治者的暴行和迪斯累里的反动政策,因而获得了巴尔干斯拉夫之友的声誉。 现在当上了英国首相之后,格莱斯顿迫于政治形势,也变得跟他的老对手一样,积极的支持对外扩张,比如现在愈演愈烈的埃及问题。英国完全做好了发动战争的准备,不仅仅是从法国人手中抢回百分之四十四的股份,还包括了强力的镇压殖民地的运动。 埃及问题是英国和法国之间最后一点交情,格莱斯顿想要从这个问题上下手,抢回最后一点政治利益。 “欧仁妮皇后,你说的有点多了。” 格莱斯顿挤出一个笑容,他语气平稳的说道,“我觉得现在最应该担心的是你自身的安全,拿破仑不是一个会善罢甘休的人。他迟早,哦不对,可能他现在就已经知道你是幕后主使。到时候无论你躲到哪里,死亡的阴影都会跟随你到哪里。” “这里可是大不列颠!” 欧仁妮冷冷的盯着格莱斯顿,反问道,“难道他敢这么做?” 格莱斯顿没有打算跟她继续说下去的想法,事实上欧仁妮还完全没有搞清楚自己的处境。跟法国的几轮交锋,他更加意识到拿破仑不会善罢甘休,那些胆敢刺杀他的人,必定将会遭受百倍的责罚。 说完这句话之后,格莱斯顿首相转身就走。 再他回到唐宁街之后,立刻开始私底下的准备一封寄给拿破仑的书信。他要在这起的事件中撇清英国的关系,避免将私人恩怨升级到了两国之间的政治交锋。这可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同样,他也怕死。 所以出卖欧仁妮是最好的选择。 几天之后,巴黎接到了来自唐宁街10号的秘密来信。 这让他感到有些意外,毕竟因为德兰士瓦事件之后双方已经撕破了脸皮,英国首相会亲自来写信过来,这近乎就是一个不可能的事件。 当他拆开了火漆,从里面拿出信纸并且匆匆扫了几眼之后,才流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神情。他没想到英国政府为了撇清关系,居然会如此大动干戈。 格莱斯顿首相向杜伊勒里宫打了一个小报告,秘密的揭露了欧仁妮皇后所做的一切,准备刺杀法国总统的波拿巴极端主义者是她派过来的,所有阴谋都是欧仁妮皇后一个人的主意,他和维多利亚女王试图劝阻过复仇心切的皇后,但是她不听。 拿破仑把德卡兹外交部长叫到了办公室,并且锁上了门,把英国首相的秘密信件递到了对方面前。 而德卡兹看完书信之后,深吸了一口冷气,意味深长的说道,“真没想到啊,连英国王室也参与进来了。” “没想到的事情还多了去了。这只老狐狸现在在这个问题上忙着撇清关系,无非就是把之前可能参与到刺杀行动一并撇清关系。” 拿破仑从来都不相信英国人,从19世纪开始他们就将崛起值强盛的法兰西视为欧陆地区最大的麻烦,直到巴黎在拿破仑的领导之下,有了重新向欧陆帝国扩张迈进的可能,态度也从普法战争时期的同情者逐渐转变为了最大的竞争对手。 当然在高傲的大不列颠帝国眼中,德国自始至此都不过是一个野心勃勃的暴发户。 “别被格莱斯顿的示好骗过去了。” 拿破仑提醒德卡兹外交部长,他说道,“现在英国人还对埃及的苏伊士运河虎视眈眈,自从我们抢先收购了运营权之后,英国人就开始逐渐不耐烦了。” 熟悉历史的话就知道1882年英埃战争爆发,试图反抗“欧洲内阁”祖国党人组建了军队打压英法联军,不过这一次英国人可能没有合作的伙伴了,毕竟英国和法国因为南非布尔人问题的恶化导致了埃及联合托管也出现了问题。 “英国人的想法很简单,维持庞大并且可以运转的战争机器。他们现在的预算在逐渐上升,去年他们国会公布的预算是2300万英镑,到了1889年之后会上涨到3200万英镑。至于海军,呵呵呵。” 现在海军预算还维持在1100万英镑,等到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前足足翻了四倍。德国同期的海军支出增长速度更是惊人:从每年的9000万马克,上升到了近乎四个亿。 拿破仑不是唯一一个看到了重工业和战争相伴相生的人,诺贝尔和卡内基非常清楚的认识到是什么使他们成为炸药和钢铁富豪的资本家,恩格斯也在提醒着所有人:当战争成为大工业的一支时,大工业会逐渐成为政治上的必要条件。 “如果我们的眼光够长远的话,就会意识到现在的埃及正在变得岌岌可危。之前英国怂恿土耳其废黜伊斯迈尔,任命他的儿子杜菲克为新总督。结果杜菲克听从英国摆布,组成傀儡政府,解散议会,逮捕祖国党人。直接导致了上个月阿拉比率陆军起义,包围王宫,获得人民群众的支持,强迫杜菲克被迫召开国会。我们都应该非常清楚他们是在挑战欧洲国家的耐心,格莱斯顿现在的示弱是为了迷惑巴黎,然后在接下来的埃及问题中暗中下手。” 拿破仑把格莱斯顿寄过来的信撕成了碎片,然后转过头对德卡兹外交部长说道,“英国方面的问题我需要你们先做好准备,关于欧仁妮皇后,我会亲自处理。” 当德卡兹外交部长听到亲自处理时,心中不禁一沉。 看来拿皇是准备要动真格了。 第二百五十二章 梦境血源 第二更,祝大家情人节快乐 艾瑞克·霍布斯鲍姆在《帝国年代》中提到过,可以绝对确定的是,1914年之前没有任何一个欧陆强国的政府想打一场全面的欧洲战争,而且和19世纪50年代和60年代不一样,他们甚至不想与另外一个欧洲强国爆发有限的军事冲突。在列强的政治野心直接接触的地方,即在殖民地的征服和瓜分之中,他们的无数冲突往往以某种和平的安排来化解。 唯独法国总统拿破仑是一个意外。 提前预知历史走向的人往往会做出大胆的改变,所有列强都小心翼翼的维持着,尽量不在两国之间爆发大规模军事冲突时,拿破仑已经做好了随时引爆战争冲突的准备。 之前的德相俾斯麦一直都在致力维持列强的和平,他也是多变外交棋赛众所公认的世界冠军,但是因为腓特烈三世和他的政治理念发生冲突再加上法国的黄金引诱和挑拨离间,成功的将危机爆发的火药桶提前了十几年。 欧仁妮就是一个例子,格莱斯顿首相写信原本是提醒他,英国并不想直接个人法国引发任何形式上的政治冲突,但是巴黎却将这封信的意思解释成,只要不牵扯到英国政府,你们怎么处置波拿巴家族的摄政王都行。 白金汉宫?不存在的。 法国人怎么处置刺客,难道要你没实权的大不列颠老佛爷来管? 换做是其他人,最多通过外交手段抗议,并且向英国施压让他们把刺杀者从大不列颠的国土上驱赶出去,但是拿破仑却直接给欧仁妮准备了一份意外惊喜。 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如果格莱斯顿首相知道拿破仑是这样的想法,恐怕当初打死都不敢给杜伊勒里宫写信。 欧仁妮在巴黎遭到了驱逐之后并不是深居简出,相反她在英国也活跃在国会议员和政府内阁中——如果不是因为格莱斯顿的德兰士瓦进攻导致他儿子的死,或许现在他与格莱斯顿之间的关系还不会闹得这么僵硬。 但是现在为时已晚,欧仁妮最后一次挣扎的希望已经破灭。剩余不多的,愿意效忠波拿巴家族的人无一例外在巴黎落网,而根据他们所指的情报是国会议长出卖了这些人。收了好处的国会议长充当了墙头草的角色,把他们统统出卖了。 欧仁妮有些懊悔,原本以为赠与国会议员的财富足以堵住贪得无厌的嘴,却没想到国家宪兵队用冰冷的刑具撬开了他们的嘴巴。 显然拿破仑更懂得利用人心。 这一天欧仁妮在迪斯累利的家中作客,前任首相知道他丧失了最爱的儿子,所以对这个话题避而不谈。这场晚餐还算愉快,欧仁妮也露出了罕见的微笑。 最后他告别了迪斯累利首相,对方亲自把欧仁妮送到了门口,并且善意的提醒她应该从阴影和悲伤中走出来了。 欧仁妮点点头,他平静的说道,“告辞了,迪斯累利阁下。” “慢走,路上小心。” “我会的。” 欧仁妮戴上了帽子,告别了迪斯累利之后,她向清冷的大街上走去。 不起眼的马车已经在等候多时。 一向行事谨慎的欧仁妮并没有直接走向马车,而是围绕着马车的四周围走了几个圈子,确定没有人在跟踪之后,才慢慢悠悠的坐上马车。 路边一个补鞋的工匠,将一切都看在了眼里。随之马车的轮毂转动,发出清脆的声响,碾碎了入夜之后的寂静。 维多利亚时代的旧教堂还保持着哥特式的建筑,尖锐的穹顶似乎要刺穿那一轮的满月,一轮猩红的满月。 透露出某种不祥的预感。 窗口偶尔摇晃的煤油灯支撑起一小片的光亮,雾都的街道开始弥漫起雾气,在脚边萦绕。除了远处的犬吠声音之外,整座城市似乎都陷入了黑暗的静默之中。 角落的蜘蛛结着一张大网,跃跃欲试的等待着准备上门的飞蛾与猎物。 欧仁妮面无表情的坐在马车里,稍稍闭目养神。这些天她太累了,首先是英国政府单方面断绝了他们之间的合作协议,接下来原本支持自己的维多利亚女王也同样劝说放弃刺杀法国总统的想法,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缠绕着欧仁妮的脑海,让她整天做出不同的刺杀噩梦。 她拉开了马车的窗帘,今夜的月光让她感到如此熟悉。甚至觉得似乎是哪个梦境的重现,当然不是什么友善的梦境,往往伴随着暴力和血腥的剧情。 英国对巴黎的经济和政治限制并不能为她带来复仇的痛快,只有让坐在杜伊勒里宫里的骗子彻底死掉,欧仁妮的心才能平静下来。 突然,马车停顿了下来。突如其来的停顿让她险些往前翻仰,最终不满的打开车门,问道,“到底怎么了?” 而她接下来看到的这一幕却有些害怕,四个男的拦住了马车的去路,每一个人都用黑布蒙住了半张脸。她转过头,发现身后也站在同样四个人,眼神不善的打量着欧仁妮。 皮鞋踩在了由灰色石砖镶嵌的马路上,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皮鞋声响。 带着宽边礼帽,身披着黑色风衣的猎人们,找到了自己的目标。他们露出了怀中潜藏的长刃,在月光下散发出阴冷的寒光。 波拿巴家族最后的摄政王,欧仁妮皇后。 “你们是谁?” 欧仁妮流露出慌张的神色,然而她得到的却是沉默地回应。 这一段路是僻静的小巷,如果不速之客要动手,根本没有人会来救自己。 她的耳边似乎围绕着乌鸦的不祥悲鸣,死神正在一步一步靠近自己,一切都像做过的那个噩梦一样。 欧仁妮知道自己大限将至,她转动了一下眼睛,近乎祈求的说道,“能不能放过我?波拿巴家族的财富你们可以尽管拿去。只要你们放了我!这些财富足以让你们富裕到像一个国王一样的活着,你们根本不用靠刺杀我来完成这个任务。” 然而欧仁妮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复,她终于明白,这些人都是接到了命令的死士,不会轻易的放过自己。 随着对方一步一步的靠近,欧仁妮几乎丧失活下去的念头,最后她还是冷静了下来,对他们说道,“我只有最后一个问题,你们是不是国家宪兵队的人,是不是拿破仑派来刺杀我的人?” 最终为首的蒙面人终于开口了。 “欧仁妮,你试图刺杀法国总统,哪怕逃到了英国并且在白金汉宫的庇护下,我们也不会放过你。以自由与正义之名制裁你。” 听到这句话,欧仁妮险些崩溃,原本是她应该刺杀拿破仑,但是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一个国家的领导人居然不顾引发政治冲突,采取同样的报复手段。 以牙还牙并没有错。 前进的脚步加快,法国人握紧了手中的刀。 话音刚落,他保持着稍稍弓腰的姿势冲了上来。 后面几个人也同时行动,从背后牢牢地抓住了欧仁妮,直接将她从马车上拉扯下来,然后掀翻在地,另外一人掏出了匕首,对准了她的胸口,狠狠的刺了下去。 试图逃跑的马车夫也被抓住,然后遭到了同样的待遇,刺杀者果断的了结了这个人,猩红的,温热的血流淌在地面上,马车夫的目光也逐渐的涣散,他的喉咙里囫囵的发出一些模糊不清的音节,随即渐渐失去了体温,这个可怜的英格兰人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他们不需要留下任何的目击者。 整个过程及其简短,甚至没有超过两分钟。 血腥渐次加深了维多利亚猩红的血月,只有驾驭的马目睹了这一幕的悲剧。 欧仁妮皇后被刺中之后并没有立刻死去,或许她的运气没有这么好,眼神不好的法国人偏了几公分,尖刀刺破了脾脏,鲜血源源不断的从腹部渗出,她尽力的用手堵住那个伤口,延缓死亡的到来。 不过这一切都无济于事。 处理完了“法兰西的叛徒”之后,蒙面转过身,居高临下的打量着欧仁妮皇后,目光阴沉。 她突然想起了这一幕,之前的一个噩梦中,她曾梦见过自己身中数刀倒在血泊里,鲜血渗入了每一块砖石的缝隙。梦境中的刺杀者也是这样目光阴沉的打量自己。 他们计划好了每一步,甚至没有选择用枪,就是害怕引来英国人的巡逻队。 “拿走她身上所有的财物,把现场布置一下伪装成是劫匪动手杀人。” 欧仁妮的目光渐渐的涣散,她多么希望这只是一个噩梦,在梦境之中死亡,从现实的柔软大床中苏醒,然而腹部一开始的剧痛到后来的冰冷都在告诉自己,这不是一场梦。 波拿巴家族复辟的愿望也会随着她的死烟消云散,而最让人无解的是刺杀她的人,正是波拿巴家族的创立者。 完全失去意识之前,欧仁妮只听到最后一句熟悉的法语。 “背叛法兰西的人,死。” 第二百五十三章 来自王室的仇恨 第一更,12点之前死机两次,所有尚未保存的稿子丢失,现在先发重新码的一章,明天再补完一万字 1882年对于英国来讲,发生了两件重大的事。第一件事是埃及爆发了革命,新上任的祖国党组建内阁,成立了反对英国人殖民统治,强调埃及人自治的国家。阿拉比担任陆军部部长,并且取消了双重监督的制度。 第二件事对英国政府的影响比较小,却对格莱斯顿个人产生了深远的震撼,那就是欧仁妮皇后的死。 欧仁妮的死给伦敦带来了极大的触动,一个法国前王室的摄政王居然在伦敦遭到了抢劫被杀,会让所有人都不得不怀疑这背后是否有其他的政治阴谋。而当格莱斯顿首相接到了这个消息之后,第一时间就怀疑是杜伊勒里宫是幕后主使,不过英国方面苦于没有证据也不敢贸然的指责拿破仑进行了一系列的阴谋和刺杀。 格莱斯顿知道是自己那一封信惹出来的麻烦,虽然撇清了关系,但是也考虑不周的留下把柄。所以在维多利亚女王召见自己时,他故意隐瞒了这个细节。如果被女王知道是自己暗中插手导致了欧仁妮的死,恐怕他这个首相接下来的政治生涯会惨不忍睹。 维多利亚女王在欧仁妮死后一直情绪低落,她曾多次的督促格莱斯顿首相必须抓到抢劫杀害欧仁妮皇后的凶手,但是警察局找遍了整个伦敦,都没有查到任何的蛛丝马迹。 这起事件原本就不是劫杀这么简单,更多的是一个政治阴谋。格莱斯顿很清楚拿破仑知道自己不敢声张,才大胆的执行这项刺杀计划。 “格莱斯顿,格莱斯顿阁下,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维多利亚女王叫了对方两边,格莱斯顿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他回过头望向维多利亚,连忙点点头,说道,“我们已经通知了伦敦所有的警察加强戒备,整个伦敦都在追查刺杀欧仁妮凶手的下落,经过勘察,我们发现这起事件比苏格兰场想象中更加恶劣。凶手每一刀都是致命伤,根本没有半点放过欧仁妮的可能。” 维多利亚女王意味深长的说道,“难道格莱斯顿首相真的认为这只是一起单纯的抢劫案件?” 格雷斯顿首相直视女王的眼睛,没有躲闪。他重新的强调了一遍。 “从苏格兰场目前为止掌握的证据来看,这的的确确是一个抢劫案件。我们找不到任何证据可以说明有其他的势力介入。所以欧仁妮皇后的死……暂时可以归咎为抢劫杀人的意外。” “抢劫杀人的意外?” “连我都看出来了,你们居然认为这只是一个单纯的抢劫意外?” 维多利亚女王听到这问题之后,有些气愤又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她反问格莱斯顿,“这就是你所说的结果吗?” “是的。” 格莱斯顿首相当然不可能把英国政府牵扯到这个阴谋之中,连忙撒谎说道,“目前为止我们并没有直接的证据,所以只能将这件事定义为抢劫杀人事件。如果维多利亚女王坚持认为这是一起报复阴谋的话,英国政府会进行谨慎的调查,但是未必会有女王陛下想要的结果,因为围绕欧仁妮身边发生的一切,最终都会变成一个秘密。” 他已经把话挑明到了这个份上,告诉英国女王唐宁街不愿意就这件事情深究下去,因为他们担心最终会把自己搭进去。 英国人敢指责杜伊勒里宫是幕后凶手,估计拿破仑就敢把格莱斯顿写给对方的信抖落出去,这样一来他就变相的牵扯到了这起阴谋里。 从表面上看,他们还是需要跟王室保持友好合作的关系。 英国女王看懂了格莱斯顿欲言又止的神情,她算是从另一面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我就想问,是他们策划的吗?” 维多利亚女王努力的维持表面上的平静,但是内心依旧五味杂陈。 格莱斯顿小声的说道,“的确是他们策划的阴谋,在这个问题上英国政府不想过多的陷入进去,所以……” “好了,我懂了。” 维多利亚女王挥了挥手,她叹息说道,“我也没想着去干涉什么,就是想知道一个答案。现在我知道答案了,英国政府要做什么我不会去过问,但是如果将来要开战的话,把巴黎往死里搞。” 自己相中的拿破仑四世死了,而欧仁妮现在也死了,维多利亚女王觉得自己似乎失去了什么重要的寄托。 “记住了,我要让那张得意洋洋的脸最终因为自己的失误付出应有的代价。” 维多利亚女王克制着自己的愤怒,她知道自己只是无权的女王,无法改变什么,只能静静的等待时机。 格莱斯顿首相只是木讷的点点头,他突然想起还有另外一个问题,又想起现在她对拿破仑的态度,连忙对维多利亚女王说道,“还有一件事我需要英国王室的支持,接下来法国和英国可能会在埃及的问题上彻底的撕破脸皮,但是现在国会死死的掐着我们的战争预算。英国方面已经做好了准备,不会再跟之前一样出现糟糕的情况。” 格兰斯顿上台之前允诺了不会随意的进行战争扩张,但是他上台之后又直接违背了自己的原则。继续的推进战争。这让国会感到非常的不满意。 之前的布尔人战争自己是接手的烂摊子,但是埃及问题却截然不同,这是对格莱斯顿式外交的一次考验,他们试图在北非地区强调,英国人的强大。 维多利亚女王虽然只是名义上的元首,但是国会众多的贵族议员跟王氏家族都有沾亲带故的关系,所以她说话还是稍微有点分量。 “埃及啊。” “英国王室这边会表明自己的态度,我们现在只需要格莱斯顿首相的一个承诺。在埃及问题上,你能够镇压下反抗,并且将法国人全部驱逐出去吗?” 维多利亚死死的盯着格莱斯顿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道,“你们可以将该死的法国人赶尽杀绝吗?” “当然可以。” 格莱斯顿趁着这个机会,打包票的说道,“我们肯定会让那些可恶的法国佬从这片土地上全部赶出去。还有回收苏伊士运河的使用权利。杜伊勒里宫再也没有机会在北非的问题上横叉一脚。” “很好。” 维多利亚女王深吸了一口气,冷漠而平静的说道,“我要看到杜伊勒里宫的领导人灰头土脸,我要看到拿个冒充拿破仑的家伙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我要让法兰西的中兴,就此终止。” 第二百五十四章 逐渐脱缰的野马 第二更 欧陆帝国主义在世界各地加深殖民掠夺的同时,也意味着各民族之间的独立意识正在觉醒。比如现在在奥匈帝国大力推进的强硬的马扎尔化运动,奥匈帝国境内的匈牙利人将他们的国民身份视为可放手消灭外来塔尼亚其他民族的通行证:此时的斯拉夫人和罗马尼亚人将被禁止在他们的教堂,受他们的学校教育,讲他们的预言,维持他们的文化,借此剥夺这些人的民族身份。在匈牙利王国境内将弗朗茨约瑟夫称之为皇帝则等同于犯了叛国罪。 对于匈牙利而言,其他名族连存在都谈不上。这样的民族傲慢自然只得到了敢怒不敢言的顺从,面对这一内部的民族消灭运动,非匈牙利人只能噤声,一动不动,尽管他们占据了人口的绝大多数。 同样,在欧洲托管政策之下的埃及也同样爆发了民族觉醒运动,祖国党认为应该由埃及自己来管理国家,包括回收苏伊士运河,这一点引起了法国人的强烈不满。 苏伊士运河可是花了大价钱买下来的,如果被埃及人无条件的回收并且宣布主权,他们不但损失一大笔的收入,甚至关系到战略地位。 在这种考虑之下,杜伊勒里宫方面也跟唐宁街一样,发出了强硬的声明。对于列强来讲,战争不过是另外一种形式的经济竞争。 “苏伊士运河是法国人花钱买下的运营权,如果祖国党人敢向进行任何的强硬占领行动,到时候别怪法国人亲手碾碎你们所有的希望。” 电报非常简单,直接通过法国的驻外部门递交给了杜菲克国王。虽然拿破仑知道这并没有什么卵用,从祖国党组阁并且政变开始,国王就已经失去了权力,实际掌权者变成了大权在握的阿拉比。但他还是想要强调一件事,埃及独立,必须先过了法国人这一关。 英国已经摩拳擦掌,准备好把爆发新一轮的战争。格莱斯顿首相非常自信地认为英国人可以在这个问题上搞定法兰西,他们并不满足在1851年取得的修建亚历山大至开罗铁路的特权,之前迪斯累利内阁因为没有抢夺到苏伊士运河,一直怀恨在心。 法兰西与英国之间已经是面和心不和,埃及的起义却又让双方不得不假惺惺的走到了一起。因为双方都要保住自己的殖民地利益,但是也同样在这个问题上处心积虑的思考如何算计对方。 在这样的情况下要求双方同心同德已经是不可能了,所以拿破仑得找到另外一个合作的盟友,这里不同于德兰士瓦,在南非他们还有布尔人的支持。但埃及人也同样将他们视为敌人时,一个人单打独斗就没有可能了。 拿破仑怅然若失的望着墙上的地图,有些无奈的说道,“我们需要一个盟友,一个起码能够联合起来跟大不列颠匹敌的盟友。不过现在还没有人想要直接撕破脸皮,大家都只是小心翼翼的维护欧陆帝国的那层单薄的关系。” 甘必大是知道拿破仑冒险政策的人,所以对于他的耿耿于怀有些触目惊心。毕竟拿皇一直都在致力于光复法兰西的荣耀,而政治洗牌最简单的方式就是战争。 “当然不会有人想要发生战争,总统阁下。事实上不会有人想到要看到一场全面的战争,只有当矛盾无法调和之时,他们才会流露出狰狞的一面。” 甘必大劝说拿破仑在短时间内放弃了这个念头,“毕竟法兰西现在的经济增长速度虽然不再是第一,但是依旧保持着欧洲的前列。” 听到甘必大的论调,拿破仑只是微笑着摇摇头。他转过身问他,“你听过军事工业复合体的国家经济吗?” “军事工业复合体?” 对于从拿破仑口中说出来的新名词,甘必大感到非常的奇怪,他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拿破仑解释说道,“现在各国不得不保护强大的国家军备工业,承担技术发展的大部分成本,并且使他们获利。换一句话说,他们必须保护这些工业不受狂风暴雨的袭击。这种狂风暴雨会威胁到航行在自由市场和自由竞争大海上的资本主义企业船只。现在的私人军火已经承担了将近三分之一以上的军备合约,而这个比例还在逐年的增加。战争和资本携手并进,克虏伯现在将近三万名员工,我们的绝大多数繁荣都是靠武器行业支撑起来的,那么为了要维系无休止的军备竞赛,各国之间终究需要依靠战争来消耗掉这些生产的杀人武器,而我们只是率先点燃了爆炸的导火索而已。” 甘必大终于意识到拿破仑所说的重点了,再回想一下现实的情景,他也同样感到毛骨悚然,哪怕德国更换了宰相和皇帝之后,他们向战争方向迈进的脚步依旧没有停止,克虏伯的规模每一年都在扩张,他们生产的炮火数量足够点燃每一寸法国的领土。 他意识到了欧洲各国都在加快打造和完善战争机器的地步,或许五年,或许十年,就会因为一个无可调和的政治摩擦,彻底的点燃战争的导火索。 “利益联盟是暂时的,等到他们认为自己的跟盟友的实力足够达到了重新确立欧洲新秩序时,法国人也会同样的殃及池鱼,没有人可以幸免于难,与其想方设法的避免还不如尽早的早好准备,到时候才能在战争中取得先机。” 现在拿破仑先契合腓特烈三世殖民地扩张的野心,教唆德国跟英国交恶,等到了战争脚步无法阻拦的时候,他们便会联合向大不列颠宣战,击垮他建立的欧陆秩序,并且瓜分掉殖民地。 然后法国便会转过头,向曾经的对手兵戎相见。 “所以战争到底……” 拿破仑打断了甘必大的迟疑,现在法兰西最不需要的就是迟疑。他花费了众多的精力去为战争做出提前的准备,而不是在政客的犹豫不决之中丧失先机。 “欧洲的战争会在未来某个特定的时间点爆发,这几乎是无可避免的结局。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法国在这场战争中站稳脚跟,并且赢得优势。甘必大总理,有些牺牲是必须的,并不是说我们能够尽力去避让就可以实现的。欧陆现在的冲突和摩擦就像是脱缰的野马,是的,脱缰的野马。” 拿破仑重点的强调了战争必然会爆发,而且还要让国防部,总参谋部尽快的拿出一套方案,来应对可能出现的危机。 帝国集团在巴黎的干扰之下还没有成型,法国必须抓住这个稍纵即逝的机会,让欧陆所有国家都对大不列颠的傲慢保持厌恶的情绪。国际权力的游戏的全球化,自动改变了英国人的处境,此前他是唯一真正具有世界性政治目标的强国,在十九世纪前半叶大半时间里,欧洲在英国外交算盘上的功能便是不要出声,英国人便能在全球进行经济活动。 这是大不列颠平衡政策的精髓,不过随着全球性的工业资本主义兴起,这种赌注已经不同了,觉醒的帝国们开始向昔日的强者发起了自己的挑战。 不断涌现的殖民地冲突和危机都在提醒英国首相,他们此时辉煌只是惯性的延续,末日悄然无声的降临伦敦。 没有人会去在意埃及人的死活,在欧洲军事强国的碾压之下,这些殖民地的反抗者就跟螳臂当车的暴徒一样,被前进的铁骑碾压成碎片。 甘必大小声的说道,“但是欧洲现在都在努力的克制着,避免惨剧的发生,我们似乎没有什么机会能够挑起战争?” 拿破仑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如果欧洲各国都还在畏手畏脚的话,就让我来打破这一禁忌吧。” 第二百五十五章 统一口径 早在1877年,俾斯麦就在著名的《基辛格口述稿》中列出了和平政策的各项准则,其中最关键的那句话是:我眼前浮现的目标景象并非在任何地点开辟疆土,而是一个整体的政治局势,那个局势使得除了法国之外的所有强权国家都需要我们,并且可预防他们通过彼此之间的关系组成同盟来对抗我们。 俾斯麦同时也保留了与法国携手合作的可能性,在写给他的政治老师格拉赫中的书信中强调了可能性。 “因为没有人会有办法下棋,加入棋盘上的六十四个各自中,有十六个一开始就被禁用的话。” 只是俾斯麦没想到德意志的继任者们选择了与法国合作这条路,并且将他的避让措施全盘抛之脑后包括放弃在欧洲任何形式的领土扩张,在德国境内全面压抑扩张的野心。还有必要时积极的阻止欧洲内部爆发战争,让欧洲不倒翁保持平衡的铅块。 所以德国人那边,拿破仑已经想好了说辞,现在最重要的是还是内部的问题。甘必大的论调代表了许多法国元帅内心的想法,他们准备好了向德国复仇,但是缺没有准备好进行一场世界大战的准备。所以拿破仑必须跟他们进行一场思想工作,让那些不打算支持自己的家伙们搞清楚一个基本的事实。 总参谋部的想法必须围绕着拿破仑一个人转,而不是另起炉灶。 康罗贝尔和勒伯夫已经是迟暮之人,虽然名义上依旧是法兰西军队的元帅,但是诸多大权已经旁落到新崛起的后起之秀手中,比如布朗热。虽然拿破仑对这个复仇狂没有半点的好感,现在还是法国和德国联合挑战英国霸权之时。 显然要得到这帮老家们的认可,拿破仑就需要拿出作为一个帝国领导人的身份进行施压。先搞定了内部的关系之后,他才能够稳扎稳打的联络柏林,进行双方的协商会谈。 所以当康罗贝尔,勒伯夫和勒夫洛等普法战争的元老们踏入会议室时,他们就看到拿破仑那张不是非常友好的面孔,甚至让康罗贝尔有一种凛冬将至的感觉。 自从1873年的那场冲突之后,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跟宿敌进行过较量。边境冲突最终也是依靠外交手段解决,而不是采取你死我活的战争。 “今天召集所有人在这里,是为了宣布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拿破仑看着周围的老一辈元帅们,深吸一口气,缓缓地解释说道,“关于埃及的问题,我们现在很有可能跟英国人撕破脸皮,所以现在我需要在军队中达成统一的协议。因为一旦接下来,事态朝着战争方向发展之后,就没有人能够退出了。” 会议室的气氛变得异常的严肃,因为他们都知道,拿破仑接下来所说的一切都会决定这个国家的命运。 “我们需要在这场战争中保住苏伊士运河的利益,甚至不惜一切代价跟英国开战。” 和英国开战? 这个想法下了所有人一跳,因为在埃及革命爆发之时,所有人都回认为法国应该和英国联合起来对造反的本地人进行镇压,却没想到拿破仑已经准备好连英国都一并收拾。、 之前在德兰士瓦爆发冲突,军部就已经有人对这件事表达了自己的忧虑,但是因为拿破仑执意要进行战争,没有人敢更改他的命令。 这样一来,整个法国的意志都直接被一个人左右,他是当之无愧的法兰西新的皇帝。 “与英国人开战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吗?在埃及问题上双方撕破脸皮,最终两败俱伤,只能便宜了其他人。” 康罗贝尔依旧认为现在法国还没有做好准备,无法跟海权帝国发起直接的冲突。英国舰队的军事力量原本应该是保证在两个欧陆强国海军力量总和的一倍以上,但是进入了70年代之后,尤其是全欧洲都加速军备化的时代,英国人已经很难做到这一点了。 “联合。” “我们也知道单打独斗绝对不是英国人的对手,所以要联合起来共同对付英国人。” 勒伯夫不屑的说道,“哪个欧陆国家愿意跟我们联合?埃及殖民地的冲突是英国,法国和埃及人三方之间的博弈,其他国家根本不可能介入到这起事件之中。” “有一个人非常乐意介入。” 拿破仑打断了勒伯夫的话,他大声的说道,“所以我们才需要德国人的介入,只有一个法国想要对抗英国无异议痴人说梦。但是当我们有了德国的介入之后,只需要将埃及殖民地的统治者换一个人。从英法的共同管理,换成法德的共同管理。一心想着扩张的腓特烈三世当然不会放过我这个建议。这个可行性十足的建议。” “将军们,我们曾经建立了一个欧陆当之无愧的帝国。他强大和耀眼到大不列颠岛民和远在东欧的斯拉夫人都要避让三份。但是现在的我们呢?一个无能腐朽的帝国就是你们所期待的结局吗?” 拿破仑的斥责让所有人都闭上了自己的嘴巴,安静的听对方继续说下去。 “我已经决定好了。为了苏伊士运河的利益,法国绝对不会妥协和退让,如果你们谁想放弃,现在可以从这间会议室里走出去,剩下来的人,需要给我拿出一份准备详细的作战方案。” “但是德国那边……” “德国那边我会亲自跟他们谈,你们只需要做好战前准备就行了。这是我的命令。记住了,这场战役法国就算不能赢,也绝对不准输。” 拿破仑已经下达了死命令,作为服从天职的军人,甚至是服从法兰西最高意志的军人,他们没有任何选择。 会议桌上没有任何人选择离开,他们都留了下来,并且积极的准备着可能跟大不列颠在埃及爆发的任何冲突。 “输了,我们将陷入黑暗,并且永远没有翻身的希望。” 推一本朋友的书,《奋斗在晚明》 第二百五十六章 联合殖民军 埃及爆发的人民起义引起了瓦尔青庄园精心休养的俾斯麦关注,之前因为德兰士瓦的问题他与腓特烈三世已经决裂,但是出于对德意志国家未来的考虑还有对王室的忠诚。俾斯麦即便没有在柏林政坛时,依旧不停的给腓特烈三世写信,希望书信的内容能够让他及时醒悟并且悬崖勒马。 然而一次又一次寄出去的信最终都石沉大海,而腓特烈三世的每一项政策似乎都与俾斯麦的预想逐渐的偏离。双方非但没有停止合作,法国和德国之间反而加深了联系,现在甚至还试图进行自己最不想看到的场景——挑战英国人设立的秩序。 这简直就是在玩火自焚,而埃及出现的问题也让俾斯麦意识到,如果英国和法国没有合作诚意的话,巴黎应该要进行最后一步行动了。 俾斯麦叹息了一声,这几天他给自己的门生故吏写过很多信,希望他们能够劝诫一下腓特烈三世。然而让他感到意外的是,容克贵族们无一例外的再怂恿腓特烈三世,应当积极的跟法国人联合,准备加入殖民地的争夺之中。 这些怂恿的背后蕴含着他们想要通过战争来争取更高功勋的野心,德意志第二帝国的三驾马车到现在可能只有俾斯麦一个人意识到了军国主义和自己政治外交手段格格不入的差异性。 他强调的是德国应当低调,并且保持自己现在的政治优势。而军国主义的容克贵族们却希望通过现在的优势积极进行对外扩张,甚至不惜与法国联盟去挑战欧洲最强大的海权帝国。 他连夜伏案写了一封长信,劝告腓特烈三世无论如何都不要加入杜伊勒里宫的危险游戏之中,哪怕他们许诺将英国人的那一份利益转让给德国人,都不要答应加入游戏。 只可惜这封信还没有寄出去,拿破仑就已经亲自前往柏林跟腓特烈三世进行了会面,并且开始商议关于埃及问题的处理方式。 殖民地新一轮的冲突终于要在柏林率先拉开序幕,双方都开始想方设法的扩张自己的政治影响力。 腓特烈三世非常期待着这场会面,他早就将俾斯麦叮嘱自己的东西抛诸脑后,因为在危机爆发之前外交部就已经先跟柏林透过风,表示杜伊勒里宫更希望能和腓特烈三世合作,对抗他们共同的敌人,大不列颠。 所以当拿破仑出现在柏林时,腓特烈三世第一时间安排了隆重的接待。双方都希望通过这次的会议能够敲定接下来的一切,因为他已经没有能浪费的时间了,必须尽快的组建军事联盟阻止英国人进一步侵吞埃及的利益。 会议桌上拿破仑丝毫不掩饰,他想要对英国宣战的想法和念头。 “现在战争已经迫在眉睫,英国的远征军开始陆陆续续的向埃及方向进发,殖民军也调动到了前线,准备镇压埃及人的起义。而且法国方面再不动手的话,就来不及了。所以我们需要与柏林方面进行联合,共同应对这次的埃及危机,光是靠法国的军事实力和政治影响力无法做到这一点……希望腓特烈三世能够明白。” 每一句话都在告诉腓特烈三世,是时候应该检验法德联盟的友谊了。 之前的友谊是建立在金矿上,现在的友谊是在挑战秩序方面。 “嗯……但是这会不会引发一场……” 看见腓特烈三世神情犹豫,拿破仑斩钉截铁的说道,“这肯定会引发一场战争!而且还是一场改变政治局势的冲突,如果我们赢了,英国人将会失去他们在北非的重要殖民地,而之前属于英国的利益,法国可以全部让给你们德国,包括英国人的铁路所有权。你们拥有欧陆最强的军队,绝对不会对英国人有半点心思手软的想法。” 拿破仑抛出了一个让柏林心动的条件,他冷静的说道,“想想吧,法国和德国联合将拥有整个欧洲实力最强大的殖民地军队,除非英国下定了决心要来一场不死不休的战争,否则他们到最后也只能变成战争的泥潭。英国人因为政策的问题,他们在欧洲没有盟友,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腓特烈三世原本希望能够通过靠一场短期的战争来结束埃及危机,但是听拿破仑的说法,似乎他想要彻底的击溃披在英国人身上那一层神圣的外衣。 “你是说最终我们能够通过政治威胁逼迫英国人让步?” 拿破仑皱起了眉头,他纠正了对方的说法,“不是,逼迫英国人退位的只有战争。就像之前的西班牙无敌舰队,如果你没有办法让你的对手臣服,那么最好的方式就是让他彻底的明白,自己的实力已经无法跟野心匹配了。” 每一句话都无时无刻不在蛊惑着腓特烈三世,并且告诉对方,德国应该担负和发挥作为一个国际政治大国的优势,并且在接下来的行动中压下英国人的风头。 “法国人只想保住自己在苏伊士运河的利益,并且与柏林合作将英国人驱逐出去。最终埃及的殖民地战争可能会变成类似克里米亚战争的结局,我们打压下大不列颠的嚣张气焰,让他们接下来都无法威胁到我们的利益安全。” 作为第一个敢吃螃蟹的人,拿破仑也要成为让大不列颠签订不平等协议。 犹豫再三之后,腓特烈三世还是答应了拿破仑的要求,说道,“好。” 腓特烈三世在法国鼓动之下,早已经把俾斯麦说过的话抛到脑后,又加上埃及重要的地理位置,所以他非常认真地说道,“法国会在政治和军事上给予你们援助。但是事成之后杜伊勒里宫必须信守承诺。” 面对暂时的政治盟友,拿破仑非常坦然的说道,“你们会得到你们想要的一切,杜伊勒里宫一向信守承诺。” 最近想剧情想的头疼,做梦居然梦见了盲目痴愚的阿撒托斯,怕是要完了。 第二百五十七章 死路一条 英国内阁,包括格莱斯顿都还以为以拿破仑为代表的法国会在这次的埃及问题中采取被迫退让的战略,争取跟英国共同合作镇压埃及的反抗。然而他猜错了。 拿破仑根本就不打算跟英国人好好的说话,当英国驻巴黎大使馆求见德卡兹外交部长时,却遭到了无情的拒绝。 英国驻巴黎大使还不屈不挠的说道,“这是保护法国在埃及利益的唯一做法,难道你们真的以为让埃及的暴动持续是一个好的选择?不仅仅是我们,还有其他人也在盯着苏伊士运河利益这一块,所以我希望法国能够尽早的做出决定,避免出现无法挽回的局面。” 听到这句优越感十足的话,德卡兹只想给对方翻一个白眼。 真以为你们大英帝国是世界警察么? 就在英国驻巴黎大使以为自己已经说服对方时,德卡兹给了他一个意外的答案。 拒绝。 而且还是词措强硬的拒绝,甚至连英国驻巴黎大使都没有意识到法国人居然真的跟他们撕破了脸皮。 德卡兹站起身,走到窗户边,他看着外面的风景,非常平静的说道,“我们跟伦敦方面已经没有什么好商量的了,埃及问题法国方面会想方设法的保住苏伊士运河的利益,所以如果你们认为可以通过这次事件浑水摸鱼的话那就错了,法国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损害我们国家利益的人,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与巴黎作对的敌人。” “你们跟巴黎作对,死路一条。” “等等。” 对方做出一个暂停的手势,他感到奇怪,并且重新强调了一遍自己的问道,“恕我直言,德卡兹外交部长,现在两国之间难道不应该是联合起来保证在埃及的利益吗?英国可没有想过要跟你们争夺苏伊士运河的想法,我们只想将开罗里挟持国王的军官铲除干净。” 德卡兹外交部长按照拿破仑的指示,已经不想再跟他们多说废话了。英国人背后的小算盘也解释的一清二楚。 不但要打肿对方的脸,还要当着他的面把心中最阴暗的想法全部揭露。 “从表面上确实是如此。但是我们很清楚伦敦方面在想什么,你们是想要通过埃及问题做文章,并且逼迫我们让步。怕是英法联军镇压了埃及人之后,你们的下一步动作就是反过来跟我们抢夺苏伊士运河。并且借着苏伊士运河要挟我们的军队退出德兰士瓦。这样一来法国就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局面,主动权和棋子掌握在了你们手中。” 英国人的险恶用心,简直想让德卡兹在背后竖起中指。 如果不存在大不列颠,欧洲早就在半个世纪前统一了。 “等等……我们并没有……” “不用等了,杜伊勒里宫不会答应你们的请求,告诉格莱斯顿首相,希望他能够尽早做好准备,因为法国人已经准备好了。” “我们准备好将所有的射速步枪对准敌人的胸膛。我们准备好将施耐德的重型火炮瞄准你们的脑袋,我们准备好用马克沁机枪收割你们的灵魂!埃及问题上,法兰西寸步不让!” 不知什么时候,拿破仑出现在英国外交大使的身后。他依旧代表着法兰西的意志,沉稳,冷静并且准备随时进攻。 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狮子,但更像敏捷的猎鹰。 他的话更是代表了法国几十万军队的坚定决心,要跟英国人死磕到底的决心。 无论似乎哪个,对于维多利亚时代而言,都不是一个好消息。 德国人已经在别有用心的怂恿下开始了海上军备竞赛,在英国长大的腓特烈三世皇帝丝毫没有给王室面子,反而是加快了组建欧陆帝国海军的准备。 而法国最近也有重整海军的打算,不但在去年公布了几艘巨舰的建造计划,甚至还打算整改海军部,准备重新定义法国的海军力量。毕竟同时维持庞大陆军开支和海军开销是不现实的选择,所以杜伊勒里宫只能依照政治局势和展开的外交去调整自己的军备计划。 比如要联合针对的英国人。 “总统阁下……” 英国外交大使并不死心,他还想做最后的努力和尝试。如果英国一开始面对的对手就是法兰西和埃及,恐怕这场战争并不会有多顺利。 “难道德卡兹外交部长解释的还不够清楚吗?格莱斯顿拙劣的外交手段就像一个可笑的小丑。不,我似乎是在羞辱小丑。他根本就是当首相这一块料。靠着欺骗民众登上政治舞台,那张和平使者的嘴脸还能维持多久?” 拿破仑也是第一次当着英国大使的面直接讽刺他们的首相,。 “真以为我是拿破仑三世?还会像克里米亚战争一样上当,配合着你们击溃了俄罗斯之后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利益?睁大眼睛看清楚,现在的法兰西已经不是当初活在大不列颠舰队阴影之下的陆上国家了。或许你们短暂的,还能够统治大西洋海域几年,但是当你们的舰队无法保持足够优势时,国家之间的联合舰队会直接的吞没你们的辉煌!” “你们的舰队无法保证联合舰队的进攻,你们甚至无法阻止扩张的脚步。” 他的出现把英国人不入眼的把戏全部抖露了出来。 当第二次工业革命开始时,拥有石油的经济重镇便成为了所有人争夺的目标,尤其是地中海北岸地区加上中东等“黑金”区域,往往会成为接下来十几年摩擦频繁的导火索,跟巴尔干的民族问题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电气时代的来临,也是战争交响乐的前奏曲。 拿破仑的声音慷慨激昂,把傲慢的英国人吓得后退了一步。然而那双如鹰隼般尖锐的眼睛却一眼洞穿了他内心的怯弱,毫不客气的指出英国人的胆怯。 “你们在害怕,英国人意识到了欧陆的帝国们正在加紧追赶的脚步。德国的崛起,法国的复兴都在威胁到你们遍布全世界的殖民地。老牌帝国和新生的陆权强国注定会有一场面对面的较量,可惜你们从一开始就选错了对手和盟友,沉湎旧日的荣光而无法自拔。” 英国大使脸色苍白,从对方的字句之中他已经听出了不祥的味道,拿破仑准备在埃及进行一场殖民地战争,而这场战争可能会把欧陆目前为止所有的强大国家都牵扯进去。 然后英国大使遭到了一次粗暴的对待,他被侍卫直接拉起胳膊往门外的方向拖拽,一点机会都不留给对方。 “你这是在挑起一场欧陆战争!” “法国人,你们会后悔的!” “拿破仑,你绝对会后悔的!” “别拉我,我还没说完!” 英国外交大使的视线一直盯着拿破仑,似乎要将他吃掉,怨毒的眼神直到从门外消失。大不列颠帝国的使臣遭到其他国家如此粗暴对待,他还是第一个。 然而拿破仑却不为所动,甚至不屑的冷笑说道,“后悔?能让我后悔的事情多了去了,你算什么,不,这是我做出的唯一一个不后悔的选择。” “等我们帝国军团踏上大不列颠的国土时,你再来跟我谈后悔吧!” 第二百五十八章 开战! 当格莱斯顿接到了来自巴黎的电报时,他内心之中更多的是震撼。 并非是电报之中傲慢的词措以及法国人仇视的态度,而是巴黎在这件事情的态度已经说明了双方没有和解的可能。 法国人对英国的严防死守比警惕埃及人的暴乱还要更加的谨慎,几十年前的英法联合已经土崩瓦解,利益的结合体变成了敌对冲突的代名词。 从法国人的视角看来,他们认为埃及人不是罪魁祸首,而故意挑起两国战争的伦敦才是争锋相对的对象。 而法国人就像威廉·布莱克画中的红龙,张牙舞爪的试图吞噬欧洲。 在这样的情况下,格莱斯顿首相没有选择了,真的要开战他还要在苏伊士运河方面跟法军来一次硬对硬的冲突。之前的德兰士瓦他们已经领教到了法国军队的可怕之处——他们的时防守阵线无懈可击,龙虾兵的冲锋是徒劳的送死。而且在那次见证到了马克沁的威力之后,英国人也加紧了他们重型机枪的研究,试图研发出能够抗衡法国人的武器技术。 点了将近二三十年科技树的法国人可不会让对方轻而易举的就打破自己的主导地位。此时无烟火焰已经逐渐开始在欧洲各国普及,法国已经不再拥有优势,所以普法战争他们不仅仅需要单打独斗,更需要有一位可靠的盟友。 在拿破仑的诱导之下,腓特烈三世便成为了不二的选择。也成为了拿破仑叫板英国的底气。 除了有欧洲压路机之称的斯拉夫灰色牲口外,也就这群日耳曼的野蛮人拥有挑战英国的底蕴了。 格莱斯顿分析说道,“法国人现在敢如此的强硬,我想是因为柏林方面已经点过头了。而新上任的腓特烈三世急着做出一番功绩,所以他们第一个目标是争夺足够有话语权的殖民地。之前的德兰士瓦让他们尝到甜头,内心的贪婪已经打开,他们绝对不会在埃及的问题上让步了。所以即便是面对法国和德国的联合军队,我们也不能怯懦。” 格莱斯顿背后有英国王室的撑腰,再加上军队的支持,也让他们对造反的巴黎和柏林的联合军有底气打一场硬仗。 “这场仗必须打。” “必须通过战争的方式,让他们意识到自己自己的行为有多么愚蠢。” 当格莱斯顿看完了拿破仑的羞辱之后,他终于愤怒了。尖酸刻薄的电报字眼就像是利剑折磨着他的心,嘲笑自己糟糕的外交政策和政治建树上的一事无成。 “我们在埃及的利益不可撼动,也不会让任何人撼动,法国掌控的苏伊士运河我们也要得到。他们拿走德兰士瓦的金矿,我就让苏伊士运河再也没有法兰西的船只通过!” 格莱斯顿在国会里慷慨激昂的演讲,说服那些保守党的家伙们。同时也让他们意识到埃及问题的重要性。 “英国的军队已经准备好了,我们每一个人都准备好为大不列颠的光荣而战斗,无论是战场还是在国会之中,太阳升起的地方就是英国人的利益范围!” 国会这一次非常一致的通过了提案。更多的是埃及是既定的利益范畴,谁都不希望自己的利益范畴被一群土著人给要回去。 此时英国军部已经准备好了一套方案:英国的分舰队,由铁甲舰,炮舰和驱逐舰组成的先头部队会率先轰炸亚历山大港口,因为亚历山大港口的防守最为薄弱。英国准备了2.5万人的陆军队伍进行直接登陆作战,而压力山大港薄弱的守军将会成为埃及政府最致命的弱点。歼灭了守军之后,就能顺利从北部攻入开罗。 如果进攻北部受到阻挠,英国军队就会从东线的战线上寻找机会。而最大的突破口就是目前的苏伊士运河,这也是为什么英国军队拼命拉拢巴黎的原因。但是巴黎不愿意合作的态度惹恼了格莱斯顿,所以他在这场战役中既希望埃及人死,又希望法国人也同样死无葬生之地。 复杂而矛盾的情绪让英国人制定了一个双向计划。 伦敦把法国联军和埃及军队彼此都看作是对手,相比起只知道简单征服的格莱斯顿和他的英国侵略者,拿破仑更擅长如何笼络人心。 英国人用拳头解决问题,拿破仑用利益解决问题。 就在英国向埃及祖国党宣战之后,他给祖国党领袖,埃及抵抗者的阿拉比发了一份电报,告诉对方只要让法国拥有苏伊士运河的使用权,法国愿意保持中立的态度,甚至愿意在东线拦住英国军队的前进脚步。因为东线的战线牵扯到了法国的利益,他也不愿意让自己的根基卷入战火之中。 “法国的目标只有苏伊士运河,如果所以我不希望看到法国的利益卷入战火之中。” 而这份电报就像雪中送炭,让阿拉比精神一振。 阿拉比深知埃及军队无法同时打败英国和法国两个侵略者,而且他又知晓最近巴黎和伦敦之间矛盾重重。所以阿拉比对于拿破仑抛出的条件非常感兴趣。 但是祖国党人却对这一决议反应不一。 有人认为这是错误的选择,与他们独立自主的目标背道而驰,另一部分人认为当埃及无法做到全部独立时,应该选择一个妥协性的法则。比如暂时答应和法国人合作,延缓他们在东线的压力。 所有人都乱做一团,每一个人在强调自己主张的同时也在反驳其他人的主张,就在最关键的时刻,阿拉比站了出来。结束纷乱的局面。 “都听我说,将苏伊士运河的归属权归还给法国人,虽然跟我们原本的目标有所出入,但这并不是对祖国的背叛。直到我们将侵略者赶出去之后,如果法国人愿意谈判的话,我们就跟他们谈判。苏伊士运河的主权必须收回,我们可以补偿他们的经济损失。如果法国人执意要占领苏伊士运河的话,当只有一个帝国主义列强时,埃及能够轻松的将他们从我们的国土上赶出去,这是毋庸置疑的。我们应该害怕的是大不列颠,他们拥有庞大的舰队和最强的陆军,哪怕是一个分舰队,也足以让埃及带来一场灭顶之灾。” 阿拉比解释说道,“我们假装跟法国人合作,利用在英国法国之间周旋获取最大的政治势力,虽然有些危险,但总比同时面对两个大国要好得多。” 阿拉比的说法让整个祖国党的人达成了统一,他们也认为这种“善意的诈骗”能够让埃及摆脱笼罩在自己头上的欧洲政治阴云。 只是没有人没有意识到他颠倒了主次,埃及人认为英国的军事实力是当之无愧的霸主。法国只不过是勉强维持着自己体面地位的没落帝国。 然而他忘了一件事,现在的法国总统可是在第一帝国时被反法联盟称之为战争狂人的疯子。 他能让腐朽没落的军队重新成为欧洲一流的帝国军团,也同样不会将埃及的蝼蚁放在眼中。 拿破仑早已经决定好了,自己的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苏伊士运河,正是他准备准备好搅乱和打破欧洲局势的机会! 第二百五十九章 前进的大不列颠巨舰 今天四更,第一更。。 原本历史上记载世界大战的开端都是以萨拉热窝刺杀事件为起始,而这一次埃及战争却成为了拉开另一条时间线,以及另外一场世界战争的前奏曲。 杜伊勒里宫准备好与英国人撕开脸皮,他们的第一步就是抢夺海外殖民地,并且稳固自己的海外利益。 反正现在几乎所有国家都对英国人抱着不同程度的敌意,拿破仑也就正好利用这份敌意,将伦敦从这场战争中率先踢出局。 埃及是冲突较量的前沿阵地。 格莱斯顿虽然昏招百出,但是涉及到英国的根本利益问题时,还是表现出一个国家应有的强硬态度。 比如他非常的自信大不列颠舰队实力。 阿拉比说对了一件事,那就是英国舰队的实力的确出人意料的强悍。 对于拥有数量众多铁甲舰,战列舰,巡洋舰的英国而言,没有像样的海防力量的埃及军队就是一群待宰的羔羊,而压力山大港口在英国军队眼中是一艘毫无招架之力的可口蛋糕而已。 英国舰队由8艘装甲舰、5艘炮舰和1艘驱逐舰组成。装备有69门大口径舰炮、88门中小口径舰炮和70门米特拉约兹炮,放在地中海沿岸地区,任何一块殖民地都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这一次率领作战的陆军总司令是加尼特·约瑟夫·沃尔斯利,他站在舷首,望着逼近的压力山大港口,嘴角流露出微笑。 他们会轻而易举的撕开埃及人的防线,并且长驱直入,将反抗的殖民地变成血腥的战场。 战列舰划开了地中海海面的波浪,朝着他们的目的地逐渐逼近,沃尔斯利甚至能想象到阿拉比脸上流露出的惊恐神情。 就连他自己也觉得,这样的阵势去攻打埃及,完全是碾压的局面。 伟大的,战无不胜的英国舰队,终于在经历了上一次的布尔人战争失败之后,终于重新出现在世人的面前,他要告诉蠢蠢欲动的对手,英国舰队依旧是世界一流的水准,不会因为两个国家联合起来的进攻而放弃捍卫自己的世界霸权。 沃尔斯利微笑着说道,“看来我们的进攻非常顺利,法国人和德国人虽然口头上说的振振有词,但实际上终究忌惮我们的实力而不敢动手,接下来只要搞定了埃及人,我们就能够稳固在地中海区域的实力了。” 地中海湿润的海风吹拂着沃尔斯利的脸,在他的表情上看不到丝毫的顾虑。虽然他是英国陆军的人,但依旧高高在上的站在主舰的甲板之上。 因为格莱斯顿首相非常的器重这一次的行动,所以海军方面还是表现的非常的配合。当亚历山大港口出现在他们面前时,舰队将所有大口径舰炮对准了没有重兵把手的港口。 埃及军队在这里部署的军力非常的薄弱,只有不到八千人的守备军,而且军备简陋,只有一些简单的建筑防御工事,根本无法阻拦英国两万五千人的进攻。 随着海军的一声令下,分舰队的炮击开始了。战列舰上的大口径舰炮对着毫无招架之力的港口进行了宣泄式的进攻。 轰。 连脚底都传来轻微的震动,沃尔斯利能感觉到这份轰鸣声带着大不列颠的骄傲。 向所有人宣告自己的到来。 战争的巨舰,他们是蒸汽时代的骄傲和辉煌。 火药和口径,支撑起整个帝国的荣耀。 爆炸,火光和轰鸣组成了一幕交响乐曲。炮弹在天空中划过了一道弧度,朝着地面狠狠的砸下去,埃及士兵正在寻找掩体躲避从天而降的炮火,而英国人却从容不迫的摧毁用大口径的炮弹拆毁一切。 不仅仅是大口径舰炮的折腾,米特拉约兹炮也开始了转动。向港口上停泊的船只进行扫射,子弹贯穿了甲板和船舷,在一侧留下了密密麻麻的弹孔,在港口建造了简单防御工事的士兵们被突如其来的炮火直接变成燃烧的躯壳。 无人能够阻拦大不列颠帝国的前进。 沃尔斯利非常满意的看着这一切,他要将之前失败的愤怒全部宣泄到这些人的身上,他要让任何一个国家都记住一件事,对伦敦保持着畏惧之心。 也是在变相的告诉法国人,只要英国军队还存在,他们就不会让法国人的阴谋得逞。 沃尔斯利一边欣赏着英国人送给埃及的礼物,一边挥了挥手,向身后的人吩咐说道,“准备好登录作战,是时候要让他们知道大不列颠的强大了。” 亚历山大港往日的平静被打破了,取而代之是战火席卷。 埃及人终于知道他们反抗殖民帝国,反抗大不列颠是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 战火之后的亚历山大港口一片狼藉,昔日整齐的建筑如今变成了坍塌的废墟,被掩埋的平民和被炮火炸伤残的士兵比比皆是,他们痛苦的哀嚎着,惨痛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城市之中。 预备队急匆匆的赶往前线,准备重新建立起破碎的防线,而且还要建立了一道新的防线。 他们刚刚经历了地狱般的折磨,然而却不知道地狱才刚刚开始。 硝烟弥漫散开之后,那些在废墟中挣扎着爬起来的埃及士兵看见了尘埃弥漫的港口,似乎出现了一大群红色扑面而来,压迫感十足的阵营让人想起十九世纪处,与拿破仑的骑兵旗鼓相当的英勇战神。 那一抹猩红,代表着大不列颠沉淀的荣耀与辉煌。映照在埃及士兵的瞳孔中,成为了不断放大的红色梦魇。 整齐的步伐和服装,他们正在踏上法老的领土。 虽然经历了两场战绩不堪入目的殖民地战争,但是却没有丝毫的动摇到他们的强大实力。坚船利炮依旧能够轻而易举的撕破了他们的军队的防御,并且简单粗暴的踏上埃及的土地。 刺刀已经插上,子弹推入了枪膛,最开始是悉数的枪声,慢慢的却变成密集的轰鸣。 还有机枪的嘶吼,拉开的战争序幕。 大不列颠在前进。 炮火没有停歇,靠近港口的炮弹依旧呼啸而过,落在了人群密集的城镇,席卷一切并且碾压一切。援军被死死的压制在后方,根本没有机会靠近港口,而剩下港口的最后一些人根本阻拦不了英国人的前进脚步。 步兵只是前奏,还有整装待发的骑兵,准备着踏碎埃及人最后的阵线。 尼罗河孕育的文明,再一次面临着入侵者的威胁。 帝国的陆军来了。 (抱歉昨天卡文了,因为实在不知道怎么描述19世纪的军队海上作战方式) 第二百六十章 战神 第二更 大不列颠陆军在亚历山大港登陆,上演了一出侵略者洗劫的剧情。 原本是部分殖民地军队和英国陆军的混合,所以军纪方面也算不上有多好,打败了威胁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洗劫平民。 登陆之后他们很快击溃了装备落后士气低落的埃及士兵,他们往往采取了炮火先覆盖的形式,然后陆军在慢慢的靠近他们的防线,形成了最初版本的弹幕徐进战术。 在通讯落后的十九世纪,军事上能做到这一点的也就只有少数几个军事强国。 吸取了上一次对法战争中失败的教训,英国人抛弃了落后的线列步兵战术,转而采取了散兵线的进攻方式,除了能够尽量的减少伤亡之外,还有就是对付战术落后的埃及军队简直绰绰有余。 这场战争简单而粗暴,军备松弛的埃及军队还没有还手就被死死的压制。在战况不利的情况下,没有办法,只能够放弃在亚历山大港口附近阻拦敌人前进的想法,转而向后方收拢兵力,形成暂时的拦截之势。 此时的亚历山大港口已经被英国军队占领,而沃尔斯利也将自己的指挥作战部转移到亚历山大港口的政府大楼之中。顺利的登陆作战带给他们极大地精神鼓舞,也打算一鼓作气的拿下首都开罗。重振世人对大不列颠的敬畏之心。 但是沃尔斯利还有其他的顾虑,那就是在东部阵线,苏伊士运河按兵不动的家伙们,在他眼中,这些人才是真正的顾虑。 “法国人真是沉得住气,英国舰队已经在亚历山大港登陆了,他们却没有半点动作,相信这群人只保卫苏伊士运河的利益才怪了。想方设法的把德国拉下水,不就想更换一名利益的代言人么?” “不过你们没有行动对于英国人而言反而是好事,我们也不想提前的撕破脸皮,不过要是对方不识抬举,那也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德兰士瓦的失败一直让他耿耿于怀,愈演愈烈的欧陆复兴者传言也让英国人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随着亚历山大港口的沦陷,祖国党人也感受到了英国人带给他们的压力。然而阿拉比·帕夏却利用这个机会开始宣扬埃及独立的必要性。 对英军的侵略,祖国党立即发表告人民书,宣布“埃及民族和英国人之间进行着势不两立的战争”,他还允诺农民废除所欠外国人的债务。广大农民响应号召,踊跃参军,开罗等市举行反侵略示威游行。埃及军民在阿拉比的领导下,重点加强了开罗的北部阵线。 不惜一切代价,将入侵者阻拦在北部地区。 此时阿拉比感到自己面对的局面就是十一年前拿破仑的巴黎所面对的棘手情况,无坚不摧的侵略者试图撕破他们的新生的埃及民族政权。 就在阿拉比不知所措的时候,法国却雪中送炭的为埃及人送来了一批武器。这让开罗政府感到非常意外。 “如果埃及政府答应法国军队驻守苏伊士运河,那么我们可以组建暂时的联盟应对共同的敌人。” 表面上这样讲,但实际上拿破仑只是希望他们别输的太快。还指望着埃及与英国之间再多消耗一阵子,反正接下来,埃及军队在道瓦尔村交战中使英军受挫。在接下来的三周内,埃军接连打退了敌人的数次进攻,使英军无法从北部进攻开罗。如果不是沃尔斯利背弃了苏伊士运河中立的承诺选择在东线进攻,并且收买了阿拉比的部将阿里·尤素福,最终才导致奇袭开罗成功,埃及全面沦陷。 所以拿破仑才更希望这场战役继续拖延下去,起码在祖国党和沃尔斯利两败俱伤之前,他们能够成为压倒性优势的一股中坚力量。 到时候才是拿破仑真正发挥之时。 与此同时,柏林也在密切的关注着动向。这是第一次的在世界范围内大张旗鼓的扩张步伐,腓特烈三世甚至决定让德国军队的精锐上阵,打出漂亮的一场殖民地战争。此时陆军大臣等一系列军部的人都极力的支持腓特烈三世的扩张政策。 他们似乎将俾斯麦的叮嘱抛诸脑后,竭尽全力的想要争夺世界的殖民地。 俾斯麦不止一次试图闯入柏林行宫,想要跟年轻的腓特烈三世搭话,劝告对方放弃与英国作对的危险念头,他光着脚,站在柏林行宫面前,不顾任何形象的大吼。 “腓特烈陛下,这是愚蠢而错误的选择,巴黎只不过是想让德国打头阵,他们好在冲突里从中获利。腓特烈陛下,你一定要听我一句劝告。我们每次获得的利益都是有代价的,而这个代价就是在德国的海军不能单独战胜英国的前提下,我们的港口随时可能被对方的军舰封锁!而德国也随时可能被自己的盟友抛弃!” 然而俾斯麦不顾形象的劝告等来的却是沉默的回应,最后腓特烈三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让人给俾斯麦传话,告诉对方德国不会放弃这次的行动,请俾斯麦回去,如果不会去,他也不会再见对方一次。 俾斯麦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直接瘫坐在柏林行宫的门口。 铁十字之鹰的旗帜随风飘荡,德意志的军队正在前进。整齐而统一的灰色制服,还有他们手中的步枪都在预示着一场不可避免的战争即将开始。 克虏伯与施耐德铸造的巨炮开始沿着苏伊士运河的河岸进行铺设,这些口径超过200mm的重炮怪物将会成为接下来英国士兵挥之不去的噩梦。 黑洞一般的炮口,预示着死亡和邪恶的降临。 那些曾经以为不死不休的仇敌,最终站在了统一战线上,准备应对来自欧洲之外的邪恶威胁。 离间了欧陆几十年的大不列颠,终于要为自己的大陆政策付出代价了。 德国人的目标是配合法国军队,阻止英国军队从东线进攻。如果能达到对峙的状态最好,一旦撕破了脸皮,法德联盟将会把沃尔斯利的脚步阻拦在苏伊士运河之外。 庞大而夸张的身影钢铁身影出现在苏伊士运河的岸边,德国人固定了自己的炮火阵地,从这里可以戒备到苏伊士的运河两岸。这样的炮兵阵地不止一个,还有法国人的施耐德重炮,吸取了普法战争的教训之后,在拿破仑亲自的指导下建造出来的大口径炮火,为了跟自己的老对手展开军备竞赛的产物。 德国士兵也是第一次目睹到法国人的重炮。 三色旗帜和德意志黑鹰在随风摇摆,苏伊士运河在肃杀的目光注视之下缓缓流淌,他们在等待着英国人的到来。 黄昏的余光铺洒在锻造的钢炮管口,迎着流淌的苏伊士运河,出现在运河沿岸的密密麻麻的身影正在建造着防御工事,英国人只有到最后进攻到苏伊士运河时,才会知晓这支精锐的恐怖之处。 克虏伯和施耐德的大口径钢炮。 加上身为炮兵皇帝的拿破仑重新组建的火炮部队。 钢铁般的捍卫着苏伊士运河的每一寸河流。 不再以第一帝国的近卫称呼定义这支队伍。 拿破仑将他们称为,战神。 第二百六十一章 最后的反抗 第三更 埃及北部的局势牵动着开罗的神经,自从与英国交手之后,隐藏在表面之下各种汹涌的暗流开始慢慢的浮现出来。 阿拉比的祖国党内阁并不如他想象中那么平静,亚历山大港口沦陷之后,一些主张议和和投降的家伙就开始浮出水面了。 一些人打算和英国议和,一些人打算跟法德联军合作。因为他们的军事实力看起来足够匹敌对方。 而在会议中最先发言的是尤素福,他认为丢失亚历山大港口之后,埃及军队作战的先机就已经不在了,所以现在的关键是抓住核心。 “埃及的北部大面积的沦陷,我们阻拦不了英国人的部队前进。法国人和德国人在苏伊士运河沿岸布下了重兵,但他们就是没有前进半步,冷眼旁观。现在埃及部署在北部的军力根本不能跟英国人抗衡,他们的军备比我们先进,军队数量比我们多,更重要的是埃及现在就是孤军奋战!” 尤素福愤怒的对阿拉比说道,“我们的士兵在流血,而我们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送死!” 阿拉比指着尤素福,强调了一遍,“我们所有人都在流血,不只是北部前线的部队。” 他冷声的反驳尤素福,“这些法国人选择不进攻,已经是对我们最大的仁慈了。对付一个英国人已经足够艰难,我不想在遇上一个法国军队。他们只是想保证苏伊士运河的利益不会受到任何侵犯,而英国人却是准备要我们所有人的命!你最好先分清楚我们的真正敌人到底是谁,再来跟我讨论问题。” 作为祖国党的领袖,阿拉比必须稳定所有人的心,他可不想真正的战争还没开始,内部就慢慢的乱作一团。 阿拉比冷静的看着地图,缓缓说道,“英国人正在前进,我们要在道瓦尔村附近拦下侵略者的步伐,这里的地形险峻,易守难攻。如果我们阻止了英国人的前进脚步,就意味着这场战争变成了一场拉锯战。” 尤素福虽然嘴上不说什么,但是在内心深处却对阿拉比的计划不以为然。 把决胜的关键因素寄托在别人不会进攻自己,本身就是愚蠢而错误的选择,法国人随时可以为了利益出卖埃及,而祖国党内阁所做的应该是争取和英国人议和,而不是跟英国人死磕到底。 阿拉比直截了当的说道,“一旦变成了拉锯战,胜利的天平就不在向英国军队倾斜。法国人会信守承诺,只保住苏伊士运河地区,而不会贸然的加入我们的战争。” “所以只有两万人的英国陆军就是我们的目标,将他们从埃及的土地上全部驱逐出去!” 誓死坚守的命令从开罗被下达,所有的军队已经被逼到了无路可退的地步,不能够再撤退, 他们在道瓦尔村的附近坚守防线等待援军,集结兵力准备来一次鱼死网破的决战。 埃及人已经无路可退了,再后退就要被逼到开罗,一旦开罗沦陷,英国人就等同于占领了全国。 只是他们都感到非常奇怪,为什么法国人依旧迟迟不动手,难道他们 踏上了埃及的沙漠土地之后,英国军队的运气就似乎已经用完了,远离了海岸线之后失去炮火的掩护,然而沃尔斯利担忧法国人会有所行动,所以在后续的一切都还没跟上时,毅然决定让先头部队率先的冲突进攻,趁胜追击敌人的残兵。 在道瓦尔村以北之前,英国军队的进攻非常轻松,惊慌失色的埃及人在他们眼中就像是待宰的羔羊,只有被捕杀的份。 只不过当他们前进到道瓦尔村时,终于感受到了真正的压力。 埃及人在此组结了重兵,将英国军队前进的步伐拖缓在这个地方。不过沃尔斯利的鲁莽和冒险,最终让阿拉比找到了可趁之机。 沃尔斯利当听到阿拉比准备集结重兵的情报时,顿时心慌了。他们没有重炮和舰炮的支援,全靠着在亚历山大港的一口气杀到这里,如果现在不一鼓作气拿下来,而是犹豫不决的话,他们迟早会失去埃及。 慌乱影响到了沃尔斯利的决定,他做出了一个让英国军队至于危险境地之下的做法。 鲁莽前进。 而他的做法恰好落入了阿拉比的埋伏圈之中,当先头的英国人以为道瓦尔村的守军跟之前自己遇到的部队一样,随便发起冲锋就缴械投降。 然而,这一次他们错了。 等待英国人的是埃及军队的炮火和机枪,拿破仑那点无私的军事援助总算在这座易守难攻的小镇发挥了关键的作用。 随着熟悉的机关枪声音的响起,冲在最前面的英国人勾勒起他们在德兰士瓦战争中遭遇到的噩梦。 冲在最前面的英国士兵像是麦芒一般的被收割倒下,他们亲眼的目睹了鲜血四溅的场景。子弹撕破了同伴的胸膛,穿透了肢体和躯干。 看到这一幕,他们想起了马克沁机枪带给英国人的恐惧。 倒下去之后紧接着是第二排的士兵,即便是散开的冲锋,在马克沁机枪面前也没有半点的优势。 冲锋在最前面的士兵下意识的卧倒在地上,然而土耳其人不知道在制高点安装了马克沁重型机枪,来应对英国人的进攻。 “后撤,后撤。” 在抛下了几十具尸体之后,英国人慌不择路的开始后撤,他们完全没有想到埃及人居然已经在这里埋伏好算计自己。此时沃尔斯利还不知道,埃及人的增援正在源源不断的赶来,这次的接触只不过是一个信号,象征着埃及最后一场反抗的爆发。 被压迫的,被英国人奴役的埃及人,正在赶往这个决战的战场。 他们怀着对大不列颠的强烈仇恨,将愤怒宣泄在红色制服的龙虾兵身上。 正如阿拉比痛恨的民族压迫政策,他深信:人生来是自由的,享有同等的自由和人身不可侵犯的权利,主张埃及各族人民平等相待,和睦相处。 “把我们创造出来,是要我们做自由人,而不是当人家的什么遗产和产业。我向独一无二的神起誓:从今以后,我们决不被人当继承品,也决不受人奴役。” 阿拉比的解放宣言鼓舞着被压迫的人民不断前进,向英国人做出不死不休的斗争。 然而英国人和埃及人都还不知道,苏伊士运河的战神们,已经准备好再一次让世界震惊了。 黑暗之中的帝国战神,缓缓睁开了眼睛。 章推一本书《不爽剧情毁灭者》 简介:你帮我解决未免不爽的剧情,我帮你人生爽翻天。 第二百六十二章 特洛伊木马 第四更完毕 埃及和英国人之间你死我活的斗争似乎并没有影响到拿破仑的一举一动,他依旧关注着双方之间爆发的冲突,英国舰队的动向还有陆军的走向,结果如同拿破仑猜测的一样,他们试图从北一路莽下去,直接攻入开罗,只不过这个单纯的想法被埃及人终结了。 英国军队遇到的抵抗比想象中更加强烈,或许是英国指挥没有将这些殖民地的反抗当做一回事,依旧用之前的手段来处理。 结果发生的这一幕活生生打在了沃尔斯利的脸上,英国人的三次进攻都被阻拦,并且在道瓦尔村的附近,遭到了埃及军队的强烈反抗。 拿破仑依旧抱着看戏的态度,此时苏伊士运河采取了静坐战的态度,冷眼目睹大不列颠在入侵中失势,但是绝不伸出援手。 他已经向格莱斯顿表明了态度,法国绝对不会增援英国军队,但如果英国军队想要打苏伊士运河的主意,他们已经为英国人准备好了特殊的礼物。 马克沁机枪改变了战争的形式,那么法国的火炮则拉开了巨炮时代的序幕。 155毫米加农炮第一次投入了战场,其他国家都是军工企业影响政府,唯独施耐德是被拿破仑逼着去研发火炮和枪支,虽然给整个施耐德集团带来了巨大的经济效益,但是只有他们内部的高层才明白拿破仑不断研发武器的秘密。 他们试图进行一场毁灭式的战争,现在的疯狂生产军备都是为了未来的那场战争做准备,虽然从拿破仑的口中他还不知道那场战争到底会将欧洲拖入怎样的深渊之中,但是从高层三缄其口的态度看来,施耐德不过是无形之中的推手而已。 此时的拿破仑日子也并不好过,康罗贝尔已经连续从前线发了四份电报回来,都是主动请缨的电报。 康罗贝尔估计自己是最后一次担任法国远征军总司令的位置了,所以在退下来之前想留下一场精彩的战役,给军旅生涯画上完美的句号。 然而宣战的主动权牢牢掌握在拿破仑的手里,他得到的回复永远只有一个。 耐心等待。 在康罗贝尔看来,节节败退的埃及根本阻拦不了英国军队的前进,他们如果再不介入的话,等到英国人拿下了开罗,他们就会立刻掉转头向苏伊士运河进攻。 然而康罗贝尔等到的答复依旧是耐心等待。 不过他们的盟友却没有这么好的耐心,虽然是法国和德国联合进攻,但是对于迟迟不动的行为,腓特烈三世也亲自的致电拿破仑,询问原因。 “我们现在为什么要帮助埃及人,难道要等着对方坐享其成么?德国人的脑子为什么还是这么死板,就不能换一个方式看待问题么?” 对于迫不及待的德国人,拿破仑非常不屑的说道,“埃及人还能阻拦英国的进攻,就意味着他们依旧拥有抵御外敌的能力。所以我们并不需要担心这一点,反倒是另外一个问题。怎么才能在埃及问题中获利最大化。” 现在法德联盟是动摇英埃战争最重要的一环,只要他们存在英国人就要考虑一个问题。 他的身边还潜伏着一头法兰西的狮子,一只德意志之鹰。蠢蠢欲动的准备争夺胜利的果实。 拿破仑拿起了笔,打算给腓特烈三世写一封密信,告诉对方自己详细的计划。他可不想让德国那帮为了德意志而前进的容克军国主义贵族们坏了好事。加上现在联军总指挥康罗贝尔也已经躁动不安,他是时候应该稳住所有人了。 此时的腓特烈三世也心乱如麻,主张进攻的毛奇参谋部长对法国人的所作所为自始至终保持着不信任的态度。之前他就劝告过德皇应该不惜一切代价的进攻,截断英国军队进攻的后路,然后采取背后袭击的方式,进行包围和剿灭。 然而法国人对于毛奇提出的计谋却不屑一顾,巴黎方面并没有采取对方的建议。 就在腓特烈三世心神不宁的时候,他接到了来自巴黎的来信。 拿破仑的信几乎是以快马加鞭的方式送到他的手中,手中的书信有好几处都有模糊的痕迹,可以看出拿破仑的这封信写的非常匆忙,几乎墨水还没有干涸就直接塞进了信封,寄到自己手中。 而里面的内容也同样没有让腓特烈三世失望,拿破仑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现在并不是联合军队出动的最好机会,我们应该保持冷眼旁观的态度去面对这场厮杀,在最后的决战到来之前,尽量的保留实力。” “等到开罗知道自己抵御不了英国人的进攻时,他们自然会向法德联军求助,到时候我们就可以以光明正大的理由,比英国提前一步进入开罗,并且发动政变,一鼓作气的拿下祖国党。然后再调转枪口对准沃尔斯利的军队。恐怕英国人会被气疯。这也是拿下埃及唯一的方法。” “我们不是来跟英国硬碰硬的,只有智取才是上策。等到法国取得先机之后,整个战场的局势将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我们前后加攻英国军队,足以逼得他们无路可退。” “否则,小不忍则乱大谋。” 读完了拿破仑的信之后,腓特烈三世松了一口气,也决定不再去过问埃及的情况了。因为他知道对方心里有数,怎么去应对那些该死的英国佬。 怕是以毛奇为首的总参谋部这次只能彻底的闭嘴了,因为他赞同了巴黎制定的计划。 “这就是特洛伊木马啊。” “而且走投无路的阿拉比最终也一定会选择这条路,简直就是无懈可击的一个局。” 腓特烈把信放在了桌上,这一次他彻底的闭嘴了,也准备让吵吵嚷嚷的参谋部闭上嘴巴。 幸好现在法国是英国的盟友,而不是敌人。 他依旧是当初将阿尔卑斯山踩在脚下的战争巨人,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改变。 腓特烈三世轻声的说道,“看来法国和英国之间,有一场有趣的较量了。” 第二百六十三章 最后的大不列颠骑兵 今日三更,不过接下来两章更新可能在十二点之后,可以明天早上起来看。 从亚历山大港直接杀到开罗的战略意图落空了,沃尔斯利完全没有想到他们又遇到的抵抗会这么激烈,道瓦尔村成为了两个国家之间厮杀的战场——在英国抛下了众多的红色制服尸体之后,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以他们现在的实力绝对不是埃及人的对手,虽然对方装备落后,然后却拥有源源不断补充的兵源,以及法国方面支援的一小部分武器。 沃尔斯利意识到如果不想方设法的从东线突进的话,那么永远只能够被围困在这里。而且舰队没有办法继续提供火力支援,所以沃尔斯利只能从苏伊士运河方面考虑突围的路线。 欧洲答应了阿拉比将苏伊士运河划入了中立区域,绝对不会卷入任何战火之中,也正是因为法国人的承诺,所以他们并没有在东线设立一支军队,如果英国人能够和法国军队达成协议,借道苏伊士运河的话,那么沃尔斯利接下来的行动将会轻松不少。 当然沃尔斯利轻信了法国人真的只是想保住苏伊士运河的想法,所以沃尔斯利直接写信告诉法德联盟军的总司令康罗贝尔,请求对方借道从苏伊士运河方面度过,袭击埃及军队的侧翼。 然而康罗贝尔回复的却只有一句话。 “想都别想。” “苏伊士运河是埃及内战中的中立区域,如果你们想要从苏伊士运河经过,就意味着你们准备跟法国宣战。如何踏入这片土地的其他军队都将视为侵略者,进行毫不留情的炮火进攻,勿谓言之不预。” 法国人的强硬让沃尔斯利无可奈何,他在统帅的帐篷里恼火的看着法国人寄回来的羞辱回信,顿时整个人火冒三丈。 啪。 书信被狠狠的拍在桌面上,他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帮法国人欺人太甚,难道他们真以为我们不敢进攻了?” 沃尔斯利尽管愤愤不平,但还真的不敢贸然招惹法兰西军队。毕竟现在战事胶着,如果因为得罪了康罗贝尔转而让法国政府全力的支持埃及,那么他们就得不偿失了。 沃尔斯利来回的踱步,开罗明明近在咫尺,然而在他们面前却仿佛有一道无形的鸿沟拦在面前,跨越不过去。他原本想利用奥拉比思想上的麻痹,调兵遣将,偷袭东线,然后攻下东线的三城——塞得港、伊斯梅利亚和苏伊士,占领了整个运河区,并从伊斯梅利亚长驱直入,进逼开罗。 然而康罗贝尔的一句拒绝,导致他的预算全盘落空。 但是沃尔斯利必须尽快的解决这场战役,他为了推动陆军改革,搞定自己的老古板对手剑桥公爵,就必须在军队中获得巨大的政治威望,而这种威望只能通过战争来获得。 然而在预算落空的同时,他心中也涌现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如果我能够组织骑兵队,从东线迅速的穿入,然后占领伊斯梅利亚,这样一来的话就能够划开一道口子。法国人和德国人只是驻扎了一些炮兵营在苏伊士,他们并没有准备好打一场真正的战役。” 利用骑兵团的机动性瓦解法国重炮军队的滞后性,并且牢牢地打通前往开罗的道路。这是沃尔斯利的考虑的情况,毕竟他们的大不列颠还有一支强大的骑兵。 拿破仑号称火炮皇帝,却没想到他的炮兵队伍在骑兵队伍面前只不过是摆设品而已。 想到这里,沃尔斯利决定实施大胆的穿插计划,在法国军队还没有回过神之前,攻下法国人的军事设施。 至于到时候法国政府是否视为宣战行为,对于沃尔斯利已经不重要了。 保住埃及才是重中之重。 恰好康罗贝尔在担任法德联军总指挥之前,拿破仑就跟他分析了一遍沃尔斯利可能会采用的奇袭战争,利用历史上的泰勒开比尔之战判定在面临僵局时,这位英国陆军总司令很有可能会采取类似的战术。 如果英国人慑于法德联盟的实力,而选择继续跟埃及人消耗,当开罗快支撑不下去时,法国才选择动手。 所以法国人也同样为英国的奇袭准备了礼物,一旦他们试图控制苏伊士运河之后,法国人就彻底的出局。 所以康罗贝尔必须忍耐到英国人先朝他们下手,而这次的东线事件就很有可能成为拉开政治势力斗争的导火索。 英国的骑兵团准备以最快的速度从苏伊士运河穿越过去,所以当他们接到了沃尔斯利的命令之后,立刻担负起主动进攻,破掉对方防线的任务。紧随其后的是一个步兵师,准备在骑兵团解决掉法国的炮兵防守队伍之后立刻绕过去,向开罗进攻。 然而康罗贝尔按照拿破仑的吩咐,早已经设计好一个局,等着对方自投罗网。 耀武扬威的赢过骑兵团开始向伊斯梅利亚进攻,他们依仗着骑兵的机动性,准备迅速的撕破法德还没完全部署好的防线。 这些没有在德兰士瓦跟法国人交手过的骑兵们,完全不知道让人恐惧的陷阱正在等待着他们。拿破仑想用这场战争告诉全世界,骑兵已经不再适应接下来的战争发展,他们要准备退出历史的舞台了。 马克沁,铁丝网,壕沟。 还有躲藏在壕沟后面的,跃跃欲试的法德联军。 当马克沁开始逐渐普及之后,战场上死神的身影便渐渐的多了起来。 法国军队已经完成了自己的阵地,他们为英国人准备的礼物,则是英国历史悠久的骑兵队伍最后的悲鸣。 拿破仑不顾其他人的反对不断的削减法国骑兵的数量,就是已经考虑到未来的情况,才准备淘汰这个从领主和骑士时代就已经诞生的兵种。 食指已经扣在了扳机上,枪口瞄准了他们前进的道路。 他们听到了马嘶人沸的轰鸣。 一场不对等的战争即将开始。 法国人开始准备尽情的屠杀英国骑兵队了。 第二百六十四章 骑兵的末日 第二更 迎接英国骑兵的是一场盛大的自杀。 原本他们以为对付的只是法国和德国的殖民地军队,一群没有招架之力的弱者。然而等待英国骑兵的却并不是笨拙的炮兵队伍,而是训练有素的法国精锐,从之前的莱茵军团里调动的两个步兵师。 沃尔斯利为了迅速的达到目的抛弃了骑兵最重要的职能,负责掩护侧翼和突袭。然而情报上的失误却让他以为法国人只安插了一帮炮兵来固守阵地,死都不会想到拿破仑实际上为了进一步的进攻,早就安插了步兵师。 他犯了跟阿拉比一样的错误,轻信了帝国主义的承诺,英国人以为法国就算心中有想法也不会这么快动手,然而他动手的速度却超乎了自己的想象。 悬崖勒马已经来不及了,上膛的子弹对准了贸然冲锋的骑兵,英国将领注定要为自己的鲁莽付出代价。 机枪火力全开,奔驰的骑兵被密集的火力直接扫翻在地,鲜血四溅。 冲锋不过是一场徒劳的自杀,沃尔斯利为代表的改革派们也还没有预见到未来战争的改变,一个没有骑兵的时代,钢铁的巨炮和马克钢铁战车取代了原本的线列步兵和骑兵冲锋,密集的机枪阵势成为了新的死神。 工业革命锻造了战争的机器,收割着战败者的灵魂。 法国的工业打响了现代战争的第一枪,来不及转变的人将会永远的留在过去,成为历史的尘埃。 尘土飞扬,在这片灼热的土地上,无数的年轻生命在这里倒了下去。 尸体一具接着一具的倒下,无论骑兵的散兵线拉得再长,战壕里的马克沁已经组成了一张火力网,铺天盖地的砸向了英国人,那些骄傲的最后辉煌没有纵马一跃,跨过马蹄下的铁丝网,还有深深的壕沟。 往前冲锋等待自己的是子弹,往后……已经没有退路了。 他们被赞赏的单兵素质,高贵英勇的骑兵冲锋精神,并没能拯救因为愚蠢而断送的生命。 最终骑兵阵营倒在了这片土地上,英国的步兵师没来得及跟上他们的步伐。东线的突袭变成了一场围歼战争——甚至算不上一场围歼,他们几乎都是被屠杀的,向法国人的阵地发起了毫无意义的冲锋。 英国军官用自己的愚蠢证明了一件事情,骑兵队不再适合现在战争的脚步了。 弥漫的硝烟结束之后,战场上只剩下一片狼藉,横七竖八的死尸。以及还未死绝的人痛苦的呻吟。 战马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用鼻孔拱着他们主人的尸体,然而却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一直急行军的英国步兵师直到短暂的交手结束之后才赶到现场,损失过半的骑兵团败退了下来,看到损失惨重的骑兵队伍之后,他们知道这场突袭已经失败了。 法国人可能早就等待着他们自投罗网,只是英国人还得意的认为自己并没有被察觉。 谁会想到普法战争中占据着重要优势的兵种,到了现在只有被法国人摁着打的结局。 康德贝尔巡视着战场,法国军队并没有付出多大的代价,英国骑兵进行了一场毫无意义的自杀进攻,尽管他们的勇气值得令人鼓掌。然而得到的结局跟之前的克里米亚战争并没有两样。 愚蠢无能的指挥官,混乱的作战方式,当英国还以为整个欧洲军队都跟俄罗斯一样处于比烂的时刻,拿破仑狠狠扇了他们一巴掌。 “英国人向我们宣战了。” 康罗贝尔没有丝毫留情,他命令士兵迅速的清扫战场,加强防御。 “现在他们准备硬碰硬的在殖民地问题上和我们发起冲突,法国也有光明正大的理由进行还击。不过在此之前,我还要跟开罗方面进行洽谈。取得阿拉比等人之间的信任,只要他们的绝大多数力量还耗在英国的殖民地上,我们就有机会长驱直入,断了对方的退路。” 英国大本营刚刚接到了回传的消息,他们在与法国的战争中损失惨重,进攻还没真正开始他们就损失将近一半的人马。 这对于沃尔斯利而言,绝对是一个不祥的噩耗。 传令兵还没来得及喘一口气,就直接向英国的临时指挥部汇报了这个消息。 格莱斯顿的笔直接落在了地上。 这个噩耗猝不及防。 他打死都不敢相信,派出去的骑兵团居然会全军覆没,还是以一种如此难堪的形式。 “怎么可能?我们的情报明明显示他们只部署了一些机动远不如骑兵的炮兵,为什么是这样的结局?” 沃尔斯利惊讶的站起身,他还以为是那一方面出了错,然而再三的确认之下他才发现,骑兵队已经被击溃,两个步兵师也没有了进一步的行动。东线成为了不可逾越的鸿沟,横亘在英国军队的面前。 沃尔斯利思考了一下,他感觉现在的局面已经不是两万士兵能够控制的殖民地战争了,加上法国人的从中作梗,所以必须要往继续往殖民地增兵。 “我会向伦敦方面汇报,法国已经向英国宣战了。” 指挥部里所有人的神情一凛,谁都不想接受现在的局面,但是从沃尔斯利的阴沉表情可以看出,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他们要和传说中的法兰西帝国军团战斗了。 之前在场的一些人还嘲笑着德兰士瓦令人尴尬的战损比,以及那个被所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的指挥官。 他说法国人已经遥遥领先于时代,然而却没有一个人愿意相信他的话,都以为只是为了躲避指责而找的拙劣借口,现在看来,他的那一番话恐怕就是这场战争的预言了。 “现在这场战争已经不是埃及和英国之间的较量,就连法国人和德国人也掺和进来了。” 沃尔斯利喃喃自语的说道,“怕是接下来,冲突和摩擦都加剧了。搞不好埃及这一片土地最后会成为三个军事强国冲突的最前线。” 一个关键的问题萦绕在所有人的脑海之中,埃及是否会成为欧陆帝国主义列强战争冲突的最前线? 每一个人都在等待着伦敦方面的最终拍板。 第二百六十五章 宣战 第三更 法国人所做的一切的确已经构成了对大不列颠的威胁,虽然是英国人主动进攻法国,但是大不列颠高傲的传统,让他们无法忍受向法国人低头。即便是主动进攻,他们也要指责法国人为什么不愿意借道英国,还主动的进攻英国骑兵造成重大的伤亡。 格莱斯顿首相和剑桥公爵正在商议这件事,他们认为这是一个机会,向杜伊勒里宫讨伐的机会,名正言顺的指责法国人对英国军队作出的暴行,以此要挟他们,先发制人,逼迫法德联盟不敢轻而易举地接入到埃及的内战中,从而保证了他们赢得先机。 “从目前来看,法国人只是想单纯的保住苏伊士运河利益,并不想跟英国发生直接的冲突,所以我们正好可以利用这一点,来逼迫法国政府在谈判桌上解决败退。我们可以用军事武力要挟对方,如果法国不愿意退让的话,那么接下来他们面对的就不是几万军队的问题,而是十几万的军队投入埃及战场,到时候让他们连苏伊士运河的利益都保不住。” 剑桥公爵是英国陆军中的鹰派人物,他主张对法国人强硬,并且属于不服就开干的那一种。他看不惯法国人为了掩盖自己不断衰落的事实而采取对外强硬的政策,尤其是在德兰士瓦发生的一切,让他恨不得立刻跟法国军队开战。 剑桥公爵挥舞着自己的手杖,慢慢的走到地图边,指着地图上埃及的位置说道,“只要英国军队能够源源不断的进入直布罗陀海峡,对于法国人的威胁完全可以当做是耳边风。就凭一个法国军队想要搞定大不列颠的舰队,痴人说梦。虽然地中海沿岸基本上都是法国的地盘,但是他们也同样需要补给。我们封锁了整个地中海,法国人也只能乖乖束手就擒。” 然而格莱斯顿首相却有政治上的顾虑,英国舰队封锁整个地中海地区,会引起所有国家的反对。毕竟这里不是英国人的后花园,还有法国,意大利,甚至是遥远的俄罗斯人也对这里虎视眈眈。如果英国贸然的做出这样的举动,恐怕会对自己在政治上不利。 “但是如果封锁了地中海区域的话,更有可能导致其他国家的顾忌。英国人还没打算做出挑战整个欧洲,不对,半个欧洲的危险举动。剑桥公爵阁下,你应该知道就算封锁了整个,北非的沿岸,我们的所作所为也足以引起其他人的顾忌了。更何况法国人的背后还有一个德国,他们也同样虎视眈眈的注视着英国人的一举一动。最近德国方面正在不断的扩张海军力量,法国和德国联合起来的军事力量已经足以跟英国抗衡。如果我们贸然开战,这就不会是一场陆地上的殖民地战争,而是海上和陆地上同时开战。” “那又怎么样?” 剑桥公爵依然沉浸在大不列颠昔日的辉煌之中,他看不起法国和德国的海军力量,而且坚信的认为在遥远的殖民地战争中,强大的海军和必要的后勤保障,才是战争胜利的关键。 “英国人可以凭借着强大的舰队力量其实从最靠近埃及的殖民地进行补给,而且我们的分舰队已经进入了地中海,法国人失去了先机,除非他们先打败我们的分舰队而且切断直布罗陀海峡,但这是一个不可能的任务。我们拥有充足的信心可以去赢得这场战争,就跟之前的克里米亚战争一样,逼的俄罗斯的舰队甚至不敢出港迎战。” 剑桥公爵已经将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他就是要告诉格莱斯顿首相,千万不要再犹豫了,再犹豫就会失去先机。 “而且我们可以像其他国家保证,这次的战争只不过是针对法国人而已,并不针对其他的国家,所以他们尽可能的放心,英国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下战书吧,首相大人,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说不定德国慑于英国的强大军事力量,最终会放弃跟法国联盟的想法。” 英国人对法国最后一丝好感已经灰飞烟灭,在他们看来,此时杜伊勒里宫表现出来的侵略性远远胜于沉默的德国人。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们希望向法国展现自己强大的军事实力,以此逼迫他们让步达到英国的战略目的。 “让我再想想这毕竟不是什么小事,我需要慎重考虑一下。” 上一次爆发战争,还是在反法联盟的时候,现在格莱斯顿要在自己的任期内挑战法国,他也不清楚这个选择是好是坏,更不清楚接下来,下场会是什么。 英国外交大臣格兰维尔冲进了房间,手中还拿着一份电报,他神色焦虑的望向了房间里的剑桥公爵和格莱斯顿首相。 “怎么回事?慌慌张张的?” 格莱斯顿皱起了眉头,他冷声的问道,“难道没看到我们现在在讨论事情吗?” “不不不,首相阁下,你必须先看看这个。” “这是什么?难道比我们现在的讨论的话题还要重要吗?” 格莱斯顿拿过了对方的电报,然而他的目光依旧集中在了格兰维尔的脸上。剑桥公爵好奇的凑了上来,然而看到了内容之后,也立刻皱起了眉头。 上面只有短短的一句话,却让人感觉到不安和恐惧。 慌不择路的格兰维尔甚至连说话都已经不清楚了,他结结巴巴的说道,“法国人,向我们宣战了。就在刚才杜伊勒里宫宣称,英国主动进攻法国,已经违背了苏伊士运河中立的条约。他们有权利采取自卫的反击,包括将英国军队从埃及的土地上驱逐出去。格莱斯顿首相,我们都落入了拿破仑的陷阱中,他们从一开始就打算进入到埃及政变的事件之中。” “什么?你是说……” “是的,杜伊勒里宫宣称向英国开战。” 格兰维尔怕格莱斯顿首相没听清楚,他再一次的说道,“是真的宣战了!” 第二百六十六章 挑战秩序的野心 第一更 谁都不会相信杜伊勒里宫居然主动的向英国宣战,英国人原本只是想通过战争的形式来威胁对方,格莱斯顿首相也并不想贸然的打破局面——他们甚至对法国人的挑衅保持着容忍的态度,尽管剑桥公爵一再的强调必须要发动战争。 而现在埃及的形式已经变了,他们不知道法国人是否已经做好了全面战争的准备,亦或者像之前的普法战争一样,拿破仑三世匆忙的发动一场不对等的战争。然而直觉告诉格莱斯顿首相,这一切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简单。 法国为了挑战世界秩序,不惜一切代价的放下身段和仇恨,又费尽心思的将火力集中到英国人身上,就是为了拉拢德国,而且之前他们从来不在乎的小手段现在也终于发挥了作用。一旦英国向法国宣战,他们面对的就不是一个国家。而是牵扯到整个地中海的利益,还有那些对地中海虎视眈眈的家伙们。群狼环顾的地盘冲进一头猛虎,所有人都会将火力集中到英国身上。 这也是为什么格莱斯顿首相不想全面开战的原因,他更希望将冲突仅限于埃及的土地上,从而避免了不必要的麻烦。实际上分舰队从直布罗陀海峡经过时都已经引起了其他国家的忌惮。 不过他现在满脑子的想法都是法国对自己的宣战,似乎是法国人反过来逼过自己走这一条路,而且他们还坚信是错误的选择。 格莱斯顿首相越来越看不懂杜伊勒里宫的做法了,那其他国家领导人看来,这完全就是作死的行为,除非拿破仑失了智,亦或者他的智商不足以坐在国家领导人的位置上,否则根本不可能主动向英国人挑起战争。 自古他们都是欧陆局势的冷眼旁观者,对于发生在这片土地上的一切漠不关心。因为伦敦实力强大,并且不主动去招惹任何一个国家。 但是现在却有人跳出了那一盘国际象棋,将剑锋指向了他们这群下棋的人。这才是让格莱斯顿最感到意外的地方。 “宣战了,就迎战。反正法国人最近跟当初的拿破仑三世一样,在欧洲到处的煽风点火;我们只要在埃及战争中打败了对方,或许就会像普法战争一样长驱直入,拿破仑费尽心思建立的内阁倒台,法国人民重新成立了一个新政府。” 格莱斯顿猜错了一件事,当时的拿破仑三世是在整个欧洲煽风点火。而现在拿破仑总统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证其他国家的中立,拉拢德国,针对英国。从十年前开始他就已经在为今天的局面布局,并不是心血来潮的临时抱佛脚。 所以尽管伦敦得出了法国必败的结论,杜伊勒里宫依旧抱定了战争的决心,要重新赢得欧洲霸主的位置,拿破仑可不像自己侄子一样没出息,跟俄国打出一场菜鸡互啄的战争,他直接选择了地狱开局的难度。 挑战日不落余晖的副本。 早在宣战之前,拿破仑就亲自去了一趟柏林。即便是他敢挑战英国的秩序,也需要一位盟友的帮助来增加胜算。腓特烈三世则是这个盟友的最佳人选。 而且拿破仑也从不拖泥带水,他单刀直入的说道,“法国准备向英国宣战。” 原本喝茶的腓特烈三世差点把口中的茶水全部吐出来,惊慌失色的样子在拿破仑看来有些狼狈,甚至有些可笑。 的确,在这个时代主动向英国宣战需要一点勇气。没有人会想去招惹这个强大的对手,然而欧洲自己内部问题都不断,哪有时间去向英国宣战。 但是从现在看来,法国人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激怒伦敦的高层,并且最终能够名正言顺的进行一场战争。他们似乎对殖民地没有特别强烈的渴求,只是纯粹的想要战胜对手。 然而这些表面上的因素背后,却潜藏着拿破仑庞大的野心。 除非是一场毁灭性的战争,否则他们只能挫伤大不列颠的锐气,而不是直接的抹杀对方。 “拿破仑总统阁下,你说的都是真的?法国要向英国宣战?” 腓特烈三世头有些大了,这跟自己之前说好的不一样啊。他们假装与埃及人合作,名正言顺的拿下殖民地。到时候要挟英国退兵,现在居然变成了要直接跟英国开战? 殖民地问题再怎么样也是私底下的较量和角逐,一旦撕破了脸皮,问题就大了。 “是的,我们准备在殖民地上跟他们发起战争。在海面上还需要七八年的准备,起码也要等到1890年时,法国和德国联手才有足够的实力战胜对方的海军力量。” 腓特烈三世也感到奇怪,他问道,“但是为什么现在就要宣战了呢?” 拿破仑转过头,笑着问道,“难道菲特烈陛下现在还认为我们有和平的方式来解决埃及问题?埃及问题从一开始战争就不能避免。” 他用手指向了德皇,一字一句的说道,“你们想要代替英国,取得在埃及的利益,这本身就是触犯了他们的底线。再加上剑桥公爵和沃尔斯利等一群主战派坚决不退步,并且试图用战争来威胁我们,那么我们只好先发制人率先发动战争。这样一来,英国人被迫接受了他们最不想见到的局面。” “同时挑战法国和德国。” 腓特烈三世有了一些头绪,他迟疑的说道,“你是说主动宣战会逼的英国人坐下来跟我们和谈?” “不,他们并不会立刻坐下来跟我们和谈,等到英国人吃尽了苦头之后,才会委婉的提出和谈的要求。” 在这里拿破仑隐瞒了另外一个情况,那就是格莱斯顿和他们的智囊团清醒的认识到法国,德国和英国三个国家之间的实力实力差距。而不是选择失了智的将全部国力堵在一块意义并不重大的殖民地上。 拿破仑考虑到每一种情况,然而每一种情况都是赌博。 “所以我现在需要德国人的支持,给格莱斯顿首相施加压力。他们在埃及的战场占不到便宜,我们可以将这场战争一直的拖延下去,直到最后对方迫不得已只能选择议和。” “我们挑战英国的底线,真的不会出事?” 腓特烈三世也知道如果不联合起来,单独一个国家对战大不列颠可能不会赢。但是两个国家的实力都已经远远地超过了对方。 “我们不是在刺探英国的底线,而是准备着进行一场战争。以现在两国的实力跟英国陆军对战,不是问题。等到德国的海军力量能够扭转局势时,就是英国人穷途末路之际。” 拿破仑冷笑着说道,“到时候就是法德两国掌控世界之际。” 第二百六十七章 夜袭行宫 第二更 柏林的任何风吹草动都躲不过俾斯麦的眼睛。 尤其是柏林陆军总部的调动,虽然他已经闲赋在瓦尔青庄园,但是依旧有很多的门生故吏,遍布整个德国陆军军队。 当他听说,德国军队准备前往埃及时,瞬间意识到事情不对劲。 俾斯麦的心中涌现起不祥的预感,他已经不顾现在是深夜,立刻前往柏林行宫。之前自己苦口婆心的劝的再多,腓特烈三世也没有触及到英国人的底线。而现在昏了头的德皇居然想要挑战英国人的秩序,这就让已经卸任的宰相惊恐万分了。因为一旦触碰到了底线的问题,他曾经一直小心翼翼维持的欧陆平衡将会彻底的打破。 “法兰西是一头被困在老旧枷锁里的猛兽,他不断的尝试撞击最脆弱的一环,并且试图用自己的牙齿咬破锁头。一旦他们被释放出来之后,欧洲将永无宁日。还记得在法兰西第一帝国时期,那些人是怎么对待欧洲其他国家的吗?他们击垮了所有的王室贵族,亲手碾碎了神圣罗马帝国的荣耀,这一次他们也会做出同样的举动。” 颠簸的马车让拿破仑的话说的断断续续,他小声的说道,“我只希望在腓特烈三世没有做出错误的决定之前阻止他,反正现在只是法国人在口头上宣战,德国并没有做出实际的举动。这意味着我们还有机会挽救一切。” 俾斯麦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支转轮手枪,他将手枪放在大腿上,深吸了一口气。没有人知道此时此刻他在想什么,然而俾斯麦心中唯一的想法就是阻止腓特烈三世做出无法挽回的举动。 马车正在飞快的向柏林行宫的方向奔驰而去,在寂静的夜晚发出诡异的踢踏声响,踩在了砖石上。 悬挂在马车上的煤油灯正在摇晃,透露出让人不安的景象。 等到马车停下来之后,他已经到了柏林行宫的门外。这一次他不像上次般冒失鲁莽的硬闯柏林行宫,而是巧妙的撒了一个谎。 “我现在有重要的事情要向腓特烈三世陛下汇报,关系到整个德意志的安全。” “但是腓特烈陛下现在已经睡着了,我们不能贸然的……” 对方还没有说完,俾斯麦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这位戎马半生的铁血宰相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场,他冷声的反问对方,“你是觉得腓特烈陛下的睡眠重要,还是我手中关系到整个德国安全的情报重要?如果到时候德皇陛下错过了这些重要的情报,你们就等着挂在绞刑架上吧!” 柏林行宫的守卫队长犹豫不决,他不敢再随便的打扰德皇的休息,但是前任宰相俾斯麦堂而皇之的说法也同样让他感到顾虑。他可不敢承担因为自己的失误而造成的结果。要是腓特烈三世知道了,他这个队长就不用干了。 “所以你决定好了吗?是让我进去,还是让我在这里等到天亮?” 俾斯麦趁势坐在地上,摆出一副蛮不讲理的态度,不断的向对手进行心理施压。 “等到天亮就已经来不及了,不然我也不会大半夜的找上门。你可要考虑好一切后果。” 最终守卫队长还是让开了一条道,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俾斯麦阁下请进去吧。” 就这样,俾斯麦堂而皇之的进入了腓特烈三世的行宫,并且向他的卧室方向走去。这一次他要突出一个人生中最大胆的决定。 腓特烈三世被人从睡梦中吵醒,他睡眼惺忪的张开眼睛,却看到了惊人的一幕。俾斯麦直接冲进了他的办公室,然后顺手关上了门。 他刚想训斥这个突然闯进门的前任宰相,却看到他眼神严肃的望向自己,手里还拿着一支转轮手枪。 腓特烈三世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从自己侍寝的床上站了起来,坐在了座位上。今晚他因为处理公文的关系一个人睡在书房里,所以变成了他跟腓特烈之间的面对面交流。 外面传来了令人急躁不安的声音,而腓特烈三世只是示意让他们冷静一下。 “我这里没有什么事,现在我要跟俾斯麦进行谈话,你们都先退下吧。” 等到外面没有了声音之后,腓特烈三世才回过头望向危险的人物。 “你打算做干什么?威胁德意志皇帝吗?我说了,我是不会听从你的意见。无论你做什么都一样,法国和德国之间的关系,不是因为你两三句话就可以扭转的。” 腓特烈三世全然不在意俾斯麦手中的武器,继续自顾自的说道,“按照你的说法,让德国保持战略上的优势地位有什么用吗?法国人已经放弃了复仇的念头,反而低声下气的向我们寻求合作,甚至不惜为了法德之间的关系得罪英国。这是什么精神?” “德国当然要投桃报李,不然的话最终他们会偏向俄国。感谢当时俾斯麦宰相提出来的馊主意,现在俄国人将我们视为敌人。” 俾斯麦摆了摆手,手枪的枪口也随着他的手势来回的摇晃,“有些事情不是像腓特烈陛下想象中那么简单的,法国人想要的是一个以巴黎为中心的欧陆帝国,这就注定了他们最后会跟我分道扬镳,现在的合作不过是为将来进行铺垫而已。” 寂静的夜晚只剩下了俾斯麦沉重的呼吸声,和那张在灯火下阴晴不定的脸庞。 这些陈词滥调,腓特烈三世已经听的足够多了。他可不像之前一样这么好耐心,能容忍俾斯麦的喋喋不休。 但是对方似乎已经不在意德皇心里对自己的抱怨。 俾斯麦将转轮手枪放在桌上,他冷眼的看着怒目狰狞的腓特烈三世,指了指桌上的手枪,说道,“菲特烈三世陛下,务必听完我接下来所讲的一切。当我讲完之后,你再来决定是否要让我死,还是要让我活着。” “因为我必须要挽救德意志,在它进入深渊之前阻止你所做的一切。” 第二百六十八章 你来决定德国命运 第三更 桌上的枪在月光的照耀下发出冰冷的金属光泽,书房里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没有人知道俾斯麦想做出什么,不过当他把枪交给腓特烈三世时,就等同于把自己的主动权也交了出去。 俾斯麦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坐在这里,他不怕最后以是国王被判处刑,但是他不能看着自己一手建立起来的德意志第二帝国被人糟蹋。 腓特烈三世握着枪柄,但他没有把手扣在扳机上。 连夜的奔波,俾斯麦已经有些劳累,他拉开一张椅子,大摇大摆的坐下,全然容克军国主义的森严等级。 俾斯麦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之中,这些年他始终没有松懈对法国的警惕。 “德国必须保证自己在欧洲能够处于绝对优势,其中重要的一点就是打压法国。虽然在我一开始的设想中,我也曾把法国当成是盟友。但是到那个自称拿破仑的男人上台之后一切都变了。你自己好好想想,为什么无端端的一场大火烧尽了波旁宫,而且还恰到好处地烧死了所有的议员。为什么拿破仑三世会突然的逝世?而且他的儿子也不明不白的死在了德兰士瓦。这背后难道就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吗?” 腓特烈三世皱了一下眉头,这些属于法国的内政问题,他也不需要去关注。 然而俾斯麦却像是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继续说道,“接下来就是德兰士瓦的问题,似乎他们从一开始就知道那里有黄金矿,所以才会不计一切代价的跟英国反目成仇,而且还是作为利益共同体把德国拉了进来。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而不是那个打着光明正大的理由的反对英国干涉大陆。” 分析到法国人的自私性时,俾斯麦突然提高了自己的声音,一字一句的说道,“法国现在就是一个丧心病狂的赌徒,他在赌自己的国运。从普法战争结束之后,拿破仑表面上没有再兴起任何欧陆战争的意图。甚至还与欧洲各个国家保持友好合作的关系,但是仔细想一想,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今天的局面铺路。他让德国厌恶英国,并且向法国走近,他让俄国厌恶英国,并且与法国保持友好协作的关系。这十年来拿破仑所做的战略布局已经完成,法国人如愿以偿的建立起一个仇视英国的松散联盟。那么现在他们还缺一条纽带,而这条纽带就是利益。” “用英国人的利益来作为双方之间团结的纽带。” “当我们看到他们向柏林低声下气时,德国会不会认为法国才是自己的忠实盟友?” 烛火飘忽不定,俾斯麦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他似乎发现了一个惊人且不得了的秘密。 “那么我们接下来大胆的预测局势会往哪个方向发展?首先,欧陆国家可能会联合起来,反对英国人的霸权,并且爆发一场甚至几场的战争目的就是为了将他们的势力从大西洋驱逐出去,就像几百年前打败西班牙无敌舰队时一样。在对方衰弱之后,不断的抢夺英国人的殖民地。这是杜伊勒里宫下的最危险的一步棋,哪一步没有处理好最后的结局就是打回原形。这一点我很佩服他的胆量。” 俾斯麦敬畏对手,但是绝对不会轻视自己的敌人。 “这场战争必定是一场耗费极大的战争,如果德国损耗过大,即便英国人愿意把殖民地拱手相让给我们,最终还是会被法国人抢走。因为他要崛起的最后一个阻碍已经消失了,再加上一个衰落的柏林,杜伊勒里宫会轻而易举的将我们消灭,并且将柏林这个地方变成法兰西帝国的一个省份。” 腓特烈不耐烦的说道,“然而你所说的这一切都只是你的猜测,根本没有什么真凭实据。难道你真的以为德国是傻子?会让法国人白捡便宜?就算正如你所说的,德意志第二帝国拥有百万陆军,他们法国人凭什么跟我们抵抗?” 俾斯麦却意味声长的说道,“早在十年前法国就开始实行新的生育计划,并且大幅度的提高社会福利。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等过了十年二十年刚好是这一批婴儿潮的青年时期,他们是充足的兵源,为法兰西战争机器的扩张提供了燃料。就算不能追上德国,但是也能缩小一定的差距,拿破仑是一个雄才,他不是蠢货。他更晓得如何最大限度的让法国运转起来。并且为未来的战争服务。” “他简直就是全知全能的天才,如果我们不阻止他的话。欧洲迟早会沦陷到另外一场战争中,我将所有的命运都赌在了今夜的这场谈话,无论腓特烈三世相不相信我说的一切,我都要为今晚的粗鲁跟无理付出代价。” 说完,俾斯麦指了指腓特烈三世手中的枪,示意对方作出决定。 “弹巢里装满了子弹,无论我说了什么今晚的罪行都是无弥补的。如果,皇帝陛下认为我冒犯了你的权威,那么就扣下扳机,结束我的生命。” 腓特烈三世看着手中的枪,沉思了一会儿,但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说到最后,俾斯麦已经闭上了眼睛,他在等待着命运的审判降临。额头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没有想到自己一大把年纪还要做出这种危险的政治赌注。 出人意料的是他没有听到扳机扣动的撞针声音。 “不,俾斯麦阁下,你猜错了一件事,我不会杀你。” 腓特烈三世放下了手中的枪,他退出了所有的子弹,然后把枪放在桌面上。一切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高高在上的德皇望向了脸色苍白的俾斯麦,语气冷静的说道,“也不会对你作出任何的惩罚,我要让你好好的活着,活着看我如何成为欧陆的霸主。活着看法德联盟如何扫荡整个欧洲!最后我会让你看到德国如何将法国踩在脚下!我要让你知道你所说的一切都是错的!” 第二百六十九章 最后一步 第一更 俾斯麦夜闯腓特烈行宫的事情最终整个柏林都人尽皆知,不过没有人惊讶于他的鲁莽,反倒是觉得这才是这位铁血宰相最后要做的事情。为了自己一手建立的德意志,要把腓特烈的疯狂念头扼杀在摇篮之中,然而当他的计划失败之后,所有人都会以为年轻的国王会将他处死。 一时之间,整个柏林风声鹤唳,那些俾斯麦的学生,还有一些与他友好的容克贵族们都纷纷划清自己的界限,并且向腓特烈三世宣誓自己的忠诚。 然而也有一部分俾斯麦的至交上书恳求腓特烈三世放过俾斯麦的犯罪行为。 甚至包括毛奇总参谋长也特地的向菲特烈三世请求念在俾斯麦当初对德国的贡献上,放过对方。毕竟当初德意志第二帝国的三驾马车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虽然俾斯麦犯下了谋逆的大罪,但我希望陛下能看在他是以前老臣的份上,尽量减轻处罚。不要伤及他的性命。这是我唯一的请求了。” 腓特烈三世看着他,毛奇不是第一个前来向自己求情的,最近这样的请求已经收到了无数次了。甚至有些不耐烦的将那封信摆到了他的面前。 “我不会对俾斯麦做出任何的处罚,他甚至能够担任宰相的职位,不过从现在开始,就算是宰相,也没有资格凌驾在国会和议会之上。他必须在我的规则之下的进行行动。” 当然俾斯麦是没有机会再出任宰相的位置,腓特烈三世看好的年轻的冯·卡普里维,并且试图在接下来的几年内将他推上宰相的位置。 而让毛奇总参谋长感到意外的是,腓特烈非常慷慨的放过了对方,他甚至对俾斯麦夜闯柏林行宫的事情没有做出任何惩罚。只是轻描淡写的带了过去。 而且菲特烈三世还给了他一个没有任何实权的职务,腓特烈三世的顾问。 “腓特烈陛下,这是为什么?重新启用又俾斯麦宰相却又不重用他,这还有什么意义吗?” 腓特烈三世轻描淡写的说道,“当然有,我要让他亲眼目睹自己的预言流产。更要让他知道自己不过是一个墨守成规的家伙,早就跟不上时代的步伐了。现在的时代已经不是普法战争之前的欧陆局势,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变了。” 面对腓特烈三世的嘲讽,毛奇总参谋长只能选择沉默,原本他对于德国派兵前往埃及这一举动也保留了态度,但是腓特烈三世特别的执着,再加上陆军部下面的人不断的给他施压,最终毛奇也只能选择答应对方的要求。 不单单只是俾斯麦,他甚至也觉得自己已经跟不上时代的步伐了。法德两国正在大刀阔斧的改变欧洲的局势,挑战英国的地位。他甚至不知道这是好是坏。 这两个国家军事实力相等的情况下,贸然的爆发战争只会便宜第三个人。 “毛奇阁下,你对于埃及的这场战争有什么看法?” 腓特烈三世冷不丁的抛出这个问题,让毛奇楞了一下。 腓特烈三世以为他没有听清楚,又问了一遍,并且还补充了一句。 “我们会赢吗?” 毛奇稍加思索了一下,抛出了自己的政治观点。 “这要看最后英国人会做到哪一步,如果只是打一场有限的战争,我们绝对会赢。虽然英国进行了陆军改革,但是德国和法国的实力加起来够他们头疼的了。再加上还战斗在一线的埃及本土军队,可以说英国人是以一挑三。但是一个问题,如果格莱斯顿首相准备进行长期的战争呢?不计较任何一切的要夺下埃及殖民地。” “之前我们所有的情况都放在英国利大于弊的前提下讨论的,但如果英国人不计较任何代价想要挽回颜面。那么问题就棘手了。他们会倾尽全力在殖民地进行一场战争,而这场战争最后的代价可能是让存在了将近半个多世纪的埃及毁于一旦。” 腓特烈三世反问对方,“在什么样的前提下会引发后面的情况?” “那就要看看格莱斯顿首相与国会之间的关系了,如果他能获得国会的绝大多数人支持,那么耗尽英国国力的战争都会爆发。但是之前英国已经接二连三的遭到了失败,而且国内也有众多的反对声音,再加上格莱斯顿糟糕的外交水平,我非常的怀疑杜伊勒里宫是算准了这种情况才挑起战争的。不然为什么能够刚刚好掌握时机?” 其实毛奇总参谋长的潜台词是德国这么做无异于与虎谋皮,但是腓特烈三世显然没有听出对方的弦外之音,而是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做法。 “好的,我现在知道了埃及方面的问题我会自己处理,至于俾斯麦的事情就到此为止,我也不希望引发过多的讨论。” 当然这一件事没有向腓特烈三世一样的到此为止,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甚至连杜伊勒里宫都听到了这一幕精彩的死谏好戏。 而腓特烈三世不以为然的态度让拿破仑松了一口气,他知道对方并没有因为俾斯麦的危言耸听而动摇,反而坚定了心中的想法。 在国家利益面前,俾斯麦所说的政治局势根本就是一个笑话。腓特烈三世迫不及待的想要建立伟大的丰功伟绩,所以才对俾斯麦的苦苦相逼置之不理。 他对俾斯麦个人的厌恶,引导到政治上。让他更偏向法德联盟。 就像一个执拗的孩子。 既然如此,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保卫苏伊士运河的法德联军可以向开罗合作,进行特洛伊木马的最后一步,杜伊勒里宫的险恶会摧毁埃及人为之奋斗的光明。 以应对共同敌人为请求,直接将军队越过尼罗河的天险,开进开罗,并且控制住埃及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 等同于瓦解了埃及人的所有抵抗,并且让这个城市彻底的沦陷。 杜伊勒里宫终于要准备实行篡夺埃及计划的最后一步了。 第二百七十章 “雪中送炭” 第二更 此时的开罗也是一片人心惶惶,英国的军队数量一天比一天多了起来,他们就像是打不死的蝗虫一样,打到了其中一个,然后是下一个继续进攻。而且等到他们下一次进攻时,英国军队无论从人数上还是在装备上都比之前更好。 顺着尼罗河沿岸防守的埃及军队的情况则截然不同,他们虽然不断的补充兵员,但是损耗远远比英国军队夸张的多。因为埃及军队只有两位数的火炮。不但无法有效的掩护埃及军队的防守,还造成了后勤补给上的困难,导致原本的拉锯战逐渐往英国方向偏转。 不过唯一让阿拉比感到欣慰的是法国对英国的宣战,进攻苏伊士运河之后,英国人算是彻底的将他们的老盟友推到了埃及人这边,他也打算好好的利用这次机会跟法国人合作,缓解自己在尼罗河沿岸上的压力,争取做到能够跟英国人做到长期的拉锯战争。 就在开罗的祖国党焦头烂额之际,法德联盟的总指挥康罗贝尔却提出要主动跟埃及人谈一谈,关于双方共同抗击英国人的问题。它旨在将英国看作是阻碍三方的最大敌人,并且主动的提出要将他们全部驱逐出去。 对于这样的邀请,阿拉比自然不能拒绝。何况此时他还对法国抱有好感,简直将柏林和巴黎看作是拯救埃及的救星。阿拉比还不知道帝国主义列强背后的扩张野心,他们不过是欧陆帝国手中的棋子,偶尔棋盘中的棋子倒了,并不会影响到他们的整个大局。 在这样的情况下,阿拉比自然愿意跟法国人谈一谈。尤其是共同商议尼罗河驻守的情况,事实上埃及人现在已经是穷途末路了,否则也不至于沦落到要法国人帮助自己。 当康罗贝尔到达开罗时,这里已经是满城戒备了。到处都是巡逻的士兵,堆积起沙包的堡垒,还有从开罗地区奔赴前线的军队,正在准备着投入跟英国人的战争之中。 康罗贝尔只带了几个亲兵,就直接前往开罗与阿拉比谈判。 他被直接请到了办公室,此时的埃及国王已经被完全的架空,祖国党内阁才是真正的权力中心。 阿拉比接见了康罗贝尔,他对法国人唯一的好感就是在这场反殖民战争中没有向埃及人下手。 “我今天到这里来只为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关于苏伊士运河的命运,法国方面投入了极大的心血打造苏伊士运河,巴黎表示不想将它们落入英国人手中。就像你们也不愿意把埃及交给伦敦。这是一场目标一致的战争。你们争取你们的独立,我们保留苏伊士运河的运营权。” 阿拉比心中也想将苏伊士运河回收,但是他还不想将法国人逼走,于是连忙答应对方的要求,“当然了,苏伊士运河属于中立区,埃及方面绝对不会横加过问。我们只希望法国不要在英国人争取独立的斗争上添乱,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添乱。 听到这个带有讽刺意义的字眼,康罗贝尔也很明白对方心里在想什么,虽然她嘴上没有说什么,但实际心中已经有了戒备。 他知道埃及人也不怀好意,所以才准备先下手为强,先干掉埃及人,接下来也干掉英国人。 特洛伊木马是杜伊勒里宫的主意,他之前原本是想直接单刀直入的夺下开罗。那这意想不到的是拿破仑居然会向英国宣战,这场宣战本来就挑起了欧陆各国的神经,点燃了他们蠢蠢欲动的心思。 潘多拉的魔盒正式被打开,他罗贝尔也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否将一个国家推向辉煌,还是走向深渊。 但他是军人,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而且他也相信拿破仑。 能在万分危急的时刻救下法国的人,也同样有能力带领他们走向胜利和辉煌。 “法国军队必须进入开罗地区,在尼罗河的沿岸进行布防。而且我们只负责牵制东线的行动,保证你们侧翼的安全同时也保证苏伊士运河不会落入英国人的手中。” 康罗贝尔为自己进入开罗找了一个好借口,但是他发现对方的神情明显不乐意了。阿拉比虽然希望能够跟法国人合作,但是更多的还是希望对方在东线牵制英国军队,分散英国人的兵力,好让自己有喘息的机会。 “但是我希望开罗方面由埃及人自己负责,你们只需要负责东线就行了。由我们来对付英国人,你们不用插手。” 开罗是埃及最后的堡垒,就如同普法战争中的巴黎,一旦开罗沦陷,埃及人就算彻底失败了。 祖国党人所有的赌注都在这里。 看到对方的犹豫,康罗贝尔明显不乐意了,他振振有词的说道,“阿拉比阁下,我希望你能搞清楚一件事,我们虽然不想介入你们的殖民地战争。但是很多问题不是我们一句话就能搞定的,更需要的是合作。现在法国已经主动向英国宣战,这也意味着我们接下来所做的每一步都会影响到最后的胜利,你知道英国军队有多强大吗?如果之前只是你们跟他们私底下的恩怨,或许开罗面对的就只有两三万的英国兵力。但是法国和德国都介入之后,情况就截然不同了。” “你们面对的可能是几十万的军事力量,恼羞成怒的格莱斯顿内阁会将所有的怒火都宣泄到这片土地上。光是两万多人的英国军队就已经让你们焦头烂额了。那么十几万的军队呢,你们打算怎么办?直接投降,还是准备建立流亡政府?” 康罗贝尔毫不客气的讽刺对方,并且直接的揭露了对方的实力。 他站起身,不打算在这片炎热的土地上继续做毫无意义的谈判。 “如果你们做不到的话,那么我们还是别合作了。” 他直截了当的嘲讽说道,“法国人不会跟蠢货合作,尤其是那种会害死盟友的蠢货。” 第二百七十一章 愿天佑埃及 第三更,过了十二点发新书啦! 当面被指责,蠢货换做是谁都心情不会很好,尤其是阿拉比这种一向视欧洲人为最罪魁祸首的埃及激进民族主义者,但是当他考虑了一下之后,还是隐忍了下来。因为现在的开罗政府的确很需要外援。 而这时的康罗贝尔也正好看中了这一点,他继续蛊惑对方,“所以我们愿意给你们提供火炮支持,听说埃及军队的火炮还不足三位数,你们这样的火力怎么能跟英国人比拼?难道真的单凭尼罗河的天险阻拦住他们?别开玩笑了。这是一个愚蠢的决定,因为你们再怎么凭借江河阻拦,他们依旧能够南下,突破你们的封锁线。所以除非你们能够跟英国人形成单独的抗衡趋势,否则的话一切都是徒劳。” 康罗贝尔斩钉截铁地指出了埃及人的谬误,并且坚持的表示法国人参与到开罗的游戏中,否则的话一切都免谈。 在这样的情况下,阿拉比没有办法了。法国是影响整个战局的重要,所以他不可能轻易的拱手相让,而是想方设法的让对方愿意帮助自己。但是法国人提出来的要求实在是有些难以接受,所以他只能够寻找一个折中的方案,答应法国人的要求。 不过康罗贝尔的目标不在阿拉比的身上,一个坚定的民族主义者,想要让对方接受自己的条件实在是有些困难,他需要有内部的推动因素。所以在祖国党人中寻找墙头草是解决问题的一个出路,很快康罗贝尔就将目光集中到了阿里·尤素福的身上。 康罗贝尔私底下的准备跟这位将军谈一谈,因为根据拿破仑陛下提供的情报,这是一位胆小的,犹豫不定的家伙。他既没有阿拉比的爱国情怀,也没有跟英国侵略者抗战到底的决心,更多的是试图在这场政变中捞取政治利益。 确定了目标之后,一切就简单了,康罗贝尔没有急着离开这里,而是找了一趟尤素福,他想通过这个墙头草来试探埃及人背后的小秘密。 当然尤素福还是非常的配合,尤其是当他听到康罗贝尔要跟他私底下合作时,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图。 “如果法国人最后能够赢得战争,这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所有的开罗埃及人都反感英国政府的所作所为,但是他们却不反感法国人的所做的一切;所以我们也同样希望法国人能够帮助我们。” 既然对方都已经主动提出来了,康罗贝尔也就顺着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 “法国方面没有任何问题,如果你想跟我们诚意合作的话。听说尤素福将军的部队驻守在开罗的右侧,保卫着侧翼的安全。但是你也知道法国军队如果想要配合作战的话,就必须从你们的后方绕过去,直击英国人的核心。但是现在问题就在于阿拉比将军不愿意相信我们。他们不想让我们的部队驻扎在靠近开罗的附近。” “噢,这件事就是太糟糕了。如果是盟友的话,我们不应该采取敌对的态度而是互相合作,否则的话就只能被英国军队一一击破。” “是的,我也是这么想的。然而问题来了,如果尤素福将军愿意帮我们小忙的话,那么我们也非常乐意的提供援助。” 康罗贝尔眨了眨眼睛,又重新强调了一遍,“法国方面愿意提供资金支持尤素福将军,将军可以开一个价,我们保证会提供让将军满意的数字。你应该相信法国人的财力,我们给将军提供的财富,可能你几辈子都花不完了。而且你还能得到法国政府的庇护权,除了我们之外,埃及内没有人能够对你作出政治审判。” 有贪念的小人远比那些执着的理想主义者更容易收服,也同样因为他们的存在,埃及软弱的资产阶级才会向英国人妥协。 康罗贝尔提了这么多的要求,就是为了告诉对方,上法国人的贼船总比待在祖国党即将沉没的船好。 拿破仑算准了一切,包括开罗内部的勾心斗角,所以他才能名正言顺的趁乱用特洛伊木马计划,攻入城中。 听到了对方的保证之后,尤素福笑着伸出了几根手指。 贪婪的神情在康罗贝尔的眼前表露无遗。 然后康罗贝尔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我们回去就会立刻准备,尤素福将军不用担心,一切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法国不会让开罗沦陷在英国人的手中。而你,依旧会成为埃及人民的英雄。” 而康罗贝尔没有说出的潜台词是,法国更希望让开罗沦陷在法国军队的手中。 所以在搞定了祖国党内部的二五仔之后,他的下一个目标就是准备着从开罗的侧翼攻入,沿着尼罗河沿岸进发,并且最终直接控制埃及的南部,就算无法将英国从埃及全部驱逐出去,至少也要能做到划线而治。 只有蒙在鼓里的阿拉比感到非常的疑惑,法国军队急匆匆的来跟自己谈判,商议共同驻守埃及的事项此时却突然之间不辞而别。 这让他感到非常的奇怪,对方甚至连继续谈下去的意思都没有,就直接的离开开罗。 阿拉比最后送了康罗贝尔一程,但实际上也是旁敲侧听的想知道对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阿拉比小声的问道,“所以现在法国军队是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如果不进入开罗地区的话,我们只能回去继续驻守苏伊士运河。接下来能否守住埃及人的进攻,就看你们的了。” 而站在阿拉比身边的尤素福只是小心翼翼的看了康罗贝尔一眼,随即眼睛又低了下去。 他不想让人看穿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也小心翼翼的隐藏着那个秘密。 看着这位被人卖了还蒙在鼓里的祖国党将军,康罗贝尔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小声的说道,“祝你好运,阿拉比将军。” 望着金字塔的方向,康罗贝尔语重心长的说道,“愿天佑埃及。” 新书已经发布了,终于双开了 书名:《伊凡雷帝》 分类:史诗奇幻 简介:可怕的恶魔出现在阿拉萨斯。 邪恶的怪物摧毁了奥涅加湾。 卑鄙无耻的篡位者进入了越过拉多加湖畔。 伊凡·瓦西里耶维奇接近圣彼得堡。 伟大的神皇陛下将抵达忠实于他的冬宫。 雷霆与闪电笼罩在他的面前,不可一世的教宗匍匐于脚下,为新的帝国君主献上王冠。 “我是伊凡雷帝,神圣拜占庭帝国,罗曼诺夫王朝的唯一继承者。” “我来了,我看见,我征服。” (加入了斯拉夫神话,圣经和克苏鲁神话,奇幻魔改版本的伊凡皇帝) (新书不影响帝国法兰西的更新,会继续写下去) 第二百七十二章 重返金字塔的荣耀 就在开罗政府还以为法国人是自己忠实盟友时,康罗贝尔已经在准备入侵开罗的行动了。临走之前康罗贝尔还向阿拉比的埃及部队许诺他们会获得一笔军事援助,但实际上这只是为了稳住埃及的军队,并且给尤素福一定的时间,反正只要有素福的军队负责驻守开罗的左侧,就为康罗贝尔的入侵提供了机会。 尽管埃及的北部依旧炮声连绵不断,然而苏伊士运河附近却是一片寂静。自从他们在这里收割了突袭的英国军队之后,英国军队便再也没有再次试图拿下苏伊士运河,并且从东线突进的打算,他们老老实实的将目光集中在了埃及军队的防线上,毕竟沃尔斯利也是一个逮着软柿子捏的人,法国人虽然向英国宣战了,但是他们也不主动进攻,所以也不会在此时主动去招惹法德联军。 但是康罗贝尔以及在部署自己的埃及战略,直到棋盘上出现的曙光,他才露出胜利的微笑。虽然这些绝大多数的战争都有拿破仑在背后的授意和指点。 杜伊勒里宫才是背后真正的棋手,康罗贝尔顶多充当了左右手的角色。 法德联军开始行动了,他们准备了一只突袭的步兵队伍,打算直接从左侧绕道开罗的后面,从泰勒凯比尔的方向向开罗进攻。趁着所有人都还懵在鼓里的时,一鼓作气的拿下整个埃及南部,与北边还在对峙的英国军队形成南北之势。 沃尔斯利要是知道自己辛辛苦苦在前线奋战,却让法国人从后方夺取了胜利果实,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不过康罗贝尔此时已经没用心情去照顾英国人的情绪了。 尤素福已经在防线上做好了里应外合的准备,只要看罗贝尔的法国军队已到达,就立刻展开行动。 进入了安静的夜晚,一轮明月悬挂在沙漠和金字塔之上,笼罩在古老的尼罗河流域。在夜色的掩护之下,由法德联军驻守的城镇已经开始宵禁,然而在隔绝了灯火的黑暗街道,士兵踩着整齐的步伐,正在迅速的前进。他们的目的是在朝阳升起之前抵达泰勒凯比尔,并且让里应外合的尤素福放行法军,在背后袭击开罗,以达到最终控制埃及南部的目的。 法国人选择轻车从简,并没有动用全部的炮兵部队,而是采取步兵奔袭的方式迅速的靠近对方的后侧,一切都在悄然无声中进行,埃及人甚至还不知道他们的盟友已经背叛自己。 尤素福已经在等待法国人的到来,他将沿河驻守的军事防御撕开了一个洞,专门为法国人通过。对于他而言,反正前线跟英国作战也是节节失利,倒不如在此时寻找到一个强有力的靠山,我在接下来的战争中找到一个能够投资的势力。 所以尤素福和康罗贝尔一拍即合,然而远在埃及的拿破仑早就预料到了这个情况,所有的计划都在他的计划之内。占据了开罗之后,法国军队将会从南线和东线反推英国陆军。 三色旗和德意志之鹰的第一次合作,就直截了当的瞄准了资本主义世界的心脏,伦敦。 尤素福在安静的等待着康罗贝尔的到来,他甚至已经放弃了这一次的抵抗。因为在康罗贝尔出现时,他就已经知道祖国党人气数已尽,没有人能够在两个欧陆帝国主义的冲突和对峙中坚持自己的立场,要么依附于其中一方,要么被两方打压直到消灭。 从法国人坚持住兵在苏伊士运河他就已经看出了事情的不妙,然而阿拉比却坚持的认为埃及人能够抵抗强大的入侵者,甚至将所有的赌注都赌在了开罗之上。 “法兰西,前进!” 随着命令的下达,庞大的战争机器开始运转,每一尊冷峻的脸都沉默不言,他们踩过人烟罕至的沙漠,向着目的地前进。而且经过了这一段时间的磨合,法国军队和德国军队之间也越来越有默契。 月光笼罩之下,他们开始迅速的朝着目的地的方向前进。 马嘶人沸,那些踩过地面的声响,仿佛是曾经被法军的滑膛枪弹和霰弹杀死的马穆鲁克骑兵的冤魂在战栗和恐惧。 法兰西的军队再一次踏上了这片土地,那些沉睡在金字塔群之下,死在第一帝国军团子弹之下的亡魂们,此时仿佛也战栗不安的发抖。 埃及,法兰西的战神回来了! 月光之下,徽章泛着银白色的亮光。 前进的军队步履整齐一致,战马踩过了沙漠,三色旗朝着自己奔涌而来。跟身边破破烂烂的埃及军人相比,法国人更像是月光之下的战神。 “士兵们,那金字塔顶四十个世纪的历史在凝视着你们!” 尤素福的脑海中冷不丁的冒出了拿破仑所说过的话,再望向浩浩荡荡向自己冲过来的法德联军,不禁感到脊椎发凉。他们跟英国人战斗了这么久也没有产生过这样的感觉。 仿佛出现在他面前的,是八十多年前,击溃了马木克鲁的帝国军团。古埃及的法老王也在为这支军队歌颂赞歌。 一匹高大的骏马出现在尤素福的面前,让他从短暂的失神中回过头来,嘴角叼着烟斗落在了地上。 宝刀未老的康罗贝尔亲自骑上了战马,准备发动这一场突袭。他居高临下的打量着尤素福将军,他的语气里没有任何的情感,透露着跟刺刀一样冰凉的寒意。 他的身后,是几千人的军团,准备长驱直入的接到开罗的背后,给阿拉比一个意外的惊喜。 帝国军团归来了。 那些在月光下泛着寒光的刺刀映照着每一个惴惴不安的埃及人,法国军队从他们的脸上,看到了恐惧。 那是印刻在埃及人内心深处的恐惧,并不会随着岁月的流逝而抹消。四十个世纪历史在金字塔的尖端凝视着帝国军团的到来。 从过去到现在,他们从未衰亡。 来自欧陆的威压,一直都在。 康罗贝尔冷漠的说道,“尤素福将军,带路吧。” 第二百七十三章 我们中出了叛徒 尤素福私底下放过了法国军队并且让他们进入开罗的后方,已经构成了叛国罪名。只是此时的阿拉比还将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与英国军队北部的交战之中。 把法国人若无其事的放过去之后,尤素福将军镇定自若的朝着开罗方向跑过去,准备好一套面对阿拉比的词措,怒斥法国人的背信弃义。 当尤素福将法国军队从防线放进来之后,很多埃及士兵都还以为法国军队是来帮助他们的。因为康罗贝尔发表的同情和支持埃及人的言论,让他们天真的对法国士兵抱着一定的好感,所以并没有什么戒备的心态,直到冲向埃及守军并且向他们开枪之后,这些人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那些向前冲击的骑兵们挥舞着步枪和刺刀,根本就没有将埃及人当做是盟友。 奔驰的马从他们身边冲了过去,从士兵的身上狠狠的踩踏过去,那些在月光下一跃而起的战马,就像远古时期的诸神,他们无处不在,吹响战争的号角。 慌不择路的埃及军队连忙开枪反抗,然而破旧的烧火棍根本不是莫辛纳甘的对手。法国让埃及人明白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除了经济和政治制度上的变更,军事上的突飞猛进带来的更加可怕的征服。 当射速步枪替代了落后的烧火棍,随之而来的是一个军事帝国的崛起。 拿破仑之前没有完成的征服欧陆事业,这一次绝对不会再放弃,更何况现在的法国处于经济最鼎盛的时期,他绝对不会放过这样绝佳的机会。 法国人的枪口洞穿了埃及军队的胸膛,马蹄踏过了他们的防线,然后朝着开罗的方向继续前进。 所有人下意识的第一个反应是,开罗已经完蛋了。 法国,德国和英国同时下手,等待阿拉比的就只有一个结局,死亡。 埃及爆发的第一场民族独立大革命,就因为法国和德国的同时插手最终导致了覆灭的结局。 但是法国军队不会心疼这些埃及人,就像拿破仑不会关心埃及人是否拥有民主自由一样,他们只希望将英国人重新驱逐到岛上去,让他们知晓被法兰西帝国支配的恐惧。 东线的平静终于被识破,法兰西也加入了战争。 此时的开罗还沉浸在胶着的状态之中。 煤油灯正在摇晃,安静的夜晚只剩下了阿拉比一个人还在钻研着地图,此时他已经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法国人身上,只要东线不被英国强行突围,那么他就可以集中精力在北部进行一场长期的拉锯战,英国军队后勤补给跟不上,所以自始至终他们始终没有办法扩大战果,再加上埃及人的疯狂反扑,北线的防守迟迟呈现出胶着的状态。 祖国党人内部也有不少的分裂的声音,因为资产阶级的软弱性,有一部分人主张他们能够跟英国方面形成拉锯之势,就跟伦敦政府进行和谈协议,维护埃及的领土主权完整,并且保障埃及的独立。 当战争僵持不下时,格莱斯顿内阁就不得不考虑这个建议了。只要开罗表现得足够强硬,英国人就会考虑后退一步。 这种决议必须是建立在埃及足够强大,而且没有法国干涉的情况下。至于苏伊士运河的主权,他们可以慢慢的想办法,或者和法国人进行谈判桌上的和平协议,或者将苏伊士运河赎回来,除此之外,阿拉比还是非常愿意相信法国政府采取中立的政策,起码他们不会像格莱斯顿首相一样出尔反尔。 不过阿拉比想错了一件事,法国人的承诺是建立在不会威胁到他们利益的范围之内,一旦牵涉到了他们的根本利益,拿破仑就不是绅士,而是一头狮子了。 “埃及,只要撑过了这一关,我们的未来就明朗了。” 阿拉比深吸了一口气,接下来他不能犯任何一个错误,错了,一切都会变成泡影。 他仿佛看到了埃及独立的胜利在向自己挥手。 就在他聚精会神的思考时,门突然被撞开,副官跌跌撞撞的冲进了他的办公室,神色惊慌。 阿拉比不满的说道,“冒冒失失的发生什么事了?难道英国人攻破防线了吗?” 副官满脸是汗,表情焦急,他摇了摇头,说道,“不是英国人。” 然后赶忙将前线传来的情报递交给阿拉比,语气急促的说道,“是法国人,法国人现在东线攻过来了!而且他们的进攻很快,差不多要攻入到开罗附近了。我们要调兵回防!” 阿拉比脸色骤变,他不相信的反问,“什么?法国人进攻了?怎么可能?” “千真万确!他们根本就没想跟埃及开罗政权和平共处的机会。” “该死的。” 阿拉比没有想到法国会在这个时候选择向开罗进攻,他说道,“立刻加强尼罗河沿岸的部署,我们不能让法国人突破军事封锁线。” 然而阿拉比得到的只有绝望的回应。 “没有用的,阿拉比将军,法国人现在已经突破了防线。我们的军队跟他们展开了短兵相接,他们直奔过来,法军目标就是开罗!” 这一次阿拉比镇定自若的脸上流露出了惊恐的情绪,他完全没有想到法国人会这么快撕破自己在尼罗河部署的防线,这完全就是不按常理出牌啊! 阿拉比脸色苍白,他摇着头,似乎想要给这件事寻找一个合理的答案,虽然他相信法国人不会背信弃义,但也做了一定的部署。起码能将他们拦在尼罗河沿岸一个星期,好为开罗争取时间。 “不可能的,我们的防线根本不可能这么快被法国军队撕破,就算他们是采取袭击的方式,也不可能……” “等等。” 阿拉比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突然瞪大了眼睛,那一瞬间的想法让他整个人仿佛掉进了冰天雪地,不寒而栗的预感挑动着每一条神经。 他握紧了拳头,目光望向了窗外,喃喃自语的说道,“难道说我们中出了叛徒?” 第二百七十四章 泰勒凯比尔之战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拿破仑所做的一切,都只不过是英国人当初那场计谋的翻版,利用了阿拉比对于苏伊士运河保持中立性的信任,最终策划了这一出戏。而且泰勒凯比尔的守军根本来不及回防,在拿破仑军队的冲击骑兵冲击面前显得不堪一击。 当然他们没有马克沁机枪和施耐德火炮的掩护,骑兵的第一轮冲锋已经冲散他们的阵型,紧接下来的是马克沁机枪的扫射,直接将毫无防备的埃及守军打成了筛子,法国军队冷静的收割着一切,似乎在他们眼中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原本历史上的泰勒凯比尔战争只持续了二十分钟,沃尔斯利所率领的骑兵团强行的突破了阿拉比所设立的简单防线,前后夹击终结了开罗的政权。 此时的康罗贝尔速度必须比英国人更快,他们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攻入开罗,瓦解掉守军力量,并且最终冲向开罗抓住,阿拉比将军。 虽然在半路上耽误了一点时间,不过此时的75射速炮总算部署完毕了,他们朝着埃及军队的方向发动猛烈的攻击,密集的炮火炸得对方没有半点还手之力,在黑夜笼罩的沙漠里泛起了瞩目的亮光。 为了快速的解决掉所有的守军,康罗贝尔无所不用其极。凡是还有抵抗的士兵都直接用炮火轰炸,再加上马克辛机枪的扫射,直到他们再也站不起来。 随后,法兰西的军队碾压而过,将周围变成地狱一般的光景。尼罗河沿岸,全是三三两两的埃及人尸体,法国人根本没空去清理战场,任由尼罗河的河水冲刷着血腥的泥土,惨不忍睹。 法兰西的铁蹄继续前进,没有任何阻碍的朝着目的地方向奔去。就连德国人也震撼于法军的军纪,他们似乎不会被任何情况所影响,而越过了泰勒凯比尔之后,他们就只剩下最终的目的地,开罗。 听到了声响,阿拉比赶紧推开了窗户,然而他却看到了让他揪心的一幕,远处不断泛起的火光,映照着黑暗的天空。仿佛在宣告着法国人的到来,与此同时,英国的前线也正在胶着,根本抽不出兵力及时回防。 此时泰勒凯比尔的守军不多,只有不到两千人能够进行战斗,而法国人的一个骑兵团很可能就有碾压之势。他因为太信任法国人,最终将全部军队都赌在了北线,造成现在的失误。 正当阿拉比胡思乱想之际,办公室的门却悄然的打开了,他转过头,看见自己的部将尤素福走进办公室,一脸平静的望着自己。 “怎么回事?你今晚不应该是驻守东线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此时的阿拉比正在心烦意乱之际,看到了尤素福的出现之后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好的心情,反而是一顿斥责,“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们的后方会溃败得这么快?而且为什么你现在会出现在这里?” “我们的防线被法国人全盘击溃,剩余的埃及军队招架不了法国的进攻,所以我们只能够暂时的回来了。” 尤素福说话的时候完全是一副处变不惊的表情,就好像他们真的是被法国军队击败之后被迫退回来一样。完全看不出来是因为他把其他的法国军队放了进来。 此时的爆炸声离阿拉比越来越近,他没有心情听尤素福抱怨什么,他抬起头意味深长的看着对方,小声的说道,“我发现一个非常奇怪的问题,我部署在尼罗河沿岸的前线部队虽然远远不及北线的部队,但是他们至少可以阻拦法国军队直到天亮。为什么他们几乎像是完全没有遭到任何抵抗的冲破了防线,然后又在最短的时间内攻破了泰勒凯比尔防线,现在直接冲到了我们面前?开罗明明应该是最安全的大后方阵营,却被人轻而易举的破解,这一点我非常不明白。” 尤素福拉扯了一下嘴角,他不知道接下来阿拉比想要说什么。心里惴惴不安的望向了摆在桌面上的手枪,他的右手也下意识的往腰间靠拢——如果对方想要射杀自己的话。 然而阿拉比接下来所说的话却让他感到震惊,因为话锋和矛头都直接的指向了他。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我们中出现了叛徒,而且这个叛徒可能现在就在开罗。不然的话法国军队根本不可能这么快就越过了我们的防线。” 阿拉比抬起头,望向了尤素福,他慢慢的眯起了眼睛,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难道你……”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枪响,伴随着嘈杂的声音在走廊上响起,阿拉比下意识的想要拿起桌上的转轮手枪,然而站在他面前的尤素福动作更快,一把的抢过的手枪指住对方的脑袋。 “你!” 阿拉比神情一愣,他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然后办公室的门砰的一声被打开了。 之后的剧情跟阿拉比预料的一模一样。 那个熟悉的面孔以胜利者的身份,出现在自己面前。 “很多事情就如同你怀疑的一样,通过策反内部的叛徒远比直接进攻更有效率,尤素夫将军非常识大体,他知道谁才能最终获得埃及的胜利。埃及人根本不可能实现自治,因为有三个欧陆帝国都在虎视眈眈看着这里。” 康罗贝尔不急不缓的走了进来,刚经历了一场风尘朴朴的长途奔袭,身上的灰尘都还没有整理干净。 走廊上横七竖八的倒下了埃及人尸体。 他的身后还跟随着一支警卫,在尤素福的配合下,法国军队很快的拿下了开罗城市, 他们几乎没有经历一场血腥的交手,就直接结束了这一场战争,虽然还有一些零星的抵抗,但是已经影响不了大局。 炮火的轰鸣声也渐渐的削弱,仿佛宣告着胜局已定,胜利的天平最终往法国人的身上倾斜。 面对神情惊讶的阿拉比,他非常平静的说道,“不好意思,从现在开始由法国接管开罗了。” 第二百七十五章 最终的审判 第一更 开罗的血腥之夜。 法军攻下阿卜丁宫的速度远比阿拉比想象中更加的迅速。当面对一支法国精锐时,埃及人完全不是对手。 除了一开始的零星枪响之外,此时的阿卜丁宫已经恢复了平静。当阿拉比成为法国人的阶下囚时,一切都结束了。不断冲入的法国士兵戒严了整座宫殿,墙壁和柱子上都是弹孔和血迹。法国人可不会善待他们的入侵者。 然而,他不甘心。 可就差一点,埃及就能够结束被异族践踏的漫长统治。也就差那么一点,埃及将从一块殖民地变成一个独立的国家。 “叛徒,你这个该死的叛徒,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这是在毁掉埃及人民独立的希望,你这是在成为民族的罪人!所有人都不会原谅你的背叛行为!尤素福,你给我等着!我势必将怀着巨大的仇恨杀死你们这些该死的叛徒!” 此时阿拉比的愤怒可想而知,他想要往前走,却被人直接拦住了。 法兰西在看着你。 面对民族独立英雄的愤怒,尤素福整个人都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他不敢抬起头望向那张冷峻的脸,如同恶魔在注视着自己。 那张脸上的情绪复杂,有厌恶,愤怒和憎恨。 为了强调自己的身份,尤素福站在康罗贝尔身后,狐假虎威的说道,“那又怎么样?现在我是法国人的座上宾,而开罗已经落入了法国军队的手中,就算是你也无计可施。认输吧,将军。你所谓的民族独立不过是一场梦。为什么要让埃及陷入灾难中,难道我们受到受过的苦还不够多吗?正是因为像你这样的人存在,我们才会不停的陷入内乱之中。” “这就是你背叛人民的理由?” “这就是我结束法国内乱的原因。” 听到叛徒的歪理,阿拉比整个人的脸色都是酱紫色。 就连自己的手中的枪也被缴了,他愤怒的注视着眼前的尤素福,此时埃及已经无计可施。他们被逼到了死角,或许作为祖国党的领导人阿拉比到死都没有想到,亲手葬送埃及前程的不是英国人,也不是法国人,而是他们自己。 不过他们轻信了法国人的承诺,才酿造了这样一番悲剧。 “我绝对不会饶恕你!” 然而这样狠毒的话,在法国人听起来却是不痛不痒。康罗贝尔神闲气定的说道,“那又怎么样?难道现在祖国党人还想翻盘。英国人差不多撕破你的防线,再加上开罗大本营一崩盘,你们所有的抵抗力量都会化为乌有!阿拉比,我敬佩你的抵抗精神,为了对付你,杜伊勒里宫花费了很长的一段时间研究攻下埃及的策略。但是很可惜,这场战争你已经输了。” 法国人的话直接击中阿拉比的内心,他不知道法国人背后花了多少的心思,去钻研这场埃及的变动。拿破仑的每一步计划都是针对最终战胜对方而设计。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难道是接下来要跟英国一争高下吗?” 虽然他预料过法国人最终肯定会跟英国人有一场战争,但是他只预料到了康罗贝尔可能会因为苏伊士运河的问题引发一场保卫战,却从没有想过他们会跟英国人争夺整个埃及。 而康罗贝尔毫不避讳的说道,“是的,我们要跟英国人争夺整个埃及。和八十年年前的那场战争一样,控制住了埃及,就等同于控制住了一个交通运输的咽喉。” “原来这才是你们的野心……之前我都一直小觑了你们法国人……真没想到啊。” 阿拉比已经恢复了之前的冷静,在他看来法国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更大的阴谋。埃及经历的冲突只不过是一个开始,还有更多的惊喜在后面等着自己。 “全世界都没有想到的事情多了去了,法国为整个欧陆都准备了惊喜。在最终的那场审判来临之前,你会看到非常有趣的一幕。” “当法兰西的军团再一次踏上征服的土地,那些曾经侵犯过他的敌人都要在荣耀的光芒之下黯然失色。” 阿拉比听到了外面传来的动静,他回过头,看到的场景却让他的心猛然一紧。 眼前的画面所组成的不安和恐惧的念头,萦绕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直到许多年之后再回想起那一幕,依旧是胆战心惊。 漫长的黑夜终于过去了,黎明的阳光逐渐升起照亮了阴暗的房间,此时的法兰西军队正在有条不紊的进入开罗。即便经历了一夜的战争,他们依旧步履稳健整齐,没有丝毫的动摇。仿佛之前的那场战争只是一场算不上规模的冲突。 更让阿拉比感到震惊的是,此时法国的火炮也开始陆陆续续的进驻城区。只凭着马匹的拉扯,他是如何做到将火炮迅速的从苏伊士的后方牵引到这里?这简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像是看穿了对方心中在想什么,康罗贝尔直截了当的回复道,“火炮早就已经提前准备好了,还记得我们上一次见面分别时说的话吗?我说法国会无私的支援一批军火,用于抵抗英国军队的入侵。只不过恰好接收那一批军火的人,是尤素福将军。是你们的人替我们保管了进攻开罗的武器。” 这样一来,阿拉比脑海中的所有疑惑都解释清楚了。法国人的进攻不是心血来潮,从一开始进驻苏伊士运河,他们就准备好了发起战争。所谓的与埃及人友好合作都是借口,只是为了掩盖他们的险恶用心。 阿拉比颓然的笑了,因为他现在才意识到自己根本不是法国人的对手。无论做什么,对方都已经先走了他一步。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这样一来,所有的线索都串联起来。为什么你们会不计代价的帮助埃及,上次给予我们军火援助,原来是为了提前在开罗进行部署。我只是想知道你们法国军队到底算到了第几步?你们是不是已经准备好发动世界大战的计划?” 然而阿拉比得到的却是一个莫名其妙的答案。 “我也不知道伟大的陛下到底算到了第几步,然而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这一场战争你们输了。而且祖国党人输得非常难看,至于其他的问题,如果你有幸看到那一幕的话。” 康罗贝尔从座位上站起来,他跟阿拉比的谈话已经结束了。接下来他要走出去迎接进入开罗的法国军队。 “康罗贝尔将军!” 阿拉比看着他,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你们是无法击败英国军队的,我们战俘营再见。” 此时三色旗在阿卜丁宫高扬飘起,黎明的阳光映照在法国的国旗上,从这一刻起,法国正式的宣布接管开罗。 同时也结束了祖国党对开罗的短暂统治。 面对阿拉比的嘲讽,对方并没有什么感到任何的愤怒。康罗贝尔只是不屑的望了他一眼,轻声问道,“连皇家称号都没有英国陆军?他有资格吗?” “阿比将军,你不会死。我会让你亲眼的看着,法国人如何把英国军队从北线驱逐出去。就如同法兰西第一帝国时期我们所做的一样。” “一个不留。” 第二百七十六章 御驾亲征 第二更,奇幻新书《伊凡雷帝》发布了,求收藏求推荐票! 法国很快就接管了整个开罗,并且将之前的埃及军队全部解除武装。并且由德国和法国的军队共同的看管埃及南部。遗憾的是前任的埃及总督杜菲克打错如意算盘。他以为最终解放埃及的会是英国人,却没有想到法国先登一步,直接控制了整个埃及南部。 失去了领导力量之后,剩余的埃及军队便一哄而散。康罗贝尔征服埃及之后,第一时间就是逼迫埃及境内的民族资本家做出自己的选择,是准备站在靶场上迎接子弹,还是顺从法国人的统治。 大部分的软骨头选择了顺从。 祖国党人的覆灭,再加上国内其他保守主义的反抗,最终他们不得不做出了妥协,答应了法国人的要求。 而在前线战争的英国人还被懵在鼓里,他们到现在认为法德联军还在保卫着苏伊士运河,根本没空对付他们。 此时的康罗贝尔等同于是埃及的总督,一边镇压埃及人最后的反抗,一边派往军队前往前线,抵抗英国人的进攻。当他占领了阿卜丁宫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向巴黎的拿破仑总统发布胜利的消息。当法军再一次的进入英国之后,他们依旧跟当年一样,征服了整个国家。结束了英国人的历史。 前线胜利的消息在第一时间通过电报的方式传到了杜伊勒宫之后,却没有人表现出兴奋的神色。拿破仑知道真正的战争才刚刚开始,这是巴黎挑战英国人秩序的第一步,如果成功了不但成为埃及的新主人,而且还会成为打破欧陆秩序的挑战者,英国人胜利的优势将不复存在,法国将会重新领导欧洲的地位。 这一切都建立在帝国胜利的基础上。 而法国军队的贸然举动给了参谋部非常大的震动,他们最开始并不认为拿破仑的提出的是一个好的方案,带着冒险机会主义的做法都被参谋部否决,唯独这一次在拿破仑的坚持要求之下贯彻下来。当然结果也显而易见,法国军队顺利的拿下了开罗,并且形成了能够与英国人匹敌的局面。 四方势力的角逐中,埃及人最先的出台。现在留下来的只有英国,法国和德国。 腓特烈三世惦记着拿破仑许给他的利益,所以积极的参加到这次埃及行动之中。反正如果输了的话也有巴黎背锅,这笔买卖非常划算,他早就将俾斯麦的警告抛诸脑后。 拿破仑眉宇之间的忧虑加深了一层,他之前就考虑过如果与英国之间的大战,不过更多的是在脑海中的推演,到最后他也不敢肯定是否能够做到。 “如何打赢这场仗才是关键,如果我们输了,之前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当格莱斯顿知道我们的行动之后,他一定会不顾一切的让更多的英国军队加入埃及的这场战争。到时候法国面对的就不是简单的一群武装暴徒。而是真正的军队。” 直到现在拿破仑都将这帮军队视为武装暴徒,毕竟是殖民地军队,英国的精锐还没有出动。就算真正的交手,也要把他们逼成“敦刻尔克”式的大撤退,让格莱斯顿首相意识到法国人是玩真的。 担忧的是勒伯夫,毕竟在埃及这种地方小打小闹他们还算有经验,但是真的要爆发一场举国之力的战争,法兰西第二帝国到现在还没有哪个将军尝试过。 他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法军中普遍对德国联军抱着不信任的态度,毕竟有约瑟夫在克里米亚战争的前车之鉴,给他们得出了德国人都是背信弃义小人的观点。 “但是我们跟伦敦之间只隔了一道加莱海峡。真的在埃及问题是破脸皮,我怕他们会封锁海峡并且进行一场战争。在陆地上法国和德国的确没有怕过谁,但是在海面上,光靠我们法国是无法战胜对手。对方可是在海面上浮沉了一个多世纪的霸主。要对付他们简直就是……” 拿破仑不耐烦的说道,“不然我们要想方设法的跟德国结盟干什么?要让沙俄跟英国之间撕破脸皮干什么?就是为了这样的情况。这本来就是整个计划的一部分,光靠法国无法完成最后的一步。” 勒伯夫抬起头,问出了一个所有人都想知道答案的问题,“德国人会动手吗?” 拿破仑看着他,勒伯夫也看着自己,两人在办公室中沉默无言。 最后还是拿破仑先打破了沉默,“腓特烈三世会不得不答应。” “不得不答应?” 这个回答显得模棱两可,勒伯夫觉得拿破仑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他。因为德国得到了埃及的土地之后,他就没有理由再冒险帮助巴黎。毕竟这一帮都是喂不熟的白眼狼,尼古拉一世临死前都还对约瑟夫的背叛耿耿于怀。 “是的,他们将不得不答应。通过利益威胁来驱使德国人,比以获得好处的方式趋势他们更加的容易。腓特烈三世的骨子里也是一个有扩张野心的人,谁不想成为欧洲最大的帝国?尤其是在我们的怂恿之下,原本跟英国人不怎么好的关系也会雪上加霜。” 虽然英德之间有亲戚关系这一层,但是在国家利益面前,自然要退让三分。 “关于法国在埃及的行动,陛下已经考虑好了吗?” “当然。不过我们必须先加强在英吉利海峡的防守,保障英国人不会从我们的敦刻尔克方向登陆。当然,我也希望格莱斯顿首相能够明白,如果他们主动进攻法国是毫无胜算的。因为我们已经准备好进行一场保卫战了。” 这场博弈是谁放在赌局上的筹码更大谁就赢,所以拿破仑拼命的增加筹码,哪怕用虚张声势的手段,也要阻呵住对方前进的脚步。 “现在法国的麦茨军团已经调往了沿岸。我们部署的重炮和近岸舰艇来迎接对方的进攻。如果德国海军愿意配合我们从北方海域进攻的话,就再好不过了。不过话说回来,总统阁下到底有什么打算?” 此时拿破仑才从容不迫的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他说道,“这一次投放到在埃及战场上的法国军队,由我来担任总指挥。这一幕的举动就是要让英国人知道,法国已经做好了准备。不仅仅是法国,四十个世纪的历史,在金字塔上凝望着所有人。” 勒伯夫意识到了什么,突然瞪大了眼睛,他语气有些不可置信的说道,“总统阁下是说?” 拿破仑穿起了风衣,他站在门口转过头,对身后的勒伯夫说道,“是的,我准备御驾亲征。” 第二百七十七章 该死的法国佬! 第三更 御驾亲征。 上一次拿破仑这么做还是在1798年法国远征军征服埃及之时,虽然之后的尼罗河会战中法军失败,导致失去了地中海的绝对统治霸权。而这一次拿破仑是准备借助这场政治风波,为自己赢回在半个多世纪之前失去的一切。 包括他不朽的荣耀和辉煌。 其他人并不怎么赞同这个决定,包括之前的老盟友特罗胥也表示明确的反对,因为现在的局势不比之前。稳扎稳打赢了还好说,万一拿破仑玩得太浪到时候来一场历史的重演,那就非常的尴尬了。 英国人又不是傻子,拿破仑没有坐阵法国,他们第一个想法就是在法国的西海岸搞事情。封锁掉法国人的海岸线,逼得他们商船只能停留在港口,如果法国跟英国硬碰硬的较量,那就正中下怀,英国人巴不得找到一个借口击毁法国人的海军力量,让他们接下来这几年都翻不了盘。 所以就算拿破仑御驾亲征,恐怕整个过程也非常的艰难坎坷。总不能期待对手的智商突然掉线,或者英国国会又做了大不列颠的叛徒。 但是名副其实的拿皇却三番四次的强调没有问题,勒伯夫并不知道拿破仑之前访问柏林到底进行了什么样的谈判,但是他知道有些事情自己知道的越少越好,反正最后都会水落石出。 “但是拿破仑总统阁下,如果你在埃及出了什么意外的话,到时候法国的局面将会非常的被动。或许会导致普法战争中的局面重现。我们已经失去了拿破仑三世,不能再失去一个波拿巴家族的救世主。” 勒伯夫非常隐晦的表达了法国不能失去拿破仑的观点。虽然他也是希望拿破仑能够亲自征服埃及,给英国一个沉痛的打击,顺便切断通往印度的中转枢纽。 “放心吧,但没有征服埃及之前,我们是不会撤军的。而且就算英国人,隔着海峡发起了进攻,我们也已经为他们准备好礼物。腓特烈三世不是傻子,他不会让德国的前途丢在埃及这片土地,而且他也意识到了法德联盟的重要性,如果想要获取更多的政治利益,就必须与我们合作。合则生,分则死。” 看到拿破仑如此的坚持,以勒伯夫为代表的国防部不再公然的干涉和反对。他知道一切都是徒劳的,尤其是在拿破仑总统要决定做某些事情之后,就更加无法说服对方了。 “陛下,我只有一件事。这一场仗只能赢不能输,我们将一切都赌上去了。如果输了,法国将会堕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拿破仑没有没有接话,只是默默地走了出去,在他的字典里,法兰西就没有投降和认输这两个词。 曾经让整个欧陆战力的帝国,现在随我手中的长剑远征一次。 地中海的霸权旁落已经将近一个多世纪,那些海岛上的目光狭隘之人正在洋洋得意的统治世界,却不知道大西洋对岸的另外一个帝国,已经在慢慢的苏醒。 “这一次,我们要让整个世界都知道谁才是真正的霸主。” 拿破仑霸气的战争宣言还没有传遍整个欧洲,然而远在北非埃及的沃尔斯利却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过了一个晚上,埃及军队便兵败如山倒的溃散,他们甚至没有花费什么力气,就占领了之前拉锯战的城镇。 虽然不知道开罗后方发生了什么,但是沃尔斯利认为他抓住了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可以顺利的攻下开罗并且占领埃及,完成英国的作战计划。 沃尔斯利的焦虑不是没有原因的,他已经第三次收到了来自伦敦的电报,格莱斯顿首相逐渐失去了耐心,他命令必须尽快的征服埃及,尤其是在法国人还没有动手的情况下避免夜长梦多。 国会那边吵吵嚷嚷,显然不想让整个事件扩大化,英国原本就只想闷声发大财,给法国人一个教训点到为止,要是真的爆发一场举国之战,有多少资源都不够赔进去填补窟窿。 但是他现在看来,征服埃及的难度无异于征服法国。棋盘上的绝大多数棋子都被挪走,英国军队只能硬碰硬的跟埃及交手,没有丝毫的捷径可走。 唯一的希望就是英国继续派遣军队前往这片沙漠,最终达到征服整片土地的目的。 “拿下开罗,一切都结束了。这场战争持续得太久,我们终于等到了翻盘的机会结束这场战争,所有人都可以回家了。” 焦头烂额的沃尔斯利感觉自己总算可以松一口气了,他知道这一次回去又赢了剑桥公爵一次,稳固了他在陆军心中的地位,也方便继续推行1870年的军事改革。 虽然不知道埃及军队为何撤离的如此匆忙,不过沃尔斯利将这一切推到上帝的眷顾。他开始整顿军队,向开罗的方向前进。准备在最短的时间内结束这场战争。 然而,副官却拿着一份前线传来的情报,急匆匆的走进了他的办公室。然后将那一封情报摆放到沃尔斯利的面前。 副官抿着嘴唇,像是受到了很大的刺激,他无声的望着沃尔斯利,表情复杂。 “怎么回事,这么冒失。就不能心平气和的走进来吗?” 对方的无礼举动显然然沃尔斯利感到恼火,他不满的说道,“这场战争我们就快赢了。等到我们拿下了开罗,法国佬就没有机会翻盘了。看来是上天注定要英国接管埃及。收拾一下,可以准备回去了。” “但是沃尔斯利将军,我希望你能先看一下这一份情报。” 副官眼神尴尬的看着他,手指了指桌面上的白纸,小声的说道,“当你看完这一份情报之后,再下决定吧。我……” 副官已经说不下去了,他只是叹了一口气,意味深长的看着面前的将军。 沃尔斯利顿时愣了一下,心里顿时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立刻拿着那份电报,扫了一眼,顿时呆立在原地。直到过了片刻钟之后才回过神来。 副官看到此时的沃尔斯利的脸涨得通红,手上的青筋暴起。 “这份情报准确吗?” “非常准确,绝对不会有错误。因为有一只埃及队伍没有来得及撤离向我们投降了,等到我们抓到其中一个俘虏的时候,他这样跟我们解释撤离的原因。反正现在我面对的不是埃及人了,而是法国人。” 走廊上的士兵听到了他们长官的房间里传来了一声嘶吼,夹杂着难以言喻的愤怒。像是被人戏耍之后的情绪突然大爆炸。 “该死的法国佬!” 第二百七十八章 帝国法兰西 此时沃尔斯利的心态简直气得要爆炸,就在他以为要看到最后的曙光时,剧情却出人意料的来了一百八十度的大翻转。原来法德联军早就已经骗取了埃及人的信任,然后秘密的向开罗进攻,他们得到的只不过是一个没有任何意义的拉锯战而已。 当沃尔斯利将拳头从桌上挪开时,不怎么厚实的桌面已经被砸出了一个洞。副官依稀可以看到他手中的暴起的青筋,还有愤怒的神情。 现在谁都不敢招惹指挥官,他们只能让他慢慢的冷静下来。 被骗的同样还有埃及人,这并不是一个高深的计谋,要怪就只能怪开罗政府轻信了苏伊士运河会保持中立的说法,同时也亲信了法国人部署在河岸的炮兵队伍。 然而,让人难以抉择的问题来了。他们是继续向开罗进攻,迎战法国军队,还是先等伦敦的指进一步指示。但是无论沃尔斯利怎么做,都免不了被剑桥公爵在背后落井下石。这家伙正愁着没有机会下手,还以为让沃尔斯利不幸地看到了胜利的曙光。现在变成这样的结局,谁都不免要冷嘲热讽一番。 虽然脑子里一片胡思乱想,但是到此时沃尔斯利已经冷静下来了。之前的计划已经被打乱了,愤怒没有任何的意义,他需要考虑好下一步应该怎么走。 沃尔斯利望着开罗的方向,不禁握紧了拳头。就算征服了这些金字塔又如何?他们要面对的对手是法国人,就算现在控制了埃及开罗的所有港口,法国的军队依旧可以从旁边的殖民地源源不断地调过来,现在基本上半个北非都是法国人的,驻外军团还虎视眈眈的准备迎接战争扩大化。 无论怎么看,沃尔斯利这一点兵力都不够被人家塞牙缝,向冒失的开罗进攻到最后反而可能被人前后夹攻,得不偿失。 他来回的踱步,整个军队都在等待着统帅下达命令。沃尔斯利事先没有预料到会是这样的情况,最后只能忍下来,向格莱斯顿求助。 “算了,向伦敦汇报吧,告诉他们法国这边已经占领了开罗,请示一下格莱斯顿首相要不要将战争扩大化,如果需要的话,那么我们目前的兵力就远远不够,必须要派遣更多的军队填补这个窟窿。如果伦敦答应的话,那么我们就跟法国人来一场硬碰硬的战争。反正最后的结局,不过就是退出埃及的争端。反正之前已经输过两场了,也不在意再输一场。” “其实我一直觉得,伦敦并不想看到战争扩大,最后真的变成法国人和英国人之间不死不休的缠斗。不过现在决定权也在格莱斯顿首相手中,我们只是按照计划行事的棋子。” 沃尔斯利三言两语就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卸干净,无论他是输是赢,最后的结局都要由首相承担,因为他才是战争的真正发起人。 保全自己的荣誉和性命远比洗刷一场战争失败的耻辱更加重要,而且这样的战争说不定早就预订好一位替罪羔羊。沃尔斯利还有大好的前途,他不希望自己毁在这里。 唯一让人感到恼火的便是法国人突如其来的搅局,如果他们不占领开罗的话,现在他都可以回去接受勋章了。 但是现在愤怒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就让伦敦和巴黎来解决这件事吧,我们只需要做好棋子的身份就可以。说实话,我真的很想会晤一下法国的指挥官。一个能够做出如此天衣无缝计划的人,我真的很想知道是怎样有趣的角色。” 远在开罗的阿卜丁宫,法国指挥官也在急着部署防线。 他们非常担心英国人会在埃及败退之时趁机前进,趁着法国还没有完全站稳脚跟时拿下。 然而,沃尔斯利也完全没有预料到自己的犹豫居然为开罗争取了宝贵的机会,此时康罗贝尔正在加紧部署自己的防线,拿破仑告诉他,沃尔斯利会有短暂的犹豫,因为如果他贸然向开罗继续进攻的话,可能会被人前后夹击。而且英国军队的人数也不够,他需要更多能够源源补充的军队。 从米索不达米亚方向过来的路已经被堵住了,所以只能通过本土运输。英国首先耗时不说,更重要的一点是他们还在犹豫不决,如果真的要跟法国宣战的话,派到埃及来的部队就不止两万人。 现在是把东线的火炮逐渐向南线部署是最好的机会,这样一来英国人所能占领的区域就变得局促了。 在地中海区域,法国的海军战士没有资格跟英国舰队较量,所以他们只能利用好陆地上的资源,让他们永远只能成为在地中海游荡的孤魂——上岸之后将会知道什么叫做克虏伯,什么叫做施耐德。 法国军队从早到晚一直在忙活,加紧固定军事防御工事。他们将机枪架在了制高点,交叉火力可以覆盖到任何一片辽阔的地域, 当英国人冲过来的时候,就只有死亡。 但愿他们的骑兵之前已经吸取了教训,不再发动死的冲锋了。当然英国人中总有那种弱智的指挥官,甚至都让康罗贝尔学的那些指挥官可能是法国人派过去的间谍。 而在开罗附近的郊区,火炮部队已经部署完毕。他们在英国人可能出现的任何一片区域内都进行了埋伏。就算前线防线被打破,真的要打响一场开罗保卫战,这些炮火组建的火河,足够将他们阻拦在城区之外。 法国人信心十足,他们已经准备好了。无论接下来的战争多么惨烈,都不会后退一步。经过之前的整顿之后,城内所有的反对势力都已经被清除干净,现在法国人掌控着埃及的南部,跟英国人打响一场长久的战争。 他们无所畏惧。 他们勇往直前。 “来吧,都已经准备好了。” “法国人这一次无所畏惧,我们会让所有的英国人都知道,帝国法兰西的真正含义。” 第二百七十九章 保住首相之位 唐宁街往日的宁静被打破,格莱斯顿首相终于要迎来他执政生涯中所面临的最大的政治问题——关于杜伊勒里宫对自己发起的挑战,他必须要做出强硬且符合利益最大化的回应。但是所有的一切都是有风险的,稍微没有处理好的话就是一场血腥冲突。 马车停在了唐宁街,身材高大的公爵跳下了马车。 此时剑桥公爵拿着前线传回来的电报,急匆匆的向格莱斯顿首相的办公室走去。他神情严肃,毕竟里面的内容已经出乎他的预料之外。之前和格莱斯顿首相商议的时候,他信誓旦旦的保证,法国人所做的一切都是在虚张声势,为了逼迫英国做出妥协和让步。然后杜伊勒里宫用实际的行动狠狠的扇了剑桥公爵一巴掌,并且认真地告诉他,杜伊勒里宫不是在开玩笑的,他们是非常认真的准备发动一场战争。 从埃及派发过去的电报像接力一样,最终终于传到了格莱斯顿首相手中。首相看完电报之后只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喃喃自语的说道,“这是在逼我们作出选择吗?杜伊勒里宫到底打的什么算盘?我们根本就不希望发动一场与法国的战争。现在欧洲的局势这么复杂!” 从格莱斯顿首相执政开始,他已经逐渐的意识到之前的大陆孤立政策行不通了。那些彼此仇视又彼此合作的国家,要么慢慢的联合成为一个联盟或者协约组织,要么与彼此之间的对手合作,将整个欧洲大陆的国家集团化。比如八面玲珑的法国,在这一方面就做得很出色,他们跟德国是军事盟友关系,然而在经济援助方面却跟俄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最后又煽动德国和俄国反对英国,这一首眼花缭乱的局逼得格莱斯顿首相无计可施。 “法国这样想方设法的抢夺埃及,我觉得只有一个可能。” 剑桥公爵提出了自己的设想,虽然他觉得这个设想听起来有些荒谬,“我们之前都是跟法国人合作管理埃及,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因为德兰士瓦双方直接翻脸。那么现在问题来了,如果法国人想要夺回埃及,并且重新建立地中海霸权,她同样需要在埃及有一位足够分量的盟友。而这个盟友的话,德国是最好的选择,最大的可能是这一次的法德联军只是幌子,实际上法国人是为了遏制我们,并且帮助自己的盟友开拓殖民地。这样一来的话,法国和德国的利益便绑得更紧了。” 格莱斯顿愣了一下,他挠了挠头,感觉乱成一片的思绪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的汇合起来。最终将乱成麻花的线索组合成他想要的答案。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终于明白了法国人是在打这个算盘。想要占领埃及并且逼迫英国的势力退出北非,最终切断我们与亚洲之间的联系。这小算盘算的够聪明了。为什么我一早就没有料到呢?埃及被占领之后,作为海上交通枢纽的红海也会随之落入他们的手中。这样一来,我们跟印度洋之间的通道就被堵了,不得不经过好望角绕一圈。该死!” 格莱斯顿愤怒于法国计策的毒辣,这简直就是把他们往死里逼。同时也意识到,如果想要反败为胜的话就必须赢得埃及的战争。反正此时的法国人处于守势,他们不需要直接向大不列颠进攻。 “把埃及的法国人全部驱逐出去之后,我们这场就算赢了,根本不需要伤筋动骨的去发动对法宣战。而且为了恶心一下法国人,我们还准备了一份特别的礼物,在英吉利海峡附近封锁海域,逼得法国的商船绕路走。反正现在他们已经单方面的宣战了,英国方面做出一点表示也不奇怪。” 剑桥公爵在格莱斯顿面前处处展现自己的才华,同时也是为了保障自己在英国陆军部的利益,反正沃尔斯利将军现在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局面,长期以来的权力斗争他就要胜利了。 他甚至已经想好了一个明升暗降的方法,逼得自己老对手认输投降。 “对了,还有就是关于沃尔斯利将军,我们应该怎么办?原本伦敦方面就是想要在短时间内结束战争,因为他的拖延才导致现在的局面。” 剑桥公爵将不属于沃尔斯利的过错全部推到了他身上,毕竟战争总是需要一个替罪羔羊,尤其是战败的一方。 格莱斯顿猛然想起了这个“罪魁祸首”。其实这一切归根下来根本不是他的错,只不过沃尔斯利恰好的出现在埃及,又恰好的指挥英国军队向开罗进攻。这一切的恰好在剑桥公爵的运营之下却变成了罪名。 恐怕此时远在埃及的沃尔斯利到死都没有想到,自己苦心孤诣的想要洗刷罪名,最后却被老对手半路截胡。 听到剑桥公爵的“善意”提醒之后,格莱斯顿也意识到这是一个问题,他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在这场战争结束之后,我觉得应该把他调回陆军本部。必须先让他停职一段时间,等到把问题交代清楚了再说。” “不过我觉得我们可以把她调到军需部去做部长,这个职位也同样需要一位符合跟他一样身份的人坐阵。首相如何看待?” 格莱斯顿已经被面前的事情搞得焦头烂额,至于接下来沃尔斯利的结局如何,他没有什么兴致。 “就按照你的方法去做吧,我没有什么兴趣掺和。现在英国人应该处理好与法国的事务,不然的话,到时候连死字怎么拼写都不知道。” “剑桥公爵,难道你想看到我们跟法国爆发一场战争吗?” 剑桥公爵摇了摇头,小声的说道,“虽然我是英国陆军的人,但说真的,我不想看到一场战争。” 英国陆军在剑桥公爵嘴里仿佛有更深一层的含义。 毕竟英国陆军多叛徒。 “那就对了。” 格莱斯顿首相更加直截了当的说道,“我还想在这个位置上多坐几年。” 第二百八十章 落网吧,英国佬。 沃尔斯利最终等到的答案,是伦敦要求他不计一切代价的拿下开罗。因为埃及是亚洲非洲和欧洲三个大陆之间的交通枢纽,一旦英国人失去了这里,将会对他们的大不列颠帝国造成极大的阻碍。所以重担现在全部落到了沃尔斯利的身上。 但是沃尔斯的确从伦敦的态度上感到事件有些非同寻常,格莱斯顿首相似乎非常着急,就想在短时间内占领整个埃及。但是从目前的情况看,想要一鼓作气的击溃法国是不可能的,他们跟一帮埃及本土军队都打得这么吃力,更不用说面对法国军队中的精锐。 杜伊勒里宫是宣称他们派往埃及的军队可是经历过十年前那场炮火的部队——大浪淘沙下来的莱茵精英。而英国陆军总司令指挥的军官中有相当一部分是殖民地军队,欺负一下殖民地的土著还可以,但是要他们跟一个欧陆帝国的精锐硬碰硬,就有些底气不足了。 “众所周知,法国人的机枪和火炮都是数一数二的,在南非的时候,英国军队已经吃过亏了。我们贸然的进攻时,迎接我们的是交叉火力还有从头顶上掠过的炮弹。所以我们必须采取,谨慎的态度前进,起码不能贸然的冲锋,如果能够动用骑兵的力量进行两侧突围,那就最好了。到这个时候我们都要发挥英国骑兵的机动性,牵制住他们步兵的同时给予对方狠狠的致命一击。” 沃尔斯利觉得这场战争不能急躁,只能一步一步的来。就算剑桥公爵在,格莱斯顿首相面前非议自己,他也必须保住所有的实力。 “现在英国军队可以前进了,不过当我们抵达开罗郊区时,不能贸然的进攻,最好能对他们形成对峙或者包围,然后找到法国军队最脆弱的地方,用骑兵迅速的切进去。” 沃尔斯利给其他的将领下达任务时,他的心里也有一种不安的感觉,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正在准备发生,但是他又说不出来。 那就在他正在安排任务的时候,让人意外的事情发生了。前方的士兵音乐回报,法国人正在向英国军队攻过来。他们没有采取消耗战的方式,而是采取了先攻。 沃尔斯利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没想到他刚说完就立刻被打脸了,而且还是被狠狠的扇在脸上。 “你说什么?法国人现在已经过来了?这怎么可能?” “是的,法国人现在已经攻打过来了。他们的速度远比我们想象的更快。” 沃尔斯利的嘴角泛起了一丝冷笑,之前他还担心法国人会坚壁肃野,迎接英国人的进攻。到时候再用他们擅长的防守战把英国军队坑进去,现在看来自己的担心完全就是多余的,自从占领了开罗之后,法国人就盲目的发动了进攻,简直就是为绝境中的英国军队创造反败为胜的机会。 但是沃尔斯利并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拿破仑设计的,法国人的主动进攻,这是为了诱使英国人大胆的前进追击,并且最终落入陷阱之中。 浩浩荡荡的法国和德国骑兵队伍正在兵分两路的冲向英国人的阵营,他们都是负责引用英国主动进攻的诱饵。 在看到法德联军不顾一切的朝着自己冲过来时,沃尔斯利兴奋的手都在发抖。他立刻命令士兵排成一排,向法国骑兵开枪。 随着一声枪响,冲锋的法国骑兵立刻改变了前进的方向,调转马头向左边的方向冲过去,来了一个将近九十度的转弯。 对方只是寥寥的放了几枪,然后转身就跑,都让很多英国人都能在原地看不懂法国人是准备干什么。 英国人面面相觑,他们甚至不知道这是不是一场战争。 “这就走了?” “怎么回事?” 有些人耸了耸肩膀,都是一脸茫然的样子。 “法国人后退了!” 沃尔斯利看到法国骑兵向后撤离,放下了望远镜,他对周围的军官说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派出骑兵追击,这是我们最好的机会。挫败英法联军的锐气就看这一次了。如果运气好,我们追上了他们,并且在开罗方向外歼灭对方的军队,那么法国人将会遭受重大的损失。” “但是……如果这是一个陷阱怎么办?” “没什么但是,这是我的命令。如果谁不执行我的命令,军法处置。” 见周围的军官还有疑惑的神情,沃尔斯利解释说道,“难道我没有看出这帮骑兵是诱饵吗?他们连枪都没开,直接跟我们接触了就跑,摆明了就是要把英国军队往陷阱上引。但是你想想,法国人前几天才攻占了开罗。他们现在都还手忙脚乱,后方不稳。所以肯定想迫不及待的先发制人,现在法国人擅长的是防守战。那些胆小的法国士兵说不定现在就在迫不及待的挖掘战壕,根本没有空管开罗之外的事情。他们引诱我们追击,就是追到开罗给我们致命一击。但是我们就点到即止,不冲向开罗,歼灭这支队伍。到时候法国指挥官的脸色一定会很难看,因为是他下命令来让这支队伍送死的。” 沃尔斯利不会放过眼前这么一大片肉,但是他也同样非常的谨慎。只是命令骑兵追到开罗附近就立即停止追击,迅速原路返回,因为他知道,法国人肯定会在开罗郊外的附近挖好战壕,然后等着自己过来送死。 但是沃尔斯蒂想错了一件事情,他只是考虑到法国军队可能在开罗附近挖好了战壕,却没有想到过对方早就将战线扩大到了对峙的边缘。 康罗贝尔命令士兵连夜加班加点的挖掘战壕,并且小心翼翼的不被英国人的侦察队伍发现,他们几乎完成了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在黎明到来之前,挖出了一条专门对付英国骑兵的战壕。 所以骑兵们不会猜到,他们只要再前进十公里,就是法国人的秘密战壕。 而这里,将会爆发康罗贝尔与英国人接触的第一场战争。 第二百八十一章 马赫迪的苏丹 英国方面还不知道,此时拿破仑已经秘密的抵达了开罗。现在由他亲自指挥法军,英国军队发起进攻。 整个欧洲都没有接到消息,杜伊勒里宫严密的封锁了拿破仑的行踪,直到他出现在康罗贝尔面前时,法军的统帅还不敢相信这一事实。 然而士兵见到了拿破仑的身影之后,都情不自禁的欢呼起来,只要有拿破仑在的战役,他们就不会输。 而之前,拿破仑一直都是躲在杜伊勒里宫背后的阴影,而这一次是他第一次的试图重现八十年前的荣耀,法兰西军团征服埃及的荣耀。 “还记得之前我说过的那些话吗?士兵们,看呐,四十个世纪在金字塔上注视着你们。” 所有的士兵都在听着拿破仑的讲话,富有情绪的演讲很容易在他们的心中引起共鸣。 “而今天我要说的,就是法国人将会把金字塔踩在脚下!” “神圣的荣耀将会追随你们,前进,法兰西!” 然后是沉默的人群爆发出一阵巨大的欢呼,淹没了跟随在身后的康罗贝尔。 一切都已好像回到了第一帝国时期的原点。拿破仑又重新走上了之前的征服之路,他将会重新变成欧洲帝国联邦的统治者。只不过这一次欧洲没有了救星沙皇亚历山大一世,甚至连德国人也叛变了反法同盟。 只剩下一个大不列颠还在苦苦的支撑着。 拿破仑走到了大本营门口,从他的这个位置可以看到埃及金字塔群,黄沙和灼热的阳光炙烤着一切,也在考验着法国军队的耐心。 所有人都有一个疑问,他们能否再一次的击败英国军队。 康罗贝尔站在拿破仑的身后,面对这位战无不胜的君主,他的语气显得非常谦卑。 “总统阁下,你说英国人会上当吗?” 拿破仑没有立刻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看着金字塔的顶尖,过了一会儿才转过头对他说道,“如果是之前的话,沃尔斯利根本不会上当。因为他一眼就能看出这个是骗局,但现在却不一样了,因为法国提前进驻了开罗,导致整个埃及的局面,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沃尔斯利现在是心急如焚,急迫的想要扭转战场的局势。所以他明知道这是一个陷阱,也还存在着侥幸的心理。以为自己只要不在开罗附近被追赶上就没有关系。“ “你是说他以为自己能够能赢?” 康罗贝尔也不知道对方哪里来的自信,居然想着通过这样的方式扳回一局。 “难道他真的以为法国军队不会留下任何的后手?” 拿破仑转过身,对身后的康罗贝尔说道,“他就是在赌自己的运气,赌赢了,也算是为他们英国人争回一口气。重创了法国人的骑兵,要是赌输了,恐怕沃尔斯利的结局就有些尴尬了。最好的情况是沃尔斯利被撤换,然后剑桥公爵上位。” “换了一位新对手,到时候战场的局势就有趣多了。” 拿破仑转过身,望着遥远的沙漠地平线,冷笑着说道,“我更期待的是剑桥公爵这位对手,如果他知道我还留着后手的话,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表情。这场战役本来是多方的博弈,德国人只是起到了锦上添花的作用,真正需要的还是我们的帝国军团。” “对了,我的客人也差不多到了,是时候准备一下去迎接他。” 康罗贝尔愣了一下,他好像想起之前拿破仑有提到过要在非洲请一位客人过来,然后他看见了一辆马车缓缓的向大本营的方向驶来。 “这是……” 康罗贝尔有些不知所措,拿破仑到底瞒着他在非洲布了多少枚棋子? “我们的客人来了,这是专门为剑桥公爵准备的一份厚礼。” 马车的车帘被掀开,一个大胡子的男人走了下来,他看着拿破仑时,眼神充满了警惕。直到走到拿破仑面前,皱紧的眉头才稍微舒缓开来。 康罗贝尔小声的问道,“他是谁?” 拿破仑小声的解释说道,“一位宗教领袖,一枚可以用的棋子。” “他们想要自由,我们想要一个盟友。” 此时英国人的战马发动的进攻,他们将奔腾的速度拉到了最快,务必要追上之前的法国人。他们绝对饶恕不了这些法国人对英国所做的一切。 此时的战壕俨然成为了骑兵的克星,无论是他们发动正面进攻,还是侧翼掩护,一旦遇到了法国人的马克沁机枪就只有一个结局,死亡。 陆军部不止一次的向高层反映了法国人的武器,并且希望能够迅速的研究出对应的策略,然而伦敦的高层却认为配发这样的武器代价太过高昂,只能够在小范围运用。所以这些埃及的殖民军并没有配发相对应的机枪,尤其是骑兵部队。 法国的骑兵与英国骑兵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然而行驶到一片开阔地带时,法国人却突然停了下来,并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安静的望着他们。 仿佛在等待英国人的到来。 英国骑兵以为机会来了,举起步枪准备给这帮人来一个致命一击。 一群密集的,排在一起的法国骑兵,简直就是最理想的靶子。 就在此时,隐藏在战壕下的步兵突然掀开了遮掩战壕的杂草,流露出自己狰狞的一面。马克沁重型机枪也被架了起来,枪口对准了前进的英国骑兵。 然后是令人头皮发麻的马克沁重型机枪响起。 当他们意识到自己落入陷阱时,骑兵已经收不住了。骑兵直接撞在了法国人的枪口上,下一秒,机枪手扣动了扳机。 鲜血四溅,人仰马翻。 没有受够教训的英国人这一刻终于意识到了,骑兵最辉煌的时代过去了。 打算报一箭之仇的英国人此时却成了砧板上的鱼肉,被法国军队肆意的收割人头,他们根本不在乎对方有多少人,也不在乎不断向自己奔腾过来的战马。他们出现在马克沁机枪的射界时,就已经决定了自己的结局。 死亡。 第二百八十二章 砍断的中指 第一更 英国人死了,以可笑的姿态死去。 绝大多数的骑兵死在了他们的傲慢上,就如同英法百年战争中阿金库尔战役中的场景重现,只不过法国和英国的角色调换了角色。英国的骑兵成为了瓮中之鳖,当战场的硝烟过去之后,剩下幸存的骑兵成了法国人的俘虏。然后被押送到开罗进行审问。 沃尔斯利还毫不知情。 但是被俘虏的英国人没有表现出什么紧张,反而对法国抱着仇视的态度。 这在很大程度上来讲,审问只不过是走个形式,被俘虏的英国军队会得到妥善的人道主义待遇——虽然传闻在普法战争中,法国人效仿穿刺公爵,将被俘虏的德国军队做成人串,插在德国军队的必经之路上。当时的场景恐怖到甚至连俾斯麦也觉得他们面对的不是人,而是一群恶魔。 英国拥有强大的舰队是毋庸置疑的事实,反正这只是第一次的试探交锋,开罗能不能守住都是一个问题。所以英国士兵被俘虏的时候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惊慌失色,直到他们遇见了康罗贝尔总司令。 他站在战俘营的门口等待着这些高傲英国佬的到来,虽然刚刚经历了一场败仗,但是指挥官却依旧用一种冷漠的眼神打量着对方,似乎毫不在意法国人的想法。反正依照战场俘虏协议,英国人也不会受到太差的待遇,尤其是英国的军官。 然而今天气氛却有点不太一样,康罗贝尔似乎是专门在这里等待着英国俘虏的到来,他们刚刚经历了一场伏击导致的惨败,每个人的心头上都憋着一股怨气,所以英国军官自然而然的瞪了康罗贝尔一眼。 这一细小的动作自然被对方捕捉到了,康罗贝尔挥了挥手示意让他过来。今天自己原本就是按照拿破仑的吩咐,要给这帮人一个下马威,既然这位英国军官这么不识抬举,那就由他开始好了。 康罗贝尔点燃一根烟,平静的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伍兹,长官。” “我叫伍兹。” 目前为止英国人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他们认为法国人是胜之不武,所以没有资格跟他说话。拉康罗贝尔才不会管你是什么人,多年来残酷的战争让他明白一个道理,胜利就是不择手段。因为失败者永远都没有资格去讨伐其他人。 军营里的其他法国士兵都抱着看戏的态度,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英国佬还真的以为自己是,享受优待的战俘。 稳重,从容的康罗贝尔没有表现出咄咄逼人的样子,反而是非常从容的坐在他面前说起的历史故事,“我给你讲个故事吧。那是很久之前的英法百年战争,在阿金库尔战役中法国的骑兵常常被英国弓箭手骚扰,当时的法国人非常恼怒,他们发誓一旦捉到英国的弓箭手,就要将他们的中指砍下来,让他们永远都拉不开弓。不过很可惜,这场战争最终英国胜利了。得意洋洋的弓箭手们献出了自己的中指,朝法国骑兵竖了起来。当然这只是一个段子,因为当年阿金库尔战役中法国骑兵的失败并非是英国弓箭手的因素,但是我想这个段子也充分反映了,当时失败的法国对于英国的憎恨。” “什么意思?” 伍兹擦了擦脸上的泥泞,冷笑着说道,“真是莫名其妙,就算今天英国骑兵在这里折戟,阿金库尔战役的结局也不会改变,如果你想从我身上发泄一下胜利的复仇喜悦,我想你找错了。” 然后康罗贝尔摇了摇头,“不,我对于失败者没有什么好说的。就像英国人再怎么狡辩也改变不了百年战争失败的结局。就如同你今天的傲慢一样。” 他将烟蒂丢在了沙土之上,用脚将它踩熄,然后声音平静的说道,“失败者就要承担后果,如果你清楚后果是什么的话。” “我想你们都听说过法国军队在普法战场上的所作所为,至于是不是谣言就请各位自己去判断了。这里是法国的战俘营,不是你们英国绅士们的舞会场所。” 伍兹怒了,他不是那些殖民军的垃圾,他是真正的大不列颠精锐,听到对方在嘲笑自己的失败,怒不可遏。 “我们只是第一场战争的失利,谁说我失败了?埃及战争还没有打到最后,大不列颠舰队将会源源不断的向这边增援,到时候我看是你们法国人跪地求饶,还是我们英国人剿灭不力?法国跟英国作对只有死路一条,别忘了你们的拿破仑当年就已经尝试过失败的屈辱,今天还想再尝试一遍吗?” “拿破仑只不过是一个胆小的窃国贼,他根本就不知道大不列颠的恐怖实力。” 康罗贝尔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虽然神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但是当他辱骂所有法国军人心中的信仰时,这位英国军官就注定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这位法国统帅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的说道,“那是之后的事,我是说你现在已经没有机会了。” 英国军官的心里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他看见康罗贝尔点点头,身后走出了两个彪形大汉。 康罗贝尔冷静的说道,“这两位德国士兵会负责招呼你。还记得刚才我说的那个故事吗?” 康罗贝尔伸出了自己的中指,指向了对方,“法国人说在那场战役胜利之后将会砍向英国弓箭手的中指,现在我们赢了,你的中指我们就收下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英国军官脸色苍白,他愤怒的说道,“你不能这样对待我,否则英国会同样对待法国的俘虏。” 然后坐在对面的法国统帅又指了指两位德国人,说道,“不不,你搞错了一点,不是法国人对待你,是德国人对待你。有什么事情你找德国人去,不关我们的事,动手吧各位,我们就当做是没有看到,你们随意怎么处置他都行。” 汉斯们将他压在桌上,然后强硬的掰开手指。英国军官还在奋力的抵抗,然而却被人死死地摁住,动弹不得。 两个德国人都是康罗贝尔精心挑选的,这种事情他原本就不打算放过德国,将对方一同拉下水。 “该死的法国人,我们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别,别切掉我的中指!” “不!” 当着所有俘虏的面,两位德国人毫不留情的,用刀对着他的中指切下去。 顿时鲜血四溅。 英国军官扭曲的面孔狰狞的定格在康罗贝尔的面前,他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怜悯。 惨绝人寰的叫声充斥着整个军营,看到这血腥一幕的英国俘虏都噤若寒蝉。早已没有之前的高高在上的冷漠。 与此同时,拿破仑正在跟默罕穆德商谈关于苏丹的事情。听到帐篷外传来的惨烈叫声,这位苏丹微微的皱起了眉头,他向拿破仑询问外面发生了什么。 “没有什么,我们知道穆罕默德痛恨英国人在苏丹的所作所为,所以我们为你献上了一份礼物。一份你应该会喜欢的礼物。” 话音刚落,一个法国士兵端着盘子走了进来。他把盘子放在桌面上,穆罕默德看到之后,立马瞪大了眼睛。 那是一根手指。 “手指?” 不知情的穆罕默德还以为自己落入了法国人的陷阱之中,他警惕的问道,“我的朋友,这是什么意思?在我们那里,可从来没有为尊贵的客人献上手指的野蛮习俗。” 虽然对于这群来自沙漠的教派没有什么好感,但是目前为止,双方都是统一战线的盟友,还是应该摆出应有的友善姿态。 拿破仑摆了摆手,无所谓的说道,“这是一位英国军官的手指。” “一份送给你们反英国殖民地战争的小小礼物。” 第二百八十三章 埃及南部的威胁 第二更,三部曲的第二部已经准备好,再写苏联。编辑那关已经说好了,让写。 在埃及风云动荡之际,艾哈迈德号召均贫富,反压迫,反对英和埃及统治,领导人民起义。 他的确是苏丹的传奇人物,在原本的历史上,1883年歼灭了英国军队一万余人,1885年攻克喀土穆,击毙参与过镇压太平天国运动的英国总督查理·乔治·戈登。统一分散的部落,为马赫迪国家的建立奠定了基础。 这位拥有雄才大略的苏丹民族领导人,对于拿破仑的强硬手段却是感到惊奇。 艾哈迈德从来没有见识过如此不按常理出牌的领导人,一言不合的就切断了敌人的手指,作为礼物送给自己。看着那根血淋淋的手指,艾哈迈德感觉自对方正在警告自己不要轻举妄动,否则他的下场也会跟英国人一样。 面对这种善意的提醒,艾哈迈德只能挤出一个扭曲的笑容。跟法国人合作并不是他的首选,如果不是埃及的那帮蠢货试图在独立之后继续将苏丹划归为他们的殖民地,艾哈迈德所领导的反抗军宁可跟埃及人合作,也不想跟列强合作。埃及已经给出了一个鲜血淋漓的例子,现在别说埃及独立了,最后鹿死谁手都还不知晓。 但起码现在的法国人要比英国人更有诚意一些,他们愿意坐下来跟苏丹人民谈判。 换做是英国人的话,恐怕早就进行另外一场血腥的战争。 “在战争完结之后,法国可以退出在苏丹方面的势力,由你们进行独立自主的建立国家。我们不会去干涉苏丹人民的意愿,提条件是你们必须帮助我们击溃英国的侵略者。” 艾哈迈德斯探性的问道,“如果没有办法击溃英国的侵略者呢?跟英国交手了这么多年,你们应该清楚他们的实力,就算你们能够在第一场战争中占据优势,埃及战役能够扭转局面。你们并没有重创整个国家,英国仍然可以从其他其他殖民地调集部队,别忘了现在的开罗是在非洲欧洲和亚洲之间的交通枢纽带上,所有人都在盯着这里,包括奥斯曼帝国。” “别忘了,之前英国之所以相安无事的在这里经营了这么多年,是凭借强大的经济实力和军事实力,再加上巴黎的合作,才够稳稳当当的站稳脚根,现在你们有什么呢?这场战争不是像刚才处决英国军官,断一根手指的泄愤。” “连我一个苏丹人都能看穿这一点,拿破仑阁下未必不能看穿吧?” 艾哈迈德毫不犹豫的点出了法国的致命弱点,这也是拿破仑极力在扭转的劣势。他想知道巴黎会如何解决这些问题,解决完这些关键的问题之后,他们才能够坐下来聊一聊关于苏丹民族独立的事。 然而拿破仑却反问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那么你们是支持法国人赢,还是支持英国人赢呢?” “假如英国人赢了。那么很遗憾,埃及包括苏伊士运河都会落入英国人的手中。他们可不会像我们一样跟你们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谈一谈,任何胆敢试图反抗的人都会被杀死,这就是他们一贯的做派。到时候苏丹人民连一个可靠的盟友都没有,你们拿什么跟英国人去斗?靠那几杆破枪,还是你们教徒独特的自杀式的袭击?相信我,他们永远源源不断的补给,但是你们没有,你们有的只是拿着人命去填补那个漏洞而已。” “还有知道为什么最近英国的本土殖民军没有在对你们采取进一步的行动了吗?因为法国正在边境牵制着他们的兵力,难道你以为凭着落后的武器可以对英国人造成沉重的打击?” 拿破仑抛出了一个令人深思的问题。 艾哈迈德思考了很久,的确没有法国人的帮忙,苏丹的独立运动的抗争还会有更长的一段路要走。加入法国人真的赢得了最后的胜利,那么他们也不需要再继续战斗下去。与法国合作是目前为止苏丹唯一的出路,因为他们已经找不到更可靠的合伙人了。 “我知道了。” 艾哈迈德站起了身,他已经知道答案。所以不打算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了。 “苏丹方面会合理的安排好一切,包括我们所有合作,苏丹方面会派遣部队帮助法国军队击退侵略者,只是我也希望当埃及局势平定下来之后,法国能够信守承诺,给予苏丹人民自由。” “我们当然会信守承诺。包括现在驻守苏丹的赫迪夫政府和希克斯将军,到时候法国不会让这支部队从你们的手中逃脱。” 艾哈迈德眼前一亮,他终于得到了最重要的承诺。什么埃及政变和内乱,他一点兴趣都没有,只有关于苏丹的命运,他必须牢牢的抓住机会。 拿破仑把艾哈迈德送到了门口,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过身走进了帐篷。出来的时候手中多了一个木制的盒子。 “等一下,艾哈迈德,我的朋友。” “这是什么?” 拿破仑走到他面前,将木盒子递给了对方,他微笑着说道,“把这份礼物带回去,告诉你们的人民法国抗击英国的决心,并且坚定的站在苏丹人民这一边。坚决的抵抗英国入侵者。” 一直警惕的艾哈迈德终于露出了微笑,他点了点头,对拿破仑说道,“是的,我会告诉我们的人民法国是苏丹的朋友。” 艾哈迈德终于可以安心的离去,并且决定好积极的加入抵抗英国的战争中,然而拿破仑却站在他的身后露出了一个奇怪的微笑。 随着马车的渐渐远去,原本挂在嘴角的笑容也慢慢的平复。拿破仑站在原地,若有所思的盯着沙漠的远方。 谁都能感觉到,越来越紧张的局势,还有弥漫在这片沙漠里,阴冷的死亡气息。 远处不断的响起了炮火的轰鸣声,此时气急败坏的英国人应该发动了进攻。法国早已经准备好应对的策略,只要他们进攻的那一刻开始,英国人就已经踏入了一场噩梦之中。 法国不会让对方相安无事的回去。 此时康罗贝尔走了过来,他感到有些奇怪,于是对拿破仑说道,“我们就这样答应他,允许殖民地独立?我们完全可以在战胜敌人之后翻脸,剥夺掉他们的独立自由。” 拿破仑的眼睛望着远方,他缓缓的说道,“是啊,法国的确可以翻脸。但是我准备不干涉苏丹人民的一举一动。反正这一块殖民地又不是我们的,只不过是顺水推舟做个人情。再说,埃及可是有三方势力在政治博弈,我们也没有资格单方面的去决定什么。至于驻守在苏丹的傀儡政府和英国殖民地军队,还指望着这群苏丹本土军队能够抵抗一下,不然开罗政府两面受敌,这不是我想看到的局面。” 一万多人的精锐远征军将来会被艾哈迈德率领的本土部队打出歼灭局,英国陆军的实力真的不敢恭维。 拿破仑平静的说道,“但是我们可不敢保证德国人会不会去接管这块殖民地,不管最终的结局如何,苏丹能够独立的可能性近乎为零。同样我们也希望德国人比英国人耐打一些,别打出一个难堪的局面。” 拿破仑显得非常自信,虽然艾哈迈德制定和实行的一系列措施,沉重地打击了封建专制制度,却没有从根本上触动整个封建社会的经济基础。恩格斯一针见血的指出了根源:“所有这些在宗教的外衣下进行的运动都是由经济原因引起的;可是这些运动即使在获得胜利的情况下,也把原有的经济条件原封不动地保留下来。这样,一切又都照旧,冲突就成为周期性的了。” 所以最后拿破仑又补充了一句,“反正艾哈迈德也没有两年光景了,他一死,苏丹还想从德国手中逃离出去?” 第二百八十四章 被支配的恐惧 在地中海海面轻微的迷雾中,出现了庞然巨物的身影。 此时战舰正在缓缓地向地中海方向前进,桅杆上高悬的米字旗宣示着主人的身份。 这已经是英国的舰队算不清第几次出没这一片海域。在海面上他们就是当之无愧的死神,不,一群比死神更可怕的家伙。 战列舰能够轻而易举地撕破的人的甲板,大不列的依旧维持着荣耀和辉煌。他们的工资必将永世长存。与维多利亚女王这个称号一样被世界铭记。 剑桥公爵惬意的吹着海风,还吹奏着口哨。他终于等来了自己最想要看到的局面,沃尔斯利在埃及的战役中全面失利,原本轻松的围剿战,最终变成了拉锯战,还让英国陆军骑兵损失惨重,这让英国女王感到非常的丢脸,他们可是大不列颠帝国。作为一只强悍的帝国军队这么可能输在埃及的殖民地中。 归根到底,还是因为埃及的地理环境太重要了。导致英国人根本不可能像入侵阿富汗失败之后一样的放弃他。必须要将埃及牢牢的掌控在自己的手里。否则英国统治世界的伟大宏图将会被打破。 “我真是想不明白,明明就是大不列颠的精锐,为什么面对一群愚蠢的法国人居然还输得这么难看。难道我们陆军的高层出了一帮法国的间谍吗?” 剑桥公爵尖酸刻薄的讽刺着那些失败者。在他看来,英国人根本就不会输。他们拥有最先进的武器,最强大的军队,比起南非和阿富汗的失利,输了埃及战争简直就是毫无天理可言。 “算了,这帮废物只配回去之后站在军事法庭反思自己,接下来的埃及战场,我又能获得怎样的荣耀呢?真的是拭目以待啊。” 剑桥公爵的嘴角勾勒出一个不易察觉的微笑,此时他还不知道什么是被拿破仑支配的恐惧。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为什么你们连法国人的骑兵都搞不定?大不列颠花了这么多钱来培训军队,不是让你们来当摆设的!” “骑兵队那可是我们最精锐的力量,你们居然就这样的放任他们去送死?如果不是我现在被解除了所有职务,我真的想一枪崩掉你们全部军官。” 沃尔斯利咬牙切齿的强调了一遍,“全部给我送上军事法庭,然后再崩掉你们所有人。” 被挨骂的军官不敢顶嘴,没来得及救援的确是他们的失误,因为谁都没有预料到作为围追堵截的骑兵,居然会遭到敌人的反杀。在他们之前的经验里,从来都是追逐猎物的饿狼,为遭到过被人反杀的情形。 而现在他们终于知道被法国人盯上是什么样的感觉了。 此时沃尔斯利正在大发雷霆,因为他实在不知道应该怎样去跟英国王室去解释骑兵队全军覆没的惨败。再加上剑桥公爵已经赶往埃及,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犯下了多么愚蠢的错误。 革职的命运是逃不脱了,搞不好倒霉的沃尔斯利将军还要被送上军事法庭,接受屈辱的审判,政见不同的剑桥公爵巴不得看到自己出事,才能够把竞争对手打压下去。 “完了,一切都完了。还以为埃及会打出一场翻身仗,但是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 沃尔斯利揪着几根悉数的头发,喃喃自语的说道,“为什么,为什么最终还是失败了。难道法国人只需要集中精力对付我们其他的东西都不管了?是不是他们还有其他的小秘密,我们没有发掘出来。” “是不是法国人在背后到底还有什么小动作没看到。” 沃尔斯利的脑海中全是疑问号,他确信一切都没有这么简单。实力不如自己的法国人能够在埃及扯平局势,必然还有其他的手段。将这些秘密发掘出来才是重中之重。 “之前英国之所以吃亏就是没有预料到那些不起眼的小动作。法国人他到底在哪里布置了埋伏。让我们琢磨不透呢?” 他盯着地图,突然瞄到了埃及下面的苏丹殖民地,然后想起了一件事情。之前英国同时也在苏丹驻扎了一支军队,一开始沃尔斯利准备打算利用苏丹南部的英国军队牵制住开罗的一部分有生力量。好让他们落入两线作战的困境之中。然而苏丹并不留情,趁着整个埃及内乱之际,苏丹方面率兵攻打殖民地军队,现在搞得整个局势非常被动。。 他一拍脑袋,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苏丹,对了还有苏丹,为什么我没有想到呢?从地图上看开罗明明就是两面受敌的情况,驻守在苏丹的军队迟迟不动手,难道开罗已经和马赫迪王国合作了吗?这就非常有意思了如果对方已经跟法国人合作,就算剑桥公爵想要前后夹击,也是不可能了。” “看来还是我把问题想的太简单了。说不定法国人早就跟苏丹方面,眉来眼去。” 利用苏丹起义军拖住英国人,这样一来,就等同于为他们创造了机会。部署在开罗的军队就能够随心所欲的对付北上的威胁,啊,不是采取两点作战的方式。 想了一下,沃尔斯利决定把这个情报给扣下来,他才不会愿意给自己的死对头提供任何有价值的情报信息,他也要让对方尝到面对法国人时的绝望滋味。 我输了,你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你们不用叫我长官,刚刚从英国方面派发过来的电报。我被取消了指挥官的资格,他们将会委派另外一个人来带领你们作战。他将会直接的空降到指挥部,接管所有的权利。至于他是不是一个合国的指挥官,那就见仁见智了。但愿他所率领英国军队不会重蹈覆辙。但愿他很清楚自己的对手是什么样的角色。这还是第一场仗,接下来还有无数的噩梦正在等待着他。剑桥公爵我希望你会永远的记住这个名字。” 这一天,沃尔斯利感觉到了被拿破仑支配的恐惧。 “永远的记住你的对手,他的名字叫做拿破仑。” “还有它是一只怪物。” 第二百八十五章 德皇的承诺 关于苏联的新书已经交给编辑审核,名字还没取,等待答复中,预计会在接下来两天内发书 不过自从法国向英国宣战之后,本土海岸线的情况就没有像埃及一样旗开得胜了。反而是一片愁云惨雾,逼得法国无法动弹。 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英国舰队对法国海岸线的封锁,导致了法国只能采取风险舰队的方式迎接自己的敌人。 只要英国敢进攻,就敢跟进攻的舰队同归于尽。 英国舰队不可能贸然的进攻,因为战胜法国人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而且维多利亚女王也没有想着准备好与法军交战。毕竟他们在全世界范围内的冲突都非常的激烈,谁都不想再跟一个欧陆陆权强国交手,这不是他们的风格。 明面上,双方还维持着最后一点的和平关系,实际上也是因为德国的存在才导致英国舰队不敢贸然的行动。与法国交战的同时,很有可能导致德国也加入进来,加上英国多年侍奉大陆孤立政策,他们完全没有可以信任的盟友。 这就非常尴尬了。 到时候要是再出现一个莱茵联邦,英国人就真的不知道怎么收场。 德皇腓特烈三世再一次的召见了德雷兹外交部长,这几天他拜访柏林行宫远比拜访杜伊勒里宫更加的勤快,拿破仑现在已经悄悄离开了法国。所以在对英国的问题上他需要有一个重量级的人物能够担着。毫无疑问,现在的德皇腓特烈三世是当之无愧的人选。 他的政治生涯才刚刚开始。而且腓特烈三世也试图雄心勃勃的在欧洲做出一番事业。包括扩大的德意志第二帝国的版图,他早已经将俾斯麦的叮嘱抛诸脑后,现在唯一想法就是咬下埃及这一块重要的战略领土,并且督促法国人尽早的实现让德国统治埃及的承诺。 德卡兹外交部长前往柏林的原因只有一个,他希望德国的舰队能够分出一支力量前往英吉利海峡。对英国舰队造成一定的威胁。 这是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更偏向于某种意义上的冷战。拿破仑用尽千方百计地想要阻止英国人的扩张脚步,就不得不把柏林也拉入游戏之中。 再次面对腓特烈三世时,德卡兹已经感觉到了某种异样的感觉,德意志贪婪的胃口是乎在增加,他们越来越不满足于既得的当前利益。 不过就算想要吞下去,也得看看对方有没有这个能力才行,埃及作为连同三个州的战略要地,没有足够的实力的国家很难在此站稳脚跟。 假惺惺的把埃及送给腓特烈三世,不过是设计的另外一局。并非他们是蠢货,只是迅速膨胀的德意志第二帝国,让他们错以为自己拥有了挑战世界秩序的能力。现在只是缺少了一个合作的伙伴而已。 想到这里,德卡兹外交部长平静的说道,“我希望德国方面能够派遣部队前往埃及。现在英国人正在不断地增添筹码,甚至连剑桥公爵也加入到这场战役中。我们预估目前的法德联军,实力已经无法阻止英国人的前进。所以在法国军队捉襟见肘的时候,德国能帮助我们一次。” 腓特烈三世皱着眉头,说道,“可是我们已经有军队部署在埃及了,当初发兵之前拿破仑亲口的允诺将会把埃及的绝大多部分领土由德国的总督继承。这是你们亲口提出的条件,难道杜伊勒里宫已经忘了吗?” 德卡兹连忙撇清事件,“不敢,杜伊勒里宫怎么敢忘记我们之间的承诺呢?只是现在情况有变,所以我才厚着脸皮想要请求德皇发兵埃及,还有在北海区域给予英国人一定的震慑。” 德卡兹现在最不想听到的就是计划有变,他非常不满的反问对方,“有变?告诉我什么有变?难道跟之前说好的不一样了吗?” “不不不。” 德卡兹外交部长连忙摆手,向腓特烈三世抛出了一块大蛋糕。 “法国已经和马赫迪王国达成了一致协议,愿意放弃对苏丹的统治权,并且将统治权转移给你们。也就是说法国从这一刻开始不再过问苏丹的任何事务,而是由德国顾问。我这样说,等皇陛下应该明白什么意思吧?” 腓特烈三世眼前一亮,这可是一个扩张地盘的好机会。如果可能的话,苏丹和埃及都将成为德国人的囊中之物。 从脸上一闪而过的微笑验证了拿破仑的说法,德国对于扩张地盘的野心和欲望只增不减,只不过正如俾斯麦所说的,并不是所有的殖民地都值得瓜分,当你实力不够时,将会成为一枚威胁自身安全的炸弹。 “你们只需要协助法国人。阻拦对英国的进攻,并且击溃入侵者。就能获得将近一个埃及和一个苏丹的殖民地土地。现在法国是假装要给予马赫迪王国自由。但实际上,我们会将苏丹这一部分的领土割让给德国管理。这就是杜伊勒里宫准备送给德皇陛下的贺礼。” 法国表面上将筹码开到了最大,实际上也是把英国从火坑里推。 收下了这一份礼物腓特烈三世就再也不能回头了。到现在为止,法国完全是将英国人的地盘赠送给德国,但实际上自己没有半点损失。反而抢掠了英国底盘的德国将会成为英国的憎恶对象——这样一来,德国和英国之间就再也没有和解的可能了。 将他们一个一个的分化之后,再逐一击破,法国将成为最终的胜利者。 这一招借刀杀人完全是建立在腓特烈三世的贪婪之上,如果他不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扩张,德国的殖民地,也不会遭到这样的算计。 “当然可以。” 得到了利益和好处的德皇瞬间话锋一转,微笑着说道,“我们会出动舰队在北海领域进行巡游和军演,给英国佬施加压力,英国的封锁持续不了多久,因为他们很快就会知道,现在的海洋已经不是英国一家独大了。还有,希望战争结束之后,我们都能够各得其所。” 德卡兹外交部长挤出了一个笑容,此时德皇的贪得无厌已经在他的心中留下一个烙印。只不过出于战略上的需要,德国和法国之间还是盟友关系,他可不想闹出什么外交风波,最后还要杜伊勒里宫帮忙处理后续。 “好的,关于这个问题我会向杜伊勒里宫反应的。不过我也同样希望德国能够信守承诺。解决我们在北方海域遇到的问题。最起码也要给那些英国人一个下马威。” 德皇点点头,笑着回答,“德国方面当然会信守承诺了。” 第二百八十六章 剑桥公爵的下马威 大不列颠从来不会怜悯失败者,自从几百年前的百年战争开始,古老的贵族们就意识到只有彻底的摧垮的敌人,才能够在欧陆这边残酷的土地上生存。从老牌帝国法兰西的威胁,到现在新的德意志死敌,英国每一任的首相可以说没有一次睡过好觉。他们总是害怕睁开眼后的明天,宣战书就通过其他国家的外交大使递到自己的手中。 其实格莱斯顿首相之前一直都没有明白,为什么一夜之间法国会成为自己的敌人。英国和法国的合作是抗衡德意志崛起的关键要素,杜伊勒里宫却在一夜之间放弃了这种合作,转向自己的仇敌缴械投降。甚至一度让格莱斯顿首相以为自己的外交政策在那里出了问题,等到他们开始在德兰士瓦和埃及问题上施压时,首相才明白过来,原来从一开始法国就针对英国进行设局。 包括掠夺黄金和抢夺埃及,一切都是他们早已设计好的阴谋。 他们将挑战英国的秩序,与德国联手一起掠夺伦敦的海外殖民地。 怒不可遏的格莱斯顿首相终于做出了一个决定,他要抢回所有的殖民地,就算没法向法国发起进攻,也要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我绝对没有办法原谅,法国人的暴行,包括他们对大不列颠所做的一切。我要让他们血债血偿。也要让那个假冒拿破仑的矮子知道,惹恼了大不列颠是什么样的下场。我要让杜伊勒里宫的领导人去死。” 这是剑桥公爵离开之前,格莱斯顿首相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首相大人丝毫没有留意到,自己已经把flag高高的竖起,英国军队在最近的几场大败仗都没有让他们的陆军意识到自己与法国和德国之间的差距。 格莱斯顿首相甚至想再一次的重现金雀花王朝时的百年战争,抢回几百年前在法国失去的领土。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美好的设想而已,这场埃及的冲突足以让英国人绞尽脑汁了。虽然他们控制了地中海的绝大部分海域,能够开辟出一条源源不断的补给线,配合着周围的殖民地军队,往埃及运送物资。然而北非沿岸的几乎所有殖民地都是法国人的,他们占据着重要的地理优势,可怜的英国舰队只能在亚历山大港的附近驻守,保证自己能够控制住海岸线。往更深的内陆方向走,就只能靠英国陆军自求多福了。 此时英国驻印度的希克斯上校已经带领了一万多人在苏丹地区进行围剿马赫迪派系的起义,然而回传给剑桥公爵的信却让对方不尽的担忧起来。原因是因为希克斯上校的围剿越来越吃力。他们非但没能剿灭这些土著,反而开始声势浩大起来。 原本剑桥公爵希望他们能够在平定了苏丹的动乱之后,可以对开罗形成前后夹击。现在看来纯粹是自己想多了。希克斯上校还是自求多福吧,他们能搞定苏丹的叛乱已经算不错了。指望他们能够在后方帮忙夹击法军?做梦去吧。 此时的舰队已经从亚历山大港登陆,很快他们将顺着埃及的尼罗河往下进攻,最终抵达开罗。而且剑桥公爵已经决定好兵分两路,进攻开罗的同时也试图拿下苏伊士运河。断绝掉法国人最后的谈判念头。 踩在了埃及炽热的土地上,剑桥公爵已经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炎热气息,士兵们正在忙碌的将堆积成山的军火运送到前线。在1870年的陆军改革开始之后,英国糟糕的后勤状况明显改良了许多,再也不会出现白衣天使南丁格尔偷偷的跑到军需库仓库中为受伤的士兵偷药的丑闻了。 码头上依旧是一片繁忙。忙碌的军人身影正在试图通过亚历山大港口到开罗的铁路,将弹药源源不断地往战争的前线送过去,修筑了埃及的铁路是英国唯一值得自豪的一件事,更好的证明了因为火车的存在,他们才能够如此迅速的将一切都运送到前线。 可惜整个埃及的铁路线路并不多,所以英国军队的后勤运送依旧繁忙一片。 剑桥公爵决定去与自己的老对手,沃尔斯利见一面。 虽然两人并没有什么私仇,但是在政见上的不同导致和他们的针锋相对。此时沃尔斯利已经被卸掉了官职,只静静地听候发落。 “我可不是沃尔斯利那群蠢货,居然会在埃及输给了实力远远不如自己的法国人。大不列颠的脸都被他们丢光了。” 剑桥公爵不相信法国不可战胜的拿破仑传说,那些早已经是世纪初的传闻。事实上滑铁卢战役终结法国人最后辉煌的,就是他们英国人。 此时,火车正在向开罗的方向前进。他们全然不知道,马赫迪的游击队已经越过了封锁线,向英国的后方渗入。他们的行动就是为了摧毁英国人前进的火车,阻断他们的后勤运输。 轰隆,轰隆。 火车巨大的转轮碾压而过钢轨时,发出渗人的声响,回荡在这一片的黄沙土地之上。赤道附近终年的炽热并没有阻拦战争的开始,通过燃烧煤炭的蒸汽机头正拖着一条长龙,源源不断的向开罗的方向行驶而去。 肆虐的黄沙,滚烫的钢轨,还有埋藏在黄沙之下的炸药和引线。 山谷的另一层,传来了摄人心神的嘈杂,在很远的地方已经能够听到钢铁巨兽咆哮的声响。 钢铁的机器通过荒凉的沙漠,正在向战争的前线缓缓地驶去。英国军队充分的利用了这条运输路线。为他们的后勤工作减轻了极大的负担。然而也同样有一个问题,那就是这头众所周知的运输路线很容易成为游击队针对对象。 只要炸断了铁轨,就足够对英国人的后勤运输造成重大的压力了。 艾哈迈德所率领的骑兵队正在向铁路靠近,等火车出了峡谷之后将会进入一段开阔的沙漠地区,而这一片沙漠地区就是他们准备下手的最佳地点。 法国人提供的炸药,足以掀翻前进的列车。 为首的艾哈迈德居高临下冷眼的打量着那条无限延伸的铁轨,山谷的另外一次正在传来隆隆的声响,他知道那是英国人的火车即将抵达的信号。 法国提供炸药,他们提供人手,这原本就是一次默契配合的作战计划。 饱经风霜的脸掩盖不住眼眸之下锐利的锋芒,他的右手握着拿破仑赠送的转轮手枪,击锤已经打开。 他小声的嘲讽说道,“不知道英国新上任的指挥官,知道自己的铁路被炸了之后是什么表情。” 第二百八十七章 炸火车 马赫迪的游骑兵可以说是将敌后游击队的精髓发挥到了极致,通过对地形的熟悉,他们通过秘密潜入的方式进入了英国人的大后方。顺利的在荒无人烟的大沙漠之中找到了敌人的铁路线,并且准备实施爆破。 原本他们以为这是一个艰巨的任务,但是情况完全出乎意料之外。英国人的后勤保障工作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自从克里米亚战争暴露了诸多的问题之后,接下来的一系列殖民地战争都是菜鸡互啄,战绩惨不忍睹。 但是这并不妨碍英国人继续对外发动战争,就像驻守在苏丹的一万英军精锐最终被一帮土著歼灭的下场一样。死板的战术再加上指挥官的失误,造成了英国军队的巨大伤亡。 列车上的士兵没有意识到危险将至,铁轨被滚上了炸药,深埋在黄沙之下的黑火药等待着在某个恰当的时间点突然爆发。 然后一切灰飞烟灭。 望着由远而近的钢铁巨兽,所有人下意识的握紧了手心,接下来将是最关键的时刻,临走之前拿破仑已经跟艾哈迈德叮嘱过,他们只有在破坏了英国人的铁路设施之后才能够阻止进一步的战线扩张。 “是吗?” 望着越来越近的火车,艾哈迈德命令士兵毫不犹豫的按下了引爆器的开关。 爆炸开始。 就在离火车不到三十米的地方,一段铁轨被彻底的炸飞。黄沙混合着铁块被高高的抛起来。沙子向四面八法扩散,如同鱼雷在黄色的沙海之中爆开一样。此时的火车车头脱离了铁轨的限制,直接冲出了轨道,车身开始呈现脱轨之后的倾斜,之后一百八十度的翻转,直接砸在了黄土之中。火车车头带来的连锁效应,让一切都脱离了正轨,跟随在后面的列车也同样的冲出了铁轨,连同所有的物资,弹药一同栽进了黄沙之中。 前进的战争机器在火药的作用之下停止了下来,一头扎进了黄沙之后的列车车厢倒在了铁轨旁边,受伤的士兵正在试图从车厢的内部爬出来。 艾哈迈德居高临下的打量着这场好戏,原本他准备利用骑兵队进行突击,然而人数差距的悬殊让他放弃了这个念头,反正最终的目的已经达成,英国的后勤补给恐怕在短时间内不能充分的跟上了。 “我们走吧,接下来是法国人的表演时间。已经跟我们无关了。” “但是领袖,难道我们不应该趁机掠夺列车里的物资吗?这些东西……不拿留给英国人,可惜了。” 身边的副官看了一眼侧翻的列车车厢,眼神里流露出遗憾的神情。 如果这些东西能够搬回苏丹,抵抗英国军队的压力将会大大的减缓。 然而他得到的却是艾哈迈德的否定答案,对方坚定的摇了摇头,说道,“撤离,所有东西都不准动。希望我们的袭击能够帮助到他们在前线的战争……不然这列车里的东西真是可惜了。” 艾哈迈德虽然对火车上的物资垂涎三尺,但是他很明白现在可不是逗留的时候,很快英国人的军队将会赶过来,到时候可就没有机会脱身了。 “走吧,等下英国人上来,你们连脱身的机会都没有。以后从法国人那里,我们会获得足够的枪支和弹药,但不是现在。” 艾哈迈德的一声令下,所有人都必须无条件的服从。他们只能遗憾的看着散落一地的物资,匆匆忙忙的撤离。 他的助手阿卜杜拉希最清楚艾哈迈德所做的一切,虽然对方也很希望能够获得足够的枪支和弹药将英国人从他们的国土上驱赶出去,但是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 “接下来我们要在亚历山大港出发的铁路附近进行敌后的破坏活动,所以希望大家都明白这些秘密行动的重要性。他们能够帮助法国人战胜英国佬,并且将英国侵略者从我们的土地上驱逐出去。所以我不希望看到任何的失误,懂吗?我们进行秘密作战的任务就是要摧毁他们的交通枢纽,并且让对方运送的物资无法到达前线。做到了这一点,苏丹勇士们的任务就完成了。” 艾哈迈德现在只希望驻扎在苏丹本土的英国军队不会采取任何行动,这次的敌后作战任务由他亲自进行,不是为了向开罗方面保证自己是一个可靠的盟友。不会做出任何愚蠢的举动。 整个苏丹王国都对拿破仑寄托着希望,他们认为这个来自法国的小矮子是苏丹的重要盟友,并且能够帮助苏丹走向独立和自由。 此时,远离了战火的亚历山大港口,剑桥公爵正在准备迎接他的老朋友,沃尔斯利将军。 只是现在的他全然没有了当初的趾高气扬,一脸沮丧的望着自己的老对手。他完全没有想到会输的这么惨,果然,在自己军队的内部有着剑桥公爵的线人,负责对方根本不可能在如此短时间内像伦敦汇报战场上的消息,更不可能绕开这一层直接向首相大人汇报前方的失误。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不用再猜了。伦敦方面有各种方法能够打探到前线的情报,包括你们刻意隐瞒的失败。你以为格莱斯顿首相不知道吗?埃及发生的一切都逃不出他的眼睛。至于你,我亲爱的朋友。你将会以怯战和懦弱的罪名送上军事法庭你的人生到此为止了沃尔斯利。” “被法国人打成这样,真是我们大不列颠军队的耻辱。” “是吗?那你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吗?” 沃尔斯利嘲讽自作聪明的剑桥公爵,你真的以为那些法国佬跟你一样愚蠢吗?他们可是一群战略家无时无刻不在寻找英国军队的弱点。 他不屑的说道,“剑桥公爵,你只会输得更惨。” 他话音刚落,就看到军需处的负责人脸色铁青的靠着剑桥公爵走了过来,对方的手中似乎还拿着一张纸。 他紧张的跑到剑桥公爵的面前,撇了一眼自己的前任上司沃尔斯利。 “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说出来,沃尔斯利虽然已经被撤职了,但他依旧是你的前任上司。” 听到这句话,军需官鼓起了勇气,他将那份情报递到了剑桥公爵的面前,小声的回答说道,“将军,大事不好了,我们运送物资的火车发生大爆炸……所有的物资现在散落在沙漠之中,包括弹药都无法及时的送往前线了。” 听到这个消息,剑桥公爵脸色一变,而站在一边的沃尔斯利却流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这才刚刚开始……” 第二百八十八章 偷袭苏伊士 “哈哈哈哈哈,报应啊,报应!” 当沃尔斯利听到铁路被摧毁之时,终于爆发出一阵狂笑,周围忙碌的士兵都停了下来,看着发疯似的沃尔斯利,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此时的剑桥公爵乔治还没有受过这样的耻辱,仿佛是一个下马威,在他刚刚接手英国军队时,法国人给出的无情挑衅。 “你真的以为你的对手跟之前的那些蠢货一样吗?铁路沿线也不派兵保护,真是乔治公爵的失误啊。” 沃尔斯利尖锐的讽刺让剑桥公爵瞬间明白过来,这是对方送给自己的礼物,肯定是沃尔斯利在卸任之前撤掉了铁路沿岸的守卫部队,所以才导致了法国人的偷袭成功。 “喂喂,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可没有做任何对不起大不列颠帝国的事情。英国人的后勤不是众所周知的糟糕吗?不然我之前为什么一直致力于改革文官制度?不就是为了避免让你们这群目光短浅的上级军官将大不列颠送入无法挽回的境地。现在报应来了吧,前线部队的后勤跟不上可是很严重的一件事,搞不好还会发生兵变。” “你这个混蛋……信不信我……” 沃尔斯利只是眼神冰冷的打量着他,反问道,“你又能怎样呢?” 乔治揪着他的衣领,愤愤不平地说道,“如果这场仗有任何的闪失,你就等着上军事法庭吧!” 沃尔斯利非常不屑的推开了对方,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语调轻蔑说道,“这是你的失误,别想赖在我的头上。在你到达之前我已经被卸掉了所有的权利,也就是说我没有资格指挥部队,这些失误都不是我造成的,是你自己的错。” 他从剑桥公爵的身边跨过去,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回过头对他说道,“说起军事法庭……我会在军事法庭上等你。剑桥公爵,你现在还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对手。拿破仑……他远比你想象中更加可怕……他是怪物,彻头彻尾的怪物。” 像是沉浸在某些回忆之中,沃尔斯利自言自语的说道,“安逸舒适的生活,我们都过的太久了,甚至忘记了恐惧是什么感受。一个世纪之前的法兰西,是席卷整个欧陆的怪物。现在他们重新回来了,带着对当初失败的仇恨。乔治公爵你最好明白这一点,你面对的不是普法战争时期无能的第二帝国军队,现在他们是第三帝国的精英。一群更加可怕的怪物,我希望你能够牢牢地记住这一点。” “失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连对手的影子都没有看到。我不是他的对手,至于你自求多福吧。” “记住了,认输并不可耻。” 沃尔斯利跟随着军官踏上了停靠在亚历山大港口的军舰,他即将返回伦敦,并且接受陆军军事委员会的调查。 站在船舷上最后一次回望这片土地,沃尔斯利知道这是最后一次看见这片繁忙的地中海港口了。 他也很清楚,剑桥公爵这么要强的人绝对不会服输。 乔治望着对方远去的身影,非常不屑的说道,“认输并不可耻?英国陆军的字典里就没有认输这个词。” 运送沃尔斯利的船还没有离开,剑桥公爵就立刻投入了战斗之中。同病例后勤部队迅速的组建一支有骆驼和马匹组成的运输队,向前线率先运送弹药。英国士兵可以饿着肚子战斗,但枪膛中绝对不能没有子弹,法国人的这一招釜底抽薪的确足够狠毒。 正如之前所说的,目前的当务之急就是让英国士兵的手中有足够的弹药然后在减缓向开罗的进攻,等到后勤补给线完全正常之后在展开攻势。 剑桥公爵初步判定,法国人不会贸然地发起进攻。因为现在英国的总体实力占据的优势,贸然进攻的话,只会造成法军的重大损失。 而且乔治还非常确信他们会加强苏伊士运河的防守,毕竟这场战役,保住苏伊士运河才是重中之重,现在法国人将兵力集中在了开罗,也就意味着苏伊士运河的防务空虚。只要他派遣一支部队向苏伊士运河发起进攻,迎接法国人的就只有失败的结局。 就算他们占据了埃及的南部又如何,最重要的水利工程已经落入了他们的手中。伦敦政府完全可以一次作为要挟。胁迫对方结束这场战争。 想到这里桥只露出了满意的微笑,沃尔斯利果然是个蠢货,如果他从一开始不是选择贸然向开罗进攻,而是切断他们与苏伊士运河的联系,现在的法军就是梦中捉鳖了。 至于那群所谓的德国人,剑桥公爵完全没有把对方放在眼中。从一开始就是过来打酱油的德意志第二帝国并没有真正的打算加入这场战争,只是想从英国和法国的斗争中分一杯羹。而法国也愿意利用德国的关系来牵制对方的行动。 不过,英国已经决定好了哪怕是一小块领土也绝对不会留给德国佬。 每一块殖民地都是他们用鲜血拼回来的。 从踏入英国之前剑桥公爵就已经开始思考如何对付法国人,根据沃尔斯利将军回传的情报,他很快的制定了相应的战略,等他从船上走下来的那一刻,就准备着事实这个作战计划。 “袭击后勤不过是卑鄙的手段,战略上的深谋远虑才是成功的决定性因素。法国人的小计谋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就跟三岁小孩一样幼稚和愚蠢。” 剑桥公爵看完地图之后自信的笑出了声,他认为自己的计划已经无懈可击,开始忙不迭的下达命令。 这个命令,就是要让法国人全军溃败。 “现在集合一支部队向苏伊士运河发起进攻,务必要在对方回过神之前夺下苏伊士运河这样我们就有跟法国谈判的筹码了。” “这次行动,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我就不相信,这帮该死的法国佬还能逼得英国走投无路不成?” 第二百八十九章 血腥的“小凡尔登” (两本新书都预计这周末会发书,新书包括奇幻那本在整改,暂停更新,准备改成斯拉夫神话。) “拿破仑总统阁下,如果能算计到对方的行动,你猜大不列颠现在想要干什么?” “还用猜吗?对方应该准备要向苏伊士运河进攻,毕竟他们认为我们的兵力现在都集中在南线。苏伊士运河就是一个缺口。打破了那个缺口,他们将可以占领我们最重要的交通运输道路你来要挟我们。杜伊勒里宫可是花了很大的精力才让国会愿意支出一大笔钱买下苏伊士运河。用这样的方式拱手相让,别说是杜伊勒里宫,连我都不答应。” “既然英国的指挥官想从苏伊士运河,寻找突破口。那么我们将计就计就行了。” “怎么将计就计?” “考验法国和德国火炮实力的时候到了,搞不好这会是一场决定性的战役,宣布旧时代的终结,新时代的诞生。” 康罗贝尔半眯着眼睛,回想起之前跟拿破仑总统在开战之前的交流,然后猛然睁开了眼睛。 房间里已经没有了帝国皇帝的影子,康罗贝尔现在独自一人担当守护苏伊士运河的命运。 回忆已经结束了,接下来是法国炮兵部队的表演时间。 只是康罗贝尔也不清楚,为什么拿破仑将这次的作战计划定义为小凡尔登。 靠近苏伊士运河的城镇,在荒野之外布满了施耐德和克虏伯出产的火炮,一旦敌人靠近将会对其发起猛烈的进攻,到时候他们完全不用在意冲锋英军的死活。 不要怂,就是怼。 英国人用一场近乎自杀式的冲锋,向全世界证明时代已经变了。 炮火和战壕的运用,让整个时代提前进入了1914年的战争的时代。英勇的冲锋等同于毫无意义的牺牲,英国人到最后得到的不是苏伊士运河,而是一堆冰冷的死亡名单数字。 当龙虾兵的身影出现在他们视线之中时,他们已经进入了炮火的瞄准范围。然而英国人只是匆忙的发起一次突袭,根本没有携带足够的火炮。 “给我打!” 总指挥的一声令下,整个炮兵阵地发出了隆隆的声响,施耐德和克虏伯的出产的火炮,开始向冲锋的龙虾兵发起了轰炸。 泥土被掀开,落入了人群之中的炮弹瞬间被炸开。 尘埃混杂着硝烟的味道,充斥着每一个人的肺部,恐怖的光景告诫着所有人,这里是他们的地狱。 满地的鲜血,染红了整个大地。 断肢和残骸,还有士兵临死之前绝望的眼神。 冲锋的龙虾兵踢踢脚边的尸体,已经没有了动静。他向左右望去,到处都是痛苦挣扎的伤员,用不熟练的动作死命的捂住伤口,撕心裂肺的疼痛让他们整个人都面目狰狞;有人拿着一只手,茫然四顾的望着周围,不知道往哪个方向走。 然后炮火的轰炸却没有停歇,法国和德国的发挥着火炮的优势,有条不紊的向冲锋的英国士兵进行毁灭性的打击。 他们只看到如同雨点一般密集的炮火从天而降,然后将周围的士兵掀翻在地。龙虾冰鲜艳的衣服在炮兵侦查部队的眼中就是绝佳的移动标靶,他们能够随时随地的瞄准目标,然后来一场毁灭性的打击。 燃烧与爆炸。 灼热的气浪将黄沙的土地彻底的变成了人间地狱。 从炮火之中逃脱,并且继续前进的士兵还不知道,接下来等待他们的,才是真正的噩梦。 马克沁重型机枪已经上膛待命,他们瞄准了已经零零散散冲到壕沟面前的士兵,然后扣动了扳机。 血肉横飞。 以为走出了炮火覆盖范围的英军现在才知道,法国人的防守是怎样的滴水不透。机枪的扫射让最后一小批还站着的人直接倒了下去。 等到炮火声停止,将英军全部逼退之后,黄沙之下只剩下了密密麻麻躺下的人。 尸体埋在了黄沙之中。 剑桥公爵正在指挥部里接焦虑的等待着前线的回报,他认为法国方面如果没有足够的兵力驻守,英国只要第一轮或者第二轮的冲锋就能够直接拿下。 然而前线的汇报却让剑桥公爵心凉了半截。 “什么?我们的部队伤亡过半,居然才推进了两公里?怎么可能!是不是情报哪里出现了失误?” “是的,将军,我们的确只推进了两公里。对方,对方的火力太猛烈了,直接将我们的部队堵死了。” 再次确认了情报的正确性之后,剑桥公爵有些崩溃。 剑桥公爵是英国陆军中的保守派,他的作战思维依旧停留在克里米亚战争时期。认为进攻是最好的防守,所以他才会对十年前的文官制度改革不屑一顾。然而现在看来,英国率先发动冲锋是没有问题的,就算一开始会被炮火压制,只要冲到对方的阵地面前,单兵肉搏英国军队就没有认输的时候。 “我们的绝大多数士兵不是倒在炮火下,而是冲到对方面前时倒在他们的机枪下。法国人的火力据点太强悍了,根本无法突破。” 听到这个答复,剑桥公爵只感觉自己双目眩晕。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他有些站立不稳,险些倒在地上。剑桥公爵扶着桌子,最终要牙切齿地说道,“停止向前进攻,并且也挖掘战壕,调动炮兵部队迅速的补充上去,弥补进攻部队炮火不足的缺点。我们要用法国人的方法来对付他们。” “但是我们不是要夺取苏伊士运河吗?” 心烦意乱的乔治反问道,“你看我们现在有机会夺取吗?法国人的火力比我们更猛烈,总算知道为什么战线会一直僵持不下了,大不列颠的武器,完全不足以应付他们!” 剑桥公爵被气的头晕目眩,他知道自己现在不能轻举妄动,不然就直接掉入陷阱之中。贸然的冲锋只会造成更大的损失,他要尽量的保存实力,不然就等着跟沃尔斯利一样被送上军事法庭吧。 英国陆军部门那帮蠢货简直害死人。他们的步枪和火炮都已经全面落后于法国和德国,然而这群人至今为止都没有看穿英国人的劣势。依旧盲目的自信着。 武器如果不改革,等待英国人的只有死路一条。现在愚蠢的轻武器委员会还在因为英国应该装备什么武器而吵得不可开交,却从没有想到过他们早已经全面的落后于法德两国。 这种劣势情况下,乔治没有办法,只好采取防守的策略,维持住局势的平衡。 “再等一等,我要用拉锯战耗死他们。如果我们冲锋的火力不足以改变现状,那么我们就跟他们来一场血腥的拉锯战。”89 第二百九十章 终于落幕的日不落 沃尔斯利在返回英国之后便开始准备接受部门的调查,关于他轻率的发动骑兵冲锋并且最终导致全军覆没的局面,他作为统帅需要担当很大的责任。 不过沃尔斯利提出了一个非常奇怪的要求。他要求与英国首相格莱斯顿见面,说是有重要的事情向他回报。 “我必须要见到首相阁下,这关系到整个大不列颠的命运!否则我不接受军事委员会对我的审判!更不会接受惩罚!” 这是一个无理取闹的请求,陆军部门很难答应,只是恰好格莱斯顿也有问题想要询问沃尔斯利,于是格外开恩的答应了这个请求。 会面被安排在陆军部门审讯室,这里离泰晤士河不远,透过窗户还能看到灰蒙蒙的河面,像日不落的帝国一样,不知前往何处。 “听说你要和我见面?” 沃尔斯利转过头,看见格莱斯顿首相已经站在自己面前。他看了一眼怀表,漫不经心的说道,“我们十分钟之内解决所有的问题。就十分钟。” 沃尔斯利抬起手,向他展示自己的镣铐,苦笑着说道,“我就一句话,说完这句话,其他的事情都交给格莱斯顿首相自己裁决。” 格莱斯顿有些不满的皱起眉头,说道,“说吧,什么事情。” “放弃埃及殖民地,不要跟法国人继续争夺了,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英国军队的作战战术和武器装备都全盘落后于对方,继续这样下去,两个国家之前会爆发一场真正的战争,到时候吃亏的还是我们!” “这就是你的答案?” 格莱斯顿抱着双臂,非常不屑的嘲讽对方,“不是每一个英军的统帅都像你一样无能的。” “这可不是我的无能,无论是谁去填补这个黑洞都填补不满。剑桥公爵乔治也一样,格莱斯顿首相,你是第一个支持英军改革的,难道忘了吗!我们的克里米亚战争是一场惨胜,接下来的每一场殖民地战争,不是输的难看,就是赢得丢人,这还不能给我们一个警告吗?” 沃尔斯利颓然的坐在位置上,喃喃自语说道,“这是一场代价巨大的战争,我不希望看到大不列颠失去荣耀。就像流星般坠落,就算你们要发动战争,起码也要等一等,等到完成了英军改革之后再说。而不是冒然的在这个节骨眼失去最后的底牌。” 沃尔斯利把手一摊,平静的说道,“我想说的话已经说完了,格莱斯顿首相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 沉默了半天的英国首相回过神,看着对方的脸,平静的说道,“不用了,我已经知道答案了。从今往后……英国军队不会再有沃尔斯利这个名字,念在昔日情谊的份上,我会请求让你提前退休……” 最后他叹了一口气,“我想我应该是大不列颠最倒霉的首相了……” 此时的开罗比任何时候都更加热闹。 灯火通明。 “是时候开始进攻了。” 拿破仑放下桌上回传的电报,上面短短几行字传递了一个信息,英国人在苏伊士运河的进攻全面失利,转攻为守,试图展开长期的拉锯战,以达到跟法国和英国对峙埃及的地步。不过这一切终究只是幻想,现在法国方面已经积蓄了力量,准备进行反攻。感谢英国人盲目的向苏伊士运河发动的突袭,导致最尴尬的局面出现。他们想要南下却没有足够的实力,盯着苏伊士运河也没有能突破法国防线的兵力,在这样进退两难的情况下,英国人还想着用拉锯战来将战争维持下去。 他站起了身,走出了房间,望着正在缓缓落下的夕阳,勾起了嘴角。不落的太阳终于要消失在地平线之上,同时象征着旧日时代的终结。 他说出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话。 “我看这大不列颠帝国,怕是要完了吧?” 开罗的守军正在有条不紊的调集,从北非其他地方过来的殖民军也加入了这场战争。法国一直没有行动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刻,攻下亚历山大港口,活捉英国军队的总指挥。至于他们安插在地中海的舰队。法国已经派遣了一支地中海舰队准备迎接敌人。当然,他也没有指望法国海军能打出多漂亮的战绩,但是能够威慑英国的地中海舰队,迫使对方不敢轻举妄动,他们就已经达到了战略目标。 这场埃及战争牵动了各方的势力,如果这一场最后的决战他们胜利的话,那么接下来埃及会成为德国和法国的殖民地,而英国势力将会彻底的从这里被驱逐出去,最终将北非沿岸链接成连贯的法国殖民地。 所有的棋子都已经归位,现在就只剩下拿破仑的一声令下。 军队正在忙不迭的奔赴前线,而拿破仑将会成为这支开罗军队的总指挥,亲自上前作战。 半个世纪前输在威灵顿手中的耻辱,今晚要全部的还回去。一个用钱买到官位的将军,在拿破仑的眼中永远都不算一个伟大的军队统帅。 “我的士兵们。” 拿破仑站在二楼,望着下面接受检阅的部队,缓缓的说道,“我非常高兴能在这里看到你们,我天亮之后能看到你们出现在亚历山大港口,并且将法国的三色旗,插在英国佬的阵地上那就更好了。” “将近半个世纪之前,伟大的法兰西第一帝国输了。他说在一个英国将军的手中,最令人讽刺的是那个将军的官位还是用钱买来。我自始至终都不承认那一场失败,但是英国人呢?打败法兰西第一帝国的光荣让他们变得盲目和愚昧,甚至已经跟不上时代的脚步。这些英国人没有意识到他们的作战方式还停留在过去,他们的长官只会让士兵进行无毫无意义的送死。” 他举起了手中的利刃,眼神阴鸷的望着夕阳最后的余晖,一字一句的说道,“今晚,将是帝国复仇的时刻。” “我们会郑重地向英国人宣告,法兰西帝国,回来了!”89 第二百九十一章 最终之战 奇幻和苏联都过编辑审核了。大概过完了国庆节,也就是下个月八号发书,为了保证更新两本新书国庆节期间攒稿。(苏联的如果最后审核编辑能过,就算能开书了。) 埃及最后的平静终于被打破了。 法军在前进,战争在继续。 英国军队的进攻接二连三受挫,士气低落并且临阵换帅之后,法国人做出大胆的决定,直接断了英国人的老巢,结束这场埃及战役。 实际上拿破仑也感觉到了某种威胁,此时的法兰西西海岸情势岌岌可危,埃及问题不能在拖延下去了,他可没有精力进行两线作战。 至于殖民地这种东西还是看的很开,只要不是伤筋动骨的世界大战,法国依旧可以维持自己世界第二的殖民帝国身份,至于英国人,输了就等着被如狼似虎的柏林和老奸巨猾的巴黎一同瓜分。 密集的枪声打破了黑夜的寂静。 原本拉锯战的局面一瞬间被一支突袭的部队冲破一道缺口,迟缓的英国人跟他们的首相一样,还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就直接的面对上了法国人的主力。 刺刀在月光之上散发着渗人的寒光,他们的无一例外的指向了最终的目的地,亚历山大港口。 在那里,败退的英国军队刚刚站稳脚跟,准备重整旗鼓反攻对方。然而拿破仑却采取了先发制人的态势,率先向英国军队发起了冲锋。 英国人从一开始就没拿出打仗的态度,法国人可是拼了命都要拿下埃及,绝对不会有任何的妥协和让步。 从殖民地的紧急调动军队准备一鼓作气的拿下英国人的最后阵地,结束埃及的纷争。 蓄势待发的拿破仑携着雷霆万钧之势,向着亚历山大港口发动了最后一次的冲锋。 前线的英国士兵靠着散兵坑进入了梦乡,虽然有样学样的挖了战壕,但只是为了防止法国军队的反攻,事实上等到天一亮他们就会向法军进攻。 期间英国人尝试着用各种的方法突破防线,然而法国人的战壕变成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虽然期间经过了几次短暂的易手,但最终还是回到了法国人的手中。 坐在散兵坑里打盹的士兵突然惊醒,他们小心翼翼的探出了脑袋,深怕被法国人的机枪一扫而过。不过他们看见的却是另外一幅场景。 向英国人发起进攻的法兰西士兵,他们冲出了战壕,向英国军队的方向前进,迎着对方的子弹和火炮,向前冲锋。 没有经历过武器改革的英国士兵就如同落后的火绳枪对上先进的步枪一样,只有悲剧的下场。 从美国购买了转轮机枪远远不及敌人马克沁的收割力度。法军的英勇也超乎了英国军队的想象,在烟雾弥漫的黑夜之中,他们隐约的看到了某一个不算高大的身影,骑在白马指挥士兵向前进攻。 在若隐若现的硝烟笼罩之下,连月光也渐渐变得模糊起来,配合着时不时落在阵地上的炮火,仿佛那些挂起刺刀前进的仿佛不是真人,而是钻出金字塔的,来自冥界的鬼影。 一些胆小的英国士兵当场丢弃了自己的步枪,慌不择路的往回跑。脱离这如同噩梦般的场景。 法兰西的士兵在那个恶魔的号召之下,一步一步的前进。 无所畏惧。 如同天启四骑士之中的战争骑士。 乔治还在睡梦之中,突然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惊醒。他连忙从床上爬了起来,然后看见副官不顾一切的打开他房间的门,走到自己身边。 对于副官的行为,乔治感到非常的不满,他正准备开口指责对方时,对方却给了他一个震惊的消息。 “法国人撕破了防线,现在正朝着我们进攻过来,拿破仑的目标不是反攻,而是直接用一支骑兵插进心脏,差不多抵御不住他们的进攻了。” 乔治连忙做起来,手忙脚乱的开始穿衣服。这样冒险的军事行动他不是没有见过,但是想拿破仑一样大胆的拿下指挥部,却是第一次见。 “难道他想用一个晚上的时间打到亚历山大港口?其他的部队呢?都干嘛去了?” “因为敌人的进攻太快,所有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冲破了防线。现在前线的英军和法军交缠在一起,我们失去了与大部队的联系。” 乔治皱着眉头,他并没有感到害怕。相反他也不应该感到害怕,就算你法国人拥有强大的陆军有如何,英军可是有一支舰队作为地中海力量,只要他愿意,随时能够将这支舰队回调,加固亚历山大港口的防线。 “还有一个糟糕的消息,乔治将军。” 副官下一句话并没有给英军的指挥官带来如释重负,而是将他的心直接的拖入了谷底。 “我们的地中海舰队现在被法国的舰队封锁,无法靠近埃及。所以我们暂时只能够自救了。” “什么?” 剑桥公爵猛然回过头,他走到了窗边,然而此时的亚历山大港口一片静谧,没有任何一条船只出没的影子。 更别提能够拯救英国大兵们的铁甲舰和战列舰了。 “该死的,该死的,这帮英国海军是要等着我们去死吗?只是让他们配合炮火袭击而已,居然敢这样对待我们陆军!想造反啊!” “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副官全然无措,现在全军上下都等着剑桥公爵这位指挥官出主意,敌人不要命的冲锋很快就冲到亚历山大港口这座城市,他可不想最高指挥官有任何损失。 此时剑桥公爵已经睡意全无,他对副官说道,“顶住,不能让他们继续冲破我们的防线了。先告诉参谋部的那帮家伙,命令全军死守,不准让法国人再进一步。他们现在已经是孤军深入了,根本不可能攻下亚历山大港口。等到了天亮,就是我们英国军队反攻之时!” 话音刚落,参谋部的人也接到了一份来自前线的回报。 “驻守苏伊士运河的德军,也开始向我们进攻了!”. 第二百九十二章 围歼亚历山大 冷清了许久的瓦尔青庄园今天迎来了一位特别的客人。 毛奇参谋这也近半年多来第一次访问俾斯麦的庄园,目前德国无战事,埃及方面也有法国一手操盘,用不着德国的参谋部瞎费心思。 但是毛奇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太对劲,他的政治目光远不如俾斯麦长远,想要从这位老人口中套出一些消息。 闲赋在家的俾斯麦当然非常愿意跟自己的老朋友分享自己的见解,关于埃及的问题,他一针见血的指出了英国人的重大失误。 “临阵换帅本来就是兵家大忌,根据情报的显示,沃尔斯利将军和剑桥公爵一向不和,双方为英国陆军的改革事项争议许久。这一次沃尔斯利将军被突然的撤换下来,背后十有八九就是那群贵族在发挥着拖后腿的作用。只不过这帮蠢货没有意识到在干什么,虽然沃尔斯利在前期有些失利,甚至损失惨重,但是他绝对比剑桥公爵更了解埃及的局势,拖时间是正确的,相反,剑桥公爵一上来就是对法军的防线进行猛公猛打,想要在短时间内结束这场战争,不过却反而损失严重。” 俾斯麦自顾自的继续说道,“如果我是拿破仑的话,就趁着这个机会重创英军。能咬下多大的地盘,就咬下多大的地盘,然后再跟那帮英国佬谈判。最好的情况就是埃及变成南北或者东西分治,德国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地盘,英国人只能吃下这个亏。” 毛奇安静的听着他说的话,并且时不时抛出一些自己的看法。 俾斯麦端起了茶杯,轻笑着摇了摇头,自言自语的说道,“拿破仑那只老狐狸,说不定早就准备好了更高明的计划。英国人也算是自己倒霉,挑错了对手。如果我是格莱斯顿首相的话,就先跟柏林合作联手搞定法国,然后再趁机瓦解掉对方的殖民帝国。可惜啊,原本的一手好牌就因为法国的示弱而选错了盟友,英国人在埃及的这一局要输了。一旦失去了埃及的殖民地,地中海的控制权就未必在英国手里了。” 毛奇叹了一口气,俾斯麦所说的话他都懂,但是现在的局势不是他所能够控制的了。腓特烈三世开始变得比任何人都独断专横,尤其是在对外扩张的问题上,所表现出来的偏执不逊于任何一位独裁者。很难想象之前,他是一个如此温文儒雅的男人。 毛奇站起身,她走到窗边,望着青葱的景色,小声的说道,“现在德国正在大力的发展海军力量,法国和德国试图联手打造一支能够抗衡英国的舰队!不过现在腓特烈陛下已经越陷越深,我们的话他都听不进去了,宁愿相信杜伊勒里宫的许诺。” 然而麦穗嘲笑毛奇看不懂形势,他认真的说道,“腓特烈陛下?腓特烈陛下现在已经听不进任何人的话了。鱼儿差不多要咬倒钩了,你认为他还会放手吗?” “换做是我,在这样的利益面前也不会松口了,不过政治这种东西,更多依托的是经验和敏锐的洞察力,刚刚继位的德皇还没有足够的经验。” 毛奇感觉像是听出了什么,他猛然回头问道,“你是说腓特烈陛下是那条咬钩的鱼?” 但是俾斯麦没有回答对方这个问题,只是自言自语的继续说下去,“鱼儿只有被诱饵里面的刺钩扎伤了,他们才会突然醒悟,现在我们怎么劝都是劝不动的,更何况德国即将获得自己最大的利益,埃及的地盘,然后跟英国人彻底的闹掰。如果腓特烈陛下最后能够醒悟过来的话,那么他会回来找我的。只有我才能将德国从困境之中拉回来,只是希望,到时候还为时不晚。” 毛奇听着俾斯麦滔滔不绝的发言,认真地记下了关键的信息。 “对了,毛奇参谋部长,关于法国人的武器,你有没有去进行调查?我发现最近法国人整出了许多新奇的武器。包括我一直看好的马克沁机枪和他们的新式火炮,完全克服和适应了战场的恶劣环境,我怀疑法国的军械部门出现了一位天才。总参情报局那边有什么发现吗?” “抱歉,俾斯麦阁下,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发现。不过马克沁机枪的优异表现,所有人都有目共睹,我们现在已经掌握了属于自己的无烟火药,并且将仿制的马克沁机枪量产化,至于火炮方面,我们不用担心克虏伯火炮的质量,他们拥有足够的优越性能。最后就是关于步枪的问题,法国人一直在试图量产连发射速步枪,听起来就像是马克沁机枪的手提版本,不过限于设计或者工艺上的问题,小规模的量产,并没有大量的投产。” 俾斯麦沉思了一下,然后回答道,“然而连发的射速步枪……目前为止,并不能取代单发步枪的地位。” “我也是这样想的。” 毛奇说道,“如果每个德国士兵手中的步枪都能够做到连发,那么这将会对德国的后勤造成重大的灾难,想必法国人也是意识到这个问题,所以才进行的小规模的投产,而不是大规模的生产。因为一旦战争爆发,这种步枪带来的后果是严重后勤压力。可能许多士兵打完子弹后,就等不到后勤补给了。” 俾斯麦看透了对手的套路,也就明白德国人的短板所在。 “我们也需要一款新的步枪,德军在普法战争中已经吃过亏了,现在我们掌握了无烟火药技术,应该大规模的淘汰旧式枪械了。” “法国和德国再次成为世仇。那将是我重新担任德国宰相之时。” “也是战争爆发之日。” 此时的亚历山大港口已经变成了一片火海,剑桥公爵指挥的部队并没有向他要求的那样,拦住法国人的孤军深入。反而被敌人破掉了层层的防线,冲到了亚历山大港口的附近。 与此同时,东线的炮兵也开始发动猛烈的进攻,让英国人的,东征队伍来不及往亚历山大港口的方向调回。 寂静的夜晚被大炮的嘶吼声打破,剑桥公爵头顶上的煤油灯在摇晃,在桌上摊开的地图中晃出了层层的阴影。 剑桥公爵感觉大事不妙,现在法国人已经对英军形成了包围之势,其他的部队也被牵引住,无法返回亚历山大回防。法军抓住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直接像一根利刺扎进了他们的心脏。而剑桥公爵唯一的退路就是身后的地中海,此时的地中海舰队也不见了踪影,这就让人感到后怕了。 他是真正的害怕,作为一位元帅级别的人物,乔治从来没有被敌人俘虏过。之前自己还在维多利亚女王面前夸下海口,说自己一定会重振大不列颠贵族的荣耀! 现在别说重振荣耀,能保住自己的颜面就已经不错了。法军正在进一步的收拢包围圈,英军破防并且反包围的可能性就越来越小。 “乔治将军,现在不妙了。亚历山大港已经跟外面的其他部队失去了联系,我们被法国人困守在这里动弹不得。就连地中海舰队也联系不上,你再这么下去的话,我们全军都会被歼灭的。” “给我闭嘴!” 此时的乔治全然没有了刚抵达亚历山大港口时的踌躇满志,他急的额头冒汗,在指挥作战室里来回的走动,试图找出一道缺口,打破敌人的封锁。 “难道真的要我滚回海上去吗?” 这个可怕的念头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随即便立刻被他否决。 不,绝不,我才不管是拿破仑还是谁,今天我剑桥公爵就赌上自己的荣耀和名声,给法国人决一死战! “所有人都别慌,现在是夜间,我们不知道敌人的数量。等到黎明升起之后,部队也就就能够及时的赶到了。只要他们攻不下亚历山大港口,这次的孤军深入就算失败。法国人很有冒险主义精神,反正我们跟脚不稳时,用偷袭的办法一劳永逸。不过英国人也不是吃素的,我们会坚守到最后一刻!” 与其在鼓舞士气,不如说是乔治给自己自我安慰。因为他看到每一个人脸上都是难看的苍白,仿佛知道自己已经命不久矣。 他开口刚想说什么,突然窗外闪起了一个耀眼的火球,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窗户玻璃被直接的击碎。 站立不稳的乔治摔倒在地上,他踉踉跄跄的爬起来,探出头看向窗外,却见到了永远难忘的一幕。 直到很多年之后,他依旧从这一幕挥之不去的梦魇之中惊醒。 那是在月光下前进的刺刀,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光芒。他们在亚历山大港口,这座不起眼的城市与英军进行巷战和短兵相接! 不知道谁先开口,接下来整个指挥作战室都乱成了一团,很多都是靠爵位和价钱进入指挥部的人,他们完全没有接受过这种程度的战争洗礼! “法国人攻进来啦!” 作战部顿时炸开。89 第二百九十三章 不可思议的行动 拿破仑此举原本就是冒险的举动,如果操作不当,搞不好还会被对方反杀。 当突袭的利剑直接插入亚历山大港口,如果不拿下就算任务失败。这是一场相当冒险的行为,如果不在英国其他军队反扑之前搞定对手,拿破仑的突袭变成了法军自己的陷阱。 难怪康罗贝尔会将这次的行动称之为不可思议的行动。 然而从手头上掌握的情报来看,英国突然想苏伊士运河发起进攻是因为临阵换帅的缘故,剑桥公爵比拿破仑还沉不住气,想要早早的结束这场战争。 看到这里,拿破仑才决定发动这场不可思议的行动,直接插入英军的心脏部位,如果他们不发起向苏伊士运河进攻的决定,或许拿破仑依旧决定继续拉锯战。然而这场战争给了他足够的信心。 最开始康罗贝尔极力反对这个不可思议的行动,因为在其他人眼中就是一个纯粹的自杀行动,一旦某个情报失误,孤军深入的法国军队遭到了敌人的阻击,拿破仑就有可能成为英国人的俘虏。 与第二帝国皇帝同样的命运。 “我知道被人绝地反杀不是没有出现过,但这项计划一旦成功了,英国人的统帅就会成为我们的俘虏。乔治公爵将原本扩充前线的兵力去攻打苏伊士运河是他犯下的最严重的错误,加上他们的后勤交通运输被破坏,英国人现在前线空虚,我们能够一鼓作气的撕破敌人的防线缺口是有可能的。” “但是……” 康罗贝尔问道,“有什么闪失和意外的话……法军应该怎么办?我们不能没有了统帅。” “没有什么但是了,这是一场战争,按照我的命令去做。法国人宁可死在冲锋的途中,也绝对不会窝囊的死在床上。而且,今晚我不希望在出现一个格鲁希了。很多事情原本就是一场赌局,赌赢了法国的未来一片光明,赌输了……不过我还没输过。” 在康罗贝尔听来,拿皇依旧对当年滑铁卢的惨败耿耿于怀。 同样是英军的统帅,乔治跟威灵顿相比简直差了好几个等级。 “康罗贝尔元帅,你应该知道,埃及在意继续拖下去只会对我们不利!现在是破掉英国人进攻的最佳机会,我不想放过这个机会,几十年前我因为错失良机已经输了一次,现在不会再输第二次了。” 虽然是拿破仑亲自率领部队冲锋,但是他依旧让康罗贝尔元帅做好了接应的准备。如果炮火的轰鸣声停了,东线驻守苏伊士运河的部队迅速的击溃敌人的有生力量,为拿破仑的撤离打开一道缺口。 只要没有地中海舰队的捣乱,拿破仑非常确信这场战役是值得冒险的。 黎明的朝阳差不多升起,亚历山大港口将近一半已经沦陷。法国人加快了最后的冲刺,努力在最终完结一切,法兰西的崛起已经势不可挡,作为夕阳帝国,伦敦是时候应该接受一个让他们感到沮丧的事实了。 大不列颠已经走向了末日,他们不再是当初那个欣欣向荣的无敌之国。西半夜昔日无敌舰队的局面在这里变成了现实,他们遭到了后起之秀的围追堵截。 法军已经冲了城镇,准备包围这里。 此时的剑桥公爵看到到处都是火光和枪声,还有炮火落在附近的轰鸣。他甚至可以确定,这样关键的战役肯定有一个重要的法军统帅在附近筹谋规划。 乔治只要拿下对方,就能够反败为胜。 剑桥公爵在犯下了一连串的错误之后,终于做出了一个正确的决定。他抛下了一屋子没有半点用处的参谋,孤身一人的走向了战线,对着士兵发号施令。 最后的进攻命令。 “大不列颠的士兵们,这是你们向祖国展现荣耀和忠诚的一刻!” “冲啊!” 此时的剑桥公爵已经醒悟过来,如果他们不死战的话,根本没有退路了。法国人已经冲到了自己面前,甚至有可能连最后的依托,亚历山大港口也将会失去。 他原本想指挥打一场反围剿,然后却看到了让人非常尴尬的一幕。前方四散溃逃的英国士兵正向指挥部的方向冲过来,法国人已经突破了防线,稳扎稳打的攻向指挥部。与此同时,被牵制住的英国步兵团终于摆脱了法军的纠缠,往亚历山大港口的方向冲过来。 不过已经为时已晚,就差了那么一点点,英国人原本可以俘虏拿破仑。 然而现在,他率先成为了俘虏。 “法兰西的士兵们,敌人就在面前,消灭他们赢得胜利!” 一鼓作气之下,英国人再也防御不住了,士气溃散的他们只能四散而逃,而乔治公爵身边只有十几个警卫保护着,向港口的方向撤离。 但他还是慢了一步,心中不肯后退的荣誉感作祟,导致了他身陷囵圄之中。 后面追赶上来的英国步兵已经来不及救援了。 拿破仑指挥的法国军团,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溃不成军的英国军队已经不能够为他提供庇护,而乔治公爵面对的,是拿破仑所率领的精锐。 尽管心有不甘,但是乔治公爵还是组织了最后的抵抗。然而这些抵抗最终还是被瓦解,法国步兵团轻而易举的撕破了英国人最后的负隅顽抗。 他们输了。 望着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的法国步兵,最终只能绝望的放下了手中的配枪。 “投降吧,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看在上帝的份上,英国部队已经来不及补救了。所有的英军指挥官都在这里,你们的这场战役输了。” 此时朝阳已经缓缓升起,光辉洒在了拿破仑的脸上。在逆光的方向,犹如一尊战神。尽管他的脸上沾满了灰尘,一夜灰头土脸的追杀之后,两个帝国的战争统帅终于站到了一起。 只不过一个是胜利者,一个是失败者。 拿破仑骑着高大的阿拉伯白马,缓缓地走到了乔治的面前。嘲讽说道,“这一场仗,你们输了。真是给大不列颠丢脸。” “当年在滑铁卢我没有拿下威灵顿的尸体坐谈判桌,今天还请剑桥公爵充当法军座上宾的角色。” “你到底想干什么?” 乔治愤愤不平的说道,“如你所见,伟大的拿破仑陛下,你已经赢得了这场战争!别说金字塔里沉睡的法老,整个世界都在注视着你,你还想要什么?” 拿破仑冷静的说道,“我还要跟格莱斯顿首相谈判,举行一场三国会晤。” “我要告诉你们英国人,这个世界不再是你们掌握主动权了。” 第二百九十四章 牢不可破的联盟 柏林行宫再次迎来了熟悉的客人。德卡兹外交部长甚至对这座宫殿的一砖一瓦都了如指掌,俨然成为了柏林的大臣,而不是巴黎的外交使节。 这一次的前往,是为腓特烈三世带来埃及胜利的消息。他曾经朝思暮想的第一块真正意义上的海外殖民地,即将变成现实。 尤其是当他听到拿破仑率领着部队,亲自破了英国人的防线,就连在战争中成长起来的帅才也感到惊讶。 这绝对就是天佑法兰西。 “什么?你说英国人被破防了?甚至连亚历山大港都没有保住?这帮英国人是干什么吃的?” “没想到我还以为英国的统帅有多么远见卓识,到头来却输给了一场自杀式的袭击。恐怕现在维多利亚女王气得脸色都苍白了。” 腓特烈三世的惊讶不逊于其他人,远远没想到给自己带来的居然是这样的意外惊喜。他以为埃及的局势最多发展下去,只是双方固守在一片防线之内进行一场持久的拉锯战,却没有想到法国人直接搞定了亚历山大港口的英国守军,最终赢得了战争的胜利。 这算是腓特烈三世看过的最不按套路出牌的一场战役!虽然没有人怀疑拿破仑强大的实力,但是直接孤军深入剿灭了对方的总参谋部,在腓特烈看来,拿破仑在这场战役中运气的成分占据了九成,剩下的一成归功于英国统帅的愚蠢,让他们获得了这样的机会。 所以他在看到德卡兹外交部长时才会意味深长的说道,“这一次法国赢的真的是太侥幸了,不知道法国人下一次还有没有这么好的运气?” 在腓特烈看来,法国人的胜利只能归咎到运气这一层面,至于其他的实力等因素基本上可以说不存在的。英国军队临阵换帅,再加上指挥不当,被法国人偷袭导致了现在的局面。可以说千错万错,所有的错都应该由剑桥公爵乔治背锅。反正现在英国也需要一个替死鬼,倒霉的剑桥公爵便成了最佳人选。 德卡兹外交部长幽默的回复道,“当然了,法国人的运气一向很好。否则为什么拿破仑会从棺材里出来呢?” “哈哈哈哈哈。” 小小的玩笑过后,一切都言规正传。 “这一次我来,柏林是为了邀请菲特烈陛下参加三国会议,我们现在已经拿下了埃及,必须要将他们逼到谈判桌上来,战争继续持续下去,就有可能失控的可能。” “逼到谈判桌上来,怎么逼?英国人是怂蛋吗?他们现在第一个想法肯定是复仇,你们的拿破仑总统阁下,找巴黎复仇,这是法国一手造成的。而且埃及战争,你们投入了巨大的兵力,恐怕到时候连回来防守都来不及了。你们的西海岸都暴露在,英国人舰队的炮火瞄准范围内……” “所以我今天来还有一个条件,请腓特烈陛下出兵。一旦战争爆发,我希望德国能够介入到这场战争中,你们是我们将英国人押在谈判桌上的最后一个筹码!如果失去了你们的帮助,法国将会寸步难行。” “这个提议让人有些难以接受啊,毕竟同时跟英国开战,柏林还没有做好准备。” “难道菲特烈三世现在还认为一旦开战的话,伦敦会放过你吗?别开玩笑了,南非的问题,埃及的问题,你们已经得罪了格莱斯顿首相。就算德国表示中立,英国人会放过你们吗?法国被收拾了,下一个倒霉的就是德国,我们现在是唇亡齿寒的关系。一根线上的蚂蚱。” 德卡兹外交部长的这一番话已经不是忠告而是威胁了,他要挟德国人如果不按照自己的话去做,那么下一刻能不能保住北德意志联邦都是一个问题。 “你这算是要挟我吗?不对?你这算是在要挟整个德意志第二帝国吗?” 腓特烈三世冷漠的说道,“别忘了我们可是拥有百万大军的人!欧洲北陆第一强大的军事帝国!” 得卡兹外交部长不屑的看了他一眼,继续自顾自的讲下去,“我从来不要挟谁,我只是跟你讲清楚道理。你们已经参与了这场阴谋,抢夺了英国人在南非的德兰士瓦金矿,同时又抢夺了英国人在埃及的统治权。难道你真的以为他不会下对你下手?要是法国输了,下一个目标就是柏林。英国佬可没有那么好的脾气,会耐心的跟你讲道理。” “的确,在地面上可能英国佬不是你们的对手,但是这些人会封锁你们的海岸线,把你逼得无路可走,到时候你们怎么办?单单凭借德国的舰队,想要挑战世界的秩序的维持者?” 德卡兹外交部长戳中了腓特烈三世的痛点,德国的海军自始至终都无法跟英国人单打独斗,所以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他们接受了与法国舰队共同发展的方阵计划。所以现在巴黎也利用这一计划,把德国捆在了自己的战车上。 “所以伟大的腓特烈陛下,你完全能够袖手旁观!看着自己的盟友,或是胜利或是失败,对于你而言,这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惊喜而已。但我要提醒你的是,在法国失去了最后的一片土地之后,英国人会全盘的接管我们的殖民地,变成唯一的世界帝国!连一片殖民地都没有的德意志,能否保住自己的海外市场呢?还是说你们放弃了曾经的伟大梦想?” 德卡兹外交部长的最后一句话让腓特烈三世醍醐灌顶,现在他们不能失去法国这个盟友,同样法国也不能失去他们,在共同的威胁面前双方必须是牢不可破的联盟。 说到这一步时,整个局势已经完全按照这得卡兹外交部长谋划的方向发展。就算不用他刻意的提醒,腓特烈也会做出有利于法国的决定。 但最后他还是多嘴了一句,“改变历史走向的决定权现在掌握在你手中,腓特烈陛下!你是决定成为世界列强的霸主,还是成为死在英国手中的一枚棋子,你自己决定吧!” 第二百九十五章 西敏寺政治大海啸 第一更 且不说这个牢不可破的政治联盟有多大的诚意在里面,其实双方对于两国之间的合作态度基本上是心知肚明,柏林和杜伊勒里宫也就五五开的水准。一个只想着从对方的战果中分一杯羹,另外一个想着联合起来战胜法国之后反手灭了对方。 虽然拿破仑的操作更具挑战性,因为此时的盟友,在战争结束之后就会变成敌人,而他要趁这一段时间尽量的削弱对方的实力,尤其是在和英国一战之后。 战争的规模会扩张到什么程度?拿破仑也不敢肯定,但是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绞肉机法国都扛下来了,还会怕一次三国会战? 在德卡兹外交部长离开之后,腓特烈三世已经开始考虑这次会面应该提出什么要求。按照自己和法国之间私底下的协议,埃及的土地是逃不了了。但是他还想获得更大的政治利益,并且试图将德国的实力凌驾于两位老牌殖民帝国之上。 腓特烈三世双手交叉,眼神中流露出欣喜的神色。 “德国人可不是蠢货,俾斯麦宰相迂腐的眼光注定不会为这个国家带来他应有的版图,而我,则是下一个腓特烈大帝。” 至于现在的伦敦已经炸开了锅,西敏寺国会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英国在埃及的失败让格莱斯顿首相的政治生涯雪上加霜,尤其是两次换帅加上主帅被捕,大不列颠第一次丢尽了人。 那可是剑桥公爵,他被捕相当于法国狠狠的出了一口滑铁卢战败的恶气。那个神似拿破仑的矮子一定会记恨着这件事,并且将乔治被捕当作是无上的荣耀。 毕竟剑桥公爵被捕,相当于当年的威灵顿将军死在法国人的剑下。 法兰西,你的荣耀终于归来了。 失去了英国主帅的埃及军队乱作一团,最终纷纷向法国人投降!地中海舰队击溃了法兰西的舰队,并且赶往亚历山大港口仅仅迟到了两个小时,然而此时的乔治已经被押送往法军设立在开罗的大本营。 英国输了,输的一塌糊涂。正如他们所预言的一样,他们无法击溃牢不可破的法兰西联盟!而最大的受益者德国却始终在一旁充当着旁观者的角色。 这时连苏丹也传来了噩耗,英军在围剿的行动中失利,连指挥官希克斯也被敌人打死,马赫迪王国有联合法国政府的意图,一统苏丹的局势。 英国政府面临最艰难的问题如何处理好埃及战败引发的一系列的后续? 而且一旦失去了埃及这个重要的战略位置,接下来大不列颠帝国将何去何从? 拿破仑算好了时机,为格莱斯顿首相先上了三国会议的说明书,他打算与格莱斯顿,腓特烈三世进行一场特别的会议,而这场会议将决定埃及最终的归宿。 对于这种荒谬的行为,格莱斯顿难以忍受,他发誓要将杜伊勒里宫的所有人都狠狠的踩在脚下。甚至准备好了进行一场大规模的战争,向法国发起进攻! 百年战争时没有算完的旧账,今天一起算完。 不过格莱斯顿首相显然没有意识到内部的批判声音比外部的施压来得更早,乔治公爵被捕,最先发难的是贵族们。 他们认为,显然是首相的无能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英国经历了各种各样的大溃败,却从未经历过一连四五次的战败,大不列颠帝国在世界各地的失利,让他们严重的怀疑坐在首相位置上的人是不是一个无能愚蠢的家伙? 就算将一头猪放在那个位置上,也不会造成今天的这样的局面。 很快,格莱斯顿首相的好日子就到此为止了。 首先他直接被维多利亚女王一顿痛骂,此时的英国王室在政治上还有一定的话语权,首相只能算是贵族资产阶级的代言人之一。 “我想知道你们英国军队是干什么吃的?今天这一番话不是以英国元首的身份质问你,而是以维多利亚女王的身份质问,看看现在的一切,哪里有大不列颠帝国的身份?人踩在地上,被曾经那些国家踩在地上?你们曾经宣誓的荣耀和忠诚都去哪里了?都被灌到威士忌里面去了吗?” “感谢上帝,我想知道英国议会中还有多少个无能的议员?你们在政治上能玩一手好牌,却连殖民地的争夺都玩不好?你们这些人到底在想什么?看着我们先辈几百年来的基业被人全部摧垮?” 格莱斯顿首相很少看到维多利亚女王怒火中烧的样子,上一次还是在他因为欧仁妮皇后的事情得罪了女王之后。 现在手上要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划清责任,而是勇于向维多利亚女王承认自己的失误,并且乞求谅解。 “这是我们的错,我们会尽快的将乔治公爵营救回来。法国人现在要求我们跟他们谈判,不过我并不想进行这场谈判。战争应该继续扩大胜利就在眼前。英国方面已经封锁了英吉利海峡,只要一声令下英国的舰队将会向法国的海岸发动进攻。总参某部门也已经制定好了计划,我们会像普法战争中一样,把法军打得节节败退。” “省省把你们把法军打得节节败退,怎么现在都是法军把你们打的抬不起头?这就是你交给我的答案吗?” 维多利亚女王没有好气的说道,“还有,记得两手准备,这种事情还要我教你吗?先看看法国人想要提出什么条件,一旦情况不对,立刻中止谈判,继续发动战争。我就不相信了,这帮法国人还能战胜得了我们?” “我很清楚。” 格莱斯顿首相低着头,语气却坚定的说道,“所以我会处理好这些事情,搞定了后续之后,我也无法在首相这个位置上继续坐下去了。到时候我将会……” 维多利亚女王挥了挥手,打断了他的话。 “到时候的事情到时候再说,现在各方的势力都对你非常不满意。已经有不少的大臣在我耳边说过你的坏话了,还有陆军部那边,虽然我也不喜欢这帮叛徒,但是他们觉得这场失败你应该负主要责任,如果不是临阵易帅的话,英国军队也不至于输的这么惨。” 此时的英国首相已经是百口莫辩,所有的锋芒都指向了自己,原因只有一个,他是英国首相,所以对这些事情有着无可推卸的责任。 维多利亚女王也只是点到既止,在某些事情上不会深究下去,毕竟她只是一介女流。按照英国的传统坐在这个位置上,没有权利过问首相所做的一切,但是这场战争败得实在是太难看了,连维多利亚女王都忍不住要说几句。 “而且格莱斯顿首相,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我这里只是第一关而已。国会那边你还要出面去解释,英国陆军方面虽然不开口,但想必也对你临阵换帅的失误抱着很大的成见,我估计现在全英国没有一个人欢迎你了。怎么处理好这些问题就是你的事了。” “要么以战促和,要么屈辱求和。放在我们面前有两条路可以走,希望你能选择正确的那条路。” “最后。” 维多利亚女王抬起头,用一种意味不明的眼神看着他,“祝你好运!” “一旦没有处理好这一层关系,你将会成为大不列颠的罪人。请不要忘了,拿破仑三世经历的一切还历历在目,没有人想成为下一个拿破仑三世,起码伦敦没有。” 格莱斯顿首相只觉得后脊椎发凉,维多利亚女王的语气明显不是在开玩笑,她是在真正的强调,首相已经落入了政治旋涡的正中心。自己辞职恐怕都难以平息引发的动乱。 一旦后续处理不好,将会引发一场政治大海啸。 淹没整个伦敦。 第二百九十六章 三国会议 第二更 英国军队在埃及的惨败,引发了一系列的连锁效应。 首先是沙俄帝国继承者亚历山大三世对英国的失败冷嘲热讽,一个号称世界第一帝国的军队居然在自己的殖民地上被法国军队吊着打,而且还是主帅被俘虏的结局,说出去他都觉得丢人。 此时的沙俄也逐渐看清楚了英国的真面目,虽然从表面上看,他们是一个庞大的,不可战胜的帝国!然而这个不可战胜的帝国所表现出来的战斗力却让人大失所望。他们在南非的战役中丢尽了脸,又在接下来的埃及战役中屡战屡败。亚历山大三世甚至开始有些怀疑当初的克里米亚战争是否是尼古拉一世放水,才导致了战败的局面。 埃及战争结束之后,大不列颠面临着墙倒众人推的局面,原本跟他们就有世仇关系的罗曼诺夫王朝自然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他们甚至想要加入这次的三国会议,进一步的将自己的势力扩张到地中海的范围。 亚历山大三世的如意算盘也算得很好,他甚至还请教了自己的政治顾问康斯坦丁。关于参加入到这场会议中,俄国的胜率几何? “如果我们站在英国这边,向法国施压呢?以俄罗斯帝国掌握土耳其海峡,并且自由的进出地中海为条件,以换取俄国在三国会议中对英国的支持。” 一本正经的政治顾问康斯坦丁却否决了亚历山大三世的这个要求,他沉思了一会儿,摸着自己的头说道,“不,格莱斯顿首相不会让你这么做的!让俄国人进入地中海无异于,他们失去了埃及的阵地。大不列颠不是傻子,我想他们一定会这么做,表面上答应俄国自由进出地中海和黑海的要求,并且承诺割让土耳其海峡。然后在会议结束之后反悔,之前私底下所做的一切条约都失效。这种卑鄙的手段他们不是没用过,沙皇陛下,贸然的站在英国这边会让我们失去两大潜在的盟友。俄国被孤立太久了,我们不能再回到过去那种与欧洲隔绝的时代。” 然而亚历山大三世眼见其他人都从英国身上分得了一大块的利益,也不由自主的眼红不已,他咬着牙问道,“难道现在我们就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改变局面吗?” “当然,德国的确可以加入会议。但不是现在。” 康斯坦丁·别多诺斯采夫不单单是亚历山大三世的政治顾问,还是沙皇的老师。他指了指自己的头,反问对方,“在英国还没有伤及筋骨,并且保存了大量实力的情况下,伦敦为什么要跟他们谈判?难道不应该直接发动战争吗?还是说格莱斯顿首相是个蠢货?” 亚历山大三世被这个问题问倒了,他愣了一下神,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 “或许他们已经无计可施了呢?” “英国人无计可施?整个欧洲无计可施,我都不会相信英国人会无计可施。英国陆军拥有强大的潜力,随时可以进行一场对法战争,他们选择谈判是想摸清楚另外一个人的底线。政治博弈不同于军事进攻,他们要摸清楚好几方势力的底细,否则的话,到最后吃亏的只有英国人自己。” 康斯坦丁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对欧洲的政治推演将决定俄罗斯的命运,他们是成为站在食物链顶尖的猎杀者,还是可怜的羔羊。 “谁?” “难道奥格莱斯顿首相害怕的不是拿破仑吗?” 亚历山大三世有些头疼,他没有想到这场会议背后居然还有错综复杂的政治利益关系。其实越往深处考虑,这场战役可能会改变未来几十年的世界格局。 老谋深算的康斯坦丁·别多斯采夫的脸上流露出一个阴沉的笑容,他对沙皇说出了那个名字。 “当然不是,是德皇,腓特烈三世。” “德皇?” 亚历山大三世快要被自己老师的话给绕晕了,他一直以为这场会议只是法国和英国之间的政治较量。 “陛下啊,很多东西你不能单看到一面!法国为什么能够有恃无恐的挑衅英国?就是因为曾经的敌人变成了盟友,欧洲的大陆的局势不再保持均势,所以英国人的正统地位遭到了挑战。” “法国和德国现在不仅仅是口头上的盟友,还是实际利益捆绑在一起的政治集团。英国人想要发动侵略战争,就绕不开德国这一层。只要法国和德国之间的利益还在,英国就无法找到反击的间隙。” “原来如此。” 亚历山大三世总算听明白了康斯坦丁所说的话,也越来越对杜伊勒里宫的矮子感到警惕。 倘若将来有一天,法国再次强盛起来,还会在爆发入侵俄国的战争吗? 沙皇的心中已经烙下了印痕。b4 “不过所有牢不可破的联盟都存在破绽,英国想要化解掉这个联盟就必须拉拢德国人,不过现在腓特烈三世已经得到了埃及的殖民地,都要拉拢他的代价自然也就水涨船高。不割下一大块肉塞住对方的嘴,恐怕德国人没有这么好搞定了。” 康斯坦丁的想法和拿破仑一模一样,但他很清楚,英国议会中那些目光短浅的家伙们不会答应割让一大片殖民地的要求。向来只有大不列颠帝国理直气壮的掠夺其他人的殖民地,从来没有他们的殖民地被另外一个帝国掠夺。 这简直就是对不起日不落帝国的称号。 那最后怎么办呢?无法向德国妥协,又绝对无法容忍殖民第一被法国抢掠的行为,最终只有开战一条路可以走。 但是这一次英国人要面对的是两个强敌。 拥有着先进武器的法兰西,还有一言不合的百万大军碾压的德意志。 对于英国人而言,这简直就是地狱一般的棘手局面啊! 选择会议开始的地点也是历经波折,虽然从表面上来看,格莱斯顿首相对于这次的会议并不在乎,他关心的问题永远只有一个英国陆军部还没有拿出一份详细的作战计划,以供他参考。 这份计划是同时针对法国和英国进行的,也就是说格莱斯顿首相已经做好了向两个国家开战的准备。原本他是想利用非洲的一大块殖民地化解掉法国和英国两个同盟。然而,国会的反对声却是出奇的一致,他们拒绝答应格莱斯顿首相如此冒险的行动。 万一德国人收下了好处之后却又反悔,他们可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出于各个层面的考虑,没有办法的格莱斯顿首相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伦敦一大群人都是支持发动战争的,他们想要白回在百年战争中失去的领土,并且向欧洲宣示自己的强大。 只有格莱斯顿的少部分人看到了战争之后的毁灭阴影,如果不打,起码还能维持裱糊起来的大不列颠帝国,一旦开战了,英国人将要面对法国和德国的联合军队,输了。他们连最后一丝颜面也丢光了。 最后会不会像1970年普法战争失败后的法国同样的下场?格莱斯顿不清楚,他只知道自己第一次如坐针毡,甚至想逃离首相这个职位。对国会那帮勾心斗角的蠢才说道,“让你们去糟践这个国家吧,我不陪你们玩了!” 最终,在英国一再坚持之下,三国会议在柏林举行。由德皇腓特烈三世今日召开这一场19世纪下半叶以来最隆重的一次会议,因为这场会议将会决定三国帝国的命运。 此时的柏林内部爆发出不同的声音,有人认为他们应该积极的承担这一次的会议东道主的身份,有人却认为这次的会议太危险了,搞不好会牵涉到未来的局势。甚至连毛奇总参谋部长都向腓特烈三世进言,他们应该是旁观者的身份,而不是主要的参与者。 此时德意志第二帝国的开国三杰只剩下了一位,罗恩已经病逝,俾斯麦也辞去了首相的职位。腓特烈三世唯一能够器重的,只剩下了毛奇。 不过在这个问题上,腓特烈三世表现的非常坚决,他绝对不允许有人来破坏德国即将得到了利益。 经历了短暂的失神之后,他回过神。此时自己已经坐在了谈判会议上。 格莱斯顿首相的脸色很苍白,还带着轻微的黑眼圈,想必是这一段时间内睡眠质量严重不足。 然而坐在他正对面的拿破仑虽然是风尘仆仆远道而来的模样,但是脸上却依旧泛着得意的神情。 毕竟他们刚才拿下整个埃及,世界对他们刮目相看。 腓特烈三世也对拿破仑刮目相看,毕竟自己不费一兵一卒就得到了埃及还有苏丹的大部分领土,恐怕这份功劳连开国功臣俾斯麦都无法比拟。 德意志第二帝国有开拓者,也有继任者。后来者想要居上,就必须比前一代皇帝更有胆识。 在他的父亲被意外刺杀之后,继任的腓特烈三世决定成为一位合格的雄主。 “那么,在座的两位。” 他轻轻的咳嗽一声,缓缓说道,“会议可以开始了。” 第二百九十七章 被看穿的拿破仑 第三更 此时三国会晤已经在柏林召开,所有国家都将目光集中到了这里。不仅仅是决定英国霸权地位的时刻,同时也是法国打响的第一场翻身仗。 拿破仑强硬的态度告诉了所有人,法兰西帝国即将回归,他们要让整个世界感到颤栗。 早已经失去了德国宰相位置的俾斯麦,最近几天却接二连三的接待起了德国政治高层人物。显然他们对这个问题束手无措,只能请教欧洲外交问题专家,前任的德国宰相。 这一次到访的是总参谋部长毛奇,作为曾经的同事,他现在非常关心德意志第二帝国的命运最终会如何? 俾斯麦坐在小溪旁,要敢甩在了流淌的溪水之中,安安静静的等待着鱼上钩。 毛奇沉默了许久,最终开口说道,“俾斯麦阁下,关于这一次的三国会晤,德国有破解的办法吗?” 毛奇总参谋长望着垂钓的俾斯麦,对方似乎对这个问题不怎么感兴趣。然而他还是继续强调了一遍,“德国有万全的保存方法吗?无论是站在英国这边,还是站在法国这边,我们最终都免不了与另外一个国家交战。” 俾斯麦收回了鱼竿,重新将它抛入水中。望着溪流的流水,小声的说道,“破解办法当然有,而且还非常简单。就算是一个傻子,知道的方法之后也能将整个计划实施好。” 毛奇总参谋长一脸的无奈,就好像所有人都在绞尽脑汁的想一个问题,而俾斯麦却走过来,三下五除二的写出了答案。 “操作的难度在于三个国家没有一个肯让出自己一部分利益去满足其他人。如果英国愿意割让其他的非洲殖民地给德国,并且在会议和战争中保持中立,那么我们依然是最大的赢家。跟法国人合作?杜伊勒里宫的好处可不是这么容易拿的。英国举行这次的三国会议,只是试探两个国家之间的关系。无论结局如何,他们都会在法国西海岸打响一场战争。只是德国要不要加入罢了。” 这个问题说了等于没说,所有人都看出来英国人是绝对不可能割爱的。要他们把殖民地奉献出去,那是等于让这帮人要去死。 “那么俾斯麦阁下认为我们需不需要加入?” 在毛奇看来这才是最关键的问题,柏林的一举一动都将影响整个战役。 “这得看我们能不能打赢这场战争。在陆地上英国陆军绝对不是我们的对手。他们在法国的西海岸登陆之后,柏林军队完全可以从北进攻,截断他们后退的道路。到时候英国人都会在法国境内被围歼。有德国的加入,英国输掉战争是必然的。所以伦敦的那帮人才摇摆不定,到底是保住面子,还是丢掉日不落帝国的称号?” 俾斯麦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笑出了声,他转过头对身边的毛奇总参谋部长说道,“如果腓特烈陛下的胆子再大一点的话,我们完全可以撕破与法国的协议。” “撕破协议?” 这句话听起来就有些意味不明了,但是毛奇还能从俾斯麦的嘴里嗅到阴谋的味道。 “是的,以围歼英国陆军为借口,全面的侵占法国北部工业区。反正我们已经重创了英国部队,就算他们再抗议又如何?能比得过我们百万大军吗?英国军队被围歼,法国人难以独撑大局。最终大获全胜的是柏林,而不是假惺惺的法国佬。” 漂浮在水面上的鱼饵浮动了一下,俾斯麦连忙扯起了鱼竿,波光闪闪的水面,一条鳟鱼一跃而起,不过很快脱勾,又重新的落入了溪流之中。 一切都重归平静。 俾斯麦有些惋惜的盯着水面,最终把没有说完的话全部说完。 “只不过这项计划的操作难度非常高,因为必须是在柏林保存了绝大部分实力,而英国和法国都被重创的情况下才有可能实现。毛奇阁下,别看现在巴黎一副和平友善的模样,法兰西消灭德意志的野心不会破灭!自始至终他们都是在利用我们而已。从德意志第二帝国诞生之日起,我们就只有两条路可以走。要么消灭法国,要么被法国消灭。法德和平?除非欧洲诞生第三极强大的帝国,并且单单依靠法国和德国的实力无法招架。但是现在找遍欧洲,你能找出一个这样的国家来吗?” 随着局势慢慢的往下发展,俾斯麦也逐渐看清了拿破仑的路数。他希望让德国和英国之间爆发战争,并且双方在战争中耗尽最后的军事力量。最终由杜伊勒里宫来收拾残局。 原本俾斯麦想要将这一猜测告诉费特烈三世,然而双方之间的矛盾却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俾斯麦决定压下这个秘密,并且通过毛奇总参谋部长这个中间人,向德皇进行另外一个计划。 反正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不如将错就错顺便也把法国给算计进去。 “还请到时候毛奇阁下能把我的见解转述陛下:现在德国应该想方设法的引发英国和法国之间的战争,至于主战场肯定不会在大不列颠,而是在法国的西海岸,我希望毛总参谋长能够做好准备,我们将加入这场大混战。希望最后的人生赢家是柏林,哦不对,最后的人生赢家肯定会是柏林。” “毕竟我们可是有百万大军在时刻准备着发动进攻。” 俾斯麦继续盯着波光粼粼的水面,脸上的表情依旧水平如镜。 “这是一场真正意义上的翻身仗。” “拿破仑,你给我等着。” 此时会议场上的拿破仑突然打了一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然后摆出另外一个更舒服的姿态。看着不怀好意的格莱斯顿首相,开始了今天的三国会晤。 主要内容是关于埃及归属权的问题,英国没有惨败,所以他是不可能乖乖的交出埃及的。这关系到英国的命运,所以就算战败也不允许法国和德国成功的在埃及驻军。 反正迟早他们会抢回来的,格莱斯顿也不急于一时。他忌惮的是坐在拿破仑斜对面的腓特烈三世,谁不知道柏林才是整个欧陆最强的帝国军团。如果英国的对手是德国人,那么他们只考虑一件事情,如何保住大不列颠不会沦陷。他们忌惮柏林的百万大军远胜于忌惮巴黎。 “关于埃及问题的归属权,我希望能将除了东区苏伊士运河之外的土地,包括苏丹并转交给柏林。英国人从埃及的土地上撤离,绝对不准再踏入半步。” 拿破仑率先开口,他对英国人的政策展开了针锋相对的回击。并且强调现在埃及是法国和德国共同归属的财产,大不列颠方面没有资格再过问。 显然这个答复让格莱斯顿首相感到非常的不满意,毕竟这是自己的家事。当即他就站起身,指着拿破仑说道,“我们都还没有开口,哪里轮得到你来插嘴。关于埃及最终归属权,你们过问过我了吗?” 然而拿破仑并不是他这一套,直接站起身,走到这位小英格兰男人的面前。语气平静地反问他,“关你什么事?” “大不列颠的军队早已经投降啦,现在剑桥公爵还被关押在牢房之中。你算什么东西?别忘了,现在英国人已经被驱逐出去了,你们永远都没有机会要回开罗。” “哦,是吗?” 格莱斯顿首相冷笑的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现在我们还是处于交战状态。信不信,我随时可以撕破现在的局面,重新发起战争。这一次我要让巴黎卷入战火之中。要让你们知道谁才是真正的世界霸主!” “放马过来啊。” 腓特烈三世发现自己完全插不上嘴,格莱斯顿和拿破仑直接在谈判桌上吵起来,双方各不退让,都想要对方死无葬身之地。 “难道你真的以为英国陆军会怕了法兰西,1870年你们是怎么输的,我们会让你再输一遍。” 拿破仑反唇相讥,“多说无益,格莱斯顿首相,要么你真正的放马过来!要么你就乖乖的接受这个协议,然后滚回大不列颠。宣战还是求和,由你来决定!” “够了!” 腓特烈三世突然说道,“今天的三国会面是来求和的,不是来吵架的!” 他知道双方都在逼着自己表态,也是时候应该表明德国的立场了。 他缓缓的说道,“埃及现在已经由德国托管了,我们会全盘的接手这块殖民地。” 第二百九十八章 他们小觑了法兰西 第四更 原本会议室的局面在左右摇摆,此时彻底的成为了定局。 在腓特烈三世做出自己的决定之后,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 拿破仑的嘴角勾露出一抹微笑,他像一个胜利者一样的看着格莱斯顿首相。德国的态度不再犹豫不定,他非常明确地告诉对方,柏林现在站在法国这一边,格莱斯顿首相如果开战的话,他们随时奉陪。 听到腓特烈三世跑出的答案之后,格莱斯顿首相瞬间失了神。他没有想到最终德国还是站在的拿破仑这一边。现在局面就变得有些尴尬了,一旦开战他要跟法国和德国两个帝国交手,然后和这两个帝国交手更意味着一场可怕的战争。 且不说法国已经赢了英国两次,柏林的百万陆军到现在还在旁观。格莱斯顿首相非常确定当英国舰队登陆的时候,等待自己的将是北欧最强大的军事力量! 这就是为什么格莱斯顿首相宁可先在谈判桌试探一下对方的态度,也不愿意直接开动战争的缘故,战争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国会的蠢货们坐在椅子上说话不用负责,然而他一旦开战,将要面临英国19世纪以来仅次于法兰西第一帝国的威胁。 上一次跟俄国的战争只是小打小闹,根本没有伤筋动骨。而这一次却不同了,他们面对的是法兰西,而且在普法战争过后局势骤变。虽然名义上法国是一只弱鸡,但是埃及的表现让全部人都刮目相看。 这一场仗可能会耗尽伦敦的实力,他不想和如此可怕的对手交战,更不想让自己成为英国的罪人。 但是现在国内群情义愤,必须有一个人出来担当责任。不凑巧的是,格莱斯顿正好坐在首相的位置上,他不负责难道有其他人负责吗? 于是倒霉的首相在柏林的会议室里面临一个艰难的抉择。到底是要向法国宣战,还是抛弃埃及的殖民地,选择妥协? 如果发动战争,赢了他将会成为英国历史上最伟大的首相,但是摆在所有人面前的数据都显示,英国能打赢这场战争的几率非常渺茫。除非同意埃及的割让,并且再附赠殖民地。 真要是这么做的话,格莱斯顿就坐实了卖国贼的罪名。 走到这一步时,他发现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身后是万丈悬崖,前面是一条钢丝,往前走,往后走,都是九死一生。 他面临前所未有的困局。 最终,格莱斯顿深吸了一口气,指向了拿破仑,说道,“既然柏林已经做出了决定,那就不要后悔。我会让你们血债血偿。所有一切,对于大不列颠的宣战,我们都将会报复回去。” 虽然嘴上说的很硬,但其实心里一点底都没有。主动向法德联盟宣战,完全是被国内的舆论所绑架。 拿破仑依旧是一副无所畏惧的神情,他早就等待着格莱斯顿说出这句话,这是整个计划的最后一步,而接下来就是最关键的时刻,彻底的打破英国的殖民帝国地位,推翻现有的欧洲秩序,并且进行新一轮的洗牌。 法兰西无所畏惧。 “我现在宣布,伦敦将向巴黎和柏林正式宣战。腓特烈陛下,拿破仑总统,你们会后悔的。” 拿破仑做出一个请的手势,“我等着。” 等毛奇赶到的时候,这场三国会议已经结束了。他只看到英国代表团入气冲冲离开会议室的背影,还有比腓特烈三世嘴角那一抹得意洋洋的微笑。他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格莱斯顿什么都没有说,但他的内心深处已经忐忑不安。 离开柏林时就在绞尽脑汁的想着,如何在这场战争中获得最终的胜利? 此时欧洲的剧情按照拿破仑和俾斯麦的设想往下走,只不过俾斯麦比拿破仑多考虑了一步,他打算在战争中把两个国家都一起收拾了,让德国成为最后的赢家。 而这个重任自然落到了毛奇的身上,谁叫他是整个德意志硕果仅存的元老,俾斯麦寄希望于对方,制定出一个全面入侵的战略,并且在歼灭了英国陆军之后顺带搞定法国人。他们不需要攻下巴黎,只需要让巴黎北部的绝大部分国土沦陷就行。 拿破仑最后一个走出来,他看到毛奇时还朝着他笑了笑。 然而对方却给出了一个表情冷淡的回应。 拿破仑故意走到他面前,感慨的说道,“当初德意志第二帝国的三驾马车现在只剩下了你一个,罗恩已经病逝,俾斯麦也遭到了驱逐,毛奇参谋长还真是一位幸运儿呢。” “毕竟整个德意志有将近一百多万的陆军,他们需要一个头脑清醒的决策者,不然我怕将来会落得拿破仑三世的下场。” 毛奇反唇相讥的说道,“拿破仑陛下故意挑起与英国的争端,怕不是想借助柏林的力量消灭最大的威胁吧?但是德国人也不是蠢货,我们不会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如果有人想要坐山观虎斗的话,那么他心里的谋划打错了。百万陆军随时能够扭转战局,就算他们拥有先进的轻武器,也抵御不了层出不穷的人海战术。” 德军的总参谋部长在暗示对方,别做出格的事情,柏林提防着他们。 拿破仑慢慢的收敛了表情,换做一副认真的神态看着对方。反问道,“我只有一个问题,你觉得现在的法国有没有资格挑战英国的秩序?” 然而毛奇却对这个问题不屑一顾。 “你们能不能战胜英国我不清楚,但是如果你们一旦跟英国开战,我们才是左右战局的决定性力量。请拿破仑阁下最好记住这一点,没有柏林,法国什么都不是。我们才是最关键的。” 毛奇小声的说道,“不要试图在你的盟友背后搞小动作,他们不是蠢货。” 然而他等到的不是承诺,而是更霸气的回复。 “有一件事你搞错了,我们从来都没有小觑过任何一位对手。” 拿破仑语气平稳的说道,“是他们小觑了法兰西,并且最终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第二百九十九章 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第一更 并没有多少诚意的三国会议结束之后,欧洲各国的领导人都从外交大使那边接到了一份电报。电报的内容也出奇的一致,格莱斯顿首相拒绝了拿破仑的和平提议,并且准备向法国和德国宣战。敦促欧洲国家各自的领导人尽快的做好准备,而最让人担忧的无非是比利时等一众法德之间的缓冲地,他们无时无刻不在警惕着法国或者德国突然爆发的战争,但是却没想到,英国人率先找上门来。 面对这样的局面,跃跃欲试的除了腓特烈三世之外,还有一众的容克军官。十年前的普法战争他们没有打过瘾,现在要跟世界第一帝国的陆军开战,没有人觉得自己会输。而且还有法兰西作为自己的盟友,光是在人数上就已经碾压英国人了。再加上英国人接二连三的惨败,所有人都认为这一次的胜利属于德意志。 腓特烈三世也对这场战争结局的猜测没有任何异议,他认为柏林甚至不需要动用50万的军队就能够结束这场战争,结束日不落帝国的霸权地位。 反正最后的胜利属于柏林,他们从来不担心英国人能做到反杀。 而腓特烈三世召见毛奇总参谋部长,为的是另外一件事。关于这场战争,他们能否全歼英国陆军的主力。这关系到柏林要走的下一步,称霸世界。 此时德国的综合实力正在不断的上涨,加上法国成为自己的盟友。显然,现在整个欧陆没有人是自己的对手。至于自己的老朋友奥地利,腓特烈三世也曾萌生过是否让对方重归德意志大家庭的想法,以二元帝国为根基,吞并奥地利,进一步的扩大德意志第二帝国的版图。 当然这些做法只能等到对英国的战争结束之后,才能继续实施。他要向曾经的压迫德意志民族的人宣布自己的强大和战无不胜。 法兰西,大不列颠轮流当了欧陆帝国这么多年,是时候该轮到他们了。 “我想听听你的意见,毛集总参谋部长,关于英国人向法国发动进攻的计划。你认为他们会从哪一个方向向法国进攻?” 腓特烈三世现在全然不需要担心,因为他知道就算英国突袭成功,他们最终也躲不过被围歼的命运。 “从地图上来看,他们越过多佛尔海峡向法国进攻的可能性最大。因为那里离法国最近,而且再加上是与比利时的交界处。不过我想杜伊勒里宫的人也不是蠢货,他们肯定会在加来地区布下重兵,等着英国佬上门。” “我们现在有假设杜伊勒里宫的领导人是几百年难得一遇的军事天才,所以他会尽量的加强法国西北海岸线的防御工事。在海面上,法国人不是英国人的对手,但是在陆地上英国人想要获得先机并不容易。他们的每一条进攻路线都被法国人算计在内,搞不好表面上没有任何军事部署的地方,实际上却是早已挖好的陷阱。法国人经常干这种事,英国却总不会吸取教训。” 几场殖民地战争对比下来,毛奇对于英国人落后的作战方式感到非常不屑,就算经历了文官改革他也一样看不起英国军队。让我对法国人他却抱着一种复杂的心态,在十年前德意志的铁蹄几乎没有任何压力的碾压了法国军队,并且造成了拿破仑三世皇帝的退位和法兰西第二帝国的灭亡。 然而这一次却不一样,那个号称是拿破仑重生的男人在条件劣势的情况下,居然可以指挥训练不足的军队反败为胜。这种水平,连毛奇自己也不敢打包票肯定。总而言之,这一次他要让法兰西彻底的不再威胁到柏林! “腓特烈陛下,我现在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但是不知道……” “说吧。” 腓特烈三世直截了当的说道,“有什么尽管说出来。毛奇总参谋部长,我还需要根据你的话来考虑这场战争进行到什么程度。” 毛奇观察着对方的神色,感觉腓特烈三世并不在意法国的死活,于是小心翼翼地抛出了自己的观点。 “如果我们真的打败了英国军队,还需要继续跟法国合作吗?” 腓特烈三世翻着作战计划的手停顿了一下,他抬起头望向德意志的功勋,迟疑的问道,“这是什么意思?不跟法国合作跟谁合作?”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说,在英国和法国两败俱伤之际,为什么我们不能取代世界第一和第二的殖民帝国成为新的霸主?德国现在的优势是什么?将近百万的军队,而且还是经过了战火的洗礼,装备精良和作战意志顽强的德意志钢铁军。普法战争的胜利纯粹是拿破仑利用欧陆各国平衡局势的心理,所获得的一次侥幸胜利。我们完全能够在围歼了英国军队之后立刻撕破脸皮,向法军宣战。” “而且德国军队一旦动员起来,我们有能力占领法国的北部工业城市,然后逼迫杜伊勒里宫跟我们签订停战协议。当初我们原本是逼迫法国人赔偿50亿法郎,并且割让北部领土。但是这些计划都因为英国和俄国的搅局而失败了,现在如果再次战胜了法国人,是不是可以让他们赔偿非洲北部的殖民地?” 双方之间的气氛突然清蒸,不对,突然沉默了起来。腓特烈三世半眯着眼睛打量眼前的开国元勋,似乎想从他的话中,猜出对方背后的意图。 被腓特烈三世这样注视着,毛奇整个人感觉如坐针毡。他打算暂时告退,等到德皇真正的考虑好之后,再将自己的全盘计划脱出。 “毛奇总参谋部长。” 就在转身离开之时,腓特烈三世在身后叫住他,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些变动。他小心翼翼的说道,“我不希望有第三个人知道这件事,还有,我希望总参谋部能够尽快的制定一份后续的作战计划,在开战之前交到我的手里。当然,最终要不要宣战,要不要向法国进攻。还是由我来决定。” 腓特烈三世决定给傲慢的巴黎准备一份惊喜。 一份让拿破仑都瞬间变脸色的惊喜! 毛奇不苟言笑的脸上终于挤出了一抹笑容,果然一切都按照俾斯麦预算的一样,腓特烈三世贪婪的想要吞下所有的殖民地,所以,当真正的利益摆放在面前时,就会准备将着自己队友踢出局。 毕竟欧陆的地盘也就这么小,只能容下一位霸主。杜伊勒里宫背后肯定也谋划着同样的打算,试图将德国人一网打尽。 “遵命,我的陛下。” 第三百章 引熊入室 这次的三国会议有人欢喜有人愁。 从柏林返回巴黎,拿破仑脸上就未曾露出过笑容。他依旧在思考着毛奇隐晦的要挟,并且从他这几句话反复的咀嚼着柏林的意思。 整件事情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看起来像是保守派们对法德合作感到不满,并且顺便口头要挟一下自己,但是往更深的一层思考,毛奇话中有话。 是否意味着德国已经做好了向法国进攻的准备?他之间的计划会不会因为德国计划的改变而改变? 局势稍稍有些失控。 返回杜伊勒里宫之时,拿破仑一路上都在思考着毛奇所说的那一番话。 此时撕破脸皮的英国正是准备宣战,德国无论出于什么原因,都不应该是一副咄咄逼人的态势。 从毛奇总参谋部掌握慢的态度看来,似乎德意志第二帝国也有了其他的念头和二心。 而这些危险的想法很有可能毁掉拿破仑的计划,他可不想到最后一步时,被德国人反杀,毁掉了法兰西崛起的百年大计。 所以他必须要为自己的计划上一份保险,在假设德国人可能翻脸的情况下,保住最后的胜利果实。 但是这份保险要靠谁?他心里还没有底蕴。 整个欧洲都是二五仔。 “拿破仑陛下,你怎么了?” 德卡兹外交部长看到拿破仑一副心神恍惚的模样,还以为三国会出现了什么问题。 “目前的局势正朝着我们的计划方向发展,英国人大使已经向我方递交了宣战书,我们的军队也在积极的备战。难道陛下为将来的战争而感到忧愁吗?不是还有一个强大的盟友作为我们的支柱?” 拿破仑从沉思中回过神,他望着德卡兹殷切的目光,轻声说道,“不,没有。我现在思考的是另外一个问题,一个可能牵涉到整个计划的问题。既然德国拥有着欧洲最强大的军队,他们在击溃了英国人之后,会乖乖的坐下来和我们在谈判桌上瓜分殖民地吗?” “如果德国的计划是将英国和法国一网打尽呢?毕竟现在他们才是北陆最强大的军事帝国。收拾了英国之后顺带侵占法国的北部本土,这对于德国人而言不是什么难事吧?” 拿破仑交叉着双手,目光沉默的看着对面的男人。 “我们与德国之间的盟友关系正在变得岌岌可危,那些德国人,是的,狡猾又虚伪的德皇腓特烈三世,终于要露出自己贪婪的本性了。如果可以一口气的收拾掉两个最大的威胁,为什么他们还要跟法国合作?保不准我们将来会有一天会反咬他们一口——虽然按照计划我们也的确在这么做。” “在会议结束的时候,毛奇总参谋长特地跟我们讲不要在背后搞小动作,大概是他们也意识到了是时候应该结束合伙人的关系。该死的,没有想到这场战力比预计之中来得更早。估计是有人在德皇耳边吹风,怂恿柏林进行更彻底的计划。法国现在基本上将自己的兵力集中在海岸线,准备阻止英国的登陆作战。而北线现在处于空虚的状态,德国佬想进攻随时能够撕破我们的防线。” “那该怎么办?” 德卡兹外交部长听到噩耗,开始慌神了。自从1870年普法战争结束之后,法国方面就在加紧时间赶超对方,包括战争结束之后的婴儿潮将法国带来充沛的劳动力和兵源,然而现在才过去14年不到,婴儿潮的年轻人还不到能够参与服兵役的年纪。 也就是说兵力上差人一大截,即便是轻武器和火炮拥有相对的优势,也没有办法弥补人数上的巨大差距。 也就是说,现在法国你都面临着严峻的局面,原本杜伊勒里宫是希望借助德国人的实力解决掉最难缠的对手,现在看来,自己反而被柏林算计了一次。 恐怕此时的腓特烈三世笑得更开心了,他不仅仅会拿到埃及的殖民地,甚至还会拿到法国的国土,这是拿破仑最无法忍受的胜利。 “难道是俾斯麦那只老狐狸现在还暗中布局?否则得意忘形的腓特烈三世怎么会突然开窍!幸亏毛奇说漏了嘴,要是我们真的集中精力去对付英国人,被人后背捅刀都不知道。” 拿破仑脑海之中突然冒出这个想法,前几年,他想方设法的想要将俾斯麦从德国宰相的位置上挪下去,没想到这个老狐狸即便滚下台,也依旧让人头疼。 他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要是引狼入室,这可就麻烦了啊。德国人和法国人在内心深处都没有忘记曾经的世仇关系,现在想放下屠刀,比想象中更加的艰难。” 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是德国会不会向法国发起进攻的问题,而是一旦德国发动进攻,巴黎应该如何保全自己。盟友之间出现了信任危机之后,下一步就是想方设法的搞死对方。 撕破脸皮的巴黎和柏林比对待敌人更加狠毒。 “如果……我们让俄国人插手事务呢?” 看着拿皇阴沉的脸,德卡兹外交部长提出了一个建议。 他指着地图上俄国的版图,说道,“如果我们把俄国拉入局,会怎么样?现在整个欧洲除开死心塌地跟着德国的奥匈帝国,就只剩下俄国人还置身事外。我们将俄国拉入局,抗衡可能发生的德国入侵事件……而且现在俄国还欠着法国一大笔的外债,一旦将资金抽走,沙皇的改革将会成为泡影,他们不得不答应我们的要求。” …… 拿破仑倒吸了一口冷气,看着一本正经的外交部长,是语气严肃的问道,“德卡兹外交部长,你刚刚是在说笑吗?” 德卡兹反问他,“你觉得我像在说笑吗?” 拿破仑没有想到德卡兹外交部长居然会提出一个如此让人哭笑不得的问题,他无奈的说道,“我可以以切身的体验告诉你,要是把俄国拉入局,这就不是引狼入室了,而是引熊入室。” “搞不好英国人防范了几百年的沙俄,将会在一夜之间崛起。” 第三百零一章 世界大战的谋划者 “莫非你都已经忘记了彼得一世的遗嘱吗?是否需要我重新加里面的内容背给你听。” 对于外交部长提出把俄罗斯人拉入局的看法,拿破仑感到非常的不屑。俄罗斯人是疯狂的野心家,无时无刻不想着扩张地盘的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的站到便宜。比如打通黑海与地中海之间的连接。 奥斯曼土耳其已经非常脆弱了,如果不是他的身后有几位列强支撑着,早就被俄罗斯土崩瓦解了,解放君士坦丁堡了。 “首先是俄国对于入海口和港口的渴望,鉴于一个多年海港冰封的国家,他们需要有足够的港口来支撑自己的宏图霸业。俄国应该尽量多地占领瑞典国土,并诱其进攻我们,以便我们有借口征服瑞典。为此我们必须把丹麦和瑞典隔离,并助长它们之间的争斗。使我国沿波罗的海不断向北扩张,并沿黑海向南扩张。” “然后是他们对南太平洋的渴望,这也是俄罗斯帝国几百年来的不变战略。迫近君士坦丁堡和印度,谁统治那里,谁就将是世界真正的主宰。因此要挑起边疆的战争,不仅在土耳其,而且在波斯。在黑海边上建立船坞,在黑海附近和波罗的海沿岸攫取小块土地,这对实现我们的计划是加倍必要的。在波斯衰败之际,突进到波斯湾,如可能应重振古代与黎凡特的贸易,推进到印度,它是世界的仓库。达到这一点,我们就不再需要英格兰的黄金了。” 解释完这一段,他的意思非常清楚了。法国人不会在地中海问题上迟疑半步,一旦让俄罗斯参与到地中海的游戏里,将意味着新一轮的政治利益洗牌,而一些既得利益者将会从这场游戏中驱逐出去。 谁都无法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在这些计划都达成了之后,俄罗斯的下一步是肢解瑞典,灭亡波斯,粉碎波兰,征服土耳其,黑海和波罗的海由他们的舰只护卫之后,必须分别地并极为秘密地首先向凡尔塞宫,然后向维也纳朝廷提出建议,与我们分享全球帝国。如果其中之一接受,而且只要煽动其野心和民族虚荣心,几乎可以肯定它会接受,就可以利用它来制服那另一个。最后,再消灭那个仅存者。由于俄国已经占有整个东欧或者大部分欧洲,发动一场冲突是没有危险的。” “看吧,一群伏特加和鲟鱼喂养出来的野蛮人,他们唯一的想法就是将世界卷入战火之中。这也是为什么几乎所有列强都只是把俄罗斯当作暂时的盟友,或者直接当做具有威胁性的敌人。因为他们无时无刻不再思考着如何消灭我们,消灭所有人。” 自从彼得一世去世之后,几乎所有的俄罗斯沙皇都遵照着他的遗嘱,一直在用尽各种方法扩散自己的势力。如果现在他们选择与他们合作,并且将他们从黑海放行到地中海,那么就等同于将另外一个强大的敌人引到自己的家门口。亚历山大三世到时候别说帮助自己,反而会迫不及待的跟着自己的表亲一起干起瓜分法国的注意。 “俄国想要获得地中海的权益,就势必会挑战到我们的海权。困锁住猛兽的铁匣砸破之后,入侵地中海的怪物绝对不会再后退一步。” 现在的欧洲还不会知道,几十年后有一个叫弗拉基米尔的男人,梵领着阿芙乐尔号巡洋舰炮轰冬宫,然后逼迫沙皇退位。 再后来,这个钢铁巨人的国家所拥有的舰队,甚至可以匹敌半个西方。连曾经至高无上的大不列颠帝国在他面前也只有害怕和恐惧的份。 “土耳其海峡,我们绝不能打开土耳其海峡这道缺口。” 拿破仑强调了一遍之前的话,继续说道,“目前为止,我们的敌人是英国,还有潜在的叛节者,德意志。” “如果我们联络俄国人,让他们在巴尔干半岛制造争端呢?” 本来拿破仑已经不想要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了,但是听到德卡兹说出要在巴尔干半岛制造争端,又重新抬起了头。 “你再说一遍?在巴尔干半岛制造争端?” “是的,在巴尔干半岛制造争端。如果我们德国的朋友不想失去奥地利的话……” 德卡兹外交部长给出了一个很好的建议,还是等同于将第一次世界大战提前几十年爆发。 这时拿破仑满脑子都是萨拉热窝,塞尔维亚激进的民族主义者和手枪等乱七八糟的想法,难道要让法国人幕后秘密的资助斯拉夫民族主义者,刺杀奥地利的日耳曼皇帝,并且成功的挑起仇恨? 这个操作难度并不难于他们挑起英德之间的仇恨,而且极有可能爆发第一次世界大战。一场英国可能在打酱油的世界大战。 “如果拿破仑陛下觉得我的建议有什么问题的话,不采纳就是了。” 看到对方陷入了沉思,德卡兹还以为拿皇生气了。他连忙改口说道,“毕竟这只是我一时的想法,如果不靠谱的话,总统阁下就当没有听过。” “不不不,你的这个建议非常有趣,嗯,真的非常有趣。让俄国在斯拉夫半岛搞出动静,最终会把奥匈帝国牵扯进来。如果当初的俄罗斯帝国没有退出第一次世界大战,不知道战争结束之后,他们的国土会达到怎样的扩张。” 巴尔干半岛有事,德国绝对不会坐视不理。如果他们与法国之间陷入苦战的话,俄国将会趁虚而入,占领他们东北方向的领土。从东普鲁士进发,最后甚至连柏林都有可能保不住。前后夹击的境地会让他们面临着巨大的威胁。 拿破仑在自言自语的说一些德卡兹听不明白的话,他只能站在一边,等到对方的思考结束。 最终拿破仑深呼出一口气,说道,“我知道应该怎样把俄罗斯拉入局了。” “引熊入室,我们要将斯拉夫巨熊跟铁十字之鹰来一场精彩的战役。” 第三百零二章 虐菜和挑战 英国的舰队已经准备就绪,经历了这么多的屈辱和战败之后,伦敦终于做出了全世界都瞩目的举动!向法国的海岸进攻,他们要用这种宣战的方式来维护大不列颠最后的尊严。明知道德国人可能会加入这场战争,并且等待着自己。 有人将英国的宣战比作是壮烈的悲歌。在法国没有和德国结成联盟之前,英国人是当之无愧的超级帝国,谁都不敢吵他动手。然而,自从法国和德国在背后秘密的缔结盟约之后,一切局面都变了。几百年来的世仇突然之间握手言和,让格莱斯顿首相措手不及,她原本还以为大陆政策能够继续几百年,却没有想到在自己手中突然破产了。 就算破产了也没有关系,他们还有强大的军队作为依靠。 此时的大不列颠依旧是强大的海上帝国,驱逐舰,铁甲舰,战列舰。几千艘大中型军舰的实力让世界任何一个国家都感到后怕,然而后起之秀却在不断的追赶着日不落,虽然目前为止,法国和德国的联合舰队还没能够组织起与英国一战的气势,但是他们知道如果在此时将两个国家打趴,他们制造会超越并且取代伦敦的海军地位。 格莱斯顿首相并不想看到那样的局面,更不想让大不列颠的百年好景葬送在自己手中。 舰队准备越过海峡,向另外一端的法国海岸线进发。在那里,他们将会遭遇最强大的莱茵军团,并且展开一场惨烈的厮杀,成败在此一举。 平时吵吵嚷嚷的国会却在此时出奇的一致,他们认为强大的英国军队会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的击败法国,那些杞人忧天的想法根本不需要去考虑,杜伊勒里宫再也嚣张也不可能打垮英国,连波旁王朝都没有做到,他们更加做不到。 只有一部分清醒的人意识到这场战争会给英国带来巨大的灾难,且不说输赢的问题,光是怎么对阵德国的百万陆军,已经足够让人头疼的了。 更多考虑的是这一张可能是,让英国由盛转衰的转折点,输掉战争是小,丢失了一大片的殖民地,才是让他们真正无法接受的战败! 毕竟1870年的战争可是让整个欧洲都大为震惊,源源不绝的克虏伯钢炮淹没了法兰西,的每一寸领土!并且给予他们的军队致命的一击,当全世界都认为法国人会胜利时,俾斯麦给了他们一个教训,并且让法国失去了,几百年来维持的优势。 而这种绝对的碾压的实力所带来的震慑一直持续到现在,他们都认为此时的德国是不可战胜的,如果德国加上法国?这样的实力足以平推整个欧洲了。 英国现在是在挑战欧洲的秩序。 全力对付法国人是虐菜,但加上一个德国,就变成了地狱难度的挑战。 战舰逐渐的驶出港口,最终慢慢的消失在海天一色的碧蓝中。格莱斯顿首相站在码头,眼神忧虑的望着海平面。 “大不列颠的未来,就赌在这场战役中了。这次的入侵战争只是一场试探,一旦战事不利,就立刻撤退,反正在海面上,英国舰队还没有对手。” 这是陆军部给出的一份最保险和妥协的方案,打得赢就打,不赢就逃,保存住实力,千万要避免拉锯战,否则很有可能会被德国从后面截断退路,到时候就非常尴尬了。 最终格兰仕对首相也同意了这一份带着妥协和退让的作战计划,原本他们应该是最强大的帝国,结果揭开了强大的外衣之后,里面却是瘦弱的躯干。 “拿破仑啊拿破仑,这一次,希望幸运女神不会再站在你这边了。” 杜伊勒里宫里,拿破仑正在看着另外一份计划。关乎到如何将亚历山大三世拉入这场战局。虽然此时的沙俄还背负着几十亿法郎的外债,但如果紧紧依靠着这个,还是很难把俄国人拉入局。 留给拿破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他必须尽快的想到一个计划。让俄国人入局。 此时的巴尔干半岛已经开始出现泛斯拉夫主义,1878年,塞尔维亚在俄国的协助下获得完全的独立,1882年成立王国。而1878年,按照柏林条约,城市的统治权交给奥匈帝国。塞尔维亚人认为奥匈帝国没有资格统治斯拉夫人,斯拉夫人应该有斯拉夫人自治。所以他们对于维也纳感到非常的厌恶和反感,再加上民族偏袒政策,塞尔维亚人受尽了匈牙利人的压迫,他们开始寻找未来的出路。 比如从维也纳的统治之下独立出去。 想要引发冲突,就必须先从这一点入手,策划一个翻版的萨拉热窝事件,引爆斯拉夫人和日耳曼人之间的矛盾冲突,至于真相如何?战争爆发之后,第一个牺牲的就是真理。 此时还没有斐迪南大公什么事情,因为弗朗茨的儿子,皇太子鲁道夫还存在。他要等到1889年皇太子自杀之后才有机会登基,而他深受约瑟夫器重的原因,是他主张通过兼并塞尔维亚王国将奥匈帝国由奥地利、匈牙利组成的二元帝国扩展为由奥地利、匈牙利与南斯拉夫组成的三元帝国。 塞尔维亚人痛恨费迪南大公不是没有原因的。 目前最大的问题是如何通过这一层次的矛盾引发冲突,约瑟夫国王一时兴起访问塞尔维亚?这种事情几乎不可能!法国方面应该想方设法的制造一个契机。 让维也纳感到不安的契机。 望着地图上勾勒出来密密麻麻的红点,拿破仑从所有的纷乱复杂的局面中,找到了最关键一点。 也是他唯一能做到的一点。 “或许我们应该重申一下跟俄国的友好关系。就是不知道在吞并巴尔干半岛的利益面前,亚历山大三世会不会上当?” “但愿我们的英国朋友能将这场战争拖得久一点,至少也能达到第一次世界大战水准。几个月就被击溃或者围歼的话,那就太意思了。” 第三百零三章 真正的帝国 欧洲即将爆发的战争跟圣彼得堡没有什么关系,所以沙皇亚历山大三世也非常乐意的看着欧洲的几个主要竞争对手陷入内乱中,这样一来俄罗斯才有机会爬到最终胜利者的位置。毕竟俄罗斯实力比不过其他的国家,但是他可以把对方拉到同一水平,然后用一堆又一堆的斯拉夫灰色牲口碾压他们。 其实不考虑枪械等其他的因素,恐怕单打独斗,他们还真不是体魄入巨熊的斯拉夫人的对手。 不过现在沙皇亚历山大三世也感到非常的苦恼,一开始他还非常期待俄国人能够介入到三国会谈里,因为奥匈帝国皇帝约瑟夫一世对于巴尔干地区也加强了干涉,这让俄罗斯感到非常的恼怒。所以在某一次的宴会上,当奥地利大使提到巴尔干地区和俄罗斯预料的形式不一样,并且奥地利还有可能在那里部署三个军团时,愤怒的亚历山大三世直接掰弯了餐叉,朝着奥地利大使的头上扔过去,而且还恶狠狠的威胁他, “如果我看到巴尔干地区有你所说的那三个军团,那么这就是我将来要对你的军团所做的事情。” 康斯坦丁·别波多诺斯采夫从1865年起,就是沙皇亚历山大三世的私人教师和太傅,虽然沙皇有时候也采取其他人的意见,但他的政策绝大多数都反映了,别波多诺斯采夫的思想。比如他提议沙皇必须是东正教至高无上的领导者,而教会在他眼中就是统治俄罗斯的最佳工具和维持帝国运转的胶水。这也是为什么在亚历山大三世时期,民众的意识觉醒会如此缓慢的缘故。这是因为有别波多诺斯采夫的存在,才保持了统治时期的稳固。 “我的老师,现在我们好像完全排除在三国会议的局势之外,英国人最终拒绝了法国的提议,并且准备积极的宣战,而他们居然不需要一个盟友,这让我们感到很惊讶,难道他们想要单打独斗的挑战两个国家吗?” “或许格莱斯顿认为法国和德国之间会爆发矛盾也不一定,欧洲大陆上只能容纳一位霸主,这是几百年来不变的规矩。法国虽然暂时的割让一部分的利益,让德国成为自己的盟友,但是这种利益关系不会长久,迟早有一天双方会因为利益关系而反目成仇。说不定英国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才会向法国宣战呢?我的陛下,现在不应该是着急的时候呢。反正俄罗斯有的是时间陪他们玩。现在我们只需要静观其变,等待着双方露出马脚。” “德国和法国人会齐心协力合作才有鬼,除非法国人自愿的放弃想成为欧洲霸主的想法。换成其他人我相信,但巴黎的统治者是拿破仑,曾经的欧洲雄主。怎么可能会轻而易举的放过这个机会呢,想想吧这可是法国唯一能够成为霸主的机会。,这场战争完结之后,很有可能法国人将会找上门寻求合作,目标自然是对付曾经的盟友。” 对于康斯坦丁老师的想法,沙皇亚历山大三世有些不敢相信,但最终他还是尊重老师的意见。 “我们不主动寻求英国的合作了?”、 康斯坦丁肯定的回答道,“不需要,战争,现在才刚刚开始。搞不好整个欧洲都会陷入战火之中。” 不过他的预感是正确的,此时的杜伊勒里宫已经开始进行第二手的准备。一旦情势不对他们会把俄国也拉下水,不过对于那时的法国而言算是同归于尽,失去地中海掌控权的做法。就算战胜了德国人,他们也已经无力阻止俄国自由进出地中海的权利了。 拿破仑需要让法国驻俄罗斯大使向冬宫吹风,告诉对方在关于巴尔干半岛的问题上,法国的立场站在俄罗斯这边。 当然,一切都只是秘密进行的。杜伊勒里宫只是让法国驻俄罗斯大使去试探一下沙皇亚历山大三世的态度。看看对方有没有准备好与巴黎结盟。 而沙皇亚历山大三世也没有想到这一切居然来得这么快,在自己的老师康斯坦丁做出法国肯定会试图跟俄国联络的结论时,法国大使就前来询问关于巴尔干问题的看法。 而且他们还非常隐晦的表达了巴黎的观点,拿破仑在巴尔干问题上支持俄国。 而俄国在巴尔干问题上支持奥匈帝国,这样一来就意味着对法德联盟的背叛。到这一步时,不用康斯坦丁提点沙皇亚历山大三世缘意识到两个欧洲大国之间的联盟关系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铁板一块。 在会见法国大使之前,沙皇亚历山大三世还是咨询了一下自己的老师。毕竟他也没有把握要做到哪一步? “你是说法国人准备跟你会谈,并且还强调了在巴尔干问题上支持俄国的观点?” 沙皇顾问康斯坦丁眼前一亮,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就摆在自己面前。现在的法国,德国和英国各自提防着对方,正是自己趁虚而入的机会。俄罗斯完全能够在这趟浑水中获得自己的政治利益。 “是的,但是我们现在能做到哪一步还不是很清楚。法国人纯属无奈之举,但如果我们太过火的话,对方也会撕破脸皮。” 康斯坦丁示意沙皇不需要担心,他微笑着说道,“放心吧,我的陛下,一切都已经替你想好了。关于合作的问题,俄罗斯只需要从法国的嘴里得到几个肯定的答案,就够了。而这几个肯定的答案将会改变整个帝国的版图和疆域。到时候的俄罗斯将会变成一个新的俄罗斯。希望这场战争过后,日不落帝国的辉煌是会成为过去,崛起的德意志也会半路夭折!更别提想要重回欧罗巴王者位置的法兰西,他们都将会成为过去式,可笑的过去式。那些嘲讽俄罗斯落后的人,也将会被碾压。” “而我们,在寒冷的欧陆东方,旭日正在升起,那是真正实现彼得大帝所愿的强大帝国。” 第三百零四章 保加利亚危机 康斯坦丁固执而自信的认为,是不是末日的余晖,而是崛起的朝阳。经历了几代沙皇的励精图治和制度改革之后,他们将重新成为一个超级帝国。达到前几位沙皇未能达到的顶峰,并且取代大不列颠的位置,成为真正的超级帝国。 所以沙皇亚历山大三世接见法国大使时,康斯坦丁也陪同在他身边,指导沙皇如何回答法国人的问题。 会面的一开始,法国大使似乎对于巴尔干问题和近东危机并不感兴趣,他友好的询问了沙皇的身体状况,并且表达了巴黎对于他的关心。出于礼貌的关系,亚历山大三世,也跟他寒暄了几句。最终还是康斯坦丁按捺不住,直接进入了正题。 “听说法国准备支持我们在巴尔干问题上的立场?这是不是意味着你们准备跟自己的盟友德国撕破脸皮?” 然而法国大使却非常巧妙的回避了这个问题,他小声的说道,“虽然现在巴黎陷入了战争的威胁,但我们依旧关心着近东的局势,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现在巴尔干半岛的火药味又渐渐变浓烈了,是吗?例如这个月中旬发生的保加利亚起义?” 沙皇的脸色顿时变了,法国大使说的没错,今年9月东鲁美利亚起义,驱逐奥斯曼帝国行政长官,宣布合并于保加利亚。保加利亚大公亚历山大批准了东鲁美利亚的请求。然而保加利亚公国国内亲俄与反俄势力一直进行着斗争。 而东鲁美利亚起义由反俄势力领导,因而俄国一反过去赞成该地区与保加利亚合并的主张,谴责亚历山大大公撕毁柏林条约。 同时,东鲁美利亚的事态有向保加利亚人占人口半数以上的马其顿蔓延之势,这又引起奥匈帝国和塞尔维亚王国的惊恐。生怕这样的起义也会变成同样的燎原之势。 原本历史上的10月各有关国家在君士丁堡举行大使级会议。德、奥、法、意支持俄国的方案即由奥斯曼帝国收复东鲁美利亚,修改该地境内的法律。英国反对,提出由奥斯曼帝国苏丹任命保加利亚大公为东鲁美利亚行政长官,并使保加利亚保持事实上的统一。此时塞尔维亚在奥匈的支持下,借口维持巴尔干的均势,向保加利亚索取补偿。 不过很可惜,现在的英国,德国和法国忙于战争,并没有空闲的时间去管理保加利亚合并的事项,而这件事也终究会成为俄罗斯与奥匈帝国,还有他们代理人之间的战争。 “让我来预测一下历史的走向吧,亚历山大陛下。我想按耐不住的塞尔维亚会向宣战宣战,然而侵入境内。凭借着保加利亚强大的军事实力,他们可能反击获胜,追逐塞军,直逼塞尔维亚公国的首都。” “当然,奥匈帝国也不会闲着,他们会以奥军参战援塞尔维亚,威胁保无条件撤出塞境。保被迫接受以恢复战前状态为基础的议和条件。” “其后,如果英国人还有精力管理这件事的话,在他的策动下,奥斯曼帝国与保大公亚历山大谈判达成协议:双方同意采取英国的建议,由保大公兼任东鲁美利亚的奥斯曼帝国行政长官。” 这种事情发生之后,陛下虽然不得不同意土、保协定,但对亚历山大一世大公余恨未消。” 依照着拿破仑的指使,法国大使将接下来有可能发生的情况告诉俄国人。原本想要沾沾自喜的从法国身上分一杯羹的康斯坦丁,也陷入了沉默。 “让我来说一说比较皆大欢喜的结局。” 法国大使继续说道,“第一,依靠俄国支持的一部分保加利亚军官废黜了亚历山大大公。此举引起保举国不满。可能部分军政界人士发动反政变,敦促亚历山大大公复位。然后俄国政府反对,扬言要占领保加利亚。亚历山大大公被迫弃位出走。” 但是还有第二种情况,比如保加利亚议会选出亲奥、德的萨克森—科堡-哥达家族的斐迪南一世为大公,保加利亚危机平息。俄国在这场国际冲突中遭到失败,丧失了1878年俄土战争后在保加利亚取得的政治优势。奥、德势力在保加利亚站稳了脚跟。那么当你面对这种情况的时候,俄国应该怎么做?” 法国大使向他们抛出了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如果保加利亚危机真的如同他们预判的一样,那么此时,德国和奥匈帝国的关系岌岌可危,两国之间随时有可能会爆发一场战争。 “谁都希望巴尔干半岛是一片和平的景象,但是没有办法,有时候就是危机四伏。斯拉夫人和日耳曼人之间的战争不会停止,保加利亚只不过是一个缩影,接下来还会有更多的,战争和冲突在这片土地上演,俄罗斯是准备做一位袖手旁观的失败者,还是准备直接介入到这场战争中,并且在巴尔干半岛稳稳地站住脚跟。”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法国大使的滔滔不绝,引起了康斯坦丁的警惕,“你是想要让我们跟奥匈帝国进行一场战争?在巴尔干半岛直接爆发战争冲突?” 法国大使摆了摆手,神情平静的说道,“虽然战争不是解决问题最好的方式,但绝对是最直接的方式。现在西欧这三个军事大国都在忙着各自的事情,没有时间理会巴尔干半岛的冲突,这不恰巧就是你们的机会吗?” 沙皇亚历山大三世也不相信这一套方案,他感觉风险太大,并不值得。 “跟奥匈帝国作战,最终一定会引来德国人。对付一个强大的奥匈帝国,已经足够让人头疼的了!再来一个法国这是要把我们往火坑里推?” 然后法国大使终于抛出了自己想说的话。之前关于保加利亚危机的一切,都是为这一句话做铺垫。 “如果你们的战争爆发时,德国正在跟法国交战呢?” “这样的话,是不是就成为一对一的局面了?” 第三百零五章 敌人的敌人 祝大家中秋节快乐 “为什么法国和德国会爆发战争?难道你们不是盟友吗?” 康斯坦丁揣着明白装糊涂的问道,“盟友之间爆发战争这有些不合常理吧?莫非巴黎是想借助这场战争,把自己的盟友也一起收拾掉?” 法国大使笑着摇摇头,他对康斯坦丁非常坦诚的说道,“虽然法国也非常希望能成为德国的盟友,但德国却并不这么想。他们认为跟法国结盟只是为了暂时的获取政治利益,等到一切都尘埃落定之后,他们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朝着自己曾经的盟友下手。国际政治上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你的朋友。尼古拉一世的失败教训,难道你们还没有领悟到吗?永远不要相信自己的利益盟友。说不定下一刻他们就会变成你们的敌人。” 法国大使的话虽然有些尖锐,但不得不说他说的是实话。 然而对方看似一本正经得给俄罗斯出主意,实际上是把俄罗斯往火坑里推,就像他知道单打独斗法国可能不是德国的对手,但是如果把俄罗斯也拉入这个局,虽然往下发展,很有可能是第一次世界大战的节奏。 不过为了自身的利益,法国还是不断的怂恿亚历山大三世。 “保加利亚危机的爆发是最好的机会,现在英国和德国都将目光集中在可能即将爆发的战争中,你们的对手只有一个,奥匈帝国。解决了奥匈帝国,巴尔干半岛就是你们的了,没有任何的悬念。只要你们能够答应跟法兰西联手。” 康斯坦丁对于法国大使的提议感到很奇怪,他反问说道,“对付德意志吗?我们为什么要对付德意志?俄罗斯只想在巴尔干半岛赢回话语权。” “难道圣彼得堡天真的认为德意志会放过你吗?动了巴尔干半岛这块蛋糕,德国人绝对不会坐视不理,奥匈帝国向你宣战的同时,德国也会向你宣战。这是肯定的。面对两个国家的宣战,沙皇的压力一定很大吧。当初的克里米亚战争也是一样,英国那一仗打得这么糟糕,都把克里米亚半岛给抢过来了。现在呢?现在的可不是英国人啊,而是号称陆军最强的德意志,还有巴尔干半岛雄师之称的奥匈帝国。你们要怎样才能在这场战争中获得胜利呢?” 对于康斯坦丁顾问抛过来的问题,法国人又像踢皮球一样的踢了回去。 对于这个问题,法国并不担心,反正俄罗斯人到最后肯定会答应自己的请求。毕竟这是他们等了许久的机会,如果错过了,下一次就不知道到什么时候。 “所以到了那个时候,你们还认为能够保证自身的利益吗?从上一次的俄土战争开始,德国人就偷偷的占到了维也纳这一边,你们不也同样在,保加利亚的问题上没有捞到多少好处吗?大保加利亚只是一纸空文,真正的话语权依旧被拿捏在德国和奥地利的手里。” 法国大使说的是实话,关于亚细亚的问题,关于巴尔干半岛的问题,话语权自始至终都掌握在德国这边,最可恨的就是英国人,他们无时无刻不在针对着自己。无论俄国做什么,近东地区的利益都会来掺合一脚。 管的比太平洋还要宽。 “我认为保加利亚的问题,你们完全可以跟奥匈帝国撕开脸皮!现在英国和德国已经顾首不顾尾,将所有的军事力量投放到比利时的附近。到时候战争一旦爆发,他们将陷入与英国人的死战中,他们都已经无暇自顾了,谁还会来管你们在巴尔干半岛上的问题呢?” 法国大使所说的话让亚历山大三世动了心,之前,他也跟自己的顾问就有关保加利亚发生的动乱进行过讨论。让所有人得出的答案都是不公然地出兵干涉。因为俄国一旦出兵,将会牵扯到欧洲几个国家的神经,到时候就不是简单的征服,最后很有可能会成为一场大国与大国之间的较量。 而现在,法国人愿意以战争作为条件,怂恿亚历山大三世出兵。康斯坦丁也看穿了法国人在想什么?他们害怕柏林会中途变节,所以用这种方法来绑住对方。就算俄罗斯公然的入侵保加利亚,德国在战事缠身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做出任何帮助对方的举动。 “好的,我们答应你的这个要求。不过我也同样有一个条件,法国必须无条件的支持俄罗斯在远东的利益,哪怕你们到最后跟德国撕破脸皮。” 此时法国大使却突然站起身,他转过头对面前的沙皇说道,“法国人不会对撒谎做出任何没有意义的口头承诺,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证一旦德国开始向我们进攻,法俄之间就是军事联盟。我们会让柏林陷入战争的泥潭。少了一个强大的对手,你们向西扩张的势力,也更胜一筹。” “呵呵。” 对于法国人的奉承,康斯坦丁显得不以为然,他反问道,“我可是记得拿破仑一直都没有征服俄罗斯耿耿于怀,现在法国和俄罗斯之间居然会合作,真是让人大感意外。” 有了法国的这颗定心丸,沙皇亚历山大三世在处理保加利亚的问题上就不担心束手束脚了,反正战争爆发之后,俄罗斯肯定能够从这一趟浑水中捞取政治利益,顺便给嚣张的维也纳狠狠扇巴掌。 维也纳大使的嘲讽,他到现在还记得。在巴尔干地区部署三个军团?我接下来让你一个军团都部署不了! 沙皇亚历山大三世并不担心此时的法兰西,如果他们有实力的话,也就不会这样到处求人了。先拉拢德国,然后抛弃德国与俄罗斯在背后勾肩搭背,证明此时的法国实力并不如之前了。当年拿破仑纵横欧洲的时候,他们哪里需要用这样的方式去稳固联盟。 而法国大使只是表情平静的回复他,“有时候,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第三百零六章 奥匈 保加利亚爆发的危机牵动了两个大国的神经,奥匈帝国皇帝约瑟夫一世甚至在保加利亚危机爆发之后,连夜召见了安德拉希伯爵。 现在约瑟夫一世对于保加利亚大公亚历山大非常恼火,一个分裂的保加利亚搀扶和奥匈帝国的利益,一旦形成了一个统一的斯拉夫人大国,接下来很有可能会发生偏向俄罗斯的情况。 约瑟夫一世自始至终认为,1878年的那场会议并没有给奥匈帝国带来太多的利益。因为该死的法国人在背后搅局,虽然成立了大保加利亚,然而保加利亚自始至终都没有,真正的被合并。所以大斯拉夫国家如奥匈所愿未能建立; 在柏林会议后,根据1879年4月签订的奥土协议,奥匈出兵占领了从法律上说主权仍属于土耳其的波斯尼亚和黑塞哥维那。奥匈在巴尔干的势力大为增强。 但是,奥匈在巴尔干的优势前景并不看好。其一,奥匈巴尔干政策缺乏综合国力的支持,难以单独行动;其二,奥匈争夺巴尔干的主要竞争对手是俄国,俄国自彼得大帝以来,一直企图侵占巴尔干和黑海两海峡。在争夺奥斯曼帝国领土上,奥俄两国的利益是水火不容的。 柏林会议后,奥俄关系恶化,三皇同盟的关系也寿终正寝。 面对俄国在巴尔干的竞争与敌意,在外交上,奥匈须获得德英的支持,为此,它最终走上了结盟之路。 1879年奥匈与德国结成军事同盟。奥德同盟是一个针对俄国的防卫同盟,它加强了两国抑制俄国的力量。奥匈帝国通过与德国的同盟关系,使其在欧洲相对脆弱的大国的地位得到某种程度的改善和保证,这个同盟成为奥匈帝国外交政策的基石。 在奥匈外交大臣安德拉希伯爵看来,与德国结盟既可巩固奥匈的国际地位,又可防御俄国的侵犯。但是,当时的俾斯麦对同盟的看法则与此不同,一方面他要维持奥匈的大国地位,这是欧洲均势的需要;另一方面他也不会支持奥匈帝国在巴尔干地区的活动!他想借助奥德同盟的力量,重新与俄国修好。 然而,奥匈对三皇构架下重新与俄国合作的目的持怀疑态度,迟迟没有对谈判做出响应。奥匈希望同英国合作,共同抗俄。1880年上台的格莱斯顿自由党内阁对俄土两国的政策已改弦更张,也导致了奥匈帝国肯定了抗击俄罗斯的想法。 出于对德国此时的不信任,奥匈帝国开始的进一步试探俄罗斯在巴尔干半岛的底线,他认为这一次的大保加利亚危机是一个机会,搞不好还能够进一步的扩充奥匈帝国的势力。 两个一心想着扩张的国家凑到一起,注定会让巴尔干半岛成为爆炸的火药桶。 原本安德拉希伯爵是希望奥匈帝国暂时不要轻举妄动,因为他们跟保加利亚和塞尔维亚之间的关系太微妙了。 “我们不能一口吞下对方的时候,就应该慢慢的品尝。现在吃相太难看,反而会引起俄罗斯帝国的顾忌,要知道亚历山大三世一直反对我们在巴尔干半岛的势力扩张,现在的法国英国德国已经是一片拔剑张弓的姿态。如果我们在这个地方公然挑衅,真的爆发战争,不会有人来帮助奥匈帝国。” 安德拉希伯爵还向约瑟夫一世反馈了圣彼得堡的情报。 “种种迹象表明,现在的沙皇亚历山大三世对于巴尔干半岛的局势非常感兴趣,在保加利亚的动乱发生之后,他就在会议上公开的表明,斯拉夫人应该在巴尔干半岛建立一个属于,他们民族的国家。这也是暗示着保加利亚大公亚历山大一世在统一之后,最好倒向俄罗斯的怀抱。至于不倒向俄罗斯的怀抱会有什么结局,他还特地的留白了悬念。” 约瑟夫一世非常不满的皱起眉头,他沉声的说道,“按照目前的情况,难道我们不应该先发制人吗?现在的保加利亚存在着两股势力,沙皇完全可以决定直接利用保国亲俄势力废黜亚历山大大公。比如亲俄分子可以在索非亚策动政变,推翻了大公,如果大公被迫逊位的话,从此就只能离开保加利亚。俄国完全可以成立大主教克里门特为首的亲俄政府。” “我尊敬的陛下,现在的奥匈帝国处于相对的优势,我们不能把俄罗斯逼得太紧。甚至他们有可能就在盘算着一场战争。” 1882年,奥匈与德意结成了同盟,该同盟是一个针对俄国的同盟。此时奥匈而言,通过与意大利的谅解,保证其南侧安全,解除了与俄国发生冲突时的后顾之忧。1883年,奥匈还与罗马尼亚签订了同盟条约,德国也声明加入。该同盟是一个针对俄国的同盟,罗马尼亚也被划入了奥匈的势力范围。 现在奥匈的势力也渗透到塞尔维亚,米兰大公认为俄国政府在圣斯特法诺条约和柏林会议上没有尽力维护塞尔维亚的利益,因此,他改变方针,转而依靠奥匈帝国。 “如果陛下准备好与俄罗斯发生战争,那么我会全力的支持奥匈帝国开战。但是如果陛下只是想通过政治外交来获得新的势力范围,或者扩张自己的领土范围。那么我不建议在此时激怒俄罗斯。欧洲最大的战争一触即发,他们选择在这个时候挑事,就是看中了德国来不及帮助奥匈帝国。” 约瑟夫一世,打断了对方的话,“不,你不用说了,这些我都知道。” “大道理我都懂,既然俄罗斯认为可以通过这场战争扭转局势,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击垮俄罗斯最后的希望呢?” “一个问题,就一个问题。” 为保证巴尔干利益,柏林会议后,奥匈采取与德国结盟政策,还念念不忘的在巴尔干半岛发出挑衅,这使它走上了一条危险之路。 约瑟夫一世抬起了自己的左手,指着面前的安德拉希伯爵问道,“奥匈帝国真的与俄罗斯开战,我们会输吗?” 第三百零七章 心狠手辣德意志 第一更 约瑟夫一世相信澳洲帝国与俄罗斯之间迟早会有一场战争,虽然双方极力的维持着目前在巴尔干半岛的和平局势,但是,这和平的局面并不会走远。巴尔干半岛地区每一次的动乱都会加剧冲突与摩擦,奥匈帝国不可能一直赢下去,而俄罗斯也不可能一直忍气吞声。这也是为什么约瑟夫一世皇帝会对安德拉希伯爵提出这样的问题。有时候就算他们不想进行战争,战争也会找上他们。 西欧已经是准备开战的状态了,巴尔干半岛同时也是硝烟弥漫。他们已经意识到了这次可能是奥匈帝国建国以来最大的危机,因为德国根本就没有时间,从繁忙的备战中抽出手来,管理巴尔干半岛的问题。 新上任的腓特烈三世正在忙不迭的抢夺地盘,根本没空理会保加利亚危机,换做是之前的话,柏林早就已经插手了。然而这更大的政治利益面前,就只能够靠奥匈帝国自己自求多福了。 “安德拉希伯爵先用外交手段稳住塞尔维亚,把保加利亚内部的危机限制在保加利亚的内部,而不是扩散到整个巴尔干半岛,我有一个不祥的预感。这一次保加利亚危机会成为冲突的导火索,一旦俄罗斯开始公开的干涉,奥匈帝国就不得不做出回应了。我会去会见一次德皇,希望能得到他的增兵许可。如果可以的话,能得到德意志的兵力支持也是最好的。” 对于奥匈帝国的皇帝而言,维也纳和柏林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如果自己出事的话,他们绝对不可能坐视不理。 所以奥匈皇帝要赶着开战之前跟柏林达成一致的协议,这样一来在接下来的地缘政治冲突中,他们的心里就有底数了。 从维也纳出发的火车马不停蹄的赶往柏林,现在的约瑟夫一世非常紧张,因为他也不知道跟俄国交战结局会如何。但是有两个国家是一定要拉拢的,一个是德国,另外一个是奥斯曼土耳其。给沙皇亚历山大三世制造多面的冲突,才是奥匈帝国的重中之重。 显然这一次,约瑟夫一世到达德国之后,并没有受到德皇的重视待遇。自从威廉一世被刺杀,俾斯麦被驱逐之后,三国同盟的计划就已经作废了。法德合作的协议意味着奥匈帝国可能正在被德国边缘化。 原本在一开始,奥匈帝国就是德意志和俄罗斯之间的一个权衡筹码,德国利用奥匈帝国制衡俄罗斯,避免近东地区发生冲突。 现在奥匈帝国公然提出要与俄罗斯交战,这个提议让腓特烈三世非常头疼。他们已经将所有的兵力都集中在了比利时的附近。,希望能通过这一次的战役,完成自己的父辈没有完成的愿望。 成为真正的欧洲霸主。 “俄罗斯现在正借助保加利亚的问题搞事情,沙皇公开发表声明要成立一个斯拉夫人的大保加利亚,甚至不惜一切的发动战争。奥匈帝国在巴尔干半岛的利益已经受到了威胁。所以我们现在寻求德意志的保护。俄罗斯将来非常有可能会发动一场战争,一场让我们感到棘手的战争,所以我们希望……” “对于巴尔干半岛的问题,我们表示密切的关注。但是我也希望维也纳能够原谅我们的难处,现在德国已经将所有的军队都用帮助我们的盟友,来抵抗英国人的入侵。如果现在再贸然的分兵出来,我怕到时候会人手不够。参谋部的作战计划都已经制定好了,我们不可能因为巴尔干半岛的冲突而贸然的改变计划,抱歉,约瑟夫。虽然我们对于巴尔干半岛发生的一切感到非常抱歉,但是德国目前着眼于打响反抗英国人的战争,而不是分出一部分兵力来介入。” 双方都是德意志民族,腓特烈三世也察觉到自己的这番话有点像在卖队友,于是改口安慰道,“这样吧,德国会就保加利亚问题对俄罗斯发表谴责声明,并且告诫对方,千万不要轻举妄动。一旦他做出过分的行为,将会立刻发动战争。就算是俄罗斯也要掂量一下,它能不能够战胜德国和奥匈的联合军队。” 约瑟夫一世对于腓特烈三世所说的这番话不以为然。他知道德国拥有绝对的实力,但是却宁愿将它用来算计自己的盟友和英国,也不愿意帮助一下自己的老盟友。 约瑟夫皇帝面对腓特烈三世,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其实你们是想将英国和法国一起收拾了,对吧?关于反抗英国的入侵,还有所谓的反对英国殖民地,都是为了德国将来与法国和英国翻脸做准备。你们跟法国合作只是为了最后获取胜利果实。所以你们将所有的兵力集中在比利时附近,并不是为了截断英国的后路,而是为了同时截断两个国家的后路。” “相比较奥匈帝国的死活,德意志才是你最先考虑的问题。” “但是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腓特烈陛下,你的这点小算盘我能看透,你以为法国人猜不到吗?将数量如此庞大的军队部署在边境线,难道你以为法国人真的这么蠢,只会以为是一场联合军队的战役?说不定法国人早就留下了一手准备,等着你的进攻呢。” 腓特烈三世并没有被约瑟夫的话所打动,他反而问道,“就算是,现在的德国能做什么?能跟我们在进行一场普法战争吗?德国强硬的发动战争,谁还能阻止?” “是不是我不知道。” 约瑟夫语重心长的说道,“但是俄罗斯选择在这个时候跳出来,在保加利亚危机的问题上阐述强硬的立场,难道你就不觉得很奇怪吗?” 原本挂在菲特烈三世脸上的微笑渐渐的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凝重的严肃表情。 约瑟夫看到菲特烈三世的表情变化,知道自己说中了要点。他继续说道,“难道是一件事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第三百零八章 失败的扩张野心 第二更 奥匈帝国一针见血的指出了腓特烈三世阴暗的想法,然而却并没有给对方带来收敛。可是当他提到你以为法国人不知道的秘密时,才稍稍有些动容。 将德国的主力全部集中在法国和德国的边境附近,换做是谁都会有所提防。虽然现在两个国家是盟友关系,但谁知道下一刻会不会变成敌人? 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国际政治上也没有永远的朋友。上一刻与你谈笑风生的人,下一刻就会变成敌人。 腓特烈三世虽然心中有些动摇,但是他依旧坚持着对法作战优先。参谋部已经制定了一份计划,与当年的普法战争计划没有多大的出入。他们都已经准备好,再一次的入侵法国境内,并且打响一场血腥的战争。 “你是打算以此作为威胁吗?约瑟夫陛下。德国并没有要将法国视为敌人的打算,如果你现在扩散流言也没有关系,大敌当前,无论法国怎么做都会以制止英国人登陆优先。我们依旧有机会战胜对手,呵呵呵。根本不用担心关于最终鹿死谁手,从一开始,德国就处于优先的位置。” “希望腓特烈三世能够笑到最后吧。你都不清楚,法国在背后不知道什么局,不过我想一定不会是一个善茬。愿上帝保佑你们。” “呵呵呵……” 腓特烈三世不屑一顾,现在法国还有什么手段可以反制德国?无非就是借力打力,难道他要借助俄罗斯吗?俄罗斯除了巴尔干问题之外,对欧洲局势并不感兴趣,贸然的进攻德国没有什么好处。 然而腓特烈三世却忘了,他已经将所有的兵力都集中在了南线,北部根本就没有实质性的军事力量可以防范俄罗斯的入侵。看到德皇现在的态度之后,约瑟夫皇帝故意不说穿这一点。 实际上德国也早已预料到了,但是所有人都坚定自信的认为,俄罗斯根本不会进攻德国。因为他们只对巴尔干半岛感兴趣,平白无故得罪一个北欧最长的军事帝国,根本就不划算。 所有人都是这样想的,于是菲特烈三世也自然而然的不再去理会约瑟夫皇帝的请求,大不了在战争结束之后他再转过头来对付蠢蠢欲动的俄罗斯。反正都是收拾,谁先谁后都一样。这一战之后,腓特烈三世的权力将会达到顶峰。他会像法兰西第一帝国时期的拿破仑一样,成为欧陆唯一的掌权者。 对于菲特烈三世不屑一顾的态度,约瑟夫只能退而求其次。希望德国能够率先在巴尔干半岛的问题上发出强硬的声明,并且调动军队做出要挟。让亚历山大三世顾忌德国的军事力量而不敢贸然行动。 从柏林行宫退出之后,约瑟夫皇帝依旧不死心,他去找了一趟隐退在瓦尔清庄园的前任首相俾斯麦。希望能够通过俾斯麦来游说腓特烈三世答应奥匈帝国的请求。 走进庄园,约瑟夫国王便看见俾斯麦拿着水壶在浇花,现在他俨然成为了隐退的老人,不再过问柏林的政治,安心的经营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然而只有他自己内心深处才明白,看似局势大好的德国,实际上隐藏着极大的危机随时有可能被敌人翻盘。 俾斯麦自然曾希望成为危机的解决者,这样,他将有机会再一次成为德国历史上的拯救者。 上一次是他力排众议,削减了议会的实力,保证了皇权。 看到约瑟夫的身影,俾斯麦大概已经猜出了对方的来意。 所以当俾斯麦听到来者的意思之后,只是苦笑着摇摇头,指了指一无所有的自己,反问对方,“约瑟夫国王凭什么认为我能够说动德皇呢?现在我已经是一个一无所有的老人,德国不再需要我了,自从他获得了埃及的殖民地,并且极大的扩充了德意志第二帝国的地盘之后,整个人就变得膨胀了起来。权利这种东西真的很可怕,它能让一个文雅的王储一瞬间变成独裁的君主。整个国家未来会走向哪里?我不清楚,不过我倒是很希望德国能通过这一场战役,把自己的盟友给收拾了。” “我也有同样有一个问题,为什么约瑟夫国王害怕与俄罗斯开战呢?我能从你的字句之间,感觉到你非常渴望战胜俄罗斯,一劳永逸的解决巴儿干半岛的争端。” 俾斯麦放下了水壶,用湿毛巾擦了擦手,继续说道,“你是害怕单打独斗不是俄罗斯的对手,所以才急着想要找一个盟友。既然德国不愿意出兵,你们完全可以找奥斯曼土耳其帮忙,他们非常乐意看到自己的老对手吃亏。” 约瑟夫也同样流露出跟俾斯麦一样的苦笑,他反问道,“如果奥斯曼土耳其的实力跟德意志一样的话,我就不会麻烦你们了。奥匈帝国希望有一个强大的盟友,当俄罗斯向我们发出战争的信号时,这个盟友能给他们带来致命的打击。” 俾斯麦扬起了头,喃喃自语的说道,“巴尔干半岛的冲突牵引着整个欧洲的利益,法国现在也很希望能够开战吧。不定法国和俄罗斯背后已经结成了秘密的盟约关系,一旦德意志向法兰西进攻,俄罗斯就开始向德国进攻,以换取法国在巴尔干半岛对他的支持,错综复杂的关系呐……” 现在棘手的局面完全是由腓特烈三世一手造成的,如果他将自己的政策延续下去,继续维持着三皇同盟的关系,现在也不至于落到这样的局面。 年轻的德皇空有一番雄心壮志,却看不透复杂的欧洲局势。保持均衡才是唯一的出路,贸然的打破利益局面很有可能遭到各方势力的反对。 如果巴尔干半岛的问题,是法国人在背后朝德国捅刀子,那么,俾斯麦不得不为拿破仑鼓掌。 真是一位雄主啊。 俾斯麦回过头,朝着约瑟夫微微一笑。 “我倒是很希望俄罗斯能够向德国进攻,这样腓特烈三世才会感到束手无措。” “到时候,外交场合上见。” 第三百零九章 加来登陆骗局 俄罗斯和奥匈帝国在巴尔干半岛地区的火药味越来越浓烈,双方各执一词不退一步。尤其是约瑟夫从俾斯麦的口中得到了某些情报之后,变得更加态度强硬,表明了要跟俄罗斯进行一场你死我活的战争。 对于这场战争,每一个国家每一个政客都有不同的心思。法国想要通过三国会战收拾掉两个宿敌,腓特烈三世也抱着同样的想法,而俾斯麦想要将俄罗斯拉入这场战局,并且通过一场战争让柏林已经陷入进退两难的局面,为他的复出并且重新担任宰相职位做铺垫。至于俄罗斯,他们已经准备好了,只是吞并掉巴尔干半岛,还要打通黑海与地中海之间的连接,完成他们向印度扩张的野心。 拿破仑亲手设计出来的大局,将所有的欧陆国家都囊括了进来,每一个人小心翼翼的摆弄着棋盘上的棋子,并且尽量的占据制高点,赢得有利的局面。 每一个人都在这场战争中打着小算盘,彼此合作和算计。 英国陆军的进攻比想象中还要更加迅速,法国和德国的联合舰队在海面上遭遇了英军,不过结局正如拿破仑预料的一样,他们只是稍稍阻拦住对方的前进。并没有对军队造成多大的损失,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期待会像日德兰海战一样,成为巨舰大炮最后的缩影。反倒是法国,想要将英国军队诱敌深入,配合着德国的百万陆军,让他们有来无回。 然而英国人算是迎难而上,他们选择与加来海峡最近的一个地点登陆作战。而这个登录作战的地点甚至连拿破仑皇帝都觉得意外。 加来海滩。 在法国的历史上并不算是出名的港口,毕竟这里没有爆发过令人印象深刻的战争,或者影响历史走向的政治事件。 但是这个港口城市向右偏一点,就是历史上的敦刻尔克大撤离点,此时战争还没有爆发,而这一带却变成了英国人的登陆地点。 英国人准备在这里强行登陆,并且向法国发动侵略战争。 伦敦几乎是赌上所有的国运,并且强制性的通过了国会关于战争的提案。 合作的盟友变成了翻脸的敌人,对付大不列颠并不比对付德国要轻松。他们的战舰巨炮让拿破仑第一次领教到在没有制海权的情况下,对付一个海权帝国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 战列舰的炮火正在凶猛地向沿岸进攻,大口径炮火的轰炸,将一片海滩变成了炽热的炼狱。泥沙翻卷着海水汹涌拍打着岸边的礁石,设立的铁丝网和战壕正在被炮火炸成了稀烂。 密集落在的炮弹一直压制着法国人,他们无法进行反击,面对的炮火太过猛烈,进无可进,退无可退。 平静的海滩变成了英国人复仇的前沿阵地,他们向德国人宣布,谁才是欧陆真正的强者。海面上,双方的局势完全扭转了过来,法国的陆军能将英国陆军打的找不着北,而在海面上,英国的海军舰队轻而易举的撕破了主力舰队的防线。 “法国舰队已经精力了……我们也没有想到会输的这么快……” 法国海军总指挥原本想向拿破仑解释什么,然而对方却挥了挥手,说出一句让他更寒心的话。 “算了,反正法国舰队的水平也不过如此。我没有必要给你们太高的期待,做到这一步已经算不错了,接下来就交给法国陆军吧。地面才是真正的战场,我们要让英国佬有来无回。” 法国海军的战损比一向难看,拿破仑也习以为常了。 前线不断的向总指挥部反馈电报,然而反馈的电报越多,拿破仑反而越感到奇怪,这与他之前的判断完全不一致。 “英国人到底在想什么?他们是蠢货吗?加来是最接近比利时的一个海滩,如果我是英国军官,想都不用想会将这里划定为不可登陆的地点。德国的舰队和陆军现在就在一线之隔的另一端,如果他们强行在此登陆,只会被德国人截断后路。但是为什么偏偏选择这个地方?” “这不合理,非常不合理。” 法国在乐博泰勒部署了将近四个师的兵力,在里尔部署了将近六个师的兵力,不仅仅是为了防范英国人的登陆,更是这情况不对时成为阻止德国人南下的先锋部队。 明知道法国和德国都会在这里部署大量兵力,英国人还想从这里强行登陆,这一切就显得不合情理了。 拿破仑已经和勒伯夫讨论过英国人的登陆计划,对方也认为英国人的此举是在送死。就在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到如何解决之时,突然一个念头从脑海中一闪而过。 如果这是陷阱呢? “让塞纳湾,圣马洛湾附近的军队不间断地向指挥部回传战况,看到英国人的举动,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将对方的主帅排除了是弱智的情况下,那么加莱海滩的登陆就说明这一切都是假的。英国人正在声东击西,实际上他们并不打算在法国北部登陆。这样一来,最平静的地方反而我就有可能爆发战争的地方!” 拿破仑将目光集中在了法国的南部沿岸,虽然部署了重兵,但是却没有德国主力部队的辅助,跟法国北部的情况相比较,有些吃力。 “总统阁下,总统阁下。” 康罗贝尔急匆匆地跑进了参谋作战部,一直跑到法拿破仑的面前。 “怎么了?康罗贝尔元帅?这时候你不是应该在总参谋部吗?” 对于康罗贝尔突然闯入,拿破仑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满。而是对他说道,“现在的局面非常棘手,我们从来没有跟大不列颠交手过,而这一次将会充分的考验我军的战斗力。” “但是另外一个问题,我希望总统阁下先看一下。” 他将一份电报递交给了总统阁下。并且焦急的说道,“英国舰队在奥尔德尼岛附近击溃了法国舰队,现在在巴夫勒尔准备登陆了!” 第三百一十章 更加刺激 与此同时,英国军队正在踏上法兰西的土地,上一次爆发战争还是在半个多世纪之前,当初浩浩荡荡的普法联盟击溃了强盛的法兰西,如今他们要再一次击溃卷土重来的拿破仑。 死人应该躺在棺材里,不应该再出来兴风作浪了。 英国人声东击西登陆作战方式让法国指挥部感到震惊,他们全然没有想到战况最激烈的加来海峡居然只是一个幌子,真正的登陆地点是法国的西海岸的中部。 所有的将领都始料未及,全然没有想到他们会被英国人狠狠的耍了一次,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这次的登陆而做准备,不凑巧的是,法军的指挥部高层完全没有在这一片半岛部署打量的兵力,仅有一两个师的兵力保护塞纳湾和圣马洛湾的侧翼安全。结果保护侧翼安全的部队遭遇上了英国军队的主力,被打的溃不成军,往后退守。 不得不说这么讽刺的局面还是第一次出现。 “让奥尔良军团紧急向瑟堡地区增援三个步兵师的兵力,一定不能让英国的军队越过圣洛,否则的话,整个半岛就等于落入了英国人的手里,把我们停靠在塞纳湾和圣马洛湾的舰艇也会遭到威胁。一场战役的成败在此一举,赶紧!” 而让拿破仑感到更加棘手的问题现在才开始,因为英国人的登陆地点选择在法国的中部,他们不可能让德意志的军团跨越大半个版图深入内陆,这绝对是把法国的北方地区拱手相让给德意志。 部署在比利时边境线的法军此时更加不能动弹,英国人还在猛攻加来的海岸线,德国人也虎视眈眈的准备加入这场战争,等同于有将近七八个师的兵力困守在北线地区,无法参与到南线的作战。所以拿破仑只能靠普法战争结束之后组建的奥尔良军团来抵抗敌人的入侵。 “俾斯麦,这就是你的反击吗?我设计了这么久的局,你就想来一个背后捅刀子作为我陷害你的回报?” 拿破仑皱起了眉头,他一言不发的盯着地图,试图找出破解困局的方法。 “法国不单单是盟友,还是扎入法兰西心脏的不安定因素。我们不能让德国人孤军深入,也不能让英国人如愿以偿。” 拿破仑转过身,对身后的勒伯夫说道,“传递命令下去,必须将英国的侵略者消灭在边境线四周围,不计任何代价,我们绝对不能让他们深入到法国的内陆。如果英国军队深入到了法国的内陆,那么就执行下一个作战计划。部署在法国北部的莱茵军团,依旧原地不动。入侵者交给麦茨和奥尔良军团去解决。他们的任务是对付随时可能南下的德国人。要是对方下来抢夺胜利果实,那就更加棘手了。” “俾斯麦给我们出了一道难题,现在我希望各位都能够打起精神来解决这个问题,否则的话,接下来就只能够看着大不列颠和德意志兵分两路入侵法兰西了。而俄罗斯人靠不靠得住,我还不知道。但是最终还是得靠我们自己战胜入侵者。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如今的局面恰巧考验着每一位法国将领的能力,一旦处理不好他们可能面对普法战争之前更加棘手的问题。 “假设德国人不会进攻的话,那么我们的入侵者就只有大不列颠一个。对付英国人的话只需要将他们全部封锁在边境,在海面上,或许法国不是英国的对手,但是在大陆上我们从来没有害怕过。” “假设法国战胜了英国之后,德国再介入的话,那么我们就需要一个能够制约德国扩大战事的安全措施。俄罗斯。关于巴尔干半岛的问题,法国已经准备跟俄罗斯合作了。安巴尔干半岛的问题变成了战争冲突,德国人无论如何都会站在奥匈帝国这一边,而我们自然要坚定的站在俄罗斯这边。最终俄罗斯也会向法国宣战,这样一来,将能大大的缓解我们面对德国军队的压力。但愿是吧。” 实际上俄国能不能缓解德国边境线带来的压力还不清楚,因为在拿破仑的印象中,1915年5月沙俄正式同德国和奥匈帝国全面开展。在战争初期,沙俄军队士气很高,打了几场小胜仗,可是后来却被强大的德军打的满地找牙,短短时间内便损失了大部分的兵力。让沙皇亚历山大三世虐菜还行,真正要碰到德意志这样的对手,除非领导人是斯大林在世,还有政委拿着枪带头冲锋。 “都考虑到这个因素了,万一德国人不发动进攻呢?腓特烈三世愿意遵守协议,会比冒险的发动进攻更划算。毕竟他们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获得大片的殖民地,跟法国硬抢的话,到头来还有可能什么都得不到。” “那就最好了,没有人希望看到战争爆发。” 拿破仑白了他一眼,本来按照他原本的计划就应该是这样,只不过腓特烈不知听信了谁的话,才有可能准备采取背叛盟友的做法。 他继续说道,“如果不是俾斯麦的搅局,现在德国应该往套里钻了。只能希望俄罗斯扬言的威胁能够压制住德国,不然的话,接下来我们可能还要再打一场普法战争。这一次的战败者,将会被彻底的剥夺政治地位。” 为了应对这场战争,拿破仑在好几个月之前法国的驻外部队不断的往回调,吸取了上一次普法战争失败的教训,现在法国人已经的提前做足了充分的准备。 为了这场战争,拿破仑整整准备了将近十五年,耗费了差不多六千多的日夜,加固法国的一砖一瓦,完善了军事力量,最终诞生了一支由拿破仑亲自指挥的帝国军团。 等待了太久,早已平息的血又重新开始沸腾了起来。 这一次,他们绝对不会再成为输家了。 拿破仑笑着说道,“这场仗,可比普法战争刺激多了。” 第三百一十一章 法兰西寸土不让! 从明天开始本书一天三更!! 预报残守缺的家伙不同,拿破仑很清楚在这个大转变的时代,海军将会发挥越来越重要的作用,所以在此之前他不断的发展法国的铁甲舰,并且希望能够扩充到与英国将近一半实力的规模。从1860年到1885年,英国铁甲舰的建造速度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在将近20年的时间里,他们建立了大约40多艘铁甲舰的主力舰队,法国的海军想要抵抗这样的舰队,在拿破仑看来,只能够说尽力而为。 所以瑟堡的惨败在拿破仑看来也是合情合理,毕竟法国在这里只部署了不到两个师的兵力,而他面对的却是英国的主力。 法军在瑟堡被击败之后,迅速的往卡兰普的方向转移。他们将在这里建立第二道防线,阻止英国军队的继续前进,一旦大不列颠的军队占领了整个半岛,法国将会失去两个重要的港湾,这对巴黎而言是无法接受的。 “阻止他们继续南下的任务就交给陆军部了,希望康罗贝尔元帅还能最后一次发挥余热,阻止他们继续前进。这是决定法国未来命运的一场战役,我不希望看到任何的差池。最后一步了,等到德国人入局之后,就算尘埃落定。” 拿破仑最后叮嘱康罗贝尔,希望他能够守住这一道阵线。在法国北部,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邻居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拿破仑陛下,我一定会完成你交给我的任务!” 康罗贝尔向总统下达保证,他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们绝对不会让英国人跨过防线!” 他望着窗外阴郁的天空,语重心长的说道,“不是我交给你的任务,是整个法兰西的使命。法国人的强盛和衰败,在此一举。” 国内的宣传工作也做的非常的顺利,杜伊勒里宫避重就轻的不谈埃及问题,反而对英国人的入侵进行了大肆的渲染,并且将他们比作是半个世纪之前摧毁法国辉煌的罪魁祸首。 爱国主义的情绪很快得到了民众的认可,他们谴责英国侵略者的无耻,并且坚决给予对方坚定的反击。 整个法兰西的战争机器被调动了起来,十几年来的训练成果,今天终于将得到检验。法国人热爱和平,但是他们从来都不害怕战争。 当英国军队在半岛登陆之后,新组建的奥尔良军团迅速的往卡兰普的方向赶去支援,他们准备一鼓作气的拿下蠢蠢欲动的英国军队,并且完成杜伊勒里宫交代的任务。 而施耐德的巨炮也开始加入到这一次的战争之中,他们被部署在了卡兰普的阵地,等待着英国军队的进攻。 战壕,巨炮,马匹的嘶鸣声。 阴郁的天空笼罩着整片土地,海浪拍打席卷岸边的礁石,每一个法国年轻小伙子的脸上都雕刻着阴沉的神色。从来没有想过会为了自己的家园而跟英国的入侵者发生一场战争。 每一个人都握紧了手中的枪,没有人想成为失败者,更没有人想看到被入侵者践踏的支离破碎的法兰西。 马克沁机枪已经上好了子弹,随时准备蓄势待发。 红色的身影出现在了硝烟的尽头,三三两两的大不列颠士兵正在向法国国土的方向靠近,他们并没有再采取传统的密集型进攻,在吸取了无数的教训之后,他们终于拉开了一条散兵线。 然而对于法国来讲,这些都不是事。 他们拥有仅次于德国的火炮实力,在吸取了普法战争的教训之后,法国人便开始大力的发展重型炮火。拿破仑的外号就是火炮皇帝,为了迎合他的口味,施耐德将所有的重心都集中到了火炮的研发和生产上。并且开发出各种型号的炮火,来增加法国军部的吸引力。一次来巩固自己军火市场地位。 迎接英国人的第一波,就是施耐德的重型火炮。 战壕的后方传来了炮轰的声响,躲藏在壕沟下的士兵抬起头,看见无数的炮弹向着面前的方向飞驰而去,英国人刚刚击溃了在瑟堡没有任何防御的法国士兵,他们被装甲舰的舰炮打的节节败退,在海面上,法国人永远不是英国人的对手。 因为他们拥有着强大的海军作为依靠。 然而这方陆军马鹿却忘了上了岸之后就只能靠自己了。此时的铁甲舰还没能做到远程炮火覆盖的程度,陆地上他们要面对法兰西的帝国军团。 对于法国的印象,所有人都有了改观。此时的法兰西已经不是当初在普法战争中被德国摁在地上摩擦的弱鸡了,在南非和埃及,他们向英国人充分的证明了武器装备和战术训练上的差距,一支被战争真正打磨过的帝国军队。 “所有的士兵听着,拿下杜伊勒里宫,活捉拿破仑,我们走!” 这一句话成为了英国军队的口号和宣言,他们都相信会这一次会像之前一样,法国人被英国逼得无路可退。他们特地选择在这里进攻,就是为了让杜伊勒里宫落入两难的局面,是让英国军队深入,还是让德意志的军队越过边境线,一直深入到法国的中部地区。 然而拿破仑绝对不会让他们前进一步! 在他们向卡兰普的方向靠近时,施耐德的火炮也已经准备好,开始了新一轮的碾压。 轰炸。 炮火向着英国佬的头上狠狠的砸下去! 在一声令下之后,无数的炮弹飞向了进攻的英国人,虽然他们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在看到这样的席卷而来的火炮时,士兵还是失了神。 他们遇上的哪里是法兰西,简直就是德意志的火炮攻队! 源源不断的钢铁炮火碾压过来,湮灭一切! 炮弹落在了英国士兵冲锋阵营之中,强烈的爆炸直接掀翻了机枪阵地,士兵被冲击**到了好几米之外,直接被炮火撕裂成碎片。 痛苦的哀嚎,子弹从身边穿梭而过的声音,炮弹落下的爆炸声,组成了这场惨烈的交响乐。 猛烈的炮火最终让英国人知难而退,暂时的躲避敌人的锋芒。 他们原本以为在瑟堡击溃了法国军队,接下来应该不会遭到多大的阻力。然而,等到法国的火炮部队真正部署之时,他们才终于感到什么叫绝望。 无法逃离的绝望。 英国陆军被炸得抬不起头,法国人火炮的猛烈程度远远超乎他们的想象,面前所有的一切都被炸飞,逼得对方无法前进。 一道无法逾越的火河出现在他们面前!想要前进就从这片燃烧着硝烟和炮弹的土地上踏过去! 法兰西寸土不让! 第三百一十二章 第二登陆计划 第一更 法国人的英勇阻止了敌人的前进,让英国军队试图在短时间控制半岛,并且威胁两个海湾的计划暂时失败。不过大不列颠拥有足够数量的铁甲舰部署整个英吉利海峡,可以有条不紊的炮轰沿岸港口城市。为英国军队暂时的失利进行掩护。 在陆地上,英国陆军或许不是法国帝国军团的对手,然而在海面上,他们也同样无法攻破英国人的防御舰队,双方逐渐从势如破竹的突入,变成了一场拉锯战。 负责这次进攻的是英国元帅查尔斯·约克,在充分的考虑了欧洲政治形势之后,他选择了瑟堡作为英国军队的登陆地点,因为这里深入法国内陆,与法国的北部隔绝,就算法国人与德国人结成了联盟,他们也不可能让德国军队越过大片法国领土,深入到内陆帮助他们作战。盟友和盟友之间彼此的制衡是查尔斯·约克制定这次作战计划的关键判断。他不惜力排众议,否决了从敦刻尔克登陆的做法,而是选择瑟堡登陆,英国舰队控制两个港湾提供重要的支援。 英国人已经上岸了,接下来的做法是如何打破防线,进一步的深入到法国的内陆地区,并且撕开一道缺口,让更多的英国陆军团能够登陆上岸。 法国一轮又一轮的炮火砸在他们登陆的海滩上,施耐德的重型火炮,试图将这里变成一片燃烧的废墟。 宣泄的炮火注定要让查尔斯·约克的计划变成一张废纸,他们绝对不可能轻而易举的跨过,法国佬设下的火河防线。 前线的轰炸还在继续,英国军队在瑟堡设立了临时的指挥所,此时查尔斯·约克跟随着他的参谋人员正在看着法国地图,而且远方不断响起的炮轰声在提醒着他,这里是战争的前线。 查尔斯·约克皱着眉头,作为英国陆军的元帅,更是哈德威克伯爵头衔的继承者,他绝对不允许自己在这里失败,瑟堡的登陆作战已经说明法国的防御线存在着漏洞,而他几乎是顺着漏洞钻进了法国的大陆,只是没有想到炮兵团的轰炸猛烈的超乎自己的想象。再这样下去的话,英国陆军很有可能会被重新逼退到海面上。 在英吉利海峡的波浪上,英国舰队是当之无愧的霸主。然而一走上岸,他们的陆军力量便彻底的彻底的露了馅。指挥作战系统的紊乱,炮火支援不到位,加上法国人的火力一向比他们更加猛烈,英国这场战役几乎被压着打,连头都抬不起来。 而英国海军的支援也不尽人意,他们原本希望海军的作战力量能够摧毁掉法军绝大多数的炮火攻击,然而,他们却得到一个令人遗憾的答案。 铁甲舰无法达到理想的射程,而法国人的远程炮火却可以忙不迭的向英国人的防线发起进攻,这是一场不对等的战争。 查尔斯约克赌上了自己的荣誉,自己的头衔,以及一切。这场对法国的战争如果胜利了,他会成为英国历史上最伟大的指挥官之一。如果失败了,他的名字将永远的钉在耻辱柱上!并且为他的家人蒙羞。 “长官,我们现在依旧无法突破法国人的火炮防线。他们部署了大量的机枪,阵地的炮火来阻止我们的前进。之前设立的想要迅速控制两个港湾的计划,看来是无法实现了!我们是否应该开辟第二条战线来缓解这里的压力?” 乔治参谋对于查尔斯约克的计划感到非常忧虑,因为按照之前的计划,他们应该是迅速的控制半岛并且将两个港湾都掌控在自己手中,为英国部队的登陆做好铺垫。然而现在他们反而被逼困在狭隘的半岛中动弹不得。 参谋的手指指向的潘波勒和罗斯科夫一带,他说道,“现在法国的军队应该都往瑟堡方向调赶,所以这一代应该是防务空虚的,我们可以来一个声东击西,一边吸引法军的注意力,另外一边从这里登陆,缓解军队在瑟堡上面临的军事压力。不然的话,就只能够在这里慢慢消耗法军的实力。然而大不列颠的军队在狭窄的半岛无法铺展开来,所以我认为开辟第二个登陆战线是非常有必要的。” 查尔斯·约克没有说话,对于乔治所说的问题他之前都有考虑过。但是重新定制一份作战计划,并且分散兵力实在是过于冒险,他现在考虑每一个问题都需要小心谨慎,避免重蹈埃及的覆辙。 最近英国陆军一系列的惨败足以将几个将军送上军事法庭了!甚至连剑桥公爵都充当了法国人的俘虏,他们还能说什么呢? 看见查尔斯约克没有说话,乔治的手又指向了敦刻尔克,“不然我们在敦刻尔克登陆,制造法国和德国之间的矛盾?” “你说什么?” 沉默的查尔斯·约克终于开口了,他抬起头,跟站在对面的乔治说道,“在敦刻尔克登陆,你疯了吗?那里可是敌人的炮火最密集的地区,英国军队在那里登陆,无异于去送死!这样可笑的计划你也敢提出来?你到底在想什么??” 然而乔治却毫不在意查尔斯·约克的责备,他将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事实上为了准备这个大胆的计划,他做了充足的思想准备。 “是的,必须有人会牺牲的计划。但是如果及执行好了,我们可以挑起法国与德国之间的矛盾,从背后捅他们一刀。法国将重兵力集中在北线,甚至将莱茵军团的精锐部队调集到比利时的附近,是为了干什么?难道真的是防范英国人的进攻?他们是在提防着自己的老对手!德国人一旦有非分之想,法国就立刻将他们的苗头扑灭在摇篮之中,顺便解决掉入侵的英军。杜伊勒里宫准备了好一石二鸟的计谋……” 疯狂。 一个彻头彻尾的疯狂计划。, 就算最后成功了,查尔斯·约克依旧要为敦刻尔克登陆而牺牲的英军士兵负责。甚至有可能会成为自己政治对手抨击的目标。 这不是一场单纯的军事行动,查尔斯·约克还要考虑到未来的军事生涯,理智告诉他,这样做会毁掉自己的!一切。 查尔斯·约克眼神看着乔治,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开口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选择在瑟堡登陆吗?” “就是为了躲过法国和德国精锐的联合夹击。你的计划成功的另说,如果失败了,我们将损失另外一支重要的作战力量!乔治,难道你想战争结束之后去蹲大牢吗?” 第三百一十三章 先斩后奏 第二更,还有一更 最终查尔斯约克采取了乔治参谋的一半建议,在罗斯科夫和潘伯勒开辟第二条登陆线,而且英国军队在瑟堡面临的压力。m.手机最省流量,无广告的站点。与此同时也加强了在海面上的舰队数量。防止德国人的北方舰队,对其登陆作战造成威胁。 英国已经是进退两难,索性坚决作战到底,就算他们没能够在瑟堡打开通向巴黎的道路,至少也能够占据一个根据地,恶心一下法国人。这场注定会被马克思记录的资本主义帝国世界的争夺战,正在往白热化的方向发展。 一切事态都在往难以控制的方向,杜伊勒里宫绝对不会让英国和德国阴谋得逞!它们会坚持到反击的那一刻。 此时柏林行宫,腓特烈三世也在焦虑的等待着前线的战报,原本按照既定的计划,现在德国军队已经接受了巴黎的应邀,越过了法国的边境线打压登陆作战的英国士兵,然而他们却并没有。克虏伯的钢炮依旧停留在边境线的附近,整装待发的德军也不耐烦起来,他们甚至不停的询问柏林总参,到底什么时候可以开始进攻。 而毛奇总参谋部长也感到非常为难,因为英国军队没有按照他们预定的计划在北部沿岸登陆,反而是选择了法国的中部。这里牵涉到了法国的敏感核心问题德国人会不会借助这次的援助作战,趁机攻占法国北部的大部分领土。杜伊勒里宫一直在小心翼翼的提防着德意志大军压境,他们甚至不惜将莱茵军团的精锐部署在北部边境线,表面上是在防着英国人实际上是法国和英国一起防着。 毛奇还不知道法国背后到底部署了什么阴谋,反正在提防着德国的同时,他们肯定也想好了对策。恐怕这也是将作战计划交给德皇却一直没有下文和动静的原因。 今天已经是第三次进入德皇的行宫,显然陛下失去了往日的沉着与冷静,他不断的询问毛奇,为什么还没有接到杜伊勒里宫协助作战的计划? “难道法国人要单挑英国?就跟我们事先说好的剧情不一样!” 腓特烈三世真的生气了,之前约定的作战计划现在全然没有机会实施。杜伊勒里宫直接将他们拒之门外,根本不会让他们深入到奥尔良来,就像当年的普法战争,德国的脚步也只是停留在了奥尔良。 原本为德国准备的肌肉秀已经派不上用场了,不在北方的海岸线登陆,他们就永远没有机会让英国人知晓,战无不胜的黑色洪流是如何碾压英军。 毛奇小心翼翼的安慰着暴怒的腓特烈三世,他试图让德皇把事情往好的一方面想,“但是陛下,法国人单挑英国也是一件好事。如果法国战败了,那么我们就有名正言顺的借口,打着帮助盟友的旗号进军法国的领土。如果法国胜利了,等待他们的也是一场惨胜,这样一来德国不费吹灰之力,就除去了两个强大的竞争对手,陛下应该值得高兴才对。无论这场战争是输是赢,我们都是有利的一方。” “是,是有利。” 腓特烈三世转过头,语气嘲讽的说道,“毛奇总参谋部长的眼光还能再短浅一点吗?难道你不知道这场战争是上天给德意志成为欧陆霸主的机会?” “这可是百年难得一遇的机会,德国肢解法兰西的机会近在眼前,如果我们不好好把握的话,将很难在等到这样的时机。我们可以夺回阿尔萨斯和洛林,抢占法国北部的重要工业城市,甚至让他们的版图再缩小一半,让法国人一个世纪内都再无法再崛起。难道还有什么比起让法国人无法崛起更让整个德意志兴奋的事情吗?让法国衰落算什么?只要出现一个政治强人,他们就能够崛起!让法国分裂,永远都没有机会恢复现在的版图,瓦解掉英国和法国的庞大殖民地,并且由德意志接手,这才是我们的所有计划的重中之重。这才是真正的崛起!而不是你所说的小打小闹!” “一个西欧最大的强国,而不是衰败的俄罗斯。就算俄罗斯拥有辽阔的国土又如何?不是眼瞎的国家领导人都能看清楚他们正在逐渐衰落,而德意志却是不断的崛起!” 坐上了德皇的位置,腓特烈从开始的开明的君主变成了独断的暴君。 毛奇擦了擦额头,对于腓特烈三世庞大的胃口,他感到震惊。德皇这哪里是从长计议,分明是想一步吃成欧陆第一的帝国,甚至还想达到法兰西第一帝国时期的顶峰,欧陆唯一的执剑人! 从神圣罗马帝国到现在,德意志民族松散的太久,他们甚至失去了很多次崛起的机会,而这一次,腓特烈三世绝对不会再错过!哪怕赌上了一切,他也要成为德意志帝国堪比腓特烈大帝的伟大君主。 但是这个计划总会被现实中各种因素所阻挠,之前腓特烈三世原本想过强行向法国和德国宣战,却被总参谋部一致否决,因为他们担心英国和法国会立刻冰释前嫌,并且将瓜分德国作为彼此之间的补偿。 当时气得德皇回宫之后破口大骂,参谋部都是一群无能的蠢货! “话是这么说,但不是每一个机会,我们都能够抓住的。现在的局势非常复杂,我们都不知道巴黎有没有留着后手等着我们的进攻。” 腓特烈三世一拳狠狠的砸在桌上,周围的其他人都不由自主的感到心头一凛。 德皇在愤怒。 明明是大好的局面却无法展开,德皇的愤怒可想而知!他命令毛奇不惜任何代价,一定要介入到这场冲突之中。 “没有机会也要给我创造机会,这是改变历史的时刻,德意志第二帝国延续百年的繁荣和昌盛在此一举!” “从现在开始,德军给我盯紧了法国一举一动,一旦出现任何转机,立刻介入。在时机恰当的情况下可以先斩后奏,不需要经过柏林的肯定!” 第三百一十四章 伟大的沉默者 第三更 虽然腓特烈三世不断的催促,但是毛奇另有安排。更新快无广告。关于法国和俄罗斯的问题,总参谋部早已研究了许多年,因为德国地处欧洲十字路口,列强环绕,战略上处于不利地位,很容易陷入两面受敌的尴尬局面。因此,在德意志统一不久,德国参谋本部便开始着手研究如何应对未来全面的欧洲大战。对德国威胁最大的莫过于东面的俄罗斯、西面的法国与海上的老牌强国英国。对于陆军而言,欧洲战争意味着同时与法国和俄国作战。因此,参谋本部研究的课题便是如何同时打赢两场战争。 从普法战争结束之后,巴黎便开始打造一系列的防御性堡垒。法国于是以沿着一百五十英里法德边界的四个城市为中心,构筑了一系列堡垒。东南从瑞士的坚不可摧的屏障阿尔卑斯山开始,坚固的混凝土堡垒从贝耳福、厄比纳尔、土尔和凡尔登伸展开来。在厄比纳尔和土尔之间设计了一个宽阔的缺口,作为迎接敌人进入的巨大陷阱,然后用从掩护得很好的混凝土箱形掩体中发射的交叉火力加以歼灭。凡尔登以北约二十英里,就是卢森堡、比利时和崎岖的阿登森林。 作为毛奇的助手,瓦德西之前在仔细研究了双方力量对比之后,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构想:利用德国兵力动员迅速的优势,先行击败法国,而后回头集中力量对抗可能入侵的俄罗斯。 所有人对击败法国信心满满,认为不过是把1870年的战争重现一遍。 德意志的军队,无论从数量还是质量方面,都远远的超越了自己的邻居。他们只能搭建可笑的机枪碉堡和火炮群时,德国人已经能够利用铁路把百万大军随意带到前线了。 而瓦德西更是判断,俄罗斯落后的军事动员体制使得俄国至少需要6到8周才能完成对德国的军事集结。而在这段时间内,依靠修建的密集铁路网与高明的智慧,德国完全有能力迅速完成军事集结调动并打败法国,然后再转过头对付东线。 所有一切分析都是基于普法战争中的经验教训,德国强大的兵力打通了北线之后就能够迅速的推平法兰西。如果他们借道中立的比利时,那么这场战役将有可能结束的更快。 这也是为什么毛奇将兵力部署在东线的原因之一,真要撕破脸皮进行战争,德皇管你一个小小比利时的死活,击溃法国的下一步估计就是将比利时和荷兰收纳到自己的版图之中。 德意志的扩张是建立在流血和牺牲上的。 然而瓦德西的想法并没有得到毛奇全部的支持,他已经做好了和法国全面战争的准备,但是并没有做好跟俄罗斯爆发一场全面战争! 法兰西第一帝国已经用血泪教训让德意志明白,他们暂时没有办法击破对方天然的屏障。 然而摩羯的看法却是集中兵力对付法兰西,如果俄罗斯向他们进攻的话,只需要将敌人,阻拦在边境线的附近,并不需要向他们发起进攻。一直拖延,直到德意志的军团抽调回防,或者奥匈帝国的援军前往帮助他们。 “现在我们不击溃俄罗斯,万一他们转身朝着德国背后狠狠的咬一口怎么办?” 瓦德西对于毛奇的退让感到非常的不满,在他眼中,这是一个龟缩的计划。俄罗斯都欺负到自己头上来了,还要只把战争局限在边境线的附近? 他指着地图说道,“我们现在已经将所有的兵力都集中在了法国边境地区,万一俄罗斯趁虚而入难道我们就只能将他们击退到边境线附近吗?” 毛奇生气的看了他一眼,语重心长的说道,“我说过了,德国现在还没有做好跟俄罗斯交战的准备。” “俄罗斯算什么!他们广阔的领土、落后的铁路网和老化的战争动员机制使得俄国的战争反应速度大打了折扣。” 瓦德西对于沙皇亚历山大三世表示德式不屑,一个落后工业国居然也想在欧洲列强的位置上凑一份子,简直可笑之极。 他将俄罗斯看作是德意志征服世界的最后一步,让法国人投降并不是一件难事,但是让俄罗斯人战败,却是不小的困难。东欧寒冷的冻土注定会让这个国家难以崛起成为真正的帝国,但是也会让这个国家苟延残喘相当长一段时间。 辉煌是短暂的,衰落却是漫长的。 毛奇看着地图,说道,“但同样,落后的道路也大大不利于德军在俄罗斯广袤领土上的征伐,同时宽广的东西长度提供的战略纵深与漫长的补给线、恶劣的冬季环境、数量巨大的‘蒸汽压路机’都将使俄国战场成为持久战。别忘了拿破仑当年是怎么输的。正是因为那场战争的失败,导致法国失去大好的局面!征服俄罗斯是征服欧洲的最后一步,也是最艰难的一步。” 瓦德西任然不死心,继续说道,“维也纳方面应该也会协助,毕竟我们是盟友。” “维也纳只对巴尔干半岛的问题感兴趣,至于远征东欧这个问题,约瑟夫一世一点也不想掺合。所以最后还是靠德意志,而不是靠奥匈帝国。” 毛奇让对方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到法国的战线上来,他对瓦德西说道,“德皇正在逐渐的失去耐心,他想要介入到法国的争端之中,想要让德意志军队主动出击,在没有得到法国允许的情况下,跨越过边境线进行作战。” 瓦德西不明所以,“这不是很好吗?这样一来的话,我们就可以趁势的控制法国北部的大片领土。并且以光明正大的理由在法兰西的国土上驻兵。” 毛奇对于瓦德西的作战思路并不看好,虽然主动进攻法国是参谋作战部的主旨。但这是在法国和德国交战的理想情况下所做的参考,一旦加上第三个国家的介入,情势就变了。 法国的本土成为三个国家作战的战场,这显然跟原来的作战计划有相当大的出入; “你以为法国人就没有这个想法吗?他们部署在北线的莱茵军团可是久经战火的精锐,法国人不是傻子,他的部署不单单针对英国人,还针对我们!” “瓦德西阁下,我希望你能明白一件事了。既然我坐在总参谋部长的位置上,我就要对德意志军人的安全负责,我不能让他们白白的送死!” 他作为毛奇的助手,还是第一次被这样严厉的语气谴责。虽然瓦德西不服气但是出于容克军官对阶级的尊重,他无条件的服从毛主席总参谋部长的命令。 只是想起失去了击败俄罗斯的机会,他心中感到惋惜。 毛奇看穿了对方的想法,于是指着瓦德西,直截了当的发布任务,“我现在需要另外一套方案,当我们同时遭遇法国和英国的进攻时,德国如何才能出奇制胜。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次的作战计划没有想象中简单。巴黎肯定还有更大的阴谋在后面等着我们一脚踩下去。” “为了应对不知名的陷阱,总参谋部必须获得足够多的情报并且随时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