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女首富》 001 小萝莉 “这是哪儿?这是哪儿?这是哪儿?”6安瑶一连自言自语了三个问句,心里怀疑惊恐的种子一直在生根芽,饶是四下观察了无数遍,她还是无法分辨出这个陌生的地方。≧ 这是一片山林,很大很大的山林,四周是郁郁葱葱交错的大树,晨起的雾气还未完全消散,一抹微弱的阳光透过树缝投下细碎的光晕。 6安瑶迷惑地向前走了几步。 “咕咕、咕咕……”山林里不知名的鸟鸣声突然响起,回荡了好多圈、恰好一阵凉风吹过…… 这儿真冷,真阴森,真的很恐怖。 6安瑶不自觉打了个寒颤,脑补到自己上辈子,不对,是上上辈子看过的惊悚片……她吓得一只手环抱住自己的身体,“轰”的一下,脑海里似乎有什么东西炸开了!她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洁白小手,以及缩水了的身材,她的左手,赫然提着一个精巧的行李箱! 这是怎么回事?!行李箱、旅游吗? 这不是她!她明明已经在五十岁的时候寿终正寝了!就算是前前世,她也都已经是大龄二十八岁的剩女了! 见鬼了! 难道是传说中的穿越重生,,魂穿还是人穿,,她不要不要啊,一道雷把她劈回去吧! 6安瑶小跑到一旁的一条山林小溪边,溪水缓缓流淌叮咚作响,在这样阴森的山林里根本就不像一交响曲,而像是某种可怕的催命符。 溪水很干净,而溪水里显示出的倒影是一个女孩,十二三岁的女孩,萝莉一样的年龄。 女孩的样貌古典秀美,乌黑光滑的长披在肩头,一边拢在小巧的耳后,上方别着一个闪着光的水晶夹;身上是一件雪纺的棉麻衬衫,底下是一条浅粉色的及膝长裙,脚上是一双白色的平板鞋,外头还罩着一件米白色的丝织衫…… 这些衣服都很仿古,可是布料精致高雅,一看就不是寻常孩子穿的,6安瑶十二三岁的时候,穿的衣服只是普通的,根本就没现在的这么高档文艺…… 女孩的手上还提着一个箱子,那箱子还带着密码锁,而她背后是一个流苏背包,这是二十一世纪的那个时候很流行的一款包包。 她有多久没看到现代的东西了、 她眨了眨眼睛,水里的女孩也眨了眨那双凤眼……她忽然觉得这个女孩子有些熟悉,像小时候的自己,可是小时候6安瑶长相好归好,经常被邻居大妈夸是个小美人,但也没现在这样美的逆天,美的不像个人,美的素颜看起来都比女明星强! 不对,难道是因为昨天的那一场梦?那一场玄幻荒唐的梦…… 6安瑶好像掉进了一个漩涡里,一个似雾非雾的漩涡,前尘往事扑面而来,淡淡的,也无风雨也无晴。这大概就是她过去二十八年以及在古代那一世的感受了。 6安瑶是一个普通人,成千上万普通人中的一个。她是典型的八零后,父亲是一个高中的历史老师,母亲是一个初中的语文老师,可以说得上是一个有一点点文化的家庭,家里不富裕,却也够温饱。 由于父母都是教师,6安瑶从小就养成了爱看书的习惯,更喜欢在自家的小书房里看书,一待就会连吃饭的时间都给忘了。 父亲每每也会给她讲一些历史故事,野史、正史,有趣的、悲伤的,她都很爱听。母亲经常会让她看一些文学名著,名家散文,她都来者不拒。所以小学时,6安瑶的的成绩总是班级第一,成为了一众邻居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 中学后,6安瑶开始了自己注定要普通一生的道路了。和大多数孩子一样,青春期的孩子荷尔蒙增多,是叛逆的。6安瑶的父母又很传统,经常会对6安瑶进行教育,什么不要和班里的男同学走得近啦,不要夜不归宿啦,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啦……物极必反,那个时候的6安瑶哪里懂得那些大道理。 先是少女心萌动了,一会儿暗恋这个班级的帅哥,一会儿又暗恋年长的帅哥学长,还偷偷给暗恋对象写过情书,没想到暗恋对象给她回了,说喜欢她想她,上课的时候想,睡觉的时候想,就是上厕所的时候也想…… 那大概是她那时候最幸福的事了。 再接着,她跟暗恋的对象交往了,开始了一段非常纯洁的恋爱。他们每天一起上学一起放学,过几天腻了分手了,对象死活不肯,委屈,还没牵过小手呢。可是她心意已决,十头牛也拉不回来,就甩了自己的初恋,继续写纸条,继续暗恋的旅程。 她是射手座,听说射手座生挑战,喜新厌旧,她想,大概她就是那样的人吧。 但是书上又说,射手座好动、活泼,这点在她身上真的看不出来,相反,她是属于话不多的,不然也不会总是写纸条和别人交流了。 初中的时候她一直对星座半信半疑,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这种情况一直到了初二,6安瑶已经不再是“别人家的孩子”了,她的成绩一直不上不下居于班里的中等水平,但是语文和历史她从来都是位列年级前列。呃……再怎么样也不能丢了老爸老妈的脸,弄得老爸老妈又爱又恨,拿她没办法。 初二下学期,她已经不再喜欢写纸条了,她感觉自己一下子变得成熟了,写纸条这种累的活不适合她。她开始看起了小说,什么之前暗恋过的帅哥甲乙丙丁,写纸条的帅哥甲乙丙丁,弱爆了,统统弱爆了!根本不能跟小说里的男一男二、霸道总裁、白马王子、相提并论好不好! 少女的中二病犯了,就一不可收拾。6安瑶有点文字功底,也总爱天马行空,初中毕业后,成绩平平,但也考了一所中等的一级达标校。暑假,她就提笔自己写小说,先是短篇,投到当时挺有名的一个言情杂志,竟然中了!拿着自己辛辛苦苦赚来的稿费,她别提有多激动了。 高一时,车爸车妈给6安瑶买了一台电脑,台式的,还是最初的那种,很笨重,但她很高兴,开始在网上写起了小说。那个时候很流行霸道总裁爱上我,冷情王爷杀手王妃之类的东西,她写的第一本小说也是一本玛丽苏王妃文,女主是个病弱的公主,还是帮人代嫁的,嫁过去后各种被男主虐心虐身虐成狗,最后两人冰释前嫌,女主原谅男主,两人居然还在一起了,欢欢喜喜生猴子。这本书在某个网站上反响不错。 002 穿越的那些年 写小说的结果固然是成绩下降,但是那个时候中二少女6安瑶根本乐此不彼,停不下来。 她还开始了伤春悲秋,无事时总要吟风诵月。她开始大量看书,这时候的书提高了一些层次,不再是总裁王爷,比如说是张小娴的、张爱玲的、郭敬明的、落落的、笛安、七堇年、张晓风的、安意如的…… 高三时,6安瑶无意间接触了晋江,才现以前她真的是太脑残了,再看看以前她完结的那本玛丽苏王妃文,她的表情就跟吞了苍蝇一样,难以下咽。她才现世界是如此丰富,她想写一些有深度的网文,走出版这条道路,她开始一边看晋江文,一边反思,一边存稿…… 这种反思一直到了高三下学期,快高考了,她只得先放下,投入复习行列。高考的结果当然是与本一失之交臂,只考上了一所好的本二,老爸老妈让她复读,她拒绝了。自己走的路,跪着也要爬完,她有些后悔,但是世上没有后悔药。 大学,她想选中文系,被过来人的车爸车妈否决了,说不好找工作。车爸车妈建议她去上师范,将来也当老师,事实上6安瑶对当老师无感,先不说她那不冷不热的性格,就是每每对着那群学生,想起自己曾经犯过的错误,那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于是她选了一个很牛x的专业,国际贸易。大学生活是宿舍、教室、图书馆三点一线,边看书边写书,回头毕业等于失业的时候,6安瑶蓦然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她居然没有趁着大学好好谈一场恋爱!!! 四年光阴就那样弹指而过了……不能忍也得忍啊! 事实证明,找工作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更合况她只有一个本二的文凭,从刚开始的雄心壮志到后来的随遇而安,6安瑶的心在大起大落后找到平衡。什么金融业,在一个中型公司当了一年的业务以后,她就做不下去了,失业在家,继续当写手,好在有收入,勉强够温饱…… 车爸车妈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托关系给她在一个医院找了一个轻松的工作,此后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日子平静如水生活还在继续。 转眼,6安瑶二十七了,依旧没对象。 车爸车妈着急了,亲戚们嘴碎,杀人于无形。6安瑶不得不踏上了相亲的道路。相了三五个,都不太顺利,最后一个勉勉强强,五官端正,脾气不错,在医院当医生,6安瑶想着有共同话题,就应了下来。 6安瑶的中二病并没有因为年龄的增长而消失,反而在心里越来越严重了。每每盯着男友的脸,再想想小说里的男主,她都想掀桌,偏偏男友每次都还要抬起头,用无辜的小眼神看着她:“瑶瑶,怎么了?” 6安瑶差点没有喷出一口老血,现实和梦想的差距,太大了。(╯﹏╰) 二十八岁七月份,6安瑶和男友开始接受家里的安排,结婚。 结婚前一天,6安瑶躺在床上想了很久,这或许就是普通人的一生吧,没有轰轰烈烈的初恋,也没有刻骨铭心的生死相随,貌似,有些不甘心呢…… 眼一闭,一睁,醒来时已然是面目全非。 她竟然坐在一顶骄子上,要嫁给端和亲王做王妃,穿越了!?睡了一觉就穿越了! 她怎么也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一路上迷迷糊糊到了王府,拜完堂,进了洞房。 洞房花烛夜,浓烈的酒味袭来,夫君掀开她的红盖头,一副还算英俊的相貌映入眼帘,她只看得不真切,仿佛还在遥远的梦里。 忽然,身下传来撕裂般的疼痛,疼得太真切,她条件反射就想推开身上的男人,男人停了停,在她耳边温声哄道:“瑶儿乖,别害怕,本王会好好疼你的。” 她忽然就哭了,原来不是梦。她想父母,她后悔没有好好读书,她后悔没有达到父母的预期;她后悔没有好好工作,还要让父母操心。 她痛恨老天,明明都要结婚了,却把她送到这个地方来,父母该有多伤心! 她再后悔再痛恨,也没有机会回去了,因为时间证明,她直到死,都一直待在王府。 三妻四妾在古代是常事,在端和亲王府亦是如此。 她想她第一次尝到了爱情的滋味,是在她夫君身上的,而再多的爱,也会在那偌大的王府,在女人看不见硝烟的战场中渐渐磨灭,更何况她的夫君,还是个多情的风流男儿。 最后一刻她含笑而终,身边是两个已然婚嫁的儿女陪着,她也无憾了。 “真的无憾么?”迷迷糊糊间,一道老者的声音传来,虚无缥缈。 “你是谁?”她问。 “我是神仙。”那人平淡地说。 她笑了,怪异事见过不少,也就见怪不怪了。“你说你是神仙就是神仙?那我现在就要咽气了,你能让我起死回生吗?” “哈哈,倒也不难,我正是为此而来,你且听我说,莫要生气莫要生气,深呼吸、记得一定要深呼吸……” 老者把事情娓娓道来,6安瑶气得,哗啦吐了一大口黑血! 原来,她莫名穿越都是因为这个老者。老者当时和妖魔在大战,大战时伤到了她,导致她阳寿未尽就去了,因为此事违反天道轮回,老者不得不把她送到另一个时空的另一个命不久矣的病弱小姐身上,也就是端和王妃,现在的她。但是,那个病弱小姐的魂魄在阴间将此事告到了阎王那里,阎王一查,这小姐明明那时是一年后才要死的,却因为6安瑶的到来提前了一年,阎王和老者撕破了脸皮,说你不能这样做,因为一己之私让我被这女鬼扰得不得安定。老者不得不要给那个病弱小姐补偿,让她重生。 这样一来,6安瑶就又变成了一个多余的人了。 “所以、你是要把我送回我之前的身体,然后结婚?”天知道,她已经对爱情失去了希望! “不。”老者神秘地摇头,“你已经回不去了。但是我会把你送到另一个时空。” “我不去!我宁愿投胎,忘掉过去!”又是陌生的时空,她现在对陌生的时空就有一种陌生的恐惧。 “不行,那有违常理。”老者语重心长,忽然道:“先不谈这个,你可有什么愿望?” 003 随身金手指 临死之际,还能有人愿意跟她谈谈愿望、聊聊人生,貌似也是一件挺不错的事情。 “呵呵,愿望呀……”6安瑶痴痴一笑,“我的愿望大概就是不要再做一个普通人吧。”上辈子,上上辈子,她都是一个普通人,活得不太尽兴,却异常疲惫。 “那你想要做什么?”老者悠悠问道。 “给我一个支点,我能撑起整个地球。”射手座那种不怕死的精神蹭蹭冒了出来,“就是那种不要为物质生活而烦恼,不要为短暂爱情而忧伤,至高无上,孤独终老的人。” “你是说伟人?救世主?” “那样的人太累了。毕竟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我只想要做一只高冷的米虫。” “罢了,丫头,是我亏欠你在先。”老者大手一挥:“那么我便成全你。” “等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要投胎,下辈子我要做一只米虫!我不要去另一个时空啊啊啊啊!老头,你回……”还没说完,6安瑶只觉眼前一片烟雾缭绕,慢慢失去了知觉。 “丫头,放心,你的愿望会实现的。米虫,还高冷……现在的年轻人真有意思。我给你的补偿很多,你会得偿所愿的!祝你一路顺丰!” 顺丰快递什么的真是无处不在啊。 …… 6安瑶呆呆地望着溪水里的自己,她这一定就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了,可恶的老头! 老者承诺许给她七项技能,运用其中任何一项,她都能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 据说,她这个身体是经过洗经伐髓的,所以比一般人要健康许多。 据说,她这个样子是个绝世大美人,当花瓶随便摆一摆,也是能赚钱的。 据说,她的头脑里存了千万本后世的中外书籍,只要她想,成为文豪只是分分钟钟的事情。 据说,她拥有一双能看破原料、鉴定古玩的眼睛,只要她想,一夜致富和成为古玩专家不是梦。 据说,她的脑里还有着成千上万后世服装的设计稿,只要她想,便可成为服装界的龙头老大。 据说,她拥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只要她想,变身学霸进军清华北大只在一两年。 据说,她因为是未来人,所以能知晓这个时代的一切,只要她想,就能逃避各种未来的灾难,比如地震……等等,知晓未来,难道她是回到了过去? 据说你妹啊,她只想做一只米虫。什么花瓶文豪亿万富翁古玩鉴定设计师学霸预言家,统统与她无关!于她而言,还有什么是比防身更重要的,这些远不及一本武功秘籍来得重要哦! 除了这七项技能外,老者还给了她两个附送的金手指,当6安瑶看到自己左手手臂上那一片青绿色的竹叶时,差点没高兴晕过去! 空间啊,这是她的空间,前世的那个空间。她的空间就是这个竹叶标志,别人的肉眼看不见,只有她自己才能看见,她的空间还有一个缺点,就是不能肉身进去,只能用意念进去,因为一切都是靠意念支配的。 6安瑶默默在心里念道:竹叶空间,开启。 画面一闪,她就进入了空间里。真是她前世的那一个,她吸了一口气,空气真是新鲜。和别的穿越重生里的女主一样,这个空间里东西很多。而且,空间里的东西能永远保持新鲜度。 一个书房,书房里有着很多古代书籍以及古玩珍宝,但是这些书籍和珍宝都不能带出空间,因为它们一旦接触空间外的空气,就会烟消云散。 一条河流,硬生生把空间分成了两部分,一边是一个原始森林,6安瑶从来没有进去过,因为她怕。而且原始森林前总是竖立着一道类似于紫外线的屏障,将空间硬生生地分开两半。 另一边则是一望无垠的田地。田地被她规范地划分为了果园、花园、菜园和药草园。 果园里的地都一亩一亩地分好了,里面各种各样的果树应有尽有,四季共同生长。荔枝、龙眼、柚子、西瓜、香蕉、苹果、梨子、哈密瓜、葡萄、番石榴、樱桃、李子、杏子、圣女果……数不胜数。 花园里百花齐放,姹紫嫣红,各种名贵花卉争相开放,兰花、牡丹、桃花、梅花、菊花…… 菜园里种满了各种粮作物,青菜、白菜、芹菜、萝卜、地瓜、稻米…… 药菜园里是她平日里看些古书,就一时兴起种了的,芍药、金银花、人参、枸杞、鹿茸…… 原地旁她还挖了一个池塘,养了一些鱼。 鸡鸭猪什么的她倒是没养,因为她不敢杀鸭、杀鸡、顶多就是杀一条鱼,还要鼓起巨大的勇气。 最妙的是这里还有一个温泉,这温泉的水有养生的作用,前世她没早早在后院里香消玉殒,也多亏了温泉,帮她躲过了一次又一次的毒药、绝育药。 至于武功秘籍,6安瑶前世活了挺久,也没在书房里翻出一本来,更别说修真了。 丹药倒是可以自己配,她以前也试过,都是一些调节女人身体的小玩意,毕竟后院的蛇蝎猛如虎啊,不得不防。 好在有这个空间,6安瑶的心里高兴了不少。至少达到做米虫条件的十分之一了。 默念着出了空间,右手手心出灼人的温度,低头一看,竟是一朵粉面含光的睡莲!莫非这也是一个空间? 6安瑶试着默念进去,便来到了一个空旷的地方,一些信息瞬间往脑海里窜。原来,这是一个储物空间,用来存储物品的,空间里东西同样具有保鲜功能。 前方是一扇又一扇的大门,大门上各自写着名字,依次看过去,是:商厦、百货、市、家具、家居、车展、数码、衣帽、电器、果行、酒行、糕点、书店、钱庄、药店……基本上下来,衣食住行都包括了。 6安瑶淡定地一扇一扇门推开去逛了一遍,这一逛,竟是逛了几个小时。 钱庄里全是钱,从五十年代到二十一世纪的每一套人民币,都应有尽有。只是令她疑惑的是,有一个柜子里,还存放着粮票,地方粮票和全国粮票,用粮票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儿了…… 家具房里摆满了名贵的家具,家居房里有床、有被子,有枕头,有柜子,还有马桶、吊灯……琳琅满目。 电器房里全是电器、空调、冰箱、电风扇、煮饭的、炒菜的、榨汁的…… 车展里有着各种名车、劳斯莱斯、法拉利、宝马……另外电动车、自行车、三轮车都有。 数码房里是现如今的高新科技产品、电脑、笔记本、ipad、手机、照相机、录音机…… 004 穷山村 最让6安瑶吃惊的是,储物空间这么巨大。 她打开市房的门,里面是各种市连锁,沃尔玛、永辉、家乐福、百联、华润万家……甚至外国的一些市,都被收入其中,零食等休闲食品无边无尽,这回真可以做一只米虫了!加上果行、糕点房、酒行、茶行…… 百货房则是久光、王府井、新世纪、开泰、银泰、万达广场……这些里面包括了各类护肤化妆品,各类知名品牌服装,各类日常百货以及金银饰。 更甚的是她看到了一个金碧辉煌的商厦,这个商厦据说是前世s市最著名的一个商厦,经常吸引着国内外各界名人前去观光购物。再有衣帽间,里面的衣服多不胜数,国内的、国外的、大牌的、昂贵的……看得6安瑶眼花缭乱。 书店房内是一家硕大的书城,图书分类丰富多彩。药店内有中药、西药,一些太高深的6安瑶看不懂,但是平常必备品,感冒药,烫伤药什么的,她还是懂的。 抛去先前的七项技能,这两个金手指才是6安瑶喜欢的,她的米虫愿望,终于可以实现了。估计,储物空间里的东西,她一个人用个几十年,不成问题。再者,东西吃完了,她还有钱庄,这下,可以做一只高冷的米虫咯~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却是很骨感。 …… 6安瑶不得不接受她已经来到一个陌生世界的事实,好在空间给了她一些底气,她现在急需知道这是哪儿,然后再买一处房子,安安稳稳了此残生就可以了。她没有那些穿越者的大志向,暂时与她无关。 深吸了一口气,6安瑶出了空间。 依旧是这片阴寒的森林,前方有一条小路,小路旁长满了野草,小路上还有一些杂石。 这里依稀可见有人走过的痕迹,她心里一喜,顺着小路走到尽头。 往下一看,她一惊,连忙止住脚步。 原来她在一个半山腰上,山上是一片山林,而山下,竟是一片片村落,隔得有些远,她看得不是很清楚,但也不近视。那些村庄的房子居然全是一层楼的!看起来很朴素,往周围望去,没有一处地方有高大的建筑! “这,难道我来到了上个世纪?” 什么一穷二白的地方啊!光是从视野所及之处就见不到一处高档场所,素面朝天,只有田地,全然不透着一股这里农村,我很穷、我很穷、我很穷的气息。 6安瑶有些惊慌地后退,刚一抬脚,她就踩到了边上的一块小细石,重心不稳,一下从半山腰上滚了下去,“啊!” 半山腰上什么都有,黄土、沙石、杂草,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往下滚,忽然,脑袋磕到了一块大石头,世界安静了。 好半响她才让自己的呼吸平稳下来,伸手摸了摸额头,有血!她跌跌撞撞地站起来,提起那个小皮箱,头脑昏昏沉沉的,向着那片村庄走去。 有没有人啊,她好想睡啊,请求支援…… 这一滚滚到了山脚下,6安瑶举起小手,细腻的皮肤上被磨破了一些。一路走来,坑坑洼洼的泥石路,即便穿着鞋子,也还是硌得她的脚生疼。过往的房屋模模糊糊的,用黄土盖的房子,好像随时就要塌了下来似的。 走过房子,看到了一大片的田地,田地上都是拿着锄头,穿着破衣破裤在劳作的人们,那些人里边,有的像地地道道的农村人,有的又不像,此情此景,像是在哪儿见过一样。 突然,一个人现了她,震惊地看着她,那表情就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一样。 又有一个人看到了她,眼里光,就像看到了金子一般垂涎欲滴。 然后又有一个人……他们全都望过来,6安瑶怕极了,好恐怖,好吓人! 她往回走,走了几步,眼前越来越模糊,好像走来了一个大婶,大婶高高的,黑黑的,身上穿着灰色绣着花朵的破衣裳…… “妈呀,我不是来到了建国初期吧?难怪老头要在空间里存什么市……” 话未完,眼一黑,人彻底晕了过去。不知道是给惊的,是给摔的,还是两者皆有。 “哎呦,咋啦?!这哪来的一个小姑娘……” …… 6安瑶醒了,睁开了一下眼睛,简陋的屋子,身下生硬的炕,她下意识闭了眼睛,一定还在梦里,一定还在梦里。。。。。 “小姑娘,醒了?”李婶子端着碗热水过来,像看着宝贝一样看着床上的女孩,自顾自念叨:“城里来的小姑娘就是俊呐,水灵得跟朵花似的,这脸蛋啊,瞧着一拧都能滴出水来,这衣服,好看,婶子我活了半辈子都没看见呐……” 徽宁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婶子一张一合的嘴巴,以及时不时露出来的黄牙齿…… 这不是梦,这真的不是梦。 婶子的眼神是真诚的,担心她,婶子的眼神也是迷恋的,好像她成了什么高端货。 “大婶……”6安瑶犹豫着张口叫了一声。 “欸!”大婶黑黄的脸都快笑成一朵花了,“小姑娘醒了,来,把这水趁热喝了,我们这里穷,没多少东西,锅里还热着大馍,我待会儿去给你拿……” “谢谢大婶。”6安瑶说,接过她的水,她确实渴了,头也有些疼。 “城里的姑娘就是有礼貌,还说谢谢呢。我是李婶子。”哎呦,这城里姑娘就是俊俏,比这里下乡的知青都要俊俏,那水喝的,一口一口地抿,那手,白白细细的,一看就是没干过粗活的,她的燕燕当年也是这个年纪,李婶子想着,眼睛就红了。 6安瑶低头,喝着水,想着李婶子的口音,像北方的,但也不太纯正,结合身下的炕,李婶子说的馍,也不确定这是不是北方。想从她家里看出一点端倪,但是她家里除了一个炕,一个木桌,几张木椅,一个柜子……似乎就没别的东西了。 她不敢大胆地看,只看到这些。 她也不敢看李婶子,只觉得这婶子怪怪的,看她的眼光如狼似虎,转眼气氛又带着伤感,她不明白这是怎么了。 外面似乎有什么喧闹声,房门被人粗鲁地从外面推开,6安瑶甚至还没看到来人,就被一把从床上拖了下来。 自我反思,写在开头( ^_^ ) 自我忏悔一下,上一本小说的结局由于那时候过年急着回老家,所以删了很多情节,导致结局有些作死。 我看了一些评论,只要是看过的读者,几乎都说结局很犯贱,对女主的遭遇和男主表示不满。 于是慎重决定开新文,曾经说过以前构思的几篇旧文(非穿越非重生非异能各种无金手指,跟不上时代潮流)所以需要时间酝酿,不会现在。前段时间构思了一篇新文,可是有点慢热,存了十几万字后我打算回炉重造。最近临时起意又存了一篇新文,七十年代的,可放心入坑。 结合上一本的情况,我总结了,不受读者喜欢的原因有几个:整篇文本身各方面就不好,这个我明白,毕竟每个人水平有限,我会努力加油改善的;女主被强x;男主竟是前世渣男;空间是鸡肋;各种乱七八糟的情节;删除了情节导致很多问题没解决…… 后来我也想了很久,写网文,还是希望能够让读者看得愉悦,看得开心,看得酣畅淋漓,所以这一本绝对是爽文,苏苏苏、爽爽爽的。但是鉴于上一本作死的经验,以及这篇文感情戏比较少,可能又会出现不看到最后,就不能确定男主是谁的问题(但是还是先说明,男主又是我一开始就构思好是谁了的)。然而有一点可以保证,女主的空间不再是鸡肋,会有很大用途的。 最后申明,我不是六零后,没有生活在七十年代过,所以文章内容请勿考究,考究就会漏洞百出,就当是架空时代即可。七八十年代也不谈政治,只谈经济、文娱或者其他,本文并没有包含任何政治倾向,仅供娱乐! 另外,本文有两个地方和上一篇文有些相同,女主有弟弟,我是正太控,这点真的不能改;桃花眼,我总是特别喜欢桃花眼,还有什么标志性的虎牙啦、酒窝啦……就像喜欢女生有杏眼一样,这点也真的不能改。 另外附注一下更文时间:每天中午11::55或者每天晚上19:55,一日一章,偶尔有两章,看情况,求支持,祝福你们! (_) 005 被抓 6安瑶头脑还晕晕的,一路被拽着手腕拖出了院子。 ≥ 院子里站满了人,大部分是些黑瘦的,穿着补丁衣服的农民;还有的就是几个披着军绿色衣裳的干部,气势汹汹地瞪着6安瑶。 其中目光最明显的是领头一个微胖女人身边的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孩,似乎要把她盯出两个窟窿。 “放开我,你们是谁?想做什么?”6安瑶使劲挣扎也挣不开,拖着她的男人力气很大。 “张副队,人带到了,就是这个女的!”男人把她推到女人面前。 张红,也就是张副队,用一副极其鄙夷的样子看着6安瑶。李婶子从人群里慌慌张张过来,“张副队,您来了,这出啥事了?” “李婶子,以后别看到什么年轻姑娘都往自家屋里捡,这不是你家燕燕,你家燕燕早在二十多年前就死了!这是可疑分子,咱们村一向不收可疑分子,来到咱们村都是要有介绍信的!” 张红嘴欠,不屑看李婶子,狠狠地揭了一把李婶子的伤口。 “啥?可疑分子……”李婶子看着6安瑶,一脸悲痛地喃喃自语,就是可疑分子,也是个可爱的姑娘,这才多大,落在张副队手里,可要遭多少罪哟! “姑娘,你有介绍信不?”李婶期待地问。他们村不接收来历不明的外来人口。 安瑶实诚地摇头,“没有。” “妈,应该扒光她的衣服,游街,她是可疑分子,谁晓得她来咱们这有啥目的!”张红身边的女孩一手指着她,恶狠狠地说。 可疑分子……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炸开了,莫非这不是二十一世纪?!还是这里的村民都很排外?! 还有那个女孩,看起来也不过大她两三岁的样子,6安瑶却很难相信那副女巫恶毒般的嘴脸是她该有的。 “小狐/狸/精,还敢留长!”张红上前,一把揪住她的黑。 6安瑶觉得自己的头都快被扯掉了,生疼生疼的,疼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她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抓住她的手,用了最大的力气在张红手上咬了一口,张红吃痛,一下子放开了她。 “狐狸精,你敢打我妈妈,看我不揍死你!”那女孩是张红的女儿,叫李娇娇,她早就看6安瑶不爽了,第一眼就是。她身上穿的城里人的衣裳,简直要晃瞎她的眼。见张红被打,李娇娇立马就冲了上去,对着6安瑶一阵拳打脚踢,6安瑶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那边张红又是一个耳光扫过来!“臭/婊/子,敢咬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6安瑶像脱线了的风筝,摔到了地上,起初脑袋还嗡嗡作响,不一会儿,脸上就传来了一阵火辣辣的疼痛,疼的受不了,她倔强地收住眼泪。 这到底造了什么孽,平白无故到这里来受罪! 周边的人虽然知道张副队做得过了一点,即便对方是一个外来人口、可疑分子,但那是一个女孩,张副队下手未免太狠了!更何况那女孩还是那么漂亮,漂亮到不染尘埃,这道鸿沟太深,他们碰都不敢去碰。 他们不敢上去为她求情,张副队是干部,他们不能得罪。谁叫这女孩没有介绍信呢,瞧那长留的、还穿裙子,说来也是活该…… “你说这城里姑娘到底是哪儿来的,来咱村做啥子哟……” “可疑分子真是可恶!” “小小年纪就留着一头长,不晓得安的啥心眼,长了一副狐/媚/子的样子……” 6安瑶心寒地听着村民们的指指点点,这些人到底冷漠到了什么程度。 “岩子,建军,听说李婶子家里抓了一个可疑分子,咱们也去瞧瞧热闹。”陈大妮兴致勃勃地看着前头两个男生,他们几人家住得近,关系也好。 村里的可疑分子这些年抓得都差不多了,以前经常被抓去游街,他们这些生产队里的,总要去看看图个新鲜。想想可疑分子也挺可怜,但是他们哪有多余的同情心去可怜他们呢,他们自己都苦不堪言。 陈建军疑惑:“李婶子家有可疑分子?” 李婶子这个人厚道,踏实,在他们村里名声不错,怎么还和可疑分子扯上关系了。 “我也是纳了闷了,所以才喊你俩一起去看看。”陈大妮道。 这时候路上有不少看热闹的人,都急急忙忙往往李婶子家里赶,边赶边夸张地比划:“……还是个城里的姑娘哩,那模样贼俊的,听说是可疑分子……” “可不是,被张副队抓了个正着。” “……” “岩子,你咋还愣着,咱们也快点去。”陈建军催了催。 “左右又是张副队在耍威风,我就不去凑热闹了,你俩去吧,我回家看我奶奶。”薛岩黑亮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厌恶,他是对那些激进派知青不感兴趣,他也尤其反感张副队的做法,经常打着高尚的名义欺压他们这些底层。 陈建军小心地往周围望了望,压低声音:“兄弟,知道你看不惯那女人,但咱也不能啥都写到眼睛上,被人告到她那里去,咱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薛岩也意识到自己表现得太明显,皱了皱眉,装严肃:“知道,这不在你俩跟前才这样的。” 路上的人越来越多,时不时就飘来几句“贼俊俏”,“那小姑娘贼俊俏了”之类的话。 “你俩磨蹭什么,不去我去啦。”陈大妮望了他们一眼,爽快地先上去一步了,她也想看看这个知青到底有多么俊俏。 “听见没,贼俊俏。”陈建军拍了拍薛岩,有些好笑地说:“再不去人都要满了。” “得!”薛岩浓眉一挑,勾着陈建军走了,“又来一俊俏的姑娘,看热闹去。” “岩子,这得多俊俏?还能有啥贼俊俏的?难道会把那些城里来咱们这儿的知识青年比了去?” 他们这些在农村长大的娃,本就要粗糙一些。几年前66续续有城里人来这里上山下乡,见着那些个白花花的城里大姑娘,他们都着实惊艳了一把,把村花都比了过去。 那可是他们这辈子见过最俊俏的姑娘了,只是那些城里人经常到村子里偷东西,还个个眼高手低看不起村里人,久而久之大伙认为,过日子才是实在的,这些城里人也就是中看不中用的。 薛岩皱着眉,不知道怎么回答建军的问题,他伸手挠了挠后脑勺:“贼俊俏的,大概是画里那样的吧,你想什么呢,去看看就知道。” 他说话有些南方人的口音,北方音不太纯正。 “可不是。”陈建军道,“看看去!” 006 剪发风波 不一会儿,李婶子家的院子里来的人越来越多,张红往后一看,见也差不多了,便指着地上的6安瑶,对着众人慷慨道:“大伙也看到了,这是个从城里过来咱们村的可疑分子,还是个没有介绍信的外来人口。 咱们村是不接收外来人口的。为了大伙的安全,我很有必要将这个可疑分子进行游街示众,在她不说出她的目的之前!” 6安瑶冷冷地盯着张红,她从来没见过这么蛮不讲理的人。 她是人,她就算做错了什么事情,也自有法律给出判断,凭什么她一个副队长,就要对她指手画脚。 她以前也听说过某些村庄是很排外,故事有光明的,有黑暗的,有平常的,说不清谁对谁错,但今天这件事,实在教人忍无可忍。 “建军,岩子,这边,这边!”陈大妮边往人群中挤,边对后边的伙伴挥手。 陈建军和薛岩两人都是青少年,反应也比较灵活,奋力地在人群中开出一条道,才终于来到了第一排。 摔在地上的女孩,不施粉黛,不戴珠玉,却美得令人惊心动魄。她就像上好的绸缎,就像一块温雅的美玉……高不可攀遥不可及。 薛岩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孩,黛眉、凤眼、俏鼻、樱唇,肤白如雪。但是此刻,那女孩白嫩的脸上泛着红痕,明显是被人打过的痕迹,薛岩的心当时就跟被刺到了一样,疼。他说不上疼在哪里,就觉得,那样的女孩,是该被人捧在手心里,呵护着、宠爱着,不该受一点儿的委屈。 这种疼,就仿佛是把美好的事物硬生生撕成了两半,令人指愤怒。 “岩子、快,掐掐我,我不是在做梦吧!”陈建军不可置信地对薛岩说。 薛岩呆呆的,仿若未闻。陈大妮瞪大了眼睛,“这可得把我们村里的村花都比了去,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仙女呢,比我漂亮太多了!” “你还知道你是个姑娘家呢。”陈建军揶揄一笑。 “我咋不是姑娘了!”陈大妮气得往他身上捶了一下。 陈大妮是陈建军的堂妹,行事一向爽快利落,再加上陈大妮高,皮肤因为常年劳作晒得比一般姑娘家要黑,所以陈建军和薛岩以前总爱拿这个来逗她。陈建军摸了摸被捶痛的手臂,连忙躲到薛岩身边,小声嘀咕:“还说是姑娘,下手真重,我咋有你这么个妹。” 这边几人还要吵嘴,那边张红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娇娇,去拿把剪刀,把她的头给我剪了。” 李娇娇得意一笑,叫了身后一个人去拿剪刀。 “站住!”6安瑶用尽力气从地上站起来,叫住那人,平视着张红,丝毫不见任何畏惧神色,“张副队,我不是可疑分子,你凭什么要剪我头?” “你还搁这儿狡辩,大伙的眼睛是雪亮的。你瞧瞧你,穿裙子,披头散,现在街上哪还有人披头散的?咱们村里以前留着辫子的姑娘,哪个不是把头剪了!” “我说了我不是可疑分子,我只是不小心从山上摔下来,来到了这里!” “可疑分子从来都喊冤!”张红不屑地说,她是铁了心要把这小狐/狸/精的头给剪了。 刚才被叫住的人并没有听6安瑶的话,拿来了剪刀,张红话,“你去,把她头给我剪了。” “谁敢!”6安瑶凤目圆睁,这么多个人,即便她再理直气壮,也不由得有些无力。此时她也暗恨老头把她送来了这么个地方,张红瞧着就不是什么好鸟,她坚决要捍卫自己的权利,再怎么着也要来个鱼死网破。 周围的人没想到这小姑娘胆儿这么肥,连张副队都敢吼。 “好大的口气。”张红一把夺过那人的剪刀,上前一步抓住6安瑶的乌。 “神/经/病,你给我滚开。”6安瑶一时也顾不了那么多,看着剪刀越来越近,她手脚并用,快准狠朝着张红的脚上踢了一下。张红没想到她一个小姑娘家,力气这么大,腿弯处吃痛,她后退几步只喊:“哎呦!” “妈妈!”李娇娇跑过去扶她。 6安瑶趁着他们没注意,一把捡起掉在地上的剪刀,用剪刀对准她们:“今天你们谁敢动我,我就跟谁拼了。国家没有哪条法律规定公民不能留长,公民的人身自由受到法律的保护,你们没有资格逮捕我或者侵犯我,否则就是犯法。” 又看向张红:“你是副队长,村里人敬重你,但也不代表你就能够滥用私权。你女儿也留了长,你为何就不剪她的头?” 6安瑶观察了这围观的女村民一圈,现大部分都留着长,只不过她们的头都扎成了一个辫子,或者用东西盘着,只有她把头披散着,才让张红钻了空子。 长不长她刚穿越,也不是她能控制的。如果她知道现在是这么个特殊时期,她犯不着不知好歹,早将长扎起来了。 村民们完全愣住了,此时的6安瑶就像一只被惹毛了的狮子,他们一时竟也被她的气场折服了。 小丫头片子,不愧是城里的姑娘,有点儿胆量。什么法律、公民这些个陌生的词语,他们听不懂。可张红确实不是个什么好官,经常以权谋私大伙是心知肚明的。 薛岩像是被怔住了,他的眼睛再也无法从面前的少女身上移开,她是那么耀眼。他静静看着她,原本清澈的眼神变得有些幽深,心下掠过懊恼,甚至还带着一丝羞愧,他即便是不服张副队很久了,也只敢藏在心里。 她一个男孩,却没有她一个姑娘勇敢。 陈建军早年是读过书的,不同于别人,他对知识有一种特别的渴求,当她听到6安瑶的话时,久久不能回神,说得好、说得太好了! 陈大妮也是道:“这姑娘,说话就是跟咱们不一样。” 张红嗤笑:“法律算个屁。。。。。在咱们这儿,农民就是法律。娇娇和你不同。咱们村的女人都可以扎辫子留头,但是你们外来人口不行!你们可疑分子说的一套一套的,还不知悔改,我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法律!” 007 回到七十年代 张红说罢,朝6安瑶走去,不仅如此,她身边的那些个穿着绿褂衣的青年男女,也恶狠狠地想要对她动攻击。 大不了拼了!这样以多欺少,以大欺小,在这个特殊的年代,6安瑶真的不是他们的对手,更何况她现在还是个十二三岁的女孩,周围也没有人敢出来帮她。 陈建军一把扯住薛岩:“岩子,你干什么?”要不是他把他拉住了,刚才兄弟是想干啥,冲过去? “他们欺负人。”薛岩咬牙对陈建军说,目光却一直阴鸷地看着张副队。 “咱们又不是第一回看到张副队欺负人,每一次你都很激动,当年张副队他们抄家伙到村里王大叔家里,也没见你这么失控。我告诉你,千万别犯浑,张副队咱们惹不起。那个可疑分子和我们非亲非故的,你犯不着这样。你要出事了,你奶奶咋办?” 非亲非故……薛岩握着的双拳陡然松开,他竟然为了一个陌生人,情绪失控。奶奶,不能再惹事让奶奶担心了。 就在张红他们快要靠近6安瑶时,一道洪亮的声音从远处慢慢传了过来,“都围在一块做什么?”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来人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男人有一张国字脸,鼻梁挺直,面色黄却比这里的所有村民都要精神许多。他也穿着和张副队他们差不多的衣服,还戴着一顶绿色的工农帽,身后跟着几个小喽啰。 陈大妮兴奋地说:“林队长来了。” 薛岩和陈建军也看着林队长,皆是松了一口气。陈队长为人公正,比起张红,实在是好太多了。张红趁着自己在公社里有亲戚,经常以权谋私,时不时就要克扣一下村民的食粮,有时还会因为一己之私减人的工分。 林正军来了,张红也要给点面子,当即摆了摆手让手下后退,笑眯眯对着林正军道:“队长,这儿抓了一个可疑分子,我正准备抓她去游街。” 林队长是一听到这事,就往李婶子家里赶的。听张红一说,当下也打量起了6安瑶。这女孩长得俊,就连他也不得不感叹是真的很俊俏。她的衣着打扮,处处都彰显着她是个城里姑娘。他打量6安瑶的同时,6安瑶也在打量他,这人还好,看面相,比张红和善了一些。 林队长见她不卑不亢,暗地里猜想她不是个平常人家的女孩,但她又是个可疑分子……他当下皱眉,沉思,想起最近听县里的风声,上头风起云涌,现在情况很危险,外不外来的也没有那么重要,事情不能捅太大,免得那时候不好收手。张红蠢,不顾后果,他林正军可不是傻的。 “我看这小姑娘未必是个可疑分子,你也别太难为她。既然是城里人,就把她配到咱们村的城大院处置吧。” 张红不干了:“啥?!队长,她来历不明,又没有介绍信,这样的情况很严重!必须让她游街!” 林正军脸色青:“张红,你是队长还是我是队长,这事儿你说了不算,我做主!” 队长飙,张红只得不甘心地恨恨作罢。以前她仗着有亲戚,做这些事队长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今天这么大火,她只得忍着了。 配到城大院总比被游街强,6安瑶心里并没有放松警惕,面上却是甜甜一笑:“谢谢队长。” 至于张红,扯她头,刮她耳光的仇,总有一天她得报回来。经此一事,她对这个陌生的地方充满了恐惧,看来要赶紧找个机会离开了。 林正军没想到她这么有礼貌,嗯了一声,审问道:“对了,你是哪里来的?” “……上海,我是上海来的。”她淡定地说。 不管了,先蒙混过关再说,只要面上不慌乱,他们也不敢立刻怀疑她。事实上在这个时代,她只是个“黑户”,空降的。 为什么说上海,也只是因为她上辈子虽然跟父母生活在浙江,但他们祖籍是上海人。 每个村子都有严格的人数控制,除了上头给的名单,配下来的城里知识青年,其他的外来人口一律不准安置。上海和这里隔得那么远,她来这里做什么?而听6安瑶的口音,南方口音,不像有假。皮肤细腻,也确实是南方姑娘有的。他暗暗起疑,回去了便让人查一查。 “哟、这姑娘是上海人。” “上海人咋了,我都没有听过。” “你连上海都不晓得?我听说上海是有钱城市,可有钱了!” “难怪你看这姑娘生得好,细皮嫩肉的,哪像我们这么糙啊。” “……” 周围的人渐渐散了,只剩下了6安瑶和李婶子。 “小姑娘,这是你的箱子,给你。”李婶子走到屋里把那个高档的行李箱拿了出来,“幸好那张队长没现,不然你这箱子,都要上交到她那儿了。” 6安瑶感激接过,“谢谢李婶。” 她觉得这儿的人都有些冷漠,不免对李婶就没那么警惕了,李婶是她接触的第一人。 “哎呀,你这孩子,咋这么客气。”李婶子瞧见她被打红的脸,有点心疼:“我去拿块布给你擦擦,唉哟,张副队这没良心的,连孩子都不放过。” “不用,李婶。我自己回去弄就可以了。队长说把我配到城大院,您能给我指下路吗?” “好嘞,你跟着婶子。”李婶子是个热心的,当下欢喜地应了。 一路上,6安瑶想方设法套着李婶子的话,也终于知道了这是哪里。 现在是76年九月份,这里是中原地区的z市,处于内6腹地一带的,这附近很多个村庄,这个村叫麒麟村。但听李婶子透露出来的东西,和以前的这个年代有点相同又有点不同,大部分是相同的,但是领导人的名字变了,所以她猜想,这里是个平时时空。 6安瑶简直是苦不堪言。 穿越到平时时空她也认了,偏偏还是在特殊时期。特殊时期她没经历过,不敢评论,但她也是听过一些事的,有些地方好,有些地方不好,想着刚才生的事情,麒麟村想必就是不好的。 008 城大院 6安瑶记得,这个时期是1966年到1976年,而现在正是1976年,那么说岂不是很快就要结束了?她曾经在爸爸的书房里看过一些书,也清楚地知道是在今年的十月份结束的,也就是说,现在九月份,只剩一个月了。≥ 然而,结束后,并没有太大的不同。改革开放要等到1978年,民众真正进入互联网时代,大部分是在二十一世纪。所以说现在过后的那几年,依旧蛮穷的。 最重要的一点,是她穿越的地方,z市。 前世二十一世纪的时候,国家最达的地方除了北上广,就是东南沿海一带的开放城市了。 她记得,那时候的中原地区尚且不富裕,很多百姓都要到他们南方寻求展,更何况是现在现在中原地区,怎一个穷字了得! 七十年代的地方也是分地域的,如果是在珠三角那一带,绝对会比现在好过。现在的z市,惨不忍睹! 概括起来就是,二十一世纪的z市,穷!七八十年代的z市,更穷!平行时空里特殊的排外的z市,不是一般穷!她还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南方人,到了北方她认为那是风刀霜剑严相逼! 6安瑶看着走过的地方,不是广阔的一亩一亩田地,就是那排排简陋的土房,不由抹了一把辛酸泪,难怪老头要给她一个储物空间,原来是早有预谋的。 “小姑娘,咋还哭了?不哭不哭……有李婶在呢。”李婶见她抹眼泪,赶忙安慰。这娃也是可怜,一看就是娇生惯养的,来到他们这么个鸡不下蛋的地方,咋能不害怕。。。。。。。 “李婶,我、我没事……”不是给想家哭的,是给气哭的。目之所及,一片荒凉,如何能不辛酸地流泪,“李婶我叫6安瑶,你叫我安瑶就好。” “好。”李婶应了声。“这就是城大院了,安瑶你先到里边住着。” 安瑶擦了擦眼睛。。。。。。 城大院,大院这两个词,在这里完全搭不着边。正方的一个城大院,三面是三个土房子,一面是用栏杆围成的木门,还有一个院子,院子里的木架子上挂满了玉米,靠近左边木房子的地方还有一口井,是了,这时候打水都是到井里打的。 “李婶,那我进去了,谢谢你送我到这儿。” “好嘞,去吧。”李婶子虽是这么说,但也是目送她进了门才转身离去。 6安瑶挑了中间的一个土房,推了门进去。 里面的人都在吃午饭,见她进来,下意识就抬起眼,喝!好精致的姑娘啊! “你们好,我是……”6安瑶笑着招手。 话未说完,便被人打断了。其中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人吸溜了一口嘴里的面条,说:“我知道小妹妹你是谁,你是新来的城里的知识分子吧、我们都听说了。” “嗯。”6安瑶微笑,没想到事情传得这么快。她注意到了,这些城里的姑娘正在吃午饭,而和她讲话的这个城里姑娘,约莫二十三岁,一头短干净利落,一双眼睛也很有神,长相不错,只是面色不好,皮肤也有点黑,这里头的城里姑娘大多一个样。她们的穿着都很朴素,但气质却是比今天围观的农民好了很多。再看她们的午饭,都是一碗粗面,就没了。 这样一对比,6安瑶成了鸡窝里的金凤凰。那些城里姑娘可能是见6安瑶年纪小,都把她当小辈看,都挺友好的,纷纷围上来打探名字问着问题。 刚才那个留短的女人叫李丽萍,见她披着长,连忙道:“安瑶妹妹,你胆儿忒大了,到了这里怎么还留着长,难怪张副队抓着你不放。听姐的,赶紧的把头剪了。” 6安瑶看得出她这话里有几分真心,遂道:“听姐姐的,等会儿我就把头扎起来。”让她把头剪掉,那是不可能的,都快结束了好不? “是啊,他们这农村人老不讲理的,我们城里的知识分子被下放到这里是接受青年改造的,不是被他们欺负的。前年啊,大院里最漂亮的一个城里的知识分子,那叫一个漂亮,笑起来跟朵花似的,被张副队的丈夫玷、污了,那姑娘一时想不开,就上吊自尽了,这群天杀的农民!” 这女青年嘴里尽是对村民的不满和愤怒。 似乎一般城里人都看不起乡下人。安瑶倒觉得还好,她认为人是靠心性划分的,而不是城乡。 李丽萍使眼色:“徐艳,安瑶妹妹还是个小姑娘呢,这话你还对她讲。” 徐艳也知自己失了言,有些小抱歉,又对李丽萍道:“丽萍,咱怕啥,也不用再藏着掖着了。我听县里人说,xxxxx要下台了,保不准咱们就能回去了。” 徐艳和李丽萍都是z市的城里人,当年才上高三就被下放到麒麟村改造,已经有五六年了。农村苦,是真的苦!成天和一群农民在地里种田,她们有多久没有读书了! 李丽萍有些心动,“但愿吧。” 一群人的话题又绕着6安瑶转了。 “安瑶妹妹,你也是城里来的吧?” “嗯。” “听你的口音倒不像我们北方人。” “我是上海的。” “呀!上海的那么远……”这会大家无不对她抱以同情,年纪轻轻就要离家,她们刚下放时,都是比她大了好多岁的。 “安瑶妹妹,你这身衣服哪儿买的?我在城里都没见过这么好看的衣服。”那当然了,那是二十一世纪的。 “安瑶妹妹,你的夹咋还着光呢?哎呀,这竟是钻石。”假的钻石。她还没土豪到夹上镶钻。 “安瑶妹妹,你这箱子好奇怪,这怎么还上着锁呢……”咋解释呢,头疼。 叽叽喳喳、叽叽喳喳。。。。。。6安瑶被她们围得闯不过气来了,左耳朵安瑶妹妹右耳朵安瑶妹妹,这是穿越到了红楼梦了吧,一口一口妹妹,心好累。 “哎呀,你们也别问了,安瑶妹妹刚来,怕是累了饿了。”李丽萍看出她的疲惫,说道。 众人这才放过她。李丽萍是这宿舍的老大,办事比较有效率,她给6安瑶介绍:“这个是你的床,收拾收拾也能睡,你饿了吧,我去给你拿点吃的。” 6安瑶本想说不用,但耐不住李丽萍动作快。 009 户口本 看着手里有些黑的馍,还有那一碗飘着几根葱花的清汤,6安瑶把馍放在嘴边,张嘴咬了一小口,嚼了几下,在李丽萍期待的眼光下,她笑着说:“好吃。 ” “好吃就好,我还担心你吃不习惯呢。”李丽萍说。 6安瑶:你的担心是正确的,,, 这个一穷二白的年代,粮食都是公有的,上交国家后剩下的都是由公社分配的,粮食的多少还得取决于自己的工分,想吃,就挣工分吧,干多干少,差不多都是那些。 众所周知,二十一世纪是个吃货横行的年代,这些吃货要是集体到了现在这个年代,保不准真得饿死。 6安瑶咬了一口,就再也难以下咽了,她把那黑馍放下,问道:“李姐,你们平常都是吃这些吗?” “唉,是啊。咱们z市不是北京那样的大城市,也不是上海那样生钱的城市。咱们城大院平日里吃得最好的也是面了,其余的都是馍馍,大饼、玉米之类的,那些肉啊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吃到,你也知道,肉票难得。” “都不吃米饭的么?”6安瑶下意识问。 “你说米饭?!”李丽萍就跟见鬼了似的,“米饭想都别想了,那大米小米就是城里都少见,更何况咱们这儿农村。” “咱们北方人也不像你们南方人,吃细粮。你这皮肤就是吃米饭长大的吧?忒儿白了!”李丽萍摸着自己泛黄的脸,羡慕地看着6安瑶的脸一阵感慨。 6安瑶笑笑,不好表什么意见,这时候她要是说个谦虚什么的话,人家指不定会认为她是在炫耀云云的,所以她干脆保持缄默,闭口不言。 女青年们吃完午饭,下午就又去田里干活了。她因为刚来,被批准不用去,明儿再去。 待她们都走了,6安瑶才钻进空间,进了市,找了一块面包和一瓶牛奶吃了垫垫肚子,她也确实饿了。 吃完饭,坐在床上,6安瑶想着以后的去处。眼光瞥到了身边的行李箱,这个行李箱从她刚穿来时就在身上了,里面会装些什么东西呢?她好奇地拿过行李箱。 箱子上有密码锁,箱子又坚硬,轻易也砸不开。她索性试了试密码,把自己的生日输了进去,没想到,吧嗒一声,锁开了,不会这么巧吧! 打开行李箱,没什么东西,只有几套少女的衣服,看着很时髦,就是和这个年代不符,是后世流行的那种衣服。翻了翻衣服,底下压着一个信封以及一本户口本…… 6安瑶疑惑地打开那个信封,是老头写给她的,大抵就是那个意思,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来到了这个时代,就好好在这过日子。他还说这个时代是架空的,大体和以前的中国是相同的,除了一些小细节外,基本可以无视。老头在县里给她留了一套房子,信里有地址,还有房子的钥匙,一大串,难道还是个大房子? 老头还说,给了她那么多个金手指,要是还不能在这个时代混出名堂,那就找根面条在家上吊或者找块豆腐撞墙吧,他都嫌丢人。 最重要的是老头给她安排了一个户口,她就是真真正正的这个年代的人了,而不是所谓的“黑户”。 她翻开户口本看了看,大致明白了自己在这个年代的身份。 父亲,李书荣,北京人。 母亲,6秀琴,上海人。 这一个上海人一个北京人,怎么跨越空间生个娃?详情在老头那封信的最后一段。 原来,这个李书荣家里是党内人士,十年前就察觉到了党内派别不对,全家自动申请调到上海。6秀琴祖上几辈都在上海做生意,算是本地的富商以及大户。但是经过了战争的洗礼,他们家的生意受到了重创。到了建国后,6家已经是个普通人家了,家业完全没有之前那么庞大。这十几年,他们家还做着小本生意,自然成了被处罚的对象,最后6家只剩下了6秀琴一个人。6秀琴虽不是千金大小姐,但从小日子也还算不错。一下子从天堂跌下来,自然是不能忍受的。一来二去,6秀琴和李书荣不知怎么的就在一起了。 但是据说,6秀琴十一年前就患病死了,而李书荣几年前也回到了北京。 6安瑶对李老头给她安排的这个身份挺满意,母亲已逝,父亲根本不知道她的存在,户口上有很大空隙造假。她打定了主意一辈子都不去找她爸,毕竟她是空降到这个时空的,从血缘关系上,她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只是名义上的女儿。 户口本是她在这个时代唯一的通行证,很重要。6安瑶把户口本放到空间的木匣子里,小心保管着。至于老头的那封信,把地址抄了一下,就一把火烧了,毁尸灭迹,钥匙她也拿起来珍藏了。既然是在县里给她留了房子,为何要把她送到农村来,绕这么大一个弯,安瑶想不明白。 (难道不是某人你自己失足滚下山坡走到农村的?) 第二天,6安瑶是真的要去干活了。 天还没亮,那些青年们就起床了。6安瑶本来还在酣睡,李丽萍就把她叫了起来。这个年代的农民真苦,这么早就要起床,瞅着时间也才五点多吧。 叹了口气,洗漱完毕,她拿出一个黑色的丝带,把头扎成了一个马尾。昨天的裙子不能穿了,她又换了身规规矩矩的衣服,一条牛仔裤,一件白色简约的卡通t恤,衣服的正中间有一个自行车的图案,她又悄悄往空间里拿出一双普通的黑白平板鞋,在后世可以成为经典的学生鞋子了。 这样那些人应该不会说她是可疑分子了吧? 其他的她不敢拿出来穿,干活毕竟就要穿的简朴一些。 一大早又被同一间房的几个女青年稀罕了好一大段时间,李丽萍有些嗔怪:“安瑶妹妹,这么好的衣服你穿去田里?多可惜啊!田里虫蚊多,杂木多,小心给你磨坏了。” 6安瑶摸摸鼻子,憨厚笑笑:“没事的,李姐,我已经专门挑最坏的穿了,我没别的衣服了。” 李丽萍一听,心里万分称奇。这小姑娘怕是含着金钥匙长大的,那些粗活,她等下可要怎么受得住。“来吧,你和我们没分到一个队,你在4屯,那里面都是一些咱们村的村民。” 李丽萍带着6安瑶来到了4屯,给她叮嘱了一些东西,就回自己的屯了。 010 干活 清晨,一抹红日从天边悄然升起。 4屯里已经66续续来了一些农民,6安瑶看着他们身上穿着破衣服,赤着脚,准备着下地,心下震撼万分,她以为自己来到了北大荒! 目之所及都是田地,一亩一亩地划分。现在日头小,可是要是到了正午,那日头也是很大的。关键是这里的地分成了两种,一种是玉米地,一种是小麦地。现在正是玉米丰收的季节,有些农民就在搓玉米。 6安瑶站在那里时,有一个看着像是队员的农民走过来说:“你就是新来的知识青年吧?我还没见着这么小的知识青年。等下你就到那边,跟着他们种冬小麦。” 那个人给她指了指位置。 “好。”6安瑶看着地方,点头应了应,奇怪的感觉划上心头,年纪小。。。。。。 但是还不待她理清思绪,已经有人在喊她了,她不得不走过去。 脚下的土地都有水,难怪农民们没穿鞋,他们抡起裤脚,就毫不犹豫下了地。 6安瑶以前没干过农活,咬咬牙,脱下鞋子,把裤脚折了起来,白花花的精致的小脚丫和地里的浑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犹豫着要不要下去,但现在由不得她,这儿所有人都要下地的。 她横下心,一边脚伸到水里站稳,另一边脚也伸了进去,水有点冷,只到脚踝处,可是脚泡在水里的感觉很不舒服。 她学着别人拿起一根锄头,开始松土。 和她分在一块地上的是几个年轻人,她也没那个心思去看他们。 陈大妮憋着笑憋不住,噗嗤一声就笑了起来,对薛岩和陈建军说:“那不是昨天那个城里小姑娘吗?咋分到咱们地里了。哎呦,这城里姑娘一看就是没干过活的,你们说是她在锄地呢还是干啥呢?她咋锄得那么慢嘞?” 陈大妮说这话也不是笑话6安瑶还是什么的,只是觉得这姑娘不会锄地,那力气小的,锄地也是一点一点一小点一小点地锄,看着真稀奇。不过漂亮姑娘就是漂亮姑娘,种个地都美得跟幅画似的。 “你少说两句。”薛岩转过头对陈大妮道。他的裤腿抡得老高,穿着短衣服,露出精瘦的小麦色的胳膊。他也比较高,从这边看,能看到那个女孩咬着粉嫩的唇,一脸委屈的模样,看得他没由来心疼。 陈建军往那边一看,瞪了陈大妮一眼,“就你嘴欠,小心人家听到了。不过她也怪可怜的。” “我也不是那意思。”陈大妮摆摆手,“我就是看不惯她那个动作,哪有那么干活的,我这看着就忍不住过去帮她锄了。” 这是典型的强迫症,虽然陈大妮这会儿不知道。她是土生土长的农村孩子,干农活比较标准,这会儿看见一新手的小白动作,心里自然跟吃了屎一样憋得慌。 “要不你过去教教她?”陈建军推搡。 “我不去,我可不敢去。”陈大妮连忙摇头,一个劲摇头。看看那女孩,再看看她,她心里蓦然就自卑了起来,那样高高在上的人,怎么肯跟她讲话,她靠近都不敢靠近。 “你什么时候胆儿这么小了?” “你胆大你去!”陈大妮瞪眼,拿起锄头,开始锄了起来。 陈建军表情一噎,他真不敢去。谁不知道这些城里姑娘心高气傲,眼高于顶的,左一口瞧不起农村人右一口瞧不起农村人,他是脑子犯浑了才敢去自讨没趣。陈建军推了一把薛岩:“岩子,什么呆?你胆子不是最大嘛,你去试试?” 薛岩的身形怔了怔,愣愣地看着6安瑶清瘦的身影,漆黑的眼睛闪了闪,吐出三个字:“我不去。” “你咋还打起退堂鼓了?” “去年是谁在山里抓了一条蛇给大伙熬的蛇汤?”薛岩淡淡瞟他。 “嘿,岩子。”陈建军不还意思摸摸头,“这你还记得?不是也有你和大妮的功劳吗?没有你们,咱三家咋有蛇汤喝。”那次的事情也是误打误撞不是,不是他一个人的功劳。 “那就大妮吧,都是女生。” “对对!女生亲近!” …… 6安瑶不得不尽自己最大的力气锄着地,锄完了还得把麻袋里冬小麦的种子撒进去。铁锄头是最原始的那种,很重。她现在只有十二岁啊,昨天根据户口本上推算出来的。生日是12月1o号。 12月的时候是冬天,老头怎么还用她原来的名字,都用了两世了,还不如随随便便取个名字叫冬儿,好听又简约大气,人一听,就知道她是冬天生的。唉。。。。。。。 “姑、姑娘,这锄地不是你那样锄的,我帮你锄吧?”陈大妮提着嗓子,扭扭捏捏地走到安瑶面前。忒紧张了! “……”没听见。 陈大妮壮着胆子又靠近一步:“姑、姑娘!” “呃?”6安瑶手里的动作停住了,是在叫她吗?她往身边看去,是个少女,看起来大约比她大了两三岁。 少女身段健康,穿着一件灰色的衣裳,一条黑色的裤子,打了不少补丁,头上扎着两条麻花辫,五官适中,就是皮肤有点黑,嘴边的笑容看起来有些羞涩和真诚。 陈大妮的手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放了,往薛岩他们那边看了一眼,才鼓起勇气道:“姑娘、我瞧着你锄地的动作不标准,这样很费力气的,不如让我帮你做一遍?” 原来是来教她。6安瑶也觉得自己的动作太笨拙了,当下把锄头让给她,退到一边上,浅浅一笑:“那麻烦你了。” “别、别客气,千万别客气。”陈大妮憨厚地笑笑,拿起锄头开始示范起来。6安瑶看她动作流利地这样、这样、再这样,干活起来很轻松,一点也不感到疲惫,看来是个老手。她当下也掌握到了一点技巧,感激地道:“我想我明白了,谢谢你啊。” 陈大妮把锄头还给她,笑道:“没事儿。” 不愧是城里姑娘啊,笑起来都和他们不一样,抿嘴轻轻笑,就让人忍不住看呆了。 “我叫陈大妮。”过后一会儿,陈大妮才觉靠近了,就不那么紧张了,对6安瑶介绍:“那边两个,前面那个是我的朋友,薛岩,后面那个是我堂哥,陈建军。” 011 被蚂蟥咬了 陈大妮都介绍了,6安瑶也不可能不理人家。≥ “我叫6安瑶。”她微微颔。 往那边一看,她却是愣住了。从昨天到现在,她对这个麒麟村的印象不怎么好,尤其是经过张红的事情后,她对每个人都小心地保持着距离。她接触的人里,不是那些大队里的队员,就是村里的农民,再不然就是一些比她年纪大的知识青年,很难看到同一个年龄阶段的人。 而今天的陈大妮、薛岩、陈建军三人的出现,让她觉得自己不再是一个人了,他们几人也就比她大了一些。更何况他们几个不同于村里人的邋遢、颓废,他们虽然衣着简朴,可是却看起来很精神,起码人模人样的。 陈大妮是个直爽淳朴的农村少女。 她的堂哥陈建军,看起来比较斯文,长得倒是比陈大妮好,五官端正,身量挺拔,浑身上下充满着年轻人该有的朝气。 最令她震惊的是薛岩。 薛岩是他们三人长得最好的一个。就是隔得远,她也能看到薛岩的眉毛,浓浓的黑黑的,眉毛下有一双大眼睛,应该是桃花眼,漆黑深邃,他的鼻梁也很挺,显得气质好,唇比较薄,轻轻抿着。 可惜了这样一幅清俊的好皮囊,可能是因为在农村的缘故,这样一枚在现代可以称之为小鲜肉的帅哥,皮肤是小麦色的,还有些粗糙,头也有些乱糟糟的,身上的衣服比较破烂,那一条裤子的裤脚处还破了个洞,倒让他多了几分野性和刚毅,隐约有几分非主流少年的味道。 6安瑶观察完他们三个人,就试了试刚才自己得来的技巧,果然锄起地来比较轻松了。陈大妮还没有走,她又对着陈大妮道了声谢,也没想着要套近乎,她一向话不多,也不想在这个关头交朋友。 陈大妮见她没再说话,很识趣地走了。 很快,就要到晌午了,日头渐渐大了起来,有些人拿起他们带来的草帽戴在头上。 对啊,她忘了带个帽子了,这太阳这么大,来的时候也没抹防晒霜,很伤皮肤的。忽然,6安瑶感到脚踝处有点痒,有什么东西正在往上爬,滑滑腻腻的。 “啊!”她吓得一个哆嗦,惊叫出声,跌坐在地上。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脚上有一个一个的红点,看起来是被蚊虫叮咬的,红点下有一处皮肤被咬破了,周遭全是血,混着黑色的泥土的土水,别提有多难看了,她吓得眼泪直流。 “怎么了?”薛岩听到她的叫声,第一个扔下锄头冲了过来,把她扶到边上坐下。 “不好!”当她的脚完全暴露在空气中时,薛岩皱眉沉声说:“是被蚂蟥给咬了。” 蚂蟥。。。。。6安瑶抹了一下眼泪,往腿上看去,只见那个伤口处真的附着一只黑乎乎的东西,是水蛭!她虽然没听过蚂蟥,但她听过水蛭! “怎、怎么办?” 忘了面前是一个陌生人,她紧紧抓着薛岩胳膊上的衣服,抽抽搭搭地问。平生最怕的就是就是水蛭这样的东西,再看它黏糊糊的腻在脚上,6安瑶眉头紧锁,脸色都白了。 薛岩看她哭得梨花带雨,当下也有些慌乱,村里有很多知识青年之前也被蚂蟥咬过,都惊慌大叫,更何况她还更小。他轻声安抚她:“你先别害怕,别哭……” “岩子,出什么事了?”陈建军探过来,待看到6安瑶腿上的东西,也唬了一惊:“是蚂蟥!” 陈大妮趴到边上看,担心地说:“蚂蟥不能用手抓下来,不然肉都会被它给咬掉的。” 6安瑶以前没被蚂蟥咬过,这会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求助地看着他们三人。 “我以前被蚂蟥咬时,我奶奶都是拿根火柴烫一下,蚂蟥就掉了。”薛岩说。 陈建军立刻明白,拔腿就跑:“我去拿火柴!” “你快点!”陈大妮站起来着急地催道。 “我晓得!” 6安瑶尽量不去看脚上的水蛭,她能感到它在那儿轻轻蠕动,意识到自己的手抓着薛岩的衣服,她连忙放开,看着陈大妮和他,小声道:“谢谢你们。” 她本来还不想和他们有过多的交集,可是现在她被水蛭咬了,他们却愿意帮助她。 薛岩看着她湿漉漉的眼睛,有些不敢看她,瞥开眼,“你别哭了就成。”她哭起来真教人心疼。 6安瑶顿时不好意思,是啊,她都多大的人了,被一只水蛭就给吓哭了,她吸了吸鼻子,“让你们见笑了。” “没啥的。”陈大妮被她的笑容晃了晃:“你就是哭起来也漂亮。那些知识青年刚来我们地里时,被蚂蟥咬到,各个都哭天喊地的,比你夸张多了。” “哈哈~” 6安瑶和陈大妮挺说得来,一时对话了几句,薛岩一直在边上默不作声,没有加入。她觉得挺奇怪,可能薛岩性格比较沉默吧。 陈建军迈开步伐往家里跑,要是跑得慢了,那水蛭就要吸到肉里去了。岩子小时候就被水蛭咬过,血流得稀里哗啦的,他们都吓得不轻。 “那不是建军那娃呢,不在地里干活,跑啥呢?”周边田地里的一个妇女疑惑说道。 李婶子也是纳闷了,一把喊住陈建军:“建军,你跑啥,出啥事了?!”李婶子这人别的不好,就是有颗热心肠,和陈建军家里关系也还不错。 陈建军停下来,回头气喘吁吁:“李婶、安瑶被蚂蟥咬了,我这要回家拿火柴烤蚂蟥呢!” “你说谁,安瑶被蚂蟥咬了……”李婶把手里的种子搁一边,叉着腰气道:“我说你们几个孩子,现在跑回家拿火柴哪来得及,那蚂蟥都要钻到腿里去了!” “人在哪儿?快带我过去,我有办法!” “哦!”陈建军立马往回跑,李婶子他信得过,“好嘞婶子,人就在我们地里呢,咱们快跑去吧……” “你小子跑慢点儿,等等你婶子哎呦!”李婶子也是个中年妇女了,毕竟没有陈建军有干劲。“人老了唉……” 012 败家女 李婶子和陈建军赶到的时候,6安瑶和陈大妮还在那儿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话。≥ “安瑶,莫怕莫怕,让婶子看看。”李婶子当下就把薛岩等人赶到旁边,嘴里念念叨叨地说:“这近点的用火柴管用,远点的哪能用火柴啊!” “李婶……”看到李婶过来,6安瑶莫名就有了一股安全感,这种事情,大人总比孩子的经验多。 李婶一来,陈大妮等人也都吃了一颗定心丸。薛岩不解地问:“李婶,还有什么办法吗?”难道是他太紧张了,没想起来?李婶是村里的老人了,他得向李婶学习。下回遇到这样的事情,也能在第一时间帮上忙。 李婶咧开嘴,抓过安瑶细白的脚踝,“岩子你看着。” 6安瑶也好奇地眨巴着眼睛想看自己脚,被李婶一下回绝过去,“安瑶你回过头,这太血腥了,婶子怕吓到你。”城里姑娘到底是比乡下人娇贵,李婶看她小脸吓白了,这才刚来这儿就遇到了这样的事情,爸妈又不在身边,小姑娘想着也忒可怜了。 6安瑶乖乖转过头去。也好,她现在想起水蛭就想吐,虽然她也很想知道李婶子是怎么把东西弄下来的。 薛岩等人都瞪大眼睛看着李婶,李婶大大咧咧地对他三人道:“小时候你婶子经常下地,隔三差五就要被蚂蟥咬,俺娘就给俺说了几个偏方,蚂蟥吸着肉时,你就朝上吐几口口水,再往伤口上拍几下,那蚂蟥就得乖乖掉下来。” “吐口水?”薛岩黑溜溜的眼睛扫了一眼那边的安瑶,又看了看她的脚踝,农村姑娘都干过农活,那一双脚就没她这么好看的,她们的脚比较粗糙,再好看的,也没她那么精致。 察觉到气氛的僵滞,6安瑶咬咬唇:“婶子,你开始吧,我没事的。” 口水是恶心些,但是水蛭更恶心,二者真要选一样的话,那只能选前者了。 李婶说:“安瑶,婶子也不是故意的,这方法是我们乡下的土方法,婶子怕你嫌得慌。” “李婶,我没那么娇气,俗话说小女子能屈能伸,小命才是最重要的。”6安瑶佯装轻快地说。 李婶子知道城里姑娘娇气,爱干净,扭扭捏捏的,就怕安瑶不同意,等下蚂蟥就钻肉里了。谁知这姑娘大方识大体,李婶子很高兴,“咱们安瑶最勇敢了。” 6安瑶倒被说得不好意思了,低下头。 陈大妮很善解人意地握着6安瑶的手,薛岩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正好看见那女孩原本苍白的脸上染上了点点驼红,不由看呆了。他觉得,她很有趣,是她见过,最好看最有趣的一个女孩,让人忍不住想靠近,可是也不敢靠近。 李婶子往安瑶的腿上吐了几口唾沫,陈大妮陈建军等人都没觉着什么,农村人,什么脏东西没见过,小时候还经常帮家里大人去拣牛粪羊粪烧,都没嫌弃呢。 吐完唾沫,果然蚂蟥蠕动了几下,吸盘变松了,李婶子又伸出那双手,她的手粗糙却很有力,轻拍了几下,蚂蟥就往下掉,李婶又拿出一条帕子,往上面绕了一圈,慈爱地说:“婶子的帕子有点脏,你先用着。” “李婶子好厉害!”陈大妮见蚂蟥掉了,开心地说。 陈建军闭着嘴,不知道在那纠结什么。 “这招儿真管用,谢谢婶子!”薛岩笑着说,本来黑亮的眼睛更有神了。 6安瑶撇过头,这才松了口气,心里却不免担心起下午要是还活,要还被蚂蟥咬,那怎么办?她再也不想下水了。。。。。。 “唉,这田里时不时就能碰见蚂蟥,安瑶你要害怕被蚂蟥咬,中午就穿得严实一点,长裤,再穿个雨鞋。”李婶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又仔细瞧了一眼她的牛仔裤,“这裤子瞧着忒贵了,摸着也好,要被弄脏了可不行,那雨鞋咱们村里都没人有一双,不容易买。” 雨鞋。。。。。安瑶眼睛一亮,笑得眉眼弯弯:“我知道了。没事儿的李婶,我家里还有裤子,脏了就脏了,雨鞋我也有,终于不用再怕蚂蟥了!” 对于她来说,一条裤子和一双雨鞋都很普通,不算什么,可是听着的人就不是这么想的! 陈大妮和陈建军简直被她轻松的语气给吓一跳,雨鞋,她居然有雨鞋?! 薛岩皱皱眉,也觉得她这一身打扮怪异却相当好看,和村里的姑娘一比,是天鹅和野鸡的区别。 李婶看着她那清丽纯真的笑颜,心里直叹,这真是个不会过日子的啊。现在城里的小姑娘真是浪费!“这么好的裤子搁田里就是糟蹋了,你回家换条破点的裤子过来,这怎么能使得。你这条裤子婶子在城里都未必见过,你实话告诉婶子,这条裤子花了多少?” 6安瑶摸不清李婶为何突然这么严肃,眼神就跟要吃人似的,她之前看了看这条裤子的标价,219、在她当宅女的那一世,这条裤子价钱还算可以了,但若是给那些大小姐看,一条好几千的,她这条根本不值钱。想想这儿不是后世,她只能竖起一根手指。 “1元?”李婶问。 安瑶实诚地摇头。天哪!一元能买什么?一根巧乐兹都要三块五。 “1o元?”李婶的枯黄的脸上因为激动而有了点健康的血色。 安瑶还是摇头。 “那、那是多少?”几个人都同时结巴问。 “1oo”从219降到一百,应该就不会显得太败家了吧。 “哎呦!”李婶子欲哭无泪,整张脸都皱在一起,“你说你这姑娘,你咋这么浪费呢?!你这一条裤子够俺们买多少衣服了?哎呦、婶子这心真是疼呐……!” 李婶子一个劲哗啦啦心疼地没完没了,陈大妮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婶子,您消消气,咱不疼啊,疼了,哪有钱去医生那儿看病呢!” 这年头,谁家有亲戚在供销社上班,一个月的工资也才十几二十几元,这丫头,这丫头真是的!!!!!! 6安瑶惊恐地看李婶那一脸悲痛异常的模样,终于意识到自己犯的错误了。感情她成一个败家女了,以后说话要谨慎了,在这个年代绝对要谨言慎行了,不然她真怕她被打。 013 学历漏洞 6安瑶很识趣地乖乖不说话了,不一会儿,大家都纷纷丢下锄头,准备回家吃饭,安瑶也从地上起来,拍了拍裤腿,“那我先回去了,李婶再见~”又对着薛岩、陈大妮、陈建军三人道:“你们也再见~” 李婶看见她那甜甜的笑容,有气无处撒,所有的怒气都跟打在软绵绵的棉花上。≧ “6安瑶。”陈建军叫住安瑶,模样颇为纠结,不管了,他今天要是不问,晚上非得睡不着觉:“那啥、我就听过大丈夫能屈能伸,你刚才说的小女子能屈能伸,你在哪本书上看到的?” “哈哈~”6安瑶一愣、欢快地笑了,“那是我杜撰的。” “……”陈建军傻眼了,薛岩拍拍他的肩膀,翘翘嘴角:“刚才就看到你怪怪的,感情你是在纠结这个。” 陈大妮摇头晃脑:“看吧,人家随口一说,你还以为是哪本书上看的。读书读傻了都。” “不是。”陈建军指着薛岩和陈大妮的背影,“你俩啥意思!” 薛岩和陈大妮同时回以一个眼神,你真逗! 陈建军:不耻下问!爱读书也有错吗我! …… 中午回了城大院,午饭是一碗粗粮面,上面还夹杂着几颗玉米粒,满屋子的知识青年吃得津津有味,吸溜吸溜的。6安瑶满耳朵都是这吸面条的声音。 李丽萍边吃边嘱咐:“安瑶妹妹,中午你注意着点,这田里蚂蟥太多,以后的日子还长着,今天还好遇见了李婶子,你得忍一忍。” 正在艰难嚼面条的安瑶一怔:“我会的,谢谢李姐。” 吃过饭,6安瑶佯装躺在床上睡觉,实则是趁着大家伙不注意,趁机进了空间。她把李婶的那条帕子拿了下来,清理了一下伤口。而后找来了一个医药箱,撕开棉签带,用棉签蘸了一点酒精,消消毒,把创口贴贴在上上面,总算是完工了。 6安瑶把脚上的伤处理好,眉头深锁,这样天天下地的日子,太艰苦了,她根本不想再过下去了。好不容易翻到的雨鞋也不能用,毕竟她只有一个行李箱,贸然拿出一双雨鞋怕引起别人怀疑。这些知识青年都不是傻的。 她连忙跑到书店找来了一本书。她记得,这时期的知识青年下乡是指那些读过初中的,学历在初中以上的人才要去上山下乡,可是她现在才十二岁,不科学。这满大院的知识青年,刚来下乡的时候,最小的年纪也有十六七岁。 对了,她可以说她才读完小学,根本就没读过初中!这样不就可以不用下乡了吗!虽然只有一个月就要结束特殊时期了,但是就算结束了,依旧有很多知识青年回不了城市。回城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不仅家里要有背景、有点儿能力,本身还要评分高,作风好,不然就得和公社的人有关系,真不是你想回、想回就能回。 回不了城的知识青年也不用担心没有出路,因为1977年恢复高考,只要抓住机会,还是能有机会通过考上大学的途径回到城里的。 打定主意,不知不觉,又到了下地干活的时间。 6安瑶又来到了早上的的那块地,烈日当空,薛岩等人都带了草帽,安瑶把手上的鸭舌帽戴在了脑袋上,也开始工作了。工作归工作,她虽然想当米虫,可也不代表她是一只懒虫。该工作工作,该吃吃喝喝,要分得清,绝对不能马虎。工作得太认真,她自然也没注意到周遭人审视奇怪的眼神,陈大妮撞了撞陈建军的胳膊,“她的帽子好奇怪啊!” 陈建军道:“奇怪是奇怪了点,可你不觉得她戴着很好看吗?!” “你说那叫啥帽子啊?我要是有一顶那样的帽子就好了,城里人花样咋这么多?” “我咋知道。”陈建军一看就爱上那帽子了,眼神有些羡慕。那种帽子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就觉得很喜欢,戴起来遮住了半边脸,那感觉很……陈建军对薛岩道:“岩子,觉不觉着那帽子很那啥?” “嗯?”薛岩正在专心干活,戴着个草帽还是热,一滴汗顺着额头滑落,卷翘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一层阴影。 “你看6安瑶。” 他不自觉往那边看去,只见那个女孩戴着一顶他从未见过的帽子,帽子挡住了眼睛,只能看见她低垂的侧脸,倒比平常多了几分娇俏生动。 “怎么样,是不是有一种那啥的感觉?”陈建军就是说不上来,感觉戴着那种帽子很……“潇洒!我想起来了,是潇洒!” 当然,n年后的陈建军再度想起来,只会觉得那时候自己词穷,当时他很想表达的那种感觉是帅呆了、酷毙了!酷,很酷,非常酷!英文是bsp; “嗯。”薛岩流连了一会儿,点点头,继续低头干活。 “岩子你今天咋了,话这么少……” “对啊,岩子,你最近不对劲,是不是薛奶奶出什么事儿?”陈大妮也凑过来。 薛岩:-_-! “天哪!真累!”6安瑶边捶着腰,边嘟囔,“咱们是社会主义的好农民,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加油!” 下午完工时,身上哪儿都疼,腰酸背痛的。6安瑶见大伙都散了,把手摸到口袋里,户口本在,她要去找队长。 一路问东问西,才问到了队长所在的地方。按理说这种事情是该找公社的,但是在6安瑶眼里,队长和公社那边的干部也没差。 队长刚要下班,办公室很简陋,一张木桌子,也就没啥了。 “林队长好。”6安瑶有礼貌地鞠躬。 林队长没想着她会来,倒是有点惊讶,教人去查她的资料,资料还没到,她人就到了。“小6同志,你找我什么事儿?” 小6同志。。。。。。。6安瑶勉强接受了这称呼,把户口本往桌上一摊,微笑:“队长您看,我今年十二岁,咱们主席说了,要遵行唯物主义思想,实事求是,我就跟您坦白了,其实我不是一个知识青年,我不接受住在城大院,和她们一起进行下乡改造。” 再改造下去,那非得累死不可! 014 红苹果(加更) 林队长知道她年纪小,没表态。≧≥≧ 他沉默地拿起6安瑶的户口本翻了翻,末了抬起头,有些严肃地问:“你爸爸以前是北京的知识青年?” 难道林队长现了什么可疑的地方。。。。。。 “嗯。”6安瑶点头,含糊地说:“我爸爸是北京的,我从小就没见过他,我是跟我妈妈一起过的,我去年才刚上完小学,咱们国家规定,知识青年下乡改造必须是初中以上毕业的人。您看,我也没上过初中,所以不算。” 林队长:“你说的……”似乎还挺有道理。按理说没上过初中的确实不算是知识青年,他们村也是第一回遇到6安瑶这样的情况。只是、林队长默默观察面前的女孩,忒怪异了!看长相看衣着,怎么看都是一个可疑分子啊!“你妈妈是上海人、那么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们麒麟村?” 这才是他最关心的。 “实不相瞒、我妈妈几年前就去世了。我这次来z市,是来投奔亲戚的。我们家在z市的县里有一套房子,我是一个人过来的,迷了路,就给走到了这儿。一不小心还从山坡上掉了下来,是李婶子救了我,接下来的事情,您也知道了。” 6安瑶低着头,声音戚戚然。尽量让自己表现出像一个适龄的孤女,孤苦无依。 林队长瞧着她到底是城里孩子,举手投足都透着大家风范,此时还能清晰地把事情说出来也不容易,但她话里疑点太多,为了保险起见,林队长想了想,严肃地说:“这样吧、你虽然不是一个知识青年,但是我们做事要谨慎,我还需让人去确认一下,确认完了,你想去想留,我们都不会拦你。小6同志,这是我们队里的规矩,做事要严谨认真,还请你要配合我们。” 6安瑶笑笑:“一定一定。麻烦队长了,做事认真是好的品质。” 出了队长的办公室,6安瑶的秀眉就轻轻皱了起来。看来队长不相信她,不过也是,像她这么一个凭空出现又疑似可疑分子的人物,没有确切的证据,对方也不会相信她的一面之词。她现在只能祈祷老头做事够严密,给她的户口让人查不出纰漏,也别真的查到了上海北京那边,到时真的会是漏洞百出。 …… 第二天,6安瑶不得不又到田里干活了。只要队长一天不通知她可以走,她就得一天都在这里待着。 今天她为了防晒,穿了一件浅色的t恤后,又在外头套上了一件丝质的防晒衫,底下穿着一件九分休闲裤,也不再戴鸭舌帽了,改戴白色遮阳帽了,帽沿宽广,防晒更有效果。低头瞥见浸泡在水里的脚踝…… “唉。”她叹了口气,无时无刻不在提心吊胆,要是待会再来一只水蛭,怎么办?昨天干完活回知识青年大院,小腿上还布满了星星点点的蚊虫叮咬的红肿痕迹,长此下来,皮肤非得粗糙不可。 她看了看隔壁正在悠然种田的陈大妮、陈建军、和薛岩,不由心生敬佩。他们几个都很勤劳,从没听过他们的抱怨,他们很认真地在干活,她能理解,这时候都是按工分挣钱的,干的多分配的粮食也多,想着粮食权不在自己手里,确实不好受。 6安瑶是个小吃货,她平常没事都要拿东西啃啃,如果对粮食没有主动权,她肯定待不下去。这样想想,她下意识摸摸肚子、确实有点饿了,因为和别人住一块,她也不敢多吃东西。 “咔嚓、咔嚓……” 6安瑶疑惑地抬头,突然听到了轻微的“咔嚓咔嚓”的声响,“咦,难道有老鼠?” 同样听到的不止她一人。 “那不是李娇娇吗?” 陈建军顺着陈大妮的目光看去,“我、我没看错吧?看到她身上的那个小袄了吗,那是的确良的!” 薛岩也看着李娇娇的……衣服,目光有些渴求。这个时候的确良很火爆,他们对的确良都有一种近乎崇拜的感觉。什么时候他有出息了,也要给奶奶买最好的衣服! 陈大妮目光近乎贪婪了,“你看看那布料,咱们这粗布衣裳根本没法比!真想去摸一摸,啥时候咱们也有一件的确良的衣裳。” “你就做白日梦吧、”陈建军笑。 薛岩只看了李娇娇一眼,便对他俩淡淡道:“还是快干活吧……” 陈大妮神色黯然:“干再多的活有啥子用,这日子越来越没盼头了,李娇娇还在那啃苹果呢!我从小到大,就没吃过几回苹果,吃的还是那种青的、小小个的,哪儿像李娇娇的那个,又大又红。” 薛岩和陈建军一愣,默不作声。这日子即便没盼头,也总得过。 “那不是张副队家的娇娇吗?哎呦,那衣服真好……” “可不是,看着怪光滑的。那是的确良,城里人都穿的。” “啥、的确良!俺这辈子都盼着能穿件的确良的衣裳。” “娇娇嘴里咬的那是啥稀奇玩意儿?” “没见识的!苹果、那是苹果!我上回在队长家,还看到了一袋子苹果和一袋子梨呢,可珍贵了!” “……” 周边的农村妇女有一下没一下地讨论着,她们边上的小孩只能看着李娇娇的苹果流口水……这儿本就比别处穷一些,人们也很少见到水果,谁家有那个钱去买水果呢,吃饭都成问题呢!有些孩子从小到大,都不知道苹果是什么东西呢。 李娇娇拿着一个红彤彤的苹果,走在田野间,别提有多神气了。这是她妈在县里买的苹果,她身上的衣服也是妈妈新做的,用的是的确良的布料!她听说那个小知识青年被分配到了这里干农活,城里人又怎么样,算个什么东西,到了农村,不出几天,她的皮肤就要变黑,她就会变成又黑又丑的乡下姑娘,她李娇娇才是最骄傲的,她是副队长的女儿,舅舅一家还在县里工作呢。 “咔嚓”声,在6安瑶眼前停下,6安瑶抬头一看,李娇娇怎么跑她面前来了? 015 打架 李娇娇得意地往6安瑶前的田间小路上一站,故意咬了一口苹果,咔嚓作响,原本红彤彤的苹果上就又多出了一个大洞。 6安瑶像没看见她一般,低下头冷冷一笑,昨天的仇,她一直都记着。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李娇娇人长得不错,五官是常人的五官,皮肤也不像村里大多数女孩那样,黝黑枯黄,她家里条件好,平常吃得油水也多,小脸不敢说很白,起码也是后世正常人的样子,还透着红光。再加上她挺会打扮,黑扎成了两个辫子,穿的是的确良的小袄、裤子,黑底白布的鞋子,因为今年十五岁,身量已经张开了,婀娜多姿,别有一股少女的风情。 同样差不多年纪,李娇娇和十四岁的陈大妮一比,陈大妮就成了田间的野鸡,粗俗不堪。可是往6安瑶面前一站,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城里人就是城里人,乡下人就是乡下人,李娇娇再好看,比起6安瑶这只天鹅,那就成了一只野鸭。 “嘿,你们看李娇娇和6安瑶站一块,我本来还以为的确良的衣服很好看呢,这样一瞧,也不知道6安瑶穿的是什么布料的衣服,的确良都显得没有光辉了。”因为李娇娇在边上,陈大妮不得不很小声地对薛岩和陈建军说。 “还真是这样呢!不晓得6安瑶是用什么布票买的布?”陈建军说。 “人家还用什么布票啊!我看她那衣服不像自己做的。”她昨天近距离接触过6安瑶,她的衣服针脚细密,做工精致,估计是买回来的。 陈建军问:“李娇娇无缘无故来找6安瑶干啥?” “谁知道呢,咱们好好看看。” 李娇娇气急了,死死地瞪大眼睛看着6安瑶。她本来以为6安瑶干活了一天,肯定变丑了,她今天是故意来她面前炫耀的,可是6安瑶非但不看她,还越来越漂亮了!头越来越靓丽了,扎成了一个马尾;眼睛还是那么大,那么好看;皮肤还是那么白,比牛奶还白,虽然是在田里干过,可她一点也不哭哭啼啼,反倒还不哭不闹,李娇娇最喜欢的是她头上的那顶帽子,那一顶白色的帽子,她从来就没见过。 凭什么!凭什么她李娇娇没有的,她6安瑶就有! 手里的苹果已经吃完了,只剩下了一个苹果心,李娇娇狠狠地把苹果心往安瑶身上一砸,不屑地骂道:“激进派!狐狸精!婊、子!” 猛不防被东西砸了一下,不堪入耳的咒骂传入耳中,6安瑶放下锄头,皱眉看着砸到她身上后掉落在田里苹果心。 “哼!”李娇娇转身,刚要走,背后被人砸了一下,之前她吃过的苹果心掉在脚边。 “你这个社会的蛀虫!你敢砸我?!”李娇娇的脸涨红了,她怎么也不敢相信有人敢这样对她。这些年她跟着张红作威作福,以前她也这样教训过村里的一些可疑分子,她拿棍子打他们、拿石头扔他们,他们都不敢还手,可今天6安瑶她竟敢。 “打的就是你这种社会败类。”6安瑶看都不看她。 “你、你!” “啪!”的一声,一个响亮的耳光落在了6安瑶素净的右脸上,安瑶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抬起手狠狠一耳光还给李娇娇。 “啊!你敢打我,你这个狐狸精,看我今天不打死你!”李娇娇尖叫,满眼通红,扑上前开始对6安瑶拳打脚踢。 6安瑶不甘示弱。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以前可没少在电视上看过女人打架的场景,她从来没打过架,可今天是李娇娇惹她的。 不一会儿,两人都滚在了地上。李娇娇的指甲很锋利,使劲在她脸上挠,她也不是吃素的,使劲拉她头,专挑她身上被衣服挡住的地方下手,一个得手,把李娇娇按在身下,“你才狐狸精、你全家都是狐狸精、今天我就来告诉你,什么叫做礼貌,我招你惹你了李娇娇,你非得跟我过不去?!” “、6安瑶你个、你给我等着、我让我妈收拾你!”李娇娇也不示弱,动作越来越狠。 “呀!不好了,打架了!” “你们别打了,有话好好说!” 这架打得太突然,意识到情况不对的周边农民赶紧喊人,薛岩等人也从震惊中反映过来,薛岩和陈建军上去一人拉一个,才把她们分开。 两人也是见过村里三姑六婆打架的,吵架的,可也没见过两女孩打架的,还打得这么狠!明明是李娇娇不对在先,李娇娇比较大,6安瑶瘦弱,遭了不少罪。 两人身上都挂了彩,李娇娇头乱糟糟的,的确良做的衣服滚在泥土里黑乎乎的。6安瑶也没好到哪里去,脸上不少被李娇娇抓伤的痕迹,身上也很痛。 “陈建军,你敢拉我,你放开我!”李娇娇一脸狰狞,早看不出平日里的样子。 周围的农民纷纷凑上来观望。 “咋了,好端端的咋打起来了?”有一位农民大叔不解地问。怎么看也都是这刚来的城里姑娘受罪,瞧那白嫩的脸,抓痕一道一道的。 “你没事儿吧?”薛岩担心地问。刚才他是真的被震住了,没想到她看着瘦弱,打起架来一点都不含糊,像一只被激怒的小狮子。 6安瑶比李娇娇早平静下来,挣开薛岩的手,淡淡说:“没事。” 薛岩见她态度冷淡,垂下眼,但还是默默站在她身边的位置,防止陈大妮突然冲上来。 “怎么了?谁欺负我女儿?”张红气势汹汹地拨开人群赶了过来,一把从陈建军手里拉过李娇娇,“娇娇,怎么了,谁打你了?” “还能是谁!”李娇娇啼哭道:“都是6安瑶!她骂我是狐狸精,还把我推到地里去!妈,你帮我教训她,把她抓去游街!她是可疑分子!” “又是你!” 薛岩实在受不了李娇娇这样颠倒黑白,拦住张红,“张副队,你想做什么?” “我做什么,还轮不到你插手,让开!” “你不能打她!我们都看到了,是李娇娇先骂人和打人的。” 016 这事儿没完 “狐狸精就是狐狸精,这才来了两天,就连咱们村的薛岩也勾上手了!”张红嗤笑道。这方圆十里谁不知道,薛岩有一副好皮囊,村里有不少姑娘芳心暗许呢。 这个年代的人大部分还是很纯洁的,两极分化也很严重,纯洁可以纯洁得可怕,粗俗也可以如张红那样不堪。 薛岩没想到这个张副队竟然这么说他,当下一张英俊的脸涨得通红,漆黑的眼眸染上了怒火,他只是简单的助人为乐,在张副队的眼里却变得不堪、下流。说他不要紧,可是陆安瑶是女孩子……他偷偷观察陆安瑶的神色,拳头在底下慢慢握起。 “岩子。”陈建军朝他摇摇头。 陈大妮走了过来,他们平常是不敢惹张副队,但是张副队今天太过分了,“这件事情我们三个人都看见了,是李娇娇先打人的。大伙也都看到了。” “大伙都看到了吗、”张红望向四周,嚣张地询问。 围观的农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个人出声的。他们都是穷苦农民,哪能和张副队对着干呢?回头张副队找个借口扣他们的工分,他们一家老小又要饿上多少天都不知道。温饱问题都解决不了,他们更没那个闲工夫和胆量管这知识青年可疑分子的闲事,陈家那俩孩子和薛家那小子太蠢了,也敢和张副队叫板…… “又出什么事儿?”林队长姗姗来迟。听人说田里出了事情,他真的非常生气。成日里闹着像什么样子!最近上头风声紧,张红还不知道消停点,还有那个城里小知识青年,她来的这两天,事情就没停过!果然别人说得没错,漂亮的人都是个麻烦!林队长一向比较务实,不喜欢麻烦,儿子最近也处对象了,是隔壁村的村花,他决定回头就劝劝儿子,漂亮有什么用,都是用来惹事的! 张红嘴角勾起,“队长你可来了。你给评评理啊,你看看我们家娇娇,被打成什么样儿!这个陆安瑶违犯村里准则,今天必须抓去游街。” “好了好了!”林队长挥挥手,把他们几人都看了一遍,尤其没有放过张红眼里那奸计得逞的光,不耐烦地说:“张红,这件事我听说了,两人都有错,大家都回去,围在这儿干什么,还不快过去干活!” “不是、”张红一顿,“林队长你什么意思?我女儿被可疑分子打了,就这么算了?今天的事情必须给我个交代!” 张红的嗓门本来就大,平时也比较强悍,这么一吼,林队长揉了揉耳朵:“想要什么交代,我们回头讨论,都给我散了。【ㄨ】” 说罢,看也不看众人一眼,愤怒地迈着步子离开。 “妈!”李娇娇盯着队长离开的背景,抓着张红的手,不甘心地说:“林队长怎么回事儿?就这样算了?” “这事儿没完,陆安瑶你等着!”张红一把拉过女儿离开,临走前还不忘狠狠威胁。别以为有林队长撑腰,她就动不了她了,看来明天必须到公社找亲戚了。 原本还热闹的场地,瞬间只剩下了四个人。 陆安瑶愣愣地看着前方,田地交错,四野苍茫,这个地方,陌生无助。 从刚才到现在,都没有人在意过她的感受。林队长风风火火地来,风风火火地去,压根没问她事情是怎么样的。又不是她故意要打架的,也不是她故意要挑起事端的…… 她忽然就觉得很委屈,眼泪不禁夺眶而出,凭什么一切会变成这个样子?原本好好的,突然来到这样一个地方,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她现在只想快点离开这里,找到县里的房子,把房门一锁,就安安静静做只米虫,就是地震了,也要待在米缸里不出来。 看着她哭得这样梨花带雨,陈建军三人在旁边面面相觑,手足无措。 “他们都走了,会没事儿的。。。。。你别哭了。。。我们会帮你的。”薛岩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小心翼翼地说,黑眸盯着她白净的脸上那一道道红痕,若有所思。 “对啊,我们都会帮你的!”陈大妮和陈建军连忙点头附和。他们都觉着这个小知识青年挺可怜的,不知道怎么的就惹到了李娇娇母女,李娇娇母女又是村里的狠角色。 陆安瑶看着他们几人,虽朴实,却也为人真诚。她抬起手,霸气地一抹眼泪,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刚才谢谢你们,我已经好了。” 这。。。。。转变也忒快了。。。。。。 “你真的没事了?”陈大妮不相信地问。 “嗯。”陆安瑶拿起锄头,专心种植起冬小麦,好像刚才的事情就跟没发生一样。薛岩等人却以为她是在强颜欢笑,担心地看她,见她没什么异常,才拿起工具各干各事。 阳光下,陆安瑶低垂着头,清澈的目光闪了闪。她向来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今天薛岩他们虽然没帮到她,但是为她出头,让她很感动,若是将来他们遇到麻烦,她一定会尽自己的能力帮助他们。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到了用饭时间,陆安瑶回了城大院,简单吃完饭,又清理了一下脸上的伤口,李娇娇是个狠的,专门往她的脸上抓,好在她空间里有个药店,回头翻翻,就能找到药品。她也没让李娇娇好过,专门挑她身上打,估计这会她身上也有很多抓痕。 李丽萍一回来看见她脸上的红痕,想想今天听到的事情,心疼地说:“安瑶妹妹,你啥时候招惹到李娇娇了?她三番两头找你茬。” 这小姑娘也挺可怜的,刚来被人扇耳光抓头发,昨天被蚂蟥咬,今天又被李娇娇打。 “我也不知道。我刚来的时候,她们就说我是可疑分子。” “我看你啊,真像个可疑分子。”李丽萍紧张地说,上下打量一番她的穿着,“你这身太惹眼了,回头赶紧得换换。” 现在农村里,大家谁不是穿得扑灰扑灰的,就是城里,再好也穿的确良,可也没像陆安瑶这样的,这一身奇形怪状稀奇的紧,好像浑身放着光,这不是可疑分子是啥?! 017 虎子 李丽萍再抬头打量她,只觉得这个女孩太耀眼了,就像诗里说的,眉如远山,明眸善睐,肤如凝脂,沉鱼落雁。再加上那小巧秀挺的鼻,泛着光泽诱人的唇瓣,即便脸上多了几道红痕,依旧不影响她的美丽,反倒多了几分楚楚可怜的韵味。这样的人,别说她看久了都忍不住想嫉妒,更何况副队长家的李娇娇。 “我明白了。”陆安瑶淡淡说。她已经决定了,如果明天队长还没有答复,她就偷偷溜走,到时候管她李娇娇、陈娇娇还是黄娇娇,都和她一分钱的关系也没有。 “明白就好。” “对了李姐,我得去一趟李婶家,昨天她的手帕拿给我包扎了,我已经洗干净了,这会儿得拿去还给她。”决定了要走,东西也得还给李婶子。 “那去吧,你倒是重情重义。”李丽萍笑着说。 “嗯,李姐再见。”陆安瑶拿了手帕,就往门外走。 “等等,你要是路上看见李娇娇,听姐的话,别理她,绕道走。”李丽萍真怕再给惹出什么事情。 “好的。” 陆安瑶手里拿着手帕,出了门,帕子她早就在空间里洗过了,洗得没有一点儿污渍。本来她想在空间里摘些水果带给李婶子,可是、她来的时候就带了一个行李箱,说里边有水果,也没人会相信。如此,只能空着手去了。 李婶的家是土房子,前方的院子没有用东西围起来,一处石桌,不远处一口青灰色的水井。房门开着,陆安瑶刚想着不用敲门了,走到门口,里边传来李婶温和慈祥的声音:“来,虎子,多吃点儿,看你瘦的……”隐隐还有哭腔。 “妈你也吃。”男孩细细小小的声音。 “虎子你吃,妈在家吃过了。啊。” 李婶的对面是一个男孩子,瘦瘦小小的,整个人都缩在了椅子上,他的衣服很破烂,打了很多补丁,更可怕的是衣服都脏得变黑了,似乎很久没洗过的样子。男孩子明显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瘦骨嶙峋,一只手好像只剩下了骨头,脸色枯黄,头发杂乱带着黑点。 如果不是因为现在这个时空的特殊性及时代性,放在现代这真的很像一个小乞丐,可是瞧着李婶对他的态度,显然不是乞丐,两人关系可能很不错。 陆安瑶站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看了看手里的帕子,还是觉得该还回去。她伸手往房门上轻轻扣了声。 “安瑶,你咋来了?!”李婶听见房门声,看见是陆安瑶,惊喜地说,人也迎了上来,“快进来,吃饭了吗?锅里还有一碗面,我给你端来。” “别别,李婶。”陆安瑶哪里招架得住李婶的热情,这时候的粮食都很珍贵,坚定地不让李婶去端饭:“我已经吃过了,吃得很饱。” 她假装摸摸肚子,“太饱了!李婶,这是你的帕子,我给你洗干净了,还给你。” “你的脚好了?”李婶接过帕子,这才注意到她的脸,“唉,这个李娇娇忒不像话了!我没在你们那边上的田里,不然婶子也不能看你这样被欺负。” 陆安瑶还很庆幸李婶没在边上呢,不然就怕李婶做出什么事情,得罪了张副队长,她一个外来人是不怕张副队的,可李婶是村里人,不一样。想到这儿,她不免有些担心:“李婶我没事。只是今天薛岩、陈大妮和陈建军他们三个人帮我说话了,我就怕张副队记恨在心。。。。。。” “你不知道,张副队有在队里、公社里、供销社里还有县里都有亲戚,这麒麟村就是他们的半边天。你也别担心,那三孩子真要出了什么事情,还有村长和林队长,他们会收敛点儿的。” “那就好了。” 虎子在陆安瑶进来的时候,乌黑的眼睛就直直盯着她看,姐姐的身上就像带着光,笑起来很温暖很漂亮,过一会儿他连忙继续怯怯地缩在那儿,他不敢看。 “李婶那我先回去了。”站了一会儿,陆安瑶便说道。李婶家有人,她也不是那么不识趣的人。 “哪能让你才站几下就走。来,快坐,我去倒水。” 李婶动作太快,陆安瑶根本拦不住,只能站在原处等李婶,刚才的那个男孩怯怯地缩着身子,没抬头。 “来,给。”李婶把水给她,注意到她的眼神,介绍道:“这是我儿子,虎子。” 虎子。。。。。李婶儿子。。。。李婶看起来也有四十左右了,竟然有一个这么小的儿子。。。。瘦瘦小小的,看着才五六岁。上回在李婶家,没看到她有儿子。 陆安瑶虽然疑惑,也没有多问,只是笑道:“虎子真可爱~” 任何母亲都喜欢自己孩子被人夸,李婶本来还很担心在安瑶脸上看到嫌弃的神色,但她没有。看虎子还缩在那,李婶眉头一皱,把虎子领到安瑶面前,“这是你陆姐姐,叫姐姐。” 虎子讷讷的,没有说话,飞快把头抬起来看了一下,立马就低下了。 李婶子叹了口气,表情局促,抱歉地看着陆安瑶:“我们乡下的孩子,就是没有你们城里人有礼貌,安瑶你……” “没关系的,李婶。孩子都怕生,多接触就好了。”安瑶温柔笑笑,尽量不让李婶有压力。 “虎子今年8岁,我和我家男人离婚了,虎子跟他住,也是今天才来我这儿吃饭。”李婶忽然说。 她刚才来的时候看到那孩子吃那一碗粗粮面,也没多大特色的粗粮面,清汤、飘着一些青菜和玉米粒,虎子吃得津津有味,他肯定是饿坏了,李婶说虎子8岁,可她本以为是五六岁! 此情此景,陆安瑶怎么能不心疼。若非亲眼看到,她不会知道李婶家里这么艰难,几乎到了一贫如洗的程度,她伸出手,也不觉得男孩的头发很脏,在他的脑袋上爱怜地摸了摸,虎子瞪大眼睛,眼里闪着泪花,似乎受到了惊吓,他没想到这个漂亮的姐姐也不嫌他脏,还伸手摸他。 李婶见她这么真诚地待虎子,也很高兴。她那双手白得就跟剥了皮的洋葱,竟也舍得往她家虎子头上碰。 018 棒棒糖 陆安瑶不免后悔今天出门时没带些东西,虎子这孩子瘦瘦小小的,不论是谁看了都会忍不住心疼。但是这两天在麒麟村,她看到过不少类似于虎子的孩子,饥肠辘辘、面黄肌瘦,她也不是那么一个同情心泛滥的人,要是见着一个心疼一个,那也是有心无力、无能为力。 她都忍不住猜想虎子跟着他爸是怎么过来的,不然也就一碗普通的粗粮面,虎子刚才都能狼吞虎咽成那样,像是几天没吃东西了。李婶是个好人,安瑶自然是感恩的。 她将手伸进口袋里摸了摸,摸出两根棒棒糖,对虎子笑道:“来,虎子,这是姐姐给你的礼物。” 只是两根寻常的阿尔卑斯棒棒糖,用袋子包着,一根是灰色的咖啡味,一根是粉色的草莓味,包装看起来很精致、时尚。 也不知道这个时候阿尔卑斯棒棒糖出来了没有…… 虎子没见过这种东西,眼睛一亮,好奇地盯着它们看,不过他怯怯地没有伸手去接。 陆安瑶不免感慨,这时候的农村孩子哪有虎子这么羞涩的,要是看到一些小零食,还不得二话不说就抢。 “不行,这么贵重的东西,俺们不能要!”李婶子眼神稀罕地看着这两个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只觉得没见过一定很珍贵,果断拒绝:“安瑶你自己拿着,城里人的东西,俺们没那个福气吃。” 两根棒棒糖而已,安瑶无奈地笑:“婶子,这是我从上海带来的小零嘴,不值钱的,就是棒棒糖,孩子们都爱吃,我那儿还有。” 说完,不由分说把它们塞到虎子手里:“虎子,这是姐姐给你吃的,你可不能拒绝啊~” 虎子看着陆安瑶水盈盈的眼睛,又看了看手里的棒棒糖,一脸纠结,当下朝李婶看去。 李婶最是直接粗暴,一把把棒棒糖抓过,还给安瑶:“安瑶你留着,这东西看着就是个好的,俺们吃不起。男孩子皮得很,不能惯!” 中国人总是这样谦虚,拿个东西也要推三阻四。 “李婶,这真的是我给虎子的,我口袋里还有,您就收下吧。” 李婶知道她一个人从上海过来,只带了一个箱子,东西少,他们怎么能再拿她的东西呢。虎子是男孩子没关系,安瑶也才是一个十二岁的女孩。 李婶死活不肯收。 “李婶,虎子年纪比我小,我是把他当成弟弟才送他礼物的,礼轻情意重。阿尔卑斯棒棒糖,代表着甜蜜和浪漫,是我对虎子的祝福,婶子您再拒绝就是看轻我的心意了。” “不是,婶子不是这意思。”李婶看她说得煞有介事,慌了,怎么也想不明白一根糖果也能和甜蜜还有啥子浪漫扯上意思,“可是……” “没有可是。” 陆安瑶说着,照旧把棒棒糖塞到虎子手里,捏了捏他的脸,“虎子,喜不喜欢?”虎子太瘦了,脸上的肉很粗糙,没有肉感,唉。。。。。 “喜欢。”虎子小小地点头,眼含感激,姐姐真好。 “安瑶,这玩意要怎么个吃法?”李婶好奇地问。刚才她摸了。鼓鼓的,里面好像有个圆圆的东西,这城里人就是嘴巴叼,吃个糖果也要包装成这样。 “咦,婶子你们没见过么?”难道这会儿还没这样包装的棒棒糖? “俺们乡下人,哪儿见过城里的东西,别说虎子,就是村里的其他孩子,都要等过年才吃上一些糖的,那些糖也没你这个包得稀罕。”李婶说得很真诚,在她看来,安瑶这姑娘心好,不仅没有看不起他们乡下人,还给虎子零食吃,再没有比这更好的姑娘了。 “虎子,你可要记着你车姐姐,以后要好好谢谢陆姐姐。”李婶教育虎子。 虎子认真点头,声音比之前大了些,“谢谢陆姐姐。” “虎子是个乖孩子。”安瑶笑笑,又从口袋里拿出一根棒棒糖,这回是不二家的牛奶味棒棒糖,嗯,其实她以前当宅女时,经常会网购各种棒棒糖,最喜欢的还是不二家的。她直接把棒棒糖抽出来,里头冒出一根白色的奶味棒棒糖,对李婶和虎子示范,“就是这样,含在嘴里吃。” 李婶惊呆了,“竟还有这样的糖果……棒棒糖。” 陆安瑶把刚才撕开的袋子放在底端,裹着棒棒糖的小棍给虎子,“来,虎子,吃一口。” 虎子犹豫了会儿,伸出手颤颤巍巍地接过,含在嘴里,忽然惊喜地说:“牛奶~” “哈哈,是呢,牛奶味的。” 李婶纵然心里千种疑惑,也没多问,牛奶,那不便宜!她径直走到里屋,不一会儿,手里抱着一颗小白菜走出来,“安瑶,这个你带回去,是婶子自己种的,味道可好了。” 李婶家里有自己种一些菜,安瑶来时有看到她家前边有一小块菜园,安瑶推回去:“李婶,不用,我们城大院里有,这你留着,给虎子吃。” 她要想吃,空间里摘些出来就行。李婶家的白菜自己种的,根本不够吃。 “那哪行,你给了我们虎子三根棒棒糖,我就给你一颗白菜,你收着!” 这颗小白菜绿油油的,少说也有五六斤,在后世也能算几块钱了。“不,婶子,我们那真有。再说我那棒棒糖就五毛钱,不贵的。” 李婶脸色突变。 完了! 一不小心说漏嘴了! 安瑶恨不得敲自己一下! 现在不是二十一世纪啊! 果然李婶子立刻拔高声音:“你说啥?!五毛钱!哎呦诶……” “婶子婶子您别慌,听我说。”安瑶帮她把那白菜放边上,“我是说,五毛钱可以买十几根棒棒了。” “这、这真是让婶子说什么好!那也是一根五分钱啊!五分在咱们这里可以买个包子了!” 虎子也愣了,拿着根棒棒糖一动不动的,忒贵了。 陆安瑶当下捂住耳朵,撒腿就跑,“嫂子,我先回家了啊,再见!” “安瑶,安瑶,你跑慢点,把婶子这颗白菜带走啊……”李婶早背后嚎叫。 直到跑了一段距离,确定李婶没有追过来,安瑶才停下脚步,郁闷地自言自语:“叫你嘴贱。。。”以后再也不能马虎了,不然非得让人当怪物抓起来。 不过陆安瑶当然不知道她拿的棒棒糖给李婶和虎子带来的感动,农村人一向质朴,人家对她几分好,她就要还人家更多的好。 019 上级 林正军站在他的办公木桌前,手里拿着一份白纸黑字的文件,他一双锐利的眼睛直直盯着文件,回想起昨天那个来找他的年纪比他女儿还小的白净漂亮的小姑娘,一脸深思。 让人去调查6安瑶的资料已经送回来了。 他还记得那人回来像现了惊天秘密般的场景。 “老李,有消息了?6安瑶的家里,是不是激进派?” 被叫做老李的中年男人气喘吁吁:“老林,有情况!大有来头!你听我说……” 原来,林正军一直对6安瑶的来历感到怀疑,即便昨天6安瑶说,她不是个知识青年,这点他有理由相信。但是她的衣着太过光鲜,而且来历不明,让林正军很是担心。于是他便派人去查了查,他记下了6安瑶户口上她爸爸的名字,还是北京人。这一查,竟是一层层往上的。从村里、县里、市里、到省里,居然都没有消息。最后还是听省里的高级领导隐晦提了一下那人也是北京政党组织里的,林正军这才停下了手,没有继续调查。 有些事,不知道最好,知道的太多,对他们这些小喽啰没好处。他只要把这个生产队队长做好,那些别的事,不是他能管的。 他不是笨蛋,不代表别人不是笨蛋。 下午,林正军的办公室里来了位不之客,张红的表哥,在县革委里工作,官位比林正军大。 林正军又是端茶又是倒水一阵问候。 张红的表哥,也姓林,叫林斌,慢悠悠喝了口茶,才放下杯子,眼里的精光一闪而过:“正军啊,我听说你们村里又有一个新来的下放知识青年?” “还是个小姑娘,初中都还没上,不是个知识青年。” “我不管她是不是知识青年,听我表妹说,还是个激进派。小姑娘胆儿够大,还敢打我外甥女。”意思是,你林正军要给那小知识青年一个教训。 “你不知道,这里边有误会……” “我不管误会不误会,激进派,打人……这严重影响了咱们县里村里的作风问题,必须严惩。” 林正军如何能不知是张红那个嚣张的女人又跑到林斌这里恶人先告状,张红的女儿李娇娇是个什么野蛮性子,林正军是一清二楚。 惹不起他还躲不起嘛,林正军愁眉苦脸地说:“打人,这件事,小6同志是有错,只不过……”他恭敬地把调查过来的资料递给林斌,“只是这小6同志有点来头。” 林斌不知道林正军卖的什么关子,拿起文件就看起来,这一看,他不可置信:“这、这是真的?” 是个聪明人,都明白,京城里的事情还是不掺和的为好! 林正军点点头,把问题抛给林斌:“昨天小6同志来找我,说要到县里找亲戚,我也不知该不该让她走……” “走!让她走!赶紧让她走!”这是个危险人物,林斌猛地抓起杯子狠狠地喝了口水。不说6安瑶的爸爸为什么是北京那边的,也不清楚北京那边知不知道她的存在,就算是私生女,他们也不敢乱动,将来查到他们头上了,他们搞不好得吃不了兜着走。 张红在家里等,从上午等到下午都不见林斌有动作,只能亲自找上门。 “表哥,你咋办事儿的?咋没有行动?这回被打的可是娇娇啊,你是看着你外甥女长大的!”张红仗着和林斌是表兄妹,关系不错,向来有恃无恐,一进门就兴师问罪。 林斌沉下声:“不是不帮你,阿红,6安瑶的事情咱们就这么算了。” “什么意思?怎么能算了?你都不晓得娇娇被打成什么样,那身上都是伤啊。我这个当妈的看着都不忍心!” “那你还想怎么样!”林斌本就心烦意乱,大吼:“你最近给我收敛点,别仗着是我表妹就到处给我惹事!还有娇娇,也收敛点,哪儿像个姑娘家的样子!娇娇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得替她寻思婆家了!那个6安瑶,你们别碰她,免得将来惹祸上身!” 这个表妹这些年简直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要不是因为是亲戚,他才不帮他们。以往是觉得表妹心狠手辣,做事果断,能帮得上忙。现在看来,事情倒是做过头了,也该收敛了。 张红从来没有被林斌这么吼过,吓了一大跳。当下也怀疑事情有些严重,放低声音说:“表哥,可你也不能放着不管,咱们娇娇咋说也是你的外甥女,传出去你多没面子。” “已经不是面子不面子的问题了!”林斌依旧态度强硬,“6安瑶你也别无惹她,她上头不好惹。这回就算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既然林斌都这么说了,张红咬咬牙,再不甘心也得先作罢,她表哥都不敢轻举妄动,她也只能先咽下这口气了。 …… 本以为李婶已经打消送白菜的念头了,谁知下午回去的时候,在桌上看到一颗绿油油的小白菜。 李丽萍朝她招手:“安瑶回来了,快来看,这是村里李婶子刚给你送来的。” 安瑶哭笑不得,心里对李婶又爱又恨。 “这李婶对你可真好,还送小白菜。”李丽萍有些探究地说。 要知道,这小白菜即便是自家种的,也很珍贵。安瑶随意道:“是李婶人好。不就是一颗白菜吗,那这颗白菜就给大伙今晚加加餐吧。” 话音一落,屋里其他的知识青年脸上都有了笑意。 李丽萍虽然也笑,可还是忍不住嗔怪:“一看你就是没过过日子的,这会儿大家都吃不饱,人李婶好心给你一颗白菜,你还说‘不就是一颗白菜’。这一颗白菜,都够咱们吃两天了。” 那不是怕李丽萍起疑故意说的吗?安瑶转移话题,顺便问道:“对了李姐,我怎么没在院子里看到鸡鸭,其实你们可以自己养些鸡鸭的,偶尔不就有肉吃了吗?” 李丽萍连忙捂她嘴:“嘘!小点儿声!以后不许说胡话了!那都是激进派做的事,咱们知识青年不能投机倒把,做资本主义的尾巴!” “哦。”6安瑶愣愣点头,在一屋子人严肃的目光下,乖乖闭嘴。 020 去县里 林队长办公室里,大眼瞪小眼,墙壁上静静挂着主席的头像,气氛有些凝滞。 陆安瑶紧张兮兮地瞄着林队长,把她叫来几个意思啊?什么话也不说,一进门就严肃地盯着她看……唉,看来去县里定居是没戏了,林队长绝对不会放她走的。 好在,哈哈,她已经制定了严密的出逃路线,今晚凌晨就出发! 管他同不同意,作为一个时空黑户,再不济,她就浪迹天涯,四海为家。 “小车同志。”良久,林正军突然开口。 陆安瑶抬头,静静听着。 “经过调查,你确实不是可疑分子,也没有别的嫌疑,我们已经批准,你可以到县里生活了。” 哈? 等等…… 幸福来得太突然! 非奸即盗、、、 陆安瑶眨了眨明媚的眼睛,张着小嘴,不敢相信地问:“队长、您的意思是,我可以走了?不用再接受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教育了?” 林正军忽然觉得这小姑娘呆愣的样子还是挺可爱的,说道:“到了县里好好生活,切记要注意生活作风。” 这个小姑娘太过耀眼,他们这小地方供不下她,还是快些走吧,将来去别的地方祸害。林队长打心眼里认为她长大得是个“红颜祸水”,再加上她那不清不明的身份,很是棘手。 陆安瑶含糊着应下了,一路都是飘着回城大院的。 这、这转变的太快了,她需要时间消化。 直到回到城大院,她才接受了这个事实。看来,这里并没有她想象中的差,除了张红等毒瘤外,这里还是很开明的,很实事求是的! 当然,她并不知道这是她那个便宜爸爸起的作用,只认为林队长是个公平公正的队长。 不管怎么说,能走就是好的。 当晚,告别了一众知识青年,收拾了东西……陆安瑶也没别的东西,除了刚来时那个行李箱,陆安瑶就默默等待明天的到来。 李丽萍等人是很羡慕她的,也很热情地跟她说了很多话。 “安瑶妹妹,你真厉害!林队长就这么放你走了!”某女知识青年眼神放光地说,语气也有些酸溜溜的,“你千万不能忘了我们啊!” “对对!” 这些知识青年一致在心里认为陆安瑶有些门道,不然也不会刚来几天就被批准去县里了,而且不用天天去田里干活。她们就不一样了,下放已有七八年了,从刚开始指望着能回去到现在的麻木,直到今天,她们才又燃了一点希望,或许安瑶妹妹能帮她们呢? “难道咱们都要在这贫穷的农村待一辈子吗?啥时候才能回家呢?”李丽萍有些伤感。去年她好不容易得了一个回家看望亲人的机会,几年不见,爸妈就像老了十岁,真教她心疼。 “只要心存希望,有朝一日就一定能够回去的!”陆安瑶看着她们,坚定地说。她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们,毕竟她们这些年吃的苦受的累不是一两句就能说清的,也说不清是谁的错……“悟以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过去的无可挽回,但我们可以把握未来。” 一个知识青年夸张地看着她:“安瑶妹妹,你在哪儿看来的诗?”想不到她小小年纪,知道的比她们还要多,她们多年不拿书,知识都忘得差不多了! 安瑶低头一笑:“这是陶渊明《归去来兮辞》里边的,我平常没事,就喜欢看书。” “现在还看啥书啊,你小心些,别被人抓到了把柄。看书有啥用呢,国家都取消高考了。”又一知识青年失落地说。 想来今年十月份特殊时期结束,明年恢复高考,安瑶眼神愈深,住了几天,这些知识青年都不是难以相处的人,她觉得她有必要提一提。“那可说不准,俗话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书是精神的食粮,如果一个人没有了精神的食粮,和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呢?再说了,咱们读书也不是为了高考,只是为了自个的修养。即便是为了高考,谁能肯定再过个一年两年,国家不会恢复高考呢?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的,等恢复高考时再看书,已经处于被动状态了。” “真想看看你脑袋瓜里装的啥!”李丽萍被她一番话折服了。 也是这一刻,所有的知识青年都安静了。她们已经被浇灭的希望,又重新在心里开了花。她们惊讶、动容、震惊,全是因为这个小姑娘。如羊脂美玉一般的小姑娘,明媚的双眼闪着智慧的光芒,她浑身上下发着光,指引她们走向希望。 “安瑶,你说,真的能恢复高考吗?”李丽萍压低声音,忍不住问安瑶的意见。 陆安瑶不置可否:“有备无患,李姐。国家需要知识,需要人才,未来谁也说不准。” “是呢,我们最近都听说了外面的风声,兴许真的能恢复高考!” “如果能恢复高考,那我们不是要现在看书?你们谁还有高中、初中的书,拿出来大伙一块看。” “我有我有……”众人纷纷去拿自己以前的书,那些书她们都压在箱底,不敢轻易去碰。 灯光摇曳,看着一张张热情洋溢的脸,陆安瑶微微弯起嘴角,能帮的她都帮了,接下来就靠她们自己了。 第二天,陆安瑶提着自己的行李箱出了门。 走过了民房和田野,前方是别的村落,只有一条黄土路蜿蜒地通向远方,一抬眼,还能看到那片树林。 “天哪,我忘了这时候交通不方便,车站在哪儿呢,难不成要让我步行去县里???”陆安瑶抚额,抬头45度望天,明媚的大眼充满了忧伤。 就算是步行,村里到县里少说也有十几公里吧,步行估摸着要一个多小时,走路不是问题,她年轻,还能走,重点是迷路就不妙了,路痴真的是伤不起的! “dada……” 陆安瑶转身,看见一辆马车正往这边驶来。生产大队里那样的马车,前方一匹棕色的马,是用两个车轮胎和一块大木板杂七杂八地组成了一辆马车。 这时候很多贫穷的地方,都用马车作为代步工具。 021 煎饼(二更) 陆安瑶欣喜地笑了,刚想挥挥手问人家去哪儿,顺便载她一下,举起的手猛然放下,这个时候不是二十一世纪,就是二十一世纪,人家都未必肯搭载一个陌生人,更何况七八十年代贫瘠的农村。 罢了,她还是自己走吧。 提了提手里的行李箱,陆安瑶向前走去。不就是一个多小时,没什么的,加油! 在现代时,有一次她在一个陌生城市,出门找一图书馆就迷路了,那会儿还是看着手机上的导航,结果眼神不好,导航看偏了,竟然一直沿着越来越远的相反方向,走了足足快到两小时。最后实在无法,才打的出租车回去的…… 马车的声音越来越近,从她身边经过时,明显停了下来。 “陆安瑶,你咋在这里?”陈大妮坐在马车后,激动地说。 陆安瑶震惊地看着他们三人熟悉的面孔,薛岩和陈建军一左一右坐在木板前,手里拉着缰绳赶马车,陈大妮在后头,木板上有一个麻袋,里面不知道装着什么。 “原来是你们。”陆安瑶朝他们笑笑:“队长已经批准我不用继续种田了。我正要去县里呢。” “你要走了?”薛岩淡淡地抬起黑眸。 “是啊。你们呢,要去哪儿?”安瑶问。 “我们去县里。”陈建军搭话:“你一个人?如果不嫌弃我们载你去县里。” “对啊,咱们村去县里很远的,少说走路也要一两个钟头,你的腿会走断的。”陈大妮很难想象她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会坚持下去。 既然是认识的人,看着他们的马车后面也还有空位,安瑶索性大大方方地说:“那谢谢你们了。” “跟我们客气啥。”陈大妮下去帮她把行李提了上来。 安瑶没有犹豫地上了车,木板上布满土灰,看起来很脏,她只是用手擦了擦,便坐了下去。 陈大妮眼一闪,心里倒对她多了几分好感。还以为她会嫌弃呢。 薛岩回头问:“都好了吗?” “好了好了!”陈大妮说。 一匹马,拖着他们四个人,外加一个大麻袋,刚刚好,马车的速度不快,但起码比步行好。 赶路时,也没有人出声,大家都很沉默。 “前面的路不太平,你们小心点儿。”清冽的嗓音打破了大伙的沉默。 安瑶看了看薛岩,手抓着木板,这会儿的路是不太平,坑坑洼洼的。她忽然怀念起了二十一世纪便利的交通,再看薛岩三人,心里有一股暖流划过。他们三人的穿着都有着这个年代特有的特征,朴素,清一色的灰,死气沉沉的,可是他们的心却是跳跃的…… 陈大妮一直以来是个话多的人,两人同坐一辆车,看陆安瑶穿着一件荷叶边的嫩绿色连衣裙,娇艳的像一朵荷花,清丽脱俗,刚才说话的勇气立刻烟消云散了。她的衣服总是那么多,一天换一个花样,真教人稀罕得紧。 车子突然晃动了一下,安瑶的脚不小心碰到了麻袋。 “这里面是肉吗?”她的鼻尖微动,似乎闻到了血腥味儿。 “啊?你……”陈大妮往前头看,一脸纠结,不知道该不该说。 陈建军爽快回道:“是野鸡。我们几个昨天在树林里发现了一只受伤的野鸡,就把它捉了来。” “所以你们把野鸡抓来,要拿到县里偷偷卖掉么?” “这你也知道?!”陈大妮惊呼。 “我猜的~”她笑了笑,就没再说什么。这时候的黑市是有的,很多人都会拿着鸡鸭、细粮、水果去黑市里卖,大多数是为了换些粮票什么的,但是风险也很多,被警察抓到就不好办了,陈建军几人胆子也挺大。不过,年轻人有干劲是很不错的。 只是现在不允许私人买卖,如果可以,倒是能做一些其他的小本生意。 安瑶倒是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实诚地说出来,也不怕她去跟别人说。陈建军几人也是认为她不是一个稀罕管他们闲事的人,所以也是大方承认。 一路赶车,从早上八点多出的门,到现在日头都上来了。陆安瑶抬起手,看了看手里的手表,粉色的卡地亚女士手表。 怕自己忍不住就会掏出手机看时间,她出门前在空间里给自己拿出了一个手表戴着。 “九点了。”她喃喃说道。 “这是手表吗?”陈大妮忽然凑近说,“太漂亮了!” 薛岩和陈建军闻言也回过头好奇地看着。 安瑶点点头。 陈大妮道:“上回我去县里时,有一个人来我们这儿买东西,他手里也戴着一个表,金光闪闪的,还是上海的机械表呢。”但显然陆安瑶这块显得更小巧和精致。 这一对比,机械表就笨重许多了。 陈建军噗嗤一声笑了,“还记得不?上一年,岩子还往自己手上画了一块表,画的可像了。” “哈哈,可不是!” 薛岩有些窘迫地垂下眼,脚在底下踢了陈建军一下:“你不也是,好意思说。”不过他们三人说话时都望着那块表,显然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很感兴趣。 安瑶莞尔,笑得眉眼弯弯。原来这个时代的人也做过这样的事情,她小时候和邻居的小孩也画过表,互相在对方的手上画的。 她的笑容太过美好,以至于让人一时忘了距离,薛岩自然而然地问:“听说你是上海的,上海的手表是不是特别多?” 他对手表有一种超乎常人的执着。。。。。 “是挺多的。”安瑶愣了一下,才答道,怕自己露馅。她是八零后,懂事的时候都已经是九十年代了。七十年代上海有什么手表?貌似有一种叫上海牌的手表,很时髦,难怪他们三个都惊喜成这样。小时候她家里似乎有好几块,那时候都不值钱了,很普遍。 三人又说了一会儿,陈大妮从身边的袋子里拿出三个饼,一个给了薛岩、一个给了陈建军,还有一个对半分,递给安瑶:“有点饿了,给你,这是煎饼,咱们一块儿吃。” 他们几个一大早就起来了,收拾野鸡,又花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到队里借了马车,折腾到八点才走,早饭吃的两个馍馍,一碗稀汤,这是真饿了。 022 肉包 陆安瑶其实不饿,但也不好拒绝陈大妮的好意。她看着手里的煎饼,煎得黑黑的,尚有一丝余温,尝了小口,味道有点儿甜,像是用玉米和薯干混合而成的。 前头薛岩和陈建军三两下就解决掉了一个煎饼,男生,也正处于长身体的年纪,一个煎饼还不够塞牙缝,陈大妮几口也把半个煎饼搞定,看见安瑶还拿着半个饼小口咬着,有些紧张地看着她。 说实话,吃过后世那么多、各种各样的饼干,这种原始的还带着烧焦味的煎饼真的是难以下咽,这不是歧视或者什么的,只是一时改口很不习惯,安瑶的嘴巴已经被养挑剔了,然而吃个煎饼她还是吃得下去的。 她吃得快了些,动作却还是十分优雅地把半个饼都干掉了,末了吃得两个腮帮子鼓鼓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水汪汪的,看起来像一只小松鼠,非常可爱。 “大妮,这饼好吃,太有嚼劲了!” 可不是,嚼了半天都咽不下去的是怎么回事?/(ㄒoㄒ)/~~ 陈大妮得了夸奖,在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喜笑颜开:“这是我妈做的,你吃得惯就好!”她特别怕陆安瑶这样的城里姑娘吃不惯这饼子,她能这样说她已经很开心了,毕竟这是她妈妈做的。【ㄨ】 薛岩和陈建军一直认为城里姑娘娇气得很,有了前头的知识青年一对比,如今再看陆安瑶,只觉得这个姑娘谦虚、心肠好。 这真的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对了安瑶,你们上海也有我们这样的饼子吗?”陈大妮闲着问。 “上海啊,是南方,我们南方的饮食习惯和你们不一样。煎饼、烧饼在北方比较多,南方不怎么见。我们一般吃包子、馒头这种的,早饭也不吃馍馍,就是豆浆搭配油条吃的,或者喝一碗粥,配几道小菜……” 作为一个时空黑户,安瑶只能用着自己记忆里的东西忽悠,她也不是土生土长的上海人,不晓得上海有没有煎饼,但是她以前在浙江,就非常喜欢吃台湾那边的海蛎饼。 岂料、她这样很随意的一番话,对于薛岩、陈建军、陈大妮来说就是晴天霹雳!!! “天啊!难怪你生的白,比牛奶还白,你是喝豆浆长大的啊!”陈大妮惊讶得不能自已。 这个时候早餐吃豆浆油条是一种奢侈,非常非常非常大的奢侈! “粥是小米粥吗?”陈建军颤抖地问。他们村的人大多吃粗粮面,小米这样的细粮,只有黑市里才有卖,价格特别昂贵! “嗯。” “你们那儿的人也经常吃包子吗?”陈大妮眼冒精光。 “是不是猪肉馅的?”薛岩也插了一句嘴,对上海特别向往。 陆安瑶看着他们仨,突然想起,这个时候的人对肉有一种强烈的渴求,猪肉也是有市无价,别管你有多少钱,没有肉票就不能买猪肉,肉票更是难得。城里人还好,偶尔也能吃上猪肉,农村里人除非过年,平常大多不开荤,难怪现在的人都是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薛岩几人算好的了,起码是正常人。 后世的人吃肉都吃腻了,物质不再匮乏,已经从怎样才能吃得饱的状态变为怎么样才有营养,怎么样才有花样。 “不一定,有菜包、肉包、豆沙包、酸菜包、紫菜包、香菇包……”安瑶保守地说,忽然问道:“你们喜欢吃包子吗?” “嗯!”三人齐齐回道、 她低下头若有所思,不再说话。 薛岩几人也不再说话,陆安瑶给他们的震撼太大了,他们觉得他们和她之间有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她就像天上的云那样,太遥远,所以他们不敢再说话,多说一句,就震惊一分。而且陆安瑶静静坐在那儿,似乎也被他们上不了台面的问话吓到了。 这又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终于到了县里,形形色色的路人,一条宽阔的马路,几乎没有摆摊的存在。偶尔有一两个穿着的确良白色衬衣,灰色健美裤的时髦年轻女人路过,还有穿着军绿色大衣的男人,都会引得行人驻足流连。 陆安瑶实在看不出时尚在哪里,从马车上跳下来,笑着说:“你们在这儿等我一下,我很快回来。” 陈大妮几人不明所以,还没答话就看不见她的身影了。但他们还是乖乖等着。 前方有一个国营饭店,她笑眯眯走了过去,地方粮票、全国粮票还有这个年代的钱,她都有。 “同志,给我来三个肉包子,要猪肉白菜馅的,谢谢!” 来人是个白胖的女人,被她豪气一吼,震住了,动作十分利落地包好三个肉包子,“同志,拿好了!” 抬头一看,呦呵,不得了,是个小姑娘,模样端的是俊俏,就跟一朵花似的,身上的裙子,比对面百货商店里的裙子都要好看,“小妹妹,你这裙子哪儿买的?” 陆安瑶把钱给她,提过包子,呵呵一笑:“阿姨,我妈妈从上海买的。” 不管了,以后有什么问题都推给上海,作为后世的“魔都”,不会差到哪里去。 安瑶又像一阵风一样,轻盈无声,飘到陈大妮面前,笑意盎然地看着他们,“我给你们一人买了一个肉包子,给,是猪头白菜馅儿的,谢谢你们今天送我来县里。”说完,不顾他们三人的愣神,把东西放到陈大妮手上,“我要去找我家的房子了,拜拜~” 肉包子的香味飘散在空气中,陈大妮反应过来时,陆安瑶早已走远了,“我、我不是在做梦吧,建军,你掐我一下,是包子!” “大妮,是肉、包子。”薛岩看着那个女孩远去的翩跹的背影,眼睛眨了眨,想落泪。 “对,是肉包子!”陈建军抢过她手里的包子,“终于能吃上一回肉了!来,我们一人一个。” 说是一人一个,面对来之不易的肉包,几个人都舍不得吃了,薛岩道:“我留给我奶奶吃。” 陈建军掰开一半:“留一半给我弟弟吃。” 陈大妮支支吾吾:“那、我也一半给俺妈吃。” 023 小洋房 陆安瑶当然不知道那边三人的纠结,正奋力地看着手里的地址找老头在县里给她留下的房子,“县中心人民西路8号?会不会写得太简洁了……” 县里显然经济不是很好,陆安瑶来到人民西路边上的一片住房区,房子成片成片的,问了人才知道这儿是单位住房,据说七八十年代的人都住单位分房,一间房子就得挤上好多人,不是吧,难道她要和别人一块儿挤房子住,这样还谈什么米虫?! 这样都成蜗牛蜗居了! “8号,8号在哪呢……”她低下头看了下手里记着地址的纸张,再看看赫然挺立在面前的房子,呆呆道:“没错,真是8号。” 一座外表是橘红色的小洋房,在陆安瑶的眼里慢慢清晰起来。三层楼的小洋房,刷得明亮的油漆,楼房前用铁栏杆围了一个小庭院,在这片住宅区里,鹤立鸡群,精致不俗。 七十年代连瓦房都少见,更别提小洋房了!虽然比不上后来的别墅、公寓、度假区,但是这一点也不符合她的风格,在这个素面朝天的社会,这栋小洋房简直不能再高调了! 陆安瑶走到洋房前,庭院的铁门上了锁,她拿出老头留下的那一长串钥匙,一个一个地试,试到第三把时,吧嗒一声,锁开了。 她推开铁门,沿着脚下的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一直走。左手边是一片草地,什么也没有,不急,将来要在那里做一个葡萄架,种上葡萄,在旁边弄一个秋千,秋千旁整理成菜园,种一些小菜,摆几个花盆。 右手边有一颗榕树,榕树不是特别大,才长到了栏杆的位置,这边以后可以挖一个鱼塘,养一些鱼,再种上一些荼蘼,开到荼蘼,绚烂非凡…… 打开一楼的大门,陆安瑶忍不住惊呆了。 虽然小洋房在她眼里以后世的眼光是挺普通的,但是,重点是里面,全是清一色的现代家居风格。 太幸福了!幸福来得太突然! 土坯房灰扑扑七十年代质朴贫穷……立马都不是事了! 一楼很宽敞,地面墙壁用淡黄的瓷砖装修成了暖色系,一个厨房,厨房里家具齐全,一个卫生间,有马桶,是那种蹲的而不是坐的马桶,但是她已经很满足了。厨房边是餐厅,倒是没有用很高档的现代化桌椅,只是用的古典的红木桌,餐厅旁是大厅,大厅里摆着一套软绵的沙发,沙发前有一架小型的电视机。一楼除此之外还有一间用来摆放东西的房间。 陆安瑶心情愉悦地上了二楼,二楼比起一楼豪华了许多。 “wonderful!” 光滑的瓷砖地面用羊毛毯铺着,左右各有四个房间,一个卫生间;前正方是一个落地窗,拉开浅绿色的窗帘,推开落地窗的玻璃门,有一个小型的阳台,而大厅的边上,是一个水晶矮桌,矮桌边有几只矮凳子,矮桌的三方环绕着一条长沙发,两个小沙发,黑白色系,简约大方。 四个房间里,有一间是书房,书房里一个大大的书架,书桌,陆安瑶寻思着以后就在这里面做作业,看书,再把书店里的书搬到书架上;两间空房,一间卧室,卧室很齐整、干净,衣柜、衣架、床头柜、台灯……都有,卧室里还有一个小型卫生间,大厅的卫生间是大型的,里头装有花洒、热水器,一面镜子非常光亮,还有一个洁白的马桶,这回的马桶是用坐的,后头的帘子内有一个白花花的浴缸…… 陆安瑶看得眼花缭乱,索性也不去三楼了,在原地欢快地转了一圈,“一入宅门深似海啊!” 入住了新房,陆安瑶一下子就有了家庭主人的感觉,开始动力满满的大扫除。没办法,这是她以后这只米虫要居住的场所,当然不能马虎了。 首先,整理卧室。 卧室还是以暖色系为主,一张宽大的豪华大床,睡上三个人绰绰有余,陆安瑶去空间里挑了一个看起来比较顺眼的四件套,罗莱的,蓝色纯棉,绣着淡雅的雏菊花,观之清新自然。 把卧室内的各个摆件都擦洗干净后,陆安瑶把自己挑好的衣服放在衣柜里,床边两个床头柜各放上一盏白色的台灯,梳妆台上也放上了一些日常的保养用品,暂不细说。 其次,打扫了书房,装满了各种类型的书,陆安瑶差点下意识往书桌上放一台电脑,想了想还是装回空间去。屋外的阳光正好,阳台上她放了花盆,养了水仙花、仙人掌……其他两个房间也收拾了下,大厅最是不能马虎,检查好空调、暖气等设备,陆安瑶索性把原先的沙发换成了一套红色的,羊绒的,上头加了几个可爱小巧的白色小抱枕,墙壁上挂着大屏的液晶电视,底下一台小型的dvd装备,大厅正上方的水晶吊灯看起来也很牢靠。 最后,是卫生间。检查了热水器浴缸马桶的可用性后,陆安瑶往洗漱台上放了一些日常必备用品,牙膏、牙刷、毛巾、洗发露、护发素、沐浴露、精油、护肤霜、防晒霜等等。 整理好二楼的一系列东西后,陆安瑶去三楼看了一下,空空的基本没什么东西,最底层楼顶以后倒是可以用来晒衣服。 陆安瑶忽然感到饿了,方才忙着的时候不感觉,这一看,已经黄昏了,也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要好好准备一顿晚餐了,用电饭煲蒸了米饭,陆安瑶从空间里拿出了日常油、盐、味精、调味料、酱油、白醋等调料,厨房里有电磁炉、高压锅,还有冰箱、烤箱……一应俱全。给自己做了一些家常小菜、土豆拌肉丝、清炒花蛤、炒青菜、红烧肉、糖醋里脊,正好在超市里看到了一些鸭肉,又炖了一锅香喷喷的老鸭汤。 将东西都端到餐桌上摆好,陆安瑶吃得津津有味,虽然一个人有点寂寞,但是米虫的日子就是这样的,她也习惯了,最重要的是宅女必备条件之一,互联网。 “对啊,我竟然把这个给忘了!” 024 宅居这件难事(二更) 陆安瑶已经做好了隐居这座小洋房的打算,除非海啸、地震、火山爆发或者拆迁,不然她是不会出去的。 等等、谁敢拆迁她就把谁拆了! 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前世作为一枚宅腐米,也知道宅门的必备要素是信用卡、淘宝、电脑、宽带等。 可是,现在是七十年代啊!1976年,互联网普及是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中后期的事情,她空有一台电脑,也还是什么都不能干啊!等到二十年后,她都已经奔三了!要不,她现在去国外蹭网? 至于淘宝,现在也还没有。 好在她有空间,平常也不需要太经常出去买东西、菜可以自己种,空间里也有,水果空间里也有,糕点什么的空间里也有,吃完了可以自己做,她的手艺还是不错的,前世作为宅女时,也经常研究些美食什么的,再说了不会可以学,那些书都是现成的。鱼也可以自个养。鸡啊、鸭啊、猪啊什么的还是省了吧,她见了都怕。空间里的猪肉、鸭肉、鸡肉只够支撑一段时间,没关系她有粮票,也是买的到的。再贵重点的羊肉、牛肉、鸽子肉、鲍鱼海参什么的,没关系,她还是有粮票! 至于休闲小零食,空间里那么多个超市,不愁的。其他的更不用说了,都有!就是没网络啊没网络啊!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就是没网络,以前不知道在哪儿听到的,陆安瑶觉得真的很有道理。 罢了罢了,没网络难道她就不能活了?她电脑上下了那么多的电视剧、电影、小说、音乐又不是不能看,再不济也有dvd。 于是,在来到这个陌生时空的第六天,陆安瑶开始了她的宅居生活。 每天的生活看似丰富,实则单调。看书、听音乐。练书法、学习古典舞、收拾庭院、给花草树木浇浇水、练习瑜伽,在空间拿出一个跑步机健身、去空间种种菜、泡泡温泉…… 半个月后。 “呼。”陆安瑶气息微喘地坐在沙发上,刚从跑步机上下来,脖子上挂着一条白色小毛巾,她拿起擦了擦汗珠,一张小脸白里透红。 “太难熬了,简直就是囚禁。”她伸手拿起一旁的玻璃杯,里头装的是橙汁,咕噜咕噜喝了几口,这是她自己用榨汁机榨的,再调的味道,拿了一个大瓶子存在冰箱里,口渴了可以倒一点喝,只是这天气也快要冷起来了。 陆安瑶想,她一个未来的全能人才,怎么能被生活给难住了呢? 只要她想,现在就把淘宝、qq给注册了,未来就没马云马化腾什么事情了;只要她想,现在就唱一下《青花瓷》,未来就没周杰伦什么事了;只要她想,股市兴起的时候去炒个股,未来也没股神巴菲特了,而是东方股神陆姐了;只要她想,现在就说08年汶川有大地震、算了,没人会听她的;只要她想,现在就写本《哈利波特》,未来也没罗琳什么事了;更别提什么的郭敬明、韩寒了…… 只是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她只想做一只安安静静的米虫。 “有了,刺绣!” 陆安瑶前世在王府时,因为是妇道人家,就经常做一些女红,很容易打发时间的,做女红费眼,只要精神够集中,时间很容易溜达走的。 她从空间里拿出针线、布料、绣棚子等做女红需要用到的东西,就开始刺绣了。她决定先绣些小的,荷包,香囊,手帕,丝巾,再绣一些绣品,例如双面绣、单面绣,绣的图案最好是有寓意的,梅兰竹菊象征高雅的东西。 一个月后。 陆安瑶坐在自家沙发上,她半个月前为了刺绣,在这旁边放了一张桌子,桌子上现在满满堆着她绣的小件,荷包四个、香囊四个、手帕四条、丝巾两条、一副鱼跃龙门的绣品,没日没夜地绣,收好最后一针,她满意地看着手里的青竹图,也完工了。 看着这宽敞明亮的房间,微风轻轻地从窗外拂进,她忽然就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寂寞。 第一世的时候,她一直有遗憾,是一种平凡人的遗憾,年少无知的遗憾,浪费光阴的遗憾,想要弥补父母却无从入手的遗憾。 第二世的时候,她还是有遗憾。在深宅大院里,为了一个男人,慢慢磨掉容颜、磨掉善良、磨掉感情,最后虽然有了一双儿女,却收获不到爱情的遗憾。 如今重来,看似生活很美好,给了她天大的金手指,给了她良好的物质生活,可她的心是寂寞的,心越来越淡了,越来越没有一个青春少女该有的悸动与火热,精神上的孤独,是再多的物质也满足不了的。 …… “梅芬,走了,你杵在人家门口干什么?”走在前头的叶爱国往后一望,叫住了自家老伴。 叶爱国今年五十出头,穿着一身洗得干净的中山装,丝毫没有进入中老年的老态,身量高瘦,眼神睿智,五官硬朗,精神得很。在这个灰扑扑的七十年代,却是比周围人多了几分不可见的贵气。 他的老伴沈梅芬,只比他小了两岁,身上是一件灰色的小袄,虽然五十了,双颊却很红润,看着就很健康。 “我再看看,哎呀,你说这房子像不像打战那会儿,我们在上海看到的洋人的房子。”谁能想到,这飘零了上半生,国家除了结束了战乱,比以前更加贫穷了。 叶爱国的眼神飘忽了几下,容颜瞬间苍老了不少,“行了,别看了。再看被人说是资本主义作风。” 沈梅芬倒是不看了,有些浑浊的眼睛往叶爱国身上一瞅,“别再资本主义的叫了,也是时候抛下这些了,一切都结束了。老头子,你说这户人家怪不怪,我听咱们隔壁那志成媳妇说,一个月前看见一小姑娘搬了进去,一个月了没见过她出来一回,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老两口的家就在这座小洋房的旁边,一层楼的,收拾得很干净,两个人住着,平常也没什么说得来的朋友,沈梅芬自打听了这事,只怪自己那天为什么要和老伴出去,错过了看这家主人的机会。 025 邻居 于是那天后,沈梅芬除了每天陪家里的老头子下下象棋,就每天擦亮了眼睛观察小洋房的动静,可人家硬是一声不吭的,什么动静都没有。 一个月下来,这户人家的主人竟然还没出去买过一回东西!再壮实的人没了粮食也是不行的!沈梅芬心里觉得特别诡异,再联想到那志成家媳妇说的,小洋房的主人是个年轻的小姑娘,这可别出了什么事。 但她是挺佩服这小姑娘的,太不同于常人了,整个z市估摸着就没个人家敢盖洋房的,何况还是在这样的特殊时期,他们老两口那些年在京城,也是没瞧着一户的。 所以,里头的人一定是非富即贵,这就让沈梅芬更好奇了。到底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并不眼馋,只是人老了,拿老头子的话说,倒比以前更加神神叨叨的。 听老伴一说,叶爱国也认为事情不对了,看着那扇紧闭的铁门,若有所思。 陆安瑶推开门,伸了伸懒腰。 “果然还是外头空气好啊,当了一个月的米虫,全身都快发霉了!”正是十点左右,日头不错,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她手里提着一个绿色的洒水壶,开始给院子里的葡萄和花朵还有菜浇水,院子里的池塘她是没敢养鱼,但她在空间里养了。虽然现在特殊时期应该已经结束了,但是人们的观念没那么快转变过来,她只想当米虫,不想惹事。估计再过不久人们就会知道恢复高考的小道消息,正式通知恢复高考的消息是在一年后,通知后离高考仅仅不到两个月,如果是那时候知道的消息,根本来不及,现在知道的人比较幸运,能提早准备。 陆安瑶看过书,知道这一届的高考是在冬天举行的,参加高考的知识青年太多,录取率非常低,被录取的都是极其优秀的人才。 要不,她也去参加高考?虽然很多年没念过书了,然而还有一年的时间准备不是?以她一个重生人士,是不可能不考不到的,没准还能考个清华北大,圆了大部分学子心中的梦想。 只是……陆安瑶为难地看了看她现在的小身板,才十二岁,女人每个月的那啥啥貌似都还没来,乳臭未干,这届的大学生很多都是拖家带口的,她要去了,会打击到他们的自信心,还是不去为好。 陆安瑶的想法太过自恋。她决定先找个高中读一读,天才不是那么好当的。况且她还是个时空黑户,心里总有些小担心。 忽然,陆安瑶感到好像被人偷窥了,她眉头一皱,疑惑地朝四周看去,只见,家里的铁栏杆外,赫然站着两个年轻的爷爷奶奶。 见惯了农村里那些面黄肌瘦、穿着破烂的农民,这两个老人往这一站,气质马上就上来了有没有!不好意思,她是个颜控。而且两个老人站在门外,不去看一下是很不礼貌的。 她放下自己的洒水壶,走了过去,朝两人和善一笑:“爷爷奶奶,你们有什么事吗?”边说边打开门。 “还真是个小姑娘呢!”沈梅芬慈眉善目地笑了起来。 这小姑娘气质好,小小年纪,不骄不躁,还礼貌地和他们问话。全身上下就跟玉做似的,让人怎么看怎么舒服,京城里大院的女孩她也见了不少,根本没法比,穿着一条白裙子往那儿一站,俏生生的,哎呦人老了,就喜欢有灵气的,合眼缘的。 陆安瑶也不知道自己竟是第一次见面就合了沈梅芬的眼缘。 叶爱国却不像是自家老伴那样,他早已将这小姑娘观察了一遍,眼神清澈,大方性格不扭捏是不错。他难得主动说了下话,“小姑娘一个人住?我们老两口顺路在这看了看,这是我老伴。” 了解叶爱国的人可能知道,叶爱国这人平时一副冷淡很有威严的样子,不爱说话。到了z市,叶爱国就没和他的那些邻居说过几句,实在是说不到一块儿去。 一个总是时不时想和你下下象棋,在家里看看报纸,别的却都是去厂里上班为生活操心,能说到一块才叫奇怪。只有沈梅芬,才会和街坊邻里聊几句。 “对啊,我们两口子就住你旁边这栋房呢。”沈梅芬说:“看你一个月都没出门,有点儿担心。” 没想到有人惦记自己,陆安瑶挺感动的,“我是一个人住。感谢爷爷奶奶的关心,我家里存了东西,所以一个月没出门,不碍事的。呃……我等下就要出去买东西了,家里的东西都快吃完了。” 谁能懂一个宅女的心情……宅了一个月结果还被人误以为出事,现在的邻居就是太热心肠了。-_-! 既然都这么说了,看来今天是必须出门一趟了。 沈梅芬两人虽然好奇她为什么一个人住,但也没多嘴问,教养摆在那,毕竟是别人私事。 叶爱国顿了顿,眼神越过陆安瑶,直勾勾盯着庭院,“那个绿色的玩意儿,爷爷刚才看见你拿着浇花,是用来浇东西的?” 是个绿色的洒水壶,安瑶从空间的超市拿出来的,看这位爷爷的样子,难不成没见过这样的?现在到底有多落后啊……瞧他们的样子怎么说也是不一样的家世。 陆安瑶脸不红心不跳:“嗯,是用来浇东西的,我平常喜欢养些花啊草啊的,就用那个浇。” “用着方便。”叶爱国的眼里透露出几分赞赏:“小姑娘竟也是爱花之人。” 沈梅芬知道自家老头子这是对那个洒水壶好奇了,别说,做的真精巧。老头子喜欢花花草草,家里也悄悄摆过几盆兰花,浇水都是用一个木桶,一根木勺,比不得小姑娘家的先进。 “爷爷也喜欢盆景呀。爷爷奶奶叫我安瑶就行了。啊,对了,我家里的葡萄都熟了,你们喜欢吃葡萄吗?我去摘些给你们。” 大人不是那么好忽悠的,陆安瑶干脆转移话题,要是待会爷爷问她,那个洒水壶哪里买的,那就糟糕了。 026 黑市场 陆安瑶家庭院的葡萄是用空间里的泉水浇灌的,长得特别快,一个月,葡萄架上就挂满了一串串晶莹剔透的紫葡萄。 她挑了最好看的两串给叶爱国和沈梅芬。 叶爱国沈梅芬根本连阻止的话都来不及说出来,她就一溜烟跑进去了,随后一溜烟出来了,速度快得他们都没反应过来!唉,人老了,早已不复年轻人有活力了。 “安瑶,爷爷奶奶不能要,这是你家的东西,快拿回去。”沈梅芬坚决拒绝,葡萄在z市很珍贵,市面上也很少卖,有票也不一定买得到。虽说是邻居自己种的,但邻居是个小姑娘,他们哪好意思收人小姑娘的东西? 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拿回来的道理,安瑶故意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爷爷奶奶,我家里的葡萄还有,再不摘下来就浪费了。我们不是邻居嘛,邻居之间还客气什么。我是觉得爷爷奶奶看着亲切,用来孝敬你们的。” 人一双大眼睛看得沈梅芬心都软了,哎呦这要是自己家孙女该有多少啊!想起自己家那个闹事的孙子,她就头疼!!要是不收下来,就好像他们老两口欺负小女孩似的。 叶爱国却是有些嘴馋的,爱屋及乌,他特别喜欢喝葡萄酒,连带着葡萄都喜欢,当下呵呵笑了起来,“小瑶好啊,那我们就收下了。以后有什么事情尽管来找你叶爷爷和沈奶奶。” 要知道叶爱国的承诺那是不可多求的。 “好哒~” “啊?” “哈哈,好。” …… 陆安瑶认为自己今天很有必要出一下门,但是家里也没缺什么东西,不对,猪肉快吃完了、还有鸡肉、鸭肉……她很快收拾好自己出门了,顺便还在空间里抓了一些粮票、布票、肉票、油票什么的。 这时候没有摆摊的,街道没后世那么热闹,找到供销社买了猪肉,家里有冰箱,她一股脑买了十来斤,先存着。 接着,陆安瑶又去附近的百货商店看了看。 前头的售货员是个胖胖的女人,优哉游哉磕着瓜子。听到脚步声,连头都不抬一下。这一天到头那么多人来店里转转的,可真正买的没几个。 安瑶不清楚要买什么,东西也不缺,就像随便看看。 有一处专门放着护肤品的,有雪花膏,珍珠粉,还有一小盒那种她小时候经常看到的百雀羚,圆圆的,她妈妈那会经常用。 售货员抬起头,又抓了一把瓜子,忽然被身边的小姑娘吸引住了。一个人来店里买东西的小姑娘,身边也没个大人跟着,看着很奇怪,若是平时,她早就恶狠狠训斥两句了。但是,售货员也是有眼力的,瞧这姑娘白白净净的,通身气质非凡,身上穿着一件白色衬衫,罩着一件黑色的小外套,底下的裤子有点宽松,穿的鞋子也是她没见过的,看着特别洒脱。 “小妹妹,一个人啊?”售货员凑上去:“这些都是我们这儿的护肤品,可管用了。你看你的皮肤那么白,用用这个,最新出来的珍珠粉,用了保管你的皮肤比珍珠还要白……” 售货员噼里啪啦说了一大推,虽然她觉得这小姑娘年纪小,没必要用护肤品,而且皮肤那么白,根本不需要用,但是做生意嘛,东西卖得出去最重要。 “阿姨,我还小,我不用这些。”陆安瑶的耳朵都快被她震聋了,销售猛于虎啊。 “别啊,家里有没有姐姐妈妈?给你妈妈买一点回去?” “我妈妈她不用这些。”她妈后来用的都不是百雀羚什么的了。 售货员今天非得在这位顾客身上赚上:“那你妈妈用什么?说出来,我们这儿都有!” “她用兰蔻、温碧泉、欧莱雅……”就不信这都有。 “啥?”售货员蒙了,“欧莱雅,,欧莱雅,,,你说香港那边有卖的欧莱雅?”兰蔻、温碧泉、她没听过,但是欧莱雅很耳熟。 不得不说这位售货员还是有点见地的。 欧莱雅是法国的,据说创立之初,是在香港营销过,那个时候香港还没回归,属于英国。陆安瑶没出声,不置可否。 这下售货员不再逼着陆安瑶买了,哎呀,今天店里来祖宗了,这么一说,她店里的护肤品入不了她的眼不奇怪。她又开始给安瑶推销起别的东西了,那些衣服,这时候的衣服陆安瑶真的看不上,最后只能顶着售货员放光的眼神,逃也似地离开了。 不远处的供销社有卖糕点和糖果,她索性买了一点,也不至于只提着猪肉回家。路过路边一块清净的地方时,一个穿着灰大褂的人拦住了她的去路,那人抬起眼,小心问:“姑娘,要小母鸡不?俺家自个养的。” 安瑶吓了一跳,这人打扮很朴实,看着像农村的,脸上发灰,没什么营养,难道是黑市? 只是突然窜上来,真的很像是后世街边随处可见的,“嘿,小姐,iphone6,崭新的,给个价?” “好。”她点点头,正好缺只鸡。 那人没料到她这么爽快地答应了,声音发颤:“你有肉票、布票不?”她之所以找上这姑娘,也是观察她很久了,见她不费吹灰之力买了一堆的猪肉,又看她作风看着很有钱,才问的。 “都有。” “你跟我来。” 那人带着她来到一个偏僻的地方,走进去,只见全是提着篮子卖各种东西的人,他在一个摊位前停下,摊位边还有一个小男孩,瘦得只剩皮包骨了。 “你看看。” 笼子里,是一只大母鸡,两只小母鸡,说实话其实还不如他们自己炖着吃,但安瑶明白他们的难处,有鸡还不如换些粮票肉票自己去买别的。 “叔,我突然想起来我不会杀鸡。”陆安瑶有些抱歉,“您这里有鸡蛋不,我买些鸡蛋。”他这里也没现成的鸡肉。 中年大叔愣住了,“让你家大人杀去。” “我家里大人都不在家,我一人。” “那成。”中年大叔很干脆掀开一块布,里面是一打一打的鸡蛋,“三十五个,全是刚下的。” 陆安瑶看了看色泽,虽然鸡蛋小了点,但也挺满意,起码现在的鸡蛋不像后世大多是人工的,再说这时候穷,鸡也可怜,吃得少,下的蛋自然小,能理解~~~~~~ 027 地震中的难民 陆安瑶一共挑了三十个鸡蛋,最后看了篮子里剩下的五个,索性全要了。她随后问道:“你想要怎么换?” “小姑娘,一个鸡蛋算你六分钱。供销社鸡蛋一元一斤,算下来,一个也有七分钱。”中年大叔很厚道地说。 车代瑶不是很清楚这个时候鸡蛋的价格,但是一想,觉得没被坑,挺合理的。大叔说的如果是真的话,还便宜了她一分钱。 “好,没问题。” 中年大叔被她的爽快吓到了,有些激动地说道:“你能给我肉票不?”家里的婆娘天天念叨已经很久没吃上猪肉了,眼看天也要冷了,孩子连件新衣服都没有,但是这个小姑娘只买了鸡蛋。算了,先换肉票吧,有肉吃已经很不错了,衣服先省省吧,唉…… 陆安瑶刚才买过猪肉,078元一斤,于是她相应地给了中年大叔适当的肉票,又从兜里拿出两张2尺的布票,递过去:“大叔,这个你拿去买些布,给你的孩子做衣裳吧。” 旁边的那个男孩衣服破洞太多了,就是打补丁也很难遮得住,连她都看不下去了。 “这、”中年大叔紧紧地看着手里的肉票和布票,心里很想把布票拿走,他们家实在太缺布了!但是,4尺布很难得的,对方又是小姑娘。 “大叔,你就拿着吧,我家里的布票还有很多,你看我,衣裳都穿不完的。”她语调轻快地说道,提着自己的鸡蛋翩翩然远去。这点布票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对大叔来说可能就是一年都得不到的。 “谢谢、谢谢小姑娘!谢谢!”中年人欣喜若狂,眼眶湿润,默默地看着陆安瑶离开的方向,这小姑娘是个好人! 陆安瑶趁机在黑市场逛了逛,快要到出口时,看到有一处也是卖鸡肉的,不同的是,她的鸡都杀好了。她兴奋地走过去,买下了全部的宰好的一只鸡。 卖东西的是一个老婆婆,把东西给她包好,各自交易后,陆安瑶却是看着出口旁那一小波衣衫褴褛的人,若有所思。他们打着铺盖,就露天而睡,有些甚至连铺盖都没有。 “大娘,您知道那些都是什么人吗?” “他们啊……”大娘看了她一眼,轻叹:“前不久唐山地震了,这些都是唐山来的难民。现在我们自己都吃不饱了,谁还有功夫管他们呢。我们那个时候又是饥荒又是死人的,现在又来了地震……” 听着大娘悲观的声音,陆安瑶不由得皱紧了眉头。唐山大地震! 唐山大地震是在1976年,具体几月份她不知道,但显然是在她来到这个时空前就已经发生了的,唐山在z市的隔壁省,难民来到这里似乎也说的过去。 这个时候国家还处于一穷二白的状态,各方面都不是很完善,天灾再压下来,连口喘气的机会都没有。她忽然觉得自己生活的那个时代是多么幸福,起码不愁没饭吃。或许她可以把空间里的东西拿出来救他们,可是光凭她一个人的力量,又能救到几时?她不是圣人呀。一个两个还好,多了也是无能为力。若是被有心人发现空间的秘密,想也不用想她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陆安瑶失魂落魄地走在回家的路上,既为那些在地震中失去家园的人感到可悲,又为自己的无作为而自责不已。 “拿来!给我们!” 前头的小巷子里,三个七八岁大的男孩围着一个小男孩,似乎在抢东西。 四个人的衣服都很破烂,脏黑脏黑的,已经看不出样子。 四五岁大的小男孩狠狠护着手里一个发黄的馒头,一双清澈的眼睛露出本不该属于这个年纪该有的凶狠:“你们敢抢我的东西,不给!” “不给也得给!” 几个人怪笑了声,一起掰他手里的馒头,没几下功夫,馒头就到了他们手里,他们快速分好馒头,像几只饿狼一样,把馒头吃得精光。 “把馒头还给我!”小男孩像是一只被惹怒的小狗,抓起一个人的手就咬,另一个人见状,把他推到墙角,几个人走过去,对着小男孩一阵拳打脚踢,“什么东西!” 打完人,几人很快不见,又要到别处抢吃的了。 陆安瑶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幕,这群孩子打群架的功夫不输给后世初中生高中生斗殴的手段。 “小弟弟。”她小跑过去,把手里的袋子放在地上,扶起地上的小男孩。 声音温柔如水,小男孩抬起头,看清她的样子,干净得像个天使,连忙往后缩。 眼前的男孩瘦瘦小小的,一张脸全乌黑了,像是小黑猫,只有一双琥珀色的明亮大眼睛是正常的。 陆安瑶向来就心软,从袋子里掏出一块刚才买来的红糖糕,轻轻一笑:“饿了吧,给你吃。” 精致的红糖糕,还冒着微微的热气,一股清香钻进小男孩的鼻子里,他狠狠地咽了咽口水,凶神恶煞地说:“不要。” 从地上爬起来,就要走。 “你不饿?”陆安瑶挪到他面前,把红糖糕凑到他的小脸前。 小男孩的眼珠一直看着红糖糕,直勾勾地都没动过,忽然他把头一偏,“不要你可怜我!我才不吃,拿走!” 呵呵……还是个傲娇的小正太。 明明很想吃却强忍着不吃,刚才还为一块馒头争得死去活来的。 “看来你不喜欢吃红糖糕,那算啦~” “哼!”小男孩有些委屈地眨巴了一下大眼睛,眼睁睁看着她把红糖糕收回袋子里。 “那要不然吃一罐八宝粥吧。” 八宝粥??? 她不知道从哪儿拿出来了一个罐子,小男孩好奇地盯着她手里奇怪的铁罐。 陆安瑶利索地打开罐子,把勺子展开,一并给他,“呐,吃一下会死吗?说谎的小孩子一点也不可爱哟~” 善良的蠢女人! 小男孩一把抢过八宝粥,是真的饿了,吧唧吧唧把八宝粥吃得不剩下下一粒。他有点满意地拍了拍自己的小肚子,面无表情地扫了陆安瑶一眼,一句话也没说,神情颇为自然地,抬脚就走。 028 小霸王 谢谢开心碘赠送的平安符以及天中有雨的打赏~~ 正文 卧卧卧……卧槽。 吃霸王餐还吃得这么理直气壮,不是说这个时代的人都很淳朴吗? 陆安瑶拉住他的后衣领,把他揪回跟前。 “你、你干什么?!”小男孩气急败坏,“放开我!” “你就这么走了?”陆安瑶不相信地问。 “不然嘞?”小男孩瞪着她,理所当然地说:“是你自己给我吃的,又不是我让你给我吃的。你给我吃了,我只好勉为其难地收下了。你还想怎么样?我是不会把八宝粥给你吐出来的!!!”他才不会说刚才的八宝粥是他吃过的最好吃的八宝粥。 勉为其难!才多大的孩子,连成语都会用了! “你……小小年纪就耍流氓了你。” 这哪来的小破孩,最基本的礼貌都没有。 “流氓。。。。?”小男孩琥珀色的眼眸顿时划过一道光,晶亮晶亮的。 陆安瑶改为揪住他的前衣领,“你不会真是流氓吧?” 岂料,小男孩闻言,乌黑黑的头仰得老高老高,小样别提有多骄傲了,轻蔑地吐出五个字,“愚蠢的女人。” 什么情况?她堂堂一个二十八岁的剩女外加五十岁的老太太,竟然被一个小男孩给鄙视了,不能忍! 两相对峙之下,小男孩早已脱离她的束缚,自己蹲在巷子的墙角边。陆安瑶看着他瘦弱的小身影,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自己堂弟。 堂弟是个很调皮的小男孩,每每来她家做客都上蹿下跳搞得一团糟,当然,堂弟有一张正太的脸,所以让人怎么恨都恨不起来。 她想堂弟了。 堂弟可比这个小男孩可爱多了,好看多了。 “你家人呢?”陆安瑶忍不住问,这一块地方不少的难民,她想,这个小男孩应该也是唐山大地震中的难民,一个人坐这儿总归不安全,要是再遇到刚才那几个抢东西的,就不好了。 小男孩抬起头看她,眼睛倔强闪着泪花。 仿佛那个带刺的小霸王不是他一样,他也只不过是一个柔软的小男孩。陆安瑶有些抱歉,爱怜地伸手摸他的头发。 “你叫什么名字?” 他似乎不敢相信她会这么温柔地摸他,闷闷地低下头,又闷闷地说:“家成。” “嗯、你说什么?” “我叫家成。” 陆安瑶忽然捧起他的小脸,笑得眼睛都弯了,“李、李嘉诚!?” 天哪!未来首富就在她面前!未来首富成了唐山大地震的难民! 哦!幸福来得太突然! 要不她干脆就收养他吧!等什么时候空间的东西吃完,下半辈子就不愁了,靠着首富也能当米虫! “……” “是陆家成!”小男孩气呼呼的,“我姓陆,不姓李!” “你姓陆?不能抱大腿了,呜呜……”陆安瑶的脸立马不开心了。 “愚蠢的女人。”陆家成又开始念叨起来。愚蠢的女人太奇怪了,李嘉诚又是谁????他不叫李嘉诚她就那么失望吗? 陆安瑶捏他脸:“才几岁就女人女人,谁教你的,啊?你怎么这么不可爱呢,叫姐姐。 ” 陆家成使劲躲她的手,不服气:“愚蠢的姐姐。” “哈哈~”陆安瑶蓦然一笑,明媚的笑容使陆家成呆了一分钟,又警惕起来,这个愚蠢的女人笑得好奸诈!肯定没好事! 果然——“好巧啊,我也姓陆,家成,小家成,你不会是我失散多年的弟弟吧?感谢老天让我们重聚~~~走,跟姐姐回家!” 陆安瑶觉得她有点喜欢这个弟弟了,一手拉起他,一手提着袋子,开心地向前走。 要知道这个年代的人不怎么爱开玩笑,偏偏陆安瑶的玩笑开得跟真的一样,陆家成小脸有片刻的怔松,一直在悄悄打量她,突然弱弱问:“你真的是我的姐姐?” “弟弟,你怎么这么可爱呢!”陆安瑶看着他那双一闪一闪的琥珀色眼睛,稀罕地说。要不是两只手都忙着,她真想捏他的小脸,不对,亲一下也行:“小家成,来,让姐姐亲一口~” 愚蠢的女人! 这样的女人怎么会是他姐姐! 差点被她骗了! 陆家成懊恼地低着头,一只手抓着后脑勺。 一路上越来越安静,直到快要到达居民区,她的手真温暖,他一点也不想放开,陆家成的眼睛开始泛酸…… 感受到身边的人无声的拒绝,安瑶轻声安慰他:“没事的,姐姐家里没其他人,以后我们一起住。” 陆家成紧紧闭着嘴,低下乌黑黑的脑袋。 这些天路上的大人们,没一个愿意搭理他的,最好的一个也只给了他一个馒头,最后还被其他人抢走了。可是她不一样,她给他好吃的,还要带他回家…… 这是在做梦吗? 她是那么漂亮,善良…… 还是,她只是要把他拿去卖?! 陆家成忽然用力想要挣开她的手,大喊:“你不是我姐姐!我不要跟你走!” 陆安瑶没让他有跑开的机会,轻轻抛下一句话:“我就是你姐姐,家成。” 她总是一个人住,很寂寞,不介意拐个弟弟回来。再者,他们都姓陆,很有缘分不是么? 陆家成还想要挣扎,可是,他们到了一座很漂亮的房子面前,这个愚蠢的女人拿出一把钥匙,淡然地开了锁,他迷迷糊糊地被她牵着走。 花儿。漂亮的花儿。 葡萄,紫色的葡萄,他吞了吞口水。 愚蠢的女人再次开了门,一进屋,他不适地眯了咪眼睛,亮晶晶的照得他的眼睛很不舒服,好一段时间他才适应了这里。 他仰起小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头顶上那盏明亮的大灯,镶嵌在天花板上。 这里是哪里? 是天堂吗? “家成,你先站着不要乱动,我把东西放到冰箱里一下。” 冰箱…………………………………………??? 陆家成奇怪地看着那个女人。 “走吧。”把东西放到冰箱里,陆安瑶牵起他的小黑手,笑盈盈地:“带你去楼上洗个香喷喷的热水澡。” 哒哒哒地爬上了楼梯,陆家成震惊地看着客厅,墙上挂着个黑黑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光滑的地板铺着毯子,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馨香,家的味道,好温馨。 029 小正太(二更) 陆家成好奇地看着大厅里的一切,这里对他来说就是一个未知数,新奇而向往。 陆安瑶可没给他时间消化,直接把他带到了浴室,看着他这黑乎乎的模样,她就忍不住快点把他洗干净。想象不出这只“小黑猫”多久没洗澡了,不然一身的衣服怎么会黑不溜秋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了呢?! 他第一次洗澡,安瑶决定不给他放在浴缸里洗,用淋浴更方便。调整好了热水器的温度,试了试水温,正正好,她把东西放在一边,要给陆家成脱衣服。 陆家成受了惊吓,死命护着自己的衣服,小声道:“我自己会脱。” “家成,你今年几岁了?我是你姐姐,不怕啊,我帮你洗。” 安瑶可不放过他,多大的孩子,羞耻心都有了。 “我都四岁了!不要,我自己会洗。。。”陆家成的手死死拽着自己的衣服,一张黑色的脸都憋出了红色,耳朵都红了。 别看他年纪小,力气却是不小。安瑶无法,温柔地跟他说:“那这次我帮你洗,下一次你自己洗,可以不?你看,这里面的东西你都会用吗?” 果然,陆家成挣扎的力度小了,这些东西都太陌生了,最后只能乖乖让安瑶给他脱衣服。 把他的头发淋湿,又倒了一些海飞丝的洗发露,不多时,陆家成黑乎乎的小短发便充满了香气,泡沫充盈。 “好多泡泡啊……” “闭眼,洗头发的时候不能睁开眼睛,不然泡沫进到眼睛里,有你难受的。”安瑶看着他睁着大眼睛左看看右看看,不禁有些好笑。 “哦。”陆家成撇撇嘴,乖乖闭眼,“可是……” “有什么问题洗完再问。” “……” 陆家成果然很多天没洗头了,冲下来的水全是黑的,安瑶给他擦完头发,全程他很安静,一直默默打量着浴室里的东西。 安瑶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了然一笑:“那个啊,是马桶。” 七八十年代农村里的人上厕所,几乎都是搭两块木板、挖个坑了事,再往后据说都用尿壶什么的,满了就拿到外头去倒,安瑶小时候就就过过几年那种生活,后来才用的马桶,不得不感叹科技发展对生活的便利产生了非常大的影响。 “马桶?” 安瑶边给陆家成这个好奇宝宝解释马桶的原理,一边拿了一块干净的毛巾给他洗脸,污渍一点一点地褪去,露出了一张稚气漂亮的小脸。 “想不到你还是个小正太!” 弯弯的眉毛,琥珀色的大眼睛,睫毛卷翘,皮肤白白嫩嫩的,鼻梁挺直,唇红齿白,怎么看都是一个小正太啊! 比她堂弟好看多了,虽然同是正太,但陆家成绝对是那种精致的正太,嗷嗷~~ 安瑶以前是个日漫迷,深知一个道理,小时候正太,长大必帅!弟弟是个美男,做姐姐的也脸上有光啊…… 陆家成不明白正太是什么意思,但是看她眼睛放光,也知道正太是夸人的,只是,他皱着一张精致的小脸,他的头发都被她快揉成成鸡窝了。 洗完澡,刚才那个脏黑黑的小男孩已经焕然一新,安瑶把事先从空间里找出来的一套童装给他穿上,卡通小短袖,短袖上是一只可爱的海绵宝宝,蓝色的小短裤,再加上一双小凉鞋。 陆家成对这套新衣服绝对是很喜爱的,东摸摸西摸摸,怎么都看不够,眼睛都快黏到衣服上了,也只有这个时候,安瑶才觉得他是个可爱的四岁孩童,而不是像之前那样,一开口都能呛死人。 陆家成坐在沙发上,抿着唇,正襟危坐,一张小脸没有了刚才的可爱,变得冷然炫酷。 这里太好了,以前生活的地方也不赖,和这里比起来,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连他都感到了自卑。 “来,家成,喝牛奶~”安瑶手里拿着一杯泡好了的牛奶,另一只手上端着切好的芒果,对他笑得灿烂。 浓郁的奶香飘散在空气里,看着那杯冒着热气的牛奶,再看看她明媚的笑颜,陆家成抬手狠狠抹了一下眼泪,“这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安瑶把他抱到怀里,“你先喝完牛奶,吃点水果垫垫肚子,我下楼煮饭,煮完了叫你~” 听着哒哒哒下楼的声音,陆家成才拿起杯子,仰头咕噜咕噜喝完牛奶,迫不及待地下楼,她说她要煮饭,可是这个女人看着和他以前的表姐差不多大,竟然会做饭? 陆家成听着厨房里噼噼啪啪的声音,悄悄地走到门口,探出一颗小脑袋。 哇————那女人果然不是骗他的! 厨房里,安瑶熟练地切菜,炒菜,颇有大厨的风范。今天的鸡肉已经拿了一半去炖了鸡汤,米饭已经在锅里了,又炒了几个小菜,不多时,香飘四溢,陆家成狠狠地吸了吸鼻子,跑过去,小大人般地说:“我帮你端。” “好,那你把这些菜端到桌上,小心点~”安瑶说完,就自己去盛鸡汤了。 刚才炒菜的时候她就想到了,她忘了买些大闸蟹、龙虾回来备着了,这些空间都没有,还有海鲜……以前在南方,她是经常吃海鲜的,现在倒是嘴很馋了。 一顿饭吃得很过瘾,陆家成吃得小脸都冒汗了,安瑶知道,她这是完全俘虏了小家成的胃,遂嘴角扬起,笑得十分开心。 …… 两天的时间,陆安瑶和陆家成都待在家里,没踏出外头一步。 安瑶想着应该给陆家成启蒙,教他识字写字,没想到他早已经完成了初步的启蒙,安瑶兴奋不已,便给了他字帖,让他每天临摹练字,其余的时间就放他到书房里看书。陆家成虽然已经识字,可是认得不是特别多,所以他总是喜欢看书房里的那些漫画书,有图有字,遇到看不懂的字还会查字典,看得不亦乐乎。 这些漫画书有中国的,也有日本的翻译成中文,中国的还好些,但是日本的一向有些污,比如现在,陆家成就捧着一本漫画,津津有味,安瑶有些担心走过去瞄了一眼封面,《火影忍者》。 呼……还好不是守护甜心什么的少女漫。 据说,看日漫的女生大多都有一些腐的潜质,那么男的呢,不会要给掰弯了吧?更何况她弟弟还这么小啊…… 030 就这样被你征服 日子又平淡如水地过了两天,陆安瑶和陆家成相处得很和谐。但是,安瑶随之也发现了一个重大的问题!这个问题,会严重影响到以后他们的生活质量。这个问题是———— 陆家成从来就没叫过安瑶一声姐姐! “家成,叫姐姐~”安瑶笑嘻嘻地对在沙发上看漫画的小人说。 陆家成头也没抬:“……” “小家成,叫姐姐~” 陆家成把书从眼前拿开:“啊,你说什么?” “家成家成,叫姐姐~” 陆家成撇嘴:“陆安瑶。” “陆家成,叫姐姐,听到没有!” 陆家成低头继续看书:“不叫。” 陆安瑶简直快被他气炸了,没想到她带回来的弟弟是只白眼狼,脾气还特别拽,她忽然嘿嘿一笑,砸咂嘴:“陆家成,抬起头。” 某人这回挺听话。 “当!” 陆安瑶的左手,赫然出现了一个水蜜桃,又大又红的水蜜桃,闪烁着晶莹的水珠。 陆家成手里的书蓦地掉到了脚下,眨巴着大眼睛,小脸夸张地问:“……你、怎么做到的?” 安瑶笑呵呵:“想知道吗,叫声姐姐我就告诉你。” 陆家成垂下毛茸茸的脑袋,末了又抬头幽怨地瞟了她一眼,转过头,“才不叫。” 她就不信不能让他心服口服! 安瑶笑了一声,“你再看……” 只见她手上原来的那只水蜜桃不见了。 “咦?”陆家成小小嘀咕一声,一下子从沙发上跳下来,绕着她疑惑地看了找了一圈,不相信地问:“水蜜桃呢?” “看啊,陆家成,睁大你的眼睛啊……”安瑶故意把“啊”字咬得特别重,显出一种神秘感,然后她缓缓把两只手都伸到背后,故弄玄虚:“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变出来~” “水蜜桃……还有八宝粥。” “ok!”安瑶把两只手往他面前伸,手上空空如也,陆家成失望地眨了下眼睛,一瞬间,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安瑶荡然无一物的白嫩手心,忽然出现了一只红彤彤的水蜜桃和一罐八宝粥! “哇~”陆家成的眼睛亮了,看着那个水蜜桃许久,仿佛在研究是不是刚才那个水蜜桃,他抬起琥珀色的眼眸:“你是怎么变出来的,你会魔法吗?” 安瑶朝他使了个眼色:“家成弟弟,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陆家成不再犹豫,大喊:“……姐!” 陆安瑶:“乖~那姐姐就告诉你啊,为什么姐姐会变东西,是因为……” “嗯?” “因为我是神仙。” “啊!” “不信吗?”安瑶握起手掌,手里的东西刹那消失,“为了奖励你叫我姐姐,我决定给你变一包乐事薯片,青柠味的~” “乐事薯片?”陆家成觉得,可能姐姐真的是个神仙,因为她的右手,立刻出现了一袋东西,她把那个袋子一撕,拿出一个叫薯片的东西,塞到他嘴里、 “咔嚓、咔嚓、”陆家成咬了两口,薯片碎了,他激动地仰头看着安瑶,眼里充满了崇拜和迷恋:“姐,我相信你是神仙了!姐、我还想吃薯片~” 一包乐事彻底把陆家成征服了,他想不出世界上还有这么好吃的东西,脆脆的,味道鲜美,咬下去咔嚓咔嚓咔嚓咔嚓的,真带劲! “可以,不过你要答应我,这是我们之间的小小秘密,不能让别人知道,不然我就是大罗神仙,也自身难保。” “为什么?”陆家成咬着薯片,含糊不清地说:“姐、你不是、那个、神仙吗,到时候你就带我往天上一飞,别人就抓不到我们了。” 陆安瑶唉了一声,“然而事实是,姐姐除了会变东西,其他的神仙技能一窍不通。” “没关系!”陆家成小脸鼓鼓的,“姐姐最棒!将来我给姐姐造一架灰机,我们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呦呵,家成真有志气,还给姐姐造飞机呢。”安瑶忍不住伸手蹂躏他的小嫩脸,“但是姐姐其实想要坦克。” “坦克?” “……说来话长。”最重要的是,她想要陆家成改个名字,叫李嘉诚。(__) …… 又宅居了几天,陆家成在家里就待不下去了。安瑶还好,她一向很宅,但是陆家成不一样,他再怎么比同龄的孩子聪明一点,他本质里也是个四岁的小男孩,对世界充满着好奇。 这日,陆安瑶给自己和陆家成换了一套新衣服,便心情很好地出门了。 “啊呀,小瑶,真是小瑶啊!” 出门刚没走几步,便看见对面两老人走向这边。 沈梅芬拽着叶爱国的手,飞快走了几步,脸上都快笑开了花,“小瑶啊,你可总算出门了!” 叶爱国毕竟男人,表达方式不同,只是笑着对安瑶点了点头,在心里默默直叹,小瑶。。。。。。老伴真是越来越会套近乎了。 陆安瑶的心“突”了一下,估计又被人当成怪物了。幸亏今天出门了,看来以后要多出门才行。她记得上一次和陆家成回来时,还遇到了这附近其他的邻居,他们无不是在指指点点。 “沈奶奶、叶爷爷,你们出去买菜回来了啊。”安瑶笑眯眯地说,看这样子,确实是买东西回来的。 “可不是。”沈梅芬和蔼地说:“你等着啊,我给你做了烙饼,我去拿给你。” 自从上次安瑶送了他们两串葡萄,两老人也想着什么时候回礼过去,沈梅芬更是亲自下厨,做了他们京城人都爱吃的酸菜烙饼,一番心意。等啊等等啊等,终于是等到安瑶出门了。 沈梅芬是不明白了,现在这个年龄的孩子大多爱动,小瑶为什么总喜欢待在家里呢?像他孙子,比小瑶大两岁,却是一刻也不得闲的。 “沈奶奶,不用的~”安瑶推辞,真是太客气了。 叶爱国:“小瑶,这是应该的。放心,你沈奶奶的手艺还不错的。” “哎呀!”沈梅芬忽然低呼一声,刚才只顾着和安瑶说话,倒没注意到安瑶身边的小孩子。 叶爱国也是盯着陆家成看。 见两个慈祥的爷爷奶奶都盯着自己,陆家成怪不好意思的,背不由挺得笔直笔直的。 “这是我弟弟,陆家成。”安瑶适时介绍自己的弟弟,随后道:“正要带我弟弟出去玩呢。来,家成,这是沈奶奶和叶爷爷。” 031 遇险 陆家成:“爷爷奶奶好~” 不得不说陆家成在长辈面前还是很有礼貌的,起码这卖萌就卖得不错,眼睛睁得大大的,模样很讨巧。 “真乖、真可爱、真漂亮!”沈奶奶眼睛都直了,一连夸了好几句,姐弟两个都长得俊啊,都合她眼缘。 “你们都等着,我给你们拿烙饼去。” 叶爱国一把拉住沈梅芬:“孩子们要出门,你让他们怎么吃?要不这样,小瑶和小成你们回来了到爷爷奶奶家里去取。” 叶爱国知道老伴这些年过得很寂寞,身边也没孩子,难得遇到两个喜欢的,老伴做事是越来越风风火火了。 “那成!谢谢爷爷奶奶了,再见!”安瑶朝他们郑重挥了挥手。 陆家成:“爷爷奶奶再见!”也挥了挥手。 “你刚才为什么拦我?烙饼让他们带路上吃也行啊。”沈梅芬假装捶了捶叶爱国的肩膀,不舍地盯着两孩子背影。 “在咱们家吃好还是在路上吃好?”叶爱国气定神闲地往前走:“不错,我瞅着小成有几分学武的资质。” 沈梅芬可不管老伴的小心思,当下高高兴兴地说:“那我可得回家好好准备了,等会请小瑶和小成好好吃顿饭!” …… 说起来这时候的街真没什么好逛的,摆摊的没有,步行街没有,商厦也没有,远不比后世热闹。 安瑶和陆家成进了一家百货,百货店的架上挂着各种各样的衣服,陆家成一一看过去,眉头深深皱了起来。 “怎么了家成?看上哪件衣服了?” “姐。”陆家成扬起小脸,认真道:“我忽然觉得,还是咱们家的衣服最好看。” 才一周的时间,陆家成已经被安瑶养得很有品味了。安瑶刮了刮他的鼻子,“不错,终于知道你姐姐我的与众不同啦~” “姐~”陆家成抗议,躲她的手,小脸通红通红的。姐姐什么都好,就是老爱对他动手动脚。 “哎呀呀~”安瑶顿时笑逐颜开。“走,我们买猪肉,今天晚上做卤肉!” 供销社门前的人有点多,安瑶牵着陆家成的小手,有些艰难地走在人群中,突然间,她感到手一空,有一道强劲的力量使家成的手和自己分离。 她低下头,人来人往中哪里还有弟弟的影子! “家成!” 陆安瑶一下子慌了,心里陡然升起一股寒意,空落落的,随手抓住一个身边的人,质问:“看到我弟弟了吗?你看到我弟弟了吗?” “没有!”那人挣开她,看到她红红的眼圈,有些同情地摇头,街上的人贩子越来越多,一不注意,孩子就会没了。这小女孩这么漂亮,她弟弟应该差不到哪里去。“小姑娘,你还是小心点吧,现在街上的难民越来越多,听说还有人上街抢劫呢。” 这个时候确实很混乱,地震、难民、陆陆续续有知识青年返城、倒卖……鱼龙混杂。 “家成……家成……家成你在哪里?” 安瑶转了一圈,都没找到陆家成,她从未遇见这种状况,无力地伸手抱住了自己。怎么会这样,明明前一刻还在的呀!一种从未有过的不知所措淹没了她,怎么办……报警,对,报警! 她很害怕,如果她走了,家成回来找她,看不到她,又该怎么办??? 安瑶难过地哭了起来,抬手抹了下眼泪,飞快地朝警局奔去,她记得警局就在这附近。 “警察叔叔,我弟弟不见了,求求你们帮我找到他……”终于找到了警局,安瑶一下就冲了进去,上气不接下气地哽咽道。 一个穿着警服的男人刚抬头,就看见一个漂亮的小姑娘在那里哭得厉害,起来道:“小姑娘,别着急,慢慢说,你把事情告诉我们。为人民解决问题,这是我们警察的责任和义务。” “刚才我和我弟弟在供销社门前,我牵着他的手,可是一瞬间,他就不见了。我怀疑他是遇到人贩子了……” 男人闻言,沉吟:“小同志,先别慌,我们这就去找你弟弟!你把你弟弟的外形特征跟我们描述一遍。” 他们这一带确实不太太平,最近出了好多起孩童失踪案,人贩子还专门挑漂亮的孩子下手,他们调查这个人贩子很久了,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个人作案。 警察听完她的描述,就带着一群手下,还特意嘱咐安瑶在警局待着,别动。他们会想办法找到她弟弟。但是安瑶哪里能安心,坚决不在这里,和他们分开在县里找弟弟。 安瑶很庆幸自己遇到了正直的警察,而不是像后世那样,要等二十四小时才能立案,那样的话,人贩子或许早就离开了。 回到供销社门前,安瑶吸了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冷静才能思考。 如果是人贩子的话,就可能有据点,而据点一般都会设在比较偏僻的地方。再者,就算没有据点,人贩子现在不可能出了z市,前后才不到半个钟头。 人贩子想要把人运走,必然要经过各种车站、火车站,她现在只希望他们还没走。家成……他那么聪明,应该会拖延时间的,她要做的,就是去车站守株待兔。 车站…… 这方圆百里只有一个汽车站,还是在上次黑市的附近。不得不说黑市设在那里,是一个危险却十分大胆的决定。 安瑶快速往汽车站的位置走,虽然她是个路痴,但是这种事关她弟弟危急的时刻,却没有再犯了。远远的看见一个很大的汽车站,乱糟糟的,没有后世那么齐整,快走近时,安瑶呼吸一滞,这里很燥热。 不时有人提着东西从她身边路过,她恰好要偏头调整下呼吸,蓦然,视线所及处———— 汽车站旁边有个小丛林,是两个人在打架。不,确切的是,一个少年护着身后的一个小男孩,正和一个精瘦的男人打架,那个小男孩…… “家成!”她一眼就认出她弟弟了,他身上的那件粉色小短袖是那么显眼,是今天早上刚给他换上了的。 安瑶拼命想着刚怎么办的时候,对方却不给她机会,那个少年看起来挺会打架的,身材清瘦挺拔。男人有点招架不住、似是怒了,忽然从怀里抽出一把发亮的匕首…… 032 欠他人情 男人手中的匕首闪着锐利的光芒,眼看就要向少年刺去,少年的身体一偏,安瑶正好看到了他的侧脸,是他…… “薛岩!” 陆安瑶拼尽力气对着那边喊了一声,丛林有些隐秘,根本没有人注意到那边,所以男人才敢胡来,这么一喊,很多人倒是纷纷往丛林看去。 只是来不及了,那把匕首……安瑶快速脱下右脚的鞋子,瞄准男人匕首的方向,用力扔了过去。这鞋子是她空间里拿出来的凉鞋,挺坚硬的,虽然不及高跟鞋来的硬。 鞋子不偏不倚,正好砸到了男人的手臂上,本来要刺到薛岩肚子上的匕首打了个弯,只在他的右手臂上划了一道浅浅的口子。 薛岩也不是傻子,趁着男人停滞的瞬间,拉起陆家成往安瑶的方向跑来,人多。 那男人看着到嘴的鸭子飞了,恨恨地吐了一口痰,发黄的脸上带着阴森的笑意,往这边追了过来。 忽然,人群中传来了一阵喧闹,“什么事?!” 高亢正直的声音越来越近,一小队穿着警服的警察出现在了这里,安瑶当下兴奋地挥挥手,“警察叔叔,这里,这里!” 也亏得她今天穿的和陆家成一样,穿了一件粉红色的t恤,人也漂亮,特别显眼。领头的警察是刚才那个队长,一下子认出了她,迈开步子几下就到了她面前,“小同志,我听说这里有人打架,出什么事了?” 薛岩他们正好也跑到了她面前,陆家成的一边脸微微肿了,扑到安瑶怀里,声音带着哭腔,“姐,我害怕~” “别怕别怕啊,姐姐在。”安瑶真的是心疼不已。 薛岩震惊地看着刚才被自己救下的小男孩抱着的那个人……陆安瑶。他是陆安瑶的弟弟?! “这是你弟弟?找到了就好!”队长笑着在旁边说,其他队员则警惕地观察周围动静。 “是我弟弟。”安瑶连忙说:“刚才多亏了薛岩,坏人在那边……” 本来那个精瘦的男人还要去追人的,这会看到警察,更是撒腿就跑。队长眯眼,一声令下:“追!”末了又折了回来,郑重拍了拍薛岩的肩膀,“同志真勇敢!” 薛岩被拍的身躯一震,下意识站直身体,目光严肃而真挚的对队长的背影行注目礼。 安瑶轻轻拍着陆家成的后背,对着薛岩鞠躬道:“刚才真是多谢你了。”虽然不知道薛岩是怎么遇到她弟弟的。 “没事。” 薛岩的目光闪了闪,想到了刚才的情景。他本来在黑市的,正巧出来转了转,便看到一个诡异的男人拖着一个小男孩,那小男孩在反抗,还咬着男人的手臂,男人直接甩了小男孩一巴掌,抱起他把他的脸按在怀里就要走。他们麒麟村以前遇到个这样的情况,他更是亲眼看见一个人贩子企图绑走村里的一个女孩,所以才会觉得情况眼熟。 一路跟着男人,确定了男人是人贩子,薛岩想救人,却先被发现了,不得已两人才打了起来。 “你等着!”哭够了的陆家成终于从安瑶怀里抬起头来,又恢复了那副傲娇酷拽的模样,眼睛直直看向薛岩。 “嗯?”薛岩一愣,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刚救下来的小男孩这么仇恨地看着他,漆黑的眼眸望向安瑶,有些无措。 欺负人家薛岩是老实人……安瑶很无奈地瞥着陆家成,意思是,这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嘴巴里敢吐出你试试看。 “今天是你救了我,这个人情我以后会还给你的。你等着!” 哟,还挺会做人的。安瑶甚感欣慰,只是这语气太不友善了。 薛岩看着陆家成倔强的眼神,漆黑的眼底流露出深深的笑意,郑重地对他摇摇头,说:“不用。” 眼看陆家成要发飙,安瑶赶紧按住他的小身子,弯了弯嘴角:“你救了我弟弟,我们欠你一个人情,是应该的。” 这才注意到,其实薛岩身上的伤不少,就光脸上,也是被揍了好几拳,已经发红了。可这样依然不能遮掩他的俊朗。在七十年代,这样的帅哥真的少见,以安瑶的审美,放到后世,薛岩其实可以算得上是杂志里的型男了。 他虽然瘦,但是不文弱,可能是因为经常在田里干活的关系,看着比别人壮实了点;他的眉毛比较浓,桃花眼也很明亮幽黑,鼻梁挺直,和上次麒麟村大部分人的塌鼻子不同,皮肤也不白,倒是更增添了一些男子阳刚的气概。 “只是顺路看到,没有看着不管的道理。”薛岩笑了笑,目光落在她洁白的脚踝上,忽然往回走。 安瑶原本准备的很多道谢话,都还没说出口呢。她心里是很感激薛岩的! 陆家成:“姐,他就这么走了?” “啊,可能吧……”那她要不要追上去?弟弟的救命恩人就这么放走了?怎么着也得请回家坐一坐,更何况还是她之前在麒麟村认识的人。 她前世也是快要奔三的宅女了,人情世故不是很精通,也是懂一些的。 当然,她考虑的问题是不存在的。 薛岩并没有走,只是走到丛林那边后,又折了回来,回来的时候,手里还提着一个鞋子,她的凉鞋! 他就是专门给她捡鞋子去的!? “给你。” 薛岩说这话时有些不自在,眼睛都不敢去看她,不过安瑶没注意,她愣愣接过鞋子:“……谢谢你。” 他一个男孩都比她这个女人细心,虽然貌似他现在年龄比她大。 “我先走了,你和你弟弟路上小心……”看她穿好鞋子,薛岩有些担心地说。 “就走了吗?要不去我家里坐坐吧?” “不、不必了。”薛岩连忙摇头。 安瑶看他态度坚定,也不勉强,问:“对了,你怎么会在县里?” “我和建军还有大妮一起来县里……” “我懂,我懂~”安瑶微笑点头,打断他的欲言又止。“这样挺好……” 薛岩倏地看她,双眸熠熠生辉。 “是真的挺好,各取所需,还能维持生活,你加油!”安瑶知道,他们应该是又到县里卖东西了。 033 薛岩(二更) 感谢听惜、天中有雨、爱源的欣欣、的打赏!(__) 【正文】 陆安瑶以前在麒麟村待过,自然知道其中的艰苦,那个地方太穷,地理位置也不优越,又是在这样特殊的年代,他们村的粮食粮票供应也不是很足,只能够基本让人吃得饱。 而且据说z市的冬天是很冷的,零下度数,下雪,那样的山里更冷,想必日子更艰难。 倒卖粮食虽然在当时不被许可,但也不失为一种方法。 她其实是支持这种做法的,起码说明薛岩、陈建军、陈大妮还有干劲,他们不会傻傻等着,他们在努力。 薛岩的心里升起一股暖流,可是眼睛却忽然酸涩无比,本来消退的血丝竟是又冒了出来,他眼神颇为复杂地看着眼前这个女孩,因为她短短的一句话,一向男儿有泪不轻弹的他有点想哭。 奶奶前几天又犯胃疼了。他的奶奶曾经经历过饥荒年代,听说那个时候奶奶啃过树皮,吃过草根,薛岩听奶奶讲起,每每就在心里下决心将来要让奶奶过上好日子。可是太难了!他除了每天在田里多干一点活,出一点力,让家里多分到一点粮食外,就没别的办法了。 村里不是没有人出去倒卖,只是能卖的东西太少,村里不让养鸡鸭,前几年有人偷偷养了,还被抓去游街断了条腿。他和陈建军陈大妮偶尔也会找些东西去倒卖,上次抓到一只山鸡已经算是非常幸运了。 听村长说,过一段时间村里就会允许养鸡,薛岩才觉得日子有了盼头。可偏偏这时候,奶奶的胃病犯了,粗粮根本吃不下,家里又没细粮。 正好隔壁村不知道哪里来的一些鸡鸭和大米,还有长期供应,需要找一些人帮忙卖,卖出去的报酬三七分,薛岩几人便也加入了行列。 他们每天都起得很早,干的毕竟是偷偷摸摸的事情,徒步走到隔壁村,从隔壁村再坐车到县里,有时候借不到车,就自己走,前天黑市有警察,几人差点被抓住,拼了命才护住着点东西狼狈地逃走。 安瑶看薛岩低垂着头没说话,莫名想到自己说错了话,“看你都受伤了,记得去医院看看。不对,不然去我家看看吧?我家里有医药箱。” “这点小伤哪里需要去医院。”薛岩似是被吓到了,浓密的眉毛皱在一起,脱口而出:“放着几天它自己就好了。” “你平常就是这么随便的吗?”安瑶没想到他这么不在意自己,有些不悦瞪他:“你看你的脸都被打成这样了,将来要是留下了疤痕怎么办?你长得这么好看,留下疤痕将来找不到女朋友怎么办?就算是男人也要注意自己的脸啊,别仗着自己年轻英俊就不注意,将来老了有你后悔的……” 她絮絮叨叨一说起来就没完没了,完全就是被薛岩刚才那随意的语气给气到了,仿佛只有大病才需要去医院,他今天被人打了,怎么着也得去检查一下伤口啊。转眼她看到他很破烂的衣服,忽然明白了他为什么那么说,心里微微一叹。 “呀,你手流血了……”刚才被男人的匕首划到的口子,鲜血正一点一点往里面冒出,也不顾人来人往,安瑶从包里掏出一小瓶碘酒和一根棉签,打开瓶盖用棉签蘸了蘸碘酒,把碘酒塞到薛岩没受伤的手里,抓住他的另一只手,感受到手主人有反抗力度,她稍稍用力他就没再挣扎。 轻轻地在伤口上涂了碘酒,防止伤口感染。 薛岩愣愣地站着,一动也不敢动。他看着眼前的少女,两弯柳叶眉微微蹙着,像蒲扇的睫毛一颤一颤的,伤口上传来痒痒的凉凉的感觉,他的心好像也被羽毛给撩得痒痒的,一下又一下…… 他以前读过书,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大庭广众之下,她却拉着他的手,肌肤相碰传来异样感。在农村,没有几个女孩敢主动挽起男孩的手。 薛岩赶紧撇开眼,心里一恼,她才不是那种伤风败俗的女孩……心抑制不住跳得老快,耳根也悄悄泛红了。 安瑶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一件多么伤风败俗的事情,在这个不能在公众面前牵牵小手的年代,她的做法委实大胆前卫。她也不知道他的行为给薛岩带来了多大的震撼,她更不知道薛岩这个少男内心的纠结与跳动,她只是仔细地帮他包扎伤口,用的是自己放在包里的一块丝帕,她自己绣的,上面还勾勒了一朵淡粉色的雏菊花。 “好了!”她笑着松了一口气,抬头对薛岩叮嘱:“你回去注意点,最好不要碰水,不然伤口会感染的。” 薛岩抿紧嘴唇,沉默地点点头。他没那么娇贵,也没那么多的讲究,虽然认真地听在心里,做不做就是另一回事了。 “别动!” 三人皆被前方的动静惊到了。警察队长的身后押着一个人,那人的双手被反剪在腰后拷上了手铐,此刻正老老实实却不甘地被人押着走。 “同志,你看看,是不是他?”警察问薛岩。 薛岩点头算是回应,陆家成激动地伸出手指着他,“就是他,他还打了我一巴掌!警察叔叔,你们千万不能让坏人逃走了!” 被人打一巴掌丢掉小男子汉尊严的陆家成,很有过去扇回一巴掌的冲动,可是警察在这,他也不敢造次。 “小同志,放心,坏人就交给我们,我们会将他们绳之以法。” “岩子!” “岩子!” 薛岩听到声音转过头,正好看见陈建军和陈大妮正往这边跑来,两人气喘吁吁地在他面前站定,“岩子,你跑哪儿去了,东西我们已经……” 突然意识到这里还有人,安瑶,她怎么和岩子在一起? 还有,“警察!”两人脸色一白,往陆安瑶身边缩了两步,控诉地看着薛岩:难道你被警察发现了? “同志们,你们不用那么严肃。我们是为人民做事的,不是让人民怕我们的。”队长笑呵呵地说。 陈建军陈大妮:不是,俺们真的很怕你们。 薛岩幽黑的眼眸微怔,面前的是警察!面前的竟然是警察!面前的真的是警察!他刚才怎么没注意到。 Σ(⊙▽⊙“a 这样一想,他也做贼心虚了…… 034 又闻李婶 感谢开心碘、范朵朵、的打赏!(^-^) 【正文】 陆安瑶无奈地看着他三人,现在的人这么质朴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看见警察了就怕成那样。这要搁现代,那人脸皮都是随着日子蹭蹭蹭往上涨的。 上初中的时候,她班上有个男同学,坐最后一排,典型的不学好的男生。 一日,课上。 语文老师突然问:“xxx,你在看什么?” “没有啊,老师。” “死鸭子嘴硬。”语文老师书一扔,踩着小高跟嗒嗒嗒走下讲台。明明都看见他在看课外书了,平常最后一排的同学看小说玩手机她都不管的,只要不影响到其他同学。但是今天,xxx看课外书还跟隔壁的男生讨论,神神秘秘的。语文老师想睁一只眼你闭一只眼都不行。 “把书给我!” “老师,我真没有啊。”xxx死命护书。 语文老师也气急了,心想今天非把你书没收了不可。巴拉一下把书抽走,“兴趣挺多,还看漫画……” 翻一页,哗啦,老师脸爆红。 那个时候陆安瑶坐在第四排,全班总共七排,语文老师拿书时,手举得高高的,她从那个角度撇过去…一男一女、漫画、裸、体,交叠…诡异的姿势…小黄、书。 xxx不怀好意:“嘿嘿、老师,你自己要看的嘛~” “xxx,给我滚出教室!!!” …… 警察队长明显也没想太多,抓到一个重要人贩子,叫了他们几个人一起去录下口供。在警察局录完口供,队长表扬了一番薛岩见义勇为的壮举,还告诫他们以后出门最好有家长陪同,上街的时候也要时刻仔细以防意外…… 半个小时后,众人出了警察局。 “真是人民的好警察啊!”陈建军忍不住说。以前以为警察都是和生活不着边的,没想到今天警察还跟他们说了那么一番道理,虽然简直比他/妈还啰嗦。 陈大妮犹豫、小心看他俩:“那咱是继续卖还是不卖啊?” 薛岩、陈建军面面相觑:“……” 安瑶无奈一笑,三人才猛然想起她还没走。 沉默…… 几人在安瑶面前一向话不多。 “那我先回家了……对了,这是我弟弟,陆家成。家成,打个招呼……” “你们……”陆家成头忽然抬高,小眉毛一挑,安瑶不动声色腾出一只手他摁着毛茸茸的脑袋。 脑袋受力只能低垂着,瞟见安瑶嘴角那危险侧漏的笑意,陆家成板正脸:“你们好!” 总算说了句人话。 薛岩是见过陆家成的,她的弟弟,两人长得不是太像,却意料之中都是分外惹眼的。 “你弟弟真俊!” 陈大妮稀罕地看着陆家成,安瑶是个美人坯子,她弟弟也特俊俏。她脑海里他们村小男孩的印象哪个不是脏兮兮的,鼻涕横流,东跑西跑上蹿下跳,比猴子还皮,村里那些婶啊姨啊舅啊拿着扫帚后面追着打时,哭起来声音比猪还大。安瑶的弟弟虽然脸被人打了,活脱脱往那一站,就是不一样,怎么看怎么稀罕。她第一次认为,男孩子原本也是可以用来看的。 陈建军也附和,嘿,他们家岩子长得也不差,那可是村里一根草,野花遍地绕…… 几人告别。 “哎呀,建军,岩子,李婶子托咱仨给虎子买的白糖你们买了没?” 陈建军:“没啊,你不说我还真给忘了。” 薛岩:“正好,咱们现在去买。” 身后,传来三人的对话。安瑶疑惑地转身,走到他们身边,“你们说虎子?”虎子那孩子她还是很喜欢的,那孩子的眼神虽然怯弱,却没有任何的杂质。 “咦,安瑶你认识虎子?”陈大妮问。 “嗯,我上次去李婶家时,正好虎子也在。” 陈大妮心有戚戚然,面上一叹:“虎子他爸真不是人!” “怎么了?” 薛岩和陈建军欲言又止。陈大妮向来直爽、藏不住话,看见安瑶像是关心虎子,忍不住把这几天在薛岩和陈建军两人面前的念叨又不厌其烦说了一遍:“虎子他爸把虎子给打了,打得浑身都是伤不说,虎子头还被撞到了墙上,给肿了一个大包,可把李婶子给心疼死了。那虎毒尚且不食子,虎子他爸为了小儿子,说打就打。正好我们来县里,李婶子托我们给买点白糖,做些糖糕给虎子吃。” 要知道这时候白糖很昂贵,没糖票买不到。想到虎子一直爱吃糖糕,李婶子花了好大功夫才弄来几张糖票。 安瑶感到陆家成抓着自己手的力道紧了紧,低下头,看见他眼睛亮晶晶的,很不忿,安瑶继续问:“虎子他爸为什么打虎子?我上次看见虎子的时候,他很乖巧的。” “虎子他爸就喜欢他们家狗蛋儿,哪里管虎子!就前几天,虎子的口袋藏了一根糖、那啥、棒棒糖……被他家狗蛋儿看见了,虎子不给,两人抢在了一起,结果狗蛋儿就给摔倒在地上了,虎子他爸看见,直接把糖抢过来给狗蛋儿,还说虎子不爱护弟弟不让着弟弟,上前就是一顿打,虎子哪里受得住,头不小心给磕到了,李婶子就把虎子暂时接回去住了。” 这虎子把偏心小儿子方圆几个村谁不知道,大家一来二去就传开了。 等等…… “你刚才说、棒棒糖?”安瑶脸色有点难看。 “这、我也是听邻居们这么说的。”陈大妮心里也不知道那棒棒糖是个啥。还有叫棒棒的糖?棒子做的? 难道是她那天给虎子的棒棒糖……他还没吃完,留了一根?安瑶越想越觉得心里有愧,如果没有那根棒棒糖,事情就不会发生,可是想想也觉得不对劲,上一次虎子面黄肌瘦,营养不良的样子远超同村小孩,说明他在李婶子男人家过得并不好,听陈大妮的说法,虎子还有弟弟?虎子他爸偏心弟弟? 看来是同父异母的弟弟了。 而且虎子他爸会打孩子,本身也表明他人品有问题。跟着这样的爸,将来想学好都难。 那么李婶和她男人…… “我能问问,李婶和虎子他爸的事么?”安瑶诚恳地说:“李婶救过我,我挺关心她的。” 陈大妮、薛岩、陈建军毕竟是后辈,知道的也都是从邻居三姑六婆那里听来的,三人东凑一句西凑一句,安瑶也知道了大概的始末。 035 陆家 杨铁树年轻的时候,在村里人缘极好,据说他是个活雷锋,路上看见大妈摔倒了扶一下,看见大爷就笑眯眯问声好,看见小孩没说给点小零嘴,村里本来就穷,小零嘴哪是说有就有的,但是对小孩嘘寒问暖,可好了,远近没有哪个小孩看见他不叫声哥哥叔叔啥的。 就这样子的说法,从表面上,杨铁树是个好青年。 “不会你们几个小时候也叫过吧?”陆安瑶略显好奇的小眼神扫过他们几个。 陈大妮嘿嘿一笑:“叫过,叫他杨叔叔~我当时真是瞎了狗眼了!”陈大妮一向爽快,那时候年龄小,听小伙伴们说样铁树人很好,每每见到他,就跑人跟前点头哈腰,“杨叔叔,又去田里呀?”“杨叔叔,去镇上啊?” 陈建军点点头,表情有些羞愧:“小时候叫他杨大叔。”陈建军读小学的时候,成绩很好,是村里第一,他小时候比较规矩,没像陈大妮那么疯,看见杨铁树也是一三好学生的模样。 薛岩:“……喊他杨叔。小时候觉得他有点奇怪,但也没看出奇怪在哪。”他那个时候看别人那么叫,自己也叫,不见得多喜欢,但也不讨厌吧。 看来还是薛岩长点心。 样铁树人缘好,村里自然很多户人家想招他做女婿,可人杨铁树就是看上了李翠花。李翠花那时候年轻,人也勤快,比别的姑娘家块头大,但是有活力,是一种健康美。杨铁树本身也人高马大,倒不会比自家娘们矮了去。 婚后第一年李翠花生了一个女儿,杨燕,小名燕燕。李翠花的婆婆本来看李翠花很满意,儿媳妇身体结实,又会干活,但是村里人重男轻女那是很厉害的,李翠花第一个就生了女儿,婆婆对她就不满了。再说李翠花想自己还能生,结果一等等了十几年,硬是没下过一个蛋,杨铁树的妈对她的不满十几年来早就堆得比山都还高了,样铁树也是这样。都三十好几了,同村男人这个年龄家里孩子一窝了,他家就一个无足轻重的赔钱货。再说李翠花,人老珠黄,生过孩子后,腰肢一日比日粗壮,皮肤一天比一天粗糙,黄脸婆子越看越惹人厌。 杨铁树在外头终于又有了新欢,新欢是杨母娘家表妹的女儿,等李翠花再发现自己怀孕的时候,人新欢也怀孕了,就比她少了两个月。杨家故意瞒着村里人李翠花怀孕的消息,强行跟李翠花离婚,娶了新老婆。那个时候女人生不出孩子就是大忌,倒也没人为李翠花说话。 李翠花知道自己吃了亏,苦苦哀求都没用,她娘家没什么人,只能自己一个人带着燕燕。偏偏那年,燕燕十四岁,跟人处起了对象,那人是外来人口,不是麒麟村的人,半年就抛弃燕燕跑得人都没影了,燕燕得知自己怀孕后羞愧难当,上吊在自家屋里,李翠花第二天看见时,整个人都崩溃了,她肚子里的虎子已经九个月大了,这么一打击,虎子成了早产儿。 农村人重视认祖归宗,只要丈夫没死,孩子必须给夫家养。李翠花当时想着,婆婆一向很喜欢男孩,不会薄待虎子的。 但是虎子一个早产儿,瘦瘦小小的,一看就活不长,再说儿子新娶的媳妇也要生了,一对比,虎子在杨母心里根本没分量。 跟薛岩三人告别后,安瑶心里别提有多难受了。从虎子那小身板就可以看出,虎子在杨铁树家里过得并不好,非常不好。 “姐。”耳边忽然想起陆家成的声音,软软的,不解的,“我以前听忠叔说,没有一个爸爸妈妈不爱自己的孩子,为什么杨铁树要那样对虎子、还打虎子呢?” 虽然不认识虎子,虎子家的事情却给陆家成幼小的心灵带来了强大的震撼。 忠叔告诉他,虽然他的爸爸妈妈从小就去了,但是爸爸妈妈是很爱他的。 “因为……人都是会变的。”安瑶隐晦看了他一眼,伸手摸摸毛茸茸的小脑袋,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但是姐姐是不会打你的,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陆家成吸了吸小鼻子,“姐你以后肯定打不过我。” “口气不小!”陆安瑶捏捏他的脸,“你刚才说的忠叔是谁,嗯?” “忠叔……!忠叔说我是爸爸妈妈的宝贝,忠叔是我爸爸妈妈的朋友。”陆家成咬咬唇,眼里迸射出火花,那是斗志,斗志昂扬的斗志,“忠叔还说,最最最最重要的是,我背负着振兴陆家家族的伟大使命,我必须带领陆家,走上一条繁荣富强的道路!!!!!” 乖乖……安瑶拍了拍小心脏,难道他们陆家还是个了不得的家族? 安瑶斟酌片刻:“你们家有多少人?” “很多人,很多很多人……”陆家成天真地夸张地说,然而小脸很快皱成一团,“但是,忠叔说,那是一百多前的陆家,现在的陆家没那么多人。” “现在几人?” 陆家成小心翼翼地抬起琥珀色的眸子:“我、加上姐姐你,两人。”还做了一个2的手势。 oh……! “陆家成、”安瑶蹲下身,煞有介事地拍了拍他的小肩膀,“加油~你要努力,振兴陆家,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相信姐姐我,少年强,则陆家强;少年富,则陆家富;少年崛起,则陆家崛起……” 少年,未来的路交给你了,毕竟你是嫡脉。而她,只是个野生姐姐。 很多人……很多很多人……作为陆家唯一仅剩的男丁,她弟弟实在太伟大了。 不,最伟大的或许还是将来的弟妹,担负着繁衍子嗣,生生不息的家族重任啊。 “嗯!”陆家成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将这番话牢牢地记在心里,“姐,你说得真好!” “明天姐姐就带你去看虎子。” “啊?”陆家成眼眸闪烁,笑:“好。” 那边,陈大妮、薛岩、陈建军买了白糖糕,打算回黑市。 “嘿、你们说、那咱还要不要继续卖?”陈大妮犹豫着看他俩又问,刚才的警察队长还给他们讲了一番大道理呢,还那么关心他们。 薛岩:“卖!当然得卖!” “卖卖卖!”陈建军也说。道理是摆来给人听的,听过之后,另当别论。 036 茶 感谢朴咔咔赠送的平安符~~! 【正文】 陆安瑶和陆家成今天出门,因为中途的人贩子事件,再加上安瑶担心李婶子,倒是什么都没买,空着两手回到家。 还没到家门口,一阵飘香钻进两人的鼻尖,姐弟俩对视一眼,肚子里的馋虫开始咕噜咕噜地叫了。 “小瑶、小成,回来了啊!过来,快过来……”沈梅芬站在家门前,看见越走越近的姐弟,笑呵呵冲他俩招手。 “沈奶奶!”安瑶拉着陆家成走过去。沈奶奶今天穿了一件青色的小袄,黑色的褂裤,往那一站,倒是越看越温柔了。不会沈奶奶一直就站门口等着了吧? 安瑶后知后觉想起来,貌似出门时答应了要在她家吃饭的。 叶爱国正坐在椅子上看报纸,心里想的却是老伴闲着没事干,就爱瞎折腾,屋里有椅子不坐,非要到门口等人。 但是听到门外传来的声音,叶爱国威严的脸上有了一丝放松,摘下银灰色的老人眼镜,放下报纸,脚底下像生风了一样,一会儿就到了门口。 “安瑶、家成啊,今天就到爷爷家来吃饭,你们奶奶给你们做了一桌好吃的……家成的脸?” 听到叶爱国疑惑的语气,沈梅芬才拉过陆家成仔仔细细看了起来,“出了什么事情?这早上出门还好好的,回来家成的脸就……哎呦,可疼死奶奶了……” 这鼻青脸肿的样子,怎么瞧怎么心疼啊! 以前她孙子挨儿子揍时,她心里都没这么个疼。她孙子皮厚,耐打,这家成白嫩嫩的,哪能被那样对待呢?! “奶奶,我已经不疼了。”陆家成端正态度,说。 “真是乖孩子……”小模样在沈梅芬眼里就是故作坚强,“你们都快进来。” 陆安瑶跟着他们几人进了屋,陆家成已经被沈梅芬拉去看脸了。 “小瑶,坐。”叶爱国以长辈的姿态招待安瑶,看她随即规规矩矩地坐着,心里很满意。 虽然坐得规规矩矩,但是安瑶暗地里还是把叶爷爷和沈奶奶的家观察了一遍。两老人住的是一层楼的单独一座房子,房子进去,不是特别大,却很明亮干净,可见主人是爱干净的。就是大厅很宽敞,用了帘子分成两半分,前一部分是用来用餐的,后一部分,有一个书架、地上摆着几盆异常优美的花朵,估摸着是兰花和菊花,但模样却和普通的兰花和菊花不像。 看来,沈奶奶和叶爷爷是志趣高雅之人,从见到两人第一眼开始,她就觉得他们俩与众不同,两人的口音还带着京腔,现如今,两人爱书也爱花,和她的爱好差不多。 还爱茶。 就比如她现在眼前桌上的一套茶具,很普通的茶具,比后世精美的茶具差了不知道多少,却被主人养得很有灵气,两小杯中的茶像是刚倒的,袅袅茶香氤氲飘散。 “安瑶也喝茶?”叶爱国本来在看报纸,倒被眼前小丫头亮晶晶的眼神给吸引住了,竟是看着他的茶具出神,要知道,这个年龄的孩子,一百个中很难有一个对茶感兴趣的。 “喝过一点。”安瑶确实有饮茶的习惯,她父亲就特爱喝茶,闲来无事就要泡一泡。 叶爱国倒是饶有兴趣,指着桌上的一杯茶,“你去喝一口,告诉爷爷是什么茶?” 安瑶看了看叶爱国,他真的是希望她喝,于是她拿起一杯,也不重新倒,其实她鼻子挺灵的,早在闻到茶香时,就知道是什么茶了,但是也不能表现得那么精通不是,她慢慢饮了一小口,眼神干净灵远,似在品味。 清汤绿水,无枝无沫,茶味馥雅,香高色纯。 “铁观音?”安瑶试探地问。 “哈哈!正是!丫头你真是懂茶之人。”这铁观音是京城那个不听话的儿子特意从f省那边寻来孝敬他的,不得不说他这次做得挺对,但是他可不会那么轻易原谅他,再说z市挺好,梅芬和他都想再待个几年。 接下来的时间就在安瑶和叶爱国的侃侃而谈中度过。 安瑶没想到看起来威严的叶爷爷也这么健谈,说起话来没完没了,两人都是在谈茶,从红茶、绿茶、青茶、白茶到各种茶壶茶具茶几再到国内的名茶…… 当然安瑶总是做出一知半解状,这就让叶爱国更加卖力地解说了,安瑶也才慢慢发现,叶爱国知道的不是一般地多,甚至还谈了国内人和国外人饮茶习惯的不同,最后简直是安瑶受益匪浅了。 等沈梅芬领着陆家成出来,就看见老伴和安瑶在说着什么,说真的,还是头一回看到老伴笑得这么开心,沈梅芬笑着说:“你们说什么这么来劲?都快过来吃饭吧。” “沈奶奶,和爷爷在说茶呢,爷爷真是什么都懂!”安瑶心里盘算着,什么时候给叶爷爷一些茶叶,反正她空间里有个茶行,只是怎么解释出处就是个问题了。 “他呀!”沈梅芬故意撇嘴:“还不如我懂得多呢!等吃完饭,你和小成到我这,我教你们别的。” 沈梅芬说着,就去端菜过来了,安瑶自告奋勇要去帮忙,被果断地拒绝了,只得去看陆家成,陆家成的脸被清理过,整齐多了。 “来,小瑶、小成,你们多吃点儿,这是白菜炒猪肉,看这肉,又大又肥的。” “还有这,这是我们老北京人爱吃的烙饼!” 哇塞~ 陆安瑶面上淡定,可心里已经炸开了。在这个年代,叶爷爷和沈奶奶家里已经很不错了。 看看午饭就知道了,米饭!这时候细粮难买啊,老贵的。 猪肉炒白菜,城里人也只能一个月吃上几回肉,县里更少了,再别提村里了,那是逢年过节才有的。 烙饼,沈奶奶手艺好,用刀将一个圆圆的烙饼切成若干小块的椭圆状,让人看着很有食欲,还有两道家常的小菜,以及一锅葱花豆腐汤。 安瑶对比了一下之前薛岩、李婶他们和沈奶奶家的日子,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简直。 其实也没安瑶想得那么好,z市人不怎么吃大米,大多吃面,米难买,也贵,沈梅芬家的是她儿子给拿来的,至于猪肉什么的,他们也不是天天吃,只是今天招呼客人,就把家里好的东西都拿出来了。 037 赞(二更) 在沈梅芬殷勤的目光下,陆安瑶用筷子夹了一块烙饼,酸菜烙饼,咬开,皮香而脆,口感不错,安瑶吧唧吧唧几小口,“沈奶奶,赞,太赞啦!好吃!” “嗯,很赞!超赞!非常赞!”陆家成此时左手一个烙饼,右手的筷子还要去夹猪肉,但是他嘴甜,听到安瑶这么说,很流畅地就接了过去,虽然只是平常的烙饼,可这是沈奶奶专门给他们做的,他很高兴。 “哈哈,哈哈……”沈梅芬笑得那叫一个舒服,眼睛眯眯的,以前给她孙子做的时候,孙子的表情都没让她这么舒服,只是:“小瑶、小成、你们可把奶奶绕糊涂了,这赞……是什么意思?” 陆家成夹筷子的手一顿,无力地转过头:“对啊,姐,赞是啥意思呢?” 不懂你还接! “瞧我,一不小心就把我自己说的给讲了出来。赞就是好的意思,这饼很赞,意思是,这饼很好吃……沈奶奶,赞一下。” 安瑶对沈梅芬竖起大拇指。 沈梅芬乐呵了:“嘿,真有意思!” 叶爱国:“是不错。” “我明白了,小瑶、这个是你自己发明的手势语言吧?”沈梅芬自个竖着大拇指越看越觉得那是赞的意思。 “嗯嗯!”安瑶微笑:“把大拇指倒立,那就是鄙视的意思,小拇指倒立,也是不好的意思,伸出不同的指头,意思也就不同。” “看来小瑶举一反三做得很到位啊~”叶爱国面露欣赏。 这个……还能和举一反三扯上关系?受宠若惊啊。 “姐,那竖食指是什么意思?”陆家成玩手指玩上瘾了,琥珀色的眼眸看了看安瑶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指。 “没意思。” “中指呢?” “!” “……” 陆家成:“姐?” 叶爱国:“?” 沈梅芬:“小瑶?” 大伙都还等着科普呢。 陆安瑶目不斜视:“……也是没意思。” “姐你为什么要犹豫呀?你是不是撒谎啊?”由于陆家成心底对安瑶,总是有一种莫名的崇拜感,所以他很不认同姐姐撒谎的行为。 要不是在长辈面前,安瑶真想直接给他的头上来一个栗子,小小年纪你就不学好!但是看着弟弟那清澈的小眼神,还有叶爱国沈梅芬那疑问的眼神,安瑶真心认为自己想法太龌龊了。 她曾经也是一朵纯洁的小白花……只是在各种宅腐基地风吹日晒之后,她就慢慢进化了。 陆安瑶:“其实是贬义的,这种贬义词没啥好谈的!好了,下一个!” 简单粗暴!直截了当!霸气侧漏! “那无名指呢?” “当然……没意思。” “哦。” 这下,除了安瑶以外的三个人,都默默地被科普了手指的知识,就是有点小遗憾,中指的意思安瑶没有明确讲出来。 “扑通!” “家成!” “小成!” 一阵慌乱叫喊中,别急……只是,陆家成研究手指太认真,不小心给从椅子上滑了下来,不待众人有所动作,陆家成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裤脚,仿若无事地坐回椅子上,一点也不像一个四岁的小男孩会哭哭啼啼的,安瑶从他身上看到了一个词,哪怕只有一秒间…… 淡定。 没错,就是淡定! 弟弟还是很不错的! 沈梅芬心疼:“家成,怎么样?摔到了没?” 陆家成低着头,小声:“没事,奶奶。” 叶爱国:小成是可塑之才啊!比他见过的孩子乖了不少!虽然比不得他家叶青瑜小时候小大人冷冰冰不怒自威的样子,但还有几分相同的。嗯,小瑶啊,就更了不得了!完全没有一点十二岁的样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对了,小瑶,小成脸上的伤还没好,你回去记得给他用热水敷,早晚各一次,敷完再涂点药膏,奶奶这里有,我给你拿去……”沈梅芬说着就要起身。 陆安瑶赶紧出口:“沈奶奶,我家里有,谨遵您的教诲,一定按时给他涂药。”可见沈奶奶是个疼人的,安瑶虽然也心疼陆家成,但是男孩子嘛,多多摔打,多多操练,磕磕碰碰没什么大不了的,谁的小时候不是这么过来的呢? 这样才能训练战斗力! 饭桌上的声音逐渐被沈梅芬和安瑶对话的声音淹没,当然大部分是沈梅芬讲,陆安瑶回几句,十足十的模范小辈,要是互相交流那才叫可疑。 谁也没有注意到陆家成此刻爆红的小脸,事实就是这样……他从椅子上摔下来,之所以不哭,只是觉得在爷爷、奶奶、姐姐面前丢了面子,所以故、作、镇、定! 欢欢喜喜一顿饭吃完了,安瑶正欲告别,带着陆家成回家,结果发现,陆家成被叫到了边上去了。 叶爱国严肃地伸手,在陆家成身上左摸摸右摸摸,安瑶好奇地过去,这是怕家成刚才给摔出毛病了,检查身体是吗? 片刻,叶爱国严肃的脸上多了一丝欣喜,看着陆家成满意点头:“不错,家成很有学武的根基……” 学武、武术?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空间没有的,叶爷爷难道会? 再看叶爱国,已到不惑之年了,可是身量挺拔健康,有种说不出的正气,一看便是学过武的。 这样想着,安瑶忍不住由激动变得紧张兮兮了,“叶爷爷,您会武术?” “爷爷会的武术不多,最主要还是……” 没说完,沈梅芬凑了过来,“小瑶,小成,你们别听他的,他除了年轻时打过仗,那武术十来年没练了,早丢到天上去了!” 陆安瑶和陆家成却是齐齐眼中精光一闪:“爷爷打过仗!?” 陆家成:最喜欢军人了!帅帅的!好厉害! 陆安瑶:上过战场的人都是汉子!叶爷爷是条汉子!仰视之…… 沈梅芬一看俩孩子这眼光,再看自家老伴这眼光,危险!孩子们还这么小,可别……要知道,她以前也是跟着老伴一起上过战场的,也是特铁血一军中红颜,这完完全全不符合他们沈家当时书香门第的情况。 可是人老了,就想安宁,就会变得温柔,特疼孩子。 038 叶爱国的小心思 叶爱国在陆安瑶和陆家成的强烈视线下,突然体会到了一种当明星的感觉,早年战功赫赫时都没现在这样的感觉,飘飘然~~~~ 这话要是给远在京城的李老讲,还不得让人笑掉大牙! 叶爱国想教人武术,那也不是空穴来风。 一来在家里无聊。 二来难得在z市遇到这么两个有趣又聪明的姐弟,这几天他和梅芬是打心眼里高兴。 三来不得不提的一点,听说李老头有意要培养他孙子!谁不知道李家孙子是个闹事的主儿,他可不相信会成什么气候。可是自个孙子吧,同样是个不成气候的,还特贪吃(这是叶老一贯恨铁不成钢的想法,其实人也是爱吃,比平常人爱吃了那么一点点而已,所以也比平常人壮实了那么一点点)!他和梅芬经历过饥荒年代,一向节约为主,猛然间遇到一个贪吃的孙子……这个且不说,两个同样不成气候的,偏偏他家孙子总是乖乖被李家孙子牵着鼻子走,他孙子14岁,李家孙子才12岁! 要是他家孙子哪天再叫上李家孙子一声,李哥,他叶爱国大概会直接心脏病发作。 叶爱国以前就和李老斗来斗去,现在更是憋着气了!非得给培养两个优秀小徒弟,气死李老! “爷爷是打过仗,那没什么好说的。只是武术,爷爷学过太极拳、少林拳、五禽戏……” 太极、少林她听过,五禽戏、对于安瑶来说完全是一个陌生的词语。 “那我和家成能跟着爷爷学习武术吗?” “哦?”叶爱国就等着他俩下套,正经问:“你们为什么想学习武术?”这个年龄的孩子除非是被家长逼的或者有特殊爱好,没有人会喜欢学习皱巴巴的中国武术。 陆家成:“我想像军人那样赞,保护家人,保护国家!保护姐姐!” “小成很好,志向远大。” 陆安瑶:“叶爷爷,我一个女孩子,也没什么大志向,就是想着以后遇到突发事件,不会手无缚鸡之力就行了。” 叶爱国对她的回答甚是满意,对陆家成的也是,只是都只是在心里,面上他依然是板着一张脸,沈梅芬看不下去了,老伴啥想法她能不知道,“好了老头子,你别吓唬俩孩子了。”动不动就拿当年做军长的表情。 安瑶和陆家成依旧紧张…… “学武是可以,只不过你们知道,武术贵在坚持,持之以恒,不可半途而废……”叶爱国沉吟。只要能坚持下来,就可在学武的过程中悟出很多道理,一生都受益无穷。 他希望俩孩子不是把学习当成玩泥巴、一时兴起。 安瑶行了一个军礼:“叶爷爷,我都明白,要打要骂随便你,绝无怨言!” 陆家成挺直小身板,跟着做了一个军礼:“首长,保证认真学习!” “你们什么时候准备好,就到爷爷家里来吧,每天6个小时。”叶爱国立下规矩。他和老伴太寂寞了,家里添一丝活力也是好的。 “好的!” …… “姐,我们明天还去看虎子吗?”陆家成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袋薯片,撕开包装就咔嚓咔嚓咬了起来。 这个年代的小零嘴很少,陆安瑶时不时往空间里拿出一些休闲零食,摆在二楼大厅的小桌上,都是一些陆家成没吃过的后世零食。 “看。看完了,后天再去叶爷爷家里学习。”安瑶刚从屋里出来,换了一身简易的居家服装,眼一瞥:“陆家成,这些都是垃圾食品,少吃。” “你以前还说这是休闲食品的……” “任何食品,吃多了都成垃圾食品!”陆家成特别喜欢吃薯片,有一次安瑶从空间里拿出了十包薯愿,去书房看了一下午的书,几个小时后出来,薯片全被他啃光了。安瑶当时吓坏了,十包薯片啊,你说吃就吃,那热量得多大啊,明天脸上长痘怎么办?!以后安瑶就严格控制桌子上的零食,薯片也就隔三差五才拿出来一包。 安瑶无奈看他,温柔地说:“跟我下楼,给你做好吃的。” “哦。”陆家成哪还顾得上薯片,哗啦一下从沙发上下来,抱大腿:“姐,你太赞啦!你真赞!”姐姐做的饭可好吃了,想想,陆家成就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现学现用,说的就是陆家成。 安瑶本身就是一个吃货,最近也在空间里研究一些美食,以前给陆家成总是做家常饭,因为做饭的食材大多是从空间里拿来的,再加上她厨艺不错,总能让人垂涎欲滴。而且空间里零食一大堆,陆家成总是觉得,自个家的东西就是全世界最好吃的。 事实嘛……也不差就是了。 但,她从来没有做过除了饭之外的东西。 这个年代,人们连饭都吃得不怎么饱,谈何研究美食享受,她算是幸运的了。 “给。”安瑶不知道又从哪儿掏出了一本书,放陆家成手里。 《小吃集锦》 上头的字陆家成隐约认得,翻开一看,硬式卡片的美食菜谱,一页一页,还配着色彩清晰的大图,让人食欲倍增。 三鲜馄钝、葱香千层饼、铁板豆腐、牛奶冻、无骨鸡柳…… 陆家成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东西,内心激动不知如何形容,只能一手拿着小吃集锦,一边亦步亦趋小心翼翼状似吃货地跟在安瑶身后。 安瑶进了厨房,将事先准备好的材料一一拿出。 空间里洗净的草莓又大又红,带着水珠,又拿了两瓶酸奶。先是将草莓放入料理机内榨成草莓汁,再倒入酸奶,按下开关,把草莓汁和酸奶混合起来,这时候是没有这么高端的料理机的,所以陆家成看得格外认真。不过20秒,安瑶就按了停,从边上拿出两个透明的玻璃杯,倒了两瓶草莓酸奶。 粉红的草莓酸奶在玻璃杯内静静流淌,泛着诱人的光泽…… 现在天气渐渐转凉,也打消了放在冰箱里冰的念头,不然口感更佳。 安瑶又拿出烤箱做了八片吐司,吐司烤得外酥里软,淡淡的香味从厨房里飘散出来,站在厨房门口的陆家成,忍不住又吞了吞口水。 他不知道姐姐做的那一片一片的东西是什么,就是看着好想吃。 039 吃货 随后,安瑶又做了一盘椰丝牛奶小方糕,类似于牛奶冻,还有两块牛角包,加上之前的吐司,抹上了黄油和果酱,两杯草莓酸奶。看着精致的西式小吃,安瑶的嘴角露出一抹清浅的微笑。 把东西都端到饭桌上,陆家成早就已经乖乖坐着等了。 两人从叶爱国和沈梅芬家里回来已经过了几小时,肚子里的馋虫开始叫了。 “洗手,准备用餐。”安瑶挑了把椅子坐下来。 “姐,我已经洗过了。” 陆家成之前没有吃饭前洗手的习惯,但是安瑶好歹是在二十一世纪生存过的人,饭前饭后不洗手的话,她就会很难受。 “开动吧~” 陆家成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口草莓酸奶,酸酸甜甜的滋味弥漫在口腔,又夹了一块牛奶小方糕放在嘴里。 好吃!好吃好吃好吃好吃好吃好吃好吃好吃好吃,好好吃! 牛奶味的,软软的,香香的,“姐,这个是什么?” “这个呀,叫椰丝牛奶小方糕,等以后夏天了,我再给你做牛奶冻。” 陆家成眼睛一亮,“姐,那这个呢?” 他又吃了一口吐司,黄油加果酱配上白吐司,味道极美。 “这是吐司,外国人都是这么吃早餐的。” 陆家成有些心动:“那我们以后的早餐要不也这样?” “你不喝粥了?” “嗯……”陆家成沉默,犯难了,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每天早上的早餐有桂圆红枣粥、八宝粥、薏米杏仁粥…… “西餐虽然好,但是中餐更有营养。” 陆家成小眼神渐渐暗了。 “但是,我们可以中西搭配,也可以偶尔一顿西餐偶尔一顿中餐,毕竟,唯美食与生活不可辜负。” “嗯嗯!”陆家成点着小脑袋:“姐,你太赞了!说的也好赞!姐姐赞!姐,我感觉要飞起来了,姐姐做得东西太赞太赞了!……” “家成,讲人话。”安瑶一个筷子敲在对面的玻璃杯上,微微警告:“注意用口头标准语言!” 明明是跟你学的。 陆家成的眼里冒着吃货狼光:“好、”哒~小尾巴硬是没敢跟上来。“可是,姐,小吃集绵里的东西你都没给我做~”他刚才翻的那几个,一种都没有。 那小眼神,可怜兮兮的,好像在说,你不做,我就哭给你看。 陆安瑶抚额:“家成啊,是小吃集锦,不是集绵。” 陆家成脸色惊恐,果然,下一秒,淡淡的声音响起:“晚上把绵、和锦各写100遍,注意标上拼音,明天早上我要检查,检查完了咱们再去麒麟村。记得用我给你的小本子,上面能写拼音的那种!” 安瑶很不开心,真的!没想到她弟弟连锦、绵这两个字都分不清,这最基本的障眼法他都没发现,那以后,考试了,还不得经常犯小错误?!不给他点教训,他是记不住了。而且,集锦组合在一起是有特殊意思的,集绵是个什么鬼? 要是让别人家知道,肯定开心死!自家的孩子,四岁了能认出这些字已经很天才了好不好!那些农村的娃,到现在大字都还不识一个呢!更何况,你看,人家成不止认识了一个锦字,还认识了一个绵字,太聪明了,还会找相似字! 想陆家成以前多炫酷拽一小孩啊,可变成了小吃货以后,在安瑶面前,连胆子都变小了,安瑶干脆糖衣炮弹一起来:“小吃集锦里的东西,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来不急……” 陆家成果然立刻眉飞色舞。 这么说还能再吃上,是不是他多写几个字姐姐就会多做几道菜?求罚多写字!!!!! …… 第二天,陆安瑶和陆家成一大早就起来了。十月份已经开始变冷了,安瑶推开窗户时,不免轻轻瑟缩了下,感到了一股冷意。 庭院里的花香透过空气袭来,闻起来十分清新闲适。 陆家成已经在卫生间刷牙了,安瑶进去,拿了另一根粉色的牙刷,抹上薄荷牙膏,也开始刷起牙来。牙刷是姐弟款的,一粉一蓝,很可爱。 洗漱完毕,安瑶把一头乌黑靓丽的长发扎成了一个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小脸娇俏如花,底下穿着一条碎花长裙,修身纤细,虽然现在看不出玲珑的身段,外头罩了件嫩黄色的薄薄针织衫。 同样也给陆家成换了一套新衣服。 安瑶从空间里取出来一盒台湾凤梨酥,把标签和包装都拆掉,装在一个袋子里,是给李婶带的,上次听薛岩他们说李婶要给虎子买糕点,想来凤梨酥应该也爱吃,又装了几个苹果。 “叶爷爷,沈奶奶,我和家成要去一趟麒麟村,明天再来学武术。”安瑶去沈奶奶家里报备了下。 “去麒麟村啊,你们两个认不认得路,要不要奶奶陪你们去……”沈奶奶一唠叨起来就没完没了。安瑶强烈表示他们只是去看朋友,一定会小心,沈梅芬和叶爱国才放下心来。 去车站找了去麒麟村的车,没有直达的,安瑶也认了,一路上把陆家成看得紧紧的,生怕出现上次那样的意外。 车子还没到那片村落便停下了,车内很拥挤,空气都是浑浊的。 “终于到了。”下了车,安瑶使劲呼吸了几口新鲜气息。 到了麒麟村,按着记忆的路走,偶尔会看到几个打扮灰扑扑的村民。 陆家成十分好奇地看着周围的一切,从家里到这里,就像从天堂到了地狱一样,他不免想起以前在街道的时候,饥肠辘辘的生活,握着安瑶的手也不自觉地紧了,遇到姐姐,真好…… 虎子在这里,一定吃了很多苦。 “看,那不是那个城里来的可疑分子吗?” “啥可疑分子,林队长都把人放走了。” “她来咱们村干啥?” “……” 村里平常也没什么大事,一件不大的事情也能给传得沸沸扬扬,安瑶和陆家成回麒麟村的事情,几下就传得到处都是了。 李婶子从田里回来,在院子里给小母鸡喂食,这个月开始,村里允许养鸡了,大伙都养着鸡鸭,过年了才敢宰了吃。 虎子那瘦得,看得她都心疼,李婶悄悄抹眼泪,要把这鸡喂肥了,到时候给虎子熬鸡汤喝。 040 麒麟村(二更) “翠花、翠花……”隔壁钟婆婆,六十岁的高龄了,瘦得跟只猴子似的,脚步非常麻溜地直奔李婶子家的院子,“翠花,那、那可疑分子又来咱村了。” 李婶子赶忙不喂鸡了,看钟婆婆气喘吁吁的,上去扶她:“婆婆,啥可疑分子?” “就、就那个姑娘,你救回来那个。” “……安瑶?” “对对!贼俊俏的那个城里姑娘,我瞧见了,带着一个小男孩,哎呦,模样白嫩白嫩的,城里人咋就那么白呢,女娃白,男娃也白!” 李婶子对安瑶是非常喜爱的,听钟婆婆这么一说,枯黄的脸上都忍不住轻颤。 “李婶。” 两人刚说着,安瑶已经带着陆家成站在门口了,笑盈盈的,就像一朵迎风摇摆的鲜花,怎么看怎么可人。 “安瑶、你咋来婶子这儿了!?”难道这小姑娘是专门来找她的?小姑娘还记得她? 安瑶牵着陆家成走到院子里,“我来看看虎子。”又对旁边的钟婆婆礼貌地一笑:“奶奶好~” 陆家成也一一问候了下,乐得钟婆婆脸上笑开了花,夸了他们一顿,也看出人和李婶子有话说,识趣地走了,走到门口钟婆婆回头望了一下,直叹道:“唉,翠花运气可真好,也能认识这么个可人……”瞧那姑娘提过来的精致袋子,想来是给翠花送东西了。 “快快,快进来,听队长说,你去县里了,大老远跑过来……”李婶子招呼他们进屋,“这是?”看着陆家成一脸懵懂。 “我弟弟。” “小男娃模样真俊,像你!”李婶心下不免暗叹,安瑶的弟弟真是比报纸里的人还俊俏,小脸蛋白里透红,一看就是吃得有营养,虎子今年八岁了,就跟小了四五岁似的。 李婶还想给拿点东西出来招呼客人,想着孩子都爱吃糖,可是家里连颗糖都没有! “李婶,这是我带给虎子弟弟吃的。对了,虎子人呢?”安瑶只能借此转移李婶焦急的注意力。 “这、这东西太贵重了,俺不能要!”李婶一看那精巧的袋子,就吓得直接往后退了两步,自从上次安瑶说了那棒棒糖的价格后,她就想着,以后再也不收小姑娘的东西了。“虎子不在家,在他爸家里。” “李婶,我把您当长辈,虎子也和我弟弟差不多,您就收下吧。”安瑶直接把东西放在只有几个木碗的桌子上,眉间若蹙:“虎子又去他爸那里了?” 李婶不明白为什么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说出来的话总是无形之中透着一股压力,让她不敢小觑,可能城里的姑娘就是比农村的姑娘懂事成熟些。 “虎子一直跟他爸一起住,我和他爸也和离了,虎子不跟他跟谁呢。”李婶面露哀愁,人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 这棉花糖的性格,不被人欺负才叫奇怪! “婶子,我听大妮说了,虎子在他爸家过得并不好,前几天虎子的头都被打得受伤了,那样的家,再待下去有什么意思?您为什么不把虎子接过来养呢?” 她就想不通了,是个母亲,看着自己的孩子受苦,心里肯定难受,李婶这样显然是难受的。 “安瑶。”李婶慌了,浑浊的眼里尽是慌乱:“这话可不能乱说,是他们杨家的人,就必须认祖归宗,让他跟我,那就是连根都没有了呀!我一个妇道人家,能给他什么。” “怎么就不能给他什么了?您可以给他关爱,可以让他温暖一些。虎子他爸已经有新的家庭了,不是亲生的总是隔着一层,那后妈要是对他好,虎子也不至于那么瘦,我上次看到虎子弟弟那么瘦,心也疼。再说虎子爸,要是在乎虎子,就不会打虎子……” 陆家成努力琢磨两人话里的意思,眼睛崇拜地看着安瑶,姐姐怎么说话怎么有道理。 “不行,不行!”李婶连忙摇头,“安瑶,你还小,不懂。那毕竟是他爸,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她对杨铁树早就死心了,但是她也理解杨铁树,一大家子,又生了一个男孩一个女孩,对虎子有忽视是难免的,但也不至于虐待虎子。 安瑶叹息,看来李婶的思想一时半会是改变不了的,“李婶,您再好好想想吧,我想要是我,一定把虎子接过来,还有,这事,最关键是看虎子怎么想……” 虎子想跟谁,是最重要的。 陆家成没见着虎子,没有妄加发言,只是乖乖跟着姐姐走。 “安瑶,你是不是觉得婶子没用?”李婶看她头也不回就走,心就跟被刺到了一样。“婶子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你为婶子好,但是婶子……” 这么多年了就没人跟她说过把虎子接过来的事情,只有安瑶这小姑娘。以前邻居总说,哎呀,你家虎子多瘦啊,是不是被杨铁树的新媳妇欺负了…… “我没有这个意思。”安瑶轻轻摇头,她刚开始是觉得李婶没用,恨铁不成钢,可是她看见李婶这寥落的模样,将心比心,又想想这个大环境,虽然不能做到感同身受,但也是理解的。 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别人无权左右。 李婶流着眼泪,脸上的皱纹连在一起,憔悴苍老愈加明显起来。 安瑶不由握住她的手,微微一笑:“李婶,我只是去看看虎子,顺便带他回来吃东西,嗯?” “那婶子带你去?”多少天没见着虎子了,李婶也怪想的。 “婶子你还是在家待着吧,我肯定把虎子带回来。” 安瑶带着陆家成出了李婶子家里,踩着底下泥泞的黄土路,走到一半时,忽然想起自己不知道虎子家在哪,西村,是往哪条路?周围有没有人。 姐弟俩尴尬地站在原地,农村的路就是这样七绕八绕的。 “姐。”陆家成用手拉了拉袖子,“那个、那天和人贩子打架的那个……”还欠他一个人情。陆家成可是记得,这个比姐姐年纪大的哥哥,打架时的那股干劲。 他其实隐隐有些羡慕…… 041 上海 陆安瑶顺着陆家成指的方向看去,前方走来了一个少年和一个老人,少年穿着一身青布衣衫,身形挺拔,就是看上去很朴实,衣服上打了多处补丁。 “叫薛大哥。”安瑶伸手在陆家成的脑袋上轻敲了一下,拉着他欣喜地往前方跑去,“薛岩!” 她停在他面前,因为跑得激动了,白皙的脸颊透着粉红,一双凤眼潋滟非常,薛岩漆黑的眸子不由自主亮了亮:“陆安瑶、家成,你们……” “我们来看虎子,但又不知道虎子家在哪里……”安瑶有些为难地看着他,又注意到他身边的老人,五十多岁,人看着挺消瘦,脸色也有些发白,穿着破旧的小袄,但是衣服很干净,那老人也是看着她和陆家成,慈眉善目的,很和善。 “这是,你奶奶?” 她以前在村里的时候好像听过薛岩和自己的奶奶一起过。 薛岩认真地点点头,“嗯。” “薛奶奶,我是薛岩的朋友陆安瑶,这是我弟弟陆家成。”安瑶很大方地跟薛奶奶介绍,又说:“薛奶奶您好。” 薛奶奶和沈奶奶不同,沈奶奶大气温柔又有些调皮,薛奶奶是农村妇女,面善,质朴,五官也很漂亮,难怪会有薛岩这么漂亮的孙子。 小姑娘嘴巴真甜。。。。。薛奶奶面露喜色,一个劲说好,目光在她和陆家成身上打量,“城里的小孩啊,就是俊。吃午饭了没?要不到奶奶家里来?” “不了,薛奶奶。”安瑶摇摇头,看得出薛奶奶是真的客气,但是她也不能随便就到人家里吃饭。 薛奶奶看了自家孙子一眼,看他呆呆的,忍不住叹口气,“安瑶啊,我们家阿岩不会说话,能跟你处朋友真是好,你有什么事情尽管叫他做。不是说要去找虎子吗?让阿岩带你去吧。” “薛奶奶你们这是要回家吗?那真是太麻烦了,只要跟我说一说虎子家在哪儿,我自己就能找到的。” “这可不行!”薛奶奶想起杨铁树家令人糟心的情况,杨家那小子连亲身儿子都打,推了推薛岩:“阿岩,既然是朋友,你就带安瑶和家成去,奶奶自己会回家。” 态度强硬,不容质疑。 薛岩当然不放心安瑶和陆家成,也不放心奶奶,但是家里也挺近,又躲不过薛奶奶的请求,拉了拉薛奶奶的手,“奶奶,那我带安瑶他们过去,你自己回家当心点。” “好,去吧,奶奶知道。”薛奶奶笑道。 …… “虎子家在西村,头几户,不远,很快就到了。”薛岩转头看了一下安瑶的侧脸,继续盯着前方的路,黑眸闪了闪,“你是专门来找虎子的?” 他的心说不出的触动,以为她再也不会来麒麟村了。 安瑶浅浅一笑:“是啊,上次听你们那么说,我挺担心虎子的。” 她和虎子也不过有一面之缘,竟担心虎子,薛岩淡淡地应了声,心也不自觉开心起来。 西村和麒麟村一样,不富有,四处是田地,房屋是土房,用泥土砌成的。这时候,甚至连砖房都没有,z市这时候都比别处落后那么多,未来还是跟不上步伐啊。 要是下起雪来…… “你们这儿的冬天下雪么?”安瑶有点明知故问。 薛岩心里瑟缩了一下,“嗯。下。很大……”每年的冬天,都是村里人最难熬的时候,农作物因为大雪的到来,毁坏了很多,他们的衣服也不够厚,奶奶总会给他的衣服加上很多棉花,可是还是冷,他又偏头看了一眼她莹白的侧脸,幸亏她搬去了镇上,不然在这乡下,冬天下起雪来,她肯定难熬。 “上、上海的冬天也会下雪吗?” “呃……”安瑶弯了弯嘴角:“也是下的,只不过很少,偶尔。”嘿,她真没在上海生活过,上辈子是在浙江,浙江平常也不怎么下雪,也是偶尔下,上海……应该也是吧?。 “咦,你是不是喜欢上海?”安瑶忽然好奇地盯着薛岩看,他的脸上似乎对上海很向往。 薛岩抓了抓头上的黑发,笑了笑:“我们老师以前说,上海很好,那里有一种锅,一按就能把米饭蒸熟;那里有很多外国人,嗯、他们说英语;那里的手表镶着钻石;那里还有一个饭店,有二十多层楼……” 现在的上海怎么样,安瑶不知道,但是将来的上海,绝对是国家最富有的城市,上海从民国起,就是一个很洋气的地方了。 “嗯。”安瑶点点头,“不仅如此,上海还有很多衣着时尚的年轻男女,他们都是追求时尚个性自我的青年。那些姑娘穿着短裙,踩着小皮鞋,都很漂亮哟~你以后去看看就知道了。”说到最后,她还带上了调侃的语气。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薛岩不知为何有些着急,脸上都急出了汗水,抬手擦了一下。也不知道他刚才和薛奶奶出去干了什么,手背上沾了一些灰色的泥土,这样一抹,发红的脸颊带着一道灰痕,乍一看,配上黑黝黝的桃花眼,很是可爱~ 真是一点玩笑也开不得,安瑶不免懊恼,看来以后不能再和这些质朴的人开玩笑了,“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但你以后真的可以去看看~” 既然喜欢上海,不去上海是一种遗憾。 上海……去上海……薛岩发怔,他从来没有那种念头,他以为他一辈子都会待在这个狭小的麒麟村,曾经他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好好挣钱,将来让奶奶过上好日子,再顺便治好奶奶的胃病,再娶个媳妇,一定要勤劳,要对奶奶好……可是今天,他听到了安瑶轻快的声音,“我的梦想啊就是希望把咱们国家所有的名胜古迹都去一遍,再环游世界,去地球上不同的地方看一看,呀,如果能开着宇宙飞船去宇宙,那就更好啦~” 安瑶幸福地眯了眯眼睛,诗与远方,一直就是她向往的美好的生活! “姐,将来我陪你去。”陆家成拍了拍小胸脯保证,再盯着薛岩右脸颊那道痕迹,心里贼贼笑,忽然觉得叫声薛大哥也不是什么难事,“那个、薛大哥,将来我也请你去那个二十多层楼的饭店吃饭,算是还你的人情!” 042 生一个还是生一窝 试问四岁的孩童中还有比陆家成更有志气的吗? 陆安瑶满心满脸的愉悦,却是谦虚道:“薛岩,他就这个性子,等他真正赚到钱的时候,上海那个二十几楼的饭店还不知道在不在呢?就是在,也不是第一的饭店了。”而且那时候,薛岩估计已经拖家带口了,她弟想还人情,那就不是还一个人的人情,而是全家人的人情了。 薛岩一愣,开朗地笑了两声:“……家成弟弟很聪明。” 他以前的视野很小,可是今天听到安瑶姐弟的一番话,却觉得十几年都白活了,原来人还可以有那么大的愿望,人真的可以走遍全世界吗?对于陆家成,薛岩感到深深的不如,他四岁的时候,肯定没有家成弟弟那么有理想有抱负…… 所以说,孩子的教育格外重要。薛岩皱了皱浓眉,思维不自觉跳跃了十几年,开始思考未来如何教育孩子的问题…… 他们农村向来是孩子生一窝,放养,邻居家的那些娃娃,平常穿着破烂,脏乎乎地跑来跑去,几个娃娃一起抢饭,饭吃不饱,看见好吃的就抢,这样真的是好事?大部分孩子到了七八岁都还没有读书识字,这样的孩子,十几个加起来,都比不上一个陆家成。 生一个还是生一窝?不好说。 于是接下来的气氛很沉默,薛岩十几年的三观被打破了,处于一种新奇又迷茫的状态。直到来到一处土房屋,薛岩才调整状态,沉声道:“到了,这里就是虎子的家。” 安瑶和陆家成停下脚步,细细打量虎子的家,比平常人家大了许多,一个院子,一间主屋,主屋边上连着几间房间。杨铁树家里不错,屋子倒是这么多,一家人住起来绰绰有余了。 薛岩:“杨叔家里人口多,虎子有一个大伯和一个小叔,都住在这里。” 原来是叔婶一起住,难怪屋子多,三户人家住一起,倒显得拥挤了。安瑶刚想看看虎子在哪里,主屋里忽然走出了一个小男孩。 男孩很瘦弱,瘦骨嶙峋,手里捧着一个大盆子,双手一起用力拖着,咬着泛白的嘴唇,看起来很吃力。 “是虎子。”安瑶看了薛岩一眼,陆家成听到她的话,也看着院子里的男孩,三人都很安静地看着,没有走过去。 他们想知道虎子在做什么。 虎子把那个木盆放在院子左边的一块地上,又去水井里提水,他的手臂又瘦又细,拉着缰绳上来,由于水的重量,手上的青筋看得一清二楚,但是他没有吭声,费力地把水桶提了上来。 提上来后,虎子艰难地喘了口气,用水瓢子舀了水,倒进盆子里。 等到水都满了,虎子蹲下身来,拿起一旁晒干的老丝瓜,用来刷碗。 听着院子里传来锅碗相撞的声音,安瑶只觉得心里憋着一口气,这么一大个家子,吃完饭居然没人洗碗,让虎子来洗?虎子还是个孩子,洗碗不该是女眷做的事吗?! 还是,他经常洗碗? 当她刚要去院子里找虎子问个明白时,屋子里又出现了一个男孩儿,比虎子高,比虎子壮,穿的衣服也是正常的农村衣服,和虎子那破了好多个洞的衣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狗蛋儿,大名杨铁牛,此时得意洋洋地瞅着蹲在地上的虎子,说道:“虎子,快点儿洗碗,洗干净点儿!” 虎子嘴唇动了动,没出声,没抬头,默默洗碗。 “上次你的棒棒糖谁给你的?”狗蛋蹲下身,凑近虎子说,一张小脸上满是贪婪,“俺还没吃过那么好吃的糖果,舔着全是牛奶味的。” 一提起那根被抢走的棒棒糖,虎子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怒气,虽然极小,但还是存在。安瑶姐姐给他的棒棒糖,他藏着掖着没敢吃太快,当宝贝一样藏着,却被狗蛋儿看见了。 虎子闷声说,“没人给我,是我自己的。” “你肯定身上还藏了棒棒糖,快给我!”狗蛋才不信,抓住虎子的衣领,“俺爸俺奶说了,你才不是他儿子,我是他儿子,这个家的东西以后都是要留给我的,你有什么好东西也是要给我的。俺爸还说,你妈是个母夜叉、丧门星,又臭又硬!要不是为了棒棒糖,俺才不碰你呢,真是晦气!” 虎子正在洗碗,狗蛋还在他身上使劲摸,想摸出一根棒棒糖出来,听到狗蛋嘴里的脏话,虎子满脸气得通红,朝狗蛋大吼,“不准你说我妈!” 平时在家一字不说,大气都不敢出的虎子,居然敢大声跟他说话,“你个没娘养的扫把星!俺就说,俺偏要说!”狗蛋用力打了虎子一下,又用力推了他一下,虎子没稳住,手里的瓷碗掉到了地上。 “哐当!” 瓷碗在地上碎了几大片。 “奶、爸、妈……”狗蛋朝身后的屋子喊,“虎子要打俺,还把咱家的瓷碗打破了!” 听见动静的屋里人纷纷出来了,杨铁树面色铁青地看着地上摔碎的碗,杨母颤颤巍巍地跑出来,一把抱住狗蛋,“乖孙子、我的乖孙子哟,谁敢打你,看奶奶不打死他!” 狗蛋把头埋在杨母怀里,得意地偷笑,那个碗可是爸爸好不容易弄来的,家里最珍贵的瓷碗,唯一的瓷碗。 杨铁树的媳妇也出来了,嫌恶地瞟着虎子。 大房二房在一旁看热闹,都没搭腔。 虎子看着杨铁树那阴森的脸,身上的伤痕还在发疼,他颤抖地说:“爸,是狗蛋推我,碗才掉地上的。” “你胡说!明明是你要打我,我才推你的!”狗蛋愤怒地说。 杨铁树像疯了一样,一把抓起旁边的扫帚,往虎子身上大力招呼,边打边骂:“老子养你是给家里干活的,不是让你糟蹋东西的!你还敢叫我爸,你个狗娘养的,这个碗有多贵,把你和你那贱妈卖了都赔不起……” 人渣!简直人渣!这简直就是在虐待儿童。 “住手!”安瑶一下子跑过去,一下把虎子拉到自己身后,瞧着那扫帚就要落到安瑶身上,薛岩手一伸,直直把扫帚握在手里,“杨叔。” 043 杨家破事 杨铁树这边打得正来劲呢,这不,扫帚一下被人握住了,抬眼一看,竟是薛家那小子。 “你是岩子是吧,我们家的事情,轮不到你们外人掺和!”杨铁树抽回自己的扫帚,往安瑶身上看了一眼,骂咧咧地说:“哪来的野……”丫头,这俩字硬生生卡在喉咙里,长得怪俊俏,不像野丫头。 整个杨家的人都没料到会突然冲出三个人,杨铁牛看见安瑶,眼睛都亮了。 安瑶也不嫌脏,整个把虎子往怀里带,手摸着他的头发,轻声细语地安慰:“别怕了虎子,我这就带你去找李婶,你再也不会被打了。” 刚才杨铁树抓着扫帚往他背上打,这孩子只顾哭,躲都不敢躲,安瑶实在看不下去。 虎子吓得一动不动地,僵硬地靠在安瑶的怀里,安瑶姐姐。。。。。的衣服真香,他怕把她衣服弄脏了。可是哪怕只有一刻的温暖,他也想多靠一会儿,心里委屈怨恨,虎子的眼泪吧嗒吧嗒地流,没几下一张脸都给哭得脏兮兮的了。 “虎子,你别怕,我会保护你的!”陆家成抓着虎子的手,信誓旦旦地说。 虎子木木地看着陆家成…… “虎子是你的儿子,不是你家的畜生,杨、大、叔。”安瑶咬牙对杨铁树说道。 杨铁树呵的一下笑了,“小姑娘,你是俺家虎子的谁?我的儿子我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安瑶冷笑:“你也说了,虎子是你儿子,你这么暴打他哪是把他当儿子看!?虐待儿童是犯法的,你根本不配当他爸。” “你、你……”杨母一听,不干了,“你个小姑娘家家的,满口胡言,这打孩子还能跟犯法扯上关系了,谁信。孩子做错事,我们家铁树教训他是应该的。” “信不信由你。”安瑶懒得看杨母,只是对杨铁树道:“以后你如果再敢虐待虎子,你就等着吃官司吧。虎子今天我必须把他带走。” 小小年纪,口气倒不小。可能是安瑶身上气场太足,还是她说的话太真,杨铁树有些慌了,打个孩子还能犯法了不成? “走吧。”薛岩走过去,对几人说了句。 杨铁树媳妇,王苗兰,意味不明的目光在他们身上流连了片刻,刻薄的脸上忽然扯出一点笑:“哟、这不是咱们薛岩呢嘛、跟姨说说,这小姑娘是你谁啊,帮着人家过来带虎子,这处对象都处到这份上了?!” 薛岩毕竟是个青少年,论厚脸皮哪是王苗兰这个已婚妇女的对手,当下被她说得脸红脖子臊,只是睁着一双漆黑的眼睛瞪着王苗兰。 处对象这三个字他可不敢说,想都不敢想。。。。。 姑娘家的名声很重要,要是王苗兰嘴巴大给传了出去·······薛岩翘了翘嘴角:“杨叔,大伙都以为您平日里和善,没想到在家里却是这么对虎子的……” 王苗兰要是敢乱说,就别怪他也做一回大嘴巴了! 这话虽然是对杨铁树说的,但王苗兰哪里听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看我这妇道人家,说错话了。”王苗兰怪笑几声,看着安瑶,也不知道薛岩走了什么狗/屎/运,能和那样的人儿扯上关系,小模样比花还俊俏,脸白的没有一丁点瑕疵,比刚剥皮的鸡蛋还要白嫩,还有那一身裙子,一看就是价格不菲,就那样俏生生地站在那儿,玲珑纤细,惹人怜爱。小姑娘不耐地皱着眉,显然一脸厌恶,难道…… 也是,那小姑娘一看就是城里的,怎么会看上薛岩这个乡下人。 “这哪儿是处对象吧,这分明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看小姑娘越来越强烈的表情,莫非她猜对了?王苗兰窃喜,这小姑娘非富即贵,要是能攀着她的关系就好了,于是她清了清喉咙,打算继续再接再励。 薛岩一顿,英俊的脸已经苍白到了极点。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话还能不能说得更难听一点?!安瑶不怒反笑:“大婶,不劳您操心了。新时代的青年,男未婚女未嫁,追求自由恋爱,不是您能理解的。我的事情也轮不着你来评论。” “薛岩,我们走。”安瑶一手拉着虎子,一手拉着陆家成,又对薛岩说了句,便扬长而去。 杨家众人本想去拦人,可也没一个敢去的,他们不知道安瑶的身份,也怕得罪了人。没见着这样的姑娘,什么自由恋爱也敢说出口,真真不要脸。 出了杨家的院子,全身顺畅了不少,一点也没有刚才在院子里的压抑。陆家成和虎子在说悄悄话,当然大部分是陆家成在说,虎子在听,他很拘谨,不晓得怎么接这个热情的小男孩的话。 陆家成平常一个人,有个人作伴也是好的,安瑶倒没去打扰他们。 “薛岩。”安瑶小心地瞧了一眼一直没说话的薛岩,“那个女人说的话你别在意啊……” 农村的人脸皮薄,薛岩这么质朴的人被人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确实很让人难受。 薛岩摇了摇头,方道:“她那样说你,你不生气?”杨铁树媳妇是故意造谣他和安瑶的关系,是个正常的女孩子,早就躲着不敢见人了吧、 安瑶忽的笑了,笑容还带着些不明所以,“为什么要生气?她不是我在意的人,她说的话我也不会放在心里去的,再说了,我向来不把旁人的闲言碎语放在心上。” 她果然不是正常的女孩子…… 看着她轻松的笑容,薛岩的心也不自觉没那么沉闷了,杨铁树媳妇的话时让他很不舒服,像是被刺扎到了一样,以后也都很难拔除。 直到薛岩的样子恢复正常了,安瑶才松了一口气,开始对虎子的事情忿忿不平起来,“我觉得虎子这些年在家里一定都是被这么对待的,太过分了,李婶到底知不知道虎子过得辛苦。” 她随即轻声问:“虎子,你爸爸是不是经常让你洗碗?” 虎子点了点头。从他懂事起,家里的事情杂活都是他做的。 “他是不是还经常打你?” 虎子轻轻垂下脑袋。只要他活做得不好,爸爸就会经常拿棍子抽他。 044 君若无情我便休 感谢善惠赠送的香囊以及叶子波涛赠送的平安符~~谢谢你们!(__) 【正文】 陆安瑶心里的怒火越烧越旺,忍不住摸了摸虎子的脸颊,小男孩的皮肤一点也没这个年纪孩子该有的娇嫩,反而粗糙不已,枯黄不见红光。 “要是我是李婶,我就绝不把虎子交给他爸养,怎么会有这么没良心的亲爹呢?连孩子也打!” 实在想不出虎子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然而肯定是经常干活,经常挨揍,其他的虎子没说,但她也能猜出一二,饭吃不饱是绝对的,不然虎子看起来怎么会那么瘦,还有他们家那一家子的极品,刚才就没一个愿意帮虎子说话的!都不是好东西! 薛岩偏头盯着她发怒的侧脸,如黑曜石般的眼眸平静如水,“李婶可能有她自己的考虑。”他也同情虎子的遭遇,但可能思想受农村影响久了,他也自觉认为虎子就是该待在杨铁树家的,那毕竟是亲爹。李婶把孩子送到杨铁树家里没有错。她一个女人,孩子亲爹还在,自己带着孩子不像话。除非是个寡妇,自己带着孩子那还合理一点。 安瑶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坚定地说:“君若无情我便休!这样的人不论从法律的角度,或者从伦理的角度,都已经不配做虎子的父亲了。养不教,父之过,生而不养,那还不如不生。” 不论有什么考虑,安瑶是不认同李婶的做法的。她是在二十一世纪待过的人,并不是要提倡亲情凉薄之类的,只是凡事都是相互的,你付出多少我也付出多少。血亲固然重要,还有很多血亲之外的感情也是不容忽视的。 君若无情我便休么……原来,她是这么刚烈决绝的人。薛岩没有反驳。 到了李婶家,李婶已经站在屋子门口遥望很久了,安瑶说要带虎子回来…… 看到那抹瘦弱不堪的小身影,李婶再也忍不住,哽咽起来:“虎子。” 虎子一下子扑到她怀里。 安瑶表情冷淡,趁势说:“李婶,你把虎子送到他们家,是给他们养的,不是让他们当畜生当丫鬟支使的!” “安瑶,虎子怎么了?” 李婶泪流满面,心里漫起不好的预感,蹲下身又是拉衣服又是摸脸地检查,虎子的衣服被掀开,后背露出几条新伤,还有以前的旧伤,李婶望着他额头上那道前不久撞在墙上的伤口,还有疤痕,失声痛哭,“虎子,妈妈对不起你……” 唉········安瑶在心里长长叹息,再多的不满,也随着李婶的呜咽而消散了,这不是李婶的错,也不是虎子的错,那到底是什么错了呢? “李婶,我认为您还是应该把虎子接到家里来养。” “这……”李婶不是不想,本来安瑶说的话已经让她很动摇了。只是到时候,村里人会怎么说?虎子是个没爹的孩子。。。。。。 说到底就是她还没有下定决心和杨家断了关系,李婶潜意识觉得,男人是天,是一个家的支柱。 “最重要的是虎子的想法,李婶,您应该问问虎子的意愿。”安瑶无奈地说,“我们先走了,您好好想想吧。” 她这么做也是真心为虎子好,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重点还是看李婶如何选择,能做的她也做了。 “虎子,以后我还来找你玩。”陆家成走过,对虎子郑重地说。 “好。”虎子终于肯说话了,小小地应了声。安瑶和薛岩都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安瑶更是走过去,弯下腰轻声道:“我和家成给你带了凤梨酥还有苹果,记得吃~” “谢谢安瑶姐姐还有家成。” 李婶十分欣慰,抓住她的手,“安瑶,婶子感谢你,还有你,岩子。”李婶看了看两人。 安瑶:“不客气。” 薛岩:“婶子,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这么一闹腾,已经快到中午了,李婶本想留他们三人在家里吃午饭,但是她们都拒绝了,这时候还是把时间留给他们母子吧。 “你们要去车站?我送你们。”薛岩简洁地说。 “啊?”安瑶礼貌地摇摇头,善解人意,“你今天帮我们够多了,薛奶奶应该还在家里等你。” “没关系。”薛岩推辞,跟在他们身后。 “那谢谢。” 安瑶拗不过他,心里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起初刚来到这儿,遇到张红和李娇娇,她心里满满的都是怨念。可是后来通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她发现陈大妮、陈建军还有薛岩,他们几人对人都很热心。特别是薛岩,上次要不是他,他弟弟很可能就要被人贩子拐走了,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如果薛岩以后有什么困难,她一定会全力以赴地帮助他! 果然是想什么什么到。 对面那个穿着的确良蓝色小袄,黑色的裤子的人,像一只孔雀雄赳赳气昂昂的,不是李娇娇是谁? 李娇娇原本是看前面那几个人挺惹眼的,男的高大女的娇俏,她对比自己出色的女性向来有一股子莫名的敌意,这不走近一看,当下青了脸。 “陆安瑶!你又来我们村干啥!” 她恶狠狠地跑到他们面前,这个婊/子,上次还敢打她,她时时刻刻都想打回来。 薛岩不悦地皱了皱眉,往陆安瑶身前走了几步。 李娇娇看到薛岩,顿时不自在地收起凶神恶煞的表情,粉面含羞。 要说她和薛岩,那是八辈子打不着关系的,薛岩认识李娇娇,但是没和她接触过。李娇娇认识薛岩,但是从没把他放在眼里。这下一抬头,看见薛岩那双幽黑的桃花眼,她整个人都快醉进去了…… 至于她为什么会这个反应,还得从上次和陆安瑶打架的事情说起,那是她第一次觉得薛岩长得特俊俏,后来听说村里还有好多个小姑娘偷偷暗恋他呢。本来李娇娇也没这龌龊的心思,只是前不久她表姐处对象结婚了,对象是个在供销社上班的,五官端正,人高马大,她还记得那时候表姐洋洋得意地对她说:“娇娇,你姐夫他对俺可好了。娇娇你年纪也不小了,是该处处对象了,姐告诉你啊,将来找对象,也得找个像你姐夫这样的,要俊,那身板也要好。” 045 爱情来得太快(二更) 李娇娇当时也没觉得怎么着,表姐夫她见过,模样是高大了些,长得也就一般,哪有表姐说得那么好,她心里不屑,暗暗嘲笑,只是嘴上道:“我妈给介绍了几个,我都不满意。表姐,你为啥说身板要好啊?” 表姐那时脸一红,毕竟结过婚的,掩着嘴笑:“娇娇你是不知道,身板好的体力好……”表姐又悄悄在李娇娇耳朵边上说了几句话,“……保管能让你飞上天去。” “表姐~”李娇娇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当下羞红了脸。 “你年纪不小了,是该处对象了,害羞个啥劲……你们村是不是有个薛岩,那小伙子我见过,模样很俊俏,听说和你一样大,配娇娇你啊,合适!再说那薛岩家里条件不好,表姨要是招他做女婿,人肯定给高兴坏了!” 李娇娇看着表姐的笑,不由有些碍眼。这个表姐她从小就不喜欢,没啥原因,表姐长得比她好,脸小小的,尖尖的,一双狐媚子一样的眼睛特会勾人,从小村里一大堆男孩围着她转。但是那又怎么样,表姐就读到小学,她李娇娇可是读到初中的,表姐家里穷,她李娇娇家里可是有钱的。 薛岩……李娇娇也是那时候想起他,薛岩可比表姐夫好看多了,她李娇娇什么都比表姐好,男人也不能比表姐差! 表姐看着李娇娇那斗志昂扬的神情,心里嗤笑,哼,当年薛岩他爸妈是村里的地主,被李娇娇他们家给整死了,薛岩那时候年纪小可能记不住,可是薛家那老婆子可不会忘,要想和人薛岩处对象,想都别想了。 李娇娇再打量薛岩的身材,觉着这就是表姐说的那个身板要好的例子。薛岩穿着短袖,露出精壮的胳膊,两条腿修长有力,喉咙上还能看到喉结,目光往上,是薛岩的脸,咦……脸颊一侧被泥土沾到了,李娇娇的眼里立马冒出无数颗爱心,即便薛岩现在绷着脸,可是他脸上沾的泥土是那么诱人,让她想要流口水。 “姐,她眼睛抽了还是进沙子了,干嘛老是眨呀眨的?”显然这个年纪的陆家成,对李娇娇那“抛媚眼”的行为是无法理解的,只能问安瑶。那女人真是的,一看就不是好的,刚才还对她姐大呼小叫的,别以为他没看见她眼里对她姐的敌意?!偏偏一见着薛大哥,那女人一句话又不说了,明明丑,还总对着薛大哥眨眼睛,没看见薛大哥都生气了吗!? “呃……” 略尴尬。 作为二十一世纪的腐女,安瑶深知,李娇娇那含羞带怯的眼神充满着jq,只是,那眼神对着的是薛岩,难不成,她看上了薛岩? 不得不说,李娇娇还挺有眼光的,只希望薛岩别被她迷住了才好,李娇娇明显不是善茬。 这不,爱情不会让一个人的本质发生改变,李娇娇听了陆家成的话,立刻火冒三丈:“没爹没娘的杂种,你说谁……” 噼里啪啦心里还有一大堆难听的话,转头看见薛岩,戛然而止。算了,今天先放过陆安瑶和她身边那个没眼力的小男孩! 陆家成不甘示弱,对李娇娇办了个鬼脸,不屑道:“丑八怪。” 说的好,安瑶看着李娇娇由红转青的脸,无声微笑。也快到前头汽车站了,她干脆道:“薛岩,今天谢谢你,我和家成先回去了,你别送了,再见。” 再送,估计李娇娇也会跟着,看见李娇娇,她的心情就不好。 “成。”薛岩抿了抿唇,眼带笑意:“你们,路上小心。” 当然,薛岩并没有立刻走,而是亲眼看着陆安瑶和陆家成上了车,他还站在那儿,手从口袋里摸出一块手帕,手帕已经被他洗得干干净净,露出了那朵精巧的小雏菊。本来想今天还给她的…… 这是李娇娇从来没有见过的眼神,温柔得好像能滴出水一样,她看着陆安瑶离开的方向,愤怒极了,一张脸想扭曲又不敢扭曲,瞥见那块手帕,眼睛一亮:“薛岩,你这条手帕好漂亮啊!” 是个男孩子,都能听出女孩子说这话无非就是想要那手帕,更何况李娇娇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手帕。薛岩只是冷漠地看了她一眼,小心翼翼地把手帕叠好,像宝贝一样放回口袋里,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自顾自往回走。 李娇娇咬牙,复又凑到薛岩身边,试探问:“那块手帕真漂亮,谁给你的啊?”精致的丝质手帕,她看一眼就爱上了,要是薛岩能把它送给她就好了。 “不关你事。” 薛岩的眉毛已经快拧到一起了,李娇娇的为人他不是不清楚,老早就都明白了。他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一向和他没有交集的李娇娇,今天会突然跟他讲话! 李娇娇从小就被张红给惯着,一直被人顺着,从来就没人敢这么一而再再而三无视她,除了陆安瑶,就是薛岩了。 “薛岩,你站住!” “薛岩,我跟你说话,你听见没有!” 表姐说男人你就不能惯着,不然他就给你变本加厉,找对象要找个对你言听计从的,使用你的浑身解数,让他离不开你,可是薛岩看都不看她! 陆安瑶,一定是陆安瑶!那个狐狸精!难怪她妈总说她是个婊/子! 李娇娇站在原地,看着薛岩越走越远的身影,薛岩是她的!陆安瑶,她迟早要把她碎尸万段,毁了她地脸,看她还有什么好得意的! 陈建军视力好,老远就看见那边有一个熟悉的人影,跑过去,果然:“嘿、岩子、你咱一个人在村外,干啥呢?” 陈大妮看着追上来的李娇娇,一愣:“那不李娇娇呢嘛,岩子,你俩咋走一块去了?” 薛岩也不明白,没由来听人把他和李娇娇扯一块,正经对俩好友道:“别理她。” 可是……人都追跟前了。 “陈建军、陈大妮!”李娇娇可是记得这两人的,总能看见他俩和薛岩在一块儿。 陈大妮看她突然露出的和善,别扭得要死,随便点了点头,陈建军客套一笑:“李娇娇啊。” 046 读书 一行人到了前方的小路就分开了,基本路上都是李娇娇在说,薛岩、陈建军、陈大妮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等到李娇娇的身影终于不见了,陈大妮才忍不住揉了揉身上的鸡皮疙瘩,对着李娇娇的方向努嘴:“李娇娇脑子被驴踢了,咋这么跌声爹气了?” 李娇娇以前看到他们,可是一个招呼也不打的。 陈建军:“那娘们又在打什么鬼主意?我看啊我们最近都要小心点。”其实他不是看不出一路上李娇娇对他家兄弟的异常,但是你看岩子那越来越黑的表情,他也就不担心啥了。 “嗯。”薛岩点点头,表示附和。以后出门看见李娇娇,绕着走。 “对了。”陈建军忽然严肃起来,“岩子,听说县二中明年就要重新招生了,我妈想让我和大妮去,你去不?” 他们三人以前一块读的小学,小学读完后就下地干活,没再读了,那几年形势比较严峻,家里也拮据,但现在形势不一样,春天已经慢慢降临了…… 陈建军和陈大妮家里都不错,起码家里的劳动力多,爸妈都身子硬朗着呢,他们只要平时帮帮忙,一家人都能吃得不说好,但饱是可以的。 更何况现在村里规定可以自个养鸡鸭,日子好歹有了一点盼头。 县二中是整个z市除了市一中外最好的中学,始建于建国初期,因为地址在县里,不和一中一样在市里,所以大伙习惯称之为县二中。市一中和县二中一直处于竞争的状态多年,总体来说市一中比县二中好了一点点,但也可以说是不相上下。过去几年,由于特殊时期,县二中停课了,陈建军也是听小道消息才知道明年要开始招生的,而且不论农村、县里、或者市里的,统一都收;不论成绩好坏,也统一都收。 县二中这么做自然也是考虑到生源,毕竟过去几年,很多学生都不愿意上学了,明年第一年,招来的学生肯定不比以前多,所以第一年,他们只能确保人数。经过停课的那些年,县二中已经远远落后于市一中了,因为基本全市好的生源,都被市一中给拿走了,市一中里的学生,大多都是一些干部、教师子女,他们不仅生来就和别人不在一个起跑线上,连学习也是别处的孩子比不上的,还多才多艺。为了吸引好学生,县二中可是下了血本,这次校内招生考试,排名年级前十的三年可以免学费,前十中如果有家庭困难的,学校还会给予特殊照顾。 陈建军特别爱读书,长相也斯文,小学时成绩就是名列前茅了,现在有读书的机会,当然是愿意的,陈大妮学习就不比陈建军好了,但是农村人,父母一向望子成龙望女成凤,他们麒麟村从来就没出过一个大学生,陈大妮也是希望能当大学生的,光宗耀祖。 薛岩成绩也说不上好,再加上下地的那几年,能忘的他们三人都差不多忘了,几个人以前就一块读书,陈建军就盼望着高中还能一起读。 “岩子,咋了?”等半天都没等到回音,陈建军和陈大妮都担心地看着薛岩。 薛岩有一瞬间的茫然,“你们能读一定要去读。我……”他顿了顿,眼眸幽黑,“我再想想。” 如果他去上学了,家里的负担更加大了,奶奶一个人在家…… “不是岩子,你想啥呢?如果学费不够,咱们想办法挣就是了,薛奶奶我跟我爸妈说声,他们会帮你照顾的。”陈建军很快就猜出了薛岩的顾虑。 陈大妮附和:“是啊,岩子,咱们必须去拼一拼,就算考不上大学,那咱们也是高中生,咱们不比那些城里的知识青年差。” 虽然他们都是小学毕业,没去上初中,他们也不想从初中上起,年纪太大了,上高中倒是正好。 一年的学费可以挣,两年三年呢,家里脱离了他这个劳动力,拮据是肯定的,他读书能等得了,可是奶奶等不了,薛岩从小就是薛奶奶带大的,为了她,可以放弃一切。 薛岩执拗地皱眉:“建军,大妮,你们别说了,我再想想。”正因为几家关系好,他们关系也好,越是关系好,就越不能总是接受恩惠。 上学,他是想的,然而比起薛奶奶,就无足轻重了。 “我和大妮等你。”陈建军一只手郑重地搭在他的肩膀上,不再说话。 “没啥的,岩子,还有一年呢,咱们慢慢想办法。”陈大妮也爽朗地笑笑。 …… 翌日,陆安瑶和陆家成早早就去了叶爱国家。 安瑶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小花盆,花盆上是几株极品兰花,这兰花是她从空间的花园里挑选的,经过空间的土壤养育,用泉水浇灌,开出来的花特别有灵气。 空间所有的兰花中,有墨兰、建兰、国兰、君子兰……她最爱的就是那几小盆的极品兰,既然要拜师,自然是要拿最好的拜。叶爷爷爱花,所以她专门挑了兰花,四君子之一。兰花中,她也挑了最好看的莲瓣兰,叶片浓绿,开出的兰花似荷似兰,嫩黄的花瓣,像蝶翼般轻轻舒展,兰香清馨淡雅,让人怎么看也看不够,仿佛这并不是一株兰花,而是一个有生命的灵动物体。 要是她没记错的话,这很像后世那个曾经估价1500万左右的“素冠荷鼎”。 所以,当陆安瑶带着陆家成,手里捧着一个花盆出现在叶爱国的家里时,叶爱国笑呵呵地说:“小瑶、小成来了啊,这!” !!! 叶爱国的视线立马从两姐弟身上转移到那盆兰花身上,然后他摘下眼镜,小心翼翼地站起来,小心翼翼地靠近,没有拿过那盆兰花,只是围着兰花近距离地观察。 安瑶干脆把花盆放在桌子上,一时气氛很沉默,叶爱国如痴如呆,站在桌子边:“梅芬、梅芬快来,这是莲瓣兰!” 莲瓣兰是兰花中极为珍贵的品种,那是多少养花之人梦寐以求的,叶爱国自从辞了军中职位后,闲着也就偷偷养几盆花,他在京城那会儿,养的最好的一盆是墨兰,花的颜色是紫色的,观之美妙异常。 047 神秘的师兄 沈梅芬刚从厨房出来,一看叶爱国那样,就知道他是“花痴”犯了,走近一看,却也是唬了一惊,脸上慢慢绽放出笑容:“老头子,这花可以你那宝贝墨兰好看多了!” 何止是好看,它那盆墨兰和这盆莲瓣兰一对比,就是云泥之别。这盆莲瓣兰的灵气特别足,靠近了,还能感到整个人通体舒畅,神清气爽。 “小瑶啊,这花你怎么得来的?”叶爱国简直激动到不能自已。 “叶爷爷,这是我自己养的兰花,您也知道,我也爱养花。这盆花是我拿来拜师的,师傅您别嫌弃啊。”安瑶甜甜地笑,这声师傅叫得别提有多熟练了。 叶爱国震惊了,这会儿沈梅芬也震惊了,小小年纪就会养花,现在的兰花没有市场,但是在那群京城老头的眼里,是无价之宝,谁老了不喜欢养花弄草的?! 叶爱国却是立马收起了那痴呆震惊兼激动的表情,脸上威严一片:“小瑶,这花是稀世珍宝,你就这样把它给爷爷了?万万不可,快拿回去!” 拜师礼物太贵重了,贵得不要不要的。当然这也是叶爱国最为开心的一天,学生竟然有这份心意,送他最为梦寐以求的莲瓣兰。 安瑶:“叶爷爷,这叫尊师重道,我曾经在书里看过,这孔子收徒弟都要收学生的腊肉呢,更何况叶爷爷您了。这花我家里还有,好花应该赠与爱花之人。” 意思是,尽管拿去,花不嫌多。也别担心她没有,她家一大打呢,跟鸡蛋一样。 沈梅芬却是想着,难怪小瑶长得这么灵气呢,瞧这花都养得水灵,何况人呢?可惜自家竟是没一个配得上小瑶的,小瑜大了小瑶快一轮,小勇,不行不行,可配不上她的小瑶,不然小瑶真是入她眼啊。 “既然是小瑶和小成的一片心意,老头子你就收下吧。”沈梅芬劝道,大不了回个礼就行了,哈哈。 “虽如此……”叶爱国摸摸下巴,陷入沉思,忽然向书房走去,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两个玉扣子,“这是爷爷给你们两个小徒弟的,你们的师兄,我早就给了一个。” 沈梅芬倒是很满意老伴的做法,找来两根红绳给绑上,一个一条给了安瑶和陆家成。 这是极好的羊脂白玉做成的玉扣子,光滑、细腻、温润、摸在手上触感很好,都说玉能养人,安瑶也没推辞,鞠了个躬:“谢谢叶爷爷,沈奶奶。” 陆家成同样也道了谢,任由沈奶奶把玉扣子给他寄在手上,好奇地眨巴眼睛问:“叶爷爷,师兄是谁呀?” “你们的师兄啊……”沈梅芬笑得很古怪。 叶爱国大笑:“叫他师兄都把他叫年轻了。他是爷爷的三儿子。”不过,叶爱国脸上的笑容,很快就掉了,想起这个一向优秀的三儿子,叶爱国也是来气啊。都后悔把他送到部队去当兵了,整个人冷冰冰的,都二十二了,连个对象都没处过。 安瑶看着叶爱国由晴转阴的脸,心里默默记住了这个师兄,看爷爷对他挺器重的,但估计也是不听话的,做了什么让叶爷爷对他不高兴的事情。 “来,以后你们每天早上都要来爷爷家里练习,想学什么挑一种学。”叶爱国大手一挥,开始教学之旅。 陆家成顿时挺直小身板,骄傲地昂着头,“爷爷,我要把您所有的东西都学会!” 哈哈哈哈哈哈哈……听见没,这就是他三徒弟啊,厉害!就他李老那孙子敢说这样的话不? “家成有志气,好!咱们有的是时间,爷爷慢慢教你,太极拳、少林拳、五禽戏,一个都不能少……小瑶呢?” 安瑶斟酌片刻:“爷爷我还是五禽戏吧。” 太极拳、少林拳都听过,唯独五禽戏没听过,她一向富有挑战精神。 “不错,五禽戏练好了,大有益途。” 于是,未来的日子,安瑶就在学五禽戏的日子里渡过,叶爷爷先教陆家成的是少林拳,据说陆家成这个年纪,正是打基础的好时候。这样一来,整个家里最闲的就成了沈奶奶,沈奶奶不甘寂寞,笑话,她的家族也是当地的书香门第,国画和书法这可是沈奶奶最拿手的。 技多不压身,安瑶也很乐意多学,沈奶奶要教的时候,她没拒绝,但前世,她是在古代的,所以基本的弹琴、古典舞她是会的,书法也学过,国画倒没有,钢琴小提琴等西方乐器她也没学过,芭蕾舞更是没有了,不过现在也没这种补习班,她偶尔会在空间里研究研究。 沈奶奶要先教她和陆家成书法,当她足足写了几张端端正正的楷书时,沈奶奶高兴得不得了,“小瑶这书法,好啊,不用学了,开始学国画。” 至于陆家成……只能安安静静地咬笔头了。叫一个四岁的小男孩练书法,还是在没有兴趣的情况下,真的是一种摧残。 摧残就摧残吧,虽然是心疼了些,但是为了陆家成的人身修养,安瑶只能监督他练了。 日子虽然就这样有条不紊地过去了,但是也时时有小插曲。 安瑶是只吃货,作为吃货,陆家成也被她养成了一只小吃货。吃货是一种十分有感染力的生物,毕竟民以食为天。 安瑶和陆家成去叶爱国家学习时,时不时会带一些小零嘴过去,就是安瑶闲着没事自己做的各种糕点,像什么桂花糕、芙蓉糕、紫薯山药糕、枣泥糕、南瓜糕、糯米糕、翠玉豆糕之类的,拿给叶爷爷和沈奶奶品尝,谁知两老人越吃越来劲,无意间竟是触发了他们的吃货属性,自己的厨艺得到别人的赞赏是好事,于是安瑶坚持隔几天就自己做一些小零嘴。 沈梅芬是馋的不行,因为外头卖的白糖糕哪有安瑶做的精致哟~她也尝试自己做了下,可是做不来,这么精致的东西,少了厨具和食材真的做不来。 这天,安瑶的练习已经结束了,叶爷爷和陆家成的练习还有半小时。厨房里时不时飘来阵阵香味,安瑶走近,趴边上问:“沈奶奶,您在做什么,好香啊!” 048 叶勇 “还不是你前几天拿给我的那个菜谱,这是扬州炒饭!”沈梅芬笑眯眯的,终于有了一个她能下厨的了,食材也买得到,她盛了两碗,端到外头,给安瑶一碗,自己一碗,“来,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哇~光是闻着味道,看着食材众多的扬州炒饭,就知道是色香味俱全。 金黄色的一碗扬州炒饭,上头点缀着橘红色的胡萝卜丝、黄色的玉米粒,绿色的小青豆,还有一朵朵的葱花……尝了一小口,米饭完全融合了鸡蛋的味道,香喷喷的,安瑶毫不吝啬地赞叹:“好吃,真好吃~” 眼光瞥见站在外头眼冒精光的陆家成和叶爱国,安瑶翘了翘嘴角,“真的是太好吃了,沈奶奶您到底是怎么炒的呀!这胡萝卜丝,又脆又香!这青豆,味道醇正!这虾仁,鲜嫩滑爽……” 沈梅芬被夸得飘飘然,安瑶的嘴咋就这么甜呢,夸得她都不好意思了。她佯装瞪了一眼在那杵着的叶爱国,然后宠溺地看了一眼陆家成,说:“你们的饭我都给留着了,练武不能半途而废,再等半个小时!” 叶爱国不理老伴,而是瞪着陆安瑶,“小瑶啊,武者讲究清心寡欲,要自控,切不可被美食诱惑……” “叶爷爷,武者也是人,身心愉悦才能练好武术。”安瑶继续悠哉悠哉地拿着小勺子,慢吞吞满足地往嘴里喂:“人间美味啊~” 沈梅芬也低下头吃了一口,味道真不错,边吃边和安瑶聊了起来,“小瑶啊,你上回那个什么、宫保鸡丁是怎么做的?奶奶还是第一回吃到那么好吃的。” “哦,那个啊,沈奶奶,就是那样……” 两人有一下没一下地聊着厨艺,沈奶奶更是受益匪浅,别看安瑶年纪小,那吃饭做菜是绝对不含糊的,难怪人养得好看,将来能娶到她的,都是有福气的! 陆家成痛苦地摸了摸肚子,可怜兮兮地用眼睛瞅着叶爱国。 叶爱国掩饰地咳嗽了一下,态度凛然:“那个小成啊,爷爷看你今天练得非常好,能在缩短的时间内练得这么好实在是精益求精啊。今天的练习先到这里了,你……” “欧耶!”陆家成不待叶爱国说完,就一溜烟跑进厨房:“爷爷,快来吃饭吧!” 一老一少动作快捷地钻进厨房。 陆安瑶:叶爷爷被带坏了。说好的严师呢? 于是,时间很快到了1977年8月份,快到一年了,在这段时间内,安瑶坚持每天早晨去练五禽戏,每天下午跟着沈梅芬学国画,陆家成的少林拳也练得有模有样,他们两人和沈梅芬还有叶爱国也相处地越来越融洽了。 叶爱国宣布,他们两人以后不用跟着他练习了,只需要自个在家练习,该教的他都教了,接下来就是勤奋练习自己摸索的时候了。 跟着叶爱国练习的最后一天,叶爱国家里的电话响了。 “什么,小勇要来z市上学,好好,我早让你把小勇送来了……小勇啊,我是奶奶,快点过来啊,小瑶和小成都在呢,小瑶和小成可乖巧了,你要好好向他们学习啊……” 沈梅芬拿着老式的电话话筒,在电话机旁没完没了地念叨。 陆安瑶坐在椅子上看着,已经见怪不怪了,沈奶奶几乎每个星期都会给她在京城的孙子打电话,电话内容总要把她和陆家成夸到天上去,刚刚听沈奶奶的说法,她孙子要来z市读书,那挺好的,毕竟现在练武告一段落,她和家成也不能天天去沈奶奶家,她孙子来了,沈奶奶和叶爷爷应该也不会那么寂寞了。 京城。 叶家。 叶勇挂了电话,一只手狠狠拍在桌子上,“嘭”的一下,桌子上的电话机莫名抖了三抖,差点要给滑到地上。 “啊!疼!”他痛苦地甩着手,眼冒泪光。 又是小瑶小成!他们到底是何方神圣!! 叶爸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要送叶勇去z市上学。叶勇不明白,叶爸可是有自己的考量了。最近京城形势严峻,让他家小勇待在京城也不好,而且他家小勇总是跟着李老的孙子混,越混越皮,叶爸心里也愧对自己的父母,老两口宁愿一直在z市倔着,也不愿意回京城,他们几个兄弟姐妹都忙,只能把小勇送过去陪他们,顺便让老两口教育一下孙子了。 叶勇本来还在为爸爸突然要送他去z市上学而伤心,学校里那么多他的朋友,一下子就要离开了难免不高兴,可是能看到爷爷奶奶,他的伤心就一下减少了。 然而这一年,叶勇直觉爷爷奶奶变了。 以前爷爷奶奶打电话给他时,总是问他今天怎么样了,今天吃什么了,今天学什么了,今天又交了哪个朋友,可是今年,爷爷奶奶打电话给他,话题就变成了这样的: “小勇啊,小瑶今天写了几个字给奶奶看,好看呐!比你那狗爬字好看多了!你要多像小瑶学习啊!” “小勇啊,小瑶真是聪明,跟奶奶学国画,画画水平直接要赶超奶奶了!” “小瑶今天做了些糕点带过来,手艺好得不得了!你有机会也尝尝……唉,可惜小勇是尝不到喽!” “小瑶跟你爷爷学习五禽戏,那动作流利得,那身段灵活得!小勇,你还是要向小瑶学习啊!” “哎呦,小成真是厉害!四岁啊!才四岁就把你爷爷的少林拳学会了!小勇这你可不如小成了!你四岁时你爷爷教你你都不肯学!” “小勇啊,有空让你爸爸带你来z市,奶奶已经迫不及待要见到你、、、和小瑶小成认识的场景了!” 叶爱国直截了当:“孺子不可教也!为什么小瑶和小成和你不是兄弟姐妹?” 叶勇听到爷爷这句话,立马吓傻了有木有!爷爷啥意思,是说不希望我当他孙子还是希望那个什么小瑶和小成当他的孙女和孙子,爷爷都不肯收他做徒弟,可是却要收小瑶和小成做徒弟。不行!他叶勇坚决不能让爷爷奶奶被居心否侧的小瑶和小成抢走! 这次z市,他去定了! 049 闻名 叶勇越想越来气,气冲冲想要往楼上走,走了没几步,忽然眼里精光一闪,慢吞吞挪回他家那刚有的沙发上,对着电话,噼里啪啦输下了一串号码。 “喂?”电话那边传来少年明朗的声音。 “阿景,是我,小勇。”叶勇把话筒拿得近了些,“我爸让我去z市读书,你呢,你爷爷让你去哪?” “别提了,也是z市,z市一中。”李景耀懒洋洋地、有气无力地说。 “啥!?z市一中!不是z市县二中吗?”不冷静了,叶勇不能冷静了,好哥们要去z市一中,那他以后跟谁混?!(>﹏<) “不是吧,你去县二中?我记得你爷爷和奶奶就住县里吧?那你爸把你送县二中也是应该的。我二叔在z市市区,我爷爷给安排的市一中。”李景耀自然听出他话里的沮丧:“没关系的哥们,你在县二中我也一样罩着你,咱俩谁跟谁呀!” 好不容易收的小弟,不能让人给欺负了,他李景耀可是甘愿为了小弟两肋插刀的!嗯嗯!( ̄︶ ̄) 叶勇眼一酸,别提有多感动了,小声问:“阿景,你还记得我跟你说的我爷爷奶奶家的小瑶和小成不?” “那两个鸠占鹊巢的家伙?” 未见其人,先闻其名。陆安瑶和陆家成不知道的是,他俩的名字别人现在已经耳熟能详了。 “对!今天我奶奶还在我跟前一个劲夸他们!你说可不可恶,等到了z市,我非得打得他们跪地求饶不可。” “等等等兄弟……”李景耀心一惊,从沙发上一跃而起,“你长点脑子啊我告诉你,要打人你得悄悄打,千万别让你爷爷奶奶看见了,面上你要跟他们俩亲亲我我,私底下你可劲欺负他们,让他们滚出你们家。不过你不是说你爷爷收他俩做徒弟了,我还真怕你以一敌二不是他俩的对手。兄弟,打不过你千万不能逞强,咱要智取,智取懂不?” 李景耀一向鬼点子多,可叶勇偏偏一根筋,半懂不懂的,“行,听你的,阿景!打不过等你来我家教训他们!” 智取。。。。。。。这玩意儿,他不懂,真不懂。 沈梅芬挂了电话,就径直往安瑶那边走,呵呵笑道:“小瑶啊,过几天我那不成器的孙子就要来了,到时候奶奶介绍你们认识啊,还有小成,也要认识。他打小就不聪明,你可要不吝赐教啊。” 沈梅芬这句话是贬她孙子的,但是安瑶也不敢应啊,再不济,那也是人孙子。“沈奶奶,小勇是您孙子,能差到哪儿去?是我和小成该向他学习。小勇是来这边上高中吗?” “高中,在县二中,离我们近,市一中太远了,听说李家那孙子在市一中,小勇离了他,也不会那么闹了。” 听沈奶奶的意思,再结合以前听到的,李家孙子,似乎是很闹腾一少年。安瑶暗暗记在心里。 至于高中嘛,她正好打算找一所高中来念念,大学上太早了不好,不如先上个高中混吃等死也不错。 县二中…… 下午,离开了沈梅芬家,安瑶把陆家成一个人留在家里,给了他一套变形金刚让他自个玩,就自己出门打探县二中了。 找了半天,安瑶终于找到县二中的确切位置。 不得不说她是很满意的,因为房子在县里,上高中她不想到市里,就是市里,也找不到那么舒服的房子;就是能找到那么好的房子,也没有那么高档的设备。县二中的位置离她家不远,隔着一条街,从一条小巷子穿过去,过个马路,就能看到对面的县二中。据说县二中以前和市一中是竞争对手,这样想想,实力应该差不到哪里去。 安瑶过了马路,站在县二中的校门口,状似随意地在外头转了转。 这时候的学校和后世那种大面积的学校是大不相同的,面积起码就是她以前上的那所中学的三分之一都不到。 老旧的铁门,旁边一个保安室。站在校门口能看到操场,操场是土操场,没有装饰过的,教室是三层楼的教室,整齐一排地站立着。教室旁有几棵大柳树,显然能预见春天枝叶茂盛的场景,操场旁还有大槐树。里面可以看得见来来往往忙碌的人,县二中荒废了几年,是时候该重新装修一下了。 临走时,安瑶回头望了一眼校门口贴着的大大横幅,写的是广招新生,以及入学考试在8月25号,8月30号报名,9月1号正式上课。 考试。。。。。于她而言是小意思,但也不能掉以轻心。她那时候只是本二中文系的学生,现在回头上七十年代的高中,会是个什么情形还说不一定,看来得去找找这时候的课本温习几天。 …… 薛岩刚从山里回来,手里提着两捆柴,是家里要用来烧火的。 村前的那片山林还有一些果树,自由生长,平常也没人管。他今天就看到了成熟的杏子,顺便摘了几个。 去山里捡了一下午的柴禾,这会儿衣衫已经是湿漉漉的,回家的路上吹来了一阵冷风,他不自觉瑟缩了下,倒有了几分冷意。 薛奶奶正在屋里准备碗筷,听到院子里的动静,遂走了出去,慈爱地说:“阿岩回来了,饿了吧?奶奶饭都准备好了。” 边说边去拿他手里的柴禾,薛岩倒没让她拿着,自己拿去了炉灶旁,把怀里的杏子拿出来,漂亮的眼眸划过一丝欣喜:“奶奶,我捡柴的时候看见了杏子,给你摘了几个回来尝尝鲜。” 薛奶奶心里暖暖的,很欣慰,接过他手里的杏子,黄灿灿的,她的眼睛盯着他脸上的脏灰,“去洗把脸,洗个手,准备吃饭了。” “好,奶奶。” 薛奶奶怜爱地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心里默默叹气。 薛岩到院子里打了点儿水,洗了把手,又把毛巾用水湿透,拧干,把脸洗干净了,再把毛巾拧好,铺开晒在院子里的木栏上,才进去吃饭。 收拾好一切,身上的热气也散了一大半,然而仍旧是黏糊糊的感觉。 050 薛奶奶的夙愿 【昨天过1000收藏了,今天晚上加更一章。另,感谢朴咔咔赠送的平安符~~!(n_n)】 晚饭很简单,甚至说是有些粗糙,但薛岩却是知道这是比平常好了不止一点点。 一碗粗粮面,加了料的,白菜,青葱,豆腐花,玉米粒,还有一个煎鸡蛋,看到金灿灿的煎鸡蛋时,薛岩忍不住狠狠眨了眨眼睛,小小吞了吞唾液,惊讶抬头:“奶奶,今天是不是有什么日子?” 奇怪。。。。。好像想不出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奶奶的生日是正月,他的生日是八月份,隔壁赵大哥的婚事还有一个月…… 薛奶奶看着孙子这样,心酸:“哪有什么日子,给你加加餐罢了,奶奶看你这几天瘦了。以后咱们家说不上每顿都这样吃,但也要努力吃好一点,你还在长身体,万万不能马虎大意。” “奶奶,我不要紧。以后我一定好好做事,让您过上好日子,天天有肉吃,天天有粥喝!”薛奶奶爱吃肉,经历过饥荒年代,对肉有一种特殊的渴求。她胃也不好,家里却是连精细的粥都熬不出来养胃。 “奶奶知道你孝顺。”薛奶奶眼角泛泪,也顾不上薛岩还在吃饭,伸出长满皱褶的手握住薛岩的手,“阿岩啊,奶奶跟你说一件事。” “什么事,您说。”薛岩郑重放下碗,看得出奶奶是真有事和他说,他抿了抿嘴角:“正好,奶奶,我也有一件事想和您商量。” 他最近去县里时,听说现在国家鼓励个体户,自己创业,明年据说还要设立什么经济特区。村里人胆子小,都认为这是投机倒把,全村找不出几个敢拼一拼的,但是他却看到了希望。 这是一个好机会! 他有预感个体户将来一定能走出一条光明大道! 他想要去尝试! “今天建军他妈和我说了,9月要送建军和大妮去县里读高中。阿岩啊,奶奶从小看你们一块长大的,你们三个人一起去上学,也有个照应。” “奶奶,我不需要读书!”薛岩浓眉一皱,家里的情况他一直很清楚,正因为清楚,才能毫不犹豫地拒绝。 “奶奶还没老呢,家里有奶奶撑着,绝对够你读书!”薛奶奶何尝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薛岩干脆心一横,“不是因为这个,奶奶,读书不重要,我不喜欢读书!我正要和您商量件事,县里现在允许咱们老百姓做个人买卖了,奶奶,我有信心肯定能做好!” 他抓紧薛奶奶的手,他的心是热切的,这个机会很难得,他希望奶奶能同意。 这时候的农村人并不怎么重视教育,但是薛奶奶却不是那么想的,听到薛岩的话,她老脸怒了,强硬地说:“不行!阿岩,奶奶希望你读书,希望你考上大学光宗耀祖,等考上了大学,你就是城里人了,在城里工作,娶个城里媳妇,你不用一辈子陪奶奶待在这个小村庄了!” “奶奶您说什么话,您在哪我就在哪!做个体生意,我们依旧可以长见识,等将来生意好了,咱们也是可以去城里生活的。” “这不一样!”薛奶奶沧桑地说:“你爷爷那个年代,战乱,咱们国家和鬼子一直交战,你爷爷想去西洋留学都不成,最后只能和奶奶我蛰居在这个小山村里。你爹呢,成日里想着做生意,可是你看,这些年,咱们这个家破落成什么样了?你爹被人害死的时候,你还那么小……奶奶不反对你想着出人头地,但是孩子,奶奶希望你正正经经考大学,完成咱们薛家的夙愿,那时候你想怎么做生意,都不成问题。” “可是……”薛岩重重抬起眼眸,“现在时代不一样了。” “时代再怎么不一样奶奶不懂,但是不论什么时候,这读书人总是会有出息的。”他爷爷没完成的愿望,她是多么希望她孙子能够去完成。 “……” “奶奶不会害你的。你看那天咱们见到的那个小姑娘,漂亮,有灵气,那才是读书人应该有的样子……”那是从气质上就和农村人分开来的,分开的不止十万八千里。薛奶奶至今没忘记那个好像会发光的女孩,以及当时心里深深的震撼和喜爱,“奶奶不求你能像她那样,能有一半就够了。” 至少,将来交的的朋友是差不多的,而不是在这个小地方一辈子看不到头。年轻人,就该有干劲,会闯。 她,陆安瑶。。。。他依然记得她笑起来像一朵清新脱俗的水芙蓉,美丽动人。如果说今天,对自己的选择和奶奶的提议,他会有犹豫、会有迷茫,可是在奶奶说出那个人时,他的所有纠结,都像云雾散开,随风而逝。 只是不想,和她的距离越来越大,那是他最初的想法。 “好,奶奶,我去读书。”薛岩紧紧抓着薛奶奶的手,这个决定有千斤重,让人看不到未来的尽头,但他仍然深吸口气,坚定地说。 薛奶奶欣慰地笑了。 …… 陆安瑶去空间的书店里企图能找到几本七十年代的高中课本,可是完全找不到。七十年代,那毕竟隔着也只有几十年,几十年间,足够这个国家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了。 最后,还是沈梅芬从她认识的邻居那里借来了一套书,人只肯借几天,都是要快点还的。 安瑶翻开语文书细细看了起来,这时候的语文书和后世有很大的不同,优美的文章不多,大多都是带着浓烈的政治色彩的,要摆脱这样的语文课本,真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 安瑶继续硬着头皮往下看,还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事情,就是现在的语文其实比未来的难多了,因为教语法、句子成分、变幻句式的居多,古诗词默写几乎没有。不像后来,几乎每次考试第一题总要来个古诗词默写,背诵是安瑶的强项,默写的部分她一般都是百分百全对的。 这有赖于以前爸妈对她的教育,她小学时背唐诗三百首,就是在爸妈的监督下,每天都要背上一首。初中时爸妈倒也没有强求,不过那时候她中二期,喜欢吟风弄月,没事还和班里几个有文采的一起写散文、写诗词,所以她给自己下的任务就是每天都要背上一首宋词,事实证明,初中的记忆是很管用的。因为后来即便她步入社会多年,依然不会忘记初中时自发背诵的宋词三百首。 051 噩梦(过渡章)(1000收藏加更) 看完书,喝一杯热牛奶,和往常一样,洗漱,收拾好一切,进入睡眠。 深夜,繁星璀璨,万籁俱寂。偌大的洋房里,弥漫着一种空洞的静谧。 “爸!” “爸爸!” 陆安瑶跪在地上,双腿已经冰冷到麻木,她看不到父亲的脸……可是父亲却站在两米开外,看着她,憎恶地看着她,憎恨地看着她,双目赤红,咬牙切齿地对她怒吼:“混账!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儿!你怎么不去死!你怎么不去死!你怎么不去死!……” “啊!”她无力地抱着头痛苦地呜咽,眼睛却在下一刻恢复了清明,她颤抖地张开双唇,讷讷地看着那个突然出现的人。 是弟弟还是哥哥,她同父异母的弟弟还是哥哥?他离她那么远,消瘦高挑的身形,他的周身好像笼罩着白雾,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可是她的心在狠狠地滴血,因为———— 他的背影是那么孤单,那么孤独,她好想上去抱抱他,告诉他不要难过,不要悲伤,他曾经是那么的意气风发,可现在却形如枯槁。 …… 安瑶紧紧地抓着身上的棉被,一张脸惨白,她快速地伸手按下床头柜上的台灯,她微微眯起眼睛,床头明亮的灯光有些刺眼。 是个梦,原来是个梦,可是梦境那么真实,好像在影射着什么事情。 她把被子拉高,盖到脖子处,陆家成在睡,还没有醒。她把手放在心上,心跳声是那么地有力、温热,梦里的片段一遍又一遍,冲击着她的心脏。 “老三、老三啊,你睁开眼,睁开眼看看妈呀,你怎么能就这么去了?!你怎么让我和你爸白发人送黑发人啊,你让我们怎么活呀……” 是谁在哭? 沈奶奶……叶爷爷,还有,素未蒙面的叶勇。叶勇看到她,一把摔碎桌子上的茶杯,猛然抓过她的衣服,她被勒住,要喘不过气了。 “陆安瑶,都是你,都是你!为什么,你为什么,你为什么???!!!” 她不是故意的。 “我的空间,我的商厦呢?没了,什么都没了!”安瑶就像一个疯子一样,无力地嘶喊。她的空间不见了,金手指不见了,小洋房也不见了,她感到很无力,前所未有的恐惧。 耳边是陆家成绝望的哀鸣:“姐,我恨你。我从来没有向今天这样恨过你!我一辈子也不想看到你!” “不,家成,你听我说,我……” “滚开!” 画面一转,那个人是谁?那个金光闪闪的人,曾经无比熟悉,这一刻却是打心眼里感到陌生,他在人群中缓缓走到她面前,每一步,都像是暗夜的脚步,一直一直踩到心尖上。 “薛岩……” 他面冷如冰,薄唇轻启,还是那双黑亮的眼眸,痛苦,失望……什么都有,“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她一下跌入冰窖,慌乱不堪:“不!薛岩!你别走,不是这样的……” “陆安瑶,你还要虚情假意到什么时候?!”他终于爆发了,抓着她的肩膀,歇斯底里。 她泪流满面。 “你害了他,是你害了他!安瑶,我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你就是这样对我的!” 姗姗,姗姗……昔日善良的好友姗姗,什么时候对她也是这样的刻薄? 清晨的第一抹光亮透过窗帘照进房间,陆安瑶在床上平静地睁开眼睛,掀开被子,下床,拉开窗帘,推开窗户,阳光,绿树,鲜花,一切都是那么美好,但是心悸犹存的感觉告诉她,昨晚的梦即便是昙花一现,也依然不能忽视。 安瑶坐回床上,安静地像一株雕像。 陆家成刚醒来,爬起来,揉揉眼睛,迷糊地问:“姐,你坐着干嘛?” 今天的姐姐,很不寻常。 当安瑶转过头时,他看到了她那双肿得跟核桃似的眼睛,心一惊,想要伸出手,“姐,你……” 哭了?。 安瑶拉住他的手,嘴角荡起了一抹柔和的微笑,耀眼而含蓄:“家成,我们做生意吧。我们赚钱,赚很多很多的钱。” 陆家成:“……”一大早就来这么深奥的话题,有点听不懂。 陆安瑶:“这样,有了很多很多的钱,以后我要是突然变不出东西了,我们也不至于无路可走。” 对于她来说,金手指就是安全感,失去了金手指,就等于失去了安全感,那她就给自己创造另外的安全感,物质财富,就是第一层安全感,至于第二层安全感,还是等第一层宝塔建造好了再说吧。 陆家成:“……”对唉,好像是这么一回事。“姐你做什么,我就做什么,赚钱,赚好多钱!” 他直觉他姐是来真的,虽然还不是太懂。 “嗯。”安瑶如释重负,拍了拍他毛茸茸的脑袋,“快去换身衣服,让我们带着希望,迎接美好的未来!” 忽然变得好有斗志是怎么了…… “是的,首长!”陆家成轱辘一下从床上爬起来,敬了一个笔直的军礼。 安瑶沉默地进了书房,饭都还没吃,翻箱倒柜,找到了一些书。 嗯。 《唤起心中的巨人》《美好的人生》不错。 《游戏颠覆者》《女性创业》也不错。 《富兰克林自传》平凡的经历,不平凡的成就,更不错。 《石油大王》《股神巴菲特》《首富比尔盖茨》《亚洲超人李嘉诚》…… 虽然这些都没什么作用,可安瑶看得津津有味,从一只米虫到一个创业者,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她必须看很多的书,来增强心理防线,一想到梦里那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撕心裂肺的痛,她更是干劲十足了。 陆家成穿衣,洗漱完毕,飘着下了楼梯,为啥飘呢,肚子饿,本以为迎接自己的是美味的早餐,咦?桌子上空荡荡的,厨房里,没人?! 她姐呢??? 猛地跑上楼,房间,洗手间,客厅,没人!推开书房的门,哇……姐姐太勤奋了,一大早就让自己被书海淹没。 “姐~” “姐姐~” “姐姐姐~” 一连串的叫喊,他姐都没听见。关上门,顶着饿得发慌的胃,陆家成一把抓过桌子上一袋面包,拿起水杯跑去接了杯水, 这是饮水机,他姐教过他,冷水有,热水有,温水有,不冷不热的水也有,饮水机,就是好使!可是姐姐她今天,到底怎么了?! 啃着面包,陆家成郁闷地想。 052 蓝图(过渡章续) 陆安瑶这几天一直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一边看书,一边构想自己的创业方向。 现在是七十年代,1977年,改革开放是明年。如今政策上虽然没有明面说可以做生意,但应该是有点意思了。 刚开始做生意,她不想做得太大,她可以边上学,边顾家,边做生意。然后缓缓,抓好时机再行动。 至于要做生意,做什么生意?她有特殊技能,又有空间,而且记得很多穿越重生文里女主都是炒股、赌石、鉴宝、抄书流……这些,她得好好想想。 炒股,不行,可以发达了再钱生钱,只能当闲暇时的调剂,不是上上策。 赌石,不行,这事也就碰到了凑凑运气,当主业太没有斗志。 明星,不行,现在的娱乐圈虽不是大染缸,但她没有演技,只有当花瓶的份。 作家,不行,她暂时不想依靠技能。知晓未来各种潮流的她还需要抄书流么?分分钟钟也能凭自己构思一本。 神棍,不行,跑去主席那里举旗,97年香港回归,开森~~99年澳门回归,开森~~08年汶川要大地震啦,请求撤离、搬家,不开森~~08年举行奥运了,欧耶,终于熬出头了,举国同庆,开森……然后下场估计就是被当成深井冰关到精神病医院,或者被架上了某某研究所。 房地产,这个必须有,将来必须有! 服装设计师,考虑中……毕竟衣食住行,必不可缺。等等……食!民以食为天!餐饮!可以有,妥妥地有! 计算机,呵呵……落后的经济条件不允许。这个,留给祖国的小花朵和小草们将来完成吧!她从来就不是个技术宅!那时腐宅腐宅的,电脑出现故障,找度娘无力解决时,心里总幻想着,要是有个肖奈一样的老公就好了,再不济给个理科信息男qaq 淘宝、天猫、当当、京东……你在说啥,好遥远…… 空间的用途,似乎可以卖菜、卖水果,不不,太low了,这还是留着自家的吃货消灭吧。 空间里的花花草草,美容秘籍……有了,女为悦己者荣,美容事业一向是生生不息的,从古至今,从未停留。 构思好了蓝图,安瑶将手里的书轻轻合上,微微一笑,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地了,剩下的便是实战、经验、时间、慢慢来,未来的路,长着呢。 (^-^)v 想要做点餐饮小买卖,摆摊陆安瑶没想过,虽然这个时候摆摊的人后来都成了富翁,但是不符合她这个人的逻辑,摆摊卖串串香啦,牛杂啦,烧烤啦,羊肉串啦,不是长久之计,将来赚到钱了,却少了自己的品牌。 于是,三天后的下午,安瑶带着陆家成去了城里。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实践出真知,不出去看看,你就不知道现在的吃食有多么落后。县里的地方她早就逛过了,说实在的,现在的吃的东西都很单一,还要凭票购买。 坐上了去城里的汽车,车里人多,气味杂乱,安瑶搂着陆家成,坐在座位上,低头一看,发现陆家成脸都白了。 “来,家成,喝水~”她拿出水壶,倒了点温水给他喝。 陆家成乖乖喝了两口,胃里翻涌地难受。安瑶也不好受,胃里时不时泛着恶心,就是吐不出来,她只能强忍着。 汽车到了城里的汽车站,安瑶和陆家成几乎是逃也似地下了车。 陆家成:“姐,我……” 安瑶一惊,拿出已经准备好的黑色塑料袋,陆家成接过塑料袋有一阵没一阵地吐,把午饭都给吐了出来,吐得小脸惨白惨白了,安瑶看着心疼:“家成,还难受么?” 正好边上有个铁的垃圾桶,她把袋子系好,扔了进去。 陆家成摇摇头,“吐出来就好多啦,姐,刚才车上全是汽油味~”他就是被那汽油味给熏的。陆家成发现,哪里都没有家里的那个小窝好,被姐姐打理得干净又舒适。这会到了城里,他也觉得陌生。 “放心,回去的时候不会这样了~”等下去空间找一找晕车药。安瑶拿出一个橘子给他,刚吐完吃点水果填填胃。 z市的城里,确实是比县里和村里好了许多,马路更加宽阔,百货市场也大,建筑更为崭新,但是以安瑶后世的眼光,还是认为是很落后的。基本上没有那种灯红酒绿、物欲横流的感觉,全是灰扑扑的基调,偶尔有几个比较时尚的男女路过,衣着还是以衬衫、黑裤,长裙为主,颜色不鲜亮。 唯一耀眼的是军大衣,这时候军大衣很流行,安瑶也很喜欢,让她找到了一种复古的感觉,她以前对汉服、英伦贵族风、中国风、军装、旗袍之类的都情有独钟。 逛了一圈百货、供销社什么的,吃食比县里丰富了一些,基本都是中餐,没有西餐,更没有个体户的存在。安瑶和陆家成偷偷摸摸找了当地的黑市场,卖的东西可就多了。 “妹子,这是俺家自己做的烧饼,酸菜馅的,味道可鲜美了~” “小姑娘,看俺这,绿豆糕……” 安瑶在绿豆糕的小摊前停留了片刻,这家的生意最好,卖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十来个,绿豆糕做成的小小的,很精致,在这个粗粮遍地,细粮难有的年代,确实是个亮点。 再逛了一会儿,安瑶已经基本有了解了。 “姐,我们来这里干嘛?”陆家成不解地问。买东西的?不可能!姐姐的手艺还需要来这里买东西? 陆安瑶微微一笑:“赚钱。” 陆家成低头思索了一分钟,眼冒精光:“姐姐你想要卖东西?” “聪明!” “姐,那我们卖绿豆糕吧,还有桂花糕、紫薯糕,比刚才那个人卖得好看多了!” “不。”安瑶故作神秘摇摇头。 “啊?” “我们要一步一步来,刚开始的时候,我们卖蛋糕。”安瑶翘了翘嘴角,刚才侦查了很久,都没有看见蛋糕之类的,她敢保证,这将会是z市有史以来的头一份。 “蛋糕?”这个词语对于陆家成来说是陌生的,但是吃货的敏锐直觉立马侵袭了他的神经,又有新东西品尝了!“姐,我想吃那个蛋糕……” 安瑶对自己的手艺也没什么把握,有个试吃的自然是高兴,瞧着她眼巴巴的眼神,欣然允诺:“回家了给你做。” 053 水果蛋糕 回去的时候果然不晕车了,陆安瑶事先从空间拿出了晕车药给两人服下了。 这年头的汽车汽油味浓烈,没办法,太落后。车上的小偷小摸也很多,光是回去的路上,就有两位乘客叫喊东西不见了,但是司机也没有办法,毕竟人多手杂。安瑶猜想小偷肯定在车上,只是她已经被汽油味熏得都快虚脱了,也没那个闲心去注意小偷在哪儿。 空间里豪车一大堆,不拿出来开也是浪费,然而根本就不敢拿出来,小件还好,大件根本没法交代。对了……她以前是考过驾照了吧?几十年不开车,也不知道技术怎么样了。 回了家,已经下午了。 安瑶喝了一杯温水,陆家成就跟一个小尾巴一样,她走到哪,他也跟到哪。 陆家成琥珀色的眼眸已经满满倒映着蛋糕的影子,安瑶进了厨房,打算试试自己的手艺。 先是准备食材,鸡蛋4个、低筋面粉、白砂糖、翻糖、纯牛奶、玉米油、柠檬汁…… 然后是厨具,无油无水的容器、打蛋机、烤箱、大盆、蛋糕模…… 安瑶找了一条围裙给自己系上,其实空间里有一间糕点店,这些食材什么的也都是那里面拿的,还有食谱也是参照空间里的。 陆家成直接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看,表示太好奇了(__) 将4个鸡蛋打碎,蛋黄蛋白分开,各自倒入容器里。蛋黄中加入了白砂糖,用手动打蛋机搅拌成均匀状态,再加入玉米油搅拌至均匀,当做完这些时,安瑶发现这时候蛋黄的状态比之前没加入玉米油时浓稠了很多。 安瑶一只手拿起一旁的玻璃杯,缓缓倒入牛奶,一只手开始搅拌;低粉要事先筛一遍才能加入,然后上下翻拌均匀,做好后,先放一边,留着备用。 “家成,拿一下柠檬汁。”安瑶边拿过装着蛋白的容器,边淡定指挥陆家成。 陆家成:“哦。”呆呆拿了柠檬汁给递过去。 蛋白里挤入了6滴柠檬汁,柠檬的馨香立刻飘散在四周,用打蛋机搅拌,待到有气泡时,加入了20克的白砂糖,继续搅拌到一定时刻,关掉打蛋机。 趁着空隙,安瑶对陆家成眨了眨眼睛,“看~” 她倒扣起那个装蛋白的容器,此时的蛋白已经浓稠到不会动了,倒扣着也掉不下去。 “哇~”陆家成惊讶地瞪大眼睛。 接下来,取三分之一的蛋白,加入方才备用的蛋黄糊中搅拌;把拌好的蛋黄糊,倒回剩余三分之二的蛋白中,继续搅拌,直至容器里的状态为均匀、细腻、蓬松、轻盈、无颗粒。 将蛋糕模洗干净,用干净的布擦拭到无水的状态,将拌好的蛋糕糊倒入蛋糕模中,放入烤箱,烤箱调到150度,做好这一切,就是耐心的等待了。 安瑶拍了拍围裙,去倒了两杯温牛奶,一杯给自己,一杯给陆家成。 陆家成眼睛一直盯着烤箱,呆呆伸手接过牛奶。 在他的记忆里,这个名叫烤箱的东西,很神奇,上次姐姐给他做的小面包、吐司他还记得。 安瑶这次要做的是简单的水果奶油蛋糕,将草莓洗净,留着装点蛋糕,还有葡萄干、杏仁、黑芝麻…… 烤个蛋糕起码要一小时,她得先准备奶油,一个蛋糕,奶油是关键。等她做好奶油时,已经二十分钟了,打开烤箱,蛋糕开始涨发。 四十分钟时,再次打开烤箱,蛋糕的香味飘满了整个厨房,陆家成立刻挺直了背脊,直勾勾盯着烤箱,咬了咬嘴唇。 一小时,打开烤箱,刚刚好,蛋糕表面已经上色。 安瑶满意一笑,冷却后将蛋糕脱模,倒扣在准备好的大盘子上,将之前弄好的奶油与白砂糖、冰水再次搅拌。然后把奶油抹上一层在上头和四周,剩余的奶油装入裱花袋,安瑶细细在上头和四周各裱了几多花,再沿着上头的外围装点草莓、芒果粒、杏仁等,一个美味的蛋糕总算完工。 陆安瑶:新鲜美味的蛋糕出炉啦~瞧着味道很不错~ 陆家成:崇拜姐姐!崇拜世界上一切伟大的厨子! 已经等不及把蛋糕端到外头的桌子上,陆家成拿起一旁准备好的勺子,开吃。挖了一小块沾着奶油的草莓,奶油根本不用嚼,入口即化,吃货的眼神立刻变得迷恋:“姐,我爱奶油!” 安瑶也挖了一小朵裱的花,嗯,不错,唇齿间清香宜人。看着陆家成吃得欢乐的俊俏小脸,她恶作剧般用指尖抹了点奶油,轻轻刮在他的右脸。 陆家成还笑得特别傻:“姐,真好吃~” 又往左脸抹了一下。 陆家成察觉到不对劲,心痛都无以复加:“姐~你怎么能把奶油抹脸上,节约!节约!”说着,还把脸上的奶油小心翼翼地拿在手上,继续舔着…… 吃货萌萌哒~ 陆家成最后直接把头都埋在蛋糕里,像只老鼠一样,开吃。安瑶忍住笑,拿出照相机把他的糗样拍了一张,照片里只露出他毛茸茸的小脑袋,和四周奶香四溢的奶油蛋糕。 “家成,抬起头,看镜头~” 陆家臣立马抬起头,白嫩的正太脸上沾着奶油,头发丝上沾着奶油,鼻尖沾了一点奶油,嘴边沾了一颗芒果粒,咧开嘴,笑得特别开森~ 安瑶按下快门,咔嚓就是一张,这些都是证据,将来给人看看,陆家的当家主父小时候就是一萌娃,哈哈~ 可怜的陆家成还不知道自己的一世英名炫酷拽,将来都要毁在那本相册上。 …… 时间很快就要到8月25号了,考试的日子。 安瑶想着,要适应时代,不能太前卫,虽然她一向对穿衣打扮、吃喝玩乐很上心,但是上学了,那就要秉承着原则,低调!所以,她决定给自己换个新发型。 去了一家县里的理发店,理发师是个老爷爷,老爷爷听到她的决定,惋惜道:“这么好的头发,剪了真是可惜啊!” 可不是,她的发质很好,一头青丝又黑又细腻光滑,貌似都可以去做洗发水的广告了。 老爷爷的技术还不错,按照安瑶的要求,剪出来的发型就成了学生短发,清纯朴素,符合这个时代的审美,不仅如此,安瑶还给自己弄了个空气刘海,弄出来的效果,老爷爷已目瞪口呆。 神!太神了! 054 花香袭人 感谢善惠赠送的平安符~~!(_) 【正文】 做好了新发型,陆安瑶看着满大街人来人往的妇女以及少女,浓浓叹了口气。 这个年代的衣服她看不上,不想穿,空间里的又太招摇,实在不适合一直穿去学校,偶尔穿穿还行。怎么办好呢? 咦!百货商店! 进去的还是上一次的那家百货,售货员一下就认出了她,眼睛贼亮地问:“小姑娘,又来买东西?”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小姑娘越看越漂亮了,这头发剪得,精神、大方;尤其是额头前的头发,薄薄的,微微内卷、隐隐能看到眉毛,配着她尖瘦的脸型,好看到不行。 陆安瑶道:“嗯,买台缝纫机。” 说话时已经走到缝纫机边上看了起来。金色的“无敌”牌缝纫机,看上去还可以,安瑶细细观察了,觉得挺满意。 这个年代要买缝纫机的,都是非常不简单的人!缝纫机难买,普通工人一个月工资也才十几块几十块,而缝纫机标价都是一百多的,安瑶看的这台标价146可以说是巨款了。而且,不管你有多少钱,没有相应的票,想都别想买得到。 售货员本以为她在开玩笑,因为买缝纫机这种天大的事情,不是应该大人做主吗!这小姑娘竟然一个人过来了! 安瑶有模有样地让她给个价,售货员呆呆说了价格以及票数,看着她拿出来的票和钱,接过的那一瞬间,只觉得飘飘然了,简直要给跪了,这小姑娘太有气魄了! “对了,这个缝纫机太大,我拿不动,你们这管送货吗?” “管的,管的。”一下子做成了生意,这小姑娘气都不喘一下的,售货员早就收起了以前那狗眼看人低的心态,笑道:“正好,这里还有人看着,我帮你拿到你家去吧。” 售货员一路上跟在陆安瑶的身后,心里的好奇越来越浓烈,今天必须得跟过去看看,小姑娘到底是何方神圣。 “就是这边了。” 这边……售货员惊喜地抬头,看着周围,这里是县里比较好的住宅区了,多半是干部或者职工的分配房呀,她还没欣赏完,安瑶对她一指,“我家在那儿,谢谢阿姨了~” !!! 售货员晃了晃身体,头脑晕乎乎的。 不会吧! 好漂亮的房子! “多好的房子啊……”售货员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一脸陶醉与痴迷。 安瑶无奈摇摇头,往后看,售货员阿姨完全呆立不动了,谁来帮她把缝纫机搬到家里啊? “小瑶,你怎么在这?”沈梅芬刚出门,便看到了那边站着的陆安瑶。 “沈奶奶!” 沈梅芬疑惑地看着已经处于迷醉状态的女人和她手里的缝纫机,还有安瑶,“这是……” 陆安瑶期待地看她:“沈奶奶,我买了缝纫机,您能和我一起搬到家里么?” 沈梅芬:=口=! 未来的沈梅芬:安瑶时时刻刻在刷新我的三观和下限。 现在的沈梅芬:小瑶买缝纫机!天,她买缝纫机做什么?做衣服?多么懂事勤劳的小瑶啊……才十几岁啊就懂得做衣服了呀! 沈梅芬帮着安瑶把缝纫机抬到了一楼,那个售货员还处于呆愣状态。从打开铁门的那一刻,沈梅芬便惊呆了,院子里花草宜人,飘散着淡淡的馨香,进入一楼大厅,她擦了擦眼睛,活到这把岁数,什么大世面没见过,却是被安瑶家里的金碧辉煌迷了眼…… 把缝纫机放到了客厅的一角,陆家成穿着小拖鞋,从楼上蹦蹦跳跳地下来。 “姐!”看到沈梅芬,眼睛一亮,甜甜地喊:“沈奶奶!” “唉哟、小成……”沈梅芬也笑。 陆家成倒了两杯水,端着水颤颤巍巍走过来,“姐,沈奶奶,你们喝水~” “小成真懂事。”沈梅芬边喝水,怎么看陆家成怎么稀罕,家里再有钱有什么用,姐弟俩相依为命,难怪都那么懂事。想想都心酸…… 陆安瑶陆家成:您想太多。 沈梅芬临走的时候,安瑶好所歹说给她了半盒蛋糕让她尝尝鲜,沈梅芬又是感动又是欣慰。 …… 8月25号那天,安瑶早早就起床了。 洗漱完毕,吃好早餐,穿上空间里拿出的一套比较接地气的服装,一件牛仔裤,一件黄色的t恤衫,一双黑色的帆布鞋,规规矩矩,干净秀丽,清瘦窈窕,肩上挎着一个仿古的布包,拿着木梳将头发梳直,用护发精油抹了抹刘海,又往脸上涂上了她自己空间制作的,百合精油,才出了门。 陆家成今年5岁,安瑶觉得去上小学一年级有些掉智商,打算过个一两年让他去上学,再跳级。 当然,也不是让他在家里什么事情都不用做的。陆家成对家里的高新科技产品都十分感兴趣,比如说什么电饭锅、饮水机、空调、马桶之类的……不仅如此,这孩子还喜欢做啥飞机模型。 此时,县二中的校门口,已经聚集了大量的家长和孩子。今年招生范围太过广泛,农村的、县里的、城里的都有,不过学生中还是以朴素为主。 有一个家长骑着自行车送孩子来,自行车就被一些乡下的家长观摩了半天,“凤凰牌的自行车哪……” 安瑶没去看这些,游刃有余地行走在人群中,低着头,考场在一楼,八个教室,八个班,随便选,安瑶进了二班,挑了个最后一排坐着,考试时间是八点半,到了八点十分时,班上的人差不多全部来齐了。 安瑶实在无聊,看了看四周,都是一群不认识的人,干脆趴在桌子上闭目养神。 “好香啊,哪儿来的香味……” “好像是花香……” 全班同学几乎都闻到了香味,交头接耳地讨论,最后一致得出结论,香味在后排。 陆安瑶身边的一个女生,早就知道了香味的来源,一传十十传二十,几乎全班所有人的焦点都放在了正在闭目养神的安瑶身上,看到了女生身上精致漂亮的衣料时,一阵孺慕。 安瑶当然是不知道这些,微微勾唇,教室终于安静了,不像刚才那么乱哄哄了! 陈大妮刚进教室,全班同学安静得诡异,只剩下了一个空位,就是第一列的最后一个位置,她干脆就走到位置上坐下,拿起书看了起来。 055 不一样的考试(二更) 陈大妮手里拿着书,心里一阵紧张,看着书恨不得把书里所有的内容都记在脑海里。 周围的馨香慢慢飘进,萦绕在她的鼻尖…… 好香、好香好香啊!淡淡的花香,茉莉、还是百合……她用力嗅了嗅鼻子,这是传说中的香水吗?她听说县里有一种香水,城里人也有,一小瓶,特别贵,往身上一喷,整个人都香了。 陈大妮不由自主把目光投在边上的女孩身上,她趴在桌上,看不清她的样子,可是她却有一种熟悉感,这时候她才发现,班里的同学都是在看这个女孩吗? 要是她也能有这样一瓶香水就好了!o(n_n)o~~ 陈大妮放下书,撑着下巴,盯着女孩,陷入幻想:z市的冬天很冷,下雪,家家户户怕冷得很,村里有一些不爱干净的农民,一个月不洗一次澡,整个冬天,一个脖子都布满了黑黑的污渍,一层又一层,身上也有一种异味儿。爱干净的还好,忍着冷去洗澡,可是就很容易患上感冒,要是有一瓶香水多好啊…… 要是有一小盒百雀羚更好了。 村里人一到冬天,手上就会长冻疮,整个手都裂了,青青紫紫的,特别恐怖。 “好了,同学们,把东西都收起来,接下来我们开始考语文。” 一道磁性有魅力的嗓音传来,从教室外走进来一个身材高挑的男老师,可惜,没有人理他,大家依然沉浸在迷人的花香中不能自拔。 “……” 颜非聿:o__o“… 男人呆呆地四下观察了一圈,抱着手里的考试卷,迷糊地眨了下眼睛,退了一步、两步、三步到教室外,抬头,高一二班,没错。 没错呀! 抬起纤细的手指,理了理白色的西装领带,正襟走入教室。 奇怪,刚才好像听到老师说考试了……安瑶从课桌上抬起头,看了看手表,八点二十九分,真要考试了。 全班同学倒吸了一口冷气,好、好好好好好漂亮的女孩啊! 带着香味的女孩! 陈大妮激动不能自已,“陆安瑶……” 安瑶偏过头,欣喜一闪而过,朝她弯弯嘴角笑了,“哈喽,大妮~” 看到熟人心情真好! 陈大妮羞涩地回以一笑:安瑶还记得我!哈喽,啥意思? 颜非聿愣愣地看着后排的那个女孩,嫣然一笑如花,他揉了揉眼睛,很快又恢复了面无表情,“同学们,考试了!” 这回老师的声音清亮、响亮,想不吸引同学们的注意力都难,考、考试了! 哇! 同学们再一次惊呆了,监考老师好漂亮了,比报纸里的明星还好看! 安瑶也随着着声音往上头看,不由怔了怔。在这个灰扑扑的七十年代,能看到这么一个人模人样的生物太不容易了。 这个监考老师,高瘦,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西装,囧囧有神,胸前系着一条领带,等等……领带好像歪了吧? 再等等……领带旁的那根胸针,是啥?骷髅头!!! 陆安瑶:=口=! 不得不说这个老师的颜值很高,是继薛岩之后她见过的第二个美男子,头发很黑,乌黑乌黑的,额骨比较突出,眼窝较深,所以就显得一双大眼睛,两条弯眉毛……囧囧有神。鼻梁很挺,唇线优美,皮肤特白,这个年代能看到这么一个白皮肤的不容易啊! “咳咳!”颜非聿掩唇咳嗽了一声。 后排的那个女同学是在看他吗??? 安瑶秀眉一挑,老师感冒了?咳……离他远点儿,免得传染了。大夏天的,穿身西装,那么保守,不感冒才怪。 等同学们都收拾好东西,桌子上一张纸也没有时,颜非聿眯了眯眼睛,嗯!桌面上没有可疑物体,可以开考了! 发卷子,卷子一张一张地传下来。 安瑶在最后一个,接过卷子时,先是整体把题型扫了一圈,才开始做。 这个时候的卷子质量很不好,拿出钢笔做卷子时,手臂上还能蹭到卷子的油墨,安瑶抬起手一看,印了一大圈油墨啊! 做卷子的过程中,安瑶的全程都有点傻眼了。 第一题, 对待同志要像春天般温暖,()。 请将下一句写在括号里。 哗—— =口=!不敢相信,还有这么简单的题目。 第二题,大部分是语法句子成分之类的。 一路过五关斩六将,安瑶刷刷刷的笔尖忽然停住了,停在了一道题目上面,这道题是一道大题,分成两个小分题,题目是这样的: 1什么是拟人手法?请列举一例子说明。 2什么是夸张的修辞手法?请列举一例子说明。 麻麻呀,这么简单是不是有陷阱?麻麻我担心有诈呀! 县二中入学考试,作文还是命题作文,无路可选。题目是,你的童年,写一篇记叙文。 作为一个时空黑户,是没有童年可言的。安瑶蓦然就想起了以前的童年,在父母身边无忧无虑自由自在,她很想写出来,可是不能。在这个时空,她是上海人,童年时无父无母。安瑶就开始编了,一篇五六百字的作文,大概写的是,她是个父母离异,母亲早亡的孩子,童年时被被养父养母收养,养父养母对她很好,刚开始她对父母很抵触,可是在父母都去世时她才幡然醒悟,原来他们没有血缘,却是世界上最亲密的人;原来她们没有血缘关系,养父养母却是世界上最爱她的人。在养父养母留给她的房子里,她想起了养母养父对她的期望,希望她考个好大学! 于是在文章最后一段,又是一番励志了,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用知识报效祖国。 在安瑶看来,这是一篇水准不怎么样的文章,但至少没有擦边,虽然有写那个时候的社会状态,但也是一种热爱劳动,满含希望的,全文重点是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不论什么时候。爱学习、学习态度端正的孩子总是比较惹人喜欢的不是吗? 很流畅地写好了作文,全部检查了一遍,安瑶发现,时间才过去了不到一个小时,还没到考试结束的时间,安瑶干脆百无聊赖地观察起考场的同学,这一观察,倒让她体会到了人生百态。 056 这个老师有点怪 感谢supeng521赠送的平安符~~! 【正文】 整个考场此时是酱紫的—— 安瑶因为自己挑了最后一排考试,所以看不到前排同学的样子,但是看着他们的背影,安瑶都能体会到他们一种蠢蠢欲动,焦躁的状态。 她左边的陈大妮,此刻正撑着脑袋,苦思冥想,表情悲愤痛不欲生,安瑶稍稍瞄了一眼,她居然作文还没有下笔! 她右边的是一个男生,朴实,穿着短袖,身上的皮肤黝黑黝黑的,此刻居然把笔盖咬在嘴里,皱着眉巴拉巴拉自言自语,细细一听是:“好、难啊……不会、做……” 安瑶看向讲台,那个男老师,此刻正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搭在讲台上,他的坐姿很有气质,很直,可是……谁能告诉她老师在看哪里? 颜非聿的目光一直在门外,眼神呆滞,茫然,无力,从安瑶这个方向,只能看见他呆呆的身体,呆呆的脸,呆呆的眼睛,呆呆的视线,呆呆地看着门外…… 他在发呆吗? 还是他就是一个呆子? 安瑶猛然撞见他胸前的骷髅头,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爬满全身,老师,你是从哪个精神病医院里跑出来哒! 好恐怖! 那眼神有一种病态的呆呆啊! 安瑶赶紧低下头,盯着卷子,这个奇怪的班级,还是卷子让她有安全感啊! 时间分分钟钟地流逝,安瑶抬起手看着手表,到点了,该收卷了。继续瞄老师,一秒、两秒、老师没有反应。 什么鬼…… 闹哪样…… 环顾四周的同学,埋头做卷子中,没有一个自觉起来交卷的,安瑶刚想站起来,突然,教室外传来了咚咚的钟声,现在上学都是拉钟确定上下课时间的,好原始…… 颜非聿一个激灵,站了起来,双眼皮的眼睛囧囧有神,公式化地说:“好了,都放下笔,开始收卷子了,从最后一排开始往前传,谁再写一下卷子就不要交了……” “那个、你、第二列第三个那个扎着两条麻花辫穿黑衣服的女同学,你不想交卷子了吗?”低沉的嗓音却很有威严,让人不寒而栗。 陆安瑶:神视力!眼神不要再好了! 那个女同学一副要哭了的表情,老老实实放下手里的笔。 颜非聿点头:“这只是一个入学测试,你们不要紧张,只要每科分数没有低于十分,学校都会录取你们的~” 男老师收完卷子,就抱着卷子走出了教室。 教室里乱哄哄的全是讨论的声音,那个明明已经走了的老师,忽然又从门外冒了进来,囧囧一笑:“忘了自我介绍,我姓颜,今天你们一整天都由我监考,这是我的名字……” 他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三个字,颜非聿。字迹一笔一划,刚劲有力。写完又退出了教室。 “颜非……啥?” “那个字读什么,你们谁知道?” “不知道啊,以前老师没教过……” “颜老师好像报纸里的明星啊!” 安瑶哀哀低叫,抚额忧伤。 “安瑶,老师叫啥名?你知道不?”陈大妮探过来,虚心请教。 “颜非聿。那个字念yu,第四声。” “真好听的名字~”陈大妮面露崇拜。 “你考得如何?”安瑶问。 陈大妮立刻垮了脸:“好多题目不会做,交卷子时刚刚写完作文,安瑶,你知道拟人是啥吗?” 她直觉陆安瑶就是知道,因为安瑶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和班上同学的聒噪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时候,全班的讨论声已经源源不断地传入安瑶耳中。 “啊!俺好笨啊!俺啥也不会,俺那个拟人和夸张一直放空哩!” “对,拟人是个啥?俺老师以前没教过俺!” “俺文言文也不会翻译!” “柱子,现在是学校,不是农村,你不能再讲咱们那儿的方言,要讲北京标准普通话,跟我念,‘我’,是‘我’。” 柱子:“嘿嘿,俺忘……我、我忘了。” 安瑶面对着陈大妮好学的眼神,不得不说道:“拟人句,就是把某件事物比喻成人的动作。我给你举个例子。‘春姑娘来了,小草悄悄地从土里探出小脑袋,好奇地望着这个世界’这就是个拟人句。” 陈大妮受教:“哦~安瑶你好厉害~你一定学习很好!” 她知道陆安瑶是个城里的知识青年,肯定学习非常好的! 四十分钟后,开始了第二场考试,英语。 对于一个上过本科,考过英语四六级的人来说,这张卷子简直不能再简单了。 而且,安瑶读大学时,英语口语基本就是照着录音机、英语广播、或者专门找英语磁带来练习的,最重要的一点,她特别喜欢看英剧和美剧,看的剧多了,口音自然也会变化,最后还能自动辨别出英式英语和美式英语的差别。 可以说她那时候就是一个追剧狂人,她一般只看些有内涵的剧,大陆的、台湾的、香港的、中国的、韩国的、英国、美国、法国、西班牙、意大利……只要好看的她都会去看,一般大众的她不一定喜欢,别人爱看的她也不一定喜欢,她只喜欢一些能吸引自己的,其中英剧美剧最多。 像《神探夏洛克》,由神小说《冰与火之歌》改编的hbo神剧《权力的游戏》,她是典型的神夏迷和冰火迷;还有一些历史剧,《黑帆》《斯巴达克斯》《罗马》《大西洋帝国》之类的,或者科幻、悬疑、推理剧《迷失》《无人生还》之类的;又或者末世题材的《生化危机》《行尸走肉》之类的;监狱题材《越狱》《女子监狱》之类的……另外她对日语也有一定的研究,原因是她喜欢看日漫,也爱spy。 就这样一张简单不能再简单的英语考卷,有一道题让安瑶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是一道汉译英,第三个小题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翻译成英语,你们懂的。 思考完,下笔的那一刻,安瑶几乎是立刻写上了goodooodstudy,daydayup。没错,落笔也是这样的,偶尔任性一回也不错,反正这不是高考,即便知道正确答案,安瑶还是这么任性地写下了这一句话,算是怀念一下二十一世纪的生活啦~ 057 小百合和小薄荷(二更) 做完试卷,这回更离谱,只用了半个小时。安瑶继续百无聊赖目光游移中,讲台上的老师,依然在发呆,不过现在不盯着门外看了,反而盯着讲台上看。 安瑶无奈地摇摇头,这么一副好皮囊,真是可惜了。 就在她盯着讲台看的时候,颜非聿忽然抬起眼睛,一双囧囧有神的眼睛朝她望了过来,直勾勾的,还特迷惑地眨了几下。 天哪! 老师在放电么!? 左瞄瞄,颜非聿也跟着她左瞄瞄;右瞄瞄,颜非聿也跟着她右瞄瞄! 安瑶惊恐地低下头,捂着小心脏……已经确定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颜老师绝对有病! 颜非聿半晌才反应过来,这是考场,现在在考试,不是平时。那个后排的女同学,眼神太可疑了!大家哪一个不是在绞尽脑汁的,她……莫非在作弊? 他一下站了起来,不满地皱了皱眉,向下走去。 身边忽然飘来了清新的薄荷香味,一只手搭在了她课桌右侧,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课桌。安瑶双手交叠在课桌上,一副标准好学生的样子,头埋得低低的,眼光瞄着桌子底下旁擦得锃亮的皮鞋和黑色的裤脚……颜、颜老师! 他什么时候过来的? 风一样的速度……悄无声息。 一个大男人身上还抹什么薄荷,好惊悚! 他的手指为什么一直敲着桌面?他想干嘛?难道精神病发作了?在想着三百六十种死法任她挑选么?! 颜非聿作为一个人民教师,自然是知道这次的生源有多差。这个班上的学生,大部分都没有学过英语,少数学过,但是英语水平也不好,这他猜都能猜得出来。 他差点误解了一个好学生,天才啊! 这个女生果然和这里其他的学生不同,她的字迹娟秀,他看着她摊在桌面上的卷子,每一道题都有填,第一题,正确!第二题,正确!第三题,正确!第四题,正确!第五题,正确! 颜非聿眼神狂热:“很好!” 第六题,这是什么答案?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她竟然翻译得这么中式!?答案不是这个……表面上行得通,逻辑上行不通。 “美中不足。”颜非聿哭笑不得:“陆安瑶同学,这道题你为什么要这么填?” 他皱着眉头,很纠结。 安瑶小心翼翼抬起眼角,果然是变态么?为什么全班那么多同学非要站她身边?为什么要在这么严肃的考场跟她讨论这么严肃的问题? 她刚才真不是故意要盯着他的! 老师,您不知道现在全班同学的眼睛现在都黏在您身上了吗?! 安瑶又瞄到了他胸前的骷髅头,顿了顿,实诚地说:“因为我喜欢这样填,我觉得这样填,很有呃……创意。正确答案其实是,studyhardandmakeprogresseveryday、” “很好,陆同学,我很有必要给你满分!” 颜非聿认真点头,一脸严肃地说,就冲她那标准答案和标准的英语发音。 给她满分,而不是让她去……死?安瑶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已经感受到了老师森森的诡异。 “很好,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小百合~” 陆安瑶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不要再见面了!以后都不要再见面了! =_=小百合? 千万不要让她以后分到这个精神病、小薄荷、不对、小骷髅头、英语老师的班级! 满分~~~~~~~~~~ 全班同学都不淡定了,颜老师说那个漂亮女孩的卷子是满分,他们的心已经炙热到不能再炙热了!陈大妮低头扫了一眼自己几乎空白的卷子,看着陆安瑶的眼神已经接近疯狂了,满分啊!等下要跟岩子和建军说,安瑶是满分! 她的英语太流利了,方才冲颜老师说的那个标准答案,她本来还想抄下来来着,可是她没一个听得懂的,更不知道怎么写了== 英语考试后,就放学了,数学考试在下午。 安瑶和陈大妮结伴走出教室的时候,正好遇到了来这里的薛岩和陈建军,他们两人就在隔壁班,一班。 “安瑶~”两人看到她,楞了一下,而后打了个招呼。 就说嘛,看到陈大妮怎么能少了薛岩和陈建军呢?他们三人一向是形影不离的,原来是在不同的班级考试啊。 “你们也在呀。” 学生来来往往中,只有他们几人站在那里,路过的其他的学生,都在讨论,讨论的话题无疑不是和早上的相同:“啥是拟人?”“英语不会做……” 每当听到这些话,薛岩的眉毛就会皱一下,陈建军的脸就会黑一下。 “我跟你们说,安瑶很厉害的,那个监考的英语老师说她英语是满分耶!”陈大妮兴奋地对他们两人说道。 陈建军仰望中~ 薛岩笑了笑,算是恭喜。他早就见怪不怪了,似乎她就该是这样的,但也打心里为她高兴。 陈大妮又道:“你们考得怎么样?” “还行!”陈建军说:“就是英语不太熟练。”他前一个月一直在家复习和自学,然而初中没学,确实很吃力。 “一般。”薛岩淡淡道。可能比一般还差劲,小学的他还记得,初中没学过,时间紧迫,他复习的时间也不多。 安瑶看着他们仨:“高考重视的是结果而不是过程,所以你们还有三年的时间可以学习,不着急的,这只是第一场测试,争取以后每一场测试都有所进步就行了。” 她忽然想起颜老师说的,这只是开头,一场测试。 大部分人的起点都是相同的。 这时候,安瑶突然在人群中看到了三个熟悉的身影,回头对薛岩他们告别:“我看到熟人了,先走一步!” “沈奶奶叶爷爷家成……” 沈梅芬笑嘻嘻地说:“安瑶考完了呀,那我们走吧。” “姐,我是和沈奶奶他们一起来的,来接你回家呢~”陆家成卖乖中。 叶勇:喂喂,看我,快看我!别忽视我的存在呀! 叶爱国道:“小勇今天也考试,正好大家一块回家~” “啊?小勇?”小勇也来了?安瑶这才注意到,沈梅芬和叶爱国的身边站着一个大男孩,面相憨憨的,皮肤是小麦色的,有点强壮,浓眉大眼,就是那眼睛睁得跟铜铃似的,充满了深深的恶意…… 058 争宠 感谢沫茶抹、书友160806061532999赠送的平安符~~!(^-^) 难道她看人的眼光出现了问题,这个叶勇面相确实憨厚,可是他的眼神为什么那么热辣? 叶勇没想到这两人就是奶奶经常提到的“罪魁祸首”,阿景说的“鸠占鹊巢”的小瑶和小成…… 小瑶和小成,刚开始的时候,他着实惊艳了一把。 小瑶好漂亮,那双檀黑般的双眼明亮清澈,好像要把他给吸进去了,对着你笑的时候,就像春风那么温暖。 小成好可爱,白白的,嫩嫩的,他要是有这么个弟弟就好了。 可是看到爷爷奶奶那宠溺的眼神,眼珠都要粘到他们俩身上的时候,叶勇不平静了,再这样下去,爷爷奶奶就不是他的爷爷奶奶了! 陆安瑶:“小勇,你好~”对待同志要像春风般温暖,这是今天语文考试的第一题,沈奶奶的孙子她要友好对待。 叶勇刚想眉毛倒竖,不行,阿景说了,在爷爷奶奶面前要装乖~ 于是,叶勇瞪着眼睛,笑眯眯说:“小瑶你好~~”对待敌人要像严冬般残酷,这是今天语文考试的第一题。 哇!叶勇的眼神到底怎么回事? 陆家成:“小勇哥~” “小成弟弟~” 叶勇:=口=! 他居然叫我哥!小成弟弟叫我哥!第一次有人叫我哥哈哈哈哈……哼!叫我哥我也不会手下留情的! 沈梅芬和叶爱国看着孩子们之间一派和谐,非常满意地点点头,“好,那我们快回家吧,小瑶和小勇你们刚考完试,肚子一定饿了吧,小瑶和小成你们今天就到奶奶家吃饭吧,小瑶你考试,肯定没时间做饭。” 沈梅芬可是连五人的午饭都做好了。 安瑶也没拒绝,大不了以后回一顿饭。而且沈奶奶让他们去吃饭,肯定是都准备好了,要不去那就是浪费粮食。 “岩子,走了,你在看什么?”陈建军不解地往薛岩看的方向看去,人潮中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没。”薛岩淡淡地应了声,转身的背影有些落寞与孤寂。 …… 叶家。 饭桌上,沈梅芬一个劲往陆安瑶和叶勇碗里夹菜,夹完,关切地说:“小瑶,考得怎么样?多吃点,下午还有一场考试呢。” “谢谢沈奶奶,考得还可以。”安瑶微笑:“每一道题目都有做。” 沈梅芬:“好好,那小勇呢?”看看人家小瑶,每一道题都有做!沈梅芬不用猜,也知道安瑶是个学习好的!要多多制造机会让小勇和小瑶学习啊,孙媳妇是做不成了,其他的也是可以考虑~ 叶勇刚咬下一块大肥肉,吃得满口是油…… 沈梅芬捂脸:没救了!孙子这傻样,配安瑶确实是委屈安瑶了~ 叶勇:“……做了一半。”在京城光顾着和李景深等大院的孩子耍了,上课是可听可不听的,这做了一半还是叶勇拼尽全力做的,本来想着陆小瑶只是个农村娃,学习肯定是个渣,没想到……! 她说啥!? 每一题都有做!? 哼!肯定是在奶奶面前装好,等成绩出来了,有的是时间治治陆小瑶! 吃完饭,沈奶奶让安瑶和陆家成多待一会儿,等下再回去,便自个去收拾碗筷了。叶爱国坐在书房里看报纸,把时间都留给了三个小辈,美其名曰,让他们仨培养感情。 安瑶坐在桌子旁,把数学书拿出来看了一遍,看完打算练习书法。 拿出准备好的钢笔,字帖等工具,安瑶拿起字帖翻了起来,上次写到哪一页了? 叶勇眯了眯眼睛,瞅着桌子上的钢笔,奸诈地笑了笑,光明正大伸出手拿走钢笔,没了笔,看她怎么写? 哈哈哈…… 安瑶像平常一样,准备拿钢笔,手一空,疑惑地抬眼,只见叶勇手里拿着她那只钢笔。 一秒、没有还回来的迹象。 两秒、叶勇继续霸王,目不斜视。 三秒、安瑶了然一笑:“小勇你是要做作业了吗?没带笔吗?”从书包里又掏出一只钢笔,淡定写字:“那支笔给你用了,不用客气,我还有。” =口=! 叶勇心里自以为与陆小瑶的第一场比试,叶勇败。 写完每日字帖,安瑶站起身,打算去喊陆家成回家,其实她是不介意和叶勇交流感情的,毕竟沈奶奶希望他们俩做朋友,可叶勇给安瑶的感觉就是,他太安静了!一句话都不先说!总不能让她一个女孩子主动吧! 动了动身体,安瑶起身。 叶勇快速放下笔,刺溜一下站起来。 安瑶走了一步,叶勇忽然挡在她身前。 向右走,他也向右走。向左走,他也向左走。 叶勇瞪着眼睛,凶神恶煞地,嘿嘿,看你怎么过去~ 自以为很霸道很吓人的叶勇,以为小姑娘终于要怕得以后再也不敢来他家了,谁知—— 安瑶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叶勇很奇怪。第一次见到叶勇时,叶勇笑眯眯的,但是眼睛却瞪得老大,安瑶实在不能相信有人在笑的同时还能把眼睛也睁得老大,这不科学~ 第二次见叶勇时,饭桌上,叶勇也是一直瞪着眼睛,可是说话还是很和善的,笑眯眯的,这也不科学~现在,叶勇几乎不说话,可依然是瞪着眼睛。 “小勇,你是不是眼睛不舒服?哪里出了问题?要不去跟沈奶奶说一下?”俗话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窗户很重要,生了病绝对不能马虎。 叶勇:她竟然认为我有病! “没问题。”他摇头。 “可是、你的眼睛真的很奇怪!没关系的,医院也不是那么可怕,还是你怕打针?”毕竟他是这么安静的男孩,怕打针也说的过去。 “沈奶奶其实很关心你的,你真不跟她说一下、”安瑶真诚地说,认真地看着他,叶勇只能看见她的脸,白皙得没有一点瑕疵,比京城大院里其他女孩的脸都白,天哪!怎么有这么好的脸,而且,她简直越看越漂亮啊== “不用跟她说。”叶勇讪讪说,主动让出空间。下次再也不靠她那么近了,花香好闻得他都不敢跟她说话了。 于是,叶勇心里自认为的交锋第二回,还是叶勇败。 059 糖衣炮弹 感谢浮华苍穹赠送的桃花扇以及潇芯、密密哒、书友160806174934714的打赏~~!(__) 陆安瑶到院子里找陆家成的时候,陆家成正在练习少林拳,一提脚一抬手,无形之中仿佛有一股气流在涌动,每一个动作都是天衣无缝,令人赏心悦目。 叶勇也跟了出来,唬了一惊,小成弟弟的动作比他还标准!?怎么可能,他可是得到爷爷真传的,虽然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小成今年才五岁,就练成这样了!? 绣花枕头,空有其表却没有力度。 叶勇终于不瞪眼了,上前走到庭院里,脸上挂着假笑:“小成的少林拳练得真是顶好!不如我们切磋切磋?” 陆家成停下动作,期待地看着叶勇,一脸跃跃欲试。 “不行不行……万一打残了怎么办?”安瑶走到俩人中间,惊恐地阻止。 这回知道怕了吧( ̄v ̄)/ 叶勇的话里带着只有他自己才能听懂的得意,“小瑶,这是男人间的对决,我像小成这么大的时候,都不知道挨了多少打啊。我爷爷常说,摔摔打打都不算什么,这样才能锻炼一个人的意志力。枪杆子里出政权,拳头里才能出男子汉!” 陆安瑶犹豫,道理都懂,真下手起来还是会有所顾虑的。 这时候,叶爱国不知什么时候被这边的动静吸引了过来,一手拿着报纸,欣慰地看着叶勇,声音洪亮:“说得好!难得小勇还记得爷爷我的话!就让他们切磋一下,小瑶你别拦着了,出了事都是他自找的,跟爷爷过来,咱们看戏~” 安瑶慢慢挪到叶爷爷身旁:=口=! 看戏……叶勇到底是不是叶爷爷的亲孙子…… “小勇哥,请~”陆家成浑然一身正气,低垂的琥珀色眼眸却掩藏着狡黠。 嘿嘿嘿,这都是你自找的,打残了别怪哥,叶勇站定,调整站姿和动作,几年没练了,对付一个小屁孩绝对是绰绰有余的。 陆家成:“小勇哥,可以开始了吗?” “嗯……啊!” 叶勇不可置信地看着陆家成,被打了,居然被打了。小腿处被踢了一脚,不是梦,竟然不是在做梦! “嗷!……嗷嗷!……嗷嗷嗷!……” 惨叫。 叶勇毫无还手之力,脚上、肚子上、手上都挨了拳头,陆家成太灵活了,来无影去无踪,他这个大块头根本不是他对手。 “啊!” 扑通一声,叶勇忽然倒在了地上,惊起尘土无数…… 安瑶撇开眼,不忍再看。家成就是一只小强。 叶爱国失望地摇头:“这才几年,就退步到这程度了,朽木不可雕也啊!” 陆家成打得正欢,正想着小勇哥太高,打不到他脸上,这不,机会来了。 “嗷嗷嗷嗷嗷!阿景!……阿景救我!……阿景你在哪啊!……”惨叫持续中,叶勇开始眼冒星星,不顾形象地喊出内心的真实想法! “又是阿景!”叶爱国气得一抽一抽的,“小勇,自己的问题自己解决,天天依靠李家那小子,像什么样子,站起来,给我站起来!” 陆安瑶已经不止一次听到阿景这个名字了,难道是叶勇的好基友?貌似还是个很强的家伙? 陆家成晃动了几下身形,体力快要不支了,打人打到累真的是头一遭啊。 “小勇哥,我知道你是让着我的~继续努力!”伸出一只手,就要拉叶勇起来。 叶勇眼泪汪汪,这英俊的小脸,笑嘻嘻的态度,完全不像刚才的“连环杀手”他颤颤巍巍地伸出手…… 沈奶奶正在午睡,丝毫不知道中午发生的事情,叶爱国恨铁不成钢,也跟着午睡去了。安瑶训了一顿陆家成,让他回自家待着了。 叶勇半躺在椅子上,痛苦地呻吟着,身上痛得要命,拿起镜子,脸上还有乌青,呜呜~ 左看右看,很好,没人! 拨了电话,通了线,叶勇轱辘一下爬起来,激动:“喂,阿景!阿景救命啊!那个陆小瑶!那个陆小成!他们……” “陆小瑶、陆小成……”电话那头的少年刚吃完午饭,正要靠自个沙发上睡一会,接了电话,冷不丁又听到这两个名字,满血复活,“小勇你慢慢说,他们俩怎么了……” “我被打了……” “谁打的?”这么快就阵亡了!?敢打他小弟!? “……、……陆小瑶!……嘟嘟————” 叶勇正在和阿景通着电话,忽然听到脚步声,看着大厅里忽然冒出来的女孩,惊吓之余一下子念出了她的名字,哗啦一声挂了电话。 “喂?喂……”少年纳闷地放下电话,突然邪邪地一笑,“陆小瑶么……等着瞧。” 颤抖地坐在椅子上,安瑶心疼地摇摇头,看看陆家成做的好事,把人小勇欺负成什么样了?弟弟做错事,还要姐姐来收拾残局。 安瑶手里提着一个袋子,搬了把椅子坐在叶勇身边,把小型医药箱给他,温和地说:“我觉得你很有必要给自己清理一下伤口。我弟弟比较冲动,爱玩,我代他跟你道歉。” 其实刚才她回去一想,忽然就想到了事情的核心,结合叶勇今天怪异的行为,她一下就明白了。叶勇应该是太在意沈奶奶和叶爷爷了,才会对他们不友善。 “啊?你不用道歉,比试是公平的。我自己打不过他。”尽管这话很羞耻,但他还是要说。他是真的输给了一个五岁的小男孩! 而看到安瑶在鼓捣桌子上的医药箱时,叶勇真的是受宠若惊了。从小到大都没被这么……温柔对待过。 不打小闹而已,随便着就好了,小瑶居然连这个都给他整来了。 想起刚才他还打电话向阿景告状来着,叶勇更羞愧了,其实小瑶和小成一点也不讨厌,是他太偏激了。 更何况小瑶和小成都比他小,他这个做哥哥的,一点忍让心、宽容心都没有,真是太失败了。 其实叶勇的伤口也没什么好清理的,除了脸上被打得青紫的部分,伤口弄完,叶勇头埋得更低了,“小瑶、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没关系。”安瑶柔柔一笑,想整人的是叶勇,受伤的还是叶勇,她都觉得挺对不住的,“沈奶奶让我们中午一块去上学,正好顺路就一起去吧。” “嗯!”叶勇重重点头。 060 阿景 感谢潇芯赠送的平安符~~! 总算冰释前嫌,陆安瑶也开心了不少,要是她和叶勇一直闹矛盾,以后还得怎么面对师傅叶爱国一家?而且经此一事,她觉得叶勇就是一个特别憨厚、特别老实的孩子,完全没有叶爷爷说的那么不堪,什么打架啊、耍流氓啊完全不可能的好不? 莫非……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那个京城的“阿景”?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好在现在叶勇跟着沈奶奶和叶爷爷,改邪归正还来得及。 心情好了的陆安瑶,整个人都轻松很多,身上的亲和力就像天使的光芒,让叶勇移不开眼。 “对了,我给了你带了好多零食,算是见面礼了,你肯定喜欢!”安瑶兴奋地从袋子里掏出小零食,一个罐装的乐事薯片,一包好友趣,一包奥利奥,一包透明装的沙琪玛,一包乐天巧克力棒,一瓶雪碧,一袋日本进口瓜子,一盒德国巧克力…… 这些上面都是密密麻麻的外文,叶勇看不懂,安瑶一一给他解说了,又嘱咐道: “千万不要问我哪来的,吃完了一定要记得毁尸灭迹啊!” “嗯嗯!” 叶勇立马应了下来、哪里见过这么多精致的小零食,而且完全是一些没听过的名字,吃虫上脑的他忍不住就拿起一包乐事,解决掉一包后,幸福地摊在椅子上,好美味啊! 世上竟然有这么符合他心意的零食! 之前的不愉快啊不顺眼啊叶勇当下忘得干干净净,烟消云散,只觉得陆小瑶是多么善良、多么温柔体贴啊,给他的零食完全给到他心上去了。 于是,叶勇中午是和安瑶一起结伴去的学校,下午,两人又是结伴回来的,等到安瑶回到家,叶勇就刷的一下冲到大厅里,又开始拨电话了。 “喂,阿景,是我,小勇~~” 那边的少年才刚回到家,书包都来不及放下,接起电话,骨节分明的手指紧紧攒着话筒:“小勇,怎么?” 不对劲!中午叶勇的声音还是凄惨的,现在听起来却是……欢快? “阿景,我改变主意了!小瑶是好人,小成也是好人!你不知道,尤其是、小瑶真是太好了!她给了我好多零食,太太太好吃了!你什么时候来我家?我给你留了一包好友趣,还有半包奥利奥和半包乐天,你不喜欢吃巧克力所以那一盒德国巧克力归我了。快点过来,再不来我会忍不住把它们吃、光、的!……” 别怪他故意隐瞒了瓜子沙琪玛和雪碧,那些他不小心给解决掉了。 “嘿,不是吧,你……”少年纳闷地皱眉,俊秀的五官纠结在一起,还是怎么想怎么怪异:“叶勇,你是不是突然……有病了?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除了巧克力他啥也听不懂啊! 陆小瑶什么时候从坏人变成好人了?叶勇变卦太快了! “阿景,我没病!”叶勇有些愤愤的,“真的我跟你说,我收回我中午和以前说的话,我们都不能为难小瑶妹妹和小成弟弟,你不知道他们多好,等你见到他们,一定会喜欢他们的!哎哎、阿景,你没事吧?……你怎么了?” 吃货的叶勇决定长期抱陆小瑶大腿! 少年的脸颊有些泛白,强忍住胃里的恶心,实在被叶勇对陆家姐弟的态度酸到了。 “我说,陆小瑶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至于这么神魂颠倒!?” “迷魂汤?倒是没有、就是给我灌了一罐乐事、一包好友趣、一包奥利奥、一袋沙琪玛……” 阿景:“……明天我去你家!……!” 揉一揉,听得耳朵疼。 李景深坐在沙发上发呆,顾氏小心地碰了碰丈夫的胳膊,询问:“阿景这几天怎么了?有点奇怪,又犯事儿了?” 李书华摇头:“被我哥发配到这里学乖了,这两天在学校光考试,没见他做别的。” 说起这个侄子,李书华和妻子顾氏都有点头疼。他哥是个严厉的,就是平常政务太忙,没时间管教孩子;他嫂子又是个宠孩子的,从小宠溺到现在;他爷爷虽然是个有威望的,但也是刚中带柔,对自己的大孙子一向挺顺,这就养成了李景深现在的性格。 这孩子小时候还好,虽然调皮了点,上蹿下跳的,但是那都是小孩子,小孩子好动是正常的,大家顶多说那叫可爱。但是再大一点,就发现李景深实在“可爱”过头了。白白净净的标准好少年,也不晓得怎么养成了流里流气的样子。 上课睡觉、捉弄同学,不论男女,这家伙似乎没有男女观念,对女同学也毫不手软,久而久之,就成了学校里的小霸王。更牛的是,人小霸王还收服了大他两岁的叶勇当他跟班,这让叶爱国很介怀,非常介怀! 最气人的是,李景深没有考上京城一中,京城一中是京城最好的高中,李景深的成绩比里头垫底的都少了几十分。但是你也别说是人李景深笨,人可不笨,小时候读完一年级就直接跳到了三年级,只是可能,越大脑子越不好使了…… 这成绩,李父看着都嫌丢人啊!直接把人打包交给这个现在是z市教育局局长的弟妹家来管教了,希望老二一家能把他教好。 对于自家大哥的期望……李书华和顾氏都表示,顺其自然吧。 “阿景,过来吃饭了。”顾氏边摆碗筷,边喊道。 李景深回过神,洗了手,坐在他们对面,规矩倒很标准,身体端正,低头吃着米饭。 李书华:静静看着、 顾氏:静静看着、 李景深夹起一块香菇,忽然抬起头,“叔、婶,你俩听过那什么、乐事、奥利奥、好友趣吗?” “乐事?好友趣?”李书荣恍然大悟,原来他家侄子被这个难住了,这个……他也不知道啊。“只不过奥利奥……我想起来了!你叔我以前去美国留学的时候,倒是见过,是一种饼干。” “……哦。”李景深:“叔,我明天去一趟叶勇家。” 再不去叶勇家,他都有预感将来叶勇都不会叫他李哥了,而是叫那个陆小瑶“小瑶姐”或者“陆姐”了! “明天叔下班了亲自载你去。” 李书华和顾氏对视一眼:原来阿景发呆,是想吃奥利奥啊。 如果是别的还好弄,这奥利奥现在市面上根本没有啊,弄过来不是一般困难。不过,侄子想吃,就另当别论了~ 不论多么困难的,当叔的,也会给他找来! 误会真的大发了! 061 店铺 考完试,离报名上学还有几天的时间。 这日,叶勇走出自家的门,寻找陆小瑶的家。听奶奶说他们家和陆小瑶家是邻居,隔得近,可是他似乎一直没有好好看看陆小瑶家在哪、 右边,没有房子。 左边……哇!擦了擦眼睛,叶勇忍不住双眼放光,迷恋地走近那座橘红色的小洋房,这、这就是陆小瑶的家吗? 太漂亮了。 透过栏杆,叶勇看到院子里那一串串长在葡萄架上晶莹剔透的紫葡萄,口水都快流了出来。庭院的花儿弥漫着醉人的馨香,就像陆小瑶身上的香味一样,淡淡的,却又分明存在…… “小瑶、小瑶你在家吗?” “陆小瑶~~!” “小成……” 观看美景的同时,叶勇忍不住喊了起来,可是喊了半天都没人应,他抓了抓头发:“难道出去了?” 叶勇的大嗓门没喊来陆安瑶,倒是把沈奶奶喊来了。 “小勇,你站小瑶家门前干什么?” “奶奶,我找小瑶有事。” “那你可能要等很久喽~”沈梅芬呵呵一笑。 感觉奶奶笑得好诡异啊……“为什么?” 陆安瑶是什么人,沈梅芬还能不了解,除非她自己出门,不然你想找她真的是很困难,沈梅芬可是见过她一个月不出门的。 “小瑶家里这么严实,你喊得再大声她都听不见。” “哦。”叶勇抬头:“那小瑶什么时候会出门?” 沈梅芬:“不好说,小瑶这孩子一向安静,不太喜欢出门,你快去看书,过几天考试,再乱溜达,看你爷爷不削你。有什么事奶奶看到她了帮你说~” “就是……”叶勇支支吾吾。 不行,决不能说阿景,爷爷奶奶最不待见阿景了,要是知道他和阿景还有来往,别说爷爷,就是奶奶都得拿根拐杖削他了。 “奶奶,我有件事想跟小瑶说,你让小瑶下午站在她家门口等一下我。”阿景下午要来见陆小瑶,做兄弟的,怎么着也得为他俩介绍下。 “小勇,有什么事还不能跟奶奶说的?”沈梅芬一脸有戏。 “小事、小事。”叶勇坚决摇头,老实地笑:“奶奶我去看书了,一定要跟小瑶讲啊!” 其实安瑶家里并没有那么严实,至少邻居喊,他们家还是听得见的,只不过现在有特殊情况。 场景回放———— “天哪,别去,不要去啊……啊呀!”陆安瑶神经质地看着电视碎碎念,弯弯的柳眉蹙得紧紧的,在听到电视上的一声惨叫时,忽然拿起抱枕往脸上挡。 陆家成打了个寒战,琥珀色的眼眸又是害怕又是激动,手里紧紧抓着一袋薯片,噼里啪啦地响。 两姐弟缩在沙发上,互相依靠。 太血腥!太暴力!太惊悚了! 电视里放的是安瑶带来的资源,《生化危机3》。 叶勇来的不是时候。 两人一看就是看到下午两点,安瑶决定出门找店铺,陆家成本来是打算在家的,现在仍热心有余悸,一只手抓着安瑶的手,“姐,我也跟你出去~” 两人出门的时候,沈梅芬坐在门口,眼尖,走过去:“小瑶、小成,出门呀?” “嗯嗯,沈奶奶!” “也没什么事,我们家小勇说要跟你说个事,你下午有空去找他问问就行。” “好的,没问题。”安瑶笑着应下了,先去找店铺,找完店铺再去找叶勇,正好。 自从国家对个体生意的态度开始模糊后,z市的街上再也不是只有国营铺子了,偶尔还能看见几个摆摊的。这摆摊的不在国营铺子集中的商业街,而是在安瑶家里和县二中隔着的中间那条街道,叫光辉街道。街道左右各有几个摊位,卖水果的、蔬菜的居多,但是有一点,居然没有卖什么烧烤的、小吃的,如果有卖那个的,应该会相当赚钱,但是安瑶就不想去分那份羹了,还是把机会留给别人吧,况且她也没那个时间。 这条街挺空旷,还没形成所谓的商业街,周边多是居民住宅。安瑶看中的正是在街中间右侧的一个店铺,两层楼,写着卖房,不大,不宽敞,不多于10平方米,门面有点小,但是里头空间挺足的,正适合于安瑶心里构想的初步发展。不需要太大的门面,只需要前头摆一个蛋糕柜,后头用来做厨房做蛋糕就行。 而且,她刚才观察了一圈,发现这条街的地理位置很好,比那条商业街还好。这条街隔着马路就是学校,学生放学时有些会经过街道,另一边则是住宅区,不远处还有个工地,前头有个十字路口,交通也便利。假以时日,这里一定能成为个体商户的聚居地。 这房子的主人是两个年轻的夫妇,当阿瑶和陆家成进去的时候,两人明显唬了一惊,女主人站起来,显然是被他们俩的精致面容给惊到了,问道:“小妹妹小弟弟,你们有什么事?” “阿姨,您是这房子的主人么?” 听她煞有介事地问起房子,男主人也走了过来。 安瑶笑着说:“我们是来买房的,打算做点小买卖,你们开个价吧。” 天哪!这世道真是变了,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说她要买房! 男主人倒是眼睛一亮:“做小买卖好啊!只是,小姑娘你们真要这房子?” “嗯!” 两人见安瑶非富即贵,他们倒也没怀疑,带她进去再到楼上看了看,安瑶挺满意,反正也不是用来住的。 “我们夫妻打算南下工作,家里没其他人,房子空着也是空着,倒不如卖了赚些费用南下用。”男主人如是说。 安瑶看他们的模样,倒都是年轻有干劲的人,淡淡问:“你们想卖多少?”这时候南下去闯一闯还是不错的,说不定真能给闯出什么名堂。 “600,你看怎么样?”男主人说得倒也实诚,这附近大部分这个价,对方又是个漂亮的小姑娘,欺负小孩的事他做不来。 1977年的六百块买个面积不大的两层楼房子,还没装修,只是普通的房子? 算一算,那时候的一元钱相当于现在的200元左右 安瑶也没个心情考虑那么多,她空间里有1977年的人民币,倒是不成问题。 “好!”她爽快地说。 于是给钱,弄好房契什么的,临时的一个店面就出来了。 062 怦然心动 感谢浮华苍穹打赏的500起点币和潇芯打赏的100起点币~~!谢谢! 一辆黑色的专车低调而华丽地匀速行驶在宽阔的马路上,拐了个弯,慢慢地停在了叶勇家那个住宅区的前头。 车门打开,一抹浅蓝色清瘦的身影立刻跳下了车。叶勇早收到消息知道李景深要来,老早就在家门前等着了,看见他,急忙挥挥手,“阿景!” 李景深眉一挑,嘴角上扬,向身后的李书华道:“叔,我走了~” “嗯。”李书华点了下头,也跟着下了车,叶家那个小子看似比阿景大,其实是个老实的,他信得过。“我去屋里拜访下叶老,你跟小勇处吧。” 难得来一趟,叶老这些年又不在京城,理所应当作为晚辈应该进去瞧一瞧,李书华是个知礼节的。 李景深又不是个傻的,随意耸耸肩:“叔你去吧。”他就不进去了,免得把叶老气倒在地。 按往常,叶勇见到李景深,那是巴不得往他身边凑,可是今天,叶勇明显有些局促,眼睛盯着地下,手不自在地搓着,小步小步向前走。 “叶勇,你病还没好?”李景深的声音很好听,清冽温文,和他当下出脚踢了一下叶勇的粗鲁动作对比鲜明。 “别……别,阿景。”叶勇躲,坦白:“咳、那个,说好给你留的奥利奥、好友趣还有薯愿,我怕晚上被老鼠咬,全吃了。” 其实就是他忍不住,咔嚓咔嚓都解决了,不过他家还真有老鼠…… 李景深:=口=! 谁像他一样,只想着吃啊== “别给我讲些乱七八糟的,我来又不是为了吃的!”李景深懒懒地问:“……陆小瑶呢!?” 这样一看,还真的只有他们两人,明明他是来看陆小瑶是何方神圣的,把叶勇打得跪地求饶转眼又能让叶勇心服口服的人。 别以为她有那啥、薯愿、奥利奥、好友趣他就没辙!? “咦?”叶勇狐疑,听到李景深的拳头捏得咯吱咯吱响,完了完了……奶奶说陆小瑶下午会在这里的,那现在陆小瑶是出门了?还是出门了已经回来了? 看着那紧闭的铁门,叶勇提起那强壮的胳膊一挡,为安瑶开脱:“阿景、别冲动别冲动~我是约了小瑶下午来这里见你,可能她现在只是……” “她家在哪儿?” 李景深眼里的两簇小火苗熊熊燃烧,说不出是什么感觉,第一次约了人,那个人却没来,愤怒有之,失望有之,难堪有之,好奇有之……n年后他才明白那种酸爽的感觉是怎么一回事,他被人放鸽子了,第一次就被人放鸽子了!? “那————” 顺着叶勇指的方向,他才看到那座房子,梦中的房子呀!李景深揉了揉不大不小的单眼皮眼睛,这就是一西洋货,他从小就喜欢那种外国的东西,京城的四合院、大院他住久了一点也没感觉。 “嘿、这个陆小瑶还挺有格调的~”能住得起这样房子的人,肯定非富即贵。 单从陆小瑶的住宅风格,已经完全勾起了他的兴趣。只是……一想起陆小瑶敢在他手里挖小弟,那种欣赏也就淡了。 “她为什么不来见我?你跟她说了我要来吗?”李景深瞟了一眼叶勇。 ……人陆小瑶压根不知道你要来。 “这个、这个……”叶勇:“阿景,小瑶也不是故意的,要不我们再等等。” “得、停住!”李景深头疼,干脆走到洋房前,“门上锁了,不在家。她居然知道知我要来了,还故意出门?好,好得很!好你个陆小瑶,我记住你了!此仇不报非君子!” 语气中带着恨恨和不可思议。 叶勇惊慌,看着李景深暴走和抓狂的样子,替陆小瑶捏了一把汗,解释:“阿景,小瑶不是这样的人,我肯定,她决定不是故意出门的,她要出门,也是因为她有事情……” “能有什么事情?!”什么事情会比他重要!?对于从小呼风唤雨的李景深来说,显然是中二病晚期了。 叶勇忽然想起沈奶奶说的,“我奶奶说她经常出去买菜,喝,你不知道,小瑶可勤劳的,她家的饭都是她自己做的……” “买菜!?”叶勇越描越黑,李景深简直气到极点,拿他跟买菜相提并论?“我都不会买菜她会买菜?” 他可不信住这种房子的小女孩会做饭还会买菜,笑死个人。 叶勇:……对哦,小瑶真的会买菜? 忽然,李景深若有所思地盯着陆安瑶家的栏杆,狠狠盯着,动了动身体,动作利落地爬了上去,阴阴笑了两声。 “阿景,你不会要翻墙进小瑶屋子吧?” “你真要进去,不行,男女有别,你快下来啊!” “进女孩子家里是不对的!” 以前跟着阿景欺负那些女孩子的时候,叶勇没觉得有啥,可现在不一样,现在对象是陆小瑶,传、传、传出去真的不好。 李景深向来没心没肺,翻个墙可没想这么多。但是————这是什么东西。 本来爬的好好的,到了最后一关的时候,栏杆的上头变尖了,那杆子起码有半米高,削尖,很锋利,他根本爬不过去! 哗啦一下从上头跳下来,李景深炸毛了,拍了拍裤腿上不可见的尘土,丢下一句话:“我明天还来,你让陆小瑶等着。” 大力关上了车门。 叶勇:也有阿景爬不过去的墙? 李书华拜访完叶爱国,便载着侄子准备回家,路过一家百货时,突然想起老婆让她带的珍珠膏,遂停了车,李景深对女人的东西没什么兴趣,百无聊赖地倚在车身上,看着自家叔叔进了百货。 从刚开始的散漫变成了目不转睛。 原因无他,和他家叔叔擦肩而过的那个女孩。 他的世界是第一个出现的女孩!以前的他只认为这世界上只有男人、女人两种生物,女孩不算女人,所以自然和男孩归为一类。 今天这个女孩不一样,她穿着一条湖绿色的格子布连衣裙,看起来和他差不多高,却很纤瘦,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下。她的皮肤很白,五官很典雅,她和身边的小男孩不知道在讲些什么,忽然笑了,弯着眼睛笑时,就像是这世上最美好的画,美得惊心动魄,美得令人心跳加速。 063 情窦初开 谢谢潇芯以及雨落柒夕夏未凉(云起)的打赏~~! 李景深完全呆住了,摸着自己的心口,奇怪,怎么不跳了?不对,是越跳越快了!脸颊越来越烫,这是怎么回事?他生病了吗???=_=! 陆安瑶从百货商店出来,就注意到了有一道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她蹙着柳眉,终于找到了目光的来源。 黑色的……轿车,牌子还不看不出来,不过在这个众人都推崇自行车的年代,能开着一辆小轿车,那可不是一般人啊! 那个少年倚在车上,模样看着就是个吊儿郎当、不思进取的,别问她怎么看出他那与外貌完全不合的内在气质的,女人的直觉,快准狠。 这少年也是少有的美男,穿着朴素、干净,可能那样的穿着在七十年代的人看起来很华丽,很高大上,但在安瑶的眼里就是简单、复古了。 一件浅蓝色的短袖衫,这时候的短袖不像后来的t恤,布料都很柔软,而是那种比衬衫还要粗糙一点的布料,就是的确良那样质感的布料。少年底下穿着一条八分裤,别问为什么是八分裤,总之七分太短九分又太长了,底下配着一双黑色的男生凉鞋。 少年很白净,样貌也很俊俏,短平头,干净利落。他的眼睛是单眼皮的,但很好看,眉毛微弯,鼻梁挺直,等等…… 他竟然直直地看着她傻笑,还笑得特别“猥琐”,露出了一排洁白的牙齿,笑起来还有两个可爱的酒窝。 “快走,那人有毛病。”安瑶惊悚地拉紧了陆家成,加快脚步,凤眼微瞪,瞧着长得人模狗样的,没想到竟是个……脑残。 别以为有酒窝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脑残。o(︶︿︶)o 李景深看着他们就要擦肩而过了,手慌乱地不知道往哪里摆,当下快速拉了车门,哗啦一下坐好在后车厢,背挺得要多直有多直! 打开着的车窗在女孩经过时,飘过一阵淡淡的沁人的百合花香…… 李景深鬼使神差地,把头微微探出窗外,那女孩,早就走远了~ “阿景,怎么坐后座了?脸这么红?很热吗?”李书华买完东西回来,踩了踩油门,顺势说道。 “叔,我也不知道,突然间特热!热死人了!”边说边皱眉,把左右的窗户开了起来。 李书华:“……”感觉侄子哪里不一样了。 (情窦初开的少年么,要理解~) “姐,那个有毛病的人刚才好像一直在看你。”陆家成往后一望,那车已经朝相反的方向扬长而去了,才对陆安瑶说。 呵、敢偷看他姐姐,下回再见到他,一定打他个狗/吃/屎。 安瑶自认为从穿越过来后,接受别人的注视已经见怪不怪了,再说了七十年代的人比较含蓄,起码眼神不会太过于直勾勾赤/裸/裸。 “都说了是有毛病了,他眼神不好……”安瑶撇撇嘴。看就看吧,还笑得贼“猥琐”,未免太开放了些。 想到自己被人给“视觉强女干”了,安瑶就憋屈得慌。 快到家的时候,安瑶突然想起沈奶奶的嘱托,把钥匙给陆家成,让他先去开门,自己则去找了叶勇。 叶勇正坐那儿叹气,见到她,一个精神抖擞。 “小瑶,你买菜回来了?!” “是啊,出去有事,顺便买了一些菜,两斤排骨,一块豆腐,还有几个鸡蛋,家里没鸡蛋了。晚上炖排骨汤……”安瑶扬了扬手里的袋子:“对了,你找我?” “是。”叶勇不自在抓抓头发,“你今天怎么没来?”其实她可以晚点再出去买菜的,这样也不会错过阿景了。 “你等我很久了?”安瑶抱歉地看着他。 “不是……” “那?” “……明天下午四点半,你能在你家门口等我吗?我有件事和你说~” “嗯。”陆安瑶迟疑:“但是不能今天说吗?”沈奶奶明明说叶勇今天有事情找她的。 “明天你就知道了~”要是说了阿景,小瑶肯定不肯去了,所以不能说。这都怪爷爷奶奶经常在小瑶和小成面前说阿景坏话。 “那好~” 李景深回去,一晚上翻来覆去没睡好,老是在做梦,梦的全是白天那个穿着湖绿色裙子的女孩,他梦见她对他笑,她缓缓向他走来,他一伸手,要拉住她时,她又忽然跑开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李景深你振作!别做梦了!” 李景深烦躁抓着他那不长的短发,顶着一双乌黑的眼睛从屋里走到饭桌边。 饭桌边上还有一个人,李景画。李景画是他的堂姐,在市一中读书,今天十五岁,上高二。前几天她去亲戚家了,所以不在,今天回来了。 李景深疑惑地打量她……女孩,到底有什么魔力?!老是让他做梦。 堂姐长得漂亮,高挑,比他高了一点,琼鼻俏目,肤白貌美,温柔善良,被叔叔教养得很好,是个乖乖女。 一大早就被堂弟那怪异的熊猫眼猛瞧,李景画放下筷子,脸微微一红:“堂弟你怎么了?昨晚没睡好?”干嘛一直盯着她看呀??? 这个堂弟几斤几两她是清楚的,他一大早就在想着鬼点子捉弄她?小时候李景画可没少受到李景深的欺负。 把手放在心口处……正常的,没加速~堂姐果然不是女孩。 李景深翘了翘嘴角,露出两个酒窝,“叔,我姐越来越漂亮了~” 自己女儿被夸,李书华夫妇当然高兴,但更多的是一种震撼,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一向嘴巴里吐不出象牙的阿景,今天会夸人了!? 李景画把头埋得低低的,羞涩。这时候的女孩很纯情,即便是自己堂弟,她依然不好意思。 “唉。。。。。”李景深继续捂着心口,“叔,婶,我是不是得了心脏病?” 完全搞不懂那心跳加速的感觉是怎么一回事。 心脏病! 这可是大病啊! 难怪阿景这几天不对劲!李书华严肃起来,紧张问:“怎么会这么说?年轻人得什么心脏病!阿景你有什么不舒服?叔带你去看医生。” “也没。就是……有的时候心就跳得特别快。” “什么时候?” “……”看见女孩的时候。 064 甜蜜小屋 感谢浮华苍穹赠送的桃花扇以及潇芯赠送的平安符~~! 【正文】 陆安瑶带着东西回了家,一种奇怪的感觉在心头挥之不去,今天说和明天说有什么区别?小勇到底找她什么事情?太奇怪了! 不过,她很快就将自己的纠结遗忘了。 因为第二天一大早,陆安瑶就带着陆家成去了昨天买下的那房子。夫妻俩已经不在那里了,他们本来就很急,拿了钱迫不及待就搬了出去,连东西昨晚上都收拾好了。 一楼是个大间,好在空间不是特别大,打扫起来不困难。 先是将墙壁都清洗了一遍,回头得教人将这刷得整洁一点。东西都搬到了二楼,陆家成也不闲着,也加入了干活的行列,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 陆家成将抹布递过去,“姐,咱们的蛋糕店要叫什么名字?” 这个……倒是需要仔细思考。安瑶如今只打算做个小店铺,上学毕竟没太多时间管理,试试行情,行情好了再扩大规模,弄成烘焙店,名字嘛,自然也是要简单为主。 “甜贝贝、甜心小筑、甜蜜小屋、黑森林、美好时光、麦田之家……你喜欢哪个?”这个时候的人没那么多弯弯肠子,尽量取的简单点,也好直入主题。 陆家成:=口=!好快!好厉害! 他显然对开店很感兴趣,对卖蛋糕也很感兴趣,要知道,姐姐做的蛋糕连他吃了都回味无穷,更何况别人。( ̄v ̄)/ “还是甜蜜小屋好了……”现在的陆家成还理解不了甜心小筑的那个小筑是啥意思?虽然他猜得出来和小屋是一个意思,但不代表别的五岁小朋友也猜得出来。 “好!甜蜜小屋甜蜜小屋……简单,让人一看就懂,不错。” 于是,小蛋糕店的名字就这么敲定了。 将一楼的东西全部都搬到二楼后,姐弟俩已经累得气喘吁吁的,此时的一楼,干净,宽敞,明亮。 家里有个两米左右的长桌,正好放在门后的最前头,然后需要找人做一个玻璃柜,两层的,放在长桌上,蛋糕就放在柜子里头。 再让人设计一个柜台,像后世那样的,柜台后就是做蛋糕的场所,蛋糕场所用一块白色的帘子拢住,然后在柜台边上摆上一两个桌子,几张椅子,她并不打算招待顾客进来坐,这里讲究现卖,而且必须当天卖完,摆上桌椅只是用来应付不时之需。 还需要找个木匠做一块牌匾,牌匾上就写上“甜蜜小屋”几个大字,再画上一个蛋糕、一块面包、一杯牛奶、一根冰淇淋,就很招人眼球了。 现在的科技没后来那么发达,安瑶也没别的办法把甜蜜小屋设计得晚上能发光。 美好的一番构想后,就是去订购玻璃、柜台、还有牌匾了。 她可以预料,这会是县里甚至城里,最精致的一家私人小店。因为她早就逛过了,这会儿除了国营,就是摆摊,私人店铺很少,即便这一两年会有,那肯定也是以水果、猪肉什么的店最多。 锁了门,出去,街边有个卖水果的摊子,摊主是一个中年妇人,对着他们那房子探头探脑的。 “小姑娘,那户人家走了?你们是新搬进去的?要做啥?” 看那姐弟俩忙了一大早上打扫,妇人忍不住八卦地问。 正好,这是一个宣传他们店的机会,她还愁别人不知道呢。 安瑶道:“是这样的,阿姨,我打算开一家蛋糕店,过个三四天就开张。” “蛋糕店?”妇人根本就没听过蛋糕,她打扮朴素,一辈子都在农村,这来县里做小本生意,还是自家男人叫的,这不,今天自家男人去进货了,她才帮忙看着摊子。 “和糕点差不多,是外国人的玩意儿。”安瑶看她不甚清楚,简单地解释。 本来妇人是不相信这一对年纪轻轻的姐弟会开店,大的还好,小的才那么小,但是小姑娘又说的很认真,说的还是她不知道的东西,妇人一下子就懵了。 姐弟俩衣着不俗,样貌精致,说开店……或许吧。 “现在哪有人敢做个体生意,都被人说是投机倒把,咱们县里也只有这条街才有几个。要不是我家男人胆大,我是死也不来县城的。小姑娘,你要考虑清楚啊!” “阿姨,我觉得叔叔做得有理。咱又不做亏心事,规规矩矩做生意,何必害怕与心虚呢?” 那妇人一直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想不到一个小姑娘见地就是好,不愧是城里的姑娘啊!但是对于他们开店,她还是抱着怀疑的态度。 怀疑归怀疑,不妨碍消息的流通。 于是妇人一传十,十传百,差不多整条街的人都知道这儿有个小姑娘要开那啥子蛋糕店了。 安瑶找容易才找到工匠和木匠定制东西,交待了具体要素,抬表看了看,“呀!四点半了!” 正好卡点上了。 又要爽约了?叶勇这会应该在等她来着!安瑶连忙带着陆家成匆匆往回赶。╥﹏╥ ————时间倒回,一个小时前。 三点半。 李景深坐着他叔叔家司机的车,又来到了叶勇家。 叶勇在屋里,李景深刚想要去叫他,就遇上了门口的沈梅芬和叶爱国←← 两老人面容严肃,李景深……差点就给吓得成了一颗爆炸的手榴弹! “沈奶奶,叶爷爷,你们好~” 嬉皮笑脸,装乖中。他俊秀的脸上带着干净的笑,蛊惑得沈奶奶立刻就忘了啥子,“阿景啊,又来找小勇,快进来,吃点东西~” 叶爱国可不吃他这套,板着脸:“你爷爷怎么样了?” 两个老家伙吵来吵去吵了半辈子…… 果然还是想他爷爷的嘛,嘿嘿,李景深:“爷爷他很好,就是经常想念叶爷爷。大院里的那些爷爷们下象棋老是输,爷爷说特没意思。” 意思是和叶爱国下棋才有意思,真正的棋逢对手千杯少。 算你小子会说话。叶爱国的脸色才好了点,心想,同是人孙子,自家小勇咋就不能像李家景深那么油嘴滑舌招人疼,看来只能指望老三家的了,可是老三,又给他跑部队里,这一拖,不知道啥时候才能结婚生娃!? 目前,也就只有自己的小徒弟家成合他心意了。 065 错过(二更) 里头的叶勇听到门口的动静,立刻狗腿地跑出来,直接忽视了沈梅芬和叶爱国那发黑的脸,“阿景,你今天怎么这么早来!?” 他和陆小瑶约定的时间是四点半啊,完蛋! 李景深皮笑肉不笑,对沈梅芬两人点了下头,就拉着叶勇走到两米开外,放开手,阴测测地说:“陆小瑶呢?!” 昨天受的屈辱他统统要在今天讨回来。 “……不在。” “去喊她出来……” 叶勇支支吾吾:“她不在家。”听奶奶说她一大早就出门了,午饭都没回来吃。 =口=! “不会又去买菜!?”李景深已经自动在心里构想出陆小瑶的样子了,乡下女娃,头发发黄,梳着两条不时髦的麻花辫子,长相普通,爱笑,笑的时候还会露出一口黄牙,身体有些发胖,穿着带着破洞的小袄…… 目光触及到那栋橘红色的小洋楼,主人就是这样的? 他不自觉就想起昨天见到的那个女孩,她叫什么名字呢?名字肯定比陆小瑶那个乡下姑娘好听。 叶勇面露向往:“……或许吧……我奶奶说陆小瑶做的饭特别好吃,还会煮各种各样的东西。小瑶就是这么的贤惠,啥时候才能尝到她的手艺呢?” “还废话!”李景深粗暴地打断他,就那猪食,他想都不敢想,“她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四点半。”叶勇说。说四点半就四点半,他相信小瑶是守时的。 “好个陆小瑶!”李景深不知道说什么了,他虽然暴躁了点,可是脏话会说的也不多,家教摆在那里,爷爷也不可能教他脏话。 n年后再次回想,今天……马丹!真是操蛋的一天!又被陆小瑶放了鸽子! 叶勇一撇自家哥们那脸色,不对,阿景这绝对是生气了。 “咱们等一等,小瑶四点半肯定回来!”一边又滔滔不绝地说着陆小瑶的好话,什么学习一级棒啊,貌美如花啊,温柔小意啊…… 赫赫、 貌美如花=? 温柔小意=? 李景深肥肠不愿意相信叶勇的浑话、 时间在叶勇巴拉巴拉声中过去了一小时。 “呵呵……陆小瑶……”李景深平静地掀了掀嘴角,“我先回去,几天后再来,给你打电话!”这几天他叔家里有事,市里和县里也不近。 “唉、阿景、阿景!再等等,再等五分钟,就五分钟!”小瑶你倒是快回来啊,阿景真生气了。一生气的阿景,什么都做得出来啊。 李景深停下脚步。 滴答滴答,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四分钟,五分钟…… 直接拉开车门,李景深气闷地对前头司机道:“回家!” 司机:……少爷吃了火药……好像看到他头上冒烟了? 本来在李景深心里劣迹斑斑的陆小瑶,又多了一项缺点,不守信用。李少爷气愤地往车窗外望,一抹粉红色的声影一闪而过,好像又闻到了记忆中的百合花香…… “姐,这辆车,这辆车————!”陆家成停下脚步,指了指昨天看到的那辆闪瞎眼的车。 安瑶瞥了一眼,有点眼熟?不管了,迟到一分钟了。 “小勇!”她有些气喘地站在叶勇面前,“不好意思啊小勇,迟到了一分钟,真的不好意思!非常不好意思!”本来迟到就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 “小瑶!”叶勇呆呆地看着近在咫尺的陆安瑶,悲痛地注视着那已经看不到尾的汽车,阿景!!!!!!!!!!!!!!!!!!!!!!!!!!!!!!!!!!!!!!!!!!!!!!!!!!!!!!!!!!!!!!!!!!!!!!!!!!!!! 快回来~~~~~~~~~~~~~~! 伸出手在呆滞的叶勇面前挥了挥,“小勇,你昨天说要跟我讲一件事,说吧。” “小瑶,我能不今天说不?” 陆安瑶:-_-!“又要明天?” 叶勇:“不是……过几天,因为,阿景过几天才要来……” “等等……阿景?” “阿景想要和你认识一下。” 安瑶有些惊讶。这个阿景是饭桌上叶爷爷和沈奶奶经常提起的那个“传说中的李家孙子”“传说中的阿景”“传说中顽劣不堪的阿景”,他竟然想要认识她?他们没见过吧?! 而且据说这个阿景才十三岁,和她一样大,比叶勇都小了两岁。 叶勇一看安瑶这不自然的表情,连忙又解释:“小瑶,其实阿景是个很好的人,除了好动外,他没有别人说的那么不好,真的,请相信我!而且阿景游泳游得特厉害!” 再厉害能有2012伦敦夺冠的孙杨厉害?能有菲尔普斯厉害?!陆安瑶半信半疑,但还是道:“好吧,什么时候他想见我了,你叫我就是了,我要是有在家,一定随传随到。” “那要是你没在家呢?” “只要你提前跟我说,我一般都是在家的~” “好。” 几日的时间,安瑶订购的玻璃、柜台之类的都做好了,让人给搬到了小店,装修完毕后,已经是8月30号了。 8月31号,报名。 9月1号,正式上课。 安瑶打算着在上学前先做一天生意,好试试效果,时间定在了8月31号,但是三十一号要报名,安瑶只得一大早就起床,跑到空间里做了三个中号的蛋糕,都是简单的水果奶油蛋糕,分别为,草莓蛋糕,菠萝蛋糕,还有香蕉蛋糕。 做完三个中号蛋糕,又做了四个小号的蛋糕,是巧克力奶油蛋糕,一个留给陆家成起床后吃,三个拿去卖,这些小号蛋糕是盒装的,一个人吃刚刚好。 蛋糕后,安瑶又准备了一些鸡蛋饼干,金黄酥香的鸡蛋饼干,让人很有食欲,还有十几个小面包,当早餐正合适。 前几天她还顺便找地方做了包装盒和袋子,上面都写着甜心小屋这四个字,做东西时,她也加入了一些空间里的泉水,泉水清香甘甜,做出来的美味更胜一筹。 弄完这些,出去时,时间还是原来的时间,因为相对于外头,空间里的时间是静止的。 空间里的糕点店倒是有鲜奶,安瑶将鲜奶倒在专门装牛奶的白色瓶子里,搭配面包和蛋糕倒是很不错。把鲜奶用热开水温了温,准备好一切,安瑶就出门了。 066 落花时节又逢君 1977年的8月31号,陆安瑶准备着高中报名。 这时候上高中,不像后来,孩子都是由家长开车接送的,学校的校门口都被各种各样的小轿车堵得水泄不通。 因为想着卖蛋糕的事情,安瑶一大早就出门了。早上八点,本以为在学校门口前看不到人山人海的场景,但是,这个年代基本没什么懒虫,人们完全很懂得一日之计在于晨,他们对读书很重视。所以,当安瑶赶到学校的时候,县二中的校门口已经有很多人了。 许多乡下的孩子是由父母陪同前来的,乡下离县里远,想必他们都是天还没亮就上路了。 他们拖着行李来学校报名,顺便登记住校。县里的学生一般不住校,只有那种家离得远的才住校。 安瑶从人群中走到校园里,发现很多学生围在教室楼前的一块牌子处观望。 上次的测试学校只考了三个主科,所以牌子上记录了年段前十的成绩。安瑶赫然在最上首找到了自己的名字,三科满分300,她考了295,还是不错的。 但是作为第一名,却是甩了第二名一大段,第二名看名字是个男生,乐文,总分230;第三名应该是个女生,岑怡然,总分226…… 除了年段前十公布了之外,其他学生的成绩并没有公布。 接下来就是分班,这时候没什么重点班的概念,成绩也是一锅打乱,随机分的。 高一总共8个班,安瑶在二班。 还真是……巧。恰巧就是上回考试的那个班级。大致扫了一下整个班级同学的名字,竟是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薛岩。 不是一般的有缘。安瑶又在五班找到了陈大妮和陈建军的名字,要是他们三个都在二班就好了。 这样想着,安瑶拉了拉背包,进了二班的教室。 正好有一个家长带着一个孩子刚报完名,擦肩而过时,那个女家长眼睛都直了。 “柱子,柱子,这个漂亮的姑娘是你们班的?贼俊俏了!” 贼……俊俏……安瑶现在听到这个几个字就无力。 讲台上的男人闻言,抬起头,正好与她无奈的目光撞在一起……xx,竟是那个变态老师! “来报名?”颜非聿的唇角不着痕迹地上扬。 “……是。” “一学期6块钱,两学期12块钱。先交两学期的。成绩好的每学期有8块钱助学金,学校补贴粮食30斤。” “……哦。” 安瑶拿出十二块钱,递给他,也没心情想这时候的学费便宜到家了这件事,只是莫名就想到了颜非聿那天淡淡的那句“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小百合”,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不,小薄荷,我们再也不要相见了! 太阴森了……他今天换了一套衣服,却还是西装革履,只是还是别着一枚骷髅头的胸针。 这绝对是个有特殊癖好的人! 这人绝对是从精神病医院里偷跑出来的! 这人到底是怎么混到县二中当老师哒?~~~~ 颜非聿随意点了点钱,把本子略微推上前,轻声说:“在这里签个名字。”他顺势把在看的那本书合了起来,露出了那尖锐的书名,《福尔摩斯探案全集》。 =口=!果然有问题! 某人完全忘了这本书自己也看过,只是快速签了名,本子上大片空白,报完名的学生只有三三两两。而后,安瑶就一直盯着那本书腹诽。 颜非聿的眼睛一亮,有一种欣喜从心底油然而生,莫非他的这个得意门生(所以还没当过一天人老师,就得意门生的是什么鬼?)跟他有共同语言?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你、你看过?” 何止是看过!不止看了原著,还看过bbc英剧《神探夏洛克》前三季,美剧《基本演绎法》,若干季。 当然,后来很多人把两个版本的福尔摩斯对比,觉得基本演绎法怎么差怎么差啦,刚开始的时候陆安瑶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有一段时间她剧荒,神夏看后无剧可看,找到基本演绎法看了看,觉得还是不错的,各有千秋吧两个剧。 当然英国版那个更好点,总的来说是一部超高逼、格的神剧,而美国版那一版写的是日常,有个亮点是基本演绎法里的莫里亚蒂是个女的,华生也是女的,妥妥的bg向哟~ 而且基本演绎法里的莫里亚蒂的演员在hbo神剧《权力的游戏》里饰演小玫瑰…… 某人一时激动,完全忘了场合不对:“233333……特别特别喜欢莫娘……卷福和花生是一对好基友………莫莉太痴情了……艾琳很有女王范……弟弟与哥哥的相爱相杀……那个警官大叔是忠犬……”(^-^) 颜非聿:o__o“…“陆同学,你……在说什么?”自诩是福尔摩斯的忠实读者的颜老师,一时间听懵了。 陆安瑶:“……没。”果然脱离二十一世纪太久了·一个不小心真情流露了······· “陆同学,你为何会用莫娘这个称呼?”颜非聿不是好糊弄的:“莫娘是……莫教授?” “……嗯。” 颜非聿冷淡一瞟:“陆同学,敢问你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是什么?” ……跳跃得好快。一个精神病也敢和她谈三观,陆安瑶有种三观尽毁的感觉,脑海里已经组织起了各种名家语言准备反驳,钱钟书的、沈从文的、余秋雨的…… 谁知,颜非聿又道:“詹姆斯·莫里亚蒂教授,是一个公认的超级反派,为人没有一点良心和法律道德,你竟然会喜欢他!陆同学,作为老师,我认为你的三观有很大的问题,需要矫正。很有必要让你的父母来一趟。” 陆安瑶:……您到底是教英语的还是教政治的!? “老师,我的父母不在了,有什么您跟我直说就行。”没必要绕一圈拐弯抹角。 颜非聿一愣:“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未来三年,我会好好监督你,帮助你树立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 (╰_╯) 所以您那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是怎么一回事?感情没爹没娘所以她就三观不正了!? 教学楼的后面是种着几棵不知名的树木,嫩黄色的花瓣偶尔落下一两朵,安瑶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那句正是……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 067 肉疼 落花时节又逢君……可惜逢的是教室里的那只深井冰······ “明天上午7点准时上课,莫要迟到。”颜非聿淡淡地嘱咐了两句,继续“面无表情”地翻开书,看了起来。 卷福=福尔摩斯? 花生=华生? 基友是……什么? 莫莉、会不会还没出场? 女王?忠犬??? 这些,他一定要在书里找到答案。 陆安瑶默默地注视着眼前这个“面无表情”的颜老师,没错,就是面无表情!老师的表情似乎一直是这样,没有一丝波动。正如此刻,他专注地看着书,好像在较真什么似的。 所以……这样就完了?她可以走了? 安瑶十分郁闷地挪着步子往门口走,迎面又来了两位家长带着各自的孩子报名。 鬼使神差地、安瑶停下脚步,没有继续往前走,快速闪到门边的墙前。哼哼,她要,听墙角~ “唉、老师您真俊呐~”说话的妇女有些局促,这老师在她眼里就比那露天电影里的明星还要俊,“老师这是俺闺女,小月!” “你好。”颜老师公式化地抬眼,说:“学费先交一年,十二块,学习好学校有补贴助学金和粮食,明天上午7点来学校准时上课。” 这个叫小月的姑娘低着头,小眼偶尔向上瞄去,忐忑…… 让我们来场景回放一下,这个小月不是别的小月,而是那天考试时被颜老师当堂点名的小月,小月姑娘想起那天的事情就羞得不能自已,完全没料到这个老师以后会教她,所以老师即便再好看,在她眼里也是用“可怕”来形容。 “唉。。。。。”从安瑶这个角度,恰好能看到那个姑娘诚惶诚恐的脸,有故事,这里面一定有故事!不然这个小月的表情为何那么恐慌?!颜老师存在很大的问题! “儿子,听到没!学习好还能帮家里省钱!”边上男同学的老爸,直接一巴掌拍在男同学头上,“啪”的一声,那个手劲大的,“老师您只管教他,他要学不好你就抽他,是打是骂不要客气……” “这位家长……”颜老师略显惊愕地眨了两下眼睛:“孩子的脑袋千万不要经常打,会傻的。” “啥?难怪这小子从小不聪明,原来是被我打的!老师,我以后再也不抽他脑瓜子了!谢谢老师谢谢老师!老师您是活菩萨啊!” 村里从来没有一个人跟他说过孩子的脑袋不能打,还是老师有文化,他今天算是长见识了! 从不拜菩萨的颜老师,默默转移目光,看书。 报完名,各回各家。四人出了教室。 纳尼……家长都是现成的,竟然不留下来约一约聊聊人生,谈谈三观!? 陆安瑶欲哭无泪。 “陆安瑶,你也在二班?”薛岩今天一个人来报名,路途太远没让薛奶奶跟着。学校公告栏前学生太多,他还没来得及去看,就被陈大妮告知在二班。谁知刚走到教室前,竟是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物。 “薛岩~”看到熟悉的人,安瑶一下子把方才的郁闷抛到脑后,欢乐地跟他打招呼。 薛岩今天焕然一新。 可能是因为要上学了,稍微整理了下吧。 他的衣服虽然质朴,但是却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十五岁的少年,身量较高,皮肤稍黑了些,但丝毫不能遮掩他那英俊的令人眼前一亮的容颜,眼睛还是墨黑的桃花眼,头发也黑得如墨,令人十分清爽。 察觉到了薛岩的窘迫,安瑶微微一笑:“我已经报完名了,你快进去吧。” 七十年代的男生也是纯洁得可怕,被人盯几下就会手足无措。 “好。”他点了点头。 颜老师听到声音,随意往门口一看,目光又和陆安瑶撞到一块,面无表情地诧异:“……你还没走?” 安瑶:=口=!就不走。 说罢,不去理那边呆若木鸡的女生,颜老师又公式化地重复了之前的话,而后薛岩拿过笔签字,表情很认真,一字一划,字迹端正中带着飘逸。 “薛岩……不错。” 陆安瑶在外头看的简直忍不住想爆粗口,那正经地评论别人字迹的表情是什么鬼?他到底是教书法的还是教英语的还是教政治的? 办好一切手续,薛岩是以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走出门的,前一刻还有些温和地说你不错的老师下一刻忽然面无表情地翻着书看,一个眼神也不给,这种感觉,他形容不出来。=_= “安瑶,你……还没走?” “等你呀。” 薛岩:……受宠若惊中。 陆安瑶:“就是想问问你李婶和虎子怎么样了?我也一年没去麒麟村了。” “李婶把虎子接回家了。” “就这样?” 不知道为什么,薛岩就是不想她清楚这些糟心事,可是看到她清澈又疑问的眼眸,他就是做不到瞒着她:“杨叔他们家不愿意,让李婶把一年的肉票都给他们,李婶给了,才把虎子接了回去。” “一年的肉票!?姓杨的真是狮子大开口!虎子给他们家做牛做马那么多年,他这个当爸的还有脸要人家肉票?” 七十年代的肉票何其珍贵!李婶真是说给就给!唉……安瑶不用想也知,李婶肯定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下了,白白让前夫沾了那么大的便宜。 一年的肉票,薛岩想想也心疼,但那是李婶自己做的决定,他一个外人也不能插手。 “好在虎子回李婶身边了,挺好。”薛岩安慰她。 “嗯。”李婶能下决心接虎子回来,是好,但完全能够再硬气一点的!安瑶真是怎么想怎么生气,郁闷地说:“虎子是李婶一个人生的,关姓杨的什么事?虎子就是李婶一个人的儿子,结果还要让李婶倒贴肉票!” 薛岩:总觉得哪里出现了问题……“其实,李婶一个人……生……不出虎子。”意思是,人杨叔还是虎子他爹。 囧! 安瑶的脸颊微微热了起来,口误啊她……偷偷瞥了一眼那边别扭地目视前方的薛岩,她居然调戏未成年? “那个、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事情,先走一步,拜拜~” 一言不合就跑。 本该是落荒而逃的陆安瑶,忽然想起她那根本不是敷衍啊,她确实还有事情,她要去卖蛋糕!差点就忘记了!今天开业! 068 孤独的鞭炮 “岩子!”陈建军和陈大妮双双走过来,“你报完名了?看啥呢?” “报了。你们呢?” “也完了。”陈大妮兴奋道:“你和安瑶一个班啊,真好!”她超级想和陆安瑶一个班级,但还是比不得薛岩和陆安瑶有缘。 薛岩:=_=然而刚才好像冒犯了她。 …… 安瑶花了将近十分钟的时间,赶到了自家的“甜蜜小屋”。 开了门,收拾了一下,进到柜台后,把空间里的大小蛋糕、鲜奶、面包摆出来。玻璃柜的第二层放着两个大蛋糕,周围还有三个盒装小蛋糕,第一层放四瓶鲜奶,一些小面包和鸡蛋饼。 既然是第一天,怎么着也得照顾一下顾客,安瑶拿出一个草莓大蛋糕,放在玻璃柜上,用一张大纸写上大大的黑字,免费试吃。 本来七十年代街上的人就不怎么多,这条街远不比供销社所在的那条街热闹,但由于这里有一些人做小买卖,摆摊,附近也有居民,所以此刻街上倒有不少人。 安瑶套了一条白色的厨师裙,就安静地面带微笑地站在玻璃柜后,试图引起行人的注意。 半个小时后———— 揉了揉脚,有点酸,笑容开始僵硬了。感觉好像个……傻叉啊! 半个顾客也没有! 其实,这些路过的行人都会往这家小店看一眼,但无奈他们看不懂。他们把头往店铺一望,“甜蜜小屋”,是什么? 那几个圆圆的、看着让人垂涎欲滴的东西又是什么? 还有那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是老板娘?别开玩笑了好吗?!人才多大啊! 再者,他们认为,这个新开的小店五颜六色的,让他们很不习惯,这分明就是投机倒把好不? 试问,哪家店开业不是热热闹闹的,又是摆个酒席请人又是放鞭炮的,象征生意红红火火的。 安瑶没什么亲戚,也没什么朋友,此时陆家成又在家,这儿只有她一人,真是显得冷清,那就……放鞭炮吧。 安瑶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下周围,趁着没人,闪身到空间,找了一个超市,找到了两串大红鞭炮。把鞭炮拿了出来,在左右门前各自订上一个钉子,挂上鞭炮,拿着一根香,对准线,点燃。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顿时,天地间,只听得见鞭炮的声音。 安瑶站在屋里,捂着耳朵,鞭炮震耳欲聋的声音还是时不时的钻进她的耳朵里,她弯了弯眼睛,眼里的笑意墨画般晕染开来。 “看,有人在放鞭炮!” “大白天的,咋还有人放鞭炮呢?” “咦,这里什么时候新开了一家小店?……甜蜜小屋……?” “哇,居然是卖蛋糕的?你看,那里有写!还有面包、牛奶、饼干?” “天哪!这不是西方人才吃的东西吗?” “……” 鞭炮一放,群众们便聚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讨论,指指点点的,但就是没有人敢迈进一步。 安瑶干脆搬过来一张凳子,直接坐在玻璃柜后,玩手机……想多了。 +_+ 拿起一本《古玩鉴赏》慢慢看了起来,这是她在空间的书店里淘出来的好书,专门讲述怎么鉴别古人的书面以及一些古董、文物之类的东西,也列举了后世那些著名拍卖会上的珍品,虽然不是很权威,但是对于一个新手来说,看一看能学到挺多。 “这、这里卖蛋糕吗?”一道清脆的女声传了进来,声音有些发颤,听得出这人有点紧张。 安瑶放下书,相应地站了起来,客气地说:“欢迎光临!是卖蛋糕的,都在柜子里,想要什么你可以慢慢看~” 这是个时髦的女人,穿着一条黑色的健美裤,踩着一双黑色的小高跟,穿着一件绣着花朵图案的衬衣,皮肤挺白,五官也不错。 (╯▽╰)好香~~ 女人满心欢喜地欣赏着柜子里精致的蛋糕,只见那一颗颗水果粉嫩有光泽,奶油散发着诱人的奶香。 “可以免费试吃一口哟~”安瑶适时提醒,有戏,这个年轻女人蛮有眼光的,作为她的第一个顾客,安瑶是很高兴的。 “真的吗?”女人高兴地问,拿起一旁的勺子和叉子,挑了一块蛋糕,上头覆盖着奶油,清香的味道席卷了整个口腔,末了,她小心舔了舔唇上残留的奶油,“真好吃!” “嗯,我们这里的蛋糕都是当天做当天销售的,如果卖不完绝不留到第二天。这个蛋糕的保质期是两天。” 女人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卖法,下意识地说:“那你们不是很亏本?” 安瑶嘻嘻一笑:“怎么会?新鲜度就是对顾客最大的回馈了。” 女人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少女,花一样的年纪,青春曼妙,灵动优雅,“这些蛋糕都是你做的?” “是。” 这么好吃的蛋糕居然出自一个小姑娘之手,女人哪能不震惊。 安瑶又道:“我小时候是在国外长大的,蛋糕什么的耳濡目染,所以学得快。” “难怪,你做的蛋糕真的很好吃!”女人问:“这种大蛋糕怎么个卖法?” “大的蛋糕一个2块钱,小的蛋糕一个5毛钱。” 女人倒吸一口冷气,太贵了! 实在无怪于女人这表情。安瑶这简直就是狮子大开口,死命坑爹的节奏。这时候z市县里普通工人一个月工资也才二十多块,农村有些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根本没收入,一个蛋糕2块钱,惊天价格啊实在! 所以她一开始就想好了,这家小蛋糕店开始时,定位在上层人士。 “当然鉴于小姐你是第一个顾客,如果买下一个蛋糕,我会相应地优惠些,送您一个鸡蛋饼和一瓶鲜奶。” “能不能便宜一点?”女人在尝下蛋糕的第一口,就想着要买下了,给家人尝尝鲜。 “好……”安瑶松口,“那就九折吧、”看得出这女人买得起这蛋糕,那她相对便宜些,也好放长线。 “那还送牛奶和小面包不?” “送的!”安瑶重重点点头,女人这才愉快地笑出声。她真想不到z市有卖蛋糕的地方,卖主还是一个漂亮的小姑娘,昂贵是昂贵了些,但是那么美味也不亏。 069 生意 “收票还是收钱?”女人适时问出声。 “要钱,不要票的,这是私人买卖。”安瑶说。 虽然现在钱不值钱,要再等很多年国家才会取消粮票,但是只要经济慢慢发展了,用钱的人多了,钱也就会占据主导。这种事情毕竟要先有个开端和过程的。 女人微微讶异,但也没说什么,给了钱。 安瑶点了点,是按照九折的价格,她拿了两块钱,所以找了她两毛。接下来是打包蛋糕,先是用店里的标准蛋糕纸盒,细心地对折、对折、再对折,女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一双纤细的巧手游刃有余,不多时,一个蛋糕便包装好了,还用一个红色的丝带打了一个蝴蝶结。 把小面包用袋子装起来,再把鲜牛奶和袋装的小面包都装在甜蜜小屋的粉红色袋子里,安瑶抬头,朝她笑笑:“这个面包和牛奶可以当早餐,很有营养的~” 又把蛋糕提了起来给女人,甜甜说:“慢走,欢迎下次再来!” 女人接过,哪里享受过这么好的服务态度和热情,完全是有些飘飘然了~~~~以往去百货商店或者供销社时,那些个营业员总是摆着一张高高在上的脸,今天一对比,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她暗暗想着,回去一定要向一众好友介绍还有这么一个时髦的店铺。 安瑶自然是不知道她带给女人的震撼,只是秉承着“顾客就是上帝”的原则,再者,比起后世,她的态度真的不算什么。 她记得以前随便去一些休闲餐厅或者烘焙店时,那里的服务员态度不要太好,又是点头又是哈腰,一脸标准化笑容,天使脸庞魔鬼身材,把人迷得不要不要的。 但是她是女生,一向对那些不感冒。所以她更宁愿去麦当劳肯德基这样旁边没人盯着,相对自由的地方点一杯饮料,坐一坐。 开心地送走了第一个客人,安瑶心情十分舒畅。有了第一个客人,就有第二个客人,第三个客人,她的目标自然是闻名全国,吸引成千上万的客人! 可能是因为有了那个女人的铺垫,街上的人也跃跃欲试了。 这不,一个五十多岁的婆婆,就来问了:“小姑娘,你卖的是啥?” “蛋糕,婶子。” “蛋糕……”婆婆眼尖,看见了那里写的免费试吃,问道:“是真的给试吃不?” “是的,不好吃可以不买~” 听说蛋糕是西洋货,这婆婆也算有点见识,稀罕得紧呢。很多时候,第一印象是很重要的,如果今天安瑶是个不起眼的面黄肌瘦的女孩,说的话自然没有威信,也没有吸引力,但是真相是,她本身就跟蛋糕一样遥不可及,起码颜值和打扮加了不少分,所以婆婆才会深信这就是蛋糕。 婆婆吃了一口,又拿勺子弄了一大口,安瑶惊悚,只能吃一口的,试吃。 冷静冷静,她也不是那么小肚鸡肠的人。 婆婆脸上都笑开了花:“味道真不错,果然不是家里随便做的东西能比的,小姑娘,这一个多少钱?” 陆安瑶:“大的蛋糕一个2块钱,小的蛋糕……” “2块钱!”婆婆打断她的话,根本听不下去,“前段时间县里那个大家都排队着买的白糖冰棒,一根也才2分钱,姑娘,你这是要抢钱呐!这么贵!难怪总说宁要社会主义的草,不要资本主义的粮……” 婆婆继续念念叨叨,隐约能听到她嘴里时不时冒出几个字眼……剥削……地主……奴隶…… 安瑶:(=__=)竟是无言以对。 这年头,做想做个小本生意养家糊口真不容易~ “婆婆,慢走,欢迎下次光临!” 婆婆像见鬼了一样看着那个笑得灿烂的女孩,连忙摇手,边摇边跑:“不来了,再也不来了……” 婆婆做人不地道啊,跑归跑,逢人便传播消息,舆论性有好有坏,但也间接给安瑶的“甜蜜小屋”打了广告,毕竟,在这个没有宣传单的年代啊……七大姑八大姨的嘴就是八卦。 “听说了没,那家新开的‘甜蜜小屋’,贵死人不偿命啊!” “你猜那一个西洋蛋糕多少钱?” “多少钱???” “2块钱,一个2块钱啊!天杀的!” “这么贵,要命啊,俺一个月的工资只够买十个蛋糕啊!” “这你们就不懂了吧,物以稀为贵,咱们z市也没人整啥蛋糕出来卖的,卖得贵也说的过去。”终于听到一个开明的言论了。 “那也不能这么贵啊!那不就是抢钱吗!哪个傻子会去买?” 上一楼即将被人当成“傻子”的某人:……“一分钱一分价,你们没吃过蛋糕,怎就知道蛋糕不值这个价钱?” 居然还是个蛋糕狂热粉??? “那你就吃过?” “那边不是写了试吃吗?免费的。怎么,尝一尝?”大哥,不带这样坑人的呀(╰_╯) “哇!真有这样的好事?” 领头的一个年轻男子,衣冠得体,带着身后一群人雄赳赳气昂昂地杀了进来。 这个男人很自以为时髦地撩了撩头发,手一拍,“掌柜的,我们大伙想买蛋糕,但是又不知道你家蛋糕值不值那个价钱,免费尝一口应该不成问题吧~” 他的身后,少说也有,目测,十人,你一口我一口,那蛋糕都要少一大半了。 “赫赫~”当她是个小姑娘好欺负吗?安瑶素丽的小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叔叔,没关系,你们品尝吧,反正都是免费的。不好吃可以不买,当然……好吃也可以不买。” 正好,又给了她一个宣传的机会。 叔叔……穿着骚包的男子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抬头看着人小姑娘精明的眼睛,一瞬间又变得清澈如水,错觉? 这个小姑娘,不简单。 宋凌寒率先品尝,很幸福地说:“美妙!” 一个大男人吃蛋糕就吃蛋糕,还露出那种幸福的表情,虽然是有点小帅啦。 安瑶撇开偏见,这个年轻男人看着也就二十几吧,举止优雅,不小家子气,人模狗样,是个人物。 070 小老板娘(8月19第一更) 感谢书友121232232232、supeng521赠送的平安符~~! 【正文】 听到宋凌寒这么说,后面那些人就鸡冻了,蛋糕啊,那可不是能品尝就品尝的。亏得今天刚开业,小姑娘还这么大方,有便宜谁不占。 比不得先前的宋凌寒这个高大出挑的俊男,后面的完全就是小市民、小农民。他们争先恐后地上前,你一口我一口,不一会儿,蛋糕已经多出了一个大窟窿。 某男还笑得很得体,评价:“啧啧,看他们的态度,你这蛋糕不亏~” 陆安瑶:“呵呵o(n_n)o~~~先生贵姓?” “姓宋,宋凌寒。” 居然还是这么一个诗意盎然的名字╭(╯╰)╮ 他邪魅地眨眨眼睛:“小……老板娘呢?” 哼哼,算他识相。 “姓陆,陆安瑶。” 宋凌寒无比“风骚”地笑了笑。 很快,免费品尝活动结束,那些人走的走,散的散,然而从那一刻开始,舆论风向开始变了。变成了,酱紫———— 有幸试吃的路人甲:“蛋糕,好吃,但是贵,买不起!” 有幸试吃的路人乙:“贼稀罕了,买一个得花掉俺一两天的工资,买不起!” 有幸试吃的路人丙:“忒贵了!简直抢钱啊!但是真好吃!老子他/妈还想吃……” 安瑶本来以为某个厚颜无耻搅得一团糟的人,也要拍拍屁股走人,谁知,人潇洒地说:“我要这个大蛋糕。剩下的小蛋糕,全要了……咦,怎么全是巧克力小蛋糕,没有别的味儿的?” =口=!土豪顾客!赶紧抱大腿! “先生想要什么味道的?” 宋凌寒觉得这姑娘怎么这么可爱呢,眼睛都快冒出金元宝了,“……香草、薄荷。” 一个他的,一个朋友的。 原来口味偏淡。 “好的,下次一定有。”安瑶笑道:“大蛋糕一个2块钱,三个小蛋糕一共1块5,因为是第一天,35元按九折优惠一共是315元,算你3块1就好了。对了,还附送一个小面包和一瓶鲜奶。” 宋凌寒:~(_)~所以赚到了?感觉小丫头她好像很开心~ 等安瑶包装好所有东西,饶是宋凌寒也忍不住一愣,她的手法简直熟练得像个老手,看起来很专业。 专业就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加百分之一的睡眠。 大学的时候安瑶做过兼职,家教有之,酒店服务员有之,奶茶店端茶送水的丫鬟有之,烘焙店的收银员有之,包装也学了一点点,包装不仅要快、要卫生、还有漂亮,不然遇到小心眼的顾客,就会不满意。 “宋先森慢走~欢迎下次再来!” “哈哈~”走了几步的宋凌寒忽然大笑,回头,朝她抛了抛小眼神:“小妹妹你真可爱~~~~~!” 一天被人叫几次先生的某人,把东西放到车后,打开车门,嘴边还带着笑,真是个有礼貌的小妹妹啊。 你妹!你才妹! 安瑶的脸立刻垮了,幽怨地直直盯着他的背影,直到他闪身进了一辆车,好吧,真土豪,她惹不起。 一上午多了两个土豪顾客,东西都卖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了两瓶鲜奶,几个鸡蛋饼,几个小面包,鲜奶的单价是1元,鸡蛋饼和小面包称斤,一斤1元,倒也还好。 中午的时候,又有一个土豪顾客光临,买了一罐鲜奶,四个小面包,两个鸡蛋饼,给他儿子尝尝鲜,他儿子尝过免费试吃的蛋糕,嚷嚷着要买蛋糕,可惜蛋糕已经卖完了,安瑶很干脆给他切了一小块蛋糕,那个免费试吃的剩下的。用个盘子接着给他,某妈特别高兴,扬言下次要再来。 最后,安瑶实在累得不轻,关门打烊,午饭也没吃,直接拿起剩下的一瓶鲜奶和小面包当午餐了。 于是乎,一天做出来的东西,差不多都卖光了,好像很不错o(n_n)o~~ …… 叶勇被沈梅芬逼着在家里看书,听到电话的响声,利箭一般冲向座机。 叶爱国无奈地瞥他一眼,抖了抖,继续看报纸。 “喂、阿景,啥事儿?” 李景深呵呵一笑,笑得坏坏的,“我今天去你那里,陆小瑶在家吗?” 叶勇斟酌:“我去看看,回你。” “哦~”李景深:“你先等一等,听听我的计划……” “计划?”叶勇饶有兴致,一股不好的预感冒然出现,听着电话里自家兄弟用阴森森的话语说出那个恶作剧时,他悲痛欲绝:“阿景,你怎么还要跟小瑶过不去?小瑶到底哪里惹你不高兴了?!” 他以为阿景这么积极想见陆小瑶是因为想见陆小瑶,原来他已经“卑鄙”地连恶作剧都想出来了。 “两次让我白等……”李景深冷笑:“不给她一点颜色瞧瞧她就不知道我李景深是属老虎的!” 小时候抓女生辫子,往女生裙子里放蛐蛐……啥事做不出来,就不信整不到那个乡下姑娘陆小瑶! 叶勇:“……”怎么办怎么办,一边是兄弟一边是邻居,真是要死啊!两边都不能出事,那不如…… (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叶勇两眼泪汪汪~~要拿出董存瑞英勇爆炸的精神、要拿出戚继光慷慨就义的精神,要拿出狼牙山五壮士奋不顾身的精神,冲!) 伤心地挂了电话,叶勇如游魂般走出自己家,飘到了小洋房前。 “小瑶!陆小瑶!……!” 叶小勇,仰天长啸,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发泄自己的一腔悲愤。 屋内的沈梅芬和叶爱国:孙子真是火一样的热情,那嗓门,屋子都翻了个跟斗。 邻居:大中午的叫啥呢?让不让人休息了?! 陆家成站在阳台上,听到声音,挠了下耳朵,下楼开了门,“小勇,你找我姐?” “对,你姐在家不?” “她不在。”陆家成摇摇头:“姐姐出去卖……” “得。我知道,又是去买菜了。”真是贤惠的小瑶,为什么景深就是不能好好欣赏她的美呢? 陆家成:“……。小勇哥,你怎、么、了?” 叶勇收起愁眉苦脸的表情,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我还来找你姐。” 安瑶心情颇好地回了家,顺便去沈梅芬家打了招呼,又是一阵嘘寒问暖,叶勇偷瞄了一眼,小瑶回来啦!(未完待续。) 071 陷阱(8月19第二更) 叶勇三步做五步地挪到电话桌旁,脚上似有千斤重,举起同样似有“千斤重”的话机,快速拨了李景深的号码。 “阿景!阿景!她在了,小瑶在了!” 没办法,从小的相处使他养成了一种习惯,就是无法忤逆阿景说的每一句话。 “让她等我,死命把她拖住!” 嘿嘿,这回看你往哪跑~李景深狡诈地挑了挑眉,挂了电话,抓起一个橘子果断往外跑,这时候叔、婶都上班去了不在家,他只能出去自己坐车了。 李景画倒是动作快,站起来柔声问:“阿景,你去哪儿?” 爸妈让她看着阿景,阿景在家不做作业不看书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可是他还要出门,出了事不好跟大伯交待。 “堂姐,整天在家看书,都快成书呆子了你。”三两下就把橘子剥了皮,李景深说道:“去看叶勇,不然你跟我一块去?” 叶勇……果不其然地看见李景画美丽的脸上闪过不自在,那个小时候一直追着她叫景画姐、鼻涕一条一条流的叶勇…… “堂姐,既然你不去那我去了!”李景深早就知道她会这样,忽而闲闲转头:“嘿、其实叶勇已经不是当年的叶勇了。” 李景画的脸“腾”的一下烧了,看着堂弟那快如风的身影,不由又担心:“李景深,路上注意安全啊,跑慢点!真是的,多大了还跟小时候一样,改不了性子!” …… 陆安瑶和沈梅芬一番问候后,刚要出门,就看见叶勇一个人站在门前,身影看起来……很孤独。 憋问她是怎么看出来的,就是隐约瞧见他身上散发着黑色料理的黑暗气息,像袅袅炊烟流向上空…… “叶勇,你……不要紧吧?” 叶勇抿了抿嘴唇,似是下了巨大的决心:“小瑶,上次跟你说的,阿景要见你,他等下就来了,你能不能等等他?” “阿景?他等下就来?”安瑶想起上次叶勇确实是跟她说过这事,似乎叶勇这些天也是因为这件事而变得怪异的,“那个阿景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你这几天很不正常啊小勇哥!有什么事情你跟我说,我可能帮不上你,但我们可以共同面对,毕竟我们是邻居嘛~~~!” 为了更加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套出话,安瑶可是连最初的“小勇哥”三个字都念出来了。 多么好的小瑶啊,为什么阿景就是那么讨厌她呢??? 叶勇内心愧疚不已,如果不是那个时候他想捉弄陆小瑶和陆小成,陆小瑶也不会被阿景给记恨上,今天也就不会有这么多事,都是他的错!他必须自己承担。 “阿景不是这样的人,你见了他绝对会喜欢上他的。”叶勇露出一抹笑:“小瑶你先进去坐,市里到县里没这么近,他到了我叫你。” “哦,好。”安瑶定定看了他一会儿,“要不你也进去等吧。”这样站着真的好吗? “没事。爷爷就希望我多站会,刻苦。” 安瑶重重点点头,“那你站吧,加油~” 要把陆小瑶支开,才够阿景布置陷阱,据说陷阱,就在他们两家不远处的那几棵大榕树下。 阿景的手段他见过,只希望等下不要太“壮观”! 二十多分钟后,李景深才到了县里,下了车,找好工具,直奔叶勇家而去。 吹了个口哨,叶勇猛然就看见了树下那个翩翩少年,以及他手中的……工具。 剪刀、绳子、鱼网……石头! 求手下留情啊! 叶勇滴汗,僵硬地跟李景深挥了挥手。 李景深看他这样,知道他那边已经好了,便开始准备了。抬头,目测了下树的高度,够高,再挖个坑,找草……做好一切工作,确保陷阱万无一失,他才满意地拍拍手,一双眼睛闪耀着属于胜利的光明,俊俏的两颊露出两个酒窝。 煎熬的等待终于过去,叶勇等来了李景深的暗号,他木讷地转身,进屋,呵呵笑:“小瑶~” 安瑶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他没有当着沈奶奶和叶爷爷的面,就说明他是不希望两老人家知道的,毕竟两人对阿景颇有微词。 眼神交流过后,安瑶莞尔:“沈奶奶,我和小勇说件事,我们先出去啦~” “什么事不能在这里说?”沈梅芬不解了,随即还是开明地挥挥手,“去吧去吧,小勇,小瑶年纪比你小,你可不许趁机欺负人家啊。” “奶奶,我欺负谁也绝对不会欺负小瑶啊!”叶勇正直地承诺,他是万万不会欺负小瑶的,小瑶这么贤惠的女孩是不!心下哀戚,奶奶,你孙子等下就要被人欺负了…… 走到门口,叶勇神秘兮兮朝她说:“小瑶,阿景就在那树下。” “嗯,那我们走吧。” “等等,我走前面,你跟着我~”阿景说了,陷阱是针对陆小瑶一个人的,到时候务必让陆小瑶走在前头。 安瑶疑惑地蹙了下眉,总觉得……哪里不对。 越走越近,那树下的少年,眉眼也越来清晰,总觉得……在哪儿见过。 李景深正在兴奋地等待着,皱着眉,看着出现在视野的两人,不是让陆小瑶走前面吗?叶勇是怎么办事的?而且,陆小瑶被叶勇这个大块头一挡,根本看不到脸啊! 乡下女娃被挡住了,只能看到大概啊! “叶勇!”李景深佯装在打招呼,对他挤眉弄眼。 闭眼,叶勇视而不见。阿景我不是故意的啊,但是请你放过小瑶吧…… “等等……”安瑶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周围,树静风止,绿色的草地上,隐隐有一条麻绳的痕迹,然后她听见李景深恶劣的嗓音:“陆小瑶,干嘛躲在叶勇身后不出来?” 她一个机灵止住脚步,“叶勇,别过去!” 然而———— “嗷嗷……啊……!” 已经晚了,叶勇踩到了底下那虚掩的草,露出了小坑里的石头,石头绊住了他的脚,一个不慎,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叶勇!” 李景深完全是始料未及,兄弟怎么还是那么傻,不是说让陆小瑶站前头的吗?!!=_=而且……这才是第一步,还有第二步。(未完待续。) 072 有一种渣(8月19第三更,求订阅!) 感谢书友可可西月、菁菁世界、s5晓打赏的100起点币以及···细p的第一张月票~~! 【正文】 李景深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条绳子一瞬间倒腾起来,隐藏在地下的渔网因为被触发了开关,把叶勇包围地严严实实。 至于你问,为什么绳子不像电视里演的一样,立刻把叶勇倒立起来。 李景深:╮(╯▽╰)╭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当然,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李景深一下子跳起来,跑过去用剪刀去剪渔网:“叶勇,你脑子真生病啦?不是让你把陆小瑶推到前面去的吗!?” 世界静止了。 安瑶静静看着眼前这个炸毛了的少年,俊俏的脸庞,纠结在一块的眉毛,快要冒烟了的短平头,了然冷淡地一笑,“你就是阿景,原来是你。” 那天那个笑得特傻的……路人甲。 少女清脆悦耳的嗓音飘进了耳朵,李景深只觉得耳朵痒,熟悉的清雅的花香钻入鼻尖,他不自觉停下手里剪东西的剪刀,微微仰头,困扰他多时的心跳又加速了———— 梦、中、的、女、孩~~~~~ 她脸上那朦胧的薄纱终于缓缓掉落,像明月拨散了云雾,春水消融,花开遍野,姹紫嫣红。 伴随着女孩冷冷地起身,不留一丝感情地转身,他眼前一黑,天塌了……她竟然就是陆小瑶! “叶勇!她就是陆小瑶!?” “冷静,冷静,阿景!”叶勇探出一只头,以为李景耀还是不高兴,要去找小瑶的麻烦。 像梦中的场景一样,女孩转身,翩然而去,他怎么抓也抓不住,李景深蹭地冲上前,支支吾吾:“那个、陆、小瑶,我不是、故意的,我……” “呵,你确实不是故意的,你是有意的。” 早就听说了这个“阿景”的恶劣行径,今天虽然没捉弄到她,但是那些个整人的手法是针对她的,对一个女生都能做出这样事情的人,安瑶实在想不出他的人品还能好到哪里去! 中二? 可能吗,都几岁还中二?! 调皮? 可能吗,都多大把年纪了?!(人李大少似乎才十三qaq) 顽劣!简直顽劣至极!!! 还有叶勇,难怪这几天怪怪的,原来是早就知道了这件事,一个两个都把她当猴耍! 安瑶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怒然拂袖。 “陆小瑶,我、我道歉还不行吗?我……” “不稀罕!” …… 有一种渣,叫做女神觉得你很渣。 李景深当下恼羞成怒了,从小到大第一次低声下气跟人讲话,没想到人还不领情,他也是有自尊的,“陆、陆小瑶,你等着!” 话一说出口,他立刻就后悔了。一方面为她的容颜而心动,一方面为她桀骜的脾气而生气。 “李阿景是吗?”虽然没他高,但是安瑶还是做出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你这样的问题少年我见多了。不过恭喜,你已经成功地引起了我的注意。” ……这种大总裁的语气是什么鬼? 等等,貌似搞错性别了。 但是不管怎么样,1977年8月31号,安瑶掏出一个小本本和一只圆珠笔,小本本的封面上写着三个大大的字,黑名单。 安瑶这个人吧,心细,但是说白了,也是记仇的。 176年9月,被张红辱骂,扯头发,打了一巴掌。 回报:狠狠咬了张红一口。 276年9月,被李娇娇辱骂,一阵拳打脚踢。 回报:毫不服软的眼神。 376年9月,李娇娇主动找打架。 回报:一起打架。 476年10月,家成被人贩子拐走。 回报:在薛岩和警察的帮助下,人贩子被绳之以法。 577年8月,李景深图谋不轨未遂,叶勇助纣为虐。 回报:暂时将两人列入黑名单。 …… 李景深&叶勇:=口=!随身带着纸和笔! “沈奶奶,叶爷爷,我和小勇说话好好的,李阿景突然出现了,把小勇吊在了树上,就在门外。” 呵呵,既然李阿景臭名昭著,那就别怪她再给加上一条。 “放肆!越来越放肆了!”叶爱国拍案而起。 告完黑状后,陆安瑶心情愉悦地回了家,把今天赚到的钱和陆家成细细数了一番,84元。 不错不错,要是一直这样小规模卖下去,几天就够顶别人一个月的工资了。 “姐,你明天就去上学了吗?”陆家成不舍地问。 “嗯。”安瑶摸摸他的头发,温柔叮嘱:“你自己在家,看书、写字,有什么大事找沈奶奶和叶爷爷。记住,走楼梯千万要小心,不要瞎蹦跶!不要在屋子里玩火!不要乱碰开关!” 按理说陆家成这人比寻常家的孩子聪明,且今年也五岁了,安瑶本该放心了,但到底是小孩子,还是让安瑶提心吊胆。 “那、咱们家的‘甜蜜小屋’怎么办?”陆家成炯炯地看着她,似乎在打什么主意。 “这……我每天做少一点,偶尔放学的时候去卖,应该也够卖一点。”似乎有点任性了呵呵。 “要不、姐,我帮你去卖吧?”陆家成小心翼翼瞅她。 姐姐对他那么好,他也想为姐姐做点事。而且……一个人待在家里,太……无聊啦! 安瑶唬了一惊,想也不想:“不行!” “为什么!?” “家成,你还那么小。等过个几年,你想帮忙,姐姐……”也不让。还是太小了呀。 虽然店铺会因为学业的问题不能一直开,影响客源,但是她家里也不缺钱,事业什么的可以慢慢来,她弟弟一个人,那危险系数太高了,一不小心碰到小混混,不仅店会被人砸了,就连她弟弟的安危都成问题。 “姐,我行的,真的没问题,九九乘法口诀我已经背得滚瓜烂熟了,不信你考考我?”陆家成有些小得意。 陆安瑶:“……那好吧、这样,假如,大蛋糕一个2块钱,小蛋糕一个5毛钱,饼干什么的一斤1块钱……等等,你会用秤子吗?”这时候没有电子秤,安瑶有也不敢拿出来用,店里用的是那种老式的铁秤,沉甸甸的,陆家成那小手臂,能不能拿得起来还是一个问题。 “……不会。”╥﹏╥ “那这样,我给咱们店里的饼干定价一斤是1块钱,小面包一斤也是1块钱,鲜奶一瓶1元,要是有个客人买了一瓶鲜奶,一个大蛋糕,三个小蛋糕,两斤小面包,一斤饼干,将来如果有会员卡,给打八折,请问你总共要收多少?”(未完待续。) 073 怡然(8月19第四更) 陆家成:“会员卡?” 陆安瑶:“咱们店将来的一种营销策略,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该收多少?” “七块五毛钱嘛,姐姐~打八折后是六块钱~” =口=!竟然想得和她一模一样。 “姐,就算你再问多少,我都能答得出来啦~”陆家成扬了扬小脑袋,一点也不谦虚。 “知道你聪明,但是——”安瑶故作严肃:“你这只是理论经验,真正去店里做买卖时,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客人,到时候不一定就那么轻松了,你应付得过来嘛?” “实践出真知。实践多了,自然就懂了~” =口=!你每天在家到底看了什么书? “虽然如此,但是——”安瑶继续严肃:“陆家成同学,做生意不是做老大,面对各色各样的客人,你不仅要做到热情,还要做到诚恳。服务至上,诚信第一,质量为先,你能收起你那趾高气昂的小性子嘛?” 陆家成幽怨地瞟了一眼安瑶,挠挠头,老底被人说出来,脸不自觉就红了。 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陆家成对陌生人是个什么个性,请参见第二十七回中两人在街上第一次相遇的场景。 “姐、那啥,你经常说的,顾客就是上帝,我懂~” “真的懂?!” “真的。”陆家成垂下头:“大丈夫要能屈能伸。” 弟弟太聪明了肿么办 弟弟太持家了肿么办 然而陆安瑶担心的绝对不是这个,而是安全问题。 可是看见陆家成坚定的楚楚可怜的样子,她又觉得自己应该做一个开明的民主的家长。 安瑶一叹,凝眸沉思:“再让我想想……” “椰丝!”达成心意的某人立刻从沙发上蹦起来,一溜烟钻到书房里,姐姐这人,心慈手软,说想想,肯定能过,哈哈哈! 《火影忍者》看到第几话了?翻翻翻! …… 开学的当天,陆安瑶起了个大早。 低调,是一门艺术。因为要走朴素风,安瑶也打算在开学的时候入乡随俗。挑了一套比较质朴的衣服,颜色都按暗淡的来。结果穿起来安瑶简直惨不忍睹,浑身不习惯。 其实现在,小部分城市已经抛弃了中性的衣服,开始追求五颜六色了,但是z市一向不发达,那些潮流的春风是很少吹到这儿。 最后,安瑶去空间找了一件波西米亚复古风格的民族花色连衣裙,绿色、蓝色、灰色混搭为主,为了形成整套的风格,她还配了一双绑带的凉鞋,手上绑了一条皮绳手环,挎着一个简单的流苏书包,头发剪短了还没长得太长,她特意找了一个波西米亚风格的发夹,夹在头发上,再把空气刘海弄得蓬蓬的,临走时不忘涂上了她的百合精油。 开学的当天相当热闹,安瑶走到校门口时,校门口不少学生,大部分是规规矩矩地穿,因为这时候没规定学生不能穿裙子,所以她一点儿也不惧怕。 抬脚翩翩然走进校门。 静了、更静了,静悄悄的……哪儿来的影星!? 径直走到2班的教室,全班人差不多都来齐了,一个一个小团体坐在一堆,讲着话。 安瑶大致扫视了一圈,看到薛岩正安安静静坐在最后一排,他旁边有一个空位,抬脚刚要走过去,角落里冒出一个可疑物体。 “小瑶——” “叶勇。”安瑶脚一顿,呵呵。 =口=!直接从小勇变成叶勇了。 心里早已经哭成了泪人儿的叶勇,伤心地坐了下来,正好坐在了薛岩的身旁。 安瑶另外找了个位置,叶勇在第二列最后一个,她就跑到了第四列第四个,淡然地坐下。 身旁传来了轻轻的吸气声。 安瑶转头一看,她的同桌,是个美女。 同桌的皮肤白嫩,身材适中,身高适中,五官端庄,看起来挺文静,穿着一件白色的淑女裙,脚下踩着一双皮鞋,这时候能这样打扮的人,绝对非富即贵。再者她身上那种气质,绝对是不一样的家庭能教出来的。 她在观察的同时,殊不知同桌也在观察她。 这个女孩儿,五官秀美,身材纤瘦清丽,好像风一吹就会倒掉;裙子好漂亮,打扮和这里的人都与众不同,靠近她的时候,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馨香…… 她羞涩地笑了笑:“你好,我叫岑怡然。” “陆安瑶。”安瑶看了她一眼,微微启唇,岑怡然,这名字倒很衬她。 岑怡然像是受到了惊吓,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大,“你是那个第一名的陆安瑶!?”报名那天,爸爸还说要跟这个第一名好好学习,岑怡然从小成绩就很好,可是这次她才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她差了这个同桌不是一般的分数。 而且第一名还是她同桌,同桌更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儿! “我记得你,你是那个岑怡然,那天在公告栏上看到过你的名字。” “我……我、就是那个岑怡然。”没想到安瑶会记得她,岑怡然笑得跟朵花似的。“我能和你做朋友吗?” 七十年代的人都很淳朴,交朋友就是那种看第一眼,对眼了就交。 “我的荣幸。”安瑶点了点头。 同桌真是太有礼貌了!岑怡然拿出书包,掏啊掏,掏出几颗大白兔,递过去:“给你的~~~~~” “谢谢。” 大白兔什么的真是永远不会过时,当然东西不能白拿,下回一定还回去。安瑶立刻拆开了包装袋,把大白兔含在嘴里,浓浓的奶香,肥美的大白兔,给味蕾造成了巨大的享受,岑怡然看见她吃得那么开心,也开心得笑了。 然而————安瑶嚼着大白兔正来劲,忽然垮了脸。 早该猜到的,随随便随便的人会负责新生报到注册么!他、他该不会是这个班的班主任吧!? 就在颜非聿到来的这一刻,所以同学都停止了喧闹。 安瑶也是这时候才能观察这个新的班级,未来可能要一起生活三年的同学。 这一届的学生综合文化素质比较低,市里的较少,县里的村里的居中,年龄最小的如安瑶十三岁,最大的十五岁,大部分人也都是十五岁,还有个别十四岁的。(。) 074 留过洋的海龟(8月19第五更) 这三章是连在一起发的,刚一看,时间设置错了,真的很不好意思!我也错过了黄金八点,心痛!我就一二货! 【正文】 颜非聿站在讲台上,一如既往的西装革履,用那百年不变的“面无表情”的目光打量了一圈下围的同学,沉声:“我是你们的班主任,也是你们的英语老师,我姓颜,颜非聿。” “未来三年,老师会一直陪着你们成长。”说话时,似乎还若有似无地瞥了一眼下首的某个同学。 陆安瑶定睛一看,还戴着骷髅头!-_-||| ……沉默后,爆发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学生们端正身体,满怀期待,全部正襟危坐,静静散发着一种高山仰止的孺慕之情。 在这个年代学生的眼里,老师都是神人。因为老师不论什么时候,都是衣着干净,即便他们只是穿着最简单的衣服,却依然十分干净。而颜老师,更是其中的极品,颜老师不仅长得俊,还穿得特别特别干净,特别特别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所以他们无不喜欢颜老师。 之后,颜非聿领着后排的同学去搬课本,全班又炸开了锅,大家都在讨论他们的班主任怎么怎么好,怎么怎么俊之类的。 “没想到我的班主任会是他。”岑怡然低着头,低低地说。 “怎么了?”安瑶来了兴趣,看起来有情况啊! 岑怡然见同桌问她,纠结地娓娓道来:“就是,这个颜老师以前去了m国留学,大家都说他是个资本主义。两年前颜老师回了国,到处都不愿意收他做老师,也是今年,上头才给他安排了县二中的老师职位、” 第一年教学,又是老师又是班主任的,即便能力特别好,没点关系行不来。 “大家都说。”岑怡然趴在安瑶耳边,悄悄道:“颜老师的生活作风有问题,而且经常说些大家听不懂的话,总之有点奇怪。” “生活作风?”那个年代很多有知识有文化的人都会被人说上生活作风有问题,“具体是哪方面?” 岑怡然指了指脑袋。 “天!”安瑶又是惊喜又是激动,“他脑子果然有问题。”她老早就觉得这个老师怪怪的了,七十年代的老师哪有这样的? “我也不知道,我是听我爸爸说的。”岑怡然是个乖宝宝,思想也比较保守,总觉得大家说的那就有可能就是真的。 不一会儿,颜非聿就又回来了,最后一排的同学其中每个手里都搬着教科书,有薛岩、有叶勇。 分完书,又校对好了书,颜非聿把书一合,淡淡说:“我看了你们的各科成绩,大部分都很不好,尤其是英语!当然,个别同学除外。” 这话说的很不客气。 “接下来竞选班委,我们班就不竞选了,我先给你们安排,期中考成绩有变动再进行调整,念到名字的站起来,让老师认识一下。” “岑怡然。” 岑怡然没想到第一个念到的就是她,紧张地看了安瑶一眼。安瑶轻轻对她说:“没事,加油~” “岑怡然,我们班的语文科代表。” “……”某人完全呆住了! 颜非聿挑挑眉:“岑同学,可有异议?” 岑怡然:=口=! 喷出一口老血状。 “老师,她没有异议。”安瑶镇定地朝颜非聿说了声。 “嗯。”颜非聿:“陆同学,请让你同桌坐下。” 安瑶愣是又拉又拽把岑怡然拉了下来,坐在位子上的岑怡然犹自惶恐:“安瑶,他居然让我做语文科代表?” 谁来告诉她,好好的淑女大小姐为啥突然变成逗比了? “别紧张,这是你应得的。老师应该是看你语文学得好,才让你做语文科代表的。” “可是……老师和我小舅舅认识,会不会是因为我舅舅?” “呃……”这里面还有这么复杂的关系?“应该不会的吧,老师看起来不像是会走后门的人。一句话,做了语文科代表,你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高兴!” 看着岑怡然傻傻的样子,安瑶无声浅笑。 “乐文。” “在!”一个朝气蓬勃的小个子男生立刻站了起来。 “乐文,我们班的数学科代表兼班长。” 那个叫乐文的男生安瑶知道,貌似是第二名来着,不是说分班是随机分的吗?这也太巧了吧!? 乐文也呆了,“老师,为什么班长不是第一名?”乐文是个县里的学生,为人开朗,以前也当过班长,但这次他成绩低了第一名那么多,老师竟然让他做班长,他很意外。 “因为她有更重要的任务。”颜非聿高深莫测地念道:“陆安瑶。” =口=! 安瑶心里一咯噔,缓缓站了起来。 原来她就是第一名,班上的同学何时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同学,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而且听说她英语特别好。 这时候能讲一门外语,貌似是挺惹人注目的。 至于成分,另提! 颜非聿目光平静:“陆安瑶,我们班的英语科代表兼文娱委员。” 英语科代表!? 安瑶可一点也不想和颜非聿这只有精神病的海龟扯上关系,再者,她要卖蛋糕,什么班委班干部,还是都不要当的好。 “陆同学,你可有异议?” 啊喂……能不能别再用这奇葩的语气。 “老师,我有异议。” 全班:Σ(°△°|||)︴胆敢忤逆老师? 安瑶郑重点点头:“老师,其实,我、不堪重任;我、才疏学浅!英语科代表,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三个成语…… 颜非聿:“陆同学语文学得不错。看了你的卷子,我觉得只有你才能担此重任,没关系,不要紧张,老师相信你。” 艹 不紧张啊,不需要您相信的啊=_= “陆同学会不会唱歌?”颜非聿忽然问了这么一句。 “会。”安瑶下意识点点头。 “那就给同学们唱一首吧。” 等等……中圈套了!她本想英语科代表推不掉就推掉文娱委员的,没想到疏忽了! 唱一首,把她当歌女吗? 既然他要让她唱,那她就如他所愿。 “小兔子乖乖,把门儿开开。 快点儿开开,我要进来。 不开不开,我不开。 妈妈没回来,谁来也不开。 小兔子乖乖,把门儿开开。 快点儿开开,我要进来。 就开就开,我就开。 妈妈回来了,我就把门开。” (:儿歌,两只老虎,我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貌似都是在七十年代之前的,小兔子乖乖在后面一点,就当它是八九十年代的吧。小星星是英国的儿歌,流传到中国再改编没有明确的时间,我也不敢乱用。)(未完待续。) 075 厕所往事 :厕所的事情是真的,n年前上高中时,政治老师讲课时对我们说的,一直记得。 【正文】 儿歌,通俗易懂,却又暗藏智慧。 但充其量,也就是一首儿歌,家喻户晓,连三岁小孩都会唱的,一个高中生唱起来,完全撑不起台面。陆安瑶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用一首简单的儿歌来让颜非聿放弃想法,这样,她就可以不用当文娱委员了,然而,有的时候一个人的运气好起来,其实是可以逆天的。 少女清灵曼妙的嗓音,如流水潺潺流动,像一首美妙的安眠曲。 “啪啪啪……啪啪啪……!”突然,全班爆发出一阵如雷贯耳的掌声,因为隔音效果不好,这掌声迅速传到了隔壁两个班,大家都在好奇发生了什么事。 那个新来的颜老师听说是个生活作风有问题的人,又来了什么幺蛾子!?动静这样大!?一班三班正在给学生做开学指导的班主任如是想。 “这是什么歌?真是太好听了!” “从来没有听过!” “对啊,能把这么简单的歌曲唱得这么好听,神奇啊!” 安瑶疑惑地蹙着秀眉,表情一下子懵了。 这时候,颜非聿平静的眼眸轻轻波动了一下,“陆同学,这首歌叫什么名字?” 安瑶木木地:“小兔子乖乖,是首儿歌。” “没想到陆同学还会自己唱儿歌,不错。文娱委员非你莫属了,请坐。”颜非聿继续点名:“生活委员,薛岩。你可有异议?” 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点名的薛岩:“无。” “体育委员,叶勇。” 叶勇激动地做了一个军礼:“是,老师!” “……” 下课。 岑怡然面色红润,欣喜地凑到呆愣的安瑶面前:“安瑶,你好厉害啊,你竟然会自己编儿歌!” “难道你们都没听过这首歌?” “没啊!” “那你们听过什么?” 岑怡然掰着手指:“我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两只老虎……” 安瑶懊恼:“啊、我应该唱《外婆的澎湖湾》或者《让我们荡起双桨》的。” “外婆的澎湖湾?让我们荡起双桨?那是什么?”岑怡然好奇地眨眨眼睛,“又是安瑶你自己编的嘛!?安瑶你真是太厉害啦!” 意外收获一只脑残粉的陆安瑶表示……森森的忧伤啊。 再而后,班里同学看她的眼神都变了,那是一种赤裸裸的看学霸加女神的眼神,安瑶偶尔和岑怡然上厕所时,不仅会收到别班同学的指指点点,还有议论。安瑶决定将来要减少上厕所的次数,因为学校的厕所……简直落后到了极点! 惨不忍睹! 就跟现在差不多都已经消失于历史长河中的公共厕所一个样! 上个学也不容易唉。 说起这个,安瑶就想起了一件事,那是那一世她当宅女的事情。 据说她上的那所高中,刚建立之初很穷,学校厕所少,只有操场上那么一个厕所,学生上厕所都要排队,那是一段黑暗的生不如死的日子。 整个学校,师生,全部公用一个厕所。 且不说人有三急,就是大夏天的,多喝几口水,便容易想上厕所。那时候的同学,很多人连水都不敢多喝,就怕憋不住。 老师还说了,因为厕所少的缘故,那段时间,学校经常发生学生在草丛里,或者操场上大小便的事情,后来有一段时间严抓,校长每天带着一个照相机抓人,被抓到的同学不仅会登到学校的报纸报道出来,还会公开进行严厉批评。 一个化名叫小明的学生,是个学习很好的男同学,总分一直在年段前五,老师总说,只要保持下去,高考考复旦、厦大是绝对的,清华、北大不敢说百分百,但是努力下应该也是可以的。 然后有一天,小明同学被逼急了,无奈,偷偷在操场上方便,被校长抓了个正着,不仅把人给拍了下来,第二天报道加批评一样不少,那时候小明的班主任还找过校长,让他千万不要公开,求了很久都没用。 结果,可想而知,小明同学自此以后的成绩一落千丈,本来可以向985/211等重点大学进发的,后来只考了一个平平的本三。 由此可以肯定,千万不要去触犯一个人的自尊底限,当尊严没有了,是很容易崩溃的。 安瑶既是惋惜小明同学的命运,又是埋怨校长的做法,一位好学生就此淹没,真不是好事。 又一阵铃声,上课。 第一节发课本确定班长科代表班委,第二节,照旧是班主任进来了。 西装笔挺的颜老师站在讲台后:“我先来说一说我们班的英语成绩。全班总共四十八个同学,这次入学考试,不及格的有四十人,大部分同学连英语基础都没有,什么叫做英语基础?英语科代表,请你来告诉大家。” =口=! 薛岩的视线随着全班同学落到那个女孩身上。 毫无征兆的点名,安瑶愣愣站起来,“英语基础……老师,我觉得是二十六个英语字母。” “正确!”颜非聿点点头,也没让她坐下,继续道:“我们班还不会背诵二十六个英语字母以及默写的同学举起手来。” “刷!” “刷刷!” “刷刷刷!” 大概扫了一圈,颜老师道:“六分之五的学生。” 安瑶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老师为啥还不让她坐下?(⊙﹏⊙)b 颜老师刚接手这个班级,看到这个成绩,他很头疼。如果学生连英语基础都没有,根本就无法上课。他的任务是教书育人,那么多同学他也不可能放着不管,但是,别怕,上天给了他一个天才,于是……“英语科代表,以后全班同学的英语基础就教给你了。必须让他们学会二十六个英语字母的背诵和默写还有发音,在你还没教完他们掌握之前,我暂时不会开始高中课程,当然,这段时间,每天的同学们的早读时间和内容由你安排!” “呵呵……”安瑶皮笑肉不笑。 “陆同学这么有信心,那我也就放心了。”颜老师格外心安:“以后你们大事找班长,英语大事找英语科代表,解决不了的事情找老师。好了,接下来,自习英语二十六个字母。”(未完待续。) 076 天然呆 这是要当甩手掌柜的节奏?没见过比颜老师还要“潇洒”的班主任啊! 被委以重任的乐文一脸凝重,老师让他管大事是信任他,太感动了。他一定会好好表现的。/(ㄒoㄒ)/~~ 班长带头:“老师,我一定监督全班同学好好跟英语科代表学习英语基础。” 陆安瑶的脸色顿时堪比苦瓜。~~~~(>_<)~~~~ “很好。陆同学你先坐下吧。”颜老师清淡、哦不,面瘫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容。 卧槽! 老师居然笑了!老师他笑了…… 世界上最悲惨的事情莫过于我在哭他在笑! 全班同学擦亮眼睛,屏息凝望,老师笑起来太美丽。安瑶有一瞬间被他的倾城笑容给晃了眼,但是一想到这“男神”的外貌下有一颗神经的心,她那点少女该有的花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更何况颜老师还给了她一个艰巨的任务,教会全班六分之五学生的英语基础,呵呵了。不教会同学们任性的颜老师还不打算给上课,呵呵,他就是这个意思吧,他其实是这个带点威胁的意思吧。呵呵←← 颜老师正襟危坐,一丝不苟,修长的手指翻动着手里的书,书页翻翻合合,又停在了某页,花生=华生,谐音,卷福是福尔摩斯,艾琳·艾德勒是女王,根据气场不难推断出来,还是没找出莫莉是谁…… 呵呵,他绝对在偷看《福尔摩斯探案全集》,或许还是全英文版的! 早上,又上了一节数学课和一节语文课,数学老师是一个不苟言笑的正经中年大叔,语文老师是一个严厉的中年妇女,一对比,颜老师再次俘获全班同学的心。 陆安瑶面上十分淡然,内心却是十分抓狂地在收拾书包,时不时唉声叹气。 “安瑶,你怎么老是叹气呢?颜老师是多么相信你啊!”岑怡然在边上不明白地说。 “你觉得被他相信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吗?” 岑怡然不自觉抱了抱身体,摇头:“那怎么办?安瑶不然你拒绝吧!” “没事。”安瑶展颜一笑:“这点小事还难不倒我的。”和岑怡然的态度一对比,她难免就觉得轻松许多。 “有什么事你就跟我说,我帮你想办法。”两人走出校门,岑怡然一下子就看到了自己家的车,热心地说:“安瑶,你家在哪?我让我爸送送你。” 安瑶朝她一笑:“谢谢你的好意,我家就在学校附近,很近哒!你先走吧,再见!” “那好吧,再见!” 宋爸爸在车上早就看到了情况,女儿从小朋友不多,难得笑得那么开心。 等到岑怡然上了车,宋爸爸笑问:“然然,刚才和谁讲话呢?” “爸,是我同桌,我跟你说,就是我们入学考试的第一名,可漂亮了!” 宋爸爸看着女儿天真的脸,若有所思。 “小瑶,小瑶!”见安瑶同桌终于走了,叶勇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安瑶身边,累得气喘吁吁。 安瑶一瞥:“呵呵。” 呵呵,啥意思?叶勇丈二摸不着头脑,“小、小瑶,其实阿景他……” “呵呵……”阿景!又是阿景!本来就很郁闷的安瑶,听到阿景这俩字更郁闷了。 又是呵呵,到底啥意思?叶勇偷瞄安瑶脸色,揣测:“小瑶,对不起,那天的事情真的很对不起,我们和好吧!” 七八十年代的友谊就是这样,闹矛盾了还要郑重地和好。看着叶勇真诚的样子,安瑶道:“是李景深让你来的?” “没、没有!” “呵。小勇,我们是邻居,叶爷爷当过我和小成的师傅,我们本来就没有矛盾可言。” “你是原谅我了!?” 陆安瑶:“谈不上原不原谅,本来你就没做错,受伤的是你也不是我。但是————” 叶勇小心翼翼竖起耳朵。 “我和李景深只是陌生人,完全没有和好的必要!” 叶勇:阿景,你自求多福吧! 下午又认识了一些副科的老师,放学后,安瑶看见薛岩在收拾东西,自觉放慢收拾书包的速度。 自从早上颜老师点名让薛岩当生活委员,薛岩就很尽职,放学了一定要等同学们先走,看教室是否有异常,关上门,再走。 下午放学他也不例外这样做了。 生活委员是什么?就是管理班里的卫生琐事,不可不说颜老师的眼睛挺毒的,还能看出薛岩勤劳的本分? 薛岩其实早就发现了安瑶今日的奇怪,等人慢慢变少了,他也不敢往那边望。 安瑶只是想找认识的人谈谈颜老师,岑怡然的想法她了解了,至于叶勇,她想起了中午问叶勇时,叶勇那纯粹是赞美的答案:“颜老师啊,虽然才一天,但是他是我见过最好看的老师了。而且,颜老师是我的偶像,我觉得他特别的标新立异。” 安瑶直接一句话噎得他再也无话:“你偶像不是李阿景么?。” 叶勇:o__o“… “薛岩。”教室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缕缕夏风从窗户外飘进来,教室里充斥着少女身上的馨香,薛岩忍不住怔了怔。 “嗯。” 安瑶神秘兮兮,走得近了一点:“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嗯。” “你觉得颜老师怎么样?” “嗯?这……”薛岩看着她:“俊。衣冠楚楚。” 啧,真是一实诚的学生。安瑶更加深入地问:“你有没有觉得颜老师很奇怪?” “怎么会这么问?” “难道你就不觉得?” 薛岩眼眸微闪,抓了抓后脑勺:“颜老师,偶尔……呆呆的。” 安瑶顿时想起一个可能:“难不成天然呆!?” 可是,天然呆症候群明显不是酱紫的,哪个天然呆会往身上别一个诡异的胸针?偶尔幽幽看着你时呆若木鸡的眼神让人毛骨悚然。 “不!颜老师肯定不是天然呆!颜老师绝对有问题!”安瑶固执地认为,别急,三年,肯定能找出答案的。 薛岩没说话,听不懂。天然呆? “叶勇,今天没和你,一起回家吗?” “你说小勇啊,我让他先回去了。他脑子有点秀逗,不过挺可爱的。” “嗯。”薛岩暗淡地垂下眼眸。 “呵呵,我和他是邻居,所以偶尔一起走。”安瑶并不认为这有什么,但是突然想起现在是保守的七十年代,才多解释了一句。“那我先回家了,拜~” “好。路上小心。”(未完待续。) 077 教书育人 感谢玥冶赠送的100起点币~~! 【正文】 陆安瑶身心疲惫地回了家,晚上,陆家成又是眨着软萌的大眼睛:“姐,那个,我能去蛋糕店了不?” “再想想~” 事实上今天因为无良老师突然间来了那么一茬,她都暂时遗忘了蛋糕店的事情。 陆家成也不气馁,据说,一个人思考的期限是三天,还有两天的嘛。:) 别问他哪里看到的这句话,姐姐的小书房嘛~ 第二天,早读。 安瑶静静坐在位子上,手臂被人碰了一下,抬头,是岑怡然皱着的脸:“安瑶,班长在偷窥你。” 偷窥…… 安瑶往班长乐文的方向望去。颜老师还没给他们排新座位,所以她和岑怡然依旧是同桌,而班长,因为个子小,身板小,坐的是第一排。 班长一直向后严肃地盯着陆安瑶,见她看过来,眼底快速划过一抹欣喜,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把手上的英语书正立,封面正好对着安瑶脸的方向。 =口=!真是个敬业的班长啊! 陆安瑶自知是躲不过了,颜老师再怎么样,也是老师,师命不可违,再者还有班长这个小监察使,既然要做,就一定要做的最好,不把那六分之五的同学教会,她还怎么抬得起头! 安瑶拿出英语书,慢悠悠走向讲台…… 全班同学一路对她行注目礼。 真正站在讲台上的那一刻,一种无法言说的感觉涌上心头。那么一刹那,当老师,原来是这么的……酸爽。底下一群正在茁壮成长的祖国花朵都目不转睛地看着你啊。 “既然颜老师把任务教给了我,那我就有责任和义务把班里六分之五的学生教好。”安瑶对着讲台下的同学:“英语,就是要多听,多读,多写。不要因为害羞就不敢读出来,哪怕读音再差,也要大声地读。如果你们愿意,就先跟着我念一遍二十六个字母。” 同学们不约而同地点点头。 “a,b,c,d,e,f,g……” 刚开始颜老师任命英语科代表的时候,全班其实是有不服的同学的,毕竟英语再好,但是没见识过,心里难免不舒服。可是如今,听着英语科代表那美妙的标准的读法,同学们就没有意见了,什么是专业人士?有些人只要她起了个头,你就会觉得她很专业。 连二十六个字母都能念得这么标准的人,他们服了! 薛岩也在底下认真地跟读,原因无他,他也是那六分之五中的一份子。 就连班长、岑怡然,这些是六分之一里的学生,听见她的读法,也不禁有些羞愧,这才是真正的英语,她一出口,就能把他们这些人的信心打下悬崖。于是,其余六分之一的同学,也认真读了起来。 2班动静太大,又惊动了隔壁两个班,听着那整齐的读声,他们再一次懵了。 又在弄什么名堂? 二十六个字母? 要不要也跟着他们一起读?他们也读得也不顺利啊! 那些同学齐齐拿起英语课本,跟读中,“o,p,q,r,s,t……” 坐在讲台上的两班班主任:(@ ̄ー ̄@) 读完一遍后,安瑶清了清嗓子:“接下来的时间你们自己读,自己写,有不会的可以问我。等你们的读写都可以了,就来找我听写和背诵,如果能过,你们就可以去向颜老师报道了,你们觉得怎么样?” 班长低头,好像感觉有点亏? “其实,英语科代表你可以多教我们一点的,这样的话,感觉还是靠自己啊。” -_- “班长说的有道理。但是,我只能教给你们方法和基础,努力还是要靠你们个人的,就像高考,还是要我们自己去考,而不是科任老师帮我们考。” 乐文呆呆点头。 说的真好,竟无言以对! “那么刚才的方法,你们都赞同吗?”安瑶又温和地问了一遍。 大部分人都说可以。 梁柱举起一只手,怯怯地问:“英语科代表,不会,真的可以问你吗?” 这是在她的课上第一个举手提问的同学耶( ̄︶ ̄),安瑶问:“同学,请问你姓甚名甚?” “俺……我、我叫梁柱,大家都叫我柱子。” 柱子……好熟的名字。安瑶不动声色地看了他几眼,原来是他,那天报名时见过!差点脱口而出的那句“你爸爸不会叫梁栋吧?”被安瑶咽了下去,她弯着嘴角笑了:“是柱子啊。当然可以了,可以问我,我都会教到你们会了为止的。” 柱子:比村花还漂亮的英语科代表竟然这么温柔地和我说话了,这是真的吗?(︾▽︾) 得到答案的柱子心砰砰砰地坐下了。 忽然,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从底下飘了出来,“凭什么要找你背诵和默写?” 说话的是一个和安瑶一样坐在第四排的女生,在岑怡然的左手边那方向,身上穿着朴素的衬衫和黑裤子,挺高的,虽然面色枯黄,但是五官不错,有种小家碧玉的感觉,只是那双眼睛透露着一股刻薄和小家子气。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安瑶看她第一眼,就没有那种令人平常或者舒服的感觉。 面对挑衅的人,只要你态度一软,人家就会看轻你。所以第一步很重要。 “这位同学,这是颜老师交给我的任务,我必须把它做好!如果你很有信心都会了,不默写和背诵也是可以的。但如果你不会,被颜老师查了出来,耽误了全班同学学习英语的进度……” 大家都求学心切,这种事情一旦和全班扯上关系,班里人就不会允许了。 关晓霞见大家都看着她,撇撇嘴,不服气地说:“知道了,我听英语科代表的。” 颜老师站在走廊上,手里捧着一本书,看着教室里的场景,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继续一本正经拨弄《福尔摩斯探案全集》。 隔壁两班班主任→→小颜呐,能别再捧着全英语的书转悠了行不?欺负我俩教语文和数学的是不? 不过安瑶并没有看到,而是在走下讲台的时候,路过了柱子的身边,柱子就坐在关晓霞的身后。 崴脚的英语传入耳中,怎么听怎么不对劲,再定睛一看,柱子刚开始写的前三个字母,这、这是看到了火星文嘛?! (??д?)b(未完待续。) 078 脸红 身边突然站了一个女生,还是他最敬佩的英语科代表,英语科代表身上带着淡淡的怡人馨香,柱子立刻闭嘴,崴脚的英语才没有再出来祸害人的耳朵了。 陆安瑶微微低眉,轻声道:“柱子,你读得有问题。”已经不是要靠念多少遍来巩固了,而是读音错误,从源头上就错了。 “我、我太笨了!”柱子难为情地说:“我才小学毕业就来读高中,好多都不会。而且、你刚才读的正确读音,我听一遍就忘了,英语科代表,你别教我了,我学不好的!” 典型的自暴自弃。 关晓霞转过身,嗤笑:“亏你有自知之明。还不如回家种地呢。” “我、我……” 安瑶冷淡地瞥了她一眼,关晓霞一噎,心虚地转回去。 “没试过怎么知道学不好?柱子,你别听旁人的胡话。好了,我再给你示范一遍,你跟着我念。慢慢学,总能学好的。” “a” “啊……” “不对,是a。”安瑶看他。 柱子手足无措:“啊。” 刚才还不是这样念的啊,现在怎么念得比刚才还差了?、 安瑶细心地放慢语速:“a,b,c……” “阿、波、呲……” 牙牙学语。=口=! 安瑶抚额:“这样,柱子,我全部给你读一遍,你不用跟着我念了,把它们都记在心里知道吗?然后你自己练习。练好了再找我背诵。” 可能是柱子太紧张了,脸都红透了,当一个人紧张的时候,确实会发生口吃,视听混乱等问题。 柱子虎躯一抖,点头。 于是,安瑶把二十六个字母又当着柱子的面念了一遍,倒是忽略了关晓霞的异动,等安瑶坐回自己位子上时,柱子才满脸通红地拿出书小声地重复着。 “安瑶,那个关晓霞,刚才一直在偷听你的读音呢,我猜她根本就不会读。” 安瑶疑惑地看着岑怡然:“关晓霞是谁?” 岑怡然:=_=“就是那个柱子前面的。” 安瑶一看,“是她啊~原来她叫关晓霞~~没事啦,我现在的任务就是教书育人,她想学我还高兴呢。” 岑怡然轻轻一叹:“她的做法不对。明明想学,偏偏刚才还对你不服气。” “哪里是所有人都像依怡然你呢,脾气那么好,人又乖巧~~” “哪有~”忽然的夸奖令岑怡然的脸色爆红,讨厌,同桌真是太讨厌了,明明在说关晓霞,怎么说到她身上了?不过好开心,哈哈! 越过岑怡然红着的脸,看到柱子微红的脸,一个两个都爱脸红是什么鬼? 陆安瑶:-_- 沉缓的拉钟声结束了早读,乐文快速跑到安瑶边上,期待地问:“英语科代表,我能不能背给你听?” “嗯?你不是不在那六分之五吗?” “我觉得听了你的读法,我的英语好像进步了,所以……” “好吧。” 乐文从头到尾背诵了一遍,不愧是学霸,背得速度很快,读音也算很标准了,安瑶朝他笑笑:“youhavepassed!” 乐文想了一秒才想出安瑶的意思,当下激动点点头:“thankyou!” 果然学霸就是省心,背得总是让人挑不出毛病,效率又快,非常好。 乐文见她相貌好,学习好,却没有像一些好学生清高自赏,也没像公主那样看不起人,而是非常平易近人,当下挠挠头为难地看着她。 乐文是那种很瘦的男生,瘦得橡根竹竿,人也比安瑶矮,穿着一条黑色七分裤,一件黑短袖,头发剃得特别短,这样往她前面一站,倒像是个弟弟。明明他今年十四了,比安瑶还大了一岁,可能男生的发育还没这么快吧。 “班长,你还有事?” “英语科代表!”乐文忽然弯下腰,郑重地鞠了一个躬,“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 安瑶不得不和他一样严肃,摆摆手:“请讲。” “我总觉得我不能静下心背诵英语单词,而且我不喜欢背诵,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这是大部分男生一直会遇到的问题,不喜欢背诵,相对喜欢思考。 说实话,安瑶其实是不能理解的,她几乎就是从小背到大的,看到喜欢的诗词,背一背;看到喜欢的歌词,背一背;看到喜欢的名言,背一背;看到喜欢的段落,摘抄下背一背;看到喜欢的美文,打印下背一背……所以她从来不存在背诵方面的问题。 “其实背诵英语单词,最主要的还是英语基础,二十六个英文字母。因为英语不像我们中文那么复杂,他们的单词都是由二十六个字母组成的。在二十六个字母的基础下掌握元音、辅音、音标,一般只要会读,就都会写。不知道你有没有这样一种感觉?当到了一定阶段时,随便给出一个英语,当然,特殊的除外,你就能够根据它的读音来默写出单词。比如现在,attack,攻击,我就知道它是a-t-t-a-c-k。” 乐文恍然大悟:“我明白了。” 岑怡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凑近了听:“安瑶,你说的是真的吗?太好了,我觉得我好像有一点点到达了那个阶段。” 安瑶所说那个一听就能写的境界。 安瑶微微一笑。 乐文看着她们俩的笑脸,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到达那个阶段。 和同样热爱学习的人在一起,总是能学到特别多的东西,他很开心,这是以前都没有体验过的。 “嘿、薛岩,你挺厉害的,这么快就会背了。怎么不去找小瑶背诵?”叶勇盯着薛岩桌子上的本子,上面工工整整写满了二十六个字母,而且作为同桌,他刚才就听到薛岩在那里背诵了。 “下次吧。”正好此时,也上课了,薛岩微微垂下眼:“叶勇,你为什么叫英语科代表小瑶?” 他觉得这个称呼太亲昵了,像是亲密的人才会叫的。 “哈哈。”叶勇憨厚地笑:“我刚开始的时候还以为她就叫陆小瑶呢,因为我奶奶每天都在电话里跟我说小瑶干了什么,小瑶又干了什么,后来叫习惯就改不了口了,而且爷爷奶奶一直这么叫她的。他们让我把小瑶当妹妹……” 叶勇又说了什么薛岩没听清,只是莫名松了口气。(未完待续。) 079 记忆宫殿(推书《皇后这份工作》) 感谢书友160725154953525打赏的100起点币~~! :我要推一本书,阿昧的皇后这份工作,不知道你们看过没?应该大部分都是看过的吧。 这是我很久以前看过的一本书,就在刚刚!!就在刚刚!!!我随意点点的时候,才知道这本书竟然是咱们这网站的,鸡了个冻!!!!!! 当时看的时候感触很多,现在时间很久了不好写长评。我记忆里这文就是宫斗、升职,带着淡淡哀伤的基调,男主挺渣,女主够狠,全文无情又似有情……我个人认为是有点感情的,只是无情最是帝王家。 【正文】 “这节课你们自习,不懂的找英语科代表,务必要把二十六个英文字母学好。” 交代完了的颜老师,清淡地坐在讲台后,把书往讲台上一摊,全神贯注地看了起来。 陆安瑶在底下盯着他那气宇轩昂、白玉无瑕的脸庞……真是的!白瞎了这么好的脸!又当甩手掌柜,简直就是懒癌! 似乎感受到台下某道极其强烈的幽怨目光,颜老师伸出纤纤细手揉了揉眼睛,安瑶赶紧拿出课本,往脸前一遮。 颜老师平静的眼眸顿时蕴满了深深的笑意…… “咦?拿反了?” 安瑶把英语书翻了个跟斗,抬眸飞快往讲台上扫了一眼,呵呵,没看到就好。 因为有了颜老师的允许,又有了之前班长的开头,班里几个蠢蠢欲动的学生在这节课找了安瑶默写和背诵,但是由于第一次接触生知识,只练习了一个早读,他们的成绩统统不及格。 “英语科代表,我准备好了。” 此时,站在安瑶桌子边的正是薛岩。他拿着一本英语书,站姿笔直。 “好,开始吧。”安瑶朝他点点头。 前几个同学失败告终,安瑶的心里也有点没底,对薛岩的感觉就是希望他可以。可是,当少年那清雅带着低沉的嗓音传入耳中时,那一个一个的字母,准确的读音,连卷舌不卷舌都读得非常好时,安瑶看薛岩的眼神就变成了如狼似虎。 他不是没读过初中么?竟然一早上就学得如此之好! “可以,过了。你坐我的位子默写吧。从第一个字母默写到最后一个。”说着,安瑶站了起来,把位置让给了薛岩。 薛岩倒也没推辞,低头认真默写起来,安瑶就站在边上看着,字迹清雅,端庄,还隐约可见飘逸风骨……谁说字如其人的?!薛岩的字和他质朴的形象一点也不相像。 薛岩写完时,把位置还给了安瑶,顺带把本子递了过去,有些紧张地瞅着她。 她满意地点点头,笑容氤氲在明眸皓齿间:“可以,没问题。你很有天分!”还不忘真心夸赞一句。 薛岩腼腆一笑。 正在此时,安瑶桌子边又来了个女生,刘小月。 刘小月是个清秀的姑娘,瓜子脸大眼睛,羞涩得手不知道往哪儿放:“英语科代表,我、我怎么学都学不会,你能教教我吗?” “薛岩,你等下。”瞥见薛岩要走,安瑶连忙喊住他,又问刘小月:“怎么个学不会法?” 虽不知有什么事,但薛岩听话地乖乖站着,湛黑的桃花眼看着小月,似乎挺好奇。 刘小月见这儿有男生,头垂得更低了,声若蚊蝇:“我、我会读,会写,可是我不会背,总是背不住。” “背不住……那个薛岩,就由你来教刘小月吧。” “啊?” 被点名的两位主角皆是一惊,“这样不行,不好。” “好同学帮助不会的同学是应该的,同学之间要互帮互助嘛,不分性别的。” 这么好的人才不能浪费。 “那成。”既然是安瑶要求的……薛岩郑重地对刘小月道:“其实我也不是太懂,但是你可以来问我。我会尽力而为。” “谢、谢谢。”刘小月还是低着头。 事实证明,安瑶的做法是正确的。因为在接下来的时间,又来了几个背不住的同学…… 六分之五的同学中总有那么几个学得特别吃力的,由于已经负责了一个柱子,安瑶就把岑怡然抓来当了苦力,让她负责一个女生。叶勇过关后,安瑶也给他分了一个男生教。 放学,薛岩无奈地朝安瑶耸耸肩,叹气道:“她不行。” 安瑶下意识往刘小月的方向看去,她沮丧地收拾书包,低着头快速离开教室。 “她读得挺好,也会写,只是一让她默写,她就不能把读音和写法正确地联系在一起,总是写错顺序。” 该教的他都教了,可是刘小月还是那样。薛岩羞愧地低着头,还是他太没用了,辜负了她的交代,他无奈地把刘小月今天下午默写的那张纸交给她。 Σ(⊙▽⊙“a还有这样的情况?这种情况安瑶自己也是第一次见啊! 只见刘小月默写的那张纸上,歪歪扭扭写着,a,b,c,g,f,e,……o,p,z。 全乱套了! 边看边走出教室,薛岩默默跟在她身边,英挺的浓眉轻皱。 看来刘小月是记不住字母的对应写法,有点难办,对了~~~~!安瑶一喜,忽然想起自己以前看过的一种方法。 “我有办法了!薛岩,你明天按照这个方法跟她说一说,看她能不能掌握。” “好。”薛岩期待地看着她。 “我以前看过一个故事,里面的主角是个侦探顾问,他的记忆力就特别地好,他经常使用一种方法,就是记忆宫殿,建造属于自己的思维殿堂,然后就可以随时记住无数关联的东西。” “这个方法有五个步骤,只要掌握了五个步骤,不断练习巩固,就能提升人的记忆力。首先,要选择一个你非常熟悉的地方,这个地方必须是你非常熟悉的,也必须是你一闭上眼睛,就能够身临其境的。这个地方很重要,是整个方法的奠基。接下来我们来举个例子,比如说我最熟悉的地方,我的家。” “然后,我需要对我的家做一个巡视,使我家的东西能够有顺序地摆列。打开我家的铁门,是一个院子,入眼的地方有一个葡萄架,葡萄架上结满了紫晶的葡萄。进入一楼,第一眼看见的是厨房,厨房里有一个小巧的冰箱,冰箱上放着一小盆仙人掌。到了二楼,迎面是一个大大的落地窗,落地窗的窗帘是嫩绿色的,落地窗前有一个阳台,阳台上种着嫩黄娇艳的水仙花……” “这时候是第二步,列出带有明显特征的东西,我就可以挑出我的记忆槽。铁门、葡萄、厨房、冰箱、仙人掌、落地窗、窗帘、阳台、水仙花,再一一记住它们的特征,让他们融入我的脑海。” 薛岩很认真地听着,他觉得这个方法很高明!但是冰箱?落地窗?阳台? 这些都是什么东西???(未完待续。) 080 娇娇来袭 “第三步,我需要大量练习我刚才挑选出来的记忆槽,记忆槽所形成的路线,对我的记忆宫殿来说非常重要;直到我将路线深深地烙印在脑海里,这时候我就有了自己的记忆宫殿,我可以反复应用它,记住任何我想要记住的东西。” “第四步,通过联想,把记忆槽和我想记忆的东西联系起来。比如我的记忆槽第一个是铁门,然后我要记住的东西是……猪肉。” 安瑶特意举的猪肉这个例子,因为这个年代的人无肉不欢啊,长久的饥饿和物质匮乏造成他们对肉有一种特殊的渴求。 “想象一下,有一天我放学回家,忽然看见我家的铁门上挂着好多串白花花的油腻的猪肉,那些猪肉就像长了魔爪一样,疯狂向我扑过来,把我缠绕住,我该有多么震惊!第二个记忆槽是葡萄,假设我第二个要记住的东西是自行车,那么要怎样才能把自行车和葡萄联系在一起呢?每次一看到自行车就能想起葡萄?……差不多就是这样,然后以此类推继续下去。” “第五步就是要不断练习加深记忆了,增强形象思维的能力。” “这个方法很奇妙!”薛岩深深地震惊了,抿了抿唇:“只是,运用起来是不是会挺困难?” “嗯……”安瑶凝眸,忽然听见教室前的人群中传来一阵喧闹声,熟悉的脸庞映入眼帘,她才刚刚要反应过来,便被人扇了一巴掌! “陆安瑶你个不要/脸的,婊/子,狐/狸精,你敢抢我对象你!”李娇娇从人群中冲了上来,掐着腰,细细的嗓音透露出尖酸与狠毒。 突然被人扇了一巴掌,对象还是李娇娇,安瑶心里一阵莫名其妙,被扇的脸颊传来一阵阵火辣辣的灼烧感。 “啪啪!”她上前,对着趾高气昂的李娇娇就是两巴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双倍还之!” 啊,手好疼! 自从来到七十年代,感觉就跟穿越到了《还珠格格》似的,动不动就被甩耳光。 有一些同学刚走到校门口,听到动静,都围在一旁看热闹。 李娇娇被她打的懵了,眼里闪着泪花,泪光遮掩了深处的狠毒:“陆安瑶,你敢打我,你个贱/人!敢做还不让人说了!” 她就像撒泼的怨妇一样,眼看就要冲上去。 薛岩上前把安瑶挡在身后,拦住她:“李娇娇你到底想干什么?!” “薛岩!”李娇娇顺势挽着他的手臂,语气缓和了不少:“我是来找你的,薛岩。薛岩你干嘛一直躲着我,上学了也不告诉我!要不是问了我妈,我还要继续被蒙在鼓里。” 一番话说的他们有多么熟悉似的。 薛岩脸色一冷:“你到底说什么?我和你没关系!” 他从来没见过那么难缠的女生,自从去年那天后,李娇娇总是借故往他家去,又是送东西又是对他奶奶嘘寒问暖的,但是她们一次都没收过她的东西,他奶奶更是不喜欢她,每次都拿扫帚把她赶出门外。 有一天,李娇娇照旧被赶出门外,薛岩正好听到了她在门外的咒骂:“呸!死老婆子!要不是为了你孙子,谁想来看你!” 他才知道李娇娇是多么可怕,能装得那么厉害。 安瑶不解地看着他们两个,难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不由向薛岩投去安慰的目光,她是站在薛岩这一边的,李娇娇本来就不是什么好姑娘。 李娇娇看到安瑶那“含情脉脉”的眼神,气得半死,气急败坏地伸出手指指着他俩:“薛岩你个没良心的,读书了你就不要我这个对象了,看不起我没读高中吗!?陆安瑶你个贱/人,薛岩是我的,你休想勾搭他!” 陆安瑶郁闷地看着李娇娇,觉得她的脸皮有点厚,想象力也很丰富。 “原来是上学了就看不起在农村的对象?这样的人作风有问题,根本不配来学校读书。” “你懂什么?这个女生连这样的话都能说出口,肯定也生活作风有问题!太不害臊了!” “那个不是2班班长吗?我才不相信她是这种人!” “……” 薛岩听着李娇娇完全不顾礼义廉耻的话,以及周围同学的议论,顿时满脸通红,李娇娇就是个疯子。 “我什么时候成你对象了???!” 忽然就被贴上了李娇娇对象这个标签的薛岩,无力咆哮。 “李娇娇,我就没见过你脸皮这么厚的,天天追在岩子后头,你一个姑娘家知不知羞啊?!”陈大妮从人群中掰开一条缝,钻了进去。 陈建军附和:“就是,岩子什么时候成你对象了,你不要胡说八道!” 他们俩真是服了,这李娇娇也不知道发什么疯,一年来疯狂缠着岩子,今天更是追到学校里来的。 “哼!”李娇娇目光灼灼,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薛岩都亲我嘴了,我们怎么可能不是对象?现在倒好,他想不负责任在学校里跟陆安瑶勾勾搭搭,你们还有理了是吗?” “什么!?”陈大妮和陈建军俱是一惊:“亲嘴儿!岩子,真的假的?” 这时候,边上的人都开始指责起薛岩了,不论什么时候,女人总是处于弱势。 安瑶面露担忧,问:“薛岩,李娇娇说的是真的吗?”他要是再不解释,事情传到老师那边是会很严重的。 “我、我……”薛岩启唇,却一句话也吐不出来。他看看李娇娇那张憎恶的脸,回想起之前安瑶那融入心扉的浅浅笑靥,眼眸一暗,再也说不出话来。 陈建军和陈大妮焦急地催道:“岩子,你快说啊!我们相信你不是这样的人!” 李娇娇笑得灿烂,亲昵地挽住他的手臂,由于薛岩一直呆呆的,她很容易就把人拖到了边上的树下。 安瑶和陈建军陈大妮两人面面相觑,随后道:“我先回家了。” 围观的人见没什么事,也散了,徒留陈大妮陈建军两人站在原地,望着那边的树下。 “大妮,你说,岩子不是真亲了吧?” 陈大妮纠结:“我觉得没有,可是岩子为什么不说实话?莫非他俩真的干了啥?” ……(未完待续。) 081 亲嘴的事 薛岩一把甩开李娇娇的手,“我已经跟你说清楚了,我们没有关系!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 “不行,你都亲我嘴了,你必须要对我负责!”李娇娇不依不饶,试图去拉他的手,嘴角带着奸计得逞的笑。 “滚!”他忽然的狰狞吓了她一大跳,薛岩皱眉:“当时什么情况你自己心里清楚。” “反正我俩亲过了,我就要跟着你。”李娇娇有一瞬间的慌乱,但还是坚决地说。 “你让我恶心。” 他冷笑一声,淡淡留了话,毫不留恋地转身。 “薛岩!”李娇娇在他身后大喊,面容扭曲:“是不是陆安瑶那个狐/狸精?你就是我的,我告诉你,我讨厌她!我是不会放过她的,我看到她一次我就打她一次!”直到将她狠狠踩到地下不可。 他阴鸷的桃花眼半眯,声音像是来自地狱的魔鬼:“你要是敢的话,我更不会放过你。”哪怕同归于尽,他也不会放过她的! 李娇娇哪里被人无视过,可是在薛岩身上,她撞了一次又一次墙。从小她就跋扈嚣张,长大了在村里横行霸道,村里人没有不听她话的,她更是村里的一枝花。 可是陆安瑶出现了以后,一切都变了,她长得比她漂亮,家里比她有钱,她差了她太多。就连薛岩,眼睛里也只有陆安瑶没有她李娇娇。 那是她第一个看上的对象,可是薛岩就是不理她,凭她怎么勾搭怎么威逼利诱薛岩都不为所动,她在表姐那里被笑话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如果没有陆安瑶,她还是村里的一枝花,村里所有的年轻青年都会喜欢她的! 如果没有陆安瑶!!!如果没有陆安瑶…… …… 安瑶觉得她的人生就是天天充满事端。 回了家,陆家成本想再打滚卖萌一下,问能不能去蛋糕店的,看到她脸上的红痕,小脸顿时布满了心疼:“姐,谁打你了?” “一只疯狗。” “?” “一个疯婆子,无需在意。你姐我回了她两巴掌。” 安瑶拿来一个小型医药箱,替自己小心清理着,李娇娇可不是吃素的,手劲不是一般大。她虽然也回了两巴掌,但是把手都打肿了。 陆家成就在边上静静看着,“姐,那个疯婆子在哪?我去打她!” 敢打他心爱的姐姐,陆家成简直恨不得将疯婆子千刀万剐。等安瑶把伤口清理好,陆家成就把头埋到他怀里,安瑶用手指把玩着他毛茸茸的短发,微微一叹:“家成,外面的世界太凶残了。我还是不放心让你一个人去卖蛋糕,为了你的安全,所以……你还是留在家吧。” 陆家成破天荒地没有反对。 靠在沙发上,安瑶想着今天薛岩迟迟没有反驳李娇娇的表情,不会,他和李娇娇,真的亲嘴儿了??? 因为上了药,脸上除了有些不正常的轻微红色后,一点也不肿了,所以第二天的时候,很多人都没看出她脸上的异常。 事情传得挺快,全班同学几乎都听说了昨天的事情。 班里也有些人纷纷明里暗里指责薛岩见异思迁,但就是没人说安瑶的不是。 岑怡然倒是没有多问八卦,只是在早上对她说道:“安瑶,你也别多想,我相信你才不是那种人呢。而且,哪有女孩那么没羞没臊的,那什么的事情也说得出口。” “哪什么?” “就是那个、”岑怡然红透半边脸:“亲……那……”嘴字怎么也不说出口。 “哈哈~”陆安瑶笑笑,看着岑怡然单纯的窘样,积累的郁闷一扫而空了。 岑怡然掩嘴,“你就该多笑笑嘛~漂亮~” “谢谢。” “别客气,我们是朋友。有什么事情,你都可以跟我说的。”岑怡然郑重道。 “嗯。”安瑶认真看她:“你也是。” 下课的时候,安瑶在走廊上遇到了薛岩,他盯着她的侧脸,眼神里流露出深深的歉然:“安瑶,昨天的事情,对不起!” “没事。”安瑶摇头:“我和李娇娇本来就有些矛盾。只是,你和她,你们……” 她更担心的薛岩,要是被李娇娇缠上了,那是很麻烦的。 “我和她不是对象,我们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你……相信吗?”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解释,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问问。 安瑶粲然:“相信、当然相信啦!” 只是从这天开始,安瑶就很少和薛岩说过话了,也不能这么说,应该是,似乎很少遇到薛岩,偶尔看见他,薛岩就好像刻意保持着距离,有点儿疏离。 两天后,安瑶甚至想问他,有没有把那个办法告诉刘小月,但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有时候她都觉得是不是错觉,好像那天发生了李娇娇的事情后,薛岩就一直在避着她。她想不出为什么,也没多想,她和薛岩是同学,不是闺蜜,有些事情她也不好说。 很快时间到了星期五,安瑶也将事情抛在脑后了。 全班六分之五的同学,都掌握了二十六个英文字母,除了刘小月。 连柱子都会了,刘小月不可能还不会啊。而且根据安瑶的观察,刘小月是属于那种没什么天赋,但很刻苦的女生。平常下课了也不出去,只是埋头苦做作业,练习。可怎么也学不好…… 开学几天,班上的人大部分都有了自己的团体,刘小月却总是孤零零一个人。 “小月,你别紧张,再多练练。我教给你的方法你用了吗?”刘小月还是存在着默写方面的难题,二十六英文字母总是打乱了顺序。安瑶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方法?”小月不解。 “记忆宫殿。” 小月恍然大悟,眼睛还是红红的,小声回道:“薛岩跟我说过了。” “那你学得怎么样了?” 小月张了张嘴,刚要说什么,铃声响了,语文老师走了进来,“好了同学们,昨天让你们回去背诵的诗背得如何?现在我们来抽查,8号,站起来背诵一下。” 抽查如此之快,全班同学都措手不及。 安瑶和小月的谈话就在语文老师的到来中打断了。(未完待续。) 082 老师,我错了 放学的时候,等安瑶收拾好东西,一望,教室里哪还有刘小月的影子。 下午一来就是一节英语课,照旧自习。 颜老师把刘小月单独点名叫了出去,安瑶的心顿时一咯噔。 完啦完啦,不妙啊!颜老师叫小月出去干嘛?要知道小月是一个非常单纯而且容易羞涩的女孩子啊,遇到颜老师这个疑似精神病的变态狂,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呢! 可是,这时候的教室不像后来,窗几明亮。现在的窗户比较小,灰色的老旧的,土墙的面积占了一大部分,所以安瑶坐在位置上,即便望眼欲穿、望穿秋水,也无法把窗户看破一个洞,而颜老师和刘小月也根本不在窗户能看到的范围内。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安瑶急忙出了教室,走廊上人来人往,却是少了那两个。 安瑶顺着走廊一直走,其实也不算走廊,就是教室的门前,有一片土地,土地一直绵延,尽头通向教室后的一片小树林,幽深静谧。 这时候,一道低低的啜泣声从墙角内传出来…… 只见,刘小月背靠着墙,低着头哭泣,而颜老师则是站在她面前,把刘小月往墙角里“逼”。 “颜老师!”安瑶愤然,快步跑过去,一把拽过刘小月把她往身后藏,不甘示弱地望着颜非聿:“你想对她做什么?不对,你对他做了什么!? “英语科代表?”颜老师很讶异,双眸囧囧有神:“你怎么在这里?” “少废话!快回答!” 本来就呆愣的颜老师,在这种情况下就更呆了,他想不明白为什么看起来乖巧如斯的英语科代表脾气会是这么暴躁,而且她为何一直瞪着他,他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吗? 小月更是吓得不轻,她的表情是这样的:(?⊙w⊙)? 要晕了要晕了,英语科代表敢这样跟老师讲话……腿好软,谁来扶我一下…… 这样想着,她的身体真的是软了,摇摇欲坠状。 “小月你怎么了?没事的,我会保护你的。”安瑶一只手扶住她,轻声安慰。 刘小月:听不懂这个漂亮的英语科代表在讲什么。。。。。。 颜老师无奈一叹:“陆同学,我只是找刘同学了解一下她的学习方法。” “呵呵~”安瑶冷笑两声:“颜老师,你未免也太独特了,找同学了解学习方法还需要到这么偏僻的地方?看看这个地方,月黑风高,疏影横斜,落英缤纷,暗香浮动简直就是的绝佳场所。” “是什么?”还有,现在不是白天吗?颜老师疑惑地扬唇一笑:“陆同学好眼光,很少人说老师我独特。” 居然这么自恋!? 陆安瑶睥睨:“颜老师,请你自重!如果再让我看到这样的情况,我不介意到校长办公室举报你,说你生活作风有问题。小月,我门走!” 说着,拉起刘小月就走回教室。 刘小月一路都晕晕沉沉的,发生啥了?她咋有点糊涂呢? 被学生说生活作风有问题的颜非聿:“月黑风高,疏影横斜,落英缤纷,暗香浮动,不失为晚上一个乘凉的好地方啊。” 把刘小月带回她原来的座位上,她还呆呆的,安瑶怜惜地看着她,心想这姑娘是吓傻了吧,毕竟颜老师就是一只“衣冠禽兽”。 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希望她能想开吧。 最后一节课,不是英语课,但是作为星期五的最后一节课,依然是自习课。 “英语科代表,我、我来找你默写。”刘小月紧张地站在她的桌子边上。 “好。”安瑶温和地应了声,把座位让给刘小月。 刘小月坐下来,聚精会神地开始默写,安瑶觉得她变了,似乎一扫这一周的阴郁,变得像个正常人了。再一看她默写的内容,上天!全对! “小月,你、你……太好了!黄天不负有心人,你默写得非常好,可以过。”安瑶笑着问:“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突然间就会了的吗?” “对不起,英语科代表。”刘小月黯然地说:“之前你让薛岩跟我说的那个记忆宫殿,太难了,我怎么学也学不会。中午颜老师找我过去,问了我的方法后,就又教给了我另一个方法,我本来很怕颜老师,可是颜老师却细心地和我讲方法,我很感动,就哭了。我用了颜老师的方法,所以一下午就克服了以前的障碍。” 我用了颜老师的方法…… 用了颜老师的方法…… 颜老师的方法…… 颜老师… 颜老… 颜… 方法! 颜非聿! 安瑶欲哭无泪:“你说你中午哭是给感动哭的?而不是被颜老师欺负哭的?” 刘小月大呼:“颜老师是个好老师,咋会欺负我呢?!” “嘤嘤嘤——”安瑶现在满脑子里只有今天大放阙词的话,什么都听不下去了,抓起书包就往门外冲。 “哎哎、英语科代表,你怎么了——!”刘小月焦急地喊道。 薛岩走过来,状似无意:“发生什么事情了?” 刘小月一看,才惊觉教室里只有他一个男生和她,脸有些烧:“没啥。就是。我。其实……” 可怜的小月姑娘,其实还不知道到底是咋了,索性就把刚才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薛岩竖着耳朵听,也没听出有啥状况,如有所思:“应该,是想知道颜老师教了个什么方法给你吧。”不然也不会反常了。 “那。我。回家了。”小月急匆匆拿起书包,迈着小碎步离开。 薛岩:=_=啥情况???一个两个的 安瑶特意跑到教师楼那边,正好老师也走得差不多了,颜非聿手里提着一个黑色袋子,刚锁完门。 “颜老师。”低低的如蚊子扑扇着翅膀。 “嗯?”颜非聿愣住:“陆同学?” 刚锁完门就看到自己的得意门生,低着脑袋站在那里,一副做错事的样子,和中午嚣张跋扈的态度截然不同。 “老师,我错了。” “错哪里了?”事实上颜老师真不知道为何学生跑来跟他道歉,只能这么一问。 变态啊!明知故问啊简直! “我错了,我不该误会你对小月同学那颗不轨的心……!”(未完待续。) 083 卖冰棍 感谢穿天喉赠送的100起点币=v=! 【正文】 =口=! 颜老师:“我何时有了一颗不轨的心?” 陆安瑶立马点头哈腰:“老师,我这次不该误会您的,我错了,真的,请您原谅我。”下一次可就不误会了,坚决要找到实证。 “你不去找校长办公室举报我了?” “嗯。”等找到实证了再去举报。“您是人民的好老师,是祖国辛勤的园丁,您含辛茹苦地培育着我们这些花花草草……我怎么能去举报您呢?”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不错。”颜老师欣慰地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顶。 风中石化的陆安瑶:“老师,我能走了吗?” “等等。” 安瑶顿住,盯着他衣前那个骷髅头的别针。 “你教给小月的方法,我听说了。记忆宫殿是个好方法,但不是什么人都适用的。老师很好奇,你从哪儿学来的记忆宫殿?” “嗯……福尔摩斯。” “歇洛克·福尔摩斯?” “是的。” 颜非聿:“据我所知,歇洛克·福尔摩斯最擅长的是观察和演绎推理法,有记忆宫殿吗?” Σ(⊙▽⊙“a 难道没有嘛? 面对原著党的疑问,她竟是我言以对!这就是看书不看全本的后果。安瑶以前看过《福尔摩斯探案全集》,但也是挑了几个自己喜欢的案子来看,真正认真看透彻的是《神探夏洛克》啊!而且,bbc神探夏洛克两年才播一季,一季才三集,虽然每一集都很精良,都堪比一部电影,但是死忠粉还是表示不够看啊。 天知道她曾经追剧追得有多辛苦,还有……穿越了,以后是要到哪里去看《神探夏洛克》第四季qaq… “老师,学生才疏学浅,也不是特别清楚。只是记忆宫殿是源自于外国的一种古老的速记方法,我猜想,福尔摩斯记忆力那么好,一定也是运用了这种或者某种的方法。” “如此。”颜非聿似是进入了自己的精神世界,“你可以回了。” “老师再见。”安瑶松了一口气。 …… 周六,终于有时间去顾一顾“甜蜜小屋”。 安瑶一大早起床,就钻进了空间,她打算在开这间小店的同时,慢慢添加一些新品种,这样以后开成了一个烘焙店时,就可以把这些品种都摆上台面来。 当然,她的目标是在餐饮业占有一席之地,再成为餐饮龙头,见过后世那么多种美食以及营销,这不成问题。制霸餐饮业后,可以慢慢向其他行业进发。 有的时候安瑶都有些埋怨老头,把她穿的太早了。不是说,七十年代流行军婚吗?只要老头把她弄成十八岁,她想这就可以是一篇军旅婚恋、家长里短的种田文了;还有,七十年代不是也流行那啥知青返城、抛妻弃子的事情吗?可惜了,不然这也可以成为一篇知青逆袭文了…… 想她一个剩女加宅女,二十八岁,年轻了十几岁是有些不习惯,而且年龄限制就注定她不能做很多事。不过,好在国家放手发展经济还要若干年,那时候她就成年了,正正好。 在储物空间里,安瑶找来了一个木箱子,长约1米,宽约08米,然后找来了一条小棉被,放在里头四四方方紧贴着铺好,又是拿来了一个泡沫塑料做成的保险盒子,里头装着n多冰块,没错,今天的是新品种是冰淇淋……不,冰淇淋进化太快啦;冰棍和雪糕,这些还比较原始一点。 现在九月份,可是天气还是燥热,这点安瑶深有体会,每天从家里一出门,那种热腾腾的感觉就直往身上冲,到了教室,更是了不得,没有电风扇没有空调,有的学生专门从家里带来了老式的蒲扇。教室里人又多,也不是太通风,每每总是冒着一股子的汗味,这时候的孩子,上学还是很辛苦的。 安瑶做了10根冰棍,因为断业一周,又是第一天卖冰棍,不确定大伙喜不喜欢,没敢卖太多。 10根冰棍都很原始,两根是鲜橙冰棍,四四方方的,橘色,看起来很可口;两根是绿豆冰棍,圆柱型的,绿色,上头夹杂着星星点点的绿豆;两根是牛奶冰棍,用牛奶做的,也是圆柱形,靠近便可闻到一股醇正的奶香,而且这些冰棍,安瑶专门加的泉水,更是多了一分清冽与甘甜,非常水所能比;两根是话梅味的;最后两根是脆皮雪糕,外头用一层巧克力皮包裹着,咬开是嫩白的雪糕,雪糕中心还藏着一小颗的巧克力,想象一下,和巧乐兹的味道差不多…… 十根冰棍都用冰棍模具装着,先是放在冰箱里,等到了店里再拿出来。 然后,安瑶烤了两袋吐司,做了两个老式面包,就是那种大大的,像一节车厢一样的大面包,也是用袋子装好,两袋。其次,做了两个三明治;最后,安瑶又做了两个大蛋糕,四个小蛋糕,八瓶小鲜奶。两个蛋糕换了风格,一个是香草味的蛋糕,另一个则是芝士蛋糕。 本来,安瑶是六点起床的,六点半进的空间,陆家成还没起,空间里花了一共快到3个小时。 “姐,这是什么?”陆家成看她在摆弄一个箱子,箱子里装着一根一根的东西,无颜六色的,看来来好好吃~~~ 当然,陆家成知道她有法术嘛,每次也没问为什么去的时候只带一点东西,到店里时又会多出很多的东西。 饿狼般的眼神…… “咦?你不知道??”z市里有卖那种白糖冰棒,似乎现在的冰棍也只有这一种,但是她没给陆家成买过。 “嗯嗯!”陆家成重重点点头。 “冰棍啊……这。等下我们拿到店里去卖,我一大早起来做的。” 陆家成委屈地抬起湿漉漉的眼眸:“姐,我从来就没吃过冰棍……”意思是,他都还没吃过就要拿去卖了。 可怜的孩子! 安瑶猛然想起……上一次吃冰棍是什么时候呢?貌似还是上上世当宅女的一个夏天,太遥远的时光了。 而且,到了这个年代,拥有这么大一个空间作弊器,她居然一次也没吃过冰棍、甜筒、冰淇淋、雪糕!!!!好歹来了有一年多了。(未完待续。) 084 塞小纸条 真是太不会享受生活了! 夏天不吃各种冰品,就跟不吃西瓜、不喝王老吉一样,都不是一个完整的清凉的冰力十足的夏天!(^-^) 这么一想,安瑶也很怀念了,她在心里默念了几声,手里赫然多出了一个小布丁,这是她比较喜爱的小布丁,虽然小,但是味道总是那么香浓,多少年都没变过;给陆家成的是一个伊利的草莓味火炬,红彤彤的火炬鲜艳非凡,这个年纪的孩子就喜欢些奇形怪状的东西,陆家成也不例外,眼睛都看直了。 “先放在这里冰着,吃完早餐了再吃。”安瑶暂时把它们都放在了木箱里。 木箱贮存雪糕的方式比较老,冰柜、冰箱什么的也不能拿到店里用,所以只能维持五六个小时。 安瑶记得,哈尔滨的冬天是很冷的,室外温度比冰箱里的常温还要低下,那时候人们冬天卖冰棍,都是一个箱子里装得满满的,摆在街边,一连十几二十个箱子,也不会融化掉,看着特别有趣。 吃完早餐,路上了安瑶才把那根火炬给了陆家成,陆家成举着一个火炬雪糕,满足地一路上东咬西咬,引得路人频频侧目。 到了甜蜜小屋,街上有不少人。“甜蜜小屋”与众不同的招牌依然醒目,让人一眼就看得到。 安瑶拿着一个木箱,陆家成跟在身后,刚要开门,那天那个卖水果的妇人又是八卦上前:“小姑娘,你这几天都去哪儿了?大伙都以为你不做生意关门了呢!” 安瑶自然是不知道她才开业一天,就关门五天所带来的后果,只是听着妇人滔滔不绝的声音,才意识到她是错过了多少的人民币…… “你的店关门了,那个时髦的妹子每天都要过来看一下,保不准今天还来;还有那个开着车的年轻小伙,隔两天也是过来问你咋不卖蛋糕了的;其他的人路过,也想看看你店里的蛋糕,可是你一直不在……” 妇人觉得这小姑娘就是狮子大开口,蛋糕卖得那么贵,就跟抢钱似的。本来以为没有人买的,谁知道那些有钱的巴不得买呢。 时髦女人?难道是她的第一个客户?开着车的年轻小伙?难道是宋凌寒?看他们俩都是爱蛋糕的,想着人家经常就来看看,安瑶顿时一阵愧疚。 “阿姨,我上学呢,所以不常来,只能放假了才来。” “了不得!”妇人唬了一惊,已经被震撼到不行了。“……那个时髦大妹子和年轻小伙都给你留了纸条,夹在你家门缝里了,这几天我看着,也没人去动过,小姑娘你去看看吧。” “好。” 开了门,果然从门缝里掉下了两张小纸条,展开第一张看了起来。 “小姑娘,你还记得我不?我是那天来你这儿买了一个蛋糕的阿姨,我叫林欣。你关门了吗?我侄女三天后过生日,我想向你买个生日蛋糕。对了,你家的蛋糕很好吃,我们家的人都很喜欢。你的店铺还会不会开张?如果有看到请打我家的电话,。我每天都会过来找你的。” 安瑶看了一下日期,是前天,三天后她侄女过生日,还好,来得及做蛋糕。 电话嘛,也没必要打了,林欣说她每天都会来,那么今天肯定也是会来了。 但是安瑶还是掏出客户资料本,把林欣的电话号码记了上去。 第二张,展开一看,安瑶的眼角忍不住抽搐。 “小妹妹……什么时候再开门?你还欠哥哥一个香草蛋糕和薄荷蛋糕呢,可不能这么不负责任啊,我明天还来,希望能看到你。” 时间是昨天,最底下还写着三个大字,宋凌寒。字迹有点草,就跟他的人一样,狂妄,不正经! 他说今天还来,安瑶也不知道他今天什么时候来,干脆拿出一支笔,重新拿出一张正方形的小纸条,回道:叔叔(_)。 用上了颜文字。 哼哼,多大了还自称哥哥,表脸。 宋凌寒绝对是她在七十年代看到的最开放的人了。 安瑶把纸条叠成了一只千纸鹤,打算到时候要是宋凌寒还来,就送给他。打开有惊喜哟~ 安瑶拿了一块老式长面包,走到妇人的摊位前,笑着道:“阿姨,这块面包您尝尝,谢谢你帮我留意纸条。” “哎、这哪好意思……”妇人没想到她这么大方,无措地看着自家男人。她听说她家的面包一斤一块钱,不便宜。 可是,老远都能闻到的香味让她很馋,她隐隐觉得,能吃上他们店里东西的人,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要是她也能来上一块,不是一块,一小口就好。 “我们家的摊位就在你的店门口,帮忙看着也是顺道。这太珍贵了,小姑娘,我们万万要不得啊!”今天妇人家的男人也在,看这情形也赶忙说道。 如果说这个妇人比较软弱,没什么主见,那么她家男人一看就是强势的,精明的,正所谓可以互补。 “这是我早上自己做的,刚出炉的面包,味道鲜着呢。叔你们就收下吧,以后还要麻烦你们偶尔帮我看下情况。”才对了话,安瑶就知道这家的主人是谁,直接就跟这男人打起了交道。 男人也不客气了,面包这玩意他们吃都没吃过呢,免费送上门的,不要白不要,当下也热情地收下了:“好!小姑娘,就冲着你这份心,以后你不在,我们会帮你留意的。” 夫妻俩收下面包后,安瑶就回到店里去了。 和陆家成把东西都摆在玻璃柜里,把木箱子拿来,合得严严实实地,放在玻璃柜上。 “姐,再给我个雪糕呗~~~~~”陆家成在边上,眨着眼睛说。刚才吃完那根火炬,他才知道原来世上还有这么好吃的东西,比那个什么薯片还好吃,完全就是吃了还想吃。 才吃了一根倒也没什么,安瑶把自己那根小布丁给他,或许这样还能吸引客源。 于是,搬了个小凳子,让陆家成坐到柜子旁边。 “这是……冰棍?咦,闻着和我以前吃的不像。”清亮的男音带着浓浓的好奇,一个身长玉立的少年正疑惑地站在店门口,眼神炽热地盯着陆家成……手里的小布丁。(未完待续。) 085 玻璃心的李大少 感谢书友与鱼戏水赠送的100起点币=v=! 【正文】 “是啊,客官,我们店里今天推出了新品种的冰棍,欢迎您来购买。” 陆安瑶微笑而且客套地条件反射地说了一声,抬起头时,若秋水般的眸子难掩震惊:“李阿景。” 第一个冰棍的顾客是李阿景?安瑶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岂知,李景深比她还要激动,眼睛瞪着足足有了十秒,才爆出一声:“陆小瑶!” 众所周知,今天周六。他、好不容易从叔叔家逃了出来,自己找了辆车,坐到县里,打算去找叶勇,更主要的还是要找陆小瑶,看看她是否还生气。 但是,这大热天,刚从车上下来,李景深就出了一身汗,客车里人潮涌动,闷热异常,用他的原话就是“活受罪”。刚想去看看这附近哪里有卖白糖冰棍的,他就被一家店给吸引了。 甜蜜小屋? 从来没有听过的名字。 走近了,看到一个小男孩在那里吃冰棍……那清凉的冷气散漫在周围,李景深只想快点来一根解馋。 “你家是卖冰棍的啊?”李景深说着,又看向玻璃柜,眼冒着光,“还有蛋糕?这里竟然也有蛋糕!” 他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形容内心的激动之情了。就是京城,也很难吃到她这里卖相这么好的蛋糕。 “要买买,不买别碍着我的生意。”想起上次的事情她就来气。 “陆小瑶……”颇有些可怜的语气。 “我有名字的,不叫陆小瑶。陆小瑶是小名,不是什么人都能叫的。” “那你叫啥?” 看叶勇一直陆小瑶陆小瑶的叫,他一直以为她的名字就是陆小瑶。叶勇能叫,凭什么他就不能叫,李景深郁闷。 “陆安瑶。” “安瑶……”自来熟的李景深,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你这里还有冰棍不?” 好热好热,热得头发都快烧焦了!偏偏那个小男孩期间只抬头看了他一眼,就继续低头舔着雪糕,那是什么味儿的?白糖……不像,白糖是透明的,没他的那么浓。 没有来生意还不做的道理,即便对方是个问题少年。 安瑶把木箱子打开,冷气顿时从里头如袅袅炊烟般升起,李景深一个激灵,花花绿绿的颜色令他心动不已:“好多种颜色,这都是什么?” “有绿豆味的,橙子味的,牛奶味的,话梅味的,巧克力味的,五种。橙子、绿豆、话梅味的一根两毛钱,牛奶、巧克力味的一根三毛钱。” “两毛和三毛?”饶是李景深,也吃了一惊。在这个以分为基本单位的年代,一根冰棍两毛、三毛,一时难以脑回路。 “怎么?” “那个大爷的白糖冰棒,我吃过,一根两分钱。” “爱买买,不买走。”要是换了别人,安瑶还会好言好语跟他解释,但是李景深……那明里暗里的意思不就是质疑她家的冰棒?隔壁大爷家的冰棒能有她家的带料。虽然……她也好怀念那种原始冰棍,据说是解暑神器。 “咳、那个,隔壁大爷的住址在哪?” 李景深:“啊……” 陆安瑶:“问你,你以前在哪买的冰棍!?” “哦、在、嗯……在市里。” 得了,说了也白说。安瑶无奈:“看看,你要哪种的?” 李景深嘻嘻一笑:“看着都很好,能整个箱子都给我吗?” 这些味道的冰棍他都没有吃过(^-^)v 而且,还是小瑶家的,必须全买走。 李大少很庆幸自己身上带了足够的钱。 原来是土豪呀…… “呵呵——”安瑶诡异笑了两声:“不行!”要是他全卖了,那她的冰棒还没推销出去就没了。 “为什么?” “难道不该我问你为什么?你买这么多干嘛?” “给叶勇两根、剩下的……” “停!”安瑶做了个手势,不赞同地蹙眉:“吃这么多肠胃不好……你这也不懂么?谁说年轻就是放纵的资本了?”下意识往陆家成方向看去,这就跟她弟一下午吃了十包薯片一样,是拿生命开玩笑的行为!“李阿景,你今年几岁了?” 还跟个三岁小孩一样幼稚。 李景深:“十三。” 貌似还同龄。╭(╯╰)╮ “几月份的?” 李景深一向以年龄为耻,因为叶勇那么幼稚的家伙,年龄都比他大。他恨不得他妈早生他几年,他就能够更威风做老大了。 以后别人问起,市一中的老大是谁? 别人就会说,“是高三三班的李景深大哥。”而不是现在的,“是高一三班的李景深哥哥。” “十二月。” 竟然还同月!╭(╯╰)╮ “哪一天的?” 这下李景深也看出不寻常了,一脸疑惑,但还是实诚地说:“25号的。” 原来比她小~要是被李景深这种问题少年压下去,多不好。幸亏~~ 安瑶微微抿唇,一笑。 “怎、怎么了?”李景深小心翼翼。也不明白为什么,在陆小瑶前面,声音就会忍不住变小。 (n_n)“我和你同岁,也是12月出生的,不过我是10号,所以辈分上,我是你姐。” 李景深:=口=! “只能挑两根,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口=态度变得好快,仿佛那个笑靥如花的人儿一直都不存在。 深深被年龄在心上戳出一个大窟窿的李景深,低下头,认真选了一根牛奶味的,一根巧克力味的,末了祈求:“不能再选一根?” “明知故问。” ╥﹏╥付了钱,饥渴难耐的李大少,咬了一口脆皮雪糕,眼睛晶亮晶亮的:“安瑶,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雪糕!你应该给你的雪糕改一个名字,叫做天下第一美味。” “无聊。” “为什么?”发自肺腑赞美的李大少,心里的血又哗啦啦流了一大桶。 “因为这名字就和你的人一样,俗套不堪。庸俗。” 玻璃心的李大少忽然转身,留给“甜蜜小屋”一个背影,萧瑟、凄凉、冷冷清清…… 舔完雪糕的陆家成:“姐,他走了。” “我刚才做什么坏事了?”安瑶默默问。 “你说他俗套。” “我是说‘天下第一美味’这个名字俗套。” “你说他庸俗。” “我是说‘天下第一美味’这个名字庸俗!”(未完待续。) 086 预订蛋糕 “总之——”陆家成:“我刚才看见他眼睛突然红了,然后,他哭了。” =口=!不是吧!沈奶奶叶爷爷嘴里的“混世魔王”“小霸王”居然也会哭?脸皮薄的不像话!这么脆弱啊! 等等骚年……啊不,少年,你等等。 陆安瑶自我反省:“家成,有没有觉得你姐我说话,有点那个?” “有点儿毒。” “你说毒舌?我这其实也就是平常人说话的水准,真正的毒舌你们是没见过,惊天地泣鬼神。那要是遇到了,李阿景不得去找根鞋带自杀?” 陆家成眼睛一亮:“鞋带能自杀?” “这不是重点!” “呃……姐姐你说过,顾客是上帝。” 然而她都对上帝做了些什么?!陆安瑶微微一叹:“我明白了,我不应该把私人情绪带到个人买卖上。我和李阿景的恩怨,就此一笔勾销了。” 而且,以后尽量少讲现代网络用语,少用现代调侃语气,七十年代的人都是一根筋,都是小清新,伤不起啊~~~~(>_<)~~~~ …… “呀!小姑娘,你终于来了!” 林欣兴奋地看着站在玻璃柜后的安瑶,快步上前,生怕这只是一个幻觉。 “林阿姨~” “是你、是你就好。”林欣拍头:“看我,还叫你小姑娘,应该叫你老板娘了。小小年纪,卖的蛋糕真是好吃,我们家的人都爱不释口了!” 她每天都来,已经快要绝望了,真想不到今天还能看见她。本来她只想坚持一个星期,好在在第六天的时候等到她。 “好吃可以多吃点的。阿姨您也别叫我老板娘了,怪别扭的,叫我安瑶就成。” “也好,既然你叫我一声阿姨,那我往后叫你安瑶了。”林欣也觉得叫一个比自己小的小姑娘老板娘,心里怪怪的。 “小欣,这就是你说的蛋糕店?”这时候,又走来一个身材有些发胖的中年女人,面容精致,手上还带着一个金戒指。哎呀,是个土豪! “是啊,嫂子,你快来看看,这儿的蛋糕做得可真好看……”林欣对安瑶介绍:“这是我嫂子,姓陈,她可爱吃你这儿的蛋糕了。” 岂止是爱吃就完了。她这个嫂子喜欢吃甜食,现在市面上的甜食又少,自从那天她嫂子吃了那个蛋糕,做梦睡觉都想着,就想再尝一口,偏偏安瑶又关门五天,嫂子几乎快到了夜不能寐的程度。而且侄女明晚过生日,嫂子是专门想要给她订蛋糕的。 “是吗。”安瑶顿时笑得眉眼弯弯,璀璨流光:“陈阿姨,这些蛋糕都是今天新做的,一个是香草味的,另一个是芝士蛋糕,这些小蛋糕也各有口味。” “芝士蛋糕,和那天的奶油蛋糕很不一样!”陈嫂子迷恋地盯着那方形的芝士大蛋糕,底层和头层是一小圈的嫩黄色,透着淡淡的柠檬香,中间全是奶白的颜色,透着浓浓的牛奶香。 “是啊,这芝士蛋糕是用牛奶发酵形成固态制作而成的,口感比那天的奶油蛋糕更要扎实,而且营养价值非常高。” “就这个了!”陈嫂子非常满意,而后犹豫问:“欢欢明晚过生日,买回家放着,会不会坏掉?” “按理说是不会坏的。”陆安瑶:“但是蛋糕最好新鲜着吃,尤其是生日蛋糕。其实陈阿姨您可以提前预订,明天到点了来取就成。” “预订?”林欣和陈嫂子都好奇了、 “就是比如说你们明天要蛋糕,可以今天过来预订,要个什么样的蛋糕,我都能做出来。但是要开个单子,签个名,还要交五分之一的定金。当然,如果突然不要的话,我们会如数奉还您的定金,如果要的话,到时候只需要另付剩下五分之四的钱就可以了。” 林欣道:“这个方法好!但是如果碰到那些成心捣乱的,预订了又不要蛋糕了,这样你还要把定金退给他吗?” “是不是诚心的一看就能看出来。而且谁会没事找事呢?这样的事情本就不是多数,如果次数多了,我自然是不会将定金退给他的,单子签了名,就具有法律效应了。” 林欣和陈嫂子面面相觑,小姑娘懂得真多。 陈嫂子道:“那我们也预订一个生日蛋糕,明天中午11点来拿,安瑶你在的吧?” 陆安瑶点头:“在的在的。” “单子我来填吧。”陈嫂子对林欣说。 安瑶不禁莞尔:“你们这次可以先不用填,而且我也没准备单子。你们明天中午过来拿就行。对了,陈阿姨,您的女儿喜欢什么?我都可以给做在生日蛋糕上。” 还是第一次见人预订生日蛋糕不说要求的。 陈嫂子想了想,道:“欢欢她喜欢花。” “花?” “颜色鲜艳的花朵。”安瑶真的能那么神奇,能把花做到蛋糕上吗? “我明白了,陈阿姨您还有特殊要求吗?比如蛋糕要做成什么样儿的?什么颜色、什么形状、什么图案、什么味道?” “这个、”陈嫂子爽快地摆摆手:“安瑶你的手艺好,我们不懂,你就看着做,好看又好吃就成!” ……多么省心的客户啊。 “那这个蛋糕我就买来给自己了。”陈嫂子笑眯眯地说,看着这个芝士蛋糕,做馋猫状。 “今天我也得多买点,省得安瑶你哪天又不在了。咦,这些又是什么?”林欣是被她给弄怕了,看到柜台里没见过的东西,遂惊奇地问。 “是吐司和长面包,也是用来搭配牛奶当早餐的~” 林欣顿时欢喜:“一袋吐司一袋面包,两瓶鲜奶,一个小蛋糕,嗯,就这个,绿色的。还和以前一样的价格吗?” 那个绿色的是抹茶蛋糕。 “一样的。”眼角觑到那一个木箱,安瑶眼珠一转,眼里水光潋滟:“陈阿姨,林阿姨,这天儿太热了,瞧你们都出汗了,要不买两根冰棍,去去暑气~” “你这有冰棍?!”林欣抬手抹了把汗。 “上次我带欢欢去买冰棍,还要排队呢!” “嗯。”安瑶打开木盒,精致小巧的冰棍让林欣和陈嫂子更加渴了,“这些怎么卖?” “一根2毛钱。”(未完待续。) 087 少女之心 感谢书友与鱼戏水赠送的100起点币=v=! 【正文】 果不其然,林欣和陈嫂子都露出一个震惊的表情,“冰棍,一根两毛!?”现在冰棍的市价一根不是两分钱么?就是大伙排队,群众趋之若鹜了,那人也没给抬个价,这……安瑶家的冰棍都卖出两毛一根了,说抢钱都不为过。 “一分钱一分货。”安瑶唇角的笑意淡然如水:“你们看,这两根,一根是橙子味儿的,一根是绿豆味儿的,都有解暑的效果。这一根,牛奶味儿,全是用牛奶冻成的,有营养,这是那个白糖能媲美的吗?还有,这个、话梅;最后这个是脆皮雪糕,巧克力皮包裹的。” 林欣与陈嫂子经她这么一说,也发觉了她家冰棍的不同寻常来,那白糖冰棍虽然解渴,可是到底吃起来像水,而她家的,吃起来就是一种花样,还绿豆、橙子、牛奶、话梅、巧克力都来了,这些原料样样都比白糖贵多了。 忍着痛,林欣掏出钱:“我要绿豆味儿的。”咋绿豆还能做成冰棍,忒神奇了。 陈嫂子:“给我根橙子味儿的。” “好嘞!”安瑶笑呵呵地把他们要的给从木箱子里拿出来。 两人几下就把一根冰棍给解决掉了,纷纷说道:“哎呀,真是解渴呢!我才吃了一根,就不像刚才那样口干舌燥了。” 安瑶但笑不语。 也就是这时,两人突然注意到玻璃柜上还有另外一个人,陆家成。 “安瑶,这是?” “哦,我弟弟。” 陆家成可爱一笑:“阿姨们好~” 林欣:“安瑶你弟弟真是好看,竟然有这么可爱的男孩子!”母性泛滥中…… 陈嫂子:“可怜我只有欢欢这么一个女儿,要是有个儿子该有多好!”幻想中…… 说话的同时,两人的手也不闲着,一直往陆家成粉嫩的脸上招呼。 等安瑶帮她们两人打包完的时候,一看—— 充当门面担当的陆家成,表情是这样的:坏人~(tロt)σ 有了陈嫂子和林欣两个顾客,来来往往的行人更加注意到了“甜蜜小屋”。 有些不明情况的人早就听说了甜蜜小屋的价格,贵死!他们想象不出来“甜蜜小屋”里的东西有多好吃,因为没尝过,所以看到陈嫂子和林欣乐呵呵地提着两大袋东西回家时,无不投以看“冤大头”的眼神。 “小妹儿~你这……”一个妇人领着一个男孩,目光流连了一会儿柜子里的蛋糕后,问:“咋个卖法?” 安瑶一一跟她介绍了价格以及冰棍的价格。 妇人脸色微垮:“早听说了你这里,咋都这么贵呢?” “没办法,做生意嘛,一分钱一分货,我们这的价格绝对是地道的。” 这话不假,起码妇人在z市多少年了,就还没见过蛋糕这种东西。 “婶婶,我想吃冰棍,我还想吃蛋糕~~~”男孩拉着妇人的手,撒娇。 妇人往口袋里一掏,掏出一个布袋子,里头包裹着零零散散的钱,她点了点,五毛钱…… “壮壮,想吃啥你自个挑。” “我想吃这个!”男孩眼睛晶亮地指着柜子里的一个小蛋糕,是一个盒装的,面包,奶油,上头裱着波浪卷儿,点缀着两颗红灿灿的小樱桃。 “你刚才说这个五毛钱?” “是的。” “那就这样了、” “婶婶,我还要冰棍……” “壮壮,那冰棍不能吃啊,忒贵了,等明天咱们去买白糖的啊。” “我不,我就想吃这里的冰棍,我要那根褐色的……”男孩苦苦哀求。 妇人叹了一声:“小妹儿,不能便宜点儿?” 安瑶有一瞬间的心软,但还是摇摇头:“不能。”她一向是个心软的人,最受不了别人的哀求。看着男孩那样,分明就是一个只顾自己嘴上乐呵,不理解家庭艰苦的模样,她其实也挺想便宜的。可现在是做生意,不是别的,这种事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今天若是她松懈了,将来就有更多各种各样的人,遇到情况,她就是十张嘴也说不清,还可能两边都不讨好,何必呢? 有时候该果断就得果断,这是原则问题。 这家人的状况还不到非做不可的程度,起码那个男孩不像营养不良的样子。 下午,“甜蜜小屋”有卖冰棍的消息一下子在街上传开了,很多人上想要买,听到那价格,吓得连连后退。 冰棍是这几年才在县里兴起的,每到夏天,往往供应不足。z市的夏天差不多也是个大火炉,最高气温达40度以上,冰棍又是正常价位,一根两分钱,大家都是出得起的。买得人多,就卖得快了。现在大伙听说甜蜜小屋有卖冰棍,都很高兴,巴不得上去买一根解解暑,结果,听说人家那里的冰棍花样多,不一般,还一根两毛钱!10倍啊!赫赫呵! 吃一根“甜蜜小屋”的冰棍,和买十根白糖冰棍,他们选择后者,宁愿去排队等。 众:(╰_╯)这么贵给谁看?! 陆安瑶琢磨着:“家成,咱们家的冰棍会不会真的太贵了?” 陆家成懵懂地摇头。 他也不是太懂~ 他没去买过菜,现在市面上的普通价位他很模糊,陆家成砸巴了下嘴:“姐,我以前,吃过最贵的东西,就是猪肉了。那时候忠叔说,猪肉7毛钱一斤……”还是那种肥得流油的猪肉~~~ 猪肉&冰棍?有可以性吗? 陆安瑶想了想:“我觉得,应该把普通冰棍的价格降一降,一根一毛,那些雪糕、布丁之类的,一根两毛,至于冰淇淋之类的……”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 没说完的话被这慵懒的声音打断,安瑶觉得有点儿耳熟,但又想不出来是谁…… 陆家成:何方神圣? 姐弟俩双双抬头。 宋凌寒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到他们摊位前,非常自来熟地微微一笑,目光扫过陆家成,落在安瑶身上:“小妹妹……你终于来了。” 当头一棒的小妹妹…… 又是小妹妹。 两辈子的年龄加起来都可以做他奶奶了。 虽然如此,但在宋凌寒面前,安瑶无可避免就会觉得年龄小他一大截,穿越穿久了,心理年龄都低下了? 已经和十三岁完全融为一体了? 还是上上辈子从来没有做过一回“女人”,上辈子又是做的“畸形的宅院女人”,所以依然保持着一颗“少女之心”?(未完待续。) 088 宋凌寒 =口= 绝对不可能! 陆安瑶被自己的小想法吓了一跳,颇有些咬牙切齿地对宋凌寒说:“我有名字的。”不念别人名字是一种很没礼貌的行为,不喊老板娘也是一种很没礼貌的行为。┬_┬ “陆安瑶,我知道。”某男的声音自带磁性,沉沉缓缓,有一种让人心醉的格调。 ! 安瑶的眸子凝了凝,神色恢复清淡:“你想要什么?”又介绍,“这些都是今天刚做的。” 宋凌寒望着大蛋糕,惊艳了一把:“这个、香草味儿?” “嗯。” 他挑挑眉:“好像还欠我一样。” “薄荷?”蓦然就想起了那张纸条。“明天就有。” “你明天还在?” 啥语气?分明是很吃惊、奇怪、讶然的语气……! 安瑶回忆起这一周她干的好事,微笑道:“当然,周六周日一般都是在的。” “那周一到周五呢?”宋凌寒弯弯嘴角。 安瑶挑挑眉:“……我就不用上学的吗?” “这样吗?”宋凌寒释然了,感情这些天都是在瞎操心,看着小丫头挑起秀眉的小动作,他心情顿好:“怎么会想要来卖蛋糕,不会影响到学习?” z市这么有胆量的人,他还是第一个见。 他的外甥女和她差不多大,却就像是一个小姑娘,需要人宠,需要人疼的。而她这样沉稳、云淡风轻,偶尔还透着小可爱的……更让人忍不住去呵护。 安瑶浅笑:“要做新时代进步的少女,学业事业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宋凌寒眯了眯眼,笑得很开怀,魅惑的双眼直勾勾看着她。 安瑶有些窘然,眼睛只敢往地下看,片刻之后,不甘地回视他:“怎么?要做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青年,就这么可笑?” 宋凌寒正了正色:“别误会,哥哥可没取笑你的意思。你的想法很勇敢……不像有的人,明明想四处打拼,却还得在家乡蹲着。” 他越说,声音越小,眼眸里流露出淡淡的没落。 有的人……难道是他? “我听说吃冰的可以忘却烦恼,要不要来一根,清凉一夏?”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笑笑:“一毛?” “呵呵,两毛。” “不是你降价了?” “我还没贴降价告示呢!”o_o 宋凌寒见状,淡然地瞥了她一眼:“方才来时听你那么说,我转身就告诉了周围的人。” “……什么人?” →_→“路人。” 好奸诈!“……呵呵。” 完全充当小透明的陆家成两只手撑着下巴,呆呆:“有人来了。” 陆安瑶回神,店门前是一个有点缩头缩脑的男人,站在宋凌寒的旁边,问:“小姑娘,俺听说你这儿的冰棍降价了,一根一毛钱?” “是准备要降……大叔您听谁说的?” “哦、这位小哥提醒俺的。”大叔憨憨地笑,指了指宋凌寒,又对安瑶说:“小姑娘啊,不是俺说你,你这儿的东西忒贵了,这方圆百里的百姓,能吃得起的少之又少。小姑娘你也得发发良心,可怜可怜俺们这些穷苦百姓啊!东西太贵了也没有人买的,你说是不?~~~~~” 大叔说的“梨花带雨”,安瑶略惊恐,扫了一眼宋凌寒,后者眉眼含笑,一脸无辜。 =口=! 安瑶赶紧从木箱里拿出一根冰棍,塞到大叔手里:“大叔,降,一毛。你拿好了,说了这么多,该渴了,快解解渴,这个,橙子味儿的,吃起来就跟在吃橙子一样,特别来劲,真的,不信你尝尝~~” 大叔顿时笑眯眯,从口袋里颤颤巍巍地掏出一毛钱,心疼说:“下次发工资还来~” “慢走啊,谢谢惠顾。”安瑶对着他的背影说了声,转头眼带笑意:“叔叔,您要什么味儿的?” ⊙︿⊙ 宋凌寒面无表情地随手挑了一根,又选了一个香草蛋糕,一个小蛋糕,一瓶鲜奶,一袋吐司。 “欢迎再来。”安瑶很细心地给他装了起来,捻起那个小千纸鹤,放袋子里。 宋凌寒眼一眯:“那是什么?” “千纸鹤。”安瑶大方道:“这是今天的优惠方式,购买金额达到三元送一只千纸鹤。” “你折的?” “嗯。” 宋凌寒这才把袋子接过,刚要走,身后传来安瑶神秘的声音。 只见她温温地笑,“对了,礼轻情意重。别看只是小小的纸鹤,拆开有惊喜哦~~”_ “大叔他终于走了。”陆家成耸耸肩,摊摊手,一脸惬意。 “你叫他大叔?”不知道宋凌寒听到会不会气死,那个骚包的男人似乎很在乎自己的年龄。 “哼,比我大就是大叔。”陆家成小眼一斜:“姐,我觉得你今天很奇怪。” 安瑶正在收拾柜子,闻言随意问:“哪儿奇怪了?” “我也说不上来。但是你和宋大叔的话很多。” 正在开车的宋凌寒忽然打了一个哈欠。 “……都是正常的店主与顾客的谈话。” “你送了他一只千纸鹤,还说三元以上都有送,我也没见你送给陈大嫂和林阿姨。” “……陆家成你的话真多。” “姐你是心虚了吗?” “……陆家成你是太闲了。”安瑶手一顿,“心虚这词也能随便用的?接下来的顾客交给你了,务必把东西全卖出去,卖不出去留着我们自己解决,东西绝对不能放两天,我们要保持新鲜度。” “果然宋大叔一走姐你就这样了,哼哼~~”陆家成撇撇嘴,好像找到了什么证据一样。 有一个词语怎么用的?转移话题。有一个成语怎么说来着?欲盖弥彰。 “我怎样了?” “说不上来……” 说不上来就别说,安瑶过去捂住陆家成喋喋不休的嘴,陆家成睁着一双琥珀色的眼眸,看……还说不奇怪,还不说不奇怪!总之今天姐姐就是怪怪的,他还说不上来不代表他还看不出来。 (>﹏<) 过了一会儿,陆安瑶终于手下留情,“不许再腹诽你姐姐我了。而且,我认为你对宋凌寒有偏见,你不喜欢他,为什么?顾客就是上帝,要宽容。” 陆家成傲娇地把头一扭:“因为宋大叔长得比我好看。” 陆安瑶:●0●(未完待续。) 089 存在的价值 谢谢亲亲善惠、与鱼戏水的打赏=v=! 【正文】 这一天又是圆满结束,冰棍卖得光光,大蛋糕、小蛋糕、吐司、面包、鲜奶也悉数卖完。 陆安瑶和陆家成收拾完东西,回家,在自家门口遇到了叶勇。 注意,自家门口。 叶勇跑她家门口,有何贵干? 叶勇见他们走来,迷糊的眼睛一闪,遥遥相望,声音听起来蛮深情:“小瑶,阿景走了。” 赫赫~ 安瑶本想搭理他的,听他说起李阿景,毫不犹豫地直接从他身边飘过。哦,不对,又情绪化了?她和李阿景的恩怨貌似一笔勾销了! 叶勇:=口=!不理我…… “小瑶!阿景说你在卖冰棍!” 阿景中午来找他,眼睛红红地说:“小勇,不好意思,我在安瑶那里买了两根冰棍,要送给你一根的,结果你看,太阳太大,冰棍已经融化了……” 叶勇当时快速捕捉了两点有用信息。 小瑶,冰棍? 太阳,冰棍? 然后阿景又说:“小瑶家的冰棍,可好吃了,有很多种味道,巧克力的、牛奶的、橙子的、绿豆的、还有个啥的?忘了。小勇,我给你挑的是牛奶味儿,都怪这太阳,太毒了!” 叶勇盯着那一根棍子,想象着上面是冻住了的牛奶,流了流口水。小瑶家的东西自然是好吃的,他深有体验。 至于其他的,他没多想,只是……阿景对他多好啊,特意给他留了一根冰棍,还让太阳给晒没了,没瞧见阿景的眼睛都红了吗? 这该死的太阳! 安瑶不解问:“怎么了?” 叶勇支支吾吾:“小瑶,我,那个,能向你买根冰棍吗?”狗腿般递过三毛钱。 “邻居之间,客气什么。”安瑶有些郁闷地看着那三毛钱,对叶勇道:“今天的卖完了。钱你收回去吧,我立刻去做三根,等下送到你家里。” “谢谢!谢谢小瑶!”叶勇弯下腰,深鞠躬。 陆安瑶:愣住不知怎么反应。 “小勇哥,起吧。”倒是陆家成,反应很快地摆了摆手。这家伙,演电视剧演上瘾了。 叶勇蹭蹭直起腰,动作流畅地只差了一声“喳!” 晚上,安瑶真的给叶勇送了三根过去,就是把空间里的小布丁拆掉,赤裸裸地拿过去,给沈奶奶和叶爷爷的是红豆雪糕,各一根,外头牛奶,里头暗藏相思豆,也是拆了包装,拿过去,顺便也坦白了自己目前在开小店的事情,弄得两人又是一阵夸。 然而,叶勇就又遭殃了,因为沈奶奶又开始念叨了:“小瑶,你看看我们家小勇,再看看你,人比人咋就气死个人呢!” 咬着小布丁的叶勇顿时一噎,咳嗽得红了脸。 安瑶同情叶勇,赶紧表态:“沈奶奶,每个人都有存在的价值。” 沈梅芬扫到孙子嘴角边沾的白色,一哼:“你说的不错,他存在的价值就是吃!”话虽这么说,但她依旧乐呵呵的,儿孙自有儿孙福,她孙子她也不求啥,只求有出息,平平安安便好。 …… 周一。 语文课。 语文老师一进门,翻开课本,道:“这节课我们讲名著,四大名著中的《红楼梦》,为了看看你们的名著功底,我先问一个问题。原著中,刘姥姥三进大观园是哪三进?你们简要说明一下。” 一道简单的问题,却是掀起了轩然大波。 “《红楼梦》是啥?你看过没?” “啥是四大名著?” “四大名著你都不知道,三国演义,水浒传,红楼梦还有西游记。” “我只知道西游记,我爸爸以前给我讲过这个故事。” “刘姥姥是谁?” “大观园是什么?” “为什么要强调刘姥姥去了大观园三次?” “……” “安静!”语文老师拍了拍桌子,无奈地摇摇头,“这样,点到座号的同学起来回答一下。” 立时,雅雀无声。 全班同学大部分垂下头,生怕被抽到座号,他们都不会啊。 “35号!” “呼~”大部分人松了一口气,暗自庆幸没有抽到自己,开始寻找35号这个“幸运儿”。 叶勇自认倒霉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红楼梦?在爷爷的书房里看到过那本书怎么办? 你问读了没? 哪有那个闲工夫。 只草草看了几眼! 刘姥姥,好像有点印象耶!那个姓刘的姥姥。 努力在脑海里回想情节,绞尽脑汁,叶勇方道:“刘姥姥家里有点穷,跑到贾宝玉家里借钱。林黛玉借了她……多少钱来着?” 语文老师脸一僵:“还有呢?”关林黛玉啥事?!那姑娘满脑子都是琴棋书画的,你让人管家? “没!”叶勇头狂摇,实在想不起来。 “40号!”语文老师又是严厉地点名。 薛岩眼角一抽,40号,好像是他?干脆地站起,面对着正直严肃的语文老师,一股羞愧感自心底油然而生,“老师,我没看过。” 是真的没看过。如果有看过,他肯定知道。 这时候,一阵哄笑声蔓延了整个教室。 语文老师恨铁不成钢:“你们两个,都坐下。”这一届的生源竟是差成了这样?红楼梦都没看过,以后还怎么教。 看着语文老师的表情,薛岩的眼睛就像被针刺到了一样疼。 叶勇小声道:“薛岩,你真大胆,这也敢说,语文老师都生气了。” “我真没看过。” “那你也不该这么说!”叶勇道:“你应该说,老师,我忘了;或者,老师,我不知道。不过我佩服你,你好样的。” 薛岩苦涩地笑。是这样么? “语文科代表,你来回答。”好的学生就是老师心里的宝,班里有几个好学生,一星期的观察后,语文老师已然明了。 面对好学生时,一向严厉的她,态度也松了。 岑怡然:“刘姥姥一进大观园,是因为刘姥姥的女婿狗儿不争气弄得家业萧条,就从城里搬到了乡下住。到了年冬岁末,王狗儿家实在寒掺,刘姥姥就以狗儿祖上与贾府结果亲为由,到贾府攀亲,寻求救济。刘姥姥二进大观园,是因为,因为……” 红楼梦岑怡然这次暑假看过,情节不是很清楚,二进是说不出来了。 语文老师也没批评,道:“乐文,你接着说。” 见语文科代表没全答出来,但一进说的很好,语文老师只得又叫了班长。(未完待续。) 090 颜老师 被语文老师点名的乐文,很自信地站了起来,嘿嘿,《红楼梦》他都看过。 “刘姥姥二进大观园,贾母请她吃了一顿丰盛的饭;刘姥姥三进大观园,去看了凤姐。”以前粗粗地把一本红楼梦看完了,隐约是这么回事,乐文也只能囫囵吞枣说个大概,很具体的他是说不出来。 语文老师嘴角抽了一下,满意得不尽然,挥了挥手,“岑怡然、乐文,你俩坐下。陆安瑶,你把二进和三进补齐。乐文说得太简单,没有交代事情的前因后果,这样答题,如果一道五分,只能得两分。” 关键时刻,还得让陆安瑶来。语文老师如是想。 这道小题目,安瑶还是懂的,认真地站了起来:“刘姥姥第二次进大观园,是为了感谢上次贾家的救助,特地去谢恩。正巧贾母想找个上了岁数的老太太说说话,所以,就留她小住了几天。为了迎合贾母的心愿和逗贾母开心,在凤姐等人的精心安排下,又是参观大观园,又是坐船,又是行酒令,活动内容非常丰富。二进大观园,刘姥姥不仅满载而归,带了很多东西回去,还给凤姐的女儿起了名字,叫巧姐儿。” “刘姥姥三进大观园,是因为她得到了消息,贾府被抄了。她特地过去看望凤姐,昔日贾府的荣光已不在,凤姐病得骨瘦如柴,把唯一的女儿托付给了刘姥姥。” 这时候很多同学对《红楼梦》是一知半解的,文艺委员说的条理清晰,给他们的感觉就是在听故事,而这个故事是别人脑海里的故事,他们未曾听过。 可是听到文艺委员的声音……淙淙若流水,清灵而婉约,他们不约而同对红楼梦产生了好奇。那是一个不同于《西游记》怪力乱神的世界;不同于《水浒传》忠肝义胆的世界;不同于《三国演义》尔虞我诈、刀光剑影的世界;那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世界呢? “很好,陆安瑶说得非常好,大家鼓掌!” ……高中居然还有鼓掌这种东西?略尴尬的安瑶在一片掌声中坐下,殊不知她已经到达了一种让人仰望的新高度。 “安瑶,你好厉害啊,怎么记得那么清楚?我才刚看的《红楼梦》,都忘了。”热闹的掌声中,岑怡然微笑着小声说。 “多看几遍总能记住的。再说了,你说的刘姥姥一进大观园,就很标准啊,而且你才刚看。”安瑶安慰她。 岑怡然一听,果然很开心。但还是知道自己的不足,心里决定回家要认真看红楼梦。 “好了。四大名著考试虽然不怎么考,但还是非常重要的。学校虽然没让你们购买四大名著,但老师还是希望你们人手一份,回家认真,认真思考。班里有全套四大名著的同学举个手。” 闻言,不少同学面面相觑。 最后举手的有乐文、叶勇、岑怡然、安瑶、还有另外三个同学,加起来总共七个。 太少了! 语文老师无奈一叹:“读好书,才能有好的觉悟。”但她也没非要求不可,毕竟,上头是不希望他们看些花花绿绿的书,回头说你生活作风有问题,就像颜老师。然而名著若是就此蒙尘,语文老师也不开心。 红楼热 一说起红楼梦,看过的之间总是能掀起一股热潮,讨论的话题无疑就是“你喜欢薛宝钗还是林黛玉?”或者“贾宝玉是不是一个渣男?”之类的。 面对同桌岑怡然期待的目光,安瑶道:“开始的时候,我喜欢黛玉……可是时间久了,我来来回回看了几遍之后,发现我喜欢黛玉,也喜欢宝钗。” “为什么?”岑怡然:“我喜欢薛宝钗,因为她美丽大方,黛玉总是病怏怏的。” “因为我觉得可以把林黛玉和薛宝钗结合起来,内心要是个林黛玉,纯真无瑕;而外表就要像薛宝钗,聪明端庄。” “是啊,那也太完美了!”岑怡然幻想道。 安瑶笑笑:“但是人无完人,做自己就好啦~或许不是最完美的,但却是独一无二的。” “嗯嗯,就是这样!” 第二节。英语课。终于等来了班主任兼英语老师的颜非聿正式授课。 永远干净的得体西装,西装外毫不例外有着骷髅头的别针,莫名令人联想到“哥是将来要做海贼王的男人。” 当了一星期的甩手掌柜,安瑶其实很想知道这个留洋的海龟有多少真材实料。 然而开头就出了意外。 颜老师没有说“好,翻到第一页,开始上课”;“先来学习一下单词”;“找几个同学默写二十六个英语字母”…… 而是———— “正式上课之前,老师想先问你们一个问题。一号到十号,三十五号到四十五号,这些同学依次站起来回答,先从一号开始,陆安瑶。” 如果说穿越后最恨的是什么?无疑,上学。上学最恨的是什么?点名、提问、抽座号and海龟颜老师。 站起来,安瑶洗耳恭听。 “老师的问题是,你们为什么要学习英文?” 这是个因人而异的问题,但是……作为一个老师,他通常不会无缘无故问一个问题,他们都是有目的的。 安瑶不由向颜非聿看去,他永远都是那个表情,小呆萌,略严肃,皱着眉,可是今天她是第一次直视他的眼睛,他的眼睛清澈、大气、果敢、坚毅,为他自身都点亮了一抹正气凛然。 这样的老师,还是第一次见。 但是他的想法,她能猜个七七八八。 她实诚地说出自己的答案,平淡,没有矫饰:“因为英文是目前世界的通用语言,想要和外国人交流,就必须要学会他们的语言。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更何况……英语还是必考的科目,高考需要。” 颜老师眯了眯眼,语气有些危险:“那到底哪个才是英语科代表的真实想法?” 陆安瑶:“二者相辅相成,密不可分,构成了我的真实想法。” 颜非聿:“你坐下。二号。” 乐文:“……因为,我喜欢英语,我希望将来能当一个翻译家。不是把外国的文学作品翻译给我们国人,而是把我们的文学名著、更好地翻译到全世界。”(未完待续。) 091 同一把伞下 颜非聿没有点评,“你坐下,下一个。” 虽然如此,但是安瑶却是被乐文的回答给触动了。她一向认为,汉语是世界上最美妙的语言,当然,这其中可能含有她的偏见。但是,国人将外国名著翻译成汉语时,总是翻译得特别有味道;而外国人翻译我们国内的著作时,往往就显得乏味、枯燥而且单调。 咬文嚼字是一门很深沉的艺术,而这项艺术只有我们国人,才能玩得炉火纯青。 岑怡然眼露向往:“学习英文是一件很洋气的事情,而且我小舅说,西方有很多漂亮时尚的衣服,我喜欢~~~”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这不是激进派吗?” “外国人那么坏!他们的衣服有什么好的!” “这你就不懂了吧,我听说外国人很有钱!” “……” 略微保守的同学根本不能接受岑怡然这样的观念。 颜非聿:“下一个。” “我喜欢颜老师,我要像颜老师学习~” =口=!当众表白,还是个男同学。 “因为我必须学英语。” “学校让我们学英语,我不能不学。” “爸爸希望我好好学习,报效祖国。” “我要学英语,我要考大学!” “……” 叶勇:“学英语,去外国买蛋糕的时候,就不怕不会说话啦。……老师,外国是不是有一种蛋糕?上面还有奶油???我好想吃外国的奶油~~~~” 颜非聿忽的一笑:“没必要去国外,听说县里就有一家。下一个。” “……” 陆安瑶:(⊙?⊙)他啥意思……?不会这么巧吧?没见他来买过蛋糕呀?应该不是“甜蜜小屋”吧? 叶勇:=口=!县里有?居然不知道!等等…… “……” 薛岩:“我想到国外看看。” 别问他为啥,他也不知道。正因为是一张白纸,才想去国外、看看。 “……” 刘小月:“要听老师的话。老师让我学英语,我就学英语。” 关晓霞:“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这句话果然百用百灵。 梁柱:“走出农村,做个城里人。把英语学好,把别的也学好!这是俺爸对俺说的!” 柱子学习不好,这番话无疑是遭到了全班的一番嘲笑,他立刻满脸通红,沮丧地坐下。 “……” 抽取了全班二十个同学做调查,还是有几个是符合颜老师心声的。 颜老师看了看表,淡淡抬眸:“好,上课。” 等下,画风不对! 按照以往的经验,这时候不是该来一番演讲吗?大意是,我们不是为了外国的纸醉金迷而学习英语的,我们学习英语,是为了更好的理解他们、学习他们,然后,打败他们!我们这不叫崇洋媚外,我们这叫忠于祖国!我们巴拉巴拉…… 可是……:“陆安瑶,你来读一下第一节的新单词。” =口=老师果然是个怪物! 颜非聿:行动派。 …… 中午,日头很毒。放学时,学生一涌而出,更是像是一团携带着热流的火焰。 看到朝他走来的清丽少女,薛岩下意识想转过身,可快不及她舒缓的声音,像是夏日里的一股凉风,“薛岩,你不去食堂?” 薛岩住校,一般都是在食堂吃的饭,但是他今天却是往校门口的方向走。 “出去买东西。”他黑色的眼眸低垂着。 学校的宿舍很拥挤,每到晚上根本热得睡不着觉。同宿舍有几个男生出去买了根大蒲扇,摇起来风劲很大,他实在忍不了了,才想着去买根。 安瑶不是看不出薛岩最近的反常,也不是想不出他的反常可能和李娇娇有关,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做朋友。 她像是看不出他的异状一样,走到他身边,忽然问:“你看过四大名著没?” 她走近的时候带着一阵清凉的香风,薛岩不自觉往外两步,拉开距离:“没有。” 由于上次李娇娇大闹校园的余韵犹在,路过总会听到一些同学的窃窃私语,但是安瑶并不在意,身正不怕影子斜。 “我自己有一套,家里还有一套没人看,我借给你看吧。” 在安瑶眼里,薛岩是好的,但就是少了一点文学素养。才短短一星期,她能看得出他有一定的天赋,英语学得也快,数学也很刻苦,就是语文……想起今天早上他说的那句没看过,她就知道是真的没看过。 薛岩湛黑的眼眸闪了闪,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你以前帮了我很多,我希望能帮到你。”安瑶真诚地朝他笑笑。她的书太多了,拿给需要的人才是好的。“你不是要出去吗?要不顺便去我家拿?” “嗯。”他愣愣点点头,“谢谢。” 陆安瑶:“没关系!”~(_)~终于有机会还他人情了,而且……帮助了一个想要读书的少年,心情真的是很好呢。 她没有漏过薛岩眼里的纯粹、对知识的渴求,因为没有书而看不到书,突然能看到书时那一瞬间的喜悦,在后世的大都市是很少见的。 几乎快要灭绝了好么~~~ 路上很热,安瑶拿出一把遮阳伞,清新的浅绿色,淡淡的,很温和,打开来给两人撑了下,这完全是随意的动作,可是薛岩却是立刻从伞里出来,简直快要到了被惊得雷电交加的程度,把自己置身于暴晒之中。 安瑶有点无法理解:“你怎么了?外面很热的。” “男女授受不亲!我、我还是站外面吧。”更毒的太阳都晒过,他不怕被晒黑,义无反顾将自己置身于暴晒之下。如果从另一个角度看去,还能看到他的左侧脸颊已经烧了起来。 忘了,这是七十年代的人类。=_= 安瑶看着他的汗一直顺着右边的脸颊滑落,无奈叹气,一个在伞下,一个在伞外,这样走着,有点不对劲。 “对了,你想先看哪本?” “……红楼梦。” 陆安瑶:o__o“…“为什么?”三国演义不是才符合他型男的气质么? 薛岩:“我、我其实听过贾宝玉。” 那时候那些知识青年刚被下放到农村时,有一次在一个树林里,他无意间听到两个男知识青年的对话。 少年,“你听说的都是些什么?”(未完待续。) 092 中华书局 薛岩回想起那日,小树林,夕阳黄昏,两个身着军绿的知识青年—— 知识甲:“纵然世人对贾宝玉千万种看法,我眼中的他,始终是才情无双,惊艳天下的。” 知识乙:“贾宝玉才是最有福的,我们在这里锄禾种地,他身边却是姹紫嫣红。” 知识甲:“要我说,还是宝钗那样的女人好,哪个男人不想娶个贤妻良母,还对自己事业有帮助的女人呢?” 知识乙:“就你肤浅,林妹妹才是个真真的妙人!薛宝钗再怎么识大体,也给不了宝玉心里的慰藉。娶个那样的女人,话不投机,又有什么意义呢?” 知识甲:“就是有了薛宝钗,贾宝玉才不会饿死;我觉得林妹妹就是用来写写诗,眉目传情的。她会持家吗?会洗衣服会煮饭吗?会在你下地回家后给你端一盆热腾腾的洗脚水吗?” 知识乙:“得!薛宝钗也不见得会做这些!” 知识甲:“薛宝钗是一朵艳丽的牡丹,国色天香。” 知识乙:“林黛玉是一朵清幽的兰花,孤芳自赏。” 甲乙二人争论不休:“……” 薛岩深深总结:“我听说的贾宝玉有才情、有福气、而且身陷两个佳人的爱情中,无法自拔。” 那是他第一次接触红楼梦的世界。 陆安瑶:“呵呵。”贾宝玉有个优点就是疼女人,但是惊才绝艳嘛……写的诗大多上不了台面,不都得靠林妹妹和宝钗吗? 有福气?确实蛮有福气的,衔玉而生,有贾母宠着,王夫人疼着,丫鬟忠心,美人爱恋。 深陷两位佳人的爱情无法自拔,是深负两位佳人的感情吧? 安瑶家里不远,走了不算久就到了。 “那边是叶勇的家,我们是邻居。” 薛岩认真看了一眼。 打开铁门,芳香馥郁,清幽淡雅,即便在这样炎热的午后,薛岩也感到了一股清凉慢慢弥漫周身,脑海里自动回响起那天她说的记忆宫殿,铁门,院子、葡萄……一点一点,十分清晰。 他从未来过这么富丽堂皇,犹如宫殿一样的地方,却又是十分说得通似的,她这样的人儿,本该住在宫殿里。 “快坐。”进了一楼的大厅,安瑶给他搬来一个凳子,“你看起来很热,吹吹电风扇,会好点。” 她把电风扇调到最大。 她家楼上用的是空调,底层用电风扇。超级高的电风扇,黑色的,薛岩没有坐下,站在前头,猛烈的风吹在身上,衣服紧紧贴着肌肤,先是忽的一冷,慢慢地真的驱散了热意,他震惊地看着那个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东西,说不出话来。 安瑶从厨房的冰箱里倒出一杯果汁,递给他,笑得很热情:“橙汁给你,解解渴~” 汗流浃背,口干舌燥的薛岩,却硬是没有任何动静,只是怔怔地看着她。 “你怎么了?喝吧,让你陪我走了一段路还害你这么热,是我的错。” 他连忙摇头:“不、不是你的错……” “那就喝吧。” 薛岩很郑重,像是端了一杯毒药一样,决然,扬起头一饮而尽,冰凉,橙子味儿,很解渴。 “书在二楼。”安瑶看他喝完,才满意点头,回头蓦然发现他还在原地。 “我在这里等你。”薛岩如是说。 “嗯。”她也没在勉强了。 到了二楼,陆家成抱着一个小抱枕,看电视呢,看到她,高兴地说:“姐,你回来了啊~我听到楼下有声音,你和小勇哥说话呢?” “不是你小勇哥,是薛大哥。”说完,径直走向书房。 陆家成:(⊙?⊙)// 安瑶翻了翻书架,翻到了好几套四大名著,最满意的是一套典藏般的,书皮很硬,里头的纸却很单薄和精致,只是,是岳麓书社出版的。 岳麓书社,安瑶有点印象,出版过很多文学名著,只是岳麓书社成立于1982年,现在是1977年…… 说要借书时,安瑶没想过还有出版社的问题,现在却是很棘手。 “算了,去书店里看看。”闪身进了空间,直奔书店,找到了文学名著那一块,安瑶又找到了另外几个版本的,都是精良的现代版,不仅纸质精良,封面也很花哨,完全没有七十年代的质朴感。 “咦。”忽然,惊呼,她扫到了书架最底下的一排,角落里,有一堆比较老旧的书,张爱玲的《半生缘》,元曲《牡丹亭》,还有……名著。 数了数,红楼梦,西游记,水浒传,三国演义,四本一本也不少。 “中华书局,中华书局……”安瑶默默念道,上大学时,有听说过中华书局,似乎是国内最早的一个出版社了,辛亥革命的产物,是以整理古籍为主的一个专业出版社。 翻了几页,真的是那种很原始的,不仅有字,还有插图,黑白的,看起来很有趣。 安瑶愉悦地拿着书出了空间,还给找了一个袋子装上,就是一个麻布袋,绿色环保,可循环使用,不像塑料袋一样,会造成塑料袋危机。 等她下了楼,陆家成一把扔了抱枕,小腿鬼鬼祟祟地走到楼梯旁,在上头偷瞄。 有情况!虽然偷看是不对的,但是……他可都是为了姐姐好。o “找到了,正好四本,你看看。”下了楼,安瑶就伸手把袋子给了薛岩。 薛岩小心翼翼接过,又郑重地道了谢,他一直知道自己有一个缺点,那就是没什么文采,如今能接触到名著,心里的滋味无以言表。 “看到什么时候都行,不用急着还我,你可以慢慢看。” “嗯。可以给大妮和建军……一起看吗?”那两人要是知道有书看,铁定高兴死! “没问题,他们都是我的朋友。”安瑶浅浅一笑,凝视着他:“你也是。” 薛岩顿时心头一热,被一种无法言表的感觉萦绕,他掩下黑眸:“谢谢。我走了。” “你还没吃饭吧?不然一起?” 人都到家了,不留饭说不过去。 这下薛岩果断拒绝:“我去买东西,回去了去食堂吃。” 也不差这一时,安瑶点点头,彬彬有礼地把他送了出去,温柔叮嘱:“路上小心,记得看车。”(未完待续。) 093 傲慢胖女人 放学后,陆安瑶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甜蜜小屋”。 县二中下午是在四点半的时候放学。夏天,天也黑得慢,她打算以后每天放学都要去做一小时的生意再回家,特殊情况例外,因为持续关门确实会影响客源,而且太不像话。 陈嫂子和林欣那日对她说,他们本来有介绍客人,可是因为她那段时间关门,人家生气了就不想再来,虽然她现在想了办法补救,但是白天的空缺实在是补不上了,要上学。 或许……真的该让陆家成帮忙照看了,那家伙,嘴上没说,但安瑶还是能看出他心里的热切。 换个角度想,让他提前磨炼,未尝不是好事。 她弟弟不是说,要振兴陆家嘛。那就从卖蛋糕开始~ 今天的新品种是蛋挞,刚出炉的原味蛋挞,还冒着热腾腾的气息,金灿灿的十分诱人。 两个小蛋糕,四个长面包,外带鲜奶。 拿出英语作业本放在柜子顶端,安瑶直接站在那儿写起了作业,颜老师给布置了英语作业,把第一节的英语单词每个写上十遍,明天交上去,目的是通过抄写加深学生对这些单词的理解。 清奇的黄昏,夕阳斜照,趴在玻璃柜上,低眉颔首,安瑶手持黑色老式钢笔,想起自己一个过了英语六级的人了,认真地写着英语作业……似乎,还是很怀念的。 “嗒嗒!” 忽然,敲在玻璃上的声音很大,带着尖利,像是要穿破耳膜。 安瑶的眉间微蹙,轻轻抬眸看向来人。 柜前站着的是一个胖胖的高高的女人,满脸强悍,穿着一条花绿色繁琐的裙子,未等她先问出声,那女人就开了口:“你这儿卖蛋糕的?”语气高高在上。 原来是顾客。 安瑶不得不露出笑意,点下头:“是的。请问您需要些什么?” 女人似乎对她的礼貌和识人脸色很受用,鼻尖微微哼了声,目光在玻璃柜上逡巡片刻,才道:“我听人说你们这里的蛋糕很不错,是不是真的我也不清楚。这些不会是昨天剩下的吧?” 安瑶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客人,缓了口气,说:“这个您绝对可以放心。我们店里的任何产品都是绝对新鲜的,第一天能卖完就绝对不会放到第二天。” 女人呵了一声,“你是店主你当然会这么说,新不新鲜还得我们试过才知道。” 被人质疑产品的新鲜度,让安瑶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是服务至上,她索性大方一笑:“客人您真会开玩笑。我们的蛋糕、面包都是每天早上我亲自做的,当天若是卖不出去,我们是不可能会放到第二天的。鲜奶是瓶装的,有保质期,这都不是问题。可以保证您吃得开心,吃得舒心,吃了还想吃~” 女人闻言大喝:“什么?!这里的东西都是你自己做的?” 感情说了这么多,她只注意到了这个。 “我从小在国外长大,耳濡目染,也有实践,厨艺可以信得过。” “真的行吗……不会吃出问题吗……要不是我们家小姐非要吵着吃蛋糕……吃坏了你赔得起吗……知道我们家是什么人吗……”女人很疑虑,反复打量安瑶,似乎对她的话很不相信,一个劲喃喃自语。 我艹 不想吃没人强迫你吃,难道就她家小姐是人,就她家小姐金贵?! “客人还请您慎言,您这样会影响小店的信誉。我们这儿的产品质量肯定有保障,之前的顾客也没出现吃了有问题的状况,您看我不是也活生生地站在这儿吗?” 不都说有钱人十分低调嘛? 安瑶忽然有些不想跟这尊大佛做生意了,这人看起来不是当家的,都敢目中无人到这种程度,那她口中的小姐,岂不是更上一层楼! 女人的目光又在她身上逡巡,大咧咧不加修饰的打量,见她气质出众,模样俏生生的,通身衣料非凡,才稍稍放下心来。 “这个是什么?”女人指了指柜子里那小巧的黄金色的东西,她在小姐家当管家多年,也没见着这种东西。 “这是蛋挞,刚做的,还热乎着呢~” “这怎么卖?” “一元四个。” “怎么这么贵?”女人皱眉。 “都是实在的价格。” “先给我来一个。” 安瑶用白色的塑料夹夹出一个小蛋挞,女人直接拿起来品尝,刚咬下一口,脸上的表情瞬间变了,从未吃过这般好吃奇特的东西,酥香可口,既然没问题,就可以给小姐带回家了。她收起享受的表情,手一挥,神色傲慢:“剩下的我全要了,还有那两个小蛋糕,再来两个面包!” 好吧,看在她果断花钱的份上,安瑶自动忽略掉了她那恼人的脸色,微笑:“十个蛋挞,25元,两个小蛋糕,1元,两个长条面包1元,客人您要不要再来两瓶鲜奶?搭配鲜奶喝才能显出营养,而且鲜奶富含丰富的蛋白质,不仅能补充营养,还能美容美白呢。” 美容美白?女人抬眼一瞧,这女孩这么白,看来就是喝多了鲜奶,确实该让小姐尝尝,小姐整天对脸最是看重了。 “好!” 计算了全部的价格,一一把东西给她打包好,蛋挞用专门的小盒子装起来,连同其他的一一放入映着“甜蜜小屋”的袋子里,女人满意地接过去,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数了数,才把钱甩到柜台上,“剩下五毛的不用找了,赏给你了!” 赏给你了 赏给你 赏给 赏 淡定!淡定……安瑶告诉自己要淡定,那时候兼职做服务员的时候,也不是没瞧过别人的脸色。 那时候的她,刚上大学,放假了又要做家教又要兼职其他。大抵每个孩子心里都是那样想的吧,长大了,不好意思再向父母要钱了。 但是那段时间刚接触社会,也确实是最难熬的时候,她们家不算是大富大贵之家,但也是小康水平,平时不愁吃穿,每个孩子都是父母心里的宝。入了社会就不一样了,没有人会宠着你,会无条件地包容你,他们在乎的只有工作,他们不是你的家人,不会对你嘘寒问暖,你要学会的,就是让自己尽可能地成长,尽可能地融入社会。(未完待续。) 094 瑞士卷 也就是在那段假期,兼职的短短时间内,安瑶才真正体会到人情冷暖。 那是和以往在家里、在学校里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在家里,做错事了,有父母,你只需要撒撒娇,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在学校里,有时候以为很尖锐的同学矛盾,进了社会才知道,其实是多么的单纯。 家、学校,顿时成为了值得怀念的地方。 芸芸众生,浮生百态,做服务业的,什么样的人都能遇到,刚开始的时候安瑶很是不习惯,手脚笨拙,动作慢,不知道惹了店长多少骂、以及一些顾客的白眼,但是时间久了,也能做到轻车熟路。 然而,现在的情况不一样。那时候是因为生计需要。现在,即便自己成了一店之主,遇到傲慢的顾客,她也不能够完全随心所欲,只因为还不够强大,还不够有资本。其实她也完全可以不搭理刚才的女人,可是那不是她想要的,那个噩梦就像是一张细细密密的网,总在夜深人静时,束缚得她喘不过气。 陆安瑶拿过女人甩过来的钱,认认真真数了起来,果然多了五毛钱的小费,她冷笑一声,女人也已经走远了,原本打算说出口的,“欢迎下次再来,慢走!”这样的话,也消失在了喉间,想来那女人是不需要的。 安瑶又拿了两块面包,两瓶鲜奶“贿赂”店门口卖水果的两夫妇,希望以后他们能偶尔帮忙照看着点,虽然也许起不上太大的作用,但也让她心安不少。 陆家成最近换了兴趣,以前总躲在书房里看书、看漫画,近来看《行尸走肉》上了瘾之后,总是拿着一支笔神神秘秘地在那里画什么…… 安瑶关店后,回到家,他还趴在桌子上画东西,蹑手蹑脚走过去,轻问:“家成,学画画了?” 素描纸上,赫然画着的是,……四个人,手拉着手,衣衫褴褛,脸上的表情大部分是惊悚的。 眼熟…… 陆家臣把头一抬:“姐,我画丧尸呢,像不像?” 安瑶莫名想起了一句话,丧尸界的小呆萌。不怎么像,还有点可爱。 “挺不错。”夸赞了句,安瑶顺势问:“明天要不要去店里,卖蛋糕?” 陆家成: “姐你同意我去了!?”\(o)/yes! “嗯,每天早上,我和你一起去,摆好东西,你自己卖,下午的时候一起回家。”既然陆家成都去了店铺,姐弟俩午饭肯定是要在那里吃的,安瑶想,干脆带些锅碗瓢盆过去,放在二楼,这样也不需要每天中午再跑回家吃饭一趟了~ “我一定会好好表现的!” “也不需要你好好表现,按规矩来就行,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找店门口卖水果的叔叔阿姨,问问他们的想法,或者我回来了跟我说。”安瑶如是叮嘱。 陆家成摆摆手:“没有什么我解决不了的事情,姐你放一百个心。”仿佛一切问题都是小case。 安瑶摸摸他的头发,赶紧给他顺毛:“安全第一,生意第二,记住了,遇到问题,机警点,若涉及人身安全,果断撤!” “那要是撤不了呢?”想起上次被人贩子拉走,陆家成就心有余悸。 “给我留暗号。” “暗号……”暂时都还没想出啥暗号的两人,决定要慢慢想。 上学分割线 安瑶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小巧的保鲜盒,掀开粉红色的盖子,里面静静躺着8个小瑞士卷,分别做成了不同的口味,包裹着的颜色也大不相同,粉色的、绿色的、黄色的、奶白的、橙色的、紫色的…… 这是带给岑怡然品尝的。 自打开学后,岑怡然就会时不时从家里带来不同类别的糖果分给她,所以她今天特意做了瑞士卷来回赠。 听了安瑶的诉说,岑怡然十分开心,好朋友时时刻刻不忘记她们之间的友情。她拿起一个粉色的据说叫做“瑞士卷”的名字品尝起来,软薄的口感,带着丝丝的甘甜,甘甜是草莓味的,馨香弥漫,小口小口嚼着,她吃得享受异常,眼睛幸福地眯了起来,“安瑶你真厉害,还会做这个,好好吃啊!就跟我小舅上周给我带回来的蛋糕一样好吃!” “蛋糕?” “嗯嗯,是蛋糕!”岑怡然欢欣道:“小舅舅说是在街上有家叫‘甜蜜小屋’的店里买的,里头的蛋糕特别好吃,而且里头的老板娘,年龄和我差不多呢。你说神不神奇?而且,那里的蛋糕真的可好吃了,回头我让我小舅多带点,给你尝尝!” 越说,岑怡然越觉得是这个理,好朋友之间就应该互相分享好吃的东西,安瑶都对她这么好了,没理由她不带点蛋糕给她。 小舅舅…… 岑怡然的小舅舅,是她店的顾客? 安瑶按捺下想直接问岑怡然“你舅叫啥名?”的心,那样显得不太礼貌,于是她试探一笑:“你舅舅,也喜欢吃‘甜蜜小屋’里的蛋糕?” “是啊,我舅舅喜欢香草味的,上次还特意买了一个回来。” 舅舅……香草味……宋凌寒……这三个词忽然在安瑶的脑海里串在了一起,“我听说喜欢吃香草味的人口味都比较淡,喜欢吃巧克力、牛奶这种的口味就比较重了,淡口味的人一般还挺喜欢吃薄荷的·······” 岑怡然又拿起一个绿色的瑞士卷,顿了顿:“那么说我就是重口味了?!呃……舅舅他只喜欢香草的,薄荷味儿的舅舅是带了一个回去,不过是给……” “瑞士卷?”西装笔挺的颜老师不知道什么时候飘到了两人的身后,负手而立,轻皱着眉。 薄荷的香气缕缕飘散,岑怡然挺着背,整个瑞士卷都吞了下去,嘴巴闭得紧紧的。 每回同桌遇到颜老师,总是这样正经。 不愧是海龟安瑶点点头:“是的,老师。” “柠檬、牛奶、橙子、葡萄、巧克力味儿”颜非聿紧盯着那个保鲜盒,眼眸森然,“在教室吃东西是不礼貌的,会影响到其他同学” 安瑶猛然环视四周。 全班同学如狼似虎。 “为了防止这种情况的发生”(未完待续。) 095 唐琳 安瑶心一紧:防止啥!已经发生了好么! 颜非聿:“老师决定,先把这盒瑞士卷没收” 岑怡然:煮熟的鸭子要飞了。~~~~(>_<)~~~~ 看着同桌那眼泪汪汪的大眼睛,安瑶当机立断,咬咬唇:“老师,我们错了,我们以后一定低调吃东西。这是我自己做的,味道挺好的,您要不挑一个尝尝?保证不会让您失望。尊师重道是一种美德,我们时时刻刻践行着这种美德~~~~~” “下不为例!”颜非聿眉头皱得更紧,似乎是在考虑一件很严肃的事情,要不要接受学生的贿赂?而后,他干净修长的手指伸向保鲜盒,毫不犹豫地捻起一块淡黄的瑞士卷,“等等,再来一块巧克力味的。呃……下次记得带上薄荷味的。” =口=!还有下次? “你们继续。”说完,他转身,淡然地走出教室。 陆安瑶:老师的节操呢?掉了? 岑怡然:呜呜瑞士卷,少了两个。 早操分割线 激动人心的音乐传来,又到了一天中做广播体操的时刻了。 各班同学纷纷来到操场集合。操场还是土操场,中间是一个升旗台,上头的五星红旗迎风飘扬。 这时候,县二中的广播体操,是第五套广播体操。 排好队,整个操场的同学、包括老师,大部分都是肃然起敬的。做早操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不像后世,很多学生的学生都变得比较散漫,早操都是随便动动手、动动脚、蹦一蹦、跳一跳。 “伟大的领袖教导我们,发展体育运动,增强人民体质,提高警惕,保卫祖国!”激扬的声音从广播里传到学校里的每个角落,“现在开始原地踏步走,一二一,一二一……” 安瑶跟随着广播节奏,摆动身体,这套早操做下来,总是有点儿别扭,转头,其他的同学都做得很认真,抬手、抬腿,每一个动作,他们用尽了力量。 她忽然也找到了感觉,和叶爷爷学习五禽戏的那种感觉,慢慢的,放松,竟也能融合到早操中来,等广播声结束时,身上已然出了一身汗,生命在于运动。 “看,是唐琳。” “唐琳,快走,快走。” “……” 人群中渐渐传来窃窃私语,大家像是有默契般让出一条道。随后,那个叫做唐琳的女孩,出现在了众人的眼球中。 穿着一条洁白的公主裙,蓬蓬的,剪着齐肩短发,有点儿胖,五官也不是很出彩,相貌平平,如果不是这一身高档、洁白、昂贵的衣服,就是那种在人群中也不会有人多看一眼的存在。 安瑶微微偏过头,朝岑怡然问道:“唐琳是谁?” 岑怡然惊呼一声,大眼闪了又闪:“安瑶,唐琳是谁你居然不知道?!” 不知道很奇怪么。 “你知道咱们z市的市长姓什么吗?” 安瑶随意道:“莫非姓唐?” “嗯嗯。”岑怡然小小点了下头。而后就把她知道的都告诉了安瑶。 原来,这个唐琳,是z市市长唐义的女儿。z市市长这个职位是去年才被唐义接手的,也是去年,唐义才突然多出了一个女儿唐琳。而且,唐市长已经有一个妻子了。这个女儿,是唐市长的前妻生的,一直跟着她母亲生活在山村里,听说唐义当了市长,前妻是立刻就把女儿送到了唐市长家里。 “唐琳在学校很嚣张,大家都不敢跟她靠太近,一般见了她就绕道走。”岑怡然在安瑶耳边悄悄说道。 可能是她们这边的动静太大还是怎么的,唐琳忽然朝安瑶她们这么走来,路过她们身边时,突然对着她俩,面露嫌恶,喊道:“乡巴佬!” 那两个小跟班,跟在唐琳的身后,也停下脚步,站在她俩面前,一人轻飘飘各自吐出一句:“乡巴佬。” 陆安瑶和岑怡然面面相觑。 安瑶是哭笑不得,岑怡然则是万分惊恐,“安瑶,怎么办,她是不是看我们不顺眼?” “顺不顺眼的我不清楚。”安瑶安抚道:“但是咱们俩绝对不是乡巴佬,没事的,别放在心上,就算她是市长的女儿,她也不可能一直横着走。” 她活了两辈子,显然是不会因为唐琳的一句“乡巴佬”就轻易动怒或者害怕的。 “为什么?可是她是市长的女儿啊?”岑怡然还是有些害怕,爸爸一直让她在学校要乖巧,不能惹事,她只是个县长的女儿而已。 “你以为她是螃蟹吗?横行霸道?”再说了这里不是流星花园,那唐琳也不是道明寺。 岑怡然一下子给逗笑了。 两人状似没有发生任何事情的走回教室,就跟平常一样,岑怡然也终于被安瑶好说歹说地把这事放下了。 周围的更是想不到她们俩竟然这么淡然,很明显,唐琳主动接近谁,谁就会倒霉的。 “安瑶!”陈大妮跑到她们面前,刚做完操,脸还红红的。“谢谢你!” 安瑶被这一声谢谢弄懵了,“嗯?” “那啥、我向岩子借了一本《水浒传》,建军借了一本《三国演义》,岩子说那书是你的。” “哦这个,你们随便看,不碍事的~”安瑶随即向她介绍:“大妮,这是我同桌,岑怡然。” “你叫大妮吗?你好~” 陈大妮愣愣点头,果然是安瑶的朋友,打扮得很文静,面色红润,很漂亮。她担心地问:“刚才唐琳跟你们说什么了?” 安瑶:怎么大家都知道唐琳。 岑怡然无奈道:“她说我和安瑶是乡巴佬。” 要是搁以往,陈大妮绝对哈哈两声,仰天大笑,但是今天,她真的笑不出来。“唐琳是我们班的,我们班上的人都不主动和她玩,除了她的两个小跟班,老师平常也都不怎么管她的。听说她身家很硬,不是我们能得罪的。而且,只要被她注意到的同学,都会成为被她捉弄的对象。上个星期,我们班有个同学穿了一件比她还鲜艳的衣服,第二天来教室时,脸上就多出了五道红痕,大家怎么问,她都不说发生了什么事。总之,你们要小心些。” 陈大妮说得很郑重。 “谢谢你,大妮,我们会注意的。”安瑶和岑怡然认真道了谢。(未完待续。) 096 重生之温好 周一的半夜,下了一场倾盆大雨,大雨从天边磅礴而来,漫无边际。 素色的老式窗户被雨水敲打得咚咚作响,雷电在天空中张牙舞爪,床上的年轻女人静静躺着,嘴里不断地喃喃着什么,好像在梦中遇到了不好的事情。 清晨,大雨结束,空气十分清新。 温好睁开眼睛,猛然掀开被子,坐在床边,这是哪里?!不大不小的一间屋子,绿色的刷漆大门,土墙,一张木床,床边有一张高脚的绿桌子,上面整齐地堆放着一排书,一大堆文件。 很熟悉,好像她还在教书时的教师宿舍。 温好后来的记忆里是冷冰冰的牢房,日复一日枯燥的牢狱生活,永无止境的劳动,摩擦到粗糙的双手,渐渐枯黄老却的皮肤,身材慢慢变得臃肿,她不是没有勇气自尽而死,了此残生,她只是为了等待。 她在牢中,为了等一个人。 颜非聿,她日/日夜夜念着的名字。 但是到死,他都没有等来那人的原谅和爱意,他连一次见面都吝啬到不肯给她。 劳动时与人发生冲突,被那人打得头脑上出了一个洞,鲜血快要流干的时候,她还是会下意识地叫着他的名字……那个她爱了一辈子的男人,如果有来生,她一定不会再意气用事,不会再冲动,不会再痛失所爱! “叩叩叩、叩叩”外面传来了清晰的敲门声。 温好皱了皱眉,奇怪,这是在做梦吗?如果是做梦,为什么敲门声那么真实?她明明已经死了呀…… “温好,醒了吗?温老师、温老师……” 温老师曾经是一名人民教师的她,有多久没有听到这样的称呼了,是梦吧她酸涩地想。 门外的敲门声越来越急促,温好浑浑噩噩地下床,忍不住就开了门。 和煦的阳光从门外探了进来,温好不适地抬手挡了挡,阴暗的牢狱生活太久,很难得享受到舒心的阳光。 门外的年轻女人走了进来,问:“温老师,你怎么了?”看到她邋遢的样子,她一惊,复又道:“温老师,你怎么还没起床?今天三班第二节是你的课,快收拾收拾,别迟到了。” “三班第二节,我的课?什么课?”温好觉得越来越奇怪了,忽然,她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眼前这个年轻女人,一件白色的衬衣,一条黑色的健美裤,五官清秀,身量窈窕,记忆深处的东西蓦然涌现,她惊恐道:“你是小薇?!” 小薇,她的记忆里是有一个小薇,和她教一样课程的老师,她曾经不错的朋友。 “温好你睡糊涂了?我是小薇呀。你不会连第二节什么课都忘了吧?音乐课啊……”小薇有些不解。她和温好的年龄一样大,都是市一中的音乐老师,两个年轻人经常在一起谈论问题,久而久之也就成了朋友。 在她眼里,温老师一直是一个很有纪律的老师,把自己打扮得干净利落,从不会像今天一样,八点多了才早起,而且衣服都还没换。 温好一震,这感觉太真实了,真实得不像话!头脑里传来尖锐的疼痛,她伸手揉了揉,声音很虚弱:“小薇,我昨晚没睡好,有点儿头痛,等下可能上不了课。” “头痛?”小薇显然很热心:“怎么样?我带你去医务室看看?昨晚的雨太大了了,吵得人难以入睡,温老师你定是被雨给打扰的。”说着就要去扶她。 “没事儿,我再睡会就精神了,去医务室太麻烦。” “那你好好休息,我去校长那儿帮你请个假,音乐课我先帮你上了。” “好,谢谢你,小薇。” “客气什么,你以前还帮我上过两节课呢。”小薇道:“但你还是要注意啊,有不舒服的还是要立刻找大夫,知道了吗?” “嗯。” 送走了小薇,温好小心地关好门,上了锁,很久没被人关心过的她眼睛忽然湿了……她走到墙边,看了看墙上挂着的日历,泛黄的纸张,清楚地写着今天是1977年9月11日,星期一。 “1977年、1977年……1977年。竟然是1977年!”她仰头大笑,笑着笑着,又掩嘴大哭:“我回到了1977年,这一切是梦,还是真实的?” 温好的心里泛起一股诡异的感觉,和一丝丝的期待,她希望这是真的。 在监狱的时候,见识了各种各样的人,其中有一个讲故事的,经常会给她们讲一些神奇的、匪夷所思的故事,什么人死了之后灵魂附体到别人身上、一个女婴出生便带着上辈子的记忆、某个凶宅闹鬼之类的…… 以前的温好是个唯物主义者,对主席的话也坚信不疑。然而人绝望久了,思想也慢慢改变了,哪些是能相信的,哪些是不能相信的,都变得无关紧要。 而今天,她活着站在这里,就说明神奇之事是存在的。 这是一个崭新的温好、美好的温好,不再沾满污秽的温好。1977年,她才二十三岁,在市一中做了一年的音乐老师,她还年轻,一切都还可以重来 她伸出手,拿起老旧的镜子,一只手慢慢地抚摸着脸上的皮肤,光滑、紧致、白皙。 温好的长相一直是好的,从小也娇生惯养,所以底子很好,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那时候被判入狱,因为这张脸,遭到很多人的攻击,她们抽她耳光、抓她头发、把她打得伤痕累累。 不要不要,再也不要了! 她抱住自己发抖的身体,掩盖住恐惧,她活过来了,回到了十七年前,她不会再重蹈覆辙!她要活得比任何人都精彩,她要做最幸福的女人! 要抵制上辈子的命运,源头的源头,就是那个女孩,那个风华绝代的女孩,她从她身边抢走了一切。 那个女孩,陆安瑶。 他的学生,非常优秀的学生,连她都自愧不如,嫉妒到发狂的学生。 算算时间,这个时候,陆安瑶已经到了县二中,而且上学一个星期多了。 是时候该准备了,温好好整以暇地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明艳的笑容。这一世,知道一切未来走向,知道陆安瑶所要做的大部分事情,她温好的人生,势必一帆风顺!!!(未完待续。) 097 小贼,拿命来 这天,英语课上,来的却是数学老师。 “听说颜老师有事情,去了市一中。”岑怡然的表情有点小神秘。 陆安瑶对颜非聿的私事不感兴趣,就没多问,她正想着午饭要吃啥;而且,今天是陆家成自己一个人卖蛋糕的一天,她都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快点去看看了。 所以一放学,告别了岑怡然,安瑶就快步走在回家的路上,刚到那条街,远远的都能看到“甜蜜小屋”的招牌,她抬脚刚要走过去时,视野中出现了一个男人。 一个与众不同的男人,她不由多看了几眼。 首先,她注意到的是男人瘦削修长的身形,看起来稳健有力;其次注意到的是男人的衣着,一条黑色的休闲长裤,利落地衬托出他笔挺的腿型,上身是一件墨绿色的短袖衫,扣子并没有敞开,而是一丝不苟地全部扣得整整齐齐;然后,咦?那男人手里抱着一团雪白的不明物体,隔得有些远,看不清楚;最后,安瑶下意识想要去看他脸的时候,他似乎注意到了她的打量,犀利的眸光有意无意地往这边一瞥,安瑶吓得赶紧垂下脑袋 哦……不对……为什么要垂下脑袋?眼睛长在身上不就是用来看的嘛? 但是,那男人的气场很冷呀 “抢劫啊!……抓小偷啊!……快来人啊,有小偷!” 后边突然传来女人尖利的声音,太尖利了,差点要刺穿耳膜。这时候做小偷貌似是件人神共愤的事情。 安瑶转身,挑挑眉,动了动手,有点跃跃欲试。 只见一个高个子的男人,手里提着一个竹筐,身后追着一个中年妇女。想来那个竹筐就是被抢的对象了~ 安瑶静静站在边上,只等着高个子男人跑过来时,给他致命一击。谁知,这男人看来是跑步惯了,跑得很快,脚下生风一样,等安瑶刚要出手时,书包被一个大力拽走了,胳膊因为冲击力,疼了一下。(⊙?⊙)发生了什么? 连环作案小偷。 (╰_╯)找死! 抢谁不好,竟敢抢她书包。 中年妇人停下来,弯着腰,站她跟前气喘吁吁道:“小姑娘,你站哪不好,你干啥站这呢?这不,包被抢了吧……” “婶子,我抓小偷儿呢。” “啥?抓偷儿?“婶子:“唉唉、小姑娘,做啥子呢!你脱啥鞋子呢???” 安瑶真是气急,弯下腰,脱下右脚的鞋子,对着小偷的头瞄准小贼,拿命来! 自从上次用鞋子砸了那个人贩子之后,她就发现了一件怪事,那就是她好像有了小李飞刀般的技能,眼神那叫一个快准狠,当然,如果把鞋子换成银针,就更完美了。 “站着别动。”清润的嗓音微微低沉,像是对着安瑶和那个婶子说的。 安瑶还来不及看是谁,就觉着眼前有啥飘过,动作如风,她的鞋子成一条抛物线状,在空中匀速前行,很快,男人矫健的身影已经超过了她的鞋子。 一个利落的回旋踢,小偷被踢倒在地,竹筐脱离了小偷的手,被男人放在了地方。小偷想趁着空隙逃跑,刚站起来一下,腿上又挨了一脚,他忍不住啊的大叫,爬也爬不起来。 最后一刻,在安瑶的鞋子快要落地的时候,鞋子落到了男人的手里。 虚惊一场。 那个大婶高兴地跑过去,朴实的大婶儿,抓着男人的手,感动:“小伙子,谢谢你呀,要不是你,婶子这一篮子的猪肉就要进了这天杀的小偷嘴里了。” 男人一手抱着一只不明物体,一手拿着安瑶的鞋子,还能帮大婶把竹筐捡起来,原本锐利而又冷厉的眼神在面向大婶时,温和了不少,抿了抿嘴角:“婶子,我应该做的。” 地上的小偷早就看出这男人是个练家子了,那一脚下去,他瞬间就不能走路了。他爬过去,诚惶诚恐:“大哥!哥啊!您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我老七吧。我做牛做马都报答你啊!” 安瑶一蹦一跳,蹦蹦跳跳,好不容易一步一步蹦跶到几人面前时,她的的下巴惊得都快掉到地上了。 才多大的人也敢自称老七。瞅着年龄和那男人差不多大。 她在训练自己的定力,也多亏了和叶爷爷学过五禽戏,站了这么久依然屹立不倒。 虽然小姑娘一只脚没穿鞋,但一点儿也没有不雅观。反而她穿着一条淡黄的裙子,裙摆微微荡漾,玉足纤纤,白皙的脸秀美俊俏,跪在地上的老七擦了擦眼睛,他刚才抢的是这个小女孩的包吗? 他竟然欺负这么一个美丽的小女孩。 老七双手把包奉上:“小姑娘,你的包,还给你!” “哦。”安瑶愣愣接过,准备去接,身体一个不稳,注意,她现在只有一只脚。 “鞋、鞋子。快给她穿上鞋子。”大婶在边上着急地说。 一双修长有力的手抓住了她的胳膊,“快穿上。”男人低沉的声音子头上传来,低下头,那只鞋子已然到了地上,安瑶干脆套上脚去,他才放开手,她也弯下身把鞋子的扣子扣上, “谢谢。”安瑶真诚地对着他的胸膛说了句,对方一个大男人,才十三岁的她,微微抬头也只看到了他的胸膛。(⊙﹏⊙)b 身高差什么的,真的很伤自尊呢。 “小伙子,小姑娘,这个偷儿你们看咋办?要不给带到警察局吧?这样的人,谁知道以后还出不出去偷了。”大婶说。 老七心里有别提有多恨大婶儿了,但是面上不得不装出可怜的神情,听到大婶的话,还特悲戚地摇了摇头。 “别,别,大哥、大婶、小姑娘,我上有老,下有下,家里实在穷得厉害,前两天家里的婆娘刚生了小的,是个儿子哎。那小子在娘胎里油水不足,生下来瘦瘦小小的,家里婆娘也是,以前瘦,这会儿更瘦了,就跟甘蔗似的,我这才不得已出来偷东西。我保证,这是第一次,不会有下一次了!”老七抹着好容易挤出来的眼泪,偷偷观察三人的神色。 大婶面色动容:“艰难的世道哟!”(未完待续。) 098 小比熊,小萌物 “这小伙子也挺可怜的~”大婶又说道,戚戚然看向男人和陆安瑶:“到底该咋办呢?” “放了他。”男人开口道,语气凛然:“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如果这次的痛都不能长教训,蹲牢子就是他的下半生。” 好狠的话~~! 老七脑袋一缩,颤颤巍巍地伸手摸了摸腿,还在,还在就好再抬头,看见男人冷冽深邃的目光,以及他身上像是哪个道上老大的气场,老七在心里发誓,就是饿死也不偷了。 “身手这么差还敢去当小偷,这简直就是一小白。”安瑶无奈摇头,微微一叹,随即瞄了一眼男人:“那个、你刚才要是不接的话,我的鞋子是能打到他的。” 老七:╥﹏╥要感谢大哥救了他的头。 男人侧目,忽然瞥到她莹白纤细的手腕,那个玉扣他眼里微不可查的光芒闪过,“你练过?” 他的眼神太过犀利,好像要穿透她一样,安瑶下意识小了声音:“练过一点。” “手的力度不错,脚的定力也还可以。”他说。 安瑶缓了口气,刚要说点什么,身体忽然呆若木鸡,明若秋水的眸子里迸射出强烈的光,猛烈到老七不敢睁开眼睛了。 嗷~ 嗷嗷~~ 嗷嗷嗷~~ 男人手中的不明物体动了动,探出一个小巧雪白的脑袋,刹那间诱发了安瑶的铲屎官属性。 安瑶喜爱的东西很多,现实的、虚无的、一切美好的事物、美食、衣服、古风、中国风、诗与远方……还有,小萌物。 那是一只雪白的比熊犬,通身小巧可爱,自带萌属性。只见它乌溜溜的眼睛大大的,有点刚睡醒的小迷糊,鼻子黑黑的一个小点,圆圆的脑袋,脑袋前的一小撮柔软的发毛是微棕色的,看见安瑶看它,它像是有灵性般,伸出粉色的小舌头吐了吐~ 天哪! 好萌!好萌好萌好萌好萌好萌! 萌萌哒~~~怎么会有这么萌的生物,安瑶把手放在心上,心尖微微跳动,那里充斥着喜悦与热切。 大婶见没她什么事,转身就走,只是临走前嫌弃地摇了摇头,那小姑娘看着冰清玉洁的,可是眼神啊一看就不安分,一个劲往那个小伙子身上猛瞧,唉~~~! 老七:我能走了不?为啥都不说话了?我爬、我爬、悄悄爬走…… “你的两个同伴,在那边。”男人凉薄地提醒他,爬错方向了。 老七回头一望,巷子里那两个探头探脑的影子,不是强子、阿肃是谁!?这人,究竟是神还是鬼?!!!! 调转方向,我爬,继续爬。 叶青瑜倒没注意到安瑶的异常,只是看见大家都走了,遂也抬脚就走。 手中的小狗发出微弱的呜呜声,变得有些躁动,叶青瑜凛了凛眉眼 做任务时,阴差阳错的,这只狗转移了敌人的注意力,救了他一命。他对这只软绵绵的狗没什么好感,男人,都喜欢那刚硬的军犬,这只小不点,要不是看在是他救命恩人的份上,他可不会坐火车都抱着只狗,伺候它的吃喝拉撒 小狗的腿受伤了,还没有好,正好他要回家,无奈只能把它抱回家养伤,养好伤,是该给他找个去处了。 安瑶双眼含泪地目视着男人高大的背影,不自觉向前挪了一步,两步,三步,亦步亦趋地跟在男人身后,两人保持着一段距离。 作为一名军人,敏锐的直觉,使叶青瑜停了脚步。他淡淡转身,冷冷地看着她:“你有什么事?” 萌萌的小狗,又张了张嘴,吐了吐舌头。 这么一只可爱的小狗狗,给这样一个不解风情的男人养,简直是暴殄天物。如果说穿越而来,携带金手指让她衣食无忧,让她以为自己得到了全世界,可是这一刻,残酷的事实摆在眼前,这只比熊犬不是她的,不是她的,不是她的…… 仿佛一下子失去了全世界、 就是这种心痛到不能自已的感受。 安瑶失落地摇摇头,果断地转身,在心头默默念道:小狗,再见。~~~~(>_<)~~~~ “唔、呜……”被叶青瑜抱在怀里的比熊犬,正在扑腾着自己的小身体,做挽留状。 安瑶本打算一步三回头,才第一个回头,便看见那男人的眼神,便打消了自己的念头。 回到“甜蜜小屋”,木讷地上楼,炒了菜,煮了饭。 饭桌上,陆家成坐在她对面,把账本推给她看,安瑶接过,一瞄,就合上了。 午饭食之无味,安瑶满脑子都是那只可爱的比熊犬,神色蔫蔫,直叹,“唉~~!” “姐,你咋了?” “多么可爱的小比熊~~!” ? 陆家成很少看到自家姐姐这种多愁善感、欲哭无泪的表情。 “家成,今天我在路上看到了一条可爱的小狗,超级可爱,我觉得我爱上它了,没有它,我饭也吃不下,学也上不了,教也不睡着。” 陆家成抓了抓头发:“姐,小狗有啥可爱的。不都是黑乎乎的一只吗?”很显然这个时代的人没有养宠物的意识。 “那只是白的。” “白的也不可爱呀。” “你是没见过。” 陆家成眼睛一亮:“姐,你是不是想买只狗回家看门?” 陆安瑶轻敲了一下他的脑袋,纠正:“小萌物是用来看门的吗?小萌物是用来宠溺的!” 陆家成哼哼,忽然凑到她面前:“姐,那小狗能有我可爱?” “人和动物不具可比性。” 陆家成:感觉姐姐的爱被一只素未蒙面的小狗分走了,心好累~ 中午,余韵未消。 岑怡然:“安瑶,该教语文作业了。” 把作业本往她面前一递,安瑶幽幽道:“中了一种叫比熊犬的毒。” 岑怡然:…… 刘小月:“安瑶,早上我的英语作业没做完,现在交可以吗?” 安瑶幽幽望向小月:“小狗” 刘小月:“……” 放学,薛岩锁门,教室里的人渐渐走光,安瑶坐在位置上,还没有要走的打算。 薛岩走过去,关切地问:“安瑶,你生病了吗?”从下午开始就发现她不对劲了。 “是啊,生病了~”安瑶气若游丝、奄奄一息:“只有狗才能救我” 薛岩:……(未完待续。) 099 宝贝儿,叫声妈妈 “小瑶,你今天怎么了?看你闷闷不乐的。”叶勇小心翼翼地撇着安瑶的侧脸说。 “叶勇,是你啊。”安瑶也没管叶勇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有气无力地扫了他一眼,恹恹地道:“没啥大事儿,就是得了相思病。” “啊?相思病?相思也是一种病?严重不?要不,去医院看看?”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安瑶幽幽叹道:“好不了的,我这是心病。” 叶用抓了抓后脑勺,忽然意识到什么,脸红成了一只煮熟的虾子:“小瑶……”小瑶怎么连这样的话也敢说。 “小瑶,今天我三叔回家,我奶奶喊你和小成到我家吃晚饭。”叶勇把中午出门时,奶奶对他的嘱咐说了出来。 安瑶魂游天外的思绪终于被拉回来了一点点:“你三叔?” “嗯。” “亲的?” “是。” “也就是说,你的三叔,我和小成的师兄,回家了。他不是在部队里吗?”安瑶不得不正视起这个问题了。 “三叔是在部队,但是他最近刚立了功,休假一周。” “小勇,既然是你三叔,我和小成还是不去叨扰了吧。你们一定有好多话要说。”虽说他是她师兄,可是论亲疏远近,叶勇和他是更亲的,而且人家刚回来,她理所应当去看望,但也可以明天去看望的,至于吃饭,那是他们一家人的事情,她过去了也会显得不礼貌。 叶勇:●︿●三叔话多吗? “别别,小瑶,奶奶让我务必要把你和小成带过去认认师兄,而且我三叔中午就回来了,我们已经吃过一顿饭了,晚饭你和小成一定要过来!” 安瑶只得应了下来。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走到了快到两家的门前 叶勇一路上都在念叨着他三叔,据说叫叶青瑜,“三叔这次回来,还带了一只狗” 安瑶来了兴趣,眼眸闪闪:“你三叔把军犬都带了回来吗?我听说部队里的军犬都特别有灵性,特别威武……” “不是军犬。”说实话,看到一向冷淡的三叔,回来时抱着一只白毛,他当时特诧异:“是只白毛,流浪狗,我三叔正打算找个地方把他给处理了。” 他家可不养狗。 要养也养看门大狗,有战斗力的,能抓小偷。那一只小小的,能干啥? “咦,那是什么?”安瑶的目光立刻被叶勇家门前那一团毛茸茸的雪白物体给吸引住了,越走越近,她的心也越来越雀跃。 小萌物站在叶勇家门前灰色的泥土上,软软的一团,摇着柔软的小尾巴。 “呀!”她欢呼一声,张开双臂像只翩翩起舞的蝴蝶,飞扑过去,“宝贝儿,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小宝贝儿,爱死你了!” “呜呜~~”小狗发出细小的声音,仿佛十分愉悦。 安瑶蹲下身,伸出双手把它抱在臂弯,也不管小狗身上是不是有虱子,也不管小狗打没打过疫苗,如玉的手指轻轻地抚着小狗的毛发。 小狗伸出小舌头,舔了一下她的手。 “宝贝儿,妈妈真的是快想死你了,来叫声妈妈,妈~妈~” “呜~呜~” “哦!真乖,叫得真准!” 要不是因为有叶勇在,安瑶真想把小狗按在怀里,亲亲它的小额头,太萌了,怎么会有这种萌物呢,上帝你创造萌物就是来讨女人欢心的吧~~ 叶勇如遭雷劈,蹲在地上的女孩儿,笑靥如花,眉眼弯弯,可是她却自称是一只狗的妈妈! =口=!三叔,奶奶、爷爷、阿景,快来拯救小瑶吧!!! 他在上京的时候曾经见到一个女知识青年,从云南调回来后就疯了,见着但凡年轻点的男孩,都发疯地扑上去喊:“儿子,我的宝贝儿,我是妈妈,我是妈妈啊!” 情况和安瑶,如出一辙。 听见门外动静出来的沈梅芬、叶爱国:⊙﹏⊙‖i 叶青瑜:→_→ 还是沈梅芬快速反应过来,痛心疾首地把上前把一人一狗分开来,“哎呀,小瑶,好好的一个孩子,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对着一只狗自称妈妈了呢?” 叶爱国当机立断:“快送医院!” 沈梅芬:“小勇,你说说是怎么回事?你和安瑶一起回来的!” 叶勇:“奶奶,我、我……”阿景,快来救我~~!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三人你一句我一句,小狗孤零零地站在地上,仰头望着安瑶,舔她的脚,安瑶的心都软了,好半响才反应出来闹了什么乌龙:“沈奶奶、叶爷爷我没病,不用去医院。” “真没病?”沈梅芬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见她神态正常,才问:“你刚才为什么喊这只小狗……宝贝儿……”唉,这么露骨的词语她家小瑶也敢喊出来,对象还是只狗。 以前小瑶是一个多么贴心聪慧的小姑娘,从不会这等胡言乱语的。 “这是爱称。” 叶爱国脸色一沉。 叶青瑜虽然很惊讶能看到这个小女孩,他们中午才刚见面过。原来她就是爸新收的小徒弟,又想起中午时她如狼似虎的目光,他的嘴角不着痕迹地一抽,对自个已经慌乱的爸妈道:“我想,师妹应该是喜欢这只狗,而已。” “嗯嗯!师兄说得对!”安瑶小鸡啄米般地连点头,弯下腰想把这只小狗抱起来,但随即想起这只狗是师兄的,偷偷瞄了眼师兄,赶紧换了动作,爱怜地摸摸小萌物的头。 “叶爷爷、沈奶奶,我没事,真没事,我就是喜欢小狗,你们不觉得它很可爱吗?”安瑶再次表明立场。 叶勇撇嘴:小小一只白毛,没看出有啥可爱的~ 叶爱国和沈梅芬面面相觑,忽然明朗一笑。“看来小瑶是爱犬之人,这只狗确实不一样,平常家的狗确实没它这么娇气!” 女孩子都喜欢些娇气的东西,两口子也就释然了。 本以为小瑶喜欢花啊、草啊、书啊、茶啊之类的,现在倒是多了只狗,罢了罢了……沈梅芬大手一挥:“既然小瑶喜欢,这只狗就送给你了。反正也是小瑜抱回来的,正愁着没地方安置呢。” 安瑶一喜:“真的可以吗?” 沈梅芬:“可以可以~”(未完待续。)( 网) 100 叶三叔 “谢谢师兄,谢谢!”陆安瑶抱起小狗,郑重地朝着叶青瑜鞠躬,想了想觉得不对,遂挺直腰,做了一个笔直的军礼。 沈梅芬扫了两人一眼,抢话,笑呵呵道:“小瑶,你和小勇一个辈分,以后可不许叫小瑜师兄了,回头把小瑜叫年轻了,他心里就偷着乐了。你跟小勇一个称呼,往后叫三叔。” 而且回头她家小瑜总仗着自己年轻,还没有要处对象的觉悟,那可亏大发了。 安瑶微微抬眸,看了看叶青瑜那张俊美无俦、却又冷若冰霜的脸,觉得沈奶奶说的情况根本不可能发生,但还是浅笑,乖巧地喊:“三叔~” 叶青瑜只是朝她点了点头。 这下,沈梅芬高兴了,叶勇觉得甚是,叶爱国没啥感觉,于是,世界圆满了。 “对了,小瑶你去喊下小成,今天就在这里吃饭。”沈梅芬说。 安瑶爱不释手地抱着小狗,去喊陆家成了。 “妈,能不能不喊小名儿。”叶青瑜面无波澜地说。 “有什么不能喊的,你小时候我和你爸就是这么喊你的。这多少年都喊过来了,二十二年了。” 叶青瑜一瞟:“回头你给我喊年轻了……” 沈梅芬一噎。 叶勇死命咬着嘴唇,忍住那快要喷薄而出的笑意:一向令人敬重的三叔什么时候会讲笑话了?! 陆安瑶抱着自己的宠物,跟陆家成说了声要去见师兄,陆家成顿时紧张了:“姐,师兄是个什么样的人?” 气质凛然,不苟言笑。这是安瑶的第一印象。 “总之,是个男神就对了。等下见着他,你严肃点就是了。” 陆家成绷起稚嫩的俊颜,两条眉毛碰在一起:“你看我这样够严肃不?” 安瑶直接给他一个栗子:“这是见男神的表情吗?” “话说,姐,到底啥是男神?我不知道,就无法调整表情。” “男神,顾名思义,如同白马王子一样的存在。一米九零的黄金身高,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俊脸,眼睛要迷人,鼻子要锋利,嘴唇要轻薄,气质成熟、有风度,还要有肌肉,但不能太多。太多,就变成了肌肉男。” 陆家成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明白。” “姐!”陆家成忽然怪叫一声,“你什么时候抱回来一只狗????” “你才注意到吗?”安瑶轻声道:“它不叫狗,它有名字的,叫棉花糖。”没错,棉花糖是安瑶给萌物小狗取的名字。雪白蓬松的一团,就像新鲜出炉的棉花糖。 “棉花糖,喜欢妈妈给你取的名字吗?”举起棉花糖的小爪子,安瑶幸福地眯着眼睛问。 =口=! 陆家成捂住嘴:“姐,你怎么能认小狗狗做儿子!?”姐姐疯了吗?怎么会!亲爱的姐姐怎么可能会疯。 今天的太阳是打西边出来哒~ “这是爱称,爱称懂不?它很可爱。以后它就是我的宠物了。” “姐,我没有这么一个狗外甥。” 棉花糖:呜呜~吐出可爱的小舌头。 陆家成:“别叫我舅舅!!!” =_=安瑶的手抖了抖,满脸黑线,回头交代:“快去换身衣服,待会咱们要去沈奶奶家。我先带棉花糖去洗个澡。” 陆家成:(┬_┬)洗啥子澡,狗还洗澡 安瑶本想带着棉花糖进空间,空间里时间静止,所以她有大把的时间给小棉花糖做一个打理。但是她才刚要进去,就被一道无形的屏障给弹了回来。 这是怎么回事? 棉花糖不能进空间? 可是前世的时候她经常会拿着一些鱼进空间的池塘,同样是动物呀== 安瑶现在也没时间想这些,她把棉花糖抱进了浴室。 先是拿出一个澡盆,用意念舀了温热的泉水进去,把棉花糖放在澡盆里,洗干净。 棉花糖身上没有洗出一只跳蚤,简直是最干净的小狗狗了~~!用手舀了点水放在棉花糖面前,它吧唧吧唧几口就喝光了。 洗碗澡,安瑶也没给它换上衣服,它的棉花糖这么好看这么可爱,根本就不需要穿衣服的好伐,裸奔也是中华第一小萌物。 棉花糖身上的白毛有些杂乱,安瑶拿出一把剪刀,小心翼翼给它“理发”。 把头发周围的杂毛剪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圆溜溜的头,看着很迷糊。把剪刀挪下,开始清理棉花糖身上的杂毛,左修修,右修修,棉花糖很好奇,时不时抬起小爪子要去蹭剪刀。 安瑶被逗得开怀大笑:“好了,好了,快好了~~” 放下剪刀,拍一拍,再拍一拍,棉花糖终于迎来它全新的样子。 抱着它出了浴室,放它到地上,棉花糖对新环境很感兴趣,摇着小尾巴左跑右跑,看见陆家成换好衣服出来,棉花糖屁颠屁颠走到他跟前,低下头,伸出舌头,开舔。 “姐,它舔我!”陆家成小脸惊恐,跑过去抱住安瑶的腿。 “这是亲近你。” “我才不要它亲近呢!”陆家成一溜烟跑开,蹬蹬蹬蹬跑下楼梯。 安瑶:这是,怕狗? 晚饭分割线 晚饭很沉默,别瞎想,这不是因为叶家一贯遵循食不言寝不语的原因,而是因为众人各有心思。 陆家成:见到男神了,好紧张好紧张,手心都冒汗了怎么办?男神会不会觉得我背挺得不够直,没有军人的刚硬?姐你为啥都不说话,我好紧张!/(ㄒoㄒ)/~~ 叶勇、沈梅芬、叶爱国三人,沉默无声地看着正在温柔地给焕然一新的棉花糖(是的,方才被告知这宠物还有名字。)喂饭的陆安瑶:这是有多爱狗~~~~~~! 叶青瑜一向话不多,气场冷,棉花糖都有点怕他,看到他总会缩缩脖子。这不,棉花糖吃饭也老老实实的,不敢卖萌了。 沉默的诡异呀…… 沈梅芬咳了一声,“小……青瑜啊、这是你师妹和师弟,作为师兄,第一次见面,好歹给表示表示。”他这个儿子,真是太不招小孩喜欢了。 看安瑶,对只狗都比她师兄强。 看小成,吓得小脸都变乌青啦。 沉默不语只管扒饭的叶青瑜停下筷子没办法,你让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忽然吃到了家里的饭菜,能不多吃点吗?还是自个儿妈做的,可是这会子自个儿妈,唉…… 小师妹他看了,挺好的,见义勇为,虽然有些粗鲁;钟灵毓秀,虽然特别爱狗。 小师弟他也看了,这孩子不错,是个可塑之才,吃饭时一直挺着背,这么小的孩子能有这样的克制力很不容易,就是太容易情绪外露了,这个,得花时间训练训练。(未完待续。) 101 奥黛丽·赫本 沈梅芬撇嘴:小成那叫真性情,活泼可爱!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小时候总是喜怒不形于色,冷得跟夏天里卖的白糖冰棒一样,滋滋滋冒着寒气。 叶青瑜伸出大掌,碰了一下陆家成的头,微微低沉的嗓音透着一股的坚毅:“钢浇铁铸,强硬果敢,再接再励!” 陆家成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他,三叔叔,让他感到敬佩的三叔叔他的手仿佛带着一股强大的力量,他的眼眸坚定而又深邃,这才是真男人!虽然不是太懂什么钢啊铁啊的,陆家成还是郑重地点点头。 叶青瑜做完这些,淡然无事般给自己夹了一口咸菜,继续埋头,吃! “咳咳。” 沈梅芬用眼神示意,小成表示完了,那还有一个小瑶呢?她儿子去了几年部队,回来就重男轻女吗?! 陆安瑶刚给棉花糖喂完饭,抬起头,眼睛都笑成了月牙儿,拿起筷子,刚准备扒拉一口饭,却发现大伙都盯着她看。 她错过什么了? 然后,她的视线里蓦然出现了一只手,男人的手,骨节分明,小麦色的,手指强劲有力。 “多吃点。” 碗里本来只有半碗米饭,她自己盛的,虽然身为吃货,但是胃口也就那些。直到,碗里的东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多、再增多,最后堆满了一座小山。 叶青瑜微微皱眉,仍觉不满意,夹了一块白花花油腻腻的肥肉,塞到碗里的最后一个空隙里,才满意地停下筷子,淡声道:“吃吧。” =_= 有一种饿,叫做男神觉得你很饿。 安瑶摆出一个囧囧有神的表情:“那个。三叔。似乎。好像。貌似。有点多” “多?” 这玄妙的语气 “我看你很饿的样子。”说着,叶青瑜如古潭般深邃的眼眸扫了一眼她娇小的身板,薄唇轻启:“你太瘦。” 在军队待了几年,他虽然没见过小师妹这么清新出尘的女孩儿,但是小师妹不仅瘦得跟竹子一样,饭量也小,还不到他的五分之一。 目光,有些小嫌弃呢 陆安瑶咬牙:一切都会长高的,一切都会长大的!只是时间的问题嘤嘤嘤。╥﹏╥ 如果说男人最不能容忍的是被人说不行,那女人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被别人说小了。 “三叔,其实我的偶像是奥黛丽·赫本。”我瘦我自豪!奥黛丽·赫本,她曾经的女神,现在也是,一直的女神,永远都是! 叶青瑜沉默片刻,似乎是讶异她会说出这个名字。“我记得,奥黛丽·赫本是被饿瘦的,你想被饿?” 早年,奥黛丽·赫本女神确实是因为颠沛流离,才导致身材偏瘦。 不怕当兵的耍流氓,就怕当兵的有文化。 诚然,小富婆一枚的陆安瑶,当真是没尝过饿为何种滋味儿……悲愤地低下头,夹起那块肥肉,使劲咬了下去。 沈梅芬和叶爱国对视了一眼,无奈地摇摇头。 儿子也真是,太没绅士风度了,也不晓得让一让小瑶。多大的人了,还得理不饶人,看把人小女孩给委屈得。 她记得安瑶最不喜欢吃肥肉了,现在倒好,一个劲往嘴里塞肥肉是啥意思?!可见是给逼狠了,看来得私底下找青瑜说说,有空赔罪去。 当师兄的,哪有不让着师妹的;当叔叔的,哪有不让着小辈的。 …… “家成,棉花糖交给你了,姐去上学了啊。”陆安瑶摸着棉花糖的小脑袋,依依不舍地陆家成说。 “姐,你要把它一个人放在家里?”陆家成心一紧。 “不是放在家里,是让你把它带到‘甜蜜小屋’,放家里我不放心。” 陆家成的脑袋顿时摇成一个拨浪鼓,抱住她的手可劲地说:“姐,我不要,我不要当它舅舅、我才不是一只狗的舅舅~~!” 居然还惦记着舅舅的事儿。。。。。。 安瑶的嘴角勾起一个贼贼的弧度:“陆家成,几岁了你还怕狗?不是要振兴陆家吗?连一只可爱的小狗狗你都不敢面对,将来还怎么成为陆家的当家煮父?” “可、可是它老是要舔我脚!”他最怕那种黏糊糊的东西了。=_= “到时候你拿块蛋糕给他吃,他就不会舔你了。” “它还会吃蛋糕???” “为何就不会吃了?小狗是人类忠实的朋友,小狗也是条生命。它们和人类没有贵贱之分。因为我们人类,说难听点也是动物。” 陆家成:=口=!“但我们是高级的动物。” 陆安瑶:“本质上是一样的。” “不一样的。”陆家成想起他最近看的书:“我们有思想,有智慧,我们会说话。我们会种植、会盖房子……它们会吗?” “兴许在它们眼里,我们说的只是鸟语。而且,狗窝难道就不是房子?衡量的标准不同而已。” 陆家成捶胸,痛心疾首:“姐你不能总是为动物说话,你这是自甘堕落你知道嘛。我们是动物的统治者,不是动物的随行者。我们要做动物的领袖!!!!” 安瑶微微一笑:“棉花糖就交给你啦~姐姐期待你征服它。加油,领袖。” 啥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说的就是此刻的陆家成。 安瑶心情愉悦地出了门,正好看见不远处两条汉子。 叶勇气喘吁吁地跟在叶青瑜身后,六圈啊,整整六圈,跟着三叔绕着公园跑了六圈,喉咙就跟火烧了一样,可是三叔依旧生龙活虎,巍然不动,若闲云野鹤般潇洒自在。等等,不说话了,让他缓缓先! 等等,他看见谁了,“安——” 刚要喊出口,接受到三叔凌厉的眼神,他乖乖闭嘴。想起几步就到家了,到家后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还要背着沉重的书包自己走去上课,腿要断了都。 “三叔,小勇。”安瑶主动走到他们面前,安然地打了招呼,笑得露出了两颗洁白的牙齿,“你们去晨跑了吗?” “嗯。刚回来。”叶青瑜用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汗,不咸不淡地说。 他穿了一件白背心,汗珠顺着脖颈沿着突出的锁骨缓缓下流,因为是白背心,安瑶一点也没意外地看到了背心下若隐若现的腹肌。当兵的体格就是好啊,那胳膊虽然不胖,却很强壮,可以顶她多少条胳膊了。(未完待续。) 102 震惊 陆安瑶的目光从叶青瑜身上收回来,评价道:“晨跑是一种很好的锻炼方式,能够促进新陈代谢,而且长久以往下来,还能锻炼人的毅力,塑造平和的心境。” 更为重要的是,现在全国各地的环境都比后世好得太多,空气清新,没有雾霾,所以也不用害怕受到空气的侵蚀,患上呼吸疾病什么的。这样想想,安瑶挺心动。 “安瑶似乎很感兴趣。”叶青瑜嘴角微抿、眸光淡然,“不如明天和我们家小勇一起?” 在部队待了那么长时间,叶青瑜早就养成了良好的健身习惯,所以一回到家,看到小辈,也就是自家大侄子叶勇,懒得跟只猪一样,那身体的曲线分外不明朗,肚子上的肉显得很多余。他怎么看也不习惯,只好强硬地命令侄子跟自己一块去锻炼。 虽然他只休假七天,但是七天的时间,足够他把侄子操练成一个正常人。 再者,他认为现在的年轻人对自己的身体很不负责。 不要啊!小瑶不要啊!叶勇后怕地盯着叶青瑜的背,在心里对安瑶咆哮!千万不能答应,不能答应不能答应,三叔他有点儿不正常!!!!!! 跑着你就不能站着,站着你就不能坐着,坐着你就不能躺着,躺着你就不能歪着 “好啊~”安瑶弯了弯凤眼,笑呵呵地应下了,又对二人道:“对了,小勇,我做了一个蛋糕刚才给沈奶奶了,是翻糖蛋糕,你要记得吃啊!” 叶勇跟打了鸡血一样满脸通红,吞了吞口水,蛋糕!!!!!! 自从上次知道小瑶趁着空闲时间卖蛋糕,他就一直想攒钱去买来着,没想到,小瑶这就送给他一个了! “三叔,您要是不嫌弃的话也尝尝吧。”安瑶浅浅道,对上叶青瑜的态度明显很拘谨,也不复刚才和叶勇说话时那样笑眯眯的。 叶青瑜眸光微闪,他看起来很可怕吗?。 “明天早上6点,准时在家门口集合。”说完,叶青瑜率先迈着修长的腿,进了屋。 “再见~”安瑶对愣在一边的叶勇挥了挥手。 叶青瑜和叶勇两人回到客厅,沈梅芬正端着两盘蛋糕出来,笑呵呵地说:“刚才小瑶送过来的,说是自己做的蛋糕,我尝了,味道真是非常好呢!” 沈梅芬给分成了若干块,叶勇休息了一会儿,喝了杯水,背上书包,正准备去上学,看到蛋糕,眼睛都亮了,快速把那盘子夺过来,挠挠头:“奶奶我快迟到了,我拿着路上吃。” 沈梅芬唠叨:“走路当心点儿,别光顾着吃,撞电线杆上了知道吗~” “知道了奶奶,我走了,再见。”叶勇缩缩头,瞄了瞄椅子上正一丝不苟看报纸的男人,“三叔也再见。” “青瑜,快,尝尝~”沈梅芬殷勤地把蛋糕给递上去,强调道:“这可是小瑶自己做的呢。” 叶青瑜淡淡扫了一眼,蓝白相间,精致小巧,看着倍有食欲。听母亲夸过她,很多赞美的词语,漂亮,懂事,温婉,可爱,厨艺好…… 他用勺子挖了一口,甜、清甜……就跟她笑起来一样的味道。 尝了几口,叶青瑜便放下了,不是吃不下,而是作为一个军人,他一向很有节制,再好吃再喜欢吃的东西,他都会刻意控制着食欲,除了饭菜之外。军人毕竟需要健康的身体。 沈梅芬叹叹气,儿子这么寡淡,就连胃口都这么寡淡,将来要怎么找对象。现在的女孩儿,哪个不喜欢嘴甜的! 校园分割线 今天学校里发生了一件大事,老师们连课都上不了,被纷纷叫去开会。 第一节是英语课,颜老师没有来,也没有代课老师,课堂秩序乱糟糟的。 乐文走向讲台,紧拧着眉,“大家安静点,颜老师只是有点事情,很快就来。在他来之前,大家可以拿出书本自己看看,巩固下知识。” 底下的声音是低了一些,变成了窃窃私语。 关晓霞撇撇嘴,一张脸却是有点儿白,“班长,我们害怕,哪还有心情看书!” “是啊,班长。”不少人附和。 乐文心不在焉地走下讲台,很明显他也被那件事影响到了。 叶勇和安瑶一样,没有住校,并不清楚情况,他拍了拍薛岩的肩膀,疑问:“大家都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薛岩沉重地抬眸,把事情简略地和他讲了一遍,叶勇当场惊掉下巴,“畜生!怎么会有人做出这种事!这里可是学校啊!” 薛岩:“你嘴边” 叶勇在路上边吃蛋糕边步行,这会儿嘴边沾了蓝色的奶油,义愤填膺地抱不平时,样子十分滑稽。 “啊?”下意识把手往嘴边一擦,见是奶油,叶勇疼得心都快化了,“这可是小瑶给我做的蛋糕啊,很贵的” 要不舔一舔?奶奶说过不能浪费粮食。可是,周围有人啊……算了,不管了,舔就舔,毕竟这么一大块…… =口=!薛岩机械地转头。 才过了一晚上,整个世界都变了。 安瑶平静地翻着书看,却是对今早的情况很迷茫,岑怡然在一旁,脸色苍白,欲言又止。 “怡然,有什么事吗?”她的目光在全班同学身上扫视了一圈,发现女生的脸大部分是白的。 “安瑶、我听说……”岑怡然眼里有泪花闪烁,声音颤抖:“昨天晚上,105宿舍的一个女生,她是三班的,人长得很漂亮。她、她被同班的一个男同学拖到了操场的灌木丛里” “那个女生的家长都找到学校了,要求学校赔偿呢。” 安瑶微微蹙眉:“拖到灌木丛里,然后怎么了?” “她的清白没有了。”岑怡然眼神凄凉。 同为女性,安瑶立刻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原来是一个女生在学校被一个同班男同学玷污了,现在这事儿,全校都传开了。 “怎么会这样”都是女生,安瑶不免为那个女同学感到可悲,但最震惊她的不是这件事本身,而是在一个学校里,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是匪夷所思,骇然听闻的,那时候她上学,可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新闻! 而现在,只是七十年代!(未完待续。)( 就爱网) 103 污秽 这只说明一点,县二中的治安和学校的安保系统,存在很大的问题。 但其实,这事,之前是有一点苗头的。 岑怡然轻声道:“上周,在我们学校的校门口,我还看到有几个小混混在抢一个男同学的东西,我跟我爸说了。我爸说现在街头巷尾有不少的混混,让我们以后回家小心点儿。但我没想到,学校里也有这事儿。” 岑怡然的爸爸是县长,县里治安不好他也有责任,同时,他也在想办法改善了。 安瑶被岑怡然的话惊醒了。 确实有这样的情况,她没遇到过。然而在学校里,她一直感到不对劲。 “怡然,你有没有注意到咱们学校今年的生源很不好。咱们班里是没这样的混混,大家还算中规中矩,可是那次做早操,我无意间就发现个别班里有一些穿着怪异的男同学,他们看着不像是用心读书的学生。” “对的!”岑怡然惊恐道:“上次我听小月说,她要去上厕所时,有个别班的男生流里流气地对她吹口哨。” 安瑶缓缓点头,“就是如此了。咱们学校这次招了很多学生,求量不求质,才导致学校的混乱。” “那可怎么办?!” “别怕,没事儿的。”安瑶轻轻拍着岑怡然颤抖的手,“经过这次的事情,我想学校会看重保安工作的。” 半节课的时间后,颜非聿回来了。他依旧是一身西装,但是脸上的表情很沉,随时传播着低气压。 “昨晚的事情学校和老师们都很心痛,但也无可奈何。往后,我们要引以为戒。女生,晚上出宿舍,最好有伙伴陪同。男女同学不要走太近。若是我们班的男同学做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被发现了,我定当严惩不贷!” 随后,嘈杂的广播声响起,对昨天的事情做了一番哀悼和批判后,有提到今后将会加强学校的治安和学生思想道德方面的建设,不允许有同学在学校打架、做道德败坏的事情,否则一律开除之类的。 广播一教育,就教育了整整两节课,还要求学生回家后写一篇思想感言,明天交到班主任手里。 之后,又是一阵谈论。 颜非聿剑眉一皱,用很清冷的声音在讲台上说:“事情到此为止。我只给你们一天的时间缅怀与悼念,明天,我不想再听到类似的言论。请你们记住,你们来学校的目的是好好学习的,而不是谈论是非的。” “当然,老师也可以向你们保证,类似的事情不会再发生第二遍。你们可以专心学习。” 同学们一声不吭,不敢反驳。 时间一天一天地流逝,过了几天,事情也淡了,校园也恢复了短暂的宁静。安瑶这些天一直跟着叶青瑜和叶勇晨跑。 事实上证明,叶勇之前的:小瑶,你一定会后悔的言论完全是多余的。 因为真实的情况是,叶青瑜甩安瑶一条街,安瑶甩叶勇两条街。 “耐力不错。”叶青瑜倒是有些另眼相看了,确实比他的大侄子好太多。 安瑶带了一条粉色的毛巾,擦了擦汗水,小脸红扑扑的,心下羞愧:“三叔,还差得远呢~” “怎么说?” “远不及三叔你!”你说,男人和女人的差距真的不是一般的大,作为一个关注健康、热爱运动的宅女(这个,有点怀疑←←),安瑶一向对自己的运动观引以为豪,对自己的身体素质也是倍感骄傲(这个,也有点怀疑←←),可是自从遇见叶青瑜,她才知道菜鸟是什么 “这样就不错了。”叶青瑜忽然笑了,嗓音低沉而温润,像是陈年的美酒,散发着淳淳的酒香“你比小勇强。” 刚跑到两人面前的叶勇:=_=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陆安瑶:小勇根本就不具可比性好伐? 清晨,朴素的校园里,透着一股鸟语花香的韵味。 薛岩一向起得比同宿舍的早,整理完毕,他都会捧起一本《红楼梦》,仔细,至今为止,才看到二十二章。 陆陆续续宿舍有人醒了,吵吵闹闹的,他干脆把书装到书包里,等会儿带到教室里去看。 路过旁边的宿舍时,薛岩的脚步停了下来,条件反射地皱起浓眉,漂亮的桃花眼里幽暗不明。 这宿舍,是那天玷污女同学清白的王成住的宿舍,就在他们宿舍隔壁。 刚要抬脚,一阵嬉笑声从半掩的门缝里飘了出来 “听说没,王成昨儿个被抓到警局去了。” “活该!胆子忒肥了!那事也做得出来,咱也就敢想想。” “我瞅着咱们年段里漂亮的妞儿真多,那个二班就有几个,还有那个唐琳” “唐琳那腰粗的!” “粗咋了!这样的我巴不得呢!知道人爸是谁吗!?” “是谁也不关你事儿!人会看上你!” “嘿,你们别狗眼看人低,没准儿还真能瞧得上我。” “瞧得上你啥?瞧得上你那大?”那人不怀好意地笑:“我喜欢二班那娘们,叫啥来着,陆安瑶,还有和她一块儿的岑怡然。” “就是那陆安瑶,那小妞儿才叫漂亮。水灵灵的,脸又白又嫩,腰也细,屁股也翘,还有腿——” “败类,污染校园圣地!再讲一句安瑶试试看……”房门被人从外满大力踹开,众人的调笑戛然而止。 打架分割线 陆安瑶到教室的时候,发现大家都在议论纷纷,放下书包,凝神一看,才弄清被议论的对象是谁————薛岩。 薛岩在看书,脸上青一道紫一道,明显是跟人打架了。 “不碍事儿吧?”上学一周多了,叶勇和同桌也培养出了情谊。虽然不似和阿景那样的“革命情谊”“哥们情谊”,但是同桌为人朴实,学习认真,他觉得很不错。 薛岩摇摇头,没说话。 叶勇又道:“你怎么挑这个节骨眼打架?处理不好被颜老师抓到是要严惩的!”这是颜老师几天前亲口放下的狠话,大伙都听见了的。 薛岩抿了下干涩的唇,没出声。 放着那群乌合之众胡言乱语,诋毁女生清誉,他做不到。 “你不会是被打了吧?”看他没反驳,叶勇忽然问道。 薛岩意味不明地冷笑一声。(未完待续。) 104 因为长得俊 课堂上,颜老师看到薛岩脸上的伤,眼神一暗,“薛岩,早操后来一趟我的办公室。” 安瑶下意识往薛岩的方向看去,只见他低垂着头,侧脸看起来莫名有些伤感,她不由替他担心起来。 “岩子,你怎么回事儿?和人打架了?”陈大妮和陈建军得到消息后,立马趁着早操完后的间隙赶过来。 薛岩脸上的伤口淡了一些,但是看起来还是很难看。 他没有说话,两人就知道事情是真的。大家从小一起过来的,还能不了解对方的脾性嘛。 陈建军敛眸,“岩子,为什么?”他绝不相信薛岩是那种会无缘无故打架的人。 薛岩把今早的原委透露出来,又轻声道:“你们别让安瑶知道。”事情还没严重到要被开除的地步。 陈大妮心直口快:“为什么?!你是为她打架的,凭啥还不能告诉她?岩子你做好事还不留名了,我真是要被你给气得!” “这是我自愿的,大妮,我不想让她有困扰。” “可是……”陈大妮叹气,怎么就这么委屈呢。难道陆安瑶被说一下就会少块肉?岩子岂不是白被打了? 陈建军算是明白了,“成,我和大妮不会说的。但是你怎么办?” “我们班主任让我去一趟他办公室。”薛岩抬起黑眸注视他俩,“放心,会没事的。” “大妮、建军,薛岩跟你们说什么了?”安瑶从刚开始就一直观察着他们那边的动静,待到薛岩走了,才悄悄上前去问。刚才问了叶勇,但是叶勇这个同桌也不知道。 陈建军顿了片刻,摇摇头:“问什么岩子都不肯说。” 安瑶盯着他俩一会儿,见他俩神色如常,微微蹙眉,事情已经严重到这种程度了吗?薛岩竟然连陈大妮、陈建军这两个发小都不告诉。 “我跟过去看看有什么情况,你们别担心,颜老师他人还是挺好的,应该不会为难他。”安瑶劝慰道,给了他俩一个安抚的笑容。 陈大妮注视着她翩然而去的背影,又想起她静然无瑕的笑容,这样的人儿,真的是恨不起来呢……再说她也不知情。 说难听点,就是岩子强出头而已,明明不关自己的事情,非要上赶着去凑,这下好了,事情大发了。 “建军,要是你,你去打架不?” 陈建军反问:“你呢?” 两人相视一笑,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肯定的答案。忽然也明白了薛岩的心情。他们都把安瑶当朋友,自己朋友有难,哪能不出手……安瑶她,还借了他们书看过呢! 陈建军却是比陈大妮想得要多,总觉得岩子和的想法肯定要比他和大妮要深,男生的直觉也是很敏锐的,隐隐的他也能察觉到什么。 陈大妮摸着下巴:“那个颜老师,真的人挺好吗?” 二班的班主任颜非聿,他们闻名久矣。陈大妮每回做早操时,看到颜非聿,都会觉得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当然,享受归享受,只限于那一张漂亮的脸蛋而已。 还有别的什么也是不能忽视的。 比如,说: 二班班主任总是没有表情的脸,但是那种面无表情不会让人觉得冷,反而让人觉得那啥。 那啥?到底是那啥 呆呆的。 呆呆的,又不像呆子那样呆,相反,可爱! 可爱?陈大妮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陈建军:“他们班主任看着很难相处。” 陈大妮懵了:“为啥?” 陈建军眯眼:“因为长得俊。” 教师楼在教学楼不远处的边上,中间要经过一条羊肠小道。 安瑶一直跟着薛岩,无奈他比她早走,两人之间的距离落了不止一大段。 眼看薛岩已经走到教学楼前了,她只得加快脚步。 狭窄的道上忽然出现了几个人。 为首的唐琳,穿着一条花花绿绿的长裙,一脸张扬,暗暗朝两个手下使了个眼色。 两人会意,霸道且蛮横地挡着路。 蓦然被人挡了道,安瑶面色淡然。 怎么回事? 要找茬? “你要去干什么?”唐琳慢慢走过来,慢悠悠地问。 安瑶冷哼一声:“与你何干?”她和唐琳根本就不认识,但是别人不给她好脸色她也没必要笑脸相迎。 唐琳傲慢地掀掀嘴角:“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你这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丫头,连我们琳姐也不知道!”其中一个跟班扬起手,在唐琳眼神的会意下,就要甩下一巴掌。 “啪!” 一个清脆的耳光,落在了之前那个跟班的脸上。 那个跟班怎么也没料到这个变故,整个人突然傻了,呆立在原地。过了五秒才抬起手掩着火辣辣的脸颊,哭得稀里哗啦,“你、你……琳姐,她……” 以前欺负人太理所当然,看谁不顺眼就悄悄一巴掌,那些人顾忌着琳姐,没一个敢还手的。她们也是恃强凌弱的,这会儿看着安瑶身上无形之中散发着的魄力,以及贵气,她就不敢出声儿了。 另一个犹犹豫豫,不知道该不该出手。 “陆安瑶!”唐可人凶巴巴地瞪着她,正准备亲自动手,被人给一把抓住手腕。 安瑶淡淡的声音适时响起:“别惹我,不想和你玩过家家。”该死的,薛岩的人影都没了,要是往常,她不会和唐琳她们几个小女孩计较,可是搁现在,她们仨真碍事! “哈。”唐琳不可置信地剜着安瑶的身影,接连哈哈笑了三声,“过家家?” “没用的东西!”她重重地给了两个小跟班一人一脚,“她说我过家家?我当年在乡下混的时候,她还指不定在哪儿喝着妈妈喂的粥呢!” 要不是念着离教学楼近,不想打架,陆安瑶还逃得了吗?唐琳眼里的阴狠一闪而过,就不相信治不了她了! 有些人天生就不合,她只记得报名那天,第一次在人群中看到那个笑得婉约的女孩,就突然心生一股强烈的愤恨和嫉妒,就连那个娇滴滴的岑怡然,都没那么讨厌! 凭什么她从小就要被亲身父亲丢在乡下受苦,而有些人却还能幸福快乐地活着,不允许,她绝对不允许,她所走过的地方,必将成为地狱。(未完待续。) 105 骷髅头 教师楼,二楼办公室内。 颜非聿合上书本,封面依然是百年不变的《福尔摩斯探案全集》,抬起那双清澈的眼眸,他用清淡的嗓音问面前的少年:“打架了?” “嗯。”薛岩应了声。 “老师相信你,不会无缘无故打架。说吧,怎么回事儿?” 薛岩的黑眸里闪过一丝讶异,他以为颜老师是暴躁的,肯定会不分青红皂白地训他一顿,把他训成一个孙子,就像隔壁———— “打架?你们仨还想不想读书了?!不想读书就给我滚回家里种田!学校不收你们这种败坏风气的蛀虫!”这就是那几个和薛岩一起打架的男同学此刻的下场。 飞快扫了一眼颜老师无甚表情的清俊容颜,薛岩悄悄松口气,颜老师怎么可能那么粗暴?颜老师根本做不来那种“狮子吼”“咆哮的动作”,颜老师只会用面无表情的脸盯着你。 薛岩低下头:“他们几个,说班上同学的坏话,我实在听不下去对不起老师,下回我再也不冲动了。” “你能保证下回遇到这种情况不会再冲动?”颜老师表示怀疑,“什么坏话?说来给我听听。” 班上同学才认识不久,除非是非常要好的同学,不然不可能会在这种关头为人出头。 “……”薛岩的英俊的侧脸由青转红,手掌在底下紧紧握成一团。 “那他们,说的是谁的坏话?” “……英语科代表。” 颜老师一愣,几个男同学,说女生的坏话?他随即就想到了肯定不止坏话这么简单,看来学校,确实要整顿整顿了。“你做的不错。但是下回,希望不要弄得人尽皆知。这不是聪明人应该有的做法。” 起码,脸上不要那么明显。 薛岩:老师这是在鼓励我?“一定会的。”他郑重点头。 “嗯,你可以走了。” 安瑶站在教师楼底下,左右徘徊,到底要不要上去听墙角呢?在他的印象里,颜老师一直没摆脱“变态”的嫌疑。 尽管,每每上英语课,他很有方法,很尽职,很独特,英语说得也很流利,但不是有一句话这样说嘛:越是变态,越是完美得让人找不到破绽! 就像《死/亡笔记》里的夜神月,那就是一学霸+男神,高富帅 曾经安瑶作为一个动漫宅时,也深深得拜倒在夜神月的石榴裙下,哦,那是多少年前的往事了,岁月果然是把杀猪刀但是随着年岁的增长,她觉得自己的智商依然没有长尽,偶尔还能骗骗自己,这叫童心,童心未泯懂不然而现实是,真的傻!傻不拉几的!鱼唇! 摸了摸脸上细腻光滑的皮肤,还好,这辈子才十三岁,未来,必定要年年岁岁,红红火火。 狭窄的楼梯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她抬眼,正好看见薛岩低着头走了下来。 薛岩漆黑的桃花眼微亮。 安瑶清丽的脸上带着急促:“薛岩。我专门来等你的。还好吗?班主任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薛岩愣愣摇头:“没。” =口=!简直不可思议! “他没说要把你开除吗?或者让你回去抄写英语课本一百遍?或者往后上他的课都罚站???” 不科学,这不是变态该做的事情! 薛岩眼眸璀璨:“颜老师不是这样的人。”他怎么觉得安瑶对颜老师有偏见。不应该呀,安瑶是英语科代表,颜老师是英语老师,两人应该很和谐的。 短短的一场:“来我办公室一趟。”又收获了一位同学的忠心。 “我觉得颜老师很诡异。”安瑶庄重道试图把他拉向自己的阵营:“你有没有注意到他的胸针,骷髅头?” 薛岩面露困惑:“我也觉得很奇怪。但……可能是颜老师特别喜欢,才一直戴着。” 说起颜老师的特点,班上同学没有一个人不会说出这三个词,俊、西装、骷髅头。 陆安瑶:“何止是奇怪!正常人会喜欢那种东西吗?半夜走出来绝对吓死个人!而且,骷髅头是死亡、危险、和邪恶的象征;海盗旗帜上也经常挂着一个骷髅头,知道那加勒比海盗、拿骚的海盗吗;不仅如此,骷髅头还代表着叛逆等等……” 除此之外,骷髅头也有艺术、个性、时尚、奇特、神秘感的意思,在后世也聚集了一大堆的“骷髅控”,但是现在七十年代啊,别跟她提什么特立独行好嘛,她可不信的。 除非穿越、或者重生,否则都是瞎扯淡! 薛岩其实挺想说,我也挺喜欢颜老师身上的骷髅头的,但是瞥见安瑶那忿忿不平的小眼神,他的眼里顿时充满了笑意,道:“……你说的对。” 安瑶舒心地笑了笑,终于找到了甚合心意的人,只是下一秒,她脸上的笑容慢慢凝固了。。。。。。 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两人面前的颜老师,眉毛微扬:“你们还没走?” 安瑶:“这就走。”刚才的话他听到没有?背后嚼老师舌根的学生不是个好学生! “你们先等下你们也喜欢骷髅头?我留学时去过拿骚的海盗博物馆,当时街上有卖骷髅头的,顺便就买了一些,这里还有一个,送给你们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型的别针,上头凝固着一个白色的骷髅头。 顺便 顺便买了骷髅头,顺便别在衣服上,一别就舍不得脱下来 安瑶看了薛岩一眼,对颜非聿摇摇头,虚伪地笑:“老师,这个太贵重了,既然是您的心爱之物,我们怎么能够夺人所爱呢?万万不能的,您还是自个珍藏吧。” 颜非聿挑了下眉:“家里还有一大箱子,都是拿来送人的。” =口= 变态啊!一大箱!外表是个小清新,内心却是个重口味!“老师,您还是给薛岩吧,他是个男生” 对不起,不是故意要出卖你。 颜老师有点儿迷糊:“骷髅头还分男女?”虽如此,他还是把那个白色的骷髅头赠送给了薛岩,模样尤为端正。 “谢谢老师!”薛岩弯下腰。 等等等等……那话里深深的激动和眼睛里一闪而过的喜悦是肿么回事qaq(未完待续。) 106 凤凰牌 谢谢浮华苍穹打赏的2把桃花扇=v=! 【正文】 周六,安瑶一大早起,准备好了今天要卖的蛋糕、面包、牛奶等东西后,还特意做了二十根冰棍装上。 根据陆家成上周坐镇“甜蜜小屋”的汇报,店里的顾客一直在小步增长,不仅如此,那些土豪顾客更是死忠粉,他们就爱z市仅此一家的蛋糕店,隔三差五就会来买一回,即便这钱花得比肉票丢了还心疼,但也值了! 谁叫“甜蜜小屋”里的东西又香又甜,真真是甜蜜蜜,生活好甜蜜,都甜到心里去了~~ 其他的人都不这么想,这肉都吃不上了,哪有那啥闲心情去吃啥子高档货!这不是抢劫呢嘛。 然而,以往安瑶每天做十根冰棍让陆家成带去,都会被卖得一根不剩,这其中有没有掺了水分她不懂。问了之后,陆家成的小眼神使劲瞟,回答是这样的:“姐,我都听你的,喝白开水,一天都能喝上五六瓶。你说了多吃冰棍长不高的,我顶多也就悄悄吃一根,而已。” 陆安瑶:好方~ 所以,每天的冰棍销售额还是掺了水分咯? 安瑶做完一切,把东西放空间以后,又进了储物空间,推开了车展的大门。车展不大,却是别样精致。三层楼,用透明玻璃架了起来,每层都放着名车,就是现在没什么用。一楼的旁边有一个小门,打开一看,里面七七八八放着小样的车子,摩托车、小毛驴、三轮车、拖拉机,还有自行车。 这些自行车中,有些是国外的品牌,例如意大利牌子的梅花、法国牌子的洛克,模样都很炫酷。有一些是中国的牌子,看起来就自然点,捷安特、美利达,但是颜色太多了,绿色、红色,五颜六色的,实在是太出众。 她又绕着屋子找了起来,才找到了几辆老牌子的自行车,挑了一辆“凤凰牌”的自行车,黑色的,很接地气,不是很新,车上印着“凤凰”商标,前头有一条直直的车架,这点令安瑶有些头疼了。 老式的自行车坐垫太高,那一根车架又一直杠杠地横在那里,看着心里就硌得慌,而且没有车篮子,安瑶试着骑了一下,摇摇摆摆的,好久,才找到关于自行车的熟悉感。 扛着自行车出了空间,陆家成见了,跑过来观摩,兴奋地说:“姐,好漂亮的自行车!” 安瑶顺势点了下头,微笑:“嗯,等下我载着你去店里。” 陆家成一愣:“姐,你还会骑自行车啊???”印象中她姐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学习吃饭一把手,可是自行车这种东西…… 几十年没骑过自行车的陆安瑶得意道:“那是当然。你姐我六岁就开始学骑自行车了。”这说的真是实话,上上辈子六岁骑的自行车,学了一两年,摔了不知道多少次,后来就熟练了。曾经一度还会手不放在车把上就能横扫太平洋了,然而那真的是n年前的往事了。 上高中后,她就不再骑自行车了;上大学,更没骑过;后来工作了,家里也没见着自行车的影儿,城市里公交、地铁都很发达,根本没自行车什么事了。每每看到那些骑自行车的,她都会很羡慕。 因为今天要去卖蛋糕,倒是没跟着三叔和叶勇晨跑,一路上也没见着他俩。 说起这个晨跑,陆家成本来也要去的,但直接被安瑶一票否决了。虽然说生命在于运动吧,晨跑是一个很好的锻炼方式吧,但是少年你才五岁,真的没必要做一只勤奋的小蜜蜂好伐。 陆家成坐在车后,手里抱着一个木箱子,当然,是用来装装样子的,不然每回两手空空去店里,让人也觉得奇怪。 坐在车后,车子一晃一晃的,陆家成的心也跟着一颤一颤的,死命地抱着木箱子,小嘴抿得紧紧的,就跟抓着一根救命稻草一样。 “姐,下回还是我载你吧~”一路颠簸中,终于是到了“甜蜜小屋。”就这一趟自行车,比他人生五年来受到的惊吓还要多,关键是这惊吓不是一下就来的,而是断断续续没完没了的。 “那就不知道是你骑它还是它骑你了。”这车的高度都比他弟高啊。 不开森的陆家成:“姐,我觉得你应该换辆小的,这车横起来的长度和你身高也差不多,难怪你驾驭不了它。” “有点道理。”安瑶摸摸下巴,认真想了会儿:“下回换三轮车。你看,三角定律,不容易摔倒,后面还能放东西。” 陆家成:=_=跟不上这话题跳太快的节奏。 两人把今天的成品摆了出来,冰棍放在玻璃柜上,开门大吉。今天安瑶尝试做了甜筒,脆皮的,上面是纯白的奶油,用的是经常在肯德基看到的甜筒机,做起来非常快捷方便。 一小时后,也来了几个顾客。生意不错,可就是没人买冰棍,相比冰棍,他们还是觉得蛋糕更划算,而且这店长说他们店里新推出了一种那啥子冰淇淋的,一根要2毛,可以买十分白糖雪糕了,不划算。 其实安瑶现在这家“甜蜜小屋”的定位,就像后世步行街那街上的精品专卖店的定位,店里的品味高,打扮得精巧时尚,你路过时,经常会看见服务员呢坐在那里悠哉玩着手机,人家根本就不担心没人买,就算一天只有几个,那也是赚到了,因为衣服本身价格顶贵,卖出一件,他们就有丰厚提成了。 安瑶本来也不担心的,甚至还在那里做作业看书。 但是———— “绿豆糕啦绿豆糕,香甜可口的绿豆雪糕,一根只要三分钱,三分钱呐三分钱,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 好牛x的广告! 这时候居然也流行起绿豆雪糕了?! 安瑶和陆家成都被这洪亮的叫卖声扰了心绪,只见街对面站着一个中年男人,他的身前放着一辆自行车,车后是一个白色的用泡沫做的箱子,箱子里似乎卖的是绿豆雪糕。 安瑶想起上次他们店里卖的绿豆雪糕,一根要1毛钱,因为那是纯正的绿豆,上面还有煮熟的颗颗绿豆呢。(未完待续。) 107 长着翅膀的甜筒 这就是传说中的竞争对手? 没有压力就没有动力,陆安瑶的眼里闪过一丝兴趣,饶有兴致地观察着街对面的动静。 大爷的叫卖声很洪亮,几下,就有一些人围了上去。 “你这卖绿豆雪糕?”有人问。他记得听人说过,“甜蜜小屋”里就卖过绿豆雪糕,还有其他各种各样的雪糕,不过贵得很,他们都没那个钱买。 1根1毛钱啊!这叫啥事!咋就比娶老婆还要让人操心呢!老婆娶来还能伺候你一辈子,雪糕进了肚子就没了。 “可不是。俺家自个熬的绿豆汤汁,拿去冰的,忒解暑了,小伙子来根尝尝,一根也就三分钱!” “真的三分?”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这1毛和三分的差距太大了,小伙子仔细观察了雪糕,确定没有问题后,爽快地掏出了三分钱:“给我来根!” 大爷从被棉被包裹的堆里挑出一根绿色的绿豆雪糕,刚一拿出来,众人就感到了喷涌而出的清凉,他们都心痒难耐,尤其是在听到第一个顾客那心满意足的声音:“真是绿豆味儿的,就跟绿豆汤一个样。” “给我来一根!” “也给我来一根!” “我要两根!” “……” 众人纷纷抢着要买绿豆雪糕,一时间大爷的车前是门庭若市。安瑶门前摆地摊卖水果的张家夫妇,舔了舔干燥的唇,也有些心动了。 “老张,咱们也去买一根?”女人对她家男人说道。 老张为难地看了看后头的安瑶姐弟,这些天人也经常送他们些面包什么的,这时候去对面买,不是不给人家小姑娘面子嘛?可是,好心动啊,小姑娘家的雪糕有1毛的,2毛的,对面大爷才3分钱啊! “买啥?不买!”老张说:“要渴了,拿个苹果啃啃!”他家虽然批发卖水果,但太珍贵的他们平常也舍不得自个吃的。 同样跟前停着自行车,安瑶家的是“凤凰牌”的,大爷家的不知道啥牌子。一个年轻人咬着根绿豆雪糕走到安瑶面前,笑呵呵地说:“小姑娘,不是俺说,你看人大爷,生意多好,这雪糕一根才三分,可你这~~~~!” 安瑶这才看清年轻人手里的雪糕,绿豆的,绿油油一片,颜色比较淡,上面没有绿豆颗粒。 “大哥。”她甜甜地喊了声,从自家木箱里拿出一根绿豆冰棍:“还是有差别的,我们这可是良心价,你看我们这,边上都绕着绿豆,这汤也浓稠,您手上的那根,就是清汤,虽然也解渴,但是料真心不多。”而且,他们的雪糕,用的水是空间泉水,还是有点差别的。 难怪大爷卖三分钱,想来也是良心价。 年轻人仔仔细细瞅了半天:“还真有!”而后一声不吭地退了回去。 回去消息传开,众人也知道差别在哪儿了,但他们还是更愿意买大爷家的,谁叫人便宜。那骨头汤也是用骨头熬出来的,绿豆汤咋就不是绿豆了,闻着味儿也是好的。 陆家成总算知道了来龙去脉,说:“一分钱一分货,姐,咱们两家的客源不一样罢了。” “嗯。”安瑶也不恼,“一家独大不给别人余地,这不是良好的做生意方式。” 再过上一两月,也不吃冰棍雪糕了,“甜蜜小屋”并不只靠雪糕才能营生,所以安瑶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但是—— 中午的时候,大爷的绿豆雪糕渐渐卖光了,他把车子推到安瑶店前,往那里一停,长着褶皱的手从口袋里摸出几个一毛的钱,嘿嘿笑:“老早就想吃小姑娘你这儿的雪糕了,贵是贵了些,吃一根也是没遗憾了!” 要不是无意间知道小姑娘这儿卖绿豆雪糕,他也不会去模仿,还卖得这么好, 听他这么一说,安瑶心里舒坦了,实诚地问:“大爷,您想要什么样的?” 大爷瞄到新品种,眼睛贼亮:“这是啥?” “这是甜筒。我最近刚做的。上面一圈圈是用奶油裱的,下面的是脆皮,用鸡蛋、细砂糖、面粉煎成的……” 大爷摇摇头:“甜筒?俺没听过,这个俺还真模仿不来。一根多少钱来着?” “2毛钱。”安瑶微笑,做了个v的手势,微微一笑:“吃了您就知道,绝对值这个价。” 大爷很干脆,“那我就尝尝~”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当大爷咬着那奶油时,只觉得冰凉、清甜、芬芳,他忽然间仿佛置身于一个木桶中,牛奶从水龙头中缓缓流出,流遍他的全身。牛奶抚过他的每一寸肌肤,他的每一个毛孔都因为牛奶的滋润而舒展,再咬一口,背后有人拿着牛奶给他洗头发,浓浓的牛奶流过脸颊,他伸出舌头,舔一舔,再舔一舔,好味道…… 陆家成擦了擦眼睛,小声对安瑶嘀咕:“姐,怎么办!我好像看到大爷的背上长着一双翅膀,这就是传说中的天使吗?” 哦,不好,要羽化成仙了!!! 安瑶赶紧咳了咳,做伸手状,出言提醒:“大爷,您感觉如何?” 紧闭双眸的大爷猛然睁开双眼:“小姑娘,这真是俺吃过最好吃的甜、甜什么来着……” “甜筒。” “对对,这是俺吃过的最好吃的甜筒了!死而无憾,俺胡汉三此生无憾了!” “啥?大爷您叫啥?” “俺叫胡汉三!” 大爷捧着剩下的半个甜筒,目光迷恋地走了,只留给陆家成和陆安瑶一个圣洁的背影。 陆家成嘴甜:“姐,你这甜筒一定是用魔法棒变出来的。” 陆安瑶敲了一下他的脑袋,微笑:“有你这么夸人的吗?” 陆家成继续:“姐,我能否沾一沾魔法?” 陆安瑶:=_=“要吃直说,为什么拐弯抹角的?” “我最近在书上学的。”陆家成拿起一根甜筒,幸福地眯了眯眼。 “哦?什么书?” “《做一个间接的人,发现生活的委婉》”。 这都啥书!?=口= 二货分割线 中午,沈梅芬和叶爱国在午睡。 叶青瑜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尽管闭着眼,可是三叔身上无形之中散发出的气势让坐在一边做作业的叶勇倍感压力 完了,手抖啊抖的,根本停不下来。 低下头一看,妈呀!这可是他最心爱的颜老师布置的作业,被他写成这样。作业本上啥时候爬上来一大堆的毛毛虫。 这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未完待续。) 108 百元大钞 你问,大白天的,现在是七十年代,小偷小摸还没到后世那种猖狂的程度,叶勇家的门为什么是锁的呢? 哦,因为太热了。太阳当空照。 北方的夏天不同于南方的夏天,南方的夏天就算是高温,起码人还有风,风从海上来。 北方的夏天就不一样了,更别提z市这个内陆腹地的夏天了。夏天,完全是闷热的,树叶会被烤焦,空气里没有一丝风,又干燥又热,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样的天气,还不如关上门来得快活些。 而且,叶勇发现了一件很了不得的事情,就是自从三叔回来了以后,屋里似乎凉快了很多。有的时候他都觉得三叔是一堆会行走的冰块儿。︿( ̄︶ ̄)︿ 叶勇手摇着蒲扇,扑通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那声音大的。 叶青瑜微微睁开双眸,随意地往他那边一瞥,无形之中叶勇又来压力了。 “三叔我不是故意的,我再也不毛躁了!”主动认错的叶勇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后,开了门,一股热流刹那间从门外卷了进来。 “叶勇,敲了好久了,你怎么开这么慢!我都快热死了!”李景深从门缝里挤了进去,一只手充当扇子,勤快地往俊俏的脸上扇了又扇。 “……” 静悄悄 静悄 静 jqq jq j 撞到大厅内那个风华隽秀、清冷淡雅的男人的深邃眼眸时,这、这不是小勇他家三叔吗?那个冷冰冰的三叔,他小时候最怕他了嘤嘤嘤~~~ “三、三叔好。” “嗯。”叶青瑜应了声,又闭了眼睛。 李景深朝叶勇挤眉弄眼,叶勇会意,两人一块走到门口。 “叶勇的三叔回来了,我们要不要去问候下,阿景?”李景画清澈的眼眸看着他俩,柔柔问道。 李景深:“不用,刚才我问候过了。” 叶勇当场懵了,蒲扇停在原地:“景画姐……” 李景画的脸上一闪而过的尴尬被叶勇逮着了,叶勇急忙变口:“景画。” “小勇,好久不见。”李景画温温地笑。 李景深干脆夺过叶勇手里的蒲扇,使劲扇着:“你俩叽叽歪歪啥呢。嘿,小勇,你三叔怎么回来了?” “我三叔休假,回来小住几天。”叶勇小心地朝门内一望,小声朝李景深李景画说:“这些天腿都快断了,我三叔每天早上都要拉上我一起去跑步,快累死了!” “你确定不是捎上你?”李景深很不客气:“小勇,你是该减减肥啦!” 还是不是好兄弟了! 李景画笑:“叶三叔一直是咱们大院的光荣。他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 叶勇那句小瑶都跑得比我快的话瞬间就羞耻地咽在了肚子里。 “我们不是要去找陆小瑶吗?”李景画又说道,眼里含着期待。最近她堂弟老是在她跟前提陆小瑶,说她怎么好怎么好,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想去看看。但是听说堂弟惹了人家不高兴,李景画想着,身为堂姐,理应为堂弟的调皮道歉。 “对啊,陆小瑶在吗?”李景深往前走了几步,望着那栋小洋房,探头探脑。自从上次被安瑶那么一说,李景深在家里伤心了好几天,但他还是忍不住想要去看看她。 “小瑶啊,她不在。”叶勇微微一叹,小瑶的事情可多着呢,有时候他忍不住想,自己是不是就是个傻子呢?(人小瑶为啥又会做饭又会做冰棍又会做蛋糕又会读书又漂亮,他咋一窍不通咧?) 李景深的俊脸难掩失望,长长的睫毛低垂,在眼睑上留下一层阴影:“她、又去买菜?”大中午的,这么勤快多不要命啊,日头这般毒,也不知道她会不会被晒得难受。李景深的心不自觉揪紧了。 再加上一点,小瑶还会买菜。叶勇摇头:“阿景你忘了?小瑶她家开了一家蛋糕店。她和小成每周放假都去店里看着。” “是啊,我居然忘了!”李景深拍了下自己的脑袋,快到李景画都没时间拦住他自暴的行为。 李景深条件反射地从裤子里摸啊摸,摸出一张5块钱,一张1块钱,一张5毛钱,高兴地挑了挑眉毛:“小勇,堂姐,走,我请你俩去吃冰棍和蛋糕!” 叶勇忽然就想起上回李景深带回来的融化掉的冰棍,以及小瑶送的蛋糕,吞了吞唾沫:“唉,是啊,快点走,再不走就要卖光了!” 那么好吃的东西,肯定大伙抢着买。 (叶勇你想太多。民众口中的“甜蜜小屋”就是个资本主义和剥削阶层,分分钟钟让你倾家荡产。) 在一边听得一头雾水的李景画:买菜+冰棍+蛋糕=陆小瑶?她从小到大就没去买过菜,买菜这件事一直是妈妈的事情! 蛋糕?……是那个她就吃过一回,很好吃的蛋糕吗? 冰棍?……陆小瑶家卖冰棍?就是阿景上回说的,里头藏着巧克力的冰棍??? “阿景、景画,你们等等,我进去跟我三叔说说。” 叶勇进屋,两手贴着裤腿,站得笔直,思绪万千不知如何开口。 叶青瑜睁开眸子,淡然的嗓音带着低沉:“小勇,怎么?” “三叔你醒了!” 叶青瑜:他几时睡过了?…(⊙_⊙;)… “三叔,我和阿景还有景画姐,想去小瑶家开的蛋糕店吃冰棍!” “……陆安瑶开了店?” 总感觉三叔没抓住事情的关键……叶勇呆了呆:“嗯。在光辉街道。” “拿着。”叶青瑜手里多出了一张红彤彤的钞票:“交情归交情,钱归钱,一码一码来。不许占邻居的便宜。” “嗯嗯嗯!谢谢三叔!”百元大钞,是百元大钞!!!!!!“三叔,小瑶家的冰棍可好吃了!听阿景说啥味都有,牛奶味儿、巧克力味儿的、橙子味儿的、绿豆味儿的、菠萝味儿的……要不要我给你带一根回来?” 明明阿景只说了一遍口味,可是叶勇就是背得这么清楚,没错,这位专门去背了。 叶青瑜:“要是不会融掉的话。” 脑还没回路的叶勇:“那三叔要什么味儿的?” “……不要太甜。”(未完待续。) 109 撩妹技能 叶勇挠挠头,边走边琢磨着,冰棍哪有不甜的?三叔说的不要太甜,到底指的啥?(⊙?⊙) 出了门,把红彤彤的百元大钞大咧咧地往李景深和李景画面前一亮,叶勇道:“我三叔给我的。” “你三叔真大方!”李景深笑嘻嘻地说。 “我也是,受宠若惊。”叶勇偷偷瞟了一眼李景画的侧脸,对李景深说:“阿景,我有钱了,今天我请你们,吃什么随便点,千万甭客气!” 李景画刚要摇头,就见李景深一手拍在叶勇肩上:“哥们儿,都说了这回我请,下回再你请。”虽然钱少,但他李景深也不是小气的人。说出口的事情更是不能反悔了。 李景画松口气。 叶勇无法,应了声好,道:“我说给我三叔带跟冰棍回来,我三叔说不要太甜所以我该给我三叔带啥口味的?快难死我了!” 李景深&李景画:三叔的口味好奇特。 “不要太甜,那还吃什么冰棍,还不如在家喝白开水。” 李景画无奈看着李景深:“你想把三叔热死吗?白开水热气腾腾的,哪那么快凉,当然不如冰棒来得清爽。” 李景深配合地切了一声,假装抖了抖:“我每回见着三叔都觉着冷。” 叶勇:“我也是。” 叶三叔是李景画最敬佩的人了,听说很厉害,进部队几年就已经升到了少校军衔了,而且叶三叔在学校的时候,成绩也很厉害,是他们大院的传奇人物。 偶像被说,自然不舒服,“三叔他虽然外表冷冰冰的,但是他人好。不然叶勇,你三叔为什么一出手就是百元大钞?” 叶勇想想,也是这个理儿。 三人边说边走,很快就走到了光辉街道。 李景画远远的就看见了那家“甜蜜小屋”,在李景深和叶勇的对话中,她看到了门口那模糊的背影,似是一个比她小的女孩和男孩。 李景深把扇子塞回叶勇手里,下意识整了整衣服。 叶勇不觉明历问了句:“阿景,做什么呢你?” “太热了,手出汗。”顺便磨了磨手掌。 女人的直觉一向是莫名其妙的,李景画看着堂弟那拘谨的模样,惊疑地眨了眨眼睛,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不对,她隐隐认为堂弟的变化和那家“甜蜜小屋”有关。 “小瑶、小成!”叶勇率先走了过去,其他两人跟在他身后。 “小勇哥。”陆家成抬眸,小小打了个招呼。 “小勇!”安瑶立刻合上书,刚要问你怎么来了,目光被他身后的人吸引住了,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浅笑:“李阿景、这位是……” “这是景画,阿景的堂姐。”叶勇介绍。 “堂姐啊,你好~”安瑶顿时笑得眼眸弯弯,眼神清亮。堂姐真的好漂亮,是她喜欢的那一款女生,长发飘飘,皮肤细腻,身姿窈窕,气质淑女,看起来清纯又羞涩。 看多了后世浓妆艳抹的美女,安瑶一度审美疲劳了。 可是,堂姐是纯天然的啊!堂姐一看就是那种单纯的女生!七十年代的美女,可要好好珍藏了。岑怡然、李景画,都是那种让人眼前一亮的,最最关键的是,她们不曾浸淫网络多年,他们不宅、不腐、不污、不闷烧! 她们吃的是青菜小粥加点肉,她们呼吸的是清新的空气,她们喝的是纯净无污染的水,所以她们是圣洁的。 总之,农夫山泉有点甜……就是这般恬淡的感觉…… “陆小瑶吗?你好!”李景画在学校里是出了名的文静,自身的教养在那儿,她又一心只顾着读书,平时忽略了交朋友,可是看到眼前这个温婉可亲的少女时,她瞬间心生喜爱,任谁也无法拒绝一个笑容明媚的女孩。 “不是陆小瑶,是陆安瑶,小瑶是我的小名,但是堂姐你可以这么叫我的。我不叫你堂姐,叫你景画姐好不好?”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笑容太温柔了,还是她的眼神太缠绵了,李景画低下头,轻轻嗯了一声。“小瑶~” =口=! 悲愤欲绝的李景深:她当时可不是这么说的呀!为何堂姐能叫他就不能叫!qaq 叶勇也懵了,好在陆家成出言打破了尴尬:“小勇哥,你们吃冰棍不?” 众人立马想到了此行的目的,叶勇更是目露狼光。 木箱子里有五颜六色的冰棍,李景深首先就被那两个从未见过的新品种给吸引住了,抬头瞄了一眼安瑶的笑脸,小心翼翼问:“这个是什么?” 自从上次伤害了李景深的玻璃心,安瑶已经决定原谅他了,于是笑道:“甜筒,新产品。牛奶味儿的。” 一听牛奶味,叶勇和李景深纷纷道:“我要一个!” “对了,堂姐你要什么?”李景深转头不忘自个堂姐。 李景画稍稍上前,看见那木箱子里的东西,惊叹道:“我从未见过这么奇特的冰棍!”花花绿绿的,而且路上听堂弟和叶勇说,这些冰棍什么味道都有,还都是陆小瑶自己一个人做的! 李景画其实很想吃那个甜筒的,但是俩男生太不懂得女士优先的道理了,也是她只能寻找其他目标,好好看,味道鲜美,光是看着,就哪个都想要,怎么办,好难为情,小瑶会不会觉得她太贪吃 “不如堂姐来根脆皮雪糕吧,巧克力皮上嵌着花生仁,里头还藏着浓香的黑巧克力块……美女配巧克力,纵享丝滑般的触感,最适合不过了。” 李景画白嫩的脸颊慢慢红了:“谢谢小瑶~那我就要巧克力的。” “不客气的,我对景画姐一见如故。你就是那春天的茶叶,我就是拿刚泡开的水,我们是好朋友嘛!” 李景画的脸更红了,头埋得低低的,怎么办,感觉脸好烫,是发烧了吗? 小瑶的嘴真甜,茶和刚泡开的水,说的就是她和小瑶这对一见如故的朋友,真的是太贴切了。难怪这里要叫“甜蜜小屋”,原来真是甜美到不行。 李景深&叶勇:惊呆了!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这个油嘴滑舌、老奸巨猾调戏景画姐的人还是他姐吗?陆家成僵硬地偷偷扫了一眼他姐刚才合上的书,书名赫然是《撩妹108式》,顿时陷入了深深的思考……能让人学会甜言蜜语的一本书。 撩妹……他似乎知道了那是啥意思了,他姐入戏好快!(未完待续。) 110 多多益善 李景深和叶勇很快就解决掉了甜筒,又各自点了一根玉米味儿的冰棍,这是安瑶仿伊利牌玉米雪糕做的,外头是金灿灿玉米状的一层皮,里头就是牛奶混合玉米味的布丁。 李景画比较淑女,小口小口咬着,一根还没完,那两头已经爷们得两根刚吃完。 叶勇指着玻璃柜上的蛋挞:“小瑶,我还要两个蛋挞。”嘿嘿,因着两家是邻居,叶勇现在也能喊出蛋挞的名儿了。 但李景深和李景画就懵了,因为他俩不知道这是啥,蛋、塔、吗? 陆安瑶只好给他俩解说了蛋挞的原料,制作方法,口味和价格,李景画却是吃了一大惊,“一个蛋挞025元,那这个脆皮雪糕……?”刚才光顾着吃,忘了问价格了。这样一听,小瑶这里的东西真是贵啊,即便是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不懂怎么买菜的李景画,也是经常听妈妈对爸爸唠叨,“这肉票用得太快了!最近猪肉又涨价了,一斤088元!” 实在很难直视身为教育局局长的妈妈对着爸爸说出那样的话啊啊啊! “两毛钱而已……”安瑶无所谓笑笑:“大家都是朋友,这一顿我请,随便吃,不要跟我客气,不然我会不好意思的!” 不好意思的是他们几个好不。 叶勇连忙说:“不行,小瑶。邻居之间也要明算账,我三叔说了,交情归交情,但也不能让小瑶你吃亏,钱我们得付。” 说着,掏出一张十元大钞,惊得安瑶无话可说。 朋友,小瑶说把他们当朋友!?既然是朋友,他李景深必定朋友有难,八方支援。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少年,你的友情未免太草率啊。 李景深:“嗯,钱我们必须付,小瑶你每天做这些也很辛苦的。” 李景画:莫名感觉堂弟懂事很多。 李景深和李景画各自点了两个蛋挞,叶勇也是两个蛋挞,最后李景画又点了一个小蛋糕,李景深坚持付钱。 安瑶也不推辞,笑笑道:“既然你们坚持,那我就收下了,等过个一两年,我酌情分发会员卡,给你们友情价。叶勇李阿景,你们俩的钱可以付,但是这次,景画姐的我免费请了。”说完又俏皮地对李景画眨了眨秋水明眸,“我们是朋友,景画姐你可不能拒绝啊~” 李景画的眼眸就像一潭清水,没见过小瑶这么好的女孩。“那谢谢小瑶了!” “不客气~为美丽的小姐服务是我的荣幸~~!”安瑶弯了弯眼睛,从身后变出一只紫色的千纸鹤:“景画姐,送给你,这我自己折的,买的多送一只千纸鹤。” 感动到无以复加的李景画羞涩接过。 李景深&叶勇:还是那句话,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差距好大,默默流泪…… 李景深和叶勇的那些东西,李景深付,花了一块多。才那么些东西,就花了一块多,在现在,真的是很大一笔的数目了。李景画记得,几年前她一个同学得了肠炎进了医院,花掉了1块5毛钱,和这个差不多了。 李景画用手抚着千纸鹤的翅膀,柔柔地感慨:“小瑶,你已经成为一个小富婆了~” 安瑶笑得像只狐狸:“钱不嫌多,多多益善。” 李景深:好像发现了什么大秘密(_) 后世的人民币根本是越来越不值钱了好伐,凑合着过日子还可以,但是住房、医疗、教育哪一项不需要大钱。普通人家,生一场大病,钱就差点要花光光了。 小店前停着一辆“凤凰牌”的自行车,还有几个少年在那里吃冰棍,这日子不要太惬意了啊? 路过的行人纷纷驻足流连,这年头,连学生都这么有钱了吗?=口=!伤不起啊! “哦!对了!”叶勇忽然大叫:“小瑶,我还要根冰棍!是给我三叔的!” “三叔?” “三叔让我给他带根冰棍回去。” 安瑶忍不住吐槽:“三叔还需要吃冰棍吗?” 李景深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想法和他一模一样! 陆家成瞪了一眼李景深,对陆安瑶道:“姐,必须给三叔挑根好的冰棍,唉……甜筒没有了!” “不用,我三叔说了,不要太甜的……” 不要太甜的?说实话,她这里的冰棍还没有不甜的,因为卖出了甜筒都卖出了,脆皮雪糕小布丁也卖出了,只剩下了两根绿豆冰棍,一根脆皮雪糕,都很甜啊。 三叔的口味比较淡,不要太甜,一定是希望又解渴又清淡,这就难办了…… “那不如白糖冰棍,你们觉得怎么样?”白糖冰棍虽然不像安瑶店里的雪糕那样,花样多,但是她是吃过白糖冰棍的,像是泉水般的清甜,很去暑。李景深眼神亮晶晶地看着陆安瑶,端着两颊的灿烂的酒窝,一副求夸奖的表情。 “嗯。”安瑶瞄了他一眼:“李阿景说得不错!就白糖冰棍了。” 李阿景:总觉得哪里不对 李景画和叶勇纷纷点头称是。 “那我就回家做了,做完直接给三叔送去,也不怕会融化掉了。家成,你留在这里看店,我很快回来。” “家成一个人……”李景画微微担忧,善解人意地说:“家成弟弟一个人会不会不安全?小瑶,我和阿景还有叶勇一起留下来帮你看弟弟,你放心去吧。” 景画姐就是这么贴心,好想有个这样的姐姐……安瑶如是想着,道:“麻烦你们了~”但其实陆家成哪需要人看,他根本就不是一个正常的五岁小孩好伐?他的内心住着一只小怪兽。 安瑶走到自行车面前,用脚把脚撑子推开,镇定地骑着自行车走人。 李景深看着她的背影,猛然转头问:“堂姐、叶勇,陆小瑶她……安瑶她刚才是叫我李阿景对吧,我叫李阿景吗?” 他终于想出别扭之处了,他有名字的,他不叫李阿景,陆安瑶一定误会他了! “这很重要吗?”李景画不解。他们一直叫堂弟阿景,这是昵称。(你们是不是忘了那个李字!?) 叶勇回了他一个“你不叫李阿景你叫啥”的眼神,而后,迷茫状! 陆家成叹了口气:“难道你不叫李阿景?我姐一直以为你叫李阿景。” 。。。。。。。瞎说什么大实话! 不行,他得去澄清!自行车离开也不过才几十秒,李景深直接冲了上去,快到李景画和叶勇无法阻止。(未完待续。) 111 李二景(求订~) 陆安瑶骑着摇摇晃晃的自行车,忽然间体会到了一种深深的历史沉重感,不得不说这车真的有点儿重。 似乎身后有什么声音,顺着风声,窸窸窣窣的,像是在喊她名字怎么可能,幻听了吧。 这顶多是风的低语。安瑶继续抓着车把,认真看路。 好在这时候街道上人不多,不然她很难保证不会发生车祸。:) “陆安瑶!” 这下,准确无误的一声,真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安瑶转头像后望,眼里闪过一抹讶异,李阿景! 他、他怎么跑这里来了。。。。。。这少年不会是一路追过来的吧?! 为了不酿成追尾的惨剧,安瑶来了个紧急刹车,从车上跳下,把车子停在原地。 “安瑶……”李景深气喘吁吁,眼睛一直盯着她看。 等他呼吸顺畅了,安瑶顺势问:“李阿景,你怎么了?蛋糕店出事儿了吗?” “不是蛋糕店,我有事儿。”他缓了口气,黑沉沉的眼眸忽然垂下,有些羞答答的。 “你还想要买蛋糕?还是预订?要过生日了?……不对,我生日都还没过呢,你比我小啊。” 才小了15天而已!无意间被戳中心中的痛,李景深抿了抿唇:“其实,我不叫李阿景,我想告诉你,我的真名是……” 陆安瑶额角掉下三条黑线:“你大老远追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嗯嗯!”他非常庄重地点点头:“我叫李景深。李是李世民的李,景是风景如画的景,深是情深不寿的深……” “李二景,我服了你了!”大老远跑过来就为了说一个名儿?话说他叫什么和她有什么关系吗?“不过,你看着不像是个会用成语的人啊……”安瑶小声嘀咕。 李景深:/(ㄒoㄒ)/~~ “你爸妈感情应该不错……”还整出一个情深不寿来了。 李景深从小就觉得他的名字是个累赘,你说叫李景多好听啊,跟叶勇一样,两个字;为啥后面要加个深啊浅啊的,后来他爷爷说:“这叫情深不寿,阿景啊,你以后就明白了。” 那时候的小豆丁李景深还不能明白那个词,专门去爷爷的书房里找了一本字典,看完后他惊呆了,这是要短命的节奏? 提及父母,他的唇角微微勾起,清亮的嗓音泛着丝丝柔情:“他们对我很好。” 被宠大的少年啊! 看着他那发自内心的幸福笑容,笑得有些弯弯的单眼皮眼睛,安瑶心里一涩,没妈没爸的孩子橡根草啊,说的就是陆家成和她,现在笑一笑都成奢望了。 李景深那么开心,她莫名就有些不爽,轻声道:“呵呵,我觉得景深这两个名字应该调换一下,会更好听。” 叫李神经! 李景深眼睛一亮:“真的吗?我觉得把深去掉会更好听!” =_= 论六零后和八零后之间的n个代沟 论六零后和八零后之间的银河长度 论陆安瑶此刻的发囧度数 “唉……”安瑶无奈一叹,眼看就要到家了,李景深却像个小尾巴一样,一直跟着。停好车,打开铁门,他还站在门外,头埋得低低的,两只交缠的手透露了他的紧张。 “你不进去?” 李景深缓缓抬眼:“伯父伯母愿意见我吗?” 神逻辑!-_-! “我和我弟两个人住。” 简单的一句话,就不得不令人深思了。她和她弟弟一个人住!爸爸妈妈呢? 她为什么要边上学边开店?她为什么那么爱钱?难道是因为……? “对、对不起。”李景深英挺的眉紧拧,感到深深的愧疚。 “你在脑补什么?”安瑶无奈,放松语气:“不是你想的那么回事,快进来吧。”其实李大少也不是那么讨厌。 “哦。”李景深像个小媳妇一样,跟在她身后,一进铁门,他抬手揉了揉眼睛,人间仙境啊!花香扑鼻,就像她身上的馨香…… 迷迷糊糊地往前走,忽然被一道门挡住了,陆安瑶掩上门,清淡的声音从里头飘了出来,对外头的人说:“这个你不能进。你就在那等我吧。” 上回沈奶奶进来时,没几下就走了。 她让薛岩进来时,没想太多,因为她觉得薛岩不会乱说乱问的。 但是李景深不一样,他是在京城待过的人,要是他随便一问,她就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楚啊。 看来下次要把房子收拾收拾了,别的还好,就是楼上的那挂墙上的液晶电视,就得换成黑白电视了,还有那七七八八的碟片,也得搬走。 书房要弄成明间和暗间,那些个后来的出版社出的名著、名家散文、什么雪小禅张小娴这样的都不能留下,都得搬到暗间里去,还有《撩妹手册》《天才儿子腹黑娘亲》《微微一笑很倾城》这样的,或者《豪门深爱:总裁的惹火小娇妻》这样的小h文。 李景深快哭了。 “咳咳,我做蛋糕的手艺是独门的,师傅说过,不能让别人瞧见。”安瑶扯了个谎,走出来,给了李景深一块西瓜,“给,去去火。” 捧着西瓜,李景深笑开了:“我还能摘几颗葡萄吗?”说完火热的眼神一直盯着葡萄瞧。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安瑶懒得跟这个吃货计较,温和一笑:“随便、吃。” 安瑶进了空间,做了一根白糖冰棒,做出来后,没有脱模,李景深早就乖乖站在门边等着了,见着安瑶出来,还特意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容。 “……” 陆安瑶看着他理得很精神的短平头,弱弱道:“你头发上长了一片叶子。” 叶子! 李景深当然不可能傻到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刚才在葡萄架下吃葡萄时,给蹭到的,当下伸出手往头上揉,揉了揉,头发揉成了一个鸡窝,期待:“掉了吗?” 掉啥! 毛线都没掉下来一根! 安瑶摇摇头,搬过门边的一张小木凳,站了上去,才比他高了一点点点点了,纤纤细指才把东西捻到手:“呐、看。” 一片葡萄叶的十分之一的小叶子屑。。。。。。 李景深望着她从凳子上下来的优雅身姿,和微微低垂的丽颜,近在咫尺,脸蓦地烧了起来。 好热…… 太阳变大了一定。 (未完待续。) 112 别搂腰 陆安瑶倒是没注意到李景深的囧样,走到门前,这时候李景深也出来了,她拿出钥匙锁好门,随意看了他一眼:“怎么脸这么红,你很热吗?” “咳、”李景深遮掩地笑笑,伸出手做小扇子状往脸上扇风:“太热了!” “哦。你在这等我下,我把冰棍拿去给三叔。” 李景深一把夺下她手里的冰棍,逃也似地一溜烟就没影儿了:“安瑶,还我去吧。” 这。。。。。。 安瑶把耳边的一小缕青丝别到耳后,一脸莫名其妙。 李景深很快就出来了,顺便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脸也没那么烧了。因为,刚才他拿着冰棍在两颊边挥了挥,吸了一些寒气,进去的时候又看到叶三叔,整个人瞬间就不脸红了。 “三叔怎么说?”安瑶看他。 李景深很平静:“俩字,挺好。” “确实是三叔的风格。”安瑶笑笑:“走吧,我载你回去。”一个人先骑走貌似不厚道,有车骑了更不想走着回去,如此一来,只有她载李景深了。 想象一下,在七十年代,亲亲小嘴,拉拉小手都是件羞得不能再羞的事情,更何况在光天化日之下背着一个男生,这是要多劲爆!但是,安瑶的心里向来没这么多弯弯,咱为人端正,这叫乐于助人,学雷锋,没什么好怕的! “别、不、不用了……”李景深的耳朵又染了红,小小声:“这样不好……” 安瑶微微一笑:“没事儿的,别担心,我学过车。” “不是、” “我背过我弟弟,从没出过车祸!”(陆家成:那次惊心动魄的骑车之旅,至今难忘。别再提起了行不?╥﹏╥) 李景深:弟弟什么的,真是…… 安瑶最受不了他这副婆婆妈妈的小白脸模样,霸气地拍了一下坐垫,“到底坐不坐?!” 偶尔做一回女汉子的感觉,真是好! “不然我载你吧?我的车技杠杠的!”李景深忽然拍了拍胸脯,他从小野着长大的,三轮车、自行车、拖拉机,没什么能难得倒他。 最重要的还是,哪有女生载男生的他也不想做弟弟啊。 感情还是个老司机。。。。。。安瑶坚持:“不行,你比我小,必须我载你。”被人怀疑车技是绝对很伤自尊心的。 “同龄!”李景深试图争取。 “月初和月末!”阿瑶白他。 “……好吧。”李景深焉了吧唧。 说话说得脸不红心不跳得,可真正到秀实力的时候,安瑶真是懵了。本来吧车就很重,沉重沉重的历史朴实感,她一个人就骑得歪歪扭扭的,现在加了个李景深,李景深虽然不胖吧,但也是个男孩。 安瑶瞬间觉得不好了,踩着踏板很吃力,车头歪歪扭扭得更厉害了。 “哎哎哎、陆安瑶,向右,向右……” “不对不对,安瑶,向左、向左……” 李景深很大爷似的在后头指挥。但这是安瑶的想法。 事实上,李大少从坐上陆安瑶的自行车的那一刻,就开始风中凌乱了。歪歪扭扭的不说,差点被摔下车时,手更没地方抓,感觉就跟没有支点一样左右晃动。 但李大少什么人,怎么说也是个老司机啊,不久就看出陆安瑶车技不行了,摇摇晃晃的让人很头疼,印象中骑车也不是女孩子该做的事情啊,于是李大少就很谦虚地告诉她该往哪边了。 陆安瑶:“闭嘴李景深,我弟都没你这么啰嗦。” (陆家成:==我那是无力吐槽了好不?) “叮叮、叮叮……叮铃铃……”就在俩人交谈的一瞬间,意外发生了。拐角处忽然驶出来一辆自行车,那车子的主人是个中年大叔。 命里犯冲唉。 “他的车是永久牌的……”李景深适时开展他的火眼金睛。 陆安瑶:(⊙﹏⊙)b 两辆车很快就要撞在一起,她向左,那边的车主人也向左,她向右,那边的车主人也向右,最后安瑶刚打算向左,李景深喊道:“安瑶,右边,右边!” 再左边就真的要撞在一起了! 这回安瑶果断选右。 车子终于以正常的速度匀速行驶,腰间一阵温热,安瑶低眉愣住:“李景深,你干嘛?” “别搂我腰啊!我又不是你姐!” “快把你的爪子拿开aa!” 这是被调戏了么?。。。。。。。 呆住的李景深也不知道刚才那阵颠簸过后,自己的手怎么就爬上她的腰了,他的脸倏地红透了,心跳加速,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世界一下安静了。 安瑶本来是觉得没什么,可是突然的安静让她很不习惯。李景深到底听不听得懂人话啊,爪子还是没松开啊…… 她白皙的脸也慢慢热了,缓缓的,轻轻的…… 就当被弟弟给抱了,没什么。 熟悉的清香在鼻尖徘徊,在周身徘徊,李景深猛地清醒过来,把手松开、松开、再松开,而后,快速地交叠在腿上,再也不敢抬起头来了。 天!女孩子的腰就是那么软、那么细的吗? 他以前抱过妈妈,但都不会心跳的。而且,妈妈也不是女孩子了,据说那叫女人…… 他想妈妈了。 一路无言,到了目的地,李景深沉默不语地下了车,脸上的温度还是烫得惊人,安瑶一言不发云淡风轻地停好车,就对李景画和叶勇打了个招呼,往陆家成身边站住。 李景画很开心地眯了眯眼睛:“小瑶,刚才卖出了一个大蛋糕,一个小蛋糕,家成弟弟很厉害呢。” “真的吗?”陆安瑶惊喜地捏了捏陆家成的脸。 “是新顾客,以前没见过的。”陆家成很淡定。 还是新顾客!!! 叶勇说:“不仅如此,冰棍都卖完了!”叶勇已经不知道怎么用震撼来形容了,搁以前,开个私人店铺是想也不敢想的,搁现在,还是心有余悸。可是安瑶家的小店真的太赚了,当那金光闪闪的钱币到手时,心情不是一般舒畅。 “阿景,你为何一直低着头?”李景画注意到了自家堂弟。 李景深:“……” 陆安瑶:“……” 陆家成:→_→(未完待续。) 113 倒在他怀里 当晚,远在京城的李妈妈,忽然被告知儿子打电话来了,还指名要跟她说话。 唉,估计是在z市闯祸了。从小到大惹祸无数,每回最先找的不是他爷爷,而是她这个宠儿如命的妈妈! 虽如此,但是叶妈妈还是很高兴,脚步轻快地下了楼。这么久以来,儿子第一次给他打电话啊。 楼下,丈夫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老爷子出门去邻居家下象棋了,这会儿还没回来,不然不定抱着电话不撒手呢! 叶妈妈接过电话,“阿景,什么事?”说着,小心地瞥了下沙发上戴着眼镜、面容清俊、成熟的丈夫,等下被他老子知道了,俩父子又要吵起来了。 “妈。”那头默了默:“您做饭辛苦了!” “哎。”反应过来的李妈妈顿时热泪盈眶,这一趟z市果然懂事不少,第一回说她做饭辛苦了,可是再一想,这不对啊,难不成在学校没吃饱饭?做妈妈的就是这样,孩子们给个信息,她们就会没完没了地揣摩。 “可是——妈”那头又道:“我还是想要更多的零花钱。。。。。。”自从,刚才尝了堂姐买的那个蛋糕后,李景深觉得他是爱上了那蛋糕的味道,魂牵梦绕,但是陆小瑶家的蛋糕价钱 呵呵,他需要更多的零花钱。 李妈妈失笑,无奈摇摇头,还是这样的儿子有真实感啊!“好、好……”她一个劲说好,因着丈夫在身边,只能这么说道。 “谢谢妈!对了,您和爸要好好的啊,情深不悔~~!”李景深笑嘻嘻地挂了电话。 “哎?”李妈妈 “嘟嘟——” “那小子又闯出什么名堂了?”沙发上的丈夫推了推眼镜,问。 “那小子还不是你儿子,能什么名堂,整天就盼着你儿子不学好是吧?”李妈妈坐到沙发边上,自动隐瞒了上半段,对他道:“但是,阿景真是的,突然跟我说‘您和爸要好好的啊,情深不悔’这像是他会说的话吗?回头真该谢谢书华一家子!” “书上的知识不提,还情深不悔,你看看他这都说了些什么!别是被什么上不了台面的东西迷了眼,我去问问老二。”丈夫:“话说,阿景也不小了,你抽空跟他说说那些事儿!” 李妈妈撇撇嘴,掩下眼里的失落,情深不悔不好吗,总是这么没情趣。偶尔逗逗她开心也不行吗? 三叔分割线 周日。 安瑶抱着小棉花糖,打算去百货商店里扯几块好看的布料,回家做衣裳。 手推一辆自行车,打算顺便载陆家成去“甜蜜小屋”,被陆家成无情地否决了。他是这么说的:“姐,你常常教育我要尊老爱幼,我自己走着去就成,座位让给小棉花糖坐吧。” (再坐下去,他觉得要给颠出心脏病!但是他姐是女孩子嘛,脸皮薄,不能直接说。那书上不是说了嘛,要做一个间接的人,发现生活的委婉,这叫善意的小谎言~~懂?) 陆安瑶呵呵:不知是谁总是勤快地和棉花糖抢牛奶喝。 陆家成头也不回走了,安瑶叫住他,关切地说:“路上小心,知道不?” “知道啦,姐!” 说起棉花糖这只小宠物,在家里的地位确实和陆家成差不多。因为没找到狗粮,安瑶整天就给它吃人类的伙食,早餐牛奶加面包撵成的碎末,或者一小碗皮蛋瘦肉粥,午餐跟着陆安瑶上桌吃,有它专门的碗筷,晚餐也是这样,宵夜有他们姐弟俩人的,就得分棉花糖一份。 所以,也不晓得是不是错觉,才一天的功夫,棉花糖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变肥,俨然成了一只肥嘟嘟的懒狗狗,但是安瑶对它是越来越爱,因为圆润过后的棉花糖,变得越来越萌了! “棉花糖,乖,坐这里~”安瑶把棉花糖小心翼翼放在后座上,棉花糖像是能听懂她的话似的,乖乖坐着,为了防止它摔倒,安瑶给在后座旁弄了一个小箩筐,绑在后座上,棉花糖就是坐在那里面。 安瑶又信心满满地踏上了骑自行车的伟大征程,她也知道她的车技有点差,(真的只是有、点、差?),所以要经常练习;想她曾经也是自行车高手,手不抓着车把也能横冲直撞没问题,但是架不住老式自行车高大又笨重,前头还有条杠,完全比不上后来轻便灵巧的自行车啊! 信心满满的陆安瑶,并没有看到前头横在地上的一堆小石子,开始碰壁后,怎么也挽回不了歪歪扭扭的路线,坑娘啊! 她轻吸口气,目光专注,控制着车把,正在寻找节奏感,忽然听见一声熟悉的声音。 “小瑶啊——”是沈奶奶。 唉、不行,车要倒了。那坑娘的小石头啊…… 车要倒了。真的要倒了。 时间慢到以秒的速度前行。 第一秒、 第二秒、 并没有预想中的疼痛感,或者与地面亲密的接触,深沉的男性气息萦绕了全身,感觉全身被强有力的手臂圈着,“你在学车?” 是三叔的声音,低低沉沉、轻轻缓缓的…… 一人、一车、一狗、全都倒他怀里了。 脑袋贴着的是他宽厚的胸膛,军人健硕的身躯硬邦邦的,安瑶羞恼得不能自已,红透了半边秀颜。她试图从他怀里出来:“三、三叔、我……” 叶青瑜很快就把车子扶正,一人、一车、一狗,完好无损。 安瑶快速从车上下来…… “如果想学骑自行车,建议你从骑三轮车开始。”叶青瑜说道。 竟是不好意思反驳了。 那句我会骑自行车的话完全不敢说出来。 沈奶奶跑过来:“小瑶、你做什么呢?幸好我叫青瑜去帮你接着,不然早摔倒了。” 安瑶讪讪笑:“沈奶奶,我正要去百货买点布料,打算骑车去呢。” “才刚学骑自行车你就要骑去百货了?”沈奶奶惊呆的语气:“不行,这样很危险。” 不是,只是运气不好而已,她真的会骑自行车啊。 陆安瑶:为什么没人相信?心好累~qaq “我们家青瑜正好闲着,让他载你去,他一个大人,出不了什么事情。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又刚学自行车,真是的——回头不会了,让青瑜教你——” 叶青瑜:明天要回部队。 “说起这个买布料。”沈奶奶细细瞅着叶青瑜:“你也老大不小了,要学会打扮自己,成日里只会穿这两套像什么话。这样,你载着安瑶去百货,顺便给自己挑件顺眼的衣服,没顺眼的,挑几块布回来,妈给你做。”(未完待续。) 114 宠坏 沈梅芬豪放地把身上的布票、人民币都掏了出来,塞到叶青瑜手里 陆安瑶想起沈奶奶刚才的话,发自内心地笑着说:“其实三叔不打扮也招人喜欢~”沈奶奶嫌弃自家小儿子只有那么两三套衣服,还都是浅色系的,一点也不够招蜂引蝶,可三叔若是穿上那些个花花绿绿的衣服,那就真的要毁形象的。 她这话说的是心里话。 叶青瑜的眸子轻轻扫了她一眼。 沈梅芬开心了,嘴上却还是嗔怪:“要真的是招人喜欢怎么可能现在都还没对象!” 陆安瑶:对象这种事,真的太早了不是吗?才22岁做只单身狗不好吗?三叔条件这么好,太早被套牢了就缺少更多的选择机会啊~ 上辈子她可是单身到28岁的啊,求别虐狗~~!别虐宅腐~~!别虐剩女~~! 叶青瑜眼角抽了抽,伸手揉了揉肉太阳穴,牵过自行车,淡淡说:“妈,我和安瑶去百货了。” “唉,去吧去吧。”沈梅芬忽然抓住安瑶的手,念叨:“小瑶啊,我们青瑜看东西的眼神不怎么好,他要是决定不来,你帮他看看,你的眼光我信得过。” 安瑶看了一眼叶青瑜那冷峻森寒的脸,表示难度好大,“沈奶奶,放心,我帮忙看着。就是没有我,百货那里也还有小姑娘,总能挑出一件好的。” 沈梅芬这才满意松开,笑眯眯地回屋去了。 然后,站在那里,尴尬病犯了。安瑶盯着已然不在自己手上的自行车半晌后,开始欣赏起了自个的脚尖。 叶青瑜默了默,先开口道:“上来吧。” 真要载她? 沉默几秒,安瑶,就坐上车了。 载人与被人载是各自一种怎么样的感受? 前者是苦力活,后者是享受的命!!! 安瑶觉得她之前非要坚持练车是找虐啊,要是天天有人载,那该多好啊,飘飘然的滋味…… 果然好车也要有个好司机。 一路安安稳稳,基本都没出现什么意外,偶尔有三三两两的行人路过;清晨的微风混合着青草香、夹杂着身前男人清爽清冽的气把安瑶的腿当成枕头,睡得很舒服,安瑶伸手揪了揪它的小睁开水汪汪的眼睛,动着小腿,有点小迷糊。 很快,就传来了少女清脆悦耳的咯咯笑声和小狗懒洋洋的呜呜声,忽然,“啊——小心!” 玩着突然直起身子,脚一踩空,竟是要从安瑶的脚上滚下去了。 叶青瑜还没问怎么了,安瑶眼疾手快,一只手连忙,“嗷呜、嗷呜叫的有惊无险。 狗是救回来了,可是莫名重心不稳,安瑶整个人正要往后跌去。她吓得细细叫了一声,本能地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一只手自然而然地就环上了三叔精瘦的腰部。 身体的主人本能一僵。 “啊、三叔、对、对不起……”意识到做了什么,安瑶赶紧把手放开,心虚地头上的一绺白毛,羞愧得想死的心都有了。“我、我刚才要摔倒了,就……” 终于明白李景深是是什么心情了== 被人搂腰,和楼别人腰的心情都不好啊== 同样的事情,一天上演了两遍,骑车的时候被人抱腰,坐车的时候抱别人腰,陆安瑶你就是一朵奇葩花! “往后出门不要和狗玩,这样很危险。”叶青瑜很严厉的语气传到她的耳朵里,大概也猜出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他继而道:“你要是怕再出意外,就继续抱着我……”在他眼里,师妹和小勇一样,都是晚辈。 要不要说这么让人误会的话??? 还能继续抱?~(_)~ 可是…… &nbsp,又看着三叔的背,安瑶默默把的头上,低头不语,最终从垂死挣扎状过渡心死放弃状。从小在祖国伟大的教育下,老师辛勤的栽培下,她学会了不能手贱、不能轻易吃别人豆腐的道理,这是种不好的行为。qaq 几下就到了县里比较热闹的一条街,叶青瑜转头低声问:“去哪家?” “这家、这家——在这里停。”安瑶指了指自己前几次经常去的那家百货,叶青瑜便停了车,安瑶下了车,两人把车子放到一旁无人的地方……当然全程停车都是叶青瑜做的,安瑶就抱着一只小宠物,在这边悠闲等着。 收拾好准备要进去时,叶青瑜淡然的眸的身上扫立刻状似害怕地把头埋在安瑶的臂弯里。 “你出门都要带着它吗?” “嗯。”安瑶伸手怜爱地摸着它:“家成不是太,把它一个人放在家里乱跑我也不放心,只能抱着出来了。” 叶青瑜:“为什么不找个笼子把它关起来?” 在部队里被手下称为“冷面阎罗”的叶青瑜,向来不会多说话,因为他一说话,不是有重要事情就是你要遭殃了,可是今天他居然主动问你话,还是日常向的……要别人,早晕死过去,安瑶却是万分郁闷。 顶着两只郁闷的小眼睛:宠物是用来宠的,把它关到笼子里算怎么回事儿?这么娇弱,把它关到笼子里?想想都是一件惨绝人寰的事情! “我舍不得把它关到笼子里,它太孤独了,我晚上还抱着它一块睡的。”看到三叔眼里那风雨欲来的汹涌时,安瑶赶紧伸手保证:“放心,它身上没有跳蚤的。” 闻言,叶青瑜还是轻轻拧眉,这只小狗被他带回来的时候,因为受伤,瘦得跟骨头一样,可是似乎才一天的时间,这狗……好像胖了。 扭着圆滚滚的小身体,肥嘟嘟的。 这还是一只狗吗?部队里的军犬要是这样懒散,早就丧失了成为军犬的资格。果然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狗,什么样的主人教出什么样的狗。 “你太宠它了。”叶青瑜轻飘飘丢下一句话。 &nb:军犬和我根本不是一个品种好伐?三叔,求别虐狗~~ 陆安瑶:这无药可救的语气是肿么了没生病呀。==(未完待续。) 115 宝贝 叶青瑜根本就没怎么逛过街,更没逛过百货商店什么的,你要是问他现在一斤猪肉多少钱,他可能还答不出来。√说起来叶爱国从小就按照一个贵公子的标准培养的小儿子,可是人心里却悄悄住着一个军旅梦。而他大哥,糙汉子一个,最终却从了政。 每每想起,叶爱国只能扯起嘴角:呵呵。老子失败的教育啊! 叶青瑜自动走到后面,把带路的任务交给了安瑶,安瑶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这是女士优先吗? 进门、 还是从前那个售货员,看见她,笑眯眯地迎上前:“小姑娘,又是你啊,随便看随便挑,我们这儿新上了不少货呢!” 转眼,瞥见她身后的男人,售货员一双眼睛恨不得黏他身上了,笔挺健硕的男人,俊逸深刻的五官,如寒星般深邃耀人的眼眸,迷人得无可挑剔。售货员不知怎么的,下意识把放在身侧的手悄悄拉了下衣服,微笑:“小姑娘,和哥哥一起来的啊。” 哥哥师兄,差不多的意思吧。 安瑶笑了笑,“是三叔。” 哦~售货员露出明白的表情,忽然盯着她的怀里:“这是你、养的狗?”第一回见着这么不可思议的狗,但是现在哪里有人把狗狗抱在怀里的,还那么亲热! “是啊。带我家宝贝来选布料和衣服的。我三叔也是来买衣服的。” 宝贝?什、什么宝贝? “你、你、你……”售货员瞪大眼睛,嘴巴张得大大的,想说又说不出来的样子:“你家宝贝?天!你、你有……” 那诡异的眼神……那奇葩的脑洞……安瑶从来不会怀疑女人的想象力,汗了汗,把棉花糖举在跟前,笑得很灿烂:“这我家宝贝,阿姨您觉不觉它很可爱?秋天快来了,我打算给它缝件衣裳,到时候用来御寒。” 现在的售货员:有钱人真会玩!狗还需要穿衣服!?这小狗一看就养得很滋润润,水灵灵的,这世道!狗比人还享受! n年后的售货员:我服了你们城里人真会玩,不行,我也得去养一只跟上铲屎官汪星人喵星人的潮流。 安瑶很快给棉花糖扯了一块粉红色的棉布和一块黄色的丝布,然后售货员开始为他们介绍叶青瑜的衣服了。 “这一套是最新款,从国外传过来的款式,你叔叔穿很合适,现在很多影星这么穿呢。”售货员倒是不怎么敢去跟叶青瑜说话,一直对着安瑶介绍。 叶青瑜只看了那衣服一眼,便轻轻皱眉。 6安瑶:(⊙﹏⊙)b 这清奇的画风眼前的一套据说最新款,确实很新,是这样的,一件开敞的蓝色上衣,一条蓝色的紧身长裤,裤子是高腰的,配着一条棕色的细腰带 若是穿在三叔身上,那画面太美,哗-------不敢直视就对了。 安瑶缓缓转头,缓缓开口,缓缓一笑:“三叔,您觉得如何?” 女售货员期待的眼神飞了过去…… 叶青瑜默了默:“文弱、花哨、庸俗、缺乏战斗力……这确定没放错地方?”他高冷地瞥了瞥女装区,复又凝视着女售货员。 (?_?) 这什么人! 没眼光! 要是和这样的男人在一起,分分钟钟得被他说死! 女售货员心里原本对他的燃起的一点荷尔蒙被打得一分不剩,只能把目光对着安瑶。这小姑娘一直是个时尚的、新潮的、懂行的。 “好是好……”安瑶看着女售货员的脸色,说不好可能会伤害她的审美,“但是,实不相瞒,我三叔是个汉子,实在不适合这么温柔的装扮。” 男人嘛,还是干净清爽一点才招人喜欢,至于那什么紧身衣、紧身裤的又不重视s型曲线,何必呢。 说着,安瑶走上前,在衣架上流连了一圈后,比了比叶青瑜的身高、尺寸,挑出来一套衣服。白色的衬衫,永远不会过时,一件浅米色的中山装外套,裤子是经典的黑色西装长裤,搭配起来的效果应该是休闲而又简约干练的。 这其实是很普通的搭法,安瑶也不喜欢那种花花绿绿太复杂的,她一向信奉清新、干净。 “三叔,这套如何?” 叶青瑜看了她一眼,没反对,沉默地接过,道了句:“我进去试试。” 他拿了衣服就进去了,安瑶只能无聊地逗逗小狗,女售货员边上看着,忽然就有一种,嘿,这狗还挺可爱的感觉,她八卦地小声问道:“小姑娘,那真你叔?你叔也忒年轻了。” “嗯。” “亲叔?” “假的。” 售货员松了口气,嘟囔:“难怪,我瞅着不像。”两人长得都好,可是没有一点相像之处,说是亲戚,看着都不像。 试衣的门哗啦一下开了,叶青瑜走出来,低缓地问:“如何?”他平时在部队,不需要什么新衣服,可是不带套回去,他妈铁定要喋喋不休。本来这里的衣服他都不满意,但是安瑶挑的衣服还挺合他的心意,他这才进去一试。 安瑶的心脏不自觉轻轻一颤,男神啊!三叔真男神! 只见他身材颀长,身高目测一米九零以上,黑如墨,面容清冷却不失精致…… 女售货员可从来没见过这样搭还能搭出风范的,笑了出来,“小姑娘,你搭的真好看。” 不仅如此,周围的一些顾客也纷纷看向这边,赞叹着。 “好看。”安瑶走近些:“这下沈奶奶就不会担心三叔找不到对象啦~” 叶青瑜原本温和的眸子因这晦暗如深,他进去把衣服换了回来,放在一边。 售货员问:“要吗?” “要!当然要!”安瑶如小鸡啄米般点头,售货员笑得更欢了,衣服虽简单,可是价钱不便宜。 “你挑得不错,我爸和我妈还有小勇的交给你了。” 被当苦力了,安瑶把棉花糖放叶青瑜怀里,任劳任怨去挑另外三人的衣服。 原本不太热闹的百货商店也热闹了起来,那些个大妈都窃窃私语起来:“听见没,那小伙子还没对象!” “这小伙子真俊呐,也不知道是哪家的,不然我非得介绍我闺女给认识。” “可不是,你看那身板,那腰、那腿,那好皮囊,娶谁谁有福!” “……”(未完待续。) 116 不娶妻,不生子 逛完街,呃其实也就逛了一家百货。 “还要去哪儿?”叶青瑜手里提着袋子,用那低沉清润的嗓音问着。 6安瑶摇摇头,抱着棉花糖走出百货,那些大婶大妈私以为自己的声音很小,其实早就传到当事人“百货女婿”的耳朵里了。 好在这不是现代,不然她这个假侄女可能就要被她们“围攻”了,一人一句:“妹砸,有没有兴趣找个婶婶?”“我家闺女那不是我说,样貌一等一的好,xx大学毕业,配你叔合适……”“嘿,你叔微信多少?”“你说你叔长得也不差,比百合网里的那些相亲汪还好看,咋就没对象呢?”…… 这时候日头渐盛,街上人潮涌动,三叔站在那儿,颀长的身形沐浴在浅金色的细碎暖阳下,似乎踱上了一层柔和的光芒,安瑶顿时有些恍惚。 在知道了叶青瑜是沈奶奶好叶爷爷的三儿子时,她就确定了他是她梦里的那个人,梦里的事情很不好,每每回想起心脏就在滴着血。 三叔还是个大好青年,他那么好看,他是叶勇的叔叔,是沈奶奶和爷爷的亲人,按照现代的说法,人根正苗红,还是个、有志青年、高富帅,她实在想象不出这世上少了一个他,会是什么样子的。 地球照样转动,潮涨潮落,那些风月经不起时光的侵蚀,留下的也只是亲近之人不灭的心殇。 “想什么呢,棉花糖快被你勒死了。”叶青瑜云淡风轻地微笑,去牵自行车。 “啊?”安瑶讷讷地,松开手,棉花糖正可怜兮兮地看着她,可是她又望向三叔,只觉喉间微涩,想要落泪。 这人…… 他笑了…… 他居然会笑…… 陌上公子颜如玉或许就是这样的吧。 坐在车上,安瑶盯着叶青瑜的背,很认真地问:“三叔,部队是什么样的啊?好玩吗?”她以前不是什么官二代红二代,对那方面的知识也仅限于对书籍、新闻、影视方面的涉猎,所以现在,她也只能装着什么都不懂的样子。 身前的人一顿,握着车把的手指紧了,如墨的眼眸带着深深的眷恋:“没什么好玩的。部队是个枯燥、森冷、流血流泪的地方……” “那三叔为什么还要去?”她其实早知道答案,但还是想问问。 “……因为喜欢。” 喜欢是什么呢?喜欢是来自骨子里的一种执念,喜欢到可以放弃坐在温暖的教室里的机会,放弃安逸的前途,用万分的苦和痛坚持不懈地训练。他还记得初次见识到一个战友在任务里牺牲时,那种无奈、害怕、不安、悲凉的感觉,生命是多么脆弱,可是现在的祖国需要他们,他可以为祖国放弃一切,他知道的,他的心火总是越烧越旺。 “三叔,如果、我是说如果、”安瑶顿了顿:“如果国家和你媳妇同时掉进水里了,你要先救哪个?只能二选一。” “国家。”她似乎听到风中和着他的轻笑:“我不娶妻生子。” 他答得干脆利落,毫不犹豫。 安瑶抚摸棉花糖的手停了下来,“为什么?” 他竟然说他不娶妻生子?天哪!他到底在想什么?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话要是让沈奶奶听见了,该有多伤心啊。 叶青瑜愣了愣,他从没跟别人说过自己的想法,就是爸妈都不曾,今天却是会和一个十三岁的女孩说这个。 “军人的时间有限,容不得三心二意。娶而不伴非丈夫,生而不养非人父,既然无法尽到责任,最后也只能耽误了对方。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沾染。” 这、这是要不婚、不育的节奏? 安瑶的内心剧烈地震撼,久久都无法停息。她当然知道三叔说的是真话,三叔不是那种会开玩笑的人。 她忽然低低说了句:“我不喜欢军人。” 叶青瑜目光悠远:“……为何?” “因为他们太讨厌。”很讨厌、真的很讨厌,总是口口声声说为了祖国,却忽略了身边的人。“我敬佩他们,但我不会喜欢他们。” 敬佩他们的大爱,没有他们在血与泪中挥洒健康、没有他们在风与沙中挥洒青春,就没有他们安宁的生活。 叶青瑜口中的一开始就不去沾惹,是一种坚定,而她则是一种懦弱。她见不得那种身负大爱的沉重,她只想要身边的人幸福,所以如果遇到军人,她会躲得远远的。 这样,即便有一天失去了,也不会感到生命中不能承受之痛。 梦里的沈奶奶和叶爷爷有多绝望,他就有多残忍。 叶青瑜,你对自己何其残忍,对他们何其残忍! 接下来的时间,很不愉快,两人基本没再说话。 这是安瑶第一次,听到一人人能这么直白、果断说出自己的想法,他的三观冲击着她的三观,甚至和她以前的三观完全对立,颠覆了她过去那么多年一尘不变的世界,她感到不能接受。 以前她觉得重生不是她的本意,所以她浑浑噩噩地过日子。 但自从身边有了一堆的好友,她才觉得生活稍微有了一些真实感。 后来做了一个梦,一个万分杯具的梦,她才变得很有斗志。 但即便重生了,拥有再大的金手指,她也无法左右他人的想法,她也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就像现在,她猜不出梦中的叶青瑜因何而死,似乎还与她自己有关? 到了家门前,下了车,叶青瑜见她秀眉轻锁,脸色哀愁,伸出温热的手摸了摸她的头,“怎么了,还不高兴?” 师妹终究还是个孩子。她或许早熟,她或许听得懂他的话,但是他们的世界是不同的。 “哼。”安瑶撇过头,末了抬起水汪汪的眸子:“三叔,你有没有考虑过沈奶奶和叶爷爷的想法?” “他们是我的亲人,我自然会尽我所能照顾他们。但也仅此而已。”叶青瑜叹息:“你似乎很悲观?” 进个部队,做个军人就跟生离死别一样吗? 安瑶正色:“我不喜欢一切潜在的、未知的危险。” “谁的未来又是确定的、已知的?”叶青瑜深深道:“你只是没有安全感。放心,三叔永远也不会将你们置于那般境地。”(未完待续。) 117 绑架 安瑶凝眉,没有再说话。 “回来了。咦,你俩杵那做什么?”推开门的沈梅芬看见他俩一眼不发地站那儿,不由好奇地问。她走过来,叶青瑜把袋子给她:“妈,给你和爸还有小勇挑了衣服,都是安瑶帮着看的。” 一听是安瑶帮忙挑的,沈梅芬乐呵呵接过,“别总是买我们的,你自个的挑了没?” “沈奶奶,我帮三叔挑了。”安瑶见状,凑到沈梅芬耳边小声说:“百货里的那些个婶婶阿姨的,看见三叔穿那样,都纷纷说要招他当女婿呢。” 沈梅芬更乐了。 叶青瑜揉了揉眉心。 沈梅芬拿的布票、钱啊够多的,本来都是给叶青瑜买衣服的,结果叶青瑜倒好,自己只买了一套,其余的专门给家人买了。本来他还让她挑一套,再给陆家成挑一套,不过被安瑶婉拒了啊,缺啥最缺的就不是衣服了! 沈梅芬热情地邀请:“小瑶,中午到奶奶家吃饭吧,叫上小成一起?” “不了,沈奶奶。”安瑶看了看自行车:“我还要去店里做生意呢。” 不得不说沈梅芬和叶爱国都很欣赏陆安瑶开店的这种大胆行为,而且他们也认为,小瑶手艺那么好,不让更多人品尝实在是太可惜了。所以当初知道时,他们只是叮嘱她不能忘了学习,有什么事情一定要跟他们说,其他的也就由着她了。 “那行,让青瑜载你过去。你这刚学骑自行车,那一晃一摇的,奶奶真不放心。” 又被打击到了的陆安瑶:(⊙﹏⊙)b 这多不好意思,从百货回来,又让叶青瑜载她去“甜蜜小屋”,那等会儿三叔岂不是要自己步行回家? 叶青瑜没反对,去牵自行车,回头淡淡道:“走吧。” 安瑶只得作罢,乖乖跟了上去。 到了“甜蜜小屋”的门口,叶青瑜才细细打量这店面,布局格调都很有特色,很难想象是一个十三岁的还在上学的女孩开出来的,但似乎又理所当然,只因是她。 扫到空荡的房间时,他深邃的眸子猛地一暗,语气带了点寒意,“安瑶,小成呢?” 安瑶正给收拾毛发,听此不由一惊,从车上跳下来,“甜蜜小屋”的店门开着,东西都完好无损,只是唯独不见了人! 一种忐忑的不安瞬间包围了她。 “家成一般会在玻璃柜后的,从不乱走,会不会在楼上?”她平静得出奇,但是声音带着自己都不曾发现的颤抖。 “别慌。”叶青瑜的手放在她的肩膀上,给了她稍许鼓励,“我们先到楼上看看。” 两人上了楼,楼上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人。 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情绪,不安分地在安瑶的怀里乱拱,安瑶快速下了楼,走出店门,看向在卖水果的张氏夫妇,眉目有些着急:“叔、婶,你们看见我弟弟了吗?” 张氏夫妇齐齐往店里看去,“这是怎么了?家成……家成怎么不见了?早上我们还看见他来着。” 两人立马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答应过陆小姑娘帮她看着点的,可是,一大早的时间,他们真的没发现什么异常,怎么一回头,家成就不见了?! 安瑶问:“那你们最后一次见到他是在什么时候?” 张叔抬起头:“我们就早上看见你弟弟,那时候他才刚来。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没了呢?”他也纳闷了呢,“会不会回家了?” “不会。”安瑶摇头,她刚从家里过来呢。“没有什么可疑的人物进出这里吗?” “没有,绝对没有!”张氏夫妇双双摇头。要是有,他们肯定知道。这店离他们的水果摊子本就近来着,要是有人从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带走陆家成,肯定是会被他们发现的。 “小姑娘,你别慌,要不,我们帮你找找,指不定小男孩贪玩,跑哪儿去了呢?再不然,就报警找警察。” “就不麻烦叔婶了,我没事儿。我再去找找线索。” “有事了就找我们,别客气。多两个人多两个帮手。”虽然这么说,但两夫妻还是担心,自责不已。这姐弟俩都这么俊,家成那孩子也很可爱,要是丢了或者出什么事,他们真是于心不忍呐! 走回店里,安瑶绝望地对叶青瑜摇了摇头,“问了他们,都说没看见。家成是不会无缘无故不见的,我怀疑他是被人从后门带走了。” 这样一看,后边的一扇小木门果然是开着的。 “都是我,都怪我!要不是我要让他来看店,他就不会遇见这样的事情。”明明之前已经发生过一次意外了,明明知道这条街道并不安生,明明可以推断出,一个五岁的小男孩自己看店,若是被有心人盯上,后果会是多么可怕?! “先别哭,还没那么严重。” 叶青瑜冷静地看了她一眼,走到后门边上,用宽厚的手掌细细摩挲着门背,深邃的眸子里没有过多的情绪,“这门是被人用匕首撬开的,上面有被刀撬开的痕迹。” 安瑶擦了擦泪珠,开始心静,听着叶青瑜的话,抬起眼眸认真地扫视了一遍屋子,轻轻说:“三叔,这里面没有被人翻过的痕迹,屋子很整齐。”她又拉开小抽屉,数了数:“钱也完好无损。” 这些他刚才已然注意到了:“那人的目的一定不是钱财,所以,小成应该还是安全的。”他有别的目的,而目的,一定隐藏在这个房间里。 “三叔,你快来!”安瑶惊喜地叫了一声,把放在玻璃柜上,专心致志地看着柜子一侧用奶油写的东西。 “……这是?”叶青瑜挑了挑眉,很明显柜子上是有人用奶油画的一个符号,看着像是个笑脸。 安瑶翻开账本,心里闪过一丝了然。“今天我做了两个大蛋糕,四个小蛋糕,账本里有家成的记录,一个大蛋糕、两个小蛋糕被两个常客,也就是林欣和陈嫂子买走了,一个大蛋糕被一个新客人买走了,还有一个小蛋糕,也被一个老顾客买走了。最后只剩下一个小蛋糕……”(未完待续。) 118 暗号 感谢亲亲浮华苍穹打赏的1500起点币~~! 【正文】 叶青瑜接着安瑶的话:“只剩下了这个小蛋糕倒在柜子里,上面被人用手揩了一点奶油,画了这个符号。” “这是家成画的。”安瑶定定看着他。 “……为何?”饶是镇定如叶青瑜,也不敢有这么肯定的语气。因为他不懂那个像笑脸一样的符号是怎么回事?有什么寓意吗?他从小也算饱读诗书,但还没见过那么奇怪的暗号。 这当然不能怪叶青瑜,因为那是颜文字,安瑶曾经教过陆家成。 陆家成画的虽然歪歪扭扭,但还是可以看出,那是一个笑脸的符号:_。。。谜之微笑。 “这是个笑脸,我教过家成,除了我们,没有别人知道。笑脸代表开心、快乐,如果有危险,他不会画这个符号。” “曾经我怕家成一个人在店里不安全,就和他商定了一个暗号,本来我们的暗号是皮卡丘,但是……”皮卡丘画起来确实比较麻烦,有危险的时候时间紧迫,哪那么多时间画皮卡丘-_-!安瑶似乎明白了陆家成为何画笑脸了,省时、而且笔画少。 其实,可以直接装上一个监控器就能了事的,找出嫌疑犯就简单多了,但是这个安瑶真的不敢拿出来。 叶青瑜的眼角抽了抽:“什么卡丘?”记得他年轻时也是大院里的孩子们疯狂崇拜的对象,可是现在为什么这么无力?还是已经老了? “哦,是皮卡丘。一种很可爱的东西。”安瑶弯着眼眸笑了,眼里带着璀璨的笑意。 叶青瑜转过视线,把目光落在柜子上那个笑脸的符号上,_,看起来和她现在的模样莫名有些像。 安瑶刚要去揩一点奶油画给叶青瑜看,眼睛盯着那个小蛋糕,移不开了。叶青瑜本来也在看着笑脸,可是视线透过笑脸,看向柜子里的那个蛋糕时,眸色由暗转为深沉。 蛋糕的底端,露出一张小纸条。 和叶青瑜对视一眼,激动地把纸条抽了出来,打开纸,安瑶缓缓念了出来,“想要救你弟弟,中午十二点到光明桥边等我。不要报警,你知道后果的!” 安瑶倒是知道光明桥在哪里,那地方不像名字一样,透着光明,相反比较偏僻,就在黑市场后面走上了五六米路,就能看到一座桥。桥边都是一些住宅区,但是那片住宅区多是住着一些较为贫困的人。 她倒是不明白那个劫走她弟弟人的目的了,看着上面的字,歪歪扭扭的,也不太端正,笔法成熟,应该是个大人,而对方要是目的是钱财或者东西,早就把店里洗劫一空后放把火烧掉了,可是店里什么东西也没少,真真是可疑了。 安瑶虽然替陆家成着急,但是却一点也不害怕,因为她眼眸晶亮地看着叶青瑜。 果不其然,叶青瑜道:“中午,我跟你一起去。” 有个军人在身边,还需要带警察吗?她直觉叶青瑜不是那种普通的军人。 抬起手看了看,现在才十点二十七分,有点小早。 “对了,三叔你今天几点的火车?” “六点半。”叶青瑜吐出几个字,迈着修长的步子走出店门,“你在这待着,我出去转转。” “三叔~”安瑶狡黠一笑:“你对z市的地形可能不太熟,光明桥要往左走。”说着,还把手臂像大门左边挥了挥。 叶青瑜愕然,眼底慢慢闪过一抹柔色。 …… 中午,将近十二点的时候,安瑶和叶青瑜出了门,这事是瞒着沈梅芬、叶爱国和叶勇几人的,说出去也只是白白让人担心。 看着她动作温柔地抱起着,还能利落地关门,叶青瑜便不由地轻皱眉头。 这只狗…… 到了光明桥,站在桥头,向四周望去,没有看到什么可疑人物。 忽然,怀里的小动了动,“嗷呜~~” 它伸出小爪子,向前方小小地指了指。 “咦。” 只见,桥的对面走过来一个男人,壮实、强悍、五官硬朗,下巴长着胡须髯毛,像是很久没清理过了,乱糟糟的,头发也邋里邋遢的,身上的衣服比较老旧,黑色系,和传说中的强盗完全打不着关系,倒像是隔壁宅在家打网游的大叔。 他还没走过来,安瑶眼睛亮了亮,小声对叶青瑜嘀咕:“三叔,是他吗?我觉得有当军犬的潜质~~” “专心点。”叶青瑜的眼底划过一丝无奈,凉凉地说。 “唉。。。。。。”开个玩笑都招人嫌了。能开玩笑的只有你了。安瑶捏了捏的小耳朵,好吧,自从看了他弟留的暗号,她就不怎么担心陆家成了。 男人走近,倒是没料到安瑶会带人,盯了一会儿叶青瑜,也没说什么,看见安瑶的时候,眼睛明显光芒乍现。 “你留的?” “嗯。”看见安瑶亮出来的纸,男人实诚地点了点头。 “我想确定一下,我弟弟他是否安然无恙。” “你们放心。”男人真诚地对他们道:“那个小男孩他一点事情也没有。” 安瑶纳闷了:“大叔,您为何要抓我弟弟,还给我留了那张纸条,劫财?看着也不像;劫色,老牛吃嫩才也不像您会做的事情;夺命?我们自认为和你无冤无仇的” 男人不可置信地涨红了脸,连忙摆手,“小姑娘,你千万别误会。我……”他的眼里充满着深深的愧疚与歉然,悲哀地叹了口气:“我只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个请求。” 男人凉薄的声音从身侧传来,叶青瑜冷笑一声:“你觉得你有和我们谈条件的资本吗?不论什么原因,绑架都是犯法的。” 他从第一眼看到这个男人,就确定了他只是一个正常人,也不是个练家子。再结合他刚刚一系列的反应,愧疚?从他露出那个表情的开始,他就输了。 连自己的情绪都不懂得遮掩的人,轻易将情绪暴露给敌人的人若是在战场上,恐怕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只要你们答应我这个条件,就是坐牢,我也认了。”那男人眼里的愧疚更深,“你们跟我来。” 安瑶下意识看了一眼叶青瑜,见他点了点头,她才敢跟上去。(未完待续。) 119 软萌妹子 走过桥头,桥的对面,有一个破旧的废品屋。 三人到达门前时,空气中传来微微一股异味儿,就是塑料罐子、夹杂着各种塑料废品的味道,不太好闻,门前也零零散散地摆着一些废品,有铁锅、有已经断成两半的脸盆,脸盆是很原始的那种,深灰色的,用坏了还能再补上。 安瑶轻轻蹙了蹙眉,叶青瑜神色微变。 房门被上了锁,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一小把银色的钥匙,开了锁,转头对他们道:“就是这里了。” 他率先进了屋,叶青瑜第二个,最后才轮到安瑶。 屋子里很安静,味道倒不及在门外强烈,但是却弥漫着深深的药味儿。坐在床边的陆家成,见到有人,高兴地跑过去拉着安瑶的胳膊,“姐,你终于来了!” “三叔~”他又欢快地对叶青瑜问了声好。 叶青瑜伸出手摸了摸他毛茸茸的头发,问:“有没有事儿?” “没有,我很好。”陆家成幸福地享受着三叔的抚摸,顺势就抱着叶青瑜的腿,不撒手。还是三叔让人有安全感。 陆安瑶:=_=到底谁是你姐嘤嘤嘤?! “爸爸……”从青灰色的被子里探出一个苍白的小人儿,小脸白得像是透明的纸,声音微弱得像只小猫咪,分外惹人怜爱。 男人看着女儿的样子,顿时悲从中来,上前几步,“扑通”一声直直地跪在安瑶面前:“小姑娘,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女儿吧!你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 “大叔,您怎么了?您先起来……”安瑶手足无措,受不了这突然转变的画风。最最重要的是,膝盖很重要,不能随便就求人收下膝盖啊! “求求你救救我的女儿,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这是和她杠上了。安瑶无奈,看着从被子里露出小脑袋的女孩,她长得可真好看,脸圆圆的,白白的,小小的眉毛又弯又细,鼻子小巧,小嘴像红樱桃,眼睛大大的,水汪汪的,长得很像一只小白兔。 怎么会有这么卡哇伊的小女孩??? 安瑶觉得自己的母性又泛滥了,一发不可收拾。这、这、这就是传说中最会撩汉的软妹子吗?!好萌呀! 叶青瑜看着她发光的眼睛,揉了揉太阳穴,一股深深的无力感不由自主地从心里冒了出来。 “大叔,你的女儿病了吗?应该病得不轻但是我真的无能无力。”看她那样子,比林妹妹还林妹妹,一看就是多年泡在药罐里里的结果,安瑶就是相救,也力不从心,她毕竟不是医生。 “萌萌打小身体就不好,她有心脏病。”本来女儿两岁前的女儿,软绵绵的,白嫩嫩的,可爱得紧,不是这个样子的,可是因为那个女人……那个女人!楚子文忍住心里浓浓的恨意,“我不是让小姑娘你治我女儿的病,我,我只是……小姑娘,请给我一个大蛋糕吧!” 楚子文腰弯的低低的。 “诶?” 萌萌叫萌萌吗?连名字都那么萌。 “半个月前,我带我女儿上街,看见了你家在卖蛋糕。我和女儿从两个提着蛋糕的女人身边经过,我女儿跟我说她想吃蛋糕,可是我、我真的没那么多钱”他那时打听了一下,一个蛋糕要几块钱,当时他是有积蓄的,可是几天后刚想去买,钱却都被那婆娘给搜刮走了。“萌萌特别想吃你们店里的蛋糕,她以前还没那么瘦,吃不到蛋糕,人一天一天瘦下去了,她连做梦地嘀咕着蛋糕,我真怕她的身体一天一天瘦下去迫不得已才把你弟弟劫了过来,对、对不起!请给我女儿做一个蛋糕,我一定会还钱的。” 可怜天下父母心。 这一番话下来,说不感动是假的。可是安瑶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蛋糕有什么魔力,值得一个小女孩那么牵肠挂肚。 “姐,你帮帮叔叔、帮帮萌萌吧~”陆家成摇着安瑶的手。叔叔把他劫走并没有对他做什么,他都是和萌萌在一起的,听说萌萌年龄比他大,已经七岁了,可是看起来瘦瘦小小的,跟瓷娃娃一个样,好像一不小心就会碎掉。 “大叔,您先起来,我看看萌萌。” 怎么说,其实有心脏病的人是不宜吃肥甘、甜腻的东西的,奶油蛋糕就是其中之一,虽是不宜吃,但吃少点是没事的。 安瑶把交给陆家成,慢慢走到床边坐下,看着小女孩精致却苍白的脸蛋,小声问:“萌萌想吃蛋糕?” 王子萌从被子里费力地探出瘦弱的小手,扁着嘴,泪眼汪汪:“蛋糕、蛋糕……” “好,蛋糕,姐姐给你做。”安瑶拉住她的小手,眼神和善:“但是萌萌生病了,不能吃太多蛋糕知道吗?姐姐给你做一个小蛋糕可以吗?萌萌要慢慢吃,等萌萌的病好了,就到姐姐的店里,姐姐给你做一个超大的蛋糕,用车子推出来的那种,上面摆了九十九朵玫瑰花,插着小蜡烛,萌萌想怎吃就怎么吃。” “蛋糕……蛋糕……”萌萌还是一个劲喊着蛋糕,但眼里却没有刚才那么浑浊了,她的唇边泛着天真的笑意:“姐姐……漂亮……香香……” 安瑶碰了碰她的小鼻子,却没敢使力,“那姐姐现在就回家做蛋糕了,萌萌在这里等一会儿,姐姐马上回来。” 萌萌还是拉着她的手,不肯她走,生怕她一走就不回来了。 “放心,姐姐保证回来见萌萌,让家成弟弟在这里陪萌萌玩。” 萌萌的眼珠动了动,才慢慢松开安瑶的手,“姐姐要……早点儿回来……萌萌想姐姐……” “小姑娘,谢谢你!”王子文感动得无以复加,他抓了人家弟弟,人家却还愿意帮她做蛋糕,这份情他记住了,将来一定还。 “没关系,我理解大叔。萌萌是个令人心疼的孩子,这个蛋糕我免费送给萌萌吃。” “这可不行!”王子文摇头:“蛋糕我们不能白拿,只是我现在实在拿不出钱,过几天我有钱了一定还小姑娘你。” 其实他完全可以等到筹到钱再去买蛋糕,但是女儿的身体越来越糟糕了,他等不了。(未完待续。) 120 中了一种叫蛋糕的毒 “三叔,那我先回去了。”安瑶向叶青瑜报备了声。 “嗯。”叶青瑜点点头,算是同意。“我和小成在这里等你。”他虽然不是一个爱多管闲事的人,但是看见那个小女孩瘦弱、病态的样子,他的一颗冷血心肠也跟着化了,任谁也不会拒绝一个七岁的并且患有心脏病的小女孩。 “过去跟萌萌说说话。”叶青瑜忽然对陆家成说。 察觉出叶青瑜话里的怜悯,陆家成抬头:“三叔。萌萌她其实生的不是大病。萌萌她只是中了一种叫做蛋糕的毒而已。吃了蛋糕她就会好起来的。” 萌萌听闻,与陆家成眉目传情。 叶青瑜:…… 楚子文:…… 安瑶一边思索,一边走路,很快就到了家。 萌萌有心脏病,势必不能吃大蛋糕,吃太多蛋糕真的不好。那种盒装的小蛋糕她也不能吃,量也是挺多的,这样一来,只能做慕斯蛋糕了。 慕斯蛋糕,体积小,而且精巧,是个女孩子看了都会喜欢。萌萌那么可爱甜美的女孩子,肯定也不例外。 最后,安瑶将目标定位在小慕斯杯上,芒果慕斯。 本来她是想做提拉米苏的,但是提拉米苏需要用到咖啡,里面含着太多的咖啡因子,有心脏病的人还是不宜多吃。 打开铁门,进了厨房,安瑶准备好了一切机器,又到空间里寻找原料,鸡蛋、糖、蛋糕粉、黄油、淡奶油、新鲜芒果、吉利丁片…… 芒果最好是新鲜的,所以安瑶进了第一个空间。 空间里还是老样子,山清水秀,云淡风轻,果实累累,药香四溢。 摘了两个新鲜的芒果,安瑶拿出玻璃杯,到泉水的源头接了一杯清泉,这泉水一部分流入了小河,一部分流入了温泉。 弄好这些,她开始进厨房制作芒果慕斯,为了保证时间的充足,她并没有在自家一楼的厨房,而是在空间里早已准备好的厨房制作。 约莫过了两个小时,一个精致小巧而又可人的芒果慕斯终于新鲜出炉了。 是一个小小的,直径只有5厘米的慕斯杯,圆圆的,上头用一个透明的盒子盖着,扮相也很可爱,黄色晶莹剔透,黄色的底下是三分之二的白色。不仅如此,安瑶还在上面点缀着方块的芒果颗粒,杏仁以及做成扇子模样的黑白小巧克力,最后,用上了一个红色丝带绑起来,打了一个好看的结。 做好了一切,安瑶把芒果慕斯装在一个袋子里,顺便又进去一根粉红色的塑料小勺子,提着小巧的芒果慕斯出了门。 到了楚子文的家,叶青瑜就手插在裤兜里,站在门外,清清冷冷的模样,见她来了,才让开位置。 安瑶微微朝他笑了一下。 陆家成和王子萌正在小声地说着什么,看见安瑶过来,陆家成兴奋地对萌萌说:“我姐姐带着蛋糕来了,萌萌你很快就能好了。” 陆安瑶:说得像是什么灵丹妙药一样。 但其实,只有陆家成知道,王子萌的心脏病其实没现在这么严重,严重到堪比林妹妹,萌萌就是心病。 “萌萌,姐姐给你带蛋糕来了。”安瑶温柔地笑了笑,扬了扬手里的袋子。 楚子文就是个大老粗,乡下人一个,平生就没见过蛋糕,更没见过慕斯,他实在遮挡不住今天看到的震撼。 没想到真有人能做出那么好看的东西,看着就十分诱人,难怪萌萌看了第一眼就喜欢上了。 “来,萌萌,你自己打开。” 安瑶把萌萌轻轻地从床上扶着坐了起来。 小女孩看见蛋糕,眼睛贼亮贼亮的,一张苍白的脸因为激动而染上了些许红色,整个人也有了一些神采和生机。 萌萌小心翼翼地用小手拉开那个蝴蝶结,轻轻打开透明的盒盖,一股淡淡的芒果馨香从杯子里飘散出来,飘进了萌萌的心里。 软软的口感配合着巧克力、芒果的香味,萌萌小口小口吃着,宝贝似地拿着它,仿佛这是一件很珍贵的礼物。 原来吃货是无处不在的。 她吃得很幸福,眼睛眯得细细的,看得安瑶恨不得捏捏她的小脸蛋,可惜她就像是一张纸,无力透明,她根本不敢下手。 “爸爸,吃~”吃了几小口的萌萌对着楚子问软软说。 “爸爸不吃,萌萌吃。”楚子文这个朴实的汉子,此时眼里泛着浓浓的父爱。“小姑娘,这一定特别珍贵吧,请你开个价,改日我一定把钱还上。” 他一副必须要还钱的样子,安瑶也不打算拒绝。慕斯杯是新品种,店里甚至都还没推出,而且慕斯是那种比较高级的甜品,如果要推出的话,安瑶打算把价格定在和小蛋糕一样的价钱,但是考虑到萌萌家的情况,安瑶还是说了个小谎:“大叔,这是新品种,一个5毛钱。” 5毛。。。。。。。 比大蛋糕便宜了不知多少倍,楚子文倒也没有心理落差,看着女儿长久才露出的笑脸,他觉得值了。 回去的时候,萌萌万分不舍,安瑶只好轻声哄她:“等萌萌病好了,就去看姐姐,姐姐一直都在。” “真的吗?”萌萌可怜兮兮地问。 “真的,我们可以拉钩。” 伸出小拇指,依依不舍地拉完钩,萌萌才依依不舍地放开手。她喜欢这个漂亮姐姐还有家成,还有那个不说话却很漂亮的叔叔。 回去的时候沈梅芬才知道事情的经过,又是笑又是无奈:“这都叫什么事,好在是虚惊一场。竟然还有人因为一块蛋糕给魔症了。小成没事就好了。” “但是安瑶啊,我上次听你说,家成曾经还被人拐过,这次又是,咱们还是不可马虎大意,改明儿去庙里上柱香,求个平安符戴一戴,让菩萨保佑家成今年要平平安安的才行。” 安瑶摸了摸下巴,郑重点了点头:“奶奶,虽然我不信神明,但是咱们国家也算是个有信仰的国家,而且运气有时候就是邪门的事情,确实该去拜一拜,哪天您去了,一定叫上我。” 叶青瑜六点半的火车,据说他今年从京城调到了h省的省里,就在本省,所以并不远。沈梅芬给他准备了很东西,作为师妹,安瑶一回到家,也开始着手准备了,毕竟部队的伙食一向不怎样啊。(未完待续。) 121 寡淡如他 陆安瑶当然不知道沈梅芬具体给叶青瑜准备的是什么,但是想一想,也能猜出是一些常规的东西,比如说腊肉、肠子、腌菜、萝卜干这样的,那她还真没必要再多此一举了。 既然沈梅芬准备的都是一些主食,她何不准备一些点心? 说干就干!进了空间,安瑶做了20个桂花糕、20个绿豆糕、20个枣泥糕、20个翠玉豆糕,又蒸了一笼包子,韭菜猪肉馅的,数一数,也是20个。 包子用袋子单独装了起来,糕点则是一种一种分开来,用盒子装。 想了想,安瑶又做了两袋吐司,四袋老式长条面包,装了一瓶很大的牛奶,顺带捎上了一盒自己腌制的杨梅,才和陆家成往叶青瑜家里赶去。 “爸妈、小勇,不必送了,我自己去就成。”叶青瑜站在家门口,手里提着沈梅芬给准备的一大包东西,对家人告别。 每回都准备这么多……不过,一年难得回来一次,在部队的时候,确实很想念家里的东西。 “三叔!” “三叔!” 好险,再差一会儿时间就错过了。安瑶挥了挥手,提着一小包东西往门口赶,陆家成也哒哒小跑过去。 “小瑶、你这是?”沈梅芬、叶勇、叶爱国看见她手里的东西,都懵了。 “给三叔准备了好些东西,正好可以在路上当零嘴,解解闷。”安瑶转头对叶青瑜呵呵一笑,露出两颗洁白的门牙:“三叔,你不会介意的吧?” “多谢。”叶青瑜淡然的视线扫过,说:“以后你和小成、还有小勇,都要好好学习。” 叶勇:不想学怎么办。 陆安瑶:被当成小学生的感觉好不爽。 陆家成:“三叔,我和姐姐都会想你的。”这引人遐想的话-_-! “这么多他哪吃得完?”沈梅芬忍不住嗔怪。说起来两家关系虽然好,但是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他们家已经不知道蹭过安瑶家多少东西了,现在又是这么大一包,怪不好意思的。 但是有人对自己儿子好,她打心眼里感到了一股暖意。忽然,一个从来没有产生过的念头在她心里萌芽了,要是未来的三媳妇儿也这么体贴,该有多好…… 未来的儿媳妇就陪在她身边,站在门口,笑如春风含情脉脉地送着青瑜…… 不对不对,她怎么会对着小瑶有这样的想法!造孽呀!小瑶才几岁!想想都令人心慌!那实在是老牛吃嫩草、鲜花插在牛粪上,好白菜都让xx给拱了呀! 老头子说得没错,她最近太闲了,越来越容易想东想西,想入非非了,这是病,得治! 赶明儿要跟着老头子一起练太极了,也不至于给闲得。毕竟如今小辈们都有自己的事情喽。 “没关系的沈奶奶,三叔不是还有队友吗?分给队友们吃。”安瑶笑着说。 叶青瑜的东西确实经常分给队友们,只是 叶勇问:“小瑶,你给三叔准备的什么?这么多……”话里带着掩饰不住的酸意。那可是小瑶准备的东西,想想肚子里的馋虫又开始蠕动了。他觊觎了好久的! “也没什么,就是一些糕点、甜点、面包、牛奶之类的” 最不喜欢玩物丧志,哦、不,是最克制着吃甜品这类腐蚀人内心、降低人战斗力的食品的的叶青瑜:“……” 夜晚的h省,繁星璀璨。 拥挤的车厢内,鱼龙混杂。攀谈声、交流声,哭闹声、打鼾声,慢慢掩盖了火车的笛鸣长啸声。 叶青瑜靠着软卧,深邃的眸子里没有过多的情绪,窗外偶尔闪过几抹灯光,如昙花一现映照在他冷峻的容颜上,转瞬即逝。身边的位置,一对夫妇拿着在火车上刚买来的面条,吃得津津有味,吸溜吸溜的。 那是一碗很香的面条,上头点缀着青葱、可见油光,面条里加了鸡蛋、瘦肉、肥肉,让人饱增食欲。可见是不便宜的。 叶青瑜顿了顿,伸手摸了摸肚子,肚子有点儿饿了;距离他上一次吃饭是在火车站,五点半,沈梅芬做的炒饭,可现在也不过才过了三个多小时。 看着座位边精巧的袋子,他心念一动,拿出一块桂花糕。圆圆的桂花糕,老远就能闻到一股桂花香,入口的感受清香甘甜,酥软可口,尝一口,就不想停下来,再尝一口 桂花糕的长相很好,像是古代宫廷里皇帝享用的精致点心。这样的桂花糕,不具备任何侵略性,具有迷惑性,很容易让人一时松懈、放松警惕;很容易让人想要永远这样甜下去。 叶青瑜注视着袋子良久,没有再去动任何糕点。蓦地,他闻到了一丝肉香,不是隔壁那边传过来的。打开那个黑色的袋子,里头赫然是白花花的包子,用手探了探,尚有点点余温。 嗯味道很好,只是不宜吃多。这不是那种感觉,他要的,时时刻刻淳朴的感觉,这太豪华了,还是很容易让人沉醉在大鱼大肉的温柔乡中,不愿醒来。 一路上,叶青瑜只动了一个桂花糕、肉包子,便再也没有去碰触安瑶袋子里装的东西。 军营分割线 站岗的士兵站得笔直,一动不动就像一个雕像,只余下一双锐利的眼睛在逡巡着一切。 “少校!”士兵忽然发出一道高亢的声音,敬了一个军礼。原本就很认真的他,不得不再摆上更加认真的态度。 原因无他,叶少校可是出了名的阎罗,冷淡而又严厉。 叶青瑜有自己的一间房,去房间的路上,耳边充斥的都是热情洋溢的,“少校好!”“少校回来了啊!”……他均是点头表示回应。 推开门,依然是整洁的、干净的、简单的、充满着冷冽气息的房间。他不由深吸了气息,这才是他应该待的地方。 无数熟悉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瞬间将他淹没。 几个以前的发小,玩得较好,听说他回来,勾肩搭背进了房间,“嘿、青子、终于舍得回来了。” “你们有没有发现青子这次竟然整整七天都待在家,以前怎么说也要提前一两天来部队的。” “沈阿姨真的给介绍对象处了?”一个样子黑瘦,贼精神的队员动了动鼻子:“嘿,我一进来咋闻到了花香?”(未完待续。) 122 部队 “阿亮的鼻子一向是最灵的,堪堪比的上咱部队里的军犬,他说有花香,肯定是有花香!” “别说,我好像也闻到了。” “哥,你都藏了什么?”那个叫阿亮的黑瘦男人,嬉皮笑脸地打趣。 “中意的就挑几个。”叶青瑜把手里的精巧袋子往他们面前一扔,无奈地看着这群爱吃的队友,部队里的人向来热情,谁回了家,带的东西往往都拿出去分,他也不例外。但是这次,他的心里还带着一丝祈盼,希望他们能把安瑶带来的东西都给消灭掉。 众人接过袋子,开始一阵搜刮。 阿亮最先拿出一个木盒,掀开一看,被里头可爱精致的糕点迷了眼,他不相信地擦了擦眼睛,问身边的队友:“告诉我,这不是桂花糕!” “分明就是桂花糕!我已经闻到了桂花香!”某队友又去巴拉袋子:“嘿,有包子。不会是猪肉馅的吧?” 一听肉,众人眼里开始冒狼光了。这时候,全国上下就不能经常吃肉,别以为是军营,待遇就比旁人好,没有的事情。 这群饿汉哪见过这么香喷喷诱人的东西,其中一个率先拿起一个包子,快哭了:“是包子,真是包子,猪、猪肉,还有等等我再嚼几下,韭菜,是韭菜。猪肉韭菜的包子。” 阿亮也迫不及待地拿起一个,吃得满口流油,浑身就像被注入雪碧一样飞扬起来,因都是好兄弟,他们才敢这么肆无忌惮和随意。“青子,咱们一人就吃一个,这些给你留着。” 叶青瑜敛眸:“我不喜欢,你们都拿去。” “别啊,兄弟。”阿亮不干了:“这么好吃的东西你咋这么冷淡?你不吃我们真都吃了?” “啰嗦。”叶青瑜瞥他一眼:“少废话,要吃吃。” 阿亮看他的表情,知道他来真的,于是道:“那咱们就不客气了啊!来来,再来一个!”这屋里除了叶青瑜,还有四个人,都是饱受训练的汉子,其中最矮的,身高也超过了一米八五,十九个包子平分,一人大约五个什么的,真的才刚够塞了牙缝,但填饱肚子那还差远了。 “沈阿姨的技术真是越来越精湛了,以前可没见她做这么精致的东西。”阿亮说完,又塞了一个包子进嘴里,两腮鼓鼓的。 “不是我妈。” “啊?”阿亮瞪大眼,因为嘴里有包子说话比较艰难:“哥、哥你……真处、对象啦?你对象、做的?” 咽完最后一口,他凑上去:“嘿嘿嘿,嫂子人怎么样,是不是特温柔,特贤淑……哥,咱们一直以为你是要最后一个找对象的,没想到……唉,还是沈阿姨这动作快啊。” “对啊,哥,嫂子人如何?” “也是咱们京城的?” “……” 众人都纷纷改口哥了,你一句我一句地问着。 叶青瑜直接捞起一块绿豆糕,塞到最近的阿亮嘴里:“吃还堵不上你们的嘴。” 阿亮:“啊、啊”,末了,他砸巴砸巴嘴,“这绿豆味儿的嫂子的厨艺真是一级棒!” “没处对象。”叶青瑜无奈:“一个……小辈,小妹妹。” 众人:=口=!来搞笑的吧!啥样的妹妹能做出这么美味儿的东西。这手艺不要个五六年学不来,他们各自的妈,柴米油盐一辈子,也不见得这么新潮。 “等等,我噎住了,咳咳……” 众队员赶紧去帮忙拍背,缓过气的阿亮还是不相信,“我说哥,你来真的?这小妹妹要真这么厉害,我也想要一个!” 叶青瑜坐床上:“信不信由你。” “咦,这什么?”众人的注意力又被分散了,一个队友拿出那些吐司和那些面包,恍惚:“这东西很眼熟你们绝不觉得?” 阿亮挠挠头,确实眼熟得紧,好像是在电影里还是哪里见过,他转头迷糊问叶青瑜:“哥,你这个妹妹还真厉害!这啥来着?” “……”叶青瑜凝视着他手里的东西,想了想:“左边,是吐司;右边,是面包。”依稀听他侄子讲过。 “这不是外国人经常吃的玩意儿吗?”阿亮郑重地说,心里多了分敬佩:“青子,你那妹子,是个人物。” …… 县二中的音乐课不多,每周只有一节课。 然而安瑶他们开学到现在,已经有三个星期了,还是没能赶上一节音乐课。 第一周因为刚开学,据说音乐室还在筹备完善当中,所以就没上了。后来才知道是因为学校唯一的一台钢琴坏了,还没修完。 第二周大家怀着愉悦的心情要去上音乐课时,音乐老师请假了,具体原因不详。也是后来才知道,音乐老师动了胎气。 那时候班上同学的表情是这样的:(°o°;)音乐老师怀孕了吗? 学校里只有一个音乐老师,高中三个年级也共用一个音乐老师,音乐老师据说怀孕六个月了。 音乐老师:这么紧的课程,我能不动胎气吗我?这也就算了,学校一点也不体谅孕妇,都不给加工资的。说好的再找音乐老师,结果拖啊拖,拖啊拖,拖到现在连个人影也没有。 (┬_┬)心里苦要跟谁说?这就是县二中的效率呀! 不论哪个年代的学生,对这种艺术类的课程都是蛮感兴趣的,这时候的学生更甚。因为现在能供大伙娱乐的地方几乎只有公园,能供大伙娱乐的东西几乎只有人和电视,电视也不是每家每户都有的,就算有,也只是小型的黑白电视。 今天,终于等来了大腹便便的音乐老师。 学生们满怀期待,心潮澎湃。可是当穿着一件藏青色宽松长裙的音乐老师顶着一张略显憔悴的脸走进教室时,班长连那句起立都喊不出口了啊。 全班:情况不妙。 果然,大腹便便的音乐老师站在讲台上,笑得很勉强:“老师下个月就要休假了,这可能是我给你们上的最后一节课,为了避免伤感,引起大家不必要的情绪,这节课大家自习啊,我们就不去音乐室了啊。对了,你们班主任颜老师拜托我给你们带一句话,英语第二节的单词大家都趁着这节课预习一样,他下节课要抽查。”(未完待续。) 123 颜老师的绯闻女友(9月9第一更) 好奸诈的班主任啊! 底下一片哀嚎之余,只能认命地、自觉地掏出英语课本,看单词。没办法,对这个英俊的、沉默少言的班主任,他们向来是非常听话的,甚至已经有一种奴性了。 果然不论在七十年代,或者在二十一世纪,这都是一个看脸的世界啊。→_→ 有个帅帅的班主任,感觉不要太美好 “老师。”叶勇举起一只手,“您下星期休假了,那我们以后还上音乐课吗?还是学校要来一个新的音乐老师呢?” 这话无疑问出了全班同学的心声,就连安瑶,也不由向叶勇投去一个赞赏的眼神。 扶着大肚子,刚要坐到椅子上的音乐老师笑了笑:“没错,我们学校是要来一个新的音乐老师,这个音乐老师是从市一中调过来的,下周二到咱们学校,你们班的音乐课是在周三,所以可以见得到新音乐老师。而且————” 音乐老师故作神秘,眨了眨眼睛。 “诶?” “新音乐老师是你们颜老师的朋友。” 呵呵,怀孕的女人都是那么的无聊啊。 “看来新的音乐老师是个男的。”薛岩略微抬起湛黑的眼眸,对叶勇说道。 “是诶!”叶勇期待地说:“可能和颜老师一样俊!” 耳力极好,一不小心听到了这两人对话的安瑶无奈抚额,微微一叹。少年啊……你们还是太年轻。就冲音乐老师那女人性的八卦眼神,她就敢赌一亿块钱,新来的音乐老师,绝对是个女的!而且和颜老师的关系,绝对不简单! 但是,支持她的想法的人实在是少到几乎没有,因为,这时,全班的窃窃私语声开始在底下涌动: “下周可以上音乐课了,音乐老师还是颜老师的朋友!” “我猜新来的男老师比颜老师长得还俊!” “不可能!颜老师那么俊的,我想不出比颜老师还俊是啥样的呀!” “要是来个女老师就好了。” “总之,咱们学校最俊的两个男老师,都是我们的老师!” “……” 上帝啊,我真是纯净水中一点污啊。找个天使把我带走吧~~~~~~安瑶在心里哀嚎。 “安瑶。”岑怡然不解地皱着眉:“为什么班里的同学都认为新老师是个男的呢?” “难道你也——”安瑶眼神晶亮地看着同桌。 “嗯。”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岑怡然欢快地点了点头,红润的脸越看越可爱:“我听我小舅舅说,新来的音乐老师好像和颜老师是对象。” =口=!惊天新闻! “颜老师的对象长什么样?你小舅舅见过吗?”不可否认她也开始八卦了,因为她实在想象不出疑似精神病、带着骷髅头,天然呆无表情的颜老师,还会有女人要他? 当然,只要眼睛不瞎的人,似乎都会。。。。。要他。因为颜值就是正义! “小舅舅他只见过她一次,我没见过。但是小舅说,她还挺好看。” 男神vs女神?有戏! “好不好看下星期我们就知道了。”岑怡然硬生生压住心里的期待,用手在底下拉了拉安瑶的衣服,小声说:“我小舅昨天又去买蛋糕了,我给你带了一块,真的很好吃!” 昨天?昨天是……陆家成看店。 没错,大无畏的陆家成,还没带上平安符,就又信心满满地软磨硬泡求着她说他要去看店。 安瑶朝岑怡然的抽屉瞄了一眼,那里露出了粉色的一角,她扬了扬唇,眸里带着柔意:“谢谢你,怡然。” “我们是朋友嘛,有好吃的就要一起分享呀!” 后来的后来,安瑶偶尔还能回想起这时候的岑怡然,她纯粹安然的笑意,她漂亮无暇的脸颊,她真诚无忧的眼睛。 ……那时候,她们真的是朋友,没有掺合丝毫杂质的朋友。 然而岁月的长河是那么的漫长而又短暂,你这一生可能会有无数的朋友,朋友中,却也许只有一个知己。能陪伴你到最后的,才是经得起考验的朋友。 就像二十一世纪的陆安瑶,她初中有几个要好的朋友,不过那时候中二期,大家都很幼稚,犹记得第一个朋友和她决裂,是因为不存在的风言风语,朋友怒气冲冲跑来跟她说:“xxx跟我说,你在背后说我坏话,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我们绝交吧!” 高中时候的朋友相对成熟一些,一个朋友是她分班前的同桌,有共同语言,后来上了不同的大学,就很少来往。 另一个是分班后的同桌,没什么共同语言,是比较现实的,同桌她不看小说不背诗词,她不想成为文艺青年,但是因为是同桌,所以她们成了朋友。 这样的朋友还好,后来时不时就有联系。 大学时的朋友就是舍友了,一起逛街、一起旅游、一起去图书馆、一起分享生活,毕业后交情仍旧不错。 进入工作后就很少谈人生谈理想了,那是对同学对以前的朋友才会偶尔交谈的事情。工作后,能够有个愿意和你说话、走得稍微亲近的人,大抵就能称之为朋友。 况且那时候,也慢慢失去了想交朋友的心。 那时候你懒得再去跟人走心,你喜欢一切都按着套路来。 …… 中午放学,安瑶照旧去“甜蜜小屋”找陆家成。 午饭都是自己来的,安瑶背着书包,跟陆家成打了个招呼,就要上楼,准备做午乖乖躺在角落里,看见她回来,欢快地摇了摇尾巴,围着她直转圈。 安瑶忍不住就摸摸它的头,“乖乖,先去睡,待会儿就能吃饭了。”乖乖,几天的功的头发又长多了,这飞一样的速度。 莫不是因为吃得太好? 目不斜视的陆家成忽然瞥了他们一眼,鼻尖发出淡淡的哼声。 为了方便,安瑶把家里的电磁炉、电饭锅、高压锅都带了过来,菜就在空间里直接拿出来,肉啊什么的反正离得近,回家路过供销社卖猪肉的,就顺便买了回来。 午饭是干饭,干饭是陆家成事先就先煮好了的,这点安瑶教过他,提前半小时下锅,等她回来基本就刚刚好了。还有一个排骨炖玉米,一个清汤,四个小菜,鱼香茄子、清炒白菜、梅菜扣肉、爆炒荷兰豆。 安瑶才做了一道菜,刚打算去做第二道,楼下就传来了喧闹声,乒乒乓乓的,听着很吓人。 左眼皮大大地跳了两下,安瑶放下东西,赶紧下楼。(未完待续。) 124 收保护费(9月9第二更,30月票加更) 谢谢亲亲善惠的打赏~~! 【正文】 陆安瑶一下楼,果然楼下是出了事情。 只见,前台的玻璃柜被人打了个稀巴烂,玻璃碎片、玻璃渣子一地都是,大块的、小块的,看着触目惊心。而玻璃柜里的东西,蛋糕、面包、牛奶、吐司、饼干什么的,则是完好无损地被人放在门口的地上,看来是被人盯上了。 再看站在门前的几个彪形大汉,安瑶心里不由闪现出怒气,秀眉也忍不住紧蹙。 陆家成手里抱着小,正愤恨地瞪着为首的那个彪形大汉,可恶,即便他跟叶爷爷学了少林拳,但是他太弱小了,力气远没有那个人大。 正在陆家成怀里,奄奄一息,一双圆圆的黑溜溜的眼睛盈满了泪水。 陆家成的手轻轻抚着它的毛发。可恶!是他家的,只有他能欺负!他虽然不是太喜欢它,可是却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它! 安瑶过去,赶紧把陆家成搂在怀里,“家成,怎么了?你和有没有出事儿?” “姐。”陆家成自她怀里抬起头,悲愤地说:“被人踢了一脚。” “什么!?”安瑶一惊,小心翼翼地抱过,的背后有一块大大的污渍,被踢的地方已经青了,它软软的一团,就快要没有力气了,把头依偎在安瑶怀里。 安瑶心里一阵心疼,这可是她的宝贝,她的朋友,哪个狠心的,连一只弱小的小动物都不放过。 陆家成的眼眸暗了起来。 刚才他照旧在看店,忽然街上就很吵,他跑出去看,远远的看见一些人正在和那些小贩们纠缠,张叔慌慌张张地,却也不忘跑店里跟他说:“家成,这是在收保费呢,你和你姐小心点,要不然就快点儿把门关了。” 他是听过一些收保护费的传言,听说那都是黑社会、黑帮才会做的事情,但具体情况他不懂。他站在门口想了想,还来不及去通知姐姐,那些人就找上了他。 他们用一根长长的木棍,有削成尖的、有没削尖的,在把柜子里的东西搬到门口后,他们就使劲打着玻璃。 陆家成刚要去阻止,就被人用一根削成尖的木棍抵在了心口,再一寸下去,是会死人的。 “呜!呜~~”见状,迈着小短腿朝那人冲了过去,却被那人一脚踢开,撞到墙上又摔到了地上。 “你们谁做的!?”安瑶的眼里藏着寒光,冷冷地问对面的人。 “嘿,不就是一只野狗,还心疼上了!”领头的彪型大汉忽然大笑起来,对此特为不上心,好像小就是不值一提的东西哎。他粗着声音,嚣张谁:“你们这当家的是谁,把他叫出来,告诉他我雷哥来收保护费了!” 还雷哥…… 手里拿着一根削尖木棍的人正是这个雷哥。一个壮壮的汉子,衣服瞅着不干净,脏兮兮的,身体太胖,衣服被撑得快要爆了。他一头杂发乱糟糟的、下巴长着胡渣,邋里邋遢的,一双眼睛却是浑浊,贼精明的长相。 嘿、在这个瘦子满天飞的七十年代,第一回见到一个胖子,而且这个胖子虽然邋遢,但瞧着他身后三个手下毕恭毕敬的样子,以及他那肥得流油的将军肚,就知道人过得很滋润。 胖子归胖子,哪怕是见到的第一个胖子,安瑶现在也激动不起来,她只想把他狠狠抽一顿,打个半死,以抱之仇。 然而,瞥到那根削成尖的木棍时,她不免慎重地眯起眼睛,警惕在心里越浓。 “保护费?我还没听说过有收保护费的?在这条光辉街也有一段日子里,就是没见着过。”安瑶直视他,脸上没有丝毫惧意,却遮掩不住心里的紧张。这种遇见收保护费的场景还是第一回见,糙汉子什么的,两辈子见到的都没现在的多啊。 说实话,两辈子,第一辈子较少与人接触,作为一个宅女,她的日子较为平和。 第二辈子,王府,基本也比较平和。女人间的斗争从来就不是舞刀弄枪;再者,夫君的妾纳得越来越多,她就对枕边人失了心,对王府失了心,她整日里在自己的院里潜心理佛,丈夫来了也不想伺候。好在夫君虽然多情,却不薄情,并没有像那些渣男一样宠妾灭妻,再加上娘家势力也不弱,倒让她有了一个清净之地。 那些小婊砸后来也蹦跶不到她面前,便渐渐不把她当成对手了。 这种时候,就不能表现得畏畏缩缩,你的气场一弱,对方就会看轻你。 以前看小说,看电视剧,这时候,都会跳出一个睿智英俊、风流多金的男主或者深情男人来帮你打怪。 可是这都多久了,男主他在哪--------?难道这是一本没有男主的小说? 关键时刻还得靠自己啊! “以前是以前。告诉你,现在哥来了,规矩哥定,懂吗?哥几个来了,这条街就归哥们几个管。”雷哥上下打量她片刻:“嘿。小丫头片子,哥跟你在这里说个啥劲,还不叫你们当家的出来!?” “不好意思,我就是当家的。”安瑶扯了扯嘴角,把陆家成护在身边,稍稍上前走了两步,镇定自若地对雷哥道:“有什么事情跟我谈。” “你?小丫头片子,你逗哥玩呢?漂亮是漂亮,但毛都还没长齐呢,说这样的大话!”雷哥手一指,转头不屑道,“兄弟们,你们信不?” “不信!” “雷哥!跟她费什么话,我们直接上楼搜不就行了!” “指不定那胆小鬼就藏在楼里呢!” 雷哥的笑意慢慢少了,一张肥脸像毒蝎子,眼神阴鸷:“小姑娘,识相的快点,别逼哥们几个动手,少胳膊少腿了你们可没地方哭去……” 饶是见过生死的人,安瑶还是被他吓得手心冒出汗。这人的身上的戾气太重,手上不知道沾了多少血,而且这时候的黑社会她有所耳闻,都是些动刀、动斧头的真汉子,冷兵器时代式的野蛮人,真的不好惹。 “我没说笑。”安瑶冷声:“老板娘就是我!有话跟我说!不信你们问街上的人!”(未完待续。) 125 十恶不赦(9月9第三更) 哼,狗眼看人低的家伙,连她姐是谁都不知道。 这话,在陆家成瞄了瞄雷哥手里的武器后,自然不敢对外说,只能憋在心里。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是,等十年后,他十五岁,依然是个小年轻。 到时候别说单挑,就是群架,都没人会是他陆家成的对手。别以为黑帮了不起,等将来陆家帮遍布全球,看雷哥还敢吼,还敢拽 不对,指不定那时候世上就没有一个叫雷哥的人了,瞧雷哥那肥肥的将军肚,胖胖的身体,他深信雷哥已经患上了他姐常说的那种病,叫什么来着?哦,对!是高血压! 但是,想想还是很憋屈啊,他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尽管yy的场景无限好,(yy这词他姐教他的),可是现实依然不乐观啊! 陆家成在心里长吁短叹。 也许是安瑶身上的气场太强大,不像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孩会发出来的,又也许是她漂亮的脸蛋非常笃定而且自信,总之,雷哥默不作声地看了她足足有一分钟后,奇怪地爆出笑声:“有意思的姐弟!好,我信你了小姑娘!” 他心里真的是挺惊讶,这世道,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也能开店,成为一店之主了。 但这又算什么呢?他们几个在道上混了好多年,什么样的事情没见过。 谁不是年少就到外打拼的,也没什么稀奇的。只要有钱就可以了,他管当家的是谁。对方是个小姑娘,就更好说话了。 “既然哥几个来了,这里就得按照哥几个的规矩来。凡事在这条街上摆摊、开店做生意的,每个月我都会派人过来要钱。摆摊的一个月15块,你这是小店,一个月20块。另外,每个月还得上交两个蛋糕给我们!” 别以为他是个混混,他就不知道蛋糕是啥玩意。物以稀为贵,蛋糕可珍贵着呢。 安瑶听了他的话,眉头越皱越深。他说什么?狮子大开口吗?收保护费也没这么收的!她还好,完全应付得过来,可是外头那些个摆摊的怎么办?15元钱,一下子就要了别人差不多半个月的收益。别人辛辛苦苦摆摊,到头来钱还不够自个花,这哪是收保护费,却分明就是要把他们都逼出这条街! 安瑶是个心性高的,她这辈子,最不喜欢的事情就是受别人威胁,受别人胁迫,那样真心让人不舒服。可是人活在这个世上,条条框框,明的、暗的,很多事情由不得你,很多事情不能随心所欲,这就是规则。 遵循规则久了,就成了一种习惯,很少有人敢去打破它,很少有人敢去忤逆它。 可是她不想按照规矩来。 “雷哥,20元实在太多了。不瞒您说,我们这只是家小店,现在开店的人实在少,咱们z市百姓的消费水平实在不高,你一下子让我们交上20块钱,这不是把我们往绝路上逼吗?” 雷哥嗤笑一声:“小姑娘你还挺会说话。哥虽然不知道这里的老板是个小孩,但是哥前几天也是听人说过的,你这儿的蛋糕生意还不赖。咱们市里百姓的消费水平是不高,但是富人咱们这儿也不少,你可别拿这来唬我!” 安瑶不置可否:“那么外头的那些人呢?他们养家糊口不容易,雷哥您轻轻松松就拿走他们将近一半的劳动成果,您就不怕招来民愤?” “能被哥几个保护着,是他们的荣幸。只要他们,包括你,乖乖每个月都交了钱,哥就能保护你们在这地盘上不受干扰,如果谁敢违抗,我保证让他做不下生意。放眼z市,哥的人多着,他们要敢逃,能逃到哪儿去?” 卑鄙! 安瑶气闷,“干扰?在你们没有来这条街之前,大家都活得好好的。你们一来,我们都得赔钱,到底干扰人的是谁!?” “这小姑娘,嘴忒厉害了,敢这样跟雷哥说话!” “雷哥,让我上去教训教训她!” 这些人可一点也不怜香惜玉,那个人扬手,就要朝安瑶打去,安往后退了一步,反手一抓,重重一拉,陆家成趁机在他腿弯的脆弱处踢了利落下了一脚,“砰”,那人四仰八叉地摔倒在了地面上。 同伴给他扔来一个木棍,眼看着就要敲下去,雷哥一把抓住木棍,冷斥:“连个小姑娘都打不过。给我退下!” “小姑娘,有两下,练过啊,连我的人都敢打!”雷哥拍着手里削尖的木棍,慢悠悠地开口:“知道上一个打了我兄弟的人是什么下场吗?被砍了一根手指,挑掉了脚筋,现在该是躺在哪条小巷子里爬不回去吧。也不知道有没有能发现到他,这都十天了,要是发现不了,那全身都要冒死水腐烂了……雷哥我还是第一回见着你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将来你有意向了可以做我八房,哥还真不想向你下手,所以你千万别逼哥。” “你……”安瑶的脸惨白,“警察不会放过你的!” “告诉你,哥上头有人。如果你不交保护费,你和你弟弟,明天在这里就待不下去,不仅仅如此,我会让人把你这里砸得只剩下一面墙!” “大不了不做生意了,我也不会向你缴纳一分钱!”这样的人、这样的人,简直就是个禽兽!谁的钱是天上掉下来的,虽然拥有金手指的她最没资格说这样的话,但是甜蜜小屋就是她的心血,她的钱宁愿自个烧掉也不会交给他们这群十恶不赦的人去干坏事。 踢得半死不活,就冲他敢威胁她,就冲他刚才说的那番话,她就坚决不向恶势力低头。 “小姑娘的嘴巴就是硬啊,雷哥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 !”陆家成身体紧绷。 “你干什么!”安瑶惊叫一声,怀里突然已经被雷哥提着头放在柜台上,“呜、呜……” 在他手里哀哀低叫。 雷哥的木软软的身体,笑得残忍阴佞:“果然不愧是小美人,就是养的狗也漂亮。你们说它身上要是被戳出一个洞会流多少血,要不要再把皮剥了?老子最不待见狗这种小畜生了……”(未完待续。) 126 他来了(9月9第四更) “你想对它做什么?”安瑶紧紧地盯着他,声音却是抑制不住轻颤。 “不是说的很清楚了吗?”雷哥的手加重了力气,直直看向安瑶:“小姑娘,同样的话我不想说第二遍。” 被掐得已经不能叫了,只能低低喘着气,只要雷哥再下手一分,就会立马断气。 “交!我交!”安瑶第一刻感到这么无力,红着眼睛低声吼道:“把它还给我,钱我明天交给你还不行吗!?” “成!明天就明天!老子就喜欢爽快的人!”雷哥一个反手,把甩回安瑶怀里,带着一众兄弟走人,“明天上午十点,希望你准时给我。另外,别给我打什么歪心思,你知道下场!” “明天上午十点我在学校,能不能早一点?” “不是还有你弟弟吗?” 安瑶冷笑:“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拿了钱就杀人灭口、毁尸灭迹?!” 雷哥嘿嘿笑:“行,小姑娘戒备心还挺强。你说几点?” “六点半。” “也行。也不怕你跑了,就是跑了,翻遍z市我也能把你翻出来。”雷哥放了句狠话,指挥弟兄们把地上的糕点都带走,才满意离去。 待她们走后,安瑶一下子瘫软在椅子上,其实她可以识相点现在就交钱的,但是她不甘心把钱那么交出去,她也不甘心像向们妥协,早交晚交都是交,把时间拖到明天,或许还能想想别的办法。 眨巴眨巴着眼睛,明显还有一口气,还在就好~ “姐,对不起。”陆家成站在她面前,低低地说:“我帮不了你。” “没事儿。”安瑶伸手捏了捏他的脸:“你还小~”他这么小,能帮上忙才叫奇怪,再说了弟弟是用来保护的,又不是用来救命的。 陆家成闷闷应了声,还是觉得不舒服,只恨自己不能再长个十来岁,只是,这真的跟年龄有关系吗? “安瑶,家成,你们还好吧?”那伙人一走,张氏夫妇才敢走进来,他们在外面可担心死了,一惊一乍的,别人被收保护费,都是乖乖就范,咋到了安瑶姐弟身上,就说了那么久都没完事。 安瑶看向来人:“叔、婶,我们还好。” “你们在里头说啥说得那么久?遇到这种事也是没办法,叔给你们说,不能硬碰硬,人有刀有棍子,在外头也有人,我们只是小老百姓,能有什么办法。乖乖把钱交了,对大家都好。”张叔苦着脸劝道。 “叔婶、你们交钱了?”安瑶不可思议。 “我们今天没带那么多,他们说明天来取。” “我也是说明天给他们钱。”安瑶点点头,“但是叔、婶,咱们难道就要这样屈服了吗?就不能想想办法?” “不屈服还能怎么样?能有什么办法?”张叔叹气:“我听说他们不好对付,这种人还是少沾惹为妙,被惦记上就不好了。” “可是……” “安瑶,你可千万听叔的,不能反抗。有时候也该收收脾气了,不该这么倔的。”张叔苦口婆心。他自然看得出这姑娘不同于他们乡下人,她心高气傲,但是你也得学会有眼色啊! 安瑶还是不能赞同他们的说法,这样的社会败类,越纵容他们就会越来越无法无天。 她平静地对夫妇俩道:“叔、婶,我知道,谢谢你们。我不会乱来的。” 张氏夫妇这才放下心来。 张氏夫妇一走,安瑶就拿出一个小型医药箱,顺便给做了一个全身检查。 轻轻用手碰了碰背部,忍不住瑟缩,看来最严重的伤就是这里了,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被踢出骨折,只是这个时候兽医难找,要像给宠物治疗真的有点困难。 陆家成在边上说:“姐,这个医药箱好像对它不管用。” “也是。”的身上都是毛,这东西要凃哪儿都不清楚。 最后,安瑶让陆家成去楼上拿毛巾,自己则是去空间里拿出了一大瓶泉水,腾出一个碗,倒了一点泉水进去,把的头放进去,伸出舌头,小口小口舔着,很快,就把水喝了个精光。 陆家成拿了毛巾下来,安瑶又用泉水给它全身擦拭了一遍,全部下来,才显得精神了一点儿,不过依然蔫蔫的,安瑶找来了一块布,把它包了起来。 经过刚才的闹事,时间俨然已经过了一个小时,安瑶和陆家成都还没吃午饭,肚子真饿了。 安瑶想着,这时候去楼上吃点饭,等下再把陆家成送回家,店里变成这样,少不得要收拾一番,下午是不能开了。 而且时间有点紧,送陆家成回家后,估计就要上课了。 就在她思考的瞬间,门外的停车声响起。 “在街头听到今天有人来收保护费……”宋凌寒的眸光危险地一闪,扫了扫凌乱的店面:“还是来晚了一步。” 他今天穿着一套青色的休闲服,高大伟岸的身姿令人倍感安全,安瑶不知为何就心里一动。“嗯,是有几个人来收保护费,还把店给砸了。宋……”顿了顿,似乎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宋叔叔,有点老了。宋凌寒,都点怪了。凌寒,辈分不对。 “宋大哥……你来买蛋糕的?今天可能是不行了。”安瑶歉然。 “不是。”宋凌寒的眼神有些复杂:“就是来看看你们。你和家成,没出事吧?” “没有。”安瑶小小摇了摇头,“就是受了点伤……” 被点名的从一块毛绒绒的白布里探出小脑袋,宋凌寒无奈一笑:“?你的小狗?” 看着他哭笑不得的表情,安瑶把抱起来,笑了笑:“是不是很可爱?”想起今天糟的罪,她的眼眸不由黯然。 宋凌寒:“……可爱。” 安瑶看了看表,“快迟到了。宋大哥,我可能得带弟弟回家了,然后去上学。” “我送你们。” “嗯?”安瑶一怔,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面露难色。他只是她的顾客吧?他们没有那么熟吧。 可是他这样的话莫名让她有些想哭。 在她最无助、最心慌的时候,只有陆家成和在她身边,有时候她多么羡慕那些有长辈呵护着的人,即便重生、穿越、空间是那么好的福利,却总是让她没有安全感。 她也只是个女孩子。(未完待续。) 127 橘子和他,和我 宋凌寒揶揄道:“你也说了,时间紧迫。你还要上学,迟到就不好了。你们老师不会罚站、打手心或者让你抄课本?” 下午第一节是英语课诶。 陆安瑶的脑海里不禁浮现出颜非聿那张“面无表情”的脸,顿时哈哈一笑:“我们老师不是个外表暴力的老师,他从来不做这些事。但是他的内心可能有点阴暗。”神秘兮兮地说完后,她看向陆家成,用眼神问:需不需要宋凌寒送? 陆家成回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有免费的车谁不坐?再说了他还没坐过那种车!总比姐姐那辆破自行车好。虽然吧他现在愿意承认,宋叔叔长得和他一样好看就是了~ 可怜的凤凰牌自行车被无辜鄙视了:主人骑车技术不行,怪我咯?再过几十年,哥可就成老古董了,拿出去还能卖钱。别拿凤凰不当名牌啊。 “那谢谢。” 宋凌寒打开车门,轻笑:“先去你家还是先去学校。” “送家成先回去吧。”安坐在前头,陆家成坐在后头,因为宋凌寒并不知道地址,安瑶坐在前头方便指路。 这时候的车不如后世那般高端,但是坐起来还是很享受。 只不过 安瑶一只的小脑袋上,一只手悄悄地抚着肚子,上了一早上的课,能量都消耗得差不多了,中午做饭炒菜是件体力活,又因为雷哥的事情,到现在都不能吃上饭,她只希望车子快点到家。 她将目光投向车窗外,三三两两的行人,有的还能看见表情,开心的、忧虑的、平和的……忽然眼睛就热了,视线模糊了,就想这样静静躺着,车一直一直开,永远也不要停下来。 宋凌寒看了一眼她蔫巴巴靠在车座的样子,“你们还没吃饭?” 安瑶下意识就把放在肚子上的手抽了回来,若无其事,坐直身体。肚子没叫吧?他怎么知道了? 宋凌寒无声笑了,从左手边提过来一个袋子,放她边上,“这里面有些水果,你们将就着吃点。既然叫我宋大哥了,就别跟我客气。” 安瑶犹豫地瞅他。 “大不了你以后给我多打折。”宋凌寒又道。 这下安瑶就再也没有心理防备了,“那好。我就不客气了!” 袋子里装着几个苹果,几个香蕉,几个橘子,是宋凌寒刚要买回家的,只不过这会有人需要,他就毫不犹豫地拿了出来。 安瑶不敢多拿,只是给陆家成挑了一个苹果,给自己挑了一个橘子。 苹果又大又红,安瑶也没削皮,反正现在的水果也没打那么多的农药。她直接用纸擦了擦,就转身递给后座的陆家成。 陆家成露齿一笑:“谢谢姐姐!谢谢宋叔叔!”拿起苹果快速充饥起来。 宋凌寒闻言,眯了眯狭长的丹凤眼,觉得自己确实也不年轻了,二十三。但是除了被外甥女叫舅舅外,一直没被人叫过叔叔。 第一回被人叫叔叔,他的心里不由生出怪异的滋味。想了想后座陆家成稚嫩的脸颊,他生生抑制住要摸自己的脸的冲动,果然老了么~ 通常的时候,周围人对你称呼的改变就代表着你身份地位的变化。比如几年前,邻居的小妹妹小弟弟们见着他都是叫哥哥、大哥哥,现在陆家成直接喊他一声叔叔,过渡得太突然,令人措手不足。 陆家成:年幼就是资本(_),我真真是年轻,羡慕不来的,嘿嘿~ 甜蜜小屋离家里本来就很近,安瑶刚要剥橘子,手才碰上那橘色的身子,看见前头熟悉屹立的小洋房,转眼微微一笑:“宋大哥,到了。” 宋凌寒停车,先下来给陆家成开了车门,陆家成从车上跳了下来。 安瑶看了看手表,中午上课的时间快到了,瞅着只有十分钟了,她便没有回家吃饭的打算,可以到学校时再吃午饭,空间里有东西。 陆家成见着她姐不动,就知道她姐是不回家了,不过他也不担心,有宋叔叔在他姐也不至于给饿死~ 陆家成挥了挥手:“姐,再见;宋叔叔,再见。” 安瑶看着他拿出钥匙,开了铁门,才放心上了车。 宋凌寒看见那栋房子,眼神略显复杂,他微微弯下身拉开车门,掩住了眸中的其他情绪。 安瑶悄悄瞥他一眼,他神色如常,并没有多问,她不由放下心来,有时候她真的很害怕别人问,你家的洋房怎么来的?什么时候盖的?或者,你家人呢? 这真的是很尴尬的问题。 “多吃点吧,水果不解饿。”宋凌寒偏头,温柔的嗓音被掩盖在车子强大的发动声中。 安瑶一愣,轻轻说:“宋大哥,其实……你挺好的。” “为什么?” 似乎听见他的低笑声,安瑶认认真真地扭转身体,眼眸清澈地凝视他:“因为你给了我一个橘子……在我饿的时候。” 锦上添花永远不比雪中送炭来的珍贵。 但是世人往往热衷于锦上添花而不是雪中送炭,所以雪中送炭才难能可贵。 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橘子。 也许她空间里的橘子树可以结出很多很多的果,但永远比不得这一个来的可贵。 她从来就是一个容易感动的人。 若是往常的宋凌寒,一定会哈哈一笑,用一种调侃的语气说:“那要是我给你一座房子,你是不是就要感动得以身相许?” 但是现在,他握着方向盘的手在暗处只以他自己知道的力度在加重,他目不转睛地注视前方,用一种只有自己才听得懂的语气,意味深长地说:“不要单纯地相信任何人。” 安瑶咬了咬唇,以为自己是戳中了他的伤心事,转过身,很识趣地没有再说喂抬起头,露出两颗牙齿,咬了一半,橘子汁溅了一滴在她的手指上,泛着透亮的光辉。 的同时,安瑶也不忘给自己剥橘子。 宋凌寒微微转过身,却是被身旁一人一狗亲密无间的动作给惊到了,他拧了拧眉:“安瑶,你对你家的狗很不一样。” 不仅不一样,他从来没见过有人能把狗抱在怀里,喂狗吃东西,等等……那狗还裹着一张小被子! :咱的地位不是一般高~(未完待续。) 128 水晶钢琴音乐盒 一说起棉花糖,安瑶整个人就活过来了,笑得眼眸弯弯,小小地朝身边的人摇了摇头:“宋大哥,棉花糖不是一只普通的狗,它是我的宠物。它是比熊犬,很珍贵的。你别看它现在病怏怏的,但其实它很可爱的,它只是刚才被雷哥给踢了一脚而已。” 提起雷哥,她的眸子骤然冷淡下来,想起了今天的闹事,以及明天要交保护费的糟心事。 宋凌寒如何察觉不到她的失态,忽然开口道:“雷哥叫雷阳,别名‘雷老虎’,他们有个帮派,帮派势力不小,是z市一带的地头蛇。你如果不想交钱,我或许能帮你。但如果你想交,也只是损失了一部分钱,把钱乖乖给了,日后他们不会为难你。” 其实,这种收保护费的事情真的杜绝不了,警察一般也不好管。只要他们不闹出大事,大部分情况下是默许存在的。再者,能在z市盘根错节的,背后也一定有某位当权者在撑腰。宋凌寒说或许能帮她,应该是在z市有认识能说得上话的人。 她早该知道他不简单。 但是这种事情,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她也没有资格要求人家宋凌寒去帮她。他们非亲非故。从原先的顾客,到现在的宋大哥,再得寸进尺下去连朋友都没得做。 往往友谊的小船都是说翻就翻。 安瑶坚定而缓慢地摇头:“不麻烦宋大哥了。其实一切都怪我。” “是我太弱小了,所以规则都是他们说了算,我被压得喘不过气。”她叹了口气,眼神带着些迷茫和悠远:“我在想,如果有一天我成了游戏的制造者,规矩的定夺者,是不是就会轻松一些?” 她看着窗外,所以就没有注意到宋凌寒难掩震惊的脸色和震撼的眼神。规矩的定夺者,以前不是没有想过,只是太难。他想象不出一个十三年岁的少女会说出这样的话,同样的学生身份,外甥女今年十四,仍旧是个天真单纯、不谙世事,只能在他的庇佑下成长的女孩,而她…… 似乎也只有她。若非她,他也不至于会吃上那样好的蛋糕,不至于在z市逗留了那么久,不至于改变了将来的宏图。 “不要给自己太多压力。”宋凌寒静默了一会儿,像变戏法一样,腾出一只手在她的面前,手上赫然是个精致的小物件。 没有一个女人能拒绝这样小巧可人的东西,起码安瑶觉得自己是对“它”一见钟情了。 安瑶第一世的时候作为一个宅女,倒真没见过这么精巧的东西,原因无他,年轻的时候太宅了,通常一个月出去一次。到了后来和未婚夫谈恋爱,未婚夫没送过她这些,毕竟那时候未婚夫的目的不单单是谈恋爱那么简单,而是谈一场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家里催得紧,想要他快点安定下来,结婚生子;而她也已经过了如花似玉的年纪了,不好意思开口。 这是个音乐盒,欧式钢琴音乐盒,通身用白玉无瑕的水晶雕刻而成,看起来晶莹剔透而又浪漫唯美。或许每个女孩子心里都有一个钢琴梦吧,这样古典华丽的东西令她心花怒放。 “送给你。”宋凌寒微微一顿:“一个国外的朋友带给我的,家里也没人喜欢这些,我一个大男人留着也不喜欢。” 安瑶听说他是从国外带回来的,连忙摇摇头,拒绝:“宋大哥,这太珍贵了,我不能要,您拿回去吧。” 这个时候的洋件都很珍贵的!如果是从国外带回来的,那一定就是国外制造的!虽然她空间里或许有这种音乐盒,她倒是没刻意去翻过。然而,别人送的和自己买的或者有的,差别很大。 宋凌寒淡淡:“哦。” “诶?宋大哥你干什么?!”安瑶这回都顾不得棉花糖还在腿上了,抓住宋凌寒的一只手。因为两边的窗户都开了一些,他一边手开着车,一边手拿着那个钢琴架就要往窗外扔,吓得安瑶不得不死死拉着他的手。 “既然你不要,那我留着也没意思。”宋凌寒趁着空隙看她一眼,又把目光移回去:“留着只是无趣。” 怎么会无趣呢?这么有格调的东西怎么会无趣呢! 安瑶蹙着眉,急急劝道:“节约光荣,浪费可耻。这得花多少钱啊,我得卖多少天的蛋糕才买得起啊!” 体谅体谅他们这些小农民的来之不易。(。﹏。) 宋凌寒轻松:“只是朋友送的,算不得我花钱。” =口=! “可是,那也是你朋友的一片心意呀!”安瑶心疼地看着那个钢琴音乐盒,多么美丽的音乐盒,他怎么说要扔就要扔,七十年代的土豪一点也不比二十一世纪的土豪逊色。 “心意记在心里便好,这些实物可有可无。” “但是——宋大哥,这叫工艺,工艺品当当花瓶摆着看也是赏心悦目的呀,千万不能扔。” “我已经有一个可以赏心悦目的东西了。” “什么?” “你们女孩子不会喜欢。”宋凌寒别有深意。好友送他的,至今在他家的柜子里锁着。 “或者、宋大哥你应该有亲戚的呀,送给亲戚家的小孩不好吗?”安瑶苦苦哀求。 宋凌寒扬着的手忽的顿住,充满笑意的眼眸缓缓冷了下来,脑海中倒映出外甥女那甜美的面容。亲戚。。。。。。 忽然,他的手抬起来,用力———— 手上传来温软的触感,尽管只有一瞬间。安瑶从他手里抢下音乐盒,紧紧抱在怀里,脸颊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怎的,泛着轻涩的粉红。她低下头,轻轻道:“那还是给我吧,扔了太可惜。” 宋凌寒满意一笑,“你喜欢就好。” “呃?”安瑶的心都在音乐盒身上,一时间没有听清。 宋凌寒:“你在哪所学校?” 两人一路交谈,已经耽误了六分钟的时间。 安瑶看了下表:“县二中。” 宋凌寒加快车速,车子很快就到了县二中的门口,不过一分钟的车程,他看着她的眼神有些怪异和愕然:“没想到你竟然是县二中的学生。”(未完待续。) 129 一团毛绒绒 不会,这么巧? “嗯。纵观县里也只有这么一所好学校。” 陆安瑶应道,小心翼翼把音乐盒放在书包里,忘了去听这是首什么音乐了,还是晚上回家听吧。看着腿上的一团软绵,毛茸茸的她忽然意识到一件很严重的事情,棉花糖忘了交给陆家成让他带回家! 这……她忽然弯唇,那就带着棉花糖一起去听英语课好了,不过得委屈它先躺在书包里。 安瑶动作轻柔地把棉花糖“塞到”她的麻布书包里,小小一只,正正好,没有把拉链拉起来,算是给它留了空气。 宋凌寒默默看着她的一系列动作,嘴角不由漾起一抹笑意:“你是几班的?” 安瑶愣住:“二班。” “挺巧。”他意味深长地说了句。安瑶刚想问他怎么了,校园内传来钟声,钟声绵长深缓,她一下子推开车门,笑脸灿烂:“宋大哥,再见!下次再见!谢谢你的礼物!” 第一节是颜非聿的课啊! 宋凌寒的车在校门口停了很久,直到安瑶的背影都看不见了,他的车还是一直未有开启的现象。良久,他终于轻叹,发动了车门。 安瑶走得有些急,书包在身前,她用两只手抱着,沉甸甸的,蛮重。刚走到教室门前,颜非聿也刚到,她不由停下脚步,讷讷地喊了声老师,低下头,装作泰然无事,便进了教室。 颜非聿的眼里闪过一丝疑色,后脚也进了教室。 “安瑶,你怎么这么晚?”踩着点,差点就要迟到了! 安瑶微微朝同桌一笑:“有些小事。”说着,把英语书拿出来,摊开在桌面上,在岑怡然惊讶的目光下,快速扫了一眼周围的同学,他们都在专心听课。她把棉花糖轻轻地抱起来,塞到课桌里。 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讲台,还好棉花糖没叫。 一定不要叫啊,她在心里祈祷。 今天的棉花糖确实不太一样,因为它受伤了,它只想好好睡一觉,所以一到课桌里,瞧着空间比刚才的书包舒适,它头一歪,就蜷缩起来自个睡了。 “这、这是狗吗?”岑怡然难言欣喜,眼眸熠熠生辉。 “嗯。” “安瑶,我能摸摸它吗?”女生对这类可爱的生物都喜欢得不得了,所以当岑怡然看到那一团白毛、毛茸茸的时候,她的心都不自觉软了,眨着眼睛小声地对安瑶祈求。 安瑶对她点了点头示意,假装在看课本。 岑怡然得到了她的答案,开心地在底下伸出一只手,摸了摸那条白色的小尾巴,好白、好软、好可爱……她一时欣喜,忘了这是在课堂,伸手揪了揪。 “嗷呜~”睡梦中的棉花糖因为被打扰,不满地轻哼了声。 陆安瑶&岑怡然:=_=! “什么声音?”颜非聿站在讲台上锐利一扫,淡淡的凉凉的嗓音从讲台上传了下来,“教室里还有什么除了人以外的生物么?” 岑怡然害怕地低下头,心里充满了歉疚。 安瑶听到颜非聿的话,嘴角一抽,除了人以外的生物,不就是环绕在教室间那一只只嗡嗡嗡的蚊子吗! 看着颜非聿那严厉的眼神,安瑶就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 她着急地想着办法,要是空间里能让进去,她早就把棉花糖放在空间里了,但是她以前就试验过了,空间除了她这个生物,其他的人或者动物都不能进去。 曾经她捉了条鱼,鱼便能进去,、。 到了棉花糖这儿。。。。。。 安瑶不死心地把手轻放在棉花糖蜷缩的背上,眼睑微垂,在心里默念着进去,手里的棉花糖依旧没有动静,完好无损地在她手下。她能感到,当她试图让棉花糖进去的时候,空间内传来一道小小的冲击力,阻挡着她。 想想,学校里似乎也没有私自带小狗进教室者,死,这条规定。 她稍稍放下心来。 叶勇和薛岩都坐在后桌,完全能看到她的手在抽屉里的小动作。薛岩看不清楚,只看见是毛绒绒的一团,白色的,他猜不出那是什么。再说刚才那道声音不是很大,听得清楚的没有几个,颜非聿果然是福尔摩斯的忠实读者,敏锐程度不是一般好。 叶勇一脸错愕,紧紧盯着安瑶课桌间的抽屉,使劲擦眼睛,小声嘀咕:“那是棉花糖吗?那是棉花糖吗?小瑶居然把她家棉花糖都带来听课了!” 薛岩:……棉花糖? 梁柱听见叶勇的话,眼里顿时闪过一道精光:那白绵绵一团原来是吃的啊(n_n) 刘小月由于坐在比较前,并不知道什么抽屉啊,但是她分明听见声音是从安瑶他们那边传过来的,觑了觑英语老师的脸色,保佑这不关英语科代表的事情吧。 关晓霞离安瑶座位很近,一耳朵就听出安瑶抽屉里的小动物声,略显得意。 安瑶的后桌,此刻已经完全被震撼了,他惊叫一声,颜非聿立刻就把他叫了起来,他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老师,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单、单词。” 颜非聿眯了眯眼:“哦?” “do/dog” 那同学擦了一把手上的汗,惊恐地坐下。 颜非聿似笑非笑地走下讲台,锃亮的皮鞋走了几步,才刚走到第一排同学的旁边,教室外突然传来校长的声音:“颜老师,你出来一下。” 这下,全班同学的注意力都被这突来的事故吸引住了。 校长和颜非聿在那边絮絮叨叨地讲着什么,颜非聿的表情很平静。 安瑶当机立断,把在被子里裹成一团的棉花糖抱在怀里,悄悄走到叶勇身边,“小勇,帮我照看一下棉花糖~” 又悄悄地溜回座位上。速度之快,只有后排的一些同学瞧见她做了什么,而有些同学即便在后排,也没看清那一团白色物体是什么。 看着措手不及的被放在腿上的小狗,叶勇手足无措,“我还是把它塞抽屉里吧,小祖宗,你可别出声啊。” 棉花糖:静静看着你,眨眨眼睛 叶勇:答应还是不答应,你倒是点个头啊! 棉花糖:静静看着你,砸砸嘴巴 薛岩眼一瞥:“叶勇,颜老师进来了。” “啊!”叶勇手抬起来,不知道往哪放,“怎么办啊薛岩?” 薛岩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直接把桌面上的一叠书放在他抽屉前,遮住了里面的春光。(未完待续。) 130 论抱狗的姿势 薛岩和叶勇安顿好一切,皆是松了一口气。 同时,薛岩比叶勇还要紧张,他的身体几乎是紧绷的,纵然从未见过有那样雪白的小狗,心里有千般疑问,但他还是怕小狗发出声音。 关晓霞看着安瑶一系列来回的动作,目瞪口呆。 对于这个长相比她好,学习比她好,家庭条件比她好的英语科代表,她悄悄地隐藏了自己心里的某些阴暗面,今天这情况让她心情很好地扬了扬唇:“英语科代表,你带动物进教室是不对的。” 等颜老师进来,她就举手,就向老师报告实情。 安瑶挑眉,淡淡问:“你看见什么了?” 关晓霞冷哼:“我看见你带了一只白色的猫!” 陆安瑶:-_-!你多虑了。 岑怡然最不喜欢这种爱多管闲事,爱打小报告的同学了,然而看见快要进门的颜老师,她灵机一动,从书包里掏出两颗大白兔,手伸得长长的,跟关晓霞说:“给你!” 关晓霞看见那两颗糖,眼里露出饥渴的光,毫不犹豫地伸手接过,在接过的那一刻,她也在心里做好了决定,打小报告or两颗大白兔,她选后者。 这也行!? 安瑶不可思议地望着岑怡然,同桌嘴角微微上翘。 她只是心疼那掉在地上的节操能不能再矜持几秒啊! 一向记忆力极好的颜非聿,进来后的第一件事情不是走向讲台,而是向安瑶的后桌同学走去,左右徘徊了几步,没看到什么可疑的不明物体,他淡淡道:“好了,继续上课。” …… 后排的同学也不是那种爱打小报告的人,所以并没有戳破安瑶他们几个的诡计。再者,他们从没想过只可远望而不可亵玩的英语科代表还有这么调皮可爱的一面,原来她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啊。而且涉及此事的四人在班里都有职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 “咦,叶勇呢?”一下课,等颜非聿一走出教室,安瑶就跑到叶勇的座位边上,座位上空空如也。 薛岩:“如厕。” 安瑶了然,薛岩把他的书搬了回来,棉花糖便从里头探出脑袋。心疼地把棉花糖抱出来,抱在怀里,安瑶的一颗心都快碎了:“一定快闷坏了吧,可惜还要闷上两节课” 感受到边上的薛岩时不时就瞄过来的好奇眼神,安瑶抬眸对他笑道:“这是我家的宠物狗,叫棉花糖。” 其实她很想自豪地抱着狗,对他说,瞧,这我儿砸,棉花糖。怎么样?很可爱吧?很乖巧吧?很懂事吧???但是,考虑到七十年代人的单纯诶…… 儿砸?!人指不定又给你扣上一个生活作风有问题的传言。 薛岩一顿,黑眸微闪,有些恍然:“狗竟然也会有名字。”他们村里不是没有狗,由于人饿,狗也饿,前不久还有一只狗给饿死了,那只狗他有印象,黑黑的,很高大,他从来没有见过他家主人那只狗抱在怀里,喊他小黑。 “这是爱称。”安瑶稍稍解释了下:“对于你喜欢的东西,可以毫不犹豫起爱称。我们家的小棉花糖,有的人还管自个宠物叫旺旺,希望自家财旺福旺;有的人给自家狗叫大白、叫欢欢……” 薛岩点了点头,装出一副听懂的样子。心里却是疑问,居然会有人给狗取名叫旺旺、大白?有这种人吗? 是不是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狗?她家的狗就比较娇小娇气。 安瑶看着她那似懂非懂的样子,无奈叹气,铲屎官的世界你们不懂,汪星人喵星人的世界你们也不懂。 岑怡然在位置上看着,不由面露急色。这时候男女之间泾渭分明,很少有男女同学这样的。班上都是女生自己过自己的,男生自己过自己的,气氛挺压抑。最多男女生在一块,也是讨论问题,讨论学习什么的,要是单独和一个男同学聊天、闲谈,很可能被人传是处对象。 所以即便再喜欢棉花糖,岑怡然也不敢和安瑶做这种令人误会的事情。 但是安瑶毕竟是二十一世纪大天朝的开放女性,自然不会在乎这些条条框框,男女之间互相交流本来就是常事啊,朋友之间说说话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时候,叶勇终于回了教室,惊叫一声:“小瑶!” “叶勇。”安瑶应了下,直接无视他,忽然抬眸:“对了,薛岩,你能不能帮我看看棉花糖?它现在比较困,一般不会乱叫,但是要是叫起来,你和叶勇的位置靠最后,老师不会那么容易发现了。” “没问题。” “那我就把它交给你了呀。”安瑶把手里的棉花糖放他怀里,“谢谢你了。” 薛岩压根没抱过这么小这么软的小狗啊,完全不懂怎么抱,居然是用两只手的掌心拖着棉花糖底下的身体,就像手捧着贡品一样。 “狗不是这样抱的。”安瑶稍稍倾身上前,有花香萦绕。她把棉花糖接过,“你就张开双手,抱着它两边的身体,然后把它圈在怀里,让它的身子倚在你的臂弯里,这样狗舒服,人也舒服了!” 薛岩实验了下,终于是把棉花糖给抱好了,只是他头脑微微低垂,耳根却悄悄泛红了。 “小瑶,大热天的你怎么给它裹着一条被子?没见着狗也有这么尊贵的。”叶勇其实都有些羡慕这只狗了,想当初被他三叔刚抱回来的时候,骨瘦如柴,这会儿,俨然成了一个小胖子。 要知道,他可是用了十五年的时间才长得这般强壮。 这只狗,一个星期就做到了。 安瑶没打算告诉她是因为今早棉花糖被雷哥踢伤了,略带调侃地道:“也不看是谁家的狗。再者,狗是人类忠实的朋友,你别看它小小一只,等相处久了,狗跟主人的默契就有了,到时候你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一句话语,它就知道你要干嘛。” 叶勇:好像很神奇的样子=_=小时候阿景家就养了一只大狗,毛发是棕色的,后来走丢了,阿景哭了好久。 “当然。”安瑶自信地对他眨了眨眼睛,叫了声:“棉花糖~” 原本还闭着眼睛的棉花糖,忽然睁开眼,爪子不安分地在被子里动啊动,要向主人那里去。 “乖~”安瑶轻摸一下它的头,它立马安静了,伸出小舌头舔了舔。 薛岩&叶勇:=口=!(未完待续。) 131 罅隙如深 陆安瑶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岑怡然看着她,欲言又止,最后终是凑过来,神色古怪:“安瑶,你和咱们班的薛岩和叶勇,是不是走得太近了?” 班上的某些同学本来已经私下嚼舌根了,事情闹大了真的不好。 “还行吧。”安瑶想了想:“叶勇和我是邻居,薛岩和我以前就认识,我们是朋友,大家不会说什么的。” 岑怡然有些着急:“你这样想不代表别人也这样想。” “清者自清。”安瑶拍了拍她的手,“现在又不是封建社会,女子的一言一行都要受到束缚。我们早就解放了,何必拘泥于这些形式呢。” “可是……”岑怡然微微一叹:“别人会说你们的。” “不是太重要的人,说了我也不会往心里去的。”安瑶随意道。 岑怡然愣住,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笑得很开心:“你说的对!”最重要的那人的想法,才是她所在乎的。“安瑶,这个给你。晚上是我的生日。” 岑怡然给她的是两颗红色的软糖,用大大的红色糖纸包着,软糖是方形的,很大颗,安瑶又惊又喜:“今天你生日怎么不告诉我呢?”她没准备生日礼物啊! “怕你送我生日礼物我才没敢告诉你。”岑怡然羞涩地说。她就是要忽然给同桌生日糖果,给她一个惊喜。至于礼物,朋友之间,说什么礼物呢! “生日快乐!怡然。”安瑶很快缓过思绪。下一年,如果还是同桌,她一定要给她做一个超级豪华的生日蛋糕! “谢谢!”岑怡然的目光顿时凝住:“这是什么?好漂亮啊~~~~~” 因为下节课是数学,安瑶往书包里拿数学课本时,顺便将宋凌寒送给她的那个音乐盒放在桌子上。水晶的音乐盒,很多人都是第一次见,班上很多同学都被吸引得移不开眼,包括岑怡然。 岑怡然的目光一寸一寸地掠过,“安瑶,你这个音乐盒还是个钢琴的模样呢,真好看~~”和她幻想中的音乐盒一模一样!她从小就喜欢钢琴,小舅舅说要是有机会,就给她寻来一个钢琴音乐盒,没想到今天却是在安瑶这里看到了。 “安瑶,你是在哪儿买的?我也想去买一个。” “一个哥哥送的,好像是国外带回来的。”安瑶看得出岑怡然很喜欢,今天是岑怡然的生日,有那么一瞬间她想要把这个音乐盒送给岑怡然。可是,拿着别人送给自己的东西送给岑怡然,不仅是对岑怡然的不尊重,还是对宋凌寒的不尊重。而且,只要一想到要把这个音乐盒送人,她就舍不得,心里很舍不得。 岑怡然失落地垂下眼眸,“是国外啊,那就难买了。不过……”上次小舅说要给她一个惊喜,他托人从国外给她带了礼物,一个是音乐盒,一个是什么他没透露。会是钢琴音乐盒吗? 幸福在心里将她悄悄包围…… “怡然,你在想什么?这么开心。” 岑怡然的脸微红:“在想我小舅舅” 安瑶打趣:“是在想你小舅舅要送给你的礼物吧?”她几下就把岑怡然的心思摸透了,据说人只有在两种情况下才会笑得特别傻,一是想恋人的时候,二是想亲人的时候。 岑怡然这么单纯,早恋是不可能发生在她身上。剩下的,也只有亲人了。 “嗯嗯!” “你的小舅舅一定对你很好,看得出来你很喜欢他。”安瑶轻轻一笑,软软的柔柔的。 “是的。”岑怡然倒是没有避讳,反而把安瑶当成可倾诉的对象:“你知道吗安瑶,小舅舅是这个世上对我最好的人,我妈妈去世后他一直都在我身边照顾我,他明明不是我的亲舅舅,他却对我那样好,比我爸爸还要好。” 她现在已经很幸福了,有一个小舅舅,有一个好朋友。 是呢,安瑶看着怡然的笑容,心里生出一股共鸣般的暖意。她有陆家成这个弟弟,还有一只可爱的棉花糖,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薛岩抱着棉花糖,深深地发起呆。原来狗,也能那么的有灵性。 他伸出手,僵硬地摸了摸棉花糖的头发,棉花糖抬起睡眼惺忪的大眼睛,湿漉漉的,他的心莫名一软,这不单单是一只狗,难怪安瑶会这么喜欢它。 这是他见过的第一只这么可爱的小狗。 他黝黑的桃花眼里带着一丝新奇,越看越觉得喜欢。忽然,手指一阵湿热,原来是棉花糖伸出了舌头,在舔他的手指,他不由呆呆笑了。 “叶勇,它不单单是一只狗。”薛岩扭头平静地对叶勇说了这么一句。 叶勇看着他那一脸痴迷的样子,那表情就和小瑶一模一样,天哪!都被这只狗给迷惑了!最近他爷爷奶奶也在说棉花糖挺可爱的,他就搞不清楚棉花糖哪里可爱了! (因为你就不懂可爱这两个字怎么写!) 这年头,一只狗都懂得讨人喜欢了吗?一只狗都能这么有心机吗? n年后的叶勇:【阴险】心机dog、小婊砸…… 叶勇惊恐地伸出手:“薛、薛岩,它在舔你的手!!!” 薛岩笑着摇摇头,声音温柔:“不碍事。” 叶勇:又一个被棉花糖沦陷的人! 小巷分割线 狭窄、僻静的小巷子里悄无声息,忽然,一道男人森寒凌然的声音回旋在巷子里,带着巨大的压力徘徊。 “谁让你动‘甜蜜小屋’的?” “老大。”雷哥心一惊,一滴冷汗从青筋暴起的额际划落,他心里七上八下,惶惶不安。 男人还是那副面容,邪魅深沉,可是谁都不知道他俊美的容颜下掩藏的手段与心智,也正是如此,他们当初才会在他的手底下做事。 尽管那个家族在z市已濒临没落,岑家正在崛起,但他们还是跟了他,只因他们家族有老大这么个出色的后辈。 雷哥知道老大这是生气了,他办事一向妥当,老大才会派他来z市的县里发展势力。 他想不出这次是哪里做错了。 他严格按照老大的要求收保护费,严格执行一切,甜蜜小屋甜蜜小屋他就想着那对姐弟不一般。 “老大,那以后再也不收‘甜蜜小屋’的保护费了?”雷哥试图问道。 男人眼中的阴霾越重:“你说呢?”(未完待续。) 132 今生不嫁 既然不是甜蜜小屋本身,也不是保护费本身,那就是 刹那间,雷哥只觉得一股冷意爬满了四肢百骸:“老大,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动那对姐弟了!”如果知道那对姐弟还是老大中意的人,他千不该万不该也不会口出狂言、动刀动枪。 男人冷冷睨他:“告诉底下的兄弟,不许动陆家姐弟,还有……他们家的那只小狗。至于你,雷阳,下不为例。” 被点名的雷阳本该担心自己的小命和前途,可是这次———— 雷哥:(°o°;)狗也扯进来了,那只狗还没被他踢死吧?这样的老大第一次见。 “保护费照旧收,只偏袒一家惹人起疑就不好了。还有我要你派人,一个星期向我汇报一次情况。”他最近比较忙,很多事情不能亲自来。 雷哥抹了把汗,点头哈腰:“一定一定,老大您放心!” 巷子外停着辆车,男人挺拔的身体一隐,便消失在了浮尘之中。 生日分割线 岑怡然面无表情地走近自己的房间,在饭桌上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明明今天是她的生日,她却觉得自己是一个多余的人。 收到的礼物不相同,那个女人送了她一件月白色的衬衣,爸爸送了她一只钢笔。 饭桌上,那三个人才是幸福的一家人,没有人在意她的感受。今天,她才是主角,可是爸爸的目光一直在那个女人生的弟弟身上。弟弟一点也不可爱,才刚两岁就只会哭。那个女人明明知道他喜欢哭,还要把他带到饭桌上,故意去吸引爸爸的注意力。 妈妈…… 自从妈妈去世后,她和爸爸的距离慢慢远了,唯一真心实意对她好的只有小舅舅。 “小舅舅……”岑怡然喃喃念着,眼眶慢慢湿了,她听见房门开的声音,转身,他站在那里,他就是她停留的港湾,她欣喜地跑过去,扑到他的怀里,委屈地哭了起来,“舅舅……” “多大了,还爱哭鼻子。”宋凌寒伸手,宠溺地摸了摸她乌黑的发顶,眼里溢满柔情。 舅舅身上熟悉却也陌生的香味撞进了鼻尖,岑怡然紧紧地圈着手抱着他的腰,哽咽道:“舅舅,你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你不会像妈妈一样离开我的对不对?” 她好怕,好怕有一天舅舅会离开她,那么她就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说什么傻话呢,然然。”宋凌寒把她拉开了一点距离,温柔地擦拭着她脸上的泪珠:“我答应过你妈妈会一直照顾你。舅舅不会离开你的,会一直陪着然然,直到你嫁人生子……” 岑怡然急急地否认:“我不嫁人!” “女孩子哪有不嫁人的?” “舅舅,我真的不嫁人!”岑怡然几乎是焦急地盯着他俊美的脸庞:“我要一直陪着舅舅你,我要一直和舅舅在一起。” 宋凌寒无奈摇摇头,只当她是孩子心性,他家然然一直都是个单纯的女孩儿,长不大,“等你遇到对的人,你就明白了。不过都还早……” “舅舅你遇见那个对的人了吗?” “舅舅啊,也还早……”他眼眸微闪,都无法完全保证能给亲爱的外甥女一个锦绣的未来,又何谈自己。男人先立业,后成家,这是他一直以来所信仰的。 更何况,外甥女的终身幸福还没有着落,外甥女一日没有安定,他就会愧对姐姐。 岑怡然的心里的愉悦一点一点地升起。还早……是不是意味着,舅舅现在还不想给她找舅妈,舅舅不想找舅妈,可是爸爸却一直在催他。 不,岑怡然,你不能让舅妈抢了小舅!!!不允许,绝对不允许!一想到将来舅舅还会温柔地对舅妈说话,她的心就跟被扎了一样难受! 正在她陷入思绪的时候,一个黑色的绒盒出现在了她的视野里,“说了要给你带礼物,生日快乐,然然。拆开看,喜不喜欢?” “谢谢舅舅!”岑怡然欣喜不已,她甚至有些颤抖地接过盒子。这是舅舅送给她的礼物,舅舅送的。以前舅舅下乡,不在自己身边,这么多年以来,还是第一次给她送生日礼物。 会是和早上安瑶的那个钢琴音乐盒一样的小钢琴吗? 爸爸说过段时间就要给她买台新的钢琴,她想好好学,她要给他弾一个完美曲子,做最漂亮的公主。 她只想弹给小舅舅一个人听。 灯光下,宋凌寒看着外甥女微翘的嘴角,眼含笑意。 岑怡然慢慢地打开盒子,一抹失望在眼底闪过,不是……钢琴音乐盒。 是一个芭比娃娃,很可爱很漂亮的芭比娃娃,芭比娃娃穿着一件洁白的天鹅绒公主裙,繁复的公主裙一直落在脚底处。芭比娃娃的眼睛又黑又大,头发是浅紫色的,芭比娃娃的身后还长着两个白色的小翅膀……可是,却不是她最想要的。 “舅舅,我很喜欢!”岑怡然抬起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很漂亮的芭比娃娃!” “喜欢便好……”宋凌寒微微一笑:“这是舅舅的朋友从德国带回来的,本来还有一个音乐盒,怡然,舅舅很抱歉,那个音乐盒送给了舅舅朋友家的孩子。下回,下回舅舅一定再给你带一个回来。” 朋友家的孩子? “舅舅,那个朋友是曾叔叔吗?还林叔叔?” “都不是。是工作上的朋友。”宋凌寒并没有打算多说。 “我不要了。”和别人一样的东西她不要。压下心底那浓浓的嫉妒,岑怡然漂亮的眼眸透着坚定:“只要是舅舅送的东西,我都喜欢。我就要这个芭比娃娃!” “凌寒!”门外,岑父的声音响起。 “你早点睡,明天还要上学。”宋凌寒说了声,便打算离开。 岑怡然知道,他又要去谈工作了。爸爸每次叫小舅,都是要谈工作。她的眉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一皱,笑着走到他面前,“等一等,舅舅,你今天身上好香,是用了香水吗?是什么样的香水,能给我带一瓶吗?” “香水?”宋凌寒倒是没注意,把手一抬,轻嗅了下,眼里露出了然,嘴角的笑意愈重,是中午……“不小心沾上的。” “哦。”岑怡然抱着盒子,“舅舅晚安!” 宋凌寒摸了摸她的头,就出了门。(未完待续。) 133 一命还一命 第二天一大早,陆安瑶便带着陆家成来到了甜蜜小屋。 两人答应今天早上交保护费的。 姐弟俩才刚开门,安瑶正在把一个香草蛋糕摆在柜子里,雷哥一伙人就到了,声音由远及近:“小妹妹,说好的保护费呢?” 那个嚣张的声音,她不用抬头也知道那是雷哥。 见着来人,棉花糖在椅子上,扭动着小脑袋,呜呜呜地小声叫着,四个爪子在被子里蹬啊蹬,可见是不待见他们。 安瑶冷哼一声,抬头打量他们一伙人,还是昨天的那几个,雷哥今天手上没拿武器,倒是几个手下,每人手里都拿着一个棍子,还嚣张地把棍子握在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打着手掌心。 安瑶老老实实地从书包里拿出一叠钱,但是神情倨傲:“呐、给你,20块钱,不多不少,正正好。” 雷哥接过,认真地数了一遍,不咸不淡地说:“成吧,那就这样。” 要走时,他又忽然回头,阴阳怪气地来了一句:“你家的狗,没被踢死吧?” “你又想干什么?!”安瑶戒备心骤起,走到椅子前挡住棉花糖。她从来就不是个甘心屈于人下的人,那些刻意讨好的事情她不屑于去做,也代表着她并不甘心忍气吞声,这都是一时的。想到棉花糖被踢的死去活来的事情,她就火大,要不是觉得昨天宋凌寒说的话有道理,她根本就不想给这些人好脸色! “没干什么,就问问。”他/娘/的,想他雷哥什么时候跟人这样心平气和地说过话,偏偏对方还是个毛还没长齐的小姑娘。 而毛还没长齐的小姑娘竟敢瞪他。 道上混了那么久,谁看见他不是点头哈腰、毕恭毕敬的。 安瑶呵呵笑了两声:“棉花糖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情,我还会这么平静地跟你在这儿讲话吗?” “呦呵~”雷哥肥胖的身体,靠在柜子前,挑挑眉毛,“小丫头片子的,还挺有骨气和胆量啊,这不入我帮派实在太可惜了啊。我倒想听听,我要是把你家那尊贵的狗踢死了,你想把我怎么着?你能把我怎么着!是吊起来打一顿呢还是拿把刀架我脖子上呢?” “不用那么麻烦,一命还一命,简单的很。”安瑶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他身上狰狞的疤痕,这样的人,久经“枪林弹雨”你跟他说各种手段,他未必会害怕。但是你可以贬低他。 “好大的口气!”雷哥喘了口气,眼神怨毒地盯着她白皙的脸颊。 “大哥,这丫头片子真是无法无天!让我们给她点颜色瞧瞧!”身后一手下忿忿不平地说道。 雷哥扬起手,示意不用。 想起那双阴鸷的眼睛,他的心里陡然升出一股寒意。老大要留的人,他不敢动。但是,这丫头片子,真的是不知死活,不简单,充满着威胁。 那云淡风轻又充满怒气的眼神,真的是一个十三岁小女孩该有的吗?再看她弟弟,明明只是个小男孩,眉宇间的风云却让人不敢小觑。 老大家的那个女孩他见过,就一个娇娇女,被保护得太好了,完全没有眼前这女孩强大的气场 这样的人,留不得。 偏不知老大到底是何意思? 想起老大的吩咐,雷哥顿时一个激灵,转移话题,他盯着柜子里那五颜六色的蛋糕,嘿嘿笑道:“弟兄们,别吓到了人小妹妹小弟弟,吓到了咱们以后可就没蛋糕吃了。小姑娘,不是哥说啊,你这儿的蛋糕真是z市头一份儿,就连全国,或许都没人像你这么有脑子想卖蛋糕的。” “……”安瑶戒备地看着他。 “我看你刚才从家里带来的东西,也就那么一大筐,装不下蛋糕。这蛋糕是你新做的吧,做的速度很快啊。是在那后头的厨房里做的吧?” 他指了指柜台后的白布。 难道他知道了什么?安瑶暗叫了一声不好。她平时为了掩人耳目,都是用个袋子将做好的面包、饼干之类的小物件装上,从家里带到蛋糕店的。但是大蛋糕、小蛋糕之类的东西,她都是直接在空间里做好,来的时候走入柜台后的帘子里,拿出来放柜子的。 但是,做蛋糕本身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在这个质朴、落后的七十年代,绝大多数百姓吃不饱穿不暖,又没有互联网,又没有网上的教程视频看看就会,别提会有人学过做蛋糕的手艺了,就是学过,也要有工具,烤箱啊什么的真的不能少,做奶油、裱花哪一样不是要技术? 技术她有,工具她也有,但是别人若问起来,她该如何回答? 她很庆幸自己只是暂时开了一家小型的蛋糕店,不然有些秘密迟早藏不住。 看来,往后需要更加谨慎了。 安瑶的心一紧,面上微笑:“不好意思,手艺好就是这么没道理。” “小妹妹你的手艺很好,想必也是学过的吧?” “小时候在国外。”反正她的身体是刚来的,他们若是起疑,想查,绝对查不到她的轨迹。就是查到她的那座洋房,只要不进到里面,根本也看不出破绽。想必洋房是何时建造的、请了多少人,老头都处理妥当了。 “哟!国外啊!”雷哥夸张地笑了一声,“不知是哪个国家?” 兄弟们也都惊住了,这时候很少有人能出国,就是出国,大部分也是偷/渡过去的,这了不得啊! “哪个国家最先发明蛋糕,就在哪个国家。我想雷哥您见多识广,一定是知道的呵呵。”安瑶的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不好意思,还有十分钟我就上课了,先失陪。保护费也收了,你们可以下个月再来了。” 看着她那波澜不惊的模样,雷哥心里陡然升出怒气。 转身走了没几步,安瑶脸上的笑容陡然冷住,回眸面冷如冰:“雷哥,我记得你刚才说,你看到我从我家到这里?你们跟踪我和我弟弟?” “小姑娘,我们可是要做大事的人,跟着你有什么好处,少往自己脸上贴金。”雷哥很不客气:“兄弟们只是路过。” 路过是么。。。。。。路过才有鬼呢! 宋凌寒说过,这些人的时候身后都站着一定的人物,那么究竟是谁?想干什么?她绝对不会坐以待毙。(未完待续。) 134 疑香 谢谢书友140618135223371的打赏~~! 【正文】 上午的课程一切照旧,很平淡。 此时,不大不小的操场上,做完了早操的同学们个个都伸手擦着汗,一脸运动过后的振奋。 陆安瑶低头,看着脚底下又冒出头的野草,学校开学的时候刚让学生们一起到操场上拔草来着,这才不过多久,又有草冒出来了。还是后世那种塑胶场地好一点儿,起码不长草。 “安瑶,你用了什么味儿的香水啊?有一种淡淡的花香,特别好闻。你看,做完操后出了汗,大家身上都快出汗味了,你一点儿也没有呢。”岑怡然刚运动完,圆圆的脸蛋白里透红,亮晶晶的眼眸里藏着只有自己才能看见的晦涩。 她的空间里有一些古籍,里边记载着一些美容养颜的药方。而且空间里有一块花圃,她采集了多种具有美容功效的植物种植在那里,是因为空间里的土壤较为肥沃,空气也清新,灵泉虽不能包治百病、起死回生,但是灵泉胜在干净,没有杂质,没有污垢,久了有净化身体的效果。 经过灵泉浇灌的花朵,其蕴含的美容功能会是平常的两倍甚至多倍,花朵也更加鲜艳,气息更加芬芳宜人。 安瑶就会按照古籍里记载的方法,自己动手制作一些不是高难度的美容产品,像提取花蜜精华制成的各种精油,花露,比如玫瑰精油,桃花露,而她用的这款是百合花露,日常涂抹在脸上、身上,可以美白、保湿,百合花蜜可做成香水,喷洒在身上也比一般香水来得持久。 这些产品的效果虽不至于改变容颜,但也比后世那些法兰琳卡、欧诗漫、玉兰油、自然堂、兰蔻等等的美容效果好一些,因为它不含化学成分,是真正纯天然无污染的绿色美容产品。 用久了,她身上似乎就若有若无地带着一股淡淡的百合花香。 但这些还不能对岑怡然说,因为她不知道怎么解释。即便岑怡然现在是她最好的朋友。 安瑶恍若无事地笑笑:“可能是肥皂的味道吧,现在用来洗衣服的肥皂,味道都蛮好闻的。” 看着她毫无破绽的脸,岑怡然稍稍放下心来。或许是她想多了,安瑶身上的味道,只是恰好和小舅沾上的味道相似呢? 她和安瑶做了挺久的同桌,闻着闻着习惯了,也只是有那么一瞬间的想法,那两种味道非常像。但是,她从来没像安瑶介绍过她小舅,两人是不可能认识的。 “安瑶,如果有一个男人,身上带着他以前都没有的香味,你觉得会是因为什么呢?” 若是以往,安瑶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说,因为那个男人在外面有女人了呀,这不是明摆着吗?因为女人的惯性思维都会这么想,但安瑶没有立刻说,而是担忧地问:“怎么了,怡然?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因为是朋友,所以她不会立马说得那么草率。 岑怡然摇摇头,垂下眼眸,到嘴的舅舅却是在下一刻连自己都不知道原因地变了称呼:“是我爸爸。昨天他回来,我闻到了他身上的香味,他以前身上不是那个味道的。” “这……”问题就严重了。但是事情没见着,她也不好下结论,再者对方还是好姐妹的父亲。安瑶认真道:“你别想太多,现在的香水味道都比较浓,只要稍稍碰到人,都能沾上。伯父可能只是在路上撞到了人而已,或者伯父喜欢那款味道。再者,也有可能是肥皂的味道。” 至于小三、情/妇、这些负面的消息,还是不说了吧。 “肥皂……”岑怡然喃喃自语,脸色终于没有像刚才那么凝重了。 “嗯。”安瑶拉了拉她的手:“怡然,你要知道你想弄明白的是什么。如果实在担心,就多加留意,或者可以直接问的。亲人之间重要的是坦诚,有什么事情彼此说开就好了。”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只会适得其反。 “安瑶,谢谢你。”可是她不知道,她的心思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她怎么敢问? 两人就那么站着,忽然,安瑶感到手臂被人撞了一下,唐琳那冷淡又得意的声音飘到了她们的耳朵里,“你下午放学小心点。” 等她们回头时,只能看见唐琳和两个小跟班轻飘飘的背影。 岑怡然慌了,揪住安瑶的衣服:“唐琳她想做什么?怎么办安瑶,我有点害怕。” 不知道为什么,岑怡然见着唐琳就会不由自主的害怕,那是一个和她很不一样的女生,她从小就乖乖的,听舅舅话,听家人话,可是唐琳,她眼里的张狂太过浓烈,她能感觉得到。 和岑怡然相处这么久,安瑶稍稍也了解了一些她的性格,胆小、娇气,但是心性纯良。而唐琳,戾气太重,不是善茬,招惹是非,这种人最好是不要沾边为好,谁沾边谁有麻烦,谁沾边谁倒霉。 有时候人的直觉就是这么敏锐,见着一个人的第一面,你就能察觉到喜恶。有些人平淡无奇,有些人直觉合不来。有些人分外憎恶,有些人一见钟情,有些人见着第一眼,你就觉得她是个祸害。 她猜不出唐琳经历过什么,但唐琳的眼睛里绝对有故事。 “别担心,她这话不一定是对你说的。”当时这里只有两个人,对谁说的不清楚,唐琳只说了一个“你”。 “她是想找你麻烦???”岑怡然疑问。 “不是很清楚,但今天下午我们都要小心。你家里不是每天都有人来接你吗?不会有事的。” “那你呢?我听说唐琳经常看谁不顺眼,就会找人去教训谁。我还好,我中午回去,让我爸下午亲自来接我。但是你总是一个人回家……” 其实,高中学生教训人的方法无非就那几种,她可不信七十年代的校园暴力比二十一世纪还可怕。即便在二十一世纪,除了那些贵族学校、私立学校,不然民办公立的学校其实都是挺和平的。 她有个邻居,初中时就在私立实验学校,据说那叫一个乱啊。 那时候流行飞轮海和至上励合,班上有两派,一排支持飞轮海,一派支持至上励合,两派天天都在争吵,争吵的理由竟是哪一边比较帅。 因为这,两派没少吵架。当然,这两派的人都是女生,男生是不喜欢飞轮海也不喜欢至上励合的,经常嘲讽女生,后来,他们班的战争,就演变成了男生和女生。(未完待续。) 135 堵小巷子 这些都是初中时,那个上私立实验中学的邻居告诉她的。 安瑶当时:…(⊙_⊙;)…你们有钱人真会玩儿。 多年后,流行的团体变了,变成了exo和tf-boys,安瑶偶尔就会想起那个早就搬家了的邻居,是不是她现在要是还上初中,班上两派争论的内容又会变了呢? 总之,青春无悔,热烈奔放。 “没事的,其实我练过。”安瑶咧咧嘴,给了岑怡然一个安心的笑容。 岑怡然:“呃?”想不到同桌这么纤细清瘦的人还是练家子?【怀疑】 “不如我们来扳下手腕?”安瑶说着,淡然朝她伸出手,岑怡然看了看,也伸出一只手,两只手瞬间握上,用力,安瑶一个轻松,就把岑怡然秒杀在摇篮里。 岑怡然看着自己完完全全倒在一边的手,眼里的笑意浮现:“安瑶你真厉害,你真的练过啊!我刚才几乎是刚使力,连个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她对比了一下两人的胳膊,同样都很瘦,但想不到同桌的瘦底下竟然还隐藏着深不可测的力量! 不就是个扳手腕吗? 瞧着岑怡然崇拜的目光,安瑶突然有了一种想法,当女汉子原来是一件这么开心的事情。 ︿( ̄︶ ̄)︿ 谁不想做一朵娇花呢?但是娇花是需要灌溉和滋润的,当你缺少这些条件的时候;或者,当你曾经拥有某一天却失去这些条件的时候,还是让自己成为一朵太阳花吧。 我若盛开,清风起来,面向太阳,春暖花开。 放学分割线 中午放学的时候,学校门口人潮涌动,并没有什么动静。 下午放学,安瑶在教室里利,岑怡然临走时十分担忧,频频对她说道:“安瑶,一定要小心!” “无碍的。”她倒想看看唐琳打的什么鬼主意。 “小瑶,我奶奶让我跟你说,她中午去求了个平安符,你放学去我家拿下,给小成用的。”说起这个平安符,自然是给陆家成用的。原因是沈梅芬认为陆家成最近运气着实不好,出个门能让人贩子给逮着了,虽然最后虚惊一场;看个店能让人给绑架了,虽然最后也是虚惊一场。安瑶没跟沈梅芬说收保费的事,不然沈梅芬又得大吃一惊了。 叶勇看见安瑶走出教室,很自然地走到她身边,笑嘻嘻说:“咱俩一块走吧。” 正在整理书的薛岩,闻言手一顿,湛黑的眼眸闪了闪。 邻居嘛,一块走其实没什么。安瑶是二十一世纪的人,但是叶勇实在少了一个心眼。关晓霞此时正从他俩身边经过,经过时,还奇怪地抬起眼睛看了他们一眼,神色怪异。 两人同时走出教室,不知为何,薛岩鬼使神差地拿起《红楼梦》,漫不经心地跟着他们。 安瑶自然注意到了关晓霞的眼神,故意咳嗽了几声。 叶勇挠挠头,顺着她咳嗽的方向看去,正好对上关晓霞那古怪的不加掩饰的眼神。关晓霞没想到人会看过来,一惊,转身快步向前走去。 叶勇再迟钝也看得出她的意思,脸色顿时一阵青一阵白,“咳、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小瑶、那你自个路上小心,放学记得去我家啊。”说完,跑得人都没影儿了。 安瑶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身影,无奈摇摇头。也好,若是平时,她觉得没什么。只是今天,有点麻烦,她不想叶勇也扯进来,还是让她自己一个人面对吧。 没有看到他们俩一块回去,薛岩心忽然松了,刚要往回走,他漆黑的眼眸顿时一凝。 她似乎有什么事情,站在校门口东望西望,当她抬脚往前走了几步时,身后突然窜出了几个鬼鬼祟祟的年轻人;校园旁有不少这样的青年,穿着破烂,经常抢学生东西,他们就是小混混。 他英挺的眉毛深拧,也不管手里拿着本书,着急地跟了上去。 安瑶早就察觉到了身后有人跟着,对面是一条马路,若是回家,就势必要穿过马路,她并没有穿过马路,而是故意沿着马路边徘徊,算是给了那几个跟踪的人一个机会。 马路边上很多个小巷,巷子拐进去幽深隐蔽。 就在此时,身后果然响起了一道尖酸的声音:“前面的人,站住!” 安瑶脚步停住,嘴角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微微上扬,转过身去,“你们想干什么?” “大、大哥,还是个美女!”一个鹰钩鼻的年轻人捅了捅身边的大哥,目光贪婪地打量着安瑶。 被称为大哥的矮个子青年搓了搓手,“嘿嘿,唐琳果然没骗咱们!” 他们都是唐琳派来的人,目的就是为了教训这个小姑娘。但是没想到,这会是这么漂亮的一个小姑娘,弯弯的眉毛、淌着秋水的大眼睛,白皙的皮肤,不点而红的嘴唇,想想唐琳给他们的任务,他们不由心痒痒了。 又能从唐琳那里得到好处,又能得到小美人,人生不要太美好了嘿嘿嘿嘿! “干啥?!”大哥顺势大吼一声,“惹到了你不该惹的人,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完事的!”一伙人一步一步地逼近。 安瑶顺着他们的意思退到小巷子里,她已经观察出了结论,总共五个人,都是十八岁左右的青年,个个瘦骨嶙峋、头发脏乱,其貌不扬,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破了好几个洞,再定睛一看,那个叫大哥的手指留得长长一截,很久没剪指甲了,里头全是密密麻麻的黒渍和污垢。 她明亮的眼眸蓦地一寒,留黑指甲、不爱干净者,不可饶恕! 她有点小洁癖。 而她之所以敢任由他们和自己一起进入这个小巷子,无非就是有把握引入他们,一网打尽。真正的敌人,你往往能从他们身上嗅出危险的味道,当日雷哥他们给她的感觉就是,不爽也得忍着,那种有气憋在心里无处撒的感觉令人很怨愤。但是今天,她没在这伙人身上嗅出这种味道。 她的那点三脚猫功夫对付这几个不入流的小混混倒也不是太难。(未完待续。) 136 雨后芙蓉 陆安瑶之前和叶爱国学过五禽戏,虽不是什么武功,但是对强身健体很有帮助;除此之外,一些基本的打斗招式她也学了,并且应用得炉火纯青。再者,自从发现了她的眼力非常好后,她就经常在空间练习十米内、二十米内、三十米内抛物。久而久之,她发明了一套属于自己的功法,对付小喽啰是小意思。 她可以轻易使出一些绣花针、银针、飞镖,十米之内击中对方且一招毙命。但这毕竟不是江湖啊,这是法治社会,这种功法她不敢用,用鞋子似乎太难看,所以她就把银针、飞镖什么的换了,换成了一块白色的长条纱布,出手一掷,就能把人团团围住。 为了检验她的练习效果,她现在才故意让这些人堵小巷子的。 “谁让你们找我麻烦的,唐琳?”安瑶直接问了出来,语气恬淡,慢悠悠的,丝毫不见害怕。 “就是唐大小姐,怎么着?”奇了怪了,以前学校的一些女生也被他们堵在小巷子里,那些女生怕得要死,通常是他们还没开口就哭得稀里哗啦的,今天这个也忒不对劲了吧?! “她让你们做什么?” “嘿嘿。”大哥猥琐一笑,不正经地看着她:“没啥,就是让兄弟们一人抱你一下,顺便把你身上的东西都抢走。” 看她干净、漂亮的打扮,他们几个就认为她是个有钱的。 一人给抱一下,这要是在七十年代,是很严重的。别说,就是让人给偷摸下脸,偷拉下手,就会觉得是很羞愤的一件事情,死活得哭上半天,更何况一个抱一下,脸皮薄的估计会直接找根鞋带上吊。 “把你身上的粮票、肉票、还有别的票,都给我们交出来!” 天知道他们有多久没吃上一顿肉了! “没票。”安瑶淡然一笑:“只有钱。”她身上确实没带票,只有带钱。想想哪些人不是打劫金银珠宝、钱财的,这回时代变了,还有人打劫粮票、肉票的…… “呸!”那个老大朝地上吐了一口痰,“小姑娘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啊,那就别怪我们搜身了。” 安瑶站着不动,手掌向后,一条白纱若隐若现,刚要发力,忽然,眼前一黑,有人把她往身边一推:“你快走,这里有我!” 清清朗朗的声音很是好听,抬眸一看,竟是薛岩。 薛岩在巷子外,早就把所有对话都听得一清二楚,他真的想不到唐琳是那么阴险的人,竟然会找小混混玷/污女同学的清白,今天幸亏遇见他,不然安瑶…… 安瑶秀丽的脸上带着迷蒙:“薛岩,你怎么在这?” “路过。” “那个,其实……” “帮我拿着,等下趁着我和他们打起来的时候,你快些走,知道吗?”他的黑眸真挚而明亮,像是春风十里,桃花飞扬。 手里蓦然被塞了一本红楼梦?! “好。”安瑶愣愣点了下头。其实,她自己一个人可以的,只不过,这种被人保护的感觉似乎……不错? “这小子哪来的?”老大冷冷道:“喂,识相的,就给我们滚!” 说着,一个拳头就要挥过去,在要落到薛岩脸上的时候,被对方一个大力握着,转眼,大哥的脸上挨了一拳,“该滚的是你们。” “大哥!”其他四人不干了,叫了一声,纷纷围了上去。薛岩虽然打过架,但也不是什么高手,对方有五人,且年龄比他大,实力悬殊很快就败下阵来。 “快走!”他忽然透过缝隙看了一眼还在站着的安瑶,眼眸像是黑夜里的宝石,熠熠生辉。 那光芒太过耀眼。 “快,别让她跑了!”大哥抽空对一兄弟怒吼了声,那兄弟往安瑶的方向一看,才刚要过去,就被人拉住了脚,重重摔倒在地。 “他娘的!”大哥狠狠地踢了薛岩一脚。 安瑶紧紧抱着那本红楼梦,静静走到巷口,很熟悉的感觉,忽然就想到了那个梦,梦里他的眼睛也黑得发亮,有什么一样,又有什么不一样。 “老七,咋办,是救还是不救?” 巷子后的拐角处,蹲在墙角的三个年轻人正看着眼前的这出打架事故。 这三个年轻人的年纪和打架那伙人的年龄差不多。 三人本来是在街上觅食来着,结果粮食没觅到,饥肠辘辘地各自摸着肚子蹲在墙角处缓解饥饿。 要是以往,倒也不是会这么饿,只是……没票、没钱、吃了上一顿没了下一顿,不能偷又不能抢,这不饿才怪。 自从上回在街上被抓住后,老七和他的小伙伴们就再也不敢去偷去抢了。 “咋救啊!饿得没力气了都!”老七撇撇嘴,揉了揉饿得发慌的胃。 强子目不斜视地观察着战况:“那也不能见死不救啊!那个小兄弟看着是二中的学生,也不知道咋就惹到了小混混!还有那个女生,咋一直站在那儿,没看见那小兄弟都挨了好几下了,她也不去救人!” 阿肃瞥了眼巷口的女生。 老七敲了敲他的头:“那能咋办!人一个女同学,能有啥办法。诶,等等……这女同学哪见过来着。” 这下,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女同学的身上。 没见过出落得这么亭亭玉立的女同学,干净得如雨中芙蓉,清新脱俗。她是,她是…… 阿肃:“老七,是她。” 安瑶干脆狠下心,不去看后头,可是当听到后头拳打脚踢的声音时,她还是忍不住蹙眉,她到底在想什么,薛岩是为了救她才……她的手在身侧暗暗用力。 这时———— 从巷子后冲出了另外三个混混,老七、贼眉鼠眼,强子、肥头大脑,阿肃,沉默是金。 不止那五个混混,就连薛岩、安瑶都愣住了。 这、这是……救兵? “你们、谁、谁啊?”大哥看见他们手里的工具,木棍,不由有些瑟缩。人家是带了棍子来的,他们可什么都没带啊! “我们是谁?还敢问我们是谁!”老七哈哈大笑几声:“雷哥听过没有???” “你们是雷哥的人?!”五个混混同时惊呼出声。 “你们没长眼睛吗!?”老七作势,扬了扬手里的棍子。(未完待续。) 137 梦与现实(求票票~) 阿肃&强子:咱啥时候成雷哥的人了?=_= 好方啊…… 五个混混同时收敛了脸上的表情,直直看着老七手里的棍子。常在河边走,雷哥的大名他们可是听说过的。更何况,雷哥帮派里的人据说个个都爱拿棍子,再看眼前为首的这位…… 他们顿时惊慌,壮着胆子讨好道:“哥,我们也是奉命行事,这小子就出来碍我们事。实不相瞒,我们几个是来抢肉票和粮票的,都在那个女同学的身上,就那个————” 说着,还往巷口指了指。 肉票、粮票……仿佛看到一大堆白花花绿油油的票子在他眼前飞过,但是那女孩慢慢地走近他们,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清晰得和记忆里那张脸重叠在一起的时候,老七一个激灵,大声训斥,挺直空荡荡的肚子:“粮票?肉票?你们当哥几个是乞丐啊,这些我们会没有?!告诉你们,雷哥可从来没亏待过咱们!看见没,看见哥这堆满肥肉的脸没?粮票肉票咱们一大打,用都用不完,剩下的都拿去当柴火烧饭!!!” 就是这么霸道,就是这么任性。 趁着他们几人说话的功夫,薛岩早已从地上爬了起来,抹了抹脸上的尘土,静静地站在那儿,眼神惊疑不定:没想到他们这么阔绰~~ 强子&阿肃:这不是每天做梦梦到的场景吗? 五个混混惶恐,当下变了脸色,个个吓得屁滚尿流,逃之夭夭。 “你是,老七?”走近了,安瑶才看清他们仨的脸:“怎么,不去当小偷了,改当混混了?” 老七:(。﹏。)她居然还记得那陈年往事? “你们是雷哥的人?”她冷冷的语气令人不寒而栗,脸上却是分毫未显,笑得明媚而又灿烂。 哎呀,妈呀! 好好一小姑娘,咋还有这么犀利的眼神呢?这是被雷哥给砍全家了呢还是砍全家了呢? 想他和阿肃、强子三人,从小在一个偏远的山村长大,几年前那里闹了饥荒,几乎全村的人都饿死了,他们几个勉强拼了出去,东一顿西一顿,好不容易在一个村挣着工分,日子过得还行,被人告发了是可疑分子,这不,被赶出了村子,又是东一顿西一顿,又偷又抢,但是这年头大伙都穷啊,能偷到啥呢? 偶尔跑到村里偷人一些青菜、一只鸡,被抓到还要被打个半死。 这些年见过不少人,就是没见着这小姑娘这样的! 老七连忙表明态度:“咱仨不是雷哥的人,是因为这小兄弟,不得已才出此下策。雷哥在道上可牛着呢,名字说出来也能吓吓人。” 安瑶点了点头,没吱声,看向薛岩:“你还行吧?” “没事儿。”薛岩摇摇头,事发突然,脸上还是挨了几拳,答应过颜老师不再打明显的架的。 “这个给你。”安瑶从书包里掏出一小瓶前段日子自制的药粉,“涂在脸上,可以活血化瘀,伤痕也能很快不见。今天谢谢你了。” 空间里倒是有云南白药药膏,可是不能拿出来,这是她自己做的,是一个小瓷瓶,里头装着药粉。 薛岩摇头,其实只是受个伤,每回她都这么客气。 “拿着。”安瑶不由分说地把《红楼梦》和药粉都放他手上,瞥了瞥他的脸,到嘴的话却咽了下去。 想起梦里的事情,心就有些乱。她索性转身,向着巷口的方向走去。 “嘿、小兄弟、”老七拍了拍薛岩的肩膀:“你说你救她干嘛,人根本不领你的情!这小姑娘,傲着呢!” “安瑶不是这样的人。今天你们的恩情,我记住了。”薛岩淡淡说了句,紧紧抱着怀里的红楼梦和瓷瓶,默默地离开了。 人妖殊途,混混和他毕竟不是一伙的人,恩情他会在记在心里,但他不想和他们多说话。 “嘿……”这一个两个的,老七郁闷地拿起棍子,指了指,“你说、咱为啥要干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傻的!” 强子&阿肃:我们就默默摸着饿得叫都叫不出来的肚子,看着你,不说话。 …… 安瑶回去的时候,路过“甜蜜小屋”,店门关了,看来陆家成是关门回家了。 走到家门口时,遇见沈梅芬,她笑得很慈祥:“小瑶啊,回来了。上回说去求的平安符,我求了三个,两个给你和小成,一个给小勇,你们都带着,以免邪气入体。” “谢沈奶奶。”安瑶笑着接过两个平安符,都用红彤彤的小布袋装在里头,“但是沈奶奶,真的有邪气这种事情吗?”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世上邪门的事情多着呢,但是只要不做亏心事,心正呢,这些也都不怕了。我和你叶爷爷都是过来人了,经历得多了,问心无愧,自然就没什么。你们年轻人不一样,这时候虽是朝气蓬勃,但还未定性,心也大多漂浮不定、浮躁,戴着总有好处。” “沈奶奶,”安瑶顿觉五味杂陈,说实话,那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重生、穿越、空间,让她不得不相信这世上确实有神奇或者邪门的事情。“我听说有些梦会起到预示、暗示未来的作用,这是真的吗?” 沈梅芬摇摇头:“这种事奶奶是不赞同的。梦里的东西只会是我们经历过的、见过的,不会是我们没经历过、没见过的。再说了只要一个人内心坦荡,还会怕个梦不成。” 可是……安瑶蹙了蹙眉,没有说话。这就相当于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的区别,存在是否被感知,物质是否决定意识 “怎么了小瑶?做噩梦了?”在沈梅芬的印象里,安瑶一直是淡然、安静的,很少见到她慌乱、犹疑不定的样子。 安瑶弱弱地点下头:“嗯。做了一个很可怕的噩梦。” “小瑶,想什么呢?”沈梅芬笑着伸手摸她的头:“奶奶一直以为你是明白人。不论好梦、噩梦,与现实都是无关的,无需多想。就像前几天,我还做了一个很离奇的梦呢,梦见我和你叶爷爷的房子被来自天际的大水给淹没了,现在我们还不是活得好好的,不能当真啊!” “再说,就算真的有那么一天,我和你叶爷爷就一定要悲天悯人吗?该怎么活还是怎么活,不忘初心方得始终。随心随性,泰然处之。” 随心随性么(未完待续。) 138 鬼鬼祟祟 【明天8000+,后天8000+。】 陆安瑶告别了沈梅芬,便回了小洋房,把陆家成的平安符拿出来,亲自给他戴上,又把自己的平安符放在房间里的枕头下,便下楼做晚饭。用过晚饭,已经是六点多了。 到七点半的时候,安瑶和陆家成缩在沙发上看片子,看的是《末日危途》。 “美好的时代就要来临了。”前期的陆家成一直是沉默不语的,到了结局时,他脸上才有了笑意:“姐,幸亏结局是欣慰的,小男孩被这家人收养了。只要人类还有保有希望,保有真善美,地球就会有重建的一天!” 安瑶不赞同,蹙眉:“我认为最后小男孩是被那一家人吃了。还记得小男孩爸爸的话吗?做噩梦说明你还活着,做美梦的时候你就要小心了。而小男孩最后做的是美梦,他梦到的是鸟语花香、是光明、是甲虫说明他已经遭遇危险了。末世考验的是人性,可是人性本来就是一个很坚强又很脆弱的东西,小男孩太过善良、纯真,在这样的末世里根本无法存活,所以父亲一死,他的命运可想而知。你觉得如果不是食人族,那一家人为何会在末日中生存那么久?这肯定有原因的。而且那个男人的手指,那只狗、都很可疑……” 据说这个片子的结尾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乐观者认为那一家人是好人,把小男孩收养了;悲观者则认为那一家人是坏人,跟踪他们到海边绝对不是单纯地想要收养小男孩,而是想要把小男孩作为食物。 “姐。”陆家成把视线从电影转移到她身上,板着脸端正道:“你的想法太消极、太阴暗了……” 陆安瑶:“……”这是她的第一想法。 陆家成:“姐,那我问你。如果有一天,世界末日了,像电影里一样,没有阳光,水枯竭了,植物都灭亡了,咱们家的东西也吃完了,只剩下我们两个人,姐姐你会吃了我嘛?” 没有经历过那种绝望,就无法做出正确的回答。 但安瑶几乎是想也不想就无奈地笑笑,伸手揉了揉陆家成毛茸茸的头发:“小小年纪想什么呢。吃谁也不吃你!让我做食人族,我宁愿自杀!” 陆家成头一扬,眼里蕴满笑意:“姐,我肯定也不吃你,我吃棉花糖!” 躺在沙发上的棉花糖闻言,抬起圆脑袋朝陆家成看去,黑溜溜的眼眸透着幽怨的光芒 安瑶刚想说什么,忽然,不远处传来乒乒乓乓的冲撞声,声音越来越近,就在自家楼下。 姐弟俩警惕地对视一眼,安瑶就跑到阳台上往下看,陆家成不甘示弱,棉花糖也跳下了沙发。 夜空中繁星点点,七十年代的夜晚,十分质朴,并没有灯红酒绿、物欲横流之感。 住宅边的小路,昏黄的灯光照着,绵延一片的住宅房,偶尔有些住宅的窗户里发出虚弱的煤油灯光,有些人家屋里已经暗了,想必是睡着了。 转头望了一眼,自家灯火明亮,这简直是有一种醉生梦死的感觉。 “姐,快看,人在那里。”陆家成悄悄地对身边的安瑶说。 照他说的,安瑶很快就就发现了异常。只见三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正被人追着,忽然,三个人影拐了个弯,藏在自家小洋房和叶勇家中间的墙缝里,为首的那人拿着一个废弃的竹筐,往身前一挡。 “人呢!”追在身后的人气急败坏道,看了几下周围,发现并无异常后,大步向前跑去,“继续追!肯定就在这附近,都给我留意着点儿!” 一行人浩浩荡荡,没有看到身旁的三人,便往前方赶去。 老七小心翼翼地拿开竹筐,和强子站了起来,那个少年还蹲在那里,一脸痛苦之色。 “阿肃,咋样,还能走不?”强子过去扶他。 “他/娘/的!这雷哥的人也不是什么好货!不就是冒了他们的名吗,竟然把阿肃打成这样!”老七愤恨地说道,心疼地看着自家兄弟,膝盖挨了那么一大棍子,这会儿铁定疼得死去活来。 “老七,小点声。”强子警惕地朝四周扫了扫。 老七心下一凛,压低声音:“这就是咱倒霉,好好的中午要帮那个小兄弟,不然阿肃也不会遭了这罪。” 阿肃一手搭着强子的肩,努力让自己站定:“老七,就算再来一次,我也还帮他们。” 他知道,老七也会的,强子也会的。 老七&强子:瞎说什么大实话!咱心善行了吧!这他/妈的心善啊! “唉。。。。。。阿肃你还能走不,要不咱们都在这躲会儿?” “也是,阿肃肯定走不了太远,咱们就在这躲会,我估摸着雷哥的人追不到咱们还会找回来。” 阿肃静静坐在墙角处,老七转了个身,眼睛瞬间亮了,“你们瞧,这房子也忒气派了。居然还有个院子,里边还有花就是这栏杆太硬!” 天色有些昏暗,看得不甚清楚。老七迷恋地摸着铁栏杆,一根又一根,冰凉的触感,最后,竟是摸到了深沉的铁门处。 “老七,这房子有三楼,灯还亮着呢!”强子整个强健的身体都贴在了栏杆处,痴痴地感慨:“在z市这么久,就没见着这么好的房子,就跟那洋人的房子一个样!” “废话!可不就是洋房!” “老七,你说这也奇了啊,咱县里啥时候建的这房子,我咋想不起来了!” 老七挠了挠头顶,砸咂嘴:“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就前年,是听说过哪里要盖房来着,当时还请了好多的工人,咱那会要不是蹲了几个月的牢房,说不定也能去做工人。没准儿就是这一座洋房!” “这里面的人到底啥来头啊?该不是那地主吧?”强子困惑地喃喃道。这还真有地主的作风。原先他们兄弟流浪各地时,也曾见过一个地主被抄家,那家里,别提,真是可有钱了。花瓶、古董、线装书、瓷碗……应有尽有。 “还能啥来头,都是咱仨惹不起的就是了!”老七郁闷地道:“别整日瞎说啥地主,现在还有地主这个词儿吗!?”(未完待续。) 139 如临大敌(9月14第一更) 被老七训斥的强子,讷讷地抓了下头,不吭声了,继续迷恋地靠着那铁门。★铁门足够厚,足够结实,足够支撑他这个大块头。 “唉!我不跟你唠叨了!不行、不行……饿得说不出话了。”老七靠着门下滑,艰难地捂着肚子。肚子饿的感觉真要命啊!已经整整一天多没吃过东西了,别说饭,就是水,都没喝上一口。 “他们肯定就在这附近,奶奶的,继续找!不再打上一顿咱还咋跟雷哥交代!” “老七、七七七……”强子立刻牙齿打颤,那伙人又追回来了。 忽然,铁门从里头开了,靠着铁门的强子和老七马上摔倒在了地上,只听得一声清脆果决的女音传到他们的耳边:“你们三个,快进来,蹲下,靠墙角!” 听着那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老七和强子连忙起来,扶起阿肃,就进了这座他们梦寐以求的小洋房。 铁门边的栏杆下是厚实的墙壁,三人蹲着靠在墙角处,不敢出声。 安瑶刚要关门,便被人喊住了,“嘿、小妹妹,有没有看到三个人从这里经过?” 一伙人气势汹汹地在她身前站定,领头的那个疑惑地往里望。安瑶淡然一笑:“这位大哥,我刚才一直在院子里呢,你说的三个人,可是三个鬼鬼祟祟的人?一个脚受伤了,走路不快;一个个头矮小,一个又身量高大?” 老七、阿肃、强子俱是一惊。 “是是是!就是这三个人!”领头的一听,乐呵了:“你看到他们了?” “他们三个人是小偷吗?你们为什么要追着他们?” 领头的狡猾道:“可不是小偷呢嘛!偷了我们家里一只鸡,我们正要把人抓来打一顿!” “你!”老七愤恨地喊了声,下一秒便被阿肃捂了嘴巴:“呜呜……” “什么声音!?”其中一个兄弟忽然警惕得朝黑暗的院子里看去。 “哦,是我家养的猫儿。”安瑶笑:“你们说的那三个人,我看见了,他们往那边跑了,就在刚刚……” “嘿,我就说咱为啥一直抓不到人,原来是跑到马路对面了!”一伙人又风风火火地朝马路那边追去。 等人都走了,安瑶才稍稍松了一口气,老七几人几乎是要瘫在地上了,老七暗悔自己刚才太冲动了,还以为小姑娘要把他们交出去。 相互起来,刚要道了谢,借着路边微弱的灯光,看到了她脸上清雅的轮廓,竟然是她,今天早上在巷子里看到的那个小姑娘。 “我看他们一时半会走不了,你们还是在这里等上几个时辰吧。”安瑶顺手关上门,居高临下地看了一眼他们几个。 凭心而论,这几个小混混模样的人似乎也不坏,不然早上也不会出手帮她了,虽然他们出手简直就是多此一举,安瑶觉得自己一个人完全可以搞定。 老七他们几个俱是一怔,从小到大,也见识过不少人,每回去人家家里偷点菜、偸只鸡,都会被人打个半死,也从来没有人敢相信他们,让他们进家里的门,这小妹妹还是第一个。 而且听说,越有钱的人戒备心越重,傲气也越重,小妹妹倒是很平和。 他们已经风餐露宿太久了,即便是在这个院子里待上几个小时,他们仍旧感动得想要流眼泪,比起街头,这充满花香的院子真的是太舒服了! 安瑶最见不得人可怜兮兮的模样,只不过说了句话,怎么这三人就好像是要哭了呢? 她微微一叹:“刚才那群人是雷哥的人?” 老七点了下头:“是。” “你们不会是因为下午冒充雷哥,才被那群人追了几条街吧?” 几人齐齐点头。 忽然,她听见了咕咕的叫声,强子正难受地摸着肚子,饿得前胸贴后背。再看她们几个饥肠辘辘、颓靡不振的样子,安瑶抚额:“你们跟我进来吧。” 老七&阿肃&强子:??? “我猜你们应该还没吃饭吧,正好我家里还有剩下的晚饭,你们要是不嫌弃,我给你们热了吃。” “谢谢!谢谢小妹妹!”老七感激涕零,几人畏畏缩缩地跟在安瑶身后。 进了房子,安瑶朝后一看,温声道:“你们先坐一会吧,我去厨房弄饭。” 被搁置在原地的三人,几乎是惊呆在了原地。头顶上那个明亮的豪华吊灯,闪耀得他们几乎睁不开眼。 大厅里飘散着一股温馨的暖流和好闻的馨香,他们几个顿时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只能呆呆地站着。 直到,强子焦急地说:“老七,咋办?我鞋子太黑了,给人地板上留下了一个黑色的脚印!” 老七一看,果然,光滑的地板上确实印了一块黑渍,他顿时拍了拍自个的衣服,太黑了,与这干净的屋子格格不入。本是想清洁一下自己的仪容仪表、服装打扮,谁能想得到这衣服也很久没有洗过了,一拍,就落下了一大片的黑点和灰尘。尴尬地站在那里,老七再也不敢动了。 阿肃倒是一直站着,没有说话,没有动手,低着头,不敢随便乱看。 强子的目光一扫,就扫到了桌子边上的椅子,没控制住飘到椅子边上,“嘿!阿肃、老七,你俩看,这椅子可真崭新啊。还有这桌子,上头还铺着一块玻璃!阿肃你还站着干什么,快来坐啊!” 两人都想起阿肃的脚出了问题,遂扶着他坐在椅子上。 “老七老七,电视电视电视!”强子是个闲不住的,一得空了就不安分了,到处打量。安瑶家里的一楼放了一台老式的电视机,小小的一台,在他们眼里却是稀奇得不得了。 “小点儿声!”老七郁闷道:“没见着电视吗?瞧你那眼睛,都快黏上去了!”虽是这么说,但老七可是一瞬不瞬地注视着那台电视。 阿肃默不作声地揉了揉还在痛的膝盖,小小地打量了一眼那台电视机,又看着老七和强子一向嘴硬的样子,无声扯了扯嘴角。 6家成拖着小鞋拖,踩着楼梯,欢快地下了楼,棉花糖优哉游哉地跟在他身后。 他姐说下去看一会儿,这都几会儿了,还没上来。(未完待续。) 140 山珍海味(9月14第二更) 大厅里有三个人,一个矮小、贼眉鼠眼的;一个壮大,傻里傻气的;一个适中,还是适中的那个人像个正常人的样子,就是看着太呆板了! 他姐居然把人都给带回来了。 6家成脚步一顿,默默地凝视了他们几个一会儿,转身进了厨房,拉着安瑶的裤脚:,询问:“姐,他们怎么在咱们家啊?” 他姐还在忙活着做菜,这是要请人家吃饭的节奏吗!? 安瑶利落地把刚切好的青菜放进铁锅里,合着已经烧熟的油和各种调料,顿时香飘四里,她笑眯眯地道:“不是你说的吗?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点爱,世界将会变成美好的人间。我这是在奉献我的爱心,防止我这颗心越来越黑暗。” “……”,6家成还是有点不放心:“姐,他们可不可靠?要是把危险人物放到咱们家,那就不好了。” 对于6家成的警惕心,安瑶很欣慰,顺势拍了拍他的头:“人不可貌相,我观察过了,本性不坏。再说了,他们是因为下午插手了我的事情,才被人追的,咱们怎么着也不能坐视不管。” “嗯。”得到了答案的6家成像模像样地点点头,放心地出去了。 晚饭确实还剩了一些,米饭,用小蘑菇炖的鸡汤,菜却是没了,所以安瑶又炒了几道小菜,竹笋炒肉丝、青椒炒土豆丝、清炒青菜、山药红烧肉、鱼香茄子、香煎豆腐块,又拿了家里自己腌制的小黄瓜,用一个白色的瓷盘子装着。 安瑶满意地看了看,鸡汤太油腻,顺手打了几个鸡蛋,又做了紫菜蛋汤。 做好这些时,时间已经过去挺久的了。 老七几人时不时就能闻着从厨房里飘出来的香味儿,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胃更加空了。再加上刚才在6家成那儿碰壁后,几人更加奄奄一息了。 碰壁还得这么说,他们看到一个贼俊俏贼粉嫩的小男孩,便猜想着这是那小妹妹的弟弟。 老七几人哪里见过这么可爱的小男孩,一时间都“母性泛滥”,老七也不知是哪儿来的勇气,在小男孩快要上楼时,凑上前喊了声:“小弟弟~” 迎接他的是小男孩毫不留情的白眼:“谁小弟弟了?你才小弟弟,你全家都小弟弟,叫哥!” 常年混迹自家书房的6家成已经得了一种病,叫中二。这中二不仅提前作了,还特重,不轻。 哥。。。。。。 老七讪讪后退,咋还叫哥呢?这他万万是叫不出口的。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强子摸了摸自己脆弱的心脏,嘀咕:“这有钱人家的小孩就是不一样,这脾气太傲了!” 阿肃却是紧紧盯着那个小男孩,眼眸微闪,带着一抹不可见的柔情。他的弟弟当年也是这个年纪。 老七和强子对视一眼,都知道阿肃是想人弟弟了,说起阿肃的弟弟,那也真是可怜,长得虽没这小男孩冰雪可爱,但也是十分机灵活泼的,四岁的时候却是生了一场大病,年纪小小便去了。 “(????)??嗨,你们都在呢,我都弄好了,你们顺便帮我进去端下菜吧。”安瑶端着一大盆的鸡汤出来,抬起清凉的眼眸朝他们温和笑了笑,颇有女主人的架势。 “哦。” “好!” 强子和老七双双呆滞了几秒,飘着进了厨房刚才小妹妹手里端着的是,鸡汤?他们闻到了鸡的味道了!!!!多少年没有吃过鸡了!!!!! “你的脚受伤了,就坐着吧,不用进去了。”安瑶看见那个脚受伤的青年也想动作,便赶紧拦住他,给他找来一个椅子放他身边,柔和地笑:“对了,你叫?” 明明她比他矮,明明她还是个小妹妹,可是阿肃却不知怎么的感到了压迫感,他急急向后退了两步,皱着眉,脸色冷淡。 阿肃:“……” 不回答吗?安瑶也没有不自在,随即笑了笑:“我进去了,你先坐吧。” 厨房里的老七使劲地擦了擦眼睛,盯着那一盘肥得流油、红灿灿的红烧肉,不可置信地说:“强子,咱这不是在做梦吧,这是肉这是肉这是肉啊!” “成了!老七你别晃我了!”强子贪婪地咽了咽口水:“我都闻着肉香了!快端出去吧!” 别怪老七太过激动,其实强子也还是如在梦中。他们太久没吃肉了,就跟那吃鸡一样,都已经成为历史了。不信闻一闻他们身上的肉,都是素味的,没沾一点荤。 直到女主人进去,两人才结束了愣的动作,一人端起两道菜,轻飘飘往门口走。 安瑶把电饭锅拿了出去,放在大桌子旁,又把紫菜蛋汤盛了出来,从厨房里拿出三个新的木碗、三双筷子、三个调羹,老七和强子也已经端好了菜,坐在桌子旁,现在满满一大桌子都是吃的。 三人规矩地坐在座位上,手交叠在腿上,如临大敌。 “今天在小巷子里的事情多亏了你们,这顿饭就当我请你们的,千万不要客气!太过匆忙,做得简陋了些,你们别介意啊。”安瑶主动说道,算是给他们一个台阶下了。 这还简陋!????????? 这简直就是山珍海味了好不!???????? 以往见过有人很大方地请客,也只是请吃一碗面,一些个白菜,几块肥肉,就算是丰盛的,今天这是满满一桌啊! 老七压制住砰砰砰的心跳:“这、这真的都给我们吃了?” 安瑶欢快一笑:“是的。你们应该吃得完吧?我们家一般不喜欢留剩,吃不完倒掉了也很可惜。我先上楼看我弟弟,你们慢慢吃~~” “吃得完吃得完……”老七伤感地抹了抹眼泪,已经感动到无以复加了。 直到安瑶已经上楼了,老七一抬筷子:“开动吧!” 强子直勾勾盯着那一盘子的红烧肉,刺溜吸了一下口水,飞快夹了几大块塞嘴里:“好吃!太好吃了!天哪!”这红烧肉,肥而不腻,香滑可口,咬下去,那丰满的肉汁溅到舌尖,让强子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就像瞬间被激活了一样。(未完待续。) 141 陆姐(9月14第三更) 看着强子那吃得幸福的模样,老七再也忍不住,也夹了一块红烧肉,嚼啊嚼,一脸的回味无穷,“我真恨不得醉死在这块红烧肉里!来,阿肃你咋还不吃啊,我给你夹一块啊!” 阿肃盯着碗里那块烧红的肉,默默把肉夹到嘴里,眼神却不由自主地落在楼梯口处,一点一点地向上。√ 长久的饥饿终于在今日得以解决,如狼似虎的三个人眼冒绿光地盯着一桌子菜,狼吞虎咽地扒拉着碗里的米饭,桌子上的饭菜、鸡汤也以风卷残云、肉眼可见的度消退下去 饭后,老七满意地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打了个饱嗝,吃了上顿没了下顿啊!这一顿的饭竟是比他们吃了一个月的饭都还要舒爽万千,这一顿后,估计又要挨饿了。 安瑶算着点,这会儿他们也该吃完饭了,下了楼,看见老七几人正在自觉地收拾碗筷,看来还挺有礼貌。 “还是我来吧。”安瑶制止住了他们,笑得端是让人不能拒绝。 “那听姐的。谢谢姐!”老七诚挚地说。 6安瑶:姐?“其实,我叫6安瑶。” “哦。”老七不好意思地挠挠头:“6姐,我老七。” 强子:“6姐,谢谢你今儿个请咱哥三吃饭!我强子!” 阿肃:“……” “那啥来着,阿肃不会说话。”老七连忙打圆场。 安瑶吃了一惊,微微带着点惋惜,这青年看着也是五官端正,竟是个哑巴吗?难怪他刚才没有回她的话。 强子一见这表情不对劲啊,别是误会了,解释道:“阿肃得了一种病,不会说话。” “不会说话的病?” “就是见着女的就说不出一句话,不能跟女的对话,这么多年了,我们就没见着跟女的说过一句话。” 安瑶点点头,倒也表示理解。虽然吧,这不能跟女人说话的病是怪了点,但是这大千世界的,什么怪病没有呢,想必他对女人是有心里隔阂吧。也不知道是遭遇了什么,他们几人看起来也就十八岁的样子。 安瑶瞥见他的脚,想起了这次下楼的目的,“这是药膏,对跌打损伤很有效,你的脚应该很痛吧?给你。” 其实就是云南白药产的药膏,专治跌打损伤,但是她把包装拆了,把药膏放在纸上,把纸折成了医院里包颗粒药品的样子。 纤细的手停在他的眼前,阿肃的眼睛一动不动,半晌才动了动睫毛,慢慢接过。 看来还不到排斥女人的地步,安瑶笑了笑,对着三人嘱咐:“什么时候你们休息好了,就可以走了。”说罢,自个收拾碗筷,拿到厨房里刷洗。 意思是,时间也差不多了,那伙人应该也不在周围了,他们休息完就可以走了。她可不是个圣母玛利亚,能做的也只有到这个地步。留他们在家里睡觉的话她是万万说不出口的。 再说了留得一时,留得住一辈子吗?终究是要靠自己的。 大伙也不过才有了三面之缘,彼此的秉性都还未深入了解,若是此刻就掏心掏肺,那真的就不知如何形容了。 老七等三人却是在她进了厨房后郑重地朝厨房弯下腰鞠躬,6姐,大恩不言谢,来日再还! 安瑶洗好碗筷,出了厨房,老七和强子也刚好帮阿肃上完药,准备出门。 “唉、你们以后打算怎么办?” 老七三人面面相觑,一脸颓废,不知如何作答。 “或者说,你们以前都是怎么过来的?还打算继续在街上游荡、做小偷亦或是做小混混,像今天一样一直被人追着打吗?” 即便对方只是一个年龄都比他们小的妹妹,但是他们三下意识就把她当成了“6姐”,并对她的话感到深深的羞愧。 虽然这样活着他们也认为颓废、可耻,但是除了这样,他们别无他法。挣工分被人当可疑分子,去工厂他们的成分也不好,老师什么的,开玩笑好吗!?小学都没念过,还当老师呢! 所以他们今天为何会选择帮助6姐和那个男同学,一半的原因就是他们是二中的学生,这年代,没读过书的,大字不识几个的,总是对读书人自内心地敬佩! “我们没别的活法了,6姐。”说出心里话的老七,仿佛泄了气的气球,整个人蔫蔫的,看不到一点儿生气。 “你们都不关注国家动向的吗?”安瑶无奈开口。 老七反应很快:“6姐的意思是投机倒把?倒卖?” 安瑶睨了他一眼:“什么年代了,还讲投机倒把呢!现在是简单地说,就是做生意。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只要有雄心,有魄力,有策略,没有什么做不成的!” “这、这不是跟那地主一个样吗?”强子想起以前地主的下场,就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不一样的。生意讲究的是自主自愿、协商一致,请人也是有契约关系,而不是像那种奴隶的人身依附关系。” 老七&阿肃&强子:“……” “我也只是说说,重要的是你们怎么想。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们一下,如果你们要做生意,就挑离光辉街远一点的地方,因为雷哥最近在这一带收保护费,价格还不低。” 老七&阿肃&强子:“……” 算了算了,她真的是吃饱了没事干才跟他们仨说这些。 温老师分割线 周五,安瑶来到学校的时候,学校每个班级的学生似乎都很振奋,神采飞扬的,脸色都因为激动而不显得枯黄了。 进了教室,吵吵闹闹的,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她听见身边的岑怡然正在轻轻哼着熟悉的旋律:“相逢是歌,同行是你和我……” 这可把安瑶给惊到了。虽说她穿越的年代是个平行时空,但是诸多国际背景、政治背景、经济背景、文化背景和原先的七十年代其实很相似,岑怡然唱的难道是《相逢是歌》吗? 因为之前唱了《小兔子乖乖》,所以她后来特意研究了这个时代的歌曲,和之前的七十年代一模一样,哪个年份的就是哪个年份的,一点也没有变化。(未完待续。) 142 相逢是首歌(9月14第四更) 但是《相逢是歌》这歌曲,在后世也算得上是很经典的一歌了,歌手是俞静。安瑶记得,这歌是某部军旅题材电视剧的主题曲,现在才1977年,难道她幻听了?可是岑怡然哼唱着的,分明就是这歌! “怡然。”安瑶缓了口气,把还沉醉在歌曲中的岑怡然唤醒,“你今天怎么突然想起唱歌呢?” “安瑶!”岑怡然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这歌是不是很好听啊!我是听8班的一个同学唱的,就学来了,可惜我只会唱这一句。” “8班的一个同学?” “对呀!”岑怡然点点头:“那个同学他的小姨是市一中的老师。昨天不是省里音乐教师歌唱大会嘛,咱们学校的音乐老师因为怀孕了所以没去参加。这歌是市一中的一个姓温的女老师唱的,唱得可好听了!听说那个女老师很年轻、很漂亮,还得了音乐教师荣誉奖呢!再过一段时间,这歌就要录制起来了,到时候在全国各地学校的广播上都能听得到。” “温老师吗。。。。。。”安瑶若有所思地撑着下巴。 如果是平常人,听到这歌,第一印象就是好听,就像现在岑怡然和班里绝大多数同学的反应。但作为一个穿越人士,她想到的可不就是这些了。 巧合吗?她敢肯定,这时候是绝对不会有这歌存在的,因为这歌不论作词、作曲和演唱,都不是由一个姓温的人来完成。 下课的时候,安瑶就故意屏息听着全班同学的讨论声;早操后,又听着全校同学的哼唱,歌词这边一段、那边一段,总算是给拼凑齐全了。 “你曾对我说,相逢是歌,眼睛是春天的海,青春是绿色的河。 你曾对我说,相逢是歌,眼睛是春天的海,青春是绿色的河。 相逢是歌,同行是你和我,心儿是年轻的太阳,真诚也活泼。 相逢是歌,同行是你和我,心儿是年轻的太阳,真诚也活泼。 你曾对我说,相逢是歌,分别是明天的路,思念是生命的火。 相逢是歌,歌手是你和我,心儿是永远的琴弦,坚定也执着。 相逢是歌,歌手是你和我,心儿是永远的琴弦,坚定也执着。啦啦啦啦” 一字一句,不差分毫,分明就是后世的那一啊! 难道,这个世界还有别的穿越人士?安瑶既是欣喜又是担忧。欣喜是因为好不容易见着同类,或许还能和她一起怀念一下后世;担忧则是不清楚将来和对方是敌是友,亦或是泛泛之交。 …… 又是一个星期过去了,周六周日放假,住校的同学们都赶着回家。 薛岩只提着一个灰色的布袋,里头装着英语书、数学书,一些本子,用来做作业的,还有从上次从安瑶那里借过来的名著。 他一大早就起来了,去街对面的供销社买了两个肉包子回头带给奶奶,这是他省吃俭用存下来的钱。他们那个村里的人,很多一辈子都没走出过小山村,奶奶对县里很好奇。 买完包子,他站在校门口外等人。 “嘿,岩子!” 陈大妮和陈建军很快就来了,两人各自提着一个黑色的布袋。 三人并肩着走,在学校住久了,总是特别想家,三人的脸上都布满了热切。 “还要去车站等公交车人,咱们快些走吧~”陈建军提着东西麻溜地走在前头。 “是啊,去晚了又没座位了。”想起车站的公交车,薛岩就有些头疼。车站的公交车好多班,学校里的同学每到放假就去那里坐车,大多数同学坐的车不同。这公交几条线,有些是从县里到市里的,有些是从县里到农村的,有些又是从村里到市里的…… “我上回都快被挤成一张纸了,再也不要被挤了!”上回他们仨去得太迟,车上走就挤满了人,陈大妮那时被挤得,下车后哇哇直吐。不仅如此,下车后还不是在他们那个村,他们麒麟村比较偏僻,没有直达的,还得自个步行将近两公里。 一星期下来,他们几个也观察出了路子,有一趟车是早上六点半时的,他们现在赶的就是那一班。 来到车站,尽管很早,车站里还是挤了很多人。薛岩等人看见那辆土蓝色的车停在那里,眼睛都亮了,透过车窗往里往望,里边已经坐了有一半的人了。 赶紧的上了车,付了钱,因为是在最后一站下车,三人找到了最后的三个位置。 这时候的座位不像后来那么人性化,为了容纳更多的人,座位就像长条板凳似的,还是沿着最贴车窗的那一围摆的,所以一般都是面对面的。 薛岩、陈建军、陈大妮三人是坐在一块儿的,薛岩最前,陈建军第二,最后一个是陈大妮。 三人对面是一对老夫妻,老奶奶看他们几个样貌端正,虽然衣着朴素却胜在气质然,便和蔼地对正对面的薛岩说:“小伙子,你们还在读书吧?” 见对方是一个很和善的老奶奶,薛岩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自己的奶奶,咧咧嘴轻笑,笑容很耿直:“是,奶奶,我们是县二中的!” “县二中好啊,我家的娃想考还都没考上呢!”老奶奶感慨道:“你们几个一定要向主席说的一样,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将来都做国家的栋梁之才!” 薛岩、陈建军、陈大妮纷纷斗志昂扬地点点头:“好嘞,奶奶,我们一定会的!” 一番对话结束后,薛岩又拿出《红楼梦》看了起来。 陈建军也去袋子里拿出《三国演义》,瞥到他的书,嘿嘿一笑:“岩子,你还看红楼梦呐。” “看了一半。” “我也是,三国才刚看一半呢,啥时候看完咱俩换换。红楼梦咋样,好看不?我听说就是那啥贾宝玉、林黛玉还有薛宝钗……” 薛岩露出一个深奥的表情,眼神幽亮:“还成。只是动不动就爱吟诗作赋。” 陈大妮插嘴:“不做诗那还叫红楼梦吗?你们瞧这名字就懂了。岩子,你咋还看起了这书了?”(未完待续。) 143 黛玉(9月15第一更) “上回我们语文老师问我刘姥姥三进大观园,我没答上来。★”薛岩实诚地说:“红楼梦是名著,不像你说的那样。” 陈大妮似乎有些触动:“那回头我也看看。我听我们班的同学说了,就都是那个意思。而且他们还说,里头有个林妹妹,听说长得比嫦娥还漂亮,6安瑶是我见过最漂亮的,我也不知道她有没有6安瑶漂亮;林妹妹娇娇弱弱的,风一吹就会倒,倒在你怀里还轻飘飘的,重量就跟一朵白云一样。我咋想不明白了,还有人会风一吹就会倒的,飘飘若仙的,难道那刮的还是龙卷风不成?你们看我,要是我站起来,也见不得会倒呀!” 作为一个豪爽、质朴的妹子,你别指望陈大妮能懂得林妹妹是个啥玩意儿。 男人的眼光和女人的眼光总是不同的。 陈建军憋着笑:“人林妹妹又不像你。” 薛岩:“要不大妮,你现在看看?” “我说你们都啥眼神?”陈大妮一把接过红楼梦,自个翻呀翻,翻呀翻,哈哈一笑:“找到了!‘众人见黛玉年貌虽小,其举止言谈不俗,身体面庞虽怯弱不胜,却有一段自然的风流态度,便知他有不足之症’。” 不足之症。。。。。陈大妮稍稍停顿后,读得朗朗上口:“还有这里!两弯似,似……唉,建军,这啥字来着?” 她把书往陈建军面前一摊,陈建军看后,用一种看学渣的眼神看她:“蹙,蹙眉,就是皱眉的意思。” “哦。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生、生,生两,两什么?” 陈建军无奈又凑过去:“ye,第四声,两靥。” 陈大妮恍然又“哦”了一声:“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闲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 “还有这还有这,‘宝玉笑道:虽然未曾见过,然我看着面善,心里就跟旧相识似的,今日只作远别重逢,未为不可。你们说,这明明不认识的两人,为啥就能见第一面跟曾经认识一样,这也太奇怪了吧。’” “或许。。。。。”薛岩沉声一叹:“这就是前世今生的缘分吧。” 陈建军附和道:“对,有个成语怎么说来着,一见如故。大妮,等哪天你也遇见那么一个人,你就知道了。” 陈大妮不以为然:“哪里会有这样的人,我不信。” 信与不信,都只是时候未到。 陈建军蓦然摇头:“要我说,这红楼梦的文笔确实忒好了!那些个古代公子哥,闲来无事,都喜欢做些淫词艳曲。要搁我这三国里,国家动荡,生灵涂炭,谁还有心思做劳什子诗,就是做诗,那也都是些有关家国天下的,像曹操那样的。” 渐渐的,人越来越多了,他们也赶紧的把书收起来了。忽然,轰的一声,车不动了。 密闭的空间内,即便开着车窗,还是热得异常,薛岩伸手抹了把滴在两颊边的汗水。 “咋了?咋停了?” “这车咋又不行了?” “别不是坏了吧!” “……” 群众的声音在车厢里蔓延,纷纷讨论起来。薛岩和陈建军也没坐过几回车,第一回见这种情况,都有些慌了。想看看前头啥情况,身前都是人山人海,陈建军把头把车窗前一探,回头道:“也什么状况,我看不像是撞车了,那是什么情况?” 薛岩说:“可能,是人太多了。” “是这个理!”陈大妮小心缩着自己的脚,差点就被踩了。 司机可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老司机,已经见怪不怪了,朝后头大吼:“车不能动了,人太多,下来一些人推车!” “车只是坏了,大家谁比较壮,下去推下,停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售票员高声道。 立马有人不干了,“你说下去就下去。俺们这都好不容易挤上来的,要下去了上不来咋办?你把车开走了又咋办?俺们钱都交了!” “对对!必须给我们载到地方去!” 司机的脸都快成猪肝了,又吼:“车都不能动了我还咋开走?!绝对不扔下任何人行了吧?!” “这……”人群中大伙还是犹犹豫豫。 “我来!”一个壮汉从人群中挤出去,走到司机面前:“你可别给俺开走啊!”说罢,自觉下了车。 车上的壮汉不多,这班车大多是青少年,老年,妇女,孩子,有些个男人,不过个头都不高。 “还有我!”又一个壮汉高声喊道,挤下车去。 车上仅仅这两个壮汉,其他人都没有要下去的意思。 “建军,要不我们也去?”薛岩问身边的陈建军,这样下去,还不晓得要浪费多少时间,再说不就下去推个车。 “成!” 两人把东西交给陈大妮,便奋力挤出了人群,行至司机旁,司机看见他俩,开怀大笑:“小伙子,好样的。” 听得车上某些人顿时羞愧不已。 四个人对视一眼,走到车尾后,其中一个壮汉道:“我和他在最边上,你俩年轻在中间,大家等下都使力啊!” “没问题!” 车后身很烫,那个壮汉一直喊着一二一,一二一,大约推了将近两分钟,终于听到车子动的声音,大汉挥挥手:“这车里人可真多,有够重的。” 薛岩和陈建军双双喘气,只能点头。他们俩加起来都不比一个大汉壮,看人家只喘了几口气而已。 司机动了一会儿,车子向前行驶了几米又停下,售票员在车门处喊:“你们快上来!要走了!” 四人终于动作麻利地上车。 经过这次的故障外,一路上倒也没有其他事情了。一个小时多的时候到了最后一站,再行走了一段时间,又到了麒麟村。 看着那条熟悉的小河,附近的村落,村头那个老旧的房子,薛岩、陈建军、陈大妮都有了归属感。 走了长久的路,薛岩已经筋疲力尽,衣服都湿透了,迎面一阵凉爽的风吹来,三人都不由瑟缩了一下。(未完待续。) 144 娇娇订婚(9月15第二更) 这时,同村的一个村民挑着两箩筐柴火从他们身边经过,乐呵呵地打招呼:“这不是岩子、建军、大妮几个人吗,你们回来了!这读书人就是不一样呐!看着精神!” “陈叔,又去砍柴啊!”这人也姓陈。 薛岩刚想和陈建军他们一块进村,那一抹桃色映入眼帘,他行走的脚步迟缓了一下,眼眸深沉夹杂着厌恶。 李娇娇穿着一件桃红色的夏衣,配着黑色宽松的麻裤,风情万种地朝这边走来。 “怎么又是李娇娇……”陈大妮把那个又在拖得老长,忍不住朝薛岩看去。 陈建军再迟钝也猜出了李娇娇的用意,担忧地对薛岩道:“这李娇娇不会是真看上你了吧?要我妈,就看不上这种没羞没臊的儿媳妇。上回不是她自个凑上去亲你的嘛,还故意到学校里乱说,现在学校的人还记着你和她的事儿呢!” 这事,那段时间他和陈大妮左问右问,才问出结果的。李娇娇恬不知耻地说是薛岩亲她嘴,其实就是她自个总是被薛岩冷落,一下起了贼心,扑上去就咬人嘴巴。薛岩那时也始料未及,就被她夺走了初吻。但是人李娇娇背后的门路宽着呢,只要不是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他们只能忍气吞声。 难不成真能狠下心把人李娇娇给办了,要了人家的清白?别说薛岩下不了口,就是陈建军,也对她没一点点点的兴趣! 陈建军和陈大妮是坚决站在自个家薛岩这边的! “大妮、建军,你们先回吧,我来应付。”薛岩沉着眼眸,连说话都带着点无精打采。 兄弟的侧脸死气沉沉的,有那么一瞬间,陈建军觉得,被李娇娇缠上,是世界上最不幸的事情。 “说什么呢,我们谁跟谁,今天我和大妮必须在这里,看她想干啥!” “对!”陈大妮点头,蓦地,不远处传来一道兴奋的声音:“回来了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陈建军的妈,陈大妮婶婶,“你们仨咋还不进村,站那干啥呢?”婶婶可高兴坏了,脸上满是笑容。 “你们先去。”薛岩是坚决不想把他们带入他和李娇娇的事情中。 “你自己小点心。”陈建军的妈是朴实的农村妇女,但有一个毛病,嘴碎,要是一不小心让她听见了什么,还不得说三道四得罪人。 陈大妮和陈建军只好先撤,李娇娇一个姑娘家,岩子想来不会吃亏。 “建军,我瞅着那像李娇娇,她咋和岩子站一块?” “妈,没有的事,就是不小心碰见。” “哪是不小心那么简单,我前段时间听你薛奶奶说,李娇娇总是去找岩子。你说这一个已经定亲的姑娘家,还这么跑来跑去露面,这张副队家的脸都要让她给丢尽了。他们那样的人家我们不能惹。不过那个娇娇啊,我不喜欢,还是离得远远的好。” 陈建军和陈大妮本来还想说这是新时代的女性,自由恋爱,崇尚知识,但是对方是李娇娇,就甭想他俩讲一句好话了,更何况,自由也没自由到这种份上的。 陈建军和陈大妮俱是一惊:“定亲?李娇娇啥时候定亲的?!”这事他们没听过啊! 建军妈道:“你们住学校,哪儿清楚。前三天,张副队和她丈夫已经给人家说了一门亲事了,是县里副县长的儿子。副县长的儿子今年都22了,李娇娇十六,听说过段时间就订婚,明年后年就准备结婚了。” “这么快!”陈大妮不可思议地喊道。 “哪快了!”建军妈嗔怪:“你婶婶我当年十六岁就嫁给了建军他爸,十八岁就生了建军,大妮你也不小了,书可以读,但对象也得找找看。最近你妈跟我说,你小姨夫家倒有个十八的,要先替你留意着……” 陈大妮一听这个就特烦:“又是我妈,能不能别老操心这个,我这正读书呢,才多大!” “我听说隔壁村那知识青年,已经当娃儿妈了,今年还要参加高考呢。还有咱们那顺子他媳妇,为了高考,连孩子都偷偷拿掉了,这真是造孽了。你咋就不能了,也能先结婚的!” “哎呀,婶婶,那情况不一样。”大学生下乡那几年,不得已才结了婚生了娃,恢复高考肯定是要拖家带口。陈大妮连忙找了个借口:“婶婶,您让我妈就别瞎凑合了。我将来要做大学生,嫁城里人。就跟安瑶他们班班主任一样,穿一身西装,字写得好看,会读书。还有建军哥,您也别给她找啥农村媳妇,将来大字不识一个,和建军哥还咋沟通啊,这不是耽误人家姑娘一辈子呢嘛!” 陈建军一听:说你就说你,咋还把我扯进去了?不对,刚不是在说岩子和李娇娇吗,咋就扯到结婚上了?还啥媳妇呢,他也不求啥,就是要孝顺、要贤惠、会照顾他家人,别像李娇娇那样,谁碰谁倒霉,谁碰谁受罪。知识嘛,必须是有的,一个字都不识的人,上不了台面,也没有共同语言←← 想啥呢想啥呢,想远了都,还是先考上大学吧!=_= 建军妈一听,点点头:“大妮说得有理。但我可告诉你们了,城里人虽然体面,但你们也不能被人那衣服蒙了眼。要看心肠,心肠你们知道吗?我是过来人!” 陈大妮哈哈:“婶婶,看心,绝对看心,要没心那就是,就是那啥来着” 陈建军一个眼神过去:“衣冠禽兽。” …… 李娇娇最近真的是快要愁死了,她妈说下周要给她办订婚宴,对象还是副县长家的儿子。那人她见了,一点儿也不喜欢,她就喜欢薛岩。偏生她妈妈不同意,一想起那天的对话,她就来气。 “妈,我不喜欢那个刘国贵,我喜欢薛岩,我要嫁给薛岩!” “娇娇啊,你这是要气死妈吗!妈从小千宠万宠把你宠着长大,你就不能给我长长心,薛家那穷小子,你看上他啥了。就他那张脸,将来顶什么用啊我说,饭都吃不饱。要是看长相,副县长家的儿子也不差。薛岩,我不许!”(未完待续。) 145 泼辣小娘们(9月15第三更) 李娇娇撅着嘴反驳:“刘国贵再好也没有薛岩好!妈,我咋就没长心了。我看的不仅是薛岩的长相,我还看上他是个学生,他将来是要考大学的,我将来就是大学生的老婆了妈!到时候我们会去城里,我还能穿城里人的花花绿绿的衣服。” 张红冷哼:“大学生,我呸!大学生那么容易做的啊!我看他就考不上。国贵现在刚到他爸手里当差,将来有出息了也是能调到市里的。你想穿城里的衣服,他会不给你?再说了,我给你做的衣服还少吗?!” “我就看上薛岩!” “不准!娇娇,副县长家的儿子多少人盯着呢,我也是沾了你舅舅的光才给你找的这门好亲事。而且,国贵对你也很满意,你别给我耍心眼,妈还能害你不成!?那个薛岩,你比他大了一岁,长得好看的男人也不中用。你嫁给他只有吃苦的份,嫁给她你一年吃不上一顿肉,一年穿不上一件新衣服,还有水果,你想吃他就是想买都没那个本事,你什么性子我是你妈还能不清楚,你受得了这苦吗?” “……”她是受不了这苦,但她还是不甘心。 所以,她这几天心烦意乱。今天,正要去表姐家找表姐谈谈,就在村头碰上了薛岩他们,运气忒好了! 看见薛岩一声不吭就想走,她连忙伸出双手拦在他身前,露出一个自认为很好看的笑容:“薛岩,你们放假了啊。” 薛岩厌恶地看了她一眼,不动声色绕开她的手往前走。 李娇娇立马跟在他身边,她虽然大他一岁,可是没有他高,比他矮了半截。清风徐徐,他身上的气息萦绕在她的鼻尖,她莫名脸有些热。 “薛岩,我要订婚了。” 薛岩的脚步忽然停下,盛着阴霾的桃花眼怪异地打量了她几眼,见她表情不像有假,还有着要订婚了的娇羞,他难得开口,薄情毫无波澜地吐出两个字,“恭喜。” “你什么意思?”李娇娇怒了,又腾地伸手拦住他。 还以为她改性子,没想到还是原来的德行。薛岩眉一拧,继续绕开她的手往前走。 “我是要订婚了,可是我不想订婚,我将来要嫁给你!” “你说什么?”他从来没见过这么不知羞耻的姑娘,也没听过这么震惊的言论,默了默,沉声道:“我们不可能。你疯了。” 可不就是疯了。说出这样话的李娇娇,在他眼里和疯了无异。 “我没疯,我说的是真的。你喜欢陆安瑶,你喜欢那个陆安瑶对不对,我哪里比不上她了!?”李娇娇近乎疯狂地大声吼道。 薛岩的身形一怔,眉头紧拧,认真盯了她半晌,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认真地注视她,注视她的容貌,注意她阴毒的眼睛。他似乎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疲惫,他缓缓道,压抑着怒火:“我又有什么地方让你看上了?我家没有你想要的东西。钱更是没有!” 在他毫无掩饰的注视下,李娇娇顿时红了脸,仿佛被人看透了一般,“我、我……我相信你将来是个做大事的人,你将来一定会有钱!” 薛岩嘲讽一笑:“你高看我了。” “娇娇,娇娇!娇娇原来你在这啊!”刘国贵突然跑过来,气喘吁吁,欢喜地看着李娇娇:“我去你妈妈那儿找你,她说你要去表姐家,你咋在这?诶,这……” 他抬起头,带着恶意地打量薛岩的样子,目光在他们身上流连。 刘国贵长相不差,也不算好,就一正常人。因为家里钱多,有点地位,打扮得挺时髦。他22岁了,身高才堪堪和薛岩一样。这样一对比,立刻就对眼前这个学生打扮的小弟弟生出了嫉妒心。 和娇娇在一起。 和他一样高。 长得比他好。 哪个人看见他不是恭敬有礼的,就他,还一点表示都没有。再看娇娇一脸快要哭的表情,难不成,他欺负娇娇了? 敢欺负他的娇娇!难道他就是娇娇经常念叨的薛岩???! 刘国贵心里警铃大响,殷勤地拉李娇娇的手:“娇娇,他谁啊?你不是要去表姐家吗?我陪你一块去。” “谁你表姐,我表姐不是你表姐!” “不是!都快要订婚了,那肯定得是我表姐啊!” 李娇娇何尝看不出他色眯眯的眼神,伸手指了指薛岩,“知道这谁吗?薛岩,我喜欢的人!刘国贵你识相点就别缠着我!鬼才会嫁给你呢!他比你高比你俊,我就喜欢这样的,你没门儿,也不照镜子瞧瞧!” 副县长家的儿子怎么了,还不是对她李娇娇情有独钟,她才不怕他呢! “李娇娇,你够了没有!!!”薛岩怒气冲冲地冲她大声吼道,毫不留情地快步离去。要不是不打女人,她今天绝对会被打得很难看!他今天也一定是走了狗/屎/运,才会遇到这一男一女两个疯子! “薛岩!”李娇娇气急败坏地对着她的背影喊,试图挽留,几秒后,跺跺脚,往相反的反向跑去。 “薛岩,薛岩,好你个薛岩!”刘国贵站在原地,拳头紧握。任哪个男人也无法忍受被自个对象这么侮辱,他不会去怪李娇娇,薛岩嘛。。。。。。 “娇娇,你等等我!”刘国贵阴沉地笑了几声,又投入了追李娇娇的状态。 今年要结婚,本来可以有更好的选择。那些个知识青年为了回城,为了参加高考,有的也悄悄找上了他,他来者不拒。还有那隔壁村花,对他一心一意,可他玩了几天,腻了就弃了。 他偏偏就看上了这个李娇娇。李娇娇小模样不错,腰也细,最重要的是嘴够毒,心够狠,人够辣,他刘国贵就喜欢这样泼辣的小娘们。 薛岩算什么,一个毛头小子,睡过多少女人?哪能比得过他! 倒贴的他不喜欢,人家看不上偏生就爱得死去活来欲罢不能。得不到的才有挑战性。他是这样的人,李娇娇又何尝不是这样的人呢? 都是一丘之貉。 都是同一路的货色。 而已。(未完待续。) 146 番外:陆家成的姐夫(中秋加更) 他的内心住着一只草泥马,时时刻刻都在奔腾跳跃。——【论陆家成的精神世界】 陆家成一直认为他姐三观不正,别反驳,这都是他一点一滴累积出来的经验之谈,事情要从那边说起: 陆家成的精神世界分为两段,一段是四岁以前,那时他的精神世界里只有一个忠叔,和天上的两颗星星,一颗是爸爸,一颗是妈妈。忠叔说,爸爸妈妈一直在天上看着他。 陆家成:“可是白天的时候,天上没有星星呀,我都看不到爸爸妈妈。” 忠叔:“因为白天的时候,天上太阳的光芒太耀眼,遮住了星星之火。” 另一段,是四岁以后。在他往后漫长又短暂的时间的荒野里,占据了非常重要的一部分。 初次见到他姐时,他认为她姐就是一个鱼唇的女人,鱼唇到……等等,这个跑题了啊,下回细说,接下来说和标题有关的那些事儿。 有一天晚上睡觉,半夜,陆家成憋着一股尿意,起来上厕所。唉。。。。。今天晚上果汁喝太多了,难怪他姐总说他没有节制。 上完厕所,手脚并爬上了床,朦朦胧胧,迷迷糊糊间,一道道小声的嘟囔声从身边传到他的耳朵里。 “嘉遇,孙嘉遇,朕的孙嘉遇,别离开朕这个世界对你何其残忍可是朕、朕真的想好好疼你你是那么善良,那么深情你是电你是光,你是唯一的神话,你永远是我后宫的皇后!三皇子,他顶多是个贵妃;言希他顶顶多就是个皇贵妃……!” 陆家成:(⊙?⊙)他姐唱梦话也能唱跑调~~ 第二天,早餐时间,陆家成喝了一口牛奶,状似无意问:“姐,孙嘉遇是谁啊?” 他姐一愣:“你怎么知道孙嘉遇?” “昨晚我听见你喊他名字了。” “是哎,我昨天又梦到嘉遇了。你姐我做梦的时候,没说什么……奇怪的话吧?” “没有。就一个劲喊孙嘉遇孙嘉遇孙嘉遇……” 他姐果然放心地舒了口气,面露微笑:“嘉遇他是我男神。” “男神?” “给,《世间再无孙嘉遇》又名《曾有一个人,爱我如生命》,作者是舒仪。嘉遇一直活在乌克兰,活在那个世界里,活在我的心里。” 陆家成接过他姐扔过来的那本,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红色书本,封面上是一朵洁白的花朵,花朵微微滴着血,莫名给人一股杯具之感啊! “姐,孙嘉遇就是你喜欢的对象吗?我想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类型的男人?” “这个啊……他姐端正态度:“嘉遇是我本命。什么类型的嘛,我给你举几个例子,你就明白啦。” 关于未来姐夫是什么类型的,陆家成表示很好奇啊,这关系到他姐的一生幸福,不得不慎重。他竖起一根耳朵,紧张紧张紧张,草泥马,心能别再动了不? 一、“首先,举日漫的例子。 看《银魂》的时候,我最喜欢的是高杉晋助。 看《薄樱鬼》的时候,我喜欢的是风间千景。 看《网球王子》的时候,我最喜欢的是迹部景吾。” 陆家成:“……” “其次,举一下电视剧的例子,都是以前我年轻的时候看的一些老剧,你们这些零零后可能没看过。” 陆家成炸毛:“姐,我七零后,七零后!” 二、“抱歉抱歉,口误啊。”他姐说:“看马景涛版的《新蜀山剑侠传》时,我喜欢绿袍,十几年坚持不变的我支持绿英恋。 看《穆桂英大破天门阵》时,我喜欢耶律皓南,这是著名的南风恋。 看《乞丐皇帝朱元璋》时,我喜欢那个陈友谅,对林佩瑶不是一般好。” 陆家成:“……” 三、“最后,举一下小说的例子。我男神挺多,就不一一列举了。孙嘉遇,你知道的;三皇子,你知道的;颛闵,你知道的;齐晟,你肯定知道的;肖奈,你知道的;言希,你知道的;某黄桑,你也是知道的;柳公子,你也是知道的;曲蔚然,你应该知道的;还有太多了……nnnnnn年前看《绾青丝》的时候,你姐我是喜欢楚殇的,楚天之下,殇在我心嘛~~” 陆家成:我神马也不知道啊!求说慢点!=_= 所以姐夫到底是啥样子的呢? 四、五、六、七、八、他姐越说越激动,粉面含羞地道:“还需要我再列举一些美剧、英剧、韩剧、电影、世界名著、名家散文的例子吗?你该知道,我是《神探夏洛克》和《权力的游戏》的死忠粉啊!嗯,说起这个神夏和冰火,那是很久远的往事了……………………” 陆家成:“姐,先让我消化消化。” 而后的一个多月里,陆家成找来了他姐列举过的所有名字有关的动漫、小说、电视剧来看,别问他哪找的资源啊,悄悄说下,书房里他行走自如,最近他还学会了用电脑,这些资源都完完整整被他姐保存在了e盘的一个名为【那年春,除却花开不是真】的文件夹里。 一个月后,陆家成坐沙发上,对对面还在喃喃自语的他姐说……等等,先听下他姐喃喃自语的话吧:“昨晚突然想起一些不好的事,负能量满满,整个人瞬间又颓废了。慕容炎就是个渣男啊,想多少遍都是渣男!!!!xxx为何要辣么虐我家xx,为何为何为何??!!那什么慕容雪村的《成都,今夜请将我遗忘》,以后再也不要看了!!!看着伤心又伤肝!!!!!” 慕容炎?谁? xxxxxx省略 慕容雪村成都,今夜请将我遗忘??? 陆家成扬起头,“姐,你先听我说,我去消化了你前几楼说的话,我有一些小想法。” 他姐眼一亮:“嗯?” “那个你最喜欢的高杉晋助,他是个华丽丽的危险人物;风间千景,他是个华丽丽的反派;迹部景吾,他是个华丽丽的自大孔雀……申明下,这三部我最喜欢的是冲田总悟、冲田总司、和越前龙马。” “至于那个绿袍,姐,他是个亦正亦邪的人物,强x犯啊;耶律皓南,他还是个亦正亦邪的人物;陈友谅他是个反派,更是强x犯啊……姐,我认为你的口味和常人不一样,你的三观已经脱离了地球轨道,所以你应该看些纯洁、正能量的东西来树立新的三观!” “比如?” 陆家成:“《大头儿子小头爸爸》《多啦a梦》《猫和老鼠》《告诉大熊我爱他》《很纯很暧昧》《重生之赵小涵向前冲》这样的……” 他姐顿时冷笑三声:“呵呵呵。你以为那个很纯很暧昧的内容真的就和书名一样吗,我当初刚要看时还以为是本纯爱小说,没想到居然是后宫文。” “……”陆家成又道:“最后,姐你说的那个小说男神,对不起,我找了很久,就是没找到三皇子是哪部的三皇子,三皇子真的有太多个了好嘛;黄桑是哪部的黄桑我不是太懂,黄桑真的也很多啊;还有那个柳公子,姓柳的还是很多啊;但是我想说一下,曲蔚然他不是个好人,还有楚殇也不是我喜欢的,请姐你摆正三观……” 他姐这次又冷笑:“呵呵呵、呵。” “所以,说了这么多,姐你到底想给我找个啥样的姐夫~~?” 他姐说:“我早就不相信爱情了!爱情靠得住,母猪能上树!问世间情为何物,大难临头各自飞!”身上散发着强烈的怨妇黑暗之光。 陆家成:“姐你这样很悲观,不行。”弃妇也是可以翻身的! 他姐:“顺其自然。” 陆家成:所以这篇小剧场不是白写了吗?=_=姐夫什么的,我们下期番外再见吧。(未完待续。) 147 林中混战 下午,薛岩拿着一个篮子去后山捡柴禾。麒麟村里大家都是用灶子烧饭,灶子烧饭自然是需要烧柴的;很少有人用煤炉,因为煤太贵,用不起。 他挑的时间是下午,五点多,天也不算太热,太阳有落下山的趋势了,橘红色的光线再过不久就会笼罩着整个小山村。 一路上薛岩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只是进了后山,丛林内,鞋子踩到落叶上,发出轻微的响声。 “吧嗒——吧嗒——”一声又是一声,他的脚步停了,眼眸危险地眯了起来,这个幽静的空间里,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 他警惕地转过身,待看清眼前的状况时,漆黑的眼眸渐渐缩紧。 只见他的对面是一伙人,总共有四个,个个都面露凶狠,算是练家子了。他们每人手里都拿着一根棍子,他眼尖地发现其中一个人精壮的胳膊上有很多道刀伤,看来对方来头不小,但他怎么也想不起自己何时招惹了这些类似于混混的人。 “谁让你们来的?”他能想到的只有这个可能了。他也就是山野一村夫,平时和这些人八竿子打不着干系。 其中一个人得意洋洋地对他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钱我们既然收了,就必须帮人把事情给办妥了。你就是薛岩是吧?要怪就怪你不识货,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不该得罪的人? 既然他这么说,薛岩心知今天是逃不了了,这个后山挺隐秘的,轻易没人会来,而对方个个人高马大,又是练过的,还有武器在身。饶是再镇定,但是在这种敌强我弱的情况下他也没有几分的把握,这些人比起上次在巷子里的那几个学校小混混要厉害得多。 可是被他们团团围住,他得想个办法脱身。。。。。。 “我并没有那个能力得罪这么大来头的人。”他静静地说道,试图推延时间。 “要怪就怪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碰了不该碰的女人。” 不该碰的女人?他忽然就想起了今天早上遇到的糟心事,李娇娇。 去上学前奶奶找过村里的一个算命先生给他算过一卦,原话是“此年灾星难,幸得阴功保身。”算命先生说了,他今年霉运缠身,但幸亏福泽深厚,前世行善事,再者今年有贵人相助,今后一切顺其自然,方能水到渠成。最后,算命大师特意说了一句话,命中注定有此一劫。 薛岩怎么说以前也是读过书的,并不迷信,当时心里颇为不屑与不信,如今想起来,只觉骇然。 算命先生:信则有,不信则无。老夫也只是掐指摆卦一算罢了。(~ ̄▽ ̄)~ 眼见这几人隐隐有动手的迹象,而他手里只有一个篮子,他飞快地将篮子扔向他们,撒腿就跑。 后山的地形他很熟悉,只要能跑得过他们,逃走不在话下。 然而,忽然,他感到背后传来一阵钝痛,原来是其中一人敌人直直地将手里的粗大棍子扔向他,正好击中他的后背,他闷哼一声,踉跄地直接摔到在混着些许落叶的泥土地上。 “跑啊,小伙子,还挺机智啊!”有一个人发狠地踢了一下他的肚子,他倒抽了一口气,爬都爬不起来了。 待平复了呼吸,他一只手撑着地,费力地想要爬起来时,又被一只大力的脚踢翻在地,他吃痛地拧着眉,脸颊摩擦到了泥土上的碎石子,磨破了一层皮,他听见他们的声音:“放心,今天你死不了,我们只负责把你打残废!” 他们挥舞着手里的棍子,棍棒如雨点般落在他的身上,噼里啪啦的就像火炉里燃烧着的大火,他的心头顿时一片炽热,第一次感到了什么是毫无尊严,什么是身不由己。 哐当一声,一根棍子敲打在了他的头上,一股湿热的液体顺着脸颊缓缓滑落,被打的地方已经感受不到疼痛了,他的眼皮无力地耷拉着,在轻颤,昏昏沉沉的,很想睡去…… 不! 不能睡,不能睡,薛岩!你要站起来!要变强,一定要变强!再也不想被人打,再也不想被打得毫无招架之力! 心里一直有道声音在咆哮,在呐喊。 迷迷糊糊间,他的眼中倒映着的是那一片倏然从枝上落下的树叶,他看到了一个干干净净、温柔若水的身影,那身影化成了烟雾,真实存在的是三个隐隐约约的人。 “老七,快看,有人在打架。”说话的是强子。 没错,这三个人就是老七、强子和阿肃,三人好不容易打算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去做点小买卖。可真正要实施起来的时候,难度不是一般的大,摸一摸,他们的兜里没有一分钱。 没有钱哪里去进货?没地方进货,可以,那你好歹也得自己有原料!这他们家里没有一亩菜地,没有一亩果园,哪来的原料!?就是有原料,那菜啊果啊还不得拿来给自己吃,谁舍得拿去卖啊! 这不,听说山里藏宝多,指不定还能发现什么水果,野味之类的,他们才进山来了。可是,一进山就发现别人在打架,这真的是不好的兆头啊。 看见谁打架不好,偏偏还看见雷哥的人在打架。那一个一个手拿棍子这个特殊标志的,说不是雷哥的人他都不信。才刚摆脱了雷哥他们的魔爪,老七等人表示,再也不想和他们有什么干系了。 咱只想做安安静静的小市民,容易吗咱!最近真是走了霉运了,改天有钱了,得去庙里求个啥香袋、平安符之类的,让菩萨保佑保佑!以后出门也一定要看日历,这给邪门的。 “走走,赶紧走。”老七一想就发慌,虽然奇怪为什么雷哥的人打架还会找到这个偏僻的小山村,但是什么都没有命重要啊。 “老七。”阿肃拍了拍他的后背:“是那个男同学。”他蓦然就想起那个笑得明媚灿烂的陆姐,那个人应该是陆姐的同学吧? “啥?”老七和强子俱是擦了擦眼睛,定定看着倒在地上的男生。(未完待续。) 148 流血了 这下可就不好办了。 强子向后看了一眼,焦急地搓了搓手:“老七,真是他啊,咱要咋办?!” “那小伙子挺仗义的。”老七若有所思,雷哥的人可不是吃素的,下起手来不是一般的狠。瞧瞧他们现在打人的手劲,那可是粗大的棍子啊,直接往人身上招呼,下手都不分轻重。 “他、娘、的!”他小声地骂了声,于心不忍:“也不知道这小伙子怎么惹到他们了,下这么狠的手!” 强子道:“还扯这啥子有的没的,我看那小伙子快不行了。” 阿肃也说道:“再不帮忙,他会死的。” “你们以为我不想帮!”老七无奈地注视那边的动静:“我告诉你们,咱们三个加上那个小伙子,四个联合起来都打不过他们四个。这村里应该有人,你们赶紧的,跑到山下去喊人,人越多越好,这些人看见村民多了,也不敢咋样了!我在这里守着。” 强子和阿肃一听有理,都静悄悄地飞快地向村庄跑去。 沿着河流边,看到了一片村庄,看见一片田地,强子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逮着其中一个农民,就对他道:“大叔,后山有人在打架,打你们村民,你们快去看看!” “啥?打架?”大叔是个心肠好的,忙问:“打谁呢?” “这我也不清楚,就是四个混混,四个打一个,都流血了!” “还有没有天理了,咋能随便打人!” 听是流血,周边的农民都重视起来,在他们的地盘闹事,打的可能还是他们的村民,咋能这么不讲理。都流血了,可是会死人的呀! “我刚看见岩子往后山去了。”正在地里劳作,头上绑着条头巾的、快要收工的建军妈,有些担忧地说道。 陈建军和陈大妮都在地里帮忙来着,一听吓了一跳。 陈建军扔下锄头:妈,你别慌,我和大妮也跟过去看看。” “你们都小心着点儿。” 陈建军和陈大妮都面带忧虑地跟在一群农民后面,陈大妮不安:“我要没记错,岩子这会应该还没回来,而且他专门挑这时候去后山捡柴。” 这点陈建军是知道的,他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不是薛岩。 强子和阿肃两人脚步飞快,带着一群义愤填膺的村民冲上后山,这些个农民个个身上都带着道具。 “就是那里了!”强子一指,和阿肃溜到他们身后,同时背过身去。 看人带到了,老七也赶紧的躲到他们身后背过身,救人了还得自救,要是让雷哥的人看见是他们告的密,估摸着他们也得被一顿打呢! 本来打的正欢的四人,见突然来了一群农民,都纷纷停下动作。 薛岩的半边脸已经被血给染红了,脑袋里轰隆隆响,他听到了声音,想睁开眼睛却是睁开不来。 “岩子!”陈建军和陈大妮当场认出了那个倒在血泊里的人。 “啥,是老薛家的那个小子?!” “这群天杀的,没良心的!打人都打到咱麒麟村来了!” 一群农民怒气冲冲地看着四人,他们手里又是锄头又是箩筐,还有铁犁,那几人见不是对手,吓得四处逃窜。 农民岂会让他们轻易走成,都汹汹地扛着家伙追了上去。 “岩子,岩子,咋样,醒醒……”陈建军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只见自家兄弟全身是伤,头上一片红色,鲜血都流到了脸上。 “咱们得赶紧把岩子送到村里的大夫那里。”陈大妮喊来其中一个农民,便捂着嘴,眼泪快夺眶而出了,多狠毒的人才能做出这样的事儿! 陈建军和另一个农民小心翼翼地架着人往山下走。 …… “这孩子身上多处骨折,尤其是脚,头上也被重物击伤,在流着血。我已经给他止住血了,但最好还是送到县里的医院检查,省得落下伤残。我这里也只能看些小伤小病。”赤脚大夫很抱歉地对守候在门前的薛奶奶道。 “谢谢,谢谢大夫!去医院,好,我们去医院……”薛奶奶想起刚才看见孙子满脸是血的模样,忍不住又老泪纵横。 家里就剩他们两个人了,要是孙子出了什么好歹,她就是死,也愧对儿子儿媳妇,愧对老伴啊。 “薛奶奶,岩子会没事儿的,去医院就会好的。”陈大妮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轻轻拍着她的背。岩子现在这样了,他们这些从小一起长大的看着也难受。 “对,薛奶奶,我们都陪着一块去。”陈建军也说。 陈建军的爸妈也都陪着去县里。到了县里,薛奶奶带来的钱根本不是太够,东凑西凑,幸亏有陈建军的家人在,凑了一点,才给交了费用。 最后总算把伤给看好了,转到了普通病房里。需要住院观察三天。 医生说伤口都清理好了,就是有些脑震荡,不能剧烈晃动,左腿轻微骨折了,不是很严重的那种,修养个半月左右就能正常走路。 薛奶奶心疼不已,眼泪直流:“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我们家阿岩到底是为啥就遇上了这种事!” 陈大妮担忧地看着薛奶奶苍老的脸。 陈建军道:“已经上报给村长了,村长会给我们一个答复的。” “人都跑了,想要找也不容易,就怕是哪里不干不净的人,遇到了咱们也没辙。”建军爸叹气:“对了建军、大妮,你们和岩子一个学校,他在学校里有没有被人欺负或者和人结下梁子?” 在陈大妮的印象里,岩子不会轻易和人起冲突的,就是有两次,一次是因为陆安瑶就和人打架,还有一次是上一回,她见到的时候又吓了一跳,不知是该怨还是该悲,虽然问了岩子没说,但是回想起那天唐琳怪异的眼神,她就直觉这事又和安瑶有关。会不会和唐琳有关系??? 陈大妮张了张口,刚想说什么,就被陈建军给挡住了,陈建军给她使了个眼色:“岩子在学校都很认真学习,没啥冲突。这事还是听听村长调查的结果,只是爸妈、薛奶奶,今天上午李娇娇还来找岩子了,里头会不会有啥事?” 总之,和李娇娇扯上关系的,十有八九没啥好事。(未完待续。) 149 遇见熟人 薛奶奶自然也是想起了先前孙子被纠缠一事,“那个丫头我看第一眼就知道是个不安分的!”可怜他们家阿岩,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和那丫头给扯在一块的。人老了,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什么人的眼神真诚,什么人的眼神恶毒,一眼就分得清。 想起当年的张红,李娇娇的妈,薛奶奶就忍不住心下绞痛,她抹了抹辛酸的眼泪:“我进去看看阿岩,等下还得回家把那只鸡杀了,熬点鸡汤。刚养的鸡,瘦得很,没啥营养……”她倒不是舍不得鸡,孙子受伤了,自然是想把最好的给奉上,只是鸡太瘦,若是能肥些,也能多补补。 陈大妮陈建军也跟着进去了。 住院了正是需要大补的时候,薛家那孩子也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建军妈和建军爸对视一眼,“咱回家收拾收拾,看有啥能让岩子补补的,这孩子遭了不少罪。” 可是乡下贫苦人家,能有啥好东西呢!他们家东西也不多,最拿得出手的,也就是那几个土鸡蛋而已。 …… 周日,一大早,安瑶和陆家成各自提着大个箩筐的东西出了门。自从上次差点被雷哥看出破绽后,安瑶就变得比较谨慎了,她都把东西大部分东西装筐子里。 门口停着一辆三轮车,就是用来载人和放东西的。 将东西和圆滚滚的棉花糖都放进三轮车内,安瑶满意地拍了拍手,露出一个清浅的微笑。不得不说三轮车就是方便。 最近“甜蜜小屋”的生意趋于稳定,偶尔还能涨新的顾客,就是大蛋糕的生意下降了,安瑶想了想也是这个理,哪有人会天天吃蛋糕的呢。 所以她减少了大蛋糕的数量,每隔两三天只做一个大蛋糕放进去,要是某天买的人多了,就让他们预订,这样也不至于浪费了大蛋糕。小蛋糕的数量还是和以往差不多。但是她相应地增加了其他品种的数量,老式面包、小面包、吐司、三明治、蛋挞、奶油夹心饼干、鲜奶等数量都相应地多了一些。 骑着三轮车过马路时,正好有辆车,安瑶只得先停着。车子过了以后,她刚要踩踏板,从马路对面走过来两个熟悉的人。 看着李婶那朴实无华的脸,安瑶不自觉就生出了一股亲切感。 李婶牵着虎子,走过来,显然也很激动:“安瑶,真的是安瑶!你婶子我真的是好福气,出门也能碰见你们。” “这是家成吗!看着越来越俊了!” 安瑶从车上下来,笑眯眯说:“婶子。” 陆家成从车上麻溜地爬下来,笑着打招呼:“虎子~” 虎子还是挺害羞的,没说话,但是也不难看出他从眼底一闪而过的喜悦。 李婶还是那副样子,农村妇女的打扮,五大三粗的,脸上也没刻意打扮,但就是让人瞧着很有安全感,安瑶默默看着虎子,这孩子倒是比之前见到的时候要精神得多,虽然还是面黄肌瘦,衣服上还是有补丁,但是整个人干净多了,再也不死气沉沉了,可见是跟着李婶,心态变好了的缘故。 虎子见漂亮姐姐在看他,头埋得更低了,不敢说话。 安瑶不免笑了笑。 “安瑶,你们这是干啥子去?这三轮车骑得,真气派啊!”李婶由衷地说道。这绝对是一辆好三轮车,骑着不比自行车差到哪里去,同样很风光。 虎子也抬起小脑袋,偷瞄这三轮车。第一回见到这种蓝蓝的车啊,以前都是在村里见的马车…… n年后的虎子:当时只觉全世界都在冒着泡泡,哥第一回见过这么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交通工具。三轮车,就是牛!至于你问现在……=_=! 陆安瑶:=口=!三轮车到底哪里气派了。 “婶子,我其实在对面光辉街开了一家蛋糕店,每天做完东西要拿去卖的。这不现在周末嘛!骑三轮车,方便。” 李婶吃了一惊,显得很担心:“啥是蛋糕?唉,我没见过世面。不过安瑶你咋还开店?!这可是投机倒把的事情啊!” “婶子,时代不同了!”安瑶语重心长,也不打算解释太多,“要不婶子您和我一块过去看看,没您想得那么糟糕。”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这事没见着解释不来。 李婶毕竟待安瑶是不同的,生怕她一个姑娘家出什么事,点了点头,道:“好。”虽然心里认为那是投机倒把,但她不会怀疑安瑶,安瑶是城里姑娘,她做事情一定有她的道理,她这个乡下人毕竟没她懂得多。 “虎子,你和我一块坐上来。”终于找到小伙伴的陆家成热情地拉过虎子就要上去。 虎子可不敢,看李婶。 安瑶温柔笑笑:“虎子,你和家成上去,还有一段路,我和你妈妈说说话。” 虎子顿了顿,这才爬上去,李婶觉得怪不好意思,嗔怪道:“走一走,也没这么娇贵。” 安瑶:就是坐个车而已,还是个三轮车,到底在谦虚个什么劲=_=,也不是皇帝的龙辇。七十年代让人感到好无力。【手动再见】 虎子虽然比陆家成大,但也还是个孩子,第一回坐这么新奇的东西,难掩喜悦,上了车后,整个人都显得小心翼翼,坐那儿一动不动的。 “虎子,这个给你吃。这是我姐姐做的,很好吃,真的,不骗你。”陆家成兴奋地从筐子里拿出一个小面包和他分享。 虎子慌乱摇头:“不行。”上次陆姐姐给了他棒棒糖,还有后来的凤梨酥,他已经很是感激的,他不能太贪心。 陆家成佯装生气:“虎子你当不当我朋友了,只有朋友才能吃的,一般人我不给他。” 一听是朋友才能吃的,朋友,他也有朋友了。。。。。。! “家成你别生气,我吃就是了。”虎子接过,小声诚恳道:“谢谢。” 虎子把这个精致的、从没见过的东西放在嘴边,咬了一口,香甜、酥软,他露出一个享受的表情,“很好吃~” 陆家成笑呵呵,难掩高兴,一把抱过车里的一团,“虎子你看,这是我们家的宠物小狗,他叫棉花糖,你看他都比你肥多了。他特能吃,所以你以后也得多吃。” 虎子::)(未完待续。) 150 时代不同了 “这挺重,让婶子帮你推。”李婶主动帮忙牵着车头,安瑶只得站一边。想了想,她从身后的车内拿出一个三角形的面包,撕开袋口,热情地递给李婶:“婶子,您尝尝,这就是面包,拿去卖的。” 李婶一看,这东西她从未见过,还是个三角形的,一层一层,上下是浅黄色,中间却是白的,明眼瞧着都是精致无比的。 李婶也想看看她这东西咋样,啥效果,遂腾出一只手,“我尝尝。东西不能白吃,改明儿你带着家成到婶子家吃饭!”尝了一口,甜而不腻,软软的,香香的,李婶吃得心都快融化了,她一脸陶醉:“竟是有这般好吃的东西!” 如果是这东西,肯定有人买,肯定能卖出个好价钱! “安瑶,你这面、面包卖多少?” “这个啊。婶子您看。”安瑶指了指她手里的那个透明包装袋,说道:“这儿都有标价的,这一个两毛五。” “喝!两毛五!!!”李婶倒吸了一口气,双目圆睁,手一颤,差点就要把面包给摔在地上了。她赶紧稳了稳,做出一个夸张的表情:“这忒贵了!” “但是……贵是贵,也架不住这面包招人稀罕,好吃!”她连连对着面包叹气又叹气,万分宝贝地看着。真真是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因着知道了这面包的价格,李婶再也不敢吃了,两毛五的东西哪能说吃完就吃完,一天吃一口,能吃好几天的!得慢慢来……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这东西可是有保质期的-_-!) “那是。”安瑶狡黠地笑了笑,物以稀为贵,不稀奇的拿出来叫她一个穿越者怎么混。看别的那些个穿越重生者,写文、鉴宝、学霸、影后、神棍、厨神正所谓行行出状元,行行都有穿越重生者啊;再不然拐个兵哥哥当军嫂,嫁个总裁高富帅,虐渣男斗极品,豪门千金誓要复仇、卷土重来,世人欺我、贱我、轻我、辱我,不怕,重生了,要你们血债血还! 她也不能落后。 “婶子,其实我们街上不止我一个人做生意,还有一些个人也在摆摊呢。” “摆摊!?”李婶又是吃了一惊,“这、这不会让警察抓去吗?”这可是万万不敢想的事情啊,这是投机倒把啊!先前倒还听说有人拿了粮食去倒卖,被发现了可没啥好下场。 “所以说时代不同了。”安瑶随意道:“现在上头就鼓励咱们小老百姓做些小本生意,警察不敢乱抓人的。” “这……”李婶还是不敢相信:“安瑶,真有你说的这样?” “要是有警察抓,我现在还能站在您面前吗?” 李婶这回倒有点放下心来,郑重地抚了抚胸口顺气,嘴里一个劲说着是是是,“不过安瑶,你也千万得小心,一听见啥动静,只管跑听见没?要不回头让人给抓住……” 她总觉得这事儿不太靠谱,现在这些人胆子忒大了,尤其是城里人。政策说变就变,不过和他们这些小农民有啥子关系,左右不是他们该关心的事情,他们只要在家里安安心心、老老实实种田就成了。 “婶子,真没事儿。”安瑶摆摆手,忽然想到了一个主意,索性道:“这都是我市里的朋友听说的事情,上头已经下了命令了,要放宽这方面的束缚,鼓励百姓自主创业,丰衣足食。我估摸着这事不离十,咱们得跟紧时代的潮流,响应国家的号召。要有干劲!有闯劲!以前不是也说不高考了吗,现在高考的消息一放出,大伙还不是哗啦啦哗啦啦就要去实现梦想……” 安瑶越说越激动,仿佛前面就有一条康庄大道,而且她也想帮助李婶这好心的一家,既然是发家致富,为何不大家一起来呢?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再说了李婶和虎子都是实打实的好人,不是敌人,更没有不帮的道理了。 李婶见她粉面含光,总算是深信不疑了。原因无它,安瑶都说了,那是她市里的朋友说的。安瑶都这样遥不可及了,她说的话现在搁李婶心里就跟圣旨一样。虽说这世道说变就变,但现在村里都允许自个养鸡鸭了,别的又有什么不可能的。总归是越来越好了,日子越来越有盼头了! 李婶犹豫了下,问出声:“安瑶,你刚才说的啥,哗啦啦哗啦啦啥意思?” 陆安瑶:=_=这不是重点好不? “没啥,婶子,只是打个比方。”自从穿越到北方,说得最熟练的一个字就是“啥”了。 很快,就到了光辉街道。大清早的,街上已经被摆摊的给盘踞了。 李婶早就被眼前的场景给吸引住了,她震惊地看着这一幕。只见街道两边,有卖水果的,也有卖蔬菜的 她以往那么多年只去过两回县里,真不知道县里变热闹了。边走着,还能边听到别人喊着:“大姐,看看俺家的水果,这是自个种的。” “大姐,要不要买点青菜回去?” “安瑶来了啊!” “安瑶又来卖蛋糕啊!” “……” 就这只有几米路的功夫,真教她体会到了一种时代不同了的感觉,大伙越来越热情了。 虎子也很好奇,一直探着头东看看西看看,陆家成就在边上给他解说。 安瑶本想跟李婶提议,要不要也试着做些小本生意,转头看见李婶惊讶又有所触动的脸,她不免把想法按捺住,还是先让李婶自个感受下。 “婶子,到了!” 粉色的暖色系招牌,让李婶一时间闪了眼睛,“这个店好!甜蜜小屋,名字也好!”她立马就想到了手里的面包,甜蜜蜜的。。。。。。 安瑶去开了门,陆家成抱着,也和虎子下了车,几人把筐子里的东西往屋里放,待东西全都到了屋里,李婶把三轮车也停在了门边,还替安瑶找了根麻绳拴着。 接着,李婶就局促地站在那儿,定定地看着安瑶摆放及各种西点,非常的长见识了。 “李婶,您今天怎么想起和虎子到县里了?”安瑶边动作,边聊天。 李婶面露哀愁,“是岩子。我和虎子来医院看岩子呢,那孩子也怪可怜的。”(未完待续。)( 网) 151 住院 要说岩子,李婶是十分喜欢的,就和那陈家的建军、大妮一样,都是好孩子。几个孩子现在都在县里上高中,保不齐将来还能当大学生,为麒麟村争光,她是由衷地替那几个孩子高兴。改明儿她家虎子要是也能像那仨孩子一样,好好读书,她就是睡觉都能笑得出来。 可是,就昨儿个,听说岩子被人打了,她也去看了,浑身是血呐!薛家那婆婆又上了年纪,李婶放心不下,同个村的,也就去医院瞧了瞧,顺带些东西过去。可惜家里拮据,肉票都给了那贪心的前夫后,她日夜劳作,和虎子也只能勉强吃得饱饭,家里实在是没啥了。 这不,刚看完岩子回来,想带着虎子到县里看看,就碰上了安瑶和家成两人。 “薛岩?”安瑶闻言,手一顿,有些紧张地问。 “是啊,也不晓得是招惹了啥混混,被打得都骨折了,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哩。” 混混。。。。。上次在巷子里,是他帮着自己。可是她却因为那莫须有的梦境,心里一直闹着别扭。 安瑶有一瞬间的难受,蹙着秀眉:“婶子,薛岩什么时候出的事?” 李婶知晓他们是同学,也有些交情,遂把自己知道的一些事情都告诉了她。 听完一切,安瑶默默低眸沉思。不管是不是那天的混混去找薛岩麻烦,她都于心难安。他帮过她几次,他们还是同学。 李婶瞧得出她的难过,安慰道:“我和虎子刚去看过岩子,已经没啥子大碍了,就是得养一段日子,安瑶你也别太担心了,啊。” 安瑶沉默地点点头。 “婶子,我得去看看薛岩,他是我同学。”安瑶下定决心问道:“您能不能帮我看着会儿店?” 李婶当下立刻笑道:“成,没问题!医院就在百货那后边,安瑶你住县里,该清楚,婶子也就不多说了。注意看着路啊。” 安瑶点点头,又看陆家成,人陆家成很大方:“姐,你去吧,我和李婶还有虎子看店,不会出事。你跟薛大哥说,我还欠他的饭呢,别倒下!千万别倒下!” “这叫什么话。”安瑶捏了捏他的脸,真是刀子嘴豆腐心。“婶子那就麻烦您了。虎子,你跟家成一块玩。” …… 安瑶想着,薛岩住院了,现在才早上七点多,他可能还没吃过饭,去医院看望同学,肯定也不能两手空空。 于是她折回了家。在路上路过卖猪肉的地方时,顺手买了些猪血。 回了家,直接钻进空间,不得已才到空间的厨房里做饭,这样省时间。 受伤住院的人,适合吃得清淡些,安瑶也没准备得太油腻,但还是挺丰盛的。 她做了一个便当,用塑料的保温盒子装着,最底层是白花花的米饭,米饭上依次放了一个卖相很好的不是很油的黄白相间的煎蛋、几颗郁郁葱葱的花菜、一些橘色胡萝卜丝、一些绿色四季豆、几块褐色的宫保鸡丁、几块青色的凉拌脆黄瓜、一些香菇、一些白菜 这个便当够大,还分成了两部分,一条杠划开来。较大的部分装着安瑶刚才摆弄的东西,五颜六色的;较小的另一部分,安瑶捏了两个饭团子,做成两朵花的形状,饭团子的内里包着肉松和海苔,吃着跟寿司差不多。 把便当用双手捧着,轻轻闻了闻,香飘四溢,她才满意地盖上了盒子。 安瑶又把方才洗净后放在水里的猪血拿了出来,做了一道汤,猪血炖豆腐,洒了些许葱花、芹菜,倒入保温盒中;这时候,电饭煲内的排骨也冒出了丝丝肉香 安瑶拿出一个大袋子,把三个保温盒都装了进去,又拿出另外的袋子,装了一些几个苹果、葡萄、橙子,空间出品,质量保证。 准备好了一切,她才出了门。 医院分割线 医院这时候是挺热闹的,大部分都有人来看望病人,进进出出的。 狭小的病房内,挤满了六张病床,相邻两张病床之间的距离不过足以站几个人而已。 这个病房里,各种病住院的都有,其中一个有气管炎,大夏天的老是咳嗽,弄得大伙晚上睡觉都不得安生。 病房虽小,却是朴素明亮,墙上有一个大窗户,薛岩的病床恰巧在这最后一个,靠近窗户。 他背靠着身后雪白的枕头,早醒了,如黑曜石般幽亮的眼眸望着窗外微微出神,桃花眼周围有一圈的淡淡黑眼圈,俊逸的侧脸有棱有角,只是布着些许淤青,清晨的阳光柔和而又静谧,投在他的身上,忧伤若隐若现。 隔壁是一个得了胃病的老大爷,比薛岩早住进来一天。 他早就注意到了这个小伙子,人俊俏,话也不多,许是身边没人,大爷稍稍探头,略带好奇地问:“小伙子,你这脸上的伤咋整的,还有那腿” 这年轻人就是不一样啊,要是换做他们老头子,早就经不起这般大的摔打了。 想想这骨头就疼。 老了老了啊…… 薛岩侧过脸看大爷,并没有多说,只是道:“没啥,不小心给摔的。” 大爷可不好糊弄,摔就摔吧,那脸上还能青青紫紫的吗?这明显就是跟人打架了啊,还想问啥来着,大爷的家人来了,给他带了早饭。大爷顺势道:“小伙子,咋没人来给你送饭?” 他早上是看见一个女人来过,听说是同村的,带了几个腌鸡蛋,也不是饭。 “我奶奶很快就来,村里比较远。”听得出大爷挺关心他,薛岩缓缓一笑,生病后的声音带着低哑:“大爷,您吃。” 大爷就真的没再说啥了,肚子早饿了。别的病床上的病人也都在吃饭来着,虽然都是普通的饭菜,也不是特香,有一个住院的小男孩倒是吃得很简单,只有一碗粗粮面,面里连葱花都没加。 薛岩本来也不是多饿,可是大伙都在吃面,那吸溜吸溜的声音,让他更饿了。他无奈地勾了勾唇,拿起身边的铁碗喝了口白开水。 只两口,白开水就见底了。 早上的时候,这白开水还是满的,殊不知,才一个多小时,就给喝没了。(未完待续。) 152 爱心便当 薛岩的脚不太方便,刚想小心翼翼躺下,忽然听到了病房门开的声音,他心里的第一念头是,奶奶来了。然而不是。 那个女孩走了进来,笑吟吟的,脚步轻缓。她穿着一件鹅黄色的碎花连衣裙,清清柔柔的,就像一朵请新脱俗的百合花。他不自觉地抬手揉了下眼睛,做梦还没醒? “薛岩。”安瑶进了病房,就直觉很压抑,这里头的空间太狭小了。薛岩的位置很明显,别的人身边都有人,而他就孤孤单单一个人,模样淡淡的。她一下子便将他认出来了。“听说你住院了,我来看看你,没有吵到你吧?” 她走过来的时候带着一股馨香,似有若无,整个病房的人却都感受到了。 那轻柔的叫唤声,恰似温暖的阳光,洒在他的心尖。薛岩缓缓摇头,有些局促:“没有。”其实他想问,怎么会知道他住院了?怎么会来看他?可就是如何也开不了口。 有些沉闷 瞥到他用绷带石膏固定的小腿,安瑶眼眸里的戾气一闪而过,“知道是谁做的吗?” 薛岩并不想让她知道太多,他心里似乎想到了是谁,他抿了抿唇,含糊道:“村长正在查。” “你吃早饭了吗?我给你做了便当,趁热吃吧~~~”安瑶也没再问,笑呵呵把袋子里的三个保险盒子放在床边的一个小型铁架子上。 薛岩闻言一顿。 安瑶把自己带来的便当保温盒打开,露出了里头五颜六色的菜品,饭香丝丝入扣,整个病房的人闻到都为之一怔。 老大爷最先看到,因为他就在旁边,悄悄伸长脖子看着。细粮啊,大米,精致的大米!做的可真精致,上头铺着的东西他隐隐能看到一些,有白菜、蘑菇、胡萝卜……最入他眼的是那肉和那煎蛋了! 看着这小伙子的衣着打扮,便知是个普通人,可是这姑娘,一看便是有来头的。瞧着那饭,都是上了档次的,他们这些普通小农民的和她的根本没法比!再看看自己的清汤素面,老大爷顿时失去了胃口。人比人,气死人!就是这个道理! 本来薛岩还想着,自己很饿,哪怕面前只是一碗最最最粗糙的粗粮面,他都能狼吞虎咽。他从来没想过安瑶会给他带饭,还是米饭! 太丰盛了,丰盛得就跟在做梦一样,他在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在做梦,当对上她善意的眼神时,他坚决地、缓缓地摇了一下头。 “怎么了?你不饿吗?” “不是。” “那快趁热吃吧,我自己做的。真的。”对自己的厨艺,安瑶一向很有自信。 薛岩被她近在咫尺的明丽笑颜晃了眼睛,状似窘迫地垂下幽黑的眼眸,“多谢你,但是我真不能吃,太珍贵了。我奶奶等下会来给我送饭。对不起。” 老大爷听着他俩的对话,真是揪心不已,这小伙子是不是把脑子摔傻了?那么好的饭不要!哎哎哎!气得他想捶胸顿足了! 听了他拒绝的话,安瑶咬了下粉唇,失落地放下手,一副泫然欲泣,被抛弃了的凄凄楚楚的模样。 薛岩不知为何,看着她这可怜的模样,就觉得特别心疼,他有点手足无措:“我……对不起……我……” “我在想,我做的饭是不是真的难吃到让人难以下咽的程度。”安瑶忧伤地抬眸,一脸被嫌弃了的表情。 “我没有那个意思!”薛岩急急解释。怎么会难吃?!她做的,就是最难吃,在他眼里也是最好吃最美味的! “那你就快吃了吧!”闻言,安瑶狡黠地把保温盒塞到他手里,笑得眉眼弯弯。 薛岩微愣,才从她快速的变脸过程中回过味来,他喉头哽塞,攒着饭盒的修长的手指紧了紧,很认真地道:“谢谢。” “没关系的,咱们是同学嘛。老师经常教育我们,要互帮互助。这是我国千年传承下来的美德。”安瑶嘴角一弯:“家成他在看店来不了。他还说欠你一顿饭呢,不过我可没打算帮他还,还是让他以后慢慢还吧。现在的孩子,就是不能太惯着了,有压力才有动力。” 没想到,他们姐弟俩相处的方式这么奇特。 “看店?” “是呀。我开了一家店,就在光辉街道。” 薛岩忽然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他,他的眼眸深邃而且明亮,就好像要洞穿她的灵魂,他之前也想过,要做点小本生意的,却不想,有人和他的想法一致。 那种细微的愉悦感从心底一点一点弥漫,直至将他的整个心房填满了。薛岩低下头看着手里的饭,她刚才说什么,这个叫便当?他听不懂。但是,他一点也舍不得下口,他甚至有一种想法:若是有可能,他打算一辈子都不下口,就把这个便当藏在箱子里,不去触碰,永远珍视着,看着…… (少年,二十一世纪都未必有这么有逼格的箱子,能让饭永葆青春的=_=。。省省吧-_-!) 他迟迟未曾下口,安瑶以为他还在犹豫,遂道:“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就答应我一个条件怎么样?” 薛岩点点头,向她投以疑问的眼神。 这么近一看,他的眼睛真好看,眼珠子特黑,黑溜溜的很精神,眼神也很明亮,睫毛修长卷翘。(_) 安瑶学起电视上的老套路,“条件嘛我暂时还没有想好,等哪天想好了我告诉你~肯定也不会是些伤天害理、杀人放火的事情~~你快吃,再不吃饭菜就凉了~~~” “嗯!”安瑶不是那种人。 薛岩在心里想了想,才动起筷子,第一口饭下肚,那种饥饿感就如同疯狂的野草,蹭蹭蹭往上冒。他的筷子动得快了些,但还是显得极有分寸,并不狼吞虎咽。 这点倒没让安瑶失望。毕竟在人前,基本的礼仪是要有的。 “对了,我还给你做了两道汤,一道是猪血炖豆腐,一道是大排骨。” 薛岩扒饭的动作停住了,看着那完全超量了的猪血和硕大的排骨,慢慢地眼里充满了迷茫。 “听说缺什么补什么。排骨是补骨头的,猪血可以补血。你应该流了不少血,以血补血,这招最管用!”(未完待续。) 153 初逢 薛岩:=_=!缺什么补什么,总觉得这话有点儿问题,可就是想不出来问题出在哪儿。 排骨是用山药炖的,炖出来的效果有一种淡淡的药香,药香混合着排骨香,整个屋子里的人都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与他们而言,这、这、这简直就是一场奢侈的盛宴! 当薛奶奶、陈建军、陈大妮三人进了病房,就闻到了这股香味。 安瑶也注意到了动静,礼貌地和他们打了招呼:“建军、大妮、薛奶奶~” “安瑶,你咋来了?”陈建军和陈大妮是万万没想到她会出现在这里的!这啥时候岩子和安瑶的关系变得这么好了。。。。。。但是她能来看岩子,他们也开心。 “在街上遇到了李婶和虎子,无意间知道了薛岩住院的事,就过来看看。大家都是同学。” “这孩子是……是……”薛奶奶亲切地看着她,觉得这名字熟,人也熟,再一看,可不就是上一回的那个漂亮的城里姑娘,多好的姑娘啊。“安瑶啊,劳你来看我们家阿岩了,阿岩有你这样热心的同学,真好。” 安瑶越发觉得惭愧,大家的感谢都是朴实无华的,可是她上回却对薛岩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看着薛奶奶明显是苍白而且劳累的脸庞,安瑶上前扶她:“薛奶奶,您快坐下,来来回回,有够折腾的。” 薛奶奶一听,更觉她细心。 “建军、大妮,我带了些橙子,你们吃些橙子解解渴~”安瑶拿出那金灿灿的橙子,给了他们一人一个。 陈大妮顿了顿,喜不自禁,而后露出一个大大的真诚的笑容:“谢谢安瑶!”这个橙子又大又香,品种极好。 “那就不客气了。”陈建军也没扭捏,心里默默记下了这恩情。上回一个肉包,这回一个橙子,还有那借读的四大名著。。。啥时候才能有能力还呢? 安瑶带了水果刀,没一会儿,就把一个红彤彤的苹果削了皮,又把苹果切成块,用保温盒的盖子反面盛着,递了过去。“薛奶奶,您尝尝,这是新鲜的苹果,可甜了~” 陈建军&陈大妮:还有那么快就能将苹果切得整整齐齐的?从小到大就没吃过几回苹果,有个苹果,能大口大口咬着就不错了,安瑶却是把皮都给削了,感觉心要随着那苹果皮去了似的,多么浪费啊。还给整得一小块一小块的,这也端的是文雅秀气了。表示从不知道水果有这种吃法,就跟切西瓜似的。但是说起西瓜。。。。。。别说了,夏天能有块西瓜吃就不错了!可惜了,连一滴西瓜汁儿都喝不到又哪来的西瓜?连西瓜皮都看不见呢!不过,这没西瓜又哪来的西瓜汁儿呢,还是喝白开水吧……巴拉巴拉巴拉巴拉 n年后的陈建军and陈大妮:还是那句话,你们城里人真会玩。(╯﹏╰)。分分钟钟把我们秒成渣渣。 安瑶倒不知道自己的一番动作会让陈建军和陈大妮联想那么多,她只是想着薛奶奶是老人家,牙应该不怎么好,这样方便些,也算是照顾晚辈。 “让你破费了!”薛奶奶感慨她的心灵手巧和善解人意,她就从没见过这么大方的女孩,又是苹果又是这才想起自己给阿岩带的早饭,但转头一看,阿岩已经在吃饭了,心里又是过意不去,感激之情更是汹涌澎湃。再看她生的极好,端庄秀丽,眼神灵动,想着是个有福气的,越看越稀罕,直拉着她的手道谢。 陈建军和陈大妮两个手里各自拿着一个橙子,还没吃,默默走到薛岩床边,这一看,了不得! 那啥,那是米饭是不?那是猪肉是不?那是排骨是不? 为什么被打的不是他们!!! …… 安瑶从医院出来,路过了百货商店。 百货店里有不少人,她从边上进去,倒是没惊动那个售货员。 这个年代的学生大多用钢笔、铅笔、圆珠笔,钢笔更不是人人都用得起的。班上的同学有一根钢笔,就跟有了宝贝似的,开心得不得了。岑怡然之前用的那只钢笔,她打听了下,是英雄牌的,听说特别好用。 她记得她小时候倒是接触过一段钢笔教育,稍微大了些,钢笔已经不再是主流的。后来钢笔大多是那些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或者领导人才经常用,学生几乎没人用。 安瑶空间里的钢笔都太精致了,后世的花样多,她不怎么经常拿出来,恰巧就想着来百货这里买一买七十年代的钢笔。 走到文具区,正好看见一盒钢笔,英雄牌的。一盒摊在那里,有十只,钢笔的上半身是银色的、光溜溜的,下半身就是不同的颜色了。 她眼眸一动,伸出素手,指尖刚落到那只下半身是青色的钢笔身上,另一只手也恰巧落在了那上面,她们俩一人手指碰着笔身,一人手指碰着笔尾。 这是,看上同一款了? 安瑶略带惊奇地抬起秋水明眸,身边的女人也同样好奇地看她。 这女人看起来很年轻,顶多也就刚毕业,她穿着一件白色的衣衫,一件黑色的的确良蓬松长裤,五官明艳精致,身材凹凸有致,又黑又直的长发披散在肩头,看起来很有教养。 在这个灰扑扑的七十年代,安瑶倒没真很少见到这样打扮新潮的女人。之前的林欣品味很不错,陈嫂子毕竟已为人妇,气质不一样;而这位,则是温柔、知性。 那女人见到她,脸上的表情刹那间就跟见了鬼一样,惊讶、震惊、火热……眼神复杂得让人看不懂。但很快,她脸上的各种表情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温柔笑意和淡然。 安瑶慢慢放开在钢笔上的手。 “真巧,小妹妹也看上这只笔了吗?”她笑,拿起那支钢笔旁边的另外一只红色钢笔,“我选这只。” “谢谢。”安瑶心下感激。拿起那只青色的钢笔。 就在这时,一道清清朗朗、略带磁性的嗓音在她二人之间环绕,“好了吗?” 安瑶下意识朝着声源望去,一惊:“颜老师。”(未完待续。) 154 金光闪闪的土豪 “陆同学。”刚好陪一个从小就有交情的朋友逛百货,才发现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一只钢笔的清秀女孩,可不就是他的得意门生么。“一个人出来?”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颜老师居然在朝她微笑…还有边上的那个年轻女人,两人看起来关系好像很好啊,莫非自己撞到了传说中的约会? 安瑶点点头,刚要开口,就听得一道温柔的女音,那女人状似亲昵地走近老师身边:“非聿,这是你学生?真巧,和她看上了同一款的钢笔。她是小妹妹,理应给她先选的。” 多么一个温柔体贴的女人。 颜非聿道:“下周也是你学生了。” 安瑶眉一挑,咦? 短短一句话,她已经猜想出了很多可能。 难不成,这个女人是个老师。似乎没在学校里遇到过这个老师。还是下周要有新老师调到学校里,他们班的课程老师都有,只除了音乐。那么下周…… 那女人满含笑意地看着她,若有所思,转头对颜非聿道:“伯母还在那头等我们,咱们快去吧。” “小妹妹,一个人在外头注意安全。下回可不能这么独自一人外出了,要找家长陪同。”她又亲切地对安瑶说道。 家长。哪儿有什么家长呢。安瑶的眼里微带黯然,但还是舒心一笑:“老师、颜老师,再见。” 既然颜非聿都说了,那她也就跟干脆地喊女人为老师了。 看着安瑶走后,颜非聿方道:“一直没来这儿的蛋糕店看看,凌寒说就在这附近,我去买一个回来,你应该会喜欢。” 蛋糕,又是蛋糕!他们两个上辈子就是因为蛋糕结缘的!听说那时候非聿刚开始并不知道蛋糕店是她开的,因为他家的方向和蛋糕店的方向相反,而他每回吃蛋糕都是宋凌寒带的。 “以后你要是想吃,可以让吴嫂顺便带回来,她不是每天都去买菜吗,顺路。”温好心一紧:“而且我在一中都吃腻了,今天就算了,下回吧。”她和颜非聿两家小时候是邻居,他们俩也都爱吃甜的,后来他去了国外留学,两人也多年没见了,他居然还记得她爱吃什么。 颜非聿古怪地看了她一眼,默了默,“嗯。” …… 安瑶回去的时候,看到了这样一幅画面: 陆家成和虎子在和棉花糖玩耍。 李婶像一只勤劳的小蜜蜂,在那里擦着玻璃柜,玻璃柜被她擦得油光异常、亮晶晶的。走过去时,还能看见自己的倒影。 玻璃架子里空空如也,什么东西都没有。 诶? “家成,东西都上哪儿了?”这、这是被人给洗劫了么?才出去了将近一小时,按以往的业绩,一小时内想把东西全部卖完那是不可能的。 “姐,都卖完了。” 陆安瑶:“卖完了…(⊙_⊙;)…?” 陆家成拿起身边的小本子,振振有词地念:“陈嫂子刚才来了,买了两个小蛋糕、一袋吐司,两瓶鲜奶,还有两斤饼干。剩下的东西都被叶勇的那个朋友,李阿景给打包走了。” 李景深……这货,又来了呀 安瑶抚额:“那么多东西他全买了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呀。”陆家成无辜摇头,笑得格外灿烂:“一个大蛋糕、三个小蛋糕、两个长面包、两斤小面包,全部的蛋挞、三瓶鲜奶、两个三明治,都教他给买走了。姐,这是否就是你常说的那什么金光闪闪的土豪?” 安瑶已经不知道怎么形容心中的奔腾之情了,摇头:“土什么豪,就一败家子。李景深有说他买那么多回去干嘛吗?” 作为一个负责任的正直的店长,这么大的一笔生意,她很有必要关注,也很有必要对顾客负责。李景深在一上午之内,已经荣升为“甜蜜小屋”白金会员了。 陆家成淡淡道:“吃。” “那咱们也得提醒他。那么多,怎么吃得完?吃多了该有不良反应,吃不完又很浪费。” “放心吧。我都说了,姐。”陆家成气定神闲:“我跟他说那些蛋糕、面包保质期只有三天,第一天是最新鲜的,让他最好在今天就给吃完。” =口=! 这不是坑人呢嘛!瞧着陆家成眼里那抹顽劣之光,安瑶只能在心里为李景深默默祈祷,祈祷那厮好歹留点口德。 这时,李婶已经擦完玻璃了,一脸不可置信:“现在的城里学生,咋个个都这么有钱,那钱说掏就掏的!这家人也不管管!掏钱了也不心疼,还特开心!”他回想起那个俊俏的城里少年买下东西时,那一脸满足愉快的神情,就心痛得无以复加啊。 所以说,这就是豪放派。家庭背景不同,从小长大的环境不同,心态自然也就不一样了。那些钱对李景深来说不要紧,对李婶来说却就是命根子啊。 安瑶微微笑了,不置可否,“婶子,您有没有想过也来开家店?” “不不……”李婶懵了,赶紧摇头:“安瑶你说啥呢,婶子就是想开,那也没啥拿得出手的。婶子你也没你那个本事做蛋糕……”在短短的一段时间内,她确实有些心动。见识了这街上做生意的状况和安瑶家生意的状况后,她更加心动了。只是,开店哪儿那么容易?! 她一妇道人家,从小就没念过书,大字不识一个。不仅如此,她也没水果拿去卖,家里蔬菜也没那么多,更不会做那啥洋气的蛋糕了,还没有店铺和钱! “婶子,不需要您做蛋糕。” “啊?” 安瑶轻笑了声,换上认真的表情,“我观察了z市,现在的饭馆其实都是国营的,如果有条件,咱们完全可以开一家私人的饭馆。这附近有不少工人,有时候下班了回来没时间煮饭,就能到饭馆上吃。一来二去,也就有生意了。别的可能不行,但做饭婶子肯定是行的!” 李婶面露难色:“大伙都会做饭,婶子做的饭哪有人吃呢。” 安瑶道:“其实也不需要太好的手艺,只要做着能吃就行了。关键是要做大伙爱吃、或者没吃过的东西。而且价格要家常一点,不能太高。” 她这蛋糕店的定位比较上档次,这时候,完全可以再开一家档次低一点,又很亲民的店。(未完待续。) 155 沙县小吃 “大伙爱吃的?”李婶仔细思考了一会儿:“咱们z市人和你们上海人不一样,百姓们最爱吃的就是烩面了。” 烩面,在z市极为著名,更是h省三大小吃之一。说来这可能也是一种缘分,安瑶前世作为一枚腐宅、文艺宅,最喜欢的就是h省了。因为h省本身就是一个历史文化极为浓厚的地方,还是全国唯一一个省内有四个古都的城市,分别包括z市,a市,l市和k市。大学的时候她曾经怀着无比的憧憬来到h省的l市旅游,原以为能看到一派古香古色的场景,可惜时过境迁,沧海桑田,已然少了古时的影子。那时候也吃过一些当地的小吃,但没尝过烩面。 安瑶建议道:“烩面似乎太单调了。婶子,我们可以做一些南方小菜。z市的人从未吃过南方的菜式,这样的话,也会比较有特色。” 李婶直叹气,她哪里会做什么南方小菜,就是z市家喻户晓的烩面,她都不一定能做的色香味俱全。 “我会。”安瑶朝她狡黠地笑了笑:“南方家常菜其实都挺容易的,如果李婶愿意学,我可以教您。” 李婶还是犹豫不决。 “没关系,婶子,您可以想想。虎子年纪也不小了,该上小学了。” 这么一说,李婶不免心下哀戚。是啊,虎子是该上小学了,但要是跟着她,哪里有他上学的钱呢,都怪她没用!或许像安瑶说的,真该去拼一拼,闯一闯。为了儿子,也该拼一把。 “安瑶,婶子谢谢你。”李婶郑重地抓住安瑶的手,“婶子回去想想,你给婶子一点时间。” 要改变一个人的观念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的事情,要让一个人下定重大决心也非一日能成,安瑶点头:“婶子,我周六周日都不上课,您随时可以来找我。” 送走了李婶和虎子,陆家成好奇问:“姐,你又想开店呀?” “嗯。但是我一个人肯定不行。” “所以你要找李婶做帮手?” “算是吧,一块儿入股,将来分成。” 陆家成很感兴趣,趴在边上撑着下巴,睁大了亮晶晶的眼睛:“姐,我能听听你的计划嘛?” 安瑶趁机蹂躏了一下他的脸颊,笑着说:“北方菜和南方菜各有特色,但是南方菜比较清淡。咱们要开一家主打南方菜的饭馆,早餐就按流行的卖,卖点包子、馒头、豆浆、油条这样的,午饭就多了,可以自个点菜点汤,外加饭,还有面类……等等!” 说着说着,有什么想法在安瑶的脑海里源源不断地涌了出来,“我改变主意了,老是北方菜和南方菜分开来多麻烦,咱们的宗旨就是为顾客服务,满足顾客的胃口,一切都不能太复杂,要健康、简单、美味。所以,干脆直接开一家沙县小吃好了。” “沙县小吃?”陆家成适时问道。 “沙县小吃是一种特有品牌,凡是街头巷尾随处可见。不过到时候咱们得改改名字,不能叫沙县小吃,就叫“天南地北饭馆”如何?” 这样想着,安瑶就越来越有干劲。她直接随手拿过来一个本子和一支笔,开始规划将来,陆家成就凑在边上看着。 开一家饭馆,首先要有一个店面,店面不宜太远,就该在这附近,也能相互照应。正好他们旁边的那房子就空空的没人住,可以试着联系一下房主。 再者就是厨师,李婶,一个肯定是不够的,往后的往后再说,刚开始店的规模不会太大。 厨师之后是店员,最少也要一个服务员端菜收钱,一个阿姨刷碗扫地。 接下来最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菜单了。 安瑶在记忆里想着后世沙县小吃的菜单,笔尖起起落落地把它们写在本子上。这时候的规模小,没必要弄太多菜单,完全可以等将来再添加。 所以,她起初就定了一些较为朴素的菜单。毕竟,这会儿大伙的购买力普遍低下,消费水平也不高,这儿若是北上广还好些,z市一向不太发达。 早餐以豆浆、油条、馒头、包子、茶叶蛋为主,其他的分为主食类、小吃类和汤类。 主食有拌面、炸酱面、烩面、卤面、酸菜面、牛肉面、排骨面、蛋炒饭、粉干…… 小吃类有小笼包、蒸饺、鱼丸、白果、猪耳朵、香干、豆腐丸子、豆腐脑、扁食、混沌…… 汤类有排骨汤、猪心汤、乌鸡汤、鸭汤…… …… 周日。 拥挤的公交车内,李景画嘴角含着浅浅的微笑,文静地坐在位置上,那一双不知要放在哪里的手却暴露了她的紧张心情。 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连衣裙,上尾小巧的纽扣整整齐齐地扣着,整个人看起来就很有邻家大姐姐的范儿。 她的眼睛时不时扫着自己的衣服,偏偏车内人潮涌动,她很怕一不小心,衣料就要给弄脏了。 不同于平日里的活泼好动,今天的李景深格外安静。他一只手捂着左侧的脸颊,实在是看不下了才断断续续说道:“堂姐,别看了,已经很漂亮了!我保证叶勇、见了肯定会喜欢!哎呀——不行,牙又疼了。” 他疼得龇牙咧嘴,才一天就给疼成这样了,说句话都疼得死去活来。 想他天不怕地不怕,这是要败在一颗牙齿的手里吗? 李景画的脸顿时爆红,低下头:“好好的提叶勇做什么?我又不是穿去给叶勇看的。”再看她表情,羞中带怯,藏着无限情谊。 “啊?”李景深懵了:“除了叶勇还有谁?” “咱们不是要去看望小瑶么。” “是啊,是要去看陆安瑶,但是见陆安瑶之前,咱们还是找上叶勇一块去吧。”李景深理所当然地说。 “阿景你去找叶勇吧,我下车就去看小瑶。”李景画小声地说道。 这这这!这娇羞的小模样,李景深蓦然生出一股危机感,“那我也不去了,直接看陆安瑶去。” “你和叶勇不是成日里走一块吗?” “堂姐,那都多少年前的往事了,我现在在一中,叶勇在二中。再说了,我牙疼。”(未完待续。) 156 牙疼不是病 李景深顺势,两只手都凄惨地摸上左侧脸颊,细细地发出声音:“嘶、嘶、嘶……” 李景画轻皱下眉:“你那是牙疼,又不是腿疼。”至于到走不动路的程度吗? Σ(⊙▽⊙“a! n年后的李景深,捂着吃痛的牙齿,一脸不可置信:这一刻,我仿佛看到了堂姐一向亲切可爱羞涩温柔文静的形象轰然崩塌,那个从小到大最疼我爱我的堂姐到哪儿去了! “嘶、嘶、嘶、嘶、嘶……”牙齿越来越疼了,救命! 这时候,熙攘的人群中忽然传出来一道老人的声音:“儿啊,咱这车上是不是跑进来一条蛇了,这声音听着怪渗人的啊……” “妈你这是说啥子呢,这公交车上能有啥蛇。我看啊是你第一回坐公交,不习惯。” 李景深:=_=我就静静看着不叫唤。 车子到了县里的公交站,下了车。李景画一想起小瑶笑容明媚的样子,就忍不住脸红心跳。从第一眼见到小瑶开始,她就喜欢上了这个可爱的妹妹,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小瑶和她堂弟比起来,实在是好太多了!而且,她总觉得对小瑶有一种特殊的亲切感,说不出,道不明,似花、似雾、似烟云…… (还处在青春期的妙龄少女李堂姐……) “给您,慢走啊,欢迎下次再来!”又结束了一桩生意的安瑶笑得眉眼如画,条件性往前看时,就看到了两个熟悉的人。 李景画:“小瑶~” 陆安瑶:“景画姐~好久不见~今天怎么会来这儿?”她和李景画之间就是一种强烈的自来熟。 “放假,来看看你。顺便又来你这儿买冰棒了。” “那正好,今天的冰棒又出了新口味,咦————”安瑶眼一瞥,就扫到在李景画右后方乖乖站着的李景深,他一只手捂着脸,一条眉毛皱着,整个人蔫蔫的,看起来很无力。 见此情景,李景画颇为生气和心疼,把事情对安瑶和盘脱出:“阿景真是的,昨儿收到我婶婶给他寄的零花钱,就一个人到你这儿了,买了好些蛋糕和面包回去,亏得我和我爸妈一起帮他解决,才解决掉了一半。其他的,他倒好,偷偷躲房里,自个给解决了!今天早上一起来,他就开始嚷嚷牙疼了。不过再忍忍,我爸已经去找人要偏方了,十个人用十个人有效,今晚就给他拿回来。” 甜的东西嘛,吃多了就会腻,昨天她爸妈都说这蛋糕面包好吃,实非凡品,可耐不住阿景给他们带了超级多,还要求他们必须在一天之内吃完,还好他们几个够理智,不然下场也跟今天的李阿景一个样! “小瑶,你说阿景……唉,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听她这般说,安瑶自然就想起了昨天包下他们店里三分之二生意的无缘亲眼所见的土豪,赞同地轻轻拍下李景画的手背:“景画姐,是该劳你多操心了,这么任性也没谁了。和我弟比起来有过之而不及,不过我本身也就是拿景深当弟弟看的。昨天要是我在,就绝对不会允许他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李景深:感觉瞬间被人当做三岁小孩。⊙︿⊙咳、他那时不是想着要照顾安瑶家的生意嘛!求两位别再念了~ “对了,这是我们这儿新品种的冰棒,给你景画姐。”安瑶给了她一根圆柱形的冰棒,绿色、黄色、红色三种颜色相间,一种颜色一小段,很是可爱。“有三种味道,青苹果、菠萝和西瓜,挺不错的。” “很漂亮!”李景画夸道。 李景深的眼睛一亮,但是瞬间又龇牙,“哎、疼。”怎么回事?现在一想起甜的东西牙就会疼啊,这可不是好事啊。 安瑶凉凉扫着他:“你牙齿里头有一只蛀虫在蠢蠢欲动,不疼才叫奇怪。” “呕!”李景深的俊脸忽然惨白,明亮的眼睛泛着水光,捂着嘴跑到一边做呕吐状,结果半天也吐不出象牙来。 “咳、我……”她其实也只是脱口而出,没有科学依据的。 (这风凉话说得,要是别人在你吃苹果的时候说你吃到一只虫子,你还吃得下去?) 安瑶有些抱歉地看着李景画。 美人儿就是美人儿,蹙下眉毛,抱歉的模样,都是那么我见犹怜。李景画呵呵一笑,给了她一个没事儿的表情:“不要紧,说起来也奇怪,阿景从小到大,连蛇都不怕,可就是怕毛毛虫”这事儿除了家里人,知道的人没几个。阿景从不让他们说出去,据说是怕以后传出去,在学校就混不下去了。 人家小弟问:咱们老大最怕什么动物? 其中某小弟:据说最怕毛毛虫。 其中某小弟:啥?毛毛虫?老大会怕这??? “……” 貌似还一不小心戳到了别人的本命::>_<::,安瑶看着那边还在狂吐的李景深,表情更加抱歉了。 “安瑶,你和叶勇都在县二中不?”李景画倒没再管堂弟了,左右是他自作自受,长不大害的,让他长长记性也好。 “嗯嗯。” “你们最近有听过那首歌吗?《相逢是首歌》。” “听了。” 李景画笑了,眼里散发着一种对老师的崇拜:“是我们学校的温老师唱的。温老师真是一个有才情的女老师。不过,她下周就要转到你们学校去了。” 她今天来,也是为了和她分享这个消息的。 “温、温老师是女的?”安瑶轻问。似乎有什么,正在一串一串地关联起来了。相逢是首歌,温老师,百货里的年轻女人。 李景画讶异:“是呀,怎么了?” 安瑶无奈叹道:“是这样的,景画姐。我们班里的同学都知道下周你们学校要调过来一个老师,但他们都以为是个男的音乐老师。他们根本不知道是唱《相逢是首歌》的温老师。我在想啊,那一天他们的表情绝对会很精彩。” “你真调皮~”李景画笑道:“我们都很喜欢温老师,你们也会很喜欢她的。” “景画姐,温老师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能跟我说说嘛?下周三就要见到她了~”她对这个穿越者非常好奇。 在李景画温和如水的讲述下,安瑶也大概了解到了一些。(未完待续。) 157 谈婚论嫁 看着那厢款款而谈的李景画和陆安瑶,又看看那厢还在被蛀虫折磨的李景深,同样身为“弟弟”的陆家成表示:我同情你! -_-! 薛岩托的陈建军和陈大妮帮忙向颜老师请假。 头一回不见自己勤奋读书的同桌来,叶勇挺担心的,找来问安瑶:“小瑶,薛岩这两天怎么没来上学?” 他也不知道怎么就想来问小瑶的,这个班里也没见薛岩和谁有多好,除了他,似乎只有小瑶了。 安瑶轻描淡写:“他骨折了,一时半会来不了。估计得请假半个月或者一个月。”上回她好不容易按着古书,在空间里提炼出来的专治跌打损伤的药,对骨折这类情况也可行,不知他用了没? 叶勇:“我得去看看他,他是我同桌!” “你知道他家在哪里吗?”难得叶勇很热心,安瑶道:“我今天下午放学后正好要去看他,咱俩可以一块去。” “哦。”叶勇不解地挠了挠后脑勺:“可是小瑶,你咋还知道薛岩家在哪啊?” 安瑶一脸:这是一段我与麒麟村不得不说的陈年旧事。 做完早操,安瑶便找到了陈大妮,询问薛岩的情况,但她最关心的,还是那幕后黑手。 陈大妮面带忧虑:“岩子已经出院了,现在还在家里修养。只是村长找人查了,那天打他的人,是道上的人,好像叫什么雷哥,村长也不敢对付……岩子咋就惹到了道上的人?” 是雷哥的人,而不是唐琳。 “那天薛岩有接触过什么人吗?” 陈大妮反应很快,“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了。那天早上我们回村,遇到了李娇娇。”但是李娇娇看着对岩子有点儿意思,应该不会找人打岩子吧? 李娇娇么。。。。。。 “除了李娇娇,就没别人了?” 这点也是陈大妮最困惑的地方,“倒是还有别人,但是那些人和岩子都是认识的。只是我听村里人说,那天下午,副县长的儿子有来找李娇娇。那是李娇娇的未婚夫,他俩刚要结亲。” 这真是世纪大新闻!李娇娇的年龄大不了自己多少,竟然是要结婚了?! “我当初也吓了一跳,但是我们农村人,早结婚很正常,不像你们城里的。”陈大妮总算平衡了,安瑶也会吃惊呀,哈哈。“我妈妈那时候还总要给我找对象,我是不想那么早,还在上学呢。” “大妮,你的想法是对的。人生还有很多事情比结婚更重要,都不急的。结婚看缘分。”后来的剩女一抓一大把,哪儿是看缘分的事情,大部分都相亲了,恋爱的走不到尽头,不爱的却直接走向婚姻殿堂了。 大部分人都选择了将就。 能遇到一个知心知意的对象真的很不容易,遇上了,该是多少人羡慕与期盼的。 陈大妮爽朗笑了:“嗯嗯。” 下午放学,安瑶带了点水果,沈梅芬知道叶勇要去看望同桌,也让他带了点自己腌制的腊肉过去,两人坐上了去麒麟村的公交车。 下了车,叶勇狠狠地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拎着袋子新奇地看着这个依山傍水的小山村,畅快:“真没想到这么远的地方还会有人住,阿景要是能来,肯定会乐的!” 真是走哪儿都不会忘了阿景! 当初在大院里,好玩是好玩,就是山比较少,他们除了去河里抓抓鱼,抓抓蝌蚪,就是爬那几棵十几年都不会倒下的大树。 安瑶忍不住问:“为什么?”以她的观察和了解,李景深和叶勇这两个幸福少年,要是在这里住上一天,都会吵着要回家。 “这里够大。树比京城里的多,水也比京城里的多,夏天了还能跳到水里游泳,抓一些鱼啊蝌蚪啊,还可以爬到树上摘野果……” 安瑶惊疑,尤其惊疑:“李景深那个连毛毛虫都怕的人,竟然还敢爬树,还敢抓蝌蚪?我看蝌蚪长得和毛毛虫挺像的呀……” 叶勇顿时无语凝噎。 这么一想,好像也是啊,回头要不要跟阿景讲一下,小心一下那蝌蚪,万一给变成毛毛虫就不好了。 李娇娇分割线 李娇娇正在去往薛岩家的路上,那个老婆子不待见她,等下要怎样才能见到薛岩,可得要想想办法了。 她不由想起那天听到薛岩住院的消息,心里可疼了。 听说是被人打的,她第一个反应就想是刘国贵,做这样的事,不是刘国贵是谁?!能请得起道上的人,在这村里,除了刘国贵就没第二个了! 她当时气冲冲地去找他质问,反倒被他趁机摸了把手,想到将来要嫁个这个色眯眯的人,她就想吐!这样的男人,也绝对不是她能拿捏的!偏偏爸妈都被他现在的假象迷惑住了!!! 他对她好,只是一时的。她爸妈非要说,这是个好女婿。 再好,也没有薛岩好! 总说她李娇娇没眼光,也不想想她这是在放长线钓大鱼! 刘国贵当时说:“娇娇,别生气嘛。我知道你喜欢那穷小子。但我可告诉你了,那小子心高气傲的,我找人打他也是为了你好。你看看啊,你对他千依百顺的,他根本就不搭理你。找人打他,他自然就怕了;怕了,他以后也能长教训。长教训了,他就不敢再不听你话了。” “难道不是因为他比你俊比你高比你有文化,你嫉妒了才去打他的?!”李娇娇冷笑。 “你!”刘国贵瞬间变了脸,脸色阴沉,没想到这李娇娇还有点脑子嘛!“娇娇,是我打的又怎样?他能把我怎么样,我爸可是副县长,他要是再惹我不高兴了,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你敢你试试,我就把这事儿告诉我爸妈!你就在他们面前可劲装!” “……” 走走停停,终于快要到了薛岩家的院子。 忽然,一抹灰色的身影由远及近,她连忙躲到墙边偷看。 “薛老婆子。”看清是谁后,她欢快地掩嘴笑。本来还愁着看不到薛岩,这下连老天都在帮她,这老婆子要出门了。 李娇娇的眼里闪过一抹得逞的算计,望着老人的背影越来越远,直到看不见了,才进了薛岩家的院子。(未完待续。) 158 娇娇硬上弓(上) 薛岩刚洗完头发洗完澡,做完清洁工作。他现在脚不方便,右手也有轻微的伤,抬起来都隐隐有些吃力,但他也不好意思叫薛奶奶来帮他忙。 事后,换了一身衣服,褐色的上衣短袖套在身上,墨黑的短发湿漉漉的,还在滴着一颗一颗的小水珠,水珠沿着他小麦色的肌肤缓缓下落,顺着精壮的胸膛,滑出一条诱人的线。 他用不疼的左手,拿起一块白色的毛巾,擦头发。单只手擦着,有点吃力。 李娇娇在门外看着,只觉得心扑通扑通直跳,这一刻的薛岩,是她见过最俊的薛岩了。 他只是随意一个动作,一个眼神,都能令她脸色发烫。 他的发,他英挺的眉毛,他的眼睛,最是那一双桃花眼,湛黑湛黑的,一对上,就能把她的心都吸了进去;他挺直的鼻,他微红的唇,他迷人的五官,他的锁骨,他的胸膛,都无时无刻不在诱惑着她,诱惑着她…… 心里仿佛有什么声音在叫嚣着,她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热得惊人。李娇娇在门外悄悄吐了口气,直到脸上不正常的热度退散,她才抬脚进屋。 “薛岩。” 屋子里忽然进来了一个厌恶的人,薛岩擦着头发的手一顿,眼里闪过一抹淡漠,拧着浓眉看她,“你来我家做什么?” “听说你被人打了,我来看看你。你身上还不舒服吗?”李娇娇走近了几步看他,他的脸色不太好,眼睑下有黑眼圈,嘴角有淤青,一块一块的。她顿时心疼他。再看他露在衣服外的胳膊,也有被殴打的痕迹,更严重的是他的一条腿,小腿处绑着绷带石膏,他现在都不能下地,只是坐在床上。 床边有一个木椅,放在那方便他下床。 该死的刘国贵! “我家不欢迎你,你出去。”薛岩只要一看见她这张虚伪的脸,就会想起她对奶奶那令人憎恶的嘴脸。 “我是真的来看你的,我很担心你!” 薛岩忽然冷哼一声,薄唇轻蔑地勾起:“拜你所赐。” 李娇娇受不了他这种冷漠的眼神,她时常都会做梦,梦见他们俩并肩走在小河边,河水清澈见底,她和他嬉笑玩闹。梦里的他,对她的态度很好,很温柔。他会用温柔的眼神看着她,就像他看陆安瑶的眼神。她多么希望梦里的场景会成真。 她急急地解释:“不是我!我那么喜欢你,我怎么会对你做这种事情,都是那个刘国贵,我要是知道他会找人教训你,我绝对不会让他得逞的!” 说到这时,她面容扭曲,双眼似乎带着毒光。可恶的刘国贵,她本来对他的话还抱有一丝期待,说什么薛岩被人打了,态度就会变好了,根本不是!但是如果薛岩是那样软弱的人,她还会喜欢他吗? “果然是他。”他方才那么说,只是想要试探一下李娇娇,她倒好,直接把人都说出来了。 糟了!李娇娇的心蓦地一凉,薛岩低沉不带感情的声音从她心尖划过,她忍不住一颤。都是刘国贵,这下薛岩该误会是她也参与了的。 “我没有,薛岩!我真的没有!你要相信我。你要是想报仇,我帮你,我帮你找人教训刘国贵!” 薛岩的心里闪过浓浓的厌恶,越来越多,越来越多,似乎只要再和这个女人在一起一分钟,他就会忍不住挥拳相向。他用一种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着李娇娇,“我知道不是你。但在我眼里是与不是又如何?你的为人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她在他心里的形象已经定型了,是她和不是她都没有本质的区别,他讨厌李娇娇,讨厌这个心思不纯的女生。 “不不,不会的……”李娇娇只觉得自己瞬间掉入了万丈深渊,她是李娇娇,她永远是骄傲的、不可一世的李娇娇。“你不能这么说我。你喜欢什么样的?我改还不行吗?可爱的、活泼的?还是像陆安瑶一样,秀气的,文静的?” “你不是她。”薛岩只抬起眼眸瞥了他一眼,只是轻轻的一眼,却彻底否定了她。他忽然觉得很无力,兀自伸手,又重新抓起毛巾擦头发。“请你在我奶奶回来之前离开。” 房间内顿时没有了声响,李娇娇不甘地望着他,望着坐在床上的少年,明朗熠熠,俊逸非常,散发着一种诱惑她的气息,这个时候的青少年独有的荷尔蒙…… “你会喜欢我的,你一定会喜欢的!”她笃定地道。表姐说了,只要和一个人到了炕上,那个人就逃不出你的手掌心了。 等不及了她。 也不想再等。 她被他视若无睹的轻蔑眼神看得痛了心。 她迫不及待,迫不及待想要征服这个少年。 薛岩擦完了头发,刚要抬眼,忽然,一具火热柔软的少女身躯便扑进了他怀里。突然的重量和腿脚的不方便,使毫无防备的他瞬间就被压在了床上。 陌生的气息萦绕在怀里。 李娇娇的脸有点红,兴奋的红。她分开双腿,整个人跨坐在他身上,眼含春色地看着他,就要俯下身去亲他。 “李娇娇,你疯了么,给我下去!” 她刚才扑上他的时候力道十分大,冲撞到了他受伤的脚,这时候他疼得额上都出汗了,感觉那处这几天刚要不痛的骨头,似乎又裂开了,剧烈钻心的痛。 尽管手也不方便,但他顾不了其他的了,他双手紧紧地抓住李娇娇的肩膀,阻止了她要弯下身的动作。 “别逼我。”他双目赤红,湛黑的眼眸深不见底。从来没有想到会被女的推到在床上,自尊、面子统统在这一刻没了,要不是因为受伤,他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李娇娇没有动,猛然被他阴鸷的眼神吓住。她当然知道,这一天尤其重要。成了,她就是他的人;不成,只怕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今天的耻辱。 成败在此一举。 她是心狠的,她一向是心狠的!她的眼珠子里闪着算计的光芒,迅速地抓起放在靠近炕边桌子上的一块砖头,狠了狠心,直挺挺地往他看起来不太方便的那只手臂砸下去。(未完待续。) 159 娇娇硬上弓(下) “李娇娇!” 薛岩疼得无法大幅度动弹,这个疯子,她是要行凶吗!他痛苦地抓着另一只手,只觉骨头碎了,额前的冷汗直流。那天在林子里被人殴打的无力感又冒上了心头。 “咚隆。”砖头从床上被扔下,缓慢地在地上滚了一下。 李娇娇拍了拍手,媚眼含春,脸上带着决然:“是你逼我的,薛岩。你这样我也很心疼,但是,就算你残废了,我也不会嫌弃你的。我要嫁给你,我要做你的女人,我不要嫁给刘国贵!等生米煮成了熟饭,我妈就会同意咱俩的!” 她忽然弯下身,抱住他,红唇凑近,直要往他脸上亲。 薛岩的脸已经铁青一片了,怒吼:“李娇娇你到底想干什么!从我身上下去!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大胆奔放的姑娘家,教他感到恶心。 她一双充满欲望的眼眸直勾勾地看着他,嘴亲不成,就不管不顾地亲着他脸上的淤青,亲吻着这张令她迷恋的英俊脸庞。她的手也不闲着,青涩而又大胆地钻进他的衣服里,往他身上摸。这种肌肤相亲的感觉是从来没有体验过的,美好得不真实。 她的红唇急切地在他的脖颈胸膛四处点火,胸前的两团白软饱满故意磨蹭着他的胸膛,两条修长的大腿也在他身下遛弯。 “李娇娇,住手!”浑身被一个陌生的女人上下其手,他却一点快感、一点这时候的少年冲动也没有,只有满满的屈辱,他的双眼里依旧冷淡。 李娇娇不听,用手撩起他的衣服,眼神愈加迷恋。他的腹部精壮有力,她伸出手指,在上面轻轻划着。衣服再往上,露出了几处青紫,她的眼神都变了,关怀地娇声问:“还疼不疼?” 他没说话,漆黑的眼眸里盛着疾风暴雨,仿佛很快就要将她湮灭。 李娇娇压住心里头划过的一刹那的害怕,轻轻笑了,感受到他想要反抗,她直接坐在他没受伤的那只腿上,他的另一只腿根本没有任何抵抗力。 就这样,她其中一条腿便在他的两腿之间磨蹭。 胸前突如其来的痛感酥麻感让他不由得轻哼出声,李娇娇正趴在他身上,吻着那点凸起,他用那只尚有力气的手,想把她从身上拉下来,奈何她抱着他,死死的,继续又摸又舔又亲。 一会儿,李娇娇从他身上直起身,不顾他阴沉的脸,开始解起她身上衬衫的纽扣。 “你干什么?”他冷漠地看着她,“别做让你后悔的事。” “不后悔。” “李娇娇!”薛岩已经一点感觉都没有了,即便她已经接近半裸,衣服敞开,里头的丰满若隐若现,在他眼里也都没有一点吸引力,他咬牙切齿,一字一句恨恨道:“我他/娘/的真想亲手杀了你!” 李娇娇忍不住浑身一颤,这样的薛岩,更有魅力了,他竟然会说粗话,还会骂人。她感到小腹处有一股热流涌了出来,她忍不住羞红了脸,把手放在他的下体处。 虽然还是个黄花大闺女,但是她早已深知男女之间床上的那点事儿。早在前几天,她已经懂事的时候,夜半就能听见爸妈房里的娇喘、粗喘声,有一次她无意间偷窥到了,慌得脸红脖子臊。 那交叠在一起的男女做的事情,就是表姐经常跟她说的,飞上天的事情吗?这些年,她也渐渐大了,十六,到了可以嫁人的年龄。可是见着别的男性,她一点儿燥热的感觉也没有!对那个色眯眯的刘国贵,她更是提不起兴趣!只有薛岩,唯独薛岩!这爱情来得太快,就像她对陆安瑶,恨意也来得太快,几乎只是第一眼,她就感觉到了,她俩是宿敌。 …… 叶勇一路上都乖乖地跟着安瑶,静得不像话。他真想不到还会有这么落后的小山村。经过一片田地,看到很多衣着朴素的农民正从田里回来,他们扛着锄头,背着箩筐,赤着脚,衣服都湿透了,汗水还是顺着脸一直流。 难怪他同桌总是那么刻苦地念书,他是那么朴实,那么勤劳。每天同桌都是第一个开门进教室的人,班里有谁黑板没擦干净,他会一声不吭默默去擦;班里有谁扫地没扫干净,他会帮忙捡起垃圾放到垃圾桶里……放学了,他也要认认真真地检查一下教室,才上锁回宿舍的。同桌是这样的好少年啊…… 叶勇感到一股深深的羞愧,以后再也不能贪玩儿!要响应主席的号召,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做先锋,做栋梁! 安瑶转头,便看见了叶勇那一脸戚戚然、视死如归的悲壮表情,她不禁莞尔,看着这附近破败的房子,广阔的田地,倒是生出浅浅的怀念。 “我以前迷路了,从那边的半山腰上摔下来,就是被村里人给救了。” 叶勇顺着她看的方向看去,真有一座山!“村里人可真好!小瑶,那你现在还好吧?” “李婶确实很好!都是一年前的事了,已经好了。” “呼。”叶勇松了一口气。 “当时,村长他们以为我是要下乡的知识青年,我还被派到田里锄地了几天呢,也是在那里认识的薛岩大妮他们。”安瑶蓦地欢快道:“田里有水蛭,被咬的滋味可不好受~” “水蛭?!”叶勇大吃一惊,本来想说,难怪你知道薛岩家在哪儿,原来早就认识。但是这时,他:“小瑶你说的是蚂蟥吗?”他小时候就被咬过,黏糊糊的,看着特害怕。 “嗯。”安瑶若有所思地瞅着他:“你说李景深怕不怕水蛭?我觉着,这水蛭可比毛毛虫有杀伤力多了。而且你不觉得,如果毛毛虫变成黑色的,也蛮像水蛭的吗?” 叶勇:感觉小瑶身上散发着一股黑色气息qaq 正在和李景画同一桌吃饭的李景深忽然打了个哈欠:谁人胆儿够肥的,敢说哥坏话! 两人快要到薛岩家时,正好看见薛奶奶,安瑶热情地说:“薛奶奶,我和叶勇来看薛岩。” “你这孩子,真是的,上学呢,还大老远跑过来。”薛奶奶嗔怪道。 “薛奶奶,这是叶勇,薛岩的同桌。” 叶勇直率地弯弯腰:“薛奶奶好!”(未完待续。) 160 防火防盗防女人 薛奶奶亲切道,“哎,这就是我们阿岩的同桌呢,真俊!我刚出门也要回去了,正好咱们几个顺路。大老远赶过来,我回去做饭,你们都饿了吧?” 安瑶和叶勇连忙说不饿,倒是叶勇问:“薛奶奶,薛岩的身体好点了吗?他两天没去上课,我们都很担心他。” 想起之前的糟心事,薛奶奶重重叹口气,只是没多说那天树林里的打架事件。“你们都记着阿岩,还来看他,奶奶就很开心了。医生说没出意外,过个半月,就能下地走路了。只盼着他的脚,别留下什么毛病才好啊。” 都是年轻人,要是腿出了意外,这辈子都没啥子盼头了。 “会没事儿的。薛奶奶您放宽心,要有事医生也不会瞒着您了。”安瑶劝慰她。 几人走到了薛岩家的小屋。 “阿岩的房间在那里,我带你们过去。”薛奶奶走在他俩身前,边走边朝屋里喊道:“阿岩啊,你同学来看你了。” 这一喊,薛奶奶只觉奇怪。以前无论如何,薛岩都会应一声的,今天却—— 别不是那伙歹人又来了?! 安瑶和叶勇也有一股不好的预感,薛奶奶吓得猛地推开紧闭的房门,若是那群歹徒再来,她拼了这条老命也要跟他们同归于尽。然而,看见眼前的一幕,薛奶奶只觉胸闷气短,一口老血哽咽在喉头,“这杀千刀的!” 只见她孙子眉头紧皱,脸色苍白,被人压倒在床上,衣服被推得老高,一只手臂被砸得破了皮渗出点点血迹,骑在他身上的李娇娇衣衫不整,正要给她孙子脱裤子。 “奶奶。”薛岩艰难地喊了声,他不希望被奶奶看见这么肮脏的一幕,他怕奶奶气坏身体,待看到奶奶身后的两个人时,他的瞳孔骤然缩小,再缩小…… 忽然闯进来了三个人,李娇娇手足无措,“薛奶奶,我……” “狐/媚/子,你这个狐/狸/精,和你妈一个德行!你、你……”薛奶奶气得脸色发白,直接抓起一旁的扫帚,就要往李娇娇的身上打去,“我老婆子活了大半辈子,就没见着你这么卑鄙的姑娘家家。你对我们家阿岩做了啥,做了啥你!” 李娇娇吓坏了,刚才做坏事时的胆子在碰见此刻薛奶奶严厉的表情后,早就没了,她边跑边躲,快速跑出了门,薛奶奶拿着扫帚在后边追。 “薛岩!” 叶勇完全没料到会看到这一幕,刚才,是那个女孩,溜到了薛岩家里,欲行不轨之事吗?毕竟看到薛岩身上的绑带石膏,他可不信薛岩会做那事!太可怕了,这个世界太可怕了! 薛岩又到底是为什么住院,身上怎么这么多伤口? “薛岩,还好吗薛岩,我是叶勇!”叶勇给他拉下衣服,盖上被子,还好他裤子才被脱了一小半…… “没事。”薛岩的声音微带哑意,他没去看叶勇,只是呆滞地看着站在门口的那抹秀丽身影,可是她却忽然转身,没有看他一眼。 “别跑啊你,好你个张红,养的好女儿,敢对我孙子做这种事儿!”薛奶奶拿着扫帚,在院子里弯着腰,喘着气,眼角慢慢湿了。当年张红她害得她儿子儿媳妇还不够惨吗,那场景她一辈子也忘不了,现在张红女儿又要来祸害他们家阿岩!她不允许,绝对不允许! “薛奶奶,您别生气。”安瑶一只素手轻轻抚上她微弯的背,给她顺气,心疼地看着这个满脸皱纹的老人,顺手拿过她手里紧握的扫帚放边上,柔声道:“听说李娇娇有未婚夫了,他未婚夫来头挺大,为了夫家的名声,想必他们也不敢恼羞成怒反咬咱们一口。这事闹大了,对薛岩不好,他还要上学呢。咱们进屋看看他吧。别伤心了啊,薛奶奶。” “你说得对。”薛奶奶握着她纤细的手,老泪纵横:“你是个好姑娘。难得我们阿岩有你们这样的同学。” 叶勇出了屋子,把空间留给了薛岩和薛奶奶,安瑶和他站在门口面面相觑。 “他怎么样?” 叶勇肃着个脸说:“他,精神不太好。” 出了这种事,精神好才叫奇怪。安瑶无法忘记进门那一刻的震撼,还有心口的一种奇怪感觉,就像是“捉奸在床”一样,她很生气。她真的想不到李娇娇会做出这样不顾名节、丧心病狂的事情。 若是在二十一世纪,这事就会变成了网页里的一条新闻:英俊少年受伤独自在家,遭疯狂女强x未遂。那画风,略惊奇…… 世道变了。防火防盗防变态,还要防女中色狼。 不一会儿,陈大妮和陈建军就匆匆赶来。 “咋了咋了,我刚才看见李娇娇衣衫不整跑出岩子家了!”陈大妮面带担忧,陈建军紧随其后,“安瑶,你们咋在这,来看岩子啊!”她身边那个,他们都认得,是岩子同桌。岩子说过,叫叶勇来着。 几人相互点点头,打了个照面。但谁也没说话。 陈大妮想着刚才瞧见李娇娇,就猜准没好事儿。她的直觉,那天他们仨回村要是没有遇到李娇娇,或许岩子就不会被人打。 陈建军看他们的脸色,也知道是发生了不好的事,兄弟就在里面,他都快急得团团转转了,他吸了口气,看着他们:“没事儿,你们说吧,我和大妮承受得住。” 但是两人一个手握成拳,一个手绞在一起…… 安瑶秀眉轻锁,不知要如何开口。李娇娇强上薛岩?李娇娇强x未遂?不论说什么,都挺难受,也是对薛岩的亵渎。 发现大伙都在看他的叶勇实事求是,不添油加醋,没有增加自主意识,把看到的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末了叹道:“就是这样了。但是你们放心,那个那个那个……他的裤子真的没被脱下,真的!” 少年,你为啥要强调这个!? 陈大妮咬牙切齿,压低声音:“这李娇娇,到底知不知羞!” 陈建军心里也恨死李娇娇了。 薛奶奶出来后,要留安瑶和叶勇吃晚饭,安瑶他们好说歹说,都没答应,一来这时候真的不好意思留下来,二来天也快晚了,还要坐车回县里。 最后,陈大妮和陈建军把两人送去坐了车,此事才暂时告一段落。(未完待续。) 161 善意的恃强凌弱 薛岩又被送进了医院,这次不仅旧伤愈加重了,而且还添了新伤。听说是李娇娇用砖头给砸的,她也狠得下心下那个手。这些是课间操后,安瑶和叶勇从陈大妮和陈建军那里听来的。 “李娇娇也忒毒了!”陈建军怎么也想不到同为女生,还能毒到这份上,他算是开了眼界。还说什么喜欢岩子,这哪儿是喜欢,这分明是我痛苦也要让你痛苦!“不过,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她做这种恶事现在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昨晚我妈到学校跟我说,李娇娇那天从岩子家跑出来,不知怎么的就给掉河里了,现在也和岩子一样,躺医院里还没醒呢。” n年后的陈大妮和陈建军:我艹!女强男!这货节操被狗吃了吧! 昨天下午安瑶他们走后,薛岩就又被送到医院,李娇娇也出了意外去了县里的医院,建军妈是跟着去的,顺便去学校找了俩孩子,把事情告诉了他们两个。 “掉河里……”这个消息倒是挺畅快人心,然而安瑶还是挺忧虑:“不知道张副队什么反应?” 张红那个人安瑶是印象深刻的,现在想起来心里还是厌恶,咄咄逼人到那种份上,也是没谁了。有其母必有其女,李娇娇的性格倒是和她很像。 “可不是。”陈大妮道:“昨天在医院里可闹腾了,和薛奶奶争执了大半天,说是咱们岩子把李娇娇给推河里的。你说岩子腿受伤了,都不能走几步路,还能把她闺女推河里,能耐了!婶婶说了,要是搁以往,张副队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但是这回,关系到李娇娇的名声,如果给传出去,她和副县长儿子的婚事就毁了。所以张副队现在也没啥动静。就是李娇娇现在醒了没,咱们也不清楚。” 掉河里听说也没出啥事,只是一直昏睡不醒。即便如此,也总有醒来的一天。陈大妮觉着,还是太便宜那个李娇娇了。 叶勇还是有些迷迷糊糊的,故事的下半段他是清楚了,但是上半段,还一无所知啊。 他挠挠头:“薛岩为什么脚受伤了啊?” 陆安瑶:→少年你确实还不知道。 陈建军:…… 陈大妮看得出他是真关心薛岩,也没避讳,叹气:“岩子那天去树林了捡柴,被一帮人给打了。” “为什么要打薛岩?找到那帮人了吗?!”叶勇顿时火气上涌,从小受到的教育告诉他,不能随随便便打人,他那天见过薛岩身上的伤,怎么一个惨子了得。他心里是偏向同桌这一方的,同桌这么刻苦学习的人,没道理会招人打。 陈大妮像泄了气的气球:“……听村长说,这事儿和李娇娇的未婚夫有点儿关系。”李娇娇的未婚夫是副县长的儿子,他们这种小农民哪敢去招惹。但是受伤的是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他们不晓得该为他做些什么。 安瑶眯了眯眼睛:“李娇娇的未婚夫么。”她现在能确定,薛岩被打一事,和李娇娇没什么关系。十有八九就是李娇娇的未婚夫。 陈大妮感到一股寒意:“安瑶,你……想干啥?”总觉得安瑶的眼神很危险。 “没什么。” “安瑶……”陈建军不放心“你可千万别做啥事啊。”虽然一直把她当成朋友,但是对方和他们之间隔着的差距岂止是一点点,陈建军知道她挺关心的薛岩的,有一瞬间他还以为她要去找李娇娇未婚夫的麻烦? 但是这怎么可能啊? 陈建军自嘲地笑了笑,关系再好也不可能为了他们做到这份上,人凭啥要帮!? …… 上课钟声拉开,安瑶和叶勇双双在走回教室的路上。 “太可恶了!爷爷从小告诉我不要恃强凌弱,那啥李娇娇未婚夫,绝对不能放过他!” 只要一个眼神,安瑶就能读懂他的意思:“暂时别乱来。事情闹大了反而对薛岩他们村不好。刘国贵找人打薛岩的证据可不好找,就算捅大了他上头也有一个副县长压着,咱们可是什么都没有。” 这下,叶勇也是陷入了思绪。他们家在京城有影响力,但是这是z市,爷爷奶奶手里也没有什么实权。再说了,多大点事儿,还需要他们两个老人家出手吗?回头又该挨爷爷骂了。 叶勇嘻嘻笑:“小瑶,你有啥好主意?”他还是听小瑶的。 安瑶缓缓地点了下头:“既然他刘国贵来阴的,咱们也给他来阴的。到时候,还不能让他知道是谁干的。”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还是小瑶你厉害,就来阴的。”没道理让他同桌白白被人打。阴,必须阴!但是小瑶原来也不是个单纯的人啊。 “咱们要用啥法子?” “必须想个狠点的,薛岩这次遭了不少罪。要让刘国贵一朝被蛇咬,处处闻啼鸟。”安瑶阴阴地笑了两声,声音令人不寒而栗。 一朝被蛇咬……处处闻啼鸟……这句古诗词竟还有这意思。 这眼神,这笑声!咋和阿景这么像呢!等等,以前不都是听阿景的吗?现在为啥成了小瑶的小弟?这啥时候的事情,咋一点也不想起 叶勇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她,期待她的后续。 安瑶顿时一噎。法子她还真没想好,而且,她的惯用技能就是小李飞鞋、小李飞镖、小李飞刀、小李飞绫,单凭一个人的力量实在有限,没点助攻怕是不好对付。 “咳。叶勇,你以前不是经常跟李景深干着恃强凌弱的勾当吗?说来参考参考,咱们要制定一个严密的计划。” 叶勇:=口=!对哦,刚才还在说着恃强凌弱的刘国贵,但是他和阿景,好像也是一路恃强凌弱长大的。不对不对!刘国贵怎么能和他们比。 他们那是善良的恃强凌弱。 刘国贵则是恶意的恃强凌弱。 再说了他们恃强凌弱是有原因的,(记得有一次,阿景穿了一件新衣服,隔壁小胖就指着说,“李小景穿起来跟朵花似的娇嫩”。第二天,小胖是顶着两个熊猫眼进教室的。不过,阿景那时候皮肤确实白啊,现在也白啊。)而刘国贵毫无道理可言。 n年后的叶勇:据说现在流行一个词儿,小白脸。 “这,我我……主意都是阿景出的,我都是听阿景的。”叶勇支支吾吾。从来都是阿景让他做啥他就做啥,叫他想主意,这一时半会可能想不起来。 “是啊,这事还必须让李景深帮忙。”安瑶若有所思。“咱们放假的时候找个时间约他出来,一起想想对策。” “好的!”(未完待续。) 162 传闻中的温老师 县二中,周三,中午第一节课是音乐课,同学们都怀着激情澎湃的心思,早早去了音乐教室。 可以说这是他们第一次上音乐课,更何况这个音乐老师还是他们班主任的好朋友,大家都很好奇新来的音乐老师长什么样子,是不是和颜老师一样英俊。 这时候的音乐教室,不像后来,空间广阔,还有多媒体、各种乐器之类的;说是音乐教室,其实只是一间普通的教学教室,不同的是,教室里的椅子都排得比较靠后,讲台边上的空间稍微大些,是用来放钢琴的。 陆安瑶进去的时候,果然看见了一架用红色纱布蒙着的钢琴,据说这台钢琴是崭新的,学校刚买的,全校总共只有一个音乐老师,而每个班级一周只有一节音乐课,可见音乐课是多么的宝贵。 当然,这时候非主科的课程还是挺多的,就比如实践课,学校经常就把学生当做免费劳力,除草、种植什么的,一样也不少。 “唉~~~~~!音乐老师怎么还不来啊。” “都还没上课呢,钟声还没响,再等等,应该快了。” “我觉得还是颜老师比较俊。” “这可不一定,新来的音乐老师马上就要来给我们上课了。” “……” 班上的男女比例是2:1,七十年代,很多家庭还是挺重男轻女的,不会轻易送女孩来上学。说这些话的大多是女孩们,她们个个脸上都洋溢着若有似无的羞涩与好奇,和后世的开放是截然不同的。 她们对老师绝对敬重,她们的羞涩和好奇也只是出于对老师的好奇,纯粹的、发自内心的,但是不可否认,这也是一种花痴的表现。 女人=花痴?可以理解。 安瑶从她们中间穿过时,就能感受到她们的雀跃,她淡然地找了自己的位置坐下。 “音乐老师马上就要到了呢~”岑怡然很好奇颜老师的对象会长什么样子。 安瑶和她心照不宣地一笑,不知道班里的同学看到来了一位女老师时,会是什么感想呢?还是一位很漂亮的女老师。 不可否认温老师是一位很漂亮的女人,令人如沐楚风的女人。 当她走近教室时,时间都是静止的了。安瑶是见过温老师的,在那天的百货商店,让人惊艳的美。今天的她,换了件米色的文雅长裙,勾勒出她的窈窕身材,肤白貌美,头发没有扎起来,而是披散在肩头,更衬得她清爽大方。最令人迷恋的不是她的外貌,而是她那种经过岁月沉淀的气质,不是一般年轻小女孩可比的,她的气质成熟而又内敛。 安瑶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走进教室,走上讲台。 现在的温老师,是她的一级关注对象,因为她很有可能,是一个穿越者。 “同学们,我是你们的新音乐老师,大家一定都听说了,我是从市一中过来的,我叫温好。”温好在讲台后,有条不紊,微笑着做简要介绍。 看着全班的同学,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她又回来了,她又站在了这里,这里以后将是她的战场! 底下的同学:=口=!为什么老师是个女的!不是说是个男的吗!但是老师好漂亮!但是……等等,让他们静一静,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 岑怡然:小舅说得对,老师真心漂亮~ 第一次来县二中上课,温好做了充分的准备,她对自己的装扮和外貌都很自信,但是同学们的反应让她感到很不寻常。 大家似乎,都不怎么热情。。。。。 没关系。 温好宁静的目光在底下逡巡了片刻,缓缓落到安瑶身上,若有所思地注视了片刻,她也不顾底下同学的不在状态,勾了勾唇:“我听你们颜老师说了,我们班有个文娱委员,是哪位?站起来让老师看一看。” 安瑶的耳边忽然回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接下来竞选班委,我们班就不竞选了,我先给你们安排,期中考成绩有变动再进行调整,念到名字的站起来,让老师认识一下。” 不愧是处对象的人么。 连说话的语气都很相似。 上上辈子剩女,上辈子潜心理佛,这辈子豆蔻年华未曾及笄,从没有肆意人生的她……这这,在七十年代也能被默默喂狗粮,才是第一天啊!这两位又都是她的老师,以后还不知道要被喂多少狗粮呢,心好累orz “老师,您好。”安瑶站了起来。 班里的同学也就是这时候才恢复正常了,再怎么纯洁的人也想到了里头的不寻常,上一位音乐老师说,新来的音乐老师是颜老师的朋友,听温老师的语气好像和颜老师很熟的样子…… “你叫陆安瑶是吗?” “是的,老师。” “很漂亮。”温好在全班的面前,看着安瑶,“你的同桌也很漂亮,坐下吧。” 被点名了的岑怡然,心里闪过一丝欣喜,悄悄对安瑶道:“新来的音乐老师好漂亮,好温柔啊,而且她还姓温。她会不会是那个唱《相逢是首歌》的音乐老师?”岑怡然特别喜欢那首歌,因为那首歌,也特别崇拜那个唱歌的人。 安瑶总觉得很不舒服,但也不知道哪里不舒服,老师方才同时夸她和怡然,只是随口一说么? “是的。”安瑶想起李景画跟她说过的话,肯定道:“是温老师。” 要不是现在是上课时间,岑怡然一定会兴奋地叫出声来。 乐文是县里人,小道消息挺广,想起这几天学校里流行的歌曲,举起手问:“老师,您是一中的那个温老师吗?我们都非常喜欢那首《相逢是首歌》。” “是老师唱的,今天是一节课,我要教你们认识乐器,下周的音乐课,我会教你们唱这首歌。” “哇~” 底下的同学爆出一阵欢呼,终于能开始学习这首歌了。 温好掀开盖着钢琴的布,站在钢琴的边上道:“今天我要重点给你们介绍钢琴,以后我的音乐课,会经常用到钢琴。还会教你们如何弹钢琴。这并不是让你们一定就要学会弹钢琴,而是以音乐的方式,去充实你们的头脑。”(未完待续。) 163 小小计谋(2883字符) 温好把钢琴的起源、历史、构造等等都和同学们讲了一遍,如此下来,一节课也过去了大半。安瑶认真地在底下看着她,想从她的话里听出一些有关于二十一世纪的蛛丝马迹,但是温老师只是在介绍纯粹的钢琴知识,并没有什么不同之处。 “那么,我们班会弹钢琴的同学举个手,老师想让她给同学们演奏一番。”介绍完钢琴,温好如是说道。 全班同学面面相觑,都没吭声。 在这个吃饭都吃不饱的年代,哪里有闲工夫去弹钢琴呢?要不是今天温老师的讲解,他们大部分人连钢琴是什么都不知道,有些人甚至是第一次听说钢琴,在这种情况下,别提弹琴了!钢琴是一种特别名贵的乐器,他们怎么可能会弹! 碰都没碰过好么! 这不是开玩笑么! 这还真是如此,别说七十年代,就是现代,钢琴也是中等水平以上的家庭能够消费得起的。以前陆爸陆妈也给安瑶报了兴趣班,一个是书法,一个是画画,钢琴她没学过,但是该懂的都懂,那段时间又在空间里学过,不说炉火纯青,也是十拿九稳了。 岑怡然微微地抬起了手。 安瑶没有举手。 温好眼里眸光微闪,笑道:“就文娱委员身边的同学吧。” 岑怡然是学过钢琴的,家里就有一台,要是以前,她不会举手,但是现在是温老师的课……她太喜欢温老师了,温老师就是她的目标,今天第一见面,她就觉得温老师是她想要成为的那一种人。 “老师,我刚学,弹得不好。”走到温老师的面前,在全班同学的注视之下,岑怡然很紧张。 “别紧张。”温好柔声鼓励她:“老师相信你。” 顶着全班同学羡慕、崇拜的目光,岑怡然优雅地落座,白皙的手指落在黑白琴键上,起起落落,一曲还算优美的钢琴曲结束了。 作为一个生涩的、初入门的钢琴新手,能把这样一首钢琴曲完整地弹出来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 “这是贝多芬《月光曲》,这位女同学弹得非常好,只是高潮部分的音律还是太高了些,深沉、压抑要埋藏于音调之中。月光曲终究是一首平静如湖面皎洁月光的曲子。你需要回家勤加练习。假以时日,老师相信你能弹出更好的成绩。” “谢、谢谢温老师!”岑怡然没想到温老师还会这么认真地听她弹钢琴,给她指正弹奏的错误,关于月光曲中的感情把握,她掌握得还不是很娴熟。 岑怡然又是顶着全班同学羡慕崇拜的眼神下去的。这时候,大家都不会弹钢琴,会弹钢琴简直就是一件很伟大的事情好吗,他们哪有不崇拜的理由! 温好微微一笑,又道:“我听你们颜老师说,文娱委员很爱唱歌,想必也是会弹钢琴的,刚才怎么不举手呢?”她眉眼含笑看着安瑶,带着微微的讶异。 n年后的高一二班:温老师啊?那是谁?太久了,没什么印象,不是很能想起来。啊哦哦哦哦,就是那个口头禅是‘我听你们颜老师说……’的那个漂亮老师吗…… 此话一出,全班同学的目光都不由自主落在了安瑶身上。文娱委员那次的歌是自己唱的,学习也特别好,他们很期待她弹钢琴的样子。总觉得这样一个自带光芒的文娱委员,不可能不会弹钢琴。 安瑶不得不在同学们的注目下站起来,微郝:“老师,我只会弹一点。” 温好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没关系,不要害羞,要像你同桌一样勇敢。” 她很害羞么。。。。。 她只是不想弹呀。 忽然,安瑶计上心来,缓缓对上温老师的眼眸,既然一定要弹,那就弹给她听好了。 这并不是一架三角钢琴,而是立式钢琴,足有1米多高。她纤长的手指轻轻放在钢琴琴键上,黑白的琴键,摸起来触感不错。 如果,温老师是一个穿越者,那么,她肯定听得懂现代音乐。所以,安瑶并没有打算弹什么众所周知的世界名曲,她要把二十一世纪的歌曲弹成钢琴曲。 关于歌曲的选择,也要特别慎重。 不能根据个人喜好选择。 河图的《倾尽天下》,董贞的《相思引》……温老师不一定是个古风迷,中国风迷,这些网络上的歌曲,她不一定听过。 布兰妮?外国的歌曲也不行,假如温老师在二十一世纪不喜欢听外国歌呢? 权志龙?少女时代?也不行。 日本的动漫主题曲、法国的电影歌曲、英国的街舞摇滚乐?更不行。 2012年之后的中国歌曲基本可以不考虑,如果温老师是在之前穿越的,那她不仅不能试出效果,弹的钢琴曲也是白费了。 据说08年和12年是穿越重生的高峰期,一个是北京奥运,一个是世界末日的传言,所以根据理论经验,温老师极有可能是在这一段时间穿越的。 只是,温老师是魂穿还是人穿? 要是魂穿的话,她在现代是男的还是女的? 所以,倒是可以找一些比较靠前的歌,比如飞轮海的、s、h、e的的部分歌曲;许嵩、汪苏泷的部分歌曲;那什么tf-boys、exo肯定是不行的;或者张韶涵的《隐形的翅膀》,周杰伦的《青花瓷》,林俊杰《江南》,凤凰传奇的《月亮之上》;也或者更加靠前的《玫瑰花的葬礼》《伤心的时候可以听情歌》《不要在我离开之前离开》,再或者徐良的《犯贱》…… 等等,如果温老师穿越前是个不喜欢听歌的人怎么办?会不会她连这些大众流行的歌曲都没听过? 如果列出一首中国人!每个中国人都家喻户晓的歌!那么应该是国歌,《义勇军进行曲》!!!或许,可以一试。 但是。还是不试了,用钢琴弹国歌,万一被打上爱国的标签,一不小心混成了五好学生那也有点麻烦。 家喻户晓的除了国歌还有 不如就北京欢迎你。 08年奥运会可谓是盛况空前,举国关注,国家的大日子,应该不可能有人不知道的。而那首《北京欢迎你》应该是家喻户晓的吧?。 最后,陆安瑶选定的是《北京欢迎你》,如果温老师是个穿越人士,一定会听得懂的。 于是,她纤细白皙的手指优雅地在黑白色的琴键上舞蹈,凭借着记忆里的旋律,一首钢琴版的《北京欢迎你》在她的指尖缓缓流露,音调真诚、优美而又和缓。 全班同学听得如痴如醉。 岑怡然那首虽好,但是她的钢琴技术没有安瑶的高,把握得不是很熟练,所以弹出来的效果没有这首有感染力。 窗外有微风,安瑶如墨的青丝被吹散了一两缕,贴在脸颊边上,但是她没注意到,而是一边弹,一边偷瞄温老师脸上的表情。然而温老师,没有表情。 温老师始终保持浅笑,安瑶却从她的眼里看不到任何的情绪波动。 怎么会……难道……安瑶对温老师愈发不解了。 一曲终了,旋律戛然而止,底下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岑怡然的手也不自觉为她鼓掌起来。 初见惊艳,一直知道同桌是漂亮的、优秀的,但是这是她第一次在讲台下观望着同桌的优秀。她全身上下散发着耀眼的光芒,让人移不开眼;她说自己只会弹一点点,弹得却是比她辛苦练习过的还要好;她只要一个微笑,就温暖平静,如同春暖花开,万物复苏;她会做各种各样的新奇点心带来和她分享,她的手艺让她自叹不如,她甚至连舅舅爱吃的蛋糕都不会做…… 掌声落下后,温好笑道:“你弹得很好!这是什么曲子,老师从未听过?” 从未听过么。。。。。不,她可以肯定,温老师是穿越的!不然《相逢是首歌》是怎么来的?但是温老师却说她没听过《北京欢迎你》,难道,她在08年之前就穿越了? 一大堆的疑问在安瑶心里堆积,她面上温婉:“老师,这是我随便弹的,不是什么曲子。” 呵。他的得意门生,会差到哪里去?前世,她早就知道这个陆安瑶是无所不知的,又多才多艺的。 “这是个很好的曲子。如果能再填上歌词,也会是一首很好的歌曲!” 安瑶笑笑,不置可否。 “你的钢琴水平很棒,是老师见过的钢琴水平最棒的学生!”温好见她没说什么,夸了声,就让安瑶下去了。 正好这时候,也刚下课。(未完待续。) 164 市长千金 下午放学,叶勇没有和安瑶一块走,而是在校门口等她。自从上次一块走被关晓霞用怪异的眼神看着后,他近来总是格外小心翼翼,关晓霞在的时候,他更是避嫌了。没办法,自己怎么着没啥,小瑶那是女生,都说女生脸皮薄,比不得他们男生的脸皮子厚,一不小心就能撕破脸。 (待会儿,你就要赤/裸/裸地被打脸了……) 站在校门口,人潮涌动,熙熙攘攘,他听见一道熟悉的清亮的声音在喊他。 “叶勇,找我什么事儿呢?我来的早吧,专门来看你。”李景深推开车门下来,眼眸熠熠生辉,一件天蓝色的衬衣将他衬得神采飞扬。 叶勇:(╯﹏╰)虽然我很相信你是来看我的,但是你那一直黏着校门口的眼神已经出卖你了阿景。来看小瑶就直说呗,要不要说这种善意的谎言……我虽然傻,但我不笨。然而还是好想哭好想哭好想哭啊! “是有件事,小瑶请你来和我们讨论一下的。” “等等等……”李景深紧张得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炯炯有神地盯着叶勇:“你电话里说有事找我,是安瑶找我啊?” 叶勇看着自家兄弟的窃喜小眼神、微抿的唇,以及紧紧贴着左右裤子的手,他轻轻点了下头。 感觉自己的智商在最近显然提高了,阿景的智商却不知为何下降了。 李景深的嘴角微微上翘:“她找我讨论什么事儿呢?语文、数学、还是英语?” …(⊙_⊙;)…“阿景,你什么时候这么好学了?!”叶勇道:“对了,上回我和小瑶去了麒麟村,你可能不知道那是哪里,就是我同桌薛岩他们村。我告诉你,那个村庄可漂亮了,好多树,好多条河,你以前不是总愁着没地儿爬树吗,那里正好有!” “咳咳!”李景深抬手假装咳嗽了一声,骄傲地抬了抬下巴:“哥是那种人吗?哥都多大了,早就不爬树了。哥跟你说,咱得好好学习,知道不?但你说的那个游泳倒是很好,改天咱俩去看看?” 叶勇:哥,你那兴奋的表情又出卖了你。 “你昨晚找我查的副县长的儿子……”李景深忽然想起:“不会这事儿还和小瑶有关吧?”他们俩找他,就是来讨论这件事的? 趁着安瑶还没来,叶勇只得把薛岩被打的事情和雷哥的事情和李景深讲了一遍。 “就是那个棍子帮?” 叶勇:“阿景你说得对,他们手里确实都拿着棍子,咋不改名为棍子帮呢、” “琳姐,那我们先回去了啊。”唐琳的两个小跟班,照旧把唐琳送到校门口,就毕恭毕敬地告别了。唐琳冷漠地点点头,等着自家来接送的车子。 “李景深……”蓦地,她平淡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惊喜,他不是在市一中吗?怎么在县二中的校门口? 听她爸说他家来头不小,他叔叔是京城人,这次被调到他们省当省委,李景深也是这学期,才来这里念书的。她也是上次跟着爸爸去他家拜访时,才认识他的。 唐琳小学时几乎没读过什么书,在乡下条件非常不好,所以她学习也不好。不好就不好咯,她根本也不想怎么学。 所以她没留级也没跳级,现在读高一,正好15岁。李景深也读高一,可听说他年龄比她小。但是第一次见面,唐琳就没把那个少年当弟弟看,因为在他面前,她显得矮了很多。不是身高上差了一大截就能了事的,而是身份、地位、气质、心灵上也差了一大截。她从小散漫惯了,见着谁都横着走,认识不少小混混。 做了市长千金后,她更是眼高手低。然而只有她自己明白,这些只是表面的。 第一次去他家,他就坐在沙发上,悠闲自在的姿态,气宇轩扬的风度,漫不经心的一瞥,她就感到了一股深深的鸿沟,感到了一股他高高在上的压迫感。 自小含着金钥匙长大的少年,和她这个半路杀出来的市长千金,没有一点底子的市长千金…… 那天他根本就没理她,他们搭不上一句话。后来,当他叔叔拿出那个“甜蜜小屋”的蛋糕请他们品尝时,她才想起,这蛋糕“胖婶”经常给她买。胖婶是他们家的管家,姓林,因为长得胖,唐琳就给她起了一个外号,叫胖婶。 “这家‘甜蜜小屋’里的蛋糕很好吃,我也经常吃呢。”她当时是这么说的。 然后,她看见那个少年眉一扬,“嘿,你吃过呀?她家的蛋糕确实很好吃,喜欢吃的话你就多吃点。” 那是她吃过最美味的蛋糕了,还是甜蜜小屋的蛋糕,却比以往任何时候吃都要美味。 唐琳惊喜地想要走过去,猛地瞧见一抹丽影向那边走了过去,她顿时停下脚步。 他们三个人在一起说着话,看上去已经很熟了,形成了一个别人进不去的圈子。 陆安瑶,又是陆安瑶。 有时候命运就是这么奇妙,上次只是想小小地教训陆安瑶一顿,于是找了人把她堵在巷子里,没想到是她低估了她,她运气太好了,竟然没有被欺负到。 她本来就打算放过她了。 但是每回见着陆安瑶,她就觉得她很危险,现在亲眼看到,唐琳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直觉。很危险,她很危险,做朋友不可能,既然也做不了陌生人,那就只能做敌人了。 “叶勇,李景深。”安瑶笑着跟他们打了招呼:“刚才放学,小月问了我一个英语问题,来晚了。你们等很久了吗?”说完,她看着今天打扮得精神抖擞的李景深。 李景深笑:“不久,我才刚来。” 叶勇:……我就静静看着。 “我问过我叔了,刘国贵每天在县里的行政大楼里上班,据说他生活作风不好。” “怎么个不好法?” 李景深眼睛乱瞄:“就那啥,为人轻浮。咳,你们找我,和他有什么关系?” “嗯。”安瑶静静点头:“我们想找法子教训教训他。” “嘿,这种事儿我最在行了,你们找我就对了!”李景深嘻嘻一笑:“不如咱们这样、这样……”(未完待续。) 165 记忆中的苏三三 叶勇看着李景深那自信的模样,点点头:“我赞同!” “就这个方法?”安瑶的额角掉下一根黑线,忽然想起初次见面时,李景深想要教训她,反倒偷鸡不成蚀把米,让叶勇遭了殃的事情。顿时,她对他的方法表示深深的怀疑:“这个方法会不会太简单了些?” 不仅简单,而且还充满了套路化。 她果然是不该相信这货的。李景深再怎么顽劣,平常也是小打小闹,属于正常中二期的正常反应。而且,他这方法,真的不是电视里学来的吗? 李景深:“我电视里看到的。虽然简单,但是最粗暴。” 安瑶凤眼微眯,缓缓道:“没错。最简单的方法,往往就是最粗暴的方法,那好吧,就这个了。只是……” 李景深&叶勇:“只是什么?” “薛岩可不是给刘国贵白打的呀。教训刘国贵这种人,就得让他终身难忘。所以,我们要让他一朝被蛇咬,处处闻啼鸟。” “不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吗……”李景深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咳,不要在意细节,咱们在意的是结果。”安瑶挑了挑眉梢:“到时候得手后,你们打他得要有策略知道吗。” 李景深&叶勇:感觉很深奥的样子。 “策略就是,每个人身体都有最脆弱的地方,你们要挑最脆弱的地方打,让他永生铭记。打刘国贵的时候,重点在他下身,下手也要卯足了劲的狠。” “下身?为什么是下身?我认为上身更关键,不是说心脏就是最脆弱的地方吗?”李景深认真地看着她,眼眸天真无邪。 “咳,这……”被他清澈的眼眸注视,安瑶不知为何脸有点儿烧:“都说了下身,就是下身。打心脏你到时候打死人怎么办?打他下身!你们再好好想想,记住,下身!不能让他成为真太监,也能成为半个太监。我先走了,拜拜~” 现在还不懂,n年后才懂了的叶勇:那还不如打人心脏呢!你这样根本就是让人生不如死啊!那比死了还痛苦的好不?小瑶啊小瑶,简直是少男杀手,辣手摧草啊! 呆若木鸡的李景深望着安瑶的背影,猛然回过神来,拍了拍一旁同样呆立的叶勇:“你说安瑶是不是那个意思?” 叶勇:“啥意思?” “你傻啊,就那个意思啊。”李景深催促。 叶勇:“我看薛岩的脚都残废了,小瑶是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吧,也把刘国贵的脚给打残废。” 简直服了。李景深:“叶勇,你今年不小了,也十五了吧。” “啊。这事儿还跟年龄有关系啊?” “我敢肯定,你那不苟言笑的三叔,在你这时候,肯定早就明白了。”李景深神神秘秘,贼笑:“你还记得不?就是咱们小学一年级时,那个来咱们院子里玩的苏三三……” “苏三三,记得记得!”叶勇狂点头。哪能不记得,苏三三给人的印象就是很深刻的那种。苏三三是s市人,南方城镇,姓苏,很典雅的姓氏。那时候苏三三随她父亲来拜访叶老和李老,大人在那边谈事,小孩就在边上自个玩耍,苏三三那时留着短发,眼神跟刀子似的,一声不吭。所有的小朋友都不怎么敢去惹她,退避三舍,叶勇就是如此,离她远远的,总觉得那个女孩不像个女孩,像个男孩似的,不,比男孩还可怕!眼神一刀刀的,可不就是个小男人。 “当时苏三三说的那什么来着。”李景深眼眸一亮:“苏三三对着咱院子里的云扬,说‘我刚不小心撞到你的裤裆了,你裤裆里装的什么啊,硬邦邦的,能不能拿下来我看看啊!’” 两人同时陷入了回忆: 云扬也是他们认识的,同一个大院里,那小子当时都吓得小脸煞白煞白的,他紧紧捂着裤裆说,戒备地皱着小脸:“不行。我爸爸说了,小鸟不能随便给人乱摸,这是我的宝贝儿。” 苏三三杏眼一竖:“什么小鸟啊,这么宝贝它,为什么要藏在裤裆里?拿出来给我看看嘛~我家里也有很多宝贝,我把我的弹弓、木马给你玩,你把你的小鸟给我玩怎么样?” “不给!”云扬拒绝,小鸟就长在他身上,拔不下来的,虽然,那啥弹弓木马是很心动啦。 “小气鬼!你不给我看,我偏偏要看!”苏三三嘿嘿一笑,追着云扬跑,把云扬刚按倒在地,别看人女孩,动作利索得让云扬都自愧不如。手刚要摸上他的腿间,就被一道强悍的力气给推倒在地,苏三三饶有兴致地站了起来,指着这个比自己还要高的意气风发的小男孩,“你谁?” “叫我李爷爷!敢欺负我们院里的小孩,你找死是不?” “骗人!胆小鬼!连名字都不敢报出来还管装敢爷爷,你以为我的眼睛是瞎的吗,李爷爷在屋子里和我爸爸说话!” “好你个苏三三,我李景深不把你打得跪地求饶,我就跟你姓!” “你!”苏三三漂亮的脸黑了,“谁告诉你我叫苏三三的,我叫苏珊。” 李景深朝她做了个鬼脸:“苏三三,苏三三,就是苏三三,哈哈哈哈哈……” “我要和你打架!”苏三三双手叉腰,嚣张地说:“既然他有小鸟,那你肯定也有小鸟,打输了你就得把你的小鸟给我玩儿!” “李爷爷我从来不输。打输了别说小鸟,就是小狗、小猫,我也肯定给你。但是你要是输了,你就要学狗叫一百声,还要绕着院子跑一百圈。” “谁怕谁!” “来!” “……” 叶勇:“诶,阿景,那当时是你赢了还是苏三三赢了呀?我有点记不起来了。” “甭提了!”李景深摆摆手,一想想就怒气难消:“我爷爷和她爸爸来了,把我们俩分开了,也不清楚谁赢了还是输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下回要是再让我遇到那个苏三三,绝对我赢!废话不多说,你现在明白安瑶的意思了不?我猜,八成是这个意思,错不了。”(未完待续。) 166 美人计 叶勇回想起安瑶凉飕飕的眼神,忍不住搓了搓手臂汲取温暖,说道:“小瑶啥时候变得这么残忍了?” 李景深意味不明地瞪他一眼,不动声色擦着脸上的冷汗:“什么叫做残忍,对待敌人仁慈才是对我们最大的残忍。安瑶这叫叫、可爱。” n年后的叶勇:=口=!这货绝壁将来是个妻奴! 陈建军和陈大妮放学后去医院看了薛岩,情况很不乐观。注意,这不乐观的不是他们家岩子,而是,李娇娇。 他们从来没料到,李娇娇有一天,会变成……那样~~ 两人无法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第二天,就把消息和安瑶还有叶勇当面分享了下。 天知道知道消息的那一刹那,他们很想做些什么,但是他们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和双双相顾无言,等着第二天见到人才能说。 多年后有了扣扣、微信,陈建军和陈大妮才明白当年为啥那么空虚了,对!他们俩当时就是缺少一个工具,一个交流的工具。如果有,他们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发朋友圈,并且艾特一下陆安瑶、叶勇:李娇娇疯了,李娇娇疯了你们造吗,有图有真相!艾玛,真不敢相信不过是掉进了河里,脑子浸水了,她人就疯了。 叶勇和安瑶已经说不出感想了,如果说这是报应的话,那报应未免也太严重了,强x未遂,却导致人变傻了。但是一想想,是她自己掉进河里的,并没有什么人推她,暂且可以看作是自作自受。 然而人疯了,真的很惋惜。 “疯了,很严重吗?”安瑶问。这种病其实是可以好的,只要得到很好照顾的话。 “挺严重的。”陈大妮心有戚戚然:“我们在医院看到她的时候,她还喊我俩哥哥姐姐,要不是张红把我俩轰了出去,她估计还要过来抱着我俩玩呢。医生说她在河里太久,所以疯了。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智商变成五岁小孩。可能好得了也可能好不了,一辈子就那样了~我和建军本来还不敢相信,但是看张副队那伤心的模样,我俩也没理由不相信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安瑶微微一叹:“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吧,咱们也别太过伤心了。我就怕这事还有后续,静观其变吧。兴许她明天就好了。” 也只能如此了。 …… 刘国贵中午下班,走出大楼,在街上转悠了一会儿,忽然,鼻尖飘来一阵馨香。他立刻色眯眯地寻找香的来源,这香,令他心神荡漾。 定睛一看,是前方的一个女孩儿,她身材纤瘦,身姿窈窕,背对着他。 是个小娘们。刘国贵在心里想到,心开始痒了。多年浸/淫的他,凭借着自身的经验,就能看出那女孩儿是花一样的样貌,青葱一样的年纪。 心猿意马的他也管不了对方是一个年纪很小的少女了,大步跟了上去。 他走得很快,女孩走得也很快,甚至脚步轻盈,他怎么也追不上。就在他心急的时候,那女孩突然回眸,那双勾魂摄魄的眼眸轻轻一瞥…… 尽管她的脸上带着面纱,但是刘国贵现在才明白什么叫做眼儿媚,这就是,这就是啊! 他勾起嘴角,也不管女孩为什么大白天的脸上蒙着个面纱,他只觉得浑身燥热。相反,带着面纱的女孩更能激起他心里的好奇和激动,面纱下的脸是美是丑很关键。 他跟着女孩来到了一个小巷子,僻静的小巷,嘿嘿,这样更方便他办事。 女孩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刘国贵心馋道:“小妹妹,你故意引我来这里的吧。说吧,想要啥?我都给你弄来。” 在他印象里,那些个心思不纯的人来找他,都是有求于他,公平交易的。 安瑶看着他那双淫/邪的眼睛就恶心,真想不到她还这么小,未成年,他眼里那赤/裸/裸的到底是怎么来的。难道对着她这样的清凉小粥也能发情。 刘国贵:这样的才有挑战性。 安瑶的嘴角在面纱下微微一翘,云淡风轻的声音从面纱下飘了出来:“我想要你好看。” “啥!?”刘国贵粗噶一声,还想说啥,他就惊住了。 只见女孩手中突然出现了一条白色的纱布,那纱布就跟一条毒蛇一样,直直地朝他涌过来,他撒腿就跑,但已经来不及了,白色纱布像是在裹粽子,往他身上连裹了三圈。 他挣扎着想要脱开那纱布的束缚,却是无能为力。 刘国贵终于发现了事态的不对:“你是谁?想对我干什么?告诉你,识相的就快点把我给放了!” 对方没吭声,直接又一条纱布过来,把他眼睛给蒙了。 刘国贵哇哇大叫:“你/娘/的你谁,你信不信我让人整死你!” “看来这种事你做过不少?”女孩轻盈的声音。 刘国贵稍显得意,以为对方怕了,“那是,上回得罪我的人,现在还在医院躺着,腿都残废了。小美人儿,只要你跟了我,你想要啥我都给你,钱、粮票、布票还是……呜呜!” 安瑶直接一条纱布过去,把他的嘴给包得严严实实。 叶勇和离景深在两旁的巷子里对视一眼,手里拿着个麻袋,直接往他头上套。 “混账!人渣!禽兽!”李景深更是直接一脚踢在刘国贵的…… 三人同时听到一声闷哼,被裹在麻袋里的刘国贵直接倒在了地上,蜷缩着身体。 怕被认出声音,叶勇小声拉着人走到远点的地方:“阿景,你干啥?怎么发那么大火,上来就给他一脚。”明明计划里不是这个时候动脚的。 跟上来的安瑶附和地点点头,刚才真是把她吓到了,没想到李景深凶起来不是人,跟只小兽一样,那一脚的力道,感觉很大啊。 “我就是看这人渣不顺眼。”想起刚才这人渣对安瑶的眼神,李景深火气立马上来了,他皱着眉跟安瑶说:“下回再有这种事,我打头阵。” “呃……也行……你也挺适合美男计的。” 李景深&叶勇:=_= “接下来就交给你们了,记得,下身啊。” 叶勇:“下身!”(未完待续。) 167 狗咬狗 李景深已经早有觉悟,严肃地点点头,就慢慢地朝地上的刘国贵走去。 叶勇望了一眼:“安瑶,你刚才那招式好厉害啊,跟天女散花一样,还很像金庸小说里的小龙女啊!咦,你的白色纱布呢?” -_-! “……在刘国贵身上。打完人记得给我取回来。”那可是用超市里上好的布料做的啊,“唉,算了,取下来的话要是刘国贵没晕,该让他看见你们俩了。那布粘在人渣身上,就有了人渣的属性,不要也罢。我还是再做几条吧。” 叶勇回去,加入了李景深的行列,两人对着刘国贵一阵拳打脚踢。 “不行了,让我歇歇。”李景深的脸都因为打人而涨红了。 “阿……”叶勇喘着气,下一秒,嘴巴被人捂住了,剩下的话无从出口。 “小心让他听见了,我瞅着他还没晕。”李景深小声道。 叶勇:打这么久还没晕呀…… 刘国贵确实没晕,在麻袋里,空气很沉闷,身上又尽是如雨水般落下的拳打脚踢,鼻青脸肿不说,打他的人像是有觉悟似的,一直朝他下面踢,他痛得想大叫,可是嘴巴被东西给缠住了,叫不出声来。 “唔……唔……”别让他知道是谁整他,让他找到人,他要把今天的屈辱十倍二十倍地讨回来!刘国贵奋力扭着疼痛的身体,发泄心里的愤恨与不甘。 他扭得跟条麻绳似的,麻袋都变形了,李景深又一脚朝他下边踢了一下,不耐道:“安分点。” 叶勇眼眸一亮,忽然想起安瑶交待他的话,遂捏着鼻子,把声音变粗:“这傻帽儿,就这样还敢支使咱雷哥。雷哥还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替你教训人,你倒好,把咱雷哥往火坑里推,现在人村长都快查到咱们雷哥身上了!” “哦……”李景深看着叶勇,转了转漆黑的眼珠,很快就反应过来,有模有样地接道:“不就是个副县长吗,有什么的。雷哥的后头就是你副县长也要跪拜!” 雷哥……雷哥……竟是他!刘国贵在里头听着他们俩的对话,恨不能咬牙切齿,把雷哥大卸八块。好家伙,明里答应了要替他教训人,现在没本事自个暴露出狐狸尾巴,倒是怨恨起他来了。好样的! 当然,要是刘国贵再明智一点的话,就能发现这其实不是“棍子帮”,因为打他的那两个人,全程都是在用手用脚,没有使用任何辅助工具。 事后,李景深和叶勇把套在刘国贵身上的麻袋取下来,瘫在地上。想必很快,他的家人也能找上来了。刘国贵已经半死不活了,他们也没真想把他怎么着,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他长长教训。 “阿景,小瑶到底啥意思?为啥要让刘国贵以为是雷哥?” 李景深白了他一眼:“不是雷哥还能是咱俩?”要是被刘国贵知道是他俩,他俩指不定要被打残废。 “那也可以打完人就走,完全都不说的。” “安瑶应该有自己的用意吧……”李景深挑挑眉,笑了笑:“可能是想让刘国贵和雷哥狗咬狗吧。” 不得不说李景深的想法正确了一半。安瑶要的,不仅是让他们狗咬狗,还要顺藤摸瓜,找到雷哥背后的人。 娇娇分割线 薛岩又出院了,来来回回,进进出出,弄得薛奶奶近日诚惶诚恐,满脸疲惫。所以,到了周六,陈建军和陈大妮急急就回了村子,到他家看望着,也讲些事情给薛奶奶定定心。 “奶奶,没事儿的,岩子很快就好了。再说了,李娇娇疯了,现在也没能好得起来。” 薛奶奶也不是那冷硬的人,只是对张红一家,早就恨之入骨,即便李娇娇疯了,她还是不能忘怀往事,“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谁晓得她是真疯还是假疯,你们以后都离她远一点儿,我这心啊,总是不踏实。” 总觉得这事儿没完。 李娇娇就像她家岩子的克星一样,薛奶奶现在是一听见这个名字,就特别不舒服。 陈建军和陈大妮都舒了一口气,“我们巴不得都离她远点儿。”经此一事,他们是再也不希望起什么风浪了。 “家成,你真不去?”安瑶拎着袋子,回头又问了她弟弟同样的问题。 陆家成摇头:“姐,我不去。我不坐公交车。” 他决定了,要努力赚钱!争取早点买辆舒服、软绵绵的小汽车! 安瑶温柔地叮嘱道:“好,那你自己一个人,注意安全。等我回来给你做饭。”陆家成这人晕车,还是晕得特别厉害的那种。上一回他们俩去市里、去麒麟村,坐了两回公交车,他就吐得昏天暗地,从此留下了心理阴影。尽管后来安瑶给了他晕车药,但据陆家成写的服药报告就是,虽然不吐了,然而胃还是在翻涌。 这样一个金贵的弟弟。 “安瑶!” 刚要走,陆安瑶就听见有人叫她,偏头,看见李景深一只手插在裤兜里,一只手扬起来朝她挥舞,正往这边走来。他的笑容特别好看,脸颊边带着酒窝,眼睛虽然不是特别大,却胜在有神。 这样一个张扬、阳光的少年,让安瑶忽然想到了自己年轻的时候。年轻的时候,心都是跳跃的。 (难道你现在的心就不跳了嘛?) 那种独属于青春期的活力,让安瑶全身的每个细胞都在跳动飞舞。 李景深跑到她身前,从刚才开始就察觉到了她似有若无的注视,好像是在看他,又好像不是在看他,现在走近了,更觉不是在看他。 “你在看什么?” 他疑惑地转头向后望,空空如也,没人呀。 “景画姐呢?”安瑶微微一笑,问他。 原来看那么会儿,都是为了要看他堂姐。 围观的陆家成:不晓得为啥,每回见着李景深,都有种想为他默哀的冲动。想起上回他敢笑他的偶像三叔……画叉叉,这人在我心里已经被画了个叉叉了。 李景深欲哭无泪,耸耸肩:“堂姐她在家里写作业,来不了的。”他真是做了一个明智的选择,偷偷溜出门的。 安瑶点点头,想想也是,李景画一看就是一个标准好姑娘。(未完待续。) 168 俩二货 “你来做什么?”安瑶终于将目光全心全意放在他身上了。 “买冰棍。”李景深微微脸红了,故作轻松地走到柜子前,一看,俊脸顿时垮了:“你们怎么不卖冰棍了?” “都快秋天了,所以不卖了。” 这个时候的时节她深有体会,是一场雨一场凉。昨天下了一场大雨后,她明显就感到空气中多了股凉意,不仅如此,清晨起来时,脸上都没有水分,干干的。她特意拿出了自己研制的百合花补水保湿产品,抹了抹,皮肤才恢复了以往的水嫩、光滑。 “大热天的,还是很热呀。” “李景深,你牙齿好了吗?”安瑶无奈瞥他一眼,这人怎么这么不长记性呢,景画姐说的没错,长不大。真的很好奇他家人是怎么惯他的,把他给惯成了这副尊荣。“小心你牙齿里长出毛毛虫。” 毛毛虫毛毛虫毛毛虫…… 李景深下意识痛叫了一声,飞快抬手捂着左边脸,瞧见安瑶那明眸里掩藏的戏谑目光,猛低下头。诶,不对!我牙好了啊,我叫什么叫,我捂什么捂。 但是毛毛虫毛毛虫,想吐! 安瑶看他一眼,转身就走。怕毛毛虫什么的,也是没救了。 “哎——陆安瑶,你去哪儿啊?”李景深见她拎着袋子要走,也顾不着毛毛虫了,追到她边儿上。 “去看薛岩。”安瑶凉凉回道。 “薛岩……上回被打的那个嘛~”李景深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的表情:“叶勇跟我说,麒麟村挺好玩,我跟你一块去吧?” “是挺好玩的,毛毛虫也多。” 李景深黑脸,一噎:╥﹏╥ 默默在心里流了一会儿泪,李景深又加满了血槽,笑嘻嘻地跟在安瑶身后,要上车时,他明显瑟缩了一下。 “怎么?”安瑶回眸望他。 “没事儿!”他摆摆手,笑得特灿烂。然而,从市里到县里,刚坐了一班痛不欲生的公交,现在……“咳、安瑶,麒麟村远吗?” 安瑶如实回答:“最后一站下车,到了还要步行一段时间。” 这么远!=_=!!!!! “别怕~”安瑶莞尔:“爱笑的男孩儿,运气都不会差。” 李景深:…… 安瑶之前的态度虽然是轻便了一点儿,但是到了车上,也不得不开始正视起来,车上的位子被人坐满了,唯一一处的空位,只够坐一人。 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李景深:“你去坐着吧,你早上刚坐完车,长途劳顿,现在需要休息。” 别以为她不清楚他刚才临时那犹豫的停脚。 “不行!”李景深耿直地摇头:“怎么能让女生站着呢!安瑶你坐。我还成,不打紧。”反正他就没想过要自己占着位置。 “你年龄比我小,我得尊老爱幼。” 又被戳中死穴的李景深:“我比你高,总该让着你。” 安瑶忍不住朝他看了去,明眸微瞪:“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都多,所以我不坐。” 李景深恍然:“安瑶,你原来喜欢吃咸的吗?我以为你喜欢吃甜的……” =口=!少年你能不能长点心!这是在暗讽你,不是在讨论甜咸党!也不是在讨论吃咸豆腐脑还是吃甜豆腐脑,喝甜绿豆汤还是喝咸绿豆汤的问题! 坐在角落处的一位大妈蓦地噗嗤笑了:“现在的年轻人啊,都这么的……”那啥吗,看着怪好玩的。 “小哥,咱俩挪挪,给他俩让个座,让他俩坐吧。” “好嘞。”那小哥也是个热心的,只是这会儿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 他们两人往边上靠了靠,果然位子就变成了两个人的了。 “谢谢。”安瑶小声说了句,飞快瞄了一眼边上站着的李景深,羞得脸都抬不起来了,他也没好到哪里去,俊脸绯红。 刚才到底是在拌什么嘴啊,两辈子年龄加起来都可以做李景深奶奶了……安瑶恨不得敲死自己,懊恼得头也抬不起来,尤其是在看见大家隐约飘散着荷尔蒙的目光时,更是没法了。 一会儿后,她又恢复了那副云淡风轻的表情,泰然自若。往后得离李景深远点儿,怎么一和他见面,智商就急剧下降,这不是件好事儿。 如此,时间飞快而逝。 当安瑶再次看向李景深的时候,才发现可他的不寻常,他整张脸都白了。他好像也晕车。 “你怎么?” 他眼睛湿漉漉的,虚弱地摇摇头。 已经严重到连话都说不出的地步了么。 “让你别来你偏来,这下好了。这才不到一半的路程呢,等会还有你难受的。”你说,好好一个大少爷,在家里闲得,非要跟着去小农村。小农村就小农村吧,你想体验人生,好歹也要有一个健壮的体魄,你开头就晕车!!! 李景深可怜兮兮地瞅着她,一双清亮的眼眸更加湿漉漉了。 安瑶最受不了这种萌物般的眼神了,认命地从袋子里掏出几颗晕车药,“给,吃了就不会那么难受了。这么像棉花糖,我根本做不到袖手旁观,唉……” 他毫不犹豫地接过了,仰头咕噜咕噜直接吞了下去。 啊不,少年你好歹喝口水啊!安瑶本来还想着找个借口拿水,这回都省了。“李景深,你……你就不怕我给你吃的是鹤顶红么!” 天哪!说吃就吃,一点也没有防备意识!你爸妈知道了还不得……! 安瑶无语抚额…… “因为是你给的,别人的我都不吃。”他咧开嘴,露出两颗洁白整齐的牙齿:“而且你说了,爱笑的男孩儿,运气都不会差。” 有种被调戏了的感觉…… 但为什么…… 少年你不动声色就撩妹,还敢说没学过…… 这招式和那天看的那本书有点像。。。。。。 安瑶被他明亮的笑容晃了晃,转过脸,撇撇嘴:“随你。” 李景深继续没心没肺:“你刚才说棉花糖是什么?” “我家的一只宠物小狗。” “你家有养狗,狗还有名字,名字很特别!” 这激动的语气,不觉明历…… “怎么?” “我去你家时都没见着你家的狗。” “就在‘甜蜜小屋’,可能刚刚它睡着了,你没看见。”(未完待续。) 169 纯洁的六零后 李景深心里惋惜着没能见到棉花糖,但是也暗暗思量,下回再到“甜蜜小屋”,一定要注意棉花糖长的什么样子~ 到了最后一站,车上只剩下了他们两人,安瑶率先下了车,李景深随后。 “这里真漂亮!”目之所及,山清水秀,远处一片片村落广阔无垠。当然,不同人眼里的景象不同,可以说这是一片破败的小村落,母鸡不下蛋;也可以说这是一片世外桃源,就像后世的仙侠网游里奇妙优美的盛况。 李景深的想法显然是第二种。 “跟着我。”安瑶凉凉瞥了一眼还在激动的李景深,这变脸也太快了,刚才还奄奄一息,现在又是生动活泼了。也不清楚他的血槽是怎么调整的。 前方还有一段路要走,李景深才注意到安瑶手里的袋子,十分热心地过去说:“我帮你拎。” 安瑶还没反应过来,袋子就被他轻松拎走了。 不得不说这里的环境是真的好,有山有水。他们路过一片小树林,流水淙淙,金黄色的细碎光辉洒在水面上,如烟雾飘忽。 “安瑶,你等我一下。”李景深兴奋地大叫一声,把手里的袋子给她,快速跑到河边,刚要脱衣服,手猛然一顿,有女生在。 于是,他直接穿着衣服裤子,“扑通”一声跳进了清澈的河里。 “哎、你——”安瑶一惊,走到河边,“李景深你在做什么?!” “游泳!”他从水里探出脑袋,嬉皮笑脸:“我来z市这么久,都没游过泳。安瑶,你要不要一块下来?” 下来、下来毛线啊! 安瑶简直要被吓成神经病了,秀眉紧锁,游泳也不提前说一声,要不是他脸上的表情太过生动,他都以为他是在闹自杀。 这货跟着她来麒麟村,难道是来游泳的? “李阿景。”安瑶担心地看着湖面,在边上关切地说:“现在天气快开始转凉了,你快上来,当心感冒了。我听说水里都有水蛇,你小心点儿啊。还要去薛岩家呢,你……” “我冬天游泳都不感冒的。而且,我和水蛇的感情很好,他们没毒的,也不会咬我。” 此刻他就像一条自由畅快的鱼,一离开了水就活不下去,一沾上水便活力四射。原来一个人的笑容是可以感染的,安瑶看着他在水里扑腾来扑腾去,水面的花朵一朵一朵地绽开,那种游泳的欢乐感染到了她,她不由轻轻笑了,眼里充满着羡慕,那句到嘴的“小心水里有毛毛虫”,便也没有说出口了。 李景深像条泥鳅似的游到河边,露出一个乌黑的脑袋:“安瑶,你也下来玩会儿?真的,游泳是件特别高兴的事儿。” 她只敢在游泳池里游泳,还是套着泳圈的那种。 安瑶呵呵一笑:“给你五分钟当泥鳅,五分钟后继续赶路,不然我先走了。” “十分钟。” 安瑶冷冷瞟他。 “五分钟,好,五分钟……”李景深再不敢讨价还价了。 他的游泳技术是真的好!怎么说,安瑶一直在边上看着,以一个小白的方式旁观,看着他一会儿仰泳、一会儿蛙泳、一会儿自由泳,还有一些高难度的,她实在是喊不出名字,那些喊得出来的,还是她看过北京、伦敦的奥运会才有些记忆的。 (喊不出来是正确的,因为剩下不懂的,大部分是李景深杜撰的→→) 安瑶微微低头,看了下手表,快到五分钟了,她抬眸:“李……李阿景……” 心跳忽然漏了半拍,只见湖面平静,毫无波澜,她下意识往两边看去,并没有看到什么人,太安静了,静悄悄的只能听见鸟鸣! “李阿景,你在哪儿?”安瑶惊吓地往河里看去,慌神地喊道:“李景深……”刚才还在的,只是看下手表的时间,一个人大活人怎么就不见了! “怎么办怎么办……”她急得眼泪快掉下来了,转过身思考,以前经常看到什么游泳时候腿抽筋,沉到河里的新闻,李景深不会是…… 忽然,一道巨大的水声从身后传了过来,几朵水花溅到了身上,安瑶还没转身,就听见李景深悠哉悠哉的声音:“我刚才潜到水底了,那里东西真多……” 安瑶缓缓转身,眼睛眯起:“李阿景,五分钟32秒,你超时了!” “安瑶、安瑶……这是怎么了……”李景深从河里爬了上来,紧紧抓着手里的珠子,浑身湿漉漉的赶紧跟上她。 一路上李景深都小心翼翼地跟在安瑶身后,沉默默的,话都不敢吭一声。 “哈欠!”就在快要到达麒麟村的时候,安瑶忽然听到了这声音。她不由看后看去,瞧见李景深浑身都在滴水,脖子上还挂着一根水草,淡定、要淡定…… 安瑶抚额,深吸一口气:“李阿景,你……我……”这时候没有毛巾,凭空变出来一条毛巾也很让人起疑,可他要是再不擦擦,就可能不止感冒还要发烧了。 “李阿景,刚才你还说你就是冬天游泳都不感冒的。” 李景深:/(ㄒoㄒ)/~~ 赤裸裸的打脸。 安瑶建议道:“你把你的衣服脱了,拧干了再穿上去,这样下去还没到麒麟村,我估计你就要高烧晕过去了。” “我……”他忽然双手抱着自己的身体,眼睛又湿漉漉的,毛茸茸的脑袋向下,俊脸上带着红晕。 “李阿景……”安瑶已经无力叹气,承诺:“我不会看的。”纯洁的六零后啊~~~~ 李景深这才慢吞吞脱下衣服,用手拧着,水珠哗啦啦地随着他的力道往下流。 “李阿景,顺手把你脖子上那根水草扯下来。”安瑶目不斜视,轻飘飘道。 李景深下意识伸手摸,果然摸到一根水草,他顿时往身上扫了一圈,再用手拍了拍头发,确定没挂着别的什么小鱼、小虾、小蛇之类的,才敢偷偷觑她:“安瑶,你怎么又喊我李阿景了?” 明明叫李景深的。 安瑶深深注视他的脸,良久,“你的所作所为,只能让人想喊你小名。”大名的形象已经完全幻灭了。(未完待续。) 171 疯了的娇娇 陆安瑶已经没有力气跟李景深这中二少年说话了。 到了薛岩家门口,她停下脚步嘱咐道:“李阿景,一会儿进去了,你少说话多做事。”就怕他一开口说话能雷死个人。 薛岩这个朴实boy和他这个中二boy不一样,更何况人薛岩现在身上还带着伤,上回李娇娇的事情就够他忧心的了,要是再来个李阿景当导火索,保不准就要血槽清空而亡。 “哦。”李景深有点小委屈地点点头,开始打量个小院子,嘀咕:“叶勇的新哥们倒是很朴素啊。” “薛奶奶~” 薛岩家里静悄悄的,只有一扇木门开着,安瑶小心地往里头探了探,薛奶奶不在。又不在?回回都是这么巧。 薛岩正在看《红楼梦》,瞧见她,把书往边上的椅子上放。 “我来看看你,你好些了吧?”他身上依旧是伤痕累累,脸上也是一道一道的,只不过痕迹都淡了,腿还是不方便,缠着绷带石膏。 他幽黑的桃花眼里有惊喜一闪而过,“已经很好了,谢谢你。”末了,注意到了边上的陌生人。 李景深:“叶勇他朋友。” 薛岩:“叶勇他同桌。” 目光对上,有什么不知名的东西在悄悄碰撞。 忽然,前院里传来一身尖叫:“岩子!岩子!……” “是大妮。”安瑶和薛岩对望了一眼。 陈大妮风风火火地直奔到房内,一脸见鬼了的表情,后头跟着比她淡定,但是同样好不到哪里去的陈建军。 陈建军和陈大妮喘了口气,没想到屋内还有别人,安瑶他们认识,可是这个男孩……一看就是城里的孩子,气质高贵,站在人群里很容易分辨出来,和安瑶站在一起也是很和谐。 李景深重复刚才的话,露出两个可爱的酒窝:“叶勇他朋友。” 陈大妮看着这个面冠如玉的少年,有一瞬间失神:“……、我们是薛岩的朋友。” “刚才怎么了,你们为什么……”安瑶看向两人。 陈建军提起手里的袋子,道:“这是我妈刚煮熟的玉米,她让我和大妮带给岩子的,但是我们再路上碰到了——” 话还没说完,从房门前传来响亮的女音:“呵呵呵……哈哈哈……” 这声音听着很不正常,安瑶莫名心一颤,薛岩拧了拧眉,李景深一脸好奇,陈大妮陈建军瞪大眼睛,做惊恐状。 “李、李娇娇!——” “她怎么跟来了?——” “玉米,玉米!”李娇娇一幅痴傻的模样,呵呵笑着,露出了牙齿,牙齿还在滴溜溜地流着水儿,她飞扑向陈建军,一把抓着袋子,“玉米,玉米,哥哥,我要吃玉米……” “李娇娇你疯了!”陈建军提起李娇娇的手,把她推开。 “娇娇,娇娇,娇娇……”李娇娇傻傻笑了几声,“我叫娇娇,我是娇娇,娇娇要吃玉米!” 她眼馋地看着那个袋子,继续扑过去扒玉米。 “给她玉米。”薛岩寒着声道。 “岩子,我看她真是疯了。”刚才他和大妮一块来薛岩家,两人说着玉米的事,被李娇娇听到了,李娇娇便一路追着他们俩跑,把他们俩吓得不轻。 虽然是听到了李娇娇发疯的消息,但是他们都没缓过劲来,才有了刚才那么一出。现如今瞧着李娇娇的模样,他们是深信不疑了。 李娇娇接过陈建军给的一根玉米,直接拿到嘴里乱啃,啃得嘴边沾满了玉米屑,口水合着玉米,模样很是恶心,但是她吃得乐此不彼。 薛岩一直都在观察着李娇娇,她的眼神、她的表情、她的话语、她的每一个动作,直到,他确定了一件事,李娇娇是真的疯了。 看着这样的李娇娇,他也不知该怎么面对她,毕竟前几天,她是那么的凶悍。 陈建军道:“医生说她现在智商只到五岁,我信了。” 陈大妮盯着李娇娇,无话可说。 李景深不明所以,听他们的话意思是,这个叫李娇娇的女孩是个智商只有五岁的疯子? 安瑶眼神复杂,这个李娇娇不是李娇娇,她只是一个思想五岁的小女孩而已。以前的李娇娇,她很在意外表,她绝对不会任由自己这般毫无形象;以前的李娇娇,眼神不会这么单纯。 或许,一切都是天意吧。 “啊!”李娇娇看见安瑶,眼眸忽然发光,她快速扔掉玉米,直直朝安瑶扑去,“漂亮姐姐,漂亮姐姐!” 李景深挡在她面前,李娇娇没有抱到人,咯咯笑了两声,倒是直接投入了李景深怀里,“漂亮哥哥,漂亮哥哥!” 脑袋在他怀里猛蹭,蹭蹭蹭蹭蹭! “哎、你别抱我啊!”李景深嫌弃地扒拉她的手,无措地看向安瑶,男女授受不亲,不可以乱抱,等等,她刚才脸上是有好多口水和玉米屑吧,呕—— 安瑶忍不住笑了,李景深这糗样还是第一回见。 “咦——”李娇娇跟着安瑶笑,一把放开李景深,扑到安瑶怀里:“漂亮姐姐,漂亮姐姐!” 她用鼻子在她身上嗅,“好香啊!姐姐香香!香香姐姐!”每说一句话就流一滴口水。 每流下一滴口水,安瑶的额头都会掉下一根黑线:五岁什么的李娇娇,真心恨不起来怎么办。 李景深低头不忍直视衣服前的污垢。 “给,用这个。”陈大妮递了一条毛巾给他。 “谢谢你啊。”李景深豪爽地接过。 “没事儿。” “娇娇……”安瑶轻笑一下,小声哄着李娇娇,“你看,姐姐被你抱得快要喘不过气了,所以你放开姐姐好吗?” 李娇娇不撒手:“我喜欢香香姐姐!” 被一个比她外表年龄还大的人叫姐姐“姐姐叫陆安瑶,不叫香香!” “瑶瑶姐姐!”李娇娇抬头傻笑。 “娇娇乖~”安瑶:“姐姐给你一颗糖,你放开姐姐好吗?”虽然智商变成了五岁,可是力气还是好大,安瑶挣脱不开她。 “啊!糖!糖!我要糖糖!”李娇娇的手松了,巴巴看着她。 安瑶从袋子里拿出一颗大白兔,细心给她剥好。 “嘿嘿~”李娇娇把糖果塞嘴里,吃得腮帮子鼓鼓的。 陈建军&陈大妮:这样的李娇娇……=_=。。。。。(未完待续。) 170 夜明珠 谢谢书友白小贞的打赏=v=! 【正文】 李景深把拧干的衣服套在身上,虽然衣服还是湿的,但没像刚才那么黏糊糊的了。 “安瑶~” “嗯?”安瑶下意识回眸,差点被闪瞎了眼睛,樱唇微张,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这,这是夜明珠吗?” 天哪!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珠子!圆圆的一颗湖蓝色珠子,鹅卵石般的大小,晶莹剔透;尽管是白天,但她还是能感受到珠子本身散发出的浅浅的莹莹的微光。 珠子里像是淌着水儿,在阳光映射下静谧安稳,倒真是应了那句,“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我刚才游泳时看见水底下有东西在闪耀,就去捡了上来。”李景深眉眼弯弯地看着她:“送给你,你别生气了。” 她哪里生过气啊。 安瑶叹口气:“倒也不是生气,只是以为你沉水底了。我觉得这颗珠子很好看,看着也挺不同寻常的,既然是你找到的,就你拿着吧,兴许真是夜明珠。” 她以前在王府里就见过一颗夜明珠,但是没这颗好看,只是普通的夜晚会发光而已,她经常把它枕在枕头底下就寝。 “我就是觉得你会喜欢才去底下捡的,你拿着!”李景深特霸气地把珠子往她掌心上放,顺手还把安瑶的袋子给拎走了。 他要那颗珠子有什么用?反正他是一点也不喜欢那种东西。 安瑶惊叹地看着手里的珠子,只觉得珠身流光溢彩,绚烂非凡,着实令她赏心悦目。她爱不释手,愣愣地看着珠子微笑,半晌,才追到李景深的身边,不确定问:“真的给我了?” 李景深点点头。 模样乖巧的,安瑶只差想摸一下他的头发了,乖弟弟,太懂得孝顺姐姐了。 “谢谢!”安瑶眯了眯眼睛:“改天去我家里吃饭吧~” 虽然李景深说把珠子送给她,但她还是很不好意思,请顿饭当做回礼了,要说她家最缺什么都不缺饭的。 李景深受宠若惊:“好。” 安瑶索性管这颗珠子叫做夜明珠,把它放在口袋里。带着李景深刚想要去薛岩家,路过村头时,发现有一群熊孩子在打架。 打架就打架吧,明显是以多欺少,围殴。 几个孩子围着一个小男孩,领头的那个龇牙咧嘴,最高,打得也最凶,小模样看着还很眼熟……在间隙中,安瑶看到了里头被打的那个孩子,样貌端正,一声不吭的……虎子。 虎子。她心下一惊。 李景深本来还看得跃跃欲试,他真想不到农村的孩子打架来一点都不含糊,这么生猛,这会子见安瑶神色有异,便问:“你认识?” “是虎子。” “都停下!”李景深走过去,老神在地哼了一声:“打群架算什么意思?有本事跟哥过几招?” 孩子们听闻有人在说话,都纷纷停下手脚。 没有最嚣张,只有更嚣张。他们本来就是恃强凌弱的主,这会子看见一个霸气侧漏的哥哥站在他们面前。 哇!哥哥长得真好看啊~ 哇!哥哥看起来好凶啊~ 哇!哥哥比他们高得多~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这厢一对比,他们更加无地自容,瞧着对方的衣着打扮,就更加怕了,都向狗蛋投去救命的眼神。 安瑶把可怜兮兮的虎子护在怀里,顺势问:“你们为什么打他?打人是不对的。” “他不和我们玩儿。”一个流着鼻涕的小男孩瑟缩着说,有些羡慕地看着虎子,好想被那个漂亮姐姐抱在怀里啊。 虎子抽抽噎噎,从安瑶怀里抬起脑袋:“玩捉迷藏的时候,他们总是趁我蒙着眼睛的时候悄悄打我……”他很怕和他们一起玩游戏。 “不是我们打的,是狗蛋打的!” 安瑶向狗蛋望去,难怪看起来这么眼熟了,竟是李婶她前夫的儿子。要是她没记错的话,刚才就是这狗蛋冲在第一个,下手最狠了。 “那就你了。”李景深懒懒手一指,对狗蛋道:“咱俩来单挑……” 陆安瑶:=_=。。这样以大欺小真的好嘛? “你、你……”狗蛋立刻软了,不服输道:“你比我大,还欺负我,这、不公平!” “那这样,你们……”他大致扫了一圈,洋洋自得:“你们六个一块来。哥可是从小到大,打遍天下无敌手,这方圆百里就没人不认识哥的。哥最厉害的那一回,就把隔壁的胖子打得只剩下一只脚,还有一只脚吊在医院里,两条胳膊躺在医院里打针,一个头被包得像猪头……” 虎子的嘴巴张成了一个o型。 狗蛋眼神慌乱:“我、我才不和你打呢!”说罢,腿一抖一抖地走了,临走时,还特意怨恨地看着虎子。 其他的小伙伴见老大走了,也纷纷吓得四处逃窜,这个哥哥好可怕。 安瑶特无语地斜着李景深。 “本来就没想和他们打,我从来不以大欺小,只是想吓吓他们而已。”他特别谦虚地摆摆手。 虎子挨揍了,小脸青青,但他还是倔强地不让眼泪流下来,李景深摸了摸他的头发:“下回他们再欺负你,你就还回去,甭管他们人多人少,也甭管能不能打赢,要的就是那股子狠劲。记住一句话:打他,打他,打他,打他,再打他……” 虎子崇拜地看着这个哥哥,从小到大被欺负惯了,今天还是第一个人教他方法,连妈妈每回都是说,狗蛋那一群人一看就是不安生的,只管离他们远点便是了! n年后的虎子:但有时候你不犯人,人就犯你。妈,狗蛋简直就是小说里经常描写的极品,脑子少了一根筋,跟他们,你讲道理没用,就得耍拳头。不耍拳头,也得找大人物压一压。 “有你这么教育孩子的吗。”安瑶郁闷地把虎子扳回来,柔声道:“别听他的。以暴制暴不是明确的办法。” 虎子摇摆不定,左看看右看看,这个哥哥说到他心里去了,安瑶姐姐的话他说什么都会听的,这下该怎么办? “安瑶,你让我虎子听我的准没错儿。”李景深忠厚地建议:“我小时候就是这么过来的。” 打一打,多锻炼锻炼,人就变坚强了。 虎子闻言,眼眸晶晶亮地瞧着里景深。 “你没加入雷哥的棍子帮是个奇迹。”没长歪更是奇迹!安瑶给了虎子一颗糖果,拍了拍他的肩膀:“虎子,你先回家,出门一定要注意安全知道吗。我和你李大哥还要去看薛岩。” 虎子点点头,“李大哥……” 李景深:“叫李哥就成,大哥多见外。” 虎子:“李哥……” 陆安瑶:-_-!(未完待续。) 172 脸皮子厚(3125字符) 【慎重提醒:之后两章不写标题名,未成年人、心性纯洁之人请自觉勿入,否则后果自负。】 李娇娇嚼着大白兔,嚼着嚼着口水还是会流,她打量了一番边上的哥哥姐姐们,伸出手,傻傻地指了指,那是玉米姐姐、玉米哥哥,这是漂亮姐姐,漂亮哥哥…… 抱过,都抱过,嘿嘿~ 还有,坐在椅子上的哥哥,没抱过~ “俊哥哥!”李娇娇像是又发现了什么新奇的玩意儿,眼睛发亮,就要扑到薛岩怀里,动作快到安瑶等人都反应不过来。 薛岩伸出手才没有让她近身,李娇娇一靠近,他浑身都会紧绷。李娇娇倒是好,疯了,什么都不记得了。看着这样的她,他也没法对她发脾气。 “俊哥哥~抱抱~”抱不到人的李娇娇,腮帮子鼓鼓的,直接蹲在薛岩的椅子边上,嚎啕大哭,哭相,,,惨不忍睹! 陆安瑶&李景深:…… 陈大妮&陈建军:…… 李娇娇发现,哭了一会儿,都没有人来哄她。以前哭一下,妈妈都会哄她的。于是,她抬起手,擦了把眼泪,可怜地看着薛岩:“俊哥哥~” “我姓薛。” “俊哥哥~” “薛!”薛岩的声音忍不住提高,额头上的青筋都要暴起了。 “薛、薛哥哥~”李娇娇眼泪掉下一颗,看见他脚上白色的绷带,顿时又哈哈笑:“薛哥哥的脚上是什么?” 伸出一只手,就要碰上那绷带。 李娇娇这简直就是在作死,她现在是不知者无罪了,天真可爱的,可是薛岩一看到李娇娇,就会想到被打的事情,偏生她还要在他面前晃,还要在他面前提脚,现在更是要伸出那只脏手碰他的腿。 “娇娇!”安瑶赶在薛岩发怒之前,拦住李娇娇那不安分的手,才没让她把手碰上薛岩的脚:“哥哥他受伤了,不能碰,碰了会疼知道吗?” “疼……”李娇娇害怕地抱着身体,瞟了一下薛岩,“薛哥哥不疼,我给哥哥吹一吹,吹一吹。” 她还真的使劲地朝那白色绷带吹着气。 “阿岩——”薛奶奶的声音。 安瑶、薛岩、陈建军、陈大妮俱是一顿,李景深还是不明所以,照刚才的情况是,大家之前应该都蛮讨厌李娇娇这个女孩的,只是这会儿女孩疯了傻了智商下降了,他们的讨厌就不知道怎么发泄了。 薛奶奶本来是出了一会门去捡柴禾,一进屋看见李娇娇,气得心肝都快冒火了。 “哐当!”她放下肩上的担子,直接从箩筐里拿起一根比较锋利的柴,朝前打去:“李娇娇,你害得我们家阿岩还不够多啊,你咋还有脸来我们家,你给我滚出去,滚出去!” “坏人,坏人!”李娇娇四下乱躲,哭着喊着,人没被打到,快速跑走了,边跑出门外边喊:“妈妈,坏人要打我!”她哭喊着跑出门外,嚎声震地,把周围等没去下地的一干邻居都给吸引了来。 “坏人,坏人!坏人要打我!”李娇娇抱着头,不断地挥手,模样很害怕,“不要打我……” 她觉得好可怕啊,明明哥哥姐姐都对她好好的,给她玉米吃,还给她糖吃。可是这个老人家好坏,看见她就一脸凶神恶煞的,还拿着一根大柴追在她屁股后面要削她。 “那不是张副队家的李娇娇吗?” “掉进了河里就疯了,咋还跑人薛老太家里去了?” “看薛老太这仗势是要去打她啊,对一个疯子下手,也忒不厚道了!” “干啥说这些,咱又不是不清楚她家和张副队家那点事儿。” “……” 薛奶奶拿着大柴站在门前,当真是要气急,“李娇娇,快滚出我家,以后不许再靠近我们阿岩。”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欺负了这疯子一样,只是拿着东西追着她跑,一下都没落到她身上。她倒好,还在院子里装可怜来了。 安瑶在薛奶奶身边,看着那边还在哭的李娇娇深思。怎么说,李娇娇现在智商只有五岁,怕薛奶奶是正常的,可是不管她疯没疯,薛奶奶是一见着她就生气啊。 她站在院子里,只会凭白引人误会。 “娇娇,娇娇!”张红忽然从人群中蹿了出来,看见李娇娇站在院子里孤单无助,她一把抱过女儿,心疼地说:“娇娇,让妈妈看看,谁打你了,我看谁敢打你!” 最近的事情把张红压得喘不过气,先是女儿落水,女儿变成弱智,刚刚她才和副县长见过面,副县长嫌弃她女儿变成了疯子,果断找她退婚。 眼看着她们家娇娇就要过上幸福生活了,一句疯子,一句退婚,什么都没了,什么都没了!她岂能甘心! “薛秀珍,你好狠的心呐!我女儿都成这样了,你还不放过她!”张红将这一桩桩的错事,都怪在了薛奶奶的头上。 没错,薛奶奶原名薛秀珍,和薛岩已故的爷爷一个姓氏,也姓薛。 “到底是谁不放过谁!”薛奶奶再次见识了张红母女的厚脸皮子,气得胸口起起伏伏:“以后让你这小不要脸的女儿离我们家阿岩远些,再来我们家,我非得打断她一条腿,话我搁这儿了。” 李娇娇纵然有千不好万不好,但在张红的眼里那就是最好的,如今女儿被人骂小不要脸,她怎么能咽下这口气。她的目光在薛奶奶身边流连片刻,不屑地哈哈大笑:“你们家岩子算什么,送给我家娇娇我们都不稀罕,一个破瘸子,烂瘸子!” 薛家此时一只腿上绑着绷带,是被陈建军扶出来的,差不多半个人都靠在陈建军身上,受伤的样子完全暴露在围观的群众眼中。 “你、你说啥!”薛奶奶利落地抡起大柴,就要冲向张红母女。害她孙子成这幅样子的还不是她女儿,她却还这样侮辱她孙子。 “薛奶奶。”安瑶和陈建军、陈大妮等人都拦住她,这么多人看着呢,薛奶奶又年事已高,哪里能是张红的对手。 薛奶奶挣扎几下,倒是没冲上去,“别拿你家小不要脸的女儿和我们家阿岩比,你女儿要不要脸,你心里有数;你女儿怎么掉河里的,你心里也有数。张红,今天你是非要撕破了脸皮让我把你女儿干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丑事给说出来是吧!” 关于李娇娇为什么掉河里,村民们隐隐约约知道和薛岩有关,但不是太了解具体的,此时听得薛奶奶这般讲,因为惧怕张红,个个脸上的表情不是很明显,但也是暗暗透着好奇。 “呸!”张红狠狠地朝地上吐了一口口水:“你还敢提这事儿,娇娇怎么掉河里的,还不是被你家岩子推河里的。” 陈大妮和陈建军一听不乐意了,虽然不是太敢和张红叫板,但还是小声忿怨道:“张副队,没有的事,岩子的腿还伤着呢,根本走不了路,你不要血口喷人。” 薛奶奶冷笑:“你也说了,我们阿岩一瘸子,能把你女儿推河里,能耐了啊。要做什么,也是你女儿对我们阿岩做了什么。” “我女儿?我们家娇娇从小善良、可人,能做啥子事。谁晓得薛岩的那腿是不是装的?” 围观的一众村民:这张副队忒能扯,李娇娇那坏性子,他们可都领教过的。扯谎也不脸红。 说李娇娇善良、可人,真真他们都想笑,碍于威严,只得忍着。 李景深全程皱着眉,他今天算是见识到了啊,吵个架还能没完没了,这女人也太能颠倒是非了吧,连薛岩的腿是装的都能想出来。以前在京城,可从来没遇见这样的事情。然而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新奇的体验,比起那些暗里使刀子的,这般直言直语来得更爽快。 安瑶实在看不下去了,站出来,冷淡开口:“张副队,请你慎言,村里人都听着呢。李娇娇绝对不是薛岩推河里的,我们都可以作证。具体原因我也不说了,大庭广众之下给你女儿留个面子。如果你还是不相信,可以找村长、队长去详查,但请你不要将无端的罪名安在别人身上。” “又是你这个小蹄子!”看着安瑶那灵动秀美的样子,又看着女儿乱糟糟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张红顿觉刺眼万分,她抓起在院子里的一根大扫帚,就朝安瑶扑过去,骂咧咧道:“是不是你推的我们家娇娇,一定是你,我早该猜着是你了,你就是看我们家娇娇不顺眼是不是,我今儿个非打死你这个小贱蹄子不可我……” 谁也没料到张红竟是野蛮到了这种地步,那根扫帚眼看着就要朝安瑶飞来,却不是飞到她身上,而是“啪”的一下把李娇娇撞疼了。 李娇娇是突然冲出去的。 “娇娇……”安瑶等人都吃了一惊,她…… 张红早就跑到李娇娇面前,东看西看,“你做啥呢,妈妈帮你打坏人,你还冲上去,你傻不傻!” “不要打瑶瑶姐姐,妈妈……瑶瑶姐姐对我很好的,还给我糖吃。”李娇娇在她怀里,天真地说道。 “她给你糖吃你就帮她了,一颗糖把你骗成这样!”张红气得不得了,偏又不能拿李娇娇怎么样,以前的娇娇哪里会帮那个小贱蹄子说话!她一把拉起李娇娇的手,狠狠地剜了安瑶等人一眼:“我们走!”(未完待续。) 173 刘国贵走在去麒麟村的路上,脑袋里阴暗的想法一直没停下过,弄得他走路都略微一晃一晃的,心痒难耐。 好说歹说,他那作为副县长的爸,都不肯让他娶李娇娇。李娇娇那婆娘疯了,按理说是没人愿意娶一个疯子,可是刘国贵哪管得着人家疯不疯,他唯一的想法就是,必须把李娇娇给办了。 还没有他看上了,却还不弄到手的女人。 若是不得到李娇娇,那他之前的事情白做了,找雷哥的人去殴打薛岩,后来又反倒被雷哥的人给揍了。 “娘的!”想到那天挨揍的事情,刘国贵就忍不住狠狠痛骂。 那天可把他给打怕了,不仅如此,他的那物儿被打得软趴趴的,总是硬不起来。他去找过好几个女人试过了,让她们用摸的、用舔的、用吸的都没用,他也是极尽了手段和招式,在那些女人身上点火、啃咬,还是无效果。有一回他倒是在一个雏儿的身上找到感觉,才挺进去冲破了那道阻碍,那娘们紧得慌,死紧死紧的,内里咬得他立马缴械投降,早泄了,便再也举不起来。 昨晚,他躺在自家床上,想起李娇娇那婆娘,那婆娘性子泼辣、狠毒,最对她的胃口了,可惜就是疯了。他想起她的眼神、她的笑容,她那饱满的身形,浑身开始发热,喉咙干燥,就连那物儿,都慢慢直了起来。 他试了试,这回直立的时间很长,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长。 “李娇娇,李娇娇……”他是兴奋地喊着这婆娘的名字睡着的,活了,他又活了,只因为李娇娇活起来的! 刘国贵想着李娇娇,不由加快了脚步。 不远处忽然闪过一道熟悉的身影,身子一热,竟是李娇娇!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这倒是省了我把她骗出来的方法了,她自个倒是出来了。”刘国贵嘿嘿笑着,双手因兴奋而使劲揉搓。 因为是在村头,这时候又是下午两三点,附近没有来往的村民,很方便刘国贵的跟踪。 “薛哥哥,薛哥哥……” 一路上,刘国贵都能听见李娇娇那撩人又透着痴傻的声音,没瞧出来,这婆娘还真对那薛岩付出了几分心,都疯了,还能喊着人家的名字。 “娇娇~”刘国贵从后头跟上来,直接上去跟她打招呼。也不知道这疯子还记不记得他。 “啊——!”李娇娇瞧见一个陌生人,吓得大叫,跳到一旁,“你是谁?” “娇娇,别叫别叫,我是你刘大哥。” 还真是忘记了。这时候的李娇娇眼神非常纯真、简单,刘国贵暗笑一声,这模样也不像疯子,倒像是个傻子。 管她傻子还是疯子还是又疯又傻,只要还是个女人就成。 “薛大哥……”李娇娇根本没理他,傻兮兮看了他几眼,继续往前走去。 “娇娇是要去找薛大哥吗?”刘国贵顺势问道,一双眼睛却不安分地在她身上乱看。 “薛大哥,薛大哥……”李娇娇点点头,眼里闪烁着喜悦的光芒。 “娇娇知道薛大哥家住在哪里吗?” 李娇娇摇头,很可怜地道:“不知道。” “我知道你薛大哥在哪儿,我带你去好不好?”刘国贵装出一副邻家大哥哥的善良模样,连哄带骗道:“娇娇想找薛大哥,我带你去……” 李娇娇一直盯着他看,似乎是在考虑这个陌生人说话是否有假,可是她现在智商堪比儿童,哪能想那么多,只是看到刘国贵一直在笑,她特开心地笑着,拍了拍手:“薛大哥,薛大哥,找薛大哥……” “那就走吧。”刘国贵拥着一脸懵懂傻笑的李娇娇,欢快地往小树林的方向走去。 他的力气太大,李娇娇根本挣扎不开,也没有那个要去挣扎的意识。进了后山的小树林,刘国贵快速地勘察了一下地形,找到了一处隐秘的地方,山洞。 这里的树很多,越往树林的深处走,就越能感到一股子阴冷。刘国贵就是在树木环绕的中间出来,看到了一处小溪流,溪流边上正好有枝叶掩盖的一个山洞。 他怀里的人越来越不安,刘国贵直接将李娇娇给拽了进去。 “冷、冷……”山洞里又黑又潮湿,“薛大哥……” 对付疯子或者傻子,刘国贵早有准备,从裤兜里掏出几颗糖果,还是上好的大白兔,“娇娇,给你吃糖果。” 今天的李娇娇不是太寻常,她连忙摇着头,就要往洞外跑出,脸上尽是慌乱与无助,“薛大哥,薛大哥……” 刘国贵一把扣住她的手,将她抵在洞里的石墙上,猥/亵的眼睛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的脸,轻声哄着:“娇娇不要怕,薛大哥等下就来,你薛大哥也不喜欢娇娇哭哭啼啼的。” 果然一听见薛大哥,李娇娇整个人就安静了,还傻傻一笑。 刘国贵发现,李娇娇只是潜意识里对薛大哥这三个字特别听话,看着她有恢复傻兮兮的样子,他剥好了一颗糖果放到她嘴边,“想不想吃糖?” “想!”李娇娇毫不犹豫张开嘴,把那颗大白兔咬到嘴里,边吃边流着口水,对着刘国贵伸手,“糖果,还要糖果……” “还有,给你,都给你。”刘国贵心满意足,把手里的大白兔都给她,而后淫/邪地笑了两声:“娇娇,这回你可逃不掉了。” 李娇娇压根听不懂他在讲什么,还在那里数糖果,“一颗、两颗、三颗……” 刘国贵激动地擦了一下脸上的汗水,没有脱衣服,只是快速把身上的裤子脱掉,扔到一边,再看还一脸无知地站在那里的李娇娇,越想越爱/欲泛滥。 李娇娇长得也不是顶美,但也不丑,起码人五官端正,皮肤也白。十六色的少女,身材婀娜多姿,目光落在李娇娇胸前的饱满上,刘国贵吞了吞口水,全身似是有一把火在烧,烧得特别旺。 感觉!要的就是这种感觉!再也不是之前那种软趴趴的无力感了! 他上前几步,猴急地开始拉扯李娇娇的衣服,不一会儿,身前的少女就被他脱了个精光。(未完待续。) 174 李娇娇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只是一直睁着眼睛,不解地傻兮兮地看着他。待到身上的衣服都被剥光了,她才忍不住边咬着大白兔,边抱着身体,“冷,娇娇冷。” “不冷啊娇娇,很快就不冷了。”刘国贵贪婪地拥住她的身体,埋下脑袋一个劲在她身上狼吻。 她被抵在墙上,身后是冷冰冰的触感,身前是滚烫的身体,弄得她很难受。 刘国贵粗糙的手在她身上四处点火,忽而覆在那一团雪白丰盈上,细细揉捏,嘴里也不闲着,对着另一边,又咬又啃。 “疼,不要,不好玩。”李娇娇皱着脸,要哭了,一点也不好玩儿。她不知道他在她身上干什么。 刘国贵哪里还管得到她的感受,只想狠狠地满足自己的欲望,他忽然松开手,把她的衣服铺在地上,把她放在衣服上,再也忍不住欲/火焚身,脱下身上最后一层束缚。 那物儿又黑又粗,还在蠢蠢欲动,刘国贵得意地继续摸着李娇娇光滑细腻的胴体,嘴唇在她身上亲亲吻吻,所到之处,沾满了口水。 “娇娇,哥哥今天非得让你欲死欲仙。” “嗯、啊。”李娇娇即便心智太小,但身体也到了发情的年纪,此时被人爱抚着,忍不住就本能地哼哼。只有这一声,便听得刘国贵像打了鸡血一样,他快速分开她笔直的双腿,缠在自己腰上,扶着早已粗壮的阳刚之物,奋力一挺,便挺进了她未经开发的私/处。 但是,他只挺进了一半,李娇娇就失声尖叫:“痛,坏人,坏人!不要!” “现在知道我是坏人,已经晚了。”刘国贵丝毫不理睬她又哭又喊的声音,这时候,她不论是哭还是叫,听在他的耳朵里,都能使他像打鸡血一样兴奋不已。 那里早已肿胀不堪,他稍一用力,整个就连根没入。 “啊啊啊啊啊!”李娇娇的惨叫一声比一声高,她的眼泪不断下流,手不断地拍打着身上的男人,但是这都没有用。 身体好像被人用刀割着,她茫然地望着上空,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哭什么,现在的她,脑海里根本就没有那个词汇,却还是忍不住使劲地哭,一直哭。 “坏人,坏人……嗯嗯……啊……”从最开始的坏人,到后来一直哭着嗯嗯啊啊,又难受又欢愉,李娇娇早已没了自己的感觉,只能本能地凭着自己身体的欲望浪潮做出反应。 静谧的山洞,一场男/欢/女/爱久久不歇。 刘国贵抱着李娇娇一连大战了三次,才筋疲力尽地瘫在她身上。待休息足够后,恢复了体力,李娇娇也哭得不想再哭了。 刘国贵将地上皱巴巴、沾满白色浑浊液体的衣服稍稍整理了下,就要给李娇娇穿上,手才刚碰到她,她就惊恐地望着他,反应很激烈:“坏人!坏人!” “娇娇来,哥哥给你穿上。穿好了就去找你薛大哥啊。” 这一招百试百灵。听到薛大哥,李娇娇才放下手,眼神没刚才那般激烈了。刘国贵趁机给她穿上衣服,又把自己的衣服穿上去,两人便一同出了山洞。 把李娇娇领出树林,就在村头,这时候已经是快要黄昏了,刘国贵也不敢送李娇娇回去,免得被人怀疑。看见村头一两个人来往,他也顾不着李娇娇,直接闪人。 …… 张红这天刚回家,就是去找女儿,结果家里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娇娇!” 她慌了,跑出去找,没走几步,就看到了走路摇摇摆摆的李娇娇。一路把李娇娇拉了回去,张红才道:“娇娇,你去哪儿了?不是让你待在家里吗?怎么这么不听话,连妈妈的话也不听了!” 女儿现在这副样子,一个人出去她哪能放心得下。 她呐呐地说:“薛大哥,找薛大哥……” “薛大哥薛大哥又是薛大哥!”张红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薛家那小子哪点好,乖女儿啊,你这时候还念着他啊!等等,你……” 她忽然瞥见了李娇娇脖子上的红痕,再把她的衣服往下拉,只见女儿的脖子下,都是大大小小的吻痕和青紫痕迹,又看女儿的衣服,有一片湿漉漉的,还混着粘稠。 不仅如此,女儿背后衣服的一块,还带着鲜红,因为她此刻是披散着头发,所以倒没那么容易令人看出来。 早就精通人事且已经当妈了,张红哪里看不出来这是怎么回事。当下只觉得心里一痛,抱住李娇娇,痛哭道:“我的女儿啊,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是哪个畜生,哪个畜生!你告诉妈妈!妈妈去帮你报仇!”从小娇生惯养的女儿,没舍得让人给碰一下,现在倒好,被陌生人欺负了。 “薛大哥……”女儿在她怀里咯咯笑。 “薛岩,好,很好,又是他!”张红的眼神愈渐恶毒,说罢就要往回走,这时候,她听见李娇娇天真的声音:“薛大哥,去找薛大哥……” 张红悲痛地看着女儿的眼睛,一动也不动。薛家那小子腿受了伤她知道,现在还不能走路,因为骨折了,如果他要对娇娇做那事,有点不可能…… 何况薛秀珍那老太太,最近一直守在她孙子身边,根本不会让娇娇再进她家的门。 不是薛岩,那会是谁? “娇娇,你告诉妈妈,你刚才去哪儿了?谁和你在一起的。” “树林……”李娇娇傻笑,摊开手,是几颗大白兔:“树林,糖果,好吃,吃了两颗,还有三颗。” “傻女儿,怎么还想着吃啊!”张红痛心不已,几颗大白兔,就骗得污了她女儿的身子,“娇娇,快跟妈妈说,谁给你的大白兔,啊?跟妈妈说。” “大白兔,大白兔。” “娇娇,妈妈求你了,你倒是跟妈说啊。你要是跟妈妈说,妈妈就带你去找……薛大哥?” “大哥,一个大哥。” “什么大哥,长什么样,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张红激动地问。 “一个大哥,一个大哥……”李娇娇皱着眉。 不论张红问了多久,李娇娇就是想不起那个男人是谁。(未完待续。) 175 藏宝于民间(9月25第三更) 这天,陆安瑶和陆家成在店里做生意。 林欣和陈嫂子已经成了“甜蜜小屋”的常客,时不时就来光顾。两人今天也是挑了一些面包、甜点,再提了一个蛋糕。 安瑶给她们包装产品时,眼略一抬,街上走过几个行色匆匆的市民,他们个个手里都抱着东西。她定睛,似乎,是一个描着青花的花瓶。 这时,前头的林欣和陈嫂子开始念叨了。 “最近啊大伙都在家里翻古董呢。嫂子,你说咱们家那个元朝时候的花瓶,会不会被拿去啊?” “咱爸对那花瓶宝贝得紧呢,想来是不肯拿出去的。” “林阿姨,陈嫂子,好了,给你们。”安瑶笑眯眯地把包装好的东西给他们,收了钱,状似随意问林欣:“阿姨,您刚才和陈嫂子说的古董,还有花瓶,是怎么回事啊?” 也是从三天前开始,她就偶尔在街上看到有人手里抱着什么瓷瓶啊,字画啊,异常兴奋地往一个方向走。因着那时上学,也没多问。今天是周六,听林欣和陈嫂子这么一说,她自然是挺好奇的。 “啊,是这样的。”林欣倒是很愿意科普:“三天前,咱们的副县长收到上头的消息,在征收古玩呢。听说现在全国各地都在征收古玩。” “你也知道,因为前几年……”林欣的脸色有些隐晦:“咱们国家许多珍贵的文物毁的毁,丢的丢,都给散落到民间了。现在上头有意把这些文化产品征收回去,老百姓家里,但凡有那些古董都要上交。上交了县里统一给补贴,就是补贴10斤肉票,32斤粮食,还有县里发放勋章呢。这不,大伙都挺乐意上交的。” 乐意是挺乐意,但也是看对象的。县里的一些户人家家里是还有些古玩字画,但是识货的、有兴趣爱好的,都当那是无价之宝,根本不愿意为了区区肉票、粮食上交,宁愿过得苦一些,也要守着这些东西。 农村里的人就不一样了,吃都吃不饱,就那些破字画破瓶子能干啥子,当然是拼命往家里找了。 林欣和陈嫂子的家就属于前者而不是后者。 安瑶明白地点了点头,待两人走后,她便若有所思地站在门口。这个方法倒是不错,z市大多地方较为清贫,民生凋敝,这时候的古玩还没炒得像后世那么火,根本没什么市场,那些东西,留在家里也是留着,换不着一分钱,还不如上交,双方得利。上头呢想收回这些有文化价值的东西,百姓呢也能有粮有肉,大家都开心。 安瑶对这些古玩特别感兴趣,那时候上大学,要不是爸妈拦着,她一定会报个考古专业,或者去历史系学习。 “家成,你在这里看一下,我去去就回。” “姐,你要去哪?”陆家成好奇地问。 “县里不是在征收文物嘛,我去开开眼界。”要知道,藏宝于民间,以前想看那些古董文物,还都是在书里、电视里看到的,现在有一次亲眼所见的机会,如何能不激动?虽然不一定是那些很名贵的东西,但是也能一饱眼球了。 陆家成对这也挺感兴趣的,高兴地说:“姐,我跟你一块去吧。” 于是,两人关了店门,安瑶顺便把小棉花糖也抱在怀里,随着人流到了征收古玩的地方。 就在县里行政楼的旁边,摆着一条长长的桌子,桌子后坐着三三两两的人,桌子边上堆得都是肉票,用布袋装着的大米,桌前站满了老百姓。 为了鉴定此次征收来的东西的真假属性,县里特地请了一位有名望的考古大师,林先生。 安瑶和陆家成也站在了前排,顺便看到了坐在桌子后的四个人。一个是刘国贵,他倒是端端正正坐在那儿,只是一双眼睛一看就不专心,透着不耐烦。 一个是个女的,手里拿着本子,站在边上,应该是登记或者统计人员。 还有个年纪大约五十岁左右的老者,气质儒雅,安瑶猜想,他应该就是请来检验真假的人士。最后一个,还没等她思考,那个就站了起来。 穿得有模有样的,和刘国贵长得很像,只是老了些,莫非是,副县长? 听说这次征收古玩的活动,是由副县长负责的。 “大家都静一静啊,一个一个慢慢来,别紧张,都有份的。你们带来的东西,都要由林先生坚定一番,只要是真的,就可以领肉票,领粮票。” 他这么说,原本热闹的人群都安静了下来。听得是肉票、粮票,那些老百姓的眼里冒着绿光,就跟饿狼似的。 刘副县长看着他们的样子,很满意。 人群中有个老爷爷最先上前,他抱着一副卷轴走了上来,把卷轴往桌子上一放。 林先生便把他这卷轴慢慢地摊开来很快,众人眼前便出现了一副古朴、意境深远的山水画。 老爷爷看着林先生,有些紧张地说:“这幅画是俺从家里的老屋中找出来的,俺也不识字,问了人,才晓得那画上写的名字是啥子唐岱。俺是乡下人,不懂。” 他只盼着是一副真画,才能得到那肉票、那粮票啊。至于是唐代宋代明代还是清代的,都不打紧啊! 安瑶在边上静静看着,只觉得脑海里有一段文字在飘荡:“清代画家唐毓东的真迹,此图山水沉厚深稳,画上古树苍郁,流水迢迢,两岸有猿猴相啼,作者落笔沉厚,意境深远。” 这……这难道就是老者所说的鉴宝技能吗? 林先生道:“唐岱是清代画家,号静岩,满洲人。经过我的一番鉴定,这确实是唐岱的山水画,浓墨横点,沿袭了唐岱一贯的绘画风格。” “这、这是真的?!”老人家激动得眼角发颤。 “嗯。” 因是真迹,所以林先生看后,副县长便将那画收好,小心翼翼地放入已经准备好的箱子里,身边的女人亦是着笔登记。老人领了东西,收获了周围一众农民羡慕的目光,他点头哈腰,一个劲对副县长等人道谢,才满意离去。 但安瑶却是看到了林先生眼里的鄙夷,这里大多是农民,他们听不懂,他也摆出了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未完待续。) 176 青瓷脉枕(9月25第四更) 林先生刚才并没有详细说明他是怎么鉴定出这幅画是真迹的,也没有说明这幅画为什么是唐岱的真迹。可能对于他来说,那些人是农民,他们听不懂,他说多了也是对牛弹琴,浪费口舌;也可能农民们根本就不在意他说什么,他们只在乎一个结果。 因为在他们眼里,林先生就是权威,结果全在他的口中。他说是真的,他们就高兴;他若说是假的,他们就难过。 仅此,而已。 忽然,安瑶感到似乎身边流着一股气息,那气息似有若无,似雾非雾,有温热的热度,正在一点一点从身侧轻拂。 这是太热了吗? 安瑶疑惑地看向四周,确实有些热,这些人站在一排,挤在一块,空气流通不是很快。她怀里抱着一只爪机书屋,左手边是陆家成,右手还挎着一个包包。因为今天穿着裙子,她就顺便找了一个朴素的包包挎着出门,里头装着钥匙,钱财,还有那颗夜明珠。 夜明珠? 她刚想伸手把夜明珠拿出来,陆家成就小小地拽了拽她的手,有点激动:“姐,快看,还是个小枕头呢。”好像家里的小抱枕啊。 这是第二个农民拿上来的一件古董。 林先生正在鉴定。安瑶把目光放在那个古董身上,是一个古代医者用来给病人号脉的小脉枕,长约,宽约,高约。脉枕上缠绕着青色、黑色的条纹,像是个用瓷做的脉枕,瓷面素洁光滑,通体青色、白色与黑色交错。 “这是真品,唐肃宗时期的青瓷脉枕,脉枕的上面和侧面都有砂痕和土皮,是长期掩埋在地底下的结果。脉枕精致小巧,比之宫廷御用脉枕,稍有逊色,但却也是寻常人家用不得的。故此,应该是达官贵人用的产物。”脑海里的鉴定结果又出来了。 真品,又是真品! 安瑶有些激动,一天之内连连见到了两个真品,一个是清代的山水画,一个是唐代的小脉枕。 “姐,你怎么了?”陆家成感受到了她那澎湃的心情。 安瑶的嘴角轻轻翘起,微微弯下身贴在他耳朵边上,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小声道:“那是真的,唐朝的小脉枕。” 陆家成的眼里顿时有了光彩。 姐姐说是真的,就是真的。他相信!因为他姐经常在书房里看些古玩鉴赏的书,他那时也随便翻了几页。 “你说你是在树林里捡到它的?”一直用手摩挲着脉枕的林先生忽然抬头问道。 中年男人果断点点头:“是在俺家村后的树林里,俺上山打野兔,追着野兔不小心掉进了一个坑里,就是在那个坑里捡到的这个。” 林先生沉吟片刻,缓缓道:“据我所知,这是一个透花瓷的脉枕。透花瓷,是唐朝时才出现的一种新兴工艺。你的这个脉枕,所用到的手法就是透花。” 那个中年男人显然很激动,“唐、唐朝的?”所以,就是真的喽!他当时瞧着这东西像是古物,顺手就给捡回了家。不过他不会鉴赏,愣是没看出什么名堂,只觉得上面画的条纹怪特别的,就当给儿子玩的小玩意儿了。没想到,这一捡,还捡到了一个唐朝的宝贝! “但是——”林先生垂下眼:“这个脉枕的做工艺术非常完美,透花是绞胎的别名。只是,绞胎这项技术,在金朝后便已经失传了。也就是说,金朝后是不可能有绞胎技术的,有也只是仿造的。你捡回来的这个脉枕,四周有砂痕,砂痕的位置有些磨损,枕边这几个字,稍显凌乱,不像是唐朝的字迹,更像是现代刻画上去的。绞胎这门技术失传后,一直有人在模仿这门技术,所以,民间这类的赝品非常多,你的这个,正是赝品。唐朝的青瓷脉枕非常珍惜、非常罕见,是不可能轻易得到的。” “赝品?”中年男人慌了,“竟然是赝品!”他不敢质疑林先生的判断,因为林先生是专业人士,懂得自然比他们多。刚才林先生的一番话他就听得不是很懂,只知道赝品的意思就是假货,假货,那么他的肉票、粮票岂不是要泡汤了! “哎!”他重重地叹了口气。 “赝品的做工即便完美,和真品也是有九成相似,但是历来赝品的和真品总是存在一些小差别,我们也正是靠着这些小差别才能区分真假。” “那俺的肉票、和粮票……” “别急。”林先生笑了笑:“虽然这是赝品,但是却仿得炉火纯青,而且唐代青瓷脉枕实属难得。所以,这个赝品也是有收藏价值的。只要是有收藏价值的东西,我们都会给五斤的肉票作为补偿。” “啊?假的也能有肉票啊?” “太好了!” 副县长拍了拍桌子,“大家静一静啊,就像林先生说的,只要是高仿得让人不容易看出破绽的赝品,愿意上交的,一律都有五斤的肉票作为奖励。接下来,下一个。” 安瑶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刻的转变。 不对,不可能。老者给她的技能不可能有假,而且林先生说,枕边的几个字,不是唐朝的字迹,她看不见那几个字,但只要抱枕到了她手里,她就一定能判断出来。 “姐,他是不是看错了啊?”陆家成也是一脸落差,他姐不是说,是真的吗? 安瑶皱着眉,百思不得其解,看看林先生,再看看副县长,对他说了四个字:“静观其变。”她总觉得哪里透着古怪。 身上似乎越来越热了,热源像是从周边冒出来的一样。 接下来,来来回回鉴别了八样东西,民国时的宫灯,唐三彩,还有苏轼的真字迹以及明朝唐寅的画都是真的,其他的四个是假的。前三个是假的安瑶毫无疑问,林先生鉴定的结果和她脑海里鉴定的一致,就是最后一个战国中期的青铜器,明明是真品,林先生却说那是仿造的,赝品。 虽是赝品,青铜器的主人却是高高兴兴将它上交,领着那五斤肉票高兴离去。安瑶紧紧盯着桌子上朴素带着古意的小青铜,忽然轻轻“嘶”的一声,贴在包包上的皮肤被烫了一下。(未完待续。) 177 青竹空间 包包里传来的热度惊人。 陆安瑶把小棉花糖抱给陆家成,偏头往手上被烫伤的地方看了一眼,白皙嫩滑的皮肤上并没有被烫到的痕迹,只是摸起来是温热的。她百思不得其解,将包包里的那颗夜明珠顺手拿了出来。 平时很清凉的一颗夜明珠,这时候却是散发着温温的热度。 难道,刚才的热流就是夜明珠传递出来的? 忽然,她看到了一股白色的轻烟。不对,是四周源源不断的轻烟,都在向夜明珠涌过来;而轻烟,则是从那个箱子里散发出来的,尤其是以桌子上还来不及装到箱子里的青铜器最为明显。 安瑶第一反应就是,这颗珠子会不会是某只妖怪的内丹啊,专门吸食人的精气;但是,这周围显然都是古物。 听说古物由于历经了岁月长河,不是长埋于地,就是接触了各种人事纷繁,会特别的有灵气。 她又细细看了一圈,发现那几个手里捧着被退回来的假货的农民,那东西没有白色的轻烟冒出,而那些真货,则是陆陆续续就有轻烟冒出。 安瑶不由觉得怪异,悄悄问陆家成:“有没有看到白色的烟雾缭绕?”说着,还把夜明珠举到他面前。 陆家成奇怪道:“姐,什么白色烟雾啊,没有呀。只有这么一颗珠子。” “这个小姑娘……”林先生刚要收工,忽然看见人群里有个漂亮的小姑娘,手里拿着一颗珠子,那珠子晶莹剔透,望之不俗,因为长期和古董文物打交道,他敏锐地直觉那就是个宝贝。 顿时,大伙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就连原来漫不经心的刘国贵,也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小姑娘,你也是来上交文物的?” 安瑶摇头,“不是,我只是来凑热闹的。” 林先生噎了一秒,手心微微冒着汗:“我看你的这颗珠子看着不俗,不如让我给你鉴定一番,要是真的,还能领粮票、肉票。” 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对古玩没什么概念,林先生却是对珠子很感兴趣,用粮票和肉票想把珠子弄到手。 安瑶如何看不出他的意思,装作天真地笑笑:“先生高看了,这只是我弟弟平常拿来玩的一颗普通珠子,没什么稀奇的。” “这小姑娘莫不是傻了吧,有粮票和肉票都不要?” 大伙都小声地议论着,再看她衣着不俗,想来也是个吃得饱饭的,便也没说什么了。只恨那颗珠子为什么就不是自己的,兴许拿去验一验就是真的了呢! 林先生还想再说什么,安瑶却是领着陆家成回家了。 人群渐渐散了,看着今天的战果,副县长很满意,精明的脸上慢慢挤满了笑容,看见林先生还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由道:“先生还在想那颗珠子?” “我看着那倒像是夜明珠。” “夜明珠?”刘国贵第一个就惊讶了:“这世上还真的有夜明珠啊,我也只是听过而已,就她那颗珠子,好看是好看了点,但也没什么稀奇的。不过人小姑娘可真是……” 副县长咳嗽两声,岂能不明白儿子眼里的贪念,儿子还是太张扬,什么话都敢说,好在这个林先生和他们是一伙的,不然…… 不可否认人小姑娘是漂亮,但年龄着实小了一些。 “你媳妇还在家里等着,还不快回去!”真是的,给娶了个媳妇还是收不了性子。 真正的情况刘国贵哪里好意思告诉他爹,自从搞定了李娇娇那个小娘们之后,他还以为自己恢复正常了,能够再展雄风了,可是新婚当晚才发现,根本没好到哪里去,只能草草了事。一想起李娇娇,他的感觉就很强烈,本想再去找李娇娇的,可是出了那事,张红管李娇娇管严了,还把她送到了她表姐家,经常有人看着,他根本就没机会行事! 未曾想,今天碰见的这个小姑娘,让他的欲望更加强烈,好事,好事啊! “今天的已经足够了,也不差那个珠子。”副县长道。 林先生叹了叹气,“也罢。” …… 安瑶回家,就趁着去书房的空隙进了空间。 一直以来,她都没有好好研究自己的这个竹叶空间。前世刚得到这个空间时,只因为她手里有一个青竹手镯,有一次不小心滴血认主后,她就进入了空间,那个青竹的印记也烙印在了她的手里。当时的她并没有十分惊讶,因为怎么说也是二十一世纪的宅腐一枚,穿越重生这种东西即便知道是不可能的,但是动动手指搜一搜,还是能搜出一大把的好伐。她那时并没有想过要追究空间的来源,本着有则有,没有则没有的念头,成日无事时在里头种种花、种种药草,看看书,学习知识,日子很是惬意。 直到来到了七十年代,她才想,这个空间或许是老者送给她的。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这个空间纵然是老者送给她,但是老者不是空间的主人。因为,她翻了一遍空间的书房,才终于在书柜后的暗格里找到了一封白纸黑字的信件。 原来,这个空间是一个修仙人士留下来的,空间的主人是个女人,飞升成仙后便舍弃了这个空间,正好被老者得到送给了陆安瑶当做补偿,补偿她第一世阳寿未尽便去世的遗憾。 修仙人士讲求的是机缘、灵根、悟性,老者当然能看出安瑶无心于此,所以便把原来空间里的各种丹药、炉鼎、心法都撤离了,只留下了一些有利于凡人的东西,一生也能受益无穷了。 至于,第二个储物空间,则是老者对陆安瑶的另一个补偿,补偿她第二世又阳寿未尽便去世的遗憾。 安瑶读到信件的后一半,才明白了她一直没去过的空间另一半是什么。空间的另一半用一个结界封锁了,并不能打开。那一端类似于一个原始森林,其中掩藏着各种奇珍异宝、洪水猛兽,不仅如此,其中更是散落着各种修仙人士、神棍、古武大家,那是个与七十年代背道而驰、截然不同的世界。(未完待续。) 178 有猫腻 正是因为那个光怪陆离的世界与这个七十年代的世界格格不入,安瑶才不打算开启它,她确实对那些修仙什么的不上心;这个世界的事情都还没处理好,她还没有在这个世界扎根发芽,她还没有安全感。而且,那道结界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开启的。开启结界需要足够的、充沛的灵力,天地间的灵力本就极其难求,况且收集灵力需要一件法宝,白灵珠。 白灵珠是上古时期流传的一件宝物,专门凝聚吸收天地间的各种灵气,很多修仙人士便是靠着白灵珠才事半功倍,更好地提高修为。一旦灵珠里的灵气聚集到了一定程度,空间主人便可持着灵珠进入结界的另一端。 等等……白灵珠? 安瑶细细看着书信上的记载,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李景深的运气真是太好了!随便游个泳,下水捡一捡,就捡到了一颗白灵珠,还特别凑巧地把白灵珠送给了她。 白灵珠在空间里的作用是用来开启结界,但是一旦出了空间,它就是一颗充满灵力的珠子,平时带在身上,能使人倍感精神,精力充沛,还有它夜晚的时候会发光,这点安瑶就自己试过,跟一个手电筒差不多,只是它不需要开关,也不需要充电。 陆家成每每夜间起来,也都是借用安瑶枕头底下的夜明珠当手电筒,都不想直接开灯了。 古玩分割线 县里的征收古玩活动整整持续了一个星期,安瑶每天都会借着放学的时间去看一会儿林先生的当堂鉴定,只是总是会出现指真为假的情况,很多真品,林先生都会说成是赝品。 经过一星期的勘察,她得出了一点结论,那些个价值比较低的文物,林先生都是在老老实实鉴定,但凡遇见价格高的,林先生都会说那是假的,再以五斤肉票的价格向那些人买下赝品。 其中就有一个元代的青花瓷,正正宗宗的正品,可人林先生说了,那是近来仿造的,不值钱,没有收藏价值;还有一条七彩琉璃手链,明面上看确实是和普通手链无异,但若细细观察,就能看出那手链是汉代时期的手链,不仅如此,手链上有奇怪的符文、图案,材质更是选用上等的紫檀木,林先生又说,还是一串不值钱的项链,给人戴都没人要…… 既然事情碰到了,安瑶也不可能坐视不理。据说,这些文物是要上交给上头的,而副县长却和林先生一起欺瞒群众,那些真品他们打算怎么处理,是一起分赃了还是有其他用途,安瑶都不知晓。 如果在后世,之前那几种被指认为赝品的藏品,最低的价值都是以百万计算的,是可以列入国家博物馆里的东西。所以,她不能放任那些古玩流向不该流向的地方。 “嘶、嘶……”安瑶想着,便看见陆家成手里提着一小袋猪肉,一颠一颠哀叫着往她这边走来。 “家成,怎么了?” 最近陆家成学会了买猪肉,供销社离他们这儿挺近的,他偶尔就会自告奋勇去买猪肉。 安瑶把他手里的猪头放在一边,卷起他的裤腿一看,膝盖红彤彤的,像是被东西给撞到了。 “姐,我刚才走路,不小心撞人家麻布袋子上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安瑶嗔怪地看着他,拿出一块小白布给他轻轻擦着膝盖的红肿处,“什么东西那么硬,能把你的脚撞成这样。” “姐~”陆家成神秘兮兮地瞅着她:“就那前边的街上,说是在运木制家具,我不小心给碰到那袋子里的东西,哐当一声,把我的膝盖磕到了,可疼了。” “木制家具还能哐当一声?”安瑶不以为然,却是道:“以后走路小心点儿,你又边走路边思考人生了?” 陆家成哼哼:“我这是节约时间。” 安瑶抽出一只手敲了一下他的小脑袋:“你才多大年纪,姐姐巴不得你浪费时间呢。但是这木制家具真的挺硬的啊,你用了多大的劲,脚都成这样了。” 陆家成摇摇头:“我也不清楚。姐,就是那种特别清脆的一声,硬邦邦的,都不像木头了。” “你说什么?”安瑶手一抖,停下手里的动作:“清脆的一声?” “嗯嗯。我都不敢相信我撞到的是木头,我还以为我撞到的是瓷器呢。” 安瑶小心地给陆家成处理伤口,处理好后,站起来嘱咐道:“你先在这儿待着,别乱动,我过去看看~” 等安瑶到到达陆家成说的那个地方时,东西早就被人搬上了货车,她眯着眼睛在边上徘徊,货车内堆着一个个的麻袋,根本看不清里头装的是什么东西。 “小姑娘,看啥子呢?没事别在这里碍道。”虽然人是个漂亮的小姑娘,但司机还是恶语相向。今天的事情出不得半点意外。按理说也是没什么意外,可这频频出现的小插曲是怎么回事儿? 刚才一贼精致的男孩,走路还能碰到他们的麻袋,还好他们里头的东西没有被摔碎,那可是价值连城啊! 再是现在,又来一小姑娘,鬼鬼祟祟在他们车边上徘徊。 “叔叔,我就是没见过这么大一辆车,所以才来看看。叔叔你们好厉害啊,要开着这车去哪里啊?”安瑶假装傻乎乎地问道。 被人夸了,司机的脸色才好了一点,但还是没那么友善,“看够了你就快回家。咱这还能开去哪,当然是开外省了。” 外省么。。。。。 安瑶自然不会傻到问人家是哪个省的,他肯定是不愿意回答的。 眼看货车就要开走了,可她还是没能打听出他们要去哪儿,心里不免暗暗着急。 “嘿,小妹妹……”听见一道亲热的声音,安瑶不免微微蹙眉,向来人看去。刘国贵!看来上次真是把人打太轻了,他还是这么轻快地到处转悠招人嫌! 刘国贵也没想到,只是被他爸派来看一下事情的进度,就看见了这些天每天中午都能见着的小姑娘,这小姑娘一直有去看林先生鉴定古玩。 “小妹妹你在看什么?”(未完待续。) 179 去云南 看着刘国贵眼里毫不掩饰的东西,安瑶顿觉一阵恶心,偏偏他还装出一副温柔大哥哥的模样向她靠近。 那司机见刘国贵来了,向他点了点头,于是把车开走了。 安瑶准确无误地捕捉到了他们之间的眼神交流,压下心里的厌恶,缓了口气,慢慢露出了一个笑容对刘国贵道:“没见过这么高大的车子,要是有一天我也能坐上这样的车就好了~~” 靠得近了,还能闻到小姑娘身上的香味儿:“嘿,这样的车有啥好,都是用来装货物的。我告诉你,我家里边有一辆四轮的轿车,改天你想去哪,我载你去。” “四轮的,有这辆这么大吗?”安瑶指着开走的货车背影。 刘国贵见她上钩了,快速回道:“没有。但那车绝对比这辆好使。” “我听说这辆车是要开到外省的,你们家那辆小的,会比这辆车开得远开得快吗?” 刘国贵摆摆手,哈哈一笑:“那算啥,这辆车只是要开去云南,我们家那辆,开去京城都没问题呢。” “哦~”安瑶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抬脚欲走:“车子都开走了,我也不看了。” “哎哎、”刘国贵拉住她纤细的手腕:“小姑娘住在哪儿?我送你回去?” 安瑶的手臂上顿时起了鸡皮疙瘩,眼底布满了寒霜,几乎是条件反射就甩开他的手:“不必!” 听说刘国贵是个的人,不仅如此,他刚才眼里的龌龊早就被她瞧出来了,没想到他还敢碰她的手,安瑶想想就一阵恶寒,快速地跑走了。 刘国贵还没反应过来,追了几步,她人就跑没影儿了。嘿,小姑娘跑得可真快!不过,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只要她是在县里,迟早能把她找出来。 进了“甜蜜小屋”,安瑶快速冲到二楼,打开水龙头,对着刚才刘国贵碰到的地方一阵猛洗,先是抹了一遍香皂,香皂之后,挤了一些洗手液,冲掉泡沫之后,拿了条干净的毛巾擦了擦,再抹上自己制作的百合香蜜,才肯作罢。 这个刘国贵简直就是个人渣,真想不到他连个十三岁的小姑娘也敢触碰! 那么之前被他糟蹋过的良家妇女还少吗? 安瑶气急,十分窝火地下了楼。 “姐,你干嘛了?”陆家成小心地问。他姐一回家就跟一阵龙卷风似的冲上了楼,话都没说一句,现在又十分淡定地下了楼。但是据他多日的经验,他姐一旦露出这种淡定的表情,就说明事态十分严重了;而且,他姐心里往往在打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小算盘呵呵。 “碰到了一只咸猪手。”安瑶做了一个十分迅速的命令:“收拾收拾,咱们明天去云南。” 她总觉得那货车里的东西有问题,而且又和云南有关,很有必要去云南看看。最重要的是,刘国贵已经成功令她感到十分反感了,或许她去云南还能找到什么证据。总之,她心里充满着强烈去云南的,她必须要去一探究竟!!! 咸猪手→云南?神奇的转折啊。陆家成:“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去云南?”他连云南在哪里都不知道啊,在书房里也没看到云南这个词。 这个词在他过去五年的生涯里是头一回见。因此,是个生词。字典,字典在哪? 安瑶看着他皱起的小脸,轻轻汗了一下:“陆家成,别告诉我你连云南在哪都不知道啊?” 陆家成:(^-^) “云南,即‘彩云之南’,从咱们z市到云南的盈江,距离大概有2400多千米,坐火车的话估计要坐上两天多才能到。” 陆家成的脸顿时白了:“姐,咱还要坐火车啊?”他现在对坐车就有一种莫名恐惧感。 “火车……”安瑶忽然想起陆家成晕车的事情:“你还晕火车吗?” “姐,现在一听见车我就害怕。那啥,坐火车舒服吗?”他抱着身体,期待地看着安瑶。 安瑶沉吟,缓缓道:“大概、也许……不会很舒服。”本来在现代,出个远门,不是坐动车就是坐飞机,很少坐火车了。听说火车是不怎么舒服,安瑶在二十一世纪时就小时候坐过火车,据说那时才两三岁,实在是记不清了。后来科技发达了,直接改坐动车了,偶尔远点的地方就来个飞机,价钱是贵上个两三倍,但是速度快,很快就到了。 况且这还是七十年代的火车,不会比后世好上哪里去。 再者陆家成确实太小,不适合出远门,连公交车都晕,火车还能不晕嘛?还有,在火车上就怕把它给委屈到。 n年后的陆家成:咱是做大事的人哈,不喜欢坐公交,也不喜欢挤火车,咱就喜欢坐自个家的小轿车,偶尔出门有私人飞机伴着,绝对不晕车。所以,那啥,小时候树立远大目标很重要哦! 安瑶隐隐有些担心:“你一个人在家能行吗?” “没问题的,姐!”陆家成坚决点头:“只有给我备好吃的!” 安瑶低下头想了想,也只能这样了,开始对陆家成念叨:“那么小就交给你照顾了,还有你在家的时候,别人敲门除非有暗号,不然千万不要开。在家里也不要玩火、玩电,要是一不小心出了什么事情,你就找沈奶奶和叶爷爷,或者小勇哥。我可能会出去一个多星期,家里的东西我等会去帮你准备。而且,我出门的期间,咱们就暂时关门,生意不做了。对了,你还记得咱们的暗号是什么吗?” 陆家成仰头笑了三声:“皮卡丘。”=v=! 因为临时做了要去云南的决定,安瑶和陆家成直接就把店铺关了,回了家开始收拾东西。安瑶先是帮陆家成准备了一大堆的水果、零食,这些都是小点心;但是主食方面嘛、虽然有肉、有菜、有米,然而陆家成根本就不会做饭,安瑶也不放心让他自己做饭;而且,即便有冰箱,冰箱里的东西也撑不了太久,安瑶更不放心让陆家成每天自个出去买菜。 所以,这一人一狗,离开了她,可能要……饿死。 想了想,安瑶直接带着陆家成去了沈梅芬家里,没办法,还是得求助邻居呀。 (未完待续。) 180 请保镖 “小瑶你要出门远门?”沈梅芬听说她要出远门倒是很讶异,这年头大家都不常出远门的,除非有很重要的事情。 “嗯嗯。去看亲戚。”真实情况是不能说的,安瑶只能简单地解释了下,随后就把身边的陆家成给拎到了沈梅芬跟前:“沈奶奶,家成和棉花糖两个人还太小,他们单独在家我实在不放心,所以能不能……” 还没待她说完,沈梅芬便笑了起来,很和善地说:“我道是什么呢?家成和棉花糖都交给我,绝对饿不着他们。他们哪会做饭呐。” “小瑶,你要去哪里?”在后头做作业的叶勇,听见动静便出来问道。 “云南。” 沈梅芬看着她:“云南可真是远呐!小瑶你一个人可得当心点,东西多带些,火车票也得赶紧去买,都不能马虎。” 虽然她是不知道安瑶这孩子不是上海人吗,咋亲戚还会在云南?但旋即想一想,也觉得有可能,前几年很多上海的知识青年都下放都云南那穷乡僻壤去了,现在不一定都能全部回来的,想回来可真不容易。 “谢谢沈奶奶!”安瑶点了点头,忽然对叶勇道:“小勇,还得麻烦你帮我跟颜老师请个假。” “成,没问题!”叶勇乐呵呵答应了。请假理由他都想好了,去云南看亲戚,这都是小瑶说的。 其实只是去云南游玩外加探查真相的陆安瑶看见叶勇正义的眼神,略心慌心虚中……而且这请假可得耽误不少时间,为了去云南游玩,就请了一个星期多的假。 对不起颜老师,对不起伟大的祖国。 把陆家成托付给沈奶奶一家后,两人一道回屋,陆家成小小拉着安瑶的衣袖,“姐,你一个人去云南行吗?” 一个人。一个人啊。。。。。 安瑶瞬间意识到问题的关键,这七十年代的还是头一回出远门,一个人的话似乎有点孤单。 “姐,你要不要请个保镖?咱们家也不差钱。”陆家成想起自己曾经遇到人贩子的事情,心就慌慌了。小县城里都会出现意外,更别提外地了。外面的世界多大啊,多没有安全感啊,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他很替姐姐担心。 当然,你问他这又是在哪儿看到的?陆家成表示,书房里有本书,叫做《落叶归根》,讲了为什么家乡总是人心底最深的那啥子绊,那个字太难了,他还不会读。 “保镖哪里是那么好请的,而且陌生人总归没有熟人来得方便。”安瑶采纳了他的提议,开始在脑海里搜索熟人的名字,一遍一遍地扫过后,好像没有合适的人选,这些人不是在上学就是有自个的事情做。“看来只能一个人了,这会儿大家也没闲情逸致陪我去云南。” 陆家成想了想道:“薛大哥不是在家吗?” “你说薛岩?”安瑶有些激动地看着他,薛岩现在在家里养伤,也是向学校里请了假的,但是他不知道养好伤没有。 经陆家成这么一提醒,安瑶直接出门到火车站买了两张去云南的火车票,再搭了一班公交,迫不及待地到了麒麟村,去了薛岩家里。 薛岩的脚已经好了,可以走路了,本想再休息个一两天就去上学的。他坐在桌子边上写作业,虽然请假在家,但是学习作业什么的他都有向陈大妮、陈建军他们请教;上回来时,安瑶也有把自己的笔记借给他,他是一样课程也没落下。 安瑶看见他,微笑着敲了敲门。 他原本在专心致志写作业,听见敲门声,下笔的手一顿,一双黑亮亮的眼睛往这边看来,里头的惊讶分外明显。 “薛岩,你的脚好了吗?”安瑶顺势往他的脚腿看去,绷带什么的都已经去掉了。 他愣愣地点了头,开口道:“用了你给的药膏,好的特别快。”其实他的脚一到夜间就特别难受,后来他就想起了安瑶给他的那瓶跌打损伤药膏,就会每天都涂一涂,没想到那效果非常好,涂抹上去有清凉的感觉,还能渗透到肌肤、骨头里去,结果不到医生说的时间,他都能走路了。 “喝点水……”薛岩站起来,热情地倒了杯热水给她。家里太寒掺,也没别的东西了。 “谢谢~”安瑶端起碗,清澈的明眸在热气氤氲中异常漂亮:“你还记得答应我的那个条件吗?” 薛岩郑重点了点头:“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既然在医院答应过她,就一定会做到。 安瑶非常期待地看着他:“没有那么严重……就是,我明天要去云南,一个人有些无趣,想聘请一下你当我的保镖。你愿意吗?” 薛岩没问她为什么要去云南,但是听到她说要一个人去云南,心里还是很担忧的,女孩子一个人在外,是很不安全。他有那么一刹那是想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然而他拧了拧眉:“可是,我这样子,恐怕当不了保镖。” 他很清楚自己是个什么水平,当时被雷哥的人打得半死不活,哪有做保镖的资格!更别提保护她了! 安瑶被他的认真给逗笑了,把碗放在桌子上,轻松道:“其实也不是当保镖,就是我想去云南玩,一个人太孤单了,我弟弟又晕车,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这个也同样赋闲在家的朋友了。只是一起结个伴游玩,这世上哪儿那么多意外呢,现在和平时期,根本用不到保镖的。” “既然我答应了你一个条件,我就必须为你的安全负责。” “所以,你愿意跟我一块去了?” “我回头跟我奶奶说说。” 安瑶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把捏在手里的一张火车票放在桌子上:“车票我都买好了,明天早上八点十八分的,可能有点早,到时候在我家会合。” 薛岩看着那火车票,稍显犹豫。 安瑶笑笑:“既然是请保镖,费用当然我出了,包吃包住包火车票。” 薛岩严肃地眨了眨黑眸,吃住火车票可是一笔很大的开销,为什么他有一种明明当人保镖,可是却占了别人便宜的感觉?他愈发不好意思,语气更加坚定:“这一路上,你有什么事情都交给我,请你要毫不留情地驱使我。” 陆安瑶:“……”(未完待续。) 181 华丽的外出 夜色降临,繁星璀璨。 因为明天要去云南,陆安瑶到了晚上,便钻进房间里,开始收拾一星期多的云南之旅要用到的东西。 说是一星期多,但其实来回算起,有五天多的时间都是要在火车上过的。没办法,火车是比不上动车和飞机的速度快。 这年头,出趟远门,去旅个游,真的很不方便。安瑶不由又开始怀念起手机了。以前订个票,直接在12306上就能搞定,现在还要排队;以前找旅馆,下载携程网,携程在手,说走就走,现在他们去云南要住哪儿,还得到了地方才知道;以前只要一张银行卡,也不愁没现金,现在却是要往包里塞好多的粮票、钞票…… 安瑶给自己准备了一个行李箱,不是很大,里头装了3套夏天的衣服,一些日常用品;除此之外,她还准备了三个超大型的袋子,用来装吃食的。这个时候的伙食不是太靠谱,还得自个准备才行。 于是,安瑶去空间,摘了一些苹果、橘子、梨子、火龙果、葡萄,都放到一个袋子里;还有一个袋子装干货,葡萄干、杨梅干、牛肉干、瓜子、腰果、核桃、面包、吐司、饼干之类的,把一个袋子装得满满的;另外一个袋子,她打算明天起来的时候做些盒饭,够她和薛岩吃上一天的饭了,还不用在火车上买。另外,她还挑了一些牛奶,也都给捎上了。 安瑶又进了储物空间,看着架子上东西发愁,手痒很想把东西带出去,但是这些东西都有标签有日期,令她很苦恼。 她专门挑了一些自己平常喜欢用来解闷的零食,薯愿、乐事、奥利奥、好吃点,波力海苔、美好时光海苔、越南进口海苔、火腿肠、安慕希、小样小乳酸、三只松鼠、喜之郎果冻、棒棒糖、开心果、旺仔、香飘飘奶茶…… 东西太多了,只是都不能拿出来。 安瑶狡黠地笑了笑,把开心果的包装袋撕开,用了个干净的纸袋,倒了一些开心果上去,其他的是真的不好下手,她只能忍痛割爱了。一抬眼,看见前方全是一排排的方便面,说起这个方便面,那可是安瑶以前的回忆啊。神奇的方便面,煮着吃,泡着吃,干吃、拌着吃都非常有味道。 再看那康师傅牛肉面、五谷道场浓汤面、过桥米线、今麦郎红烧牛肉面、统一炸酱面、小浣熊干脆面……但是这些也都不可以拿出来。安瑶干脆把包装袋都撕了,选取其中的面统一放到一个袋子里,然后进了厨房,自己制作了调味包,花椒、辣椒、香油、白醋、酱油、食盐、味精、鸡精、八角、小茴香、糖、葱、蒜、姜都备上一点,装在一个保险盒里;又做了卤蛋、火腿肠,另外拿了一个保鲜盒装着。 火车上不吃泡面,那是浪费情趣。出门在外,似乎也只有泡面是上好选择了。 最后,火车上除了吃饭、睡觉,还有多的是消遣的时间。以前的安瑶通常是会带一些杂志、报纸、散文、名著还有小说打发时间,但现如今……说多了都是泪水。/(ㄒoㄒ)/~~ 知乎,一票否决。 瑞丽,一票否决。 海峡都市报,一票否决。 赏心只有两三枝,一票否决。 乱世佳人,出版社时间太晚,一票否决。 …… 那么,新华字典? 第二日,告别了陆家成和棉花糖,安瑶就踏上了去云南的征途,第一步,在门口等薛岩。 麒麟村离县城是挺远的,更别提薛岩还要坐公交过来,时间肯定很赶。火车出发的时间是今早八点十八分,安瑶预计要八点以前就到火车站那里才成。 现在时间才是七点多一些。 安瑶站在门口,晨起的雾气十分清新,今天天气也好,几乎是微风和煦,阳光怡人,弄得人心情格外的好。 她站在就静静地站在那儿,随着耐心的等待,心里的激动之情越来越明显。旅游啊,这是去旅游!她忽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去旅游穿成这样,会不会太寒碜了? 如今已经不是那个年代了,改革的春风正在慢慢吹拂…… 她现在的打扮很朴素,而且还是冷色系的,一点也不配不上今天的风和日丽、心花怒放!为了响应国家的号召,她觉得她有必要做一个深层次的检讨,她也有必要换一身穿衣搭配。 于是,安瑶进了门,上了楼,沙发上的陆家成一个激灵:“姐,你不去啦?”脸上尽是笑意。 安瑶朝他挑了挑眉:“换身衣服而已。” 打开衣柜,她挑了一套比较现代风格的衣服换上。 穿好衣服后,安瑶很满意地看着镜子里的人儿。 一头乌黑靓丽的长发被她扎成了一个小马尾,左边的发梢圈出一小缕,弄了一个小辫子,缠绕在边上,为清新的马尾增添了一丝俏丽优雅。 一件粉色的高腰百褶半身裙,套着一件小巧的白色蕾丝圆领上衣,踩着一双白色英伦风的流苏小皮鞋,因为最近天气慢慢凉了,安瑶顺便披上了一件镂空冰丝的轻薄米色小开衫,转眼看见衣柜里挂着的两个东西,她轻轻笑了,顺手把东西放进包里。 这一番打扮,又是花了一些时间,看了时间,快到七点半了。 她提着东西走到门前,正好看见薛岩从对面走来。 远远的就能瞧见他挺拔的身形,英俊的五官,一双眼眸如黑曜石般幽黑发亮。只是,他的衣着太过朴素简洁了,手里也只拎着一个布袋子。里头装的东西他自己知道,只有一些衣服和干粮。 薛岩是一下公交车就按着记忆走到她家的,慢慢走近了,他的眼里难掩惊艳。今天的她看起来格外明艳动人,温暖如画。再看她的脚边,堆着大包小包,他在心里失笑,很抱歉地说:“让你久等了。” “没事,我也才刚出门。”安瑶挥挥手,表示不在意。 和她的大包小包比起来,薛岩就显得很单调了。不过作为一个“保镖”,看见她带这么东西,他心里一松,很自觉把东西提了起来,“这些都让我来提。” “等一等。”安瑶看着他,细长的眉毛轻轻蹙了蹙,若有所思地围着他转圈。 (未完待续。) 182 两只墨镜侠 他打扮得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衣着都是半新不新的,浅色系不说,甚至裤子的膝盖处还有补丁,这实在和出门旅行不搭。 薛岩在她炽热的注视下慢慢红了脸,眼睛都不敢抬起来。 “薛岩,你有没有一种去旅行,很愉悦的心情?” 薛岩:“?” 陆安瑶眼含向往:“梦中的云南,诗与远方。丽江古城、大理古城、哈尼梯田、玉龙雪山、洱海、滇池、西双版纳……是不是特别亢奋?” 刚想摇头,却看见她弯弯的眉眼,薛岩点了点头,“嗯。”事实上,她说的那些个地方,他根本没听过,他只听过云南,而且还很模糊。 安瑶弯下身,从脚边的袋子里挑出一个袋子给他,浅笑着说:“给你挑的衣服,去试试。” 薛岩已经震惊地说不出话来了。 “既然做我的保镖,那就得听我的。”安瑶故意拿保镖这事儿压他,“我家一楼有个卫生间,那里面有镜子。” 其实安瑶也不想这么前卫,可是她已经完全被云南冲昏了头脑。她在七十年代一向是尽量恪守规则,穿的衣服也不敢太时尚,只是这次出门,她想任性一回。 特立独行又如何? 或许在这时候的别人眼里就是奇葩,但是活着开心就好~ 薛岩拿着她给的袋子找到了她家的一楼卫生间,这是一个很精致的袋子,他翻了翻,里头有三套衣服,摸着布料十分柔软,看起来很名贵。 摊开来看,他的眼神十分怪异,却又含着一份惊喜。 从来没看见过的款式,看起来很舒服。衣服后有标签,“pyboy?”薛岩浓黑的眉毛皱在一起,十分拗口地念出这几个单词,这是衣服的……?他从来没有听过。 再看了几件,上面还有不同的标签,都是一些英文字符,薛岩认得不太清,只除了第一个比较好认外。 这三套男装大不相同,其中一套是白衬衫加黑色七分裤;第二套是一件纯色的休闲v领短袖t恤,外加一件花色的中裤,看见花色的裤子,薛岩的眉毛拧了拧。 最后一套是一件黑色男士休闲裤,一件浅墨色休闲无袖t恤,外罩着一件浅色条纹羊毛休闲外套,整体来说最后一套最保守,薛岩犹豫了一会儿,就把衣服换上了。 换上后的感觉== 袋子里还有一双鞋子,薛岩没见过这种鞋子,只觉得这鞋子十分古怪,又十分精致。真皮的,浅色英伦风圆头板鞋,和现在一贯穿着的缝缝补补的布鞋很不一样。 然后,安瑶便看见薛岩有些拘谨地出来了,他一手提着袋子,一手拿着一件羊毛薄外套。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型男范!!!只见他黑发如墨,眼眸灿若星辰,五官像雕刻的工艺品般,俊逸非凡;那件无袖的短t恤,将他健硕的上身暴露无疑,裤子,则衬托了他修长挺直的腿型。 果然人靠衣装马靠鞍,经过这么一打扮,薛岩立刻从以下乡下英俊大男孩变成了一个优雅贵气的时尚男孩,只是…… “很好看!”安瑶以一个观众的角度夸道,微微弯下身,“但是这个裤腿要挽起来一小卷。” 薛岩顿了顿,哪里敢让她屈尊,伸出手轻声道:“我来就行。” 于是,他按着她给的建议,挽起来一小卷,齐齐整整的,不得不说,挽起来后的感觉,真的很不一样。 n年后的薛岩:当时不懂流行么=_=,真的不明白为什么裤腿就是挽上去那么一小截,就变美了,直到在街上看见了一大堆的潮男潮女…… “对了,这个给你。”安瑶把刚才收藏起来的墨镜拿出来,自己戴了上去,顺手拿一个给薛岩。 薛岩傻愣愣接过:“为什么要戴眼镜?” 还是黑色的== 还很大== 安瑶笑了笑:“戴上去你便明白了。” 薛岩戴上墨镜,目光转向她。 “怎么样,感觉如何?”安瑶看着薛岩的表情,感觉很是新奇,眼睛在墨镜下都笑成了一弯新月。 他的眼里倒映着她明媚的容颜:“呃……世界变黑了。” 陆安瑶:难道不是很酷么? 如此一来,甚是完美。安瑶背着个背包,拖着一个行李箱,薛岩手里拿着大大小小的袋子,安瑶是想帮他分担的,可是他怎么也不让。 …… 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身后,跟着三个鬼鬼祟祟的人影。 这三人分别是老七、阿肃和强子。 且说老七、阿肃和强子自从被安瑶那么一说后,就开始打算摆起小摊做起生意,后来几人无意间在麒麟村的后山里救了人家薛岩,自从那以后,他们的人生就跟开了窍一样,一点也不像之前那样霉运十足了。 先是,几人凑齐了一批小钱,没有货源就制造货源,正好让他们给遇见了批发商。几人听说光辉街道有人收保护费,还都是雷哥的人,吓得不敢在这儿摆摊,只能到了邻县去摆。他们做的是服装生意,那个批发商是从南方过来的,专门批发的确良衬衣,只是批发商也很苦恼,z市做生意的人实在太少,他这批发价都压到最低了,也没几人来他这儿批发。 批发商心灰意冷,恰巧遇见了正在遍寻门路的老七他们,便以较低的价格成了交。 虽然只是短短的一段时间,但是这卖衣服可是真的赚,赚到了第一笔钱,老七他们很高兴,就打算去跟安瑶说一说,没想到昨天却在街上碰到了安瑶。 可是安瑶那时候急着去火车站,并没有太过留意闲杂人等,几人只好悄悄跟着她去了火车站,见她买了去云南的火车票,老七几乎是下意识也给他们仨一人各自买了一张,花光了差不多近来赚的所有钱。 强子那时候还处于呆滞中:“七啊,咱去云南干啥?这有钱了,还不去好吃好喝一顿,去啥子云南?” 老七:“我这不是瞧着陆姐买了去云南的票吗!你看她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路上多危险,咱仨不能见死不救!” 阿肃:“嗯,去吧。” 结果今天一大早,几人兴致冲冲想要给人小姑娘一个惊喜,却是看到了这样一幅情形。 强子:“得,陆姐身边有人,咱还去不去了?” 老七真是后悔不迭,有人了这票不是白买了?拿去退多麻烦?!狠了下心,老七狠狠道:“去!”(未完待续。) 183 Steven的异国之旅(上) 陆安瑶和薛岩到了火车站的时候,大伙都在候车,熙熙攘攘的,很是热闹。 来往皆是来到z市,或者即将要进行远途的市民,他们手里拿着大包,背着行囊,行色匆匆。 他们俩一到来,就成了整个火车站的异类了。 不说那怪异却光鲜亮丽的打扮,就是鼻梁上架着的黑色大框墨镜,都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面对着大伙的指指点点,手上提着大包小包的薛岩很是不好意思,他墨镜下的桃花眼瞄了一下身侧的安瑶,只见她嘴角噙着浅笑,全然不为所扰。他也只能硬着头发继续前行了。 从小到大并没有被人给予这么多的关注,突然间的视线让他感到很陌生也很新奇。 安瑶倒是无所谓,很欢快地走着,偶尔任性一回,感觉很不错。她也不怕被人抓起来,现在z市确实没有前几年抓得那么紧了。果然,是有了那么一点点在二十一世纪旅行的感觉了。 (你确定是旅行?) “嘿,七啊,陆姐他俩整啥子呢?为啥戴个黑色眼镜?”偷偷跟着安瑶他们,才刚进火车站的强子问前头的老七。从第一回见面起,他就觉着这个吧,陆姐是个不一样的人。具体的不一样体现在哪里呢?人陆姐漂亮,漂亮就漂亮吧,哪个漂亮的女孩子没点小脾气,没点高傲劲,可人陆姐不一样,还特心善。 那天的山珍海味之恩,他强子时刻铭记于心。 因此,尽管年龄是比安瑶大,但强子却丝毫不违心地愿意和老七等人一样,喊人陆姐,这就是心服口服的滋味儿~~~ “这……”一向啥都懂的老七,也犯难了,他小声嘀咕:“咱陆姐就是不走寻常路,要是随便就让咱猜出了她的意图,她还值得我们叫她一声陆姐吗?哎,不是我说!这天也忒热了,这都快入秋了吧。” 老七抹了抹脸上时不时流下来的涔涔汗水,整个手都湿了。 也是,夏末秋初天气虽然渐渐转凉,但总体还是热的。在外面的时候觉得是平常的温度,但是火车站里人多,各种各样的人聚集在了一起,就形成了一股热流,热得使人直冒汗。 阿肃一声不吭地瞧着他俩,也是心里种了疑窦。听说,只有近视的人才戴眼镜,难道陆姐近视了?但是,近视戴的眼镜,眼镜框是透明的,而不是黑色的……如果是黑色的,就肯定不好看路。既然不是为了看路,那么就是为了……遮阳??? …… steven是个y国的记者兼摄影师,最近h国改变了政策,要实行开放、友好互助的邦交,很多邻国的记者就瞬间涌进了他们的国门,想看看这个曾经是天朝上国的国家,如今是否还能傲视群雄。 作为一个在国家记者圈里,咳,咳咳、咳咳咳……排行最低的那一个,steven很不幸地被发放到了这个国家。看着一群同伴们炫耀自个的被派往的国家,他只能心酸地躲在角落里孤独地画着圈圈。 他们国家的人对h国的人很不屑,印象只停留在满清,那滑稽的辫子头,那顽固的老学究,那小小的女人脚……听说,这个国家最近的人口正在膨胀,都快膨胀成了世界第一人口大国了。 这点他们倒是有些羡慕。 steven一直想着,既然做不出比同伴们更为出色的报导,写不出比同伴们更为劲爆的新闻,那他就从人口这方面入手,深入了解h国人的生育政策。 打定了主意,又事先了解了该国的一些事迹,steven才敢上路出发。他想,h国之所以人口多,除了这时候的国情、政策外,还和他们历史上的观念有关。他们讲究多子多福,他们讲究四世同堂,他们国家的女人就是生育工具,除了生还是生。而且,即便是到了现在,这里的女人还是依附男人,思想还是挺封建的。 为此steven给她们取了一个外号,叫做“伟大的母猪”。他还打算能牵一只“母猪”回去,指不定会羡煞旁人。 这就是他这次新闻的标题,够博人眼球吧!够哗众取宠吧! 可是,steven想了想,还是不要了吧。 steven的祖父,曾经是个军官,在他打战的那年间,他爱上了一个h国的女人。 “她叫如莲,那时候还是个大家闺秀呢。他们家在江南一带极富名气,是靠茶叶发家的。如莲行不动裙,笑不露齿,我第一回见着她,是去她家的店铺买茶叶。她的一双眼睛就跟含了春水一样,对着我微微一笑,我至今都能记得住她的皓腕,纤纤如玉。自那以后,我每天都会去她家里买茶叶,我和她渐渐熟了。她从前是个非常恪守礼节的女人,从不对我多说一句话。也是熟了之后,偶尔才会回上我一两句。我教她说英文,她特别感兴趣,但是她家里人从不让她学这些,希望她正正经经做个千金小姐,规规矩矩的。所以,她都是悄悄跟我学的。后来,她爹惹上了大人物,她家的茶庄都被人夺走了。她家走投无路,她爹把她嫁给了当地的一个贵公子。那时候我也正好被调往y国做事,从此,再也没能见到过她。” 这是祖父对steven说过的话,每每祖父都会热泪盈眶。祖父会说中文,也教steven说中文。 今天是steven在异国旅行的第四天,在前三天,他去了南方的f省,北方的s省,以及这个h省,然后情况很不乐观。 他特意跑到了这些省份的某些乡下,一看,惨不忍睹!这些人,灰扑扑的,自个穿不好,吃不饱,还生了一窝的小崽子。他们的样子,就跟贫民窟里的穷人相差无异。 steven本想去做几个采访,可是乡下人,怕生,他们看见他不同颜色的头发,不同颜色的眼睛,虎背熊腰的,都以为他是怪物,他们对他很排斥。 于是,steven在本子上记下了第一条:h国的女人,胆小如鼠,愚昧无知。头发长,见识短。 无奈,steven又去了一户人家,采访。那户人家有六个孩子,家主是个不到三十岁的女人,而且守寡。她为人泼辣了些,倒是愿意让steven采访。(未完待续。) 184 Steven的异国之旅(下) steven用y国人讲中文的调调问她:“你们h国的女人,为什么都愿意生那么多?你和你前夫,都不使用避孕套的吗?” 女人用北方溜溜溜的口音回答他:“你问俺,为啥生的这么多是吧。这有啥好问的,有了就生了呗,一个接一个来。不能下蛋的女人还能叫做女人嘛?就是俺命苦啊,孩儿爹走得早,留下了六个娃给俺,俺都不晓得要咋样才能活下去哩……咦,你刚才说的,避孕套,是麻子???” 于是,steven在本子上记下了第二条:h国的女人,纵欲过度,不知节制。另,她们不知道避孕套为何物。 结束了f省和s省的旅途,steven又来到了这个z市。而这几天,举着一个照相机,在z市溜达来溜达去的结果同样令steven很不满意,z市太落后了! 昨天steven听人说,这个小县城里还有人卖蛋糕!蛋糕?他自然是不愿意相信的!蛋糕可是他们国家人经常吃的,这土里土气的h国人怎么可能做得出来! 现在,steven也没了在这个小县城里多待下去的欲望了,他决定现在就坐火车去s市,再从s市搭国际航班回y国,被好友嘲笑就嘲笑吧,只因在这个国家,根本就写不出什么令人新奇的新闻。 至于,你问他,为什么不去京城或者s市那种重量级的城市?steven一开始就没打算要去,他也在心里庆幸,也亏得没去。要了解一个国家,就得从基层了解起。基层都生活不好了,他还管那些上层做什么?只要还有基层过得不好,都不算过得好。h国不是号称,要全民皆富吗?要人人平等吗?反正他steven是一点也没看出来。 steven心灰意冷,嘴里啃着一个刚买来的肉包子,是猪肉韭菜馅儿的肉包子,味道真不赖,肉汁多,肥肉也足。 好吧,h国也只有这个吃的,令他满意了。他想起前些天在饭馆里吃的一碗烩面,当真是余香绕齿啊~~ 吃完包子,他擦了擦嘴巴,摆弄着挂在脖子上的相机。忽然,他眼前一亮——what? oh! fuck! god! my!god! fashion!fashion!fashion! 墨镜!太阳镜! why??????why?????? so…… steven不受控制地站了起来。只见,火车大厅里出现了两个人,俊男美女,非常时尚。他的目光聚焦在两人的墨镜上,这墨镜,很好地衬托出了他们完美的脸型和轮廓,看起来非常的酷! 女的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女,可是她却穿着一条裙子,这裙子还把衣服的下面一小截给套了上去,从来没见过有人这么穿衣服的!my!god! 那少女的头发,左侧居然是采用了盘发的模式!什么时候y国人也会盘发了!虽然她只是编了一个小辫子,但是steven敢肯定,这少女要是盘上英式盘发,绝对就是一个优雅贵气的皇室小公主! 再看,少女肤如凝脂,眼戴墨镜,面若桃李,娇俏可人!当初真是没白白跟祖父学习中文,这夸女人的话,他也学了一点小皮毛!这些天,见到的不是面朝黄土、一脸便秘的妇女;就是骨瘦如柴、面黄肌瘦的孩子。蓦然间看见这个,steven只想说了一句,fuck! 再看看,少女的一个包包,是黑色的,小香风菱格单肩迷你斜挎包;还有手上的那个行李箱,精巧别致,和这满火车站都是拎着大麻袋小麻袋的行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打量完少女,steven又开始打量起了少年。 少年,很俊俏的少年。一个墨镜,将他衬得低调且华丽!他鼻梁挺直,薄唇轻抿,黑发如墨,五官俊逸英气;他有着堪比大卫的黄金比例身材,他还很温柔,很体贴,手上提着大包小包的,却一点也没面露不耐!在这个年代,真的不多见这样贤淑的好男人了。 (oh!虽然不是大卫,但是夸你像大卫!那就是很高的评价了!说明你有着堪比模特的身材和比例!) 最吸引steven的,还是少年的那一身打扮。他打扮得优雅而不失浪漫,绅士而不失前卫,简单而不失高贵…… 他的短袖上衣风格简约,修身显气质;他的裤子,修腿型显身材。等等……最大的一抹亮色,是裤子末端的一小卷儿,这真是伟大的一卷,华丽的一卷,活泼的一卷,将独属于这个年纪的青春朝气飞扬很好地表达了出来! steven自己就是个才二十多岁的青年人,对时尚的穿衣打扮很欣赏。 于是,steven推翻了之前的新闻,单方面撤销了之前“伟大的母猪”的标题,在本子上写下七个字:《h国的潮男潮女》 第一条:潮男潮女,时尚的衣着打扮,不一样的品味。不能街拍,火车站拍,也能拍出两人别样的风情! 为了显示出这两个潮男潮女与车站其他人的不同,他举起相机,对着两人,拍了一组360度无死角的照片,还走近他们,把一些重要特征照了照,比如说腰身、裤腿、英伦鞋、五官轮廓之类的东西。 这番大胆的行径…… 不愧是外国人才能有的! 薛岩坐在那儿,被墨色太阳镜遮挡的眼睛就一直望着安瑶:“有个外国人。”他根本不知道那个外国人在干啥好伐!总之心里将他列为了特殊人群。 n年后:比如,从精神病医院里逃跑出来的病人。 安瑶轻轻摘下墨镜,有些了然:“他可能是在照相,没事,习惯了就好~” steven又对着他们身后,那三个低着头、鬼鬼祟祟的人,咔嚓咔嚓咔嚓接连几下。嗯,这是一组对比照。必须要对比,才能给人震撼。 steven反反复复地看着这些照片,满意地点了点头:“great!” 再抬头时,她看见那个少女没戴眼镜了,她眼若秋水,steven莫名就想起了祖父说的那个大家闺秀。那个少年也没带眼镜了,眼眸若黑曜石般熠熠生辉。 少女和少年在说话,少女眉眼如画,柔柔地跟少年说着,少年侧着脸,很认真地倾听。 莫非,是一对小情侣?!!!! good!verygood! steven兴奋地举起相机,手指如飞快速地按着快门,拍完后,他又记下了第二条:开放的天朝,潮男潮女引领时髦!恋爱自由,释放自我!身心得到质的飞跃!(未完待续。) 185 随身带着红楼梦 steven的事情,在安瑶和薛岩的心里,连个小插曲都不如。 在车站等了不到半小时,火车就到了。 安瑶闲适地站起来,拿着自个的票,和薛岩进了第三节的车厢。没错,他们的车厢号是三,座位类型是软座。 看着他俩起身,steven迈起大长腿,跟上。 他们坐的,竟是同一班的列车! 在他们三人身后的一米处,老七心疼地看着手上的火车票,你说这心,咋能不疼呢?本来是要买硬座票的,偏偏知道陆姐买的是软座票,这贫富差距真的不是一般的大。买软座,几乎花光了老七手里所有的钱。 等进了车厢,一直沉默的阿肃忽然问了句:“老七,咱带吃的了吗?” “对啊,咱带吃食了吗?”强子环顾四周,大家都是大大的一麻袋两麻袋,里面说没吃的,他都不会信!可是他们,空空如也啊! “啊!”老七哀叫一声,“咱没带!”他昨天买票太匆忙了,只想着跟上陆姐,保护陆姐,倒是忘了这是要出远门儿。出远门儿,没带吃的,要咋活下去? 老七边走边往裤兜里掏了掏,掏出一张一元钱,一张五毛钱,两张一毛钱,还有一分一分的钱若干,老七松下口气,向兄弟们道:“还好,咱还剩点钱。” 强子&阿肃:要钱有啥用!要吃的!钱又不能吃!也不知道这火车上卖没卖吃的!等等,这好像是他们仨第一回坐火车啊! 看见安瑶和薛岩落了座,老七、强子和阿肃也找到了他们自己的位置。 安瑶他们在第6排,老七、强子和阿肃在他们之后,第8排;而steven,落座之后,却是完全不能平静过来的,boy和girl,他们就坐在和他相隔走道的另一边! 这时候的火车自然没有后世那么高端,车厢的门甚至还有斑驳的痕迹,可见磨损。整个车厢里很挤,有两层。第一层是座位,第二层是用来放行李的;而且,一节长长的车厢,分很多排的位置,左右两边,中间隔着一条走道。 一排位置坐两人,以四个位置一个整体。这个整体中,每两个位置都是相对的,面对面的。 意味着,这不像后来,你是看着前头座位,而是对着前头的两个人,中间只有一条小矮桌,就再也没了其他多余的空间。 软座,是这列车中比较高级的位置了,安瑶当时倒是没有找到还有软卧硬卧的。 坐在薛岩和安瑶对面的,是一对年轻的男女,看起来二十多岁,他们举止亲昵,可能是夫妻。 一大早起来,大家都是吃了早饭才上火车的,这会儿倒是没人吃东西,车厢却也不太安静,有点吵。 薛岩放好行李,把一些袋子放在脚边,一些放在小桌上,给那对面的人留了一半空间。 火车慢慢发动了起来,安瑶偏头,看了一眼窗外,一片片低矮的茅草房由近及远,一棵棵的白杨树划过,她的内心忽然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宁静,这就是七十年代,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我睡一会儿。”她微微侧头,对薛岩轻轻说了句。 “好,有我看着。”薛岩朝她认真地点了点头。 她拿起墨镜,又戴了起来,视线突然一暗,浅浅地闭上了眼睛,靠在软卧上,浅眠。 薛岩拿起《红楼梦》,他近来看得特别快,已经到了林黛玉病入膏肓的一段。他细细将手里这一段读完了,林黛玉香消玉殒,清清冷冷,贾宝玉那方却是欢天喜地,傻傻地以为新娘是自己心爱的林妹妹。 姻缘误。 姻缘错。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薛岩的眼前却慢慢模糊了,他在惋惜,这世间又少了一个纯真灵性的女子。他不由自主往身边看去,她已经睡着了,墨镜下是她白皙的肌肤、挺秀的鼻子,嫣红的嘴唇。她歪着头,阳光柔柔地铺在她的衣服上,安静、祥和。 他缓缓移开目光,她还在,就好。 隔岸观看的steven,快速拿起笔,记下了第三条:火车上的潮男潮女,自成一片温柔天地。 n年后的steven:当时的我不明白,现在的我回想起来原来,那时,我被一对年轻小情侣喂了狗粮,默默地观看了一把秀恩爱。作为一只单身狗,狗到了叔这个岁数已经死了,而叔却还顽强地活着!(╯﹏╰) 相比这边的宁静,老七、强子和阿肃却不闲着。他们此行的任务就是:保护陆姐!保证陆姐的安全!从陆姐上车到睡觉的每一刹那,他们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生怕她出了什么意外。 (所以,到底会出什么意外?这是和平年代!陆姐现在不是女首富,只是个没有名气的小市民,身边不需要保镖的。再者保镖要是都这副德行的话,陆姐未来家财堪忧!性命堪忧!) 这火车上的人太多,陆姐在一堆野花野草里显得格外扎眼! “有句话咋说来着?”老七使劲挠着头,“就那啥子在墙上的……” 强子:“老七,我书没你读得多,你自个想啊。” 老七:他、娘、的!我就读过?! 阿肃眉尖微动:“是不是,一枝红杏出墙来?” “对对!”老七拍了拍他的肩膀,“瞧见没强子,关键时刻咱还得靠阿肃,这小子就多有文采啊!可不是一枝红杏出墙来嘛,忒扎眼了!咱得盯紧点了。” 强子低叫一声:“七啊……咱也得有力气盯啊,我这肚子快贴在一起了,饿得没力气了,眼皮在打架,都是给饿的!” 不说还好,一说饿,老七和阿肃都感到了一股深深的饿意,他们早上只吃了一小小小的碗粗粮面,就急急赶到陆姐家旁边等着了。 …… 安瑶是在一阵哭闹声中醒来的,摘下墨镜,她轻轻揉了揉眼睛,看见薛岩正在看书,他的侧颜英俊帅气,但是手上是……红楼梦? 这是,随身带着红楼梦的节奏? 似乎忘了,他是红楼梦的忠实粉。 她温温地笑了,正好对上他漆黑如墨的眸子,“你醒了?渴吗?”方才在车站候车时,他去帮她接了一杯水,用的是她的杯子。(未完待续。) 186 康师傅泡面 陆安瑶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渴,然而开始寻找刚才哭声的来源。 只见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的妇女,衣服撩开了一大半,正在给自己的幼儿喂奶,周围有几道意味不明的目光在她身上徘徊,她都视若无睹。不过这时候,到中午了,看她的人也不多,大伙都在自个吃着饭。他们吃的大多都是从家里带来的饭菜,有个别的,还在啃着干粮吃着咸菜。 “有没有一种感觉?”安瑶看着薛岩问。 薛岩本来是在看书的,看得太入迷,未曾被周围的异动所打扰;安瑶醒来之后,他的目光又一直放在她身上。这会儿安瑶问他,他便疑惑地往她看的方向望去,瞥见那一团白花花时,他立马转过头,眼睛直直地盯着书,目不斜视,脸却红透了,比煮熟的虾子还要红。 红彤彤的,连耳朵都红了! 忽然想起刚才安瑶问他的问题,他回道:“寻常。”是的,这是他第一次坐火车,是一节车厢,但也可以说是一个小社会,小家庭。原来外面的世界,也都是由寻常的人组成的。 安瑶轻道:“真实。” 这种真实,让她感到很踏实。芸芸众生,浮世百态。 对面的一对男女已经睡着了,车厢里大部分人都在吃着饭,安瑶笑道:“咱们也吃饭吧。” “刚才的开水呢?” 薛岩把她那个水杯给她,安瑶拧开瓶盖,叹道:“水不是刚烧开的……”是温热的。要知道,温热,并不能支撑方便面。泡面的关键是调料,但如果没有了水,别提泡了,没有水怎么形成泡面。 “前面有水,我去。”薛岩想起刚才在走道尽头倒的水。 “等等,我跟你一起。”安瑶又拿出一个水杯,一杯水是不够的,两份泡面,起码要两杯水。 见她要起身来,薛岩的脸还是红着的,但是他把她手里的水杯拿在手里:“不行,我去。这是保镖该做的事情。” 看着他严肃、认真的表情,安瑶被呛得连一句“谢谢”都说不出口了。其实她只是要找个朋友一起旅游的,保镖什么的,真的只是随口说说。 可是这才一早上下来,行李几乎是他拿的,上车后也是他放的,现在水也是他倒的,这种太后一样的日子……有点酸爽诶? 就在这时,走道旁的位置,和steven坐在一块的一个清瘦男人,忽然睁开了他的眼睛,保镖? 等薛岩走后,他不由偏头一看,正好和安瑶的目光撞在一起。 呦呵~还是个贼俊俏的的小姑娘哩!花容月貌,通身气质不俗。阿亮眼睛一擦,还以为自己看到了民国时期上海滩的大家千金了。她居然还有保镖?这年头,有保镖的人都来头不小。所以,她是谁? 还有她那个保镖,看着也就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难道他,深藏不露?再深藏不露,还能厉害过他的老大?他挺好奇的。 他这回会出现在这列火车上,完全是为了掩人耳目执行任务的,目的地是云南,老大他们已经在云南打头阵了……可是,不就是撘一列火车吗?莫非遇到大人物了? 阿亮不由陷入沉思。 他在观察安瑶的同时,安瑶也把他给观察了一遍。此人,不可小觑。 他偏瘦,却不弱,身形很健壮;他虽然衣着简单,却有点气势;他的头发剪得极短,显得精神奕奕;他的眼睛目光犀利;他的双手只是随意放在腿上,安瑶却能瞥见上面深深的茧子,和车上绝大部分的民众都一样。 他们手上是有茧子,却不如他来得精神;他们姿态随意,他却整个人都端端正正,腰特直,就像长久下来的习惯一样;这样的人,不是出生来便接受了高贵的教育,就是有特殊职业。 而出身高贵的人,手必然不会像他那么粗糙。安瑶初步断定,他一定有特殊的职业。 管他是什么职业呢,只要不影响到她的行程,就和她无关。 阿亮:她那一脸鉴定完毕,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表情是怎么回事?看不起哥吗! 然后,阿亮再次傻眼了,她原来转移目光不是为了别的,而是她要吃饭了。看着她从袋子里拿出了两个大碗,然后放了两团干干的类似于面条的东西进去,阿亮==一日不下山,山下千重变。这是啥子东西? steven:这是方便面吗??? 说起方便面,steven是听过的,这是r国发明的,在他们国家不是很吃得开,因为他们国家的人民吃东西一般不怎么用碗,以餐盘为主,筷子用得也比较少,都是用刀子、叉子这类的工具。 薛岩提着两杯热腾腾的白开水经过老七、强子和阿肃身边时,只觉得他们三人特别怪异,他的浓眉一皱,他们三人都无力地靠在座位上,脸色苍白,好像三天没吃过饭似的。 (老七等人:正解,一餐未饱,如隔三秋。) 再定睛一看,他慢慢讶异,竟然是,之前两次帮了他的三个青年!第二次时,他虽然被打得昏天暗地了,但还是在闭上眼睛的最后一刻,认出了他们三个人。 他们仨,表情一个比一个难看,只有最后头那个高高瘦瘦的青年,坐姿还像个人样。 只是他们三人都:饿啊,饿得没知觉了……等一下,水杯?咱带水杯了吗?咱连口水都喝不上,咱好渴啊!啥时候火车到站啊,停下来他们也好去买个东西吃啊! 薛岩把两杯开水放在桌子上,看着安瑶的摆弄,慢慢坐下来,也是傻眼了。 碗里的面是什么面,他一点也不知道!她把冒着热气的开水倒在碗里,又拿出了一个盒子,打开,在两个碗里各自放了一个卤蛋、几块切成片的火腿肠,还有拿出调羹,舀了一勺红色的调味料,那料香得很,几乎是入水即化,化在水里鲜香十足,香飘满了整个车厢。 安瑶把泡面盖了起来,将其中一碗推到薛岩前头,暖暖一笑:“再过五分钟,这面就熟了,咱们就能吃午饭了。” 薛岩:“……这是面吗?” “对啊,康师傅牌的泡面。”(未完待续。) 187 都是吃货 薛岩闭了嘴,没有说话,深深地注视着近在眼前的泡面。她说,这是康师傅牌的?他不明白什么是康师傅,但也是想象得出这是一个叫康师傅的人做的。他没有问康师傅是谁,也不会去问康师傅是谁,他和她之间的差距太大了,比s市和z市之间的差距还要大,他能做的,就是不断学习,努力缩短这其中的距离。 (确切的是,八零后和六零后的漫长时间差距==) 薛岩从包里拿出一块白布,慢慢打开,里头是五小根尚有余温的玉米,转头对安瑶道:“知道要出门,我奶奶给我们蒸的。” 他把东西慢慢靠近她,心却一点一点紧了起来,她会不会不吃? “是玉米。”安瑶开心地眯了眯眼:“给我的吗?”要知道,后来在城市里待久了,她最喜欢的就是什么农家乐,农家产品了。那时候她有一次回了老家,老家是个小城镇。有一天镇上下了暴雨,电闪雷鸣的,第二天起来,家里的自来水都变浑浊了,没有净水器没有过滤器,那一整天,整整一天,她都觉得自己是在喝毒药似的,偏偏还特别无能为力。到了第二天,水还是没有变清澈,她特地去买了桶装水,才不至于像喝毒药一般痛苦。 “谢谢~”她挑了其中一根玉米,放在嘴边小小口咬着,纯正的玉米,玉米粒是硬的,很幸福的味道~~ “那个,老七他们……”薛岩欲言又止,他已经想好了,要把这玉米给他们一人一根,他也只有这些东西了。 =口=! 安瑶吃得正欢:“老七?” 薛岩挑了挑眉,向后一看。 老七他们的位置在他们之后的第八排,对面,安瑶很容易就瞧见了老七的贼眉鼠眼,以及他捂着肚子,一脸要死不活的样子。她艰难地咽下嘴里的玉米:“他们仨为什么会出现在车上?” 很久没见着他们仨了,上一回见面还是在……那个月黑风高的夜晚。 薛岩摇摇头,“我瞧见他们,似乎很饿。” 安瑶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想想袋子里的康师傅还挺多,又看那三条快成死鱼的人,无奈叹口气:“正好热水还有剩,他们也帮过我们,我这里也还有一些面……” 薛岩道:“我这里也有玉米。” 两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很快把东西准备好,期间薛岩又充当了搬运工,把东西送到了老七他们的桌上。 老七、强子和阿肃:(⊙o⊙)?! 薛岩不怎么待见这类小混混(其实人已经从良了,但是他还不知道),然而受人之恩,必须相报,他鞠了个躬,诚恳道:“那天在树林里,多谢你们。这是安瑶给你们的康师傅,还有我的玉米,如果你们饿的话,就吃吧。” 老七轱辘一下挺直腰,抹了把兴奋的眼泪:“谁说心善是个错了,他/娘/的我老七没把人白救了,谢谢你小兄弟,也替我谢谢陆姐!” “我姓薛,叫薛岩。……陆姐?” “是,安瑶以后就是我们的老大了!”老七解释:“陆姐,是我们对她的尊称。”他直觉,跟着陆姐,前途必将一片光明。未来,他们吃香的喝辣的,都不在话下。 薛岩手一抖,努力扯出一个笑。 五分钟后,泡面也是熟了,安瑶拿出筷子搅拌了下,热腾腾香飘飘的泡面已经膨胀起来了,上头点缀着的东西令人眼前一亮,薛岩看着她动筷,也跟着动筷。 泡面的味道极其具有侵略性,对面的那对男女闻香惊醒,看着他俩吃着泡面,不由吸溜了一把口水。 正在使劲吞口水的steven:fuck!看不下去了!诱人犯罪的香味儿!谁再说泡面不好吃,我就跟他拼了! 啃着干粮的阿亮被一阵飘香刺激得一个激灵,手里的干粮掉在了腿上:啊呜呜呜!想念老大那天带回来的肉包子了!想念那天的桂花糕了!想念那天的面包吐司了!想念那天浓郁的牛奶了!但是!那都是甜的!自古甜的就没有荤有吸引力!那是啥面条啊,色香味俱全,香味和以前的完全不一样!没见着这么香的,都能把整个车厢给弄香的! steven往背包里摸了摸,摸出一颗当时在市里买的大白兔,吸了吸鼻子。悲伤,化作眼泪,在心里,逆流成河…… 等安瑶他们吃完午饭后,车子到站了,停靠的时间较长,主要是为了让乘客有时间解决个人问题,或者买买买,吃吃吃。 “小姑娘,买个烧一只流油的烧鸡,可惜安瑶和薛岩并没有什么胃口,尝过康师傅这样的人间极品,再吃油腻的,会显得乏味。 阿亮掏出钱,本想买一只,眼睛一瞥,那小姑娘端的是惬意、悠然,他赌气一般,顿觉烧鸡索然无味。 车厢外的空气自是不必说,清新。 steven瞧见潮男潮女两个人,都在各自看着风景,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安瑶面前,哈哈道:“hello~” 薛岩顿时警惕地站在安瑶身边,这人太可疑。 steven发觉到了他的目光,笑眯眯地用英式口腔道:“我叫steven,我是y国人,我没有恶意。” 安瑶不明所以,但还是点点头:“你好。” “泥萌好~”英式中文,溜溜的。 “你会说中文?” steven谦虚抓了抓头发:“从小学习中文。” 也许是会说中文,一下子拉近了双方之间的距离。steven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憨憨一笑:“小姑娘,刚才泥萌吃的泡面,能不能,卖给我一个?” “泡面啊……”安瑶终于弄清楚他的意图了,感情是为了泡面。“卖就不必了,我可以给你一个。你千里迢迢地来到了我们国家,就让我们尽一次地主之谊吧。不管远近都是客人,请不要客气。” steven的心里冒起了幸福的泡泡:“really?谢谢,太谢谢你了,小姑娘!”拿出小本本,再记一条:谁说h国人不礼貌的,谁说跟谁急! 阿亮走过去,厚着脸皮,咧着嘴笑:“小姑娘,既然给他了,能不能也给我一个?”经常晒太阳,导致脸皮变厚了。不行,他要是再不吃口那啥子泡面,他的任务都完成不下去了。(未完待续。) 188 舌尖上的国家 /script这时候的阿亮:老大说过,要清心寡欲,去他/妈/的清心寡欲!变态才清心寡欲!山上的和尚不见得就没有偷吃肉的!而我……只是为了吃上一碗康师傅泡面qaq~~ n年后的阿亮:嘿嘿,原来劳资这不叫贪吃,劳资只是被列入了“吃货”的行列~ 对上一闪一闪的眼神,和阿亮那自认为掩饰得很好,其实已经深藏窃与喜的眼神……安瑶惊住,囧囧一笑:“啊,可以。喜欢乐文小说网就上你们的认可,就是康师傅他最大的荣幸。” 得到满意回答的和阿亮,都很满意地上了火车厢,等待! 老七、阿肃和强子本来一下车就想去找安瑶说话的,但无奈那边,一个外国人、一个气场十足十彪悍的人,总是在挡着道,好容易两人都进了车厢,老七等人都呼了一口气,蹦跶着过去:“陆姐~” 怯生生,情切切。 陆安瑶:“……” 薛岩静静看着:“……” “你们怎么会来云南?”吃惊归吃惊,但是安瑶还是很认真地问他们仨。 老七端正态度:“陆姐,自从我们三人听了你的话,去做生意后,就已经有了那啥、质的飞跃,我们赚了!这次来云南……嘿,只是怕陆姐你一个人出了意外,就跟着了……” 安瑶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谢谢你们。”其实她有薛岩就够了。~t_t~ 似乎一下子就多了三名年龄比她还大的小弟有点体会到李阿景的心情了。 阿亮和一上车,就跟坐在安瑶和薛岩对面的那一对男女换了位置。 那一对男女是毫不犹豫就答应了:看着康师傅,能看不能吃,焦灼呐!不如不遇康师傅! 在停靠站停完后,火车又开始前行了。阿亮和也终于如愿以偿地吃上了康师傅泡面。 阿亮倒是没说什么,只是那越来越快的抬筷子动作,和越来越潮红的脸蛋,已经暴露了他心里的喜悦。 却是一边吃一边感慨,一边秀着英式中文:“好吃!太好吃了!这面,有嚼劲!这汤,浓郁飘香!清爽而不油腻,含蓄而不失奔放,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泡面了!” 吸溜掉最后一根方便面,捧着碗,捧起汤咕噜咕噜一饮而尽,砸咂嘴看着安瑶:“ann,这个康师傅是r国人吗?做的泡面功夫,一流!” 刚才两人已经互相做了个基本介绍,安瑶的英文名是ann,安。 安瑶郑重地摇了摇头:“不,康师傅是我们国家的人。” 略有些吃惊,泡面是r国人发明的,怎么h国的人做起来,比r人做得还好吃? “其实,我们国家,从古至今,都是舌尖上的国家。在方便面发明之前,我们国家也已经有了类似于方便面的做法了,就是将煮熟的鸡蛋面放入沸油锅,捞起来后再佐以高汤上桌。当然,这还不是最好吃的。作为一个舌尖上的国家,我们国家有很多美食,都是分地域分气候的。不同的地方都有不同地方的特色。其中最为出名的就是八大菜系,鲁菜、川菜、苏菜、粤菜、闽菜、浙菜、湘菜、徽菜。这些菜系中,有很多数百年来流传下来的名菜,鱼香肉丝、宫爆鸡丁、夫妻肺片、麻婆豆腐、回锅肉、龙井虾仁、西湖醋鱼、冰糖湘莲、香炸琵琶虾……” “按照口味也能划分出不同类型的菜系,比如闽台风味、燕京风味、沪松风味、三晋风味、荆楚风味、秦陇风味、赣江风味、松辽风味……” &阿亮&薛岩:(⊙﹏⊙)b 说好一个人吃惊的,结果其他两个地地道道的本国人也跟着默默吃了几惊。 阿亮:“可不是,我是安徽人,从小也是吃着徽菜长大的,我们那里的方腊鱼,就特别的美味。” :“你们国家真是博大精深,物宝天华。我喜欢那个鱼香肉丝,是不是把鱼和肉放在锅里一块炒?吃出来的肉就有了一种鱼的味道,难怪总说鱼肉,鱼、肉!这道菜做起来一定很困难,但是我能想象得出来,做出来一定会非常美味,我都迫不及待了,有机会一定要再来h国品尝!希望到时候还能再见到你们几个!” 热烈、深沉、饱满的一番话啊…… 陆安瑶&薛岩&阿亮:=口=! 陆安瑶笑着对道:“其实,不尽然。鱼香肉丝,不是用鱼和肉一起炒的,炒的是肉丝,因为炒出来的肉丝有鱼香,所以就叫鱼香肉丝。” 外国人看东西就是这么直观,完全没有本国人的形象,鱼香只是一种比喻而已。 “那为何肉丝会有鱼香?”想不通。 “因为炒肉丝的时候,用的调料极富鱼香。鱼香的味道是调料制成的,所以这道菜里面没有鱼。就像后来的川菜,鱼香茄子、鱼香猪肝……都是没有鱼的,只有鱼香,和这个同理。” “oh!”恍然大悟:“原来还能这么用的,看你们h国的东西,果然不能直接揣测,而要绕几个弯弯,才能绕明白。不过,ann,你们此行要去哪里?我要去s市……” 一路上遇到了这几个赏心悦目的h国人都有点舍不得了,真希望大家是同一个目的地的。 “我们要去云南。”安瑶说罢,瞄了一眼阿亮。她只知道这个人叫阿亮,倒不知他的目的地。 “我也是。”阿亮的模样颇为严肃,复杂地打量着对面两人。 “云南是哪里?”对h国的地方不是太熟,都是看地图才能明白的。 “云南是我们国家的旅游胜地。”安瑶下意识说出口,完全忘了这是在七十年代。 “旅游胜地?”惊呼一声:“ann,我来h国的这些天,去了好多地方,都是一些山沟沟,我……” 安瑶挑了挑眉:“嗯。云南有很多可以游玩的地方,不仅如此,我们国家可以旅游的地方真是太多了,怎么会是山沟沟呢。桂林山水、杭州西湖、张家界、九寨沟、西双版纳、黄果树瀑布、日月潭、云南石林、长城、故宫、承德避暑山庄、苏州园林、丽江古城、乌镇、泰山、武夷山、雁荡山……” 懵了:为什么她说的和我去的,有好多不一样的地方?果然,h国是一个深藏不露的国家,需要细细品味、细细观赏……有可能你穷尽一生,都无法完全领悟她的美。(未完待续。) 189 盈江 接下来的时间,安瑶跟steven讲述了很多关于本国特色的内容,steven听得如痴如醉。他虽然以前也是听祖父讲过的,但是祖父毕竟是个外国人,讲起来也没有本国人生动。 看着steven脸上震惊好奇兼欢喜雀跃的表情,安瑶不由发自内心地露出一个笑容。 将自己的祖国介绍给别人认识,自己的国家能被别人认可,是一件非常自豪的事情。也许现在是七十年代,还在处于发展阶段,但是未来的祖国,那一定会是越来越昌盛,越来越富强的! 到了晚上,大伙都开始睡觉了。 坐软座,其实也是一件很煎熬的事情。不,应该说,坐火车本身,就是一件难熬的事情。整整一天都坐在那儿,还不能站起来,只能趁着去卫生间的空档舒展身体。 但是那个卫生间,人多,就显得杂乱了。去了第一回,安瑶就不想去第二回。 更尴尬的还在后头,睡觉。 睡觉,不仅是和人面对面睡着的吧,还是要靠在座位上的。全车厢的人都开始睡觉时,打呼噜打呼噜,流口水的流口水,有的人脱了鞋子,整个人蜷缩在座位上……于是,整个车厢又弥漫着一股“鞋子香”“袜子香”。 安瑶还没睡着,看着对面的steven,他已经睡了,怀里抱着照相机,未曾流口水,就是有点呼噜声。 阿亮坐的直直的,脑袋却一挺一挺的,模样很是幽默。 呵呵的一声,她不由笑了。 谁知阿亮根本没有睡着,听闻声音,整个人都一个激灵,黑眸顿时张开看着她。 (^-^)v 略尴尬……安瑶假装揉揉眼睛,对阿亮视而不见:“薛岩,我睡了,你晚安。” 薛岩一愣,从书中抬起头来,眯了眯桃花眼,声音醉人:“好。” 他在熬夜看《红楼梦》,现在已经看到最后一章了,试图把它全看完。见识过有人的眼睛能够像天上的星辰那么闪亮吗? 安瑶也是在今天,才深刻体会到了眼若星辰的含义。 “ann,薛,亮,我走了,回见!”第二天早,火车到了s市,steven收拾行囊,开始跟他们道别。 “再见!欢迎随时再来!” “对了,ann。”steven快速从包里拿出拿出纸和笔,刷刷刷在纸上写着什么,将纸条递给了安瑶,“这是我在y国的联系方式,也欢迎你们来我们那里做客!我们国家,也是个历史文化悠久的国家。我们国家有海盗历史,也有名侦探福尔摩斯。” 安瑶接过纸条,眼里快速闪过惊喜,连连点头:“我特别地崇拜福尔摩斯,我是他的忠实粉!” “oh!”steven和她握手:“我也是!” 两人握手又握手,就好像找到了知音一样。临行时,steven张开双臂,打算给安瑶一个分别的拥抱,y国人很绅士很礼仪,不是亲亲就是抱抱的。 薛岩阴沉着脸,阻挡在了他们两人中间,十分不善地说道:“你要干什么?” “拥抱……” 薛岩:“入乡随俗,我们国家没有这个传统。” 阿亮也是看不下去了,这外国人太热情了,刚才的握手已经够让他目瞪口呆了,现在还要抱人家小姑娘,这么多人看着呢,抱了是要负责的,他长这么大,连姑娘家的小手都还没摸过呢。 “这个小兄弟说的没错,男女有别,在我们国家,这会损毁女孩子的清誉。史兄(史蒂芬),请你慎重。”阿亮抱了抱拳。 n年后的steven:阿亮,你确定你不是在使小性子?你确定不是在嫉妒我? steven为难地看着安瑶,安瑶略表歉意,伸出一只洁白素净的手,“很高兴认识你,steven!祝你回国一帆风顺!” 不能拥抱,只能再次握手了,steven也是郑重地再握了握手,告别。 “等一等……这是我自己做的面包,和你们国家的相差无几,你尝尝。”安瑶拿出自己制作一个三角形的面包,每层都有不同的颜色。 steven感动不已,连忙再次握手以表谢意。 安瑶撩开steven给的纸张看了看,他在英国的地址,里边还留了一个公司。公司……原来steven家里,也有做生意的。她慎重地将纸张放在背包里,将来或许用得到。 在火车上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期间,阿亮、老七、强子和阿肃净是到安瑶这里蹭了不少零食,什么瓜子、开心果、梅干、葡萄干应有尽有,6个人只差没凑一桌,一起打牌、打麻将了。 到达云南是在星期三的一个早上,微风带着凉意。 “你们要去哪儿?”站在路边,阿亮问。 “盈江。”薛岩道。 “盈江?”阿亮不由皱了下眉毛,“你们为什么要去盈江?” 安瑶反问:“石大哥也去?” 阿亮姓石,叫石亮。 “嗯。” 坐车去盈江的路上,阿亮一直都绷着个脸,眼睛沉沉地盯着安瑶和薛岩还有老七他们,好像和他们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安瑶和薛岩对视一眼,不觉明历。 老七、强子、和阿肃也互看,不觉明历。 其实去盈江,安瑶确实是存了小秘密,直觉告诉她,必须要去,也许就能发现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联想到那天副县长和林先生,她大约可以肯定,车上装的,可能就是古董。 他们为什么把古董运到盈江?想要干什么?她不得而知。 而盈江一直以来,就被称为“翡翠之城”,这里盛产玉石毛料。 良久,阿亮重重叹了口气,别有深意地对他们五人道:“到了盈江,你们千万不要乱走,都小心点。记住,待在房间里不要出来。” “不是,为啥啊?”老七不由问道。这人真奇怪,自己不也是去盈江吗?为啥还叫他们小心点,难道盈江里还有什么劫匪强盗不成? 阿亮这人,一向是比较活泼随性的,在火车上也是,这会儿却是冷冷一瞥,陡然有了气势。 他没有回答。 吓得老七缩了缩脖子,没事这么冷给谁看。=_=! n年后的老七:尼玛,看眼神,这特么就是个有故事的人。就你有故事,哥三也是从小到大怀揣着故事长大的。要不是哥没读过几年书,哥现在还能写本《安徒生童话》。没准哥能做个大文豪。/(ㄒoㄒ)/~~(未完待续。) 190 旅馆 车子到达盈江县,阿亮率先跳下车,动作干净利索。他转头,扫了一眼他们几个,还是不放心地再提醒了句;“记住我说的话。” 他也不确定现在的情况怎样,外头有多凶险。但这毕竟是性命攸关的事情,要是一不小心碰上了,那可不是单单运气差就能解释的。 老七、强子和阿肃也加入了扛行李的行列,没有吭声。 薛岩的眼眸沉了沉,或许小心点真是好的。 陆安瑶朝他轻轻点了点头:“多谢你提醒,我们有分寸。”他只是提醒了他们,也没告诉他们究竟是为什么,她只说有分寸,并不会完全照办。想必一个正常人,都会这样。 要是突然有一天,冒出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跟你说:“不要出门!听老衲一言,今天万事皆不宜,不然会有血光之灾的啊!”你没把人赶走就不错了。胆小的人可能会心慌慌,但也不至于真的不出门。对方没给理由,没给你理由你又凭什么要照做?就是给了你理由,若是不能说服你,你又凭什么要信服? 几人行走在盈江县的县城里,大包小包的,好不惹眼。 地方也就这么点儿大,有几个陌生人,谁不会瞧上几眼。 陆安瑶看着来来往往朴实的人群,街上偶尔闪过的一两个小摊,不由惊疑万分。 诶……貌似是来旅游的啊! 诶……好像忘了一件事情! 唉……现在不是二十一世纪! 唉……如今是三十多年前的! 三十多年前,国家还不是一个旅游大国,国家旅游业还不发达。七十年代,还是个刚要开始发展的年代,大伙吃不饱穿不暖,哪有那些闲工夫闲钱去旅游。有那个时间,还不如下地多种些田;有那个闲钱,还不如去割点猪肉回来。 所以,说好明天要去看看丽江古城、大理古城;说好去看看浪漫的洱海,闻名的滇池;说好去看看秀美的西双版纳……都飞了。 安瑶蹙起眉毛,欲哭无泪中。 诗与远方唉…… 老七、强子、阿肃等人头一回来云南,被大伙打量,怪兴奋的。老七拉了拉薛岩的胳膊,小声道:“嘿,小兄弟,咱到底来云南干啥子的?” 认亲吗? 这年头出个远门,除了认亲也没啥了。 薛岩淡淡道:“薛岩。” 老七无语,叫了声他名儿。 薛岩挑了挑眉,做高冷状:“据说旅游。” “咱们先找旅馆吧。”安瑶对他们几个说了声。迎面正好走来一个妇人,绑着头巾,模样很朴实,为人却热情:“大妹子,你们哪来的?这是去哪里认亲的?” 这妹子可真俊呐!这兄弟也俊呐!莫不是来了什么大人物! “阿姨。”安瑶礼貌地笑笑:“我们不是来认亲的,只是听说你们这儿有卖毛料,好奇便来了。不知道这县里有没有什么旅馆?这不我们刚来,还没个落脚的地方。” 妇人的眼睛倒是有些亮了:“你们是来买那玉石来的吧?我正好知道那个地儿!不过你们刚来,人生地不熟的,要是胡乱找,还真要找半天呢。” “就在那西街后,有一个园子,那潘老板啊,就在那里做生意呢。”只是他们他们这儿的百姓都不去理那些事,大伙也不感兴趣,听说他那里的玉石忒贵了,没钱哪买得起。就是买得起,那一块破石头,能有什么用处。平常也很少有人去潘老板的那个园子,原子里出入的,都是些显贵的,不然就是一些外地来的,甚至还有些洋人。 妇女下意识就将他们归结为富贵人了,平常人谁会提潘老板的那个园子?! 安瑶等人都点了点头,下意识在脑海里记下地址。 妇人又乐呵呵道:“咱们这县里,只有一家旅馆,不过那个旅馆啊,昨天被几个洋人给包下了。哎呦,我跟你们说,住旅馆多不划算啊,忒贵了!” “洋人?”安瑶来了兴趣。 “可不是洋人,金色的头发,眼睛还是蓝色的。那几个洋人是新来的,估计啊,又是去潘老板的那儿买玉石了。以前来的洋人,也净爱干这事儿。” 三姑六婆的嘴,总是这么的灵。到了一个地方,但凡碰上一个当地人,套上几句话,不敢保证全真,但也是有一半真的了。 “那谢谢阿姨了~”安瑶认真地道了谢。 “客气什么!”妇女摆摆手,其实她也就是闲得慌,和人念叨了几句而已。而且,看见陌生人来县里,她耐不住心里的好奇啊! “我去打探打探~”薛岩对他们几人道。 旅馆也不远,就在这对街的位置,远远都能望见。 安瑶等人就站在原地等他消息,不一会儿,薛岩回来了,他皱着眉摇摇头:“没有多余的房间了,他们说被外国人包了,不愿意给我们退。” 而且,他还打探了住一天一夜的费用,那个老板打了个2的手势,他以为2毛,结果是2元! 2元! 对薛岩来说是天文数字了,想都不敢想! 妇女在周边和人唠叨,买了一些青菜,看见他们还在遂好心道:“旅馆确实被人住了,县里只有那么一家。你们要不嫌弃,就跟我回家住上两天。我家里就四口人,还有空出来的两间房。你们去看看了再决定也成。” 安瑶等人便跟着妇人。没办法,若是没有落脚的地方,也只能在当地百姓家暂住了。 “到了,就是这儿!” 妇人的家很大,在当地条件算是好的了。一个篱笆大院,院子很大,一角是一个猪圈,原来是自个养猪呢。大院后是一排的房子,四间主屋。除了这四周有猪圈的气味外,还算不错的了。 安瑶也不是那么讲究,回头看了一下薛岩几人,他们全是没意见的表情。 “那成,只好在阿姨您这叨扰几天了。价格按外头旅馆的算。” 妇人很实诚地摇头:“那不行!咱这房子哪比得上那旅馆的?再说了,你们大老远前来,我们这当地的,也不能欺负你们这几个外地的是吧。如果你们不去外头吃饭,饭菜搭伙,我们不收房子钱,就收个饭菜钱。”(未完待续。) “傻白甜”与孙嘉遇 虽然我只是个小扑街,可能写的东西也没什么人看,但有些话我还是想说下。- 我其实很不喜欢别人说这样的话,女主是白痴吗,女主是傻子吗。有时候我真的很想回一句,如果傻子和白痴都这样的话,那这个世界真的就圆满了。 关于很多人为什么不喜欢软弱一些的女主,我觉得原因或许是现实太残酷了吧。 我可以很明确的说,我的文,绝大部分女主都不是那种强悍型的,就算强悍,也都是初期软弱后期强悍的,这可能和我自身经历很有关系。 除非你天生智商就高,不然每个人都有一段“傻白甜”的时期。我就属于那种智商不高的,年轻时就是个“傻白甜”,傻傻的无药可救,总是要被人骗了才知道真相:哦,下次不能这样了,原来这个世界这么这么,原来现在的人都这么这么……。每个人都会成长,被打击久了自然而然就会学到很多。 这就是我喜欢孙嘉遇的原因,他太善良了。女主的男神,也就是作者我的男神。曾经被骗得久了,我们都以为自己已经有了一颗铁石心肠;我自己也这样,一直认为自己的心很硬了,百毒不侵了,什么都不愿意相信了,但是心里依然是悄悄相信着,信了之后就一次一次地失望。其实自认为的心越来越硬,只是心越来越脆弱了而已。 这个问题一直伴随着作者很多年,一直不知道怎么解决,关于心越来越坚强,坚强到很多东西可以毫不在意;也关于心越来越脆弱,脆弱到不想再经历风吹雨打。但我相信,时间都会教给我们的。这也就是作者现在还没有那个笔力去写些更深度的文的原因,需要时间。是的,比别人傻就得比别人花更多的时间。 然后,讲真,真的很后悔当初为什么会用女首富这个俗气的名字。虽然穿越1976这个名字审核不过,但完全可以再起个别的名字,那时候也是心力交瘁,懒得再想别的了,不想却是给自己埋下了一个大坑。女首富、事业线什么的,没怎么想写很多的。文中所有人的感情线、结局我都想好了,女首富的事业线我也都构思了,只是写起来真的很吃力,或许我天生就对女强人什么的不感兴趣。我还是那种比较传统的思想,不必过于刚也不必过于柔,凡事中庸一点,是最好不过的了。现在改文名会不会太晚?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年代文不像年代文,首富文又写不来……哎哎!呜呼哀哉! 最后,下个月开始每天2更了,不3更了,偶尔3更。有时候可以写两章的没必要拖成三章,之前有点水,废话也多。至于原因……作者在闭关修炼。 191 强迫症 陆安瑶真没想到当地人这么热情,但是占人家便宜的事情她是不会做的。乐文小说她温婉坚决道:“不行。饭菜钱和房子钱都照给,阿姨您能给我们腾出地方住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如果您不收,我们是不会安心住下去的。” 对于妇人来说,房子就借给人住几天,又不是什么损失。然而安瑶态度坚决,她只好道:“饭菜钱你们照给,只是我这里的房子也是不咋的,旅馆一天收两元,我这就收一天五毛钱,这你们就别再拒绝了。” 这已经是给他们打了很大的折扣了。换做是别人,完全是可以收一块钱的,可见妇人心诚之至。 “妈妈——” 忽然,从院子里跑出来一男一女两个孩子,两个孩子一大一小,男孩大约都七八岁,女孩大约有五六岁,他们跑到妇人身边,围着她打转转,看见好几个陌生人,两人瞬间停住了动作,都怯生生地躲到妇人身后,一双眼睛却是好奇地瞄来瞄去。 “这俩孩子,平时皮着呢,见着生人,倒是害羞了。”妇人无奈笑笑,把他俩从身后揪出来,对安瑶他们笑道:“这是我儿子女儿,大宝和大妞儿。” “你们好~”安瑶朝他们招招手,笑容暖暖。两人脸上顿时染上了一片红。 “姐姐,哥哥~” 这俩孩子教养都不错,还懂得很礼貌地称呼他们。 大宝和大妞儿此刻的心是沸腾的,漂亮的仙女姐姐在对他们笑,漂亮的俊俏哥哥也在对他们笑,还有他们后头那三个龇牙咧嘴的人,也在对他们笑…… “我这里还有一点开心果,孩子们肯定都爱吃。”安瑶说着,在包里抓住一大把开心果,给了大宝和大妞两人一人一把,两人是毫不犹豫伸出手,毕竟是孩子,没什么心眼,装得满满的。 “唉,使不得。”妇人叹了口气,“咋还能拿你的开心果呢!唉,不过,开心果是什么?”完全没听过的果子,啥果子那么小,还取个名字叫开心的。 大宝率先把开心果装到袋子里,拿出一颗咬了一口,硌得牙疼。 “好香~”尽管牙疼,他还是伸出小舌头舔了舔,这个果子甜甜的咸咸的,都能舔出味道来了。 “笨蛋!”大妞机灵地笑了一声,看了这奇怪的果子好一会儿,伸出小手,剥开壳,露出其中一个绿色的小果子,小心翼翼放进嘴里,笑得眼睛小小,抬起头求表扬:“姐姐,是不是这样吃的?” “不错,就是大妞这样吃的。”安瑶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 别人对自己孩子好,妇人也高兴,她招呼着他们一伙人去看房间,“我姓刘,你们可以叫我刘阿姨。这里有两间房,你们凑合着住下。” 大宝和大妞还在院子里欣赏开心果。 刘阿姨把时间给了他们,就自己去忙活了。 这房子不错,清幽、简单。每间房子里只有一张床,几把椅子,也没有多余的东西了。 薛岩看了看,低声对安瑶道:“我和他们几个合着一间,你自己睡一间。” “好~”安瑶虽然觉得一个人住太霸王了,但是毕竟男女有别,也只能这样了。 中午的时间,刘阿姨的丈夫回来了,他是出去卖猪肉的,一行人吃了午饭。妇人家条件还可以,起码这肯定是天天吃着猪肉的,大家虽不至于油光满面,但也是脸色健康。尤其是刘阿姨的丈夫,是个非常老实的男人,听说家里来客人了,特地拿出了一块肥肉。 吃完午饭,一中午的时间,安瑶等人都在适应环境,打扫屋子,陪大宝和大妞玩儿,顺便还向刘阿姨打听了当地有没有木材厂。结果,是有一个木材厂。 薛岩等人不解她问木材厂干嘛?难道,大老远来一趟云南,就是为了去买木头做家具的? n年后的老七、强子:有钱人的心思你别猜你别猜…… 她没说,他们几人也没有多问。 夜晚,凉风习习。 秋天了,晚上总是比白天冰凉些。 安瑶抱着两床刘阿姨拿过来的麻布被子,走到门前,腾出一只白净的细手敲了敲。 “这么晚了,谁会来敲门呢?” 且说屋子里,老七才刚洗完脚,要往被窝里钻,强子在换衣服,阿肃正在打地铺中。薛岩坐在椅子上,漆黑的桃花眼睁得大大的,一只手撑着额头,浓眉轻皱。 听说他们几人以前是小混混。但是小混混就能不讲卫生吗?就不能做一个勤劳的小混混吗? 衣服裤子扔得到处都是,鞋子一只在床前一只被踢到了床底……三个臭皮匠,赛过一个诸葛亮,虽然他不是什么诸葛亮文曲星下凡,但是,谁叫人家救过他的命呢。 薛岩轻叹,认命地去把衣服挂好,把鞋子整整齐齐地放在床前。他觉得,他要是不动手,他就一晚上也会睡不着的。 n年后的薛岩:哦。原来这叫强迫症。(^-^) 这也不能怪老七、强子、和阿肃,能有一间属于自己的房子,是他们梦寐以求的事情。这么多年一直风餐露宿,就没住过像样的房子。见着这房子、这床,他们已经激动上天了好伐!哪有时间注意形象。 n年后的老七、强子和阿肃:大男人不必在意细节。卫生什么的,乖乖喊几个女人上来伺候不就成了吗!对,你们没看错,辛苦付出总有回报,这一定是上天在弥补我们早年的不幸、颠沛流离,才给了我们如今这么快活的日子。阿门,感谢上帝!感谢陆姐! 听到敲门声,几人俱是一惊。 薛岩刚收拾好,拍了拍衣服去开了门,就撞进了一双秋水盈盈的眼眸里。 “刘阿姨说,你们四个人睡一床被子会着凉,又给你们添了两床。”她没进去,只是伸出手,把被子往前。 薛岩伸手接过,“谢、谢谢。” “没关系。”她浅笑,往里头扫了一眼,又对他道:“你们早点睡,记得盖被子,不要着凉了~” 薛岩愣愣地点了点头,一句话闷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待到她转身,他终于鼓足了勇气,轻唤:“安瑶。” “嗯?”(未完待续。) 192 危机 陆安瑶轻轻回头,看他。 薛岩抿了抿唇:“你也是,晚安。” 她缓缓点了点头,笑容就像夜里的昙花,空灵而又美好,温暖了这清凉的夜晚。 第二日,用过早饭。 安瑶等人打算去寻找木材厂,对于这个木材厂,刘阿姨和他们说过,在县里一片树林的附近,她也没去过,只知道大概位置,具体不是很清楚。 薛岩想起阿亮说的话,总是隐隐有些不安,“我觉得那个阿亮说得有道理,或许我们不应该出门。” 陆安瑶:“但是我们必须出门不可。” “为什么啊?陆姐。”老七也不得不慎重起来,陆姐的眼神脸色有故事。 “我是把你们当做自己人才愿意说的。前几天,咱们县里不是副县长在征收古玩嘛……” 老七:“是有这事。” 强子眼冒狼光:“是啊是啊!还送十斤肉票,三十二斤粮食!” 阿肃眼神略有些心动:“……” 薛岩:“……”当时是有这件事情,他家里也有个古董花瓶,是那年被抄家时,奶奶偷偷留下来的,一直不舍得拿出去。就是有补贴粮食、肉票,奶奶还是没拿去上交。 陆安瑶的表情微微严肃起来:“我对鉴定古玩有一些功底,那几天我也一直去看了过程。我发现,其中有几件年份久远、特别昂贵的古董,明明是真的,可是那个鉴定的林先生却说那是假的,最后还是以几斤肉票的价格就将赝品买了回去。” 几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常年在外,强子岂会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但他还是不敢相信,声音带着颤抖:“会不会,那本来就是假的?” 老七怒斥:“我还是相信陆姐的眼光!陆姐说是真的,那就是真的!” 安瑶看了他一眼,继续说:“一次偶然间,我怀疑他们把古玩运到了盈江,所以我就来到了盈江,想看看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你的意思是……”薛岩静默了一会儿。原来她去盈江就是为了这个,他也认为她不是一个任性到请假只是为了出去游玩的人。 “嗯。”安瑶认真地看着他:“我怕他们做一些不法勾当。”再者,听说云南一直有一些洋人出没,而且在后世,也经常听说到我国文物流失到国外的消息。 不管他们要做什么。光是指真为假这件事就是件大事了。 更何况,后头还更可能牵扯出更大的事情。 如果是个正常人,一定会远离这些是非,离这件事远远的,但是安瑶做不到坐视不理。这件事非同小可,愿不愿意陷进去,全凭他们几人自己的意愿,她不会强求。 老七等人想起,自己这一生也了无牵挂,更何况这确实不是什么好事,应该阻止,所以他们愿意放手一搏。 “陆姐,我们愿意帮你!” 薛岩道:“还是我们去找吧,你留在家里。” “对!”老七也道:“陆姐,你出去太不安全了!”本来他们还以为去云南没什么,只是听完安瑶的一番话后,又联想到阿亮昨天的眼神,他们浑身不由起了鸡皮疙瘩,总认为有什么大阴谋。 “阿亮说的不一定就是真的。”安瑶叹道。她此行出来本就是要去探寻猫腻的,昨天一天没出去已经够憋得慌了,现在还不能出去,那非得闷死。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薛岩幽黑的眼眸透着股坚毅:“我们会找到木材厂的。” “但是……”安瑶还是不放心。 “这样,一小时后,不论我们有没有找到木材厂,都会回来的。”那时候再从长计议也不迟。 “好,那你们小心。”一小时,还是可以忍受的。 …… 安瑶坐在椅子上,背脊有些凉。蓦地,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抬起手看了看手表,不由秀眉轻锁,一小时了,他们还没回来。 她从屋里拿出自己的背包背上,带上了一些必备用品,比如基本的药品,美工刀什么的,就出了门。 “陆姐姐,你要去哪儿?”大妞儿兴致勃勃也想跟出去,大宝也围了上来。他们两个人自己玩无聊透了,爸妈不在家里,偏偏一大早几个哥哥也出去了,陆姐姐又一个人坐在屋里发呆。现在陆姐姐出门了,他们都以为她要出去玩儿了。 这时候,家里只剩两个孩子和安瑶。 “姐姐出去有点事儿,乖,你们在家里待着,千万不要出门知道吗,外面危险。”她找来一些小零食分给他们,瓜子、糖果、腰果…… 两人一下子就被这东西给迷住了,纷纷点头:“嗯嗯,姐姐我们不出去。姐姐你早点儿回来,要当心。” 安瑶再三叮嘱他们两人不要乱跑出去,才放心出了门。 辗转了半个小时左右,安瑶才找到了一片树林。 云南的树林和z市的树林很不一样。这一片树林从内到外流露出森寒、阴冷的气息,树木十分高大,树枝粗壮,盘根错节。抬头,安瑶只能见到斑斑驳驳的阳光。 她沿着树林的边沿走,忽然,一座类似于工厂的房子映入眼帘。 莫非,就是木材厂? 一想到薛岩他们就可能在里面,而且,他们这么久没回来,可能是出了什么事情,安瑶的心不由紧抽。毕竟,是她使他们陷入了危险的境地。 她抬起脚步,刚想往前走去。 “砰!砰砰!”猛烈的三声,惊起飞鸟无数。 有枪声! 是枪声! 这里怎么出现枪声?! 她发誓,她只有在看电视,看美剧的时候才经常看到枪支,那动不动就舞刀弄枪的画面,似乎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 可是,那毕竟是虚幻的!现实中,她从来没有见过那种东西! 不远处,似乎有几抹黑暗的身影,安瑶吓得连连后退,再也顾不得其他,往身后的树林里跑了起来。不管那黑影是什么,若是此刻她出去,绝对必死无疑。还不如跑到这个隐秘的树林里,或许会有一线生机。 而且,这里面树木众多,没准还能掩人耳目。(未完待续。) 193 密林深处 陆安瑶不敢有片刻的松懈,只能拼尽全力地向前奔跑。 耳边夹杂着呼呼的风声,草木声,还有窸窸窣窣的的各种奇怪声响。她草绿色的裙子在风中扬起了一个弧度,就像一只被惊醒的蝶,在扑扇着美丽的翅膀。 现在,她无比庆幸今天自己换了一身衣服。绿色,安全的颜色,环保的颜色! “啊。”忽然,她低呼了一声,脚下被什么给绊住了,整个人都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砰!”又一声石破天惊的枪响,她倒在地上,稍稍向上的眼角瞥见前方粗壮的枝干上,回弹起一颗黑色的子弹!这时候,她不由想起阿亮意味深长的表情,一股骇然便从心底深处重重地涌现。 她不敢乱动,趴在地上,这四周的野草又大又长,正好可以遮挡住她的身形。 她也不敢捂住耳朵。 天地间似乎弥漫着硝烟,这个阴冷的树林,似乎也成了一个战场,时不时都有枪响呼啸而过。 她觉得,她就是一个特别爱多管闲事的人。 如果可以,她希望时间可以倒回,倒回到那间小洋房,她希望一辈子都窝在那里,温温暖暖的,都不要出来。薛岩……老七他们,会不会也遇到了这样的事情,他们到底怎么样了呢? 昏天暗地。 仿佛过了有一个世纪,周遭的声响蓦然停止,统统消失了,空气里隐约有淡淡的血腥味儿。 安瑶缓缓地爬了起来,四野俱寂,她躲到了一棵树后,警惕地瞧了周围几眼,在确定了周围并没有什么异动时,拍了拍衣袖,转身欲走。 视野里猛然出现了一只手,一只男人的手,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一只沾满血迹的手! “啊……唔呜。” 她惊恐地睁大眼睛,流下了绝望的泪水。她甚至还来不及呼喊,还来不及动作,对方就用手捂住了她的嘴,一只手圈着她的腰,整个人都靠了过来。 周身立马萦绕着血的味道,真实而又寂寞。 那真实的味道几欲令人作呕,腥腥的、黏黏的,就像猪血一样。要不是嘴巴被人捂着,她一定会立刻吐出来的。 那个男人似乎很高大,他笼罩在一片阴影里,他的一只手就捂住了她的半张脸,她只能低垂着眼睛,觑着他手掌上的血迹。他把她牢牢地圈在怀里,她动也不能动了。 安瑶使劲挣扎。 “别乱动。”男人的声音,清冷的玉碎。 似乎,声音有些耳熟…… 忽然,她感到身上的束缚松了。她抬起手,转过身,刚想给人致命一击,蓦地看清了那人的样子,明眸微闪:“叶、叶……三叔。”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三叔怎么会在这里! 她方才以为是歹徒想要她的命。 可是那个人不是三叔是谁?! 他虚弱地靠在身后结实的树干上,面色苍白,薄唇轻抿不见丝毫血色,冷峻的脸庞染满了血迹,衣服上也是,一只手臂像是中了子弹,鲜血都透过衣服流了出来,到现在,还在往外冒出。 安瑶心疼地蹙起细眉,不可置信地捂着嘴巴,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根本不会相信一个人可以伤成这样。 她一直觉得,这个世界是美好的,是平和的,尽管偶尔有些小打小闹,但是,这都是无伤大雅的。只是如今…… “你怎么会在这?”叶青瑜刚才根本就没认出来是她,只觉得背影是个女生。现在她一转过脸来,姣好的五官,他便认出了是她。 他冷眼看着她,连手上的伤都顾不得了,两只手抓着她的肩膀质问,抓得肩膀都快碎了。 “三叔、疼、你先放手。”安瑶真是怕极了,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叶青瑜,他冷漠得就像一块冰,他的眼里酝酿着狂风暴雨,似乎瞬间就要将她淹没:“我、我、我只是来云南……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来云南。我都后悔了,我……” 谁知道只是来云南玩玩的,就能遇到百年难得一见的枪战! 说着说着,她忽然就哭了起来,泣不成声。 自己对她太严厉了,她终究只是一个未成年的少女。叶青瑜伸出手,想替她擦擦眼泪,只是他的手上有血,他的手顿了顿,拉起她的手往前走:“这里很危险。你跟我来。” 良久,走到一片空旷的地方,是露天的,有流水潺潺。 一扫在树林里的阴霾,青山绿水,蓝天白云,是印象中的云南。 “前面有一条路,通往街道。你往那边走,不要再进来了。”叶青瑜淡淡对她说。之前他们在这片树林里探查过,是没有百姓的。他真的料想不到,她会出现在树林里。 本该在z市的人,忽然就出现在了云南! “三叔你不跟我一起走吗?” “他们可能还在。” “他们?”安瑶不由担心起来,美眸惊疑:“三叔你到底在做什么?你为什么会出现在云南?你在执行任务吗?这里太危险了,你不能留在这里!” 想起刚才那惊心动魄的枪响,她就心慌。枪,对了,枪。 这一看,她就看出了叶青瑜装扮上的不同。他今天换了一件黑色的衣服,衣服前头的口袋处,装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叶青瑜扫了她一眼:“你问得太多了。快走。” 有些东西,是注定无法和别人说的。知道的太多,不是一件好事。 “哦。”安瑶弱弱闭嘴,瞄他,还是忍不住:“可是,三叔,你受伤了……”三叔也许,根本就不是单纯的当兵那么简单,那可能是一些机密,他不愿意说,她理解。 “无碍。” 怎么可能无碍,全身都像是血染的,看起来随时就要倒下。 安瑶急得团团转,拿下背包,在里头翻啊翻……对啊,她有带一些基本的医学药品,比如止血片,止血片就有的! “我没事,你快走。”他扣住她的一只手腕,阻止了她翻东西的动作,说话的声音稍显无力,她在这里,只会令人分心。 “我不走,我要陪着你!”安瑶坚定地看着他。 (未完待续。) 194 她的克星 她会陪着他…… 叶青瑜不知为何,冷硬的心肠忽然颤了颤,这真的是他从小到大听到过最美丽的话了。不,谁也不能陪他,谁也不能永远陪着他!能陪他的,只有他自己,只有孤独和寂寞。 陆安瑶见他一直没有说话,脸色却越来越白了。 “三叔!” 她想要过去扶他,却被他一把推开,因为现在受伤了,其实他也没有多少力气,安瑶并没有摔倒或者什么的,只是轻轻后退了几步。他用力地朝边上的树走去,一直手虚弱地撑在树上,似乎在压抑着什么巨大的痛苦,冷汗涔涔往下直流。半晌,他缓缓地沿着树干滑落,整个身体都没了力气,轻飘飘地靠着。 安瑶在一旁,无力地看着他,碰都不敢碰他了,声音都发抖了:“三叔你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你不要这样……” 叶青瑜似是用尽最后的力气抬起眼睛,抓住她的手,说道:“你快走。” 而后,他便不省人事了。 “三叔,三叔!”安瑶慌了,不断自言自语:“天哪!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冷静冷静,陆安瑶,你需要冷静,你可以的!你得救他!你要救他!” 她蹲下来,看着他身上的血,惊心动魄。她开始检查他身上的伤口,脸上有一些擦伤,还不至于毁容;把他的外套撩开,再掀起里头的衣服,这时候她也顾不得去害羞以及没有闲心去欣赏别人的身材,三叔现在就像他的亲人,她可不能有那么龌/龊的想法! 然后,她快吓哭了,也真的给吓哭了。 只见三叔身上有很多新伤,还是刀伤,有一些伤口比较深的,还在流着血。他怎么不说,刚才还能和她在那边废话! 安瑶感到心里升起了一股寒意,连带着看这片树林,都像鬼片里的恐怖森林。她从空间里拿出一块干净的白色纱布,沾了泉水给他擦拭伤口,清理伤口,弄好后,又用绷带把那些较大的伤口给捆了起来,一捆又一捆的,她的手在发抖,她根本就不敢用力,不敢用太大的力气,万一三叔疼了该怎么办? 可是,她又看了看三叔苍白的容颜,她咬了咬牙,手下一个劲使力,要是不止血,可能会休克的。 其实,她的技术也不是很专业的,可是眼下紧要关头,也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了! 安瑶擦了擦脸上的薄汗,不敢有丝毫的松懈,给他的腿检查了一周,都是些小伤,视线向上,再到手。 对了,他刚才一直都是抓着手的。 左边,没事。 右边……她把他的外套褪至一半,里头只是一件背心,根本不用掀开衣袖。只见,他整条的的胳膊都沾上血了。上胳膊处有个洞,黏乎乎的,边上有些干涸的血迹,也有新鲜的血液。如果是平时,安瑶绝对会想吐的,这肯定是她目前为止见过最血腥的画面了。但是这会儿,她吐不出来了,她有的只是心疼。 叶青瑜的手臂上是被子弹给贯穿的,更可怕的是,子弹似乎穿透了过去,被打中的地方,一直在流血! 安瑶从前从来没见过这种情况,惊慌得不晓得要不要继续死马当做活马医了。如果是普通的刀伤还好,这,这都穿过去了! 不管了,她继续扯出一块绷带,又是一捆一捆的,捆好后,血依旧从他的伤口处渗透出来,快要把整个绷带都染红了。 这种情况让安瑶无所适从,一个人到底该有多少血?照这样的速度下去,这血会流尽的。不行,她得去找人。 “三叔,你醒醒,醒一醒。”她蹙着眉唤了几声,他没醒,她忍不住用手温柔地摸了摸他的脸,又道:“三叔。” 他还是没醒。 现在三叔身边没个人不安全,可是她必须去找人帮忙。 安瑶索性站起身,往两边各看了几眼,一边是一条密林小道,一边是深沉的参天树林,她想起刚才在树林边沿看到的那个木材厂,对了,薛岩他们或许在那里…… 可是。 那个树林太危险。顿了顿,安瑶还是朝叶青瑜方才说的密林小道跑去,先喊人要紧。 至于三叔,不是她不想带,而是她真的不能把他带在身边,她抱不动他呀。=_=! 想好对策,陆安瑶开始走进了那条密林小道。叶青瑜说,这条小道通往街道,可是……周围是稀稀疏疏的树木,脚边是疯狂的杂草,前边隐隐有些光亮,却又好像没有光亮,好像一直也走不到尽头。 这里,比刚才的树林光明了些,却也光明不到哪里去。 安瑶快步走着,却是忧心忡忡。一边担心叶青瑜一个人待在那里,要是有歹人,她的心猛然一窒,不会的,三叔的运气不可能那么差的!一边又担心薛岩和老七他们,她只希望他们一下秒就能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嘶、嘶嘶……” 空气里,似乎有什么生物在低低地叫着。 安瑶的心脏猛然一咯噔,她停下脚步,屏住呼吸,镇定地看着周围,草木皆兵…… 风不动了。草,轻轻摇晃。 在绿色的草下,忽然出现了黑色的一角,软滑的,阴毒的,可怕的……似乎是,她最害怕的一种生物! “啊!”安瑶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 克星,她的克星啊!!!! 她惊恐地抬脚向草少的地方跑去,忽然,那只生物抬起了头,“啊!啊啊啊啊——” “咚!” 世界安静了。 陆安瑶被摔得生疼,她揉了揉手臂,从地上爬了起来。四周很森寒,也很阴冷。她抬起头,只能看见头上的树叶摇晃。 这是—— 她掉进了坑里了!她成了一只井底之蛙! 目测,这个坑,有四五米高,有三四个她叠起来那么高了。 安瑶试图朝上面喊:“有没有人,救命!救救——”等等,她忽然闭了嘴,想起掉坑前看到了一只生物。一只生物,她的克星。不能叫,叫了万一把克星引来了怎么办! 一想起那只生物,她就忍不住皮肤变冷,起了鸡皮疙瘩。她抱着自己的手臂,挪到了坑的中间。还是站中间好点,有安全感……(未完待续。) 195 拯救 陆安瑶站在坑的中间,警惕地四周到处望。现在比起掉进坑里这件事,她更担心的还是那只生物,软软滑滑的生物…… 掉坑里问题不大,她空间里有吃的,一时半会是不会饿死的。 但是这个坑这么高,想要爬出去相当困难。 安瑶抬脚向前走了几步,仔细地瞅了瞅,瞅着前头的泥土墙处没有躲着什么可疑物体了之后,她才试着用手攀了攀,嗯,没问题。 脚下刚靠着泥土墙,用力。 “吧嗒。” 安瑶吓得摸了摸小心脏,还好,只是泥土松了。但是,经此一试,她放弃了用手脚爬上去的想法。 或许,可以找点东西垫着。 用意念进了空间,安瑶去储物空间里逛了一圈,东西很多,可是都没有她需要的东西,梯子!至关重要的梯子! 她只好另寻它法,可以用什么东西垫在一起,到时候爬上去;或者,拿个超市的架子。 没错,就是超市的架子。 安瑶在空间里把架子上的东西都收拾到别处了,自个出了空间,在心里默念,架子。 轰。 阴沉的坑里忽然出现了一个大架子,她不由笑了笑。必须要赶紧出去,三叔还在那里躺着,这个地方太隐秘,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人路过。再拖下去,天会黑的,天一黑,保不齐就有各种猛兽出没…… 再者,根据电视剧上看到的套路,这时候路过的,不是主角就是反派。若是被反派抓到,保不齐要被严刑拷打一番。若是主角路过,那么—— 蓦地,在幽静的坑内,安瑶突然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难道是蛇来了? 她凝神屏息,细细听着,声音是从上头传来的,由远及近,似是男音,有点虚弱,还有点熟悉,但不可否认,这声音很好听,低沉悦耳。不是,现在不是欣赏声音的时候,现在是生死垂危命悬一线的关头啊! 三叔,是三叔的声音! 安瑶心下一喜,刚要喊,发现架子还在坑里。她连忙默念了声,刚才还很大的一个三层架子,立刻就消失不见了! 她第一次觉得,随身空间还是有点好处的。 “三叔,三叔我在这里!”她试着向上喊了声,没想到刚喊,就看见叶青瑜站在坑的边上,他平静的脸上难掩讶异与关怀:“安瑶,你怎么掉进坑里了?” 醒来了之后,叶青瑜发现自己身上似乎被人束缚着,他还以为是被人绑架了,跟绳子绑着似的,后来一看,原来是被人用绷带包扎了。 不过,身上的伤口却是没那么痛了,手上的伤也没再流血了。 看到她不见了,他才急着找了起来。不知为何,他就有一种直觉,想着她应该不会先走。 果不其然。 “三叔,我害怕,你得救救我。”安瑶就跟抓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弱弱地说。 叶青瑜的声音沉稳得让人很有安全感:“别怕。你在底下怎么样?有没有伤着?” “我没事,一点事都没有,好得很,就是上不去。” “你先等着,我去找点东西,救你上来。” 因为掉进了坑里,安瑶也没听得太清,但是模模糊糊间,她听见了一个字,救。她的一颗心,终于是安定了下来。 有时候,安全感就是这么一件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存在。 过了一会儿,叶青瑜就回来了,他不知道从哪儿找来了一条麻绳,麻绳很长也很粗。他利落地把麻绳的一端抛到洞内,一端打算系在树上。 他深远的目光刹那间顿了顿。太远了,绳子不够长系不到树干,全部掉落洞里后,只留下了在他手上的一小截。 “安瑶,你顺着绳子,爬上来。” 安瑶还在坑内,听见了他的话,兴奋地走到绳索边,手刚要碰到绳子,却又一下子缩了回来,稍显犹豫:“三叔,我……你身上还受伤了,我要是爬上去了,你撑得住吗?”她亲自看过他手臂上的伤,被子弹穿透,想来动一动就疼。 一想起那凄惨的模样,她就忍不住想哭。 叶青瑜眼眸低垂,沉声:“我把绳子绑在树上了,你放心上来吧。” 绳子绑在树上了?这确实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啊!那树干有多粗她不是不知道的。陆安瑶松了口气,黛眉又轻皱:“可是,三叔,万一爬到一半,我掉下去了怎么办?” 爬绳子貌似也是一门技术活。 叶青瑜:“别怕。我在。” “你抓紧了,顺着绳子爬上去,只管爬,不要松手便不会下落,也不要害怕,明白吗?” 眼眶不知道为何就红了,她轻轻嗯了一声,吸了吸鼻子,换上轻快的声音,大声朝上道:“三叔,那我开始爬了!” 她刚准备要伸手抓着绳索爬上去的时候,耳边又传来丝丝、丝丝的声音,只见那一条她最害怕的生物,不知什么时候在离她半米远的地上。 啊啊啊啊!安瑶在心里吓得大叫,本来已经憋回去的泪水又悄无声息地流了出来。 今天大凶,不宜出行。 以后出门,得看下日历! “安瑶,怎么了?”这时候,她听见叶青瑜在上方问他,声音很清润。这声音就像一方镇定剂。三叔受伤了,不能让他多等啊,可是她不敢开口说一句话,她怕那只东西会向她扑过来。 安瑶闭了闭眼,在空间里找东西。 雄黄酒?可能吗?不可能!白娘子喝雄黄酒现身什么的,只是传说而已! 她抓了一把青豆,拿在手里。暗暗地把自己的白绸带给准备上了。 那只东西还在那里,似乎一直在凝视着她,还对着她吐舌头。 好像,有点小可爱……可爱啥,这是最凶残的生物!~~~~(_)~~~~ 一颗,两颗,三颗,地下忽然滚落了起了青豆……那东西见着青豆,动了动,圈着身体,观察着青豆们。 安瑶见它的注意力终于不在自己身上了,才开始抓着绳索开爬,边爬还要边注意底下的动静。爬到一半时,她再一次回头,咦,东西不见了…… 她终于定下心,抬眸,发现叶青瑜在看着她。 他的眸子,深邃而又幽远,让人一眼也望不到底。(未完待续。) 196 傻蛋 陆安瑶突然心里一骇,提醒道:“三叔,你别光顾着看我啊。你还得注意周围,看有没有一大波丧尸出没啊。” 万一叶青瑜说的那伙人从天而降了要如何?他们两人都要完蛋!这、这事很关键,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叶青瑜的眉梢微微向上挑了挑:“丧尸?”这种类似于上回皮卡丘的无力感又深深地从心底深处扩散。 “哈哈,那什么……”安瑶掩饰地笑了笑:“打了个比喻,就是敌人的意思。” “没事,他们暂时不在。”他轻轻说了句,算是给她安慰。 爬了一会儿,安瑶只觉得自己耗尽了力气,快到上口的时候,显然已经是体力不支了,叶青瑜伸出一只手,把她拉了上来。拉上来的一瞬间,她整个人都跌在他怀里了。 他揉了揉她的发顶,温声安抚:“没事了。” “嗯。”安瑶刚想从他身上下来,手里似乎沾到了温热的液体,她快速一瞥,只见叶青瑜的手还拿着一根绳子,鲜血在簌簌流出,她不可置信地跪在边上。 “天哪!我做了什么!我就是个混蛋!”陆安瑶忍不住自责,边说边掉眼泪。绳子根本就没有系到树干上!是三叔,是他一直用手把她拉上来的,可是他受了那么重的伤,还要一点一点把她从坑底拉上来。 他的手也受伤了,这得用多大的力啊! 她刚才竟然还能够心安理得,还能够毫无负罪感地向上爬。 “别哭了。”他缓缓抬起一只手,替她轻柔地抹着眼泪,指尖特别地凉。 安瑶抬眼看他,漂亮的明眸里泛着泪光,“三叔,我不仅是个混蛋,我还是个傻蛋。明明要帮忙的,没想到还帮了倒忙!”她是个傻蛋,没救了。 看着她哭得一抽一抽的像只小花猫,叶青瑜不知为何,忽然轻轻笑了,“可不就是个傻蛋。走路也能掉进坑里的。走吧。” 陆安瑶现在再也不敢犯傻了,小心翼翼地把他扶了起来,他比较高大,身形有些晃,扶起来稍稍有些吃力。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两人都站起来的刹那间,安瑶犹自挂着泪痕的小脸忽然变白了,她连忙抓着身边叶青瑜的手,还腾出一只纤细的手颤抖都指着:“三、三叔,有蛇、蛇蛇蛇蛇啊!” 刚才明明不见了的,这会儿却又爬回来了。难道那只蛇是一路跟着她爬上来的?那么它刚才在哪儿?! 安瑶想着,不由冷汗直流,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鸡皮疙瘩一颗一颗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增长。 叶青瑜已经非常疲惫了,深邃的眼眸微微低垂,听见她说蛇,他的眼底倒是恢复了一丝清明。 他淡淡应了声,视线淡淡地转在了那只还在耀武扬威的蛇身上,好像在看一只蝼蚁一样,抓着绳索的手略一用力,那绳子就像有了生命一样,一层接一层,将那只蛇层层围住。 蛇被围住了脱不了身,向着他们两人龇牙咧嘴,凶狠地丝丝丝着,叶青瑜反手一甩,看都不看它一眼,一麻绳一只蛇,以抛物线圆润的形状,跌落到深坑之下。 “嘭!”似乎摔得还挺惨。 “走了。” “啊,哦,嗯。”陆安瑶呈呆愣状态。 在坑里苦苦挣扎的一只蛇:特么劳资招谁惹谁了。劳资虽然是一只有毒的蛇,看着也比较凶悍,但是人类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不能以貌取人。劳资健壮的体魄下其实掩藏着一颗脆弱、敏感、温柔、善良的心啊!劳资只是出来觅食的,劳资只是还想吃几颗小美女给的青豆,劳资容易嘛劳资。 辣个帅哥哥,长得好心却忒歹毒了!果然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下山取经前,师傅是千叮咛万嘱咐,山下的人类是老虎啊,越美的人越有毒啊,劳资这回下山渡劫算是明白辣!但是谁来把劳资身上的绳子解开嘤嘤嘤嘤~\(≧▽≦)/~!!!!许仙,救命!你娘砸不能来见你了,你娘砸掉坑里去了! 叶青瑜并不是往刚才的那条小道前行,而是折过身,往树林深处走去。安瑶小心地扶着他,虽然是扶着,但是并没有用太大的力气,因为叶青瑜一直在自己撑着,尽量不靠在她身上。 安瑶不免担心:“三叔,你不是说那些丧尸……不,是他们,还在树林里吗?” “他们已经没有那个能力了。”叶青瑜的嗓音带着淡淡的低沉。 没有能力了?这是什么意思?意思是他们都被消灭了还是被制服了?还是…… 安瑶迷糊地看着他,索性不想了。 叶青瑜不会多说,她也不会多问的。尽管他们是两个不同世界里的人,但是他是她的三叔,这一点,是无法改变的。 “为什么会来云南?”尽管他十分虚弱,可是语气还是带着与生俱来的威严和压迫。 “……咳、”安瑶尴尬地伸出手挠了挠头发。 他忽然停下脚步,偏过头,如古潭般幽静深远的眸子淡淡地锁着她,居高临下,令人无端心悸。 “……嗳、” “嗯?” 因为去云南看亲戚,这句话显然是没有说服力的,她直觉叶青瑜不会信。等等,若是叶青瑜不信的话,那叶爷爷和沈奶奶又怎么会信?还是说,他们只是不愿意戳破她的谎言。 其实不尽然,沈梅芬和叶爱国一向是开明的家长,他们相信,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既然他们不愿意说出秘密,他们也会顺着台阶下的。 “那什么……三叔……”安瑶回视着他的眼眸,模样惨兮兮的,好像要哭出来了,这时候该怎么说,她完全拿不定主意。 一言不合就哭。 叶青瑜:“哭没用。”她究竟知不知道,这回云南之行有多么危险。正好又和他们这次的任务撞在一个时期,说是巧合,不太可能。 刚要掉下去的泪珠儿立马被她给憋了回去,安瑶咬了咬下唇,蹙起秀眉,和盘托出:“事情是这样的,三天前,一个平常的早晨,风和日丽,阳光明媚,我和家成还有棉花糖,如往常一样,在甜蜜小屋里卖蛋糕,然后家成说要去买猪肉,接着……”(未完待续。) 197 胆子很肥 /script“说重点。乐-文-”叶青瑜颇有些咬牙切齿地道。要不是这时候他的手痛到麻木了,他一定会抬起手无力地揉揉眉心。 “哦。”陆安瑶飞快地瞄了他一眼,见他薄唇轻抿,整个人都苍白疲惫,她的心一酸,不说是伤他的心;说了,他肯定不会坐视不理,还是会让他操心。 两人互相对峙着,就在这时,前方的树林里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紧接着是急促的脚步声。听声音,不像是一个人,而像是几个人。 安瑶心下一提,不安地看着叶青瑜。 “青子!”越走越近,才看清那人是阿亮。阿亮背着一个大大的军士包,快步向这边走来,身后还跟着五个人,薛岩、老七、强子、阿肃、和另外一个男人。 “安瑶。” “陆姐。” 安瑶微微了露出了一个笑容,虽然不知道为何他们会和阿亮走在一块,可是看到他们明显没有外伤的样子,她放宽心了,“你们怎么样?有没有出事?” “没事儿,陆姐,我们好着呢。”老七无所谓摇摇头,倒是问:“陆姐,你咋在这里?这里很危险!陆姐你还好吧?” 危险,他们怎么会知道危险?难道他们也遇到了意外? “我很好。”安瑶笑着点了点头,轻描淡写,瞥见薛岩一眼不发地站在那儿,眉眼严肃,她不由喊了声:“薛岩?” 薛岩走到她身边,漆黑的眼眸深深地盯了她一会儿,半晌才缓缓地说:“你没事就好。” “不要担心,我真没事的,倒是三叔,为了救我伤得更重了。”知道薛岩是在关心她,安瑶认真地跟他说。 三叔,那个清冷隽秀的男人吗? 这边,阿亮挥挥手:“小许,快快,给青子看看,这伤得要有多重,衣服都被染红了。” 那个小许是个军医,早就见惯了生死,显得很淡定,但是面对着叶青瑜时,还是很担忧,叶少尉是个很好的人。他从容地放下自己的医药箱,就在这里给叶青瑜做了一番检查,并且该上药的就上药,该包扎的就包扎,很快得出了结论:“血流得很多,不过已经止住了。等下咱们要去医院再治疗下。还好之前已经处理了伤口,处理得很及时,不然撑不到现在。只是刚才的一番用力,倒是旧伤又复发了。” 及时清理,说的就是刚才的安瑶给包扎的那次。 阿亮和小许都打算带着叶青瑜走回他们的秘密基地,这会儿一看,才发现还有几个不相干的人。 阿亮和陆安瑶等人面面相觑,然后阿亮偏过头,“青子,这……” 叶青瑜扫了安瑶一眼:“她我师妹。” 阿亮:“你妹……” 陆安瑶: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你才妹!就不能把师妹这个词儿说完整吗。=_=! 忽然,阿亮的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痕:“康、康师傅……你……桂花糕……你……肉包子……”在火车上给她吃康师傅的漂亮小妹妹,竟然是他兄弟的师妹。不仅如此,他似乎还吃过师妹做的东西,那次的肉包!那次的面包!那次的牛奶!那次的糕点! 竟然是这个看起来这么小的妹妹!!!!然而,不是让师妹他们不要到处乱逛吗?显然都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么。 阿亮:我真没想到会是她,但似乎又只能是她了。 陆安瑶:我也同样没想到,看这情形,三叔和这个爱吃康师傅的阿亮,还是战友咯? “这些都是我的同学和朋友。”安瑶对着他们微微一笑,也给介绍了下。 “嗯。”叶青瑜轻轻点了点头,深邃的目光在他们几个人身上流连了片刻,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让安瑶听不懂的话:“你的朋友们,都很勇敢。”方才的事情,阿亮都和他说了。他也是明白了他们为什么会来云南。 陆安瑶:“?” 老七其实早就认出了这人是谁,隐隐觉得事情不简单,难道,他还是军人?他顿时低下头,眼睛都不敢抬了。还好他上次听了他的话,再也没有去偷去抢了。强子和阿肃也认出了他,想起刚才阿亮救他们时那利落的招式,顿觉这几人都很不寻常,于是肃然起敬,在心里立志要成为他们一样的人,向他们学习。什么时候要是有他们一半的身手,就再也不怕被雷哥的人追着打了。~~~~(_)~~~~ (感情这几人想到的不说精忠报国,而还是打架==) 薛岩有些发愣地看着眼前这个清俊优雅、却又冷峻深寒的男人。 叶青瑜:“你们什么时候回z市?” 想起那件事还未解决,那个可疑的木材厂,安瑶顿了顿:“三叔,我们打算再玩几天,不着急的。三叔你们快回去养伤吧,不用担心我们。” 叶青瑜:“那件事你不必再插手,交给我们。” 等等……哪件事?难道是那件事?! “三、三叔你知道了?” 叶青瑜不置可否,只是道:“你们胆子很肥。” 胆子很肥的五个人纷纷垂下头,不堪重负他的犀利眼神:“……” 小许在一旁看着,暗暗着急,对叶青瑜道:“少尉,我们该走了,你的伤,拖不得太久。”别怪他无情打扰人叙旧或者培养感情,他这是站在一个医生的角度考虑问题。要是现在是在医院里,小许哪还会这么委婉,他直接就会来一句:医院清静之地,不得喧哗。 “快点回去,注意安全。”叶青瑜对他们叮嘱了句,就在阿亮和小许的搀扶下走了。蓦地,他回眸,平静地说:“安瑶,记得跟小勇说,坚持每天锻炼,跑步不能松懈。” 感受到他似有若无的强烈目光,安瑶不由背脊一凉,弱弱点头。 “对了,你们不用上学的么。” 陆安瑶&薛岩:(╯﹏╰) 安瑶看着阿亮那依依不舍,欲说还休的眼神,其实很想冲上去,掏出一包老坛酸菜牛肉面,往阿亮的怀里一扔,豪气地说:给,你的康师傅! 可是她不能! 她只能默默地挥手,默默地和他们告别。 一趟云南之行,把自己和叶勇都给搭进去了,跑步这事儿orz……(未完待续。) 198 斯巴达少年 叶青瑜、阿亮和小许自从中午一别后,算是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陆安瑶等人都还没从心惊胆战中回过神来,打算先休息一天,明天再去买车票回z市。 傍晚,凉风习习,天边铺着红霞。 在刘阿姨家里用过晚饭,安瑶走到院子里,打算消消食。薛岩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低着头专心致志地看着书,听到动静,抬起黑亮的眸子看了她一眼,复而又低下头来看书。安瑶不用猜也知道,他在看四大名著了。自从知道了自己的文学素养不好后,薛岩总是在利用有限的时间做无限的事情,好像要把他过去十几年少读的书通通都补回来。 也是,七八十年代,农村的孩子,又不是书香世家,上学的条件也有限,谁像个后来的人呢?从小要什么课外书没有。你不想看实体的,那就txt。 再不济,拿个爪机下载个读书app,读书在起点,创作无极限。阅世界,悦无限不是吗?什么?你不想看书,你嫌看书累得慌,你想给眼睛请个假?没事,那就闭上眼睛去听书吧,让声音带你进入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安瑶尽量让自己放轻步子,免得打扰了读书人的兴致。不论什么年代,读书人都难得可贵。 刘阿姨的院子里有一块小小的菜圃,几颗小白菜苍翠欲滴。安瑶走到边沿,细细地打量起来。 “嘶、嘶嘶……” 熟悉的可怕的声音猛然传进耳朵里,她吓得赶紧离开菜圃一米远。不、不会又是克星吧!? 菜圃里慢慢钻出一条……蛇,呃……草绿色的……很能迷惑人眼睛的颜色……它光滑细腻的身体一扭一扭的。中午一只大的,傍晚一只小的!陆安瑶恨自己出门的时候为什么忘了把压在枕头底下的那个平安符给随身携带了! 安瑶再也抑制不住心里的恐慌,扯着嗓子尖叫:“蛇!” 别小瞧了女孩们、女人们尖叫的深度、宽度、高度、长度,它可是十分有穿透力的。 “咋了咋了,出啥事了???”总之,在里屋的一行人都被这一声石破天惊的声音给惊到了,纷纷到了门外。 薛岩放下书,由于刚才看得太入迷,倒没听清楚她喊了一声什么。只见她脸色苍白,眼神惊恐,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他非常担心地走过去,低声问:“怎么了?” 安瑶躲到他的身后,别过眼,只露出了一根颤抖的手指:“蛇、蛇蛇蛇蛇蛇,有蛇。”忽然明白了以前李阿景的心情,当你非常怕一样东西的时候,你都会视它为洪水猛兽,你就是一想起它,就会心颤颤的那种。 李阿景,一定一看见毛毛虫,就像她看见了一条xx一样,很害怕。她现在连那个名词都不敢说了,只能用xx来代替。 咦。身前的人不见了。只有傍晚的红彤彤的霞光。 安瑶小心地瞄了一眼,顿时,目瞪口呆。请看,薛岩慢慢地向前走了几步,缓缓地蹲下身,脸上的表情竟是那么的云淡风轻,他毫不畏惧地伸出一只手,捏住xx的七寸之处,xx的尾巴动了动,试图缠绕在他的手臂上,他不为所动;xx翻着白眼吐着舌头,他还是不为所动;他站在院门处,扬起手麻利地一扔,蛇跌落在地上,一抖一抖地爬走了,背影看起来分外没落和凄凉。 薛岩悠然地踱着步子回到安瑶身前,漆黑的桃花眼眨了一下:“我在麒麟村见过这种蛇,它们没有毒的,所以没事了,你别害怕~” 安瑶睁着秋水明眸:“……” 薛岩的大眼里慢慢升起迷糊:“你……还好吗?”为什么不说话? 他还向前走了一步。 安瑶连连后退:不不不,少年,你别靠近我,你是斯巴达勇士么。不,斯巴达少年,你冷静一点点…… 老七、强子、阿肃:(⊙﹏⊙)b,,,那种蛇没毒吗,长见识了。 大宝&大妞儿:哥哥好厉害呀。(n_n) 刘阿姨和丈夫:一条蛇而已,虚惊一场。还以为是狼来了…… 这简直就是一道晴天霹雳,安瑶还是愣愣地看着他的手,那骨节分明的手指,就在刚才和蛇来了一个亲密接触。她故作轻松地笑:“没、没事儿。谢、谢谢你。” 薛岩紧绷的心终于落下,也终于松了一口气,“没事儿就好。这种蛇没毒,被咬了也不会碍事的。有毒的蛇颜色比较深,而且它们……”他很镇定地跟众人普及关于有毒蛇和没毒蛇的事情,顺带还提了下当年和陈建军、陈大妮在后山抓了一条有营养的蛇喝了蛇汤的故事。 众人越听越兴奋,听着可真勇敢啊! 安瑶越听脸越白。咳咳。少年。能否不要用这种陈述句的语气平铺直叙地叙述蛇的往事,知不知道蛇是一种很危险的生物嘤嘤嘤!它们是世界上最危险的生物!!! 。。。 薛岩继续在石凳上看起了书,手刚要碰上书,忽然,视野里出现了一块白色的小绢布。 “擦一擦。”她清悦的声音,眼里还含着微微的笑意。那只手碰过蛇,那是一只碰过蛇的手,必须要消毒一下。 白色的绢布带着香味儿,淡淡的,薛岩认命地拿起轻拭了一下,眼神是一如既往的迷茫。好半会儿,他才想起了事情的关键。他的脸上挂着真诚的抱歉:“对不起,让你受到了蛇的惊吓。你很害怕(哗——)吗?” 废话!哪个女生不怕蛇的!站出来!站出来让她围观! 陆安瑶收起了心里的小小九九,眼神温柔,轻声说:“没事,都过去了。” 半小时后,众人跟着刘阿姨一家走在稍微热闹的街上。 街上真的是热闹了很多,到处挂着红灯笼,还有人摆起了小摊子,就跟后来的夜市差不多,只是规模小了很多。 “这是我们这儿的传统,你们来得也很凑巧。我们这儿每年每到这一天,这街上都是这样的,非常热闹。”刘阿姨脸带笑意,喜气洋洋的。 走在刘阿姨身旁,安瑶一只手牵着大宝,一只手牵着大妞,两个熊孩子调皮得很,东看看西看看的,弄得她的心情也很愉悦。能在要回z市的前一天体会到逛街的乐趣,也是很值得的。(未完待续。) 199 手链 街上的摊子不多,却是别出心裁。有一个小摊,专门是卖一些首饰的。这些首饰看起来并不名贵,没有金银、水晶、更不带着钻石,朴实无华。 “好漂亮呀。”陆安瑶站在摊子前,惊叹不已。这里的首饰花样很多,都是木制的,还有些上面点缀着贝壳、象牙,并且款式简单、大气,唯美而又布不失浪漫,倒是很像后世的diy自制工艺品。 “姐姐,前面还有灯笼呢,咱们快去看吧。”大宝和大妞一人拉着她的一只手,迫不及待地往前跑去。 安瑶只得歇了看首饰的心思,跟上两个淘气包的步伐,生怕他们给摔着了:“大宝、大妞、跑慢点儿,小心。” “薛岩,大伙都走前面去了,你咋还站着,看啥子呢?”老七在背后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贼兮兮地问。 薛岩刚要触碰到东西的手猛然放下,假装不在意地放在嘴边咳咳,漆黑的眼眸闪了闪:“我再看看,你们先走吧。” “这有啥好看的?”老七挥挥手,不解地说:“都是一些女人家喜欢的东西,你看得这么认真干啥?咳!哦……我懂了,那你慢慢看,慢慢看啊……” 老七的声音越来越远,可是薛岩的脸颊却莫名发烫起来了,总觉得老七的笑很意味深长。 灯光模糊,他脸部英俊的轮廓忽暗忽明,倒是没被人看出异常来,若是白天,那脸颊一定是微微红着的。 老板毕竟是过来人,成年人了,嘿嘿一笑:“小伙子,你慢慢看啊,包管能挑出满意的来。” 咳咳。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连老板的声音都透着调侃了。原因无他,这里卖的是女性首饰,你一大男孩,你站在这里一动不动,人还能不一眼就看出你的心思么。 薛岩站直身体,端正态度,眉眼严肃地冷凝,好像要故意让人觉得他并没有在想什么。 他早就看好了款式,只是刚才被老七那么一打扰了。 老板见他的眼睛一直盯着正中间的一条手链,遂笑得嘴都合不拢了,怪稀罕得打量了他几眼,这一打量,了不得了,这小伙子俊逸非常,难怪眼光也是极好的。 “你的眼光可真精准啊。不瞒你说,这是我最满意的一条手链了。这条鱼是我用象牙雕刻而成的,通身莹白透亮,鱼儿的姿态轻快欢畅,也是希望主人戴着能够事事顺心,如鱼得水。” 薛岩的嘴角微微上翘,他喜欢这一条手链,简单而又婉约。那一条小鱼最精妙的地方就是尾巴,尾巴微微向上打了个卷儿,这么小的东西,却能雕刻得那么生动,那么细致,可见老板的雕工不俗。这条鱼在正中间,用一条黑色的绳子穿着,便再无了其他的装饰,只剩下绳子的两端下各自挂了一只更小的鱼儿,细细地垂在那儿。 “这怎么卖?” “两毛钱。”老板不含糊地说。 两毛钱。两毛钱对薛岩来说,已经是一笔巨款了。可是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毫不犹豫地拿出了两毛钱,这都是他平常省吃俭用节省下来的,他不会后悔。因为这条手链让人心动,他看着很有感觉。 付了钱,他就像手里捧着宝贝一样,把那条手链放在手心里,观看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放在口袋里。已经落了队伍好一大段了,他只得小跑几步,跟到大伙身后。 “薛岩来了。”强子在朝他招手,大笑。 他的眉不可见地一拧,什么时候和他们几个这么熟络了?怎么他记不起来了? “薛岩,就差你一个了。”安瑶笑吟吟地把一个弹弓交到他的手里,柔柔笑道:“大宝和大妞都希望你能帮他们赢一颗糖果回来。” “对对!”大宝和大妞期盼地看着他,眼睛闪亮亮的,“七哥强哥都没有打中,只有肃哥打中了。薛岩哥哥加油,我们要吃糖果!” 薛岩本来还挺迷糊,转头一看,也明白了这弹弓是用来干什么的。只见在三米开外,有一块大大的白布,布上有一个细小的洞,洞口之小,只能容纳一颗小石头。虽是夜晚,但是这周围有不少蜡烛点着,把那块布映照得十分清晰。 这个主人也是闲得慌,在今天晚上弄出了这么个小游戏,还从家里抓了一大把的糖果。走过路过的行人人人都有机会,只要能用弹弓把石头穿过洞里,都能得到一颗糖果,这个机会还是免费的,人人只有一次。主人也不图啥,只图个热闹。 刘阿姨和她丈夫都在一旁看着,没有参加。毕竟年纪大了,不适合。老七、强子没射中,阿肃得了一颗糖果,给了大宝。安瑶并没有参加,现在只差薛岩赢一颗糖果,大宝和大妞就能一人一颗了。 “小伙子,行不行啊?只有一次机会,可得专注着点儿啊。”那个主人在边上笑眯眯地说。 “还行。”薛岩拿着弹弓,试了试手感,眼睛认真地看着布上面的那个小洞。小时候经常和建军、大妮玩弹弓打鸟,这么多年过去了,应该也不会落后到哪里去。 他桃花眼一眯,瞄准。 看着你想要射的地方,心无旁骛。 “薛岩,快快!” “薛岩,加把劲,小心小心!” 才刚拉开小弹弓上的皮筋,边上的老七和强子忽然这么吼了一句。 薛岩的手一抖,轻飘飘投过去一个郁闷的眼神。 幸好,还没出手。 老七&强子做闭嘴状,然后他们只看见他忽然抬起手,动作非常干净彻底,毫不拖泥带水,耳边只飘过皮筋轻轻弹了一声,小石头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穿过了在三米开外和他的发顶相互平行的那个洞。 老七&强子依旧做闭嘴状。 阿肃的眼眸微动:勉强和他算一个水平的。︿( ̄︶ ̄)︿ “小伙子不错~”那主人拿出一颗糖果给他。 “给。”薛岩摸了摸大妞的头,把糖果给了大妞。 大妞很高兴地直接开吃了,大宝也开吃了,刚才没动静只是为了等大妞一起吃的。 趁着皎洁的月光和灯光,他的眼角瞥见她在那里笑着,清浅的。他放在口袋旁的手紧了紧,对他来说不便宜的东西,对她来说可能就是不值一提。她会喜欢那个手链吗?(未完待续。) 200 回家 安瑶在回去的路上,一直觉得身上有道炽热的目光,可是当她回眸的时候,大伙的神色都很正常,街上也没什么可疑人物,这就十分令她纳闷了。 逛了大约一个小时,一行人都很愉快地回了家。 尽管现在也才八点左右,但是这时候大家的夜生活都是不长的。要不是今天是特殊日子,他们连街都不会去逛,只会跟邻居唠叨点家常,找邻居解解闷,就回屋洗洗睡了。 老七、强子、阿肃已经进了屋。 刘阿姨和她丈夫也领着大宝大妞去睡了。 薛岩踏着月光,在心里鼓起了巨大的勇气,才在她要进屋的那一刻出口喊住了她:“安瑶。” 安瑶的手一顿,有些疑惑地回头看他。 “我刚才在街上,看到了一条手链……你可能会喜欢,所以……” “手链?”安瑶的眼睛晶亮异常:“是刚才我们看的第一家吗?”她那时候就觉得那个摊子上的手链、项链啊手工都非常好,只是大宝和大妞两孩子对那不感兴趣,拉着她去看别的了,不然她可能会买买买的。如今薛岩这么一说,她倒是很期待。 “嗯。”他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拿出那条手链,幽黑的眼眸看着她:“送给你。这段时间劳你照顾了。”其实他并没有照顾到她多少,明明是去给人家做保镖的,相反是她一直在照顾他。 只是一条普通的手链,在月光下却是幽暗生辉,很有灵气。 安瑶很是喜欢,拿在手上把玩着,对着薛岩暖暖一笑:“真是太谢谢你,我喜欢这样的风格。” “嗯。”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送给她手链,但是这条手链却是送到她心里去了。 安瑶进了屋,取下左手腕处的手表,把那条手链戴了上去,她身上其实平常不带首饰的,顶多一个手表而已。洗漱完毕,关了灯,她躺在不太舒适的床上,心里却是极为温暖的,似乎在七十年代收到过几个东西,都很合心意。从宋凌寒那里“抢”来的水晶钢琴音乐盒,她那时候拿回去听了,里头的歌曲是英文版的《小星星》,很适合作为一首安眠曲,每每听着听着就会忍不住安心入睡;李景深送的那颗夜明珠,被她放在了空间里;薛岩的手链,她会一直戴着的;沈奶奶送的平安符,一直被她放在枕头底下…… 第二天,几人排队买了回z市的火车票,就告别了刘阿姨一家子,收拾东西踏上了回z市的火车。期间,老七、强子、阿肃三人遇到了经费的问题,原因是,他们没钱了。这也怪老七,他当时光顾着去云南,买了票,倒是忘了回来还要买票,钱早就不够了。 安瑶给他们三人一人递了一张火车票,弄得他们羞愧难当,齐刷刷低下头,坑都不敢坑一声。本来这一段时间,啥都是陆姐花钱,现在还要收她的火车票,良心难安啊。 安瑶却是早有打算,笑得狡黠:“你们要是觉得过意不去,可以到我的店里面打工,我最近又打算开一家小店了,正缺人手。” 老七等人双双被雷劈了一下,劈得外焦里嫩。 啥?陆姐还开店?他们怎么没听说过?哦,不对,上回陆姐有提到过,不然也不会劝说他们去做生意。不过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那个字辣!又! 又是啥意思?意思是她开了一家,又想开一家?这这这……这真是太惊世骇俗了! “就在光辉街道。具体时间不定。哪天你们在那里看到了一个招聘牌子,就可以来应聘了。” 老七:“应聘?”天哪!啥是应聘!他们这些大老粗真心听不懂这些书面语啊。 “就是招工。” 老七等人恍然大悟,都点点头:“好,欠了陆姐的,我们得还,到时候我们肯定去。”当然,回答的只有老七和强子,别指望阿肃能说得上一句话,他有病,类似于恐女症,目前还没迈出跟女生说话的第一步。 于是,在云南也就待了两天,可是来来回回,却是花了一个星期,大部分时间都浪费在坐火车上了。 回到z市的时候,又是一个星期日。早晨,下了车,告别了薛岩、老七、强子和阿肃,安瑶就只提着一个小行李箱、背着一个背包回家了。预计中的大包小包是没有的,给众人的礼物也是没有的,原因无他,云南这时候,真心不太发达。 然后,安瑶很是风尘仆仆,带着一个墨镜,才让她看起来比较有精神了些。路过沈梅芬家门前时,正好看见叶勇和李景深,两人就跟见了鬼一样,把她团团围住,惊呼:“小瑶你回来了!你戴的是什么东西???” 好好的在眼睛上带一个眼镜,还是黑色的,还好现在不像以前那么敏感了,不然这样是要被抓去游街的啊! 人会说你生活作风有问题。 安瑶停下脚步,慢慢偏过头,粉唇微微翘起一个弧度,调侃道:“帅不?” 这一笑简直让人心颤颤啊~~! 李景深抑制住心里的悸动,呆呆点了下头:“帅!” 叶勇:“……” 看他这呆萌的模样,简直就是一小白脸外加小鲜肉,安瑶生生克制住自己想要伸手摸摸他的头,摸摸他的脸的老牛吃嫩草的举动,舒心一笑:“咳咳。你们俩等等,我也给你们带了墨镜。” 说着,她轻而易举地就从背包里拿出两个崭新的墨镜。“现在快秋天了,不过太阳还是很大的。以后你们出门,就戴上这个太阳镜,可以保护眼睛。” 李景深倒是很识货,新奇得不得了,显然很喜欢这个东西,道:“我以前听过这个。谢谢你安瑶。”他还顺势把墨镜戴了起来问怎么样怎么样。 “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翩翩少年颜如玉。”安瑶随意道了一句。 仅仅是一句话,李景深忽然一噎,闭上嘴不吭声了,脸悄悄地红了,眼睛在墨镜下偷偷瞄她。 叶勇看着手里的太阳镜,很是困惑:“小瑶,咱要是怕被太阳晒,直接带上帽子不就好了吗?为什么戴个眼镜?” 这保守的叶勇!=口=!(未完待续。) 201 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陆安瑶只得编了个理由解释道:“这叫新时代的青少年,我这次去外头看了看,已经有很多地方的潮流人士都在这样做了。” “什么是新时代的青少年?”叶勇开启十万个为什么模式。 安瑶在心里默默一叹,伸出纤纤细手,将眼睛上的墨镜给推到了头上,别是有一番风味。 李景深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还能这么来? n年后的李景深:哥涨姿势了~ 安瑶忽然朝叶勇轻轻笑了,别有深意:“小勇,我这回在云南看到了我的师兄。” 叶勇有点短路:“师兄?”这话题转得太快了,跟不上。 “就是我们的三叔。” “三叔!”叶勇紧张地捏着手里的太阳镜,激动非常:“小瑶,三叔不是在省里吗?怎么会跑云南去了?” “他有要事在身。”安瑶没有说出那天惊心动魄的事情,而是缓缓道:“小勇,三叔让我给你带一些话。” 叶勇:受宠若惊中。 “三叔让你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还有……三叔说每天早上的跑步,要你不能断。你必须坚持不懈,持之以恒,才能登上胜利的泰山。” 叶勇的心如同被大锤重击,一下又一下:这才是三叔的风格。~~~~(>_<)~~~~ “没关系,我们可以一起跑步。”安瑶拉了拉背包,轻松地对他说,“跑步可以健身塑形,还能美容养颜,毕竟生命在于运动。” 叶勇羞愧地低下头瞄了瞄自己的健硕身材,好吧,好像是有一点点超标了……再看他哥们李阿景,人还真是干净、清瘦,标准一翩翩少年儿郎。他弱弱地小声地试图争取:“其实,男孩壮点儿还是好的哈哈~” 安瑶无奈瞥他,淡淡道:“强壮也是要看类型的。一种强壮是健康的强壮,穿衣显瘦,脱衣有肉,俗称型男;另一种强壮只是在为虚胖找借口。任何没有健壮手臂肌肉,没有八块腹肌的强壮都是在找借口。” 孤陋寡闻的叶勇:“小瑶,啥是八块副机啊?”什么副机?为什么每次跟小瑶说话,都显得自己是个白痴? 李景深摘下了墨镜,面色有些严肃地盯着她,似乎很想知道答案。 陆安瑶:少年,你们还是太年轻。 “这样说吧。”安瑶耐心给他们科普:“你们也不小了,再过个十年应该也要谈婚论嫁了。将来的谈婚论嫁,女方的要求可多了。到时候可就不是现在的自行车、缝纫机、收音机、手表这么简单;到时候是个人与家庭的双重指标,首先有车有房有电脑,其次还要看你高不高,帅不帅,富不富,最后还要看你是否有一个健硕的体魄。一个健硕的体魄,和腹肌分不了关系。” 叶勇:好像听了一节人生大课一样漫长。 “我先回家了。”安瑶和他们打了个招呼,就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李景深呆呆地凝视着她的背影,掰着手指头数数:“高、富、帅、腹肌、八块、房子、车子、电脑……小勇,电脑是个啥?” “没有听过。”叶勇泪流满面,“我还是不明白副机是个啥,你明白了吗?” 李景深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掀开衣服,看着肚子,如果是胖的,不够;如果,是平的,也不够。要有八块,才够,明白了?” 叶勇:天呐!这这这真的做不到啊!不晓得三叔做得到吗←← n年后的叶勇:太后,微臣做不到啊! 安瑶提着行李回了家,上了二楼,偌大的客厅静悄悄的,忽然,滚过来一团不明物体,大腿被人抱住:“姐,你终于回来了!!!”陆家成有些哽咽的声音。 安瑶不免心一软,慢慢把他从腿上扒拉开,然后,傻眼了。 这奇怪的打扮,一件衣服斜斜地挎在身上,一条裤子两条腿一长一短的,头发就跟铁公鸡似的,一根一根地竖起,这是炸毛了吗?仔细闻了闻,“陆家成,你身上什么味儿?” 不就出门了一星期,这邋遢得都成了初次见面的小乞丐了。 “(__)嘻嘻……” “别笑,讲正经的。” 他挠挠头,慢慢垂下小脑袋:“咳、姐,我才刚起床呢,今天都还没去沈奶奶家里呢。” “陆家成你几岁了,你怎么还跟个三岁小毛孩似的不懂得自理呢。”安瑶觉得好笑,把他拉到浴室里,吩咐道:“快洗个澡,我去给你拿衣服。咦,棉花糖呢?” “哦,它去楼下的草丛里玩耍了~” 刚听见他这么说,安瑶就看见棉花糖忽然一摆一摆地摇着小尾巴蹬蹬蹬上了楼,黑不溜秋的,全身上下和眼睛一样黑,不知道的以为这是非洲咖啡猫。溜到巴西去暴晒了一圈吗? 安瑶无力抚额,这两只。 鉴于刚回到家,安瑶下厨,去给陆家成和棉花糖做了一顿简单的饭,就是一碗阳春面,待一人一狗吃完后,安瑶先是去沈梅芬家里打了个照面,然后带着他们出了门,打算去光辉街道看看情况,毕竟甜蜜小屋关了一星期。 必要的还得去打扫个卫生。 到了光辉街道,远远的看到“甜蜜小屋”前站着两个人,一高一矮。 “李婶,您怎么在这儿站着?”安瑶快速走了过去。 “你们今天咋没开店呢?婶子以为你们睡得迟了,所以在这里等你们了。” “婶子,您和虎子等很久了吗?”安瑶边开门便说道:“真的很抱歉让您久等。不是今天没开店,是这一周都没开,我去了云南。这不,今早才刚回来呢。” “客气啥。”李婶当下郑重地摆手,这城里人就是有礼貌,这也要道个歉。“安瑶你刚回来,想必累得慌,咋还来这里了?”这远途奔波的,能不累吗。 “不累,婶子您看我,现在可精神了!” 众人进了屋,陆家成又领着虎子一旁说悄悄话去了。 李婶还是过意不去:“如果知道你今儿刚回来,婶子就不该来的。” “婶子您考虑好了?没事儿,我正好也想找婶子说说事。” “上回你说的啥开店,我回去认真想过了,决定跟着你干了,婶子听你的。在家里种地倒是还好,只是远远不够虎子的学费,我这当妈的,也不能让他不能上学。”(未完待续。) 202 规划 陆安瑶点点头:“婶子,您能想通最好。接下来咱们来谈一谈具体的问题。我是打算开一家饭馆,若是将来这家饭馆成名了,还能有个品牌,在全国连锁的那种。饭馆的名字我也想好了,就叫天南地北饭馆。” 至于那些高端大气的休闲餐厅、酒楼饭店、kfc、必胜客、星巴克,在这个才刚起步的年代真的是不可能的,只能留着将来有能力了再慢慢发展了。 李婶有些兴奋地道:“成,都听安瑶你的。”关于那啥品牌、连锁她是听不懂的,但是天南地北她就听懂了。天南地北,这名字,多大气啊!这一看就是能成大事的啊! 安瑶本来还想说股份,但是想想如今倒是变了性质。之前她是想和李婶合开一家饭馆,她出主意,拿钱投资,李婶负责经营。如今这情形看来不能和李婶合开了,只能是她雇佣李婶等人为她工作的模式,然后给予相应的工资。而股份,真的是很遥远之后的事情了~ “婶子,我打算就在这边上找个店面,明天我就要上学了,店铺的谈洽可能就要麻烦您了,装修打扫这些事等下周放假了大伙一块来,招聘相关的人手也是必须的,到时候我们可以贴个招聘广告,再来个宣传。但是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厨师了,咱们店必须有两位掌勺大厨才能行。一位是李婶您,一位还未定。工资我会按照市价付给你们的,一个月35块钱,您看如何?” 其实,现在很多县里在厂里上班的人,一个月也就二三十块,安瑶给的,已经是很照顾人了。 李婶是不明白县里的普遍工资,但是听到三十五块钱这个天价数字,还是忍不住唬了一惊:“安瑶,这一个月随便给我个十几块婶子就心满意足了,咋能三十五,不行不行,这都翻倍了!” 三十五块都能干多少事情了! 安瑶故作神秘:“婶子,您不知道,下厨可是项技术活,这年头最火热的是什么?最值钱的是什么?技术啊!”技术在手,说走就走!有一样技术,总比读死书好。如果是名牌大学毕业,你却不能完美地掌握住一门技术的话,只会瞎读书,那你只能去卖猪肉了! 后来不是那啥来着,挖掘机技术哪家强,中国山东找蓝翔!要嫁就嫁新东方!新东方的厨子美如花! 安瑶可不想让李婶再推辞下去,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婶子,您看看,这是我专门为我们小店列出来的菜单,都有独家的配方,只要学到这些,就不愁了。”其实这些里面,安瑶也是有一些不会做的,比如她加了烩面,但是烩面怎么做她就不知道;她还加了一些北方名菜,但是她毕竟是实打实的南方人,对那些也不是很清楚。这就是她打算招两个厨师的原因,一个是李婶,她会教李婶做这些沙县小吃里她会做的菜,以及一些南方菜,而另一位厨师,则是要找北方人,厨艺还要毫不逊色的。 看着李婶为难地拿着菜单的表情,安瑶忽然意识到一件事,问道:“婶子,您不识字吗?” “乡下人家,哪会识几个字?”李婶开始担心了,问道:“安瑶,这,你们店收不识字的不?” “招的。”安瑶给了她一个和善的笑容,示意她放宽心,她这里又不是各大hr,看学历看样貌看身材看能力,现在七十年代,你跟人要求这个。再者,没学历的未必比有学历的差多少,他们只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没能再上学而已。她从不会怀着这些歧视看人。“婶子,这样,我给您念一遍,这些我都会做,然后您今天就跟我学,这些天就在这边反复练习吧。” 考虑到县里和村里隔得太远,安瑶又道:“您可以直接住到我们楼上,都没事的。”等她上学了,陆家成又要一个人看店。如果把李婶留在这里,也能帮忙照看着,也有虎子陪陪他。李婶就可以在楼上专心学习厨艺。 李婶的眼眶慢慢红了,这多好的孩子啊。 给李婶念了一遍,李婶听得很认真,这沙县小吃里的菜单倒不是都很难,名字也不文艺,是一听就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于是,安瑶和李婶去了二楼,开始一道菜一道菜地练习,试图做出令人喜欢的菜肴,虎子和陆家成就成了实验的对象。日落西山,很快就要到黄昏了,李婶和虎子也打算先回家收拾收拾,明天开始可能就得住在县里了。由于中午在试验菜肴,众人就像跟吃了一顿饭一样,肚子饱饱的,这会儿,连午饭都不用再吃了。 听见安瑶的哀愁,李婶倒是来了主意:“岩子他奶奶手艺好得很,当年薛姨家里还没被抄的时候,她家还是地主人家。她夫婿祖上是开客栈的,在咱们这一带,做的也全都是北方菜。她也是学了些厨艺。只是不知道她还肯不肯出山了,我帮你去问问她,如果她愿意,明天婶子我就跟着她一块来。” “这是最好不过了。”安瑶本来心里就没什么底,李婶这么一说,她倒是放心了。如果薛奶奶愿意来,那自然是极好的,毕竟大家都认识,将来也好有个照应,沟通起来也方便。 …… 那边,薛岩在家里,早就换上了自己平常的衣服。虽然这衣服是简陋了些,但是让他感到实在。 那些衣服他本来是打算还给安瑶的,但是安瑶不愿意要,意思是,她要男生的衣服有何用?然后,他就穿着那衣服回了村,一路上,村民的眼神都是怪异的,纷纷都说道:“岩子这一打扮,倒是比报上的明星还俊呐!” 不止如此,他家还突然多出了好多人来说亲。在农村就是这样,抢手的小伙子必须要先预定,谈拢了,不然被人最先一步抢走就不好啦~ 他和陈建军、陈大妮几人自从上学后,身价就渐渐高了起来。 薛岩从不知道,自己会成为村里的“抢手货”,但他并不喜欢,还好薛奶奶有办法,也没给人应下,把那些人都打发走了。 (未完待续。) 203 厨子 果然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吗。 或许这衣服的魅力实在太大了,就连陈建军和陈大妮见了,也是稀罕了一大把:“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岩子你这身打扮当真是如贾宝玉一般,倾国倾城色!”两人都是现学现用。 薛岩喜欢红楼梦,这是不争的事实,但是把他说成贾宝玉,这他可是很膈应的,死活不能承认的! 当然,这都是下午时的事情了。 “李婶!”刚走到村门口的薛岩、陈建军、陈大妮三人倒是遇见了虎子和李婶,他们刚要去学校,明天就周一了。 “你们要去上学啊,路上可得注意啊。”李婶很和蔼地说,瞧见薛岩,道:“岩子你身体都好了吗?现在看起来怪精神的,我正好要去找你奶奶呢,你们快些去学校,要不到学校,天该黑了。” “嗳!”三人应了声,这时候确实不早了,到县里又要坐公交,是有点晚了。 薛岩虽然有些疑惑李婶为何会找他奶奶,但是疑惑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很快就被他压下去了。大家一个村子的,找来聊一聊是很正常的,奶奶一个人在家,能有人找她说说话,应该就是好的了。 且说,薛奶奶正在院子里,看了一圈自己养的两只鸡,就打算去里屋,就看到了李婶和虎子,当下热情道:“翠花,你咋来了?” 前阵子李婶和杨铁树的事情在村里闹得沸沸扬扬,村里人看李婶的目光也变得不同了。这女人忒大胆了,竟然要自己养儿子。薛奶奶倒不那么认为,看向虎子,这孩子真是比以前有活力了许多。 “来,快进来坐。我家里还有几颗糖,我去拿给虎子尝尝。” “家里有呢,薛姨。”李婶赶紧的拦住她,说正事:“今天是受人之托来找你,我说完话就走,在这站一会儿,没啥。” “那也不能搁院子里站着。”薛奶奶催促,“走,都到屋里坐去,虎子还是个孩子,又不像咱们大人。” 几人进了里屋。 李婶说道:“薛姨,你还记得那个城里姑娘安瑶不?” 要说安瑶,薛奶奶对她的印象可是很深的,是个好姑娘。她当下问:“记得,咋了,可是安瑶出了啥事?” “这倒不是。”李婶摇头:“就是她家最近要在县里开一家饭馆,请了我去做厨师,还差一个。薛姨,您的手艺也是师出有名的,就问问你去不?” “你说啥?那孩子要开饭馆???”薛奶奶实打实地唬了一惊。她一直知道那孩子是个不凡的,但是这胆子也太大了,都要开起饭馆来了。听说最近是在鼓励农民自个做生意,但是就他们这个村里,可没有一个人敢去放手一搏的。 “是啊!”李婶已经是见怪不怪的,“安瑶的眼光可准着呢,她在县里开了一家蛋糕店,也有好长一段时间了,那里的蛋糕一个卖两块五毛钱,我看还是有很多人上那买呢,这光是一天就挣个几十块钱呢,够顶别人一个月的工资了。我这个乡下人家不懂,但也看得出这孩子眼光毒,有那啥做生意的头脑,我是打算跟着她干了。” 薛奶奶当下沉思不语。她今年也才五十多岁,还没到老糊涂的地步。 当年他们家虽不是名门世家,但也是地主,条件优渥。她自然不可能迂腐到哪里去,当今的形势她还是拎得清的。做生意这事。她曾经就听自己孙子讲过。说真的,如果不是非读书不可,他们家也不会一直窝在这个农村里,孙子若是想做生意,她是愿意跟随的。 安瑶那姑娘心太好了,就光是拿上次阿岩生病住院的事情来说,她又是送饭又是送药,若没她,阿岩的情况也不可能恢复得那么快。这点她一直心知肚明,也一直感恩戴德。他们老薛家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但凡受人恩惠,就必须奉还。就冲这点,安瑶要她帮忙,当厨子,她也得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安瑶帮过我们家阿岩很多次,我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李婶没料到她会答应得那么爽快,本以为她是要考虑一段时间的。“薛姨……” “你要说什么我知道。”薛奶奶叹了口气,缓缓道:“但是翠花啊,那毕竟都是陈年之事了。我们呐,要往前看。为了下一辈,我们也必须往前看。” 李婶深有感触地点点头。为了虎子,她也必须做出一番事情来。机会是安瑶给的,她就必须去把握。 李婶想起了安瑶之前跟她说的那些规划、以及现在的政策,遂都跟薛奶奶讲了一遍,薛奶奶也不笨,听后满是赞赏:“她果然是个能看清形势的人。”任谁也想不到,一个十三岁的少女会讲出这样的话,还分析得头头是道。 “成!”薛奶奶忽然满心斗志:“啥时候需要我就叫我,我老太婆子了,但还是有力气的。”人上了年纪,就会无聊。毕竟整日在家种田,养养鸡鸭,还不足以让孙子过上好日子,她自个在家里也憋得慌,能找到点事情做事最好不过了。 “哪儿老了,还健硕着呢!”李婶打趣,“明儿我和虎子去县里,薛姨你跟我们一块去。” 第二天,李婶就带着薛奶奶和虎子来了,正巧安瑶中午刚放学。 “薛奶奶您来了~”安瑶过去跟她亲热地打了个招呼,“大家快上楼,这楼下太拥挤了。”她没想到薛奶奶会真的愿意前来。 “听说到你这当厨子还得露一手,我这不就是来露一露的吗。” 安瑶笑:“来,这楼梯您当心着点踩。不过薛奶奶的手艺我是放心的,不用露也行。” “那怎么成?”薛奶奶上了楼,知道人家要开饭馆,那要求是很严的,不能马虎大意:“我听翠花说我是要做北方菜,那你们今天的午饭就包在我身上了。” 虎子和陆家成在楼下,安瑶就和李婶子在一旁围观着。 安瑶家里今天正好有一只草鱼,还有几只小鲫鱼,还是活的。 在看薛奶奶做饭时,倒是学到了很多。(未完待续。) 204 厨艺 薛奶奶早年厨艺确实不错。这些年日子过得清苦了些,家里条件差,也没什么食材,最常有的就是粗粮面条、玉米,一些菜之类的。俗话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她就是有心想做什么大餐,也无法施展厨艺。只能在原本就朴素的食材上动动手脚,偶尔变变花样,倒也是一番乐趣。 但是今天不一样了,安瑶这边的东西挺多,菜啊,肉啊,米啊,鱼啊……应有尽有。 她干净利落地处理好几条鱼,问道:“安瑶你午饭想怎么吃?”鱼不能作为主食,主食还得问问安瑶,是要面呢还是米饭呢。 安瑶在一旁看着,她自认为自己的厨艺还算不错的了,虽然达不到厨师的水平,但胜在奇特。可是今天薛奶奶的手法,不免由衷地让她佩服,薛奶奶看起来更胜一筹。光是她拿刀、挥刀、收拾鱼的动作,就犹如行云流水般,让人找不出半点的破绽,利落地就切了十字花刀。 “薛奶奶,今天您是厨师,您看着吧。对了,多备着一点,你们刚来,又坐了一早上的车,一定还没吃午饭吧,今天大家一块吃,也热闹。” 薛奶奶:“那就烩面吧,这鱼既然开刀了,就煮个鱼汤。” 安瑶家里的各种东西挺多,就比如香菜、葱、姜、胡椒、黄酒、盐和味精。薛奶奶切东西的时候,速度很快,安瑶一般是,慢慢切来着,可是那个葱,在她手上,吧嗒吧嗒几下,就没影儿了,整整齐齐的成了一小段一小段,姜只需轻轻一拍,就完美地开了花。 煮草鱼汤,先把锅烧热,用大火,倒上香油,依次放入葱、姜、胡椒,用火煸,煸出香味后,放入草鱼,让它在油锅里先煸一煸,然后慢慢倒入水,大火煮着,等鱼汤变白了,再转中火,也亏得安瑶在自家楼上放了液化气。 要说烩面,还是以羊肉烩面、牛肉烩面最为出名,但是安瑶家里这会儿没准备羊肉、牛肉,所以薛奶奶倒是做了家常的烩面。食材准备的是面条、切成丝的土豆,切成块的西红柿、香菜、韭菜、竹笋、肉片、青菜…… 待要放入辅料的时候,薛奶奶却是看着面前那一罐东西发愁了,疑惑地问:“这是调味粉?” 安瑶心一惊,点头:“嗯,是五香粉。”还好之前为了保险起见,她特意另外找了一个小小的透明糖果罐,把超市里拿出来的五香粉倒入这个罐子里,超市里的五香粉不是一袋就是一罐的,还有太明显的说明和标签,很容易引起他人的怀疑。 这顿饭吃得格外开心,安瑶也在心里认可了薛奶奶的厨艺。她做的鱼汤,汤色素雅,吃着清鲜爽嫩,别具一格。烩面是正宗的h省口味,也是味道鲜美,令人饱增食欲。 “安瑶,你这店啥时候开张?”期间薛奶奶问。 “薛奶奶,我打算这周就把这些东西筹划好,周末咱们再收拾一下店面,打扮打扮,不出意外周日或者下周就能开张了。” 李婶也高兴了。 薛奶奶道:“那时候你们也该放假了,要是店面找好了,就喊上我们家阿岩一块过来帮忙,对了还有建军和大妮,多个人手也多个帮手。” 安瑶笑了笑,点了点头,没说话。请人来帮忙确实是好的,只是不知道他们方不方便,有没有空。或者他们放假也得写作业呢。 …… 陆安瑶只是一星期没去学校了,却感觉过了一个世纪。 时间倒回到早上。 《相逢是首歌》已经传遍了校园的每个角落,大家都在哼唱。 “安瑶,你终于回来了。”一星期不见,岑怡然看起来神采奕奕的。“你去做什么了?怎么一星期没来上课?”安瑶为什么没来上课,大家都是不知道的,知道的只有老师和叶勇,老师不会说出来,叶勇她也不敢自己去问,男女有别,不能随意讲话。 “去外省看望亲戚了。”安瑶一言带过:“我听你们都在唱《相逢是首歌》,温老师都教完了?” “可不是,那时候咱们只学了一点点,就在上个星期,就全部结束了。现在大家都会唱了呢。而且省里已经录制成功了,这周开始,就要在全国播放了。”岑怡然面露向往,“温老师真的很有才华!” 安瑶自然知道这首歌的魅力,能在全国播放也是好事,这也挺适合这个年代的。 “对了,还有一件事。”岑怡然道:“安瑶,你上星期没来上学不知道,咱们学校还要举办一次文艺比赛呢,温老师说教育局这是打算丰富学生的业余生活,培养学生的艺术情操,让学生全面发展,一样都不能少。” “文艺比赛?什么时候?” 岑怡然伸出一根食指,比了四下。 安瑶抹了一下额头上那根即将要掉下来的黑线,缓缓道:“十一月十一号吗?”这光棍节啊!学校是什么意思,是打算在光棍节当天举行一次大型的相亲活动,让同学们相亲相爱,私定终生吗。 “嗯嗯!”岑怡然说道:“是十一月十一号,你猜得真准。” =口=!是你比得准好不? “为什么要在十一月十一号?”安瑶忍不住问。 “这个,听说是教育局局长决定的,说现在到这个时间还有一个多月,大伙有时间准备,而且这个日期也好记。哦,还有呢,听说每个班都要选出一个节目去参加校文艺,校文艺赛的节目前三名可以去参加市文艺,市文艺的前三名可以去参加省文艺,省文艺的前三名可以去参加在京城举行的青少年全国文艺赛!” 听岑怡然讲得那么激动,安瑶倒是明白过来了,这次的文艺比赛,还是全国性质的。一层层晋级直至全国。看来在恢复高考的第一年后,国家很重视学生的各方面教育啊。 “我们班确定了是什么节目吗?” “还没有。”岑怡然摇头,看着她神色有些古怪:“温老师上星期通知我们有个文艺赛,至于节目,她说等你回来了再向全班公布。安瑶,温老师很喜欢你。” 安瑶默不作声。总觉得温老师对她格外关注。(未完待续。) 205 轻浮 叶勇是很久没见到薛岩了,早上薛岩来时,他是很高兴的。按理说,他应该慰问他一番,大家交流一下,顺便透露出他对同桌的关心。 可是,今天一大早过来,他才刚到,薛岩也走到了教室,他顿时一个机灵,话都不敢说了。 原因无它,一看到薛岩,他就会想起那天下午在他家里看到的场面。那个彪悍的不害臊的女孩,那个看了眼睛会长针眼的画面,那条被褪了一半的裤子,最最刺痛他心的是薛岩当时近乎绝望的眼神。 那个近乎绝望的眼神已经烙印在他脑海里了,他很难将它忘记。 为了不触及到同桌的心殇,叶勇一早上都没说话,只是一直用一种怪异、悲悯的眼神看着薛岩。 薛岩今天早上一开始,捧着书进了教室,遇到同桌,他礼貌而随和地点了点头,说道:“早。” 叶勇讪笑。 上课时,薛岩问他:“叶勇,我没上学的这段时间,老师有什么大的通知吗?或者有什么作业?”尽管有陈大妮和陈建军给他说,但是班级不一样,他还是怕漏了什么,为了谨慎起见,他问了自己的同桌。 叶勇还是讪笑,其实他的心思早就不在上面了,他讪讪地挠挠后脑勺:“没、没什么啊。” 薛岩:“……” 在之后的几节课,薛岩偶尔就会找叶勇问问情况,搭几句话,但是叶勇总是很反常。薛岩在认真听课的时候,总会察觉到叶勇强烈的目光,他一转头,叶勇就慌乱地瞥过头去,假装在写字。 这卑劣的演技薛岩哪里会注意不到,因为他说是在写字,其实只是在拿着笔在书上点啊点啊的。这本书还是英语书,很快,一个单词就淹没在了黑色的笔渍之下了。 薛岩摸摸鼻子,一段时间没来,同桌……怎么了? 下课的时候,大伙出去的出去,上厕所的上厕所,教室里人很少。陆安瑶和岑怡然在自己的位置上说着话。 薛岩隐隐听到门外的同学在讨论什么……文艺……他半知半解,直觉自己错过了什么,恰好看到刘小月去扔垃圾,从这边经过,他想了想,喊了声:“小月。”刘小月他有印象,他曾经还给她说过英语。他并不觉得喊她的名字有什么避讳,而且他喊人喊习惯了,他们村喊人都是不带姓的。 刘小月轻轻啊了一声,身体顿住,略显清秀的脸上有些发烫:“薛岩……你在叫我吗?” “嗯。”薛岩点头,幽黑的眸子看着她,“我想知道,大家说的文艺……是什么?我的同桌好像也不是很清楚。” 刘小月道:“你说的校文艺比赛呀。就是温老师上个星期跟我们说的,学校要在十一月十一号举行校文艺比赛,每个班级都能参加,如果节目好,还能去市里呢。”她说话的时候,根本不敢抬头,头一直埋得低低的,也不敢看他的眼睛。和班上很多男生都讲过话,但是就没有今天讲过字数这么多的,而且,和薛岩讲话就很紧张。 薛岩顿时明白地道:“谢谢你,刘同学。” 诶,怎么又变成刘同学了? 薛岩看她一直头埋得低低的,以为她是因为他喊她小月而不好意思了,他想了想,小月确实是轻浮了些,对女同学还是不能太亲近,不然会吓到她们。 刘小月站着没有走,忽然抬起眼睛,小声问:“薛岩,我听他们说你的脚骨折了,现在……好了吗?” “已经……都好了。”他垂下漆黑的眼眸,声音有些低缓。不止脚好了,就是连同李娇娇那件事,都被他埋在了心底。去了一趟云南,心境开阔很多。这还是第一个他来问他伤势的同学,薛岩挺感动,弯起薄唇笑了,“谢谢你,刘同学。” “不……不客气。” 他的笑为他俊逸的容颜增添了不少亮色,刘小月脸一烧,抬脚飞快跑了。 薛岩顿觉莫名其妙。不在一段时间,好像大伙都变了。 时间过得很快,这两天,薛奶奶和李婶还有虎子都住在了“甜蜜小屋”的楼上练习菜单上的样式,李婶也成功地帮安瑶谈好了旁边的店面。安瑶最近在拟广告,打算周六了就放到店门口。是一块大大的木牌,木牌用红纸贴着,上面用毛笔写着招工的条件。期间,小店的装修方案安瑶也在着手计划中,还要去进购一些桌椅,这些都是大事,总归是急不得了,一天一天慢慢来吧。 只是,在周三的中午放学,安瑶却意外在自家门口看到了刘国贵。 一瞧见他色眯眯的眼神,安瑶就忍不住浑身起鸡皮疙瘩。 偏偏刘国贵还死皮赖脸地凑到店门前:“小妹妹,你家里是卖蛋糕的啊?这都怎么卖啊?小妹妹你上周去了哪里?怎么都没看到你?” 舞草! 安瑶是个心性极高的人,一般对于她心里已经列入黑名单的人,她是搭理都不会搭理一下的,更何况还是刘国贵这样的衣冠禽兽,多说话一分钟她都会忍不住想吐。偏偏现在她还惹不起他,副县长的势力不可小觑。 在z市,她也不认识什么达官贵人!就算岑怡然的父亲是县长,但是是朋友就该要帮助她吗?越是朋友,她就越不想把麻烦带给人家。 陆家成早看出了他姐的不寻常,怒气汹汹地看着刘国贵,这个人的眼神贼猥琐了,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货! “家成。”安瑶生怕陆家成会做出什么,忍住心里对刘国贵的厌恶:“你到后边去,这里有我。” 陆家成还是站在安瑶脚边,不说话。 安瑶假装微笑,给刘国贵介绍了一些蛋糕的价格,末了又加了一句:“这些蛋糕都是和国外差不多的,一般人买不起。” 这话把刘国贵给逗笑了,“没事儿,我有钱。小妹妹你帮我挑一挑。” 有钱是么。就冲着他现在这越来越肆无忌惮的眼神,不好好敲他一笔都说不过去。 “那就这个大蛋糕吧,这是我们店里今天刚做的,芒果千层蛋糕,特别好吃,一个五块钱!” 五块钱!刘国贵虽然平时是个败家子,花钱大手大脚,但还是被这惊天价格给吓住了,“小妹妹,你这蛋糕虽然稀罕,可我听说你这蛋糕平时就卖两块五,今天怎么就卖五块钱了?!”(未完待续。) 206 人渣的钱 感情还打探过了。 陆安瑶刚才给他报价格的时候,就把所有东西的价格翻了倍。面对刘国贵的质疑,安瑶显得十分从容,甚至还露出一个浅笑:“不瞒客官,今天这个芒果千层蛋糕是加了料的。以前的蛋糕只在最上头铺上一层奶油,这个千层蛋糕是每一层都有铺上奶油,而且还是芒果味的,价格自然是翻倍了。” 刘国贵还是有些不舍:“真有这么神奇?” 安瑶平静道:“那是自然。什么样的人吃什么样的蛋糕,您说是么?” 刘国贵果然被夸得飘飘然了,也不再心疼那啥钱了,痛快地掏出钱:“好,还是小妹妹有眼光,这蛋糕我要了!”之后,便一直趴在柜子上,色眯眯地看着安瑶包装东西。这小娘们就是漂亮啊,那手细的、那脸白的,那眼睛亮的……或许,他可以找几个未成年的来解解馋了。 他发现他现在就好这一口清纯的,别的都提不起兴趣了。他一定是被这个小娘们给喂了迷魂药了。 安瑶真想直接泼一桶水在他身上,或者横他一眼,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人!可她并没有这么做,她怕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啊!啊,痛!”站在柜子前的刘国贵忽然面目狰狞,大喊一声,吓了安瑶一跳。只见他今天穿的裤子不长,小腿上赫然有一个伤口,伤口正在微微泛着血迹,看起来像是被狗咬的。“哪来的死狗!” 棉花糖早就吓得躲在了陆家成的身后。 安瑶也是极有眼力:“客官,不好意思,我家的小狗太顽皮了,它这是亲近你呢。” 见美女就这么笑盈盈地站在面前,本来想大发脾气的刘国贵忽然噤了声。不能在美女面前暴露本性。 “您看,您是这么有‘风度’的人,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跟一只狗计较。” “一只狗呢,下贱东西,我还不至于跟它计较,没事没事。”刘国贵挥挥手,潇洒地拎着蛋糕走了,临走前还意味深长地说道:“小妹妹,我明天还来你这买蛋糕!” 安瑶点点头,却在他转身的那一刻,脸上的笑意全部消失,眼神骤冷。看着柜子上的那钱,越觉越碍眼,人渣的钱,都沾染了人渣的属性,她顿时气急,抓起钱就要往垃圾桶里扔。 “哎哎、唉!安瑶安瑶,等等……”刚听到动静从楼上下来的李婶,眼疾手快地抓住安瑶的手:“咋了,这是咋了,安瑶你咋还扔钱呢!这可是五块钱呢!”早就见着安瑶不把钱当回事的状况了,没想到这会子竟是直挺挺要扔钱了。现在大伙可是连剩饭都舍不得往外扔呢,还要留着下一顿吃呢。 “李婶,我气。” “好孩子,你气啥你也不能跟钱过不去啊!” 陆安瑶:“……” 安瑶感到深深的无力,看着她把钱收起来,李婶才放心地又上楼了。 “刚才是不是你,陆家成?”虎子那么乖巧,安瑶可不认为会是虎子出的主意。 “姐,我就是想教训教训他。” “下回不许再调皮啦~”安瑶看着他俩,“好了,你俩去玩吧,这里我看着。”刚才的情况还好,幸亏她能摆平。她抱起棉花糖,手在上边轻抚着,刘国贵刚才居然骂棉花糖是一只下贱东西! 听他说明天还来,她就感到一阵烦躁。她相信叶青瑜他们会处理那件事,也知道事情必定不会那么快就能搞定,所以,只能再容忍刘国贵一段时间了。 …… 下午,温好的音乐课。 一个星期不见,温老师更加明艳动人了。 班上的同学一直有一个感觉,就是温老师很平易近人,可是他们对她却产生不了一点儿亲近之情,总觉得中间隔了点什么。所以,他们对温老师只有淡淡的尊敬和佩服。相反,颜老师虽然平常面无表情,可是颜老师却让他们感到很亲近,很真实。 薛岩那时候受伤,错过了第一节音乐课,一连也错过了几星期。 此刻,他在看到了这个温老师时,脸上是掩饰不住的错愕之情,一双眼睛睁得老大了,看了看同桌又看了看温老师。 叶勇在接受到薛岩的眼神后:忽然觉得这样的薛岩还是以前的薛岩,很真实。哈哈哈哈,其实当初我也被吓了一跳,还差点摔下了椅子。要知道,他们这可是最后一排。 陈建军和陈大妮确实忘了和薛岩说温老师的事情,所以现在的薛岩……勉强定力不错,还能坐着。 音乐老师是个很漂亮的女人,他只有这么一个评论。 就在他看着音乐老师,内心慢慢恢复平静的同时,温老师站在讲台上,微微弯起嘴角,很清爽地笑了笑,似是调侃地说了句:“上星期我们班有两个同学请假,这星期来了就好。” 薛岩正在专心听她讲话,明显感到温老师的目光意味不明地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他不由皱了皱眉,这令他感到十分奇怪,但他也说不出奇怪在哪里,因为温老师看他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个熟人似的。 可能,每个老师都不喜欢经常请假、缺席的学生吧,所以老师才会特意看了他一眼。 “上星期说的校园文艺比赛,我们班有同学没来,可能不清楚,这里我再重复一遍。”温老师笑道:“校园文艺比赛在下个月的十一号,每个班级必须准备一个节目,节目类型随意,可以是唱歌、跳舞、也可以是弹钢琴、吹弹其他乐器……我提议,让我们班的文娱委员陆安瑶代表大家去参赛,大家都同意吗?如果有不同的意可以举手,或者愿意毛遂自荐的也可以举手?” 底下同学刷刷刷一致地看着安瑶,都没有出声。他们都不会什么才艺,除了文娱委员他们也想不出更好的人,所以他们没有异议。 岑怡然第一次觉得这种安静是一种刺耳,刺得耳朵疼。看着温老师关切的、期盼的看着自己的眼神,她的手在颤颤发抖,她没有勇气举起手,因为对手太过强大,对手不需要做什么,就可以让全班同学认可她。 (未完待续。) 207 温好眼中的前世 关晓霞不服气地撇撇嘴,瞥了安瑶一眼,动了动嘴唇,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她能说出来,她又不会什么,可是她又不喜欢把机会给陆安瑶,凭什么机会都是她的。 她张了张嘴,张张停停,只觉得有一口气憋在心里:“老师,岑怡然会弹钢琴,为什么不让她去呢?” “怡然啊。”温老师温和地笑了笑,站在讲台上看向岑怡然,问:“怡然愿意毛遂自荐吗?老师知道你钢琴弹得非常棒。” 安瑶不由向岑怡然看去,她知道她很喜欢温老师,她看到她的手在发抖,她不由在她耳边轻轻道:“怡然,自荐吧,你行的。”她是真的不想参加什么文艺比赛,生意上的事情就已经够忙的了。再者,前前世当学生时,已经体会过不知道多少次学校组织的活动了,还是把机会让给这些处于正当年华,想参加的学生吧。 一边是温老师的笑,笑得那么耀眼,一边是同桌的鼓励,岑怡然本想举手,可是在触及到同桌清澈的眸光的一刹那,她忽然手不抖了,她听见了自己的声音,冷静、镇静:“温老师,还是让文娱委员去吧,我还需要努力。” 安瑶的一颗心瞬间跌落谷底。 “好,那就文娱委员吧。安瑶,这周内想好节目报给老师知道吗?” “我知道了,温老师。”安瑶不知道该怎么来形容此刻的心情。 温好站在讲台上,看到她难掩愕然的神色,忽然想起了很多事情。上辈子,二中的校文艺大赛,有一颗耀眼的明星,陆安瑶。她以一首《相逢是首歌》,获得了二中比赛的第一名,之后一路过五关斩六将,连续得了市文艺、省文艺的奖,最后在全国大赛中大放异彩,也获得了一等奖。因为她的这首歌是原创,别人都是翻唱或者表演其他才艺,她却是很有才地自己创作了歌曲。那时候她闻名全国,可谓是在全国的报纸上刊登过。她是在市文艺赛时认识的陆安瑶,那时她还在市一中任教,她发现这个女孩是一个非常耀眼的存在,也确实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人才。只是不知道,这辈子,在她夺了她的《相逢是首歌》之后,她还能拿什么去参赛?她真的很好奇也很期待。 陆安瑶上辈子有过几段烂桃花,都无疾而终。温好知道的印象最深的一件事,就是陆安瑶那段足以毁灭掉人心灵的爱,但她并不打算提醒陆安瑶,她很不介意看她再痛苦一次。她的另外几段感情,她都知道,包括薛岩,包括……也包括…… 可以说,陆安瑶前世的事业做得很成功,她年少却身家过亿,可是在感情上,她是个失败者,她输得一塌涂地。她本该是凄凄惨惨自己过一生的,可是最后她却和颜非聿远赴他国,从此再也没有回来过。所以,温好千算万算,根本没算到最后还有一个人,那个人是她温好一直爱的人,他居然可以带着她远走高飞。而促成这一切的人是她自己,是她自己太过冲动,是她没能挽留住颜非聿,所以这辈子,她不会做那么愚蠢的事情。 她会看着陆安瑶为情所伤,坠入悬崖时不会有人再来救她。因为颜非聿,这辈子,是她温好的,没有人能够抢走。那么没了颜非聿,陆安瑶又怎么出的了国?她还是守着她的万贯家财,寂寞空虚一生吧! “怡然,你刚才怎么不举手?”安瑶见岑怡然魂不守舍地似乎在想什么事情,关心地道。 “安瑶,我还需要练习。”岑怡然不慌不忙道:“我知道你会做得很好的。”那一瞬间,她是想举手来着,可是她又在赌气,为什么要捡同桌不要的东西?她不甘心,她不愿意。 她说的话太平静了,平静如水,和刚才的紧张截然不同。安瑶忽然就认为这样的岑怡然很陌生,一点也不像以前的她。不,她不能让岑怡然变成这样,她要阻止这件事情。 这节课似乎很漫长,大家都在各怀心事。 一下课,安瑶瞥见温老师出了教室,就跟在她身后,直到一路到了教师楼楼下,安瑶才从后出声喊道:“温老师。” 温好转过身,看到她也不惊讶,似乎知道她会找她一样,语气平和:“你是想来问我?为什么要选你去参加节目吗?” 安瑶檀黑的眼眸看着她,轻轻应了声:“是。” “因为你的本事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老师没什么理由不让你去。你明明有才华,为什么要将这些才华隐藏起来?” “老师。”其实她没什么才华,她根本就没什么才华。她的才华也只不过是全靠着她的运气而已。安瑶正色:“其实怡然可以的,她也可以的,希望您给她一次机会。” “安瑶。”温老师默了默,眼睛透过她不知道在看向哪里:“老师知道怡然也很好,老师也很想给她一个机会。可是,你是二班的文娱委员,你是你们班主任钦点的文娱委员。而怡然,她毕竟不是你。” 温老师虽然说话总是温温和和的,但总是透着一股子的坚定,似乎她认定的事情,就不可能改变。安瑶自知无力回天了,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些。 因为不是她。。。。因为不是她么。。。。。岑怡然隐在墙壁后的身影一僵,无力而又讽刺地勾起嘴角。 安瑶静静抬起眸子,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睛,突然问:“老师,我想问您几个问题。您能回答我吗?” 温好讶然:“好。” 她的声音不自觉轻颤,小心观察着温好的神色:“老师,您知道什么是皮卡丘吗?” “什么?”非常奇怪的语调。 “老师,您能回答我的问题吗?” 温好一怔,摇头:“不认识。” “那您知道刘翔是谁吗?” 温好还是摇头:“不知道。” “那、那您知道汶川大地震吗?” 温好很惊诧:“汶川有大地震?” 她的表情是惊奇的,她的眼神也很陌生,她对那些词语都很陌生,难道,她不是穿越的?(未完待续。) 208 责任 陆安瑶不知怎么的,有些失望。她微微扬起头:“那么温老师,您有没有一种感觉,一种劫后余生、死而复生的感觉,哪怕只有一瞬间?” “陆同学你在说什么?”温好稍稍上前了一步,脸上挂着关切:“你是不是生病了?老师带你去看看?” “我没生病。”安瑶坚定地摇了摇头:“我只是希望老师能回答我这最后一个问题。” “劫后余生、死而复生?这些感觉太荒谬了,老师不曾体会过。” 是吗。可是她不愿意相信。她可以确定一件事了,温老师不是穿越者。然而《相逢是首歌》也不可能无缘无故提前出现,或许,温老师是重生的?她对世上的这些事情也见怪不怪了,算了。就算是重生,也和她没有任何关系。她和温老师,只是师生的关系。而且她是这两年才穿越到这里的,想来温老师的记忆里没她,那么管她穿越还是重生,都不是她能管得着的。 只是,温老师不是穿越者,这世上又少了一个可以和她一起缅怀的人。或许,根本就没有这样的人吧。 “老师,打扰您这么久,我先走了,您再见。”她郑重地鞠了鞠躬。 温好注视着她的背影,在心里重重冷笑,只是面上不显。那时候总是听非聿说过她,他说,她是个很有趣的人,总是会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皮卡丘……刘翔……汶川大地震,她今天算是见识到这个陆安瑶的莫名其妙了,这些名词她根本就听不懂,什么有趣,只不过是歪词而已。 “温老师。”见安瑶走后,岑怡然才从墙后出来。上一周音乐课结束,温老师就跟她说,让她这节课下课后,去找她,她想找她谈一谈。她今天也是照做的,而且很期待。可是她没想到,安瑶竟然会先她一步去找温老师,所以才有了刚才她躲到墙壁后的一出。她也听见了她们的交谈。 温好似是很惊讶:“怡然你早来了?那么刚才……?” “老师,我才刚来。” 温好若有若无地点点头:“其实老师叫你来,本来是想让你和安瑶公平竞争的,老师知道你有钢琴功底,是个可塑之才,别的班级很少有人会钢琴。但是老师也是今天才接到消息,说这节目最好安排给每个班级的文娱委员,老师很抱歉,让你白来一趟了。” “不、”岑怡然怎么敢接受温老师的抱歉,再说温老师是这么善解人意的一个人,一切都只是上面的意思而已,并不是温老师的本意。“老师,我明白您的,我会继续努力的。” “你能这么想是最好不过的,老师相信你。有不懂的你可以去问安瑶,会进步更快的。老师期待你们俩都能进步。” 岑怡然原本上翘的嘴角微微下落了,但她还是扯出一个自认为很轻松的笑容:“温老师,我想知道您的《相逢是首歌》是怎么做出来的?” “怎么会想问老师这些?”温好笑,只是笑意未达到眼底。 岑怡然紧张地绞着手:“老师,我很崇拜您,我特别喜欢这首歌,我想成为像您这样的人。所以我好奇。” “原来是这样。想要创作这样一首歌,还是要靠灵感。老师那时无意间,就像找到了灵感,然后就写下了这首歌,再配乐、再谱曲。” 岑怡然的眼里透着疑惑,还是听不明白。但她觉得,这一定是特别神奇的事情。 温好朝她微笑:“你还小。还需要时间去沉淀。等你将来步入社会,你大概就能明白老师想在这首歌里表达的意思。” “嗯。”岑怡然郑重地应道。 …… 其实,安瑶真的无心参加校文艺大赛。可是一路上走回来,全是关于同学们在讨论文艺大赛的言论,似乎大家都很期待,也很热情。 到底该怎么办呢?她是该请个假还是该装个病?温老师显然是铁了心让她去参加的。若是参加了,怡然怎么办?怡然又为什么突然不想去参加了? 正自思考见,忽然眼底映入一双男士的鞋,她惊呼一声,立刻停止住了脚步,才没让自己的脚踩到人家的脚上。 “颜、颜老师。” 颜非聿手里抱着一本英语书,还有一本《福尔摩斯探案全集》,略略往后一瞥,看见学生失魂落魄的,微眯着眼睛问:“怎么了?” 安瑶小心走到他身边,不知作何回答。 “刚才阿好找你?” “诶?”她实在被这称呼吓了一跳,这称呼也太亲热了吧,阿好……看来传闻都是真的,颜老师和温老师真的在处对象?那么颜老师在温老师的前世,又扮演着什么角色? 她很难想象出来这样一张面无表情的呆呆的脸,说这种语气是什么样子。偷偷向上一瞄,与寻常无异,很平静。唉。。。。。 颜老师又道:“阿好说你这次将代表咱们班参赛。” 安瑶露出苦恼的神情。 “陆同学。”颜非聿眉一挑,忽然停下脚步,用一种很认真的语调跟她说话,“打起精神来。这是你的责任,你要为班级负责。不要总是一副事不关己、完全融入不了班级的样子,你不是一个人,你代表着全班,代表着学校。你这样懈怠的样子,让老师很不满意。” 他知道,原来他都知道…… 颜非聿伸出一只手,轻轻搭在她的肩上,黑亮的眼眸带着鼓舞:“好好干。老师和同学们,都会为你加油。去吧,为班级争取荣誉。” 他不明白这个得意门生是经历了什么事情,总是把自己和班级隔离起来,好像自己不是班级的一份子一样。这是他回国后接手的第一个班级,也是第一回做班主任,他格外重视。当然,他也希望别人跟他一样,心思都在班级上,多为班级想一想。 安瑶顿时感到深深的羞愧,颜老师说的没错。“老师,我会尽力的。”不得不说,颜老师认真的时候,她真的无法把他再看成是一个“蛇精病”。 “嗯。”然而颜老师似乎蛇精病又犯了,他从怀里拿出那本福尔摩斯,十分虚心地请教:“能告诉老师,莫莉是谁吗?”(未完待续。) 209 怀孕 陆安瑶顿时一噎,嘴角抽了抽,就是知道也不能够告诉你啊!没想到你到现在还对莫莉念念不忘啊!但是快忘了她吧,莫莉的心里只有夏洛克啊!=。=。 “咳。老师。”安瑶虔诚地朝他弯下腰,做鞠躬状:“教室到了,学生先进去了。”说罢,一溜烟已经在位置上正襟危坐了。 颜非聿:=_=。。 课间,安瑶一直在想着文艺比赛的事情。她这人就是那种不做则矣,一做就要做最好的人。既然颜老师都说得那么明白了,她也没道理不放手一搏。说实话,她是二十一世纪的人,见惯了这种比赛,她只要随随便便拿上在后世看来的东西,或许就能获奖。可是她不想这样。 她想,即便不靠那些,她也能够凭借自己的力量取得成功。 这时候的娱乐项目不是很多,还是以歌曲、舞蹈最为大众,也最能令人接受。唱歌她是不行的,她不可能做到只在短短一个月内又是填词又是作曲,那很费时间,她的时间有限,她对自创歌曲也没太大的兴趣;若是跳舞的话,她倒是能,只不过还是费时间,虽然有空间可以练习,但是芭蕾的话她不太熟练;古典舞又都是空间里学来的,非常繁琐。她想要弹钢琴。她一直觉得,音乐是一个美妙无比的东西。一首好的音乐,不仅能够使人产生共鸣,还能鼓舞人心。总之,音乐是最能够激发人类情感的东西。 就比如你在看电视剧,有时候到了一个点,很难受的点,感情快要到达顶端时,眼泪就是掉不下来,这时候只需要放上配乐,眼泪就哗啦啦流了,一瞬间的事情而已。这里不得不吐槽国内电视剧和外国电视剧的区别,国内电视剧往往演技不足配乐精湛,一言不合就放音乐,是为了遮掩演技,而不是为了与演技相辅相成的。而国外的电视剧则不一样,安瑶记得以前在看美剧时,看到动人之处,往往自然而然就落泪,根本不需要音乐作为辅助条件和添加剂。 因此,她打算自创一首钢琴曲。若是弹名家的曲子,大家都会,何不自己做一首?她来到这个世界也快两年了,她顿时很有灵感,要把钢琴曲弹出一种既来之,则安之的韵味,钢琴名就取为《此心安处》。嗯,此心安处,便是吾乡。 家在哪里,并没有什么关系。只要有亲近的人在身边,便不会感到孤单。 安瑶一那么想,就充满了斗志。晚上,特意用意念把钢琴从空间里给调了出来。 陆家成见了,稀罕不已。本来还想伸手摸一摸,但是他使劲惦着脚尖,都摸不到钢琴的上面。这小子,身高不够。 陆家成顿时:╥﹏╥ “姐,那个姓刘的,怎么每天都来咱们这儿买蛋糕,眼神太可疑了。”饶是他小小年纪,也能看出刘国贵居心不良。 说起这个,安瑶就忍不住蹙眉,“我不在的时候,他有没有找你麻烦?” “没有。”陆家成道:“姓刘的只在姐姐你中午放学的时候才来。” 这才是安瑶最气的一件事,刘国贵似乎知道她是县二中的学生,还查了他们学校的放学时间,每天她放学,都能在店里看到他。而且,这几天刘国贵不仅眼神也越来越不正常了,连心都越来越不纯了,昨天他居然还问她家里有没有大人,要和她谈合作的事情。 这是见她这里生意好了,想一起发财吗?副县长真是存的好大的心呐! 安瑶自然不会答应,假装听不懂,使劲打哈哈。可是逃得过一时,逃不了一世,她就怕刘国贵真的是起了合作的心思。她现在只盼着三叔那边的进度能快点,不过想来这事也不归三叔管,三叔只会把事情上报给相关部门。 …… 麒麟村。 “娇娇,用筷子,不许用手。”张红有些严厉地看着李娇娇。自从女儿变得不正常之后,竟是连吃饭都不正常了,根本不会用筷子,只知道用手,一般都是她喂她,她才能老老实实吃下去。 她偶尔也会教女儿怎么用筷子吃饭,可是她用筷子夹了几下就泄气了,还是伸出了手,就像现在。 李娇娇正用手抓着一块肥肉,嘴里笑呵呵地喊:“肉、肉……” 张红看在眼里,痛在心里,此刻恨不得把薛岩抓起来千刀万剐。她私心里还是认为是薛岩害得她家娇娇。那次侵犯娇娇的人她也没查出来,好好养大的女儿变成了这样…… “呕!” 忽然,李娇娇胃里翻涌,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竟是掩着胸口开始呕吐。 “娇娇,娇娇,怎么了?”张红焦急地过去扶她。只见地上,全是她吐出来的东西,早饭,还有刚才吃下的肥肉、菜啊……那粘稠的、泛着异味的难闻的呕吐物,味道非常刺鼻。 张红突然慌张:“娇娇,你告诉妈妈,为什么吐了,为什么突然吐了?!”有一种可怕的想法正在她的脑海里冒出来,不,不,绝对不会是那样的!到底是哪个杀千刀的,她恨不得把那人揪出来挫骨扬灰! 李娇娇的脸色苍白,不断地掉着眼泪,哭得稀里哗啦:“妈妈,好难受啊。好想吐,油……油油的……” 张红的心瞬间凉了,她低下头,开始计算女儿的月事,是迟了快到一个月了! 女儿现在疯了,没人要了,整个人都毁了。更何况现在还怀了不知道谁的杂种,这传出去让别人怎么看他们家!她也舍不得让女儿去吃那些伤身体的药。当下只能给女儿找个好去处了、好归宿了。 张红摸着李娇娇天真的脸蛋,轻轻说道:“娇娇,别怕,别怕,妈妈会如你所愿的。不就是想要薛岩吗,妈妈帮你,妈妈帮你把他要过来!” “薛哥哥……”李娇娇听到薛岩这两字,脸色才稍稍好了一点。 “傻孩子啊!”张红真是又气又恨,“到时候不论妈妈说什么,问你什么,你都只管答薛岩的名字,知道吗?!” “薛、薛哥哥……”李娇娇还是傻笑。 张红很满意。看来都不用她教了,她的娇娇就会喊薛岩的名字。(未完待续。) 210 被当爹 这天,刘国贵正想去找陆安瑶,买点蛋糕。刚到街上,竟是看到了两道熟悉的身影。他曾经的未来丈母娘张红和未来媳妇李娇娇。想起李娇娇,他心里就有些痒了。他就去找过李娇娇一次,后来不是没想过再去找那娘们行事,只是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这才作罢。 他们娘俩来县里做什么? 刘国贵挺好奇,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他跟着他们去了县里的医院……去医院。。。。。难不成李娇娇的病要好了?他心里大骇,如果好了,记起他在树林里对她做的事,以张红的个性,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他吸了口气,继续跟着她们。 张红和李娇娇绕了个弯,刘国贵抵着墙,往那边一瞥,细细听着医生和她们说的话。 什么?!李娇娇怀孕了! 他刘国贵有儿子了!意外之喜呐! 原来不是李娇娇的病快好了!刘国贵心里狂喜不已,看来自己还是有点能耐的,一次也能给整出怀孕。他爸一直催着他怎么还没孩子,家里的婆娘结婚这么久了也没个动静,都快把他急死了。现在李娇娇怀孕了,只等她孩子一生下来,他就去把孩子抱走,他爸也该满意了。 因为这个小插曲,刘国贵中午总算是没去“甜蜜小屋”买蛋糕了,安瑶和陆家成对视一眼,都笑了。没来最好,来一次恶心一次! 店铺都准备都差不多了,只剩下给大扫除一番,再摆弄摆弄,招个工,便能够开业了。 …… 周六一大早,薛岩和陈建军、陈大妮一路结伴回村,到了麒麟村后,就各回各家了。 薛岩回家的时候就察觉到了不对劲,院子里静悄悄的,看着被人有意识地打扫过了。 “奶奶!”他发了疯一样,推开各个屋子的门,把屋里和院子都找了一遍,就是没瞧见任何人影。 这种情况是第一次发生,他安慰自己,也许奶奶只是出去遛弯儿了。忽然,他眯了眯眼,冷静地观察了一下奶奶的房间,房间干干净净,有条不紊,碗筷几天没人动过了,奶奶的几件衣服也不见了。 倒像是出了远门…… 可是,他奶奶除了麒麟村,根本不可能去别处的地方! 他开始跑出院子,慌乱地寻找,抓到一个人就慌慌张张地问:“钟婆婆,您见着我奶奶了吗?” 钟婆婆正拿着一个蒲扇在手里摇,闻言惊道:“岩子,啥事呢看把你吓得,你奶奶我倒是几天没看见了,就是前几天好像和翠花在一起了。” 翠花?那不是李婶的名字吗。 飞快地道了一声谢谢,薛岩便直奔李婶家里而去。李婶的家不是很远,他气喘吁吁地在李婶家门前站定,家门锁了,也是没有任何人。 怎么会这样?!奶奶到底去了哪里?他心烦意乱,想起那天要去上学的那天,李婶是来找过他奶奶,他那时候也没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现在几个大活人,就突然消失了,也没人告诉他几人去了哪里,他能不担心嘛。 薛岩几乎把村里都找了一遍,正疲惫地走在村口,没人,就是没找到人! “薛大哥!”忽然,他感到腰上一紧,身上就靠着一具柔软的身体,他惊吓地眼眸大睁,英俊的脸上透露出薄怒,伸手就人从自己怀里扒拉开来,沉声喝道:“李娇娇!” 上回是薛哥哥、现在是薛大哥。 “薛大哥……嘻嘻……”李娇娇被他用手挡着,近不了他的身,就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脸傻笑。 薛奶奶不见了,薛岩正着急呢,可没心思和李娇娇瞎折腾。 “我有事,你自己玩吧。”薛岩看了她一眼,微微叹息,态度不免软了下来。对于一个现在是疯子的李娇娇,他的心情也颇为复杂,总之做不到对她硬气。 “娇娇。站妈妈身后。”谁料,张红这时候走过来,把李娇娇往身后揽。 薛岩的眼眸不由暗了下来,这女人来做什么? “薛岩,今天这件事,你必须给我们家娇娇一个交代。”张红看着他嗤笑:“以前就是你想,我都不见得会给你这个机会。但是现在,我也是没办法,既然事情发生了,你就必须对我女儿负责。” 薛岩拧了拧浓眉,不明所以:“什么意思?”若是平常,他倒是想听听张副队长想耍什么把戏,可是今天,薛奶奶下落不明,他可没心情跟这些不相干的人瞎扯,“虽然我不知道你口中的机会是什么,也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事情,但是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不论是什么都和我无关!” “薛岩,你站住!”张红大喊:“好一个与你无关!长本事了啊,去县里读书了就看不起我们乡下人了啊!敢做你也要敢当!读书人就能做那么下/三/滥的事情吗?” 他们几个都站在村口,这时候,很多村民都凑上来看热闹。 薛岩的脸不由气得涨红,被她说得恼火:“你在说什么?”张副队也不是第一次喜欢把罪名往别人身上安了。 “我还能在说什么。”涨红笑了笑,扬声对周围的村民道:“大伙都看看啊,瞧瞧啊,这就是咱们村里的读书人,暗地里做着下三滥的事情。把我女儿肚子搞大了现在却不负责。” “你在胡说什么?”薛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看了看张红又看了看李娇娇,漆黑的眼眸燃着火苗,一字一句坚定地澄清:“你女儿怀孕了是她败坏名声,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不要把什么罪名都推给我!我什么都没有做!” 围观的村民唬了一惊……这,张副队的女儿怀孕了?这,不是疯了吗?要说岩子的品行他们是信得过的,谁会对一个疯子下手呢? 张红冷哼一声:“做坏事的时候都理直气壮,事情暴露了大家当然都不会认了。” “我说了不是我!” “不是你?”张红一把拉过李娇娇:“娇娇,告诉妈妈,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薛大哥,薛大哥!”李娇娇拍着手,就跟一只欢快的鸟儿一样,扑腾进他的怀里。(未完待续。) 211 刽子手 身体被人紧紧抱住,薛岩气得额头青筋暴起,一只手强硬地把李娇娇拉开,不屑地看着张红:“我说了不是我就不是我,你女儿自己做的破烂事也别想推给我。别说李娇娇我以前不喜欢;现在疯了,本以为变得好了,没想到还是和以前一个德性。我现在不喜欢,以后也不会喜欢。” “好你个薛岩!”张红伸出手指着他,大骂:“我告诉你,我们娇娇说了,她怀的就是你的孩子,你们必须结婚,你不想娶也得娶,既然碰了我们娇娇,就别想着不负责。” “张副队你可真会睁眼说瞎话。李娇娇有什么地方值得我去碰的?”他不由想起以前的李娇娇,那段屈辱的往事,李娇娇这种人,碰了他都嫌恶心。 “哟!在这装高尚给谁看呢!娇娇疯了以后每天只会去你家里,除了你还能有谁?你看着我们娇娇模样俊俏,又傻了,就起了色心,难道不是这样?”张红毫不留情地嘲讽:“怎么,你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呢,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娇娇没什么地方值得你碰的,那个陆小贱蹄子就值得你碰了?狐媚样子不说,有几个臭钱了不起,我们娇娇指不定就是她推进河里的!” 张红岂能看不懂薛岩的心思。 “不准你这么说她!”薛岩的心猛然一窒,咬牙切齿。 “哟,说几句这就心疼上了?”张红撂下话,“总之娇娇怀的就是你的孩子,找个时间,你俩赶紧的,把婚事办了。”只要办了婚事,她女儿也算是有主的了,也不用忍受村里人的闲话。 薛岩恨恨地一笑:“张副队长,无凭无据你为什么认为是我?这件事还是交给警察处理吧,至于你女儿想嫁谁,那是你们家的事情,我薛岩没兴趣。”当他是傻子吗?说孩子是他的就是他的,他发誓,他连李娇娇一根头发都没碰过。 陈建军和陈大妮刚到人群中来,拼命地想要挤进去,也不知道发生了啥事,好像和岩子有关。 “岩子,咋了?”他们急乎乎问。 张红见薛岩就要走了,气得不得了,一直在边上站着的李娇娇眼含泪水,忽然就这么跑了过去,死命叫着薛大哥。 真是要疯了! “别碰我!”薛岩冷冷一斥,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推开她,待李娇娇摔倒在地上时,他想要去拉她,已经来不及了。 众人都吃惊地看着这一变故。 人群中有人倒吸了几口冷气。 “娇娇,娇娇你怎么了?”张红心疼地蹲在女儿身边。 “她流血了……”陈大妮伸出手,颤抖地指着李娇娇,惊恐地说道。 “疼,好疼……薛大哥……”李娇娇躺在地上,脸色苍白,手紧紧地捂着肚子,是那么的无助。她的整个身体都在瑟瑟发抖,牙齿在打颤,身下有血溢出,越来越多…… 刚才张红说,她怀孕了。 要不是他那么一推,她也不会摔倒。 他杀了人? “李娇娇,李娇娇……”薛岩忽的上前,握住她的手。在这一刻,他忽然有些不敢看她悲伤的眼睛,他竟然会推一个智商只有五岁的李娇娇!他到底做了什么?!是他把她害成了这样!! 那鲜血刺痛了他的眼睛。 从小到大,他杀过鸡、杀过鸭、杀过鱼、杀过蛇……可唯独没有杀过人。现在他却、间接地夺去了一个鲜活的生命,他是一个刽子手。 他的手忍不住使劲地发抖,他的声音低沉缓慢:“娇娇,对不起……你别怕……” “薛岩!薛岩你这个杀千刀的!”张红看着女儿昏过去的模样,哭得撕心裂肺,捶打着眼前的少年。 李娇娇被送到了村里的赤脚大夫那里,过后,还得去县里的医院。薛岩一直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他们忙碌,他的裤腿处沾了一点血,心里十分自责。 “岩子,走吧,不是你的错~”陈建军实在看不下去了,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他们谁都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陈大妮先前不明白事情的始末,现在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倒也是懂了,“张副队自己想把黑锅给你背,还要陷害你。要不是李娇娇突然扑上来,你也不会推她,说到底也是她自己的错。谁叫他们总想着害人呢。岩子,跟我们走吧。真的不关你的事。”虽然刚才看到那么多血,她是吓坏了。 岩子是什么人他们会不清楚吗?居然说李娇娇的肚子是岩子搞大的,这也太不像话了,岩子根本不可能做这种混账事!再说了他是那么讨厌李娇娇,怎么会去碰她嘛?这不是把人岩子往死路上逼吗? “不,是我害了她。”薛岩涩声,喉咙的哑意越来越多。不论他们怎么为他开脱,都无法洗刷他亲手推了李娇娇这一事实。尽管李娇娇肚子里的孩子和他真的没有任何关系,是怎么冒出来的他都不知道,但是害人了就是害人了。他那时其实本不该在她上来时使出那么大力气的。只是,他一心想着奶奶,又被张红的诬赖弄得不太清醒,一时失了分寸,才下此狠手。 “唉。”陈建军知道他这是魔怔了,“他们去县里了?咱们要不要跟着去县里看看?” 这自然是要去的,因为不放心薛岩,陈建军和陈大妮也跟着去了。 在路上,陈建军忽然道:“对了,岩子,我妈让我告诉你声,你奶奶和李婶子去了县里,好像和安瑶在一起。”其实早在薛奶奶要去县里时,就嘱咐了陈建军他妈,到时候如果自己周六没回来,就帮忙告诉岩子。 “在安瑶那?”薛岩这才稍稍回过神,对薛奶奶的那颗心也跟着放下了。 “所以你也别瞎担心了。我就是刚回去,我妈让我来告诉你,谁想竟能出现这事儿?” 陈大妮看着薛岩的脸,轻声道:“岩子,那这回可得咋办?我瞅着张副队好像不会轻易放过你,她要是借此要挟你,让你娶李娇娇,那咱们不是亏大发了?”终归是李娇娇不好,自个不洁身自爱,不晓得和谁做了那事,现在还赖在他们岩子身上。刚才孩子掉了,更说不清了。要是没掉还好,生下来看看模样就能知道李娇娇他们是在扯谎了。(未完待续。) 212 欠她的 然而,李娇娇现在变傻了,发生这样的事情。。。。。 “我不会娶她。”薛岩静静地道:“但是,这毕竟是我欠她的。将来,我会尽我所能照顾她。” “岩子你咋就这么死心眼呢?”陈建军不由分说,“张副队那样的人家,还是能断得多干净就有多干净。而且,李娇娇现在是疯了,万一哪天她恢复正常了,恢复记忆了咋办?到时候你不是自找罪受吗?你想走她未必就肯放手,还有你奶奶,那是得多讨厌张红一家啊?要我说,你也不欠她什么,她之前企图侵犯你,把你的手砸伤了,你现在不过是推了她一下,你当时也不知道她是真怀孕还是假怀孕了,大家都扯平了。” 薛岩没说什么,微微垂下黝黑的眼眸。他知道的,扯不平的。纵然李娇娇曾经带给他伤害过,但是那伤害也没有今天他对她的伤害来得大。他可以骗自己,可是他骗不了自己的良心,如果这样对李娇娇不管不顾,他将来会寝食难安。 陈建军、陈大妮都忍不住重重一叹,车上只余下沉默。 当他们赶到医院的时候,张副队还红着眼睛,冷笑。这冷笑不是对别人的,只是对薛岩的。“现在我女儿流产了,你满意了?” 薛岩紧紧抿着唇,没有说话。 “反正这回你是逃不掉了,村里的村民也都看到了事情的经过。薛秀珍那老婆子就是再不承认我女儿,今天也得认了。” “张副队。”薛岩的手在底下紧握成拳,声音令人不寒而栗:“请你不要侮辱我的奶奶。还有,事情一码归一码,我不会娶你女儿,一辈子都不会,她的孩子也不是我的。” “那你就别怪我找警察了,害我们娇娇躺进医院的人是你。” 薛岩忽然松了一口气:“找警察可以,这事儿我认。” “你你你!”张红哪里料到他会这么说,居然不怕警察!她怎么可能轻易让他得逞,以为找警察就能洗清罪孽吗,就能和她的女儿彻底斩断吗,没门儿!“找警察真是太便宜你了。你欠我们娇娇的,早晚要还。” “我知道。”他冷眼瞧着张红:“要还的是她,不是你。所以我不会任你指手画脚。” 李娇娇还没醒,但薛岩实在不想看到张红那可恶的嘴脸,他在医院里找了一处水源,把裤子上的血迹给弄干净了,才和陈建军和陈大妮走出医院。 “咱们这就回去了?”陈大妮问。 “去找安瑶吧。”薛岩道,他得去看看奶奶。 几人走在路边,薛岩上回是去过安瑶家的,也还记得路,凭着记忆带着陈建军和陈大妮走。 才走到一半,陈大妮的目光忽然凝住,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那个干净、挺拔的少年,他阳光的笑容,蓦然便撞到了她的心里。她不明白自己怎么了。“岩子,那个是不是你的同桌?” 陈建军和薛岩都讶然地望过去。 “叶勇,你行不行啊,使力使力!”李景深催促。 “阿景,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近和小瑶一起跑步变瘦了。”两人吃力地抬着手里的一块牌匾,牌匾上是叶爷爷亲笔书写的六个字,天南地北饭馆。本来李景深只是今天要来找叶勇和安瑶他们玩的,谁料就看到叶爱国要和叶勇出门,手里还拿着一块牌匾。原来,安瑶好像又要开店了。 叶爱国一看见李景深来,当时的眼神很玄妙,大手一甩:“我老了,就不去了,你们年轻人自个锻炼,把这块牌匾抬到安瑶店里啊。那个小景、你和小勇两人一起吧!” 李景深当时:=_=。。有自行车为什么要让他们用手? 多年后的李景深:这特么真的不是在整我吗?叶爷爷嘴边挂着的那一抹笑,难道不是叫腹黑? “诶,你刚才说,你和安瑶每天早上一起跑步?”他的语气莫名有些古怪。 “是啊!”叶勇丝毫没有察觉出不对劲,擦了下汗,大咧咧地:“阿景,你以后也记得每天早上跑步啊,小瑶不是说了吗?腹肌很重要,关系到将来能不能娶到媳妇。而且,跑了一些天,我的身体没以前那么笨重了,真的是轻快了很多。小瑶比我还能跑,看着也特别轻盈活泼。我觉得我好像找到了生命的意义。生命在于运动,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得到了释放,和大自然的关系也更加近了。每一天,都在为清新的空气而欣喜;每一天,都在为湛蓝的天空而热烈;每一天,都在为……” 另外,小瑶每次跑完步都会免费给他带一杯橙汁儿。每每一想到橙汁儿,他就咬咬牙坚持到了最后。 “这话不是你说的吧。”李景眉眼渐深,忽然白了他一眼,俊脸却有点红,奚落道:“才多大你就想着娶媳妇儿……” 腹肌吗?看来他以后也得养成这个健身的习惯,既然安瑶喜欢的话。 叶勇:“嘿嘿,这话是小瑶说的。” “叶勇。”少年的声音,轻微的低沉,清清缓缓。薛岩他们几人正向这边走来,目光落在他和李景深手里的牌子上,带着浓浓的不解。 “薛岩,你们怎么还没回家?”这都快中午了,按理说薛岩等人应该回麒麟村了,但是叶勇见到他们,还是很兴奋地打招呼。 “我们正要去找安瑶。”薛岩的目光在叶勇和李景深的面前停留片刻:“倒是你们,这是……” 李景深微微一笑,抢在叶勇前头说:“我们要去给安瑶送牌匾。” “既然大家都是要去找安瑶的,那就一块走吧。她的饭馆今天在大扫除,多几个人也多几双手帮忙。”叶勇笑呵呵道。 安瑶……饭馆?薛岩忽然觉得,这事儿会和他奶奶还有李婶的消失有关。 倒是陈建军和陈大妮,当真是吓了一大跳。他们一直都不知道安瑶有开店啊,这饭馆又是怎么回事?好像,忽然就被打开了通往新世界的大门…… 陈建军不可置信地问:“陆安瑶这是在,做小本生意吗?”是这个意思嘛是这个意思嘛?话说他也是很关注国家大事的一个公民啊。(未完待续。) 213 招工 正所谓,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他陈建军,可是祖国的大好青年一枚,读书的同时,也不止读死书,还要经常关注市面上的动向,把理论基础和实践经验结合在一起。 叶勇早就知晓,当下看他们的态度瞬间十分惊奇了:“是啊,小瑶在光辉街道开了一家蛋糕店,现在又准备在旁边开一家饭馆,我们都是过去帮忙大扫除的。” 陈建军:蛋糕?啥玩意儿? 陈大妮:蛋糕?听不懂啊。 感觉,又被打开了通往新新世界的大门。。。。。 …… 经过一周的时间,李婶和薛奶奶的厨艺已经练习得很到位了,桌椅都已经订好了,总共有六桌,不多也不少,一个房间差不多正正好。还是像以前的一样,刚进门的一边是柜台和小厨房。现在只差大扫除了就能开业了。 “虎子,帮妈把米糊拿来。”李婶站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大张东西,那是安瑶写的菜单,准备贴在两边的墙上,这样顾客一进来就能看得到。还有一张贴在柜台前,走过路过的顾客便都能看得到。 “妈,给。”虎子乖顺地把米糊递给她。 “薛奶奶,您坐着,这些事交给我们就成。”眼看薛奶奶要拿一块布去擦桌椅,安瑶赶紧拦住她。他们这人手确实有点少,壮劳力只有安瑶自己还有一个李婶,不过慢慢来,还是忙得过来的。 薛奶奶真是憋得慌了,“安瑶啊,你就让我做吧,我还行的,这你们都在那干活,我一人坐着,忒闷了。你别看你奶奶我这个岁数了,身体还是很健壮的。” “那行,薛奶奶您答应我,有什么事情就叫我啊。还有,要小心。” “成,你忙你的去吧。” 安瑶这边正在摆弄门口的招聘告示,她拿出了一个大大的木板,立在那儿,上头贴着一张大大的红纸,红纸上的字是用毛笔写的,清清楚楚,端端正正,字写得也很大,保准让人一眼就瞧见。 本店招收以下人员,具体工作事项面谈。 收银员一人,工资18元一个月。 服务员一人,工资18元一个月。 采购员一人,工资18元一个月。 调和员一人,工资18元一个月。 安瑶拍了拍手,对自己做的告示很满意,这个价格也是特意给得高了些,只是希望能找点靠谱的人,将来当心腹培养的。毕竟这个店的未来不会只是一个小店,它或许只会是她公司旗下的一部分。 “小瑶,小瑶,我们把牌匾给拿过来了。”老远都能听见叶勇在那里大吼。 安瑶向前一看,有些傻了……这,几个人合起来,抬了一块牌匾过来。她一直以为明天才能好的,谁想叶勇等人竟是亲自把东西给抬过来的。那啥,不是可以用自行车吗?再不济也提前吱她声,她好提前帮他们备辆三轮车。 “你们就这么给抬过来了。”安瑶走到边上去,顺便也出了力。 叶勇撇撇嘴:“我爷爷让我们抬过来,说是锻炼锻炼。这得多亏遇到了薛岩、建军和大妮他们,不然我和阿景两人是要累死在半路上了。小瑶,我得感谢你,那腹肌真没白练。要换成以前的我,虽然是胖,但是抬着这么个东西,早就累得喘不过气了,现在居然还能轻松说话。” 累成狗…… 李景深点头附和:“我回头也去练练,8块算什么,练久了,24块都不在话下。”说着还特意扬了扬眉,求表扬的样子。 陈大妮看着他那意气风发的样子,不自觉有点呆愣。 陆安瑶的眼角抽了抽,瞥他:“凡事过之则不及。”那不是要变成超人吗,还是蜘蛛侠,画面太美,不敢想象。“薛岩、建军、大妮,谢谢你们了。对了薛岩,你是来看薛奶奶的吗?” 两人也算挺熟识了,安瑶和他说话也是随意了一些。倒是陈大妮和陈建军,则是被他们俩之间那种好朋友的进展吓了一跳。犹记得刚认识时,陆安瑶可没这么亲切,虽然偶尔也笑,但总是还有些殊离的意味。 “嗯。”薛岩点点头。 “岩子找他奶奶都快找疯了。”陈大妮说了这么一句:“不过人在你这我们就放心了。”老远的,他们已经看到李婶和薛奶奶的身影了。 安瑶歉然:“忘了通知你们了。”她那时真的是忘了跟薛岩说一声的。 “没关系。”薛岩淡淡地说了句。 安瑶不禁去看他的脸色,总觉得哪里不太对,似乎还挺憔悴的? “但是,那个腹肌是个啥?”陈建军忍不住问。 “咳咳。”安瑶看薛岩的目光被他这话拉了回来,扯了扯嘴角,欲言又止。 “建军,我知道,我待会跟你说儿。”李景深朝他挑了挑眉,一副很自来熟的样子。 陈建军看了下他眼神,好像有戏……他下意识就点了点头。有一种,这是男人间的事情的感觉。。。。 几人把牌匾往桌子上一放,安瑶就去给他们都倒了一杯水,这一路过来,可算累坏了。李景深和叶勇可是毫不客气的,陈大妮和陈建军本来是稍显犹豫,但是这走过来,身上都出汗了,不由得他们倒是把水给喝了。喝完时,恍然有一种错觉,不知道是太累了还是别人家的水总是比自家的好,这水喝着真的很甘甜,喝完还精神一震。 薛岩有些恍惚,没去碰那水。 薛奶奶走过去对他们几个道:“阿岩、建军、大妮,你们来得也巧,今天都在这里给安瑶帮忙吧,收拾好明天就能开业了。” 帮忙没问题。陈建军几人是很乐意地答应了,只是他们还是一头雾水、云里雾里的。薛岩问:“奶奶,你和李婶是要……?” “我和你李婶在这里当厨师呢,做菜的。” 薛岩看着薛奶奶的笑颜,以及安瑶的眼神,一瞬间就明白了。他心里倒是不反对,奶奶总说在家里太闷,或许出来闯闯总是好的。但他也恨自己无能,如果自己有用点,也不用奶奶再为他操心了。 他能做的,只有不断努力,不断进步了。(未完待续。) 214 可爱 薛岩越是看着这样的薛奶奶,越是不敢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她。奶奶好不容易笑了,可是他却做了这样的混账事。他明明知道奶奶讨厌李娇娇,可是现在却不得不为自己的一时冲动而去对李娇娇心怀愧疚。 “阿岩,你这手怎么了?”薛奶奶忽然发现了薛岩手臂上的那一块淤青。 陈建军和陈大妮心下一紧,面面相觑,欲言又止。 薛岩顺着薛奶奶看得位置看去,只见他手臂上是有一块淤青,那是当时张红太激动了,把他给掐得。他的眼睑微垂,墨色的眸子教人看不出情绪,“奶奶,没事儿,和建军大妮坐车时,人太多给挤到边上了。” 薛奶奶心疼道:“怎么这么不小心,下回注意点儿。” 因为又多了五个人,这回壮劳力直接变成了七个。 安瑶和陈大妮正在后边一处擦桌子,她抬眼小心地看了看前面,轻声道:“大妮,我有话对你说。”刚才薛奶奶问薛岩时,她就注意到了他们几人神色的异常,才想趁现在找陈大妮问一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陈大妮看了看她的目光,回道:“好。” 两人从楼上下来,已经是五分钟之后了。安瑶的脸色有些凝重,走到薛岩身边,陈大妮很识趣地薛岩身边的陈建军给拉到别处去了。 “去看李娇娇吧。” 薛岩默默擦桌子的手一抖,看见她平静的眼神,整颗心刹那间都抖了一下。只一眼,他便明白了她说的是什么。 “是我的错。”他深深地闭了闭眼睛,声音微带苦涩。 安瑶已经说不出是谁对谁错了,只是为薛岩感到可惜罢了。从方才陈大妮口中听到的事情经过,她就能猜出是张红怕李娇娇怀孕的事情被人知道会惹来闲话,就想快点把李娇娇推销出去,赖到薛岩身上。估计连张红自己都想不到,会出现今天这样的意外。可人李娇娇,众目睽睽之下,确实是被薛岩推倒的。 “不是你的错。”她微微蹙起了细眉,道:“但是,过去的事情都不能挽回了。很多事情一旦发生,就回不到起点了。我知道你想去看李娇娇,我这里人手很足,忙得过来的。” “我该去看她吗?”薛岩有一瞬间的愣神,黑眸慢慢地望向她,似是在询问她的意见。 其实安瑶私心里是不希望他去看李娇娇的,但是这个想法很快就被她给压下去了,她缓了缓,才道:“要做到问心无愧。” 若是这个梗会一直埋在他的心里,折磨他一辈子的话,她倒希望他去看。尽管这样会给薛岩自己留下麻烦,李娇娇或许某一天就恢复了,或者李娇娇一辈子都不恢复,张红又一直抓着不放。但总是有办法面对的不是吗?未来的事情谁也无法说明白。 逃避却永远不是最好的办法。该面对的始终都要面对。 “我知道了。”薛岩低下头,深深道。 “薛奶奶那边……” “我会挑个时候告诉她的。今天她很高兴,而且这几天你这里也要开业,所以能不能别先告诉我奶奶?”以他的了解,奶奶不会怪他,倒只会去找张红理论。 “好。” “阿岩这是去哪儿?”薛奶奶一直在小厨房里摆放东西,才出来,就见她孙子往门外走了一小段。 “薛奶奶,是我请薛岩去的。这不是明天就要开张了,让薛岩去打探打探情况,顺便做些宣传,好先让人知道咱们这要开业。” 薛奶奶倒是不疑有它,认为这办法可行。 安瑶松了一口气,看见李景深正站在那里,擦一张桌子。他整个人都靠在了桌子上,身上的衣服蹭到了一大片的水渍和污渍。累了,就抬手往额头上擦了擦汗,整个额头都变脏了。这大少爷,是有多么没心没肺,看那姿势,安瑶都觉得他肯定以前没擦过桌子。 这叶勇虽然动作不太熟练,但也没把自己搞得那么狼狈。 安瑶看他这小模样,万般无奈地摇头,去柜台后,拿出一个玻璃罐,里头装着一团团的棉花糖,又拿了一小盒牙签,往他怀里一塞,再夺过他手里的抹布,很不客气地淡定指挥:“你不行。边上休息去吧。” 她动作熟练地把手里的脏抹布往手里洗了洗,再拧了拧,自顾自擦起桌子。 李景深:…… 他有话说不出,眼睛睁得大大的,完全被她行云流水的动作给惊住了,自愧不如的感觉顿时蔓延至全身。李大少低头愣愣一看,这一团团白乎乎的圆滚滚的东西看起来很可爱,他捧着那东西,颇有些可怜兮兮地挪到她身边问:“安瑶,这是什么啊?” “棉花糖~” “你家的……小狗?” “我家的……糖果。” 李景深的眼眸亮了亮,用牙签挑了一颗出来,塞嘴里品尝了下,完全没吃过呀。他忍不住吃了一颗、两颗、三颗、四颗,后,把罐子连同牙签塞到对桌陈大妮的怀里,笑嘻嘻道:“大妮,给你和建军吃。” 陈大妮脸莫名微红,盯着他的脸颊。 “安瑶,我能行的。”他抢过抹布,朝她笑,笑得露出洁白的牙齿和酒窝。安瑶觉得他不行,他就一定得向她证明自己的能力,他能把桌子擦好的。 安瑶看见他的模样,也没拘着,噗嗤一声笑了。 “诶……笑什么?” “你太可爱了,真的。”安瑶弯着眼睛,也没指出他到底哪里可爱,忍着笑去和叶勇一起擦桌子了。跟李景深一桌,她会忍不住笑场的。真不知道那货是怎么吃棉花糖的,不是都拿了牙签了吗,那白白的粉也能蹭到脸颊上…… 21世纪的陆安瑶:少年,为你的天真点个赞呐。=_=。。。 那边,李景深挠挠头发,也不知道她在笑什么,索性认真开始研究擦桌子,这回动作是齐整了很多,擦得也是有条不紊。他专注的好看的侧脸暴露在大伙的眼皮底下,叶勇很有眼力地、想要提醒自家哥们,挽救下形象。但是任他咳嗽了多遍,李景深只顾专心擦桌子,连个眼神都没施舍给他。 嘿,这……(未完待续。) 215 文盲与直男癌 叶勇再看周围,发现大伙都没打算给李景深说的意思。就连对面的安瑶,也是微微翘着嘴角,明眸闪亮。好吧,阿景,真尽力了。=_=! 陈大妮抱着棉花糖,左右踌躇,看着大伙都很恶趣味的样子,在心里练习了很多遍后,才走到李景深边上。平时很豪爽一姑娘,讲话也开始细声细语了,她指了指他的脸:“你脸上……” 李景深正在擦桌子的手一顿,扭头见叶勇和安瑶神色古怪,当下骇然,抬起手往脸上认真一抹,问陈大妮:“还有吗?” “还有一点儿。” 李景深又抹了抹:“现在呢?” 陈大妮摇头:“没了。” 继而,李景深整个人,脸都抬不起来了。 薛岩一直走得很慢,步履很沉重,走了一段路程,几乎到了要抬不起脚的程度。他忽然停下,忍不住回眸一望,顿时看见她的笑颜。她站在那里笑,看得不是太清楚,可他也能想象得出来,那一定是极美的笑容,笑得真实绚烂,笑得眉眼弯弯。 可是,她笑的对象,是那个少年。那个一看便是养尊处优、出身不凡的单纯少年。 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他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不过数米远,却像是隔着一条看不见的江河。 …… 正好,这时,老七、强子和阿肃来到了光辉街道。原因无他,他们一直记得,陆姐当时说要新开店,要招工的。 几人前几日就打听到了,陆姐在光辉街道有一家蛋糕店,这就很了不得了。今天来到这,又看到大伙在大扫除,更是惊得不得了。 这不,老七拘谨地搓了搓手,站在店门口往里头张望,对安瑶道:“陆姐。” 陈建军、陈大妮、李景深、叶勇当下的表情是这样的(°o°;),别怪他们,只是陆姐这个称呼太清奇了,他们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和小心脏。 “老七。”安瑶眼睛一亮,视线在他们几人身上扫过,“你们是来应聘的吗?看门口那张红告示,都在那儿了。”要开新店的那一刻,她就打着要把老七几人留住的想法,他们几人秉性都很不错,再者大家相识一场,也算缘分。 老七等人听了她的话,一致站在那张告示前,愁眉苦脸,唉声叹气。这不是难为人吗?小学都没读过的人,你指望他们认识几个字?真难办,这年头,想找个工作,老老实实踏实干活,却是一开始就被难住了。 尽管这字写起来很大,可是在他们眼里就跟奇怪的符号????あさしそ……一样。没戏了。 安瑶擦桌子,半天也没听见人吱一声,抬头一看他们三人的表情orz……似乎忘了一件很严重的事情,这时候知识青年有多少,文盲就有多少。据说后来还举行了一次大规模的扫盲活动,而且九年制义务教育也不是现在开始的。 “我来念吧!”李景深扬了扬眉,放下手里的抹布,争取一个表现的机会。 老七等人看他的眼神立刻如狼似虎了。 “这写的是,我长话短说吧,招一个服务员、一个采购员、一个收银员、一个调和员,每个月工资18块钱,至于具体工作事项,还需要和老板娘面谈一下才能知道。” 服务员、采购员、收银员、调和员这几个词对于老七、强子、阿肃三人来说是陌生的,因为他们听都没听过,他们只记住了一句话,一个月18块钱!18块钱啊啊啊啊! “老板娘是谁?”强子突然问。 “不是安瑶吗?”李景深反问。 “陆姐难道不该是老板吗?”老七等人风中凌乱中,他们一见到陆姐,就是把她当成老板看的,所以听到李景深喊老板娘的一刹那,他们很是震惊,陆姐娶媳妇儿了,好端端的咋冒出来了一个老板娘? 李景深真是冤呐。难道他哪里说的不对,在他的潜意识里,女的难道不是老板娘吗?为什么要喊老板?一个女人怎么可以当老板?这从来都没有听过的事情啊!女人不该是在家相夫教子、当个贤妻良母吗?外头的事情就该交给男人来做的,就像他妈妈那样的。 再次被震惊到的可不止李景深,还有陈建军和叶勇,这称呼听起来,真的很伤耳朵啊。 致n年后的三人:你们这些大男子主义不懂~ “自古以来,就没有女人当老板的……安瑶,我认为你还是改个称呼比较好~”这称呼不符合形象。 安瑶回了李景深一个淡漠的眼神,无形之中似是有一股强大的气质,让众人不得不对她刮目相看。“难道做皇帝的就只有男人,不是还有个武则天吗?你说呢大妮,我们是新时代的女性。” 安瑶试图找现场同为女性的陈大妮来证明一下立场。 陈大妮还处于发愣状态:“……”她一直认为,新时代女性最大的突破,就是做一个有学问的人,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这就够了,其他的再也不敢奢望。 陆安瑶:=_=,穿越者,注定是寂寞的。 李婶这时候拿着快抹布,走了过来,道:“女人咋了,女人也是可以在外抛头露面做生意的,安瑶可是一个成功的例子。女人自己一个人也是能养活家庭的,小伙子们,你们可别都小瞧了女人。” 安瑶顿时一喜,李婶这话深得她心呐! 李婶又道:“但是女人也有自己的使命,那就是自尊自爱,嫁人生娃,这是必须的。嫁人之后,丈夫孩子家庭才是女人的全部。” 陆安瑶:“……” 安瑶心里其实早就认可了老七他们,所以也并没有面试了会被淘汰一说,只是问他们:“你们真的愿意到这里工作,哪怕将来亏本了也不后悔?” 能有个地方工作其实就已经很好了,谁还会介意是个什么工作。更何况这工作还是陆姐手下的,他们巴不得呢!老七代表强子和阿肃一起发言:“陆姐,说啥呢,咱三都信你。” “既然如此,我也希望你们能够好好干。”她的表情不像平时那么温和了,倒是多了一些威严。“服务员我是打算招一个女的来,剩余的三个职位你们可以一人各一个。”(未完待续。) 216 阿秀(3000收加更) 老七有些发窘:“我们都还不懂那几个词儿的意思,具体该做些什么。” 陆安瑶点点头,解释道:“收银员,就是负责收钱记账的,工作上也没什么别的要求,负责收钱找钱,也不能错。还有,必须做一个账本,把每天的收益都记到账里。”当然收银员不止要为人诚实,还要脑袋灵活。现在的收银员也没有后世那么复杂,还要你开发票、用电脑记账之类的都没有。只是做账本就必须会认字。 “这个我来!”老七面露喜色,这种的他最在行了。“就是,陆姐,我不识字,这做账本到时候咋做?” “你可以这样,先慢慢学。先把菜单上的字都学会了,再去学更多的字。当然学菜单上的字也需要时间,所以短时间内,你最好先想出一个自个看得懂别人却看不懂的小办法做个账本,毕竟明天就要开业了。” 老七转了转眼珠:“成!”他也不是全不识字,有些简单的还是会的,比如一二三四五六七。-_-|| 安瑶继续道:“采购员负责采购。店里做饭要用到的菜啊、肉啊都是需要专门人员到外头置办的,菜肉等各种食材一定要新鲜,如果可以,还需要有稳定的长期的供应商,也省得费力气。调和员和保安差不多,每天就到处看看,巡逻下,如果店里出现了什么纠纷可以找调和员。当然,调和员也必须细心观察,排除店内的一切安全隐患。” 老七拉了拉阿肃的手:“采购员还是阿肃来吧。陆姐您看如何?阿肃这家伙是我们三人当中最勤快的。” 强子兴奋道:“保安的事就交给我,椅子坏了我也能修得来。” 看来,他们的想法倒是和安瑶不谋而合了,安瑶于是就这样安排了。现在,只差了一个服务员。 “这里招人吗?”门口忽然来了一个年轻的姑娘,那姑娘盯着红告示,怯生生地看着他们几个。姑娘看起来大约18岁左右,长得瘦瘦小小的,皮肤因为常年的营养不良或者别的原因显得很暗黄,可是一双手却很有活力,一看就是勤劳人的手,而且姑娘的眼睛很生动,倒不会让人因为营养不良而嫌弃她。 说是小姑娘,当然是安瑶心下里这么认为的。其实人外表年龄是比安瑶大的。 “招的,我们还差一个服务员。”安瑶笑了笑,很自然地对她说道。 阿秀却是吓了一大跳。这小姑娘笑起来真漂亮,皮肤白皙,睫毛弯弯,眼睛清澈,长得像一朵花儿,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姑娘。再想姑娘对她的态度,倒像是一个主人。 阿秀也没去思考为什么她会是这里的主人,而是略带祈求地道:“我什么都会做,洗衣服、做饭、洗碗、扫地,只希望你能给我一次机会。”她听不懂服务员是什么东西。但是她真的快绝望了。她是村里人,家里只有一个年迈的爷爷,底下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以至于她只能早早缀学出来养活家人。只是在家里种田下地,一家人根本吃不饱,她听人讲县里工作多,才想去找的,只是找了都快一星期了,没有一个工厂愿意收她的。 就在她快要绝望的时候,她看到了这家的告示。 “洗衣服做饭倒不用,我们这是个饭馆,服务员就是帮客人端端菜、然后收拾碗筷、洗碗、再负责店里的清洁工作,一个月工资18元你也看到了,工作时间是早上七点到晚上七点,你觉得如何?对了,你看得懂上面的字?” “我读过初中。”阿秀可从来没听过工资18元这么高的,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工资真的是18元吗?真的只需要做你刚才说的那些吗?那些我都能做的来,要不要再派给我一点活儿,我别的也会,很能干的!” 她总觉得是自己占了别人便宜一样,这么轻松的工作一个月就有18元,太激动了!这些事情加起来也就和她以前在家里做的家务差不多,而且还比家务轻松。 听她说读过初中,老七等人都羞愧地低下头。明明这姑娘一看,就是个村姑,可人却读过初中。而他们几个大老爷们,却是只识几个字。羞愧羞愧啊! “暂时只有这些,没有别的了。”安瑶轻轻摇了摇头,倒是觉得这姑娘很实诚,“我们这明天开业,如果你觉得可以,就明天过来吧。” “诶,好嘞!”只不过几句话就谈妥了,只不过几句话就找到了工作,阿秀简直不敢相信,这短短的几句话就直接赛过了她这些天的苦苦寻找。她还是无法回过神来,眼眶红红的,朝安瑶弯下了腰:“谢谢,太谢谢你了,老板!” 这一声老板真是叫到安瑶心里去了。安瑶先是望了李景深一眼,而后对阿秀莞尔一笑:“不用客气。工作就是各取所需罢了,你需要工作,而我们的饭馆也需要你。这就是你的价值。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价值。。。。。她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有价值。阿秀怔了怔,呐呐道:“阿秀,我叫阿秀。” 阿秀,倒是很文秀的名字呢。 安瑶只是随便的一说,却听得在场的每个人都一愣。价值……每个人都有价值吗?那么他们的价值又是什么呢? 阿秀要走的时候,特意说自己要留下来帮他们大扫除,倒是被安瑶给拒绝了,让她回去准备准备,明天要工作,家里也一定有很多东西要交待和收拾的。阿秀再一次吃惊,这里和别处很不一样。 待回家时,阿秀把消息告诉了自己的爷爷,爷爷那时候脸色苍白,握着她的手:“秀啊,你这活儿靠不靠谱啊?现在咋还有人自个开店,小心你回头就被抓去游街了啊!” 阿秀愣了愣,这次找工作,确实没见到街边有啥子店铺的。但是这是她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她看那个老板也很靠谱:“爷爷,现在外头不一样了。我这次出去,看到街上还有人在摆摊。我问了他们,他们都说现在不抓这个了。爷爷你放心,我再也不叫你和弟弟妹妹过苦日子了。而且那个老板是个姑娘,可俊俏了呢。” “啥,姑娘家开店?”她爷爷心里总是瘆得慌。 阿秀只得好说歹说,才让她爷爷放下心来。(未完待续。) 217 心怀愧疚 张红守在李娇娇的床边,望着躺在床上的女儿,那消瘦的身形,那苍白的脸颊,都让她心痛不已。 忽然,李娇娇的手动了动。 “娇娇,娇娇!”张红激动地在一边喊着,一直在看着李娇娇,不想错过任何与她转醒有关的痕迹。 李娇娇的唇还是白的,她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眼里不再是以往的浑浊不堪、愚昧无知,而是前所未有的清明,她干涩地喊了声:“妈……” “娇娇,娇娇你醒了!你醒了真是太好了!” “水……” “妈这就给你水啊!”张红先放开她的手,去边上倒了一碗水,昏暗的病房内光线很微弱。她端着碗,放到床边的小铁架,把李娇娇扶起来,端着水要给她。 李娇娇伸出手,在手要碰上碗的那一刻,恢复了以往那般傻兮兮的笑容,傻傻地对着门口的方向喊:“薛大哥。” 站在门外的薛岩静静地从门口走进来,走到床边,李娇娇却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连水都来不及喝。 张红见此,无奈地站起来给薛岩让位置。本以为经此一事,女儿能恢复正常,没想到女儿依然傻傻的,不仅傻,还是被薛岩吃得死死的。张红恨恨地把碗递给薛岩,恨恨地对他道:“薛岩,别对我女儿打什么歪心思。娇娇再出了什么事,我对你不客气!” 薛岩冷冷笑了两声,回了她一个毫不在意的眼神。歪心思,可真是会胡说八道的。他是欠了李娇娇,可不代表他要看张红的脸色。他一向是很分得清这些的。 张红也冷笑,但还是把空间给了他们俩,自己出去了。她刚才也是故意那么说的,其实女儿喜欢薛岩,她是高兴的。有了这件事,她以后也更能拿来威胁薛岩了。这样也不怕薛岩逃得出她女儿的手掌心。 “喝吧。”薛岩到底是对李娇娇心怀愧疚,这会儿见她这模样,便温柔地把水给她。 李娇娇朝他笑了笑,嘴边挂着一小点口水,喝起水的时候口水混进去了都不知道。 “薛大哥!”喝完水,她忽然抬起手臂,扑到他怀里,紧紧地搂着他的腰身,死紧死紧的。 薛岩额头上的青筋就要暴起了,缓了几口气,才生生抑制住没有把她从怀中扯出来的冲动。 “薛大哥,娇娇疼,娇娇好疼啊……”李娇娇苍白着脸,说着说着就呜咽出声了。 只是一个字,疼,瞬间将薛岩心里所有的反感和防备击溃,愧疚感一时占据了上风。他的身体不像之前那么僵了:“对不起,李娇娇。” 李娇娇只一个劲在他怀里哭着,“薛大哥,你以后不要再推我了好吗?娇娇很疼,娇娇怕疼。薛大哥是不是不喜欢娇娇?娇娇以后再也不贪吃了,娇娇给你吃糖果……” 薛岩听着她讲着傻里傻气的话,明明知道她现在还是个弱智,可是他就是抬不起手来去拍拍她的背,去安慰他,他的手反反复复,抬了又放下,就是做不到。他叹了口气,也不管李娇娇能不能听得懂,坚定而又认真地说:“李娇娇,这次算我的错,以后不会再有那样的事。只要你需要帮助,我都会尽力照顾你,仅此而已。” 李娇娇没说话,只是哭着哭着,就把他抱得更紧了。 仅此而已吗。做梦。 第二天,很多人都到齐了。李景深、叶勇、李景画、陈建军、陈大妮、薛岩、虎子、陆家成、李婶、棉花糖、薛奶奶、阿秀、老七、强子、阿肃都来了,都是为了庆祝开业的。 一大清早,大家都很准时。陆安瑶从楼上下来,手里拿着一沓的宣传单,这些都是她在空间里,先打印一张出来,再复印成黑白的,总共有100张,这时候的复印技术没有彩色的,她只能复印成黑白色的,免得让人起疑。 大伙先是放了鞭炮,热热闹闹的,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力。 这毕竟不是像“甜蜜小屋”那种高档的产业,不需要宣传,这是大众的,急需客源,现在又都是早上,必须把早餐卖出去。李婶按照之前准备好的,站在店门口吆喝:“早餐嘞,香喷喷的早餐,馒头、包子、豆浆、油条……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 李婶嗓门大,自然吸引了很多人。 很快就有一些人站在店门口张望了。“大婶儿,这早餐咋卖来着?”哎呦,还有包子有馒头,太丰盛了呐! 安瑶倒不担心早餐,她担心中午。这时候老七等人都要顾店。其他的人闲着也是闲着,都要求给派些事情做。安瑶顺便把宣传单拿了出来:“可以发宣传单,让更多的人知道咱们这个店。” 李景画等人都接过宣传单看了起来,这真的不失为一个好方法,从来没见过还能这样宣传的! 叶勇问:“小瑶,要是有人不识字该怎么办?分给他们不是浪费纸张了吗?” “那就找看上去识字的。”安瑶笑笑:“就算不识字,咱们也可以念给他们听,只要让他们知道今天饭馆要开张就成。”而且,最近z市的人流量开始变大了,工业也开始慢慢发展,隔壁县离这里不是很远,那里有一个煤矿工业区,很多人都到那儿干着挖煤的工作。这就说明人只会增多不会减少。不仅如此,安瑶的“甜蜜小屋”,生意也不止局限于县里了,很多市里的城里的都会专门跑这儿来预订蛋糕。 一行人几乎走遍了一个小县,把手里的宣传单都发了出去,回来再聚时,皆已经是气喘吁吁了。 “今天多亏你们了,都吃点东西缓缓吧。”安瑶早就给他们准备好了橙汁和面包,几人虽是挺犹豫,后来还是接过了。 李景深喝了口橙汁,嘻嘻笑道:“这方法真是好。我给人发传单时,有些人看不懂,我就给他解释。解释时周围的人很好奇,也围上来一起听了,这真是间接又做了宣传。” (:会不会太一帆风顺了?从开头到现在,平静得可怕。但是我想说,生意上的竞争对手会有的,只是现在还早,就不先安排了。)(未完待续。) 218 断子绝孙 刘国贵正哼着欢快的小调,斗志昂扬地走在去光辉街道的路上。今天,他特意做了一番打扮,头发梳得很光顺,衣服也是换了一套新的。这么高调的原因是,听说那个小娘们的饭馆要开张了,他得去捧捧场。另外,人逢喜事精神爽,自从知道李娇娇怀孕后,刘国贵只觉人生都圆满了,家里有老婆,外头有一个娘们还怀着娃,一个小娘们还是青葱一样的纯洁无暇。试想,哪个人能像他一样,左拥右抱享受齐人之福的。 他闭了闭眼睛,走路轻飘飘的。 “不许动!”忽然,从他身后冲出了几个警察模样的人物,他们个个脸色严肃,身材高大,反手就把他的手别到身后,还拷上了沉重的手铐。 “你们这是干嘛?快放了我!无法无天了,知道我是谁吗?!”刘国贵急得大吼,奈何手怎么挣脱,也挣脱不了那烦人的手铐。 为首的警察面无表情,冷冷地觑了他一眼:“你是副县长的儿子刘国贵。我们得到证据,你已经严重犯罪,罪证确凿,现在就跟我们走一趟吧!” “什么犯罪?”刘国贵的腿不安分地乱动:“你们敢动我试试看,我要见我爸,你们不能抓我!” 都这情形了,刘国贵心里也猜到了他们一定是哪件事给暴露了。但是怎么可能吗?他们做事一向严谨,还都是在暗地里的,怎么可能被人找出破绽,简直是无稽之谈。 “副县长已经在牢里蹲着了,别担心,你很快就能见到他。” 简单的一句话,瞬间叫刘国贵的心沉到海底……完蛋了吗?这是完蛋了吗……连他爸,都被抓了。 总之,这个案件是指在云南的那个案件,各种证据都指向刘家父子和林先生,不仅如此,这次派出的人是省委那里的,刘国贵他家被一锅端了,还找到了他们以前以权谋私的各种前科。 几人是难逃法律的制裁了。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刘副县长虽然不甘心,但也比刘国贵平静的多。他微微慨叹:“可惜啊,咱们刘家是要断子绝孙了,硬是没留下什么苗子。” 刘国贵眼睛都亮了:“爸,没啥,还有李娇娇,李娇娇怀孕了!” 他们坚信,李娇娇是怀孕的,也会顺利把孩子生下来,刘家也算有后了。只是,要是知道李娇娇昨天刚流产,这还是被薛岩给推倒在地流产的,他们又会作何感想呢?只怕会一头撞到墙上吧。 …… 中午,日头渐盛,街上的人流量也开始慢慢多了起来。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总是传得特别快。尽管才一上午的时间,这大街小巷都快传遍了,副县长一家被抓了。安瑶听到这个消息时,和薛岩等人对视一眼,倒是微微松了口气,总算是石沉大海了。 她本来还很害怕,怕今天刘国贵要是来了,岂不是要给他们店招黑了。没想到三叔派的人,早不到晚不到,偏偏卡在了最关键的时刻。要是晚一步,都能教她膈应一段时间。 这个时间段生意还是不错,安瑶和阿秀、老七等人在饭馆里,陆家成、薛岩、李景深他们则是在隔壁的糕点店。 来了一个工人,点了一碗蛋炒饭,阿秀做起来事情来丝毫不马虎,快手快脚,安瑶很是满意。 “呦呵,小姑娘有两下子啊,都开饭馆了。”很久没见的雷哥,正往他们的店门口走来,他的身后,依旧跟着小弟,只不过这会儿只有两个,没有以前那么多了。 安瑶的眉尖微微一蹙。 老七正在给人找钱,闻言手抖了抖。 正在巡逻的强子,身体都开始抖了。 阿肃心下骇然,眼睛眯了起来。 “三位客官,是来吃饭的吗?快请进快请进。”阿秀笑呵呵地招呼几人进店,对于她来说,这是一个服务员的职责。她也不知道雷哥的身份以及雷哥和安瑶他们的过节,他更不知道雷哥是这条街道的老大。 更何况,雷哥几人今天倒是没那么邋遢了,都换上了崭新干净的衣服。正常人只会觉得他们胖了点,流里流气了点,也不会觉得他们是坏人。 雷哥也没拘着,真的就进了屋,几人大爷似的,招手问阿秀,“你们这里都有些什么啊?”边说,几人还边打量这整个小店,别说,这店铺真是不错,收拾得干净齐整,每桌上都坐满了人。这也真是他们手下的店铺最赚钱的了,也是收保护费收的最多的地方。 阿秀都热情地一一给介绍了。雷哥道:“正好哥几个还没吃饭,就给来几碗烩面吧。” “好嘞!这就来,你们等等嘞!” 几人都是一怔。以前的他们,也经常受到别人的尊敬,但是那个尊敬和今天的不一样,那是害怕的、惊惧的尊敬,今天这小姑娘给他们的感觉就是纯粹对顾客的尊敬。哎呀,第一次体会这种心情,真的不是一般的好。 雷哥暗暗在心里表示,以后要经常来。就算做不到经常来,也要一有空就来上这里吃一顿。刚才他们听着那个姑娘家念的菜单,很多都是他们没吃过的,他们表示不急,以后可以过来慢慢吃,总有一天能把东西吃完的。这啥时候开始,吃东西也成了一种享受?虽然要花钱,但是他们也不差那点钱。 当然,这时候的阿秀还不是很好看,如果换做是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对着他们又是笑,又是鞠躬,又是点头的,他们很难保证不会给调戏人家一番。 “小妹妹,你这店里的人,态度好。算是我雷哥这么多年见过的,态度最好的!”雷哥坐椅子上,对着安瑶夸奖道。 安瑶心里是巴不得他赶紧走,假笑道:“那是当然,客户至上嘛。这年头,各行各业就是这样,只有有钱,你就是老大不是吗。相应的消费,就能享受到相应的服务。” “嗳!这话雷哥我爱听!小妹妹你讲的可真是大实话!这人啊都是欺软怕硬的,你要是不硬气点,你就得给人欺负!” 然而除非真的没心没肺,不然硬气也是有资本的。她笑笑:“多谢雷哥提醒,我会继续努力的。”起码有一天,得把曾经在他那里受到的气讨回来。(未完待续。) 219 好心当成驴肝肺 雷哥心里一惊。瞧着这小妹妹,还是个爱记仇的啊! 不一会儿,阿秀就上了三碗烩面上来了。安瑶也没了跟他们客套的心思,走到“甜蜜小屋”那边。 薛岩静静地看着街道上人来人往,忽然站了起来。安瑶刚路过,被他小小地惊吓到了。 “岩子,你咋了?”陈建军不明所以,拉了他一下。 薛岩叹了口气:“答应了李娇娇,中午要去看她。” 陈建军看着也怪难受的,这种看着自家兄弟就在火坑里,还不能把兄弟拉出火坑的感觉,让他更加难受了。 “我和你一起吧。”安瑶正想着也去看看李娇娇,顺便看看她的精神怎么样了。这算是最后一次了,以前两人吵过架打过架,那些不好的种种都随着李娇娇失去记忆后发发疯而可有可无了。 “张副队长在那里。”薛岩有些担心地看着她。 “没事。”安瑶扯了扯嘴角:“算是和李娇娇做个了断了。以后我不会再去看她的。” “你等等我,中午了,两手空空过去也不好,我给她带碗排骨面过去。”安瑶还真就去准备了一碗排骨面,排骨的汤汁十分鲜美,除了面,其他的调味料、辅食也足,总之看着令人很增食欲。 到了医院时,房门紧闭。薛岩轻轻敲了敲门,没人应。 他和安瑶对视一眼,伸手推开门,张红并不在,安瑶莫名松了口气。不在最好,若是在了,难免又要闹出事来,医院清静之地,她不想和人发生争执。 “薛大哥!”还在病床上的李娇娇,看到薛岩进来时,张开双臂,就像一个天真可爱的五岁小女孩。目光又看到他身边的安瑶时,她兴奋地傻兮兮地喊了一声:“瑶瑶姐姐!” 安瑶温柔地笑了笑:“娇娇,吃饭了吗?我给你带了午饭。” “没有。饿……”李娇娇皱了皱眉,有口水从嘴里流出,断断续续地说:“妈妈、回家、做饭了。” “那娇娇吃这个面条吧。”安瑶把排骨面给拿了出来,用的是家里的一个大铁碗,带了双干净的筷子,把袋子脱掉,就端到李娇娇面前,给她弄好筷子。 薛岩的眉眼温和,不知不觉就有了笑意。换做别人,或许不会对李娇娇这样好,还能大人不记小人过。可是她确实就是这样的,总是与人不同。 李娇娇兴奋地拍了拍手,端着那个碗,端的是东歪西倒,看得薛岩和安瑶都心惊胆战。她先是喝了一口汤,喝完后大叫了一声,被烫得伸出舌头,模样还有些小可爱。 安瑶无奈:“怎么这么急,小心烫~” 李娇娇哪里管的到那么多,开始拿起筷子,吃得吸溜吸溜的,狼吞虎咽,像是多少年没吃过东西一样。她吃东西的时候,那汤就直接给顺着碗的边沿,一滴一滴地滴在了洁白的被子上。 薛岩微微摇头,去旁边拿了块布,端正她的碗,拿着布擦了擦那被子。 然后李娇娇就会鼓着两个腮帮子,脸红红的,盯着他的眼睛,含糊不清地喊着:“薛大哥……” “吃慢点。”安瑶看见她嘴边的一小块面条屑,用纤细的手指帮她划掉,转眼,不由发自内心地对薛岩道:“一切都结束了。如果能一直这样和平下去该有多好。李娇娇这样,也挺好的。” 薛岩刚想回一声,会的。 门猛然被人从外面向里推开,“娇娇!” 张红怒气冲冲地从门外冲进来,看见吃得正欢的李娇娇,一把夺过她手里的铁碗,摔到地上,面条以及排骨汤洒了一地,上面还混合着一些青菜,狼藉一片。她愤怒地吼道:“陆安瑶,又是你,你给娇娇吃的是什么?你想毒死我们家娇娇吗?!” 安瑶看着地上自己带来的一片心意,此刻却是被人这样践踏。看着张红的样子,一如当初在麒麟村见到的那样,让人欢喜不起来。她冷冷挑眉,眼神是冷的,说出来的话亦是冷的:“我若想毒死她,她早就死了,根本活不到现在。那么现在就请你照顾好你的宝贝女儿吧,看牢点,别哪天被人毒死了,却说是我干的!” “好啊你,你终于承认了是吧!你终于承认你想毒死我们家娇娇是吧!你这样的人就该去坐牢!你这个小蹄子,看我不打死你!……”张红抓起一边的布,就要朝她的脸上扔出去。 “张副队!”薛岩立马抓住她的手,此刻再也没有了隐忍,一字一句地吐出:“你这样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已经不是一两天了,真教人感到恶心!” “你你你,薛岩,你好样的!你敢说起我来了……,薛岩,你回来!” 任凭张红在后面怎么喊,病房内依旧只剩下了李娇娇和张红两个人。张红坐到床边,一把将李娇娇抱在怀里,爱怜地道:“娇娇啊,妈知道你讨厌她,你一直是讨厌她的。怎么能失忆了就不讨厌她了呢?娇娇,你快点好起来行不行?放心,咱不稀罕她,一点都不稀罕她陆安瑶。薛岩是你的,别人抢不走的。” “薛大哥……瑶瑶姐姐……”李娇娇的声音哀哀的,她的头埋在张红的怀里。没有人能看到她脸上怨毒的表情。 “安瑶。”薛岩急急地追着她出来,站在她面前,漆黑的眼眸里盛满了愧疚:“对不起,让你经受今天这样的事情。” 说起来,安瑶是生气的,可是当他看到薛岩也很疲惫的神情时,她觉得那气也消了。她这个局外人都尚且感到如此生气,何况薛岩这个曾经被李娇娇侮辱过了的人呢?看着李娇娇,他想必是时时刻刻都会想起李娇娇曾经对他做的事情吧? 还有张红,她自认为从来没有招惹过她,她却一直看她不顺眼。 “你不用道歉,不是你的问题。”她转身,淡淡地道:“我只是有点累了。” “今天是真的很对不起。你回去吧,这里我看着。”薛岩说。 “你不跟我一块回去?” “我还是要回去看看的。”他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张副队长对你有偏见,但是还是不敢把我怎么样的。” “其实,你也可以不用去的……” 他顿了顿:“但我应该去。” 他这样教她有些动容,她明眸微闪:“那行。”(未完待续。) 220 蹊跷 周一,陆安瑶去学校。学校里校文艺的热潮不但没有减退,反而越来越高涨了。关系到班级荣誉,同班的同学们每次看到她,眼睛都是亮亮的,好像她已经得了一个奖项回来一样。 课后,岑怡然好奇问她:“安瑶,你这次准备表演什么节目?” 本来安瑶以为,经过上次的事情后,岑怡然会有些生气。但是她没有生气,还是和以前一个模样。这倒令安瑶放心了不少。她轻轻地笑了笑说:“我打算弹钢琴。” 岑怡然僵了一下:“你要弹什么曲子?” 安瑶微微摇了下头:“也不算什么曲子,是我自己做的曲子。” “这样行吗?时间这么紧,大家应该都不会自己去准备的。” “没事儿,我有信心。正是因为大家都是表演别的,我这原创的才会显得难能可贵。再者,重在参与,要是真的不能得奖,那我也问心无愧。” 放学,校门口熙熙攘攘的。岑怡然挽着安瑶的手,今天她家里没人来接她,她是步行回家的。 肩并肩走着时,一抹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前方马路边的数米处,一个高胖的男人正行色匆匆地走着,安瑶看着他眼熟,不由低低地咦了一声。是雷哥,他怎么会在这附近?也真是凑巧了。昨天他才上她那儿吃过饭,她想不认出他来都难。 岑怡然不由顺着她看的方向看去,眸中难掩惊讶,忽然恍然地点点头:“原来是他呀……” “嗯?”安瑶没反应过来。 岑怡然伸手指了指:“我刚才以为你是在看那边呢,也就看了看,没想到还看到一个认识的人,就那边那个,胖胖的。” 安瑶惊住:“穿灰色衣服高高的那个?” “是那个。我偶尔有看到过他,他是我舅舅的朋友。”岑怡然点头道。 安瑶觉得自己快不能呼吸了,脸上呆滞,像是被雷击中了一样,内心十分崩溃。不可能这不可能,怡然怎么会认识雷哥呢?据说雷哥身后十分有背景,怡然他爸爸是县长,一切似乎也说得通。她舅舅,怡然说是她舅舅,那么她舅舅是谁?!只要找到她舅舅,她就能知道是谁一直在背后默默盯着了! 她一直对上次的事情耿耿于怀,也一直在暗地里下定决心要摸清楚雷哥的底细,以及他背后之人的意图。 “怡然。”安瑶停下脚步,转过身认真地看着她:“你舅舅是谁?你告诉我好吗?” 岑怡然不知为何她突然如此着急,莫名其妙地问:“安瑶你怎么了?” “我想知道关于你舅舅的一切。他是做什么工作的?今年几岁了?他长什么样?他是不是经常去……”经过岑怡然这么一说,她脑袋里忽然有了模糊的框架,可是总是少了点什么,少了点什么她完全推断不出那人是谁。 以前怡然提起她舅舅的时候她不甚在意,可是现在,她觉得她舅舅是一个十分危险的人物。 “安瑶!”岑怡然不高兴地打断她:“你为什么想要知道我舅舅?!”舅舅是她心里的禁区,她不希望别人了解他,哪怕是最好的朋友,她也不希望!!! “怡然,我不是那个意思。但是这答案对我很重要,请你告诉我好吗……” “陆安瑶,我不想和你说话!也不想告诉你!”岑怡然冷漠地回道,快速向前走。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不想把有关舅舅的一切告诉同桌,她好惊慌。就好像,她已经抢走了她校文艺的表演机会后,还要抢走她的舅舅。 “怡然,回家呢?”身边有辆车停下,一个男人从车窗内探出头来,“上来,我正要去找你爸,我载你回去。” “曾叔叔!”岑怡然一喜,快速瞥了一眼后边要追上来的安瑶,果断地上车,关了车门。 “看你和朋友拉拉扯扯的,怎么,和朋友吵架了?” “曾叔,没有的事,不是朋友呢!”岑怡然笑道。 这只是个小插曲,曾叔并不在意,他慢悠悠开着车,显然今天很高兴,话也挺多:“怡然啊,上次我给你舅舅带的那个你最喜欢的水晶钢琴音乐盒,你喜不喜欢?那可是外国货,叔叔知道你喜欢钢琴,特地挑了一个钢琴模样的给你。” “钢琴音乐盒?”原来舅舅送给朋友家孩子的是那个钢琴音乐盒。岑怡然压下心里的苦涩:“曾叔,我舅舅送了我一个芭比娃娃。” “还没送给你?”曾叔愣了愣,突然哈哈大笑:“看来你舅舅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呢。这越宝贝的东西就要越后面拿出来才能令人大吃一惊。” 岑怡然不语,只是僵硬地笑。 “叔叔给你说,那个音乐盒你看了绝对喜欢!水晶做的,晶莹剔透,可好看了!里头还是一首外文歌,叫什么小星星的……” 曾叔在旁边叽叽喳喳地讲着什么,可是岑怡然却再也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了。她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前方,曾经被她压在心底的疑窦再一次被提了上来,越来越清晰。 那时候,舅舅说还有一个礼物,他送给了朋友家的孩子,可是她明面上装着不介意,私底下却悄悄地问了几乎所有舅舅的朋友家的孩子,都没有人说收到过舅舅给的礼物。她一直想知道,那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毕竟只有女孩子才喜欢那样的玩意儿。那女孩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比她漂亮还是不漂亮?她有一连串的疑问。她深深地嫉妒,嫉妒那个让舅舅特殊对待的女孩。舅舅甚至,都不愿意告诉她那人是谁。 那天,闻着舅舅身上陌生的香味;以及后来,经常和同桌在一起,她的直觉告诉她,这种香味是如出一辙的。但是她自欺欺人,她不认为同桌会和舅舅认识,所以她没有多想。 她觉得舅舅变了。是的,似乎舅舅会经常去买蛋糕,他就是那段时间开始变的。她是时候,很有必要去那个蛋糕店走一趟了。是了,即便她喜欢吃那里的蛋糕,但她还是没有自己去过一次,每回都是舅舅帮她买的。 (:谢谢最最猫咪的月票,谢谢穿天喉的打赏~)(未完待续。) 221 真真假假 陆安瑶有些心烦意乱,她也并非有意要惹岑怡然生气。只是回到家时,她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想了想,才发现事情真的是没有那么简单。认识岑怡然也有一段时间了,她一直知道岑怡然对她的舅舅感情很深,很看重。这种,生怕自己最亲的人被别人觊觎的心情她能理解。只是想起雷哥,她又不免担忧起来。当初也是一直知道雷哥身后有人,而这个人很隐秘,她根本查不出来。今天经过岑怡然这么一提醒,她心中的不安便越来越强烈,因为岑怡然的舅舅是个突破口,她很想知道她舅舅是谁? 她闭了闭眼睛,开始在心中搜索她舅舅的影子。曾经去“甜蜜小屋”里买过蛋糕的千百身影一一在脑海里闪过,就像是在放映一部影片。岑怡然的舅舅,一定经常去她那儿买蛋糕,她没理由想不起那个人。 临近睡觉时分,安瑶把床头柜抽屉里的那个水晶钢琴音乐盒拿了出来,轻轻放在床边,按了开关。 这真的是一首很美妙的歌谣,听着听着,眼皮开始疲倦了,很想入睡。 迷迷糊糊间,她听见陆家成好奇的声音:“姐,这是谁送给你的呀?”她姐可是很宝贝这个东西,平常都不让他随意乱碰的。 陆家成在心里将可能送给她东西的人一一列了出来。叶三叔?不可能,三叔都还没回来呢;薛岩?不可能,薛岩送不起她姐这么昂贵的东西。叶勇?不可能!直接被陆家成无视掉了!那个叶勇的哥们李阿景,这个有点可能。但是他可不认为会是这个李阿景,因为李阿景根本不可能会送这样的东西给他姐,他总觉得李阿景送的东西肯定比较怪异。 那么只剩下了…… 陆家成挑了挑小眉毛:“姐,是不是宋叔叔送你的呀?” 安瑶在听到他的话时,浑身刹那一僵,她伸出手,按了停,才不教那梦幻的音乐迷惑了思绪。她挣扎着从床上起来,手紧紧攒着被角,眼神有些慌乱,说出来的声音连自己都未曾发觉,一抖一抖的,“家成,你,刚才说,是谁?” 陆家成以为她这是恼羞成怒了,躺下来呼呼大睡,吐出三个字:“宋叔叔!” 宋凌寒。 她怎么就独独忘了他?宋凌寒确实是“甜蜜小屋”的常客,对这里的了解也比一般人熟。外甥女……舅舅……,她也确实偶尔有听到过这两个词。 屋内的灯光非常明亮,安瑶的脸却还是忍不住发白。没有理由会是宋凌寒,他这人看起来不像是打着坏主意的人,他还帮过她,他还送过东西给她……但是如果这一切都是基于虚情假意之上的,那该有多么可怕! 不,不一定会是他的! 明天再去问问怡然! 第二天,她早早就起了床,迫不及待到了学校时,岑怡然也已经到了,刚要拿出语文课本来看。 “怡然,我有事想和你谈谈。” 岑怡然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如果是说我舅舅的事情。那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怡然,拜托你。”安瑶去拉她的手,蹙着眉:“这事儿对我很重要。我想知道你舅舅,你就告诉我一点点好吗?我保证不做什么,我只是要一个答案。” “对你很重要?”重要这两个字完全让岑怡然差点失控:“我舅舅和你没什么关系啊安瑶,你为什么会觉得这事儿对你很重要?你如果认识我舅舅,那你自己去问他。” “我……”安瑶看着她,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她也不确定他是不是岑怡然的舅舅。她很想问一句,你舅舅,是不是叫宋凌寒?可是她没有那个勇气问,她也不懂自己是怎么了,她害怕听到那个答案。 她一向觉得,人和人之间,就应该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可以有一些自己的小秘密,但这些秘密不能够是小心思甚至是小心机。 安瑶变得很憔悴,上课时候都是无精打采的。 作为英语老师的得意门生,颜非聿怎么可能发现不了她的异常,下课后还特意把她给叫了出去:“陆同学,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可以跟老师说。我不希望你们因为私人情绪而影响课堂效率。” 安瑶顿时有些羞愧,低下头:“老师,我下次不会了。” “有什么事情不妨说出来,会好受点。”颜非聿温和的声音传到她的耳朵里。 “嗯?”她不由一愣,从来不知道班主任是这么体贴这么好说话,还这么会关心学生。可是这段时间下来,她对颜老师也确实改观了不少,颜老师虽然爱发呆,经常面无表情,但是他一点点也不冷淡。相反他心细如尘、外冷内热,是个恪尽职守的好老师。班上的学生都喜欢他也都敬佩他。 安瑶抬起头,慢慢说道:“只是忽然间就觉得很迷茫,很多事情都不受自己的控制了。不知道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颜非聿本以为她会是生活上遇到了什么事情,却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他把夹在身侧的书抱在怀里,简单地道:“你们这个年纪,目标不坚定是很正常的,迷茫也是会有的。这世上的事情也不全都是你能控制的,做好本分便足够。至于真假,它一开始就在那里,只是有些人会错意了。只要用心,你能够看出来的。” 至于真假,它一开始就在那里,只是有些人会错意了。 意思是,被骗与否,其实全在自己。有些人自欺欺人;有些人心甘情愿;有些人眼被蒙尘;有些人失了本心…… “非聿。”温好刚上完别班的音乐课,满脸含笑地向着他们两人走来。 “我知道了,谢谢颜老师。”安瑶恭敬地弯了一下腰,很识相地知道不能在这里当电灯泡,得快速闪人。 “安瑶,你校文艺的节目准备好了吗?这周记得来跟我说一下,下周老师我就要报上去了。”温好看见她欲走,便叫住了她,笑眯眯地问道。 “已经准备好了,温老师。” 温好问:“有没有把握?” 安瑶认真地回道:“我会尽全力的。”(未完待续。) 222 决裂 颜非聿和温好点了点头,便让安瑶自个去了。 温好眉眼含笑,状似无意问:“你刚才和学生说什么呢?” “一些学习上的问题。”颜非聿并没有太在意,迈着步子向前走,一双囧囧有神的眼睛却是不再明亮了,似是在隐忍着什么。 温好跟上他的脚步,小心地打量着他脸上的表情:“你们班的这个学生是真的好,我还是头一回见到这种长相好、学习好、性格也好、还多才多艺的学生。就是在一中,这种学生也不多。” “你似乎很关注她,阿好。” “好学生当然都值得关注。”温好眼里的笑意更加深了,反问:“难道你不关注她吗?” 她的脸上始终挂着浅笑,可是颜非聿总觉得这笑有问题,好像带着一层面具,令他很不舒服,也很不喜欢。他轻微一叹:“阿好,当初为什么突然要调来我们学校?” 温好的脸颊红了红,眼睛看着前方,话语里透着些许羞涩:“我爸妈让我们多处处。你还没回答我呢,非聿,你关注她吗?” “她是我的学生。”颜非聿淡淡地道。 “以前你说,陆安瑶唱过歌。她唱的是什么歌?不过她这次会在校文艺表演上表演什么节目,我倒是很期待,你期待吗非聿?” 颜非聿忽然停下脚步,偏过头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她,良久没有说话。 这种沉默令温好有些惊慌,她的表情瞬间便凝住了。 有好久,他只是注视着她,而后用一种凉凉的还很无奈的语调对她说:“阿好,我们之间,能不能不要总是提到她?她只是一个学生而已。”从温好忽然调到这个学校开始,他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总觉得这个温好不是以前的温好了。以前他们在一起时,从不会牵扯到第三个人。可是现在只要他们有单独相处的时间,她总要把陆安瑶挂在嘴边,每一回都是,无一例外。不仅如此,她还会问他各种关于陆安瑶的问题。 而他呢?他和人家陆安瑶是什么关系?她只是他的学生啊。他并没有和学生走得太近,只是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学生,务必要好好栽培。其他有关学生的事情,他也不是很了解,该让他怎么说?他是陆安瑶的老师兼班主任,不是她的爸妈! 他不明白为什么温好总是要有意无意在他面前提起陆安瑶。刚开始的一两次也就算了。可是他也不傻,多几次总能发现不同寻常的地方。 他无力地说:“阿好,你到底在想什么。” 温好怔怔地站在走道上,盯着他的背影,很久都没有挪开脚步。她到底在想什么?她还能想什么!只要陆安瑶一日在他身边,她就一日也无法忘记前世的事情!她嫉妒,她愤怒!可是她只能一直忍着!谁又懂得她的患得患失,谁又懂得她的惊慌失措!她只怕自己走错一步,结局又会变得跟上辈子一样,一无所有。 中午,安瑶照旧吃完饭,接替了一下陆家成的班,坐在柜台看店。 这个时候来买蛋糕的人一般不是很多,她于是便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 “这些面包怎么卖?”有少女的声音,清脆软甜。 她放下书,惊奇地看着来人:“怡然。” 岑怡然没有说话,只是眼睛一直看着她,似乎要下定什么决心一样。那是一种她不解的眼神,很陌生也很不安的眼神。 见她没有反应,安瑶苦笑一声,给她一一报了价格,问道:“你想要买什么?” 岑怡然看了几眼玻璃柜里的东西,伸出手指了指,“这个,这个,再给我一个巧克力味的小蛋糕。” “好。”安瑶帮她把蛋糕和面包包了起来,岑怡然接过问多少钱,安瑶一愣:“怡然,我们是同桌不是吗?我不收你的钱。上一次你生日时没有来得及送你生日礼物,这次的你就收下吧。” “不用,我必须要付。”岑怡然坚决而又缓慢地说道,眼睛一眨不眨的:“其实是两块八毛钱是吗?我经常吃我舅舅从你这儿买回来的东西,价格我都记住了。”她数好了钱,丝毫没有犹豫地把钱放在玻璃柜上。 她不想欠她的,不想欠陆安瑶的。 安瑶有些失落,有什么东西好像正在慢慢破碎,再也找不到原来的感觉,回不到当初。 岑怡然看着她,很平静地,一点也不像之前那个爱笑,容易羞涩的小女生了。“安瑶啊,以前我舅舅总跟我说,这里开了一家蛋糕店。可我一直不知道这家蛋糕店的主人是你。直到今天,我来了。我才知道,原来是你。” “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 岑怡然扯起嘴角:“没关系,是我自己没问过你。这种事情任谁也想不到。我走了。”谁会想到的呢?一个高中生都这么有能耐。学习比她好样貌比她好什么都比她好也就算了,还能自己经营一家店铺。尽管在同学们的心里,陆安瑶是一个好学生。可要是把这事儿说出去,恐怕没有人会相信吧。就算是颜老师,知道了怕也是要惊讶很久吧。 “怡然。”安瑶在后面喊她的名字,缓了口气:“你真的非得这样吗,我们真的要这样吗?”为什么好好的事情会变成这样?她都不知道是哪里出了意外!她做错什么了吗?她有一种直觉,必须要叫住岑怡然,只要她一转身,他们以后就真的会形同陌路了。她一点也不想失去这个朋友。 “对。”岑怡然丝毫不心软,反而这一刻无比地坚定。在早上,她还想着,中午来这家蛋糕店看一看,只要这店主不是她的同桌,那她就不计前嫌,那她就收回心里的嫉妒,那她就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天知道在看见那个熟悉的人时,她心里是有多么难以置信。 不会来了,这是她岑怡然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唯一一次来光顾她的这家小店。她以后,再也不想吃任何和蛋糕有关的东西!她以后,再也没有这个朋友。朋友算什么,在她的心里,只有从小照顾她的舅舅,才是唯一重要的人。(未完待续。) 223 再见 全班同学都知道了岑怡然和陆安瑶闹开了的事情,私底下更是对他们议论纷纷。议论最多的还是,她们是因为这次的校文艺活动闹开的。 岑怡然更是和老师申请了,把座位如愿地调到了别处,看来下定决心要和安瑶断得彻底。 现在安瑶的同桌成了关小月。关小月是个很不错的女孩子,老实本分,话也不多,文静羞涩,俨然要成为一个小书呆子,学习特别认真刻苦。但是对于能和安瑶成为同桌,她是很高兴的。她有很多次遇到问题不懂,可是却无人请教的情况。和安瑶坐得近了些,她也没那么拘束了。总会壮着胆子请教一两个问题,也学到了很多,学习上更加努力了。 对于陆安瑶和岑怡然闹开了的事情,最高兴的莫过于关晓霞了,这人总是经常往岑怡然边上凑,一来二去,倒有成了岑怡然小跟班的趋势。 这一段时间,安瑶不是没努力过,可岑怡然却总是不愿意,久而久之,她也放弃了自己的想法。也许,有些禁忌真的是不能够踩的吧,而岑怡然的禁忌,就是她的舅舅。 她的舅舅么。。。。。 安瑶莫名心里有些酸涩,轻轻地摇了摇头。她或许能够猜到她的舅舅是谁了。 之前或许会有犹豫,但是现在,她能够听见自己更加坚定的心声。 如此,时间很快过去。转眼,就真正地入了秋,也开始进入了十一月份,离校园文艺比赛的时间越来越近。这段时间,岑怡然对她就好像是陌生人一样,宋凌寒也是没有出现过一次。安瑶虽然心里装着一股惆怅,但表面上还是在专心致志地为校园文艺比赛做准备,每天除了学习,就是练习弹奏自己制作的钢琴曲,在这种没有外界因素干扰的情况下,她进步飞快,经常会达到人曲合一,忘我的境界。 期间,班里进行过一次各科考试。安瑶的成绩还是名列第一,第二名是岑怡然,第三名是乐文。不得不说薛岩的进步很大,当初进县二中时,他的成绩是吊车尾的,英语基础更是非常薄弱。如今只是快到半个学期,他的成绩已经进了班级前十。叶勇也不错,从前是不想学不肯学,现在谁叫有一个“比蜜蜂还要勤劳”的同桌呢,耳濡目染下,他也进了班级前十。再说,当初连晨练都能坚持下来,学习这事儿就更加不值得一提了,嘿嘿~虽然两人的前十是在十名中的最后两位,但已经是飞一样的进步了,而且尚有进步空间。为此,颜非聿更是当着全班的面把他俩表扬了一番。刘小月的成绩还行,属于中等行列,不上不下,不好不差。这姑娘每天都在埋头苦读,也算有所回报了。 再次见到宋凌寒,是在十一月二号,周末。 这天,饭馆里的生意非常好,来吃饭的人多,安瑶也不得不到店里帮忙,而把“甜蜜小屋”甩给了陆家成看着。林欣和陈大嫂时常也会在饭馆里打包一些东西回家吃,更是帮着安瑶推广“天南地北”饭馆。不仅如此,其他“甜蜜小屋”的老顾客,也都对“天南地北”赞不绝口,也都会帮忙推销。原因无他,以前推销蛋糕、面包时,很多人都不是太懂。但是现如今推销的是饭馆,够接地气的吧,大伙都秒懂。秒懂过后,听说还是家实惠、公道的饭馆,就都去尝尝了。这一尝,他们还真就停不下来了。生活中有了一个饭馆,真的是觉得生活方便了很多。 “安瑶。”那时候,宋凌寒停了车,就站在店门外,依旧是丰神俊朗的模样,只是不知为何眉宇间带着些风尘仆仆的沧桑,教人莫名心疼。 店里的顾客都没见过这么好看的青年,就多看了几眼。 李婶在那儿炒一道小菜,油烟翻滚间,看了门外一眼,对身边的薛奶奶道:“这小伙儿可真俊呐,是来找安瑶的吧?”忽然,她想到,这安瑶认识的小伙子,就没有哪个是不俊俏的。就岩子、建军吧,那都是一表人才;还有上回那花钱不眨眼的英俊小哥,以及小哥身边的那个朋友,都是很好的模样,气质也不是平常人能比的;再者就是今天这小伙子了,这个小伙子看着更好,到底年龄比还在读书的孩子们大了些,看起来就多了些稳重、成熟的韵味。而她们这些大人们,看人的眼光一般都是看这种的。 薛奶奶附和地点头:“模样是好呐,我瞅着不错~”就那气质,一看就是城里人,和他们乡下人不同。 两人虽然都认为不错,但也都没往别的方面想,只认为那是人安瑶的生意伙伴。这不,年龄摆在那儿呢,这起码得差了好多岁吧! 阿秀还在门口打扫卫生,看得忍不住面红耳赤,也不怪人姑娘家如此,正常一个姑娘家,看到一个帅小伙,大部分都得害羞得抬不起头来,更何况这是阿秀长这么大来,见到最俊的一个小伙呢。 强子和阿肃面面相觑,这人是来找陆姐的? 老七有些奇怪地打量了宋凌寒一眼,这人他们不认识,陆姐啥时候认识的这人?瞥眼,见阿秀痴痴地看着人家,老七也不知道是咋的了,总之是一口气闷在心里,堵得慌,他走过去假装随意咳嗽:“咳,阿秀,这儿你不用扫了,去后边看看。” “哦。”阿秀立刻应下了。听说这老七可是陆老板的手下,他们很早就认识陆老板了。而她只是刚来的,自然不敢不听他的话。 安瑶沉默不语,看着他,明明中间不过数米,却觉得像是隔了长长的一条银河。良久后,她颇有些发冷和不自在地叫了声:“宋大哥。”说话的同时,她自然走到他身边,两人都有意往旁边的空地走去,没人,清净,也不会有人听到他们的话。 “前阵子去了一趟外省办事儿,到今天才回来,没想到你这儿都又开了家饭馆,生意看着很好,恭喜。可惜那天无法来支持你。”宋凌寒轻笑着对她说,神情似是调侃又似是正经。(未完待续。) 224 自作多情 宋凌寒确实是今天才回来的。一回z市,他就像着了魔一样,先是到了家,就想匆匆往这边赶。以前时不时、隔三差五就要来她这边,慢慢的,竟是成了一种习惯。那时候,他不知道是想要去买蛋糕多一点,还是想要去看她多一点,仿佛二者是连在一起的。可是这次,他出差了,在外省的那些日子,他常常就会想起她清丽的眉眼,委婉的笑容,她明明只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女,他却忘不下她。他顿时明白,他原来想的是她,而不是蛋糕。 今天一回到家,外甥女就拉着他不让她走,他知道他本不该走的,他本不该让外甥女伤心的。然而哄完外甥女,他还是出门了。 他是那样的迫不及待,以至于,连外貌衣着都顾不上,匆匆回到家,匆匆地往她这里赶。不知为何,他看到外甥女那样子,心里就很不踏实,非常不踏实。尤其是来到这里后,看到她有些冷淡的样子,他心里就更是不踏实,但是他神色如常,没有表现出来。 陆安瑶一时竟是有些恼了,他竟然还笑得出来?一时间,她也分不清他是真情还是假意,他的笑又有几分真几分假。她淡淡地扯出一个笑容,明眸对上他,陈述:“雷哥是你的人。” 宋凌寒僵了一下,终是明白今天不寻常的一切从何而来,今天的不踏实又从何而来。 她呵呵笑了两声,笑容却教他感到慌乱。 “宋大哥,我真是太傻太可笑了。我一直觉得你是真心实意地帮我,结果帮我的你,才是当初造就我麻烦的人。你是不是看着我的时候,心里就像是在看一个傻子?或者你在心里偷偷笑我,笑我是个白痴!我一直觉得雷哥有问题,雷哥背后的人有问题,可我从来就没有想过那个人会是你!为什么会是你?!” 被人欺骗了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呢?被不在意的人欺骗,顶多就是恼火,轻点的甚至会认为是不痛不痒。可是为什么,她的心会这么难受?难受到要滴出血来了。她甚至会在每天晚上入睡前,一遍遍地回忆和他认识的点点滴滴,虽然时间不长,却依然是美好的。但是当那根刺扎在心里的时候,一切都变了样,过去那些自认为美好的回忆就会变了样,变成了一个个大写的讽刺!一开始就是有目的的接近,后来的每次来买蛋糕不是因为真的欣赏,那一次帮她忙也不是真的要帮忙,而是在中饱私囊;就连那个她倍加珍惜的水晶钢琴音乐盒,她无事就会开着来当安眠曲,却原来都是要送给岑怡然的礼物!现在,她的朋友也因为这个离她而去…… 佛说,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不动则不伤。确实是这个道理,不假。 “安瑶。”宋凌寒的声音沉了几分,眼眸格外的黑:“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承认,当初一开始,是带着我自己的目的。可是那个目的,我从来就没有实施过,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雷哥的事情是迫不得已,给你造成了困扰我很抱歉,欺瞒了你我也很抱歉。但我还是想说一句,我不会伤害你,从前不会,现在不会,将来还是不会。” 他一开始是别有目的,但是在认识她的过程中,发现她只是一个心地单纯、善良的小女孩,她很信任他,于是他放弃了初衷,也改变了计划。 瞧瞧,他说得多好,不会伤害她。难怪她一直等着幕后之人动手,想看幕后之人打着什么样的主意,可是幕后之人却一直没有动静……那时候被雷哥的人欺负,她是有多么的无助、害怕与伤心,他的鼓励又给了她多大的勇气,现在想想,一切都是那般可笑! 她忘不了被雷哥逼迫着交保护费的那种无力感,因为她没用;相同的,她也忘不了被宋凌寒欺骗的感觉,因为她识人不清,她自作多情!尽管这个欺骗的过程确实没有对她造成什么伤害,但骗了就是骗了,目的不纯就是目的不纯,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她觉得她是相信宋凌寒方才的一番话,但这番话没用。安瑶有些讥诮地看着他:“宋大哥,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我都感谢你。我一直以为我只是一个小市民,没想到我还能成为别人觊觎的对象,我该谢谢你。谢谢你让我知道,以后要更加谨慎,也不要轻易相信陌生人。” 她决然地转身。 宋凌寒忽然扣住她纤细的手腕。。。毕竟两人年龄有着差距,她的背后抵着墙壁,被他圈在了怀里。 街上人来人往。他是那样高大,安瑶挣扎不得,只得作罢,在他怀里冷漠地瞪着他,直接叫出了他的名字:“宋凌寒,你要干什么?你放手!” 对啊,他要干什么呢?他怔了怔,低下头悲伤地盯着她盈盈若水的眸子,没有说话。只是控制不住自己,觉得要是不抓住她,她真的就要一走了之。 “怎么,恼羞成怒了吗?想以大欺小吗?想欺负未成年吗?宋凌寒?”安瑶也不恼,却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么刻薄的话,变得一点也不像她自己了。 宋凌寒宋凌寒宋凌寒……相比宋大哥,他发现更加喜欢她对他的这个称呼。 她以为他会暴躁的,他会生气的,可是他只是慢慢地垂下眼眸,下巴搁在她的脑袋上,温热的呼吸惹得她一颤,然后她听见他有些哑的声音:“对不起。”除了能说这个,他再也想不到其他。 安瑶冷笑,目光没有波澜:“宋凌寒,如果一句对不起就能解决所有事情,那这个世界上就不需要警察了,人人都能当圣母玛利亚了!” 他听不懂她说的这些奇怪、却意外有道理的话,仍旧看着她,眼睛一眨不眨的。 “宋凌寒,你有病!”安瑶没想到他居然不生气,被他注视得莫名,气极了,手试着动了动,竟是挣脱了他的束缚。她抬起脚狠狠地踹了他一下,却也不解恨,恨恨地往店里走去。(未完待续。) 225 缺爱 陆安瑶气呼呼地回了店,到店门口的时候,下意识往边上看了一眼,宋凌寒还是站在那儿,静静地看着她。她一时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受,只觉得闷闷的,有些酸,又有些涩然,索性闭了闭眼,毅然地跨进店里,眼不见为净。 宋凌寒叹了叹,站了一会儿便上车回了家。 这事儿,是他的不对,他早该知道。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被揭出来。 接下来的时间,宋凌寒每天下午都会来“甜蜜小屋”买上一个小蛋糕。徽宁并不是那等被人骗了还能心里不气的人,或许不会气一辈子,但是短时间内,这气是不能够消停的。所以宋凌寒来的时候,她都是直接当甩手掌柜,让陆家成去接客。 她曾经也想,直接不做宋凌寒的生意。 但是,李婶那天怎么说来着,跟什么过不去,都不能跟钱过不去啊!好吧,她就是个爱钱、贪财的女人=_=! 陆家成无奈地站了起来,走到玻璃柜后,小模样有些冷地问:“要什么?”他虽然不知道他姐和宋叔叔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从他姐这些天不寻常的状态来看,以及他姐现在都把那个水晶钢琴音乐盒给锁起来了,听也不听了的情况来看,他能确定,这两人之间一定是发生大事了。不然他姐那么宝贝那个音乐盒,怎么会还把人家锁起来了呢? 陆家成绝对是站在他姐这边的,可不会替宋凌寒考虑。他姐是老好人一个,属于那种在街边看到合眼缘的小孩,也能带回家认作亲弟弟的人。咳,这是他的亲身经历哈。他姐还是那种,对一只小狗,都能和对待人一样好的人。这是多么爱护小动物、珍爱生命的一好人啊,说她会欺负宋叔叔,他是不相信的。 所以,真实的情况绝对是,宋叔叔欺负他姐! 宋凌寒也并不拖泥带水,死皮赖脸。每回他来,都会静悄悄地站在那儿,就一直往里屋瞅着,眼神很忧伤,就像现在。他的嘴角掀起一抹若有若无的苦笑,把目光移了回来,和善宽厚地对陆家成说:“榴莲。”端的是一个温和的大叔叔的模样,教人恨不起来。 说起这个榴莲蛋糕,是安瑶自那天和宋凌寒闹翻后,第二天心血来潮,就做了一个榴莲蛋糕,发泄心里的苦闷。后来没想到这蛋糕能卖出去,就每天都做了一个摆在那里。 陆家成实在是忍不住了,也暂时忘了眼前这人还是惹他姐不高兴的人,眼睛一闪一闪地问:“宋叔叔,你以前不是爱吃香草味儿的吗?为什么最近都买榴莲味儿的啊?”呃……这个榴莲的味道,他闻着都不舒服,吃着更是不舒服了。他姐还行,偶尔会吃一吃榴莲。 他曾经就问过他姐,他姐那时闲闲道:“还行吧,看个人口味,有些人就是重口味也没办法。这世上有一种特殊的群体,叫做真爱榴莲党,咱们是无法理解的。我曾经还看过新闻,有个真爱榴莲党吃榴莲吃得狂流鼻血,竟然还颇为欣喜若狂。” 宋凌寒垂下了深邃的眼眸,状似若无其事:“叔叔最近换口味了。” “哦。”陆家成看似明白地点了点头,其实他还是不明白,只是装作明白。换什么口味了非得换榴莲?换榴莲也就算了,一买就买了好多天是为什么呢?这不是和自己过不去吗?这不是在自己惩罚自己吗?这个惩罚实在太重了啊…… 陆家成把蛋糕给宋凌寒包好了,宋凌寒深深地看着里屋一会儿,又伸手十分宠溺地摸了摸陆家成的头发,才上了车。关上车门,他把蛋糕放好,撕下边上一小张四四方方的彩色的纸张,纸张有一大叠,很精致。然后,他很熟练地动着手指头,不过一会儿,手里便出现了一只橘黄色的千纸鹤。他特别认真地将千纸鹤放在车前的一个小罐子里,眼里溢满了柔情,喃喃地念着:“第五天。” 陆家成把手往头顶上一放,撇了撇小嘴,看着宋凌寒的车不见了踪影才回过神来。 他晃了晃小脑袋,陆家成,你啥时候这么那啥了,那啥……多愁善感了。怎么会觉得被摸了一下,就好像是被一种浓浓的父爱包围着?是太缺爱了?是想爸妈了?唉,书看太多了也不好,整天小脑袋瓜里想些啥呢。 安瑶正在做作业,冷不丁被听见陆家成的声音:“姐,宋叔叔他走了。” 他姐…… 加一句:“对了,他又买了榴莲蛋糕。” “嗯。”安瑶握着笔的手轻微地顿了顿。 陆家成两步走到她的正前方,隔着一张小桌子,催促:“姐,你快摸一下我头发。” “诶?” “刚才宋叔叔摸了一下我的头发。” 陆安瑶眼眸危险地眯了起来:“……然后?” “然后……”陆家成小眼神乱瞟:“我觉得很别扭,所以急需姐姐给我平衡一下。” “真的?”难道不是被贿赂了? 陆家成狂点头:“真的。但是我有点想三叔了。” n年后的陆家成:没想到我就是那传说中的缺爱的、渴望爱的孩子。那首歌,世上只有妈妈好,没妈的孩子橡根草,是为我唱的吗?/(ㄒoㄒ)/~~没想到我不仅缺母爱,我还缺父爱。 安瑶没想过他会这么说,好笑地摸了摸他的头发,暖暖一笑:“想什么呢,姐姐永远陪着你呢。” 离县二中校园文艺比赛的时间越来越近,不仅是这里,听说整个国家的每一所高校这段时间都在准备校文艺,这就相当于是全国学生范围以内,一层一层自下而上地选拔,一步一步到达巅峰。时间越近,班上的氛围也越来越活跃。班上人的眼睛几乎都是盯着安瑶一个人了,他们都希望她能为班级争光。温老师和颜老师都曾经私下找安瑶谈过话,让她别紧张,好好比赛,可见两人对这的重视。 但是安瑶始终也忘不了那次练习给温老师看时,温老师那不可置信的表情,紧接着温老师夸她,这首原创的钢琴曲真的是美妙异常。(未完待续。) 226 潮流 对于温老师的夸奖,陆安瑶并没有太多的欣喜,相反更多的是一种怪异的感觉萦绕在心尖,因为当时温老师不可置信的眼神太明了,明了到她都不知道那是为什么。 但是很快,安瑶就将这件事抛在脑后。十一月十一号是在下周二,在这周五的时候,颜老师特地找她出去和她聊了聊穿着打扮的事情,颜老师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跟她说,像往常一样穿就可以了。 往常? 安瑶平时的穿衣打扮,用一个现代人的眼光来看,就是不过分张扬,也不过分保守;既没有像后世那么开放,也没有像这个时代那么单调。她顶多就是穿普通的t恤衫外加牛仔裤,或者休闲裤搭配着上衣,再或者就是穿连衣裙,连衣裙她穿的都是过了膝盖的;至于吊带装、全副牛仔装、迷彩装、那什么夏日必备小马甲、小短裤、小背心、小短裙、小高跟……她是想都不敢想的。她穿过最大胆的一次,就是那次和薛岩一起去云南,简直是放飞了身心==还有发型,她的头发之前剪短过,但是长了,现在只是一个小马尾,当然额前还散落着几缕薄薄的空气刘海。 但尽管她这么低调,她的穿衣打扮也一直引领着全校的潮流,大家模仿不及,头发也是改成了和她的一样,额前都要垂着几根刘海。 安瑶想着颜老师的提醒,坐回自己的位置,左右打量了一下,当真是……全班有五分之三的女同学,居然都成了另类的“空气刘海”。 瞥见同桌刘小月刚停下笔,写完作业,安瑶直接发问:“小月,你觉得在上台表演要穿什么衣服?” 小月姑娘对这个同桌一直有种高山仰止般的敬仰之情,这敬仰之情如流水,恰似不尽长江滚滚来。瞧着同桌这般真诚地问她,同桌的眼睛明亮而又泛着水光,睫毛卷翘翘的。小月的脸一郝,说出了自个的想法:“我觉得、上台表演一定要庄重。上面穿一件的确良的白色衬衫、下面就穿一件蓝色的长裤,脚上穿一双白色的布鞋。要是……衣服前还能搭上一朵红色的小花,就更美了。” 这就是她心中的一直渴望的样子。 =口=!安瑶开始陷入了幻想,白衬衫、蓝长裤、小红花、白布鞋,似乎还少了点儿什么,辫子!两条齐肩小辫子!这她记得,是最近学校里流行风向的一种,有个别比较潮流的女生都这么穿。 在这个已经告别灰扑扑却还是有些灰扑扑的年代,当大家都是灰白打扮的时候,灰蓝、红色已经开始悄然盛行了,这就体现在刘小月方才说的那条蓝色的长裤、红色的小花朵上不是么。 认真地听取了刘小月的意见,安瑶其实还想找人问一问,但是她的“闺中密友”少的可怜。薛岩、叶勇是男生问不着,李景画又在一中念书。岑怡然……她往旁边看去,岑怡然正在和关晓霞谈笑风生。 她不觉恍惚,有时候各种转变不过就在一瞬间,让人始料未及。 前一刻还很要好的两人,保不准下一刻就能形同陌路。就像她和岑怡然之间一样。 岑怡然察觉到她的视线,冷冷地朝她瞥了一眼,继续和关晓霞说话。 或许,在怡然的心里,她的小舅舅真的非常重要,重要到她可以抛弃朋友。也许,往后见着宋凌寒,真的不该心软吧,也真的该和他保持距离。安瑶微微叹息。 “薛岩,能不能帮我喊一下大妮?” 薛岩正和叶勇说着话呢,闻言黑眸闪了一下,也没说问什么,直接起身往外走,点头应道:“好,你等会儿。” “谢谢。” 且说薛岩真的就去陈大妮的班级把陈大妮叫了过来,陈大妮倒是受宠若惊了,嘀嘀咕咕的:“岩子,安瑶找我做啥呢?我怎么有点紧张呢我?”这陆安瑶主动找她还是第一次,陈大妮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是什么事情。 借钱?谁信!请教问题?更没可能! 薛岩摇摇头:“可能,是女生之间的事情吧。”除了这个,他想不到别的。 “女生之间的事情……”陈大妮忽然羞得脸抬不起来了,女生之间的事情无非就是那啥。难道安瑶那啥那啥了?哎呀,那可是大事情啊!她妈跟她说过,女孩子的那几天尤其重要,关系到子孙存亡!她是去年才来的,安瑶年纪比她小,但想来也是有可能了!瞎猜的同时,安瑶已经到了两人面前,她亲热地笑了笑:“大妮!” 薛岩很识相地就走开了。 陈大妮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拘谨中。 “大妮,把你叫过来真的很不好意思,我只耽误你几分钟的时间。” 陈大妮连忙摆手:“说啥话呢,不耽误不耽误!我下课也没事儿可干!有什么事你跟我说,能帮我尽量帮……”关键是,她不觉得陆安瑶有什么是需要她帮忙的。 安瑶想了想:“是这样,下星期就要举行校园文艺比赛了,我现在还拿不定主意要穿什么衣服。想听听你的意见。” “原来是这事儿。”陈大妮恍然:“安瑶你穿什么都好看,不过我认为还是要打扮得庄严。最好穿一套绿色的军装,外头披上一件绿色的大衣,鞋子也要是军绿色的,头上再戴上一个绿色的帽子,模样就顶好看了。” 陆安瑶:=口=! 如果说刚才刘小月建议的一般,陈大妮建议的这就太违和了。军装和她的钢琴曲所要表达出来的意境大不相同。在听取了两人的意见后,安瑶最后决定还是自己安排了。她的钢琴曲轻缓温暖中又透着小别离,沉稳大气中又透着岁月的柔婉。故而,穿衣打扮也该是这个调调。 傍晚,李景深又一次去了叶勇家,两人在讨论各自学校要开始校园文艺比赛的事情。 “要不,十一号那天,我请假溜达到你们学校去?”李景深懒懒地挑了挑眉毛,说道。 “不行不行!阿景,你冷静!”叶勇不赞同他的方法:“不是还有市文艺比赛吗?地点不是在你们学校吗?到时候你肯定是能看到安瑶的!”(未完待续。) 227 多多指教 叶勇似乎忽略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市文艺比赛必须是每个学校的前三名才能参加的。他潜意识里就认为安瑶能进前三。 “而且,你叔看你那么紧,回头你又该挨你叔的训了。” “好!我相信安瑶能过前三。”李景深斟酌片刻,也只能放弃自己原本天真的想法了。他虽然很想去看第一次的比赛,但是他叔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而且以安瑶的能力,不论是什么样的比赛,他都觉得她能进前三。到时候市里的文艺比赛正好地点也是设在他们学校,他是能够看到的。只是她第一回比赛呢,没去给她打气,太遗憾了。当初要是知道安瑶在县二中,他死活也要跟叶勇一个学校。 “诶,阿景,不过你为啥不参加来着?”叶勇忽然纳闷问道。他家阿景也不是没啥才艺,这不是一个很好的表现机会吗。 李景深撇撇嘴:“校文艺比赛又不是校体育比赛,都不设游泳的,我参加了也没意思。”不就是唱唱歌、跳跳舞、一群人打扮得花花绿绿的,他还是喜欢那种解放身心、脱得只剩下一条里裤,在水里畅游的项目。 叶勇:“校体育比赛那不是也没游泳……” 李景深:别提了,从小到大就没参加过游泳比赛。/(ㄒoㄒ)/~~ “就是我堂姐这回有节目,还是芭蕾舞。我叔婶在家里给她空出了一个舞房出来,她最近练习得可勤快了,人都瘦了好一大圈。”他朝叶勇挤眉弄眼。 景画姐。。。芭蕾舞。。。。叶勇看着自家哥们那不怀好意的目光,脸已经红得抬不起来了。 “(????)??嗨,李阿景,叶勇,你们怎么站在门口?”安瑶路过他们俩,在书包里掏出钥匙,顺势问道。这定睛一看,叶勇的脸居然红彤彤的,像一个红富士。再看,他俩,李阿景的笑容有点儿暧昧,叶勇含羞低着头,莫非是出了什么事情?咳咳…… 这下,她看他俩的目光都变得奇怪起来了。如果说这是一个信仰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年代,那二十一世纪也是一个信仰郎骑竹马来,绕床弄“发小”的年代,什么都是有可能发生的。 偏两人都没注意到安瑶的怪异。李景深看着她笑嘻嘻问:“安瑶,我听小勇说你也有参赛,你是什么节目啊?” “我啊,弹钢琴。”安瑶顿了顿:“对了,景画姐有节目吗?”她觉得李景画那样的淑女,不可能没有才艺的。 “堂姐她跳芭蕾舞呢。” 这倒是没有出乎安瑶的意料,她笑着朝他点了点头:“帮我跟景画姐说一声加油。” “那我也帮她跟你说一声儿加油。”李景深眼眸微弯,弯了弯唇角:“我们在一中等你。” “呃?”安瑶一时也没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怔了一秒方回应过来:“嗯,谢谢。”他是相信她能去参加市一中? …… 到了校园文艺比赛的那一天,中午安瑶便在屋子里开始忙活了。虽然也是活了两辈子的人了,可是一想起颜老师曾经说过的,要努力,要认真,要负责,她就觉得这不光是她自己一个人的事情,这还事关颜老师,事关整个班级。由于现在学生都不像后世的学生那样,多才多艺,更何况前面还有一段特殊时期。安瑶对自己挺有信心的,县二中也只是个小地方而已,大家的才艺不可能很多。只是有时候人不能太自信,凡事也得留一个心眼,谁知道半路会不会杀出一匹黑马呢? 由于想得多了,心情就沉重了,至少是没像以前那么轻松了。昨晚入睡前,她是特意又跑到空间里对着自己的钢琴做了一番练习,确保准确无误后才肯去睡。学校的钢琴没有她空间这台钢琴高档,但是音色也很好,她曾经练习过几次。而且,校文艺比赛,弹钢琴的学生听说只有两个,一个是她,一个是别班的一个女同学,她们俩到时候上台要用的,都是学校里的那一台钢琴。 弹钢琴的时候,不宜穿着太时尚,最好采用一些经典的款式,比如白色及膝连衣裙外加一双白色的小皮鞋,看起来简洁大方而又典雅,当然安瑶也是这么做了。这样的装束既不显得突兀,也很符合这个时代的品味,虽然是简单了些,但是弹钢琴穿的服装忌繁复。至于发型,安瑶给自己弄了一个唯美的盘发,用一个精美的珍珠发卡固定着。 “姐,你今天比赛啊,我也想去看。”见她打扮好出来,陆家成就好奇地站在她旁边说道。 “这……”安瑶想了想:“学校里人多手杂,到时候我得去表演,不一定能顾着你。”说起这个,县二中的校园文艺比赛,地点是在学校的操场,就连棚子都搭建好了。听人说,今天,也是允许学生带家属进去参观的。 “姐,不是还有小勇哥和薛大哥吗?”陆家成想找理由还不简单。 安瑶随即点了点头,“那行,只是你听话点,到时候不准乱跑。顺便把棉花糖也带上。”她担心的倒不是别的,就担心陆家成。别看人年纪小,内心皮着呢。不仅如此,这家伙经常在书房里也不知鼓捣些什么,看的书籍也是乱七八糟的,人已经不是当初刚来家里的那个“单纯”的陆家成了,人现在可是一思想前卫的儿童。 “yes!”陆家成欢呼了一声,一溜烟儿就没影了。 两人一狗出了门,正好看见叶勇也刚出门。 安瑶瞥见他锁门,不免奇怪,沈奶奶和叶爷爷不在家吗? “小瑶!”叶勇见她这副打扮,着实惊艳了一大把,小瑶这样的装扮也不是第一回见,可今天就是让人特别耳目一新。只见她白裙翩翩,面容清新淡雅,好像那天上下凡的仙女儿,不食人间烟火。或许他就不该阻止阿景来的,叶勇不知为何,心里就冒出了这个想法。 “小勇,家成等会就麻烦你看一看了。”安瑶礼貌地把陆家成往他身边推。 “小勇哥,请多多指教!”陆家成手里抱着一只棉花糖,笑得眉眼弯弯,露出了两颗精致的虎牙。 叶勇看着他这样子,莫名就想起了那时他们俩单挑时,陆家成也是这笑,笑着笑着,他被这个小弟弟打了无数遍。他擦了擦脸上不存在的冷汗,“指教指教,指教哈哈。”(未完待续。) 228 言情小说 陆安瑶怎么听这话怎么不对劲,瞄了一眼陆家成,凉凉问:“你最近又在书房里看什么书了?”听着怎么就怎么怪异呢(⊙_⊙?)还多多指教,这是想指教什么?她弟弟是越来越会现学现用了。 陆家成把棉花糖往安瑶怀里递过去,挠了挠头发,仰头道:“姐,就是你那本十年什么的,最后几页,有一句,什么先生,请多多指教的,太久了,我给忘了。” 轰! 安瑶瞬间好像被雷击中了一样,不能动弹。天哪!那是人小情侣结婚时说的话,哪能这么用,而且——“陆家成,以后不准看言情小说,那都是骗人的知道不?什么天雷滚滚玛丽苏,什么霸道总裁爱上我……就是霸道和尚爱上我也不行!” 陆家成嘀咕:“姐,我懂。我也不喜欢看,我就是不小心才看到的。” 呵呵,不小心看到的能看那么巧?还正正好看到一句令人浮想联翩的话…… 叶勇:“小瑶,你俩说的啥言情小说呢?什么言情小说?”这个年代的学生接受的都是比较根正苗红的教育,前十几年的思想差不多都要根深蒂固了,你跟他说言情小说,无疑就跟天方夜谭一样。 “你没看过言情小说?” “没。” “那你看过《红楼梦》吗?” “一点点点点……” “成。”安瑶打断了他那想要无数循环的点点,开口道:“言情小说,顾名思义,以一个‘情’字为主题。比如说许仙与白娘子的故事,其实就是一个言情故事。” 叶勇恍然大悟,他从小接受的思想教育里,白娘子与许仙的故事,是一个民间故事外加神话故事。 安瑶问他:“你知道法海为什么老是要抓白娘子吗?” 叶勇轻松笑着:“因为白娘子是一只蛇妖,法海是要降妖除魔,替天行道!”好一个大义凛然的叶勇啊! “不。因为法海他不懂爱。所以我们才说许仙与白娘子的故事是一个爱情故事。一个不懂爱的人,总是试图要破坏一对有爱的人,是羡慕?嫉妒?或者渴求?” 叶勇:“安瑶,我听不懂啊,这为什么算一个言情小说。你能不能再给我讲讲?” 安瑶道:“这样,你听着。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风流帝王,他的名字叫做爱新觉罗·弘历,也就是乾隆皇帝。乾隆皇帝东巡时遇见了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并且与其有了一夜的露水姻缘。之后,夏雨荷生下一个女儿,夏紫薇。” 做为一个六零后,并兼七十年代的纯情boy,叶勇就是想想李景画,平时都是脸红脖子臊的,更何况是听见那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词“露水姻缘”以及后来的,生下一个女儿夏紫薇。他的脸,一下子红透了。 安瑶看见他的表情,真的是哭笑不得。 “小瑶,这、这、这怎么能这么随便呢?还没结婚呢这。”叶勇支支吾吾的,头要低到尘埃里去了。 “所以说这才是小说嘛。”安瑶无奈道:“不过这事儿现实中也不少。尤其是现在知识青年下乡,抛弃妻子的事情都有,这事儿更别提了。”她是不反对什么婚前的,毕竟是一个二十一世纪的青年人。但是她也不提倡婚前随意她说到底还是一个比较保守的人,婚前的前提是,确保你俩以后能在一起,你对你的另一半、对你俩的未来有足够的信心。 叶勇联想起以前在京城看到的那个疯疯癫癫的女人,不觉陷入了深思。 “一晃时光如白驹过隙,忽然而已。多年后,夏雨荷病逝。夏紫薇带着自己的丫鬟金锁,怀揣着当年乾隆帝留下的信物,从济南千里迢迢地到京城,准备去与父亲相认。主仆两人在京城并无门路,到了京城后总找不到进宫面圣的机会,走投无路之际,紫薇与金锁遇到了女飞贼小燕子。紫薇与小燕子于是结为好友……” 故事缓缓展开,安瑶把自己看过的还珠格格从第一集讲到第二集开头时,到了校门口,她才停止了这个故事。 “小瑶,后来呢?”叶勇听得正起劲呢,这突然的,就没了。 安瑶不免后悔刚才为何挑了还珠格格这个长篇的言情故事,她可以随便挑一个自己以前看到的短篇言情,这要都讲下去,得浪费多少口舌。这时候1977年,琼瑶阿姨也不知道动手写了这篇没,再不济,九十年代的时候,这也要拍电视剧了啊,只是那时候叶勇都三十好几的人了,还会对一部电视剧感兴趣?不可能! “结局就是,紫薇和尔康、小燕子和永琪、萧剑和晴儿、金锁和柳青……终于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好了,故事到这时,也算有始有终了。” 叶勇:我要听的是过程,过程啊!尔康是谁?永琪是谁?萧剑晴儿柳青……根本还没出场好不? n年后的叶勇:老子听得兴头上呢,突然间没了,给没了!这滋味儿太不好受了。这还真特么是“有始有终”啊! 多年后。有一天,叶勇休假,看见女儿坐在沙发上津津有味地看着电视,他一边笑着往沙发边上走,一遍感慨时移世易今非昔比啊,如今电视已然进入了千千万万百姓的家里,大家的乐趣就是看电视剧。但是他本身不爱看,又是个事业型的男人,只是偶尔会陪妻女看。 “阿娴,这又看的什么电视剧呢?” “爸,是还珠格格!特别好看!这些个女的可漂亮了!故事也曲折!你快来和我一起看啊!” 叶勇不可置信地盯着电视,快速坐到沙发上,这一看就是看到了晚上,妻子从门外进来,看见这情形,温柔地笑:“阿勇,又陪女儿看电视?” 女儿回头笑道:“妈,爸今天好奇怪,都陪我看了一中午了呢!” “咦,这倒是怪了。”妻子诧异:“阿勇,你平时不都看财经报纸吗?什么电视剧这么好看,值得你看一中午?要我说,现在的电视剧呀,成日里情情爱爱的,教坏小朋友,没个新鲜劲。” “妈,是还珠格格呢!”女儿强调。(未完待续。) 229 玛丽苏 这时候,叶勇只听得妻子漫不经心的声音:“我当是什么,原来是还珠格格。这样玛丽苏的情节,你们父女俩也真是津津乐道呀。不过,现在不都流行黑女配、白莲花、绿茶婊、反琼瑶吗?” 意思是,自己丈夫和女儿的思想还停滞在多年前,一点儿都跟不上时代潮流了。 然而九十年代的时代潮流,本就是还珠格格啊。 叶勇又露出了只有在年少无知时才有的傻呆表情:“什么是……玛丽苏?” 女儿也是一脸懵懂:“妈妈,绿茶婊是什么?白莲花又是什么?琼瑶阿姨编得这么好,为什么要反琼瑶?” 妻子被问得一噎:“你们让我说,我也说不上来。总之,这是安瑶告诉我的。” 叶勇那时:……陆安瑶=。=。 好了,时光从九十年代倒回到七十年代,叶勇的心还在流泪,进了校门,安瑶忽然问:“小勇,沈奶奶和叶爷爷去哪儿了?不在家么?” 叶勇回过神来哦了一声:“我奶奶和我爷爷有事情回京城了,过几天回来。”这是爷爷奶奶这么多年,第一回愿意回京城,叶勇打心眼里高兴,只是高兴之余,不免添了一些惆怅。比如,他爷爷奶奶只给他留了一些票、一些粮食、一些钱,就让他在家里自力更生了。说他这么大个人了,还不会自个照顾自个,不得让人笑死! 陆安瑶点头算是明白了,也没多问他们为什么要回京城。 县二中的校园文艺比赛,是在晚上开始举行的,现在是下午,操场上早已经聚满了人。有一些老师还在那里指挥着布置场景。安瑶手里抱着棉花糖,和陆家成还有叶勇到达场地时,颜非聿瞧见他们,走上前不着痕迹地打量了安瑶一眼,对她道:“状态很好,待会儿别紧张。” “明白,谢谢老师。”安瑶笑着说。 颜非聿没有立刻走,囧囧有神的眼里流露出一丝探究,看着棉花糖眼睛都不眨一下的,似乎在回味什么。 颜非聿,棉花糖。颜老师。。。棉花糖。。。。。 那天中午的英语课! “这是你的……宠物?”好歹是留过学的人,说出来的话就是和常人不一样,也不会对她抱狗的行为表示怪异。 安瑶眼睛一亮,却是不敢显露。“咳,是我的宠物,它叫棉花糖。” “嗯。”他轻轻点了头头,目光又落在陆家成身上。 “老师好。”陆家成端正了态度。 安瑶一顿,这家伙倒是奇怪,她生怕他又傲骄,没想到他在外还挺有礼貌的。“老师,这是我弟弟。” 颜非聿又嗯了一声,眼含笑意,点名:“叶勇,照顾好他。”学校这时候人多,安全方面还是要注意。 叶勇信誓旦旦:“老师,我会的!” 颜老师走了有一段距离,这时候安瑶和叶勇就看见他和校长在与一个中年男人握手微笑之类的,不难看出那个衣冠楚楚的中年男人是个领导。也是,这次的校园文艺比赛,市里有挺多所中学,但凡比较有分量的中学,都会有一位市领导坐镇。这位被派到县二中的,就是市教育局的副局长。 比赛还没开始,很多学生都在操场边上走着,随意溜达。也有很多学生都搬出了椅子,坐在那儿等待着比赛的开始。椅子都是每个学生从教室里搬出自己的,比赛结束后再搬回去。 安瑶之前被通知过自己的出场顺序,是第二个出场的。不得不说这个运气不怎么好,太靠前了,她心里倾向的是中间些的。但是运气不好是一回事,她心中对自己蛮有信心的,所以第几个出场都没关系,早表演完也好早点陪着陆家成,不然心里总是会不放心。 座位还是按照大家在班里的位置,和自己的同桌一起,更何况男女生也不能坐在一块。 “小瑶,那我先去找薛岩了。”叶勇看了一眼安瑶,说道。他和安瑶的座位是分开的,理所应当不能在一起,不然会惹人闲话。安瑶让他看着陆家成,等下安瑶上台表演了,他就会把家成弟弟接过去看着了。 “小勇哥,我和你一块去。”陆家成瞅了瞅这边的位置,都是女生,没意思,他宁愿跟着男生。 安瑶也没反对。于是,陆家成就被叶勇带走了。安瑶抱着棉花糖走到刘小月的身边坐下,她今天打扮得干净大方,虽然简单,却是极其吸引人的眼球,刘小月看呆了。 “小月。”安瑶对她微笑了下。 刘小月愣愣地应了声,回想起自己跟她建议过的那套服装,心里庆幸、幸好她没穿出来。 毛茸茸的小生物,被她抱在怀里,探着小脑袋,露出湿漉漉的黑眼睛,小月的眼睛总是不受控制地往那瞄着,一颗心已经开始冒起了粉红色的泡泡。她羞红了脸,支支吾吾地开口:“安瑶,这是……” 安瑶发现她在看棉花糖,恍然地朝她眨了眨眼睛:“我的宝贝儿子。可不可爱?” “啊……”刘小月的嘴唇张张合合,半晌才吐出两个字:“可、爱。”她想不出为什么有人会说小狗是儿子的,可若是儿子都能有这小狗这么可爱的话,那又未尝不可呢?因为事实是,这只小狗真的好可爱!可爱得她很想摸一摸,亲一亲,抱一抱。 这会儿比赛还没开始,大伙坐在一起也不过是瞎聊天,安瑶把自己带来的袋子搁椅子上,里面装了好多腰果、坚果,既能解闷,也不担心这些坚果会像瓜子一样制造垃圾。她把东西往刘小月那里推了推:“小月,一起吃吧。” 刘小月不用闻,都能感受到那浓郁的果香,她想要拒绝,可是看到安瑶那微笑的表情,又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干脆点了点头,小声说:“谢谢。” 两人就着坚果,一边啃一边聊起了天。刘小月偶尔就能不好意思地一笑,她想象不出同桌这个外表冷静的人,却总是时不时就会冒出几个古怪的词语引人发笑。安瑶也想不到刘小月这人看着内向,其实心里就跟藏着一团火似的,刘小月跟她说了一些农村的事情,都是七大姑八大婆,家长里短的事情。(未完待续。) 230 仇富 所以说,刘小月这人是比较害羞,但是一旦她对谁亲近了,她就能毫无保留。平常话不多,可对着亲近之人,不说话唠,但也是和话唠差不多就是了。难道,这是传说中的闷烧? 那边,关晓霞看着刘小月和陆安瑶两人在谈笑风生,两人都面带微笑,她就不免心里憋着一口气,恨得牙痒痒。 “怡然,这太不公平了!明明你钢琴弹得也很好,为什么你就没有上场的机会?”她不知道这是在真正为岑怡然抱不平还是自己心里在嫉妒,总之就是高兴不起来。 岑怡然的眼里闪过一抹晦涩:“这都是温老师的决定,我们谁也改变不了。而且,陆安瑶确实弹得比我好。”这点她从来就没有否认过,只是心里还是存着那么一份不甘心。再联想起小舅舅最近的失常,她怎么会不知道那跟陆安瑶有关。 “可你明明说过温老师属意的人是你,只是迫于学校的压力才把名额给了文娱委员。”关晓霞忿忿不平。这话一出,却是迟迟没有等到岑怡然的回音。瞥眼,她看见岑怡然静静地坐在那儿,漂亮的脸庞露出了深沉的神色,带着莫名的诡异感,瞬间让关晓霞看不透了。 以前,关晓霞讨厌陆安瑶,连带着岑怡然一块讨厌。这说到底就是她的“仇富心理”在作祟,这种心理很微妙,只有关晓霞自己清楚。她明白自己自私、小肚鸡肠,见不得别人好。这习惯一旦养成,就很难改变。 比如,小学时,一看见班上谁长得比她漂亮,穿了新衣服,她就会特别不高兴,还会暗暗把那个人瞪着,偷偷瞪个一天,可是她却没有那个胆量对那个人做什么,只能把气埋在心里。 初中时,看见谁比她优秀,她一方面自卑着,一方面却不肯上进,只会一个劲埋怨不公平不公平。她常常会自言自语地道:“有什么了不起,要是我也那样好运气,我肯定会比她优秀!” 到了高中,这种心理越来越强烈。单纯地将想法埋在心里已经满足不了她了,她甚至还希望搞些小动作,只是一直找不到机会。岑怡然和陆安瑶闹翻后,她就跟岑怡然好上了,反倒生出了惺惺相惜之感。所以说,人生在世,处境是一直在变的,心态也是一直在变的,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暂时的朋友。 关晓霞小心地推了推岑怡然:“怎么了怡然,你在想什么?” 岑怡然似是才回过神来,苦涩地弯了弯嘴角:“说起钢琴我就想起了自己家里的一台钢琴。前天我家里的钢琴坏了,钢琴键子坏了两个,一黑一白,踏板也坏了,这几天我都不能弹钢琴。昨天我舅舅帮我把钢琴拿去修,也不晓得修好了没有?” 关晓霞的眼珠转了转,若有所思:“钢琴键坏了就不能弹钢琴了吗?你也不要太伤心了怡然,你舅舅一定能找人修好的,修不好就再去买一台嘛~” “这也不是,只是坏掉的那两个键对我要练习的那首曲子来说非常重要,少了就不行。”岑怡然低头笑了一下,好像怕关晓霞听不懂,便再把钢琴的构造、原理讲给她听。关晓霞之前在课堂上听过温老师讲这些,一时对钢琴更是清晰了不少。 …… 钢琴教室的锁被人用钥匙吧嗒一声打开了,从外头走进去两个高二的学生。两个学生一高一矮,但是都比较瘦。 “再过半小时比赛就要开始了,温老师让咱们把钢琴抬过去,加把劲吧。”高个子男生说着,走到钢琴的一边,用手掂了掂重量。 矮个子男生点了点头,看着这样一台新钢琴,木头架子,上头的钢琴键黑白分明,底下还有两个踏板。他用手摸了摸,不由问道:“咱们学校这会儿还有人弹钢琴?”他们班就没人弹。 “有吧,不然温老师也不会让咱们来搬了。”说起来他们俩也是农村出来的,从小到大就没听过钢琴这东西,自从上了音乐课后就觉得钢琴是一个招人稀罕的物件。尤其是他们见过温老师弹过钢琴,优雅而又美丽。故而,他们的心里是有一种钢琴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东西的感觉,会弹钢琴的人都是那种高高在上的人。就好比,城里人。 对这次要弹钢琴的学生,他们更是好奇了。 “嗯,咱们也快些,听说这回钢琴节目就在第二个,太快了。” 钢琴太大了,虽然是木式的,可是很重,高个子男生刚用手抬起一边时,矮个子男生才堪堪抬起了一点就憋红了脸。忽然,他急急喊道:“你等等,等等……嗷!” 一声痛叫在音乐室里徘徊。 “你咋了?” “被砸到脚了!” 高个子男生过去一看,果然人的一只脚被压在了底下,他连忙帮人把钢琴抬起了一些,矮个子男生顺势抽出脚,疼得在一旁直吸气。 “你也太不小心了。咋样,还能不能走路?” 矮个子男生走了几步:“谁让这钢琴这么重!能走,过会儿这痛就能减下来。我看咱俩根本就抬不动这钢琴,我这脚又被压到了。这样,我去叫咱们班的胖子来和你一块抬,你先在这等着。” “好,你快去快回。” 等矮个子男生去外头叫别的人来时,教室里只剩下了一个男生,由于这时候大家的重心都放在操场上,所以教室楼这边格外安静。 高个子等了一会儿,见人还没来,便焦急地迈着步子,左几步,右几步,最后他索性出声道:“唉,不管了,或许我上个厕所他们就能来了。”他匆匆忙忙地往教室外头赶,也没锁门。 就在这时,一抹鬼鬼祟祟的身影快速地溜进了钢琴房里,一分钟后,又四处看了看,快速地溜了出去。 “晓霞,你回来了啊,今天去解手怎么这么慢,比赛都快要开始了呢。”岑怡然笑眯眯地对着刚回来的关晓霞说道。 关晓霞掩饰地笑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这么快就要开始了,咱们班的节目好像是第二个。” “嗯。”岑怡然轻轻应了声。(未完待续。) 231 画风不对 眼看离比赛开始的时间越来越近,陆安瑶从座位上站起来,微微弯下身,把在椅子上的棉花糖轻柔地抱起来,对同桌道:“小月,能不能帮我抱一下棉花糖,我得去边上准备了。” 她开始就看出了刘小月喜欢棉花糖,所以才顺水推舟,没有把棉花糖带过去给陆家成抱着。 果然刘小月的眼眸里燃起了喜色,她认真地点了点头:“我会照顾好棉花糖的。”连小狗狗的名字都这么可爱,毛茸茸的一团,确实很像棉花糖! “安瑶,你……加油!”她微微笑了一下,笑容真挚而又羞涩。这样刘小月比以前那个内向木讷的刘小月生动了许多。 “谢谢。”安瑶莞尔,又加了句:“你应该多笑的,爱笑的女孩运气都不会差。” 刘小月的心微动。 (爱笑的男孩运气都不会差的李阿景…(⊙_⊙;)…) 安瑶向着叶勇的位置上走过去时,他边上空空如也,她疑惑地一看:“咦,人呢?”不仅陆家成不见了,连薛岩也不见了。 叶勇往教学楼的方向看着,嘿嘿一笑:“看,人回来了。家成说要去参观教学楼,薛岩就带他去了。” 安瑶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无奈嘀咕:“真是不让人省心。” “姐,加油加油!”陆家成小跑过来,对着她做了个胜利的手势。 安瑶对薛岩露出了一个歉然的笑容,而又对陆家成笑着叹气:“待会儿就坐在位子上,哪儿也不许去知道不?” 陆家成嘴巴甜:“那是当然了姐!你节目在那么前面,我才舍不得走呢!” 黄昏,云霞满天,学校里开始亮起了灯,初秋的天气薄凉薄凉的,薛岩看着她就在眼前,一袭白裙温暖如画,容颜清丽无暇,他心里的那句鼓励就忽然间无法说出口了,唯有看着她,静静地看着她。 “小瑶,我相信你一定能拿第一的,加油!到时候还得去一中!”笑话,进前三叶勇是从来不怀疑的,拿第一虽不敢保证,但是应该也是行的。如果进不了前三,阿景到时候会揍死他的,毕竟是他让阿景今天不要来的。 期间,陈建军和陈大妮,还有班上其他的一些平时比较要好的同学,也来说了鼓励的话,校园文艺比赛,就正式拉开帷幕了。 底下第一排坐的都是一些校园的老师、领导、以及先前的市教育局副局长。 市领导致辞、校领导致辞、主持人致辞后,比赛才真正开始。 主持人是学校里的一个年轻男老师,普通话讲得很溜。温好在这次比赛中的地位差不多相当于策划,不仅如此,还一直站在舞台边上,得时刻维持着秩序。有参赛的学生都聚集舞台旁边围成了一堆。 “温老师!”眼看第一个节目马上就要开始,温好刚要走去给学生们说几句打气的话,忽然身后就传来了学生的呐喊。 那学生走到她面前,匆匆说了几句话,只见她脸色一变,生生地改变了方向,往教室楼的方向跑去。是的,是跑,而不是走。 颜非聿的眉头罕见地皱了皱,往她跑的方向投过去淡淡的目光,听见身边的领导唤他,他不得不收回目光,附和几句。 “温老师怎么了?好像出了什么事情?”岑怡然在座位上看得清清楚楚,目光若有若无地往关晓霞脸上注视。 “是啊,看老师走得很紧张。……怡然快看快看,第一个节目开始了。”关晓霞放在身侧的忍不住轻轻颤抖,面上却是言笑晏晏。 诶,画风不对…… 第一个节目竟然是,一男一女在唱戏。 唱戏的声音,安瑶作为一个过来人,都没听清楚意思。 坐在薛岩和叶勇中间的陆家成立刻被那女生尖细的声音颤得抖了抖,别指望陆家成一个五岁的小男孩,能对这种戏曲感兴趣,他现在只觉得魔音绕耳,苦不堪言。 薛岩看得出他很躁动,伸出手掌帮他捂住两边耳朵。而后,人陆家成果然没之前那么躁动了。 叶勇:失职失职啊。明明小瑶是嘱咐他来照顾家成弟弟的,可出力的总是自己这善良而又勤劳的同桌。 “薛岩。”叶勇也听不下去,忽然兴致勃勃地对他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薛岩在认真地看着舞台,一双眼眸幽黑发亮,这是他们本地的戏曲,用的也是本地的口音,他自然是听得懂,但是对于叶勇这个京城人还有陆家成来说,就是个煎熬了。别说了他们了,就是本地的这些年轻人,也没几个爱听戏的。 “嗯。”他边听边点了点头。 “就是那还珠格格的故事,小瑶中午的时候和我讲的。” 薛岩听他这般说,眼眸忽的一亮,凝神听他讲着。叶勇其实是抱着一种祸害人的心理讲这个,明明中午的时候才听了个开头,小瑶却直接跳到结局了,这感觉太,太太,太太太……无法形容的感觉。 多年后的叶勇:有个词,叫操蛋。对,太操蛋了! 讲完后,他饶有兴致地看着薛岩的反应,问:“怎么样,感觉这故事如何?”他只讲了个开头故意不讲结局,就是想看人心痒痒的反应。 薛岩仍然看着舞台,缓缓点头道:“挺好的。但是红楼梦要好些。” 红楼控真的是…… “啊?”叶勇惊住,他居然不好奇!他清了清喉咙,又道:“小瑶当时是这么说的,‘结局就是,紫薇和尔康、小燕子和永琪、萧剑和晴儿、金锁和柳青……终于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好了,故事到这时,也算有始有终了’。” 他竟是执念太深,把小瑶的原话都给背得一字不剩。 “嗯。我也认为他们最后会在一起。”薛岩说道。 “咳,薛岩,你一点也不好奇过程吗!重要的是过程!”这种故事,猜到了开头,如何能猜不到结局,结局无非就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但是他要的是过程啊! “过程不是太重要,重要的是结果。”薛岩垂下眼,用一种只有自己才明白的语气说着,嗓音微微有些沉。 叶勇:个个都在和哥耍深沉!不行,改天把故事告诉阿景去,看看他是啥反应!(未完待续。) 232 钢琴着火 第一个节目在叶勇的故事中落幕了,主持人在台上宣布第二个节目要开始时,叶勇也没废话了,兴致勃勃地看着舞台。 薛岩放开了在陆家成耳朵上的手,坐直了身体。 陆家成舒服地叹了口气,眯了眯眼睛,看着台上的方向,有模有样地点了点头:“还是我姐看起来比较顺眼……” “琳姐,陆安瑶的节目开始了。”唐琳的两个小跟班眼尖,时刻注意着陆安瑶的动静,这会儿人上了台,第一时刻便对身边的唐琳说道。她们就不明白了,琳姐为啥就不喜欢陆安瑶?人规规矩矩的一个人,也没有嚣张跋扈。再者,看她此刻站在舞台上,那遗世独立的气质,两个跟班的心是颤动的。这样的同校同学,是要拿来膜拜的好不?她们的心跳久久无法平静,这种感觉,这种感觉就是…… n年后的她俩:这种感觉就是,偶像站在台上,真爱粉在台下呐喊尖叫要签名的感觉呐! 唐琳不屑地哼了一声,满不在乎地看向舞台,却是无法让自己的目光移到别处。是了,无法移到别处又如何呢?这目光,总归不是善意的目光。 安瑶的节目是弹钢琴,在她上台的一刻她除了心里有一丝的愣神后,就再也没别的紧张心思了。走上舞台,她静静地打量了一下周围与台下,秀眉轻轻蹙了起来,钢琴呢? 她的节目没有钢琴还怎么表演? 她不由把疑惑的目光投向站在那边上的主持人,主持人忽然也发现了不寻常,两人的目光无声交流了一秒,主持人有些慌乱地向后台走去。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儿?温老师不是说让人去拿钢琴了吗?怎么这个点儿了钢琴还没到? 陆安瑶在台上站了快到一分钟,底下的人已经开始躁动了,隐隐有讨论声传入耳朵。她思索了片刻,这么站着也不是办法,于是便缓慢而又干脆地朝台下鞠了一个躬,也跟着主持人去后台。 “温老师,发生什么事情了?这位同学的节目都开始了,怎么钢琴还没搬上来呢?”主持人疑惑的声音。 温好瞅着她,无奈地说道:“我也是刚才得到的消息,钢琴在教室里着起火来了,现在被烧得面目全非,根本弹不了。”方才被去搬钢琴的学生告知钢琴着火了,她就去音乐教室里看了一圈,放在讲台上的一沓纸不见了。而好好的音乐教室,不可能无缘无故着火,想想便是有人故意纵火烧毁钢琴,用的是那一沓纸。好在来得及时,只是钢琴被烧了,而没有使整个音乐教室都遭了殃。 而看到钢琴被烧掉,她那时竟是如释重负,隐隐有些快意。 弹不了,弹不了,弹不了。 主持人只关心节目能不能顺利举行,这会儿温好说钢琴坏了,弹不了,她的一颗心都跌落了谷底。今天有两个钢琴节目,难道就要取消掉?钢琴坏了,拿去修可能也修不好。再者,从哪儿凭空冒出一个完好无损的钢琴给学生弹呢?就算现在立马去外头借钢琴,但是就要浪费不少时间。不仅如此,还得把节目的顺序打乱,简直就是乱套了!校领导、市领导还在底下看着呢。出了事她这个主持人也脱不了干系啊!唉,怎么就这么倒霉呢!本以为这次的校文艺比赛主持,是一次很好的好好表现的机会,可是现在,忽然出现了意外,令人始料未及。 主持人焦急、但面色也不敢太难看,毕竟温老师来头不小:“钢琴好好的为什么着起火来了?温老师,这其中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好好的钢琴着火,说不是人为的都没人会相信。要着火怎么平时不着火,还是在今天这样一个大日子着火。 温好低下头:“我怀疑是有人纵火,我也正在查。” 主持人叹气:“温老师,那现在怎么办?这节目也不能卡在这里,底下的同学还等着看呢。” “老师,我都听见了。”就在这时,安瑶慢慢走到几人面前。钢琴着火,现场乱成一团。 “怎么回事啊?节目为什么停了?” “我刚刚看见温老师和主持人都很焦急,出了事那不如就换下一个节目吧。” “不行,你没见着这节目是陆安瑶的吗?我都等了好久呀!” “是她的啊,那真是太可惜了。” 学生们都纷纷议论。薛岩和叶勇对视了一眼,也是很惊讶。叶勇的心里生出一股怪异的感觉:“刚才不是还很好吗?到了安瑶的节目就出事。安瑶的节目是弹钢琴,我瞅着台上就没钢琴,别不是钢琴不能用了吧?” 薛岩很有同感地敛了敛黑眸,担忧地朝着后台的方向看去。若真是钢琴的问题,实在无力回天。 钢琴不能用,那节目压根不能继续。 校长的眉头不着痕迹地轻皱,这时候是出什么岔子了?他借口让颜非聿陪着市领导,自己去后台一探究竟。 “温老师,陈老师,你们这儿出了什么事情?”校长的声音低沉,却也不难听出薄怒。为了这次的比赛,学校可是精心准备了好久,谁想关键时刻,能出现意外。这个关节眼上,大家都无法想到。 “校长,钢琴被人放了火。已经不能弹了。”温好言简意赅地说明了起因与结果。 校长不由骇然:“学校里也有人敢做这种事!”前阵子是侮辱女同学,现在又是放火,学校的治安真是越来越差了,他这个校长真是越来越不称职了!这要是再传出去,县二中的名声不得又要毁了一大半吗! 他千防万防,知道比赛中有人弹钢琴,为了防止意外,也是在前几天就教人去看看钢琴的情况,务必要保证比赛当天钢琴不会出意外。不料,钢琴本身的质量没有问题,却是被人用火毁了。 校长可惜的目光落在了安瑶身上。听颜老师说过,这是他们班一个很优秀的同学,作为校长,哪里不希望学生为校争光呢,现在……“这样,把节目的顺序调一调,温老师,你立刻想办法再去找一台钢琴。”(未完待续。) 233 为了谁 校长这样的办法也纯粹是自欺欺人,把弹钢琴的节目调到最后,要是到时候能再找来一台钢琴,就表演;找不来,也只能怪两个学生倒霉了。 温好自然是应下了校长的要求,面露为难与痛惜,安慰地道:“安瑶,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老师一定给你和另一个同学找来钢琴。要不,你临时换一个节目,不用钢琴的?” 临时换一个节目,怎么可能?这不是痴人说梦吗!就是天才,也是需要准备时间的,临时的能有什么节目?校长与陈老师都如是想着。 安瑶愣神,其实,她空间里是有钢琴的,可是这样的情况下,根本无法拿出来。钢琴出了意外,自己精心准备的节目无法表演,恼火是有的。可是她想到更多的是颜老师对这次校园文艺比赛节目的期待,难道她要辜负颜老师的期望吗? 她慢慢地偏头,望着台下颜老师清雅的容颜,以及黑压压的一大群同学,天空慢慢暗了下来,夜才刚刚要开始。 不!既然都站在了台上,她就不能这样下去! 安瑶回视着温好、校长、主持人,温良的眼眸泛着点点柔光,异常坚定地说:“老师,校长,那就临时换节目吧。其实,为了防止意外发生,我自己还准备了一个节目,那就是唱歌。” “什么?”再沉稳的校长,也忍不住惊呼:“陆同学,你对唱歌有把握?” “校长,我能行的!” 校长忽然大笑,一连说了三个好字,眼含欣赏地道:“好,未雨绸缪,防范于未然。陆同学你去吧!” 安瑶轻轻吸了一口气,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整整齐齐的,没有任何不妥。为今之计,这套衣服虽然和她临时选的歌曲不搭,但是也不能再去换别的了,只希望歌曲能让观众淡忘她的穿着;这里也没其他乐器,没有配乐的音乐固然美中不足,也只希望歌曲本身的含义能让观众忘了配乐。 她沉稳地走向舞台中间,拿起话筒微微一笑:“刚才出了一点意外,很抱歉让大家久等了。现在,我将献给大家一首歌曲《为了谁》,希望大家喜欢。” 她的声音是那样的轻缓如水,清脆悦耳,当她站在台上中间的那一刻,底下同学的眼神都亮了,不仅是因为她那漂亮清丽的脸,更是因为她那淡定从容的气质,非常人能比。 刚才因为那场意外,大伙的心情都不是很好,场面也有些失和。好在现在,场面突然控制住了,静悄悄的,再没有其他的声响了。 泥巴裹满裤腿 汗水湿透衣背 我不知道你是谁 我却知道你为了谁 为了谁为了秋的收获 为了春回大雁归 满腔热血唱出青春无悔 望穿天涯不知战友何时回 市教育局的副局长姓王,本来被这场意外闹得不太愉快,这会儿校长正跟他赔礼呢,可是当他看到这个漂亮的女同学时,不由心下感慨,这回没有走错地方,二中也是卧虎藏龙的地方啊。再听这几句歌词,更加了不得了。他没有听过这首歌,那就说明这首歌是原创。歌词写得好,学生唱得也好,音调饱满深沉。简直不像是一个高一的学生能做出来、能唱出来的。 “这学生,很不错。”王副局长眼睛看着台上,悠悠朝边上的人说了句。 颜非聿轻轻一笑。 校长此时哪里听得到王副局长说的话,早就被代入了歌曲之中,不能自拔。 四周一片寂静,所有同学都在专心致志地听着这首歌,这是他们从未听过的一首歌。如果说前段日子,他们被温老师的《相逢是首歌》征服了,那么今天,他们就被陆安瑶的《为了谁》征服了。 你是谁 为了谁 我的战友你何时回 你是谁为了谁 我的兄弟姐妹不流泪 谁最美谁最累 我的乡亲我的战友我的兄弟姐妹 唱着,安瑶早已是热泪盈眶,但她没让自己哽咽出来,也没伸手擦脸上的泪珠。这首歌是她以前最喜欢的歌曲之一。以前听歌时,多半是喜欢一些流行乐曲,日韩歌曲、欧美原声,古风中国风,这首歌算是比较老旧的了。但是她却忍不住进入了这首歌的意境,忍不住哭了起来,心里很难过,也不知道是在难过什么,就觉得感动,又有一种难以说出口的哀伤。 你是谁 为了谁 我的战友你何时回 你是谁为了谁 我的兄弟姐妹不流泪 谁最美谁最累 我的乡亲我的战友我的兄弟姐妹 姐妹 -- 唱完后,底下仍然是静悄悄的,安瑶伸手自己抹了抹眼泪。歌声戛然而止,底下的学生却仍旧是还没回味过来,他们伸手一摸,脸上早已狼藉一片。个别的人哭到眼睛红肿,不论是男生女生都开始哭泣。 “这首歌太好了!” “是啊,真好听。” “我想家了,想爸爸,想妈妈,想兄弟姐妹。” “军人永远都是那么伟大。”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叶勇却是眼睛红红的,哭得一抽一抽的,“想我爷爷奶奶,想我三叔。”更多的是想三叔。其实,他是很喜欢三叔,三叔这人虽然严厉,可是小时候对他却很好的。他一直没说出来,心里是埋怨过三叔的。觉得他不经常回家,让爷爷奶奶徒劳牵挂他,现在他才明白,原来是他自己的思想太龌龊了太狭隘了! “小勇哥。”陆家成抬起手擦了擦眼泪,又替叶勇轻轻拍着背。他姐不煽情还好,一煽情全场哭声震天。 薛岩那双幽黑发亮的眸子也隐隐泛起了水光。 “真是唱到我的心坎里去了。”唐琳的两个小跟班已经哭得稀里哗啦。唐琳心里虽然不愿意承认,可是摸了摸脸,那里已经是湿了一大片。她想起了以前在乡下的日子,面朝黄土,素面朝天,父老乡亲们呐…… 岑怡然安静地看着舞台。 关晓霞的眼里充满着震惊、心虚、不可置信。 “这真的是首好歌。”主持人吸了吸鼻子,对身边的温好感慨。温好怔怔的,没有说话。 “好啊,这首歌太好了!”已经年过中年的王副局长,也是被这首歌给震撼了,他摘下眼睛,眼角带着湿意,有多久没好好哭一场了!(未完待续。) 234 严查 为了谁这首歌,听得王副局长是热血沸腾啊!这首歌赞扬了人民解放军不怕苦、不怕累、不怕牺牲的大爱啊!他有预感,这首歌一定能上市里的比赛,也是首很符合当今国情,很能激发人爱国心情的歌曲。 忽然,有人伸手鼓起了掌,掌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响,此起彼伏。他们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都忘了鼓掌,可是鼓掌时,主角早已经下了台。 当安瑶走下台穿过人群时,看见叶勇的在那里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是“梨花带雨”,好不可怜。她微微一愣,不禁轻轻笑了。她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现在眼眶都是红的。 “叶勇。”她轻轻喊了声。 叶勇仍旧是:让我哭让我哭让我哭,啊呜呜呜/(ㄒoㄒ)/~~ 无奈地拉了陆家成站起来,朝薛岩看去,他的声音微微低沉,好像也是带着哭过的哑意。“他……哭好久了,没事儿,我帮你看着他。” 薛岩的人品安瑶是信得过的,她拿出几张纸巾给他。大家都伤怀了,更何况叶勇这样家庭的人,更容易伤怀了!她理解~~ 后来的节目,都不是太好,大家兴趣不大。也可能是《为了谁》这首歌太好了,让人久久无法忘怀。最后,比赛结束时,在全校老师的投票下,安瑶的节目无疑是在二中的比赛中取得了第一名的好成绩。 王副局长亲自对安瑶说了一番话:“后生可畏呐!年轻人当有爱国情怀!” 又对校长道:“你这学生歌唱得这般好,想必弹钢琴也是了不得。今天的事情希望以后不要再发生了,也亏得这是校园比赛,若是放在市里,影响便不好。咱们凡事都要确保万无一失,有组织,有纪律,这是一种态度!” 校长点头哈腰:“放心,这事儿我一定严查。”就是王副局长不说,他也一定会严查的。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谁能想到呢!他一方面既是可惜没有听到学生的钢琴曲,想来钢琴曲也一定是美妙非凡。但若是听了钢琴曲,又听不到这样一首好歌,当真是纠结,纠结啊…… 这时候,虽然比赛结束了,可是校长并没有让学生们散去,而是打算一查究竟。 这个年代,没装监控,有没有人证物证,查起来要花一些力气。 校长站在舞台上,拿着话筒,严厉地扫着底下的同学,“同学们,你们也都听说了,就在今天,学校音乐教室里的一台钢琴被人烧了。我现在问你们,谁做的?给我站出来,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这是我给你们的最后一次机会!” “太过分了,为什么要放火烧了钢琴!那可是钢琴呐,听说一台很昂贵的!” “烧掉钢琴难道是不想让陆安瑶参加比赛?或者是让李丽参加不了比赛?”李丽是另一个准备弹钢琴的同学,因着这次钢琴出了意外,她的节目便被取消了。听说她也是个钢琴高手,不能参赛真的很可惜。 “不论是什么原因,我们也不能在背后做这种事。” 人群中,谁也没看到关晓霞心虚地低下了头,额角开始冒汗。 校长的声音继续透过话筒响彻二中:“我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原因,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不是温老师和几个同学提前发现了,那么后果会怎么样?整个教学楼会起火!没准二中都要被毁于一旦!因为你的一时冲动,可能害了全校的师生!” 后果竟是这样严重! 薛岩沉默地看着舞台,浓黑的眉毛轻轻拧着。 安瑶不免好奇地看他。 他眼眸幽深,半晌在她身边轻声说了一句:“我之前带你弟弟去参观教学楼时,有看到关晓霞。” 陆家成也说道:“对啊姐,有个女同学鬼鬼祟祟的呢,还从教室里出来了。会不会就是那个烧钢琴的人啊?” 陆家成是不知道那是音乐教室,他毕竟是第一次来二中。要是知道那是间音乐教室,他绝对会更加肯定的。 安瑶的心里一咯噔,问薛岩:“音乐教室吗?” 他缓缓点了点头。那时候他和陆家成也是无意间看到的,当时很疑惑关晓霞怎么会出现在音乐教室。疑惑归疑惑,他也不愿意深究。如今想想,真是令人不寒而栗。一个女生,怎么能净做些小动作呢?这件事若是处理不好,真的会像校长说的那样严重。 “关晓霞!你们说是关小霞放火烧了钢琴?”班长乐文在他们身边,恰巧听到他俩的话,义愤填膺地说道,“我去告诉颜老师!” 这时候周围都有人,乐文的声音又很大,大家听了都爆出惊呼声,开始交头接耳。 “班长,等等。”安瑶一惊:“我弟弟和薛岩是看到了,但没有证据。可能不是关晓霞呢?”看得出校长很生气,女生的脸皮都薄,现在又是当着全校师生的面,不管是不是关晓霞,都会对她造成很大的影响。她不希望这样。 “英语科代表,你不能这样。这次被害的人可是你啊!要是不是她,自然是最好。但如果是关晓霞呢?有线索了我们就得告诉老师。我是班长,必须要对班上的同学负责。我们不会冤枉好人,但也不能放过犯错的人。”英语科代表终究是太心软。 “关晓霞,你跟我去见老师!”乐文是最正直的一个人,他受不了这些龌龊事。当即拉了关晓霞就走。 “班长,你干什么?放开我!”关晓霞没想到乐文个子矮,力气却不小,整个人都被他拖着走,挣扎不得了。她向旁边求助道:“怡然……” 岑怡然并没有伸出手帮她。 “颜老师,有人看到了关晓霞从音乐教室里出来。”乐文道。 校长和温老师等人闻声也是赶了过来。 颜非聿淡淡地扫了一圈周围,声音不大却很有威力:“相关人等留下,其他人都先散了。”他这是顾着学生呢,人太多了,总归不好。 “小颜,这事情让我处理。我也有一段时间没管事了,学校真是越来越乱了!”他向颜非聿问了学生姓名,才沉声道:“你是关晓霞,钢琴是你烧的?” (未完待续。) 235 得饶人处且饶人 大家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脸上,火辣辣的,弄得她很难堪。关晓霞咬紧牙关,摇了摇头:“校长……我没有……不是……我……”她的模样畏畏缩缩的,在场的校长等人都是大人,哪里不能看出她是在说谎。 陆家成扬了扬头:“我有看见她在教学楼,她要是放火了,身上一定会带着火柴,搜一搜不就知道了?”他可不想轻易放了要害她姐的人。有害人的心思就不能姑息,如果不得到相应的教训,以后他们就会越来越无法无天。 众人闻言,都向陆家成看去,想不到一个看起来才四五岁的小男孩,竟是长得这么的冰雪可爱、大义凛然;而且,这小男孩口齿清晰,一点也不像是这个年纪的小男孩。 “有道理。”校长赞赏道,本欲开口让学生搜一下关晓霞的身,但是看她是个女同学,校长一叹:“关晓霞,我再问你一遍,钢琴是不是你烧的?你作为一个学生,该有道德,应诚实做人。如果你不答,而那个小同学又看见你出入教学楼了,为了把今天的事情查清楚,我们只能搜身了。” 关晓霞恨恨地瞪了安瑶一眼,可是心里却是后悔万分。她不知道因为自己的一时嫉妒,会把这事情闹得那么大,市领导、校领导都知道了,她悔不当初,却也只能矢口否认:“不是我烧的钢琴,我没有烧钢琴!” 她的手紧紧地贴在左右裤兜上,其中有一只手特别用力。她不能承认,也不敢承认。 校长失望地叹了口气。他刚才已经给了她又一次机会了,当真不曾想到如今的女同学也会这般顽劣。 温好审时度势:“校长,还是让我来搜吧。”这里男老师居多,今天这文艺比赛和她也脱不了干系,如今也只能给大伙一个交代了。 “那便温老师来吧。” “晓霞。”温老师看了关晓霞一眼,温声说:“别怕,老师不想难为你,如果是你,你就乖乖把东西交出来;如果不是你,老师搜一搜也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温老师……”关晓霞不安地望着她。 温好坚定地抓住她的手,把手伸进她的裤兜里,果然在左边的裤兜里搜出了一小盒火柴,她把东西交给校长,叹气道:“是火柴。” “关同学,你怎么解释!”校长甩手一喝。现在人证物证都有了,这女同学还想怎么为自己开脱! 关晓霞毕竟年龄不是太大,而且她的目的只是想让陆安瑶参加不了比赛,如今见事情败露了,她更没有了那个继续扯谎的勇气。她不由哭了出来:“颜老师、温老师、校长,我不是故意的,我……” 如今被搜出证据了才想着承认,会不会太晚了? 校长打着杀鸡儆猴的主意,这学校,是该整一整了,况且今天这事情实在是阻止得及时,不然他们这些人还能不能站在这里都是个问题呐! “我们学校不收这种作奸犯科、不知悔改、陷害同班同学的学生。”校长沉着脸:“颜老师,你明天通知下关晓霞的家人,让他们来把她领回家。” 颜非聿还欲说什么,可是校长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怒然拂袖而去。 让家人把关晓霞领回家,已经是昭示了关晓霞的结局,开除。 关晓霞的脸瞬间惨白一片,她哭得发狠了,手微微颤抖:“颜老师,不要开除我,我不是故意的颜老师……” “安瑶,对不起!我对不起你,我以后再也不鬼迷心窍了,你帮我跟老师说说情。”她忽然扑了过来,紧紧抓着安瑶的手。安瑶的手腕被她掐得有些疼,但仍然是没有显露出来,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关晓霞见他们这样子,一股绝望涌上脑海,她轻轻看向岑怡然,心都寒了。如果不是听了岑怡然那么说,她根本不会想出那个办法,可是岑怡然从始至终,都没为她说过一句话,怡然啊…… 在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错得多么离谱。想起爸妈省吃俭用也要供她来上学,可她来学校都干了些什么?如果被开除,她会被全村的人耻笑,他们一家,也会沦为全村人的笑柄。 他们会说,关晓霞在学校不好好读书,心肠歹毒。这样的她,以后连找婆家都是个问题。 “好了,今天事情太多,大家都散了吧。事情不要传出去,其他的,明天再说。”颜非聿眸色内敛,淡淡说道。 颜老师都发了话,学生们也不敢多留。横竖校长都说要开除了关晓霞,他们虽然认为这个惩罚太重了,但是害人之心不可有。这次是因为事情没有到最严重的地步,大伙才会有心情同情下她。但若是学校都被烧了,大伙哪还有心情同情她,一定都恨不得把她赶出学校了。 安瑶深深地凝了颜非聿一眼,张了张嘴终究是没说什么,颜老师说明天解决,那就明天吧。 大伙都被这事儿弄得心不在焉,可唯独叶勇,愣是没啥反应。没办法,这货入戏太深,还在自个哭呢。 叶勇魂不守舍地跟在安瑶和陆家成的身后。 夜风轻轻拂过,陆家成忽然开口问道:“姐,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呀?”他只是说出了事实。 “你没错。”安瑶扯了扯嘴角,勉强笑着说。 “那姐姐你干嘛闷闷不乐的?”对于陆家成来说,化身小柯南,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情。找出要害他姐的凶手,也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情。 “但是得饶人处且饶人。开除这惩罚对关晓霞来说太重了。”安瑶若有所思。 陆家成不甚在意:“她那样的人不给她一点教训,她以后还会欺负姐姐你的。” “你姐是那么容易让人欺负的吗?”安瑶失笑。 陆家成撇撇嘴。 三人走到校门口时,正好遇见了迎面走来的李景深。 这货……怎么出现在了二中的大门口?还是大晚上的! 李景深看见他们几个,眼睛都亮了,这亮光包含了惊喜与失望:“小瑶,你们比赛完了啊?没想到我还是迟了一步。”今天也是市一中的校园文艺比赛,在比赛进行到一半时,他终于按捺不住,找了个借口开溜了。(未完待续。) 236 可怜天下父母心 只是看这情形,比赛已经完了啊! 这时,一路不说话的叶勇“死气沉沉”地出声了,“没关系阿景,你还有机会,小瑶得了第一名,要去市里比赛了。” 陆安瑶面色古怪,怔了怔,这货……是来看她比赛的? 李景深脸颊微红,掩饰性地垂下眼眸,轻轻咳了一声,“叶勇怎么了,我看他有些怪怪的呀?” 安瑶无奈叹了叹:“没事,小勇他只是……触景伤情罢了。”给他个缓冲期,晚上睡一觉,明天就能缓过来了。 ??? “你们干脆坐我家的车吧,是我家司机载我过来的,我顺便让他载你们回去,也顺路。”李景深说道。 “那麻烦你了。”安瑶没什么意见,更何况叶勇这病况,就怕给晕倒在半路上。到时候,她可背不动他啊。虽然叶勇是瘦了不少,可她也不是大力金刚女啊。 “李景深!”正在校门口的唐琳一脸欣喜地走到他俩中间,好似为了确认是不是他,一直盯着他瞧了片刻,才恍然道:“真是你啊李景深,你怎么会来二中了?” “你是……”李景深没有立刻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打量了唐琳一会儿,方神色淡淡且疑惑:“你是唐叔叔的女儿,唐什么来着?” 唐琳心里黯然,笑了笑:“是我,唐琳。”她以为见了几次面,他会记得她的名字。可是,他竟然连她是谁都要想想才能记起。 “安瑶。”李景深蓦然兴致勃勃地喊了一下安瑶的名字,饶有兴趣地说:“没想到你们俩在一所学校。唐琳也特别喜欢吃你家的蛋糕呢!”他之所以还能记住唐琳,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唐琳也喜欢吃“甜蜜小屋”的蛋糕,所以他也有点爱屋及乌了。 若是因为唐琳喜欢吃她家的蛋糕就抹杀掉唐琳的一切,就得对唐琳刮目相看,那安瑶就真的是个圣母了。她淡淡地拉着陆家成往前,头也不回:“李阿景,叙旧完就走吧。” 李景深不解地看了她一眼,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冷淡起来了?他抓了抓头发,对唐琳咧了咧嘴笑道:“我们走了,再见!” 唐琳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怎么可能?陆安瑶家的蛋糕!她刚才叫他什么,李阿景!她只听过他叔叔婶婶,他堂姐叫他阿景啊,凭什么她能叫!短短的时间内,唐琳只觉得头要炸开了! …… 第二天,照旧上课。 课上到一半,关晓霞的父亲就来了,噼里啪啦把关晓霞训了一段,都快训成了孙子,关晓霞就被他拉着走了。 安瑶望去,正好看见关晓霞的两个眼睛肿得像核桃。 关晓霞的父亲是个粗人,一路上过来,衣服都没来得及换,衣服上还沾着泥土,俨然就是一个十足十的庄稼汉。他的语气里,尽是对女儿不成器的失望。 看着看着,安瑶的眼眶就微微湿润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呐!子女做错事情,最伤心的莫过于父母了,都得父母替他们扛着。她不由就想起了自己在二十一世纪的父母,如果她做错事时,也能有父母打她、骂她,她都会笑着哭的。 “颜老师。” 下课时,安瑶去了颜非聿的办公室。 颜非聿似乎是知道她会来,淡淡说了句:“坐。” 他的办公桌对面有一把椅子,可是安瑶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坐下去。 她小心地观察着颜非聿的表情:“老师,能不能不要开除关晓霞?” 作为一个老师,颜非聿也没多问,他抬眸,清淡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用温和的声音问她:“想清楚了?” “嗯。”安瑶缓了口气,坚定道:“关晓霞虽然烧了钢琴让我弹不了曲子,但是最后我还是靠着其他的办法赢了比赛,于我而言,并没有太大的损失。而且学校也没任何的损失。希望学校能再给关晓霞一次机会,我相信经过这次的事情,她会想明白的。让一个学生读不了书,有可能就是毁了她的一辈子,我不想因为这个,而愧疚一辈子。”若是这次的事情都不能让关晓霞想明白,那她以后就再也不会管她了。她能替她做的,也只是争取这一次的机会。至于以后她是死是活,知不知错,都与她无关,毕竟她不是圣人,她管不了那么多。 “你能这样想,很好。”颜非聿的眸子里慢慢充满了笑意。他们的想法不谋而合。这个学生,没有让他失望。关晓霞纵然有错,但在各方都没损失,只是损失了一台钢琴的情况下,学校会再给她一次机会。校长也只是在气头上,关键还得看受害人的想法。受害人都不打算咄咄逼人了,自然是最好的。 安瑶微微一笑。说到底,她也只是将心比心。这时候的学生,再顽劣,也不会顽劣到哪里去。再害人,也不会真的怎么害人。给点教训就是了。 “这事情我会跟校长谈谈的,你不必担心。”颜非聿放下手里的笔:“市文艺比赛的时间在半个月后,一路到全国文艺比赛,参赛节目都是以每个学生的原始节目为准。你的这首歌很好,没有配乐还是美中不足。你抓紧时间,争取在市文艺比赛时边演唱边奏乐。” “好。”她应了下来。 接下来的一级又一级比赛都是以半个月时间为限,时间很紧。安瑶也是力求要做到完美,首先,就得把音乐给配上。她会在空间里练习的。至于乐器,是做不到多种乐器合奏了,只能选择一种。 下午回家,路过叶勇家门口时,看见他家里传出来隐隐的烧焦味和烟味。 “叶勇!”阿瑶骇然,也顾不上其他了,背着书包就跑到他家里去,大厅里烟雾缭绕,烧焦味刺鼻。 “咳咳。”她轻轻掩着嘴,咳嗽了几声,还好不是着火了。烟雾中站着一个人,浓烈的烟雾呛得她都快流出了眼泪。 “叶勇,你做什么?!” “小瑶,你来了!”叶勇一身狼狈,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焦急对她道:“你快看看,这锅要烧起来了,我只是想煮一碗面条而已。” (未完待续。) 237 给三叔回信(2523字符) 安瑶无奈地摇摇头,瞥了一眼那黑暗料理,黑乎乎的,哪里还能看出面条的影子!她果断舀了一瓢水往锅里倒去,顿时锅内响起刺啦刺啦的声响,“你煮面条不知道要放水么?” 叶勇大概也知道自己做错事情了,讪讪地陈述:“不,我不是要煮有水的面条,我其实是要弄意大利面条,干的那种……” 安瑶无力抚额:少年你都还不会跑你就想给自己装双翅膀飞上天了。 叶勇瞅着她的脸色,很识趣地不敢多留,拿了一把扇子在大厅里挥了挥,又打开了家里所有的窗户,再把大门开得大大的。安瑶这边只能帮他把那黑暗料理倒掉,用水洗了洗锅,再把狼藉一片的厨房收拾了下。收拾完一切后,房子里的烟味总算是少了,没有之前那么浓郁了。 叶勇忙完大厅的事情,站在边上,静静地观望。眼神如狼似虎,看神仙一样的眼神,生怕安瑶给跑了。 安瑶刚要问他为什么自己煮饭,转念一想,沈奶奶和叶爷爷去京城了,只留一个叶勇在家。看叶勇的样子就能得出结论,现在的男人啊,完全都没有家庭煮夫的样子,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的二十四孝男人真的是不多了。 “小瑶,你叹什么气啊?”叶勇小心问。 安瑶恨铁不成钢地扫了他一眼:“没什么,只是想起薛岩了。”别跟她说薛岩不会做饭啊,她不信。 叶勇:二十四孝好同桌。=_= 安瑶小小地挽了挽袖子,轻声说:“你去外头待着吧,晚饭我帮你做。” “谢谢你小瑶!”叶勇抹了抹那不存在的眼泪,喉咙哽咽。在连续饿了一天的情况下,有人说要给他做饭,幸福真是来得太突然。更何况这人还是他心里定位为“厨神”的陆小瑶,这会儿真是有保障了!自从爷爷奶奶去京城后,他都是凑合着吃的,前几顿吃的都是干粮,勉强能填饱肚子,这一顿实在饿得忍不住,才想着自己煮。谁知,差点把厨房都给烧了起来! 安瑶给叶勇做了一大锅的面条,盛了一碗出去。他家里食材倒是挺足的,鸡蛋、蘑菇、洋葱、青菜都还有剩的,正好够煮面。 叶勇并没有在饭桌上,而是坐在他家的沙发上。没错,他家是有沙发的,这沙发也挺高档。 沙发前有一个矮桌,安瑶把碗往矮桌上一放,“给,快吃吧。” 叶勇真是快饿坏了,看着那一碗热气腾腾,油香四溢的面条,扒拉到身前,咽了咽口水。没办法,面条还是太烫了,不然他非得狼吞虎咽不可。 他将手里的信封放到桌子上。 安瑶淡淡地看了一眼。 “中午收到了三叔给家里寄的信,可惜爷爷奶奶今天不在家。”以往三叔一个月会给家里写信一次,不过那时候都是爷爷和奶奶看的,也是他们回的。但是这回这封信却是叶勇收到的,他的心情就有些微妙了,谁叫听了那首为了谁,他发现自己还是很想三叔的。 “哦。”安瑶应了声,“那我先回去了,你慢慢吃吧。” “安瑶!”叶勇急急喊住她。 “嗯?” 叶勇低下头,表情有些羞赧,“那啥,你能不能帮我给三叔回下信?我爷爷奶奶没这么快回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信。” =口=!不是吧! 安瑶瞥了瞥他的样子,也知道他是在别扭什么。她不知为何,坐回沙发上,心念一动,拿出一只笔,转头问:“你想怎么回?” 叶勇刚在吸溜一口面条,闻言被呛到了,咳嗽得脸都红了。安瑶微微摇头,也不指望他了。她摊开信纸,是用钢笔写的字,字迹坚韧凌厉,一如他的人。信上也没说什么事情,只是日常的问候话语。 安瑶凝神沉思,认真下起笔来。 …… 多日后,省军区。 叶青瑜刚结束了一天的训练,衣服都湿透了,他眉眼隐隐带着些累意,回屋,将手里的外套往椅子上一批,坐在那里开始闭目养神。 门口传来一声洪亮的声音:“叶少尉。” 他微微睁开眼睛,“进来。” “少尉,有您的信。”那小兵进去,把一封用黄色油纸的信封包裹起来的信往他的桌子上一放。他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小兵也就退了出去。 信?他前些天确实是往家里递了一封信,想必是回信来了。 他如往常一样,取出那封信,白色光滑的纸张,并没有对折,上面的字迹却不是他爸妈的。而是,非常陌生的字迹。 他的眉目中闪过一丝疑色,但还是镇定自若地往下看。 “三叔,我是安瑶。回这封信的时候叶勇正在饭桌上吃着面条,大口大口,吸溜吸溜的,吃得特别幸福。您可能会很惊讶,为什么是我给您回信?为什么叶勇会在那里吃面条?是这样的,沈奶奶和叶爷爷有事情回京城几天,并没有收到您的来信,叶勇在家里不太擅长厨艺,我路过就顺手给他做了一碗面条,也就顺手回了信。小勇说,家里一切安好,望勿念。悄悄说一句,小勇其实很想你呀。他只是不好意思说罢了。 另外,小勇每天都有在坚持锻炼。昨天,我无意间一瞥,看到他肚子上的赘肉终于是消下去了。八块腹肌还没达到,但是肚子隐约有一块腹肌正在成形的趋势了。这是个好兆头,只要坚持不懈,最终是能达到八块腹肌的目标的。我每天也有按照三叔的要求,跑步,健身,生命在于运动,我将做一个热爱运动的青少年。(n_n) 三叔,您的伤好了吗?记得不要太劳累啊,按时吃饭按时睡觉,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啊!祝三叔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落款是,您的师妹陆安瑶。 叶青瑜看到最后,轻轻放下纸张,仿佛刚才的疲惫都烟消云散了,眼里也渐渐带着笑意。 “青子。”外头闹哄哄的。 他不动声色把纸张折好,连着信封,拉开抽屉,把它们放了进去。 “青子,吃饭去啦,走不走?”阿亮和另一个好友阿辉勾肩搭背的,笑嘻嘻地看着他,感慨:“自从吃了陆妹子给做的东西,还有那一碗康师傅方便面,我真是食髓知味啊,和咱们部队的饭菜一比,差距太大了。陆妹子要是来咱们这儿当厨子该有多好啊!” 叶青瑜并未按着话题回答,忽然道:“把你们的衣服掀至胸口处,我看看。” “啊?哦。”阿亮和好友都不懂为啥,这太突然了,但是他们青子哥发话,他们几乎是没反抗一下,就乖乖照做,掀起了衣服,眼神特迷惑地看着他。 “嗯。”叶青瑜只是随意一扫,站起身来:“吃饭去吧。” 他或许明白腹肌是什么意思了。阿亮和阿辉掀开衣服时,他看见了他们两人各有四块。 “唉,不是,哥,这啥意思啊?”阿亮和阿辉面面相觑,双双放下衣服,追在叶青瑜身后,奈何叶青瑜只是给了他们一个凉凉的眼神,弄得他俩心里都没底了。左看右看,这衣服,都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没违反军规啊。这肚子,有啥问题吗,没有啊。 于是两人怀揣着心事,惶惶不安地度过了一天还是不知道到底发生了啥事,但他们知道肯定有事。因为青子哥来就不是一个会说废话的人,他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有用意的,更别提今天还提出这么古怪的要求,掀衣服。 可惜这份疑惑终究没有人为他们解答。(未完待续。) 238 黑(2132字符) 夜深人静,黑暗中,吧嗒的轻微声响,一盏台灯忽然间亮了。 台灯的光线不深不浅,陆安瑶轻轻地从床上爬起来。 陆家成还在熟睡,为了不吵醒他,她全程都是轻手轻脚的。摸了摸左手腕处,只剩下了玉扣手链,她不解地喃喃自语:“奇怪,还有一条手链到底哪儿去了?”入睡前她如往常一样去洗澡,就是在那时候发现她的手链不见的。她把两条手链戴在一起,只剩下一条了。说起来这手链也不是什么很名贵的东西,就是薛岩送给她的,简洁大方,质朴不凡,她十分心喜,戴久了也产生了感情。 睡觉时她躺在柔软的床上辗转难眠,一直思考手链有可能放的地方。 学校是没有落下的,放学时她还记得在手上;睡前发现手链的消失,她还特地把浴室、大厅、房间、院子以及一楼其他地方都找遍了也没找到。 安瑶每天的行程都很单调,三点一线,学校、店铺、小洋房。由此一想,只能是在店铺了。饭馆有李婶和薛奶奶看着,她一向是不怎么管的,就是回家前上“甜蜜小屋”那儿做了一会儿作业,难不成是落在那里了? 带着这样疑问,她这才醒了过来,睡不着。 认识安瑶的人可能都清楚,她是个“急性子”。就是什么事情一旦有疑问就想立马去查明真相,一直藏着掖着会跟刺扎在心里一样难受,就是这种刨根问底的精神总让她不受控制。 今天要是不把手链找到,她今晚是别想入睡了。明天去上学,估计还要顶着一双乌黑的熊猫眼。 安瑶微微叹了口气,在床前走了几步,走到窗前拉开窗帘,路边还有灯光。她身上穿着一件粉红色的及膝睡衣,秋日寒意渐深,她打开衣柜,挑了一件黑色的风衣套上,正好笼住了纤瘦的身材。她随意换了一双单鞋,又用一个黑色的发圈将乌黑的长发扎成了一个低低的马尾,松松垮垮的。 甜蜜小屋的钥匙是和家里的钥匙串在一起的,她从书包里掏出那一长串的钥匙,放在手心里,又从空间里找来一根手电筒,试了试亮度。 安瑶笑了笑,朝床头柜上的浅蓝色闹钟看了一眼,正是十一点十五分,还不到半夜十二点。由于醒了,她一点儿也不觉得困,反倒有些精力充沛。 走到床边,刚要关上台灯,陆家成转醒,睡眼惺忪,“姐,你怎么起来了?” “我出去一趟,你自己先睡啊,乖。”安瑶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 陆家成随之望了一眼窗户,混沌中来了点儿精神,不解地问:“姐,大半夜的你出去做什么?有什么事情不能明天做吗?” “不弄清楚我睡不着。”安瑶轻轻说道:“你先睡着,我就是去一趟甜蜜小屋,找到东西就回来。再说了,现在还不到凌晨,街上还是有人的,不用担心。”她确实不是怎么担忧,搁二十一世纪,虽然很多家长会说,半夜不要出门什么的,但其实这样的时间真的算不上太晚,很多人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应该会没事的吧,她安慰自己。 “姐,那你快去快回。”陆家成也没再劝,大晚上出去真的很奇怪,但他知道他姐其实是个很倔强的人,做出决定的事情就不会轻易更改。 “嗯。”安瑶拿着手电筒,把钥匙放在口袋里,径直下了楼,出了院子。夜风清凉,叶勇家的灯火早就熄了,想必已然在香甜的睡梦中。 这时候街上很冷清,灯光很细弱,安瑶本以为还会有几个人的,可是身临其境时却是一个也没有。她一只手拿着手电筒,路上不暗,倒也不至于开,一只手插在风衣的口袋里。 “汪!汪汪汪!” 忽然,不远处传来一阵狗吠,她不自觉打了个寒战。 “没事的,不过是狗叫。”安瑶在心里给自己打气。这会儿才是有些害怕了。大半夜的,七十年代,很多人没有娱乐活动,早早就睡下了,以至于荒无人烟。她加快脚步,到了甜蜜小屋,开了灯,感受着周身的光亮,才堪堪松了口气。 以往看鬼片都要害怕上几天的人,这还是第一回走夜路。 “找到了。”她清澈的眼眸里闪过一抹亮色,欣喜地把手链拿在手上,轻轻婆娑着。手链在很显眼的位置,玻璃柜的第二层,她猛然想起做作业时是将手链脱下来过,后来就忘了拿走了。 她小心地把手链又戴在手腕处,才关了灯,关上店门往回走,一刻也不敢多留。 回去的时候很太平,只是走至一半,又听到了那熟悉的狗吠。狗吠的声音很急,听得她的心一颤一颤的,若是大半夜冲出一条狗,那也是很吓人。 安瑶停下脚步,静静站了一会儿,开始判断狗叫声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右手边,巷子后。 她疑惑地往身侧的巷子看去,就是这里的巷子,在黑夜的阴影下,好像一个巨大的牢笼,令人看着压抑而又沉闷。 “砰砰砰!” 三声。 快速而又沉重的三声,如同鬼厉的哀鸣,划破了寂静的长空。夜晚中的人们还在熟睡,或许还不会注意到这声音,可是这声音却是切切实实地传到了安瑶的耳朵里、心里。 这声音她听过,是枪声。 作为一个天朝的良民,不过是穿越到七十年代,便听到了两次枪声。 她伸出手缓缓地抚上胸口,吓得一动也不敢动。巷子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有枪声?该去看看还是不该去?一大堆的问号在她的脑海里盘旋,盘旋得她头疼。 理智告诉她,这时候不该去。可是她的脚就跟不听使唤了一样,一小步一小步地、慢慢地、轻轻地、朝着那条只有微弱光芒的小巷子走去。 窸窸窣窣的,好像人在说话。 越走近,血腥味就越是凝重。 安瑶心下一骇,想要往回走,可是晚了。她漂亮的双眸忽然间睁大,瞳孔中倒映的是,四个高壮的男人;一个男人清凌冷寂的背影;黑色的大衣。她知道自己不该尖叫,可她还是不可抑制地发出惊恐的凄厉的声音,因为地上躺着的一个男人,那男人被枪打中心脏,鲜血直流;一只狗,躺在地上,身上插着一把锋利的匕首。还有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她——(未完待续。) 239 毒 那个女人伏趴在地上,赤/身/裸/体,身上青青紫紫,全是被虐待的痕迹。听得人声,女人凄楚地转过头,她脸庞精致,双眼无神,只是在看到了安瑶后眼里才有微弱的光,她气息不稳地吐出两个字:“救我。” 救我。 救她。 声音很轻,仿佛绝望中的低叫。 离她最近的一个男人拉了拉裤子,可见刚才是在干什么好事,他随即狠狠一脚踢在女人的心口上:“臭娘们!还有力气说话!” 女人哀嚎一声,被踢在一旁,脸上的表情痛得扭曲,十分痛苦。 手里的手电筒轰然落地,安瑶想要往回跑,却被一强大的力道甩在墙上,紧接着窒息感铺天盖地,她没有说话的机会,因为已经说不出话了。她惊恐地睁着眼睛,喉咙里只能发出无助的哀鸣。 脖子被一只大掌掐着,显得十分娇嫩,好像只要她动一动,脖子就能被对面的人拧断。 阴风飒飒。 对面的男人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颜色。他身形瘦削挺拔,居高临下。她不敢挣扎,略略抬眸,就能看见他的样貌,清俊的五官,洁白的面庞,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的头发,他黑色的眼眸阴沉得可怕,似乎随时都要迸出一条毒蛇。 “你看到了什么?”他忽的扬眉一笑,声线干净低缓。 这么好听的声音,听在安瑶的耳朵里却像是噩梦。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他自己要说话。 他倏地松开钳制在她脖子上的手。安瑶被掐得久了,差点要断了气,这会儿离开了束缚,费力地咳嗽了好一会儿,苍白的脸色才稍稍恢复了一些。 安瑶平稳了自己的气息,挺直了背脊,不敢乱动,却是抬起眼睛凝视眼前的男人。很明显,这个是头儿,另外四个是手下。这个人手里有枪,那几个人手里有刀,她今天是逃不过去了,难道就要死在这里了?她在心里悲哀地想。 她不知道他们是做什么的,可眼前血淋淋的一切都在告诉她,他们就不是善茬! “说话。”男人不用做什么,只需两个字,就能让人毛骨悚然。 安瑶不知为何来了勇气,倔强地剜着他,笑笑:“说了也是死,不说也是死。说我什么都没看见,只是路过,你们就能放了我?还是说我看见你们在杀人,在强/奸/女性?!” 遇到危险时,只能智取,不能硬碰硬。但是瞧着他们这一伙人的做派,不论是智取或者硬碰硬,都不会成功,反而会死得很惨。她那点功力在这些有枪有刀的人眼里真的是不值一提。 她白皙的脸颊和乌黑的秀发在朦胧的光影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如小鹿般清澈的眼神盈盈流光。 男人笑了一声,笑得痞里痞气的,偏头朝手下轻笑:“现在的小姑娘都这么英勇无畏吗?不害怕得求饶,也不义愤填膺,真是有趣。可惜——”他忽然恶狠狠抓过她的头发,安瑶痛得直流泪,被迫仰起了雪白的脖颈,“这么识时务的漂亮小姑娘,我也不能让你死得太痛快。” 这一幕看得那几个手下不由吞了吞口水,内心火热躁动。 混蛋!变态! 安瑶愤愤地在心里咒骂,身体被他一甩,狼狈地跌在了地上。 男人凉薄无情的话语合着夜风带来无尽的森然:“都处理干净,不要留活口。这个小姑娘,你们看着办。” 安瑶的一颗心仿佛瞬间冻住,直挺挺跌落到冰窖里,一股寒意从四肢百骸冒了出来。她抬起头,看见那几个手下看她的眼神,她如何能不懂那些眼神,那是饿狼般的眼神。 她回头扫了眼身后已经奄奄一息,遍体鳞伤的女人,小脸顿时吓得雪白,身体止不住颤动。 为首的一个男人手里拿着一个透明袋子,袋子里头装着粉末,他拿着在手心里掂了掂,对身边的男人说:“这小娘们看起来也才十几岁吧,扁平扁平的。谁先来?” “我先我先,帮我拿着。这么漂亮的小女孩我还是头一回见。”刚才在提裤子的男人脸上挂着淫/笑,裤子松松的,他把手里的东西扔给了为首的男人,便要不管不顾扑到安瑶身上。 他们说话的口音不是北方口音,而是南方的。地地道道的南方的口音,她识得。 安瑶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个袋子,忽然站起身,用尽全力推开身前的男人,把那个袋子死死地抢在怀里。大家没想到她会去抢那个袋子,“小娘们,还挺泼辣的!”身前的男人反手一巴掌扇了过去,还要去脱她的衣服。她本来就穿得不严实,一件风衣加一件睡裙。那一巴掌力气很大,安瑶被打得快要没了力气。但她还是一边挣扎一边大声地朝快要走到巷子口的男人喊道:“我知道这是什么!我知道你们是什么人!放了我!你放了我!” 她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这里,只希望那男人能停下脚步,这是她唯一的祈求。 一只肮脏的手伸进了她的衣服里。 “这是毒/品!是毒/品是不是!我知道,我都知道!”她使劲地挣扎,拼了命地呐喊着,依旧是紧紧地盯着巷口。身上的屈辱已经不算什么了,她真正意识到这些人有多么可怕,连一个十几岁的少女都能下得去手。 走到巷子口的男人,黑色的皮鞋一顿。 他终于停了下来,身上的作乱的手也停了下来。那个男人一步一步地走近她。安瑶扶着墙壁站了起来,理了理自己的睡裙,裹了裹自己的风衣,拿着袋子的手在微微颤抖,朝他坚定地一字一顿地开口:“毒。” “不错,有点眼光。”男人站在她面前,好整以暇地打量她。 她抬着的左手就在半空中,红绳上串着的玉扣泛着莹莹的光泽,安瑶的心在不住地打颤,面上镇定,可也不知道男人为何一直盯着她的手腕看。这是当初叶爷爷给她的玉扣子。 男人清隽的眼眸危险地眯起,忽然一把扣住她的手腕,若有所思地盯着那玉扣子半晌,稍一用力,她整个人就被他给带到怀里了。(未完待续。) 240 惑 男人清隽的眼眸危险地眯起,忽然一把扣住她的手腕,若有所思地盯着那玉扣子半晌,稍一用力,她整个人就被他给带到怀里了。 陌生的男性气息圈得她无处可逃。 他缓缓抬起另一只手,带着薄茧的大掌钻进她的风衣里,摩挲着她颈间滑嫩的肌肤,慢慢向下。然后,他附身在她的耳边,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朵里,烫得安瑶很害怕:“大半夜出门穿睡衣,一副白莲花般楚楚可怜的模样,你说,不是欠收拾是什么,嗯?” 安瑶只觉受辱,刚欲抬手,背后蓦地遭到重击,眼前一黑,再也没有了意识。 她似乎遗漏了什么,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几个手下还没死心,到嘴的小美人就要这么飞了,“大当家,这小娘们要怎么办?” “留着有用。”他淡淡一句话,教几个焚身的男人彻底断了心思,再不敢言语。 …… 清晨,闹钟的声音在房间里回响个不停。安瑶从睡梦中惊醒,她喘着气,一咕噜从床上爬了起来。微微低眉,手上的东西都在。她惊诧地往旁边看去,那件黑色的风衣在床头柜上,昨晚的情形历历在目,她扒开自己的睡衣看了一眼,并无异常,身上也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只除了脖子。 那种绝望的窒息感令她忍不住颤抖。 她慢慢抬手,指尖沿着脖颈细细抚摸,疼痛犹在。这里被人掐过,一定被人掐过! 可是,她记得她被人打晕过去的,她怎么会在自己家里? 陆家成已经洗漱好了,从卫生间里刚出来,要去楼下。 安瑶隐隐蹙眉,叫住他:“家成,你等等,昨晚我是怎么回来的?你有看见谁送我回来吗?” “姐,昨天你不是自己回来的吗?”陆家成被她问得迷糊:“我也不知道姐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后来睡着了。对不起姐,发生什么事情了?”他怎么觉得有点奇怪呢。 安瑶看他的眼神,知道他这是一无所知的表现,假装轻松笑了笑:“没事儿。我可能有点睡糊涂了。” “哦。”陆家成点点头:“姐,你的手链找到了吗?” 安瑶嗯了一声,扬了扬自己的手臂。 等陆家成下楼时,她慢慢下床,走到卫生间的镜子前,对着镜子,镜子里她的脖子处赫然是青紫色的掐痕,明显的青紫掐痕。这不是梦,这都不是梦! 她瑟瑟发抖地扶着洗手池的边沿,昨晚,她是真的看到了可恶的犯罪分子,以及差点就要被四个男人侵犯,是那一袋粉末救了她。可是他们为什么会放她走,还把她送了回家,而不是杀人灭口? 他们怎么会知道她的家在哪?他们又是怎么做到不惊动陆家成的? 安瑶只觉得可怕异常,但是她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因为脖子上的痕迹很明显,她穿衣服时,不得不加了一条鹅黄色的毛绒围巾,把脖子围得紧紧的,才不至于被人发现了异常。 吃过早饭,去上学,安瑶特意转到那条小巷子里去。 角落里干干净净,没有任何可疑的痕迹。她不敢相信地盯着地面,不,不对!明明昨晚,这里还躺着两个人,一条狗,这里还有一大滩的血,怎么都没有了呢?! 安瑶茫然地扶着额头,难道她是在做梦?就好像真的做梦一样,做了一个沉沉的噩梦,醒来了没有半点痕迹,毫无烟云可言。可是她的脖子又怎么解释?那个好看却变态的男人,她根本就忘不了他的样子! …… 不知道颜非聿是怎么说服校长的,总之,关晓霞并没有被开除,只是被学校勒令在家里反思一周。 一周后,当关晓霞再度回到学校时,大家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但是她并没有理会大家的指指点点。 下课时,陆安瑶正在给刘小月讲解一道数学题,三角函数,在一张作业纸上画了又画,讲解完后,刘小月懵懂而又欣喜地点了点头。 “陆安瑶,能跟我出去一下吗?”关晓霞忽然站在了她的身边,模样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好。” 刘小月的眼神有些担忧。 安瑶看着关晓霞的模样,外貌还是没有变,只是这场变故却让这个女孩由内变了很多。还是以前那个她,却又不是以前那个她了。总觉得哪里不一样了,沉稳了许多。 关晓霞就站在门外,态度很真诚地稍稍弯着腰:“颜老师都跟我说了,是你帮我求情的。之前我存了心想要害你,但是你却还帮我说话,真的谢谢你。”她说着,眼睛慢慢红了。她在听颜老师说完那些话后,就很羞愧。她以为怡然会帮她说说话的,毕竟怡然的父亲可是副县长,一句话就能解决的事情,可是怡然并没有。相反,是这个她之前一直讨厌的人,出手帮助了她。 “不用谢。”安瑶淡淡道。她也只是遵循了本心而已。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帮我?”关晓霞低下头,踌躇片刻,还是问出了这个她一直也想不明白的问题。老好人吗?那真的是太愚蠢了!如果换做她,她是巴不得那个想要害自己的人滚得越远越好。 安瑶站在那里静默了一会儿,缓缓抬起眸子看向远方,怅然轻叹:“每个人都有被原谅的机会。当然,机会不会太多,或许只有一次,关键在于你怎么把握。” 她认为自己很幸运,多一个关晓霞,或者少一个关晓霞,对她说来是无足轻重的。安瑶并没有去注意关晓霞的反应,从今往后,关晓霞这个人与她无关,关晓霞怎么想也与她无关。因为毕竟,她不是她放在心里的那个人啊…… 最近安瑶一直在准备自己配乐的事情,倒是无暇顾及其他,一忙忙了数天,极度忙碌的感觉就是再也不会胡思乱想了,人也清醒多了。那件如昙花一现的事情也被她压在了心底。 这天,她一如既往放学去饭馆看了看,便接陆家成的班。 “姐。”陆家成快速喊住她。 她回眸一望,看见陆家成抬着头,朝自己挤眉弄眼。安瑶被他的小眼神弄得不明所以,疑惑地盯着他手里指的东西,稍稍走到柜台前:“这个是?”小小的圆柱玻璃瓶,里面是五颜六色的千纸鹤,堆积成了一块去。 “宋叔叔放在这里的。” “哦。” “姐,你不要吗?” “就放在这,明天给他还回去。” 陆家成:“可是宋叔叔说,一定要给你。” 其实只是很普通的千纸鹤,放在一起却显得很可爱,小小只。安瑶想起以前也送过宋凌寒一只千纸鹤,里头还写了字。她惆怅地叹了口气,心稍稍放软了些,把玻璃瓶拿走,观望了片刻却是没有打开。(未完待续。) 241 睡颜 校文艺比赛胜出的三个节目有安瑶的《为了谁》,高二学长的武术表演,以及上次第一个节目的男女唱戏。 到了市文艺比赛这天,要赶往市一中,一伙人搭车前去。 这次县二中派出的老师名额有温好,温好作为全校唯一的音乐老师,自然是要为这次带路负责的;颜非聿是安瑶的班主任,也统一负责这次获得比赛前三名的所有学生;校长作为校园领导,也是跟着去的。 如此,他们出发的时间是上午,还是早上七点。 安瑶和其他几个高年级要参赛的学生站在一起,她有点发困,昨天在空间里练习奏乐演唱练习到很晚,虽然也睡了很长时间,但是今天还要这么早爬起来去参赛,有些受不了。相比她懒懒的模样,其他几个学生是紧张到不行。他们第一次去市一中,又是去参赛,搞不好过了比赛,还能参加省文艺!只是整个z市的中学多如牛毛,这次被选中的学校就有十几所,大大小小的节目加起来就有四十几个,而要在这四十几个学校中挑选三个节目去参加省文艺,压力可想而知! 他们的对手不仅是别校的精英人才,还是全市的精英人才。 假如能获得市文艺的前三名,那更是人才中的人才! 温好走过来,笑着说:“你们都别紧张,打起精神来,这次参赛的学校很多,大家都是按照抽签顺序进行演出,到时候你们都留点心,争取不要抽到太靠后的位置。” 他们就是因为紧张,才精神高度集中啊! 温好的这番话显然没有给他们些许安慰,他们反而更紧张了!要是运气不好,一不小心抽到最后的位置,那么很没有优势。节目非常多,大家难免应接不暇,到了最后,只怕会更加疲惫不堪,审美疲劳。 上了车,当然是学校包来的车。说实话,现在的天气早就冷了,大伙都穿两件衣服,可是到了车上,就显得热,加上除了安瑶外的其他参赛选手紧张的缘故,他们更加热了。几个学生像是心灵感应般,都纷纷脱下自己的外套放在腿上。 颜非聿在座位上看着报纸,神色淡淡,看见他们的情况,抬眼出声说:“下车后记得把衣服穿上,小心着凉。” 这几个学生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观察传闻中的“温老师她对象”“高一二班的颜老师”“校园最帅老师”颜非聿。 他们:“颜老师,我们会的!”“颜老师,一下车我们就立马穿上!” 颜非聿点点头,又翻了翻报纸,像是忽然意识到什么一样,目光落在他们几人的边上。 在最靠近车窗的位置,那个女孩正倚着车座静静地安详地睡觉。她乌黑的头发扎成了一个高马尾,露出了光洁的额头,脸颊白皙,五官秀丽,卷翘的睫毛随着呼吸轻轻颤着。她穿了一件羊绒的浅粉色外套,外套很宽大却格外好看,她把自己整个人都快要缩在外套里了。而里头的装束则是=。=。一件军绿色的棉上衣,一件军绿色的棉裤子,一双军绿色的鞋子。 颜非聿默默移回目光:……呃,这很符合歌曲主题。 选手1号:……(°o°;)我看到了什么?但是为什么学妹的睡颜那么可爱! 选手2号:……学妹她居然在睡觉,她居然还睡得着!但是为什么我在偷看学妹睡颜?!!! 选手3号:……一路上学妹都没说话,本以为学妹是害羞了。谁知学妹是在睡觉,睡颜还那么香甜!我……也睡吧。( ̄o ̄)zz 校长的心里有一大堆鸿鹄之志要跟学生们讲,包括不要紧张、上台后全力以赴、这是个人的荣誉班级的荣誉集体的荣誉学校的荣誉等等……因为担心学生们紧张,他特意往身后望了望,原因无他,太安静了。然而看到情况后,校长是表情是这样的:(ーー゛) “……温老师,这几个学生不错,都很有、心理素质。” 参加一个非常非常重要的比赛,居然不保持着高涨的精神状态,反而在那里安然入睡!!!这样好吗!这样的情况还真是绝无仅有!二中是头一回啊!心理素质竟是强到了这种地步!他这个校长都自愧不如! 温好的眼角居然抽了一下:“这是好事,现在休息好了,到了一中才能有精力。这说明他们沉稳,不毛躁。” 等等,为何她看着也是有点困了? 到了市里,车子停到了市一中的门口。安瑶早就醒了,也不能说醒,其实一直只是在闭目养神罢了。她小小地伸手揉了揉眼睛……诶,这是?学长和学姐们怎么都在打呼噜? 在颜非聿似笑非笑的眼神中,那几个学生被温老师给叫醒了。 下了车,清新的空气扑鼻而来,但是,吵吵闹闹的。他们到的时候,其他的学校也有刚来的,校门口聚集了来自四面八方的人,不同学校的师生。大家对彼此的态度都是保持着警戒。没办法,竞争对手嘛! 这会儿见安瑶他们下来,大家的目光都齐刷刷地射过来了。 然而……这个学校,似乎很不一样。 那个年轻的女老师,貌美如花。 那个年轻的男老师,俊逸不凡。 他们两人,还在那边说说笑笑。尽管只是普通地对话几句,可是看在他们的眼里就是—— 多年后众:秀恩爱,被喂狗粮了!卧槽! 那个年纪稍大点的中年人,应该就是领头吧。严谨、肃穆,不失为一个好领导啊! 那几个年轻的,就是参赛选手了吧。其中有几个正在穿衣服,穿完衣服凑在一块聊天。唉哟,这精神真是太好了,谈笑风生,似乎很自信! 【迷之自信】 再反观自己的学生,都是紧绷着个脸的。比起这种,他们更喜欢对面学校的那种,大敌当前却仍然不慌不乱。宠辱不惊,看花开花落!真是好强的素质呐! 最后一个是女同学!哎!这学生是表演什么节目!唱歌还是跳舞!光外表就把他们这一大片的参赛选手比了下去! 多年后众:明明可以靠脸吃饭,为什么要靠才华吃饭! “这是哪个学校的啊?看起来很……不错。” “哇,那个人穿的是军装吗?好漂亮!”(未完待续。) 242 打赌 认真听了一遍,全都是对她军装的赞美。安瑶沉默地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这身装束,这就是她要上台的装束,一身军绿色的打扮,绿色环保无污染的颜色,又象征着浓浓的爱国情怀。绝对一枚标准的五好学生啊! 上台后她只需要把外套脱掉就可以了。然而,对于这样的装束,她其实是很头疼的。谁能想到周围人的眼神却是晶亮亮的,仿佛她成了掉入狼卷的一只小绵羊,随时都能被生吞活剥了。是她低估了这个年代人对军装的热爱,也低估了他们的热烈情怀。 总而言之,这或许也是一个闷烧的年代! 她这其实也只是伪军装。 因为怕冷,她特意挑了一套里头塞了棉花的军装,保暖又温和;军装也比较时尚,领口袖口的设计都是按照二十一世纪的审美来的,在二十一世纪这叫复古怀旧风。鞋子虽然是军绿色的,但不是正统的军鞋,只是一双高帮的休闲鞋。 县二中和市一中的关系依然是亦敌亦友啊,关看校长和一中校长那笑眯眯却又暗藏波涛的眼神都能猜出一二。 相比县二中,市一中倒是更为古朴。二中虽然荒废了几年,但是要开学的那段时间也是向上头申请了一些费用,小小地翻新了一遍。市一中没有翻新,却依然能让人感受到那一种古朴、庄严,大气雍容。同样是好学校,每个学校的风格却是不同的。 安瑶他们和别校师生都被带入了场地。这场地不是露天的,是一中每次用来开会、开文娱节目的场地,很大、可容纳上千人。就这点,便是比二中的场地好了很多很多。 场地上叽叽喳喳的,耳边都是不同的阵营,围在一块说着互相鼓励的话。 安瑶想起李景画和李景深他们就是这所学校的,李景画也有参赛,可是在人群中找了半天,也没见着他俩。到了抽签的时间,抽完了就去总处登记序号。 安瑶慢慢打开手里的纸张。 温好问:“怎么样,是什么?” 二中其他两组节目的序号都好了,一个是8号,一个是11号。 “36” 校长和温好闻言都愣了一下,温好心里没什么想法,校长却是不由叹气:“出师不利啊,这次节目总共只有42个。”大概是意识到自己将心里话说了出来,未免太消极,校长连忙又道:“陆同学,不要紧,节目好,不论是哪个时段,都不是问题。” 但运气要是能再好点就好了,虽然校长相信自己学校的学生能力,然而太过靠后只怕会处于不利状态。 颜非聿:“没事,好好比赛。” 安瑶:“好。” 序号什么的……还真有点关系,早比赛完早解脱。其他的,无所谓了,不是太在意。 人群中,同桌拍了拍身边俊秀少年的肩膀:“魂不守舍的,阿景,你在看什么呢?” “……我堂姐。” 同桌哈哈笑:“你堂姐那么厉害,我想啊,这次也肯定能拿第一。那些学校再厉害,也比不过咱们一中啊。”他们一中的学生都深深地以一中为豪,以李景画为豪,当然他们私心里也都理所当然地觉得自己的学校会获胜。这要是没获胜,总觉得有些丢脸,毕竟一中是市里排名第一的学校。 李景深:“不一定。” 如果是以前,他肯定会为堂姐加油打气,并认为堂姐绝对会得第一。然而这回…… “怎么不一定?!”同桌不在意地挑挑眉:“你什么时候胳膊肘往外拐了。那可是你堂姐啊!”他同桌以前是多么爱学校,爱姐姐的一个人啊,今天真是怪怪的啊! 李景深:“要不打个赌?” 同桌纳闷了,这真是头一回。“你要赌哪个学校赢?” “我有预感,哪个学校都不会是咱们学校。” 同桌“我赌你堂姐赢,赌我们学校赢。赌注是什么?” “你要赢了,随你提任何条件。”李景深弯了弯嘴角:“但要是我赢了,你得帮我抄课本。”上回期中考,李景深的英语成绩是24,多么圆满的数字。而且还是倒数第一。被他叔给知道了。不仅如此,远在京城的他爸,也知道了。老师震怒、叔婶震怒、爸妈震怒,下场就是,把英语课本从头到尾抄一遍!抄抄抄,就是他不会,抄着抄着也能给抄出印象了!!! 李书荣当时:逆子! 面对如此有诱惑力的条件,以及李景深这种坑姐、叛徒的行为,同桌非常愤怒,十分愤怒:“好!这可是你说的!……唉,阿景,那不是你堂姐吗?” 李景深:︿( ̄︶ ̄)︿ 安瑶总觉得背后有一道熟悉的目光在盯着自己,当她刚要转头看的时候,便被李景画叫住了:“小瑶!” “景画姐。”安瑶的眼里闪过一抹惊艳。今天的李景画是真的漂亮,她都装扮好了,头发高高挽起,面容精致,身材高挑,身上穿着一件洁白的蕾丝裙,脚上一双白色芭蕾舞鞋,看起来高贵而又不失淑女。 李景画语笑盈盈,有一种被安瑶“帅瞎眼”的感觉,“你今天很漂亮!我听阿景说你是要唱歌……?” 到底哪里漂亮了=_=?“嗯,你看我这身。” 李景画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她这身想来是猜到了她要唱什么歌,挽着她的手亲切地说:“这里面太闷了,不然我们出去走走?我带你看看我们学校。对了,你是几号?” “36” 果然,又是一个和校长一样的表情。 “你呢景画姐?” “我15”李景画道:“到了最后,大家的热情都会淡掉了,这不是好事。但我相信,小瑶你能力挽狂澜。” 安瑶感动地要哭了:美女的安慰就是不一样。更何况还是这么贴心的安慰。 “还有时间。我去跟我们老师说说,就和你一起出去。” 校长、颜非聿都没有反对,只是见到温好时,李景画礼貌而又欣喜地:“温老师。” 温好记得她,也没料到她和安瑶认识,笑着点头:“老师都听说了,你这次跳舞,好好表现。” “嗯,谢谢老师!”(未完待续。) 243 美男鱼(求月票!) 温好在一中名声很好,所以学生们都很喜欢她。李景画喜欢她也不奇怪,但还没到岑怡然那种忘我的地步,她有自己的本心。 同桌愣愣地看着和李景画在一起说笑的那个女孩,危机感顿起:“阿景,那个女生是谁啊?看起来和你堂姐很熟?”不会也是参赛的学生吧?瞧着各方面都不输李景画,莫名有点压力了。 李景深:【谜之微笑】 同桌:【毛骨悚然】 陆安瑶和李景画一路上参观了一中的教学楼,最后两人都有点累了。 “来,暖暖手。”李景画很贴心地塞了一个杯子给她,里头装着热水,杯身很温热。“这是我们的教室,这会没人,走得久也累了,正好咱们可以休息会儿再去场地,我看了看,时间还很足。” 安瑶凝视着她美丽的侧脸,心暖暖的,“好。” 李景画是高二的学生,在班里学习成绩也好。此刻,她的课桌上有几本书,还有一份练习题。察觉到安瑶的目光,她笑了笑:“这次比赛完我们班级又要考试了,最近练习舞蹈,占了不少读书学习的时间。” 安瑶理解她,只觉得她勤奋,这时候也能争分夺秒。李景画在认真地做习题,安瑶便随手拿起最上面的两本,本来是想看看高二的课本的,但低头一看,这书很眼熟。可不是高一的么,一本是语文书,一本是英语书。翻开语文书的课本,上面写着三个字,李景深。 “……” 语文书上,只有少量的寥寥几笔,翻了几页,倒是有一些很清秀的字迹。前后字迹不搭,像是别人给他做的笔记。 英语书上,还是写着三个字,李景深,昭示着这书的主人。他的字还行,下笔有力,只是故意写得有点潦草。然后翻开正式要学习的部分,空白;再翻,空白;再翻……空白! 安瑶怀疑,她这是拿到了一本新书。 等等……最后一页,居然还有着日常随笔一画。画着的东西都很好玩,有时候是一个长着手脚的鸡蛋,有的时候是一条鱼。鱼儿有长长的尾巴,尾巴像是一条裙子,迷离绚烂,可是鱼的头却是一个男人。 ……(⊙▽⊙),美男鱼。 陆安瑶:“……” 李景画抽空看过来一眼,怪不好意思的:“阿景的书,我特意拿过来的,一有空就得给他补笔记。他真是,对学习一点儿也上心,我大伯都快被他气疯了。” 陆安瑶:“……”将心比心,要是看见自己儿子的课本这样,她大概不是气疯,而是气死。 李景画:“小瑶,你知道阿景期中考英语考了多少分吗?” 陆安瑶:“呃……?” “24分。” 创历史新低!!!名扬市一中!!! 进来的时候就发现这教室格外沉默,李景深笑嘻嘻打破场面:“安瑶,原来你们在这里!” 陆安瑶:“嗯。” 李景深随便找了个边上的位置坐下来,李景画又继续埋头做习题了。李景深本来还想找话题说说话,眼尖地看见安瑶手里的英语书,那不是他的英语书吗! “咳……” 陆安瑶:“不是故意要拿你的书,不好意思啊。” “没关系没关系。”李景深搭在双腿上的手有些紧张地颤抖:“咳咳,其实,我上课没听的。” “哦。” “我真的……上课没听的。” “我知道。所以你才考了24分。” 李景深:w(?Д?)w {{{(>_<)}}}虽然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说出了一个事实。虽然她什么都没有问,可是她越是淡然,他越是从她的表情里看出了“天,为什么他的英语书这么空”“他是有多么懒”“他是个坏学生,只有坏学生才上课不听老师讲”“另外他居然才考了24分”“他是个笨蛋吗”“不,笨蛋已经不能说明他了,他不配存活在这个世上”…… 他的心,顿时,千疮百孔。自尊掉了一地,再也捡不起来了。 李景画可没去管李景深的异样:“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去片场吧小瑶。” “嗯。”安瑶很配合地跟着李景画站了起来,开溜了这么久,老师们也该着急了。 李景深:“……” 市文艺比赛的场地上还是那么热闹,李景画和陆安瑶回到这边时,有一处地方格外熙攘。大家都围在一起,密密麻麻的。人声鼎沸中,似乎能听到别人持续不断的声音“萧敏”。 前方有一个女孩被簇拥在人群中,那女孩儿也是花一样的样貌,神色淡淡,高傲而又冷艳。不管周围的人怎么怎么在她跟前晃,怎么怎么说,那女孩还是维持着那个姿态,微微皱着的眉毛可以看出她对周围人的不屑一顾。 隔得有些远,安瑶也只能看见这些,她有点惊奇:“那人是……?”这样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女孩还是头一回见。 “应该是萧敏。”李景画:“萧敏的名气很大,我们学校倒也是有些人听过她。你听,这边上的人都在讨论萧敏,而且他们也都往萧敏那边看。她是信阳中学的,听说这次唱了一首歌,那天去他们学校看比赛的市领导都说她唱得十分好,感情饱满,感人肺腑。只是这信阳中学似乎太趾高气昂了,到处宣扬着这次比赛一定能超过我们学校拿得第一名。” 信阳是z市的另外一个县,信阳中学在信阳县可是各方面都顶尖的学校,但是在市里的排名是第四,不及市一中和县二中还有市三中。 “她唱的……什么歌?” “好像是什么,国家。”李景画道:“信阳中学敢大力宣传也说明了他们有那个实力。安瑶,你不是也唱歌吗?有没有把握?不论怎么样,我都站你这边。”那个萧敏太骄傲了,她不是很喜欢。 国家?安瑶疑惑地垂下眼眸:“到时候用实力说话吧。” 默默跟在李景画和陆安瑶身后有2米远的李景深,被忽然走近的同桌吓了一跳:“阿景,你不支持你堂姐,不会就是要支持那个什么萧敏吧?你听听,这周围哪个不是在讨论萧敏的,分明是不把我们一中放在眼里!” 李景深:“……萧敏?” (未完待续。) 244 萧敏 “不是,你不会连萧敏是谁都不知道吧?”同桌闻言,夸张地用手指了指:“就被围在中间的那个,穿紫色衣服的。” 李景深在一中虽然是挺横行霸道的,但是不相干的人他从来是不多加在意的。这会儿他定睛看着那个人群中耀眼的女孩一眼,不以为然地翘翘嘴角:“你说她?我选我堂姐也不选她。” “嘿,你既然不是选择她,那你是认为谁能和景画姐争冠军的?”要说这次参加市文艺的人中,只有萧敏的气势最盛。 其实,自从z市各个学校的校文艺过后,大家都归于平静了。这个年代没有互联网,消息相对闭塞,每个学校的前三名节目并没有传到别校的耳朵里。只是信阳中学特殊,学校人有意传播,也可能是太过自信,欲与市一中争夺冠军名额,态度简直到了有恃无恐的程度,另一个方面也说明萧敏是有一定的本事。市一中的人也就因此听说了萧敏,虽是闻名但也不见其人,今天见到本人,同桌也有点不确定了。这个萧敏也不错,难不成真的那么神? 至于县二中的节目,没有人刻意宣传,大伙也就都不清楚。以至于你要是在人群中说出陆安瑶这三个字,根本就没有人会认识。 李景深意味深长地看着前方。 同桌:又是这表示看不懂。 “萧敏,你今天真漂亮啊!” “萧敏,你的歌很好听,今天一定能拿第一!” “嗯,我们学校必须超过市一中!” “萧敏加油,我们都支持你!” “我听说市一中也有很多人才,要是萧敏拿不了……” “呸呸呸!胡说什么呢!市一中是好,我们的萧敏也不差啊!” 对于面前的叽叽喳喳声,萧敏纹丝不动。只是猛然间,她的瞳孔微缩,看向前方,依旧高傲的神情,高傲的语气:“我去打个招呼,你们继续说。” 大伙都习惯了她的高傲,冷不丁看到她往那边走,目光不由自主随着她的身形移动。萧敏冷艳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扬了扬下颔:“你们好,我是萧敏。” 陆安瑶和李景画对视一眼,都在各自的眼眸中看出惊讶。 “我是李景画。” “……陆安瑶。” “原来你就是一中的李景画啊,我听说过你。”萧敏微微点头,神情还是高高在上,看向安瑶:“你也是要参加比赛的吗?是什么节目?” 这高傲的询问语气…… 陆安瑶:“和你一样。” 萧敏明白地“哦”了一声,“那我们还是对手了。” “嗯,赛场上见。”安瑶缓缓一笑,朝她伸出手。 萧敏似是有点疑惑她伸出手的方式,继而恍然地伸出了手和她相握:“突然间想到了我哥,经常伸手和人表示礼节,没想到今天在你身上见识到了。”说实话,握手言和的方式在学生间并不多见。 安瑶不言。 她们几人不站在一起还好,一站在一起,便立刻成为了全场的焦点。就像是会场中花开三朵,一朵高贵文雅,一朵清丽脱俗,一朵孤高冷艳。片刻间便听得会场上议论纷纷,炸开了锅: “和萧敏站一块的两人是谁啊?” “一个是一中的,一个好像是二中的。” “一中的那个我听过,二中的那个是准备什么节目?” “看着都不比萧敏差,萧敏这次能拿第一吗?” “难说。” 温好看着中间的那三个同样优秀的女孩,似是而非地笑了笑:“看来咱们的学生遇上对手了。”上一世的市文艺比赛,陆安瑶第一,李景画第二,这一世因为自己,好像变了。萧敏……那时候根本就没有一个叫萧敏的参赛选手,这个萧敏又是哪里的? 颜非聿:“有竞争才有动力。” 校长点点头:“市里人才济济,该是让他们出来见见世面,找找自己的位置。” 市文艺比赛很快开始,场面紧张又透着兴奋。参赛选手都在各自的场地上准备着。主办方是市一中,所以第一轮是市一中的校长致辞,致辞后便请出了领导继续致辞。来市文艺的领导总共有十二个,也分别是这次比赛的评委。第一个上去致辞的是省、委、书记李书华。 姓李。 安瑶看着台上的男人,衣冠楚楚的模样,有着学者的儒雅,还有身居高位的严谨,倒是一枚帅大叔。再看李景画的表情,隔得不是很远,也能看到她的眼眸璀璨,这……不会还是亲戚吧? 安瑶定定地看着讲台,这个省委确实很有领导的风范。看着看着,就不对劲了,脑海里有一些模糊的碎片一闪而过,快到让人抓不住。安瑶被这莫名的熟悉感弄得有些心慌。她就是陆安瑶,记忆里,她只记得自己在现代在古代以及这一世到麒麟村后的事情,这是她的全部记忆。按理这些无关的没见过的人她不可能会觉得眼熟呢。。。 于是,在接下来几个比较重要的领导上去致辞时,安瑶凝神瞧着他们,并无异常,直到市教育局局长顾女士的出现……那份奇怪的心绪又冒了出来。 一张白纸出现在了她的眼前,撞见颜非聿如长者般担忧的眸子,他淡淡问:“怎么了,热吗?不要太紧张,你的节目还不着急。” “颜老师,我没事儿。就是看见了好多平常看不见的人物,一时愣住了。”她擦了擦,果然额头都出了细密的汗水,或许是场地人太多,拥挤导致闷热的缘故。 颜非聿轻轻一笑:“多见几次就不怪了,你要适应。将来还有省里的比赛和全国的比赛。” 陆安瑶:……(⊙▽⊙)诶,颜老师似乎,对她很有信心。市里都还没着落,就开始省里、全国了…… 经过这么一番对话,那奇怪的情绪便立刻烟消云散了。领导致辞很快结束,第一个节目也就势开始。市文艺节目比之校文艺,是提高了一个水准的,节目也是花样百出。就连县二中的其他两个节目也表演完了,很快台上又响起了主持人高亢的声音,“接下来请欣赏我们的15号选手、市一中的李景画同学带来芭蕾舞蹈。”(未完待续。) 245 国家 陆安瑶兴奋地看向舞台,听到这话,忍不住为李景画鼓起掌来。会场里人影浮动,她不禁往周身望去,结果真的对上了那一双明亮的眼眸,她朝他微微笑了笑,他怔了怔,随即也是笑。 李书华夫妇的位置是在一起的,看着台上的女儿,夫妇俩皆是与有荣焉。 因着是领导,所以没有和学生坐在一块。顾氏想着这种情景,应该把侄子给拴在边上,但是于理不合,她转头:“书华,你见着阿景了没?” 李书华的视线在会场上转了几圈,“那儿。”侄子的位子靠前,很容易就让他给他看见了。那边笑得阳光且爽朗的少年不是他的侄子是谁?!哎呀果然不愧是自己侄子,在人群中那是耀眼啊!李书华的心里如是想着。 顾氏的一颗心是放下了,“幸好啊他今天坐得住,没有乱跑。诶……阿景这是在朝哪儿看呢,笑得这么开心。” 李书华顺着李景深看的方向看去,那边黑压压的一片,似乎都是女生成堆的,李书华顿时:“……”!!! 顾氏:“别不是被哪个小姑娘迷住了吧?”说出这话时,她自己都不信。侄子是什么人,她还是蛮了解的。 李书华略微摇摇头:“我看是你想太多了。阿景还小呢,哪儿懂得男女之间的那些弯弯绕绕。” 顾氏虽觉有理,但还是说道:“也不小了,现在都高一了。” “这。我看不像,那小子我们看着长大的,从小到大你见过他把哪个人当成女孩子吗?要是有,还能瞒得过景画。” 顾氏点点头,认为确实如丈夫所说。上回市长家的千金来家里做客,也没见着阿景有多大反应,两孩子在一块还专门聊蛋糕呢。你见过跟一个女孩子谈话,总是聊吃的吗?只能说,大家都是孩子本性,吃喝玩乐,是她多心了。 优美的节奏早已经缓缓响起,李景画穿着洁白的舞裙,步履轻盈。一抬手、一回首、她都把这个独舞的芭蕾演绎得淋漓尽致。此时的她,就像是湖面上的一只白天鹅、嬉笑、旋转、直到最终落幕。 会场上的赞美声此起彼伏,李景画能把独舞的芭蕾舞跳出这个境界已经是很了不起了,不仅舞蹈本身完美得让人没有缺憾,再因其外表出众,气质温雅,自始至终都保持着自信甜美的笑容,很多人士都知道她背后站着一个李家,不论有没有这层关系,评委团的最终得分是97分。 这是目前所有节目中最高的得分了。 信阳中学那些原本支持萧敏的学生也不得不服了:“虽然她很厉害。但是我们的萧敏更厉害!”大家无疑都是这句话,把一中的同学气得快要吐血。 “嚣张,真是太嚣张了!”同桌愤怒异常:“97的高分了,那个萧敏再厉害还能是98和99吗?!” 李景深垂眸抿唇不言,对方气焰这么大,也一定是做足了准备。他不免为堂姐担心起来了。 李景画的芭蕾舞后,也出了几个很精彩的节目,不过得分都还没有超过李景画,有一个是95分,还有一个是96分。到达萧敏的节目是,已经有些晚了。 “萧敏怎么还没上场啊?” “为了听她唱歌我都等好久了呀。” “是啊,坐这么久都累了。” 无疑,节目进行到这里时,很多人都疲惫不堪了。就在这时,主持人走上舞台,高亢热烈的声音让底下的人为之一震:“接下来请欣赏30号选手、信阳中学的萧敏带来的歌曲《国家》。” “哇!萧敏!是萧敏!” “她终于要唱了!” “什么国家啊?我怎么都没听过?” “那是人萧敏自己编的呢!” 七十年代的歌曲很多,但唯独没有人听过有国家这首歌的。就在场面乱哄哄、大家都在讨论国家是什么歌曲时,李书华沉吟地对妻子说:“莫非是原创?”他听着这个名字,就直觉是原创。而且这名气取得十分好,但要不辜负国家这名字,也得有好的歌词和唱功才行。 李书华毕竟平常工作忙,没听到小道消息。倒是顾氏,作为教育、局、局长,接受到的消息更为直接:“是信阳中学校文艺比赛的第一名,歌曲是原创,昨天老王还跟我说,这首歌是真的好。”老王是当时被派到信阳中学的一个领导。说着,顾氏便往台上多看了几眼,这姑娘人长得不错,气质好,就是不够温婉和柔和,太锐利了。 是的,长辈看小辈,和小辈看小辈的眼光是不同的。就比如,很多小辈都无法分辨出同龄人中有哪些是黑心婊、哪些是绿茶婊、哪些又是白莲花,而大部分长辈就火眼金睛看得出了。长辈看的就是气质,气质是不是令人舒服,人是不是够大方得体。至于那些扭扭捏捏、小家子气、柔弱或者过于羞涩的往往不能够在长辈心里留下地位。至于婆婆看儿媳妇,一般都得再加上一条,是否好生养。 “看来是不简单,我倒要听听了。”李书华轻轻笑了,“不晓得能不能超过咱们景画的分数。”对于这个,李书华并不排斥,相反还是挺期待的。人才越多,他越是高兴。百花齐放的场面他更是乐意看到。 萧敏从容地走上讲台,一身紫色的装扮也是十分得体,当然她若是更亲和一些,印象分会更高。但是她只是高傲地扬着头,高傲地开始歌唱。她的声音不是柔美型的,和她的人一样,有些冰凉。只是这并不能掩盖《国家》本身的光辉,大家都陷入了她的歌曲之中,无法自拔。 一玉口中国一瓦顶成家 都说国很大其实一个家 一心装满国一手撑起家 家是最小国国是千万家 在世界的国在天地的家 有了强的国才有富的家 国的家住在心里家的国以和矗立 国是荣誉的毅力家是幸福的洋溢 国的每一寸土地家的每一个足迹 国与家连在一起创造地球的奇迹 一心装满国一手撑起家 家是最小国国是千万家 在世界的国在天地的家 有了强的国才有富的家 …… 我爱我的国我爱我的家 我爱我国家 ——《国家》(未完待续。) 246 黑马 歌曲落幕,周遭的掌声如雷贯耳。陆安瑶呆呆地坐在原地,内心震惊地连鼓掌都忘了。国家,国家,多么好的一首歌,体现了深深的爱国情怀。国家这首歌的创作背景陆安瑶了解过一些,那是为了维护国家稳定、团结和平才创作的,时间根本不是这个时候。那都是二十一世纪时候的事情了,更别说现在还是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啊。 事情一出接着一出,安瑶远远没有像第一次那么惊讶了,但是心里还是极为别扭。 李书华温和的脸色也能瞧出他内心的愉悦,“风雨同舟、血肉相连、国家的意志与人民的情感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共鸣,唱得好!唱得好啊……”到了最后,他自己都忍不住鼓起掌来。 顾氏亦是欣喜附和。 周围的领导们也都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了起来。如果说刚才李景画的芭蕾舞给他们的是视觉上的艺术震撼感,而这首国家则是造成了他们心灵的震撼。有时候,艺术感是远没有接地气来得重要。 评委团们经过一致的讨论,分数都比较高,有96/97/98/99等等的,最后中和出来的平均分是98分。 这分数已经超过了李景画的分数!!! 李景深的同桌两只眼睛已经瞪得老圆了,其实到这里他已经输了,因为他赌的就是李景画第一名,但是现在李景画都被萧敏赶超了。这就说明,他必须帮李景深抄课本。唉。。。“阿景,你赌的到底是哪个学校呀?” 别说,人信阳中学也还真有两下子。同桌虽是不爽,但也服了。然而想到他们会越来越得意他还是忍不住希望有人能来压一压萧敏的风头!哪怕让他抄课本也愿意! 李景深眉一挑:“我赌县二中。”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萧敏再厉害又如何,他心里的天平就是倾向于县二中。 “县二中?”同桌想起了刚才铿铿锵锵的唱戏声,揉了揉耳朵:“县二中的节目应该完了吧?” “还有一个。” 同桌看他笃定的样子也是难免纳闷了,二中在他们一中的眼里现在都不是事儿了。要说他们为何对县二中还有点印象,原因就是他们全校最爱的音乐老师温老师自动请辞空降二中了,他们是那时候想起县二中的。二中有什么魅力?让他们优秀的温老师主动离开?后来打听到消息,原来是温老师的对象在县二中,大家也就……呵呵,原谅你了。 关于二中的实力,一中等人抱有怀疑与观望的态度。尽管二中曾经也是市里数一数二的,但你记住,那是“曾经”,今时不同往日了。 “我觉得这次市文艺的第一名非萧敏不可了。” “那是,都98分了,我不认为还有人能够超过萧敏。” “坐这么久腰酸背痛,不如咱们回宿舍吧。” “接下来也没什么有看头的了。” 这次市文艺在市一中,因此很多一中的学生都来了会场观看,这会儿见节目快要到了尾声,他们都想着回去。更何况有之前两个无与伦比的节目,大概任何节目都入不了他们眼了。 讨论声就在周围,李景深一听,急了:“比赛都还没结束,谁敢走!这样很没礼貌,再怎么着我们也得尊重选手,领导都没走呢!” 周围几人被他吼了一吼,小心脏砰砰砰乱跳,这大名鼎鼎的“校霸”凶起来真不是盖的,那眼睛怎么跟只狼一样呢,幽幽发着绿光,瞅得他们瘆得慌。“说得对,我们不走,继续看啊继续看……” 李景深很满意地嘀咕着:“就该这样,节目还没完呢,没准儿待会萧敏就要被杀得措手不及,大家不要灰心,都慢慢等着。” 众:还有人能杀萧敏个措手不及【怀疑】 众:就算是杀萧敏个措手不及,那也不是我们学校的,我们学校注定不是第一了【大哭】 众:曾经沧海难为水,胃口都被李景画和萧敏填满了,再看看台上的节目,难以下咽啊,吃撑了【昏昏欲睡】 学生都还回味在萧敏的《国家》中,领导们也是左一句国家右一句国家,这情况对接下来要参赛学生非常不利。 “还有没有信心?”喧嚣中,颜非聿的淡淡声音响起。对手的能力也很强,但不代表不能被打败。 安瑶与他相视一眼,微微颔首:“颜老师,我会全力以赴。” 颜非聿似乎很满意她这个态度,笑着点了点头就没有言语了。温好见状,身体僵了僵。 “大家安静啊,比赛还没有结束。”主持人也感受到了底下的气氛,试着调节:“信阳中学萧敏的一首《国家》感动了所有人,就连我,也是忍不住热泪盈眶。接下来,是我们比赛中的最后一个歌唱节目。请欣赏我们的36选手、县二中的陆安瑶同学带来歌曲《为了谁》。” 李景画看着讲舞台,默默欣慰地笑。 当底下的同学看见站在舞台中间的那个陆安瑶时,有眼尖的已经认出她了:“……这不是校门口的那个……吗?”一身军装令人难忘啊! “是县二中啊……她也是唱歌啊!” “为了谁是什么歌?不会和萧敏一样,又是原创吧?” 总之,大伙的一颗心是再次死灰复燃了。任谁看见舞台上那个像颗明珠一般熠熠生辉的美女能不激动,更何况美女的穿着……太美丽了(仅限于七十年代审美)!不仅如此,这美女还是和萧敏一样,唱歌,有可能还是原创呢!更有比较八卦的,把李景画、萧敏、陆安瑶三个人拿来对比,从容貌啊学习啊到其他啊,场面又活跃了。 “唉,你说的难道是这个?”同桌愣愣地看着讲台,喊了几遍都不见有动静,转头一看,人李景深看着讲台已经入魔了,嘴角还噙着一抹温柔自得的笑。 擦了擦眼睛这样的同桌,头一回见。 这样傻里傻气的同桌,更是头一回。 n年后的同桌:当时还不是很明白,那朦胧的笑意到底是什么意思。现在我懂了,恋爱中的笑容←_←。。。 泥巴裹满裤腿 汗水湿透衣背 我不知道你是谁 我却知道你为了谁 ……(未完待续。) 247 争执 县二中来的几人,都已经听过《为了谁》。熟悉的音律以及富含情感的少女音回响时,他们再一次被触动心灵,更何况那些第一遍听的人。在场所有听第一遍的人只觉得感人肺腑,余音绕梁。 他们各自进入到自己的幻想中,不能自拔。大部分人想象中的场景是这样的,一个个热血四溢的军人,他们奔走在各个领域,他们不怕苦不怕累,为了人民为了祖国在背后默默付出着青春年华。更何况这里边有不少的学生都是高干子弟,他们有的甚至一年只能见到一次自己的家人。不管他们的感情如何,是理解、是无奈、是自豪、是心酸、是怨恨还是其他,此时此刻,他们情难自禁,忍不住哭了起来。 眼泪就随着歌曲无声无息地滑落,他们的身体无法动弹。 李书华和顾氏直到歌曲结束时才清醒了过来。 顾氏的眼角沾着点泪花,直感慨:“这学生唱得真不错,我这都多大的人了,差点就要哭了。”别说现在地位不同,就是现在没什么地位,一个年纪快到四十的人了,哭了还不让人笑话了去。 李书华的一颗心虽然使劲荡漾,但还是能做到面不改色,他眼眸深沉地点了点头:“这闺女真是了不得啊!今天的两个学生都很好,真是后生可畏。”他以前就是在京城,也见不得能看到这么优秀的学生。 相比萧敏唱歌时场面的激动,陆安瑶在台上时,场面是比较冷清的。因为大家的顺序是这样的,看美女→听歌→唉哟这歌真好听→唉哟听得入迷了→唉哟怎么鼻子酸酸的→唉哟眼泪要掉下来了→唉哟哭吧哭吧大伙都在哭反正不止我一个也不怕丢脸了→唉哟我想家了→哎呦xxx以前在家里时家里是这样的→我不禁开始沉思→将来我要做什么呢→我觉得我要开始考虑人生大事了…… 李景深眼眶微红,朝同桌挑了挑俊眉:“怎么样?” “哥!”同桌心里百感交集,抱拳一拜:“我认赌服输,我心服口服!”那个,抄课本就抄课本吧,也值了。 好了,伤春悲秋、触景伤情后的观众们开始干起了正事。 “你们觉得《国家》和《为了谁》哪首好啊?” “两首都好!” “可是第一名只有一个!” “那我选《为了谁》。” “我选《国家》。” “我、我选……纠结。” 第一名是哪首歌,大伙都是非常期待的。短短的几秒时间内,场面立马分成了两个阵营,一个是国家党,一个是为了谁党,双方厮杀激烈,斗得如火如荼。当然,这个年代没有互联网,也没有微博,真的苦了他们了,唇枪舌战,浪费口水,也好不热闹。 “还是国家好一点。先说国家,歌名大气雍容,歌词也比较有文艺感,整首歌概括了国与家的关系,意境比之为了谁更加开阔宽广。” “不,为了谁更加好。光说歌名,为了谁更让人有探索欲望,国家较为浅显,让人一看就破。而且,为了谁的歌词没有那些弯弯绕绕,用词朴实无华,情感直指人心。相比国家的高高在上,为了谁更能触发我们心里的情感。总之我是听哭了。有时候,这种朴实的东西更能让人产生共鸣。” “不可否认,国家与为了谁两首歌曲都好,都很有价值。前者较为文艺,后者较为平实;前者通过国与家的关系,抒发了国与家不可分割,也抒发了人民与国家是一体的,倡导我们要爱国;后者热烈赞扬了军人为国为民的美好品质,听来使我们对军人产生了浓浓的敬佩。也让我们更加深层次地去思考,我们是否也该为自己的国家做些什么,我们也应励志成为军人那样铁骨铮铮、爱国爱民的人……” 就在学生们纷纷探讨自己的观点时,评委团这边也较之两首歌进行了比较与分析。当然,他们认为两首歌都十分有前途,只是如果非得分个高下的话,就不仅要从歌曲本身进行分析,而要进行综合评定。于是整个评定从歌词、情感、学生着装方面、学生素质方面、信阳中学vs县二中,比起信阳中学的高调、大伙还是喜欢县二中的低调。安瑶的一身正装也成了压过萧敏的的关键。 转眼,又是几个节目,比赛已经进入了尾声。比赛得奖的前三名更是毫无悬念了。 主持人缓缓走上舞台,面含笑意:“市文艺比赛到了这里,也是完美结束了。接下来开始进入到我们的颁奖环节,此次比赛获得前三的学生,将于十天后参加省文艺比赛,让我们祝福这三位同学,希望他们继续我们市争光。念到名字的同学请上来领取获奖证书。第一名,县二中陆安瑶同学的《为了谁》,以99的高分获得了本次市文艺比赛的冠军;第二名,信阳中学萧敏同学的《国家》,98分;第三名我是市第一中学李景画同学的芭蕾独舞,97分。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恭喜这三位同学!” 安瑶等人上了台,在台上排成一排,有专门的摄像人员为她们三人合照了一张相片。安瑶微微笑了笑,这时候的相片估计还是黑白的,瞧那笨拙的相机便可猜出一二。 下台的时候,又和领导们一一握了手。 最后李书华道:“十天后的省文艺比赛,望你们还能保持这样的好成绩,不辱使命。” 三人齐齐点头。 不同于以往,这次的比赛得奖者是三个女生,并不是男生。而这三个女生都是如花似玉、气质出众,这就不免让人多想了。在场有两三个女领导,看人的眼神变成了,婆婆看儿媳妇的眼神,观之可亲。 陆安瑶一下台,就接收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围堵,脱不开身。同校的几个学长学姐更是纷纷说着恭喜,她都一一谢过。 “颜老师呢?”她在人群中逡巡了一圈,并没有看到颜老师的影子。 学姐笑道:“知道你得奖后,颜老师就出去了,温老师也跟着出去了。”学姐的眼神开始不一样了。意思就是,人小两口出去约会,咱就不凑热闹了啊。(未完待续。) 248 青丝缠绕 陆安瑶听到学姐这么说,很不厚道地脑补了下,也就不想着跟颜非聿报备了。想必拿了个第一,颜老师是高兴的。然而说实话《为了谁》和《国家》这两首歌实在是难分高下,尽管在后世,《为了谁》绝对比《国家》上了一个层次。但是现在,那些事情都是还没发生的。这次她赢了01分,不代表省文艺时能赢得萧敏。况且萧敏,她到底是何方神圣? 重生?穿越?不管怎么样,她都不会是土生土长的七十年代人。 还是李景画想得周到,下台后就往李书华夫妇身边跑,才没有被围得水泄不通。“爸妈,你们不用这么看我,我没有事,也没有不平衡。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输给安瑶我是没有一丝怨念的。” 李景画照旧温柔如水。 李书华夫妇对女儿的态度很高兴,但是女儿熟稔的语气也令他们两人疑惑:“安瑶?”怎么听女儿的话,还和那个第一名很熟似的。 “安瑶和叶勇是一个学校的。也是我和阿景的朋友。”李景画解释道。 李书华和顾氏相视一笑,大概是想起了有一段时间,女儿和侄子总喜欢往县里跑的缘故。 “堂姐,恭喜啊!”于是,当李景深找到这边的时候,发现自己根本插不上话了,自己的叔叔婶婶、堂姐在讨论一个话题,话题的主人还是陆安瑶。最后,他看见他叔很满意地点点头:“那孩子确实很不错,小小年纪就能写出这样的歌曲。景画,你们能做朋友自然是好的。有时间也带人家来家里坐坐。”来而不往非礼也。 李景画从小没什么说得来的朋友,如今难得有一个同样优秀的人做朋友,还是经过夫妻俩鉴定的,顾氏和丈夫都十分开心。这会儿见到李景深,这个xxx的侄子,他们都欣慰地摇摇头(这个高难度的动作李景深还是第一次见):“要是你那朋友来咱们家,正好也能给阿景一点儿学习建议,唉……” 李书华叹了叹,并没有再多说什么。估摸是想起那“光荣的24分”。 此时无声胜有声。 有时候沉默,才是最伤人的。 李景深摸了摸头:……话还没多说一句呢,哥就被无情都否决了。/(ㄒoㄒ)/~~ 萧敏下台后,就借口要去看看市一中,和几个同学出了会场。虽然,她是很喜欢听别人的赞美、听别人的阿谀奉承,但是听久了也没意思。一场比赛下来,她也是很累了。偏偏,同行的几个女生一路又是叽叽喳喳个不停,左一句萧敏好右一句萧敏好,萧敏最后,这次只是意外才输给陆安瑶的。 至于陆安瑶嘛……挺不错的一个人。可是 她不耐烦地甩了几个女生,把他们甩在后头一大截。她低下头,嘴角扬起一抹得逞的笑容,畅快地走在市一中的走廊上。 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薄荷香味儿,轻轻浅浅、恰到好处,不温柔,也不热烈。……忽然,萧敏的头皮一痛,哎哎哎啊地叫了起来。头皮上的力量让她不得不停下脚步,往后倒退着,还撞到了别人的胸膛。 萧敏疼得抬头,看到了一双清淡的眸子。原来,她的发尾缠绕到了别人的胸针上。 萧敏有点热……不热才怪,第一回和一个除了哥哥以外的男人贴这么近。 这个男人还不说话。 为什么不说话!别的人看见她,是巴不得缠上来,眼神炙热。可他的眼神……清淡~~!!! 她不由狐疑地抬起头,男人皱着弯弯的眉毛,嘴唇轻轻抿着,似乎在思考怎么样才能把她的头发弄掉。 那个胸针……骷髅头! 萧敏:=口=!发现了一件很可怕很悲伤的事情。 那个骷髅头好恐怖!还有,我似乎……只到他的胸膛处。我怎么这么矮?哥常常说,作为一个女人,敏敏你已经很高挑了,不止高挑,还挺性感,该有的都有。假以时日,你能成为一个女神。虽然吧,她不知道女神是什么意思。但是对于这个从小到大见不到几回面,神出鬼没,语出惊人的哥哥,她是深深地表示相信。从哥哥嘴里说出的话,女神,肯定就是对女性而言非常高的赞美了。 萧敏自信地一笑,她该拿出女神的样子,不然这个男人为什么都不说一句话。 “对不起,我走得太急,不小心勾到了你的胸针,我这就把头发拽出来。”她伸出自己洁白的手,看在颜非聿眼里就是乌黑的青丝与白皙交相辉映,造成了强烈的视觉冲突。但是,怀里的人好像是有意识一般,弄头发的同时,手会不经意地碰到他的胸膛,似是有意无意地抚摸。 萧敏还在兴头上,忽然手被人一把抓住,属于男人的温热的手让她不自觉一颤。但是那双手很快就放开了,她听见头顶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不过半晌,她的头发就从束缚中脱离了。 她转过身,饶有兴致地看着他。这个男人年纪比她大,不像是学生。能出入学校的,看打扮,不是学生就是老师了……?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她看,看得她莫名心虚。 “我的胸针,在你头上。”男人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清淡如水。 啊?他说什么?原来他不是在看她么?!萧敏有些失望,吃惊地伸手往头上摸,果然,马尾的尾端,挂着一个骷髅头。即便是他把胸针解了,那骷髅头还是挂在她的头发上。 萧敏胡乱地继续拽头发,奈何这胸针太厉害了,好像是爱上了她的头发。见到男人向前迈了一步,想来是要帮她解胸针,她高傲的脸庞难得垂下:“你别过来,我自己来,不需要你帮忙。” 男人的脚果然不动了,她悄悄一瞄,只见他纤细的手指伸进了西装口袋里,从口袋里掏出了!!! 掏出了一把剪刀! 小剪刀! 刀锋非常锐利,在夜色中反射出冷冷的光泽!!! 颜非聿:“男女授受不亲,若是让人看见我动你头发,确实影响不好。所以我不会动手,萧敏同学,你拿去剪吧。” 他居然知道她的名字! 萧敏同学…… 萧敏有点抖:“不用了。我喜欢你的胸针,你能把它送给我吗?”(未完待续。) 249 哥哥 颜非聿奇怪地看着她,囧囧的眼里才露出了一些神采:“为何?” 萧敏:……只是一个很难看的胸针,拿走就拿走了,他居然还要问为何?看他那眼神,莫非这胸针还是他的“心爱之物”?!不然为何听说要拿走胸针时,他眼里还闪过一道不舍的光?她没看错吧,那道光确实是“不舍”吧? “因为它看起来很……别致。” “我一向认为它是别致的胸针。”他微微笑了,对她的回答挺受用:“和我有一样爱好的人不多。” 萧敏:这可怕的爱好!!!这爱好和她哥还真像!!! “对了萧敏同学,你喜欢福尔摩斯吗?” 萧敏:什……什么什么福尔摩斯?好陌生的名字,从小到大都没听过…… 然后,她看见他走了,好像有点失望。这时候,一个美貌的和他差不多年龄的女人突然出现了,她听见这女人亲切地喊他:“非聿。” 原来他叫非聿,真好听的名字。 温好看向他:“大家都在准备回学校了,我们也快点走吧。” 颜非聿:“嗯。” 萧敏愣愣地站在原地,他就这样头也不回地走掉了?忽然,那个女人回头望了她一眼,眼神似挑衅非挑衅,似恶毒非恶毒,和她刚才在男人面前亲切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萧敏大大方方地回了她一个笑容,那笑容特别灿烂,特别耀眼,特别地解气。特别特别地、像针一样扎在温好的心里。 温好眯起眼睛,只能看见那个女生高傲地转身,发尾处的那个小骷髅头一甩一甩的,在空中扬起漂亮的弧度。 “怎么了?”颜非聿感受到她的异常,也转头看了看。一看,便看到那滑稽的一幕,他呆了呆,随即轻笑。 “萧敏!萧敏咱们回去吧,校长说要回校了!”被她甩到后头的几个女生跟了上来,催促道,都没有发现她头发上的异常。 “萧敏,你怎么和别校的老师在一起说话啊,你认识他?”有个同学好奇地问。 “他是老师?” “对啊,是县二中的老师,姓颜。就是这次第一名的班主任啊。”县二中的那点事,她们几个做为八卦分子,早在刚才就打听个遍了,这会儿听萧敏问,便如实说了。什么样的学生什么样的老师,她们本来还觉得陆安瑶赢了第一有些气闷,现在想想,也不是那么不能接受了。 至少……县二中的男老师比信阳中学的男老师俊,女老师比信阳中学的女老师美。这差距……好想转学!╮(╯▽╰)╭ 萧敏把玩着手里的小骷髅头,校车将她送回了家。家里的房子在县里这一带算是大户了,事实也确实如此。她捏紧了手里的东西,将东西放进口袋里,都这么晚了,家里还灯火辉煌,想来姥姥还没睡。 她进了屋,放下书包,果然看见老人家一个人坐在大厅里,许是晚间的缘故,萧敏的心忽然很悲伤,姥姥的外表也比任何时刻都苍老。 “是敏敏回来了呀。”她还没出声呢,姥姥就先出声了。姥姥一双眼睛朝她望过来,空洞,没有一丝起伏。可是姥姥的嘴角却泛着慈祥的笑容。 姥姥看不见她,姥姥是个瞎子。 “姥姥。”萧敏过去揽她,嗔怪地皱眉:“不是让您不要等我了吗?这么晚了,晚上又该要睡不着了。” 老人的睡眠时间总是极为少,晚上很晚睡,早上也总是天不亮就醒了。不像萧敏,总是喜欢赖在床上,等着姥姥来喊她起来,吃饭、上学。 “人老了,不像你们年轻人有活力了,躺着睡不着。我给你熬了粥,在厨房里,还是温的,你去盛过来,吃过了再去睡,暖暖胃。你呀,又是第一,待会打电话给你哥说一声。” 哥哥。。。 “姥姥对我最好了!”萧敏心里很温暖,听到姥姥的话,不禁笑了笑:“姥姥,这回您可猜错了啊!我是第二,第一不是我。” 老人也不恼,只是讶异,对外孙女被打破第一的讶异,“瞧我,跟我说活,是谁把我们家丫头打败了?”以往孙女总是第一,她听着听着都不新鲜了,今天的事情总算让她有了点乐趣。 “是个女孩儿,也是唱歌,唱得比我好听。”起码在萧敏心里,她是这么认为的。 “能打败我们敏敏的,也应该是个厉害的丫头。”姥姥牵着萧敏的手:“不是第一也好,你从小到大都是第一,多累呀。” 萧敏昂首挺胸,心情不错:“姥姥,我知道的。这不,出现了个对手,我也有动力了。信阳中学的人才哪有县二中市一中多嘛。” “那个丫头还是县二中、市一中的?” “是县二中。” 萧敏陪着姥姥说了会儿话,就去厨房盛了粥出来当宵夜,她参加比赛,也是很饿,姥姥的胃口却不佳,只淡淡吃了几口,看得她又难受又心疼。 等她喝完粥,才听得姥姥轻轻的喟叹:“家里总是这么冷清,你哥几年也不能回来一次。” 萧敏一顿,黯然地垂下眼眸,“哥哥在外头赚钱,哥哥是想姥姥的。”她记得上一回见到她哥是在一个月前,除此之外,之前是五年没有见过她哥了,尽管他们会经常写信,家里有电话后就开始通电话。但还是想他。那次哥哥回来,姥姥也并不知道。 “我不要他挣多少钱,把老婆子我照顾得多好,只希望他能常回来看看。他出去的时候,还那么年轻,一个人在外头,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我真怕他在外面出事。姥姥不希望他为我做什么,只希望他平平安安的。” 萧敏眼睛酸涩,想为她哥说几句话,可是到了嘴边也只有是:“姥姥您别难过。哥哥,哥哥他……” 她当然清楚她哥为什么要离开这个家,当初的事情是一家人之间的疙瘩。哥哥觉得对不起姥姥,想用钱弥补她,想让她们过上好生活。可是,现在的生活已经很好了,好到有点寂寞。她更想念小时候的生活,想念小时候会经常给她讲很多故事的哥哥。她哥哥很聪明,可是他从不把他的聪明放到明面上。(未完待续。) 250 寂寞如斯 老人苍老的面庞很沧桑,她有些颤抖地抓着萧敏的手:“敏敏,你告诉姥姥,你哥他在外头做什么?他到底在外头做什么?!为什么几年都不回家。那件事不是他的错,可你哥为什么非要钻牛角尖,姥姥担心他出事啊!” “我也不知道。姥姥,我也不知道……”萧敏抱着姥姥,忍不住失声痛哭。她也很想知道她哥在外头做什么,可是她哥总是什么都不说,说她年纪小,让她别担心。她怎么能不担心。一个月前见到她哥时,他还受着伤,他被子弹打中了,流了好多的血。她那时吓得简直快要晕了过去,更不敢告诉姥姥她老人家。他哥到底在做什么,陌生得她都要认不出他了。难道他哥是经常在枪林弹雨中擦边的吗?这是多么教人心惊胆战的一件事! 姥姥似是明白什么,终于叹道:“也罢了。等他想回来时,他自然会回来。如果当初,他老老实实留在村里该有多么好……姥姥会给他挑个媳妇。现在,你都能有嫂子了,说不定还有外甥了。” 萧敏不说话,只能抹眼泪。她知道……在经历那样的事情后,她哥是不会选择留下的。 扶着姥姥去楼上休息。萧敏有些沉重地拨通了她哥的号码,她哥每次给她的号码都不一样,这一次又是一个外地的。她的心情有些悲凉,等着那边的回音,不久之后,她听到了一声略微磁性、干净好听的声音,“敏敏。” 这是她哥的声音啊!她差点就要落下眼泪:“哥。” “比赛怎么样?” “我第二名。” 她哥似乎挺惊讶:“……有意思。第一是谁?” “就是一个叫陆安瑶的。”萧敏握着话筒的手微紧,担忧地问:“哥,你身上的伤好点儿了吗?”相比比赛的内容,她更担心哥哥的安危。 电话那边沉默。沉默之后,萧敏听见她哥轻轻的、略带无奈的笑声:“别担心敏敏,我好多了。” “哥,你到底在做什么?” “……” “姥姥很想你。哥,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什么时候能回来。 这个问题没有答案。 “敏敏,你不该多问。帮我照顾好姥姥。告诉她……我会回来。” 他这话,只是给她们一个念想。会回来,至于是什么时候,或许没有答案。 萧敏早就知道,会得到这么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她努力让自己的脸绽放出一个笑容:“我会照顾好姥姥的。哥,你也要照顾好自己。……还有,你到底什么时候给我找个嫂子呀,再拖下去你都要老了。” 她哥现在23岁,以前村里的玩得比较好的大牛,和她哥同岁,人现在都儿女双全了。前阵子她和姥姥回村里,还给那俩孩子带了好多礼物。那两个孩子都不喊她姐姐,直接喊她阿姨呢。 她都成阿姨辈的了。她哥不是要成大叔辈了。=_=。。。 她哥有些欢快的笑声从电话那端传来:“敏敏你中意什么样的?中意什么样的我就给你找什么样的。” “哥,哪能是我喜欢什么样的?嫂子是你的女人又不是我的女人。但我要给你参考。必须是女神级别的!还要性格好,孝顺,对你好,懂得照顾你,对姥姥也好。” “这样的女人……有么?” “哥你什么意思,哪儿能没有,配我哥就必须是这样的才配得上,我这还是低要求呢!虽然说比你妹妹我好的女孩儿没几个,但也不是没有,我这次比赛,就瞧见了好几个呢,个个都是秀外慧中、气质极佳。哥你可得加把劲啊!” “……好。” 萧敏顿了顿:“对了,哥……你知道什么是福尔摩斯吗?” “怎么?” “我挺好奇的。” “改天我托人去国外给你把书带回来,你自己看。” 啊……?居然是书???国外的书,英文吗? 黑暗的房间内,隐隐有些灯光。皎洁的月光倾泻到窗后男人挺峻的身影上,他的脸部轮廓半隐在黑暗中。他看着桌上的电话,思绪飘远,飘到很远很远以前。 “大当家。”最得力的属下走了进来,“货已经到码头了。” “走。”他果断地站了起来,随手抓起身边的黑色大衣套在身上。屋内很快恢复寂静,被带起的细微尘土慢慢落在了电话上,埋上了一层浅浅的尘埃。 月光如水。 …… 车内的窗户微微开着,夜风很凉,陆安瑶裹紧了身上的衣服,听着边上的学长学姐说着别校的趣事,说着说着,便说到了萧敏:“我今天听一中的学生说,那个萧敏可厉害了。她是农村出身的,家里只有三口人,姥姥、哥哥还有她自己。她哥哥据说在外打拼,供她和她姥姥生活。她也很争气,从初中开始,学习一直都保持着第一的水平。不过她就是脾气不好,人特别骄傲,对谁都是爱理不理的。” 这些人也是够八卦的,一打听,便把人的基本情况都打听了个遍。但是这些消息太过笼统,不够细节化。安瑶听了一会儿,也没有听出自己想要的东西。甚至她想问一句,“萧敏小时候有没有出现过什么意外?比如说不小心掉到了河里,醒来后就性情大变;或者是小时候发过高烧,求救无门过后又突然起死回生了,从此便失去了记忆,记不得任何以往的事情”,但是她没有问。因为这些事情要不是亲近的人,是很难得知的。更何况学长学姐们的消息也是道听途说来的,这资料来来回回,不知道转了几手了,真实性便大大降低了。 “冷?”颜非聿看着温好瑟瑟发抖的样子,顺手替她把窗户关掉了。 温好的外套是薄外套,丝质的材料,自然是有些冻。但令她魂不守舍的不是身体上的冷,而是今天那个莫名其妙的女孩以及那挑衅的笑容,看得她十分碍眼。她很想颜非聿给她解释些什么,可他什么都没说,哪怕只有一句话。 她情不自禁地紧紧握住他的手,很紧,不想放开。他明显是怔了一下,眼眸里流露出些许讶异,对她直白动作的讶异。少顷,他的嘴角罕见地勾了一下,把手从她手里抽回,脱下自己的外套,动作比平常温柔地给她披上。(未完待续。) 251 前夫找上门(上) 陆安瑶不小心看到这一幕,微微笑了笑,郎才女貌,再好不过。旁边的学长学姐们也个个不说话了,低着头老实得不像话,要是看认真的话,还能瞧见他们脸颊上的红晕。颜老师和温老师真是的,看得他们都不好意思了…… 车上安静得出奇,温好疑惑地抬了抬眸,看见学生们的模样,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顿时羞得不敢抬头。有那么一瞬间,她忘记了今天那个令人不愉快的萧敏;她忘记了前世的纷纷扰扰;她觉得陆安瑶也不是那么讨厌,她想要这样安安静静地一辈子。 有那么一瞬间、 由于市文艺比赛也算得上是一场有规模的比赛了,而且全国各地的比赛也都备受关注,虽然消息不如互联网那么流通,但是第二天,在相应地区,也都报导了昨晚的市文艺比赛。 z市日报:你是谁,为了谁?一首饱含深情的《为了谁》,唱出了千千万万人民子弟兵的心声。此次,我市校文艺比赛完美落幕,市二中同学的原创歌曲更是获得了第一的好成绩。 之后,报纸又介绍了歌词,对这首歌的解析,以及前三名中的另外两个。 …… 《《后续发展,本报将持续关注。 中原时报:这次,在z市市文艺比赛中,出现了两个优秀的作品,均为学生原创。生命当珍重,大爱铸青春的《为了谁》以及国与家相辅相成,密不可分的《国家》。只是正当年少的学生,有如此高的见解和造诣实属难得,期待他们在h省文艺比赛中再次大放异彩! …… 《《后续发展,本报将持续关注。 好在这个年代没什么狗仔,也没什么人肉,报纸刊登以后,安瑶除了在学校备受关注外,并没有受到任何外界的干扰。这日,安瑶照旧放学,快要到自家店铺时,便听到了前方闹腾腾的声音,还有一些人围在一处观望。 李婶气愤的声音:“杨铁树,虎子是我儿子,我绝对不会让你把他带走的!” “翠花,你说什么话呢?虎子也是我儿子啊,你让虎子一个人跟着你也不像话,虎子终究是要回到我杨家的。我知道你以前对我有些误会,但是我对虎子是真心实意的,你让他跟我回村吧。” “我呸!”李婶被前夫的脸皮厚给弄得满脸铁青:“你到现在才想起虎子是你儿子,以前你是怎么对他的!饭不给他吃饱,使唤他给你那媳妇和儿子做牛做马!可怜我们虎子,要不是被我带回来养,早就不知道要瘦成什么样,饿成什么样了。杨铁树你这个没心没肺的东西,你现在还有脸来说要把虎子带回去,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 围观的人开始指指点点:“这还是不是亲爹啊,咋能这么对孩子呢?” “对啊,你看他们家那孩子可比这孩子结实多了。” “果然不是一个妈生的,差别就是不一样。” “……” “翠花。”杨铁树见风向都偏到李翠花的一边了,便放低姿态皱着眉解释:“你咋这么死心眼呢?我对虎子怎么不好了,虎子和狗蛋都是我儿子,我一直都没有偏心谁,都一视同仁。咱家本来就不富裕,我也不能够保证虎子能够吃得多么好。再说了,穷人家的孩子,帮忙干点活也是应该的,这点你应该是晓得的。谁说狗蛋就没干些粗活哩,他天天帮我到田里锄地种田,一样都不落啊。” 围观的群众又疑惑不定了,听说事情是这样的。这女人和这男人离婚了,这女人因为舍不得儿子就把孩子带来身边自己养了,这男的当然不依,现在找上门要自己的亲儿子。听这女的说的,这男的虐待她儿子,所以她才把孩子带到县里生活的;但是这男的又说,她没有虐待儿子,都是一视同仁。现在可把他们这些围观人士整糊涂了,不过他们乐于看戏,尤其是这样的八卦不能错过。 李婶紧紧抱着虎子,虎子在她的怀里瑟缩,她伸出手恨恨地指着前夫:“杨铁树你咋会这么黑白颠倒!虎子现在是我儿子。当初我可是把我一年的肉票都给你了,你现在还反悔了来跟我要虎子,虎子早就不是你儿子了!”她哪里看不出他们的心思,无非就是现在她和虎子在县里过得好了,他们就来要钱来了。 王苗兰骂骂咧咧:“李翠花,要你一年肉票怎么了,这些年虎子在我们家白吃白喝,吃了我们多少粮食,一年肉票哪是能够补偿的!依我说,你想要抚养虎子也可以,只要你今天给我们一百块钱,把这些年欠我们家的还给我们,以后虎子就是你儿子,我们决不来干涉。” 终于是说出这次来县里的目的了! 围观的人也算是听出了怎么回事,原来是狮子大开口想要钱来着。 “哪有这样的父亲,拿了人一年肉票不够,还想着要钱,这真太贪了。” “那可是一百块钱啊!他们也提得出来!” 事情都到这地步了,媳妇发话了,杨铁树也不想管周围人怎么看了,钱才是关键。钱到手了,管别人怎么说。“翠花啊,你看,虎子毕竟是我杨家的孩子,哪有不让孩子孝顺父母的道理。你想要虎子,可以,随时可以接虎子来县里,但虎子必须住在我家里。除非你真的能拿出一百块钱来换,我就把虎子让给你。” “杨铁树,我真是被猪油蒙了心才会把一年的肉票给你们家!你当我李翠花傻是不?这次给你一百块,那下次呢!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下次你们家没钱了,又要来找我要,你们家也忒贪得无厌些了!” “翠花,你怎么能这么说我,虎子是我儿子啊,这是改变不了的事情。” 是,虎子是他儿子!李婶不由悲哀地哭出声来,她真后悔自己当初嫁给了杨铁树。她也伤心,一个好好的人,为哈说变就变,她再好,在前夫心里都比不过那个比她年轻的王苗兰狐、媚、子。男人,难道都是喜新厌旧的人吗?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她终于是心寒了。这人怎么就不能顾念着曾经那些年的夫妻情分,哪怕只有一小点。这是多狠的心才要把他们娘俩往死路上逼啊!(未完待续。) 252 前夫找上门(中) “妈妈,我不要跟他走。”虎子流着眼泪,小小声地嗫嚅着。现在他是看见杨铁树就怕,杨铁树可凶了,以前经常为了狗蛋打他,他见着杨铁树,身上就开始疼,杨铁树给他的童年蒙上了一层阴影。原本他都快要忘了,可是他再出现,那些伤疤又开始疼到心里。 薛奶奶、阿秀、老七、强子、阿肃等人都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人,但这是人家的家里事情,他们也不好插手。更何况他们刚才也帮着说话了,都被杨铁树那刻薄媳妇儿给堵回去了,真真是尖酸得厉害的一个女人,这事儿还得看李婶自个怎么想。 “虎子,不回去,妈再也不让你回去。”李婶心酸地拍着虎子的背,越看杨铁树越发仇恨,她抹了抹眼泪,道:“好,可以!我可以给你们一百块钱,但咱们要立个字据,再回去到村长那儿,让村长做个见证,以后虎子和你们杨家就再也没有瓜葛了!”亏了就亏了吧,钱不是问题,以后还可以挣。但是虎子坚决不能被他们带走,她再也不想看虎子受苦了,她亏欠虎子太多。早些年就是因为她太相信杨铁树,才白白让虎子被他们家欺负那么多年。好容易最近把虎子给养得像个正常孩子了,回去了不知道又得被他们祸害成什么样子。 杨铁树心里一阵狂喜。他也是昨日听人说现在翠花在县里赚大钱,开了一家饭馆,日子过得要多滋润有多滋润。李翠花的性格什么样他还能不清楚嘛,虎子就是她的软肋。他和自个媳妇以及老娘商量了一下,只要拿虎子说事儿,李翠花保证会没辙。这不,一百块就这么来了。只不过这娘们这回学聪明了,要去找村长做见证,见证就见证,有一百块,他们家也够发财了。 王苗兰愤恨都盯着李翠花,凭什么这个女人能过得这么好?不就是一个五大三粗、人老珠黄的臭女人嘛?想不到村里人说得没错,她李翠花真的走大运了,这一百块说拿就拿,她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早知道是这样轻松,他们就该说两百块的,真是便宜李翠花了!别以为找村长立字据她就没办法了,只要虎子还是杨铁树的儿子,他们将来有无数次机会能借着这个关系占小便宜。她就不信她李翠花敢大义灭亲,六亲不认,她要是敢这样,到时候怎么面对村里人,村里人的口水都能把她淹死。 “不,翠花姐,这还真给啊,他们明显是不安好心呐。咱这挣钱不容易,可不能白白便宜了这些啥都不做的人!”老七在一旁劝道。一百块钱是真多,而且他在外待久了,一看就能看出这几个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只怕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想当年,他们的什么钱不是自己辛辛苦苦挣来的,他们更加懂得要想得到多少就必须付出多少,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遇到陆姐是他们天大的荣幸了!李婶的勤劳他们看在眼里。就是因为看在眼里,才更不希望李婶被这些恶人欺负。 李婶深吸一口气,安慰地看了老七一眼,又盯着杨铁树:“你必须保证,以后都不能来找我要钱,也不能再打虎子的主意。” 还不等杨铁树保证,狗蛋就站了出来,恶狠狠地看着众人,张嘴大骂:“赔钱货,你家的钱本来就是我爸我妈我奶的,虎子就是个狗杂种,他活该给我们家做牛做马!”他爸妈让他不要乱说话,可他真是忍了很久了。 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没想到这个小男孩说话这么毒,一点儿教养都没有,真是什么样的大人教出什么样的小孩。 “狗蛋,你说啥!”杨铁树直接拍了虎子一脑门,呵呵赔笑:“翠花,你让我保证啥呢,我又不是那说话不算数的人!狗蛋这孩子不懂事,瞎说的,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杨铁树!”王苗兰心疼地拉过自己儿子,利落的一巴掌落在杨铁树脸上:“好啊,为了你前妻你打我们狗蛋,我告诉你妈去!狗蛋从小到大,他奶奶都没动过他一根手指头!你敢打他你,为了那个小杂种你打我们家狗蛋!” “李翠花,磨磨蹭蹭什么,还不把钱给我们拿来。我们还要回县里,可没闲工夫跟你在这耗!”王苗兰大声吼吼。 杨铁树挨了一巴掌,没吭声。他这还不是为了钱嘛,这婆娘咋就不能理解他的苦心,下手这么狠。 李婶实在是看不下这几人的恶心嘴脸,什么叫做狗蛋从小到大就没被打过,那他们家虎子算什么,就活该被人打。她只觉有一口血哽塞在心里:“杨铁树,好你个杨铁树,你……” “少废话,快给钱!” “对,给钱!”狗蛋接着话,一双眼睛贪婪地看着店里的东西,以及隔壁蛋糕店里的蛋糕。他本来还要去抢蛋糕,可是却被那个高个子的强子给拦住了,那啥子蛋糕他可是从来没吃过的,馋得紧,可是他们都不给他。都给他等着,等他有钱了,他就去买好几个蛋糕回来! 啪啪啪…… 忽然,人群中传来了缓慢的拍手的声音。众人纷纷转头,都自觉地让出了一条道,只见一个衣着光鲜的小姑娘正朝他们这走来。 陆安瑶面色发冷,轻蔑地扫了杨铁树、王苗兰、狗蛋一眼,不屑地轻哼:“真是好一出戏啊,你们打的可真是好算盘,想要钱……”她慢悠悠地顿了顿。 “又是你,关你什么事情!”王苗兰被她顿住的话弄得紧张,“想要钱又怎么了???” 安瑶冷笑:“想要钱,不好意思,一分钱都不会给你们。” “安瑶……”李婶担忧地看她。 “婶子,您什么都不用说,这事儿交给我来处理。”安瑶果断出声制止。她才刚到,可是整个店面都乱七八糟,一片狼藉。她环视一圈,“谁能告诉我这里是怎么回事?” 强子有些愧疚地走出来,“本来生意做得好好的,这几人突然闯了进来,又摔又骂,等我们要去阻止时,东西已经损坏不少了。客人们都不敢继续吃饭了。” (未完待续。) 253 前夫找上门(下) 强子说的确实是实话。饭馆的生意最近很好,经常整个店都是满的,以前的时候,那个雷哥还经常来光顾,不过很奇怪的是,雷哥最近并不来了。但是,雷哥是一次也没找过他们的麻烦了,似乎是被店里的美食给征服了?(无从考证)也或许雷哥是被阿秀这个手脚伶俐的服务员给征服了(有处考证),原因是雷哥他们每回来,都要说上这么几句“阿秀真是个好姑娘呐!”“是啊是啊,心灵手巧,勤劳踏实!”“谁娶了阿秀那是谁的福气,再看……一看便知道是容易生养的!” 阿秀有时候自己都怀疑,来这个饭馆是来干活的还是来吸收灵气的。她早已经不是那个满脸枯黄的阿秀了,她现在的皮肤不说红润有光泽,但也是健康的色泽。就连她回乡下,爷爷都是夸张地来了一句:“秀啊,你变漂亮了!”这回真真是对得起死去的爸妈给她起的阿秀这个名字了。不仅如此,爷爷说最近有好多村里的人给她介绍对象,什么东村姓王的,西村姓林的,一大打呢! 更有一些大妈有时候也会来店里吃饭,找阿秀说话,“姑娘你叫啥名?”“说了人家没有?”“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个?”“这闺女真不错,将来生的儿子也必定是白白胖胖的”,“唉哟,这闺女真招人喜欢,瞧多能干啊!”“xxx你家里弟媳家里不是有个小伙子还没找对象嘛,改天带来这里吃吃饭,认识认识人阿秀”…… 阿秀:【羞羞羞】 阿秀:【大红脸】 阿秀:【苦恼状】 多年后的阿秀:不知不觉就成了饭馆里的第一交际花,实非我愿。 哎哎,跑题了,回归正文。 店里的景象本来还是欣欣向荣的,中午的时候,杨铁树等人就冲了来,要进来抢虎子。杨铁树去抢虎子,王苗兰就在那砸椅子,狗蛋看着桌上的面啊菜啊,就一个劲往嘴里塞。强子他们根本始料未及,反应过来时都纷纷把王苗兰和狗蛋驾到了门口,强子去帮李婶,才没让虎子被人抢了去。客人们都吓了一大跳,不敢吃饭了,站一边围观。而且这钱都还没收呢,亏大发了。 杨铁树哪里想到还有人会帮李翠花他们母子,所以才有了上头那装慈父的一出。 安瑶听了强子说的话,点了点头,淡然道:“原来是这么回事。你们来我的店里,打翻了我店里的桌椅,我还没找你们要赔偿费,你们还敢要钱来了?” 杨铁树和王苗兰一听这,再一看陆安瑶这架势,妥妥的主人姿态。不对啊,他们都以为这个店是李翠花的,所以他们才敢蛮横地摔东西,这会儿他们才明白这店是小姑娘的。想想也是,当时听村里人说这小姑娘是上海人,可有钱了,在村里又和李婶关系好。不过……就是个小姑娘,他们也不怕。 “小姑娘,你可别听人瞎说,没证据就别说东西是我们砸的。”杨铁树咬了咬牙:“这是我和翠花之间的事情,也轮不到你来插手!” “嘿,你找打是不是?”强子看不下去了:“东西明明就是你们砸的还不承认,大伙都看见了,你们说是不是?” 大伙纷纷应是,“睁眼说瞎话,当我们这些人的眼睛都是瞎的呢。” 王苗兰撇撇嘴,狡辩道:“是我们砸的那又怎么样,要不是李翠花不给我们钱,我们也不会做这种事情。小姑娘,你识相点的就叫李翠花赶紧把钱给我们!” “你到现在还真是好意思啊。”安瑶好笑地摇摇头:“李婶是我店里的员工,我必须对她负责。今天你们把我的店铺弄成这样,我没让你们赔钱就很不错了,但欺负我员工的事情,我是不会轻易算了的。要钱没有,也请你们快点走,不然我们就找警察来说话。” 杨铁树:“都说了这是我和翠花的事情,凭什么喊警察来,这事就是警察也管不着!” “你还真会撇清关系。警察是管不着你和李婶的事情,但是你们到我店里搞破坏的事情可不是那么好推脱的。我这桌椅都是新买的,菜啊面啊也不便宜,客人在这里吃饭,关注的环境,现在环境被你们弄得一团糟,客人的心情也被你们搅得一团糟。你们可否知道,你们在这里耽误的时间,让我们饭馆损失了多少钱吗?这些所有费用加起来,起码也得几十块。” 这还不是后世,要是后世,有重大会议被人搅合,一分钟就是上千万。 “这又怎样!”王苗兰扬起头颅得意地对她说:“李翠花已经说了,要给我们一百块钱。只要我们有了一百块,也不愁没钱还给你们。” 安瑶淡淡一瞥,讽刺地勾起嘴角:“那你又错了。谁说李婶会给你们钱的,你们一分钱也捞不到。” “你你你!”王苗兰被她淡然的语气呛得沉默了半晌,指着李婶吼道:“李翠花,快给钱!你自己亲口说的,大家也都是实实在在听到你说的,你还想耍赖不成!” “安瑶,要不……”李婶为难地看着人群。现在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她一个妇道人家被人指指点点没什么,只是安瑶年纪小,还在读书,被人议论像什么话。她可不能连累安瑶。 “婶子,不能给他们钱!这就是那种得了便宜还卖乖之辈,我们不能纵容。”安瑶哪里不清楚李婶要说什么,但她不在乎,要是一点流言蜚语就能打倒她,那她还活着做什么。人的心灵要是那么脆弱,脆弱到被别人三言两语就能打倒的话,也只能说明那人修为不够。 她起码两世为人,这些事还是不放在眼里的。 “杨铁树,李婶上次给你们一年肉票的时候,就已经把虎子赎回来了。谁知你贪得无厌,见不得李婶现在过得好,又拿虎子要挟她。上一次李婶给你肉票的事情,村里人都清楚,虎子从那时起就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了,你还有脸说虎子是你儿子?一年的肉票就能把儿子卖了的人,你真是厚颜无耻。要是我,早就自己躲家里不出门了。”陆安瑶向前走了几步:“而且,王苗兰,你说虎子这些年在你们家白吃白喝,可虎子是杨铁树的儿子,儿子在父亲家怎么就能算白吃白喝呢?好,就算是白吃白喝,但你们这些年奴役虎子,这总该可以抵消了吧。”(未完待续。) 254 帮忙 “再者,李婶嫁到你们杨家伺候了那么多年,要是都按你们的算,那李婶这些年的青春损失费是不是也该杨铁树你来付?但我据说李婶和你离婚,是净身出户,你们并没有给她任何东西,李婶却给你们生了个儿子,她要回自己的儿子有什么不对。我还听说,当年你和李婶还没离婚时,王苗兰就怀孕了,这算什么?你三心二意,道德败坏,根本就没有资格在这里大呼小叫!” 这一番话着实打脸,大快人心。围观的人也都听得一愣一愣的,有些人还没有听懂,就是那啥……青春损失费?还能这么称呼呀?更令他们想不到的是,这小姑娘看着娇娇弱弱的,也是如此刚强的一个人。 李婶听得眼睛不由又湿了,搂着虎子开始哭了起来,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看得大家更是同情她。 安瑶无奈叹了口气。她知道,李婶是想要拿钱打发前夫,息事宁人。然而,有时候什么事情都是看人的,你态度软了几分,人家就会上杆子地欺负你,更何况还是杨铁树、王苗兰这种人。这次再给他们钱,就是助长了他们的气焰,他们会变本加厉的。而且这么多人看着,传出去让人怎么说,说他们饭馆这儿的人性子软,可以任人拿捏吗?那么以后大家都可以来这里闹事,还能毫无顾忌,当她这里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臭丫头!”杨铁树的脸青一阵紫一阵,被安瑶说得不知该如何反驳,他气急败坏地扬起手,说着就要往她脸上扇去。 安瑶和他的距离本来就近,说时迟那时快,老七等人压根来不及阻止了。她愣了愣,没想到杨铁树会狗急了跳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敢要朝她下手。 忽然,她的腰被人搂住了,身体轻轻偏向一旁,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落到脸上。 “啊啊啊!你什么人?快放开我!”杨铁树开始嚎叫,本来还得意洋洋就要教训那个臭丫头,谁想半路冲出一个男人。再看这男人,衣着得体,一看就和他自己这身灰衣打扮很不一样。 “铁树,铁树!”王苗兰心疼地看着自家丈夫被抓住的手,“你快放开他!”自家丈夫一个壮年,身材高大,轻而易举地就被一个年轻小伙给拽住了,这叫什么话! “欺负妇女弱小,也只有你能做出来。”宋凌寒冷冷地松开了他的手,轻轻一甩,杨铁树踉跄着后退三步,疼得嘶嘶嘶直叫。没想到这年轻人看着儒雅,力气还真不小,他的骨头都快被他捏碎了。 “你是谁,凭什么动我们家铁树!”王苗兰扶住杨铁树,愤愤地指着宋凌寒:“你们几个,仗着人多欺负我们人少。不行,找警察,我们要找警察!” 宋凌寒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不用找,警察已经来了。” 场面猛然安静下来。 王苗兰还来不及看警察在哪儿呢,警察刚硬的声音从身后传到她的耳朵里:“听说你们在这里干扰店铺正常营业,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她本就是那种欺软怕硬的主,当下搂紧了身边的狗蛋,慌乱无措:“警察同志,我们没做错事,你们不能抓我们走。” “是啊,警察同志,这都是误会,误会啊。”杨铁树也顾不得手上的疼了,伸手指着陆安瑶:“是他们,是他们欠我们钱,我们只是来讨债的!可他们不但不还我们钱,还把我的手伤成了这样。” 警察的面色更加冷了,斥道:“同志,诚实是做人的基本品德,你们刚才做的事情,我们都看见了。希望你们不要质疑我们人民警察的脑子。我们也不是要抓你们,只是想你们走一趟,例行公事做个询问而已。” 杨铁树老脸顿时一红。警察同志说,刚才的事情,他们都看见了。所以,警察同志到底是多久前来的? 王苗兰一辈子也就上过几回县城,村里的家庭主妇,生活重心只有婆婆孩子老公家庭,哪里见过这么大仗势,后怕道:“警察同志,你们要抓我们做什么?这真不关我们的事情啊,你们不要抓我们啊,我们错了,我们知道错了,我们再也不敢了。”被请到警察局的事情要是传到村里人那里,他们今后还怎么抬起脸来做人。 好说歹说都没用,人还是被请走了。 三个碍眼的人一走,总算是清净了很多。老七、强子、阿秀等人也围起了围裙,收拾混乱的桌椅。 “走走走,今儿真扫兴。”大伙摆摆手,也有要走的架势。 “大家请留步。让你们看笑话了,今天的事情是本店的失误。”安瑶站出来,柔柔吩咐:“老七,这些顾客刚才点的什么,再给他们重新做一份,饭钱不用出了,这顿我请,算是给大家赔不是了,耽误了你们的时间。” “好嘞!”老七眼珠转了转,也明白她这是什么想法,虽然觉得是太亏了,但还是利落地到后头帮薛奶奶的忙了。 “唉,谢谢了啊,这小姑娘人真好~” “是啊,太会做生意了。” “……” “大家别这么说,都进去坐着吧。”安瑶笑眯眯地招呼他们。人心最重要,她做生意,就得为自己的顾客负责。如果今天的事情不处理好,就让这些人这么走了,回头他们回去说一顿,店里难免会落个不好的名声。 “安瑶,刚才的事情给你添麻烦了,婶子对不住你,这些钱算我头上吧。”李婶十分过意不去地牵着虎子走到她面前。 “小伙子,也谢谢你了。刚才要不是你,我们安瑶差点就要被我那没脸没皮的前夫打了。” 宋凌寒端的是温文有礼,态度谦恭:“不客气婶子,安瑶也是我朋友。” 安瑶眼角的余光看见宋凌寒,才发现他还一直在这里。但她并没有立刻理会他,只是对着李婶叹道:“婶子,和你无关,谁也想不到杨铁树他们会找到这里来。但是我们不能给他们钱,也不能让他们占到一点便宜。今天的事情我可以算了,只希望婶子您以后不要再对他们心软了,当断则断,不然反受其乱。嘴长在别人身上,他们要怎么说是我们不能控制的。” (未完待续。) 255 冬天里的奶茶 李婶心下纠结不已。 “如果可以,最好去局里办个手续,这样也就有了铁证。”宋凌寒顺势笑道:“我认识几个那方面的朋友,婶子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来找我。” “这……”李婶一听还有这种凭证,有点欣喜:“是不是只要办了手续,虎子以后就不算杨铁树的儿子了?” “嗯。”宋凌寒微微点头:“他以后想拿这生事也做不得数。” “小伙子,婶子很感谢你。但是这实在太麻烦了,不该让你操心的。”李婶只觉这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她也知道安瑶认识的人都不是什么等闲之辈,只是前几天安瑶和这伙子似乎闹翻了,现在她怎么着也不能接受这小伙子的帮助。 安瑶蓦地一顿,沉静地敛了下眼眸,转向宋凌寒:“……你能帮李婶?” “谈不上帮忙,大家都是朋友。” “那好。”安瑶咬了咬唇:“婶子,您别跟他客气了,摆脱杨铁树要紧。” 宋凌寒便和李婶说了时间,以及需要准备的东西,李婶千谢万谢,把空间留给了他们两个,便去忙活下厨了。李婶一走,原本还很热络的空间莫名沉了下去,他们两人站在那儿,安静得出奇,和周遭的热闹格格不入。 良久,安瑶抬了抬眼眸,轻喃:“刚才的事情,还有李婶的事情,多谢你。” “都是应该的。”宋凌寒顿了顿:“家里还有事,我先回去了。” 安瑶欲言又止,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只能看着他越走越远。 杨铁树和王苗兰被带进警局训话,没多久便被放了出来,本来也就没什么大罪,更何况这还是琐事,本不就是警局能够解决的。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啊,一个人在社会群体,就必然与周围有着各种各样的联系,世事难料、藕断丝连,如果什么事都能够由警局处理的话,那么人间也不会存在着那么多的纷纷扰扰了。但是,估摸着这番教训能够让他们安分一段时间。安瑶也没让他们赔损失费,因为让他们赔,他们也付不起。钱能不能收回来还是个问题。 十二月初,安瑶由学校的带领下,去参加省文艺大赛。果然,《为了谁》和《国家》在孰上孰下方面总是存在分歧。在省文艺大赛中,萧敏的《国家》还是以005分的成绩领先安瑶,成了省文艺比赛的冠军,安瑶位列第二,李景画位列第三。 十二月中旬,是南北地区的比赛。北方赛季中,《为了谁》超出了《国家》01分,位列地区赛第一,萧敏第二,李景画在此次比赛中被淘汰并没有再晋级,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新疆少数民族的民族舞。那姑娘的舞艺确实好,将少数民族的舞蹈表演得淋漓尽致。相比西方的芭蕾舞,评委们当然是更喜欢本国的舞蹈。 距离全国青少年文艺比赛还有半个月。半个月后,一学期的学习也将接近尾声,期末考后,便要放寒假了。 北方的冬天是特别冷的,位于中原地区的z市自然也是不例外。 安瑶虽然在这边体会过了一次冬天,这次是第二次,可还是不习惯。冬天,下雪,有时候是细细密密的小雪,有时候是鹅毛大雪,路上都铺上了雪层,每次去上学时,脚踩着还能留下深深浅浅的脚印。路边田野里的山楂树,一颗颗小小的山楂也带着冰渣。河面上结了冰,太寒冷时,冰层厚了,甚至还能从河面上穿行而过。 虽然这时候在店里不能装上暖气,可这里有些人家家里都有暖炉,她也放了一个暖炉在店里,偶尔还能伸出手在上面取取暖。 又是一天,安瑶放学,回到店里准备做午饭,顺带着做作业。她很怕冷,所以冬天是舍不得让自己冻着一分一毫的。她不仅挑出了毛衣、围巾,还挑出了后世的毛绒大衣,雪地靴,把自己裹得风都吹不进来。 陆家成在门口堆雪人儿,棉花糖就跟在一旁。听见声音,他抬起有起被风吹得冻红了的鼻子,语气有些抱怨:“姐,我还以为堆雪人是多么容易的事情,没想到堆了这么久什么也没堆成,只有一个不成样子的小山丘。” 他穿了一件羊绒的外套,头上戴着一个毛帽子,手里却是没戴手套。安瑶笑了笑,过去把他拉起来,柔声道:“你才知道呀,快进来,我给你泡杯热乎乎的奶茶暖暖~” “奶茶?”陆家成显得很惊奇,奶茶什么的,还是第一回听说。 “等会你就知道了~”她故作神秘。 安瑶确实从来没有给他吃过奶茶之类的东西,想要喝奶茶也是突发奇想。你想想,寒冷的冬天,暖炉、咖啡,再捧上一本书,放一首优美的曲子,窝在沙发上,本该是极其惬意的事情。可惜咖啡不适合孩童喝,所以她才说了奶茶。 陆家成就在楼下等着,安瑶去楼上,本想从空间里拿出几盒香飘飘,弄起来也方便。但她想着,香飘飘的口感不是特别好,比不上自己制作的。于是,她找来了制作奶茶的材料、红茶包、罐装炼乳、蜂蜜、糖、水、黑珍珠……制作奶茶的过程不是很难,时间用得不多;待好了后,她将奶茶倒入家里的大玻璃杯内用来封存,又将其余的倒入了两个小玻璃水杯内,最后,她还在里头加了一些珍珠颗粒。玻璃杯的上方冒着热腾腾的水汽,奶茶香味芳馨浓郁,十分好闻。她拿了两根粗吸管,端着两杯奶茶下了楼。 陆家成第一次见到这种奶茶就爱上了,尤其是上面漂浮着的黑色颗粒,安瑶任由他在那边研究,自己则是走到桌子边开始做作业。作业做到一半,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她略微讶异地抬起清亮的眸子,原来不知不觉又下起了小雪。李景深站在门口,正拍着青色棉衣上沾着的雪。拍完雪后,他把头上的帽子摘了下来,露出了乌黑的短发,两只耳朵红彤彤的。 “安瑶、家成弟弟~”他的声音很欢快,说话的时候还能冒着白气。 “你怎么来了?”安瑶站起来,看着他问:“买东西?”这大冬天的,他真是乐于走动。(未完待续。) 256 告别 “嗯。”李景深点了点头,复又摇了摇,“我是来买东西,但也是来跟你告别的。” “进来坐着说吧。”安瑶看他脸色有些凝重,遂温和地请他进来。“你先坐,我去帮你倒杯奶茶,你刚进来,应该挺冷的。” 李景深本来想说不必的,一进屋就发现暖和了,当然,一看见她的容颜就更觉暖和了,但是他没开口。这突如其来的想法令他的耳尖有些发热,他愣愣地看着她上了楼,若无其事地甩开念头,看到了陆家成。陆家成真是年轻一辈中(您是有多老?)他最喜欢的孩子了,眉眼精致,十分可爱,和他小时候差不多(谁说只有女人自恋,男人自恋起来也是无可救药的)。 李景深:有其姐必有其弟~~! 他猛然想起一件事,很自来熟地喊:“家成弟弟~” 陆家成看了他几眼,倒也是把他给记在心里了。别的不说,这可是他家的常客,经常光顾他家生意的土豪。就跟他姐说的一样,活生生一座会移动的金山。不仅如此,这人经常被他姐欺负得很惨。这么可怜一个人,陆家成难得发好心:“……什么事?” 李景深一喜,走到他边上蹲着,很神秘地从外套的口袋里掏啊掏,掏啊掏,掏出一个东西,热情地说:“这个送给你。这是我小时候的宝贝,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可以打鸟,可以打鱼,可以打人。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走的,每一样都逃不出它的手掌心。” 人李大少就是靠着这么一个法宝称霸大院,成为大院里一群熊孩子的头领。 “哇~”陆家成眼眸幽亮,伸出手摸着弹弓,他一眼就看出这是一把不普通的弹弓。 当然不普通了,弹弓人人都有,但是靠着它称霸还是需要一些特别的条件。“你别看他只是一把普通弹弓,他的这个材质,是用上等的梨花木制作,多年了都不变形、不开裂、不弯曲。你再看着,皮筋上面是用牛皮包裹的,还有这里……” 话还没说完,他忽然噤声了,蹭地站起身。那花香越来越近,在这寒冷又温暖的屋子里,格外沁人心脾。 “你们在做什么?”安瑶把手里的玻璃杯给他,他怔怔接过,原本在外头被冻的手因这杯子而立马变得暖乎乎了~~ 陆家成本想把弹弓给藏在口袋里的(别问他为什么反正就是下意识的动作),可惜他的动作远没有她姐“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的眼睛快,他咧嘴一笑:“姐,这是李大哥送给我的告别礼物,一只特殊的弹弓,(__)嘻嘻……” 虽说卖萌可耻。可是,关键时刻卖卖萌,还是有好处的。这不,她姐只是无奈地扫了他一眼,就继续招呼人李大哥了。 “你刚才说,告别?” 李景深手捧着珍珠奶茶:“我要回京城了。” “以后不回来了?”安瑶不知怎么的,心里有些失落。其实,大家相处这么久了,他是个比较单纯的人,她也一直把他当成如叶勇一般的朋友,朋友要走,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了,说不难过当然是假的。 “没有。”他急急摇头,认真解释:“我只是回京城住半个月或者一个月。因为我爸前阵子被调到了外交部,过几天他要去驻m国大使馆工作,所以我爷爷让我回去住几天。” 原来如此。。。安瑶松了口气:“那么祝你一路顺风。” 李景深喝了口奶茶,甜滋滋的,“到时候你们全国大赛,正好还在京城,我去为你加油!” “谢谢。” 李景深买了一大堆东西回去,要给家人品尝。还好现在冬天了,这些东西的保质期比较长,但再长也不过一个星期,如果过了保质期,那就遭了。一个星期是极限,如果能在两三天内解决,最好就在两三天内,也比较新鲜。 安瑶迟疑:“这么多,要是过期了怎么办?” “没关系,我晚上的飞机。”李景深不在意地笑笑。 晚上的飞机!安瑶想起上次自己在火车上受的苦,真土豪就站在自己面前。。。。不对,,,“现在都五点了,你还在外头晃悠……你几点的飞机来着?” 李景深:“七点多,现在还早。”没办法,谁叫消息来的太突然,他叔又二话不说给他请了假,买了回京的机票,他都还没来得及做准备,虽然要和他爸分别挺伤感,但是想想因此得来的最多可能有一个月的假期,他就=v=! 这货!安瑶赶紧把东西装好给他,催促:“那你快点回去吧,天都快黑了,路上小心。” 有一种当姐姐的感觉。。。县里到市里时间也长,他还要去机场。李景画他们这会儿可能还在家里等他,偏偏他还不紧不慢跑她这儿告别,一不小心她都得成为罪人了。 “嗯。”他把奶茶喝完,放到桌子上,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迟疑地:“安瑶……” “呃?” 他没有说话,只是站在门外,身姿修长单薄,外头飘着雪花,有几片落在他肩头的衣服上。安瑶被他盯得不自然,眼神疑惑地看着他。又怎么了? “……再见。” 她不是很明白他好像要生离死别的沉重模样,弯了弯唇角:“放心,很快会再见,我还要去京城参加比赛呢。” 果然这么说,他立马换了模样,眉眼生动:“那我等你!” 陆安瑶:“……其实,景画姐很关心你的学习。这次你回京城,记得带上课本去,功课也不能落下啊,毕竟你……”考了24分。离别在即,这话她是不可能说出来给他不痛快的。 (前半句都说了,后半句说不说有区别么(⊙▽⊙)) 李景深:w(?Д?)w哎呀!差点忘了学习这件人生大事! “我们应该时刻谨记主席的话语,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当初薛岩脚骨折时,尚且都能在家读书做作业……” 薛岩。。。 李景深郑重应道:“我会的!” “阿景,你去哪儿了,到现在才回来?”再晚一点点,李书华就要出去找人了。 “叔,你等等,我这就跟你走……”李景深把东西搁他怀里,跑到房间里一阵鼓捣,出来的时候,手里提着一个袋子,里头装得满满的都是课本。 李书华与李景画面面相觑:“你带书去京城?” “对!放假了也不能松懈学习!我要弥补以前的过错!做一个优秀的学生!” “唉,妈、妈,稳住稳住……”李景画去扶着差点要晕倒的顾氏,太阳真的打西边出来了!瞧这番豪言壮语!阿景这是,转性了……? (未完待续。) 257 美丽的误会 全国青少年文艺大赛的时间很快就要到了,时间定在1月1号元旦那天,地点是在京城体育广场。 在此之前,县二中接到了来自京城那方的信件,要带领参赛选手去参加比赛,必须在12月30号之前就得到京城,来回的费用、住处都由京城那方统一负责。学校定下来陪安瑶一起去京城的老师是温好。本来应该是颜非聿,但他作为班主任兼英语老师,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也有班级需要照顾。温好是音乐老师,相比起来,学生少上一两节音乐课并没有什么要紧,但要是少上一两节英语课,是很了不得的事情,尤其是在期末这样重要的时刻。 安瑶听从学校里的安排,只是在听到是和温老师一起去京城时,就显得有些别扭。然而她不知这别扭从何而来。她自己以前就是个三十岁左右年纪的人,在面对温好时,会拿同龄人的目光去看她,而且她不认为她和温好属于说得来的那种人。 她们去京城坐的是火车,需要耗两天的时间,12月27号中午的火车,到12月29号晚上才能到达京城,订的还是头等座。没办法,既然费用都是公家出的,不享受白白不享受。况且这头等座不是安瑶订的,而是温老师。 安瑶从来没有想过七十年代的火车还有头等座,毕竟上回去云南时,那火车的座位都是面对面的,车厢里的环境也不是很好。而这一次,她和温好上了车厢,看见了一排排的小包间,没错,这个火车上的位置是由包间组成,每个包间前还有帘子,也就阻隔了别人的视线。据说只有这第一节的车厢才有头等座,价格比普通的座位要翻倍不止。 温好掀开帘子,再看安瑶时,心里也没那么排斥。她的面色不是太淡然,也没有太热情,往后望了望,说道:“安瑶,你先进来。” “好。”安瑶听话地点了点头,提着自己的东西先走了进去,温好才随后跟了进去。两人带的东西都不多,除了一些换洗的衣物,一些吃食,也就没什么了。把东西放好,一人坐在一边。温好全程都没说什么话,其实,若是换做别的老师,他们肯定是千叮咛万嘱咐,什么别紧张啊要自信啊要拿出实力为学校争光啊。可是到了温好这里,她什么也没有说,有时候安瑶都觉得她是太冷淡了。然而转念一想,温老师毕竟和别人不一样,她有自己的秘密,可能重生过的人都这样。不说也好,她不喜欢话多的人,乐得清净。 安瑶把目光移向窗外。陆家成和棉花糖交给了沈梅芬还有叶爱国照顾,她也放心了。要去京城前,她还特地去店里交待了一些具体的事宜,有老七他们在,应该也不会出什么太大的差池。 这时候还没有手机,坐火车是很无聊的一件事,安瑶拿出了课本复习了几眼,便眯着眼睛开始睡觉,这一眯,也就当睡了个午觉。醒来的时候,她特意翻了翻包里的手表,才一点多。 “温老师,您怎么了?”她下意识往温好那里看了一眼,便立刻吃了一惊。温好的脸色有一种不正常的白,手捂着肚子。听到她的声音,温好抬眸,胃里很难受。忽然,她捂住嘴,一副要吐不吐的样子。 温好朝她虚弱地摇了摇头。 安瑶看她这苍白的样子,机智地在包里翻了翻,翻出一罐子的陈皮梅,上火车前她就准备了一个透明罐子,这梅子就是放在里面,打算着在火车上解解闷的。她把罐子放在边上,担心地说:“老师,您是不是想吐?我这里有梅子,您吃一颗,这样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温好放下手:“还行,你别紧张。想吐也吐不出来。” “啊???”安瑶脑海里灵光一闪,睁着水汪汪的明眸看着她:“温老师,您是不是……?” 温好:? “您是不是……”安瑶欲言又止,想起她和颜非聿的关系,似乎有可能。这是特殊人群,她要给予特殊对待。她打开罐子,热心递过去:“老师,您吃一颗吧,这都是新鲜的,酸酸甜甜,对您这症状很有帮助。” 看着她小心翼翼献殷勤的模样,温好极为不自然,她伸出手很不习惯都拿一颗,“谢谢。” “(n_n),温老师,不用客气。”安瑶八卦地翘了翘嘴角。 “安瑶……”温好惊疑不定地瞟着她:“你刚才,想跟老师说什么?” 这样的陆安瑶。。。。。让她感到很无力。明明本该是恨她恨得发狂,可,上次颜非聿不过是给她披了一件衣服,她便被那久违的温情感动得要落泪,她一点也不想打破那种温情。不不不,温好!你不能迷茫,你不能对陆安瑶心软!不就是一颗陈皮梅!这样廉价的东西也能把你收买! 这样一想,她那颗心肠便又慢慢硬了起来。 安瑶想了想:“您刚才的模样,很像我在书里常常看到的样子。所以我刚才是想问,您是不是……就是……怀孕了?”这真的是她的第一想法,再说了大家不都说温老师是颜老师的对象吗!这也是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怀孕! 饶是两世为人的温好,也被她的话说得脸一红,她终于明白刚才陆安瑶的脸色为什么那么古怪了。她摸了摸额头上的冷汗:“你在想什么……老师只是晕车,坐火车胃里不舒服。” “啊。哦。” 温好:=_=,陆安瑶那失望的语气是为什么,不觉明历。。。。可是怀孕。。。。唉,自己怎么也被陆安瑶这小妖精传染得爱胡思乱想了。。。。她和非聿八字都还没一撇呢。。。。再说了家里安排结婚还得等几年。。。。上辈子可是到死都没在一起的。上辈子…… “温老师,这个给您。”安瑶囧,不怪她多想,她哪里能想到坐个火车也能晕车,跟陆家成一样。翻了翻,她翻出几粒晕车药,“把这个药吃了就不会晕车了。” “这是,晕车药?你怎么会有这个?”一会儿梅子一会儿晕车药,她都要以为陆安瑶是个贴心小棉袄了,这么细心。而且,为什么陆安瑶对她的态度那么好。温好瞪大眼睛,她不要她的温柔,她只想要她的粗暴!!! (未完待续。) 258 子翎(小雷,慎) 安瑶微微一笑:“因为我以前坐公交经常晕车,以防万一我就带了药出来,没想到坐火车倒是不晕。老师,您不用跟我客气,这药我有很多,晕车确实很折磨人,我弟弟就经常晕。” 温好僵硬:“谢谢。” 温好吃了药,就不觉得想吐了,只是胃里依旧不太舒服,浑身没什么力气。 “安瑶,你刚才说,你经常在书上看到……”她狐疑:“你经常都看些什么书?”她一向知道,陆安瑶是个极有见识的人,不然前世到最后也不可能混到那种地步。但是,什么书上能有她说的那令人浮想联翩的东西?她到底都看些什么? =。= “这、这个……”对啊,看什么书会看到女人怀孕,还经常。安瑶暗恨自己用词不妥,为什么就不能说上次在家里看到自己大姨妈怀了小宝宝,也是一副要吐不吐的模样,而是说在书上看到的。等等,可是她没有大姨妈啊,她哪儿来的大姨妈这个亲戚。她在这个时空是个黑户,没有亲戚的。不对,没有亲戚就不能瞎掰吗?刚才瞎掰晕车药不是瞎掰得很圆滑吗,明明那晕车药是她临时从空间里拿出来的呀! 陆安瑶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实诚了! “温老师,没什么,其实只是我以前看的一本小说。正好里面有说到这么一段,我才会以为老师您……” 温好:“什么小说?”心里为什么有些想要听。。。 “是什么名字我好像忘记了……”温老师是重生的,这书名不能说,要是不小心让她察觉到什么就糟糕了。安瑶咬了咬唇:“那时只是惊鸿一瞥,实在是想不起来。” 温好点点头,并没有再问。 火车上的声音很吵,即便在这个小包间内,隔壁包间的声音还是传到了安瑶她们的包间里,好像是女人的叫声、笑声,交织在一起,显得特别奇怪。 温好倚在那里,脸色仍旧苍白,却还是被声音给影响到了,精致的脸上有些疑惑:“安瑶,隔壁那是怎么了?这声音一直没停过。”她是个人民教师,做不来去把对方骂一顿。她也不明白,这是火车上、公共场合,不应该小声,不能喧哗,保持文明的吗?她时候在牢里待得太久,大部分思想还是没有变的。 “温老师,我过去看看,顺便跟他们说说,能不能小点儿声。” “安瑶,不必了。”温好也只是随便讲一讲,没想到她竟然还要出去看看。 “没事的,温老师,他们会吵到您休息的。”不仅如此,她也准备休息。别处的声音还好,可隔壁声音还是太大了些。安瑶蹙了蹙眉,掀开帘子站了起来。站在对方的帘子前,帘内女人的笑声又尖又利,她心下一横,伸出素手拉开帘子。 猛地,她像是被雷击了一样,脸色惨白,站在那儿,久久不能动弹。 那个全身上下光溜溜的女人,跨坐在男人的腿上,背对着安瑶,听到身后有动静,她不可抑制地发出一声尖叫:“你谁啊,你站这儿干嘛呢?” 她撇过头的时候,正好露出了胸前白花花的肉,因为激动一颠一颠的。 也正是因为她的动作,她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给她带去无数梦魔,做梦都忍不住害怕的脸。从她这个角度看上去,能看到男人衣冠楚楚,身上的衣服十分完整,一点也不像在行苟且之事的人。 那男人似乎很不高兴帘子被人拉开的行为,秀挺的眉毛微微一皱,待看见站着的人时,他阴鸷的眼眸忽然变得高深莫测起来。他好像伸出手在女人的身上揉了一下,女人浪叫了一声,“啊!子翎~~” “继续。”他微微弯唇,声音磁性性感,让人听得想要心醉,深邃的双眸却是一瞬不瞬地盯着前方。 女人的身体软得不行,但是毕竟背后有人看着,也不敢放开。 “可是……”她咬了咬红艳的嘴唇,待得看见男人那阴寒的脸色时,她心下大骇,自己动了起来。 安瑶的手有点儿抖,她是什么时候走回包间的都不知道。 “安瑶,你怎么了,脸色这么白?”温好看她不对劲,上前晃了晃她。见她呆呆的,眼睛看着前方,一只手还放在自己的脖子上。 是他,她没看错,是他!她听见那个女人喊他,子翎。。。那个曾经笑眯眯无比阴险地想要把她掐死的男人,她都要快忘记那场梦了。刚才的事情却深深地提醒她,那一切都不是梦,是现实。 安瑶摇了摇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要去报警吗?这个问题她想过。可是报警有什么用,她根本没有证据,说那个男人曾经在漆黑的巷子里害死了人。没有证据,也就没有人会相信她。那天晚上她的衣服里放着家里的钥匙,然而那个男人是怎么知道她家在哪里?莫非他拿着钥匙把那附近的房子一间一间地试了一遍。虽然她那钥匙是小洋房大门的钥匙,和别处的钥匙不同,或许只一眼就能能知道是小洋房的钥匙。但是想想还是令人不寒而栗。 因为他们太悄无声息了。 他们看着不像z市当地人,声音也大多为南方口音。他们来z市做什么?那晚被他们害死的人是谁?还有那一袋粉末。她不相信七十年代就有人会用毒品,那东西分明在后世比较常见。国内没可能,那么国外呢? 他们在其中又充当了什么角色?不论是什么角色,都不会是好的角色。 温好又问:“是不是隔壁包间出了什么事情?” 她还是摇头,轻轻说:“他们在打架,没事的。” “什么,有人打架?!”温好皱眉:“我过去看看!” 安瑶还是怔怔的,来不及阻止她。想起刚才看到的事情,女人白花花的胴体,以及那晚那只伸到她衣服里的脏手。 “嗯……”安瑶的胸口顿时很闷,泛着一阵阵的恶心。她快速地拿了颗梅子含在嘴里,才教那呕吐感退了下去。 很快,温好也回来了,神色颇为怪异地看着安瑶,“你说得不错,确实……是在打架。”接下来,两人都无话。(未完待续。) 259 搜查 陆安瑶和温好心照不宣,谁也没出声儿,但是隔壁包间的声音又太大,吵得两人不能安生。 温好好歹也是个正儿八经的人民教师,女人那时高时低、持持续续、起起伏伏、嗯嗯啊啊、咿咿呀呀的叫声,听得她面上一阵害臊。 安瑶心烦意乱地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只是看着看着,脑海里就会自动想象出那边的情况,那个女人白花花的一片,现在冬天,她不冷么?!她前世好歹为人妇,那种事情也不是没经历过,只是这般在光天化日之下、没羞没臊的场景她还是第一回见。她真是恨不得捂上自己的耳朵。 这下倒好,温好吃了药,已经不晕车了,但是安瑶却也开始吞起了药片,温好只以为她也晕车了,哪里知道她是被那声音给恶心的,就没多问。 到了晚间,那声音不知不觉于什么时候就歇了下去。 不多时,包间外传来了吵闹声,分外嘈杂,隐约可以听见人们说话的声音,什么“搜查、丢失、小偷、盗窃”之类的词语。 温好看了安瑶一眼,站了起来,警惕地掀开帘子往外望,望了一会儿,她便定定地坐了回来。 “温老师,怎么了吗?” 安瑶不明所以地盯着她,只见她眉头微皱,模样很严肃地说:“外面很多警察,我们别多事,乖乖坐着吧。”虽是这么说,温好心里还是觉得扫兴。也不是没坐过火车,偏偏就是这回事情多。中午是隔壁包间的龌龊事情,晚上又是警察。警察……警察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出现在火车上!这火车从出发到现在就没有停过,这么说警察是一开始就在火车上的! 那么问题来了,警察为什么一开始就会在火车上?温好不想去深思,就是深思也深思不出来,但是事情绝对不简单,还偏偏教她碰见了。她怎么说也是在牢里待过的人,心底对警察总有些挥之不去的恐惧。 温好目光不善地瞥着安瑶,又很快移开。她下意识就把这次的霉运推到了安瑶身上。也是,以前她坐火车都没什么特殊的事情,除了这回是跟陆安瑶在一起的。这,这这这!真真是一块会移动的霉气包。 安瑶把疑惑的眼神移到窗外,被温好的目光看得莫名其妙。 不一会儿,伴随着一阵稍显急促的脚步声,帘子也被一只大手给掀开了。 “两位女同志,我们是警察,例行公事,要搜一下你们的东西,还请你们见谅。”说话的是一个男警察,他身形高大,身后跟着一位比较阳性的女警察。要不是这位女警察的胸前有凸起,根本看不出她是一个女的。 “警察同志,搜东西可以,但是我们是犯了什么事情,你们要搜我们的东西?”温好看向来人,放在腿上的一只手轻轻颤抖着。 女警察若有似无地扫了她的手一眼,嗓音平和:“你们不用紧张。只是这火车上有个乘客丢失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我们怀疑小偷就在火车上。这东西对我们来说也很重要,我们收到上级命令需要检查全列火车。如果你们没有嫌疑,我们也不会把你们怎么样的。” 温好知道她这也是口头说说,区区一个小偷,哪里值得他们这样大动干戈?把整个火车都检查个遍。一定还存在别的事情。 “看来这个小偷很了不起。”安瑶礼貌朝他们笑了笑:“不知这丢失的东西是什么呢?” 两个警察被她问得一愣,他们在别处时,说要搜这个搜那个,大家都是乖乖配合的,因着他们的身份,那些人不敢也不会多问,可是这会儿……果然是头等座的乘客么。。。 “因为对方丢失的是重要东西,要求不可透露,我们真的无法相告,小姑娘,对不住,还请你们配合。”那个男警察温声说。 如果连丢失的东西都无法说出来,就要求搜查别人的东西,别人怎么能信服,这样根本就没有说服力。但是安瑶看他们拿出来的警察证,识相地点了点头,文静地弯了弯唇:“警察同志,你们请。”这时候要是敢反抗,那才叫傻呢!人家是例行公事,不能说那也就说明事情是机密,她们无法逃脱。可是被人搜查,真的是有点窝火。 得到她们的同意,两个警察才开始动手。他们两人的分工都很有序,一个在边上看着,一个在检查。安瑶在她检查东西的时候也在观察着他们,他们都很端正,浑身上下透着大义凛然的气质,刚正不阿。女警察也是个有素质的人,检查东西时,动作都很规矩。 女警察把东西检查了一遍,又认真还原好,她直起身,朝边上的男警察摇了摇头:“没有嫌疑。” 而后,她看向温好和陆安瑶二人,“还望你们配合我们搜一下身。” “你们还要搜身?”温好的态度突然大变,似是想到了什么很可怕的事情,情绪特别激动。 “只是在例行公事,望配合。”男警察:“因为你们都是女同志,搜身这事不是我来,而是由我这位同事来,所以你们大可放心。” “嗯。”安瑶淡然地点了点头。搜东西的时候就能猜到要搜身了,看来这也就是他们为什么派了一男一女两个警察检查的原因,不会做出出格的事情,男的检查男的,女的检查女的。 搜身也就是眼一闭一睁的事情,再者这位女同志也只是把重点部位搜了搜,到了温好那儿,她明显很慌乱,身体在轻颤,安瑶见惯了她平时正常的样子,这般害怕还是第一次,她靠近了她,轻轻安慰:“温老师,没事的,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 温好还是不受控制,只是紧紧抓着她的手,抖得没有刚才那么厉害了。 女警察一开始便认为这个女人很可疑,可是搜了一遍,并没有在她身上找到任何东西,但是她的反应又着实让人感到疑惑。 安瑶看她的眼色,便知这是警察的通病,她解释:“老师平时比较内敛,第一回遇见这样的情况,难免情绪化了。”(未完待续。) 260 喜欢大点的 两人闻言恍然,原来这还是个老师。再看这女教师花容失色,但依旧无伤大雅,没有大喊大闹,确实是教师该有的素质。只不过更令他们吃惊的是这个小姑娘,可比这个老师平静多了。他们虚虚地鞠了个躬,“例行公事,望见谅。” 温好稍稍调整过来,“配合两位同志是应该的,我的学生说得不错,是我情绪化了。” 两个警察掀开帘子又往对面的包间里例行检查了。 安瑶把帘子挥至一边,好奇地看向对面。这一看,她脸色变了变。对面只剩下了一个女人,那个男人不见了!她不知为何,心里咯噔了一下,心跳加速,砰砰砰跳个不停。 女警察找她核对了一下名字,好像问了什么,安瑶听见那女人的声音:“警察同志,你们要干什么,就是警察也不能仗势欺人呀!” 女人已经穿好了衣服,身材很丰满,脸蛋不是特别漂亮,但也不普通。真不知道她是胸大无脑,还是有恃无恐,对警察都敢这样说话。 “抓小偷,例行公事。这里怎么只有你一人了?还有一个人,王大志呢?”车厢里最少都是两个人的,他们得到的资料就是,这里有一男一女。南方的名字叫王大志。 女人媚笑一声:“你们说大志,他是我相好的。” “他在哪里?” “他呀,上厕所去了。” 安瑶微微凝眉,王大志?不可能啊,她明明听见这女人喊他子翎的……还是说,子翎是个字,王大志是大名? 接下来,整节车厢几乎就都是女人尖利的叫喊声了。 “你们不能动我东西啊!”“警察怎么了,警察就能欺负我们小老百姓吗?”“哎哎,衣服,我的衣服啊,衣服都被你弄皱了!”“不要碰我,你摸哪里啊啊啊啊啊……” 警察大概也没见过这么没脸没皮,胡乱大叫的女人了,只是规规矩矩地搜身、搜东西,这女人偏偏阻拦;阻拦不说,搜身时还要故意东躲西藏的,更何况她相好的好巧不巧这会儿上厕所去了,不让人可疑都不行。 虽是怀疑,但是女警察搜了半天,也没搜到任何有嫌疑的东西。 “怎么办,她相好不在这里?” “这样。”男警察沉吟片刻:“我让小林去找这个王大志,接下来咱们再搜查,两边都不会乱了套。” 很快,男警察招呼来了小林,小林肃穆地点点头,便掉头往别的车厢去了。 原来,这个火车里不止两个警察。安瑶沉默地放下帘子,清澈的眼眸里蒙上了一层晦暗的光。天色已经暗了,坐了一会儿,安瑶始终静不下心来,心里被莫名的恐惧萦绕,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她倏地站了起来,就要朝门外走。 温好叫住她:“安瑶,你去哪儿?现在外面多事,咱们不要乱走,回来坐着。” “温老师。”安瑶换了表情,蹙了蹙眉:“我想去方便。” “不能……忍一忍吗?” “这个,真的忍不了。” 温好无奈叹气:“行,你快去快回,要是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就大声叫人明白吗?”这个时候,她也没那个闲心去计较以往的事情,这学生要是在她手里出了事情,承担责任的还得是她这个老师啊! “我知道,谢谢您,温老师。”安瑶真挚地道了谢。 安瑶出了包间,郑重地把帘子放下,令她很意外的是,对面的女人正掀着帘子,一脸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她慢慢走近那个女人,犹豫了会儿,还是开口询问:“他呢?” 女人似乎早猜到她会来,笑哼了声:“哪个他?” 哪个他……?安瑶平静地注视她:“你清楚。” “小姑娘,你这么说我可就不清楚了。我不明白你问的是我的相好王大志,还是中午你在帘子外偷看到的和我的男人?” “你……”安瑶噎了噎,白皙的脸颊蓦然红了,她咬咬牙,“我问的是子翎。” “他去别的车厢了。”女人很干脆,慢慢地道:“你找他做什么,做那事?哎哎哎这可怎么了得,他喜欢……唔……”她眼神暧昧地把她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最后停留在她的胸前:“他喜欢大点的。” 感受到她的目光,安瑶的脸涨得通红,她也懒得跟她多言,恨恨地转身。 “小姑娘,我奉劝你一句,别离他太近,否则惹祸上身。” 安瑶的脚步蓦地一停,女人的声音回荡在她的耳边,她忍不住翘了翘嘴角,自嘲一笑。可惜,太晚了,已经惹祸上身了。从那天晚上一不小心看见那一幕的时候,她就注定脱不开关系了。而她现在要做的,就是一步一步寻找真相,消除任何阻碍她未来幸福生活的隐患,那个人,太危险。 “你都知道些什么?” 女人悠悠然笑了:“我知道,他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没有哪个女人能不喜欢他。他不仅钱多,还能让人欲死欲仙呢,比我那相好的……哎,小姑娘你别走啊,不是你问我的吗!真是脸皮薄啊!” 安瑶用手捂着耳朵,十分懊恼地走在车厢中间的道上。她真是笨死了才会觉得能从那女人嘴里套出什么,谁想那女人总是用一副调侃的语气跟她说话。但是,她边走边看着眼前,眼眸忽的微微眯了起来……不寻常,太不寻常了!这哪儿是抓小偷的仗势,或许抓小偷只是个借口,丟东西也只是个借口……这里边穿着制服的警察太多了,几乎每个车厢都有两个警察守着……莫非他们是故意要上这列火车的? 走到第五节车厢时,安瑶被一个警察拦住了,来人较为冷淡:“你是哪个车厢的?去哪儿?” “我……只是,想去方便。”她状似羞涩地低下头,在一个大男人面前说这种事,是该害羞的,即便是撒谎,也要装出样子。然而,她都看了五个车厢了,根本就没有找到那个男人,他到底去哪儿了,她暗暗着急。 警察怀疑的目光在她身上流连了片刻,见她神色不像有假,放行:“早点解决,不要在车上瞎晃悠。”(未完待续。) 261 爆炸 陆安瑶连连点头,正好火车上的厕所是在第五节车厢和第六节车厢的中间,为了不让警察起疑,她顺势就闪进了身旁的女厕。这时候的厕所不像后世那么高大上,排排都有,晶莹剔透。它很简陋,就是一小间,还只有两个位置,里头充斥着异味,很难闻。 安瑶在原地站了一秒,也没有多留,说去厕所本就是一个借口,她洗了把手,站在门口探了探脑袋。 前五个车厢都探查过了,没有。那么,接下来该去其他的车厢转转了。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去,只是心里有一个念头十分强烈,不能坐以待毙。极有可能那个叫子翎的男人不是王大志本人,既然如此,王大志去哪里了?今天火车上的奇怪搜查事件,也可能与他们有关。 安瑶吸了口气,忽然,视线里出现了一双男人精致的鞋子,她不可置信地抬眸,双眸大睁,连叫都不敢叫出来了。 一直在苦苦寻找,可是找到的这一瞬间,却是如此心悸。 面前,是一张熟悉的英俊脸庞,他笑容深深,低声犹如鬼魅:“你在找我?” “你竟然在这里……唔唔!” 安瑶惊恐地看着他,想起自己刚才看到的警察,刚要呼喊,猛然嘴巴被人捂住了,双手被他用一只手反剪扣在身后,他轻轻撞开厕所的门,全程没有多余的杂音,根本没有正常人会注意到厕所里的异常。 他捂着她的嘴,力道之大,把她按到墙上,这一下磕得安瑶背脊生疼。 “让我猜猜,那群愚蠢的警察都跟人们说了什么,车上有小偷?还真是拙劣的借口呐……”他低沉的嗓音顿了顿:“不过,算他们有几分本事,能算出今天我们在这里和人交易。现在,事情败露了,为了车内乘客的安全,警察不会做什么。可是,你说,我那个中间人为了不让事情败露,会做些什么呢?” 安瑶静静听着他在她耳边说了这么多,忽然连挣脱的力气都没有了。她感到冷,一股冷意传遍四肢百骸,她朝他摇头,使劲摇头。她一点也不想听,她不知道,她什么也不知道!她也不想猜,现在的她和这个两方的目标待在一起,会死得很惨! “别怕。”他盯着她巴掌大的小脸上露出的一双莹莹生辉的眼睛,眼睛檀黑透亮,泛着水雾:“你知道的不是特别多,死得也不会太难看。” 变态!安瑶用尽全力想要挣开他,手动不了,她干脆动脚,只是脚才刚踢出去就被他用膝盖重重顶着,根本不能动。她趁着他的注意力都在脚上,猛地摇头,狠狠地朝他手上咬了一口。 他似乎有些吃惊,低着头看自己的手,那里有粉红的牙印,他也没有如别人大喊大叫,这点痛他不放在眼里。 安瑶见他恍惚,几乎是想也不想就要打开门冲出去,只是手碰到门的那一刻,又被人给拉了回去,腰间抵着一把冰凉的东西,“别说话,我还不想杀了你。” 她瑟瑟发抖,余光瞥到乌黑的一角,不用想也知道,那是一把枪。 门外传来了动静,有男人的声音传到厕所里:“里面有人吗?出了什么事情?” 安瑶抑制住心里想要嘶喊的冲动,可是偏头,看见他带着淡淡笑意的墨玉般的眼眸,明明很温和,却流露着无尽的寒意…… “里面有人吗?再不出声我就要撞开门了。”坚定的询问的语气。 这声音,这声音。安瑶低下头敛了敛眸,才没叫眼中的情绪外露。很熟悉的声音,在z市听过。不,不对,不是z市,那会是哪里呢?云南!云南……老七、阿肃、强子、薛岩……都不是。stevrn,不对,他不是这样的口音。石亮!是石大哥!安瑶当然清楚石亮的身份,但是转念一想,连石亮都需要出马,这次的局面是有多么紧张。 安瑶像是转眼看到了什么希望,心里有了光芒,她该怎么样才能把现在她有危险的消息透露出去? “说句话。”拿枪的男人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对她道,“别耍心思,如果你不想你那老师出事的话。” 温老师……他们竟然盯上了温老师!安瑶瞬间心如死灰。她朝门外微微开口,才发现声音不知于何时变得有些哑了:“我没事,晕车,吐会就好了。” “可是,我们刚才听到里面有动静……小姐,你确定没事?”确确实实的石亮的声音,“需要我们进去看看吗?” “不要!”腰间的力道加重了,安瑶担忧地看着眼前的那扇门:“男女授受不亲,我很快就出去!” 石亮,到底能不能认出她的声音呢? 外面沉默了,鸦雀无声。 身边的男人把枪收了回去,放到大衣的口袋里。两人都没有动,即便隔着一道门,安瑶也能清楚地感到,外面的人并没有走开。她不由向身边的男人看去,他反而一点也不着急,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门,唇角的笑意微冷…… 脚下忽然传来热量,一点一点的,火车开始轻轻颤动,安瑶怔怔地盯着门,门外传来了铺天盖地的惊恐叫声,以及石亮果决的“快撤!”她再望向他,他也在看她,然后,那么一刹那,她的恐慌从内心深处蔓延,一发而不可收拾。 耳边是惊天巨响,伴随着硝烟的火花,有一股气流在动,无形中拖着安瑶往外,她感到了死亡在慢慢靠近。 突然,有一双手搂紧了她的细腰,她动了动眼眸,还来不及看清他的表情,就被黑色的大衣蒙住了眼睛。轰鸣过后,只剩下了黑暗,无边无际。 前五节车厢的乘客被猛烈的火光和爆炸声弄得惊慌失措。 “天哪!火车爆炸了!” “着火了!” “儿子啊,我的儿子啊!我儿子还在后面啊!” “……” “安瑶……”温好听见有好多警察在那里控制局面,她慌乱地跑出去,众人聒噪的声音吵得她耳朵快起了茧子,她眼疾手快地抓住其中一个警察:“陆安瑶呢,陆安瑶呢?!我的学生陆安瑶还没有回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好好的火车为什么会爆炸!”(未完待续。) 262 让他死 “同志!你冷静!”警察见温好状态几近癫狂,按住她的肩膀:“火车从第五节后开始脱节并且爆炸,情况太过突然,请您保持冷静,我们正在竭力抢救!” “第五节,厕所在第几节?我学生刚才说她要去厕所,她在哪儿?她现在在哪儿?是不是遇到爆炸了?你们快去找她!” “什么?!”警察痛心疾首,想不到还有第一节车厢的乘客在刚才往厕所跑。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应该拦住她的,我竟然眼睁睁看着她死了……”温好失魂落魄坐下,看着窗外,窗外被一片漆黑笼罩,空气中有浓烈的硝烟味弥漫。她还没报仇,她还没做什么呢,陆安瑶就先死了,这不公平,这太不公平了! 天边破晓,天色微亮。 少女卷翘修长的睫毛轻轻动了动,明丽的眼眸缓缓睁开。水流声潺潺不绝,幽深的鸟鸣声咕咕于耳……鼻腔充斥着血腥味,陆安瑶眨了眨眼睛,才发现她正趴在别人的身上。 这里是哪儿? 她的思绪跳到了之前。火车突然爆炸,车厢就在她眼前断开,她差点儿就要掉了下去,忽然被人拉了一把。他会拉她吗?怎么可能?!他一定不是要帮她,他那一拉只是想要拉她陪葬而已。 安瑶费力地从身下的人身上爬起来,这不动不知道,一动吓一跳,身上哪儿都疼,好像遭遇了车祸似的。天蒙蒙亮,她抬起手臂,发现手臂上有很多擦伤,擦破了皮,身上倒是没什么大伤,只是疼。 她站起来活动了下筋骨,瞥见躺在地上的男人,她微微弯下身,晨间的薄光中,他脸色苍白、薄唇毫无血色,眼睛虚弱地闭着,俊颜看着毫无威胁。 安瑶摇了摇头,不能被他这表象迷惑住了,他是个危险分子!!! 这样想着,安瑶跪在他身边,手伸进他的口袋里,摸了摸,摸出了那把泛着黑泽的手枪,沉甸甸的。她把手枪拿在手里,动作稍显粗鲁地推了推他:“喂,你怎么样,快点起来,不要装睡!” 这里也不知道是哪儿,想来是在沿途中,荒郊野外的,希望警察能尽快找到这儿,到时候她也可以把这个嫌疑人交到警察手里。 “起来,听见没有……” 他被她的动作惊醒了,眉目淡淡地动了动,眼睛猝不及防地睁开,那里面幽黑寂寂,像一潭千年的古井……安瑶忽然停下动作,恐惧地抓紧了手里的枪,把手背在身后。 他艰难地直起身,一只手撑在左腹,两弯眉毛轻皱,好像在忍受着什么难以言说的痛苦。安瑶心惊,向下一看,才发现他受伤了,他的手都被左腹流出的血染红了。 “我刚才,听到有人在喊我,喂……”他挑了挑眉,看向她,淡漠说道。 安瑶轻轻哼了一声。 “萧子翎。”他忽然又说。 萧子翎么。。。原来他真的叫子翎,姓萧。但是安瑶可没时间去研究他的名字,她居高临下,冷声笑问:“你不是王大志,你代替了王大志的姓名?他在哪里?被你杀了吗还是?” 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地上就躺着几具尸体,这样残忍、暴虐的人,王大志被他杀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萧子翎没有说话,反而是眼神高深莫测地盯着她看。 安瑶被他看得心慌,忽然伸出手,拿枪抵着他。想到他曾经掐着她,想要置她于死地。她就想这样开枪算了,让他死。可是她第一次拿枪,只觉得这东西有万斤重,像犯罪了一样,似乎一旦沾上就无法脱身。她故作镇定,不能让人看出她的紧张。“问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今天火车上的事情是不是你主使的?” 萧子翎笑了一声,笑容浅淡,不得不说他真的是一个非常好看的人,明明虚弱得要命,可是一点儿也不显得狼狈。这一笑,仿佛夜里星星点点的光亮,照耀人心。 “你说爆炸?你太低估我了,若是我,我会把整列火车都炸了,包括军方的石亮和那群警察,怎么可能做事只做一半?” 安瑶捂着心口,手在发颤。他在说什么?!“那可是一个火车,多少条生命,你简直不是人,你到底是谁!” 他的手慢慢抬起,在抬到半空的时候,安瑶警觉,厉声道:“你别动,再动我就开枪了!” 他的眼神分明是不信,“你不敢杀我。” 安瑶的手越来越抖,“别自以为是。” 萧子翎冰凉的手摸上了她的手,动作很坚定,替她摆正了拿枪的姿态,又帮她把保险打开了,眯了眯眼说:“好了,就这样,再扣下扳机就行了。注意手别抖,心要狠,像你这样婆婆妈妈,一辈子也伤害不到别人。” “萧子翎!”他明明是轻飘飘的声音,却是比任何东西都要有力,直击她的心灵。安瑶咬牙,无力地笑,连连后退几步,手里的枪哐当一声落到地上,轻轻道:“你赢了。” 是啊,她根本下不去手,她只是想逼他说出事实,可是他这样油盐不进,教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然后他使唤她:“去给我找点水。” 你大爷的!安瑶恨恨地瞪着他,“要水没有,我要去找警察。”反正他现在身受重伤,奄奄一息,她也不怕他趁她不在时逃脱。 萧子翎轻笑,打量她:“我要是没记错,你叫陆安瑶是吧?” “怎么?” “这个时候你还念着警察。不到明天他们是找不到这里的,我有经验。你该关心的是,赶紧找个落脚的地方,不然这荒无人烟的,要是出来个像我一样的歹徒,我可救不……嗯……”他的声音越来越弱,蓦然痛哼了声。 安瑶闻声细细看他,只见他左腹好像是被什么伤到了,血流得越来越多,透过那浅色的毛衣往外渗,连毛衣都被染上了斑斑点点。他低着头,她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可也能想象得出这种痛苦。 他这样看起来脆弱很多,完全没有刚才的趾高气昂。 安瑶不想管他,他这样的人根本不值得。她很想拿起那把枪,一走了之。然而,他还是没有动,她试探地出声:“萧子翎?” 他没答。 (未完待续。) 263 你会后悔 陆安瑶心下一颤,他不会是死了吧。。。这,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他要是死了,那么之前的事情怎么算。可是……她连忙过去,小心地探了探他的鼻息,还好,还有气息在。 但是气息很微弱,完全可以用“气若游丝”来形容了。 安瑶拿开他的手,本欲掀开他的衣服看一看,只是手才接触到他的手,就被他一把给抓住手腕,他的力道因为受伤的原因不是很大。 萧子翎缓缓睁开眼,质问:“你干什么?” 原来他还有意识,这人的戒备心和警觉心到底是有多么强! 可能是他现在看着特别虚弱,没有以往的盛气凌人。安瑶倒也是“没有那个贼心也有那个贼胆”了。她神态自若,几下就把他的手给拍掉了,一把掀开他的毛衣,毫不留情地开口道:“再不止血你可能会死。” 这伤口已经到了惊心动魄的程度,好像是刀伤,或者是爆炸中被什么利刃划到了,在腰的左上方,看起来非常狰狞,并且呈蜿蜒的趋势。伤口大约有十厘米长,周围红肿不堪,甚至有一些脓水和血污。安瑶虽然不是什么专业的人士,但也知道要是不处理的话,伤口会愈加感染的、还可能会烂掉。 似乎在萧子翎的眼里,这就是小伤,他的口气毫不在意,还带着淡淡的嘲讽:“我还没脆弱到那种的程度,你以为我是你?” 安瑶古怪地看了她一眼,深深吸气,告诉自己要淡定,跟这种人逞口头之快毫无意义。 她低着头,神色认真。这伤真的不好治疗,要治疗包扎什么的还得要用空间的东西。。。 “你能救我……?” 安瑶猛地一顿。他说的是能,而不是要。意思是,他早就看清了她的心思,现在他只是在质疑她有没有那个能力救他。可是,她为什么要救他呢?她甚至连他是做什么的都不知道。但若是今天真的把他扔在这里,荒山野岭的,让他被狼给叼走了,或者被狗给啃了,不是更好吗?还顺便帮她、帮这个社会解决掉了一个危害,何乐而不为?若是真的这么做的话,放着一个好好的活人不去救,她会一辈子良心难安的。 薛岩只是一不小心推倒了李娇娇,意外导致李娇娇流产,就良心难安了。更何况她? 再说了,她这不是救。只是顺手包扎了一下,包扎完后还是要去找警察的,只要他被抓了,她的目的就达到了呀。 安瑶轻轻叹息,不屑地瞄了他一眼。 萧子翎突然笑了,眼神戏谑:“救了我你会后悔的。” 安瑶定定看他:“不救你我更会后悔。”除非他现在就死了,她也不会存在什么良心安否之类的情绪,半死不活地在她面前是什么意思? 萧子翎刹那间没有了笑意,静默了一会儿,“同样的话我不会说第二遍,希望你考虑清楚。不然在将来的某一天,你哭着求我的时候,我可不会感谢你今天的救命之恩。” 他一向说到做到,说一不二。别拿什么人情套他,没戏。 “你怎么想是你的事情……”安瑶厌恶地看他:“但是你未免太自以为是。”什么将来哭着求他?开玩笑吗?她宁愿玉石俱焚两败俱伤也不会向别人俯首称臣!尤其是萧子翎这样的人! “你真的才十三岁?” 安瑶简直被他的话毒到不行,这个萧子翎,嘴巴真是太毒了了!她气恼地、手里忽然多出了一块黑色的纱布,趁着他奄奄一息的空档,把东西蒙上他的眼睛,顺势说道:“……闭上你的乌鸦嘴!” 如果可以,她不仅仅只是把他的眼睛给蒙住了,还要把他的嘴给堵上! 萧子翎没有挣扎,可能是没有力气挣扎了,安瑶注意到,他的手有点抖,虽是如此,但他的唇边还是带着意味深长的微笑。 ……去他的意味深长! 安瑶干脆眼不见为净,在空间找出了一个小型医药箱。自从穿越后,这个医药箱总是屡次被用到。她拿出医用的白色纱布、棉签、黄药粉、红药水、碘酒、酒精、小剪刀…… 安瑶已经不是第一次近距离地观察到人受了外伤之后会怎么样,但是每看一次,心就会忍不住一缩。那时候爸妈在医院给她找了个职位,只是平常的验血工作,很轻松,完全不用像医生一样需要给人动手术或者处理伤口。什么悲欢离合的事情她那个职位见的不是特别多,也没太大的责任。所以她一直敬佩医生,尤其是开刀的医生。他们就好像经常在与生命殊死搏斗似的,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尤其是不能出意外。因为随便的小意外都是要以病人的生命和健康为代价的。抢救回来了皆大欢喜,抢救不回来,还可能惹上官司与麻烦。 把棉签拿出来,沾了一点红药水,由于伤口比较大,清洗起来很不易,接下来就是消毒。消毒之后,安瑶再把小剪刀消了毒,剪了一段白色的纱布,沿着他精瘦的腰身包了包,再包了包…… 别看包扎伤口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其实过程非常痛苦,不仅要忍受着狰狞的伤口,还要足够细心和大胆。一样都不能马虎。一番动作下来,安瑶已经满头大汗了,可是她抬眸看着萧子翎,还是淡淡的表情,她就不平衡了。 她和萧子翎根本就没有什么交情,凭什么她要为他这样一个人渣加种马救命,这真是…… 越想越不开心的陆安瑶,在包扎到最后一圈的时候,存着一点使坏的心理,下手稍稍重了些,这一下的效果就是萧子翎的身体约莫是疼得动了动,可是面上却不显。 安瑶低头一看,尽管敷了药在上面,可是经她这么一下,干净的纱布立马透出点点红。她有点心虚,叹了叹,认命地不带一点个人感情继续工作。 处理好一切,安瑶快速把东西都收进了空间,拿出了一条麻绳。 这麻绳又粗又大,她走到萧子翎身边,踌躇着要不要把他的手给绑了再去打探情况。不管如何,他是个很重要的嫌疑人,一定不能让他给跑了。(未完待续。) 264 小玩笑 就在她要去绑他手的时候,萧子翎忽然动了,他脸色还是苍白,动作优雅地整了整自己的衣服,抬起手要去解眼睛上的纱布。 陆安瑶几乎是下意识的,在心里默念了一声,麻绳就消失在了手上进了空间,她的手里已经空无一物。她完全不能理解自己的动作,行动已经证明了一切。她怕他,也怕他看到那条绳子。 萧子翎解了纱布,随意丢到一边,抬眸往安瑶身上看了一眼,并没有死缠烂打追问她的东西都是从哪里来的,而是把枪给拿了回来放口袋里,手覆在腰上,淡淡地拧着一边的眉毛,动作无比艰难地站了起来。 安瑶轻轻舒了一口气,略微放下心来。看他这模样,一时半会儿逃不了。当然,她是不可能好心去给他扶一下什么的,刚才替他包扎下伤口已经是非常圣母非常仁至义尽了。其他的,想都别想了,只要他不死就成。 清晨,天边露出了鱼肚白,晨起的雾气渐渐消散,冷风吃过脸颊,有点冷。安瑶裹紧了身上的棉质外套。 火车脱节、爆炸,想必这附近肯定会有铁轨的。她往四周望了望,树林、溪流、就是没见着铁轨之类的东西,或许是冲击力太大了,他们俩都不知道被甩到哪儿去了。 也不晓得温老师怎么样了?她清楚地看到了爆炸的时候,前面的车厢并没有异动。 “你们对我的老师做了什么?”安瑶忽然拦住了萧子翎的去路,冷声询问。她想起了那时候萧子翎对她说的话。 “老师?”萧子翎眉毛一挑,忽的勾唇:“跟你开的一个小玩笑。” 什么!安瑶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他那时候说得信誓旦旦,她以为他是真的有手下还在车上,所以才听了他的话没有去吸引石亮他们进去,没想到他只是在开玩笑。她傻傻地居然会相信他的话! “你不像是个会开玩笑的人!” “你没有看透我的本质……。” “萧子翎!”安瑶觉得自己被人给狠狠地耍了,后悔得要死:“我刚才真该拿出一把刀捅死你!” 他很淡漠地说:“不要这样看着我……即便没有你的老师,在那样的情况下,你也不可能出得去。” 是啊,他有枪。 “不!”安瑶蓦地冷冷出声,笃定地看着他:“你不会杀我!”要杀她的话,早就杀了,不可能只因为当初巷子里的那一句话就把她放到了家里。即便那时候他有枪,他也不可能下手。他不杀她绝对不是因为他太仁慈,不忍心朝一个十三岁的少女出手,肯定还有别的原因…… 萧子翎不甚在意地用眼角觑她:“你难道开窍了一回。” ……!!! 安瑶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很无力。忽然,树林里出现了第三个人。 “妹子,小伙子,你俩大清早的咋在这哩……?”很惊讶的语气。任谁砍柴砍了几十年,在某个清晨,看到路上有一个英俊的小伙和一个漂亮的小妹子能不惊讶嘛? 来人很高大,一看就是莽夫类的。在这个寒冷的冬天,他穿着棉衣,只不过是青灰色的,样式也很老旧,看着压根不是很保暖。他浓眉宽额,面相忠厚。 “我们……”安瑶暗地里观察了他一番,见他态度真诚,便说道:“大叔,我们是坐着火车要去京城的,但是昨天晚上我们乘坐的火车爆炸了,我们醒来就在这里了。请问这里是哪儿?” “爆炸?好好的火车咋会爆炸?妹子啊,你们走得啥霉运呐!”这大叔看着他们俩,十分惋惜。这一看就不是村里人,像那城里的小伙和小妹。 “可不就是霉运,火车失事,不知道有多少人能活着。”安瑶下意识往身边的“霉气源”看去。如果说她一开始的眼神就是怨恨的话,那么这一刻她的眼神就是实实在在的哀伤了。不论怎样,无辜的都是这些不幸的乘客。 “霉气源”萧子翎闻言和她对望,只是他看着虽然是很能迷惑人的愁容,可是眼里根本没有任何别的情绪,一丝丝难过都没有! “俺们一辈子没坐过火车……妹子你们节哀啊!俺们这里是小林村,离城里老远的呐!你们现在要咋办……去城里还是?俺送你们!”大叔很热心地说。 “谢谢您大叔。”安瑶心里一暖,笑道:“您只要给我们指条路,我们自己过去就成。对了,这里还在h省吗?” “原来你们是h省的!”大叔又吃惊:“坐了个火车就掉到俺们这儿了,俺们这儿不是h省,是xx省xx市小林村。” 大叔报出了一个地址,除了省份,其他的压根是安瑶没听过的。看来那时候火车才行驶至邻省,他们是流落到邻省来了。安瑶快速在心里打着主意,火车是必定要去京城的,这时候只有两个办法,一个是等警察找上来,一个是自己找警察去京城。全国文艺比赛只剩下几天,时间非常紧迫,她希望能在元旦之前赶过去。而且,她要把萧子翎交到警察手里,这次的爆炸即便不是他做的,也和他脱不了干系,况且他还有前科。 还有,她不是特别相信萧子翎说的。 “小伙子,小伙子,这是咋了?!”大叔飞快扔下肩上的担子,过去把萧子翎摇晃的身形扶住。他看起来站得很久了,脸色竟是更加白了几分,额头上还冒着细汗,眼睛疲惫地闭着。 “火车爆炸的时候,他受伤了。”安瑶如实对大叔说。 “受伤了咋能在这里站着!小妹子,这是你的哥哥是吧?看你们现在这样,一时半会儿出不去,你们先到俺家休息会,看你哥这样子太严重了!你们放心,俺们都不是坏人,俺家里也只有一个婆娘。” “大叔,不是……”安瑶还来不及反驳,就被定上了萧子翎妹妹的称号。为今之计,只好先找到落脚的地方了,她弯下腰:“那就打扰您了。” “客气啥子!”大叔被她说得不好意思,憨厚得挠了挠头发,心里想城里的小妹子就是不一样,多么有礼貌,像朵花似的,皮肤就像剥了壳的鸡蛋般光滑。“俺们哪有看到人有难不帮的道理!”他说着,就要去拿地上的扁担,一边扶着萧子翎一边弯身。(未完待续。) 265 肾亏 “大叔,我来扶他。您当心啊。”安瑶见状,连忙去接过大叔边上的萧子翎。萧子翎看来需要休息,整个人苍白得要命,还摇摇欲坠,俊颜透着憔悴。她这样把他的一只手放在她肩上,用手抓着,一只手环着他的腰身。 但是他们之间不论是年龄还是身高什么的,差距都很大,偏偏萧子翎差不多半个重量都靠在她身上。安瑶咬咬牙,秀眉蹙着,十分吃力。再看萧子翎要死不活的,她真想把他扔在地上当垃圾踩上几脚。 “哎哎哎……”大叔挑起扁担,被他俩摇摇晃晃的身体吓了一跳,赶紧的伸出手帮忙扶着萧子翎,安瑶身上的重量才轻了许多。 “小妹子,你们俩命真大,这爆炸都能活过来的,将来必定有福气呐!” 安瑶:呵呵…… “你哥哪里受伤了?俺等下帮你们去请个大夫。” “不用了大叔。”安瑶摆手,怎么好意思再麻烦人家。再说萧子翎受伤她不在意,况且除非去大医院,不然这伤就得慢慢养着。“我……哥他不碍事的,就是左腰上被划了一道口子,我刚才给他包扎好了,现在不流血了。他只是太累了,睡一睡便精神了。” 本以为这么说就可以了,谁知。。。 “了不得!这必须得看大夫啊!伤到腰不能马虎!这是大事儿!” 安瑶被大叔那洪亮的声音给吼得……“为什么?” “唉!”大叔一脸伤痛,语重心长地说:“小妹儿你年纪还小不明白!你哥娶媳妇儿了没?” “……没吧。”不是说,农村人都很质朴吗?为什么,有一种要被大叔绕晕了的感觉。。。 大叔的脸色更不好了:“你哥呐一看就是个英俊小伙儿,要找对象还不容易。但是咱们男人呐,腰和腿是最重要的,要是一个瘸子,就是再俊呐,哪里还会有姑娘家要嫁。这腰受了伤没处理好,和腿是一样的,姑娘们瞧不上呐!” 安瑶撇撇嘴,左右萧子翎的事情和她无关。 大叔还是坚持:“为了你哥着想,小妹儿,咱必须得看大夫!” 看大夫=花钱,这钱不是萧子翎出,就是她出了。她没那个好意思和脸皮,还让这好心的大叔帮她垫着!万恶的萧子翎! 安瑶内心悲愤不已,面上只能随意点点头。大叔见她一脸懵懂,就知道她没听清楚,但他也不好再解释。小姑娘家家的,不懂也没啥。 n年后的大叔:……就肾亏啊!万一伤到肾了呢!到时候多少瓶肾宝都救不了你哥哥! 小林村,顾名思义,就是被一片小树林环绕其中。山中的天气颇为阴寒,总是比外边冷。跟着大叔一路走来,安瑶就看到不多不少的好几户人家在树林里,相邻两个房子之间间隔有些远。 “来,就是这儿了,快进来!” 很快就到了大叔的家,茅屋草舍,篱笆小院,院子里种着菜,养着鸡鸭,倒是很有几分隐居的味道。从房中出来一中年妇人,手里拿着褐色的大盆子似乎是要去喂鸡,听见声音,头也没抬就念叨:“顺子啊,让你去砍个柴咋这么慢呐!快放屋里去,还等着烧早饭呢!唉哟,这——” 中年妇人抬起头,看着两个陌生人,明显唬了一惊,还不待她说什么,大叔手一挥,“看啥子,这小伙儿受伤了,快来帮俺把人一起抬屋里去,俺去叫大夫。” “好好好!”妇人纵然心里有疑问,但瞧见萧子翎的脸色,也是很焦急地和大叔一块去安置萧子翎了。 安瑶在后头,跟着他俩进了屋,看着他俩把萧子翎放在床上,还小心地帮他盖了被子,不由在心里悄悄感叹,现在的人真是不问来路不问缘由就愿意出手帮人。 “小妹儿,这是俺婆娘。” 安瑶听着大叔的介绍,礼貌地朝妇人点点头:“婶婶。” “这闺女真俊呐!”妇人看了安瑶好一会儿,随后问:“你们看着不像俺们村里人,咋会来到俺们村呢?” 大叔顺便解释道:“人兄妹俩是坐火车去京城,火车爆炸了,就给掉到咱们这儿来了。” 果不其然,妇人的表情顿时一惊一乍:“还没听过火车也能爆炸的!”乡野之人,妇道人家,平常也没听过什么大的事情,无非就是妯娌之间的一些吵吵闹闹,家长里短,东家儿子娶了媳妇,西家媳妇生了儿子之类的。乍一听火车爆炸,她愣是吓得魂都快没了。 “行了,俺先去请那王大夫,妹儿,有啥需要跟你婶婶说。” “好,谢大叔。” 大叔真的是风风火火的一个人,急急忙忙就迈出房门去找人看萧子翎了。大婶就不一样了,话多。大叔走后,她开始拉着安瑶左看右看,顺便东问西问的。 “妹儿,你哥可真俊呐,娶了媳妇儿没……” 得,又是同一个问题。这年头看男人还是和以前一样啊,有脸万事足。安瑶真想跟她说萧子翎是个嫌疑犯,不要被他的皮囊给迷惑住了。但是她也知道,这话一出口人不一定会信,就是信了,又能怎么样?没准儿还得连累自己遭殃。 “……没有。”应该……没有吧? “这可真是好啊,还能去京城。俺们听说那京城可气派了,你俩是要去京城做啥子?” 安瑶如是回道:“参加全国青少年文艺比赛。” “啥比赛来着?”大婶听不明白了。 “就是……唱歌。” “会唱歌,那感情好!” 如此一来,大婶和安瑶说这说那,充分发挥了一个妇人,不,一个没有儿子、闺女的妇人的话唠属性。扯到了大叔带着村里的赤脚大夫回来,大婶才恋恋不舍闭嘴了,“这大清早的,俺去烧早饭,你们从火车上掉下来,都该饿了。” 赤脚大夫的年纪和大叔差不多,进来,大抵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城里人,诧异了一会儿,才给萧子翎检查了起来,最后他站起来道:“他这是失血太多,晕过去了,很快就能醒。还好腰上的伤包扎止血了,没什么大碍。但是要养上几天,不能做剧烈运动,也不宜经常站着。这样,我给他开一些药,这个药涂在伤口上,一天换一次就可以了……”(未完待续。) 266 暗中较劲 大叔听了他的话,松了一口气。待到大夫留下药,大叔要给钱,安瑶是?32??让的,阻止:“大叔,我来,我身上有带钱!”她身上哪里有带钱,只不过是趁着手摸到衣服口袋里的空档,默念着从空间拿出了一些钱。 “妹儿,俺们这里不用钱,用票,和你们城里人不一样。你就甭客气了,叔婶这里有。” “票?”安瑶愣了愣,随即笑道:“那就票,票我也有。”这样,总算是把萧子翎的医药费给付了。 大婶去了偏房烧早饭,随后大叔也跟着去了,美其名曰,把空间留给他们这对“兄妹”缅怀。这个房间到处透着古朴的气息,墙是土墙,屋顶是用瓦和稻草铺着的。窗边是一个炕,萧子翎就静静躺在上边,身上盖着一条破旧的棉被,真是和他的形象毫不相称。 安瑶找了一把椅子坐下,靠在桌子边,手撑着右颊,精力有些不济。经过了这么多事情,好不容易有了一个落脚的地方,她现在只想睡会儿,可惜床被萧子翎给霸占了。 肚子也很饿,罢了,先在大婶家里吃完早饭,再出去联系警察。 安瑶这么一想,便觉眼睛很酸,不知不觉就给睡了过去。这一觉睡得不长,大概不到半个小时。她从趴着的桌子上抬起头,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恍惚间看到一个高大的人影立在桌前。可能是这几日的变故太多,神经绷得比较紧。这么突然间看到一个人,她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往后仰,可她是坐在椅子上的,这么一仰,差点就要倒地上了。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还是有人伸手,抓着她外套的衣领,一把把她给提了起来。没错,就是提。轻轻松松,毫不费力。提到她快要站到笔直了,安瑶才看清了对方的脸,颤着声音:“……萧子翎,放开我!你是人是鬼?” 碰的一声,话一出口,衣服上的力道猛然不见了,她猝不及防整个人直接摔在地上,摔得浑身都疼。 他居然直接把她给摔到地上了!安瑶疼得眼泪直打颤,咬牙切齿:“你这个……混蛋……啊……”亏她刚才还帮他付医药费!真是瞎了眼了才帮他付医药费!那钱就是用来治小猫小狗都不应该用来治他这个神经病! “你不用偷偷骂我。怎么,在梦里还怕我?” 安瑶被他说得一噎,反唇相讥:“不是怕你。只是梦见你变成了一只厉鬼,不能上天堂也不能下地狱,成日在世间游荡,忍受着无上的煎熬。” 萧子翎挑挑眉,不怒反笑,居高临下地往地上看了一眼:“大婶喊我们出去吃饭。” “大婶?你怎么知道大婶?”她睡觉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安瑶戒备地看着他:“你什么时候醒的?” 要是萧子翎刚才趁着她没意识的时候偷偷去找他的同伴…… “放心,我什么都不会做,也不会逃走。就让我们看看,是你的警察先到,还是我的人先到,如何?” 安瑶的表情陡然严肃起来,盯着他看,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不会主动走?可他没有继续说,又道:“该出去吃饭了,妹妹。” 你妹!这一声略带调笑意味的妹妹,终于是令安瑶恼了起来,在萧子翎面前,她总是矮了一截。她扫了扫身边的椅子,拿起椅子忽然朝萧子翎的腿上砸去,萧子翎本来就受着伤要出门,一边手放在腰上毫无防范,被她这么一砸眼里闪过一丝错愕,愣是也给摔到了地上。 安瑶趁机爬起来,拍拍手,看着他摔在地上的模样,哼哼笑了两声:“活该,啊——”嘲笑的话说得太早,她的脚被人一抓,整个人又直接倒了下去。 然后,噼里啪啦、乒乒乓乓桌椅相撞的声音。 安瑶只觉得天旋地转,身体不受控制地东歪西倒,最终直接倒在了萧子翎的身上。想到萧子翎腰上还有伤,这一倒,要是让他的伤势加重,大叔又该要去找赤脚大夫了,到时候的医药费还是要她这个“妹妹”付,不可再花冤枉钱了! 她急得想要起来,刚动了动,却没料到腰上忽然多出了一双坚定有力的手,箍得她的腰紧紧的,温热的感觉仿佛就要隔着厚厚的冬衣,熨烫在她的肌肤上。安瑶差点要流出了冷汗,直起身欲走,冷不防腰上那双手又上来了,把她钳得紧紧的。 “你……”安瑶的脸烧红了,不可置信地盯着萧子翎的眸子,只见他幽深的眼眸闪着恶劣的光芒。就在她羞愤得想要抬手甩他一巴掌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脚步声,以及大婶喊他俩吃饭的声音。 安瑶一个激灵,萧子翎也是慢慢放开了手,人还没从他身上爬起来,大婶就推门而进了:“哎呀!这是咋了,你俩咋摔到地上了!难怪俺老远听见了什么东西响的声音!” “萧……哥,你没事吧?快,我扶你起来。真是的,这么大个人了,又不是眼瞎,怎么这么不小心呢?说摔倒就摔倒的。腰还好吗?是不是又流血了?快起来我给你看看。”安瑶泫然欲泣,关切地瞅着他,秀眉细细蹙着,只是还跪在他腿上的膝盖重重地加了力道。虽是做了个扶他的动作,手却始终不肯用力。 萧子翎的黑眸燃着两小团怒火,眉毛不动声色地皱了皱,从大婶那个角度,根本看不出他的异样。他也是好定力,腿都被那么碾压了,愣是没吭声,半晌才伸出一只手,放在安瑶的腰上用力拉近,唇角弯弯,看着她,嗓音低沉:“扶我。谢谢妹妹了!” 大婶站在门口,愣了几秒。城里人说话可真怪,听得她总是觉着不对劲。刚才小妹儿说的那啥,眼瞎。。。。。这词可不是能乱用的。但是看小妹儿那表情,那真真是为自己哥哥操碎了心的啊,感人肺腑! “都起来都起来,婶婶扶你们。”大婶走上前帮忙来了,把两人都给掺了起来。 “小伙儿,还好不?婶儿看你这脸白得,心就抖啊!”大婶担忧地看着萧子翎。别说,刚才进去的时候就看到他妹妹压他身上,莫非是把伤口给压到了?(未完待续。) 267 冬日里的一条蛇 作为“妹妹”的安瑶,这个时候也不得不意思意思,她小心翼翼地抿了?32??唇,凄然相劝:“是啊哥,要是不好咱们就继续看大夫,可别落下了什么坏毛病,那就是大事儿。” 大婶附和:“说得对!腰伤千万不能大意!一辈子的事情!” 萧子翎眸光深深,似有若无地注视了安瑶一秒,衣服内的肌肤黏糊糊热乎乎的,不用想也知是伤口又出血了。他轻笑:“你们别担心,我没事。都去吃饭吧。” 大婶老脸一红,呆住了!这年纪,还真没见过这么英俊的小伙,不笑的时候沉稳冷淡,笑的时候阳光帅气。她连忙摆摆手,掩饰住自己的失态:“成,走吧。” 众人落了坐。 若是平常,大叔大婶家的早饭,是没今天这么丰盛的。但是今天不一样,家里多了两个城里人,这两人一看都是细皮嫩肉、养尊处优的,其中一个还是伤员,他们自然是不能怠慢。 安瑶看了满桌子的东西,早晨居然是干饭,有肉、有菜、有汤,这山里的日子,居然是比山下还滋润啊! “叔婶,多谢你们盛情款待!”安瑶忍不住衷心对他们道。 大叔拿起筷子,憨厚地笑了笑:“城里的姑娘说话都是文绉绉的。客气啥,家里没啥东西,这些啊都是山里打来的野味,你们都敞开怀着吃,吃不饱还有。” “是是是!”大婶点点头:“俺和你顺子叔经常吃野味,都腻歪了。对了,你俩都叫啥名儿?也不能老是小妹儿小伙儿叫是吧?” ……(⊙▽⊙),后世想吃点山珍海味都难啊,到这里就跟家常便饭了一样。 “我叫安瑶!” “原来姓安呐,俺们村就没姓安的,这姓少见。”大婶笑道:“名儿好……” 安瑶:“不是……” 萧子翎抬眸,微微颔首:“安萧。” 陆安瑶:…… “来,小萧,小瑶,你俩快吃。小萧你受伤了,你婶儿专门给你炖了蛇汤,就在那房里,待会儿给你端来。” “顺叔,冬日里能抓到蛇?”萧子翎脸不红心不跳,一点也没为刚才的撒谎感到羞愧,做好奇宝宝状(就是恰如其分,俊眉一挑,眼里三分笑意,七分疑惑)。这模样真是对足了大叔的胃口,他哈哈大笑几声:“是啊,说来也是运气好,俺昨儿去山林里,正巧……” 安瑶看着萧子翎的伪装,在心里冷哼,懒得拆穿他。接下来就没安瑶和大婶什么事情了,都是大叔在讲“冬日里的一条奇葩蛇”,萧子翎偶尔还要配合地问一句,偶尔就说一句,每一问都恰到好处,每一说也都让大叔感到受益匪浅,反正就是传说中的“相谈甚欢”。 安瑶默默扒着饭,偶尔夹一块面前的炒冬笋。这冬笋的味道极好,香脆软滑,她十分喜欢。 “来,小萧,多吃肉。”大婶见他们说完话,夹了一块白花花、油腻腻的肥肉到萧子翎的碗里。她越看两人越喜欢,真恨不得两人就是自个的儿女! 萧子翎微微一笑道了谢。 安瑶自顾自吃着,慢条斯理。忽然,她的碗里多出了一块肥肉!一块、两块、三块、四块、五块、六块!她怒了,“脉脉含情”地用眼神询问给她夹肥肉的人。 只见他偏头,眉眼含笑,眸子里仿佛有一种波光粼粼的宠溺,语气却有点无奈,一副好兄长的模样对大叔大婶道:“我这妹妹最从小到大最爱吃肥肉,别看旁人吃几块这油腻的东西就反胃,她是乐此不彼。而且这么多年下来,还总是吃不胖。她太瘦了,该多吃。” 大婶一听,乐呵了:“小瑶,能吃是福啊!吃不胖也不好!你是得多吃点!女孩子嘛,胖些才可爱!”说着,还特贴心地给安瑶再夹了一块肥肉。 “俺也是头一回听说姑娘家爱吃肉的!”大叔也夹了一块放她碗里。 “谢谢!”陆安瑶笑容浅浅,眉眼弯弯:“来,哥,多吃点这个鸭血。鸭血,能补血、解毒、治腰,保你腰好腿好,也能包治百病。还有这个鸭肉,也尝尝。血啊肉啊,吃什么补什么……大自然真是奇妙,既存在以毒攻毒,也存在以血补血,以肉补肉……” 桌上有一道菜,是鸭血炒韭菜。安瑶直接给回夹了六块过去,还夹了一块鸭肉。 “妹妹太客气了。”萧子翎动作优雅地吃了一块鸭肉,笑眯眯地瞄了眼她碗里的肥肉,温柔:“你也快吃啊。” 陆安瑶:……! 大叔大婶相视一眼,无声地笑。瞧这对兄妹,多么有爱啊!这年头,这么有爱的兄弟姐妹不多见啊!农村人,家里本来就贫穷,都是把女孩儿当赔钱货养的,难免重男轻女,那些兄妹之间未必像他们俩这么和洽。 一顿饭下来,倒也是表面上和和美美,相安无事。 饭后,安瑶随着大叔去了村里的管事处,让他们帮忙联系警察。村里没有警察,去了县里才找到了警察。跟他们说明了情况。县里果然是比村里的消息来得多,都听说了通往京城的火车爆炸的事情。安瑶跟他们说自己是幸存者,留了地址,要求他们告知负责方,来找他们。他们表示会尽快联络。 安瑶知道,如果什么都不做,干巴巴等警察来找他们,是行不通的。因为她不知道警察会多久才能找到这儿;如果直接买张去京城的车票,也不行,她身边还有一个嫌疑犯,萧子翎未必会自投罗网。为今之计只能是这个方法,通过这县里的警察联系到上级负责这事儿的警察,让他们尽快赶来。 办好了这件事情,回去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 安瑶生怕萧子翎说话不算话,谁知回去的时候,就看到他还在那儿,没有逃走。大婶在做饭,他就在院子里,给鸡鸭喂食。这项工作很简单,只是用手抓一把,撒一撒就成,不怎么费体力。傍晚的天气很冷,稀疏的落日余晖还剩着点暖意,他俊挺修长的身影倒映在地上,被拉得老长。 这么一看,有点居家好男人的味道。(未完待续。) 268 同房 大婶出来了,别提对萧子翎有多满意,拉着安瑶就念叨:“你哥可真好?32??俺让他回屋里躺着,可他就是忒勤劳了,总是帮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余下一大堆夸萧子翎的话,都是中午萧子翎帮她洗菜了,帮她收衣服了,帮她劈柴(没劈成,被她给阻止了)……真真是一个勤奋的,朴实得不像城里人!这要是一个村里人,这么勤劳她还不会奇怪,可问题是,这是城里的;城里就城里的吧,你说人都受伤了,还愿意帮忙。这就不单单是勤劳能够说明的了,这是人品好! 多好的狼品呀=。= “我哥他……从前在家就是这么与众不同,呵呵。”安瑶被大婶念得快晕了,干笑了两声,别有深意地看着萧子翎。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明明受了伤,还要这么殷勤,让她总有不好的预感,但她猜不透他要做些什么。 吃晚饭的时候,饭桌上又是一对“有爱”的兄妹,兄友妹恭,其乐融融。但也只有他们两人知道,这都是表象。 天黑了,大婶说:“俺们家里只有两间能住人的房,一间俺和你们顺子叔住,还有间房俺给你们收拾了,你们就凑合着住。都是兄妹,也不存在避嫌的问题,不用怕人说。” ?w(?Д?)w又不是亲兄妹!半夜里要是被萧子翎“谋杀”了怎么办?! 安瑶迟疑:“这……”这让她怎么说!但她不好说直接来句“不行!”,毕竟只有一间房了! “既然如此,也只能将就了。”倚在门口的萧子翎淡淡笑:“到底是亲兄妹,从小一起睡到大,不在乎这么一两天。” “是这个理。”大婶点头。兄妹睡一屋也不是什么大事,再说了这男未婚女未嫁,凑合凑合就过去了。亲的么。。。 进屋,冷场了。 一个人坐床上一个人坐椅子上。 半小时后,陆安瑶从椅子上站起来看了看床,有两床被子,她直接过去抱起其中的一床被子,目不斜视:“我打地铺。”这年头像她这么有素质有品德尊重伤员的女生已经不多见了。 萧子翎眼皮都没抬一下:“随你。” ……忍了! 冬日里本来就冷,更何况还是打地铺。安瑶的身下只铺着一张薄薄的被褥,身上只有一张棉被,连个枕头都没有。没有枕头还睡觉,这真是一项考验人的技术活,平躺着睡不着,侧躺着也睡不着,她索性狠下心闭了闭眼睛,这被子真是太不暖和了!手冷脚也冷啊! 屋内已经熄了灯(煤油灯),窗外树影婆娑。黑暗中,安瑶掀开被子,往床上瞄了瞄,踌躇。也不知萧子翎睡了没?她空间里有被子也不能拿出来取暖,这真是天大的煎熬! 于是……窸窸窣窣,窸窸窣窣……娇小的身体在被子里翻了翻,翻了翻,翻了又翻。这场翻身仗持续了五分钟……!!! 忽然,从床上抛出来了一团东西,直接砸到了安瑶的被子上。安瑶小小吃了一惊,伸出手往身上摸了摸,万恶的萧子翎!不懂得女士优先的道理也就算了,还朝女生扔东西! 她怒气腾腾,抓住那东西正打算回扔过去……等等,不对,这触感,软软的,暖暖的……是枕头! 枕头,棉的。︿( ̄︶ ̄)︿ 要还吗要还吗,要把枕头还回去吗?不管他是因为什么原因把枕头扔出去的……跟这种没“人品”的人不必讲究礼尚往来。扔出去的枕头泼出去的水啊=v=! 这一夜,有了枕头,还算凑合。 安瑶睡到第二天一大早,下意识往床上看去,床上很平整,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糟了!她惊慌地坐起来,房门在这时候开了,暖煦的阳光随之倾泻进来。 萧子翎手里拿着一杯水,冲她温和地点点头,“早啊。”嗓音里还有微微的哑意,像是感冒了一样。 原来他还没走! 安瑶蹙眉:“你说过你不会主动走的。”警察很快就会来的,她相信。 他微微一笑:“我不是就在这里么。” 可。。。。他这诡异的笑容实在教人不敢轻易相信。萧子翎说完便出去了,还顺带了关了门。安瑶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才想起自己刚才说话时也像是感冒了一样,这绝对是昨天晚上太冷给冻得。 早饭过后,大叔穿着一身冬衣,扛着一把锄头,精神抖擞地对安瑶和萧子翎喊:“小萧、小瑶,俺瞅着警察也没这么快找上门来。走,叔带你俩去挖冬笋!” 萧子翎自然是应下了,安瑶不放心他跟大叔在一块,更怕他跑了,也只能跟着过去。 去竹林的路上碰到了其他的村民,他们都对大叔家来了两个生人十分好奇,大叔也没多说,只是笑笑:“兄妹俩迷路了,来俺家里住几天,过段时间就走。”什么火车爆炸啊、失去联系啊这种事说出来了他们也不懂,还得费时间解释。 “这时节的冬笋特多,这时候挖出来的冬笋呢,也鲜嫩。”到了目的地,大叔放下肩上的担子,抬头往天上看了几眼,就笃定地对他俩说:“得,笋就在这下面了!” 他拿着锄头,点了点那个位置。 这片竹林里到处都是竹子,冬笋埋在地底下,从表面上来看,根本看不出什么,也看不出笋在哪里。 安瑶不禁好奇:“大叔,为什么就一定在这儿呢?” 大叔一脸“唉姑娘一看你就是生手”的模样:“小瑶你问得忒好了!俺挖了多年的笋也摸出了一些门道。你看,这林子太大,要是什么都摸不准就挖,那得费多少时间,没准还挖不到好的。俺刚才是看,这多数竹叶是朝哪个方向,这棵呢就是朝你站的这方向,上边竹梢的叶子颜色最深了,也就说啊,这下边的竹笋比较多。俺说的准没错,不信你们瞧。” 安瑶顿时明白地点点头,原来如此。。。侧头看了一眼萧子翎,他的面色很平淡。 大叔开始拿起锄头,大力锄了起来,土层松了之后,一层一层向下,终是看到了成片冬笋的影子。大叔高兴地弯下身,安瑶也蹲下帮他一起捡,萧子翎是伤员,这种高难度的弯腰动作不适合他,他只能似笑非笑地站在边上了。 “嘿,兄弟,这真是巧啊,你看那儿,有人也在挖冬笋。” “走,看看去。”(未完待续。) 269 逃脱 前方走过来两个农民打扮的朴实男人,年龄只比萧子翎大了一些,但绝?32??比大叔年轻。他们俩一上来,看见大叔就老哥老哥地喊,互相介绍了之后,大叔有点诧异:“你俩看着面生,不像咱们村里的。” “俺们兄弟是山下小沼村的,这不,到山上挖冬笋来了。”其中一人说道。 大叔恍然大悟,听他们说是小沼村的,才哈哈大笑,“这山上冬笋就是多,这里已经被俺挖过,都没了。你们脚下的那一片,俺瞧着笋也多!” “那谢谢老哥了!”他们放下担子,准备开挖。这时,其中一个人看了几眼安瑶和萧子翎,眼里带着艳羡:“哎呀,老哥你好福气啊,这是你儿子闺女不?模样可真俊呐!” “这小萧和小瑶!要是俺儿子闺女就好了,可惜俺哪有这福气!”大叔笑着摆摆手。 “诶,这小伙儿看着脸色白啊,别是太冷了吧?”又一人擦了擦手,把手放在嘴边呵了呵,呵出了一些白气。他抬手的瞬间,手腕处露出了一道狰狞的刀疤,安瑶眼尖,一眼瞧见了,疑惑地蹙了蹙眉。 “腰受伤了。”萧子翎黑眸微眯,缓缓对他说道。 两人哦哦几声,这才作罢。 安瑶下意识去看萧子翎,他的神色还是一如既往的平淡。 两方人马就此别过。那两个农民留在原地挖冬笋,安瑶和萧子翎继续跟着大叔去树林深处,据大叔的说法就是要看看有没有什么野生动物,打来了放家里腌制成肉,冬天了也能有足够的肉吃。 三人一路都没停过,四处观察着动静。安瑶的脸颊白皙中透着点绯红,她抬手摸了摸,热的。冬日里动一动,就这样绕着山林走,倒是能令身体暖和不少。总比一直待在家里坐着强。 周遭静悄悄的,安瑶抬眸,警惕地往周围看去……她的心猛地一窒,萧子翎不见了! 大叔没有听到后边的声响,惊讶地停住脚步往后望,刚想问安瑶怎么了,顿时便注意到了这里不见了一个人,立马出声:“小瑶,你哥呢?” 对啊,萧子翎呢! “大叔,我也不知道,我以为他一直在我身边的!他怎么会突然间就不见了呢……?”不过也才走了十几分钟,萧子翎怎么能说不见就不见!她竟然这么大意!安瑶急得真想跺脚! 悄无声息,他消失得没有一点儿声响,她甚至推算不出他是什么时候消失不见的。一旦让他逃了,再想找到他无疑是大海捞针。安瑶摇摇头,哀哀地开口:“找不到了,找不到他的……”若是别人还好,但萧子翎,除非他想让你找到,不然他是轻易不会自己出现的。 兴许是她脸上的不安和慌乱太过真切,大叔误会了以为她是因为关心哥哥才这样,连声安慰她:“你这孩子说啥话,咋能找不到。别慌。小萧肯定就在这林子里,咱们在这附近看看,兴许就找到你哥了。这山里动物多,可能是追哪只野兔去了也说不准,你叔以前就经常干这种事情。” “好。大叔,那咱们分开找,一人找一边。”安瑶快速点点头,蓦地就想起了刚才那两个可疑的人。她快速朝来时的方向跑去,跑到了那片竹林处。寒风习习,竹林里除了她就再也没有别人,地上躺着着两根锄头,两箩筐,人早已不见! 原来是他们! 她一开始就觉得那两人有点问题! 他们两人说自己是农民,可是他们身上的气息又不太像农民。那些个农民虽然也是强壮,可因为常年劳作,背会自然稍稍弯曲,那两人的身体却是异常结实,背部也比较挺直,尤其是其中一人手里的刀伤,诡异得很。只是那时候她虽觉得可疑,但也没真凭实据。再者后来萧子翎神色平淡,也没和那两人有接触,一行人分开后,她也只以为是自己多心了,不曾想…… 安瑶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萧子翎说过,若是他的人先到,他就不会多留。难道,刚才那两人是他的人? 一种颓废、悲伤的情绪从心底涌了上来,安瑶转身,走了两步。她有预感,萧子翎不会在树林里了,那么大叔的寻找也就没有了意义。 就在她要去找大叔的时候,大婶正急急忙忙、叉着腰,上气不接下气往她这里跑来,人还没到,就能听见她高喊的声音:“小瑶啊,你快去看看,家里来了好多警察,说是找你呐!” “大婶,您说警察来了?!”安瑶的心里升起了一丝希望,眼里浮现出兴奋的神采。 “可不是,你们和顺子出门后不久,警察就带人来了,说是来找幸存者的。俺就告诉他们,你们进山了。现在来喊你们回去呢!”大婶的表情有些不知所措,毕竟家里头一回来警察,那些个警察个个都人高马大,还很精神。邻居都问她家里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警察都上门了,弄得她都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你叔顺子和小萧呢?!” 安瑶顿了顿:“大叔在树林里打猎。”她这是避重就轻,萧子翎在哪里,她也不清楚。 “那你先回去看看,这事要紧。俺去喊你顺子叔和小萧一块回去。”大婶说道。 安瑶同意,“大婶,找着大叔你们就赶紧回来。” 大婶忙应下了,虽觉得这话有些古怪,但一时也想不出这话古怪在哪里。 安瑶快速往大婶家里赶,还不到家门口,就见那里停了辆警车。走近些了,看到了那天县里的警察队长,警察队长边上站着一些陌生的警察以及熟悉的警察。陌生的几个她从未见过,熟悉的就是那两位,当日火车的一男一女两个警察,还有…… “安瑶,终于找到你了!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温好从那人身边走过来,站在她面前惊喜地对她说。火车失事后,她就随着那几个警察到最近的一个站下车了,临时取消了去京城的行程。那时候,上级又派了好些人过来,她隐隐觉得这次的事件不是一般事件。这些人似乎是军方的,行事也很有效率和分寸,还帮她通知了在京城比赛方的人,说她们可能会迟些到。 (未完待续。) 270 陷害 “老师,我没事。”安瑶轻轻颔首,只看了温好一眼,便定定地看着在?34??身后的那人,有点惊喜地张口:“三叔……”她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三叔,意料之外却又是在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是没想到会看到他,情理之中是前天在火车上听到石亮的声音,以他和石亮的关系,没道理他不会出现。 劫后余生,看到熟人,心渐渐安了。 然而,叶青瑜眸色复杂且深沉地凝视着她,忽然无声叹了下,走到她身旁,说道:“这次火车爆炸,脱轨的车厢里死的死,除了你,其他的人员都是身受重伤。安瑶,你很幸运。” 他感谢这份幸运,让她活到了现在。可这份幸运的背后,是不是会隐藏着他不想知道的秘密呢? 安瑶心痛地眼睛睁大,意思是,死的死伤的伤,她是唯一一个还能完好无损的人! “三叔,萧子翎,是萧子翎!你们快去抓萧子翎,他现在肯定还跑不远的!”想起那些无辜的亡魂,她忍不住潸然泪下。她忽然抓住叶青瑜的手,用力地、急切地看着他。 还不待叶青瑜作出反应,他身边走出了一个男人,好像是叶青瑜的战友。他表情严肃地问安瑶:“陆同志,我们想问你几个问题,你能否如实相告?”他话说得客气,可分明带着点儿审问的语气。 安瑶有些诧异,态度诚恳:“您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们想知道你在火车爆炸后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又是怎么做到毫无损伤的?” “火车爆炸的时候……我很害怕。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身上并没有太大的伤,还是在一处小河边。然后我就遇到了出外打猎的顺子叔,也就是这户人家的主人。哦,还有顺子叔有个妻子。是他们留我暂住几天。之后,我到县里找了警察,告诉他们事情经过,希望能尽快联系到你们。再之后,就是今天了,你们来了。”她本是想将萧子翎的事情和盘托出,可是在刚才贸然说出萧子翎的名字后,她就犹豫了。这里人太多,还是找个机会单独跟叶青瑜说比较好,她相信叶青瑜不会让她失望的。说给叶青瑜听她才能安心,其他人她信不过。 问话的男人点点头:“陆同志,并非我们要冒犯,只是你应该也知道,火车上出现了小偷。而我们盘差了整个火车,都没有找到那名可疑人,但是我们得到确切消息,那个可疑人物就在火车上。最后,我们经过排查,整个火车上只剩下你一人了。” 他这是什么意思?!安瑶有点不可置信,他是怀疑她是那个小偷,她是那个嫌疑人??? “我们希望能搜下你的身。” 安瑶哑然失笑,看着那男人:“如果我是嫌疑人,在失踪的这些天,我不可能傻到还把东西放在自己身上。更何况我不是小偷!” “我们已经搜了这户人家,还会把这户主带去盘差。我们没说你是嫌疑犯,只是例行公事。”他淡淡说道。 没说她是嫌疑犯,可是他的表情已经证明了一切!安瑶感到很恼火,下意识看向叶青瑜。叶青瑜他犹豫了片刻。半晌,他伸出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隐约中好像想给她力量。他的手掌很暖和,带着热度;那双如寒星的眸子,还是如往常那样深邃,她能看出他眼里的那点暖意,不像是平常冰冷的他,他在安慰她,可她为什么就是好想落泪呢。她不想被搜身,她根本就不是嫌疑犯!但她别无选择。。。 安瑶勉强一笑:“好,你们搜吧。” 叫的是一个女警察来搜她的身,从下到上,都没摸出点什么,在最后一刻,女警察把手伸进她的外套口袋里,拿出手,脸色一凝:“这是什么?!”小小的一个透明袋,里面还装着白色粉末。 安瑶惊住,怔怔地看着那包东西,没有人比她更清楚那是什么了! “这东西怎么会在你身上?”叶青瑜忽然问道,微微难以置信。他的神色并没有太大的波澜起伏,因为那种东西不会表现在他的脸上。他只是心下很震惊这东西会在她身上,也只是问为什么会在她身上。他相信她的,但他怀疑。经过接触,他知道她是一个真诚、善良的女孩,爸妈也一直对她很好,他相信爸妈的眼光,然而她什么时候竟然和贩毒集团有了联系?或者她只是被对方摆了一道?她?或者小勇?身边会不会隐藏了哪些危险分子?是他没有注意到的。 这包东西,搜身的那个女人给了另外一个看起来很专业的男人,那男人不过是把粉末拿起来,放在手指尖捻了捻,放在鼻尖嗅了嗅,就对叶青瑜等人点了点头。 这点头意味着什么,安瑶非常清楚!她连忙对叶青瑜摇头:“三叔,我……我也不知道这东西怎么会在我的身上。” 就连温好,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她在牢里待过了那么多年,那东西是什么她怎么可能会不明白!陆安瑶藏毒,前世根本就没有这样的事情!她也不相信陆安瑶会是这样的人!尽管她不是非常喜欢陆安瑶,但是为了学校的名声,她不能坐视不管。 刚才的男人看了一眼叶青瑜,而后把目光转向了安瑶:“陆同志,这袋东西是危险物品,我们只想问你,你是怎么得到这包东西?这样的东西你会拿去做什么?你又是怎么和他们取得联系的,你和他们是什么关系?不瞒你说,他们是我们一直在搜查逮捕的非常危险的一伙人。” 天知道那东西为什么会在她的口袋里!她发誓,今天她压根都还没来得及摸上口袋一秒。 安瑶才不想理睬这个咄咄逼人的男人,她朝叶青瑜,一字一句笃定道:“三叔,不是我,是有人把东西放在我身上的!……是萧子翎!是他,一定是他!”只有这种情况,萧子翎昨晚趁她睡着的时候把东西放在她的衣服口袋。 等等,或许不是昨晚,而是今早。(未完待续。) 271 没说实话 去找猎物的时候,因为要看着萧子翎,安瑶一直走在最后一个。但是,树林,冬天了也还是有枯草地,草地上总有东西时不时乱晃。她本来就不是那种胆子非常非常非常大的姑娘,第一次被吓到是萧子翎拉了她一把,他的手,那时候是贴着她的腰侧。她那时候没想到他会在她口袋里放东西,只是猛地推了他一把,之后就一直走在第二个,萧子翎在后头。最后,萧子翎就“走丢”了。 叶青瑜眼眸一沉。又是萧子翎?刚才,她也说了这个名字。但,萧子翎是谁?和这包毒物有何种关联? “安瑶,你先别紧张。我相信你。” 男人叫了一声:“少尉……” “阿和。”叶青瑜淡淡看他,声线令人不容置疑:“陆安瑶是我一长辈家的孩子,我相信她。她也不过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这事先这么算了,我会好好问她。如果有什么意外,责任我担。” 阿和吃惊:“少尉,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明白。” 温好听着他们俩的对话,适时站出来镇定道:“我是安瑶的老师,我也可以为她担保。她是个好学生,品学兼优,平时在学校里恪守纪律,我有理由相信她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是啊,我也相信这小姑娘。”先前火车上的女警察扬声:“之前在火车上,我们是搜过的,她身上并没有可疑物品。但我纳闷了,这东西是什么时候来的,只有在火车爆炸后……” 唉,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想必平常也没见过大事。运气不好碰上了火车爆炸,又和贩/毒事件搅在一起,哪个学生一辈子能遇到一回这种倒霉事,全让她给碰上了!再看人小姑娘干干净净,乖乖巧巧,这会儿脸色苍白,一看就是给吓得不轻,同是女的,即便年龄差了很多,但是她还是忍不住想为她说话。 随后,那男警察也说了一遍在火车上确实没在她身上搜到疑物。安瑶看着他们,心里十分感动。 “那么暂且如此。这儿有我,你们先回去。我会亲自向上级交代。”叶青瑜随后吩咐。 阿和垂下眼,眼睛在他人看不见的地方闪了闪:“好的。” 浩浩荡荡的一群执法人员,因为叶青瑜的一句话,撤走了一大半,只留下了几个相关人员在大叔大婶的家里周围守着。 陆安瑶失魂落魄地低着脑袋,温好上去劝她:“没事了,等下你跟那位长官好好说说,既然你们认识,就更好办了,把事情说开便好了,不要多想。”前世,她似乎也在颜非聿口中听到过叶青瑜这么个人。 就是因为认识,才更加……刚才三叔说,他相信她,他愿意承担责任!只是轻轻一句话,却让她的心跟着颤了颤。在别人眼里,这可能只是一句承诺,可是她知道,军队那是什么地方,军纪如山,这话无疑是在下军令状!若是她真的和那伙人有什么瓜葛,绝对会教他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温老师,我会的。”安瑶应了句,愧疚地朝叶青瑜看去。他早已经走到一旁,背影清寂,却又沉稳如山。他们只不过是认识,她却给他惹了这么大的麻烦,她很抱歉。 “小瑶,咋样,你哥回来了没?”大婶风风火火往这里赶,身后跟着大叔:“俺和你顺子叔找大半了,都没找到小萧,你说你哥哥能去哪了?别不是在林子林迷了路吧?”说罢,他俩都有些埋怨地看了看身边一个穿制服的警察,要不是这人喊他们回来,他们还想把林子都翻一遍。 大叔大婶对萧子翎的关心是真切的,即便他们两人只是外省的相识才一天的,他们依旧是拿出那颗淳朴的心来对待他们。可是他们不知道真相,她也无法告诉他们真相。她该怎么说? “叔婶,我哥没事,你们别担心,他只是有事先走了。”安瑶轻声:“外边冷,你们先进屋歇着吧,不用为我哥操心。我和警察还有话说。” 大叔大婶迷糊了,再三问道:“小瑶,你哥他真没事儿?” 只是不知道大叔大婶的这份真情,萧子翎会不会记在心里。。。 安瑶笑着打趣:“没事的,有事儿了我这个做妹妹了那不得哭死?”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大叔大婶松了一口气:“这是……?” “这是我的老师。”安瑶顺势介绍。大叔大婶算是开了眼界,城里人就是不一样,气质顶好,还有那边上的小哥,出众啊,太出众了!可能是有人来了,大叔大婶很热情地进屋忙活了,打算请他们吃饭,暂时就把萧子翎的事情放下了。温好也找了借口跟他们进了屋,没有在外多留。 “三叔……”安瑶静静走到叶青瑜的身边。他闻声只一个清湛沉静的眼神瞟过来,她便明白了他眼里是个什么意思,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安瑶定了定心,在心里斟酌了一遍,把在火车上遇到萧子翎,再到萧子翎劫持她,她听到石亮的声音,火车忽然爆炸,这些事情她都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末了她强调:“我怀疑他是用了那个王大志的名字,冒充王大志进了火车。找到真正的王大志很关键。” 叶青瑜说道:“王大志我们已经找到了,当时他就在火车上。现在有专门的人员在审问他。” 安瑶一惊。她本以为王大志不不可能会出现在火车上,没想到萧子翎是做足了准备。这样的话,火车上无疑是多了一个萧子翎,而且还没有人会注意到他。 “你刚才说,你第一眼见到萧子翎,就认为他古怪。你又是怎么看出他古怪的,安瑶……”叶青瑜目视着前方,并没有偏过头看她,表情有些淡漠。 安瑶的心缩紧:“因为直觉。” “那你告诉我,你的直觉从何而来?还是,你在这之前,就见过萧子翎。”叶青瑜淡淡转过凛然的眼眸,语气幽沉:“安瑶,你没跟我说实话。” 安瑶忽的不敢看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太过深邃,仿佛一下子能看透她的内心,让她无所遁形。(未完待续。) 272 同一阵线 “对不起,三叔。我之前是见过他,可我并不是要刻意隐瞒,我只是认为那件事和这次的事情没有关联。”安瑶歉疚地闭了闭眼,她只想提供和火车爆炸事件有关的内容,至于那天的事情,太过不堪,她不想提及。“那一天,我半夜出门,在一条小巷子里偷偷看到了他们。当时他们有五个人,萧子翎也在其中,其他人都喊他大当家。和他们在一起的还有一个中年男人,躺在地上,应该已经死了;还有一个女人,衣衫凌乱;再有一条狗,也咽气了。” “我那个时候很害怕,藏在墙后,他们并没有发现我。就在他们快要发现我的时候,我跑开了,使劲地跑,使劲地跑,他们才没有追到我。后来我也试图去那个小巷子一探究竟,只是他们掩藏得太好了,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因为这个原因,我才能在火车上一眼就认出了萧子翎,觉得他有问题。” “你说、他们没有发现你?” 安瑶垂下漂亮的眼眸,坚定地摇了摇头,轻声应着:“没有。” 然后,她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叶青瑜的回音。但她能感到他的视线一直锁在她的脸上,不曾移开。良久,他淡淡道:“继续。” “之后我和他一起住在了大叔大婶的家里,我一直在观察他,也报了警,就是希望你们能够尽快来。本来他还在的,可就在早上,他的同伙似乎找来了,我一不小心,就让他给逃了,对不起。那包东西也是他趁着我不注意的时候放到我衣服上的。” “他应该有机会走的,为什么要等到今天?” “他受伤了。” “嗯?” “而且,他说……他会等,等着看到底是他的人先来还是三叔你们先来。” “结果是我们晚了。”叶青瑜深深地看了安瑶一眼,“他们那伙人的踪迹不定,不好对付。我也知道你不会是他们中的一员,这次也多亏你,我们才能得知这个叫萧子翎的,才是他们的头领。” “我只恨让他逃脱了。”安瑶急切:“三叔,你们一定要抓住他!” 叶青瑜嗯了一声,“除了名字,你还知道哪些有关他的消息?” 安瑶下意识回想,喃喃道:“他似乎不是咱们这儿的人……我听他说过话,他的口音是南方口音。”目标如果锁定南方,倒也是缩小了范围。安瑶也知道这时候抓捕嫌疑犯有多么困难,没有监控、没有窃听、没有定位,也不能快速大规模地人肉搜索,就是后世科技都那么发达了,尚且有漏网之鱼,更何况现在。所以,后来的那些悬案,也差不多都是十几二十年前的。追查起来不是一般困难。萧子翎虽然不是什么变态连环的害人凶手,但是与毒/品扯上关系的,罪责不一定比那些人轻。 叶青瑜点了点头,转眼看她:“这次你受惊了。安瑶,听三叔的,回去把事情忘了,好好学习。”这不该是她这么小年纪该掺和的,她的世界应该是阳光温暖,没有龌龊阴私的。 他自称三叔,也是希望能够放下身份,以一个长辈的角度跟他说。 安瑶怔了好一会儿,毅然地看着他:“三叔,不论我说了哪些话,但我绝对没有要包庇萧子翎的意思,我是站在你们这一边的。”有些话没有说清楚她很过意不去,可是她开不了那个口。就算是她刻意隐瞒了什么,但她比谁都希望萧子翎被抓。只要萧子翎活着在外一天,她的心理阴影就会加重一分,她就会多一分威胁。 叶青瑜摸了摸她的头,唇角不可见地微微勾起:“傻瓜,自然信你。听说你要去参加比赛,机票已经定好了,中午启程,不会错过比赛。” “还有。”他又叮嘱,沉沉地盯着她:“如果遇到麻烦,不要藏在心里,我给你留个电话,你可以联系我。” 他本来就是一个话不多的人,这次却是这么念叨。安瑶的心一暖:“我知道的,你们也要小心。” 到底是没在大叔大婶家吃饭,叶青瑜他们很忙,有自己的事情,还要负责送安瑶和温好去机场,接着继续探查案情。安瑶临走的时候给大叔大婶留了这些天在他们家吃住的费用,硬是好说歹说才让他们收了下来。 他们两口子都不在意这点钱,只是很伤感:“小瑶啊,不能再多住几天?”随后看见她的神色,又连忙道:“俺们知道你们是留不得的,罢了罢了。但是小瑶,你告诉俺和你顺子叔,小萧他是不是出事了?他一个人,腰上的伤都还没好,会去哪儿呢?” 安瑶在心里把萧子翎咒了千千万万遍,安慰他们:“叔婶,我保证,他真的没事。你们别伤心,如果我们有时间,会回来看你们的。”她是记住了这两个好心的叔婶,将来若是有机会,定当还了这些天的恩情。 大叔大婶这才觉得有点安慰,好歹是个盼头:“要来啊小瑶,记得带上小萧一块过来!” 这话实在令安瑶无法点头答应,只能但笑不语。只希望萧子翎再也不要来伤这两口子的心了! …… 李景深回京城已经有好几天了,回去的时候带了大包小包的甜品,没想到竟是激发了他爷爷一直以来深埋于心的嗜甜属性,他爷爷一连吃了好几块面包,赞不绝口,再多就吃不下了,毕竟今年李爷爷可是六十了,到了一定岁数。 李书荣也连着吃了两块,严肃地说:“玩物丧志。” 李景深:……那你还吃!不吃还我! 李妈妈嗔怪地瞅了丈夫一眼,笑呵呵:“说什么呢,咱阿景这是孝顺!” 还是李爷爷火眼金睛:“……阿景快过来让爷爷瞧瞧,瞅着真是沉稳了很多,看来书华是下了功夫的!” 李景深听了爷爷的评论,心里喜滋滋。蛋糕、面包准备给隔壁的叶勇他爸送去一些,但无奈叶勇他爸还在忙政务,没在家。开门接待的是叶勇他爸的老婆,李景深喊他叶伯母。 叶伯母开门,“诶、阿景回来了啊!”李阿景她自然是认得的,就是天天和自家小勇混在一块,两人都不学好,都是让人操心的料。(未完待续。) 273 回京礼物 但是猛一见这孩子,怎么说也是自个儿子的兄弟啊,还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叶伯母霎时有些惊喜。只是才一秒钟,这惊喜就变成了惊吓。 多年后的叶勇他妈:一定是今天开门的方式不对,碰上了阿里巴巴,我能再开下不? 李阿景微微鞠了个躬,笑眯眯,唇角弯弯,“叶伯母,我是阿景,我回来了。” 那啥,知道你是阿景啊!不对,你不是阿景,以前阿景也笑,但那笑是肆无忌惮的,是“天真烂漫”的,是“目无尊长”的,绝不像今天这样礼貌谦和,温文有礼。真是几个月不见,就长大了。 李阿景眼眸璀璨:“给您带了礼物,叶伯母。” “礼物?客气,太客气了!”叶伯母虽是那么说,但还是把礼物给接了过来。乍一看,这礼物是点心,精致小巧,香味扑鼻,很对她的胃口呀。交接一番,要走时,叶伯母对着他连连夸,最后做打听状:“阿景,小勇在z市怎么样了?” 你看,人阿景都变得这么听话懂事了,小勇经常和他一块,肯定也是有所进步的。叶伯母虽然时常在婆婆的电话中听老人家说,小勇有长进,不懒了,越发勤劳了,天天坚持跑步锻炼身体。 多年后的叶伯母:啊呀,小勇从小到大就有懒癌,懒癌也能治?据说全世界有五分之四以上的人民都患上了懒癌,根本无药可治。要命的是,懒癌还是种特别严重的病,没看到嘛,那是癌,凡是与癌搭上关系的,就没有不严重的。关键懒癌还特别泛滥,会传染,一人传一人,毫无抵抗力。 再说了,婆婆那里是二手资料,自个儿子,肯定是要多加了解的。这不,阿景就是第三手资料。 李景深挠挠头,这让他怎么说,有了!“小勇挺好的,牙好胃好吃嘛嘛香。”回想起上回和叶勇见面,他就是这么概括自己生活的。 ……只是想听学习情况咋样,而李景深压根无法猜出女人的心思。 带回来的礼物一分发,只剩下了一罐小鲜奶、一个三角形的面包、两块奶酪,四四方方的,淡绿色,纯种牛奶制作而成,营养价值十分丰富。还有的就是一盒小熊饼干,一盒棉花糖。当然不止,那天安瑶还额外送给他了两盒牛肉脯,这是他的最爱。李景深本来想给自己的另外一个好兄弟送去,仅次于叶勇的好兄弟,就是小时候差点被人小女生给“遛鸟”了的云扬。但是转念一想,舍不得啊舍不得啊,这可是安瑶亲自为他做的,太舍不得了。 最后,他不送了。 清晨,李景深搬过一个木板凳,坐在自家古朴的小院里,面前是一个石桌。他吃着“爱心早餐”,一只手拿着一个面包,桌上放着一杯热过的冒着热气的酸奶,还有小熊饼干、牛肉脯,另一只手拿着英语书,一目十行,打算过目不忘。 这样宁静的早晨,疑似归园田居,和谐、温暖、沁人心脾~~却被一声发育期的男音打乱了,“阿景,原来你在这儿啊!听我爸妈说你昨天就回来了,怎么不去找我玩啊!你爸又关你禁闭啦?”当然,最后一句话是压低声音说的。他还没胆大到在别人的地盘上议论别人爸爸,更何况那个爸爸最近一直休息在家。 李景深眼一翻,咬面包的牙齿打住,有点危机感。 果然,那人凑过来了,“好香啊,你在吃什么啊,我就是被这香味吸引过来的。哇塞,这一个个小熊模样的东西是什么,看起来真可爱!你嘴里吃的是那京城里卖得老贵老贵老贵的面包不?还有这,牛奶!咦,这,牛肉!……”哇哈哈好多与牛有关的。 云扬好奇地盯着那一盒的饼干看,用手打开盖子:“这难道还是吃的?”说着,倒了一大把在手里,试着拿出一只放在嘴里咬了咬,眼里闪过惊喜。接着,一只一只小熊被他像吃花生一样,一只一只地扔进嘴里。 这厮……还玩起了杂耍。你怎么不去当猴儿耍呢! 李景深嘴角抽搐,心疼地看着自己心爱的小熊越变越少:“你可真不客气。” “咱俩谁跟谁啊!兄弟之间,我就不跟你客气了!”云扬丝毫没有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以前跟兄弟讲话就一直讲明话,哪里讲过暗话,自然没想到不过是去了一趟外省,兄弟已经发生了质的变化。他啧啧称赞:“阿景,这真是太好吃了,味道太香了,你哪儿买的呀?我怎么不知道咱们京城还有地方卖这个?” “z市买的。” 云扬大惊:“不是,不能啊!我听说你被发配到的那个z市,老穷了!居然还有这么现代化的东西!” 一巴掌抽过去:“谁穷?” “别别别!”云扬懵了,狗腿地抱着饼干:“我穷我穷!我错了!走,跟我玩儿去呀,大家很久不见你,都想你了啊。德林广场那里还开了一处溜冰场,咱一块溜溜去。”这时候,溜冰还是很稀奇的事情。 李景深有点意动,但随即摇摇头:“要去你去。” “啊?” 某人坚决:“我要看书!” 云扬如同见鬼般,发现他手里还真拿着一本英语书,书上还做了些笔记,这可是以前从来都没有过的情况。“你以前不是最不爱看这些的吗?” 那时候他们还有一个共同爱好,到期末了聚在一起,比比谁的课本更新。(少年们,这么浪你们爸妈知道吗?) 李景深握拳:“我很后悔,虚度从前。如今我能做的,只有把握现在。” “你真不去?”云扬眼睛一睁,幽怨地瞟他。 李景深被他瞅得不舒服:“你别这样瞧我,太膈应人了,快把脸转过去。” 要说云扬这小子,和李景深有一点相似之处,那就是白。人李景深的白姑且称为男人的白,差不多像小白脸那样的,叫白皙。云扬的白就不一样了,云朵般纯净透明的白,白嫩白奶白的,说白了就是白的太娘。况且他如今眼里水汪汪的,从前没看出来,现在猛一瞧,像娘娘腔! (未完待续。) 274 舞剑 接下来的几天,一家人都瞪目结舌了,人李阿景每天都躲在自个屋里不出来,也不跟大院的那些熊孩子鬼混了。有一次李妈妈打开门一看,哟,儿子在看英语书!再看儿子的模样,端正沉稳,文雅俊秀,就是没有以前的活泼劲、也没有以前生动了。李妈妈观察了几眼,心疼呐!这果真就是柳永所说的“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的人憔悴”,读书太拼命了也是罪。去自家的厨房里熬了鸡汤、炖了莲子粥,炒了各种菜,李妈妈端上去:“阿景,你看看你,学习也不能太用功啊,都憔悴了。妈给你熬了些鸡汤。快趁热喝。楼下还有。” 李景深瞅了一眼那清香油腻的鸡汤,“妈,您喝吧。我想吃小龙虾!” 李妈妈:“好好好!小龙虾就小龙虾,我去给你做!”想着再过几天就要随丈夫去驻外国使馆了,也不晓得要多久才能看到儿子,她自然是要好好把握机会和儿子相处。好在儿子这次回来,看起来成熟了很多,她也就放心了。但放心之余也有一丝担心,总觉得儿子不像儿子了。现在听儿子说要吃小龙虾,她立马回味过来,这才是自个儿子呀!自个那个爱吃小龙虾的儿子! =口=!(一只龙虾就鉴定了儿子,这样好吗。) 果然小龙虾一呈上去,李景深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吃得欢畅。 这么好的龙虾,要是能让安瑶尝一尝就好了某人思绪飘远,目光怅然。李妈妈一惊:“阿景,怎么了,噎到了?还是不好吃?” “呃。”李景深结巴了,眼神乱瞄:“就是想到……要是……能让朋友一块吃……就好了。” 李妈妈叹气:“是啊,往常小勇也爱吃咱家的小龙虾。” “我没说小勇。” “不是小勇,那就是云扬了。妈待会挑点给他送过去。” “也不是云扬。” 李妈妈终于w(?Д?)w,“阿景,你交新朋友了?!” “……” “有什么朋友不能让妈知道的,你脸红个什么?” “咳咳。”李景深坐直身体,清亮的眼眸微闪:“妈,你可别跟我爸提这个。他知道了又准说我不务正业。回头该把我朋友吓跑了……” 呦呵,还知道担心朋友呐。这朋友真不一般。李妈妈暗忖。 “阿景,你跟妈说,到底什么朋友?” “她……很好。总之,你千万别搁我爸跟前提。” 李妈妈:阿景,我倒是想说啊。但是,你都没跟我说你那朋友是谁?姓甚名甚,年龄几许,家住哪里,是男是女,是高是矮…… 李书荣看到李景深这么好学,沉默了,但经常会露出“我心甚慰”“孺子可教”“终于顿悟”诸如此类词汇的眼神,表明他还是比较满意的。 李爷爷则是想起了在自家孙子要回京城时,那通诡异的电话,原来小儿子跟他说,阿景顿悟了不是哄他,而是真的呢。 没过两天,李书荣和妻子就去国外了。一家人惜别后,坐飞机上,李妈妈摸着心口,看丈夫:“哎呀我这心总是慌,你说咱阿景是不是……交朋友了?” 男人的脑回路和女人的脑回路总是不一样,李书荣推了推眼镜,肃然:“多交些朋友总是好的。” 李妈妈:……我说的是女性,朋友。 这天,30号。李景深得到消息,这次参加全国比赛的选手以及各自的学校相关人员,都被安排进了京城的某处大院。而且他们全部要在30号之前到达,所以他特意要出门准备看望安瑶。 出门的时候,自然是叫上了发小儿云扬。 云扬贼高兴:“终于舍得出来溜冰了啊阿景,我就说那好玩儿!” “谁说溜冰。”李景深一本正经,斜眼瞟他:“去看我朋友。” “哎、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我是不是耳朵不好使了?” 于是云扬听到了一串清晰的地址,“不对,全国文艺比赛不是在后天吗,现在去没比赛可看呀。” 李景深:︿( ̄︶ ̄)︿,你不懂。 这啥表情来着???云扬试探:“……你朋友要去参加比赛?” 某人点头。 “z市的朋友?” 某人继续点头。 “那个,阿景——”云扬尴尬,欲言又止,之后支支吾吾:“我听说、这次、有、九个、比赛节目,而且、都是、女的。” 真想不到阿景在z市交了女的朋友。不过他听人说,z市真的可穷了。简直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虽说z市有那啥小熊饼干,可……z市的女孩儿真的不是村姑? 这事儿他们学校的人都知道,大家都想着去看比赛。比赛的地点设在国家体育馆,又是在周末,不去白不去。但是那时候会有很多重量级人物出场,不是随便人都能进去看的。很多同学就找关系的找关系,云扬也是打算跟着他爸一块过去。而且,这次比赛的名单都出来了,他没看到过,但也知道全是女的,没有不透风的墙(内部消息)。这真是把男的都给打趴下了,清一色铁娘子,红军呀! “……” 云扬不好意思笑话自家兄弟的眼光,大笑做掩饰:“是我忘了,在你眼里女的不就是男的嘛啊哈哈哈。”这家伙从小到大就是对女孩子一视同仁。 气氛猛然降到冰点,零下五十以下,云扬感受到某道森然的目光。多年后……卧槽。我到底做错什么。 (○??д?)?说变就变。。。。。 国家体育馆周边,某装修高档的四合大院。 叽叽喳喳,一群姑娘围在一旁,眼冒红心,热烈拍手, “哇,好厉害。” “我看过电视,和电视上耍的一模一样,是真功夫啊。” “我一直以为学武功的都是男生,没想到咱们女人也能有这样的功夫。” “哼,女孩子打打杀杀的,没个规矩。”一个穿着漂亮舞衣的女孩,凉凉地朝中间说了一句。 萧敏不屑地轻哼:“庄依婷,你懂什么,这叫巾帼不让须眉,有本事你也去啊。” “哼,那样上不了台面的杂技,我才不学呢。我学的是跳舞!” 被人围在中间的女孩,身量笔直秀挺,身材高挑,素颜冷然,眉目英气,舞剑的动作行云流水,两只短剑上系着红巾,短剑分分合合,红巾飘扬,竟是说不出的英姿飒爽。(未完待续。) 275 再见,手痒痒 庄依婷的话音刚落,只觉得眼前一白,一只剑快速朝自己的脸颊边飞过,有风在耳边呼啸。她吓得心惊胆战,心跳漏了半拍,差点要软倒在地,气恼地伸手指:“苏珊,你故意的!” 苏珊面无表情,“故意什么?又没刺到你,谁让你站太近。刚才不是说得很带劲吗?怎么,瞧不上?那你的腿抖什么抖。” 庄依婷恼怒,跺了跺脚,恨恨地离开训练场地。 这次参加比赛的各方人员都住在一起,这个场地也是用来给大家做赛前练习的。方才苏珊舞剑时,大伙都惊叹,那是因为纯粹欣赏的心态。现在差点闹出矛盾,自然也没人要出来打圆场,毕竟大伙都是竞争关系。明面的话大家都会说,可也别指望他们有什么实质上的动作。 萧敏饶有趣味地看着这一幕,站在原地。 苏珊才不管别人怎么样,别找事就行。 李景深和云扬一路畅通,有点阻。但是阻碍不太大,在他们说明来意是看望朋友时,也自然能够进来。 宽阔的场地,里头暖洋洋的。两人大男……孩,往中间那么一站,姑娘们都傻眼了,站在一块指指点点的,就跟看猴子似的。李景深可不去注意这些,清亮的眼眸探寻中,扫了一大圈,就是没看到熟悉的人影。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六个……不认识。 咦,那个是谁,眼熟之……萧敏呀。 云扬:“阿景,你找着人没有?”这一圈都是些如花似玉的姑娘,站在这里真的是蜜汁害羞?(????w????)? 李景深手一扬,示意他别出声儿,向前走,这人,看着很眼熟。熟悉的俏丽短发,熟悉的瓜子脸,熟悉的犀利眼睛,红白相间的衣服穿在身上,倒是有说不出的洒脱和干练。 多年后李阿景:就是那什么,男友力max!不爽! 苏珊皱眉,剑一指,在他面前停下,冷冷开口:“小子,你找谁?” 李景深瞥了那剑锋一眼,挑挑眉,盯着她那冷得发臭的表情,讥笑:“哥们,看你这小模样眼熟得紧……” 萧敏好歹来这一天了,知道面前两人,一人是苏珊,全国九强之一,她的对手之一;另一个是李景深,李景画她弟弟。虽然李景画她弟弟为什么不读书会出现在京城更会出现在这里让她很好奇,但现在她更多的是迷之尴尬。 -_-!不好意思她喷了,因为这二位的开场白真的是太搞笑了。 萧敏默默后退一步两步三步,每步都有半米,终于退到和其他参赛选手在一块的安全地带。原因无他,那两位目光对视中迸射的火花预示着火山马上就要爆发了。 “李阿景。” “苏三三。” 两位当事人明显都陷入了往事,对记忆中的对方印象深刻。 身边目瞪口呆的云扬:我去,难怪我瞅着这哥们这么眼熟!苏三三,这名儿好像在哪儿听过。哎,不好!就是小时候那个总爱抢人小鸟的那个! 童年阴影童年阴影啊……这些年云扬偶尔总会做梦,梦见某个冷面罗刹徒手捏死一只三厘米的小鸟。 他惊恐:“三!三,你就是那个苏苏苏三三三……” 苏珊冰冷的眼眸里很快有一丝丝的疑惑闪过,但更多的是滔天的恨意。最恨别人叫她苏三三! “……娘娘腔,我认识你吗?”没事眉毛那么细、眼睛那么大、睫毛那么长、脸那么白、唇那么红、声音那么抖干什么? 求云扬此刻的心理阴影面积 噗! 不好意思,这回是李阿景忍不住喷了。 “我叫云扬!谁是娘娘腔,你……”你是男人婆!看对方气势嚣张,想起小时候差点被xx的事情,云扬很害怕地站在李景深身后,没事儿,有哥们罩着。 “云娘。”苏珊的唇角微微一勾。 求云娘此刻的心理阴影面积 李景深这回火了,这哥们,三方两次侮辱自己兄弟。还云娘,他都没叫过呢,啥时候轮到苏三三叫了。 “苏三三,放下武器,有种单挑。”小时候没完成的比试,是时候在这时做个了断了。 “哐当”,刀剑落地。 “不是,你们真打呀!”云扬拉李景深的衣袖,左看看右看看,这可是人家的地盘啊。这么多姑娘看着,多丢脸。不对,他的脸刚才就丢尽了。都是因为苏三三…… 两人目视着彼此,跃跃欲试,都在做热身准备。不过相隔一米,中间早已是风起云涌,雷鸣电闪。 “老师,就是这,苏珊在打架!”告密的庄依婷携着一位高挑的女老师匆匆往这边走。 这女老师是负责管理这些参赛选手住在这里的相关事宜的老师,谁在她手上出了事都不行。这个苏珊她听过,是个学武的女孩儿,她以为是苏珊和哪个女生在打架,就怕苏珊把人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打残了。 “住手!”女老师一吼,站在他俩面前。咦,不是说两女生在打架吗,怎么是一男一女。男的她认识,还是以前他们学校的学生!著名鼎鼎的问题少年,李大少。 庄依婷懵了,刚才太冲动,站得远,只听得认识苏珊要打架了她就快速去喊老师,谁想竟是和李景深打架。李景深她是认识的,以前同一个学校的。好巧不巧,大家还是同年级同班级的。更巧不巧,她小时候还被他给欺负过。再巧不巧,她似乎有点儿爱上了那种“被欺负”的感觉o(╯□╰)o。 苏珊和李景深憋了一口气,都用“欲求不满”的表情对着庄依婷,再看见老师,两人……! 苏珊面容褪去冷意,变得柔和了:“老师。” 李景深笑嘻嘻:“方老师,我们正打算切磋武艺。” 切磋二字……方老师哪里不懂得两人的属性,面露嗔怪:“珊珊,后天就要比赛了,你这样动刀动枪,要是伤了自己怎么办?”更何况对方还是个男孩子,哪有女孩子和男孩子打架的道理! 某珊:“老师,我从来只伤别人,不伤自己。” ……重点不是这个! 方老师咽住喉咙里的血:“快去练习,练习好了就静静休息。” (未完待续。) 276 失魂落魄 方老师继续教训:“还有你李景深,在学校就跟你说了多少遍,不要欺负女生。苏珊是个女生!” 某景:“(○??д?)?,苏三三是女生?”想起来了好像是女的,就是女的也不把她当女的看。 方老师憋住喉咙里的血,强制自己缓和脸色,吐了口气:“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说到正事了,李景深才收起那副吊儿郎当的表情,看了看方老师的身后,疑惑地问:“方老师,你这儿人都来齐了吗?不是……我怎么没看到z市县二中的学生?” 来这儿参加比赛的小姑娘们都知道,还有一路人马未到,具体原因她们不得而知。 苏珊闻言,身体顿了顿,脸上虽是无甚波澜,心里还是暗中留意。 萧敏:……是陆安瑶。和她一起来的,会是颜老师么? 之前收到消息,她是大吃一惊的。但是为了不造成恐慌,她选择了隐瞒,因此这些参赛选手都不知道有那么回事。而选手们在这里几乎是封闭式的,不出门,自然不清楚报纸里的消息。 是的,27号晚出的车祸,报纸28号就有了。 方老师叹了口气,想起他是被调到z市读书,有可能还认识要来参赛的选手,沉痛地看了他一眼,也不打算隐瞒了:“你没看外头的报纸吗?z市来京城的火车,就是那个陆同学乘坐的那辆火车,有半列火车断节,发生爆炸。陆同学就在那半截的火车里。”生死未明。 “你说什么?”李景深艰难地眨了眨眼睛,安静地看着方老师。 方老师从来没见过自己的学生李景深这种模样,俊秀的面容惨白着,静静站着,一只手捂着心脏的位置不可置信,两条眉毛紧皱,清亮的眼睛无神。这个上一刻还神采飞扬的学生,这一刻颓然不堪,从内而外散发出悲伤气息。 “景深,你听老师说,警方已经在搜救了,人会找到的。”她也还没收到搜救成功的消息,试图安慰着。只觉得火车上的人应该和他关系匪浅,不然他怎么会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但事实是,叶青瑜等人还未通知她;也或者叶青瑜想着,等人到了京城,不就证明一切了么。只是这会儿却,真真是伤了一些人的心。 李景深面色很平静,可是他的心是失控的。他也不明白听到消息时好像被刀给捅了一下的感觉、再空落落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就仿佛是难受得想要去死。 他怔怔地转身,呆呆地往前走,出了场地,出了四合院,背影孤寂失落。 “阿景,阿景!”云扬担忧地跟在他身边,时不时喊一句。话说,z市通往京城的火车发生爆炸的事情他知道,但他不知道的是,阿景的朋友会坐在那火车上啊,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李景深已经听不到任何人的声音了,耳边全是隆隆隆的轰鸣。他走到一处报刊前,双手颤抖地在报刊上快速翻找着,果然,事情闹得很大,今天的报纸上,还是有火车失事的消息。他拿了报纸就走。 “小伙子,还没给钱呐——”老板追着说,云扬见状,连忙把钱补上。 李景深看着报纸上的大字,一个一个的黑字刺痛了他的眼睛。他的眼眶红了,英俊的容颜苍白无力,喃喃自责:“都是我,我这些天只顾着读书,忘了看报纸……安瑶她……” 报纸的一角都快被他给抓破了,云扬瞧他这像死爹死妈了的表情,也猜想这估摸着是他非常重要的朋友。他不懂安慰人,兄弟心痛他也不好受啊。他郑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阿景,你看开点,或许人已经找着了呢?”这话他自己说得都没什么分量,那可是爆炸啊!昨天吃饭时,饭桌上,报纸上是没明说,但他听他爸在说,好像是什么,死伤惨重,全军覆没之类的。而且,这也不是一起简单的爆炸,好像是要抓什么贩/毒分子。 “不,我要去问问我爷爷!”他忽然向前跑了起来。问爷爷,爷爷肯定查得到。 李景深一路跑回家,跑得脸颊都红了。他气喘吁吁:“爷、爷爷,你帮我问问,这火车上是不是有个叫陆安瑶的?她有没有出事儿?” 李老还真没见过他孙子这么认真这么严肃这么哀伤的时刻,睿智的眼眸微变,接过他手里的报纸看了看:“你说,陆安瑶?” “是啊,爷爷,我知道你问得到!” 瞧着孙子连连点头,眼泪都快流下了,李老按捺下心里的好奇,很快就拨通了一个号码。以他们家的关系,问这点事是不成问题的。 李景深在一旁,紧张地听着他们的对话,盯着爷爷的脸色。 最后李老点点头,就挂了电话。“爷爷,怎么样,安瑶她还好吗?” 他问得那样小心翼翼,连手都在发颤。 李老沉声:“爷爷我特地问了你说的这个陆安瑶,那边说,救回来了,今天就能到京城。这次是叶家老三管的事情,事情有些棘手。” 李景深连连松了几口气,心稍微定下。他很快抓住关键,皱眉:“叶勇他三叔,这事儿难道不是意外?怎么叶勇三叔也出马了?” 按理说这种事是由刑警出面的,犯不着请叶青瑜那种等级的。军方和警方李景深还是分得清的。 “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李老说着,在沙发上坐下:“该爷爷问你了。你说的陆安瑶,是谁?” “咳,爷爷,就是叶勇的同校同学,我的朋友。” 李老一针见血:“女同学?” “嗯。” 李老:“什么样的女同学?” 李景深眼神明亮:“咳咳,爷爷,和叶勇差不多的值得交的朋友。交朋友哪儿还看是男同学还是女同学呢,爷爷您一向不是迂腐的人不是。” 要不是刚才见过他那副生无可恋的模样,李老还差点就要被他的眼神可蒙住了。“你交什么朋友,我没意见,可也要是身家清白、人品端正的。” 不是他非要管自己孙子交朋友,只是这回的情况让他不得不多想。就刚才孙子那反应,对方绝对是到他心里去了,还是个女同学,这就很不寻常了。再说了孙子没那么多心眼,总该多留意留意。(未完待续。) 277 貌似情敌 李景深胸口闷闷的,“爷爷,安瑶不是别种人。81Δ 中文Ω网保证身家清白,保证人品端正!”这种感觉很不好受,即便对方是从小到大疼爱自己的爷爷,但是感觉就是自己洁白无瑕的玉被人质疑了一样。 李景深完全没看懂李老的心思。相反,这时候就该是轻描淡写的。越是看重越是会让人怀疑。 李老不置可否:“那姑娘要去参加比赛?” “是是,爷爷,后天我也跟你去。看了比赛你就能认识她了,唱歌好听。” 李老微笑:“……” 6安瑶和温好下了飞机,有专门的人员来接,这时候是下午四点多,快到黄昏了,京城寒气也重,两人都有点冷,只不过被领着到了地方后,一进去,却是暖了很多。也不知道这时候是用什么东西保暖的,竟然也有暖气一样的效果。 方老师刚接到通报,说是县二中的人来了。 温好和她打招呼呢,方老师眼睛都快直了,确定是两个活生生的人之后才连连点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居然也没给来个搜救成功的消息,这一惊一乍的,方老师都要被吓得崩溃了。 方老师带两人去看住的地方,安瑶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便打算去场地转转。 去场地的时候,正好看到了一个熟人,萧敏。安瑶微微一愣,朝她点点头。萧敏竟也是回点了下头。这倒是让安瑶有些意外了,看来萧敏也不是如传说中的那么高冷。然后,一大群的姑娘围上来,叽叽喳喳的,让她措手不及。 “你就是那个6安瑶吗?” “听说你坐的火车爆炸了?” “我们都以为你出事了,没想到你还活着呀!” “你运气真是好~” “竟然一点伤都没有啊~~” “当时到底是什么情况呀,是不是特别惊险?” “我听说是要抓逃犯,你见着那个逃犯了吗?有没有派特务过去?” “是不是像电视里演的那样呀?” “……” 听语气,这些人是多么巴不得她挂掉啊。她可不是那么容易挂掉的人,要是挂了,未来的女富哪儿找去→_→然而,也都是一些被保护得太好的姑娘家家,只觉得这种事情是人生中难得一遇的,就是遇见了,也应该是有传奇色彩浪漫色彩的。比如说英雄救美啦,可歌可泣啦,能满足她们的少女幻想。 事实却是沉重的,是以血和泪为代价的。 “谢谢关心,我很好~”安瑶笑笑,没有多说。想起不知还在何处的萧子翎,她的心就没由来烦躁,希望能快些抓到他。 庄依婷在人群外,撇撇嘴,“不想讲又不稀罕你讲,真是晦气!” 大家都被庄依婷这明显扫气氛赤/裸/裸的话给吓到了,不吭声。安瑶往声源看过去,只见那是个白白净净的女生,只是那头恨不得给抬到天上去了。她笑了笑,不想挑事,走到萧敏身边,轻声问:“那个是?” 大家都在喧哗时,只有那个女孩一直坐在角落里,看她的装扮,再加上地上的剑,莫非是要舞剑? 萧敏看了一眼安瑶询问的眼神,确认她问的不是庄依婷,才说道:“她是苏珊,这次东南赛区的冠军,我们的对手之一。” “哦。” “你感觉她怎么样?” “帅!” 萧敏:“你认真的吗?” 安瑶:“我看起来……不像是认真的态度么?” “……”萧敏失笑,果然百闻不如一见。“没想到带你来参赛的是那个温老师,而不是你们班主任颜老师啊。” “快期末考试了,颜老师他很忙。”安瑶说道,忽然想起什么:“其实温老师和颜老师谁来都一样,毕竟温老师是颜老师的对象嘛~” 萧敏闻言,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 安瑶忽然眯眼,直直盯着萧敏的胸……旁边瞧。这骷髅头的胸针,难道是成为流行了?本以为只有在颜老师身上才能看见,萧敏身上居然也有,匪夷所思。 萧敏见她一直盯着她的胸……旁边看,了然,眉眼艳艳:“这是你们颜老师送给我的,我很喜欢。” 6安瑶:其实他送过很多人。但是萧敏…… “我最近特别喜欢福尔摩斯,他是一个逻辑思维很强大的人。难怪颜老师也喜欢看这个。温老师喜欢看这个吗?颜老师送过温老师胸针吗?” ……姑娘,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安瑶讪讪,不知如何作答。正巧,温好走过来了,“安瑶,后天就比赛了,你……”她是来准备跟学生说说话的,但是这个多出来的人—— “温老师。”萧敏朝她露出一个明艳的笑脸,眼底带着些许挑衅。 “这是萧同学吧。”温好也不示弱。 两人的目光对上,6安瑶忽然有一种情敌见面,分外眼红的既视感。……贵圈真乱,真心不懂。萧敏和颜老师,八百年打不着关系的人,怎么听萧敏的意思,好像两人有故事呢。竟是连颜老师喜爱福尔摩斯和骷髅头的喜好都知道,不怪温老师这时候看萧敏的眼神都快要成吃人的了。 安瑶干脆离两人远点,忽然,她感到那个叫苏珊的人在看她,她好奇地回看过去,苏珊很淡定地移开视线,好像不曾在看她一样。 这…… 奇怪的白天就这么过去了。 吃过饭,还没到睡觉的时间。但是大家都关上房门,自个在房间里做自个的事情。安瑶跟温好报备了下,说是要去院子里转转。 温好倒也没反对,应道:“好,待一会儿就回来,别太晚。”她晓得这几天生的事情不多,但足够让人操心的了。她想出去转转,她理解。 安瑶走到四合院后边的院子里,院子里黑漆漆的,倒是外头有些光亮,借着这些光亮,安瑶才看清,原来这是槐树。这些槐树都是老槐树,似乎有很久的历史了,树身又粗又壮,需要两三人环着才能团团围住。上头的枝干向四面八方延伸,因是冬天,树叶也少, 安瑶忽然生起了爬树的冲动。她小时候挺顽皮的,总喜欢跟左邻右舍的孩子们一起去爬树。不过那时候爬的是榕树,榕树也是又粗又壮不说,老榕树还有很多“胡须”,垂在那里可以当秋千晃荡,非常牢固。后来想想,随着年龄的增长,人是越来越谨慎,越来越小心,倒没有年轻时的那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干劲了。 (未完待续。) 278 树前月下之热情 6安瑶朝周围瞄了几眼,没人。81中ΔΔ文网她走到树底下,摸了摸,结实。抬头看了看,高度也不算特别高。按着记忆里爬树的方法,没几下,就给爬到了树上。站在那儿,她打量起周围的树干,想着找根合适的树干坐着,顺便看看今晚的月亮。要是能再喝点小酒,暖暖胃,真真是人生一大幸事呀。(__) 只是,刚站稳,想法很美好。忽然,眼前出现了一个阴影,伴随着窸窸窣窣枝叶颤动的声音。安瑶的心一突,脚下不稳,差点摔倒。她连忙伸手抓住身旁的树干,另一只手也及时被人抓住,才堪堪没有从树上摔下去。 “嘘,别叫,你千万别叫。”对方压低声音说。声音有点耳熟,握着她手的手也有点冰啊,应该是给冷的。 安瑶让自己镇定下来,狐疑地盯着对方看,对方的一双眼睛亮亮的,在黑夜中好像能光似的,如天上繁星般耀眼。她借着月光,看到了对方的脸部轮廓,很熟很熟。 “李阿景?”她试探地喊了声。 “你怎么知道我……”对方握着她的手猛然紧了,好像很激动:“你你,安瑶!” “是我。”安瑶汗颜,很想抚额。这货怎么在这里呀?“……能到树下说不?”两个大活人,站树上说话也不是事儿。 “哦,好!”紧接着,扑通一声,有人从树上果断地跳了下去。 6安瑶……好吧,慢慢挪,好容易到了树下,走到一光线明亮之处。安瑶抬起双眸问:“……你,大半夜的,爬树上干嘛?”貌似忘了自己也是半夜爬树上。 每回见到李阿景总有一些无力感。o(╯□╰)o 本以为会在他口中听到一些啼笑皆非的话,或者让人无力的话,谁知—— “今天我看到报纸,你坐的火车爆炸,我太害怕了。安瑶,你说我为什么会这么害怕呢,就怕再也看不到你了。一想到以后要是看不到你,我就再也(省略)……”声音越来越哑了,音调颤抖,抖啊抖:“我就再也、吃不到你做的蛋糕了,我就害怕,我(省略)……还好你没事,你没事,这很好~” 原来是惦记着蛋糕。 天边慢慢飘来几片黑云。 也许是今天晚上的夜色太美好,他俊秀的脸庞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月光,如雾梦幻。也或许是今天晚上太冷了,他的话就像一只火把,照得人内心温暖如春。安瑶根本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说得这么煽情,说得这么好听,总之她是被感动了。 她的眼睛有些涩,她觉得她该做些什么,若是她的男朋友跟她说这样的话,她一定会像个小女人一样扑到他怀里、把头紧紧埋到他怀里,再亲上他脸颊一口。可是对方不是,对方就像她弟弟。安瑶稍稍上前,张开双手,对着他看起来高挑清冷的身形虚虚地抱了一下,很快就离开。她真心地说:“没事了,别害怕啊。谢谢你。” 李景深的身体忽然僵了,一动也不敢动,耳根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悄悄泛红了。刚才她突然间就靠过来了,清香,温热的身体,都在说明她不是一只鬼,她还活着=_=。。。 看对方貌似有点魔怔,明显是被惊住了,安瑶有种想拍拍他脸的冲动。她灵机一动,笑意盎然,从衣服的口袋里翻啊翻,翻出了一大把金灿灿的元宝:“对了,请你吃巧克力吧,让你担心了。” 这些是空间里的金元宝,用金色的铝箔纸包着,小巧可爱,通身上下没有任何的商标和标注,让人看不出破绽。 “啊。”李景深呆呆接过,点头:“谢谢。” 他低下头望着这些小金元宝,突然咳了一下,直直看向她:“安瑶,有没有刺激一点的东西?”这东西太甜了,完全不能去掉他此刻内心的狂热如火、激情澎湃啊。 多年后李阿景:……就是hold不住hold不住…… “你等等,我翻一翻。”安瑶把手摸到口袋里,抬弱弱,眼眸清澈:“那个,辣条要不?” 【树闻声抖动。】 这口袋是万能的吗?这是在逗他吗? 李景深若有所思:“其实,辣椒更好。” 【树闻声抖动抖动。】 6安瑶:辣椒=。= 三秒钟,果然摸出了几个月牙弯弯的小辣椒,红彤彤的,“呐,给你。” 李景深的眼睛睁得不能再大了,欣喜接过,“但是,你怎么会有辣椒???” “你说这个啊。”安瑶一本正经,笑着说:“我觉得京城应该会比z市更冷,所以出门的时候就抓了几把自己家种的小辣椒,若是实在冷的话,就放在嘴里含一含,咬一咬,会暖和很多。” 【树闻声抖动抖动抖动。】 李景深:ヾ(≧▽≦)o 当然,这是她的鬼话,不可信。“奇怪了,你有没有听到哪里有声音?”安瑶迷蒙地朝四周看了看,有种被偷窥了的感觉。 某人实诚地摇头:“没听到。”是真的没听到,整个心思都在她和辣椒身上了。 安瑶也不指望他能听到,看了看天色,柔柔说:“这么晚了,你要回去了吗?你家人会担心你的。” 他是偷溜出来的,没有跟爷爷说。李景深郑重地握了握手里的小辣椒还有小元宝,看了她一眼:“那,我走了。” “好。”安瑶亲切地注视着他。 只见李景深走到树底下,把东西都小心翼翼地放在口袋里,做爬树状。安瑶大惊,过去对他道:“你不走前门吗?” “咳咳,我听说你回来了就想来看看你,但是有点晚了,他们不让我进,让我明天进来。我一着急,所以就翻墙爬树进来的。现在要是走前门会被抓住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安瑶抚额,抬头一望,这些树就在墙的旁边,有的树干还延伸到了墙外(安保做得不是很到位,今天是李景深这种单纯少年,明天就有可能是萧子翎这种变态分子),确实可以爬进来。只是,这墙望着足够高,真的可以翻出去吗。“要不,你拿着这绳子,系到树上,再顺着这绳子下去。”她又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三尺白绫。 李景深热情地接过。(未完待续。) 押错男主的栗子and推推精品苏爽文 书龄十年,书荒时总没什么书可看。举个栗子,刚才无聊的时候,翻了本小说《重生莲莲有鱼》。个人觉得比较喜欢宋小山,乔暮然做哥哥不是很好吗? 但不论是作为一个读者还是作者,我从开始就可以看得出作者最后肯定要把女主和乔暮然写一块,看到五分之一时手贱翻了下,果真没有猜错。于是这本书果断弃了,不能作为闲暇时的消遣了。因为押错男主。 押错男主是件很悲痛的事情,眼里容不下沙子的人会直接弃文,尤其是洁癖控。现在的人都喜欢一对一的,双处,无雷,温馨无虐,苏爽文,一路打脸逆袭。鸭梨山大时看这种文真的比那些个正经的悲剧的好多了~~会让你感到正能量而不是负能量。 诸如此类爽文首推穿越清末民国抗日写书《纸上人》,未穿今写文当大神《超神写手》,娱乐圈神棍轻松搞笑《另类影后》,重生携带环保系统《重生之天天捡垃圾》,未穿今穿书文《女配是个外星人》……都是属于可以一口气看完的。全部完结,质量保证,以身试过毒,可放心使用。 :忍不住就想推推小说,还是比自己写的好的网络小说,造孽的我,也不怕流失读者。另,这些貌似大部分都是绿江的。重生莲莲有鱼我没推,只是发发感想。个人觉得绿江的文有些看着还是比较爽的,起码没有啥极品亲戚,家长里短。充满了幻想,而不生活化,也挺好的。 再想起以前看过的一本文,疯丢子的《颤抖吧,et》。比较创新的故事,不一样的宅斗,披着宅斗外衣的战争文,外星人女主。背景有点像明朝初的那段吧,具体不多说。这本我是真真押错男主了,原以为男主是世子朱麒玉(个人喜欢),再不济是唐三,结果男主居然是个外国人。越看越不对劲,翻结局……好嘛,外星人配外国人,也弃了,跟吞了苍蝇一样难受。 再者如前段时间说过的《重生之天天捡垃圾》,虽然作者明确标明无男主,一口气看完从头到尾酣畅淋漓,但是看番外时,作者是有点偏心姓薛的而不是姓周的。虽然俩男的都很好,但是姓周的更对我胃口那么一点点。这年头想找本从头到尾符合自己心意的小说是很不容易的。 有的人会写大众文,有的人按照自己的喜好写文,不需要太多人看,吸引的无非就是同一类爱看的读者,口味不同而已…… 我准备了四篇新文,都存了一点,打算拿一本出来存多点,开新坑。因为这本总让我感到不满意不符合心意,但是切了也不好,总得写完,会努力继续写。总是按捺不住一颗想开新文的心,但是旧文又还没完结,纠结之!!! 所以慎重提醒一下亲爱的们哈……要么不要押男主只看故事,要么始终押一个,当然一不小心押错,心情会很操蛋的。将心比心,我理解←_←(未完待续。) 279 树前月下之囧珊 接下来,安瑶全程在围观李景深爬墙,不愧是过来人,那速度那动作没个十几年是练不来的。但是,到了最后,他居然没有用白绸,而是直接把安瑶的白绸放怀里,利落地从墙上下去了。 =_=看得安瑶的心是一颤一颤的,这要是给摔下去,脑子会摔傻的。摔傻了她是要负责任的! 谁知李景深突然又从墙上探出乌黑的脑袋,朝她愉快地挥了挥手,安瑶立马收起脸上无奈的表情,莞尔一笑,也回挥了下手,他才满意离去。 有一种儿行千里母担忧的既视感啊。。。 好不容易把一尊大佛送走了,陆安瑶松了一口气,手插到衣服口袋里,正要往回走。忽然,头上飘来一团阴影,树叶飒飒作响,她蓦地抬首,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发着幽绿的光。 任你重生个多少次,也经不起这样的惊吓啊!爬个树树上有人,从树上下来了才发现别的树上也有人。好在她知道现在不能尖叫,不然会把别人给吸引过来的。 安瑶镇定,那人从树上跳了下来,动作完美堪比跳水,和李阿景有得一拼。又是一番借着月光打量,清冷的姣好的面容。 “……苏珊?”安瑶睁着水眸。 苏珊点点头:“嗯。” “你,你一直在树上吗?”难怪刚才总觉得被人偷窥了似的,原来不是错觉,而是事实。安瑶囧得垂下头,无颜面见江东父老了。 “你们还没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在树上打坐半个小时了。我都看到了。”苏珊淡然地说。刚才都快笑死她了,从来没见过那么幽默搞笑的场景,尤其是他们俩的对话。 ……要不要这么实诚!安瑶做生无可恋状。 气氛尴尬,蜜汁尴尬。气氛诡静,蜜汁诡静。不对,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她什么亏心事都没做,何必要生无可恋。嗯,就是这样,没错! 安瑶握了握拳,勇敢地回视着她,目光灼灼,充满着动力。 静静待在一旁的苏珊忽然冒了句:“你俩处对象?” 安瑶呆住,愣愣看她:“啊?” 面前的少女,眼眸异常澄亮,明晃晃的好像在说,不用害羞,我懂~ 你懂什么! “没啊。”安瑶的脸有些红润,轻轻摇头。 “可你俩看着就像是在处对象啊。” ……误会大了!安瑶硬着头皮解释:“李阿景和我只是朋友,因为他的发小是我同学,然后我们就成了朋友,然后……” “你都叫他李阿景了。”还说不是处对象。 安瑶强调:“这是昵称!朋友之间的称呼!”那叶勇还叫她陆小瑶呢,不都没什么吗。 苏珊知道她这是羞涩了,手一挥,也不揭露她:“但是……我也算从小认识李阿景,他这人,有些单纯。你为什么会喜欢他这样的呀?” 没喜欢他这样的呀!安瑶知道她这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这时候要是解释,没准苏珊会以为她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算了,事实胜于雄辩,终有一日,苏珊会明白的。 安瑶忽然看她,她临风而立,亦袂翩翩,脸上的表情不似有假,模样似乎是真的疑惑。 “……那么你的择偶标准是?”她想先听听苏珊的想法。 “嗯?” “就是找对象的标准。” 苏珊算是听明白了,脸依旧清冷无波,但她回道:“成熟、稳重、有男子气概,有责任感。” 安瑶有些发怔。看不出来,苏珊还有点点小女人情怀,喜欢大男子主义。 “一定不是李阿景这样的。”苏珊强调。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人,谈什么要去照顾别人。从小所接触的世界告诉她,男人应该是像父亲那样的,保家卫国。也像他一样,在那一年的夏天将她从水中救起,从此,她也想做个有力量的人,怀着军绿色的梦。 安瑶轻轻一笑:“其实他挺可爱的。”有的时候她觉得可爱的人没什么不好,心思单纯,没有坏心眼,在这样的人面前无需伪装。 “你只是因为这个原因而喜欢他?”苏珊缓缓点头:“是有些可爱。”是傻乎乎得可爱。 这个年代的人开放起来可以很开放,保守起来也可以很保守。安瑶自动忽略掉她话里的“喜欢”二字,摇了摇头:“还因为干净,相处起来很轻松。” 她喜欢轻松的生活。这个人甚至不需要多么有能力,只要在她需要的时候、在她疲惫的时候,给她心灵上的鼓励。他们的生活一定是要充满欢声笑语、充满温暖的,没有纷争、没有倾轧、没有阴私。 苏珊微微错愕:“生活看的不止这个。” 安瑶道:“正因为如此,他才有成长空间。而且这空间还可能是巨大的。” “若是他不能成长为你期待的那个样子呢?”苏珊问道。她很清楚李阿景那样的人,被保护得太好了。这样的人往往会有两个极端,一个是变得成熟有担当有魅力,一个是承受不住打击便一蹶不振。 其实安瑶倒没希望他成长,因为成长都是痛苦的。她轻轻耸了耸肩膀,“大不了——他负责貌美如花,我负责赚钱养家。” 苏珊:=。=“你真幽默。” 安瑶微微一笑。 “我猜想,李阿景一定把你送给他的辣椒放在嘴里啃了,你信不信?” 不能吧!=口=! 苏珊冷冷一瞥,一副你爱信不信的样子。 安瑶如遭雷劈:说好的和萧敏一样的高冷呢。苏珊原来是个外冷内热的人。话也多。还以为她应该是像小龙女一样的人物,话不多。还有,她和李阿景什么关系? “你刚才的巧克力还有么?”苏珊忽然凑到了她跟前,眨巴着一双萝莉般的大眼睛,眼里闪着炙热的光辉。 “有有有。”点头如小鸡啄米:“你要?” “你给吗?” “助人为乐是快乐之本。”安瑶从口袋里掏出几个小金元宝,几个小硬币,几个巧克力豆,递给她。 “多谢。”苏珊抱拳,冷然:“以后我请你吃东西。” 吃东西就不用了,只希望这些东西能堵住她的嘴,别把今晚的事情说出去…… “还有,以后我也不欺负李阿景了。”苏珊转头,嘴里含着巧克力,一脸幸福。 陆安瑶:没事的,我不在意的,不要跟我说的。 (未完待续。) 280 两条人命 这个月的最后一天,31号,参赛选手们依旧在各自做赛前训练和热身。这次的全国文艺大赛,只选取前三名,比赛奖励是金银铜三个不同的奖杯,还有证书。 场地虽然挺大的,但大部分都是一些跳舞的人在练习。安瑶的节目是唱歌,总不能在那边扯着嗓子大吼你是谁为了谁我的战友你何时回,闲暇时她也只能拨一拨乐器。 萧敏也同样如此。 陆安瑶了解到,这次的节目是九个,以歌舞节目居多。依次为少数民族舞、芭蕾团体舞、古典仕女舞、苏珊的剑舞、萧敏的《国家》、她自己的《为了谁》、师生大合唱、话剧、团体奏乐。正正好九个,这些节目都是同类中比较优秀的,要分出胜负也很不容易;不用猜想,每一个节目都是经过层层选拨上来,十分精彩的,难分伯仲。 庄依婷的节目是芭蕾团体舞,她们一个团体共有六个女生,她是其中的一个。安瑶看了看,庄依婷甚至是其他五个女生,她们舞艺并不比李景画好,可胜在她们搭配得好,看起来也是天衣无缝。这就是李景画的节目为什么被刷下来的原因了,她是独挑大梁。而芭蕾合舞总归比芭蕾独舞更加来得有震慑力。若论单人实力,李景画不会输;但也是因为单人,她必输无疑。 “安瑶!” 安瑶正在练习,忽然听见一道急切的声音。她抬眸往最边上的地方望去,发现是温好在叫她,温好站在场地与走廊相接的地方。那地方被一条柱子挡住了,忽明忽暗间,看不清温好的神色。安瑶连忙放下乐器走到她身边,轻声询问:“温老师,怎么了?”很少见到温老师这么慌慌张张的样子。 温好的眼神隐晦,可面色是实实在在的焦急,看着她道:“老师刚才收到了一个消息,想来想去,还是认为有必要现在告诉你。” 她完全可以等比赛完后再告诉她的,可她温好也不是什么好人,没必要为了一个自己一直看不顺眼的学生就去顾虑她的心声吧? “老师,您说。”安瑶看她模样郑重,心底冒出一丝恐慌。 “你也别太伤心。”温好顿了顿,道:“警方刚才打了个电话到咱们这儿,指名要找我,还特意让我们最近都小心点。你还记得那天救了你的两个好心人不?” 安瑶点头:“记得。难道是顺子叔他们——” “没错。”温好的眼里也不由露出一抹悲色,叹道:“他们两个人被人杀了。”那两个好心人她是见过的,待人真诚、朴实无华,地地道道的农民,不想却惹了这等祸事。 “什、什么?!”安瑶的头猛然晕眩,她伸手扶住柱子,稳住自己颤抖的身体:“怎么会这样呢?老师,这根本不可能!大叔和大婶好好的,那天我们走时他们还好好的呀!他们怎么会这么突然,这么突然就……警方没有派人保护他们的吗?” “警方也很抱歉。他们也没想到对方还会回来对那两人下手。警方很自责,但已经晚了。”后来他们想到时再派人去,刚好晚了一步。 “我想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安瑶抹了抹眼泪,酸涩地开口。尽管相处了不久,可大婶和大叔是真心对她的,也是真心对萧子翎的,她之前还说将来要回去看他们呢,哪能想到一别竟成永远。 “被人用枪,一枪毙命。鉴于两人都是农村人,没什么仇家。警方认为是你说的那个萧子翎或者他们的团伙作的案。”温好说。 “是他,我知道是他,一定是他!萧子翎!”安瑶狠狠地抓着自己的心口,那里痛得要死,她任由眼泪再次滑湿了脸庞,心痛不已,“老师,是我害了他们,是我害了他们啊。我不该救萧子翎的,我好后悔,我真的好后悔……” 她好恨自己,明知道萧子翎狼子野心,可她还是低估了他的狼子野心。他竟然下得去手,那怎么也是他的恩人啊!他非但不感激,还恩将仇报,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 她不禁想,如果当初她和萧子翎没有去大叔大婶家,是不是他们家就会少掉这一场灾祸?他们还会是一对恩爱的夫妻,平凡到老。都是因为她和萧子翎的到来,才害得他们失去了性命。那是两条活生生的性命啊!尽管不是她直接杀人,可总也无法和她摆脱关系。 温好道:“你也别自责,自古以来坏人做坏事令人防不胜防。这事大家都没有想到,更何况你呢。只是可怜了两个善良的人受到无妄之灾。” “老师,可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不能放他们俩一条生路,大叔和大婶做错了什么?就要斩草除根。那接下来是不是要轮到我了?为什么人与人之间要有永无止境的伤害。主动害人就是不对的,不论是什么理由。而不论什么理由,都不能成为伤害他人的借口。”安瑶覆在柱子边的手渐渐用力,骨节泛白了都不自知。 大叔大婶和安瑶是和萧子翎处过几天的人,之前警察也找两人问过话,可他们几乎什么都不知道,回答得非常有限。那些狠心的人,竟是连这两人都不放过!若说知道较多的,谁有安瑶知道得多呢。 温好看着她哭得可怜的模样,没由来觉得自己残忍,学生说得又何尝没有道理。她无声笑了:“这世上,伤害人的理由实在太多了。因为嫉妒、因为怨恨、因为一点小小的纠纷、因为冲动、因为利益……也有人从一出生就一直被伤害,所以他们转而去伤害别人。”她那时候坐过牢,认识的无非就是一些犯罪分子。那些人坐牢的原因加起来都能写一本书了,太多太多,不仅会令人感慨世事难料,还会让人感叹真心实在难得。 那么温好,前世你伤害人得到的教训就是用十几年的牢狱生涯来忏悔。这辈子,还要走同样的老路吗?温好摇摇头,留下一句安慰的话便落荒而逃了。 安瑶愣愣地站着,眼眸慢慢失去了神采。 (未完待续。) 281 心结 中午,一行人在院子里的公共食堂吃饭,老师一处,学生一处,分开来的。 陆安瑶一个人默默盛好了饭菜,轻飘飘地找了一处最角落的位置坐下,脸色白得如同厉鬼。 “她怎么了?” “不知道。刚才她老师叫她过去说了什么,然后她就这样了。” “明天就要比赛了,她这样还怎么比赛啊?” “她的运气也太差了吧,来的时候火车爆炸了,现在又伤心欲绝跟死人一样……” 她这副模样自然引来了很多人的注意,其中就有庄依婷。庄依婷优雅地吃着饭,不屑一顾。说起来,这次能够参加全国文艺比赛的,个个家世都是顶好。这年头,家世不好学到的东西真的有限。这些女生都是在个个省里挑选出来的文艺极好的,家世也不一般。就拿庄依婷来说,也是和叶勇李景深云扬这样的大院孩子差不多的,其他的更是如此。苏珊也一样,这群人大多来自全国较为富裕的几个城市。唯独萧敏和安瑶所在的z市,很多人其实是听都没听过的,就是听过了,也知道那地方不是富庶之地。 如果只看人,两人的条件无疑是顶尖的,这里人也一度把她们俩当做对手,但是一听到她们来自何方,俩人的分量一下子在同类人中拉下了,降了不知道是几个分位。 乡下出来的姑娘,任凭你长得再貌美如花又怎么样?还不是乡下姑娘,才艺能有多么好(你们似乎忽略了这是全国总决赛)?就是有多么好,那又怎么样?还不是要一辈子窝在一个小地方,面朝黄土、赤着胳膊大腿的,锄地种田。听说农村的女人年纪轻轻就要结婚,二十不到那后边都跟着一串的娃了,再几年,或许能赶超生产大队了…… 当然,这是庄依婷自己的想法。 “乡下人,心理素质差,遇到一点事情就要死要活的。”庄依婷扫了那边的安瑶一眼,自在地嚼着饭。 旁边的姑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是这样吗?”她们之前觉得陆安瑶心理素质还是很强大的,火车爆炸了回来的时候都能面不改色的,兴许这回人家是真的遇到了很重要的事情,比如死爹死妈的那种。。。而且,她们看不出陆安瑶和萧敏哪一点像乡下人,尽管带着点轻视,可隐约不自觉地还是把两人当成强劲的对手。 “当然。”庄依婷高傲地扬了扬头:“你们想啊,这乡下人都没见过什么世面,生活里肯定也是精打细算小家子气,丢了一毛钱或许都要哎呀地喊心疼,遇到别的事还了得?” 众人点点头,似乎是这个道理。 “不信你们明天再看她,肯定还是这副样子。” 众人:那么明天她们是不是就少了一个竞争对手了? 萧敏和苏珊的位置离安瑶的最近,两人就一直好奇地看着她,看她打了饭也不吃,僵硬地坐在那里,清丽的容颜楚楚动人,手握着筷子瑟瑟发抖,眼泪一滴一滴落在桌子上,嘴里还一直喃喃道:“萧子翎,是萧子翎……” 萧敏真是吓坏了,“谁是萧子翎啊?你怎么了?”虽说两人没什么交情,可这陆安瑶也不是她讨厌的人。再说了,她这模样怪吓人的,哭得也很可怜,让她都恨不得想将那个惹她哭的人打一顿,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也要惹她哭?是个正常人都想要去安慰下她。她哥以前说过一句话,女孩子是拿来宠的…… 萧子翎?居然和她一个姓?看她的模样,还很怕这萧子翎? 陆安瑶像是没听到她说的话一样,萧敏本来还想再问,可是看到苏珊对她摇了摇头,她只能作罢。 饭后,大伙都走了,唯独安瑶还一个人坐在食堂里。 萧敏看着身边的苏珊,不解地问:“你为什么冲我摇头?要是我们不劝她,她也不知道要在那里坐多久。” 苏珊白了她一眼:“这是她的心结。” “我也是好心……关心结什么事啊?!”萧敏不禁张大嘴巴,苏珊居然翻白眼!她居然做这么不优雅的动作啊啊啊啊!人不可貌相! 多年后萧姑娘:美女翻白眼也是好看哒~瞧那些个网红、女主播,女明星!咔!僵硬!咔!僵硬!咔!僵硬僵硬还是僵硬!哪里还有天然美哟~ “她需要的是安静。” 萧敏幽幽叹息:“我明天还想和她一决高下呢。”两人争了市里的名次、省里的名次、最后一次全国赛,她还是想和陆安瑶好好比一比的。 苏珊:“我也是。” 萧敏:“可她这样儿……明天能恢复过来吗?” 苏珊:“应该可以。” …… 等到食堂都空无一人了,安瑶才茫然地望了望四周,脸上还带着泪痕,不知不觉眼睛都酸了,一定是哭太久。她抬起筷子开始吃饭,饭早已凉透。她想把饭倒掉,但是转念一想,尽管空间里有东西,可该节约还是得节约。 不得不说,刚才她确实是害怕的。因为第一次觉得害人性命这种事情还可以离生活这么近,被害的人还是自己有感情的。她恐惧、她不安,她担心下一个就轮到自己了。她虽然带着金手指,可她也是个普通人。她没有那个力气去与穷凶恶极的人抗衡,然而有时候人被逼到绝境了,就是不想置身其中都得置身其中。 但是又能如何?该面对的始终要面对。她能做的只有静观其变,走一步算一步了。 安瑶重重地握着筷子,眼神慢慢变得坚定起来。将来,无论如何,都得让萧子翎血债血还,为大叔大婶讨个公道!她相信三叔他们很快就能将萧子翎绳之以法的! 元旦这天,比赛即将展开。安瑶睡了一觉,起床时心里的悲痛减少了很多。穿好衣服,又给自己套了件比较接地气的大衣,防止被冻到。京城人多眼杂,她穿的衣服也是中规中矩的,就怕被人看出什么端倪。经过萧子翎的事情之后,她昨晚想了很多,越想越认为自己太过锋芒毕露,低调为上,尤其是衣着方面不能太过出格。(未完待续。) 282 青葱水灵 前院隐隐传来喧哗嬉笑的声音,恍惚间听到有女孩子的笑声,好像是说下雪了。 陆安瑶几步走到前院,果然,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z市早就下雪了,京城竟也是开始了。但京城的雪每年不多,也就只有三四场,还都是在寒冬腊月时候来的。z市早下雪不奇怪,毕竟气候不同,京城的雪很少是在元旦前后来的。 “今年的雪下得真早啊。” “是啊,去年还是过年时才下了一场好大的雪。” 地地道道的京城人开始讨论了。 安瑶不是本地人,不太懂那些。她微微抬首,轻轻笑了,伸出莹白光洁的手,看着雪花落在掌心上,慢慢地化成了水滴,美好是否转瞬即逝? “你感觉好点了吗?”清爽的南方腔调,安瑶偏头,原来是苏珊在跟她说话。要不是认得苏珊的声音,她都要以为是鬼在说话了。 因为苏珊太一本正经了,眼睛是看着前方,丝毫不像是在跟她说话的样子。两人是并排站着的,她的目光是对着空气的。 “嗯,好多了,多谢关心。”安瑶大方一笑。有些事情埋在心里就好,生活要向前看。 这笑苏珊没瞧见,倒是让迎面走来的庄依婷给看见了,她瞪着眼睛,“你你……”好半天吐不出一句话来,气呼呼地走了。 安瑶低下头,不明所以,“她……”京城里的姑娘脾气还真多。人苏珊看着冷,可也很顺眼。 “丑人多作怪。”苏珊面无表情。 嗤!这话被庄依婷听见,会不会气死。怎么看也是个大美人啊…… 集合的时间到了,安瑶和苏珊告了别,就被温好领去一边了,原来队伍整装待发,是要去京城体育馆报道了。 京城体育馆就在不远处,并不像后世那样壮观,但是很宽敞。入了场地后,通身都感到暖和,没有在外头的寒冷了。安瑶抬起头好奇地望了望,不晓得这里是不是有暖气? 这时候来的人不多,参赛选手们有专门的一个大间供换衣服和化妆,对的,需要化妆。化妆人员也是专门的,会根据需要化不同种类的妆容。 大伙换衣服的换衣服,弄头发的弄头发,场面很热闹,青春洋溢、朝气蓬勃。 庄依婷换了一件芭蕾舞裙,头发高高挽起,和当日李景画差不多的装束,其他五个合舞的女孩也换好了芭蕾舞裙出来,几个人活脱脱往那里一站,像极了一群白天鹅。换后世的话就是白富美,要颜有颜,要身材有身材,要钱有钱。 那个跳民族舞的小姑娘衣着就亮丽许多了,衣袖半穿,鲜艳欲滴,很有少数民族的特色,身上铃铛环绕,清脆作响。远远一瞅,还以为是“香妃”来了。 接着是跳扇子舞的女孩们,她们穿着粉嫩的小袄和下装,小袄的袖口处很长,翩翩垂落,像极了一把扇子。 苏珊的舞剑套装就潇洒利落多了。她还是一身红白相间的衣服,就连两把剑的顶端,也是系着红色的丝带。白与红的搭配,却和她的人一样,清冷和着热情,含蓄而又热烈。 萧敏今天着实是费了一番心思打扮的,她走的是美艳路线,特地挑了一件白色的衬衣,衬衣的尾端被一条色彩鲜艳的裙子束住。她把衬衣的尾端掖进裙子内,穿法和后世流行的差不多,这样子就能将傲人的腰线完美展露出了。 那个合唱团的同学们穿着就比较中规中矩的了,全是女同学,一个女老师,规规矩矩的师生装束,只是颜色是天蓝色的。 话剧团的几个女同学,今天要表演的话剧是《梁祝》。梁祝并不稀奇,她们的利害之处在于,马文才和梁山伯都由女性来扮演,全话剧其他男性也是由女生反串,衣服也是古装,挑不出毛病。 奏乐团要奏的是名曲《高山流水》,衣服偏素色,浅淡系的。 陆安瑶定睛一看,只觉得眼前晃得厉害。一群美人儿,环肥燕瘦,花枝招展。这不要紧,要紧的是衣服似乎都被她们穿完了。她默默抱着袋子,再默默走到试衣间里换衣服。 要穿什么,还真得好好考虑一番。连衣裙、迷彩服、套装,在之前的比赛中都试过了。据悉,这次是全国比赛,意义非凡。温好在来时还特地跟她说:“这比赛很重要,派了京城最好的报社记者过来,全国报纸都能报道,没准还能上电视。” 上电视有什么用? 现在的年份是,1978年元旦佳节,新的一年,新的一天。说起这个电视,就得先说到通电问题。z市,只有县里以上才开始通电,而且通电的地区还不多,麒麟村这样的村子根本没有电,又哪来电视。京城的通电情况应该稍微好点,但电视肯定也是不多的。安瑶家里的情况那是特殊,她家是有电的,不知那电哪儿来的,一直都存在,很少有人注意。在这样的情况下,上电视看到的人不多,和没上也没什么区别。 安瑶在空间里翻找,最后还是决定走老路,连衣裙。她翻出了一条清雅的嫩绿色连衣裙,小草般朝气的颜色,裙摆微微荡漾,仿佛荷叶边轻轻舒展,让人看着明朗清爽,大气温婉。不过分高调也不是太低调的连衣裙,也不至于让人看出端倪。 化妆员乐呵呵地说:“这群姑娘真水灵呐!”一下子众多水灵灵的姑娘齐聚,她不由感叹,年轻就是好啊~~ 都是一群青葱水嫩的学生,底子好,根本不需要怎么化,化的都是淡妆,就足以令人移不开眼了。在给安瑶上妆的时候,她简直惊呆了。这姑娘皮肤好得,白皙水润,玉质天成,掐一掐好像都能掐出水来。于是化妆员也没怎么化,就是把那黛眉描得更黑更细了,那睫毛弄得更卷更翘了,眼睛看着更加檀黑水盈了,轻轻抹了点粉底,肌肤更加雪白粉嫩了,容颜更加秀丽清妍了,鼻子更加小巧挺秀了,点一点,红唇更加饱满柔软了…… 安瑶安静地对着镜子端详片刻,满意。 (未完待续。) 283 总理 元旦佳节,全国文艺比赛。京城体育馆里聚集了京城大部分的上流人士。据说,本来是打算实行封闭政策的,但是在大部分领导进去了以后,场面还是空出很多,后边的自然是想来看就能看的,只是位置没有前头好罢了。 陆安瑶站在后台处悄悄往外观望的时候,正好看到一个穿着朴实中山装的男人进入场地,他身边跟着一男一女两个随从,女的温柔美貌,手里抱着一堆文件,应该是秘书助理之流的;男的硬朗刚强,肃杀之气外露,应该是保镖之流的。然后一群人礼貌而又激动地蜂拥而上,显然这个中山装男人是个头儿。男人大约五十多岁的样子,笑得很亲切,气质温润,身上自然而然流露出一种身居高位的气场。 男人似乎说了什么,那些人就打完招呼就渐渐散去了。他的位置在第二排,而且是最中间,玄妙的安排。他坐在位置上,便和身边位置上的一个看着比他大了一些岁数的精神健硕的老人说起了话,两人聊得很欢乐。 后台的一群姑娘们叽叽喳喳的,都很兴奋地讲着,今天总理会来呢。 陆安瑶心里微微一惊,总理?是前世的那个总理吗??前世的总理是她非常敬佩的对象!她稍显激动地在那些领导们的地方观察,就是没见着熟悉的身影,挺失望的,倒是刚才那个风度绝佳的男人看着像是高层领导的模样。 庄依婷在一旁偷偷看她的侧脸,看她虽然是淡然的姿态,可是不难看出她的疑惑。她轻轻一哼,但是对着场地的时候,神情却是肃然起敬的:“你们说总理啊,就是坐第二排中间的、穿褐色中山装的那个。和他一起说话的,是李景深他爷爷。” 她是京城人,家里也有些关系,知道这些很正常。这年头电视没怎么普及,总理也不是人人都能见到真容的。 原来是他! 安瑶轻轻一叹,看来这个世界真的和她以前所在的那个世界不太像。连国家领导人都不一样了。不过,她再看向总理,他是个很有内涵的人(直觉),看起来稳重大气,胸有丘壑,眼睛里有种独特的饱满的神采。国家在这样人的手里,富强起来不会只是梦想。嗯,她相信! 她慢慢笑了,眼眸弯弯。 庄依婷噎住了,觉得看不透她,竟然没有一点乡下人见到领导的失态,还笑得这么优雅!! 这次比赛和前几次比赛本质上还是一样的,该走的流程还是得走。首先当然还是主持人说了几句,接下来便是现场来的最高领导致辞。总理稳步走向舞台的中间,灯光柔柔地投在他身上落下淡淡的光圈。他说得和别人说的,很一样又很不一样,也许是他是总理的缘故吧。 举个栗子。马云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同时站在一个讲台上演讲,时间、地点、手里的演讲稿是一样的,可你或许只能看到马云。不为别的,因为他是马云。那么他为什么是马云?反正他就是马云。 总理大意就是希望百花齐放百家争鸣,过去一些年没有重视的才艺从现在也要开始重视起来,从文化方面又略微影射到了经济、民生方面。最后青少年是国家未来的希望如此云云,一番话感人肺腑,煽情得到人心里。 安瑶是第一次听总理讲话,见大家热烈地鼓掌,她也欢快地鼓起掌来。平日里最受不了的就是这种煽情话,一听见就忍不住要哭泣,心都要跳出来了。她擦了擦眼角的泪珠,仿佛光明就在眼前,生命中充满了火热。她还年轻,这是一个火热的年华,每个人都要尽自己的所能,为国家为人民开辟出一条新的道路。黑暗算什么?那是短暂的,光明永远笼罩在世界的每个角落! 永远要年轻,永远热泪盈眶。人之所以活着,是因为心里还存有希望。没有希望的灵魂,如同行尸走肉。 安瑶抽到的表演序号是六,这是个好兆头,她喜欢这个数字。 一个一个领导致辞以后,就是主持人的开场白,大多是和元旦有关的。什么新的一年新气象啦,在元旦这一天……比赛也一个一个地展开,第一个节目是《梁祝》。底下的观众更是乐不可支,说的百花齐放还真的是百花齐放,全都是花朵一般的漂亮姑娘。 这次的比赛除了有前三名之外,还设有六个优秀奖,也就是说,参加比赛的,都有奖可拿。这也是主办方考虑到学生的心情,毕竟能过五关斩六将,通过全国层层选拔出来的节目,会差到哪里去?也因是第一届,意义非凡,才开了这个特例。 时光倒流,且说—— 云扬随着云父进入体育馆后,便看到了和李老在一起的李景深。李景深今天穿得有点厚,一进场地就想着把自己的大衣脱了,少年面容俊俏,肤白细腻,云扬一愣。看了十几年了,按理说早该看腻了,今天这一细看,才发现兄弟长、大、了! 李景深衣服才脱到一半,就被一个黑影拉住了,黑影云扬贼兮兮:“你说的那姑娘哪儿呢?在哪儿呢?” 这话一出,那边李老的目光就准备无误地投了过来,李景深连忙把他拖走,呵斥:“注意言辞!”把人拖到边上时发现自己衣服才脱了一半,显得有些不伦不类,大场面还是得注意形象的,他眉头一皱,和云扬拉开了点儿距离。 这细微的小动作伤害了云扬的心灵:“你躲干嘛?咱小时候还不是经常腻歪在一块儿的?” 李景深听得汗毛倒立,再看云扬那蒙着烟雾的眼神,清瘦修挺的身体猛地一抖,“瞎说什么,谁跟你腻歪?有本事你去找苏小三。” 不知不觉就被人换了称呼的苏小三还不知道她又多了一个称号。提起苏小三,云扬焉了吧唧,立刻换了一个话题:“我刚才的言辞很正常啊。你爷爷的眼神为什么……”像只老谋深算的狐狸。 “因为他的眼神就长在你脸上。”李景深严肃扫他。这一个两个的都啥眼神,弄得好像要把他抓去批/斗似的,他到底做错啥了?(未完待续。) 284 何方怪物 云扬摸摸下巴看他:“你没那点儿想法怎么能看得懂我的眼神?” 李景深:“你什么眼神?我什么想法?明明就是你的眼神亵渎了我的想法!嘿,哥们,我说,咱的思想能不能阳光点儿?”说他有想法,没可能!可云扬说得也没错,要是他没想法怎么能看懂那眼神。他刚才是怎么想云扬和爷爷的眼神来着,好像……咳咳! 云扬:一直阳光,从未阴暗。 这次,李景深的座位是在他爷爷旁的,云扬本来要坐在他爸旁边,但是哥们在呢,怎么可能愿意跟他爸这老古板坐一块儿。 于是,比赛还没开始的时候,两人就在底下默不作声。 李景深的想法是:安静地等节目、看节目,不喧哗、不吵闹,顺便咬一咬巧克力,甜的…… 云扬的想法是:抢走发小儿的陆姑娘,不能原谅,要坚决抵制!哎,他在嚼什么? 悄悄地吃着巧克力,一嚼一嚼的李景深,被云扬的眼神盯得慌,他伸手往口袋里摸了摸,只有五颗金元宝了,不舍地摸了一会儿,掏两颗给云扬:“给你的新年红包。” “你哪儿来的?谁给你的?”云扬新奇地接过。 “安瑶送给我的,不是兄弟我不给你。” 这有钱人啊!云扬顿时:“……她还送了你什么?” “小辣椒。” “???” “你别看,没有,被我吃了。”李景深从口袋里掏出一节白绫,贼稀罕地拉着,越拉越长,越拉越长:“还有这,丝绸。” 云扬:(⊙?⊙)那确定不是用来上吊的吗? 两人都安静地盯着讲台,一眨不眨,目不转睛。当然心里都打着不同的小九九,云扬只有一句话,陆姑娘到底是何方怪物? 久而久之,总理就注意到了两人,朝李老点了点头说道:“年轻人,精神风貌很不错。”他别看他一直在说话,其实他注意这场地很久了,到处都是欢声笑语的,一些下属的子女也相继出场了,攀谈、交流好不热闹,说白了都是孩子心性。可这两人不一样,一开始就一直在那讲悄悄话,悄悄话讲完瞅着快开场了,就格外认真地挺直腰板准备看节目,和别的孩子就是不一样,这才是该有的态度啊,拎得清。 至于两人一嚼一嚼的嘴巴,以及巧克力的清香……总理他,其实近视,中间隔着一个李老,也闻不到。 李老:“……” 这是第一届全国青少年文艺比赛,人们总是特别地印象深刻。往后回忆起来时,也总能想起这一届的姹紫嫣红。此次的前三名评分规则和以往一样,九个评委,都是对歌舞文艺有很多研究的,取他们给出的分数,中和出一个平均分,但最终的排名权力在总理身上,也就是说,总理有一票否决权。 满分是5分。 总理对这次的比赛是很关注的,因为这是第一届这样集中的比赛,一层又一层,他很想借此了解当今青少年的现状。早在之前,他就得到了相关消息,也看了报纸上的消息,z市有两个歌唱节目非常的好。他又看了歌词,立马自我带入到了歌词中的情感世界。 青少年的现状果然没让他失望,就这两首歌,爱国爱民,没想到现在学生的境界如此之高,令他刮目相看。他对这两个节目表现出了非常大的期待。那么好的歌词,演唱出来该是多么的震撼人心! 其他的领导们除了国家教育局的局长,就没对这那么重视了。他们了解的一般是京城脱颖而出的几个节目,别省的也只是听到了一些风声,并没有太过深入。李老倒是听说了,听他小儿子说的。再联想……他孙子说的那个小姑娘? 于是,在大家不同的心思中,这小姑娘出场了。 款款而至…… 云扬激动得没天理了,却顾忌着场合,小声对自家哥们念叨:“是这个不,是这个不,我听到主持人的声音了,陆安瑶,为了谁!没错,绝对是这个这个这个!” 李景深清亮的眼眸很淡定,看到云扬的眼神,再看全场人都盯着舞台,他,忽然间不开心了。 此时,不同的人心里的想法是不同的。 云扬:何方怪物?这是他见过的长得最好看的一只怪物了。 李老:不错,还看得过去,上得了台面。 总理:这姑娘端正。 众:好一个漂亮的姑娘。 评论完后,听歌。泥巴裹满裤腿汗水湿透衣背我不知道你是谁我却知道你为了谁为了谁为了秋的收获为了春回大雁归满腔热血唱出青春无悔魂断天涯不知战友何时回你是谁为了谁我的战友你何时回你是谁为了谁我的兄弟姐妹不流泪谁最美谁最累我的乡亲我的战友我的兄弟姐妹…… 和初次市文艺比赛时差不多的场景,但是这里的人更加理智,没有哭哭啼啼,没有情绪格外泄露,众人都是一脸深沉地望着讲台上的那个姑娘,聆听世界上最美妙的歌声。尽管这歌声稍显稚嫩,但无法抵消她深厚的情感。他们无比地理解歌词中的每一句,他们为之动容为之震撼。这其中的心酸苦楚自豪荣耀无法与外人说,只能在心里一遍一遍地回味。 李景深小傲娇:“怎么样,爷爷,我说过,很好听是吧?”他已经看过她之前的表演了,再看下来没有厌烦,而是觉得赏心悦目。相反,他觉得歌怎么样不重要,人才最重要。这个人他看顺眼了,那么不论她将来唱的是什么歌,就是最杂乱不堪的歌,他都认为这是最好听的。(别让你当皇上,你当皇上你得是个昏君,陆安瑶这小妖精随便吹吹枕边风,你铁定甭管那是屈原、诸葛亮、李广还是岳飞、海瑞、袁崇焕……统统都给朕灭九族!) 还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李老没反应,等他有反应的时候,他:“……” 多年后李老:……不懂孙子的谜之骄傲。 在这小姑娘之前的节目,都是一些风花雪月、附庸风雅的情怀,好不容易听到这么一首感动天感动地感动心肝感动肚子的歌曲,众人都在心里默默流着眼泪。他们只觉得一口气憋着呢,歌完了,人小姑娘施施然退场了。 (未完待续。) 285 三连冠 好吧,人小姑娘施施然退场就退场吧,可这被虐了一大把的心着实是不好受啊。 众:她潇洒地来了,却给我们带来了眼泪……眼泪还止不住。止不住的时候,她又潇洒地走了。她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滴眼泪。 然后,又一小姑娘上场了,这小姑娘和上一个小姑娘不一样,人是巾帼不让须眉,花木兰再世。一上来那眼神就是高傲冷冽的,两把利剑齐出,就像大诗人杜甫描写公孙大娘的一段话:“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绛唇珠袖两寂寞,晚有弟子传芬芳。临颍美人在白帝,妙舞此曲神扬扬。” 好一段舞剑,酣畅淋漓,英姿飒爽aaaaa……观众们的情绪在这一刻达到了巅峰。然而,在他们情绪最激动的时候,这小姑娘铿锵抱拳,甩了甩衣袖,走得干脆。大起大落的心情太不好受了,就在他们以为无处可解的时候,又一小姑娘上场了。这姑娘,艳丽、明亮,看着真养眼。唱歌,无甚起伏、规规矩矩,一首国家,就像洒在他们心灵上的鸡汤,鸡汤美味持久……嗯,这辈子圆满了! 热烈的掌声此起彼伏,回荡在体育馆的上空,经久不歇。这三个节目是排在一起的,顺序极好,让观众们都不得不怀疑是主持人故意把节目排在一起的。总之,这顺序太好了,极大地照顾了他们的心灵,以及会不会突然有人心脏病爆发、突然脑溢血、高血压的状况,最后的一碗心灵鸡汤,恰到好处啊! 无疑,前三名在这三人中诞生了。但是,给这三个节目评分无疑是一件很头疼的事情,都好啊,怎么评,下不去手。众人磨磨蹭蹭,最后给出了一个排列的分数高低递过去给总理。 总理接过,目光在纸上停留了一会儿,又移开,嘴角露出了一抹适宜的微笑。 众人悬着的心终于放下,赌对了。总理说:“七天前东北三省发生雪灾,损伤惨重,这两首歌来得正是时候。”不论是为了谁也好,还是国家也好,都是非常有利于目前情形的好歌曲。 东北三省的雪灾特别严重,大面积的雨雪、冰冻,导致气温极度寒冷、供水不足、房屋倒塌、农作物大量受损……他们已经派出了部队前去救援,目前灾情正在控制当中,且有回暖的现象。这时候民心不是太稳,这事儿没怎么报道出去。前阵子派去的部队也是为国捐躯了不少,东北那边的环境极其恶劣,他们还遇上了雪崩。这些年,饥荒、虫害、地震、雪灾等天灾令人措手不及,也让他们意识到了,建立经济强国是多么重要!如果连经济都发展不起来,那么在天灾降临的时候,他们很多事情都做不了。所以上面的意思也是,放手发展经济了,只有吃得饱了,才有力气做其他事情! 众人嗯嗯嗯,是这个理儿。 其实,这些评委排的名次,正是总理心中的名次啊。不仅如此,结合东北三省的雪灾,借景抒情,为了谁这首歌更加符合主题。所以第一是安瑶的为了谁,第二是苏珊的长虹,第三名是萧敏的国家。 颁奖仪式很壮观,总理亲自给她们颁奖。当安瑶的名字被念到时,她慢慢走向讲台,看到了体育馆场内不知什么时候涌入了一大堆路人大军,这些人既是来围观总理的,也是来看比赛的。她们有的比较晚来,没有目睹到之前的节目,但是从安瑶那里开始的“三连冠”,她们是全程有目共睹的。如此接地气的歌曲,又如此荡气回肠的舞剑,都给她们带来了异常享受的视听盛宴。 他们都用无不热烈的眼神看着讲台,那是“别人家的孩子”啊。 前三名的奖励是奖杯和证书,主持人端着盘子,总理亲自颁发。安瑶只觉得有点儿飘,有点儿迷糊,却又是前所未有的清醒。以至于总理的话她听得不太清,却又一字一句都烙印在她的心里,她只能全程带着大方得体的笑容,保持镇定。 她接过奖杯,看着总理满含期待的眼神,抿了抿唇,只觉得这奖杯有千斤重。说是分金银铜,其实只是在奖杯的内部镶嵌一小颗珠子,小小的珠子,第一名是金珠,第二名是银珠,第三名是铜珠。 接下来是颁发优秀奖,六个节目一起颁奖。 全部的奖项颁发完毕后,报社的记者在下边拍照了,安瑶总共获得了四张照片,一是拿着奖杯证书的独照,一是和总理的合照,一是和萧敏、苏珊的合照,一是和全体九个参赛节目选手的合照,据说照片之后都会给她们洗出来,送给她们当做纪念。 主持人又笑眯眯地上台了,“好了,我们的全国青少年文艺比赛到这里已经进入到了尾声,接下来就让我们的各个获奖者说一下感受吧。” 这是要……说获奖感言的节奏?o(╯□╰)o 安瑶刚如是想,已经来不及了,淳朴又明媚的女主持人,已经把那老式的话筒递到了她面前,“就从第一名开始吧。” 掌声又适时响起。 好歹也是接受过祖国伟大教育的人,领过小学、初中、高中的毕业证书,听过教授演讲,写过毕业论文,这点感言……还是觉得心空空的,以前看过的听过的刹那间成了烟云。安瑶呆了一秒,一手举起奖杯,一手拿着证书,看了身边的总理一眼,然后看向舞台下黑压压的一片,底下的人越来越多了。这一刻,她才明白作为一个公众人物有多么不容易,在这么多人面前,代表的不止是自己,还有责任和表率。她的一言一行都将给人带来影响。 安瑶握着奖杯的手紧了紧,对着镜头……啊不,是空气,微微莞尔:“感谢我的家人,感谢我的老师同学和朋友;感谢我热爱的祖国,让我有这个勇气站在舞台上。我将继续努力,取得更好的成绩。”(未完待续。) 286 年轻人啊…… 这要发言的姿势做得极其激动,就像奥运冠军举着金牌向全世界证明,我获奖了!但是说出来的话,安瑶说得极其普通,还很模棱两可,真正的意思只有她自己明白。虽然,这首歌曲不是她写的、这份荣誉也并不完全属于她,但她并不以此为耻。她相信,只要慢慢摸索与前进,总有一天她能够对得起这份荣耀,她能找到自己的位置。造物者是公平的,给她了金手指,也意味着这金手指不是白白得来的,她会时刻做好回报社会的准备。 冠军开了头,接下来的人都纷纷采纳了这种模式。比如萧敏,感谢我哥感谢我祖母;苏珊,感谢我师父感谢我爸妈;庄依婷,感谢兄弟姐妹,感谢亲朋好友…… 比完赛天色尚早,还是中午。 “嘿,阿景,你朋友刚来京城,你不带你朋友去逛逛啊?”散场的时候,云扬又贼兮兮地问。一首歌、两颗金元宝已经把他的大半芳心俘虏了。 哥们被这样的陆姑娘抢走,还说得过去。然而剩余的一半,还是有待考证的。 李景深穿外套,扯了扯衣服,一本正经回他:“安瑶应该不喜欢。外边这么冷,还下雪,没人想要出门逛吧。”就地上一堆雪,走来走去的,有啥意思?他还不如回家看英语书。以前浪费了太多时间,就算他是天才,从头开始学,还是需要时间的。 云扬:没情趣,真可怕!“你以前的干劲哪里去了?就因为是下雪,才显得那什么来着,浪漫啊!你想想,浪漫是什么,浪漫就是风花雪月。古往今来,哪个女孩子不喜欢浪漫。一场雪、一朵花、一本书、一杯茶、一件衣服、一块巧克力……陆姑娘都比你浪漫,还送你巧克力和小辣椒,你也不能太小气。” 浪漫。。。李景深若有所思,“你说的有点儿道理。不过,你怎么知道这些的?”还浪漫!从小到大没注意过这个词汇! “书看得多。” “什么书?” “就张爱玲啊!那啥,倾城之恋、半生缘、金锁记、红玫瑰与白玫瑰啊;还有徐志摩,我老爱读他的诗歌了……就那句,喔,我迫切的想望,你的来临,想望,那一朵神奇的优昙,开上时间的顶尖……” “云叔知道你在看这些?”李景深抿唇做思考状,偏头问:“你说,咱要去哪儿耍浪漫?” 云扬一噎,他爸知道他念叨这些得打死他!“去吃饭啊,大中午了。然后去百货、去商场……”女生似乎都喜欢,而且,这时候除了这些似乎没啥地方可去。好像也不对,要是苏小三的话,她应该就不会喜欢吧?苏小三应该会去…… 李景深摆了摆手,乌黑的眸子一亮:“你上回说的那个,滑冰,地在哪儿?” “就德林广场那边,开了一个室内滑冰场,可新奇了。你不会——”哦,不要啊!没情趣,真可怕!陆姑娘看着像是喜欢那些东西的人吗?!“阿景,你听我说,你这是要请人去锻炼还是耍浪漫啊?” “锻炼。” “你来真的?” 李景深回眸认真盯着他:“安瑶挺喜欢锻炼,在z市的时候,还每天早上都跟叶勇去跑步。” “……” 多年后的云扬:(⊙?⊙)看不出来啊,运动型girl。 李老走到体育馆门口时,下意识往边上一看,孙子不见了。他往场地上找了找,人来人往中,一眼就捕捉到了那边和云扬偷偷摸摸要去后台的李阿景,他的眼眸沉了沉。 他的司机兼管家员兼曾经的助理俗称“心腹”自然也看见了,沉思片刻,上前:“要不要去查一查那姑娘的……” 话还没说完,只见面前的老人缓缓抬起了手,做了一个不的手势。“不必。年轻人的心漂浮不定,若是几年后阿景的心还能像现在这般,就说明陆安瑶这姑娘有本事。等他成年后再查,也不迟。” 李老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对安瑶的印象不算坏,相反可以说很好。只是看着那姑娘时,他总会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可偏偏想不起是谁的影子。人老了,哪儿能记得那么多东西,无关紧要的人早已被他遗忘在时间的角落里。 心腹低下头,犹豫:“若是那时候,会不会太晚……”李老终归是聪明反被聪明误的,要是那时候李少爷断了念想,还好说;可要是,过个几年他还是如今天这般想法,再去查人家的背景,万一发现人家不合李家的意,那不是……凡事总有意外,提早做好准备,知根知底不是更好吗。 “儿孙自有儿孙福。”李老道:“果真到了那时候,老爷子我能做的也只有祝福。”他们这样的人家,不会太过在意对方的背景。只要家世清白,其他的都好说,人品心性才是最值得注意的。 心腹依旧深沉。 “兴许只是孩子们之间的玩笑。你看,我们都想太多。还是让他们去吧,年轻人啊……”说罢,李老又无奈地摇摇头失笑。 心腹面上恭敬,也笑了。可能真是想太多了。唉,年轻人啊…… 安瑶在后台换回原先穿的厚重冬大衣后,又戴上毛绒绒的围巾,就打算跟温好回住所,大家都忙活了一早上,正要回去吃饭,饿坏了。 “安瑶安瑶~”忽然听见有人在叫她,她往后瞧,正好瞧见了在门口探头探脑的李阿景和一个未知人物。安瑶瞄了温好一眼,悄悄走到门边:“你这是……” 李景深挑了挑眉,笑:“带你去吃饭,再去个好玩儿的地方,一块去吧?” “吃饭啊这……”饭在哪里都能吃,问题是时间点。 “咳,在z市的时候都是你照顾我,京城这片儿我熟,就一起出去吧。”李景深看她犹豫,有点小失落。 “好吧,那太谢谢啦!”安瑶想了想回道。住所的饭菜确实是没有外边的好吃。况且她也想出去走走,在雪中放松心情,顺便熟悉熟悉京城。“诶、这是?” 李景深见她答应,喜上眉梢,遂大大方方拍了拍云扬介绍:“云扬,我朋友。” “嗯,对,我是他发小儿。”云扬笑着说。 (未完待续。) 287 京城十九楼 “你好。”安瑶回以一笑,比起初见叶勇时,叶勇那“斗鸡一般的眼神”,这个叫云扬的发小儿真是太正常了!就是不晓得他吃什么长大的,皮肤太白了,牛奶一样的白色。 “你好你好。”云扬看她没什么架子,心里又松了一分。 “那我去跟我的老师说一下,你们等等啊。” 安瑶说着,看到屋里独自站着的温好,告诉她实情。大意是,不回住所吃了,跟朋友出去吃。 温好有些诧异:“你在京城有朋友?”她觉得现在的年轻人太开放了,怎么能随随便便就跟人一块出去耍呢,要是一不小心被骗了如何是好?再说大家都看着呢,胆子也太大了些。 “都是比较可靠的朋友。李景深和……” “你说谁?”温好猛地皱起了眉头,往门口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两个俊俏的少年站在那里。 “老师,……你怎么了?”安瑶颇有些不解地看着温好骤变的脸色。 温好可能也觉得自己反应太过,走到一个远离其他人的地方,微微平静下来:“这里有点吵,老师听得不太清楚。你刚才说,和谁一块出去?” 默默跟着她走到边上的安瑶,“就是李景深和云扬啊。” 温好曾经在一中教过学,李景深这名字她可是非常熟悉的。现在想想,还真是那个李景深,李景画的堂弟弟。这辈子因为调到县二中,在市一中任教没多久,导致她没太在意李景画她堂弟。如今猛地听人提及,记忆一下子就深刻了。主动提及的人不是别人,而是陆安瑶,这孽一样的缘分!难道他们俩这时候就搅在一起了? 温好严肃地看了自己学生一眼:“安瑶,吃饭可以,朋友一起出去也可以。但是有些话老师不得不跟你说,你现在是个学生,学校对你抱着厚望。你最好不要学那些个顽劣分子,早早处对象。这是很要命的事情,被知道了人说你生活作风不好!你和那个李景深你们……” “我和他……” “你和他不可能!”温好粗暴地吼了一声。 屋子里的其他人纷纷看向这边,温好明白自己又偏激了,敛了敛神情。 安瑶实在不懂温好的严肃从何而来,她摇头轻声:“老师,我没处对象。” “真没有?” “我真没有啊。”她坦坦荡荡,她问心无愧。被苏珊误会也就算了,连温好都误会。和李景深,没可能的事情好么。╮(╯▽╰)╭ 温好还是没有放松:“你现在说没有,但是这种事情是你能说清楚的吗?感情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跟古人说的一样‘润物细无声’,等你哪天明白过来时,就晚了。” ……安瑶坦然:“老师,我不会的,我都清楚。”朋友情与异性情她还是分得清的。 温好心里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看着她淡然的样子,她不禁懊悔。她到底在做什么?没给陆安瑶找茬就算了,还打算给她当心灵导师。当导师人家还不领她的情,没准还在腹诽她自作多情。反正该说的她都说了,这个老师她做得仁至义尽了! “你清楚最好。”温好:“你就一个人去?回头被人嚼舌根别怪老师没提醒你!你这样像什么样子,丢我们学校脸的事情不能干。” 颇为气急败坏。 “老师,要不我找个同伴一起去?”安瑶:“分担丢脸的风险。” =_= 多年后的温好:这坑人的货绝壁不是我学生……!颜非聿的学生都长这样啊,摔! 安瑶的目光正流连在一群花花绿绿的姑娘们中,视线刚接触到萧敏,就见她的导师把她带走了。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萧敏越走越远,事实上她对萧敏的神秘很好奇,一个接触的机会就这么没了。 肩膀被人“摸”了一下,清冷的女音传到耳边:“恭喜你啊,得了第一。你看什么?” “没什么,正好在找你(n_n)。” 苏珊:“找我?” 陆安瑶:“嗯,咱们住的地方,饭菜不太对胃口。正好想出去吃饭,可能还是免费的,你,约不约?” 苏珊:“……约。” 等到云扬看到人回来了,还带回来了他的“童年阴影”之苏珊,他整个人瞬间不好了。安瑶不明白他这是怎么了? 苏珊看到他们两个人的时候,转头对安瑶说:“看来可以吃顿免费餐了。” 一个两个的都有些奇怪,安瑶还未探索出奇怪来源,就见李景深站在那,一副“我有话说”的模样。她淡定自若走到他旁边,他轻轻地把她再拉远一点,戒备地看着苏珊的方向问安瑶:“苏小三怎么跟来了?” 噗! 安瑶顺着他的小眼神看过去,那边的苏珊冷啊冷,云扬抖啊抖。“她有名字的,叫苏珊。” 李景深:“苏小三是外号……” 安瑶:“苏小珊不好听,换一个。” “苏三三?” “珊珊不错,不准提小珊,懂?” “好吧。”李景深无力点点头。 一路上没什么气氛,云扬一直躲在李阿景身后,安瑶和苏珊走一块,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剑拔弩张的烟火味。 忽然,云扬小声开口:“阿景,咱去哪儿吃?” 李大少气定神闲:“京城十九楼。” w(?Д?)w云扬一脸便秘:“你带够钱了吗!?”意思是亲爱哒,做好掏腰包的准备了吗?京城十九楼啊!那不是别的地方,那是京城十九楼啊!! 京城十九楼那是什么地方,是京城的标志性建筑啊!据统计,京城十九楼是京城最高的楼层,出入京城十九楼的,都是一群王霸,没点王霸之气是进不去的。 云扬有些吃味,从前看不出哥们是个大方的人,对他们这些发小儿从来不甚客气,可对……那真真是太客气了! 李景深朝他扬眉:“够的。”没点儿准备他哪敢上京城十九楼。至于你问他身上为什么会有钱,不是没做出门的打算,想留在家看英语书吗?这还真得说人李大少运气好,他妈要出国时给他塞了好多钱,他当时都放在大衣口袋了,今天穿衣服的时候正好想起来了也没把钱拿到别处去,正正好出门就给用上了~ (未完待续。) 288 生不出来 要说京城十九楼,李景深去过的次数也不多,只知道三楼有个饭店,他跟着他爸去过一次,印象中那东西,似乎,很贵。他有些心虚地摸了摸口袋,他妈妈给的钱,应该够吧?他妈对他这儿子一向大方,什么私房钱都是留给他的。 陆安瑶其实是想去路边的小摊吃吃土生的小吃什么的,在后世待过,对一些高大上的东西她不是很在乎,相反那些纯天然的、淳朴的、有特色的东西才能吸引她的眼球。乍一听京城十九楼,她有点方,没听过七十年代有个京城十九楼啊。但听这名字,也觉得这是个不寻常的地方。 只听过二十一世纪的网上有个“杭州十九楼”。 要是说十九楼在上海,这还说得过去,但是在京城就…… “什么是京城十九楼?”苏珊忽然问。只是稍稍偏了偏头,就对上了那边的云扬。云扬以为苏珊是在问他,当即老实地说:“京城十九楼,顾名思义有十九层,是我们京城最高大的楼层。三楼有个饭店,四楼有个百货天地,其他的楼层,不对外开放,要出示相关的证件才能进去。”认识云扬的人都知道,他平时声音绝对比现在大,只是在“童年阴影”面前才小声的。 云扬说着,几人便走到了京城十九楼的门口。抬头往上看,肃穆威严,典雅质朴,活脱脱像西湖边上的雷峰塔。 四人乘坐电梯去了三楼,这个时候居然还有电梯! 到了三楼,一个中式的餐厅,大方而又整洁。李景深没有先点,而是把东西给安瑶,安瑶接过菜单一看,似乎都很不错,想了想来京城不吃鸭有点可惜,遂点了烧花鸭、京城鸭卷。 “那我不客气了。”苏珊坐姿优雅,一边看菜单一边问安瑶:“酱肘子,你喜欢吃吗?” 安瑶:“……还行,你喜欢就好。” “冰糖莲心羹?” “嗯。” “白汤鲫鱼?” “嗯。” “脯雪黄鱼?” “嗯。” “松鼠鳜鱼?” “嗯。” “这……樱桃肉、荷叶粉蒸肉,我想你应该喜欢。” “……还行,你喜欢就好。” 安瑶不知道为什么苏珊每点一道菜就要问一下她的意见,但她注意到了苏珊点的菜,既有京菜又有江南菜,想起苏珊的南方口音,或许她还是个江南人。 苏珊点完,把菜单给了李景深:“那就这些了,我和安瑶都喜欢~~~谢谢你的盛情款待。” 去他的盛情款待,只想请安瑶来的,苏小三、啊不,安瑶说过不能喊苏小三,要喊她苏三三。苏三三跟来是为哪般?! 李景深的眼角狠狠地抽了两下,有一种被苏珊利用了的感觉。他和云扬都点了一些,云扬点的是自己喜欢的口味。废话,好不容易来了京城十九楼,当然放开肚皮吃啦,还是免费的,不吃白不吃。李景深想到刚才安瑶点的都是荤的,于是照顾到她的口味,默默点了一些清淡的,至于苏三三,他直接选择无视!但有些场景是他想无视都无视不了的—— “他欠我一顿架,本来想在饭桌上讨回来的,可是想起给你的承诺,我忍住了。”苏珊的身体微微朝安瑶倾斜,用只有她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 安瑶狐疑地看着她清冷的脸庞,“什么承诺?” “以后不欺负李阿景。” 陆安瑶:“……”难怪苏珊点一点东西都要问她。其实,不用这样的,想吃什么随便点,不够了她给垫上。至于李阿景,尽情欺负吧!他那样的人,不教训他就长不大! 菜上来了,飘香四溢,食欲大增,动筷吃饭。 “你们多吃点,这个不错,这个也很不错,都尝尝。”李景深又帮忙夹菜了,喜笑颜开。 安瑶看见他夹的其中一道是碧螺虾仁,虾仁味道很鲜美,她不免多吃了两口。苏珊便注意到了,“你喜欢吃南方菜?” “嗯,我是南方人。” 苏珊来了兴趣:“我是苏州的,你是南方哪里的?” “上海。” “上海是个很繁华的城市,听说特别洋气。”苏珊依旧是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但是话语里的意味亲近了不少。安瑶是知道她冷淡之下的一些小本质,所以并不太在意她的冷淡。 她倒不意外,“我喜欢苏州,古香古色,小桥流水人家……” 接下来,两人像是找到了话题,侃侃而谈,一点也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自觉。 苏珊:“我们那里有很多特色小吃,改天我请你到我们那里去玩。对了,你喜欢吃什么江南小吃?” 安瑶:“……马蹄糕算吗?” “那么桂花糕呢?” “也喜欢。” “还有呢?” “大闸蟹。” 苏珊愣住:“……我妈从小就跟我说,女孩子不能吃任何品种的螃蟹,不然以后生不出孩子的。” 李景深&云扬:“……” 安瑶噎住,“你妈妈跟你开玩笑的。那都是传说。” “可我妈说得很正经。”每次她要吃螃蟹时,只要是在家里,她妈总能第一时间不顾自己一贯的淑女仪态飞快地冲出来,大喊:“珊珊啊,这不能吃,不能吃!女孩子家家的,吃多了不好。” 苏珊那时:“可是妈,我连根螃蟹的腿都没啃过。我只想吃一点,不吃多。” “吃少也不行,能不吃尽量不要吃。” “这是正常的。”安瑶浅笑,回忆道:“小时候我问我妈妈说我是从哪里来的,我妈就煞有介事地跟我说,‘瑶瑶啊,你是我买彩票时中奖送的’。”后来她信以为真,傻乎乎地打算去买彩票中个弟弟回来。可惜当要买彩票时,她已经知道那是她妈妈的玩笑话了。╮(╯▽╰)╭ 李景深:“……”要是真有这么轻松,那他也去买一张彩票。 苏珊:“……” 云扬:“……” 不得不说,安瑶认为这顿饭吃得还是很愉快的,京城十九楼果然不同凡响,东西都很美味。而且她还间接和苏珊来了个心灵接触。云扬也欢乐,因为从头到尾他除了吃就是听。 然而李大少:有种冤大头的感觉……苏某人花着我的钱,玩着我的人,咳咳,矫正,是我的朋友。 四个人吃过午饭,才没有了那种饥饿的感觉,结账的时候李景深听到那个数字,舒了一口气,还好钱够用的。 (未完待续。) 289 滑冰 于是,当陆安瑶一行人打算去滑冰消消食时,正好在京城十九楼的门口遇上了路过的庄依婷等人。她们一行人五六个女生,两个男生。 庄依婷看见他们,大概也是挺熟悉了,快步上前笑着问:“李景深,你们要去哪儿玩啊?”再一看他们还是从京城十九楼出来的,她就有些面色不善地瞅着苏珊和安瑶,这实在太气人了,李景深以前在班上可从来没和哪些女生这么好的呀。 李景深不怎么记得庄依婷,但是记得她身边的两个男生,是以前的同班同学。他露出了以前跟男生在一起耍的肆意笑容,回道:“我们要去滑冰。” 庄依婷被他那笑晃得,立马直起了眼睛。 旁边的女生见她这样,知道她这是毛病又犯了。这事儿还得从多年前说起。那时候的李景深经常欺负班里的小女生,见面了拽她们的头发,抓只小蟋蟀往她们的头发上放,一不小心身上就挨了一个石子……她们这些小女生每次见到他都是绕道走的,怕极了,每每回家都是哭的:“妈妈隔壁的李阿景他好坏,他是个小魔王。” 偏偏只有庄依婷,“你们不觉得他笑起来很好看吗?” 女生们看怪物一样地看着庄依婷,那又不是对着你笑,是对着男生笑的。再说了,不觉得那是好看的笑,那是“恶魔”的笑。 庄依婷幻想:“什么时候他才会对我那样子笑呢?” 女生们统一:“除非你变成男生。” 庄依婷:“……” “那大伙一块去吧,也热闹。”两个男生也是和庄依婷等人要出去玩的,这会儿听李景深说要去滑冰,当即高兴地提议。 滑冰啊,可是一件很稀奇的事情。他们都没想到要去滑冰,本来是打算跟庄依婷去百货逛逛的,一听到滑冰,他们全身上下都已经热起来了,看着李景深的眼神成了:哥们,就知道还是你会玩~ “好啊。”庄依婷自然也是乐呵呵应下了,滑冰她滑得不错,不算一窍不通。 “大家都会滑冰吧。不会滑到时候最好在边上看着,别逞强。”庄依婷的目光似有若无地往某些人那里瞟:“苏珊,我记得你是南方人,你会滑冰吗?” 大家也没往别的方面想,只觉得庄依婷问的是对的,苏珊确实是南方人。南方有些地区不怎么经常下雪,就是下雪,也不如北方来得大,顶多就是雨中夹着雪。有些南方人根本从小到大就没见到过雪,更何况是结冰的场地。既然这些都没见过,滑冰也只是空谈。 李景深暗暗挑了挑眉毛,抿唇一眼不发看着苏珊。 苏珊岂会不懂他挑衅的眼神,淡淡说:“我现学现会。” 众人看苏珊的模样,冷冷清清,高风亮节,不由就信了她的话。在他们眼里,苏珊和别的女孩不一样,就那天她的舞剑,足以让他们对她刮目相看。这样喜欢舞蹈弄枪的女孩不多见。 “你呢?”苏珊突然问安瑶。 安瑶微笑:“还行,我学过。”她中二期的时候,倒是经常去溜冰。去的次数久了,不说在冰上练高难度的体操,但是在冰上跳舞那是没问题的。 苏珊放心地点了点头。 庄依婷在心里不屑地切了一声,不过是怕落下脸面说大话,等下到了滑冰场看她们还笑得出来。她们这些京城女孩滑冰技术都只是一般般,有的甚至还会摔倒,这两人居然还云淡风轻。尤其是苏珊! 至此,云扬看安瑶的眼神变了,以前是欣赏的,现在带着一丝丝的距离。因为她忽然和他的“童年阴影”成为了朋友,还有说有笑。那不是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嘛,“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能走在一块的,没点臭味相投做不来。 滑冰场在德林广场旁。起初,安瑶听到德林广场这个名字时,还以为就像后世的广场一样,是个繁华的地方,有商厦、有美食街、有电影院……应有尽有。但到了德林广场,她愣了,这还真的只是个广场! 原始的广场,没什么多余的东西,大概就是供人们锻炼的地方。因为今天下雪,地上便铺着一层薄薄的雪。广场上人很少,显得空荡荡的。 滑冰场在室内,不是用真正的冰层铺就而成,充其量只是找了可以滑冰的材质,材质像洗尽了铅华般光滑,似乎笼罩着一层薄薄的寒气。 “安瑶,你待会小心点儿,磕到碰到会很难受的。”快上场时,李景深对正在换鞋子的安瑶小声说着。 “对对,我刚学的时候滑一次摔一次,全身跟散了架似的。”云扬在边上附和着。 陆安瑶笑眯眯:“别担心,我没问题的。” 苏珊在系鞋带,闻言抬起清淡的眸子,看云扬:“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一样脆弱不堪。” 安瑶对这种眼神无比熟悉,翻译成二十一世纪的就是,她抬眼,眼中充满着目中无人不可一世的轻狂:“辣鸡货色!” 云扬:“……” 庄依婷本来想在陆安瑶和苏珊面前耍一耍威风,穿好鞋子,同伴扶着她站起来时,她紧紧抓着同伴的手,待站稳时,才对众人慢慢道:“好了,可以松开了,我要去中间了。” 她还没动作呢,只见一个窈窕的身影从她身边划过,紧接着是那个信誓旦旦地说现学现会的苏珊,居然也动作生疏地抓着边上的扶手滑了几滑。这还不止,人苏珊可真大胆,沿着扶手试了试脚感后,就缓缓向场中移动了。 ……这缓缓的速度! 云扬呆滞地盯着苏珊的身影,便秘脸:“阿景,她其实学过的吧。”不然那动作为嘛那么溜,根本就不像是没有学过的!说没学过他都不信!还有那个陆安瑶,说的那个还行是几个意思?那不是还行,那是很行好不。 “不愧是苏三三。”李景深脸色有些郑重,动作流畅地向场中滑去,围着苏珊绕起了圈圈:“苏三三你行不行?要是行的话,咱俩就在这儿单挑。” 多年前的事情,是时候在如今做个了结。(未完待续。) 290 一生情愫愿 苏珊纵使是个天才,没有初学者的那种笨拙,但也绝对不可能在短短的时间内练到像李阿景这种在别人身边欢快绕圈还能意气风发的境界。她被绕得有些晕,但还是冷冷看着李景深:“我不跟你打架。” “苏三三你别逃,你看不起我是不是?”李景深怒了,明明那天在场地时,他在她身上感到了杀气,不过才一两天的功夫,她怎么就不想打了?这不是看不起人吗?看到苏珊想溜,他连忙伸出手去拉她衣服,苏珊没想到他还动手,扶着发晕的头脑,重心有点不稳。 “珊珊。”一道柔和的女音慢慢飘进,清灵曼妙。苏珊没有倒下,而是被人搂到了怀里,那人的馨香在她的鼻尖萦绕,“你还好吧,要不我带你?” 片刻僵硬很快散去,苏珊:“嗯。” 李景深:“……” 安瑶的滑冰技术还是不错的,起码带了苏珊半小时,就把基本的规则都教给了苏珊,现在的苏珊已经能够独当一面,娴熟颇有大将之风了。 “记得我以前滑冰时,还会跟人跳舞。”安瑶说着,把一只细手搭在苏珊的纤腰上,很快放开。 苏珊手一用力,又把她的人拉了回来,一分一合之间,动作优美。她眼里含着笑意:“我也能边滑冰边舞剑。” “哈哈~”要不是这里边人太多,安瑶还想在这里来个冰上华尔兹。 两人牵着手一起滑冰,言笑晏晏。庄依婷只觉得喉咙被一根鱼刺卡住了,吞也吞不下去。她甩开同伴的手,卯足了全身的力气向前冲去,凭什么她们两个人不用练都能滑动自如,她却不能像平常练习芭蕾舞那样熟练! 庄依婷向着两人的方向冲,她只是想冲到她们面前,可是溜冰的鞋子似乎失控了,完全不受她控制。她的身体摇摇摆摆,脚下停也停不下来,她无奈朝前方挥动手臂:“陆安瑶,苏珊,你们快躲开啊!” 安瑶和苏珊的身旁聚集了其他的滑冰者,因为庄依婷的忽然到来,场面一片混乱,大家躲的躲,闪的闪,有定力不够的早就摔到地上了。那些要去拉庄依婷的人也是技术不足,被人一挥开就四仰八叉倒地不起了。 安瑶没想到庄依婷会撞到她身上,她的身体下意识向后,却在瞬间被人扶住了腰,偏头一看,是李景深。 受惊的心刹那间安定下来,那句谢谢还没说出口,她顿时生无可恋:“李阿景,脚下,看脚下。” 这时候两人是还在后退的,李景深只顾稳着她,低头一看,地下躺着一具“尸体”,“尸体”的腿很长。。。刹车已经来不及了,碰的一声,天旋地转,场面安静极了! 因为突然冲出来的庄依婷这颗炸弹产生的连环效应,大伙死伤惨重,都躺在地上哀叫连连。安瑶和李景深两个唯二的幸存者也没例外,在最后一刻光荣阵亡了。 “安瑶,你怎么样?有没有摔到哪里?”李景深顾不得自己身上的疼了,急切地撑着身体想要起来去看她。 安瑶本是蹙着眉,可是蹙着蹙着忽然就笑了,笑得很开怀。 “……你笑什么?”李景深迷失在了她明眸皓齿的笑容里。 是的,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呢?猝不及防被人撞倒在地,还是非常坚硬的地面,安瑶浑身的骨头都疼,可是在躺到地上的那一刻,她没有挣扎也不想挣扎,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静。安瑶缓缓转头,看着李景深俊俏的面容,轻轻说:“我忽然想到了一句诗。” 他眼神一亮,似乎等着下文。 “一生情愫愿,漫天作飞雪。” 他的眉毛轻轻皱了皱,盯着她:“不好,这话听着不喜庆。” 安瑶却认为这诗句意境极好,她看着宽阔的上空,想象着外面大学纷飞的场景,古人总是把情比作花啊、雪啊,雾啊、水啊的……唯美而又伤感。 “我也想到了一句。”李景深也不起来了,干脆躺在她边上。 安瑶狐疑。 他用手枕着脑袋,眼眸清亮:“瑞雪兆丰年。听着多喜庆。又是新的一年,希望大家都好好的。” 安瑶眉眼弯弯:“是挺好。” 最快爬起来的人是苏珊,她在场地上找着安瑶的身影,却见人和李景深躺在那里聊得正欢,得了。 庄依婷艰难地挺起腰,气急败坏:“他们,他们在干嘛?!” 苏珊抬脚压在她身上,“继续躺着。” 庄依婷噘嘴:“苏珊珊!” 安瑶扶着腰回到四合院,浑身酸疼,温好已经等在屋里,面带喜色地跟她说:“刚才总理那边派人来过,可惜你出去了。他们要征用你和萧敏的歌曲,用来当做今年春节联欢晚会的节目。” “我答应。”安瑶平静地说。 温好道:“征用歌曲自然是好的,只是演唱者却不是你和萧敏,而是另外找歌手来唱。” “没问题的,老师。我现在这个年龄,音调不是很高,找些音色比我好的歌手来演唱,这首歌会更加动听的。” “既然你不在意,我也没什么意见。其他的条件我明天会跟他们谈。”歌曲自然不是想录用就录用,关于署名权什么的,也得好好说说。温好不指望安瑶去谈这个,在这方面她是她的老师,对方自然会找她这个老师说。 “麻烦温老师您了。” …… 回去的时候,归心似箭。安瑶很怀念以前在z市的生活,不过就是来了京城几天,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长。意外、荣誉、朋友、欢喜、心殇……通通有之。 这次的火车和上回去云南的火车一样,没有小包厢隔离。 安瑶望着窗外,天慢慢黑了,看不清外面的景色,只能瞧见温好的睡颜映在车窗之上。 “对不起对不起啊,小妹儿,没被我压到吧?”一个女人正从她身上跌跌撞撞地爬起来。 安瑶揉了揉膝盖,摇头朝她淡淡道:“我没事。”手在这时候被人塞入了一张纸条,她错愕地看着她,可是女人始终低着头,也没说什么,匆匆地走了,安瑶甚至连她的脸都没看清。(未完待续。) 291 过年(开始快进了) 怔怔地看着女人远去的背影,6安瑶低眉凝眸,四四方方的纸条,被她三两下就展开了,黑色的字迹很清晰:喜欢我送给你的礼物么?可以尝一尝,味道很不错。『8Δ1』中Δ文网 她的脑海有一瞬间的空白,可待到看见纸张的下方,那三个大字“萧子翎”时,所有的空白都在这一刻被填满,被慢慢凝固起来。礼物?那天在她身上放的那包东西。他送给她的礼物可远远不止这一个呀。他还给了她一个惊喜,大叔大婶的死,真的是好大的惊喜! 安瑶吸了口气,纸张在她的手上被撕成了碎片,一片又一片,直到把纸张蹂躏成一堆粉末,她的眼神也冰凉得可怕。 回到z市后,安瑶又被学校表扬了一番,各种奖励也随之而来。学校门口也贴了横幅,热烈庆祝我校xxx同学xxxxxxxxx,可想而知,县二中明年的生源绝对会比今年好太多。 学校还是老样子,变化的也只是人的心境。岑怡然现在和安瑶已经是形同陌路了,两人见面从来不打招呼的,岑怡然也从来没有暗地里使些小动作或者什么的。可能她把一切都藏在心里,也可能她是想伺机而动,这些谁能说得清呢? 陈大妮跑来祝贺的时候说:“可惜了安瑶,你要是在我们村,那才叫热闹呢。村长会让你站在马车上,拉着你到全村转一圈才罢休,多风光啊!” 哎呀,安瑶忍不住恶寒,蓦地想起上了囚车的犯人,被拉到了菜市场,大哥大姐大叔大婶一片菜叶一个鸡蛋一块石头不停地往前扔。只是她不是囚犯,而是获奖者,性质不同而已。 刘小月倒是很向往,两人聊天,她小声说:“京城是不是很好玩?有没有见到主席?京城的楼层有多高啊?” 安瑶想起了那天的京城十九楼,回道:“最高的是十九楼,还行。” “十九楼!”刘小月被吓到了,睁大眼睛细细喘着气:“真的会有那么高的房子吗安瑶?”她想象不出十九楼是怎么样的,想想就可怕,房子盖那么高要做什么,住也住不完。在他们村里,要是有人盖个两层楼的房子,她都要羡慕半天呢。 “有啊。”安瑶理所当然地点头:“不止十九楼,二十楼三十楼四十楼的都不在话下。” 对于这样的天方夜谭,刘小月呆滞。 安瑶看她这样,无奈道:“你想啊,将来人越来越多,可是咱们国家就这么大,地方不够了怎么办?当然就一层一层往上盖了。” “可是……”刘小月还是不明白,沉默了三秒后,彻底折服:“安瑶,为什么你总是有这么多的奇思妙想?”这些是她从来没有想过的,她的心该有多么狭隘啊,她是多么的小家子气!不像人安瑶总是那么心胸宽广的,所以人看上去也大气。 因为她是从三十年后过来的呀。不过是短短的三十年,国家却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若不是真正在那个时代生活过,她也不能相信未来是那么美好的。三十年足以给三代人埋下不同的代沟了。 但这些她都不能说。 “因为我的心里装着宇宙。”安瑶朝她眨眨眼:“我们的目标是星辰大海。” ……路过的薛岩正好听到了她这么一句话,顿时,一脸深思。 期末考过后,寒假。叶勇一家要回京城了,叶奶奶十分不放心安瑶姐弟,在还没回京城的那几天,总会拉着安瑶的手,说道:“小瑶、小成,要不你俩就跟着爷爷奶奶回京城过年?京城大院里一大群孩子,还有小勇和阿景。你们俩自己过年,家里又没个大人,多不好啊。” 这已经是沈奶奶第七次拉着她的手念叨了,安瑶笑道:“沈奶奶,不用担心我和小成。我们已经约好人过年了,李婶和虎子两个人,正好加上我和小成,搭伙就热闹了。” 沈梅芬见她实在不愿意去,最后无法也没有强求了。 过年还真是搭伙来的,地点就设在饭馆里,李婶、虎子、6家成还有安瑶。李婶和虎子现在搬到了县里,先前在乡下的房子也是偶尔回去看看,毕竟他们在乡下也是没有亲戚。全程几乎都是李婶掌勺,安瑶打打下手。李婶买来一大块猪肉,剁碎了后就开始包起了饺子,猪肉香菇大葱饺,几人吃得倒也欢实。 安瑶财大气粗,给6家成和虎子各自包了一个红包,里边装着压岁钱。弄得李婶嗔怪,回头也给了安瑶一个红包。 6家成打开红包一看:“66块钱,虎子你呢?” 虎子小心翼翼:“66块。” 一视同仁的撒钱行为,倒是把李婶给唬得不轻,在心里想着对策,既然安瑶了66块钱,那她就包个88块钱,图个吉利。 安瑶想起了薛奶奶,于是打算在过完年后适合走亲戚出门拜访的日子,和6家成去麒麟村。 6家成还是晕车,不过想想能出门去玩,还是去麒麟村见和蔼的薛奶奶还有他姐的同学薛岩,他也就忍了。麒麟村是真的在过年,年味十足。才刚到村门口,安瑶就闻到了天地间充斥的鞭炮火药味,走在路上,脚边尽是一一堆堆灰烬。这里的房子虽然破败,可是各家各户都挂上了红色的灯笼,喜气洋洋的。 “嘿,安瑶安瑶!”陈大妮拉着陈建军火地飞奔过来,“你咋来了?” “来给你们拜年啊!”安瑶笑呵呵地看着他们两个。陈大妮今天穿了一件红色的小袄,脸色不是太好,却因为过年涨得红润,显得格外喜庆。陈建军是个男孩子,也穿着大红的衣服。这…… 安瑶从自己带来的袋子里掏出来一大把的糖果,往他们两人手里送:“新年快乐!” “同乐同乐!”两人都不好意思接,但人家一句新年快乐弄得他们不能拒绝,拒绝了就是新年不快乐,谁愿意不快乐啊。 “安瑶,谢谢你啊。”陈大妮把糖果捧在手上。 陈建军热切地邀请:“要不你和小成中午来我们家吃饭,甭客气!”过年各家都是杀鸡杀鸭置办年货的,他是真心想请人来家里坐坐,可就怕人不愿意。(未完待续。) 292 傻兮兮 结果不出所料,陆安瑶婉拒了,但婉拒的理由不是不愿意,而是要去看薛岩家里探望薛奶奶。陈建军和陈大妮正好也要过去,一行人遂结伴而行了。路上遇到了一些小朋友们,个个都穿着大红衣裳,有些衣裳甚至还有三五个补丁,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干净整洁。过年了孩子们嘴甜,漂亮姐姐漂亮姐姐地叫,安瑶给他们一人抓了一大把糖果,孩子们拿了糖果,闹腾腾一哄而散了。 薛岩在院子里的石凳边,拿着一本书,黑眸专注地看着,仿佛没有注意到有人来了。李娇娇也坐在石凳边,撑着下巴傻兮兮地盯着薛岩的脸,口水流了一大块在凳子上。 薛奶奶不待见李娇娇,可自从她和薛岩回麒麟村后,李娇娇逮着机会每次都过来。不过现在李娇娇似乎比以前懂事多了,每回来了也不闹腾,只是安安静静坐在自家孙子的对面。薛奶奶防了她几次,经常躲在暗地里观察,见她没打什么坏心思,才放下了那么一点点戒备之心。 这样一来,薛奶奶也不好赶人李娇娇走了。每回赶她走,过了一会儿她又会巴巴地跑回来。然而薛奶奶还是不怎么待见李娇娇,干脆眼不见为净,只能自己在屋子里待着了。 安瑶等人进去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么一副画面,要是没有那堆口水,实在是《红楼梦》里美好的场景。 薛岩穿这样一件大红的衣服,倒显得肤白了不少,更衬得黑发如墨,桃花眼漆黑璀璨,他放下书直直地站了起来,嗓音略含着惊喜:“安瑶、家成、建军大妮……” 李娇娇听他这么说,猛地转过头,“啊”了一声,欢快地张开双手向前扑去:“瑶姐姐!” 安瑶被她这猛不防地一扑,差点儿摔倒,好在她还行,稍稍稳住身形,“娇娇,娇娇,你让姐姐喘口气。” 薛岩眉一皱,上前默默把李娇娇拉开。陈建军陈大妮顿时……李娇娇见着他们俩就从来不会大大咧咧地求抱,可每回见到薛岩和安瑶就不一样了。 陆家成对李娇娇的印象不是太好,想起第一次见到李娇娇时,这人还一直在那里骂着他姐,他就没有好脸色,孩子气地瞪大眼睛看着李娇娇:“不准你碰我姐!” 第一印象极为重要,尤其是给孩子的第一印象,虽然李娇娇人傻了,可在陆家成眼里李娇娇就一直是曾经的那个李娇娇,不曾变过。 李娇娇并不理睬陆家成,委屈地撅起小嘴:“瑶姐姐,瑶姐姐~~”又看看薛岩,眼泪直掉:“薛大哥~” 安瑶无奈摇头,摸了摸还在那里生着闷气的陆家成的脑袋,又上前抓了一把糖果给李娇娇,哄道:“娇娇乖一点好吗,姐姐给你糖果。”她没想到傻了以后的李娇娇真是执着,似乎现在薛岩在哪里,李娇娇就会在哪里。大家已经默认了这种相处模式,也都习惯了李娇娇的存在。 听到糖果的李娇娇眼睛一亮,哗啦啦把所有的糖果都收入囊中,自个跑到角落里嚼起了糖果,还不忘两只眼睛滴溜溜地观察着院子里的动静。 陈大妮见这情形,不禁说道:“李娇娇太烦人了,天天往岩子家里跑,张红也不管她。可她现在是个傻子,我们也不能把她怎么样,传出去人会说我们欺负傻子。” 陈建军也叹了一口气。 薛岩深深地看了安瑶一眼,眼神歉然,“你还好吧?李娇娇她……应该没有恶意。” “我没事,我理解。”安瑶大方地点点头,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刚才李娇娇确实把她勒得太紧了,但她现在是个智商处于儿童时期的孩子,下手不知轻重或许也是正常的。而且不过是给了几颗糖,李娇娇不就乖乖跑到边上去了吗?果真是孩子心性啊。只是,李娇娇对薛岩的这种执着,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薛岩默许她天天出现在自己家中,只要她不做出格的事情,他都不会太去管辖。一切只是因为心里对她的愧疚。可只要李娇娇和安瑶同时出现在一起,他心里的天平完全会倾向于安瑶那边,他甚至会觉得对不起安瑶。 安瑶假装没有看见他眼里的挣扎,忽的一笑:“这是你们麒麟村的传统么,过年都穿红衣服。” 这院子里,陈建军陈大妮薛岩李娇娇,各个都是大红装束,这样清一色的红她还是第一回见,她是一身橘色陆家成一身蓝色,在这里倒显得是异类了。 “我们这里从初一到初十,都是红衣服不离身。”薛岩松了口气,说道。小时候没感觉,可长大还穿红色,这就不太对劲了。 “咳、咳咳!”身着红衣的陈建军和陈大妮双双做咳嗽状。 “安瑶、小成!”薛奶奶气色很好地从房间里出来,拉着她的手:“我在屋里忙活,刚听到动静。你们来了也不跟奶奶说一声,这大老远的。中午可不许走了,怎么也得在家里吃顿饭,我都备着了。” “我和小成就是来蹭饭吃的,两人在家里也无趣,想着来看看薛奶奶您和薛岩,沾沾喜气。”这么一说,算是愿意留下来了。 薛奶奶听她这话说得好听,自然是乐意,高兴得不得了,“那好,你们都先坐着,我进屋去准备了。” 陈大妮就知道是这个结果,佯装不开心:“薛奶奶,本来我和建军是要让安瑶去我们家的,现在倒好,人又被你们给抢走了啊。” “那有啥,都一块来。大妮建军,你们回家说一声,中午就在我家里!”薛奶奶挺豪气。 “好嘞薛奶奶,那我和建军中午可要尝尝您的手艺了。”陈大妮乐呵呵应下。 “一块来一块来一块来……”李娇娇边嚼着糖果边跑到他们几人的中间,傻乎乎地拍手:“娇娇也要吃!” 薛奶奶立马拉下脸,伸手指挥:“阿岩,你把李娇娇送回张红家去!”来她家已经是她对李娇娇最大的宽容了,一桌上吃饭想都别想。她老婆子就是这么心胸狭隘,当年张红对他们家做的事情她可一辈子都忘不了。还有李娇娇,别以为她傻了就能把曾经的事情一笔勾销,那一桩桩一件件都存在她老婆子的脑海里,尤其是她那时对自己孙子做的龌/龊事。只要有她一口气在,李娇娇就别想打她孙子的主意。 薛岩静默了一会儿,带着李娇娇走到一边说话了,安瑶也没听见两人说了什么,只看到最后李娇娇是哭着跑走的。薛岩慢慢走过来,脸色竟是难得的轻松与坦然。 (未完待续。) 293 小腊肉 陆安瑶怕他把什么都憋在心里,毕竟他夹在中间也很为难。 她想了想犹豫地开口:“李娇娇她……” 薛岩坚定地说,“我总不能太惯着她。” 安瑶:“……” 他黑亮的眼睛很认真,缓缓道:“奶奶是我在这世上最亲的人,我舍不得让她难过。” 他的话触动了她的心灵,安瑶笑笑:“嗯。” 寒假过后,日子有条不紊地继续,每日里都平静无波,伴随着还未曾消失的冬日余韵。直到在那个小草偷偷冒出头的万物即将复苏的一天,颜非聿还是穿着他那平素里爱穿的西装,上挑的眉梢却透露了他的高兴,他说:“这周五不上课,学校组织各班同学去社会实践。” ……社会实践,说白了就是充当免费劳力。 大家都很兴奋,据颜老师所说,社会实践的地点就是县二中后的一片田野处,那里有山有水有田。这个时节,农民都忙着春耕,种植小麦、种植大豆、种植玉米之类的,好不热闹。 虽说是充当免费劳力,可大家都很兴奋。这种兴奋不是后世城市的学生对乡野感到新奇的兴奋,而是纯粹喜欢种田的兴奋。因为全班有五分之四的同学,在家中都是要帮助这边种种田那边种种田的,他们习惯了,也热爱劳动。 于是,到了周五那日,暖风徐徐……同学们都换下了厚重的冬衣,穿上了轻便的小袄,比往日里多了些许活泼。班长带头,颜非聿领路,大家都排成了队伍,井然有序地跟着。穿过了一片片的田野,路上大家偶尔说说笑,看看景色,但走路是极为无聊的事情—— 梁柱小心翼翼地往前探头,见班长正专心地走着路,遂贼兮兮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大把炒熟了的花生,直直往嘴里塞,咔嚓咔嚓几声,一脸享受。 梁柱的同桌在他后边,捅了捅他的背:“柱子,你偷吃啥……花生!” 吓得梁柱像只偷吃的老鼠一样,赶紧把花生藏裤兜里,“嘘,你可别说,我给你几颗……” “柱子,你不仗义啊,给他也不给我们。” “对,偏心同桌。” “柱子,还有不?也给我点儿……” 这边梁柱叫苦不迭,好容易悄悄带来了花生,也就只有两把,他有时候在上课也会偷偷塞一颗到嘴里。当然,都不是颜非聿的课,鉴于班主任的火眼金睛,他不敢冒险。但是现在这一分,不是要没有了吗? 安瑶只听见前头闹哄哄的,不晓得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队伍已经完全变形了。正巧刘小月转过头对她小声说:“柱子在吃花生,他偷偷带了花生来。”语气里还露着丝丝羡慕,她咋就没想到要带花生来啃一啃呢,到目的地还有一些时间呢,到时候得多闷呢。 陆安瑶:“……” 梁柱那边的动静惊动了班长,班长接触到颜非聿疑惑的目光,老老实实地低着头禀报:“梁柱在吃……花生米。” 颜非聿:“……告诉他们不要乱扔垃圾。” 班长暗喜,颜老师这是默许了他们吃东西吗?!他转过头,附着同学的耳边:“传下去,班主任说,可以吃东西,但绝对绝对不能乱扔垃圾,要爱护田野,知道没!” “知道了!” 消息一个接一个地传下去,有个别早有准备的同学,都纷纷掏出自己口袋里的东西,蚕豆、青豆、花生……更有土豪级别的还带着一块结实的小腊肉,腊肉被辣椒花椒等浸泡过,带着鲜辣的刺鼻香味。 “哇,xxx,你带了肉!” “肉,是肉肉肉肉啊!” “你家的肉真香!” “好想吃!” “……” xxx的这块腊肉,是上回他妈来学校看他时给他捎的,他家过年腌制的腊肉剩下的,宝贵得很。这会儿见大伙都盯着他的肉看,他担忧地攒紧了肉,生怕大家扑上去把他的肉抢了。 叶勇闻着那阵阵诱人的飘香,咽了咽口水,脸上懊恼:“……我怎么就没想到!”要是想到了,就该让他爷爷奶奶也备上一些,不然待会儿可是要劳动一早上,回去吃完饭后又要来这边劳动一下午。 “嘿,薛岩,你带了吗?” 薛岩实诚地摇摇头。听说要去社会实践,他一心思全扑到社会实践上了。更何况他是班里的生活委员,在等下的劳动中也该负起责任,他甚至还脑补起了劳动计划abc。至于吃小零嘴这种闲情逸致,他想都没想过。 叶勇着他那无辜的小眼神,欲哭无泪qaq…… “怡然,你带了糖果耶……”岑怡然身后的女生惊呼。 岑怡然笑:“我带了挺多,给你一颗。” “谢谢谢谢,你太好了~” 刘小月的耳边充斥的就是这样那样的各种声音,她的眼里透着向往“xxx的小腊肉”“岑怡然的大白兔”“梁柱的炒花生”,而她抱了抱自己的胳膊…… 身前的刘小月,背影分外凄凉摇摇欲坠。安瑶一囧,默默从口袋里摸出一盒巧克力,全美文的巧克力,她怕被人看出端倪,盒子自己拿着,从里头拿出巧克力,掰下了一块长方形的黑色巧克力,轻轻叫了一声:“小月。” 刘小月转身。 “给,请你吃巧克力。” “……是我想的那个巧克力吗?”刘小月只听过巧克力的名字,却从未吃过它。因为她听说巧克力太昂贵了,就那么一小块都要花费很多的钱。巧克力是城里人才吃的,她只能望而却步。不,应该说她连巧克力的样子都没见过。 她呆呆地看着安瑶手里的巧克力,她青葱白皙的手指与浓黑馥郁的巧克力放在一块,黑与白的强烈对比,给她造成了很大的视觉冲突。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巧克力,它是多么的秀色可餐,多么的风华绝代……她把所有美好的词语都安在了巧克力身上,只怕一眨眼,巧克力就生出翅膀飞上了天。 “安瑶,我……”她颤抖地摆手,那是巧克力巧克力啊!安瑶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把巧克力给了她,她不敢接! “上次你请我吃的红薯,我觉得很美味。你拿着吧,我一块你一块,咱俩一起。”安瑶弯弯眼睛。 “安瑶,谢谢你!”刘小月感动地流下了眼泪。那红薯她经常吃,并不觉得是什么美味的东西。可安瑶却拿红薯和巧克力相比,这是对她的尊重啊! (未完待续。) 294 舅舅在哪儿 叶勇下意识就想往安瑶那里看,可是男生队在前女生队在后,距离太大了。他生生地错过了一次大开吃戒的机会。因为有小零嘴的陪伴,不过一会儿,便到了目的地。田里有其他的农民,颜非聿和他做好交接工作后,那农民便放下工具离开了,走时还眼带赞赏,“都是一群勤劳的娃啊!” 还好不是勤劳的小蜜蜂…… 大伙的眼里充满了斗志,男生和女生分开来,男生纷纷捡起工具负责松土,女生则是拿起种子负责种植,分工有序。一小时后,大家的额头上都充满了辛勤劳作的汗水,被告知可以休息了。 陆安瑶走到边上的山楂树下,一排的山楂树,山楂树前有一条河,山楂树后是田野。日头很盛,微风吹拂,看着湍湍的水流,安瑶感到了一股寒意。 “安瑶。”岑怡然忽然从后边走到她身旁,直勾勾地盯着她:“我有话和你说。” 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模样,白皙的脸蛋泛着红润,整个人看起来青春靓丽,可眼里却常常盛着冷漠与倔强。 安瑶以为,时间会冲淡一切。可时间带给岑怡然的,是越来越深的执念。单看她今日的模样,她就不是来说好话的。她有些自嘲,失落地敛了敛眸:“你说。” “你能不能不要再缠着我舅舅!” “怡然,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别跟我故意装傻!” 安瑶不怒反笑:“还是那句话,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她已经很久没见过宋凌寒了,她从京城得奖回来后倒是见过他几次,他照例来她的店里买蛋糕,只是两人都心照不宣,没有说多余的话。宋凌寒不主动说,她也不会主动说,长此以往,她对他的那点心思也就淡了,很淡很淡了。 至于寒假的时间,她更是没见过一次宋凌寒。所以她也不明白岑怡然这莫名其妙的话因何缘由。 岑怡然气愤地走到她面前,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冷冷地对着她,“我舅舅过年后就没再回过家了,我不知道他在哪儿。” “那你该去找他,而不是找我。”安瑶叹了口气,静静地看着岑怡然。这个女孩,还是在花样年华,她忍不住以一个长辈的灵魂跟她说,“怡然,有的时候追得太紧反而会适得其反,为什么不能顺其自然呢。宋凌寒在哪里,我真的不知道。”她自从接受了新的身份后,就一直在压抑着自己前两世的灵魂,这还是她为数不多的一次代入之前的灵魂与人谈话。 “顺其自然,呵呵呵,你说的可真轻松啊。你是想让我顺其自然,好让我看着我舅舅渐渐被你迷失自我了吗!”岑怡然低下头,哀伤地自言自语:“都是你,我后悔我交了你这么一个朋友。以前没有你时,舅舅去哪里去做什么都会跟我说的,可现在,他连去哪儿都不告诉我……” “舅舅在哪儿,舅舅在哪儿你告诉我!一定是你把他藏起来了对不对!陆安瑶你把我舅舅还给我!我要怎么样才能让舅舅回来?”她忽然连连后退,像是失控了一样,给了安瑶一记刀子般冷漠决绝的眼神。 “怡然,你冷静,别退了。”安瑶眼尖,看见她越退越后,而她的身后,则是河流。那河不浅,一眼望下去根本看不到底。 有不少同学被她们的声音吸引住了,频频疑惑地往那里瞧。她们只看见了陆安瑶一步一步地向前,而岑怡然则是一步一步地后退。然后,从他们的角度,陆安瑶推了一下岑怡然,岑怡然拽着陆安瑶的衣角,两人都双双落入了河里。 “我只是想让我舅舅回来……”落水的那一刻,她听到的是岑怡然低低的声音。 安瑶怎么也没想到,这个自己曾经吐槽了无数遍的老土的方法,有一天会被用到她身上,而她却傻傻地中招了。中招的原因只是,她对昔日好友还存着一分期待,可对方无情地拉了她下水。 “班长,有人落水了!” “是陆安瑶和岑怡然!” “我看到岑怡然被陆安瑶推下水了!” “天哪,这怎么可能!” “快,快去救人!” “……” 颜非聿是被学生们的吵闹声给引来的,他盯着已经快要恢复平静的河面,面色阴沉地问:“谁落水了?” “是岑怡然……还有陆安瑶。”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班主任,严肃到可怕。 “都待着,谁也不许乱动。”颜非聿淡漠地对学生们说,声音不大,却很有威力,那些学生们也是真的一动也不敢动了。他蓦地脱下身上的外套,没说什么话,纵身一跃跳进了河里,动作太快,只是刹那间的事情。 “薛岩,你干嘛,你别去,颜老师已经下去了。”叶勇也是急得没办法,可颜老师说大家都待着别动啊。他虽然会下水,可真正去水底救人什么的一窍不通,这点他比不上李景深。“薛岩,薛岩!” “我会游泳!”薛岩头也来不及回。 阻止没有成功,叶勇浑身一震,只听得了同学们的惊呼以及那“扑通”的跳水声异常清晰。他被那道掷地有声的“我会游泳”给震慑住了,同桌说他会游泳,该相信吧。莫名的他就相信同桌能把安瑶给救起来。可……千万都得上来啊。 不多时,颜非聿拖着已经奄奄一息脸色发白的岑怡然上了岸,把她放到河边,准备继续下水。他本来是想两个学生一起救的,可是先看到的只有岑怡然,也只能先把她给救了上来。 “哗啦——”就在颜非聿要再度下水时,河面又起了动静,荡起了层层的水花。 “上来了,薛岩上来了!” “没想到他会游泳!” “大家都安静!”班长乐文主持着大局,一颗心总算放下:“人都上来了就好。” 颜非聿拍了拍薛岩的肩膀,让薛岩把人放下。可薛岩只是轻轻把人放下,便一直跪在那边上,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颜非聿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也便由着他。 好歹是在国外待过的人,探了探两人的鼻息,都还有呼吸,颜非聿松了口气。同学们的好奇心到了极点,只见颜老师不过是在她们脸上拍了拍,在胸口上按了按,两人就纷纷咳嗽了起来,吐了一会儿水,慢慢睁开眼睛。 (未完待续。) 295 甜心坊 陆安瑶的头发湿漉漉的,两颊边上还贴着几缕湿发,脸上惨白一片。刚才在水底那种快要窒息的感觉令她心有余悸,她不会游泳。 她听到了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她睁开眼睛,他的脸还是那张脸,朦胧英俊,可是他专注的黑眸却仿佛可以穿透人心,让人看着那么舒服……她微微弯起嘴角:“薛岩,谢谢。” “你没事便好。”有一滴水珠从他的脸上滑落。周围还有同学,薛岩也顾忌着,脱了外套给她披上,就自己站一边了。 “你们告诉老师,好好的为何都落了水?”颜非聿细长的眉毛轻皱,寒着声问她们俩。这可不是儿戏,弄不好就是两条人命。 安瑶裹紧了薛岩给她的衣服,慢慢站了起来,淡淡地扯了扯嘴角,居高临下地扫了岑怡然一眼:“颜老师,您问她。”说罢,不理会众人,自顾自往田野外走去。 颜非聿一怔,看向岑怡然的眼神晦暗不明。良久,他开口:“怡然,你舅舅马上就来。” 岑怡然愣愣地看他,她倔强地忍住眼里的泪意,想说什么却还是没有说出口。 安瑶走过了一大片的田野,在路边遇到了匆匆赶来的宋凌寒,他把车子停下,见到她浑身湿透的样子,眼里闪过一抹心疼与震惊:“你落水了?”落水的不止他外甥女一个么。。。 安瑶微微点头,不发一言地从他身边走过。 宋凌寒的手猛地握紧,看着她纤细的身影,挣扎了片刻,沉默地往河边的方向走…… “舅舅!”那个熟悉的人就站在眼前,岑怡然再也受不住,紧紧地抱着他,把头埋到他宽阔的胸膛处。一如多年前,她总是喜欢扑到他怀里喊他舅舅,不论高兴还是难过。 宋凌寒缓缓地拍着她的背,把人抱起来,“怡然乖,走,我们去医院。”说罢,人停在颜非聿面前,动了动嘴唇想问什么。 “事情我处理,先带她去看看吧。”颜非聿说。 不愧是认识多年的人,只是一个眼神,宋凌寒就能感受到他的意思,他沉吟:“嗯。” 岑怡然到了车上时,虚弱地靠着车座,她有气无力,可是心里比谁都要欢喜,她再一次见到了舅舅。多日里积压在她心里的怨念倾泻而出,“舅舅,你去哪儿了,为什么都不告诉我?我以为你去找……” “怡然!”宋凌寒没有看她:“为什么会掉水里?” 她咬牙:“陆安瑶推我的。” 车子内有短暂的寂静。 宋凌寒终是侧头看她,怅声:“怡然……你什么时候也跟舅舅耍起了心眼。” 岑怡然想笑,可是却笑不出来。耍心眼,在他眼里这就是耍心眼吗。对,就是她把人拽河里的,可被舅舅无情地否决掉时,她还是很憎恨很憎恨! “我要去广州了。” “舅舅……” 陆安瑶背靠着一棵树,想把自己陷进去。眼前忽然投了一片阴影,她抬眸,看到了他颀长的身影。阳光照在两人的身上,他身上只穿着一件浅色的毛衣,还在滴滴地流着水珠。 毛衣会吸水,他那样穿在身上,会很重,很难受吧? “颜老师在找你。”薛岩凝视着她。 安瑶两道秀丽的眉蹙着,看他:“你冷吗?” 薛岩摇头。 “可我冷。”她说着,上前一步,忽然就搂住了他。她人还没他高呢,两人身上都是湿的,就这样贴得很近。近到能彼此感受到彼此的身体。他的身体猛然一僵,可是心却跳得很快,胸腔异常火热,连呼吸都要慢慢停滞了。 “借我抱一会儿,薛岩。其实我刚才很害怕,我以为自己要死了。”她轻轻地抽泣,眼泪落在他已经湿了的毛衣上。 …… 两年后。 时光匆匆,转眼到了高三。忙碌紧张的一年进入了下半阶段,在这个学期末,即将迎来高考。 陆家成已经上学了,三年级。他有底子在,学起小学的东西轻轻松松易如反掌,于是他开始要求跳级,按照他的原话是“我可是连海贼王都看过的男孩,待在小学实在太屈才了。”海贼王可不就是从小学时开始看的嘛?安瑶没让他跳太多,只让他跳了一级。 两年来,甜蜜小屋的生意越做越大,已经在z市、h省,甚至其他地区都享有盛名。一些其他相邻地区还会专门来订购。当然,现在时间还不是太靠后,没有出现同类竞争者的状况,起码在z市是没有的。这时候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安瑶知道过几年后都会发展起来的,但几年也是几年不是,起码可以给她提供时间成为老品牌。其他的人不是没想过模仿,但他们苦于没有机器,最重要的烤箱,他们也只得到国外去找。出一趟国哪儿那么容易啊! 一个“甜蜜小屋”已经够安瑶忙的了,至于饭馆,她根本无暇顾及了。所以,安瑶把“天南地北”饭馆转让给了李婶,让她自己经营。薛奶奶并没有要和李婶合作的打算,她依旧在那里掌勺,以一个员工的身份。可能人老了也没那么多雄心壮志,只是想给自己找些事情做,也省得太过无聊。再者就要高考了,到时候薛岩考哪里没有定数,她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甜蜜小屋”的壮大让安瑶想到了一个主意,她之前扩建了店面,更是打算将“甜蜜小屋”改名为“甜心坊”。而且,为了继续扩大知名度,她特地选定了一个日期重新开业大吉。不仅如此,她还下了优惠政策,“甜心坊”开业,大家可以免费试吃一天。 “甜蜜小屋”升级成“甜心坊”时,也意味着甜心坊作为一个全新的面貌走入民众的生活中,更是成为z市为数不多的“精品店”,奢华品牌之一。 顾客们都没料到人老板娘会这么大手笔,那可是免费试吃一天啊,据说还来者不拒。但也不是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有具体的套餐供人选择。尽管这样,已经让他们趋之若鹜了。以往吃不起的,都想着在当天去尝尝鲜。以往的老顾客,当然是照顾着自己喜欢的生意了。 周六,大清早,已经有大量的顾客聚集在“甜心坊”的门口了,但是人据说是9点开始开业,他们也只能等着。透过光洁晶莹的玻璃窗,他们看到了一个干净明亮的烘焙店,柜台、橱窗、货架都打扫得一尘不染,闪闪发光。货架上面包糕点的香味隔着老远都能飘到他们的鼻子里,让他们的心颤抖、激动。 这时,顾客们擦了擦眼睛,定定地看着在店里忙碌的每个人。天哪,这真是头一回见啊!居然有那样的穿着,那样的秩序! (未完待续。) 296 制服诱惑 于是,当那些早起的大妈们在这个清晨,看见了“甜心坊”门口的队伍已经排成了一条龙,有不明白的,就随手抓来一顾客,诧异地问:“小伙儿,这里头做啥子呢,你们咋都排在这里呢?” 小伙儿立刻回了她一个“肤浅愚昧无知落后蠢货”的眼神:“这是甜心坊,今天开业,可以免费试吃一天!” 大妈明显不理解这种营销策略,大吃一惊:“免费试吃?真的假的?可别是哪些黑心的坑蒙拐骗呐!都说了这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白白得来的不靠谱,你们可得当心点啊……” 立刻有人不同意了,“你说的啥子话,甜心坊从来不骗人,免费试吃一天就是一天。就今天一天,明天人就要开始收费了,那时候想吃都吃不到。那里面都是洋货,贵得很!我故意不吃早饭,就专门等着到里边吃饱肚子。” 大妈半信半疑,“那俺也等着,看有没有你们说的那么好。” 小伙儿赞赏:“婶儿你这就做对了,都是免费的,不吃白不吃。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了。” 大妈站在比较后边的队伍里,心里暗想,到底是啥子洋货,看把大家都馋得。想归想,她也只能巴巴等着。等归等,队伍开始不太平了,都是大伙的讨论声,大妈听得更是糊里糊涂的。“他们穿的是啥衣服?忒好看了!”“是啊,还穿得一模一样哩。”“咋还带着个帽子呢,屋里头居然还带着帽子,忒奇怪。”“你懂啥,我听人说,这叫时髦叫洋气。”“可不是,看他们的衣服,上边都一样,下边男的就是裤子,女的则是裙子。”“……” 一行人巴拉巴拉的,大妈全部听得懂可又全部听不懂,啥玩意儿呢?思想保守的她在这一刻把这家叫啥子“甜心”的当成异类了,就是俗称生活作风不好的典范。但是她不走,她就想看看。 因为今天“甜心坊”开业,李婶那边的饭馆暂时关了,阿秀、老七、强子、阿肃等人都跑来充当服务员、收银员、保洁员之类的。安瑶让他们换上了统一的制服,黑白系的,头上都戴着帽子,帽子和衣服都印有大大的“甜心坊”标志。不多时,薛岩、陈建军、陈大妮也跑来帮忙了…… 安瑶把自己写的几个大字“免费试吃”贴在门口,把拟定的套餐计划贴在“免费试吃”的旁边。比如套餐1:顾客可以在今天免费试吃本店内的任意一种小蛋糕+鲜奶+面包+蛋挞,每种东西数量为一。套餐2:顾客可以在今天免费试吃本店内的任意一种慕斯杯+鲜奶+吐司+甜甜圈,每种东西数量为一。套餐3:顾客可以在今天免费试吃本店内的任意一种柠檬派+“新品饮料”+丹麦热狗+奶酪……以此类推,制定了不同品种的套餐。 这次的重新开业,安瑶完全仿照后世的模式,也加了很多的新品种,提拉米苏、丹麦披萨、酥皮泡芙、拿破仑酥等等类别的。除了这些新品种,还有今天的另外一个主打新品种饮料是重中之重。 贴完东西转身,刚好看见结伴而来的李景深和叶勇,安瑶不由笑着打趣:“你俩来太早了啊,试吃还要等半小时呢。”她今天穿的是和老七他们一样的衣服,白衬衣,小西装,小围裙,黑白搭配,头发高高扎成了一个马尾,戴着一个黑帽子,容颜比之以前更加明丽动人了,更是因为装扮的原因添了几分成熟。 叶勇呆愣中。 多年后李景深:说得我俩跟吃货似的囧rz…… “叶勇我不清楚,但我是来帮忙的。安瑶,有什么活让我来!”李景深自信地扬了扬眉。 安瑶表示不信:“你不来帮倒忙就很不错了。” “安瑶,你就信我,信我一次。我真来帮忙的。端茶送水、洗碗刷碟,我都会。”被她轻飘飘一句话就给打击了的李景深,端正了态度说。 他做过的囧事实在太多了。安瑶抬眸打量他,两年的时间,曾经那个青涩的少年倒是出落得更加挺拔俊秀了,刚过十六,确实没有以前毛毛躁躁,此刻他笑嘻嘻的,酒窝分外明显,眼眸亮晶晶的,就像天上的小星星~~~ “好吧,我就信你一次。毕竟你用了两年的时间,完成了从学渣到学霸的逆袭。”安瑶抬脚进门,悠悠然:“衣服在后头,你们自己去拿,具体事项请示老七,穿上了衣服就代表着我们甜心坊,要时刻注意我们店的形象。” 李景深:学渣到学霸,这词未曾听过,却是好贴切~ 这两年他确实是进步很多,家里一众人都被他给震惊住了。李景画一度把这归结为“甜品的力量”,是甜品让她的堂弟勇往直前。李老为此很欣慰,给他选了几个大学,其中家里呼声最高的当数“g大科技”。其实名校嘛,上哪都好说,只要学习好,就是你选学校而不是学校选你,可李景深还没考虑好。李景画是早就规划好了的,留在京城,上b大,她的愿望也是以后能当一名大学教授。 叶勇可不比李景深,他是一枚实实在在的吃货,嘿嘿地打听:“小瑶、那啥来着,我听说你们店今天出了好多新品种,还有一种特别神奇的饮料,是啥?” 安瑶微笑:“布丁可可。” 布丁可可。。。这个名字叶勇可从来没有听过,当即懵了一脸。然而随后他精神一震,这么可爱的名字,吃起来也一定很美味。“小瑶,我一定好好表现,你记得把布丁可可留我一份啊。”说罢,精神抖擞地去劳动了。 “对了李阿景,景画姐呢?”安瑶叫住刚要去忙活的李景深。 “堂姐她……” 话未说完,李景画从门口进来,施施然出现在了大伙眼中,眉眼温柔:“安瑶,我在这~” 李景深顿时:o(╯□╰)o “要和阿景一块来的,可他竟然不等我,和叶勇先跑了。”李景画可不懂她堂弟的心思。只是昨天明明是约好今天一同来给安瑶庆祝开业的,一大早的堂弟人却不见了。她一猜,就知道他是去找叶勇了。多年的兄弟情太深了,连她这个堂姐都插不进去。 (未完待续。) 297 八方齐聚 李景画这可真着实误会人李景深了。人家的想法是,这年头防火防盗还得防堂姐。每回只要他和堂姐一块出现,安瑶的目光绝对都落在了堂姐身上,谁懂他的小心思? 果不其然,此刻—— 陆安瑶亲昵地挽着李景画的胳膊,温软地说:“没关系,你还有我呢。我们店里今天推出了除鲜奶以外的第一种饮品,布丁可可。其中尤以芒果布丁可可口味最佳,待会你尝尝。现在还没到时间,景画姐你先找个地方休息下,马上就能好。” 李景画见她每回都这么客气,怪不好意思的:“安瑶,大家都在帮忙呢。有没有什么事情,我帮你。我瞧着你们店门口,人太多了,待会儿这里挤得下么?” 安瑶往门外一望。人确实很多,她这里地方不够用。现在这个年代又不像后世,可以来个二层楼,他们这儿也只有一层呀。所以她已经安排好了人员,像薛岩、陈建军、陈大妮这样的志愿者,就是负责不断地供货。现在又加了李景深和叶勇,有老七在教着他们规则,应该是绰绰有余了。 “外头还有座位,不打紧。”安瑶道:“不如你来跟我看看布丁可可。” 李景画早就对这布丁可可感兴趣了,当即应下。两人来到了后边的厨房处,就是产东西的地方。制作布丁可可用到的东西挺多,一些铁质器皿、塑料器皿,还有榨汁机。 布丁可可都是安瑶自己做的,就怕待会儿忙起来会供不应求。李景画惊讶地看着眼前一杯杯的芒果布丁可可,只见一个个长长的塑料杯立在那里,下部分是灰色的,上部分却是镶嵌着一堆黄灿灿的芒果块以及小巧玲珑的红豆。 期间,李景画跟安瑶学习了怎么做布丁可可,她一边围观一边惊叹:“我原先看着只觉得这是很难的一件事,没想到你做起来却是这么简单。” 安瑶弯弯嘴角:“其实很简单,有原料有材料就行,就是要用的容器比较多。” “是啊,寻常人哪有你家里这么多的容器。”李景画专心致志地回道。 到了9点,涌入了第一批顾客,屋内的环境比较好,全欧式的风格,还有暖融的灯光,可惜被人占得差不多了。老七站在门口,招呼其他的客人坐在外头搁置的桌椅上,有些人见没地方,干脆直接把东西打包带走了。 忙得不亦乐乎。 刘小月艰难地挤进人群,到处人山人海,除了过年,这是她见过的最大的盛况了。她好容易挤到了柜台前,刚才在店门口她就看到了详细的套餐,那些套餐她都看不懂,她于是随便报数:“我……我要第一个套餐。” “好,你稍等。”薛岩笑着说,桃花眼里忽然闪过一丝惊诧:“刘小月?” 刘小月这才看清眼前少年英俊的脸庞,“薛岩……我……”她的嘴巴好像打结了,心里好多个词,可就是结结巴巴地说不出来。 “小月,你来了!”安瑶走过来,明眸里笑意盎然,偏头对薛岩说:“我上次通知了小月,今天可一定要来照顾我家的生意。” 薛岩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刘小月心里悄悄吁了一口气,声若蚊蝇地道了声谢。店里人实在太多了,安瑶招呼了刘小月几句,便去李景深他们那边帮忙了,这一过去就看见叶勇在xx,她满脸黑线:“叶勇,说好的来帮忙呢,你这是……”做什么! 叶勇砸巴砸巴嘴,憨憨地笑:“小瑶,你家东西实在太好吃了,我招架不住。”去看同伴李景深,结果收到人家的“这肯定不是我发小”的嫌弃目光,叶勇依旧傻呵呵~ 安瑶汗:“成,你去吧,这里我来~” “薛岩!” “薛岩,你咋在这里!”乐文带着一众同学进来,看见柜台处的薛岩,不由愣了愣。早听说了这里今天免费。他们听闻“甜心坊”的前身“甜蜜小屋”久矣,这不还有几个月就高考了,都特地来放松的。 大伙都愣住。薛岩平常在学校里属于默默无闻的类型,比较低调。大家都知道他素颜,颜值挺高的,可也没对他投去太多的目光。可今天人就往那里一站,俊美无俦的一张脸,精致的五官,桃花眼漆黑如墨,眉毛浓黑,鼻梁挺直,硬生生的是可以移动的蜜汁荷尔蒙啊! 多年后众:……从前就知道他是个小鲜肉,可今天一看,错了!他是男神级别的! 薛岩温声:“帮忙。” 有人纳罕:“帮谁忙呢?” 薛岩:“陆安瑶~” 众:w(?Д?)w,据说这店也开了几年了,他们竟然是今天才发现陆安瑶是老板娘! 唐琳的两个小跟班,乐呵呵地跟在自家老大的身后,老大说了,今天要带她们去吃好吃的,就是z市鼎鼎有名的高级甜品店“甜心坊”。 小跟班甲:“人好多啊。” 小跟班乙:“这儿好气派。” 小跟班甲:“听说这儿有道菜叫蛋打,可好吃了。” 唐琳白眼:“笨,是蛋挞。” 小跟班乙:“听说这儿有道菜叫蛋糕,上边洒满了奶油。” 唐琳白眼:“奶油蛋糕。” 小跟班甲乙:“这里的老板一定是个外国人!不然怎么会做这么洋气的东西呢!” 唐琳:“陆安瑶不是外国人。” 小跟班甲乙瞪眼:“琳琳琳琳、姐……”天哪,老大啥意思。意思是这家店是陆安瑶的吗?可老大不是不喜欢那个陆安瑶吗?怎么还有脸跑到人店里吃免费餐。 唐琳欲盖弥彰:“出息。” 这不,几人进店,看到了那里眉眼含笑,端庄优雅的陆安瑶,正巧碰面。唐琳一脸“你别这样看我我就是这么厚脸皮你自己说免费的什么人都能吃我就来了你能把我怎样”的表情。 小跟班甲乙的眼神:蜜汁崇拜~ 安瑶:“欢迎你们,来者是客。” 唐琳佯装淡定占了位子,正好一个人吃完要离开。但其实唐琳心里恨极,难道全世界就只有陆安瑶家有甜品!?事实也确实,她去别处买不到像她家这么好吃的!qaq,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就是这么回事。 (未完待续。) 298 清秀佳人(2543字符) 陆安瑶也是心大,如今看见了唐琳虽然心里有点膈应,但也不是非要到拔刀相向的地步。生意又太好,端茶送水间她就将唐琳忘得一干二净。 闻到了熟悉的淡淡的薄荷香味,她忽的停住脚步,抬眼:“……颜老师。”其实,她没想过会见到这么多熟人,刘小月是她同桌,她特就告诉了她一个人。乐文唐琳等人会来出乎了她的意料,这会儿颜老师都来了,更是超出想象。 这可是自己老师兼班主任啊!安瑶不由自主挺直背脊,手往身上的衣尾擦了擦,做出尊师重道的模样,恭谨道:“老师,您快坐。” 这话一说就后悔了,屋内人声鼎沸,哪里还有什么可以供老师坐的位置!……雅座何其重要! 颜非聿的目光缓缓地在店里转了转,勾唇一笑:“老早就听说了你这儿,一直没能亲自来。今日一见,果然热闹至极。东西可以带走么?阿好在等我。” 安瑶抬眼看他眼含春意,顿时秒懂,这就是恋爱中的男人啊!之前没觉得颜老师和温老师关系多么亲密,但从这两年可以看出来,颜老师和温老师是越来越好了。而且温老师也不复最初时那样戴着一张假面了。颜老师的眼神不像以前那么呆萌了。她笑呵呵地点头:“可以的,老师您稍等,不会让温老师等太久的。”说罢,快速地去准备东西了。她对颜非聿的口味比较了解,知道他心理是个重口味,可是生理上却是个轻口味,而且是老师,自然要优待。于是她准备了两份东西,一样给他,一样给温好。 颜非聿接过东西,认真地看了她一会儿,说:“兼顾学习。” “老师您放心,保证学习工作两不误。”要她一个穿越重生人士跟那些土生土长的人一样,老老实实本分地只做一件事她做不来,而且太轻松,必要时也得照顾照顾工作。 颜非聿并未多说什么,这个学生一向有主见,他明白。这两年她学习依旧是名列前茅,没有退后,足以证明她有能力做到权衡。他也不是那等迂腐的班主任。 安瑶看着颜非聿离去的背影,轻轻舒了一口气。碰上这么一个开明的先进班主任,也挺好~扶了扶帽沿,刚要去拿放在柜台上的盘子,她忽然听到了一道惊喜的女音,萧敏轻轻松松地挤进了人群,“陆安瑶,真的是你啊~” 还不等安瑶回话,萧敏立刻四处张望,低低地自言自语:“咦,我好像闻到颜老师身上的气息了……”又期待地问安瑶:“刚才颜老师来了吗?” 是,不仅来了,还刚刚走,真不凑巧。 但这话要说出来,萧敏的脸色绝对会很精彩。为了减少不必要事情的发生,安瑶摇摇头:“没呢。” 萧敏顿时有些失望地垂下眼睛,但很快她又恢复神采,兴致勃勃地看着她:“你怎么会在这里,不会……?”心里立刻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或许是你想的那样。”安瑶轻描淡写。 萧敏却不淡定了:“我和我奶奶可喜欢吃你这里的东西了!我们住在邻县,平常都是托人来你这儿买的,听说你们这今天免费试吃一天,我特地早早就坐了车过来。安瑶,看在我们认识的份上,能不能多给我一份?”看得出萧敏今天很高兴。 “可以。你要哪一种?”安瑶回道。 萧敏低头思考了片刻:“我要布丁可可这一个套餐的,至于我哥的那份嘛……也和我一模一样吧。” 安瑶想起萧敏曾经唱过的《国家》,明眸含着浅笑:“你哥哥?” “我哥常年在外,好不容易才回来一次,我跟我哥说你这儿的甜点又神奇又好吃,他还不信呢。”萧敏哼了两声:“我非带回去给他尝尝不可。”自己喜欢吃的东西被人质疑,那可是很令人气愤的事情。他哥这次回来得匆匆,也没具体的时间和定数,估摸着去也匆匆,可能又要无声无息不告而别也说不一定。 安瑶不知为何,在萧敏的眼里看到了伤感。本来还想问几句的她立刻止住,轻声:“抱歉。” 萧敏似乎没反应过来她这突如其来的两个字,半晌才恍然,牵了牵嘴角:“我哥昨天刚回来,我奶奶就立刻找到了村里的媒人张罗姑娘到我家里。”她平常在学校里都是一副高冷样,没说得上来的朋友。可见到安瑶这温和亲切的模样,她就忍不住想要倾诉。 多年后萧敏:……毕竟憋久了得内伤,没个闺蜜好心伤=。= 安瑶没料到自己那两个字抱歉能让她继续说下去,于是做倾听状。“所以,你奶奶找了姑娘来和你哥相亲?”好吧,她理解。做家长的哪个不希望自己的子孙早点成家立业,特别是那种在外打拼还没结婚的,老人家通常会趁人一回来就巴巴地给介绍。要是看对眼了,立刻上炕,圆房要紧! “没错,就是相亲!”萧敏自然而然地道:“媒人领了好几个水灵灵的姑娘往我家里,我奶奶看不见,就伸手往人姑娘身上摸了几下,便能得出结论。最后我奶奶选定了一个姑娘,我一看,是其中长相最好、最白嫩的一个姑娘,一脸福气相,很是圆润。那姑娘在家名声极好,听说人也孝顺。媒人立刻对了生辰八字,说这是天作之合,名字特合得来,什么我哥叫萧焕、人姑娘叫赵湄。水与火相容,多好的配对啊,说得比唱戏还好听。结果给我哥一看,我哥只说了句:‘喜欢清秀的’。” 萧敏看得出她哥不想成家,又借口推脱。可那天她哥的神色又是极其认真,她是真琢磨不透她哥是喜欢清秀的还是纯粹想要推脱。即便她是他的妹妹,然而她哥的心思,她一向猜不透。 安瑶想,或许萧敏她哥哥说的是实话也不一定,她刚想说些什么,就发现萧敏撑着下巴盯着她看。 安瑶回了她一个疑惑的眼神。 萧敏愣神。以前就觉得陆安瑶长得漂亮,可现在乍一看,清秀佳人啊,尤其是那一双水汪汪的写满了疑惑的双眸,投过来时她的心都忍不住颤了颤……原来,清秀的人都是这样的!没准,她哥还真就喜欢这样的。呃,回家了叫奶奶改变策略,专挑小白菜。再一想,陆安瑶的年龄比她都小,可惜了,就是年纪太小…… 萧敏顿时茅塞顿开,心情更佳。她稍稍靠近了问:“你大学要去哪儿呀?”她这一问完全是临时起意,就想知道人陆安瑶要去哪里,听说她成绩似乎很不错。 对于将来要上哪个大学的事情,安瑶已经想过了。她以前的时候,上的是z大,z省是她的家乡,她大学没出省界。现在嘛,她的家乡似乎是上海,她的想法便是…… “s大。”安瑶说道,没打算藏着掖着。 萧敏脸上微讶:“真巧~” 安瑶一愣,了然,进去给她准备套餐。李景深端着个盘子,眼神不断往安瑶身上瞄,靠近了状似随意问:“安瑶,你要考s大啊?” “嗯。” “你确定了吗?” “确定。” “要是没考上……啊,我是说,要是出了意外?” 安瑶柳眉一挑:“不可能考不上。总之目标s大。” 李景深笑嘻嘻,掀开帘子出去了,差点要撞到对面的薛岩,彼此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薛岩话不多,这是真的。但李景深话多,和陈建军、陈大妮都聊得来,而只要一对上薛岩,他就不喜欢说话了。两人通常沉默。 (未完待续。) 299 弃子(上) 墙壁上开着的一个老旧窗户半掩着,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探进了些许微亮。8 1Ω中文网这是一个很古老的木屋,很久没人住了,房梁上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蜘蛛网。屋内立着人,几人都面色凝重,等着为男人的指令。 万九推开门,步履匆忙,看到了自己的几个兄弟,他和他们对视了几眼,目光落在那个站在最的男人身上:“大当家,不好了,叶青瑜他们的人马上就要找到这儿了。” 听他这么一说,众人心如死灰。今天的情况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严重。 突然有忠心的人站出来道:“大当家,您先走!我们留下来善后,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那时候您可要替兄弟们向叶青瑜狠狠讨回来!” 萧子翎扯了下唇角:“我能去哪儿?” 众人摇头。是啊,能去哪儿?南边的兄弟们正在被叶青瑜的另一队人马围攻,他们无路可去。难道这叶青瑜,真是他们的克星?! 自从他们三年前在云南被人盯上后,这几年叶青瑜就没放弃过对他们的追查,这次也不知道对方找到了什么蛛丝马迹,竟是探查到了他们在z市的消息。此次的货他们确实藏在z市准备运往南边的码头,如果叶青瑜带了人来,他们根本没有足够的时间转移货物。 萧子翎不想承认自己失败了,失败并不可怕,但若是这样败了,他不甘心。他沉默了良久,蓦地双眸微眯,淡淡说道:“万九,你替我去抓个人来。” 万九一向听话,只是尚有疑虑,这大敌当前的,抓人来有什么用?除非是大佛!可和叶青瑜打了这么多年交道,追追赶赶,躲躲藏藏的,叶青瑜是个什么人他们不会不了解,那是出了名的软硬不吃啊!待听到那个人名时,他更加吃惊了。可是看到萧子翎那笃定的眼神,万九立刻不疑有他。大当家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他说抓人来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当然,对万九来说,抓一个女学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虽然那女学生中途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存在,可对付一个女人他还是绰绰有余的。 此时,已是接近中午。 万九把人装在麻袋里,扛了回来,往地上一扔。萧子翎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眉,慢慢蹲下身,打开袋子,众人都好奇地看过去,只见那是一个已经昏睡过去的女孩,约莫十六岁左右,长得是白净又漂亮。这个人,和叶青瑜有什么关系? 萧子翎抬起她的手,从她纤细如玉的手腕处取下了一个红绳手坠,交给了其中一个微胖的手下,不由冷笑:“交给叶青瑜。见物如见人,他清楚。” 手下郑重地接过东西,立马明白了这小姑娘或许不一般,想来老天还没那么快要亡他们。 万九终于想起了这姑娘是谁,那天要不是大当家阻拦,这姑娘早就被他们几个给玩了。原来大当家留着她,是有这用处的,就是为了今日啊! “小万,你随我去转移货物。”萧子翎淡淡瞥了万九一眼,从黑大衣的口袋里掏出一把手枪,指了指地上的人,对其他的手下吩咐:“她交给你们了,怎么做你们知道,拖延时间。” 手下纷纷郑重点头,手里有重要人质,底气也上来了一些。 6安瑶醒来的时候现自己的手被绑在床头,她用力地挣扎,都挣扎不开,反倒是手上的皮快被那粗壮的绳子给磨破了。她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还好,并没有什么不妥。 平静下来之后,安瑶开始打量起这个陌生屋子。她可以确定一件事,她被绑架了。放学走在路上,她就现了有人在跟踪她,她根本来不及逃,就被对方蒙住了口鼻,很快她就感到一阵眩晕,醒来后她就在这里了。 门掩着,屋内没有一个人。安瑶心念一动,用意念从空间里弄出了一把匕,她打算用匕将手上的麻绳划开。只是她刚拿出匕,门外忽然传来了动静,她只能先把匕放回空间,警惕地盯着那扇门。 门被人从外边粗鲁地推开,走进来了几个大老粗的男人,其中一个微胖的男人目色狰狞:“奶奶的,那东西根本不管用啊,才一小时的时间叶青瑜还是打上来了!”好在货物被大当家他们转移得差不多了。 “行了老五,别气了。没准叶青瑜只是假装不在意。”另一个人扫了地上的安瑶一眼:“反正人质在咱们手里,咱们说了算。” 被叫做老五的男人还是有点不相信,小声嘀咕:“这丫头到底行不行啊?算了算了,你们在这待着,老子先去会会他叶青瑜!” 叶青瑜,三叔?怎么回事,难道对方的目标是三叔?可他们抓她来做什么?安瑶惊恐地睁大眼睛,看见那个男人走近她。老五动作很蛮横地解了她手上的绳子,把她提了起来,双手反剪到身后,就这么跟押着犯人一样把她押走了。力气之大,安瑶的骨头都快碎了。 走出门的只有这个叫老五的男人和安瑶,当然安瑶是被他给控制着的。她暗暗打量老五的长相,粗人一个,表情狰狞。走出去的时候阴风吹来,安瑶才看清原来这是在半山腰的一个地方,后边是一个木屋,旁边是树林,而她正被人押着往前走。 “你们是什么人?要带我去哪儿?”安瑶完全摸不清他们的情况,语带试探地问。 “少废话!老子可没心情陪你念叨!”老五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不满道。 安瑶蹙眉:“我刚才听们说什么叶青瑜,可我根本不认识他,你们要带我去见他吗?” “他奶奶的你会不认识叶青瑜,你不认识他我们大当家怎么会让人抓了你来!”老五是个急性子,骂咧咧地说道,忽然,他反复看了安瑶几眼:“行啊小丫头片子,套老子话啊!”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安瑶冷冷看他,心里蓦然骇住。她根本就没惹到什么势力,除非是……萧子翎?更何况大当家,说的或许就是萧子翎!那天晚上,她是听到有人这么喊他的! (未完待续。) 300 弃子(下) 老五没想到一个姑娘家还能有这种寒冷的眼神,但他也没把她的眼神当回事:“告诉你丫头片子,今天你是死路一条。运气差点的话没准咱俩都会死,现在就指望着叶青瑜肯不肯跟我们讲和了。” 老五不怕死,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横竖都有这么一天。安瑶看见他的眼神,猛然恐慌起来,这人是个狠角色,并不把生死放在眼里,可是她不想死啊。她在心里想着对策,这里就只有他们两人,要逃走不是没有办法。然而她真的能放倒这么一个大汉吗? 就在她这样想的时候,老五已经押着她下了半山腰。半山腰下是另外一番景象,一个个持枪分子,而领头的人正是……叶青瑜。 老五想做什么?难道要用她威胁叶青瑜吗?!她从来不知道她也有被当成人质的一天。忽然,老五掏出了一把锋利的刀,重重地抵在了安瑶的喉咙处,安瑶被迫微微仰起了头。 刀刃贴近肌肤的感觉是那么明显,传来森寒的刺痛感,安瑶甚至闻到了些许血腥味,是她自己的血。 “先别动。”叶青瑜看着情形,朝身后的手下抬手。 老五这才略微满意,冲着他狞笑:“叶青瑜,只要你们放了我们几个弟兄,我就放了这丫头。不然我手里的刀,就刺穿她的喉咙!” 安瑶觉得死亡离自己这样近,她甚至还没来得及和叶青瑜说一句话,就已经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不能说话了,只要说一句,那刀就会离动脉更近一分。她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叶青瑜身上。三叔不会让她死的,三叔一定会想办法救她的,每每见到叶青瑜,她都会感到很心安。 叶青瑜的下颚绷得很紧,绷成了一条严厉的弧度,他直直地看着老五:“放了她,你们才有和我谈条件的机会。否则,今天你们一个也逃不掉。” “哈哈哈哈……”老五不可抑制地狂笑,手上的力道更加大了:“我要是不放人呢!我数到三,你们最好乖乖撤退。如果你们不撤退,我就让这丫头血溅当场!” 此时,老五拿着刀的那只手环在安瑶的脖子上,另一只手抓着安瑶的一只手,安瑶剩下的一只手根本无法乱动,这时候一旦乱动只有被割喉的份,她很害怕。 她看着叶青瑜,眼里水雾迷蒙。仿佛在说,三叔,救救我。 安瑶以前并不是没有看过新闻,那些穷凶极恶的歹徒都不会把人质的命放在眼里,一旦到了被当做人质的时候,自己的力量固然重要,但是大家还是寄希望于外力。有些歹徒有弱点,好说话,可老五是存了心要死的。一旦他认为安瑶没有价值,他不介意两人同归于尽。 叶青瑜的眼眸深邃,一眼望不到底:“你用她威胁不到我。识相的话就把人放了。” 安瑶的心猛然一缩,他说什么?她不敢相信她听到了什么?她怔怔地看着叶青瑜,眼里的希望一点点地破灭,破灭…… “老大,怎么办?安瑶还在他手里。”石亮看向叶青瑜小声问道。这次的机会很重要,他们很珍惜这次机会。萧子翎这人极其狡猾,那一年在云南他们就是在追捕这伙人,现在好不容易才有了一网打尽的机会,却冒出了一个人质。一个人质和任务比起来,确实不算什么。因为人质而改变这次计划,根本就是得不偿失。可问题就在于,这人质不是别人,而是他们认识的陆安瑶。那么善良的一个姑娘,还那么年轻,会做各种各样好吃的。他们舍不得放弃人质。但……因为人质,他们错过有些时间了。这些时间足够对方做很多事情了。情况对他们非常不利。 老五没料到连这丫头都镇不住叶青瑜,他带着厚茧的手更加用力地抓着刀柄,仿佛在下什么重要决心:“我再说一遍,数到三,如果再不撤退,她就没命了!一、——” 叶青瑜的视线紧紧锁着安瑶苍白的脸颊,他暗暗扣紧了手里的枪,对老五道:“不用数。你们无处可逃。”又对石亮点了点头,嗓音寡淡:“包围他们,去搜索屋子,务必抓到萧子翎。” 天地间,只剩下了他这么一句话。安瑶全身的血液开始冰凉,一颗心骤然跌落到了谷底。她记起了曾经她问过叶青瑜的那个问题,而他当时的回答她亦是不曾忘过。她眼里的温度渐渐冷却,是了,有一句话是怎么来着,靠人不如靠己,唯有自救!绝望时有人愿意帮你是幸运,而没有时,唯有自救! 老五脸色大变,心下暗骂,手里的刀刚要抹下去,忽的感到心脏处一阵钝痛,他不可置信,手只是微微一松。安瑶也不管他的血是否溅到了自己脸上,快速地夺过他手里的刀,朝他身上狠狠砍下去,下手极为狠决,一点也不像是这个年纪的女孩儿! 老五的胸口处插着一只匕首,鲜血不断往外冒出,身上亦是中了另外一刀,他不甘地倒下身体,他竟然因为对方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而对她松了戒备,他死在了她手上,她身上哪里来的匕首?之前搜过她的身,除了钥匙就没有其他东西,怎么会……他死不瞑目。 叶青瑜在看到安瑶动作的那一刻就做了个手势让底下的人行动了,他很意外地看着安瑶,但是她没有看他,而是往来时的方向跑去了。他想追上去,只是想到任务,不由抿了抿唇,她跑的那个方向没有别人,很安全…… 安瑶几近失控地跑回家里,一路上她的脑海空白一片,她只有不停地哭,不停地掉眼泪……她打开门,再也受不住地靠在家里冰冷的墙壁上,身体倚着墙壁无力地滑落。难受,太难受了。想起刚才叶青瑜那发冷的表情,她的心就跟刀割了一样。她只是一颗棋子,废弃的棋子,没人在乎她的感受。 叶青瑜只是让她感到心寒,而她对萧子翎则是愈发恨之入骨。她想她理解叶青瑜,可是她做不到原谅,无法原谅!(未完待续。) 301 高考 6安瑶听到门外有声音,胡乱地抹了把眼泪,整整衣服就从地上站了起来,朝门外走去。』 叶青瑜站在门口,见她眼睛通红,知晓她是哭了一场。他心口一紧,面上却还是淡然:“对不起,刚才我别无选择。” 此时明明是正午,一天中最暖的时候,院子里的花草也藏着春意,可照进屋里的阳光却随着人的心境,显得清冷无比。安瑶低头没出声。 “我想你懂的……” “我懂。” “我知道你能脱险。” “嗯。” 叶青瑜看她越平静,没由来一阵心慌,比起她的平静,他更喜欢她平常的样子,虽然难免沉稳,却不失孩子气。可她这样让他很陌生,也很无力。他慢慢走到她跟前,轻轻执起她的手,把那串红绳手链戴回原来的位置。 这是叶爱国曾经给安瑶的链子,上头有一个羊脂玉扣。安瑶看到它,便明白了一定是歹徒之前拿了东西去找叶青瑜。至于萧子翎,为什么他会知道这串手链与叶青瑜有何关联,原因安瑶并不清楚。只是她竟然没有注意到她的东西丢失过。她凝视着这串手链,幻想着叶青瑜看到东西时,一定是微微诧异,他不会像别个人一样,慌乱不堪抓起东西就冲进敌营,因为那样他就不是叶青瑜了。可她也幻想过他不要总是那副巍然不动的样子。三叔,曾经不顾自己受伤的手,都要把她从地洞里救出来的人,这一刻她对他的想法很纠结。 叶青瑜做得极其认真,幽深的眼眸低垂,一下的事情似乎可以折腾出很多的清闲。良久,他忽然开口:“安瑶,我们没抓到萧子翎。” 安瑶的身体晃了一下,消沉地抚额,终归还是让萧子翎给逃了。她抬起眼眸,直直地迎向他的视线:“要是刚才没有我这个人质,你们能不能抓到他?” 叶青瑜:“九成把握。” 安瑶在心里自嘲地一笑,既然一开始就下定决心,为何要在过程中迟疑,若是迟疑,就不该在最后一秒还是那么坚定。可笑她现在成了什么?折腾来折腾去萧子翎始终没有伏法! 叶青瑜的眼神同样凝重,这次让萧子翎逃了,无异于放虎归山。下次要想抓住他,不晓得是什么时候了。一时无话,安瑶不想被沉默困住,往前走了几步:“三叔,我去找家成,你随意。” “我跟你一块,顺路。”叶青瑜顿了顿。 “好。” …… 这次的事情,并没有太多人知道,也没有留下太大的波澜。叶青瑜照旧没有留在z市,他有自己的事情。只有安瑶知道,裂痕一旦产生,就很难再愈合。 高考的时候,安瑶抛开了一切,全心全意让自己融入考试之中,可想而知,效果应该会很不错。离别总是让人格外伤感,刘小月更是舍不得这个帮了自己许多的同桌,拉着安瑶说了很久的话。 去学校查成绩的那一天,安瑶碰到了薛岩,他边上还站着两个人,陈建军和陈大妮。他们几人都知道安瑶要报考s大,不仅他们,大部分人也都知道了。校长曾经还特地找安瑶谈过,说以她的成绩,考个b大、q大绰绰有余,为什么就要对s大情有独钟。安瑶就回道,想待在自己家乡,校长也无法了。颜非聿倒是尊重安瑶自己的意思,再说了选学校不是死板地往最好的选,术业有专攻,不同学校培养出来的人才不同。s大照样是名校,不会偏到哪里去。 薛岩这几年只要一放假,就经常会去店里帮忙,安瑶和他交情不错。他现在越比以前内敛了,不怎么爱说话,这是安瑶一贯的感觉。可能是男孩子,长大了就沉稳了吧。可看人李景深,气质上是成熟了,该说的话可是一句不差,说出来的话也是一不小心就偏离了年龄。 “你志愿填到哪儿?”看到薛岩,安瑶自然而然走到他身边,对建军、大妮打了个招呼,就微笑着问道。 “j大。”薛岩说,“信息与通信工程。” j大与s大在同一个市,可以说两所学校在s市都是比较好的,但j大的工科一向强过s大,薛岩选的专业也是十分有前景的。安瑶点点头,表示了然。安瑶要念s大的目的很明确,是冲着s大的经济学院去的,学的是国际金融,和以前的专业差不多。陈建军考得很好,只不过他选择留在本市。陈大妮没他考得好,也选择了留在本市念大学。这年头出一个大学生无异于山窝里的金凤凰,父母砸锅卖铁供人上学还不来及呢,怎么可能阻止着不让人去。 分数出来后,安瑶果然到了s大的分数线,还了很多分。薛岩陈建军陈大妮都达到了自己预期的学校分数线,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录取通知书的到来了。 这个暑假,安瑶和6家成在家里收拾东西,到时候去上海,这间洋房势必是不能再住了。当然,安瑶也没打算将这个洋房转让或者卖掉,逢年过节估计还得回来住一住。 安瑶把家里的一些前东西都收到了空间里,其中就包括电扇、电视、电冰箱这样的…… 收拾好整个小洋房后,洋房依旧富丽堂皇,只是少了一些现代化的风格。看着空荡荡的大厅,安瑶忍不住一叹。 6家成问:“姐,咱们真要去上海啊?”他对去哪里都无所谓,只要能和姐姐在一起就行。但是冷不丁要换地方,还是挺不舍的。 安瑶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6家成瞄她:“上海还有这样的房子不?” 安瑶给了他一个否定的眼神。 6家成的脸顿时瘪瘪的。没错,这家伙住在这么好的房子里久了,也知道了很多不同寻常的地方,想要再找到这样方便的地方,难啊!只是到了上海后,真实的情况反而让6家成更糟心了,他愈怀念在z市的房子。 比如,新住址最大的问题,厕所是老式的,没有抽水马桶;再比如,洗澡时没有花洒了;再比如,为了掩人耳目,他姐姐都不用空调了。6家成觉得自己穿越了,从多年后穿越到了几十年前,一朝回到解放前。事实上这里本来就是解放前,只不过他多了一个三十多年后的姐姐而已。 安瑶敲了敲他的头,笑道:“想什么呢?” “姐,什么时候大伙才能过上像咱们在洋房里一样的日子?”6家成眼里闪着希冀之光。 弟啊,你还是太天真。在二十一世纪未必人人都能过,起码有三分之一的人过不上,三十年多年前的现在更是……“少数人的话,最少十几年。” 小小的人儿开始思考未来了,6家成握拳:“姐,我要奋斗!”当整个社会都是那样的话,他和他姐就不会成为异类了。 安瑶当然不会去打击他的积极性,鼓励:“小少年,加油~” “对了姐,那咱们走了,‘甜心坊’也要搬走吗?” 听着6家成的提问,安瑶开始头疼。她的宏图霸业之一“甜心坊”,在今年才刚扩大规模,因为一个高考,就要将它遗弃了吗?“还是先关了吧,到了新地方东山再起。”(未完待续。) 302 上海 在之后的某一天清早,安瑶收到了邮递员送来的录取通知书,抱着录取通知书在怀里兴奋了一阵,她便继续考虑起未来的打算。Δ81中文Ω 网不管怎么说,属于她人生的大学来临了,高中已经成为历史。这两年,上面的政策越来越宽,做小本生意的人群也越来越多。z市尚且如此,上海应该有过之而无不及。 叶勇兴冲冲地走到小洋房的院子前,正巧6安瑶也要去找他,两人碰了个正着。 叶勇眼睛一亮:“安瑶,你收到录取通知书了吗?” 安瑶看见他手里拿着一个录取通知书,遂点了点头:“嗯,你呢?” “我也收到了,s大。到时候咱俩就成校友了!”叶勇扬了扬手里的东西:“阿景也考上了s大,嘿嘿~” 李阿景……?安瑶有些讶异:“你们怎么都奔着s大去了?”叶勇和李景深会去哪个学校她不清楚没听说过,本以为他俩的大本营在京城,他们也应该会在京城展的,谁知道两人竟是要去上海! “阿景他从小就喜欢洋气点的东西。”叶勇挠挠头:“我嘛……”他舍不得离开6安瑶,直觉告诉他跟着安瑶就有东西吃。安瑶在他眼里相当于一座会移动的金山。 多年后叶勇:……简而言之就是,抱大腿。专业抱大腿一百年。人生为什么会迷茫会困惑会无助会绝望,只因为你没有找对一个粗壮的大腿从而牢牢抱住。=v=! 安瑶没指望他继续往下说,好吧大家都是快成年了,李景深十六叶勇十八,都该有自己的小想法了。“你们打算念哪方面?” “阿景学的是外国语,我的是管理学。” 好在专业都不错,有点前景,安瑶松了一口气。 学习上的事情谈完,叶勇忽然收起了不端庄的表情,有点结巴:“那啥、安瑶,你和我三叔,吵架了?”上次三叔回来,爷爷奶奶叫了安瑶和家成弟弟一块来吃饭,饭桌上叶勇明显感到了两人之间很僵硬,只是感觉,具体什么他说不上来。 你说,三叔就那性子,可安瑶啥时候也变了性子。有点冷漠了。 安瑶冷下脸随即又想起这样不好,勉强朝叶勇笑笑:“没吵架。” 叶勇显然一副我不相信的样子,但是安瑶不愿多说,他也不会多问。“我上回听我爷爷说,三叔最近越来越不在状态了,出任务时心不在焉,以前三叔从不会这样。” “你要相信你三叔。”安瑶并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他是个很严厉的人,不会允许自己有失误。状态可以调整,过一段时间仍旧会恢复如常的。” 叶勇缓了口气,但愿如她所说吧。 叶勇去上海,自然有家里人安排;李景深更是,高考完就回了京城,上s大可以,一切都得听从李老的,包括在s市给他找房子这样的。他们自然万事不愁,只要乖乖等着去报道。 安瑶就不一样了,只有和6家成两个人。上海对于他们两人来说,是人生地不熟的存在。她那时候去过一两次上海,但也是去旅游的,比不得本地人对上海的了解。而且,她是地地道道的z省人。所以,去上海的那一天,他们是和薛岩、薛奶奶一块去的。薛岩和安瑶考的大学在一个市,自然是结伴同行。 安瑶和6家成的东西不多,只提着一个包。到了火车站,看到在中间等候的人,安瑶和6家成急急地过去了。 “怎么东西这样少?”薛奶奶看他们俩只有一包,顿时纳闷了。 安瑶哪能说东西都被她放在空间里,看向他们放地上的东西,不是太多,却也不少。“薛奶奶,东西多了我提不动。反正到了地方找到房子,我可以再买,不要紧的。” 薛奶奶一向节俭惯了,听她这样说,难免笑着摇摇头,“我老了,比不得你们年轻人。我们阿岩也说有些东西能不带就不带,可东西用久了感情在哪儿,哪是那么容易能舍下的。” 老人都比较怀旧,这个安瑶懂,她顺便把薛奶奶从薛岩手里挽过来,笑眯眯道:“都说会花钱才会赚钱。您以后坐着享福就行了,万事靠薛岩呢!一个好的大学就等于有了一半的事业,再过个几年,娶妻生子,人生大事都解决了,生活就完满了。”说罢看向薛岩,眼神中带着打趣。 薛岩:“……” 这话把薛奶奶给整笑了,“是这个理儿。” =_=薛岩在一边充当二愣子,没表意见,抿唇接过安瑶的东西:“我帮你。” 于是,行李都被薛岩给拿走了,大包小包的,真是……安瑶和薛奶奶走在前头,6家成和薛岩走后头。几人的座位是在一起的,先前早商量好要一块走,自然订在一起。 安瑶扶着薛奶奶坐下,又把6家成这儿童级别的人物给安置好,回头想和薛岩一起弄行李,现他收拾好了。两人相视一笑。时间在火车上流逝,很快到了上海火车站。这火车站有两层楼,地面铺着瓷砖,比z市的看起来高档许多。安瑶等人走出门外,现特别拥挤,人多。但是一眼望去,高高低低的楼房就在眼前,人声鼎沸。这时候的上海,倒是比别处繁华许多,虽然比起后世的灯红酒绿,还是差太多太多太多了。要是见过二十一世纪的上海,再来看这里,你完全认不出这是同一个地方。 6家成惊讶地“哇”了一下。 穿着花花绿绿的女人和其他勾肩搭背的行人从他们身前路过,薛奶奶叹了一声,时代在展,虽然不适应,可她也得努力跟上。 “未来会越来越好的。”安瑶笑着说,转头看见薛岩站在那里,眺望着这些景象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他那一双眼睛却是明亮非常。 火车站周围各种人都有,薛岩找人打听了学校在哪儿,因为租房子毕竟要租在学校附近,这一打听,他就——薛岩的两道浓眉有些纠结地皱在一块,回来看了薛奶奶一眼又看向安瑶:“我听他们说,咱们这两个学校隔得很远,坐车都得两个多小时才能到。”(未完待续。) 303 安置 这已经不是很远能够说明的了,而是非常远啊少年!要论距离那就是从乡下到城里的距离,更何况步行。┡8 1中 『文Δ网6安瑶早就知道这两所学校不挨在一块,不是特别惊讶,一切只怪薛岩想得太美好了。 她无奈地笑:“是啊,我听说了,两所学校方向还是相反的,一个南一个北。”天南地北,反着来的。 “安瑶,你和你弟弟住一块身边又没个大人,咱们刚到这儿,万事都要留个心眼。”薛奶奶苦口婆心地拉着她的手说。薛奶奶没料到会这么远,本来她是看安瑶和6家成姐弟自个住,她不太放心,再说了她平常一个人也无聊,等自己孙子和安瑶都去上学了,她偶尔也能帮衬着照顾一下6家成。现在好了,根本住不到一块去啊!大家都人生地不熟的,况且她也着实喜欢安瑶,住得近了彼此有个照应。但若是远了……她一个老太婆没什么,关键是人家年轻人不安全。 “我会注意的。”安瑶回握住她的手,“薛奶奶,放假了我会经常和小成去看您。” 鉴于薛奶奶和6家成一老一少,办起事来不太方便,安瑶和薛岩又得去看看学校又得去找房,只好先找了个旅馆把两人安顿了下来,再做打算。 原本是要分道扬镳各找各的,薛岩不放心,实诚地说:“我和你一起去吧,先找你的。” 安瑶想说什么,但是薛岩朝她笑了笑:“正好认认你们的学校~” “好,那我待会儿也去看看你们学校。”倒是礼尚往来了,反正最后都得回到旅馆去。安瑶和薛岩先是去看了s大,s大的周围没什么房子,有也不靠近繁华地带。安瑶和薛岩找到了一处住宅区,和大学离得不是太近,但也不远,坐车需要十几分钟。那里是一条老街,房屋比较古老,打听了一番,据说是从民国时期沿袭至今的,保存得挺完美。只是现在到处盖起了新房,两层楼的三层楼的,这样的老式房子没什么人住了。确实是很老式的房子,红墙青瓦、院子里栽种着一些树,房子只有两层,厅堂在中间,左右各四间卧室,主人正要把这房子空下来,看到有人来询问,热情地拉他们进来看房子,也在细心解说着。 “姑娘,你是来租房子的吧?”女主人是个中年女人,眼睛一扫一扫的,在为的安瑶和薛岩身上打量:“两个人?” 安瑶一看就知道她这是误会了以为孤男寡女要一起住,但她转念一想,是两个啊,她和6家成。她遂点了点头问:“一个月租金多少?” 女人说了一个数,安瑶觉得还凑合。她反复打量着房子,脸上没什么表情。这可苦了那女人了,想看看她到底满不满意吧,可人愣是不咸不淡的,这几个意思呀? “如果要买下这一整套房子的话,需要多少?”安瑶故作平静地问。其实她心里很激动,这就是她理想中的房子,如果可以,她想把这附近一带都买下,想想未来这房子会被炒翻到几十倍几百倍,那会是怎样一番光景呢,投资价值是巨大的啊! 不是租还是买,现在年轻人什么想法她真是猜不透,看她非富即贵的,竟是要买!女主人比了个手势:“1ooo块钱。” “7oo。”安瑶道,“我是真的要买下。” 女人为难:“姑娘,你这价杀得太过了吧,要不75o,最低了。” 薛岩听着她俩的对话,眉头皱了一下,黑眸不解地望着安瑶:“你怎么会想来住这房子?”还要买下?当然,这房子不错,他没意见,挺喜欢的。只是他不是没见过安瑶曾经住的房子,金光闪闪堪比一座宫殿,他原以为她会去找更加高档的。 安瑶弯了弯唇,没打算现在说,只是对女人道:“不,7oo,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女人想起刚才薛岩的态度,想了想男主人似乎不太中意,可女主人又坚持,她就怕他们反悔,在心里算了算,点头道:“那成!” 不得不说,误会往往就是这么美丽~ 趁着女人去置办东西的空档,安瑶才开口:“这里的房子以后会增值,我有预感。” 薛岩:“?” “刚才进来的时候,我看到这带的房子前边不远处有条河,周边还有十字路口,这里都是老建筑,将来未必不能形成一个商圈……”若是商圈的话,百货、广场、店铺、步行街样样都不能少,那时候有交通,有美景,再好不过。 薛岩若有所思。做好一切的交接工作后,去了j大。j大和s大不一样,不是太偏,周围都有住房。只不过学生一般住在学校里,薛岩想着薛奶奶,就找了个离学校近点的,三室一厅,整洁明亮,坐北朝南,被阳光抱了个满怀。 …… 安瑶买下那座房子之后,又买了周边的几套,女主人看她跟看傻子一样,一个劲劝她,买这么多有什么用,都是老房子,大家恨不得甩出去,根本没人要。安瑶只是笑笑,原因不好说出口。女主人最后只能得出一个结论:约莫是什么有钱人想要体验生活,唉,太任性了! 安瑶顺势问了女主人这里附近有没有小学,女主人是本地的,知道这附近有两所小学,一所普通,一所高级,安瑶自然是选高级的了,哪个家长不希望自己孩子上好的学校,认识更好的人,接受最好的教育呢。6家成是她弟。 6家成站在这破败小院处,看着那一刻老槐树,嘴巴张成了o型,擦了擦眼睛,再走屋里……这是来到了农村?安瑶收拾了两间卧室出来,他们现在已经分开睡了,都比较自主。看见6家成,她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以后这就是你房间了。” 6家成:床是木头做的,雕花木床,不再是以前软软的有弹性的大床了,虽然被子还是以前的被子。窗户不是玻璃推窗,而是木框窗户,墙壁没有铺着瓷砖,地板是水泥,厨房小小一个,卫生间别提了……这日子啊!(╯﹏╰),不行,他要靠着自己的力量,要家要致富,一样也不能少。 报道的那天,安瑶特地换上了一套清爽的湖绿色衣服,走到学校的大门口,年龄差不多的有之,年龄较大的有之,甚至她还看到了一个大腹便便的提着行李来报道的学生,这开放的日子啊! (未完待续。) 304 三十年后(3405字符) 陆安瑶并没有带太多的东西,她毕竟不会经常住在学校,家里还有一个陆家成要照顾。报完道后,她就去找自己的宿舍了。这时候管得很严,男女生宿舍分得挺远。还没找到自己的宿舍时,来来往往的人中,一抹靓丽的身影吸引了她的眼球。那女生高挑、窈窕,只是浑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进的冰冷气息。 走得近了,安瑶看清那人的脸,不由笑着愣住:“苏珊珊?” 苏珊愁苦、郁闷,看到她清丽的容颜,才掩住原本的情绪,眼里有了一丝笑意:“安瑶,你也在s大?” “嗯,正要去找宿舍。” “我也是,你的宿舍号?” “304” 苏珊:“我是306,隔得挺近的啊。” 难得在同一个学校遇到认识的人,两人颇为惺惺相惜,苏珊了解到安瑶的专业是国际金融,而说起她自己的专业时,苏珊只是淡淡说了三个字,医药学。再了解一番,才算是明白苏珊的口气为什么那么淡了。原来,苏珊他爸出生军官世家,而她妈的家族是医药世家,在满清时出过一个很有名的杏林大夫。别看苏珊平日里喜欢舞刀弄枪,家里的医香对她的熏陶也是不小。她当时报考的大学是军校,在京城,可偏偏被家人改成了s大,念医学。苏珊气得不行,无奈木已成舟,录取通知书都发下来了。 “我想要做一个军人,我不怕吃苦,可我爸爸不愿意。”苏珊说。 安瑶莞尔:“其实军人和医生还是有点联系的,比如说——” 苏珊:“?” 安瑶:“军医。” 苏珊忽的眼睛亮了,这么浅显的道理她竟是没有看破。军医啊,将来照样可以进部队。而军人的本质和军医的本质差不到哪里去,医生救死扶伤,军人保家卫国,多么美好的搭配啊。只怪她一直在钻牛角尖。 苏珊挑眉毛,心情顺畅了…… 安瑶到了宿舍,快被宿舍的破旧和拥挤打败了,四张架子床,一张木桌,住八个人。几人互相打了招呼,认识下。其中只有两个女生是本地人,其他都是外地考过来的。 大学的生活有条不紊,如此,上半年过后,过完年大家又长了一岁。开学,因为一个征文活动而沸腾,沸腾得全校师生的心滚烫滚烫的。 “安瑶,你要不要参加征文比赛?”同宿舍的曾静是安瑶的上铺,看到那个抱着一大堆书进门的清新淡雅的女生,她忍不住问道。刚发完话,其他几个女生都齐齐看向安瑶。 陆安瑶是s大的名人,高分考入s大,在他们宿舍年纪最小,专业是国际金融。刚入学,学生们都有点八卦心理,什么校花校草各种排名了,陆安瑶当之无愧被人选为了校花。和她一同竞选的一个女生也很漂亮成熟,可人就是输在了没有陆安瑶时尚。还有一个竞争对手,苏珊,却是输在了那个冰山脸上。再然后,这个学妹的专业分十分了得,十分得教授和讲师的青睐,她的一篇论文曾经上过权威级别的时事报纸。 安瑶最近忙得不行,本以为上大学后轻松了,可以放手做生意了,可是大学课业不少,尤其是教他们的邹林是一个很有威名的教授,他对经济有很强大的看法。通过学习安瑶才明白,其实她有很多不足之处,她只是凭着知晓未来的小聪明知道几个重要的经济点,无法形成完整的经济观念,通过半年的时间,她总算是把这个缺点解决了,顺便把“甜心坊”在s市安了地方。 好容易快放轻松了,安瑶坐到自己床上,疑惑地眨了眨眼睛,“征文?” 曾静拍了下额头:“你不知道?好吧,就是那个三十年后的征文活动,听说是上面最高层直接出的一道命题,面向全国大学生招收的征文。分特等奖,一等奖二等奖和三等奖,分别奖励八千元、五千元、三千元、一千元的奖金,作文还能被发表到就是你上次那篇论文刊登的报纸,《红岩时报》上。” “三十年后……”安瑶长睫低垂,不由念出声。“这是个好命题,我参加。” 众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曾静道:“大家都快讨论疯了,没点儿提示,只有这么四个字,就要让我们写篇征文。这里面可以想象的空间太大了,抓不住要点啊!” “你就想想,三十年后的你在做什么,是什么样的,这个世界又是什么样的……”安瑶道。 “三十年后啊。”曾静长叹:“我四十九岁,儿子也娶了媳妇儿,孙子应该也有了……安瑶我想不出来了!大家会更加有钱的吧、更加富裕的吧?” 陆安瑶:“……” 安瑶晚上回到家,就没停止过对这个命题的思考。三十年到底改变了什么?一个人、一个家庭、一个国家还是一代人的思想?因为她学的是经济,她索性就从经济层面来讲,忽略了政治、文化、军事等其他方面。 征文没有明确要求学生写议论文还是记叙文亦或是其他,安瑶索性用的就是记叙文的风格。作文以一个六十岁的老太太为主题,用她的视角,来写三十年后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些变化便是经济蓬勃发展的体现。 主要内容为,老太太李丽华出生于二十世纪五十年代,世世代代的农村家庭。老太太家里从小就穷,一家七口人,有四个兄弟姐妹,她是家里的老大,一直没读过书,不识字。她经历了建国初、饥荒时期、跃进时期、特别时期、改革时期、开放时期、二十一世纪……当然,因为是记叙文,这些不会开头就写出来,而是穿插在老太太的回忆里。 主要写老太太被自己的孙子从山里农村接到了大城市,从一系列的见闻侧面反映出三十年后的生活。这些见闻安瑶还没有想好。她拿了只笔将其一一列在了洁白的纸张上。 比方说,老太太来到了孙子家,和孙子一块住,各种不习惯。以前在农村,夏天里很热,她就拿蒲扇摇啊摇,现在孙子只是拿了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朝上边的正正方方的东西按了按,家里就变清爽了。孙子的衣服换了下来,老太太想要给他用手洗,孙子就很体贴地说要爱护手,现在哪还自己来,有洗衣机;以前煮饭,都要用柴火烧,高档点用煤炉,可是孙子又只是在一个黑黑的东西上一按,把锅往上放就能炒菜了,孙子说,这是用电生火;吃饭时,孙子总是三心二意,拿着一个小小的东西,对着东西,就和人欢快聊起了天,老太太以为孙子魔怔了,可孙子却说,这是在视频通话呢,老太太过去一看,里边一个娇滴滴的女生,见到她就眯着眼喊:奶奶~唉哟把老太太吓得,差点心脏病犯了。老太太一辈子在大山里生活,早听说外边发生了变化,哪知自己跟不上时代,都落伍什么地步了!突然,家里的门铃响了,一个穿着红黑色套装的男人给了她一张纸,很礼貌地说:“有您的快递,请签收。”孙子立刻过来了,签完字,拿起东西开始拆,嘴里念着:“奶奶,这是我从天猫超市上买过来的,大米、花生油、牛奶……还有我在胖太太服饰里给您买了一件衣服,大红色的,喜庆不?” 老太太听他解释了一大堆才听懂这是网购,然后她说:“你买衣服还好,可这油啊米啊,咱们小区外的超市就有,为啥还要上这天猫超市?” 孙子:“奶奶,我不是不知道米可以现买,可天猫超市实惠啊,满88元包邮!而且我懒得扛一袋米,这多好,还有人送上门!” 老太太:……卧槽!懒成猪了!“那你是不是想把菜也直接在网上买了?” 孙子:“我也想啊,可菜的新鲜劲会过,要是能在屏幕上点一点,菜就能出来该有多好。” 老太太:x﹏x 安瑶初步构思了作文的内容,打算再修修改改,琢磨一阵便能交工了。下午,正好在校门口碰到了叶勇,叶勇穿着一身黑衣服,整个人颓废了许多,他低着头,表情沉痛。 “叶勇。”安瑶叫住他。以往见到叶勇,他总是和李景深一块,今天却是一个人。而且他们两天前才见过,那时候他可是和以前一样笑呵呵的。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叶勇此刻抬起脸,那眼睛分明是湿润的,安瑶的心里顿时升起不好的预感:“你还好吗?李阿景呢?” “没事儿,我是躲着阿景出去的。”叶勇摇了摇头,定定看了她一会,说道:“安瑶,我先回宿舍了。” “你等下。”他这样子安瑶哪里能放心,她眼神温柔地看着他:“叶勇我们是朋友,有什么事情你可以跟我说,嗯?或许大家可以一起想办法解决的。” “没办法的,我们无能为力。”叶勇绝望地摊了摊手,他眼眶泛红,声音微哑,“我刚才接到了爷爷的电话,他说三叔在咱们市出任务时失踪了,已经两天了都没找到,他让我也留意留意。” “和他一起失踪的还有他的另一个队友。我爷爷猜,他们一定是被俘虏了。” 时隔半年多,再次听到叶青瑜的消息,安瑶有些惘然,静静问:“什么任务?” “缉毒。”叶勇道。 (温馨提醒:305-308这四章有雷点,时请自带避雷针,谢谢!关键词:萧子翎。但是大家相信我,这四章我是用了挺长时间琢磨的……看得过瘾的话请用票砸我,谢谢!另外看了后可能心情会不好,这个视个人身体情况而定。我最近有点鬼畜,因为冬天到了……咳嗽病又犯了……经常吃药……这四章可能是忘了吃药时的产物不好意思。最后我早知道这书有很多错误,我无法忍受自己带着一些错误欢快地写下去,但是太监也不好,所以我选择了快进,相信你们也看出来了,从过年的那一章就在快进了,但这并不会妨碍你们,还请看到结尾好吗。(__)真的,不会妨碍初衷!)(未完待续。) 305 大雾,慎入 陆安瑶被叶勇带来的消息搅得无措,一天下来她都心神不宁,连手头上的学业和这次的征文活动都放到了一边。 叶青瑜被俘虏了。 她从来没想到叶青瑜会遭遇这样的危险和境地,毕竟他一向是个很靠谱的人,情况是有多么危急才会造成他被俘虏? 上次命悬一线的场景和他清冷的身影在头脑中一闪而过,她猛然摇了摇头,为什么还要这么犯贱?他们本来就是两条平行线,最好不要再担心他了。可是怎么能做到不担忧? 他那样一个人,一定不会允许自己出现任何失误的吧?除非对手太强大。 是的,强大到一定程度,就容易令人发寒。 一辆黑色的轿车轻缓地停在了她的面前,令她始料不及。车门被人打开,一个男人从车上走了下来,立在一边,没有用任何商量的语气:“陆小姐,我们大当家请你过去一趟。” 这辆车太过森寒,也太过招人眼。 车里头只有一个司机,加上刚下车的这个男人。安瑶的心一咯噔,只看了一眼,她便认出了这个男人是谁。那个夜晚,小巷子,萧子翎的手下,那个曾经把一只手钻进她衣服里的登徒浪子。 安瑶完全没料到萧子翎会派人找过来,还是在这等众目睽睽之下。 感受到左右的指指点点,以及异样目光,她淡淡道:“多久的时间?我跟我朋友打个招呼,再和你们过去。”这种情况下,她深知自己斗不过这两个男人。 “陆小姐想找哪个朋友?还是劝你不要耍心机了。”那个男人有些得意地翘了翘嘴角:“陆小姐发了高烧,已经有人帮你请假了。至于你的朋友,苏小姐现在还在程光街道、那个姓叶的和姓李的也在学校里,未免太麻烦了,请吧。” 安瑶的的手不自觉地攒紧了衣摆,他们竟然连苏珊、叶勇、李景深的行踪都知道?还能帮她请到假?可恶! “我们老大说了,叶青瑜在我们手上,去不去,全凭陆小姐一句话。” 三叔!安瑶颇为惊惧地看了他一眼,她知道,他们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些话,如果萧子翎说叶青瑜在他手上,那一定就是在他手上。果然这事和萧子翎有关系!她咬了咬牙,抬脚进了车门。刚上去的那一刻,车子便发动了起来。 那个男人从怀里拿出一个黑色的布条,安瑶见状,轻蔑地抿了抿唇。 男人只是道:“奉命行事。” 她很想挣扎,但也清楚自己一挣扎是个什么下场。这人是练家子,不仅如此,他身上可能还有枪。她乖乖任由眼睛被蒙上,也不做那无用的挣扎功了。 布条缠上她眼睛那瞬间,有清淡的花香萦绕。万九呼吸一顿,这小娘们真是越来越标致了,第一次见面还是在几年前,那时候她都还没怎么长身体,现在却是玲珑有致,漂亮得紧,隐隐也有了女人的魅惑。 万九一个激灵,把念头从心里甩去。大当家看中的女人,他们现在是想都不敢想了。何况这小娘们还摆了他们一道,上次他们的据点被敌方一锅端了,损失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说得清的,不得不防! 安瑶一路上都在计算着时间,大概过了半个小时,车子才到了一处地方。被人扶着下了车,有一股寒气袭来,她不由轻颤。看来这儿,还是人少的地方。 耳边是大门被人开启的声音,隐约进了一个什么地方没有了脚步声,还有关门声。 安瑶快速扯下眼前的黑色布条,将它紧紧抓在手里。眼睛一开始有些不适应,她静静睁了片刻,才算是恢复正常。一间很大的房间,只有一扇高处的小木窗,微弱的阳光从外头探了一些进来,两边的平柜上点着一排排的蜡烛,瘆得慌。 轻微的脚步声响在身后。 安瑶转过头,捂着胸口,吓得连连后退几步:“萧子翎!”还是这个男人,他们好久没见了,但她可以很清晰地念出他的名字,亦如可以很清楚地记住他这个人。 他还是很干净齐整的打扮,黑色的长裤、白衬衫、黑大衣、一丝不苟的黑色皮鞋,修长峻拔的身形。清隽英俊的男人,搁在这个年代真是太浪费了,这样的人就合该出现在二十一世纪。要不是还记着他那双阴鸷的眼睛,在人群中她都不会觉得他是这样一个的团队首领。 萧子翎丝毫不介意她这样大喊大叫他的名字,相反唇角一直带着浅笑,他眉梢微扬,慢步走向她:“知道我让你来是为什么吗?” 他就是这样,什么都不用做,就忍不住让人害怕。 “把我三叔交出来。”安瑶试图让自己很平静,可是声音却完全平静不起来。跟他比定力,她还是太嫩了。 可是他却不说话,只是一步一步往前,她不得不慌乱地一步一步退后,退到无路可退时,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 安瑶的骨头深深地疼,她痛得扬起头,对上他漆黑幽深的眼睛,隔得近了,还能看见他眼里的暴虐,从来都不能被他的外表迷惑,他几乎就是一个暴虐成性的人。 “萧子翎,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她忍着痛,仇恨地盯着他。 “别急,还不到时候。”他笑得意味深长,下手却毫不手软。被甩到一旁,柔嫩的身体撞上坚硬的平柜那一刻,安瑶几乎是立马疼得半弯着身体,疼得倒吸冷气,纤瘦的身体都忍住不住瑟瑟发抖。 她喘息道:“变态,疯子!” 恶毒的话语才刚说出口,萧子翎就抓着她的马尾,把她往前拖,安瑶觉得自己的头发都快被他扯掉了。 “陆安瑶,抖什么?你看起来很怕我,我有那么可怕吗?”明明下手那么暴虐,可他却只是笑。 安瑶倔强地不让自己叫出来,哪怕脸上有泪流下,她扯了扯嘴角,不服输地反驳:“让我往你身上最脆弱的地方踹上一脚你不会痛得发抖?”她算是想明白了,女人长着头发就是麻烦,活脱脱给人拽的。 萧子翎忽然放开了抓着她头发的手,微微一叹:“我和你是一样的人。” 安瑶瘫倒在地,闻言好笑地看他:“不,我和你不一样。”真是可笑,她怎么可能和他这样的变态是一样的人,简直恶心! (。) 306 大雾,慎入 萧子翎毫不怜惜地把她从地上提了起来,抵在墙上,意味深长的声音钻进安瑶的耳朵里:“我和你来自同样的地方。” 安瑶不敢相信地抬起头,在他的禁锢中微微颤抖中,他的眼眸晦暗不明,可是她却分明看见了其中熟悉的味道,这种味道是在温老师身上体会不来的。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是他!她曾经多么期盼能遇到一个同样的人,想象着会有那样的画面。可若那个人就是萧子翎的话,那就太可怕了。 天! 萧子翎! 不可能会是萧子翎! 陆安瑶抑制住自己不断颤抖的身体,嘲弄地看着他:“不可能,我不信。你不是,你只是一个活在黑暗处,见不得光的人物罢了。”她说着自己不信,可是却再也无法自欺欺人。因为她想起了那个晚上,萧子翎对她说的那句话,分明就是现代人的语气啊。这种默契,这种直觉,根本不需要去考证,就像他乡遇故知的感觉一样,只需一个眼神,便能知晓。当一个和你来自同样地方的人,和你来到了同一个地方,他却在做着和你背道而驰的事情、伤害你在意的人、甚至伤害你,你怎么还能开心得起来。 这时候,这个人的存在就不是一种欣喜,而是一种危险。彼此知根知底的危险。 “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你那么幸运。”萧子翎脸上的笑意散去,忽然意有所指地轻轻抚弄她的下巴,冰凉的触感蔓延在安瑶整个脸部肌肤,“我知道你身上有秘密,会是什么呢?不论是什么,都是对我们有利的。这个世界只有我们两个人,只要你想,我们可以创造一个新的世界。加入我们,你可以拥有更好的一切” “白日做梦!”安瑶果决地打断他的话,冷冷一笑:“加入你们,做什么?和你们一起做违法犯罪的勾当吗?萧子翎,你在那个世界里也是这么无耻吗?你就是一个卑鄙小人,我大概知道你原来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来到这个世界,却做着这样见不得人的勾当,她不信原来的他能好到哪里去! “那你说,我原来是什么样的?” 掐着她下巴的手越来越紧,那种彻骨的疼痛感又冒了出来。安瑶无助地想要撇过脸去,不敢去看他的眼睛。他的眼里似乎掩藏着可以毁灭人的暴虐,她的心怕得彻底,两个字“人渣”却是怎么也不敢说出口了。 “说!” 她紧紧咬着唇,却被大力钳制着,闭紧牙关绝不言语。萧子翎轻蔑地放开她,退到离她半米远的地方,“你也不过如此。” 安瑶淡漠,避开他的话题:“今天你找我来,想必不是找我来叙旧的。要怎么样才能把叶青瑜还给我?” “想要救叶青瑜,可以,条件?” “你想要什么条件?”安瑶略微放低姿态,谁手中有人质,谁就是主动的一方。她想听听他是什么条件,虽然也知道他们这伙人的条件一定不简单,但只要能办到的,她都会尽力去办。 叶青瑜失踪,部队里一定也在查他的消息。然而萧子翎的态度却让人捉摸不透,莫非,他有十足十的把握可以避开叶青瑜那边的人?还是叶青瑜已经遭遇了什么不,不会的,三叔不会有事。她不敢想了。 他淡淡地说着,仿佛只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陪我睡一晚。” “你说什么?!”安瑶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想要得到就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这点能耐都没有你还想要救叶青瑜?” 安瑶强忍住心里的怒火以及屈辱,“叶青瑜的命这么廉价?还是你要的太廉价?我竟不知道你的条件这么廉价!” “可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只要你。因为——”他好整以暇地上下打量她:“在我眼里,你就是这么廉价,叶青瑜的命也是这么廉价。” 他的这种眼神令安瑶倍感屈辱。这样一个她在心里非常看不起的人,却是可以这样羞辱她,顺便侮辱他的三叔,他凭什么?可是她却要在她唾弃的凭什么中,任由他操控,真是好笑。她不由悲哀地扯了扯嘴角。 萧子翎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的反应,啧啧说道:“不要做出一副贞洁烈女的样子给我看。放心,我对你一点兴趣也没有,睡你不是要因为喜欢你,只是因为想玩你,就是这么简单。让我猜猜,你之前结过婚没有,还是不是处女了?” 安瑶怔了怔,漠然:“不是。我那时候都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妈了,离过三次婚,这样的,你下得去口?”她在心里抱着侥幸,听说男人都是有洁癖的东西,谁能容忍自己去碰一个快要年过半百、年老色衰、且还有离婚经历的女人,更何况是萧子翎这样的人。 “那最好,都有经验了,也不会像条死鱼一样了,对你我都好。”萧子翎无所谓地说:“那时候街头巷尾的,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别说你离过婚,就算你是个人尽可夫的婊/子,我都不在意。” 可惜他不是别人,他是萧子翎!她怎么能期待他说出和正常人一样的话。安瑶刹那间心冷如冰,“你还真是饥不择食。” “知道吗?你的演技很拙劣。”萧子翎突然用力把她扯了过去,手轻佻地在她身上流连,安瑶顿时觉得全身上下都起了鸡皮疙瘩,愤怒地一把推开他,冷声:“我要先见到叶青瑜!” “可以,出门左转,会有人带你去。”萧子翎没有丝毫留恋地放开她。 安瑶只想尽快离开这个令人压抑的房间,又念着叶青瑜的安危,听到萧子翎这样说,便立刻往门外走。 左转,果然有个人守着。还是老规矩,他们根本不会让她看到这里的具体,蒙了她的眼睛。这条路太长了,安瑶尽量在心里记着拐了几个弯,走了几步路,凭感觉确定方向,还未等她确定下来,已经先到了地方。眼前的黑色纱布被人扯下,她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这里太阴寒了。 “三叔!”安瑶忽然惊呼,忍不住捂着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 307 大雾,慎入 叶青瑜被关押的地方只是一个小单间,萧子翎的手下开了门,陆安瑶快速跑到他身边蹲下。他整个人像是受了酷刑一样,狼狈不堪。原本俊美的五官此刻苍白没有血色,嘴唇因为失水太久都裂开了,衣服上染满了血,安瑶利落地掀开他的衣服检查,只见他身上都是刀伤,一道一道的口子,还在流着血。 “三叔,三叔你醒醒”安瑶都不敢去推他,只能在他的耳边轻唤。可叶青瑜根本没有太大的回应,只是眉头微微地皱了皱,眼睛都没睁开。 “这样下去他的血会流干的,他会死的,你们都不会给他包扎的么?!”安瑶气得冲门外的那个人质问。 “死了最好。”那人没什么表情。 安瑶心如刀割,也不管现在有没有人,从口袋里掏出东西,白色的止血纱布、药粉,快速给叶青瑜进行包扎。那个手下没想到她还随身带着这些东西,只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她就拿了这些东西出来,但是那又怎样,他不屑地笑出了声果然,不过片刻,安瑶便无力地把头埋到叶青瑜的胸口处,泣不成声。 这些伤口太多了,细密又杂乱,都是一些中型的伤口。可等衣服再掀得上了,才看到竟是有一处枪伤。这中枪的位置不是心脏处,而是心脏的左下角,虽说不是最最严重的,可是放久了,也是致命的。安瑶不得不先给这个伤口止了血,略作包扎,然而这样也只能缓一时,治标不治本,关键还得快点去医院。 粗粗地处理了一下这个伤口,都用了挺长的时间,安瑶伸手往自己额头上一摸,全是冷汗。她注视着叶青瑜的脸,不禁伸出颤抖的手指探了探他的鼻息,很微弱,太微弱了,小猫儿似的 “时间到了。”那个手下出声提醒,也不管安瑶愿不愿意离开,把她拖了出去。 “三叔,三叔!”安瑶不放弃地叫喊,一边挣扎一边回头看,只希望能把叶青瑜叫醒,可他依旧毫无动静。绝望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手下把她拖出房门就没有再继续走了,看样子是要守在那里。安瑶的头脑里忽然冒出了把叶青瑜劫走的想法,对,她应该这么做!只要趁他不备,看门的只有他一个。这想法一冒出来,便以燎原之势完全占据了她的心房,只是这想法还没实施,便被人抢先一步打入地狱。 那手下淡淡道:“这里可不止你看到的一个人。” 安瑶立刻看他。不止他一个人,难道暗处还有人?是了,叶青瑜这么重要的人,他们怎么可能只派了一个人来看守! “想要逃走的人,下场和他一样。”手下的枪对准了东北的方向。 这里并不只有一个单间,安瑶顺着他指的方向,慢慢往前走,每走一步心就抖一分。浓烈的血腥味朝她袭来,她放眼一看,不可抑制地连连后退,失声尖叫:“啊——” 鲜血刺痛了她的双眼,刺鼻的味道令她几欲作呕,她的眼泪愈发多了,像断了线的珍珠,止也止不住!不过片刻,她强自镇定自己,脸上犹带着泪痕,走得近些了,再近些男人的眼睛睁着,眼珠无神,已经死绝了。他平躺在地上,腹部被捅了一刀,血水铺满了他的身下。他很眼熟,他是谁呢? 安瑶蹙着眉,直直盯着他的脸看。是他,当日火车失事,被人找到时,那个站在叶青瑜身边,一直在审问她的男人。印象中这人是叶青瑜的战友,只是有些咄咄逼人。名字叫什么,她记不起来了。但此刻他就这么躺在地上,了无生气,尸体逐渐冰冷。这样一条生命,他是一个人啊,怎能说杀就杀呢! “你们这群疯子,他有什么错,你们竟然杀了他!” 手下答非所问:“陆小姐,你该走了。” “我问你话!” “陆小姐或许可以问我们大当家。” 安瑶狠狠转过身,凭着自己的记忆找那扇门,萧子翎这个魔鬼!安瑶失控地推开门,只想找萧子翎质问一番。只是门一开,她立马察觉到了不对劲。原本只有萧子翎一人的房间,多出了一个女人。那女人就躺在萧子翎的身下,销魂的叫声很大很夸张,钻到了安瑶的耳朵里。 再大的火气都在这一刻停歇。安瑶木然地站在那儿,冷眼看着床上的两个男女,颠鸾倒凤。萧子翎在她眼里就是一个管不住下半身的人,再说了也不是第一次看了,那次在火车上也围观了一小段。岛国的各种视频在上大学时不是没有和室友欣赏过,这场面比起那来还是太素淡了。 安瑶讽刺地勾了勾嘴角,麻木地坐在地上,心里的无力感往四肢百骸延伸。房间内的声音越来越大,情欲、的气息越来越浓厚,可她丝毫也感受不到。 直到听到一声厚重的关门声,安瑶才一个激灵从地上站起来,她到底在想什么!时间越拖下去对叶青瑜越是不利啊!那女人已经走了,安瑶迈着仿佛有千斤重的脚步走过去,站在床边,之前的失声痛哭导致她此刻的声音有点哑,“你为什么对那男人痛下杀手?” 萧子翎不紧不慢地穿着衣服,期间瞥了她一眼:“没有他我们抓不到叶青瑜。” 安瑶颤声:“你什么意思?” 穿好衣服的萧子翎仍旧是那副衣冠楚楚的模样,他不咸不淡地看她,显然不想多言。 可安瑶也不是傻子。仅仅这一个眼神,她就明白。萧子翎的意思是,叶青瑜身边的那个人是奸细。这就解释了叶青瑜为什么会被俘虏,除非是身边的人背叛,不然以叶青瑜的能力,怎么可能成为萧子翎的阶下囚。而那个奸细根本就低估了萧子翎等人,在事后被毫不留情地灭了口。 安瑶不过愣神片刻,那边萧子翎已经走到了门口处,她一惊,连忙过去拉住他的衣袖。“你去哪里?” “做事。”萧子翎的目光落在她抓着他衣袖的手上,隐隐有要发火的迹象,“出门右转,会有人带你回学校。” “可你明明说只要我——”(。) 308 大雾,慎入 “跟你开玩笑的。”萧子翎淡淡地抽回衣袖,态度恶劣地瞅着她:“你以为我大老远找你来就是想和你睡一觉,凭你?我只是想让你看看叶青瑜的惨状而已。” 安瑶这下是真的慌了,她稳住摇摇欲坠的身体,再次拉住他,紧抓着不让他出门,“不,你别走,你不能走——” “你说过你要放了叶青瑜的,你不能言而无信!” “再拖下去他会受不了的,你说过只要我——” “萧子翎你根本就没有打算放过叶青瑜对不对!”他一开始就是在戏弄她,他居然一开始就是在戏弄她,而她总是在傻傻地信以为真。原来她所有自以为的挣扎、纠结、屈辱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 “只要你什么?” 安瑶的眼睛酸得厉害:“你、你” “收起你的眼泪,我不吃你这套。”萧子翎冷声嘲讽:“还有,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安瑶歇斯底里地冲他喊。这半个小时下来积累在心里的情绪折磨得她快要崩溃,“是不是我死了你才满意!!!” 萧子翎面无表情地把她抓在他身上的手给拉下来,嫌弃地甩开,“不怎样。” 这样无欲无求的萧子翎让她很不安。陆安瑶一心想着叶青瑜的安危,哪怕这一刻她自己有多么看不起自己,自己有多么唾弃自己,她还是义无反顾地伸出手抱住他的腰:“求你了,萧子翎我求你了行不行,求你跟我上/床” 他刚要触上门把的手在空中停了半秒,抓住环着他腰的一边手丢开,转过身饶有兴致地盯着她被泪水模糊的双瞳:“可我对你没性趣。” 安瑶已经是哀莫大于心死,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要怎么样你才能有兴趣?” 他意有所指的眼神往下,“用嘴。” “不可能!” 萧子翎不屑地轻哼了声,一只脚已经踏出了房门,刹那间,她低低的声音似有若无,“好。”他顿了顿,阴鸷的眼眸教人看不清情绪,“为了他你还真是什么都愿意做啊陆安瑶,是不是我现在让你去陪我那些手下你都能答应?” “是。” 口口过后,两人纠缠到了床上,萧子翎的性趣才刚刚开始。 老式的木床,面积很大,暗色的薄被清清冷冷地散在一旁。安瑶的眼神很空洞,她的心是冷的,身体也是冷的。不管萧子翎的眼神有多么炙热,他的大掌有多么滚烫,他的身体有多么火热,他落在她身上的吻有多么缠绵,他在她胸前的揉搓有多么迫切,可她就是热不起来。她恶心,恶心得要命,萧子翎的触碰让她恶心几欲想吐! 良久,萧子翎也感到了她的异样,恼火地钳住她尖瘦的下巴:“知道你像条死鱼一样吗?陆安瑶,当了婊/子你还想立牌坊,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嗯?想卖身换叶青瑜,给我拿出万分的诚意出来!你他妈的这样子想做什么,清纯玉女还是贞洁烈妇?” 安瑶的眼角滑出一滴眼泪,恨恨地盯着他,她想拿出一把刀捅死他,是的,这把刀也出来了。她狠狠地拿着刀向下,向下,很快的功夫,都能看到刀身闪烁的寒光,可萧子翎是什么人,那是睡觉有人站床头都能有所警觉的人,她这刀在他眼里根本不值一提,很快就被甩到床下。 他居高临下幽幽地说,“我不喜欢跟没诚意的人合作。” “我也不喜欢跟你这种人渣上/床,你让我感到恶心!”安瑶暴躁地一把推开他,刚要下床,忽然一只脚被人拉住了,被他硬扯了回去,他健硕的身体立时覆盖了上来,一条腿猛不防被人拉高,他甚至不给她喘息的机会,就那样直挺挺地冲了进去,“那就恶心到底吧。” 身下仿佛在一刹那被人劈成了两半,安瑶光洁的脚丫在空中无力地蜷缩着。空气中的血腥味慢慢地弥漫,有那么一瞬安瑶全然不能呼吸了,然后眼泪跟决了堤似的,停也停不住。 他的动作很粗暴,搂紧了她的细腰,凑过去吻她,眼角、湿漉漉的眼睛、水嫩嫩的嘴唇,发育得尚不成熟的水蜜桃。安瑶的心头有火在烧,越烧越旺,她真的就热了起来,越来越热了,扯着被单的手越来越紧了,后来干脆直接挠到了他的背上。这点力度对萧子翎来说根本无足轻重,但她把纤弱的指甲都挠断了。 十七岁的身体还未成年,根本承受不了这样的刺激。安瑶紧紧地蹙着黛眉,嘴唇都快被自己咬破了,萧子翎忽然猛地重重一顶,她都快撞到床头,禁不住低低地呻吟了一声。 “叫,如刚才那女人一样。”他身下动得更猛,声音越发沙哑沉醉。 陆安瑶恨他恨得要命,可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她只能呜呜低泣,断断续续地呻吟着,婉转着、缠绕着、无力着、昏醒着 体内的热度越来越强烈,他顶撞的速度越来越快,陆安瑶毕竟不是真正十七岁的少女,哪里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她慌了,是真真正正从心底发寒,她抗拒,她慌乱,她流泪央求:“萧子翎别带套” 萧子翎放在她腰上的手更加紧了,抵在她身体的最深处,“这年头哪有避孕套。” “那你和其他女人” “口、在外面。”他很恶劣地在她耳边低语:“可你不一样,你不是很有本事吗?我相信你有法子。”刚才不都凭空就出现一把刀吗?凭空出现事后避孕药不成问题吧? 被烫到的感觉太真切了,真切都让人想要发狂。 一场情事过后,安瑶觉得很无力,整个人都快要散架了,动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可萧子翎还是兴致勃勃,于是,反反复复间,她被变着花样折腾,身体痛到麻木,人也昏昏沉沉的,处于半睡半醒之间。待到结束后,已经是两小时后了。尽管全身无力,但安瑶还是不得不起来。萧子翎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套衣服给她,就看都没再看她几眼了,淡漠地扔下一句话:“收拾好带着叶青瑜赶紧滚。”(。) 309 陆安瑶却是不敢放松,带着叶青瑜就走。叶青瑜无法行走,自然是萧子翎的手下给带到车内的。和来时一样,还是看不到任何的东西,直到车子停下,在一处偏僻的路边,两人都下了车,那辆车才扬长而去。 “三叔。”安瑶咬了咬唇瓣,伸手摸了摸叶青瑜的脸颊,冰冷一片。这里也不知道是哪里,她强撑着身子站起来,朝最近的那个路人走去,语带恳求:“我叔叔受伤了,帮我联系下医院好吗,求你了。” 这个行人学生模样,看起来也面善,他见安瑶脸色苍白,而地上躺着的男人则是直接脸色惨白,便招呼着其他路人把人送到了医院。安瑶等在急救室的门外,那个好心路人要走时不太放心,特地嘱咐:“姑娘,要不你也去检查检查,你看起来脸色很差。” 安瑶一顿,勉强笑笑:“我没事,只是太担心我三叔了,谢谢你!” 好心人走后,走廊只剩下了陆安瑶一个人。她的手上赫然出现了一个白色的小瓶,她找到了服用守则,七十二小时内服用有效,也就是三天时间。好在现在才几个小时过去,还有救。她的手碰到瓶盖,刚要拧开,门吧嗒一声开了。她吓得赶紧停了动作,把瓶子攒在手里,随后瓶身在她手中消失不见。 安瑶站了起来。 穿着白大褂的男医生对她道:“已经抢救过来,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了。只是他现在身体虚弱,最好留院观察三四天。” 听到暂时没有生命危险这四个字,安瑶不禁流下眼泪,“谢谢医生!” 医生见惯了这种事情,没什么太大感想。但是人能抢救过来,再看人小姑娘喜极而泣,他也松了一口气。护士来叫她:“你是他的家人吗?过来办下手续吧。” 陆安瑶解释了下她与叶青瑜的关系,跟护士去办了手续,她并不是叶青瑜的家人,当下还得去通知叶勇。可现在不像后来,通讯方便,找人得到学校才找得到。她只能回病房看了叶青瑜一眼,人在医院里想必也不会出什么事情。看完后,安瑶匆匆赶回了学校。叶勇没找到,倒是在校门口看到了苏珊。 安瑶也顾不上苏珊疑惑的眼神了,抓住她的手,“珊珊,你见着叶勇了吗?帮我通知下他,说我找到他三叔了,在向阳路的仁和医院,你让他顺便通知下他爷爷还有其他相关人等,只要这样说他会明白的。” “好的,我一定帮你把话带到。”苏珊见她脸色焦急,没多问,郑重承诺道。 安瑶提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些,她随后去家里带了点开水,准备了一些热粥,便又匆匆忙忙回医院了,全程来不及休息片刻。她推开病房的门,把东西放在柜子上,拉过一把椅子在床边坐下,轻轻拉过叶青瑜的手。他的手掌很宽厚,手指修长,带着茧子,又冰又凉,然后她仔细观察他的脸,如刀削般深邃的五官,看着看着,安瑶的眼睛开始发热,低声嗫嚅:“叶青瑜” 她把他的手轻轻放回被子里,动作温柔地给他掖好被子,怔怔地坐在一边,如一座雕像一般发呆。 “安瑶” “三叔,你醒了。”良久之后,这细微的声音落在安瑶的心上,她哭丧着的脸上终于有了一点喜色,站起来看他:“要喝水吗?” 叶青瑜定定地看着她,摇了摇头,想动一动可浑身动一下就会牵动伤势,他无奈只能抬起一只手,手还没抬起来就安瑶握住:“你想做什么,我帮你。” “我怎么会在这儿?”他艰难地动了动干涩的唇。 安瑶默了片刻,轻轻道:“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这都不重要了,只要你平安。” “你回答我”叶青瑜:“我有听到你喊我,那时候你在吗安瑶?” “我在的,因为萧子翎答应放你走了。” 叶青瑜心神一凛:“为何?” “那样要死不活的你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威胁,他不喜欢和弱者打交道。你知道的,他就是那样一个人。” 叶青瑜敛了敛眸,用紧了力度抓她的手,“还有呢?你没说完。”在他察觉被阿和背叛时,早已经晚了。他拼了命想要护住其他人好在其他人没让他失望,逃走了,被俘虏的只有他与阿和两人。萧子翎那么心肠歹毒,当时是往死里折磨他,怎么会轻易放人? “三叔,这些事情还是以后再说吧。我已经通知了小勇,他很快就会过来了,相信你们的人也会赶来的。一次的失败不要紧,毕竟家贼难防,以后还是有机会的。” “如果能让我死他绝对不会让我活着。所以安瑶,你告诉我。”刚醒来的叶青瑜还很虚弱,可眼里闪烁的坚定显而易见不容反驳,他只想要一个答案,若是问不出,这个结会存在心里,一生一世。 “你别问我。你别问我,我不知道啊三叔”安瑶简直被他问得快要崩溃,放开他的手,无力地趴在床头轻轻啜泣。她要怎么说?她一辈子都不会说!她心里怨过、恨过,当日被劫持时,叶青瑜是那么毫不讲情面地不顾她的死活。可是当看到叶青瑜奄奄一息被人折磨得快要断气,她也于心不忍。 而用什么办法换回他的命,这重要吗?根本不重要!那事情只有她知道,萧子翎知道,不会有第三个人知晓,这就够了。 “对不起” 安瑶抬起头,抹了抹眼泪,“三叔你从来没伤害过我什么,何必说这话。我学校里还有点事情,先走了。” 叶青瑜复又抬手竭力拉她,眼眸暗沉,“你的脖子怎么了?” 脖子!安瑶忍住心里的慌乱,他怎么会看见?一定是刚才趴在床上时不小心给露出来的。安瑶故作镇定地拉了拉衣领,轻笑:“被什么虫子给咬到了吧。三叔,我想等下你们那边的人来了,可能会找我问话。我现在还在上学,不想和这种事扯上关系。你就当没在萧子翎那儿见到过我。我只会说我是在路边看到你的。”(。) 310 抱着你 叶青瑜的手臂蓦地颓然落下,仿佛受到了很重的打击,“没机会了吗?” “没。” “三叔!”就在这时,叶勇推门而入,同行而来的还有李景深、苏珊。苏珊当时接到安瑶的话,便立刻去找叶勇了,叶勇那时和李景深在图书馆,听说有了叶青瑜的消息,都急忙忙地往医院赶。可此时苏珊却是怔在那里一动也不动,木然地看着病床上的男人是他,叶家人? 安瑶趁着他们没注意,一个人悄悄溜出了医院。李景深见状,也跟着她出去了。这个时节还是冷的,走在路边,树木稀疏,来来往往的人都穿着冬衣,太阳躲了起来,天边有几片阴云。 “你要回校?”安瑶早就发现了跟在后头的李景深。 “我送你回去。”李景深咳了一下,走到她边上,面容沉静,“有叶勇和苏珊在呢,也不差我一个。听说你生病了,好点儿了吗?”看得出她的脸色很憔悴,他纵然心里有很多困惑,也没有多说。 “好多了。” “你换衣服了?”李景深忽然盯着她看。 安瑶下意识把手放在衣领处,心里升起异样的感觉,无奈地笑:“你发现了。” 李景深挑了挑眉:“早晨我远远看见你,你穿着一件浅紫色的外衣,现在却是黑色的。”不仅如此,她全身的行头都换了,外衣、裤子都和早上不一样。他还是头一回见到有人一天穿两套衣服的。他觉得她早上的那一身看起来比较轻快,换上黑的之后,显得分外冷清,也衬得她更加清瘦了。他不喜欢这件衣服。 “我都忘了我早上穿的是什么衣服。”安瑶苦涩地扯了扯嘴角,偏头看他:“没想到你记得这么清楚。刚才回家给三叔做了一些粥,不小心撒到身上,我就把衣服换了。” 微微别开眼,眼睛又开始湿了。 “你哭了?”李景深见她突然神色异常,以为她是在关心叶青瑜。他小心翼翼地瞅着她的脸色:“我看叶三叔脸色不差,应该不会落下什么毛病。我跟你说我读小学时我大舅身上中了三枪,可把我们全家人还有我吓坏了,后来把人送到医院还是抢救回来了,什么事儿都没有,现在我大舅力气仍旧大得跟一头牛似的。你别太担心,叶三叔会痊愈的。” 原来他以为她是在哭这个。 安瑶吸了吸鼻子,“嗯。” 两人并排走着,不一会儿就拉开了距离。安瑶走得极其缓慢,好在衣服穿得长,看不出什么异样。可她从出事后就一直守在叶青瑜身边,后来又去了趟学校回了趟家,身体早已是疲惫不堪,现在她每走一步都是煎熬。 李景深已经是放慢脚步在走了,几步折了回去,看见她一只手搭在腰上,秀眉拢着,好像在忍受着难以言说的疼痛,他的脸忽然一热,是燥热!同样的动作,他在她堂姐李景画身上见过== 听说,女孩子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 “安瑶,你走不动了吗?” “还行。” “要不我背着你?” “不用。” “那我抱着你。”他话一说完,安瑶只觉得自己悬空了,被人给来了个公主抱。她错愕地睁大眼眸,呆住:“李阿景你干嘛?你放我下来!”天哪!这附近这么多人,他这是在做什么! 李景深:“” “男女授受不亲。” 李景深:“” “被人看到说你是登徒浪子。” 李景深低眸看了她一下:“你也这样认为?” “我”好吧他不是。他们隔得非常近,近到能听到他的心跳。“可你不觉得我很重吗?” 李景深摇头:“” “那你知道我家在哪儿吗?” 李景深的睫毛迷茫地动了一下。 陆安瑶:“通应路、老街、3号你先放我下来,我坐车回去。” 向阳路离通应路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他缓缓地勾了勾唇:“不碍事,你别动。咱们学校过不久有个春季运动会,正好我可以锻炼锻炼。” 陆安瑶:--! 明明他们离得这样近,可是安瑶却很恍惚,她不敢乱动,也不敢靠在他怀里,尽管她现在太需要一个依靠了。 到了门口,安瑶让李景深把她放下,拿出钥匙开了门。 两人进了院子,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那一棵有一定年头的槐树,李景深:“你家里很清幽。” 安瑶点了点头,去大厅倒了点热水放在桌子上,说道:“家成还没回来,回来后就热闹许多。喝点水吧,路上挺冷的。” 李景深很不客气地抿了一口,“你要是不舒服的话,睡一觉,能好的。” “啊?好。”安瑶忽然有点不敢看他清亮的带着关切的眼睛,她略略地低眉掩住眼里的疲倦,“是有点儿困。” “那你休息。”李景深瞄了她几眼,两只手垂在身体两侧,“我先走了哈。” “暧。”安瑶叫住他:“你请假了吗?” “嗯。” 安瑶:“学校食堂的饭不是很好吃” 李景深想起什么,拧眉:“是,没有外面的好。” “我记得我还欠你一顿饭,两三年前。要不吃了饭再走,虽然我家挺清幽,可饭菜一向可口。” 李景深当然巴不得,嗯嗯嗯嗯地应着,“对了,你弟弟在哪所学校?” “天麟附小。” 李景深对于蹭饭这事非常满意,但是现在不到饭点啊,安瑶索性拿了一些在图书馆借的书出来,往桌子上一摊,都是全英文的书,他颇有兴趣地拿起一本:“资本论。”他学的是英文专业,大部分能看得懂。 “我去睡了。”安瑶说。 李景深,“好(^-^)。” “这里有些点心,要是饿了就拿起来垫垫肚子。” 李景深:“好(^-^)。” 看书,时间飞快。李景深放下书,动了动有些发酸的胳膊,往墙壁上的挂钟看去,下午四点出头了!安瑶卧室的门没有动静,他站在门口,踌躇片刻,还是推开门。充满着温暖气息的房间,明黄的基调,床上的被子有些鼓,往上,乌黑如瀑的长发披散在枕间,她睡得不是太安稳好像,苍白的小脸上,眉尖若蹙。 他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又悄悄地关上门,留了张纸条,再次看了挂钟一眼,出了院子。(。) 311 家成的小学 天麟附小的校门口此时很热闹,很多家长来接孩子。? ? 6家成淡定自若地行走在人群中,九岁的小小少年已经出落得十分炫酷拽,身上有着同龄人没有的气质,明明是萌萌的正太脸,可人的脸上那是九天玄冰,令不少的家长暗叹,这谁家的孩子?太有个性了! 但是,这一幕在同班同学袁放的眼里那就叫故作深沉,孤独寂寞了。袁放挣脱开被爸妈牵着的手,嚣张地跳到他身前:“哈哈哈,6家成,又是一个人回家啊?不是说你有个姐姐吗,为什么不来接你啊?要哭就哭吧,不要老是在心里哭,我不会嘲笑你的哈哈哈!” 6家成瞪着袁放的胖脸,冷哼。要不是看在袁放的爸妈正在后头,他早就扑过去把这胖子揍一顿了。这胖子胖归胖,可那是虚胖,每每打架,胖子都只有哭鼻子流鼻涕的份儿。 同是五年级,袁放是规规矩矩读书的,比6家成大了两岁,鉴于袁小放的家庭在上海似乎还挺了不起的,也就造就了袁放的性格,都十多岁了被家人宠成国宝熊猫似的,每天背后的跟屁虫一大堆,袁小放高兴了,就普天同庆了,比如: “给,赏你颗糖。” “赏你一毛钱!”哎呀妈呀一毛钱说打赏就打赏,一毛钱不是一分钱土豪啊啊啊! 但自从6家成来了学校后,袁小放的地位岌岌可危了。本来,袁小放看这小毛孩,头比他黑、眼睛比他大、睫毛比他翘,皮肤嘛勉强一样白嘿嘿嘿,眼神却是比他拽。 袁小放向来鼻孔朝天,没想到新来的这么神秘,听说是个孤儿,过得却一点不像个孤儿。衣服总是干干净净的,还很有个性;学习上别提了,碾压袁小放一座五指山。袁小放不甘心,经常带着一些家里的洋货去学校,还非要找人6家成比,说:“这个我有,你没有;这个我有,你也没有;这个我有,你还是没有;这个哇!” 6家成拿出一个白色塑料盒,里边装着东西,挑起一个虾条往袁小放嘴里塞、袁小放砸了几下嘴,他又给他塞了一块薯片、薯片塞完,又给他塞了腰果,腰果塞完,又给他塞了可怜的袁小放:“这我真没有,这是啥?” 6家成随口:“三只小熊。” 袁小放各种蚊香眼。 袁小放和6家成是班级里的两个问题儿童,经常把老师弄得没办法。偏偏两个老师都得罪不得,一个学习好,学校要留住;一个有门路,更不能得罪。两孩子的问题特别多,比如上课就课上吧,两孩子还特有研究精神。 袁小放:“老师,为什么会有电视?电视是怎么做出来的?” 6家成:“老师,黑白电视是怎么转化成彩色电视的?” 袁小放:“老师,为什么鸟会飞而人不会飞?” 6家成:“老师,什么时候人才能坐着飞船飞向太空?” 袁小放开始挫败,这啥人啊这是,问的问题都比我深奥! 这时候彩色电视机还未普及,特殊人群也只能凭票购买限量版的彩色电视机,老师自己都还没看过彩色电视机呢!还有一回,上课提问,问题是,你们的梦想是什么? 袁小放:“我的梦想做一个威武的将军,拿着一把枪,保护需要保护的人。” 老师:孩子现在和平社会啊! 6家成:“我是个要做海贼王的男孩,环游世界,寻找未知的宝藏。” 老师:什、什么?海贼王是什么? ==我只是个小学老师,还是教语文的,求放过。 “家成。”忽然,一只温热的手摸上了6家成的头。 袁放喔了一声,这不可能,不是说6家成是个孤儿吗?没有爸爸妈妈吗?可是这个大哥哥是谁,难道是6家成他爸爸?!这还是不可能,6家成他爸怎么这么年轻,和他那肚子圆圆的爸爸完全不一样! 受到了一万点暴击的袁小放:他爸爸好年轻,好英俊,眼睛弯弯的,阳光开朗,笑起来有酒窝。他爸爸高高的,样貌出众,气质温雅,一件浅灰色的毛绒大衣将他衬得干净青涩而又充满着朝气。 6家成吃惊,没注意到袁放在狂奔的受伤背影:“李大哥?” 李景深自来熟地给他拿书包,“我来接你回家。” “不我姐呢?”这个李景深怎么会知道他在哪所学校,一定他姐告诉他的,可他都来了他姐为什么没来? “你姐在家。” “不你怎么知道我姐在家?” “我就是从你家过来的。” “不你为什么从我家过来了!我姐出了什么事!” “你姐在睡觉。” 睡觉!6家成做吐血状,郁闷地瞅着来人,快步往家里走。两人一前一后,到了家门口,6家成抢先一步到屋里,饭香扑鼻,摸摸肚子,饿了饿了。 “姐。”6家成打量着他姐,还好他姐完好无损,他用眼神询问他姐:为何这人在咱家? 安瑶好笑地摸摸他的头:“家里来客人了,去洗洗手,准备吃饭了。” 自从搬来了上海,他家一般只有两个人。有时候薛岩和薛奶奶会来他家坐坐,现在又来了个李景深,6家成总觉得,蜜汁怪异 这顿饭貌似挺愉快。 李景深就跟个十几年没吃过饭的人似的,吃得一脸幸福,还夸他姐手艺好。这时,他姐就会嘴角噙着温柔的笑意,连眼神都愈加迷人了。 6家成:虚伪!他不禁开始思考人生。人真的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啊,几年前他看李景深还仅仅处于同情的状态,因为李景深总被他姐欺负得很惨。可现在总觉得这李景深油嘴滑舌,就是那种专门骗无知女孩的公子哥。 他承认他姐做的饭是好吃,他天天吃习惯了,但这姓李的要不要一直强调这是他吃过的最好吃的饭?吃过饭,6家成就在看电视,因为他姐和李景深在聊天,他一个小学生和他们大学生没共同话题。()他们在讨论那啥征文活动,未来三十年。 其实,现在学习俄文的热潮已经过去,英语开始慢慢普及。李景深学习英语是兴趣,也是无奈。 (。) 312 征文的内容 短暂的一天休息后,第二天,陆安瑶又进入了忙碌阶段。本就是刚开学的时期,又有征文活动。这不,第二天刚到学校,她就收到了来自同院系的一枚师姐问候:“安瑶,你昨天请假了,身体还好吗?”几人都是邹教授比较中意的学生,平常聚在一块的时间也比较多,交情很不错。 “好多了,多谢师姐关心。” “昨天你请假,都错过我们的开会时间了,邹教授现在找你呢,只差你一个了。”师姐冲她眨眼。 安瑶顿时会意,不用说,又是有重要事情了,邹教授平常不开会,一开会他就有特殊的话要说。安瑶找到了邹教授的办公室,邹教授和一个师哥在聊天,师哥的表情略微苦恼加严肃,看见安瑶,师哥如释重负。解脱了解脱了,有人来接班了。 师哥路过安瑶身边时,挤眉弄眼,这眼神大家都懂。 “教授,您找我?”安瑶挺熟练地在他对面的椅子坐下。邹教授今年五十多岁,为人亲和,平常和学生的关系就是亦师亦友。 “你来了。这次的征文活动都听说了吧,有什么想法?”邹教授点了点头:“我听了你几个师哥师姐的想法,都挺不错。”不错是不错,只是太中规中矩,没有让人耳目一新的东西。 安瑶笑了笑:“是有些小想法。” 邹教授眼睛一亮,这个学生他是非常中意的,平常的想法也都是另辟蹊径,他迫不及待想听一听她的! 时间太赶,但安瑶还是把自己前天初步构想的框架讲给了邹教授听,其中的陌生名词太多了,邹教授各种蚊香眼,虽是蚊香眼,可他越听越激动,声音都不由高亢了起来:“安瑶,你说的这个网购是怎么回事?是什么原理???”“还有这,微信又是什么?”“” 无疑,邹教授听出了安瑶的意思。她想要写的是三十年后的经济生活,从微观中体现大概的社会宏观经济概况,可是这些微观未免太难懂了!这叫什么生活!简直到了一种天马行空,荒诞怪异的生活了!就像邹教授年轻时,家里用的是蜡烛,后来是煤油灯;以前家里没有娱乐活动,可现在有了黑白电视、彩色电视、还能去看露天电影,生活是越来越好了,然而好到自己学生刚才说的那样是不是太玄幻了!?真的会有那么一天吗? 这时候美国那边的互联网也才进入到研究阶段,而安瑶要跟邹教授解释的就是信息时代的方方面面。安瑶大致把互联网在国外的发展、互联网的原理解释了一遍,又道:“我时常想,当国外的网络开始普及,普及到全世界,我们是不是可利用网络做很多事情?比如说通讯、社交、资源共享、网上贸易网购只是网上贸易的一种,通过网络检索商品信息,以电子订单的形式进行交易;微信也只是通讯方式的一种” “你等等安瑶!”教授做了个停的手势,他需要消化,这就等于还不会走路就想跑了啊,互联网他尚且不熟悉,在不熟悉的基础上又给他讲网上贸易和网上通讯,实在是很难理解。 信息量太大了,消化几分钟后的邹教授:“年轻人的想象力就是丰富,如果你说的都能实现,确实可以让我们的生活更加便利。你不去学习科学实在是太可惜了。” “术业有专攻啊教授,我能提出的只有一种理论,而具体要将理论变为现实,还要各方面实干人才的努力。”安瑶感叹:“人的想象力是无穷的,所以科学也是永无止尽的。想象尽可能大胆点没有错,对科学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邹教授颇为赞同:“咱们这专业,确实是理论。理论提出来可能只是一时,变为现实太不容易。这样安瑶,你回去快快定稿,定稿完后我帮你投到上面。” 安瑶自然是信得过邹教授,回道:“嗯。” “对了,尽快。” 安瑶囧:“有多快?” “最好明天完工。” 陆安瑶:“!” 邹教授哪能看不懂她的表情:“征文活动已经开始十天了,看你这样子你是最近才知道消息。听说,上面已经收到文稿了,这次的征文活动总理十分重视,越快交上去对我们越有利,我瞅着你这想法非常创新非常大胆,如果能写出来,咱们再修改修改,必定是十分有研究价值的。” “好。” 为了在明天赶出作文,安瑶不得不深思熟虑,快要到了夜不能寐的地步。她不能放松,也不敢放松。早点提出那些理论,对经济发展是有利的,有可能还会促进经济的发展,这时候她不得不谨慎,要是写错一点,都是不可饶恕的。当然,其中的很多原理,安瑶不可能写得太详细,毕竟在外,她的说法只能是,在现有的一点资料基础上过分想象。 李景深这些天也是非常忙,自从那天和安瑶聊过以后,他就把自己的想法写到征文里。大意是,他认为现在国人开始慢慢学习英文,是迫于国际形势。我们国家确实落后其他国家太多。可是会不会有那么一天,全世界都开始学习了汉语?不学习汉语不行,风水轮流转。然后问题就来了,到底怎样的形势才会造就全世界都在学习汉语,那时候我们国家必定也是要到一个十分耀眼的地步啊。问题再来了,这个耀眼是有多耀眼? 薛岩自从学了一个自己感到非常陌生的专业后就很忙很忙,忙到不可开交的地步,经常放假除了陪薛奶奶去安瑶家,就得琢磨起专业的事情。放飞思想是一种怎样的体验?他学专业的感觉就跟乡巴佬进城一样,刚开始什么都不懂。正是因为不懂,他花了比别人多几倍的时间,别方面的不足,就用时间来补回来吧。以前的他,生活太封闭了,经过半年的学习后,他对自己的专业有了不一样的认识,这个认识说不清道不明,但是好像思维开了一角,而那一角是无底洞,有太多的想象、可发展的空间。 (。) 313 这个男人有点帅 陆安瑶用了两天时间完成了作文,在昨天把作文交给了邹教授。果不其然今早邹教授便把她叫过去讨论了一番,讨论完后,她便回到了宿舍。到了宿舍,其他人都出去吃饭了,只有曾静一个人躺在床上。她的脸有点白,表情也有些痛苦,眼睛微微闭着,安瑶吓了一跳,过去小声喊:“曾静?” 曾静张开眼睛,见是她,有气无力吐出几个字,“安瑶,是你啊。” “你怎么了,不去吃饭吗?” “吃不下,肚子疼。”曾静稍稍坐起来,安瑶顺便帮忙扶着让她靠在床头。“我让舍长帮我带饭了。你说咱们女人多苦啊,这几天总是痛得要死不活的。”因为都是女生,曾静讲话也随意了,开始吐槽她对月事的不满。 安瑶看她脸色不太好,给她端过来一杯热水,温声道:“体质不同,有的人照样活蹦乱跳。多喝水,注意保暖与饮食,有意识地养一养,应该就能改善的。”安瑶想起自己,还正常,没有死去活来的情况。 “嗯嗯,我妈也说,我是体质偏寒,所以才回回这样。” “我这里有两块提拉米苏,你尝一块,别再愁眉苦脸了啊。”安瑶说着站起来,就要去自己的包里拿东西。 曾静忽然笑了,感动:“安瑶你太好了!”很多人知道本市的“甜心坊”,却不知道甜心坊是安瑶经营的。曾静她们几个和安瑶同宿舍,自然是清楚。正是因为同宿舍,她们还有许多福利,就是偶尔能吃上安瑶带来的小甜品。要知道甜心坊里的东西太昂贵了,她们吃不起啊。 站在桌子边,看着自己的包,安瑶猛然顿住,脸上的笑意忽的冷却。她似乎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可看到曾静的异样,她就开始想起来了!药,这几天太忙,她忘记吃药了!怎么办?现在是第几天了?第三天还是第四天超过七十二小时了吗? 安瑶把提拉米苏给了曾静,走到门前,拧开手里的瓶盖,她手里的这个一次一粒就够了,她吞了一粒下去,水都没喝。一粒下去后,她还是觉得不够,再吞了一粒、又一粒,才堪堪放下心来。她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没有异样,才回宿舍喝了一大口的水。 周六。清闲。 安瑶带着陆家成去“甜心坊”。老七等人看见她过来,都很礼貌地点了点头。老七现在是店长,模样越来越规矩了。阿肃在管理财务,强子接待客人,他们几人都跟着安瑶来到上海发展。 “陆安瑶” 安瑶拿着一本账本开始看,最近店里很营利,她不由满意地笑了笑,听到有人喊她,她转头一看,放下账本在萧敏的对面坐下。 萧敏上的是s市师范大学,当日她说很巧,安瑶本以为她也是考s大,却没想到她考的是师范。 “不冷吗?”安瑶惊悚地瞅着萧敏,现在满大街的人都还穿冬衣,她却是在吃冰淇淋。萧敏是“甜心坊”的常客,经常就会来这里坐坐。 “你知道吗?我心热,太火热了,所以不冷。”萧敏笑起来时眼角上挑,隐隐带着妩媚风流,“咦,今天李景深不准时啊,这个点儿了还没到?” 她是常客李景深自然也是。而且她算是看出来了,李景深每每都会放假了过来,醉翁之意不在酒,有的时候能见到安瑶有的时候见不到。“甜心坊”的消费群体目前还不是学生一族,即便大学生也没有,都是一些工薪阶级的。像萧敏李景深这样的学生实在太少了。 萧敏∓mp;李景深:有钱,任性。=v=! 安瑶也微微一惊,忽然无奈一笑,什么时候她竟是习惯了李景深每周都来,习惯了每周都会在店里靠窗的角落看到阳光洒在他墨黑的发上。 “可能是写征文去了。”安瑶移开话题:“说说你的火热?” 萧敏将最后一口冰淇淋吃完,状似享受:“我这次过年回家,去找颜老师了。你猜怎么着,他和温好还没结婚。” “萧敏” 萧敏挥挥手,“你别,我明白你要说什么。知道我为什么要考师范吗?将来我要回到市做老师。” 安瑶实在无法理解萧敏和颜非聿之间突如其来的联系,他们之间差太多。她凝眸注视着萧敏,“你认真的吗?” “无比认真,见到他的第一眼,我就感受到了。他身上有种奇怪的磁场在吸引我,让我看不到别人的存在。这大概就是一见钟情吧。我现在每天都在看福尔摩斯,看着看着,我都快会背了。而且越深入地看下去,我越觉得这本书是值得一看的,我有了很多自己的感悟,和他的共同话题也开始多了。”萧敏有些小得意,她通常是写信与颜非聿往来的。开始,颜非聿还不会回她,后来,她的每封信他都会回。 安瑶没有过一见钟情的经历,无法体会到她的情感,但听她的口气,也只能祝福她:“你不后悔就好” 和陆家成回家,远远的,安瑶看到自家门口站着一个男人。那人目测一米八五以上,身材挺拔,一直不曾这样远距离看,他长高了很多,尽管也才过了几年。 “薛岩。” 薛岩闻言,往她这边看来,两人的目光对上,他的桃花眼闪了闪,薄唇微弯。 陆家成小心地拉了拉安瑶的手,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贼兮兮:“姐,我忽然想到了一句话。” “?” 陆家成:“这个男人有点帅。” 陆安瑶拆穿他:“只是有点?” 陆家成哼哼:“没我帅。” 陆安瑶:“” 等他们走近了,薛岩看了他们俩一会儿,扬了扬手里的袋子,微抿的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对安瑶道:“我奶奶让我给你拿来。”就是些土特产,过年回市时,薛奶奶特地鼓捣了很多。毕竟南北饮食差异太大,她很怀念北方的东西。安瑶喜欢吃些土味的东西,薛奶奶知道后,家里一有就会拿些给她分享。 隔得不远,安瑶闻到一阵肉香,明眸亮了亮:“谢谢。不好意思啊,和家成去了‘甜心坊’,才回来。你久等了吗?” (。) 314 半夜 薛岩摇头:“刚到。” 院门开了,安瑶请薛岩进去坐坐,她把东西拿到厨房里,薛岩站在大厅边上,目光忽然落在木桌上的一堆纸上,他的眼眸慢慢地眯了起来。 安瑶出去看到这情形,不由笑问:“对了,你有参加征文比赛吗?” “没有。我可能没有文艺情怀,除了红楼梦稍微懂一些。”薛岩像是想起了什么,英俊的脸上染上一丝窘然与无可奈何。人一辈子或许只要读懂一本书就够了,而他的就是红楼梦。 说起红楼梦,安瑶只能微笑看他。当年随身带着红楼梦的薛岩== 薛岩漆黑的眼带着无限的求知欲,疑惑地往木桌上一瞥,“手机是?”他并不是要故意看什么,只是刚才视线一转,手机两个字一下子就被他瞧见了。 安瑶这才注意到那些纸,是她之前写作文时打的草稿,散落成一堆还没来得及收拾。在作文上,她有提到手机,但其实现在走在科技前沿的通讯工具是移动电话,连大哥大都没出现。 安瑶想起了薛岩的专业,给薛岩稍微提点了下。薛岩听后太过惊讶,跟她讲了很多的话,什么基站、射频、信号、电源安瑶开始蚊香眼,专业不同何必强融,这些通信理论她一知半解。 薛岩大概也注意到了她的神情,有点囧地抓了抓头发,“听你一说,我想到了很多,是我太激动了。” 安瑶看着他黑亮的眼睛,忽然有了一个很大胆的想法,也做出了一个很大胆的决定,她走到房间内,从空间里拿出了两部手机,一部是老牌的诺基亚,一个是国产的小米,小米选的也是几年前的老型号。她把东西给了薛岩:“这些可能能解除你的疑惑。专业的我不太懂,这两个对你或许有帮助。但我希望你能保密。” 薛岩一向知道她很神秘,但他选择不言。有些东西不必多说,他愿意尊重。然而此刻,他是真的被这两个小巧玲珑的东西给震惊到了。安瑶把东西给他开了机,边上还有说明书,相信他会明白。 薛岩今天在她家待了很久时间,不知不觉天黑了,他意识到自己该走了。他头脑内的思绪如江河奔流,太多的震慑导致他在看到安瑶的那一刻眼眶微红,嗓音略哑。他深深地凝视着她:“谢谢你,安瑶。这东西放你这,我不会带走。但是,我偶尔还能来你这看看吗?” 他感动于她的相信,愿意把这样宝贵的东西拿出来和他分享。他自然也会小心再小心,为她保守秘密。他从未觉得自己离她这样近,他甚至有些顾不得男女之防了,失控地用力地把她按到怀里,一遍一遍地低哑地说着谢谢。馨雅的花香在他们之间萦绕 安瑶笑笑,轻轻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背脊。 邹教授说过,征文审稿的时间最少有一个月以上,他们需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一个月了,安瑶没有收到任何消息,索性她也不急,每日认真学习,跟教授学习一些理论,探讨一些东西,也跟着教授发表过一些论文。现在的她在这个领域的论文界算是小有名气了。 这天半夜,安瑶睡得极其不安稳,她做了一个非常不好的梦。她的眉尖无意识地紧紧蹙着,黑暗中的空间很热,仿佛有一座大山压着她,压得她喘不过气来,颈间有点湿热,她向右偏了偏头,然后胸口酸胀。她抬起一只手,手被人猛地攒住了,她迷糊地睁开眼睛,对上了一双眼眸。 那人低笑了一声。他身上清爽的夹杂着轻微烟草味的气息太过熟悉了,熟悉到安瑶忍不住颤栗,想起陆家成还在隔壁屋里,她稍稍压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萧子翎。”是萧子翎,居然是他,真的是他!她从来没有想过会再次见到萧子翎,才过去了一个月,他又出现在了她的生活中。 萧子翎早就见识过她手上的不安分,捉住她的两只手就给绑到了床头,安瑶想反抗,到底力气没他大,她动了动身体,可是被他压得死死的,毫无招架之力。她无措地发抖:“你做什么你要做什么,你放开我!为什么绑着我?” 然而她的话没有得到回音。 “萧子翎你为什么来我家?你怎么知道我家的?你再不走我就要报警了。”她不甘心地继续发问,说出来的话丝毫没有威胁力。窗外的月光如水般澄澈,眼睛在黑暗中适应了一会儿后,安瑶才能看清一些,她死死地怨恨地盯着他清隽冷峻而又模糊的脸部轮廓。 “玩腻了那些女人”萧子翎的手慢慢地抚摸着她的后背,一寸又一寸,指尖灼热带着火源,每一下都让安瑶的身体轻颤:“不知怎的,有点想你。” “我不要你想!你滚!”陆安瑶无力地哀哀低叫。天哪!她该怎么办!手被绑着奈何她怎么挣脱都挣脱不掉,她要疯了,她在心里绝望地嘶喊,眼角的泪无声地落在枕间,这时候谁能来救救她!? “别自作多情。”他慢条斯理,隔着衣料轻拢慢捻,炙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颈间,无情地出声强调,“只不过是想你的身体。” 安瑶如同被人硬生生地刮了一个耳光,那是抽丝剥茧般的疼,心口裂开了一般难受,难受到想死。睡觉时穿的衣服本来就少,她身上的衣服被一件一件地剥落扔到地上,直到她身无寸缕地躺在他的身下,强烈的羞辱感流窜在四肢百骸,她的头脑一片混沌。“不要,我不要,我不要这样” “啊”双腿被慢慢分开,他的突然入侵让她忍不住痛叫一声,头痛苦地向上仰着。 他急促地喘息,含着她的耳垂,嗓音发沉:“叫得这么大声,是想让你弟弟听见么。” 安瑶吃痛地皱起眉,他的话总是那么恶毒,可是这样恶毒的话听久了,她反而她的目光忽然坚定了起来,一字一句,倔强地道:“总有一天,我也能让你痛。”轻轻的,不知是说给自己听,还是在说给别人听。总有一天,总有一天,她也要让他尝尝这被人肆意践踏的滋味!(。) 315 见红 “知道人为什么喜欢用‘总有一天’这个词么,因为他们对永远也无法发生的事情存在着那么一丁点儿的期许,而事实上,这种事情发生的概率几乎为零。” “但你现在已经让我痛了,你太紧,乖放松” 陆安瑶听着他的鬼话连篇,麻木极了,她恨不得捂上自己的耳朵,可是她的手已经失去了能力!她只能瞪大眼睛,紧咬着唇,无力地承受着身上飓风般的暴动。 忽然,门外传来了轻微的声响,安瑶绷紧了神经,吓得一动也不敢动。萧子翎闷哼了声,这样的紧窒感让他差点要缴械投降了。“唔”所有的不安都淹没在了两人的唇齿之间。 敲了几下的门,陆家成眉一拧:“姐,你醒了吗?”还挺稚嫩的童音,在漆黑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姐?” “姐?” 门外的询问一次又一次地冲击着安瑶的心灵,她委屈极了,无助的眼泪越流越多。萧子翎离了她的唇,黑暗中他的声线喑哑,一滴滚烫的汗落在安瑶的脸上,异常灼人。“别紧张,门锁了,他进不来。”他说。 “” 陆家成连续喊了几声,都没有听到回应,又推了推门,发现推不进去,以前姐姐不会这样锁门的。可是刚才明明听到了奇怪的声音,有点像哭声,这是怎么了?他犹疑地看了紧闭的房门几眼,无奈地抓了抓后脑勺,可能姐姐睡了吧,不然姐姐不会不理他的。 脚步声慢慢远去 陆安瑶一向认为自己的自制力不错,但她错了,人其实就是一种感官动物,当某些忍耐已经超出了身体的极限时,就算她再怎么抑制,还是会被热浪冲垮。因为手被绑着,她无力宣泄,只能无意识地摇首,汗湿的秀发磨蹭在枕间湿漉漉的让人很难受,她痛得逸出了细声,下一秒,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立马咬住唇。 她觉得很难堪,好在萧子翎适时吻她,才不会让声音惊到陆家成,可这让她更为难堪。 放纵过后,夜已经很深了。 安瑶从手被解开后就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冷冷地看着在床前穿衣的萧子翎,“这次我可没有要向你换的东西。”上回是因为叶青瑜,可这回怎么说! 一只带着薄茧的手轻拍了下她嫩滑的脸颊,他嘲讽:“既然都做了我的女人,一次和两次没区别的吧。” “有区别!”安瑶厌恶地瞅着他,手抓紧了身上的被子,“一次比一次恶心。” 萧子翎低低地笑了两声,“不要这么委屈,我认为并没有区别。本质上你只是个贱女人。” 这话像一把利箭瞬间刺透她的心脏。安瑶的眼睫轻颤,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如果是以前,她还有反驳的权利,她可以牙尖嘴利,可现在,她早已失去了资格。是的,他说得没错,本质上她或许是那么一种女人。她再也抬不起头来了,她的灵魂,早已被人打入地狱深处。不一会儿,静谧的房间内就响起了她的低泣声。 “还哭?刚才没让你哭够?”萧子翎不禁一怔,用手蹭掉她脸上的泪水,却不料那泪水越来越多止也止不住,他无声地叹息,“你要钱?” 钱?钱算什么,她不稀罕!她自己又不是没钱! 她又不是婊/子,被人嫖一下就要接受别人甩过来的臭钱! “我只想让你滚。” “哦。”他眼眸低垂,站了起来。他背着身,身影看起来清瘦却又硬朗,他风衣的黑色与夜色融为了一体。他的眼里恍若有头光泽流动,光影里盛着的是难以言明的寂寥。“正好我明天要去‘出差’,你有一个月的时间见不到我。” 安瑶怎么会不明白他口中的出差是什么意思,冷漠地扯了扯嘴角,“最好永远不要再见到你。” 萧子翎无言。 “在小林村,那对夫妇,是不是你杀的?” “” 沉默便是默认了。当安瑶再次抬起头时,屋内早就没有了第二个人。她这才难耐地用手捂着下腹,额头开始冒出了细汗,她颤抖地伸手按了床头柜上的台灯,淡黄色的光晕下,她掀开了被子,凌乱的床单上,竟然有一滴红色。 这个月,同宿舍的女生月事都到访了,可安瑶的却迟迟不来。安瑶心神不宁,曾静看在眼里,对她说:“这种事晚几天来是正常的,没有那么有规律,我就经常或早或晚,有时候还一个月都没来呢。安瑶,你别多想,多大点事儿啊?而且你最近那么忙,可能累坏了身体。前阵子你写那个作文时,吃饭也不离作文纸,你说说你晚上都睡了多长时间?趁机出去走走或者去图书馆看看书,说不定啊一两天后就来了,看你疑神疑鬼的。” 安瑶哪里敢放松,她那时候药吃得太晚,她后来专门去了解了,那种药是越早吃药效越好,她第一次用时都晚了三四天,或许药效已经过了。更何况这几日,安瑶总感到身体不太舒服,腹内隐隐有些坠痛感。坠痛的感觉不是很强烈,似有若无,一丝一丝地来,她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晚饭后,那一丝痛意又来了,安瑶收拾好碗筷,手抚着肚子往卫生间走去。进了卫生间,关上门,褪下底裤,布料上那抹突兀的血色映入眼帘,她倏地眼底有了笑意,“果然被曾静说对了,过几天就有了。” 她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像今天一样盼过每个月的那么几天,安瑶忍不住鼻尖泛酸。出了卫生间,陆家成纳闷地看着她:“姐,你还好吧?” 他姐最近情绪不太对,经常愁眉不展,可细细看又看不出有什么事情。昨天他问了他姐,他姐说前天晚上她睡着了。但是今天,他姐居然又哭又笑的,尤其是现在,手摸着肚子也能笑出来,不知道的以为发生了什么喜事呢。 陆家成:理解无能== 安瑶摸摸他的脑袋:“我高兴,就是很高兴” 陆安瑶的高兴并没有持续太久,今早月事刚来,可下午她就发现了不同寻常之处。坠痛感没有消失,没有消失也就算了,这次很反常,只有一点点的经量,不仅如此,不到两天只有一天半的功夫就结束了。这她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为此,她特地去空间查了一些书。大意是,这种情况叫做月经紊乱,需要稍微注意,养上一段时间,看看下个月的症状再做决定。导致月经紊乱的原因有很多,压力、受凉、滥用药物可安瑶不认为自己最近压力很大,也没有受凉,唯一的解释就是她吃了一些避孕药,第一次的时候吃了三颗,第二次的时候她吃了一颗。可她选药时并没有选紧急的,而只是药效温和的,她害怕伤身体,不料这样也能导致紊乱。(。) 316 轰动 trget=”bk”>" trget="bk">ttp://1016858178//postpp?d=1003584171∓d=343275023  陆安瑶略微放宽了心,是药三分毒。接下来的日子,她就开始注意身体保养了,偶尔会给自己熬一些小粥。 “安瑶,邹教授喊你呢!”下了课,师姐忽然匆匆过来,一脸喜色地看着她。 “你得奖了师妹!” “师妹恭喜你啊!” “” 一群人叽叽喳喳在旁边说她得奖了,簇拥着她进了教授办公室。教授摘下眼镜,老泪纵横:“你得了特等奖,上面特意给你的作文做了点评,你拿去看看。” 对于得奖这件事,安瑶并不感到意外,那篇要是不能在征文活动中脱颖而出,那就太不正常了。特等奖的奖金是非常丰厚的,可以说国家是下了血本,十分重视这次的征文活动。同系的人看到她这么淡定不得不佩服起她的定力了。奖金可是八千元啊!八千元什么概念?在这个万元户的年代,八千元太多了!更别提作文还能被发表到报纸上,闻名全国,还有特殊的颁奖仪式,简直名利双收!可师妹只是淡淡微笑,这是有多么视金钱如粪土啊! 安瑶大概浏览了点评。来祝贺的学生太多了,教授嫌他们聒噪,把人都赶了回去后颇为激动地对安瑶道:“领导们认为你的作文很有研究价值,你在这里面提到的东西都太奇妙了,他们想要进一步知道你是怎么想出这些东西的。科研组的人也很感兴趣,已经看过你的作文开始讨论了,你在作文中关于这些东西的解释太少了,对他们来说却是非常有帮助的,他们思如泉涌。明后天上面就会派人来接你去进行交谈,你做好准备。” 安瑶点点头,答应了。接下里的时间都很忙碌,一来有一个特殊的颁奖仪式,二来需要接见领导,安瑶特地组织了语言,以防自己露馅。李景深在这次的征文活动中获得二等奖。一段时间过后,安瑶这篇名为三十年后的作文居然流传到了海外,m国的人对她的作文内容十分感兴趣,将其转发到了m国时报上,并且邀请她到m国去进行一次采访。这可苦了安瑶,她本意不想多露面,可学校认为这是一次很重要的机会,可以促进两国的交流,据说两国也希望进行科研合作。 安瑶不得不随着邹教授以及国家安排的人员踏上了m国。m国最近正在进行一项秘密的任务,就是研究手机,试图取代移动电话。然后他们就发现了,这个东方女孩关于手机的想法正是他们最近想要深入探讨的,只是她的这个手机更为高端罢了。问到手机时,安瑶没有多说,她只是说了自己想象的几个功能,至于深入的了解啊,原理啊,不是她能够驾驭的。m国的人只得作罢,理论和实践从来就是两回事,最后他们把那期采访的报纸给了安瑶当做纪念。 之后,国际科技领域因这篇作文沸腾了,思想的大火熊熊燃烧。谁能事先发明出手机这是个很严重的问题。毕竟这篇作文是由本国的学生写出来的,他们不能落后。但是本国相关的科研小组惆怅啊,他们落后m国太多了。m国对手机的看法比他们多得多。更何况以往的很多研究都是从m国那边传过来的,m国第一,各国再进行效仿。 这回的事情有了转机,j大通信工程专业的几名学生联合发表了一篇论文,这篇论文上的原理非常值得推敲,而论文署名上的第一个名字是,薛岩。安瑶知道消息后,挺为薛岩高兴的。听说他们已经被上面的某个科研小组召唤去了。 国。 小庄园内,一对金发碧眼的夫妻震惊地看着本期的报纸,失声痛哭。高大的丈夫搂着妻子,妻子泣不成声,“le!” 回国的飞机上,安瑶拿出报纸看了看,挺无语的。就连她的照片都被拍到了报纸上,这就等于曝光了。安瑶闭下眼睛打算休息一会儿,瞥眼看见邹教授拿着报纸,红光满面,显然还没从兴奋中回过神来。忽然,她脸色一白,站起来,快速往洗手间的方向跑去。胃在翻涌,把今天吃过的东西统统吐了出来后,安瑶才微微舒服了一些。她有很久没坐过飞机了,反胃是正常的事情。 邹教授给她递过来一杯水:“你看我都到这岁数了,坐个飞机都不吐。你们年轻人啊,身子骨太弱了,要增强锻炼!”教授显然太过得意,飞机上教授是没吐,可是下了飞机,教授也是大吐特吐了一回,直感叹水土不服。 安瑶无奈没拆穿他。 “安瑶,下课了”曾静一手抱着书,一手轻轻推了推趴在桌上的女孩儿,她穿着有些宽松的大衣,裹得她的背影看起来更加消瘦。不知为何,曾静的心里闪过一丝心疼,自己为什么要吵醒她?! 安瑶不愿意起来,稍稍抬起头,迷糊间看见大家往教室外走去,她有点茫然:“曾静,我再睡会儿,你先走,五分钟,就五分钟。” 曾静柔着声音:“那行,你可得注意了,不要着凉啊。”她这也是体谅她,毕竟自从安瑶得了特等奖后的一个月都变得更忙了,从m国回来后又时不时有报社过来,要进行采访。她最近又爱睡觉,可见是给累坏了。曾静那时还有些羡慕她成名了,现在想想,成名的压力也很大。 陆安瑶疲倦地站了起来,已经五分钟了,教室里的人都走光了。她伸手揉了揉眼睛,最近总是困呐果然有人们常说,春困,倒也有理可循。恍惚间,听到有人在喊她名字,安瑶迷糊地回头,苏珊便直接看到了她的眼眸带着水雾,模样颇为娇憨,这样的她却是不常见。 “大忙人,你看起来刚睡醒啊。” 安瑶微微一笑:“春天困、秋天乏、夏天无力、冬天懒惰,一年四季,人总有些小毛病。你回来了。” “跟中药打交道,身上一股中药味。”苏珊前段时间不在学校,跟随他们的医学小组出校实践,一回来就直接来找她了。“我看了报纸,还没来得及恭喜你。你这是” “后遗症。”安瑶注意到她眼里的惊讶,轻描淡写。(。) 317 滑脉 苏珊清冷的脸上忽然露出严肃的神色,摇摇头,碰了碰她的手,微讶:“你的手怎么这么凉?你看起来不太对劲。”她说着,细细打量着安瑶,只见她眉目疲倦,一点也没有人逢喜事精神爽、征文得奖该高兴的样子。 苏珊自小受到医学的熏陶,有一些小本事,再加上上了大学,有些病症她还是看得出来的。“你看起来病怏怏的,双眼无神,脸色苍白没有血色,最近是不是还嗜睡?” 安瑶点点头,手摸上脸颊,“很明显吗?”她今天特意扑了粉才出来的。 “我们学医的,就是要透过表象看本质。你这是气血不足的表现”苏珊眼神微闪,微微困惑地道:“又有些不太像。我给你号下脉吧?” “好。”安瑶惊奇地看着苏珊。以前不是没被人号过脉,但那不一样,这是现代。她这段时间身体确实有些微恙,偶尔会吃些补汤,但也不见好转,她也想着要是再不正常,就去医院瞧瞧。 两人在讲室内坐下,苏珊的手搭着安瑶纤细的手腕,她心里猛然咯噔了一下,脸上不显,沉默许久后抬眼看了看对面的人,“安瑶,你上个月来月经了吗?” 安瑶看她苏珊脸色凝重,老实回答,“嗯,可是推迟了六天,而且量非常少,只有两天的时间。我头一回那样,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在经期前后,你的身体有无异常?”苏珊问。 若说异常。。。安瑶蓦地想起那个难以启齿的晚上,就是从那以后身体开始不舒服的。她的眼里很快出现一抹不自然的神色,又很快掩去,缓缓地说:“就是那段时间经常肚子疼。” “什么样的疼法?” “很细很细的疼,一丝一丝的疼。” “你的情况有点复杂,我得回去想想,下午再给你答复。”苏珊还是那副淡淡的表情,“中午你回家吗?要不一起吃个饭?” “好。”她近来有点忙,中午都在学校,自然陆家成也是不可能回家的,都是带着午饭在小学学校解决。 大学的附近有一条街,苏珊请安瑶去了一家饭馆,这家饭馆是老字号,生意不错,里边的饭菜也很有自己的特色。“我就吃这个,红烧鲫鱼、东坡肉、紫菜汤,再加一碗米饭。”苏珊边说边看她表情:“安瑶,你还要加什么菜吗?” 安瑶随意点了两道清淡的小菜。 安瑶总觉得苏珊今天有点怪。不一会儿,饭菜上来了,安瑶近来口味较淡,看见那油腻腻的肉就没有食欲,苏珊给她夹了一块肉,“我特别喜欢吃这儿的东坡肉,肉肥又多汁、鲜嫩可口、油汁浓厚、肥而不腻” “珊珊。”安瑶蹙眉,不适地看着碗里的东坡肉,抬眼,又看见苏珊正吃着鱼,那鱼腥飘到她的鼻尖,她顿时恶心,捂着嘴开始难受地干呕起来。 她在干呕的时候,苏珊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 “安瑶、” 苏珊的话很轻,却让人很害怕,安瑶顿了顿,非常不想听到她接下来的声音。 “要不是知道不可能,我真的会以为你是怀孕了。”苏珊脸色凝重,“刚才我摸出了你的脉象,是滑脉,我不是很确定,你应该去医院看看。” “珊珊,不会的!”安瑶垂死挣扎,惊恐地看着她:“可我上个月明明来了的” “我怀疑你那不是月事,而是轻微流产的症状。”在怀孕早期,尤其是不到一个月的时候,是非常脆弱的,那时不能做什么激烈运动,轻则见红,重则直接流产。 安瑶忽然失控地尖叫了声,抓了包就跌跌撞撞地往外冲。苏珊震惊,也顾不得什么饭菜了,或许她不该说出来的,可这种事不说怎么行。她快速付了钱,几步追上她,担忧地问:“你要去哪儿?” “医院、流产。” “安瑶,你冷静点!可能是我诊断错了呢!对不起,你别这样!”苏珊于心不忍,她这样奄奄一息的样子真让人心疼,她扳过她的肩膀,“我和你一块去成吗?” “我本来没有想过你说的,可是你一说,我忽然就明白了,是那样的,真的是那样的”安瑶双眼无神地盯着前方,“我最近总是会晨吐,我还自欺欺人,我反复告诉自己,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怎么变成这个样子呢?我好痛恨这样的自己啊,珊珊” 苏珊心疼地盯着她的脸颊,“安瑶,你听我说。不是非要到去医院的地步,没必要做最坏的打算,这种事不该你一个人承担的,吃那种药对身体不好。”她还是个清白的女人,没经历过那种事。可她也看过一些母亲,他们得知有了小生命时,无疑是惊喜的。既然选择了从医,她就比常人要看重生命,本质上,苏珊非常不赞同这种要去堕胎的想法。尽管大家都还在上大学,可她这样子哪里像是正常的反应,反而跟肚子里的孩子有深仇大恨似的!苏珊不能理解。 “可我无法忍受它在我身上每一分每一秒!手术,对,手术,现在就做!不对”这个时候哪里有手术流产啊,安瑶紧紧抓着肚子上的衣服,痛不欲生,她蓦地用尽了力气,捶打着自己的肚子。 “安瑶,你疯了!”苏珊一把抓住她的手,制止住她的这种自残行为,盯着她的眼睛询问:“要不我去帮你找李景深?我去找他,你们商量商量?” “什么李景深?珊珊你说什么李景深?” “难道不是” “不是他!你别告诉他,你告诉他了我才要疯”安瑶痛苦地掩面泪流不止,哀求道,“珊珊,你不要对人说,你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这事我会想办法解决的。你帮我请假好吗?” 不是李景深,那是?这苏珊怔住,点头答应:“你先回家休息休息,别伤害自己。” 苏珊不放心安瑶一个人,问了地址就把她送回了家。推开门,把人扶到床上,安瑶倚着床头,苏珊给拉了被子盖在她腿上,伸手握住她冰冷的手,不放心地对她道:“我还要去上课,你先休息。晚上我再来看你。安瑶你听进去了吗?” (。) 318 人流 安瑶目光茫然,轻微地点了点头。 这模样哪里像听进去的样子!苏珊看她状态似生无可恋,轻声问道:“你考虑清楚了吗?” “嗯。” “你再想想”苏珊试图挽留。 “我要它死!珊珊,我要它死,我要它死”安瑶越说越崩溃,手忍不住颤抖,眼圈都红了。 苏珊努力按住她交错的手,无法:“好,但你别伤害自己。堕胎这事对身体伤害很大的,用药也有讲究,你睡一觉。我回去帮你想想,有什么方法能够把危害性降到最低。晚上我再来看你。”她能感到安瑶的情绪已经近乎癫狂了,她也很怕安瑶趁着她不在的时候偷偷去医院。 “安瑶,不要去医院好吗?” “嗯。”安瑶坚定地应了声,声音清凉,透着丝丝的诡异。 苏珊关上门,临走时又往里边看了一眼,见她真的乖乖躺在床上,才放心离去。 陆安瑶听着门外的动静,慢慢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她擦了擦眼泪,忽然无声地笑了出来。她是答应了,不会去医院,因为她有空间。 安瑶去空间的药店里,在五花八门的柜子里翻找,很快,她找到了堕胎药。米非司酮片,各种各样的,都快让她给翻遍了。可是这些药物都是三天性的,而且还得一天内分次服用。三天,三天!以前是不知道,可现在知道了,她根本不容许这肮脏的东西在自己身体里多待一分钟!三天太久了,她需要一次性的! 安瑶深吸了口气,镇定地从床上下来,抓了包拿了些钱,她也管不了苏珊刚才的话了,跑到医院问过医生,医生也没有一次性的药物,不仅如此,还要配合医院检查,在医生的指导下才能用药,她绝望极了。 安瑶漫无目的地走在路上,恍若游魂,周遭来来往往的行人就像背景,她视而不见。想到萧子翎,她的心里陡然生出了一股滔天的恨意。就在这时,一家小诊所出现在了她的视线里。 一家极为简朴的小诊所,上边写着林氏诊所四个字,只有一个小店面,店里没有客人,在街角的最末尾处,十分冷清。安瑶的心里闪过了一抹欣喜。 店主人坐在老旧的木椅上,打着毛衣,听到声响,她抬头,便看到一个年轻的姑娘走了进来。这姑娘模样清秀,脸色憔悴,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有点无神,她的身上笼着一件深灰色的大衣,大衣比较宽松,但还是不难看出她消瘦却姣好的身形。她尽管单薄,气质却极佳。 店主人站了起来,略略打量了她几眼:“看病还是买药?” “买药。” “什么药?” “堕胎药。”安瑶定定看着她,强调:“我要一次性的,药性猛烈的,正规的医院里没有,你们这儿可有?” 女人愣了愣,“有是有。我们这儿有个古代宫廷流传下来的秘方,活血作用非常明显。只是这药性虽强,用着却伤身,过程很痛苦。姑娘你”看着太娇弱,能承受那样极致的痛苦吗? 安瑶的眼底倏地迸发出冷意:“痛苦不痛苦不重要。有没有其他的副作用?”她不是没有听过一些民间偏方,有的灵,有的纯粹就是骗人的。而女人的这种药很重要,一不小心都是一辈子。她本可以不用冒险,但是现在,她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只要一想到这孽种在她身上,她就生不如死! “副作用没有。”女人:“就是一次性下来出血量会比温性的药物多,而且用药后,一年之内最好不要备孕。其他的,养好身体后还是和常人没区别的。” “那就这个了。”安瑶决然:“多少?” “十元。” “这么贵?” “偏方难求。” 陆安瑶咬咬牙,十元便十元吧。在这个年代,十元不是一笔小数目,可要是能解决掉她的一大麻烦,那么便这个价吧。 女人见她倒也爽快,把钱实打实地接了过来后,难得好心地说了一句:“你还年轻,这东西能不用最好不要用。”人一年轻啊,就容易做错事。女人如今心里也是把安瑶想成了那些为爱不计后果的小年轻了。 安瑶没有答话,只是紧紧地看着手里的药。这药剂量不多,只有一小包。 “用完后清理下身体,不要吹冷风,需卧床一周静养。”安瑶已经听不下去女人的话了,她抓紧了手心里的药,快速回了家。 安瑶把包放在大厅里,倒了一杯热水在瓷碗里,打开药包,将白色粉末状药粉倒进热腾腾的水里,药粉有淡淡的花香,她闻不出是什么花。搅拌均匀,待到水温不再滚烫,安瑶把碗端到屋里,坐在床头,她把碗端到嘴边,手忍不住轻颤。 她前两世都没有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的痛,可是现在她想起刚才那女人说的话,她就害怕。她越想越觉得委屈,明明当时吃了药的,吃了药的呀,要是早点吃就好了,现在什么都不会发生说来也是她自作自受。可她在后悔什么?她后悔当初不该救叶青瑜。然而时间倒回一遍,她还是会那么做。所以她到底是在挣扎着什么! 不甘心。 对,就是不甘心。 凭什么她就要忍受这样的痛苦?这样痛的为什么不是萧子翎承担的! 陆安瑶低眸凝视着尚且温热的水面,狠了狠心,仰头把药一饮而尽。温热的药水下肚,无边无尽的寒意笼罩在她的周身,她不安地上了床,直直躺着,拉着被子把自己盖住,揪住被角的手指在颤颤发抖。 不一会儿,药效发作了。腹内传来了一阵坠痛,坠痛的感觉很强烈,一阵接着一阵,好像有人用钉子在钉着她的肚皮。安瑶忍不住痛叫出声,痛得缩成了一团,她的手死死地按着肚子,可这样并不能缓解她的痛苦。她小心地翻了个身,有温热的液体从她的体内流出,那液体不是一下子就流尽的,而是一点一点的,顺着她的大腿内侧,染湿了裤子、染湿了床单、染湿了被子(。) 319 血色(上) 她把头埋在枕间,发出小鹿般的哀鸣,按着小腹的手指慢慢握紧,直至骨节泛白。腹内的痛犹如翻江倒海、撕心裂肺般扩张开,血腥味慢慢溢了出来,在她的鼻尖飘散,直到将整个房间都填满,她的世界里,只剩下了血海一片。 安瑶痛得不知今夕何夕。忽然,房门被人用力推开,苏珊冲了进来,“我怎么想都放心不下你,请了假就来了,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你这是在做什么啊!!!” 一向冷静的她这时候也是震惊地掩着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推门的一瞬间,浓重的血腥味呛得她几欲作呕,然后,她看到了床上的女孩,她可怜地,青丝凌乱都湿了,脸色惨白,一只手颤抖地朝她伸来,有气无力地,“珊珊” 苏珊小心翼翼地回握住她的手,“你怎么这么傻。”几下的功夫啊,她哪里弄来的药,这药根本不是正规的啊!从那床单尾端一滴一滴滴落到地上的止也止不断的血便可知一二。 “好疼我好疼,比那天还疼” “安瑶,安瑶!”苏珊握着她越来越冷的手,一声一声地喊。 陆家成进了自家院子,很奇怪的是,今天的院子门没关。他快步冲向大厅,看到了一个人,这人不是他姐,他有点惊讶:“珊珊姐” “小成。”苏珊在鼓捣手里带来的中药,抽空看了他一眼:“放学了。你姐生病了,在屋里。” “生病?!”陆家成脸上沉痛,跑到屋里,不一会儿又出来了。小小的少年,此刻却很沉重,走到苏珊身边:“珊珊姐,为什么我家有血的味道啊,我姐她生什么病了?是不是很严重?” 他和他姐一起这么多年,从来没见他姐病过,躺床上一动不动的,脸白得像一张纸。这些年,一直都是他姐在照顾他,他理所当然地享受这安乐的一切。他以为,他姐是无坚不摧的。但他似乎忘了一点,除了会凭空变出些神奇的东西外,他姐也只是一个正常人。 苏珊看他的模样,有些心疼,她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柔和些,“你姐的病是小病,养一周就能好。再说了你珊珊姐是做什么的,能让你姐出事?” 陆家成听她这么一说,脸色才稍稍好点。珊珊姐看起来就很可靠。 陆安瑶醒来时,已经黄昏了,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洒在床头,添了冷意和沧桑。 苏珊端进来一碗中药,关切之情溢于言表,“快趁热喝吧。你真是一点也不爱惜自己的身体,那偏方药性多大啊。我给你开了一些事后调理的药,放你家厅上了,你每天照着药方熬着喝。屋里我都帮你收拾了,学校那边我会帮你请假的。” 安瑶想要起来,可是身上动一动就疼得厉害。苏珊放下药,给她拿了枕头靠着,又看着她把药喝了。 “珊珊,谢谢你。” “不用。” “珊珊,我做了一个梦。”安瑶忽的轻轻抓着她的手,眼泪止也止不住,哽咽道:“太可怕了你知道吗。我梦见了那个孩子,他血淋淋的,他倒在血泊里,他站了起来,我看不清楚他的脸,他的脸模糊一片。他喊我,妈妈。他问我,为什么要害他,可我不是故意的呀。他让我放过他,可谁来放过我?谁来放过我啊!珊珊我,我”她越说越没了力气。 苏珊微微一叹:“你现在不能哭,尽量保持情绪平和。” 她还是哭。 “不是你的错。”苏珊违心地安慰道。她还是不能接受她这样的自践行为,既伤害了一条无辜的生命又伤害了自己的身体,何必呢?既然选择了放弃,又为什么要良心不安呢? “真的?” “真的。” 安瑶虚弱地抿了抿唇,喃喃道:“那就好。这不怪我,要怪只怪他。” “怪谁?”苏珊想起,她一向不是个心狠的人,这回却这么决绝。或许她误会她了,“安瑶,谁欺负你了吗?你要是被人欺负了你不要闷声不吭啊,我帮你。” “帮不了的。”安瑶摇了摇头,眼底冷得可怕,“但我一定要让萧子翎血债血还。” 萧子翎。。。苏珊皱眉,这名字耳熟得很。 安瑶算是正式见识到堕胎药的可怕之处了,原以为那天的撕心裂肺后,痛苦已经结束了。却不料隔三差五还会痛上一阵,好在有苏珊开的药养着。这些药方苏珊不敢大意,请示了她的老师,才敢开的。安瑶严格地按照她说的,喝着药,才能缓除一些疼痛。 第二天,李景深和叶勇来看了她,安瑶只说是生病了,这件事除了她和苏珊,便再也没人知道。 这个城市,原本是他们的常驻点,通俗说就是,他们的地盘。而自从叶青瑜一行人来了后,他们的行动就没以前那么自由了。尽管上次军方大败,暂时放松了对他们的搜查,但只要敌人还在这城市一天,他们就不能掉以轻心。 萧子翎一般不轻易出门,他出门都是在半夜。那该死的身份,让他见不得光。若非不得已,他不会选择在白天出门,但这回不一样。他需要一点帮助,能帮他的人,只有一个。 他站在这成片的农家院子前,看着太阳一点一点地落下山,他的身影一点一点地被拉长。院子里隐约飘来饭香,炊烟袅袅。曾几何时,他还年轻,也这样期盼回家。 岁月不饶人,一眨眼就是十几年。 忽然,窸窣的声响传入他的耳中,他放在口袋里的手不动声色地摸到了枪,这是他多年来养成的警觉,但凡有一丝风吹草动,都不能逃过他的警觉。不然,他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遍了。 他的眼角觑见了声响的来源。 是个背着蓝色书包,走路沉稳的小男孩,他无声地笑了笑,手在暗处放下。 陆家成放学,看到自家门口站着一个男人,呃陌生人。他从来没见过的男人,黑色的风衣衬得他有点神秘。陆家成并不惧怕,相反还有些好奇,他拧了拧眉,走向他,“叔叔,你是谁?你站在我家门口干什么?”没走得太近,特意留了些距离。 (。) 320 血色(下) 萧子翎双眼含笑,看着他淡淡说:“陆家成。”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你姐姐告诉我的。”他说着,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说实话,陆家成很不喜欢被人摸头的行为,他姐姐摸还行,因为那是他姐,可别人就不一样了。 “你和我姐姐什么关系?”陆家成想后退,可随即发现他根本动不了,仿佛有无形的力量让他动弹不得,他略微艰难地抬首,看见了男人那双清寒的黑眸,虽然那眸里带着笑意,可是他冷。 “我是她的朋友。” 陆家成低头,似乎在思考他这话的可靠性。陌生人是不可能知道他名字的,可若说是他姐告诉他的,他又觉得很奇怪。他姐的朋友他几乎都认得,关系好的如薛岩、李景深、苏珊就是他姐的舍友,他都认识,还有和他姐不在一个学校的萧敏,他也认识。可这人 随随便便来一个人就说是他姐的朋友,那还了得! “你要来看我姐吗?”陆家成感到男人放开了他,随后他身上的不自然束缚也没了,好像一开始就不存在一样。陆家成戒备地看着他,“我姐生病了。” 萧子翎微怔,生病? 陆家成看到这男人没有动静,趁着他愣神的片刻,他慢慢后退,眼珠一转,开了门,碰的一声又把门给关上了。 早把他的动作看在眼里的萧子翎眉峰微挑,这样就想拦住他么。。。 陆家成进了院子,还顺便把院门给牢牢锁上了,便直奔安瑶的房间,小脸深沉:“姐,我在咱们门口看到了一个奇怪的叔叔。” “叔叔?” “嗯,穿着黑色的风衣,长得好看,就是有点奇怪,他说他是你的朋友,他还知道我是谁。我没让他进来。”陆家成担忧地问:“他是姐姐你的朋友吗?” 安瑶的心里顿时泛起不好的预感,难道是萧子翎?上回他说要出门一个月,算算时间,是一个月过去了。他又来了?她的手在被子底下颤抖,脸上扯出一抹微笑:“是我的一个朋友。家成,他刚才对你做什么了吗?” “没有。” 安瑶松了口气,“你先去写作业吧。” “可是,姐,我没见过你还有这个朋友呀?” “难道我就不能偷偷交朋友?”安瑶的面上还是微笑,之后蓦地一僵,透过陆家成看着门口,“乖,你先去写作业。” “那好。”陆家成起身往门口走,忽然看到了倚在门口的男人,他的嘴巴张成了一个o型,“叔叔你怎么进来的?!” “看在你叫我一声叔叔的份上,那么我告诉你你家根本没有防盗措施。” 陆家成:“!” 陆家成一步三回头,目光在他们两人之间流连,这种感觉和以往很不一样。这么说,两个人亲不亲密,其实是可以靠感觉出来的。这要是他姐和李景深他们站一块,他都不会有这种似有若无的感觉。可今天的这个叔叔和他姐在一起,让他想到了一个词语,似是而非。但是,在安瑶坚定的不容反抗的眼神中,陆家成还是乖乖关上了门,去写作业。 “你怎么来了?”陆安瑶冷冷地看着顺着光影走来的人,她的手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狰狞地扯着床单。看见他她总是会想起那些屈辱的日子,无法翻身的日子,以及最近所受到的锥心的疼痛。 “我闻到了熟悉的味道,血?”萧子翎答非所问,双目幽沉。才一个月不见,她变得有点不太一样。她的头发披散在肩头,脸蛋苍白而瘦削,柔弱得仿佛风一吹便能倒下。他常年在外,算得上是在刀口上舔血过来的。所以对于血,他格外敏感。 安瑶咬牙切齿:“你到底来做什么?!” “找你要一样东西。” “想都别想。”安瑶直接拒绝:“我不会借你任何东西的。而且,你刚才的话提醒到了我,我家里是没什么防盗措施。事不过三,下次你就没那么好的运气能够毫发无伤地走进我的家门了!” 萧子翎淡淡地应了一声,“你也说了,事不过三。还是你希望我以后再来?”他说着,手慢慢地要抚上她的脸颊。 “别碰我,你别碰我!”安瑶忽然像是炸毛了一样,很惊恐地挪着身体后退,这一动就牵动了身下的伤势,她倒吸了一口冷气,痛得手捂着肚子,眼泪不断下滑。 萧子翎大概也察觉到了她的异常,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模样,手改为隔着衣料放在她的肩膀上,“你怎么了?” 怎么了,还不都是他害的!安瑶冷静地甩开他在她身上的手,忽然直起身,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脸看,借着黄昏苍凉的阳光,看着看着,她缓缓地笑出了声,笑声带着无尽的快意。 从另一个侧面上来说,她也算是在背后捅了他一刀,尽管她也直接伤害到了自己。可是,自信如萧子翎,一定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他不能知道的事情,永远都不会知道的事情。 萧子翎漂亮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不要这样笑。”她的笑很诡异,让他觉得有什么事情在慢慢脱离了他的控制。 他不让她这样笑,她偏要笑!安瑶故意在他面前笑了好一会儿,他都沉默一言不发地皱着眉盯着她看。可是,笑着笑着,她就笑不出来了,她就哭了。苏珊说过,刚开始的这几天,不宜有太多情绪波动,她这样的放纵大笑是不被允许的。陆安瑶难耐地捂着肚子,仿佛又闻到了那难闻的血腥味。 萧子翎顿了顿,“你生病了?” “每个月总有几天。” “很痛?” “你可以滚了。” “东西还没到手。” “萧子翎。”安瑶缓缓偏头,凝视着他,“你觉得我是傻子吗,我凭什么要借东西给你?” “你大概没听清楚我的话,不是借,是要。我知道万能的陆安瑶绝对有我想要的东西。” “有也不会给你。” “你非要跟我这么见外,我们做过也不是一两次了。”他故意使坏,邪肆一笑:“要不是这时候不能录音,我真该录下来给你听一听,你那时候叫得有多么放/荡。” 安瑶的心猛然一窒:“这威胁不到我。”(。) 321 “哦?那什么能威胁得到你?”萧子翎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苍白的容颜,闲闲的语气带着点儿嘲弄:“你弟弟?还是和你相好的那个男同学?还是叶青瑜他侄子?还是姓薛的?又或是” “够了!”安瑶无力地闭了闭眼,“你觉得你能一手遮天到什么时候?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李景深不是你想动就能动的,叶勇也是。还有薛岩,他是无辜的!至于我和我弟弟,是,我们是没什么背景,可我就不会寻求警方的帮助吗?” “我该说你单纯还是说你傻啊陆安瑶”萧子翎低笑,十分同情地轻拍她的脸颊,目光锁着她清澈的眼眸,“靠人不如靠己。” 安瑶冷然:“你要什么东西?” 萧子翎:“迪奥香水,选两款最好的,要这时候还没有的。” “什么?”安瑶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萧子翎找她要东西,不是要枪、不是要刀、不是要炸药,而是要一瓶香水? “能讨女人喜欢的。”萧子翎眉毛微挑:“你喜欢的她也能或许也能喜欢。但你太嫩了,她喜欢熟一些的,照着熟的特点来。” 他这次出差一个月,在英国遭到了拦截,说来也是他们那边接应集团的内部斗争,换了领头的。领头的是个老女人,缇娜,大家给她的外号是“红蛇女王”。缇娜这人非常不好接洽,但萧子翎却觉得,人就是相处来的,再不好接洽的人,只要投其所好,就没什么不能成功的。 缇娜有三个爱好,从来不屑掩饰,人们给她的标签就是“sm”“男宠”“香水”。缇娜徐娘半老风韵犹存,为人放荡不羁。萧子翎这次就很荣幸去了她的庄园里做客,那里有她养的十一个男宠,再差一个就是十二个了。毫无意外的,缇娜看上了萧子翎。 不得不说,缇娜是个妖娆老女人,可是品味却非常好。她的十一个男宠各有特色,白人、黑人、美国人、英国人、日本人、有高大虎背熊腰的,也有白面小生样的,冷酷、阳光、绅士各种各样。但是独独少了一个中国男人。萧子翎是缇娜爱吃的那类,关键是他那张脸,漂亮,漂亮到女人都可能要嫉妒。作为阅人无数的缇娜,在萧子翎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同类的气息,会玩。感觉对上后,一切都好说。 再者,萧子翎的其他条件也没让缇娜失望。有脸、有身材,可攻也可受;气质冷清,带点痞气;不笑的时候清隽、文质彬彬,可以带到外面;笑的时候恍若璀璨的星光,只想让他的眼里除了自己再无其他;而萧子翎掩藏在外表之下的,却是戾气、阴险、狂妄,这样,在床上也不用担心他不主动。 缇娜主动邀请萧子翎做她男宠,萧子翎没答应。他自己奋斗了那么久,没必要靠一个女人吃饭当小白脸,而且他对缇娜,没、性、趣。 缇娜知道萧子翎是个有野心的男人,于是,改变了主意,只要萧子翎肯跟她在庄园里、和她共同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她就愿意让他的货过,说白了就是,陪睡一晚。 可萧子翎是个什么人,从来只有他玩女人的份,什么时候也要委身去陪一个老女人?事情并非没有挽回的余地。在缇娜的眼里,一瓶香水=一个男宠,如果没有男人,拿香水来换。这香水不是普通的香水,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买来的地摊货,更不是别的牌子的香水。缇娜尤其喜欢迪奥的香水,迪奥本身就是高贵奢华的女性代名词。但既然作为一个香水收藏者,手里自然是有货的,迪奥的每一款香水,缇娜都有收藏,她不相信萧子翎还能拿出什么让她中意的香水。萧子翎答应过她,拿不出香水,就拿自己换。 如果是以前,萧子翎自然没办法,只有牺牲色相。但现在不一样,缇娜再怎么收藏香水,也不可能有三十年后的香水。 迪奥,那可是奢侈品啊,萧子翎真是好大手笔,饶是在二十一世纪安瑶都没用过迪奥的。可她空间里有。安瑶讽刺地笑了笑,忽的冷下笑容,不对,萧子翎这个人,拿一瓶香水,难道只是为了去泡女人?这不像是他的作风。他一定还有别的阴谋。“我有,但你要用来做什么?” “你想知道?” 瞅着他眼里的戏谑,安瑶没由来反感。也许是她太阴谋化了,他本来就是个滥情的男人,拿个香水去讨好女人也不是没可能的事情。再说了,一瓶香水能做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情,她想不出来。 他唇角微扬,“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 “不想!”安瑶冷冷地道,才不想知道关于他的任何恶心事。“出去等我一会儿,我会把东西给你拿到门外。” “好。”萧子翎对她怎么拿来东西并不太关心,只要有东西就行。“我不希望香水有毒。如果有,后果你清楚。” 安瑶恼怒地瞪着他:“我要毒就毒你,毒你的姘头做什么,只不过是一群胸大无脑的女人!”她还不屑下手! 萧子翎看了她一眼,蓦地弯了弯唇角。 安瑶被他看得莫名其妙,等他关上门后,她就在空间里找了一款迪奥的香水,款式是1999年出产的,现在八十年代初,确实没有。这款香水是玻璃材质,瓶颈细长,瓶身光滑透明没有多余的修饰,却显得高贵不凡,瓶盖更是用水晶做成。细颈的部分是浅黄色,而底下圆身的部分却是深金色,性感明亮。按照萧子翎的说法,那女人应该是个熟女,或许会喜欢。还有一款,安瑶选的是深红色,花香浓郁,只是瓶身的设计上没有上一款好,是长条型的。 把两瓶香水包装好,再找了一个小纸袋装上,安瑶不由看着这东西愣神。她真是太没用了,明明说过要让他血债血还的,这会儿却还要巴巴地帮他,想到这儿,她的心一阵绞痛。她只能不断地安慰自己,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十年不晚! (。) 322 陆安瑶掀开被子下了床,脚刚着地,小腹就疼。门口离床有一段距离,苏珊说过,第二天是可以下床的。她咬了咬唇,慢慢地挪到门边,开门,露出一个万分不愿意的表情,“给你。” 萧子翎接过东西,看着她苍白的脸颊,似乎是想说点什么,只是还没等他说出口,那门就非常重地“砰”的一声关上了。这声音十分吓人,就连在屋里做作业的陆家成都被吓到了,小跑出门外。 陆家成和萧子翎面面相觑。 当然,陆家成疑惑不解,萧子翎则是晦涩不明。 晚上,吃饭,安瑶忽的出声,“家成,这几天收拾下东西,等我病好了,我去看看房子,咱们搬出去。” 陆家成哦了一声,没反对。中午那叔叔说,他家的防盗措施不怎么样。 “姐” “嗯?” 陆家成张了张嘴,很想问问那叔叔到底是谁,可好几次话要说出口,就被哽在喉咙里,最后只能憋出一句,“你快点好起来。” “会的。”安瑶轻轻说。会好起来的,等搬了家,她就不用再担惊受怕了。 她知道,叶青瑜他们现在也一定还在追捕萧子翎,萧子翎的据点在哪里呢?会不会是那时候关押叶青瑜的地方?那个地方太神秘了,那次她大概算了时间,大约要一个小时。而从通应路到哪里需要一个小时?四面八方,可能性太多了。而且,坐车的话,一个小时的路程算远的了。 是不是,只要她知道了那个地方在哪儿,就能帮助叶青瑜将他们一网打尽?只要萧子翎他们一日不除,她就一天也不能心安。 袁放发现,陆家成最近又在学校里吃饭了。于是袁放也学着陆家成,每天带盒饭来学校里吃。说实话,袁放不喜欢回家,中午的时候,他爸都不在家,他妈又是个闲的,每天不是约人打麻将就是在家里对着瓶瓶罐罐折腾,或者出门逛逛街。 饭香飘啊飘,飘到袁放的鼻子里,袁放已经第次往陆家成的位子上瞄了。 人呐,总觉得别人家的饭菜比自家好吃,袁放看着自家的饭菜,索然无味,人也不自觉走到陆家成的桌子前。 “陆家成,你今天怎么吃这么快!”这才三分钟,陆家成把他的饭都吃完了,只剩下了一口,还有那两块精致的他没见过的东西。袁放的心在滴血。 陆家成头也不抬,夹起自己的海苔小寿司。 “嘿,我问你呢!你今天为什么吃这么快,以前你都是吃十分钟的!” “找房子。”陆家成吐出三个字。 袁放眼睛一亮,“你要找房子,你和你姐没房子住了?” “说话客气点。” 袁放委屈地撇撇嘴,八卦地凑近他,“你是不是真是那啥海贼,被人追杀才想找房子?” 陆家成又不说话了。 “我知道哪里有房子。” 陆家成眼一闪,打量眼前白胖的、眼睛一直盯着他剩下一个海苔小寿司的袁放,问道:“哪里?” 袁放不想说,转眼看见寿司已经到自己嘴边了,他连忙拿了自己的饭盒来接,吞了吞口水,“这是啥,我从来没见过!” “寿司。”陆家成没有多言,直接问:“房子在哪里?”这几天他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姐病刚好就要趁着没上学的时间找房子,奈何他们对上海本就不熟,他姐就得一处一处地走,一处一处地找地方打听,走了不知道多少地方,总是没找到满意的。他看着心疼。 “就在我家旁边,我那邻居要搬去广州了,那房子打算卖掉,最近在找买主。不过我可告诉你,那地方很贵,你和你姐要是想住,就趁早买。”袁放三两下解决掉了一个寿司,只觉得这寿司美味异常。他家那一带,房子都很贵,鉴于陆家成那么神秘,他也不敢说陆家成住不起,毕竟陆家成总是有很多他没有的东西。而且陆家成家的饭总是那么好吃,要是真的和陆家成做了邻居,好吃的还少吗??? “具体的位置。” “江滨路,锦绣园区内6号。” 陆家成趁着有空,去江滨路的锦绣园区看了看,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就是他姐经常说的那啥豪宅啊!虽然比不上他们家以前的小洋房,可也都是小洋房的样子,一排排的。这安全系数可比他家以前的房子高多了。晚上回去,陆家成把地址告诉了安瑶,安瑶记住了,打算明天去看看。 江滨路的锦绣园区,不是一般的地方,本地人都知道。可陆安瑶毕竟不是本地人,打听到了锦绣园区,才知那是个了不得的地方,都是一些名流富豪才住的。 安瑶下了车,走近一看,这地方确实不同凡响,还都是欧式的建筑,排排洋房。但是这些洋房都有人住了,很少有人愿意卖出去,除非是搬家迫不得已。她找到了陆家成同学所说的地址,6号,那女主人在花园里,看见她开了门。 “我是来买房子的。”安瑶朝她笑笑。 女主人挺诧异,“就你一个人,你家人呢?”大概是想不到买房子这种事还能是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小姑娘来,这岁数的小姑娘都得靠家里,没那个能力自己挣钱吧? “嗯,我一个人,我能做主。我能否进去看看?” 好吧,人都这么说了,女主人也就请她进来了。安瑶对这房子挺满意,两层楼,舒适又干净,再看门窗什么的,都比较牢固,不存在有人能偷偷潜进来的隐患。两人谈好了价格,办了手续,这房子就正式易主了。 出去的时候,迎面走来一个浓妆艳抹的妇人,妇人看见安瑶,很熟络地对那女主人道:“你家里来亲戚了?”还是个水灵灵的亲戚。 “不是亲戚,是买主。”女主人对安瑶介绍:“这是袁太太,以后就是你邻居了。” “袁太太。”安瑶客气地喊了声。这妇人看着也就三十岁左右,穿着一条浓艳的裙子,五官比较妖娆,完完全全富家太太的模样。 “小姑娘真是漂亮呐。”袁太太夸道。(。) 323(12月6日第一更) 搬家的那天,选在周六,陆安瑶和陆家成都没上学。通应路到锦绣园区挺远,还要坐公交。两人也没带太多东西,就是两个行李箱,一个行李袋,再者其他七七八八的小袋子。 下了车,把一部分东西放在原地,陆安瑶和陆家成先是拿了点东西到门前。两人站在铁门外,安瑶拿出钥匙开了门。这时,一辆汽车从他们的身后开过,袁放从车里跳下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一米六多,穿着西装,有点将军肚的男人。这男人衣冠楚楚,长相还行,就是一双眼睛明显是浸淫利益多年,非常精明。 “陆家成,你们好快啊!”小胖子非常开心,看到安瑶后顿了一下,有些拘谨:“陆姐姐。” “你好。”安瑶想起陆家成说过他的同学,微微笑道:“你是袁放?” 小胖子没想到漂亮姐姐还记得他的名字,直直点头。 “爸爸,这是我的同学,陆家成!”袁放拉过他身后的男人,开始介绍。 袁立扫了他们姐弟俩一眼,最后视线落在安瑶身上,眼里闪过惊艳和意味不明,笑眯眯道:“原来是小放经常说的那个学习很好的同学。陆小姐,你们只有两个人,行李这么多,我帮你们拿上去?” “不不,不麻烦袁先生了。”这人是袁放的爸爸,那么那天的袁太太或许就是他妻子了,安瑶暗暗将邻居几人记住。 “不麻烦不麻烦,陆小姐说哪儿的话,大家都是邻居,以后都要经常走动。”袁立就像是没听到她的拒绝般,走过去帮她拎起一个行李箱往里走。 安瑶微不可见地皱了下眉,很不喜欢和人这么近乎,想拒绝也晚了。她不是很喜欢这个袁先生,他的目光很油滑,让人觉得不舒服。当然,她重生后也很少跟这种商人打交道,现在却要和人做邻居。 “陆小姐看起来很年轻啊。还在上学?” “嗯,大学。” “不知道是哪所大学?” “s大。” 袁立忽然呵呵笑了,盯着她白皙的侧脸看了一会儿,“还是高材生啊。” “哪里比得上袁先生事业有成。”安瑶摇了摇头,敷衍道。 “事业有成不敢当。”袁立的脸上露出谦虚的神色:“陆小姐可听过袁氏服装,里边的衣服都很衬陆小姐这种漂亮的人。改天陆小姐如果有需要,可以到我们那里看看。” 袁氏在本市可是个大招牌,说出来没有人不心动的。 “多谢。” 和袁立聊了几句,安瑶都是不咸不淡,想必袁立也是看出来了,东西帮着拿进去后,就拉着袁放要走了,临走时还强调:“陆小姐你们刚搬来,要是收拾不来可以喊我太太过来帮忙,她平常在家没事做,最爱交的就是你们这样的年轻朋友。” 袁放兴致很高,“陆家成,有空你来我家玩吧!”陆家成没鸟他。 陆安瑶和陆家成算是搬到了新家,两人花了一天的时间把新家收拾了一番,到了晚上,才堪堪有空闲的时间,安瑶在厨房里做饭,便听到了门外的敲门声,打开一看,是袁太太。 袁太太其实出生小户人家,按理说是嫁不得袁立那种大人物,但袁立是个好色的,袁太太这人着实长得漂亮,入了袁立的眼,嫁了他后迅速生了个儿子,才能保住地位。袁太太早年只读到小学,嫁人后也什么都不懂,只是花着先生的钱,在外帮不上袁立,在家也当不了解语花,只有在床上才能发挥点作用。越是没读过书,对读书人越是有种尊敬,袁太太总是教导儿子好好读书,但儿子被家里的公公婆婆宠得,太顽皮了,弄得她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袁太太手里提着一个袋子,热情地说:“我先生从邻省弄了些荔枝过来,大家都是邻居,我拿来给你们尝尝。” 安瑶惊了,五月份的荔枝可是不好弄来啊,可袁太太就这样拿来给他们了。她推辞:“袁太太,您太客气了,这东西太贵重,我不能要。” “我们家小放虽然心里不说,但其实很喜欢你弟弟。我还想着,什么时候能让你弟弟指导他的学习呢,小放太皮了,我都管不住。” 袁太太对这新来的邻居印象不错,没有外头那些整天绕在她先生面前的狐媚子样,全身上下有一股清雅的书香气,正是她喜欢的。 “您进来吧。”安瑶不好意思地笑笑,感情是承了她弟弟的福。“男孩子的天性都很聪明,这个年纪好玩也是正常的,只要想学,都能学好。” 袁太太听她这样说,明显开心了不少,进屋一打量,看到大厅被她弄得很整洁,想来这也是个爱干净的人。再看她肤白貌美,那皮肤水嫩水嫩的,她不由感慨地叹了口气,“年轻人啊,脸蛋就是光滑,也不会长些什么。” 女人年纪一过三十,就会变得很敏感。就像袁太太,和她先生早在多年前就不再如胶似漆了。安瑶听到她的话,也不好说什么,不动声色地看了袁太太一会儿。她算得上是比外头的女人好看太多了,就是两眼之下有一颗一颗的斑点,被她用护肤品遮住了,但若细细看,还能看得见。 安瑶蓦地就想起了以前在古代时,那些后院女子的保养方法。很古老,效果却很好,她试过。用珍珠、白玉、人参混在一起,捣成粉末,再加上上等的藕粉,调和成膏状敷在脸上,有淡化斑点的作用,也能美白。 安瑶把这法子告诉了袁太太,袁太太惊喜:“真管用?”她这个斑点在脸上很多年了,生下袁放就这样了,也不见好转。那些经常来她家里打麻将的女人总会给她介绍各种各样的雪花膏等等,都没用处,还有一些民间的偏方,也不起效。 “嗯,有一定作用,但是要做到根除就难了。内服外敷都不能马虎,内服的话,可以多吃些有淡斑效果的水果,比如西红柿、猕猴桃之类的。”内服还好,外敷用的材料就多了,珍珠、白玉、人参、藕粉,哪一样不需要钱?不过袁太太是个不缺钱的,倒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 324(12月6日第二更) 袁太太得了方子,可高兴了,一些荔枝就换来了方法,这总比那些老在她面前说可以根除的人靠谱多了,她当下欢喜地离开了,心里对新邻居的喜爱更加上了一层。 袁立的目光落在那一抹清丽的身影上,他驱车前进了些,停下,“陆小姐,去上学?不如上我的车,顺路?” 安瑶略微皱眉,勉强扯出一抹笑,“不必了。”她不明白这袁先生是什么意思,若是好心要送她,他的眼神又不太像;而且她也不傻,这大庭广众之下的,要是真上了他的车,她以后怎么做人,对袁太太又怎么说?少不了要受到别人的指指点点。况且她和袁立只是邻居。 “陆小姐。”袁立却是不打算放过她,精明的眼里闪过志在必得,“你一个人带着弟弟生活,想必也很辛苦,有没有想过得更轻松一些?” “我过得并不辛苦。” “晚上陆小姐有没有时间,不如一起吃个饭?大家都是邻居,彼此也该做个更深入的认识。” “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陆小姐应该明白。” 他的人在车内,可眼睛就盯着车外的她看,还带着点猥琐。安瑶忍住要扑过去打人的冲动,“请你自重。”说罢愤怒地向前走,她真的不想再跟这样的人多说一句,多说一句都是对她的侮辱! “你也不是那什么干净的女人了吧。”袁立没想到她拒绝得这么干脆,语气有些讥诮。这个新来的邻居很漂亮,他很喜欢。当然,他阅人无数,在外头对他投怀送抱的女人很多。男人在这方面炉火纯青时,哪些人是处女哪些人不是处女他是一眼就能看清的。从见到新邻居的第一眼起,他就知道她不是。他都暗示得这么明显了,这新邻居还在这儿装清高。 安瑶艰难地捂着胸口,那里很疼。这段时间好不容易要愈合的心,又开始支离破碎了。她冷漠地看着袁立,“我是不干净,但我不下贱。袁先生,我不希望以后再听到这样的言语。不然这事传到您太太耳朵里,对你我都不好。” 倒要看看她能装清高到什么时候!袁立不怎么在意,“什么时候想明白了都可以来找我。”至于他太太,离婚结婚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车子越开越远,陆安瑶死死地咬着牙,直到口腔里溢满了血的味道,有一滴泪顺着她的脸颊缓缓滑到下巴处,轰然砸向地面。 安瑶并没有把袁立的事情告诉袁太太,袁太太是个好女人,没什么多余的心眼,经常会来她家里做客,袁小放也是,每每来都要蹭吃的。很快一年又到头了,就放寒假了。 自从搬了新家,安瑶就没再见到过萧子翎,这一点无疑是值得欣喜的。一年来的事情都挺顺,除了袁立经常看见她时就冒着狼光的眼神。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她在家里一向很仔细,什么时候都会把门锁得牢牢的。她想她这是开始有点神经兮兮了,晚上睡觉时经常不敢关灯,一关灯就会看到血,一看到血,就肚子疼。 上海的大年三十夜,总是比市来得热闹。 薛岩和薛奶奶回了老家过年,陆安瑶他们没跟着回去。对于他们俩来说,哪里都不是家,又哪里都是家。只要陆家成在身边,这年,在哪儿过都是一样的。 夜幕降临,陆安瑶和陆家成在厨房里包饺子。他们新搬来的房子比较高档,有个用铁栏杆围成的院子,院子里种着花花草草,客厅、厨房、卧室、卫生间分开来的,都有。 烟花在房外绽放,门外隐约传来孩童们的喧嚣声,轰炸中夹杂中“陆家成!”“陆家成快出来” 陆家成是个坐不住的,放下手里的饺子就有些心猿意马了,眼里亮晶晶的,“姐” 安瑶莞尔一笑:“去吧,玩累了喊袁放他们一起来咱家吃饺子。出门时记得把院门带上,知道吗?” “嗯嗯!姐,你最好最美丽!” “胡说什么” “真的,袁小放天天都这么说你。”陆家成得意洋洋。算他袁小放还是有眼光的。袁放特别喜欢安瑶,经常借故就跑到陆家成家里玩。对于袁放来说,这个姐姐是他见过最漂亮最好的姐姐了,还经常会做好吃的。 这一群男孩子凑在一块能玩什么,烟火啊。袁放家里据说有些来头,总能拿出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袁立在s市开了很多的工厂,都是生产服装的,整个s市的裁缝店,几乎都被他家给承包了。他们家祖上是开染坊的,有一定的底子,名声是从祖上传下来的。安瑶曾经去袁氏的服装店看过,衣服的质地都很精良,不过她从没买过。 时间飞快,转眼,她都十八岁了。那时候十八岁时,她才刚刚结束高中生活上大一,现在都提前了,已经大二了。陆安瑶微微一叹,专心包手里的饺子。她特地买了猪肉,不是很多,只有两斤,她和陆家成完全吃不完。当然,她也不打算吃完,有一半是要拿来送人的。这邻里之间,袁太太经常做了点什么就给她送过来,她也是,做了点什么也给他们家端过去。 由于大年三十,安瑶的兴致挺高。她不打算只做一种饺子,而是做多种,有咸的如猪肉韭菜馅,也有甜的,如大枣馅、红豆馅 陆安瑶低眉包着饺子,伸出筷子刚要往前方的盆子里,忽然,气氛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她狐疑地往对面瞄了瞄,不可置信地擦了擦眼睛,又瞄了瞄,她稳住自己有些颤抖的手。 “包饺子么,继续。”他清润的嗓音微微低沉。 有过几次的经验,陆安瑶已经不想再问你怎么会在这里的鬼话了,问了也不会有结果。她错愕的视线扫过厨房的大门,又扫过边上唯一的窗户。窗户不可能,萧子翎是从门口进来的。这大过年的,大伙都很忙,未必会注意到他。他是从院子里进来的吗?天哪,这大过年的降低了她的警惕,刚才陆家成出门时,她忘了把厨房的门锁上了! (。) 325(12月6日第三更) 陆安瑶厌恶地瞪了他一眼,镇定自若地继续包饺子,对他视而不见。同时,她在暗地里思考他来这里的意图。大年三十看到萧子翎,无疑这一年的好心情都能被他毁了!她以为他消失了,是上天看她过得太幸福,才想让她痛苦吗? 兴许是过年的夜晚太过热闹,她这里又是那么清寂。她的眉眼,在柔和的灯光下透着一种欲说还休的诱惑,萧子翎看着她恬静的侧脸,忽然心里一热。本是想来她这里蹭蹭饭,但现在,他发现了比年夜饭更为可口的东西。 他几步就绕到她的身后,亲昵地环住她的腰,温热的大掌一路向上,停在那还不是很丰满的挺立上,一手罩住,语气喑哑而暧昧,“我们做一次,嗯?” 虽是询问的语气,可一点也没有要征求她的意见,一只手就那么为所欲为。她的背后是他火热的胸膛,两人的身体贴得紧紧的,安瑶忍不住瑟瑟发抖,手里才包了一半的饺子毫无防备地落在桌面上。“我不想。” “就一次。”萧子翎坚决地一把把人拉了起来,抵在厨房的门后,细细地打量她,“你什么都不用想,也不用动,只要乖乖享受。” 安瑶挣扎,不知哪儿来的勇气,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萧子翎,你给我滚!你为什么总是这么阴魂不散!这天底下那么多女人,你随便抓一个人,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你放过我行不行?”她要疯了,再这样下去她会疯掉的! 被打了他也不恼,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清秀的脸,一只手缓缓婆娑着她水嫩的唇瓣,“两次。” “啊——啊——”安瑶忍不住恨恨地叫着,自暴自弃地胡乱动了一会儿,仍然挣脱不开他的束缚,她瞬间心如死灰,自知今天是逃不过了,只能凄楚地流着眼泪,“你不要这样对我,你不要这样对我” “我不想绑你,别逼我动手。” 萧子翎解完皮带之后,连衣服都没脱,脱下她的裤子,早已火热的昂扬急切贴上她的,他把她托了起来,重重地抵在墙上,让她的两条长腿缠绕在他的腰上后,便不管不顾地长驱直入。 安瑶浑身一震,就怕给掉下去,无奈只能攀着他的脖颈。她的身体里还是干涩的,根本承受不住他的粗大,被他撑得非常难受。可她还来不及难受,便淹没在了他大力抽/动的动作中,随着欲海沉沦、时起时伏。 “不要再吃了。”萧子翎猛地拧了下眉,忽然抓住安瑶的手,“第三颗了。” 安瑶死命甩开他的手,瞥了他一眼,又连着吞下两颗,狠狠地咽了一口温水,面色冷淡地继续包饺子。 “你非得这么不把自己当个人看,陆安瑶?” “人?”安瑶停下手,好笑地抬眸看着他,“萧子翎,你还知道我是个人啊。你把我当人了吗?!我就一良民你知道吗,我是造了什么孽我要被你这样对待?我不就多活了几次吗,我折寿行不行,我折寿二十年,三十年,只求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的生活中!” “其他的都好说,这个真不行。”萧子翎走到她面前,捧起她被泪水湿润的小脸,缓缓地勾唇:“记住,当初是你先招惹我的。是你,求着我上你的。要不要我把你当初的话重复一遍。” “乖。以后不要吃了,那药对身体不好。”他的语气软了下来。 “你管我身体好不好!”安瑶冷声讽刺:“那怀孕了怎么办?你负责?” 怀孕他的眼眸一暗,沉默良久,“有了你就生,我也不是没能力养着。” “你在跟我开玩笑吗,我凭什么给你生小杂种,我恶心!” “陆安瑶!”他突然暴怒起来,一把抓过她的衣领,把她狠狠拉近,漆黑的眼眸阴鸷而又犀利,“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说什么了吗?”安瑶冷笑,紧紧地盯着他盛着怒意的眼睛,好像找到了关键,“说到你的痛处了?说到你的痛处了是不是?你也是杂种吗?哈哈哈,萧子翎你也啊!” 脸颊火辣辣地疼,安瑶感到自己被人扇了一耳光,头蓦地撞上了墙角,在她要倒下的时候,忽然又被人死死拽住。 “我的孩子不会是杂种,我会把天下最好的东西都给他。但是你这个贱人,你不配生。”他毫不客气地道:“是你不配,而不是他不配。” 他反手又把她甩到地上。 “姐!”陆家成和袁放放完烟火后回来,便看见他姐衣衫不整地倒在地上,嘴角有血,而她身边站着的男人,是那天的陌生人。“你这坏蛋,你打我姐了!” 小小的少年,仿佛要变成一头暴躁的小狮子。安瑶踉跄地站了起来,紧紧地抱住要扑上去的他,“家成,你不要招惹他,不要招惹他。我没事,我一点事也没有。” “姐,你放开我!”陆家成使劲挣扎,只能看着那坏蛋越走越远,直到消失不见。 “姐,你不是说他是你的朋友吗?他到底是谁,他为什么打你?!”陆家成不敢相信地看着她,他最爱的姐姐,漂亮的一边脸微微红肿着,黑发披散在颈间,颈上还有红痕,他顿时还有一种感觉,他姐身上也一定还有这些痕迹。就是直觉,这可怕的直觉。 陆家成心痛地抱住安瑶,流着眼泪。他很挫败,是他姐给了安逸的生活,而他没有能力保护他姐姐,让她被别人欺负。 “他谁也不是。” “姐,他会不会再来欺负你?你跟叶三叔说,三叔不是很厉害的吗?他会帮助我们的。” 安瑶的心里生出一股悲凉,她再也不想去单纯地相信别人。萧子翎说得没有错,靠人不如靠己。是她自己没能力!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去找叶青瑜的。 这一年,比置身严冬还冷。 过年后,各种营业也开始正常了起来。“甜心坊”也重新开张。 “看一看,看一看啊,新鲜的面包、三明治,八折,八折优惠!”安瑶刚走到甜心坊的门口,就听到了街对面的张罗声。 (。) 326 街对面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家店铺? 陆安瑶疑惑地看过去,是一家和“甜心坊”差不多的店铺,玻璃窗擦得明亮。从她这里,可以看见里头干净的铁架以及穿着统一的服务员。这、这分明就是在模仿甜心坊的穿着! 甜心坊的店服是安瑶设计的,特意去找店铺定制的,黑白搭配,而对面的也是黑白,款式都差不多。 本来在这个地区,“甜心坊”的生意是最好的,可对面的香香蛋糕店开了以后,就把他们的生意分走了一半。老七走到安瑶身边道:“香香蛋糕店开了有三天了,这几天都是在打八折,不仅如此,他们所有糕点的价格都是咱们这儿的一半,很多顾客都买他们的帐。” 是啊,同样是蛋糕、甜品,香香蛋糕店里的价格比甜心坊低,很多人都愿意去他们那儿消费。做生意嘛,一家独大是不可能的,老七也做了心理准备,但是把蛋糕店明晃晃地开在他们对面,又按着他们的衣服来,可不就是故意找茬?! 安瑶眉一皱,没想到她一段时间不来店里,店里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那里,是外国人?” 透过玻璃窗,可以看见柜台后的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金发碧眼,不像本国人。 老七:“香香蛋糕店的蛋糕师,叫汤姆来着,是他们从国外请来的。”这是香香蛋糕店的招牌,正宗的外国人,手艺自然不差。 此时,香香蛋糕店内已经坐满了人,而甜心坊内的人只有不到一半,这样已经不是分生意分一半能形容的了。这太诡异了!甜心坊在这片地区开了已经有一年多了,积累下来的忠实顾客和名声自然不低,可新开的店只有三天,即便价格再低,而在头几天又打八折,可也不可能这么受欢迎,除非 “这家店的老板是做什么的?”安瑶向老七问道。 “是袁老板。”老七指了指对面那个正在吆喝的男人,“袁老板和咱们本地的富豪,也就是袁氏制衣公司的老板是亲戚,听说这家店袁氏制衣公司是下了一半的投资。很多顾客都是卖袁氏制衣的面子。”老七不免惆怅,他还有种感觉,是不是他们“甜心坊”树大招风,别人眼红了呢?或者是得罪了什么人,对面的香香蛋糕店好像卯足了劲要跟他们争。 “袁立。”安瑶不由缓缓念出声,是他?袁氏,确实好大一棵树,在这里扎根很久了,不是她能够抗衡的。安瑶不反对同行竞争,合理的竞争是有益的,但如今,这竞争已经不合理了! “那我们要不要反击?”老七问。总不能一直放着别人挑衅,久了后,顾客可要全被对面的人抢走了。 “我想想办法。”安瑶定了定心神。 她在上学,本来时间就不多。萧子翎的事情已经够让她头疼的了,现在又来了一个恶性同行?她正要转身往店里走时,忽然有辆车缓缓停在了街对面的店铺前。袁立从车上走了下来,袁老板朝他点头哈腰,简直是把他当财神爷供着了,袁立也没要进去,反而是朝安瑶这边走来。 “唉哟,这是陆小姐啊。听说甜心坊可是陆小姐的店铺,陆小姐真是年轻有为啊!”袁立笑着说。 袁老板听见袁立这话,差点眼珠子都给掉下来了。他当初是有兴趣开家店,攀着远房亲戚才寻求到了袁立的帮助,如果是以往,袁立是不可能理他们这些穷酸亲戚的,顶多给你几个钱,但这回,袁立却是答应了。袁老板认识老七,知道他是这店的店主,也听说这店还有一个老板,然而这几天一直没看见。这个姑娘就是老板?这也太震惊了。这姑娘年轻也就算了,还长得靓丽,不多见啊不多见! “倒是不知道袁先生对餐饮这块也感兴趣。”安瑶回道。 “手里有几个闲钱,也学人投资。港城那边这东西发展火热,挺有前途的。”袁立笑眯眯:“比不得陆小姐,果然是大学生啊,就是有远见。” “陆小姐还在上学?”袁老板惊呼。 袁立道:“可不是在上学。这陆小姐还是我邻居,和我太太特别投缘。” 能住进锦绣园区的人都是非富即贵啊,难不成这陆小姐家里还有什么背景?袁老板心想。他是不相信一个年轻姑娘有什么能力经营这么一家店。“甜心坊”在这一带是作为高格调的店铺,顾客都是一些中层阶级以上的人,本着要和甜心坊竞争的念头,袁老板把价格降低了一个层次,走的是亲民路线。而店里的外国厨师,则是袁立专门花钱到国外请的人。这年头,洋人都看不起他们本国人,不愿意来这里发展。袁立自然是愿意提价,把工资提到三四倍,才把人给招来了。 瞧着这袁立眼睛都要粘到他们陆姐身上了,老七就不舒服。同是男人,哪里不懂那眼神是什么意思。 袁立邀请安瑶去香香蛋糕店看看,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安瑶也没拒绝。来到了香香蛋糕店,袁老板很客气,给她点了一个老式长条面包还有一瓶牛奶。安瑶尝起来,味道不怎么样,没有他们那边的好。再看这边的蛋糕,倒是很不错,不愧是外国师傅的手笔。 香香蛋糕店里的品种没有甜心坊里的多,即便他们请了一个外国师傅。而安瑶早在一年前就不再自己做蛋糕了,也找了一个师傅,师傅是本国的,出身宫廷御厨家,手艺不会比外国师傅差。 回了自家店铺,把众人都聚集起来。强子道:“要不我们也打个折?”先把生意抢回来了再说。 “不。”安瑶摇摇头:“甜心坊有自己的定位,如果降低价格,那无异于屈尊。”有的时候,价格定的高,名声好,人们才会有一种遥不可及感,而他们的东西,本来就不会辜负那些价格。 老七有点为难,“我听咱们的一些忠实顾客说,袁立似乎放了口风,他们也是无可奈何。”正是因为这样,很多忠实顾客也流失了。现在已经不单单是吃东西的问题了,而是站队的问题。谁要是还敢去甜心坊,那就是跟袁氏作对,看来袁立想把他们往死路上逼。 (。) 327 强子不满道:“太欺负人了。咱们来这儿也有一年多了,从来没有遇到这样的状况。咱们跟袁氏无冤无仇,这摆明了就是要故意整我们!”饶是强子,也发现了其中的不同寻常。 老七想起刚才的所见所闻,不由看向安瑶。 “强权也好,霸道也好,没有实力说不了话。”安瑶淡淡地笑道:“我们推出新产品,趁机拉回些客源。”袁立想利用袁氏制衣的名声压制她,这本身就已经是一种卑劣的手段了。他想要打垮她,她偏不让他如意。她就不信了,这整个地方都是袁氏的地盘,她的客源里,未必有一些是坚定地站在袁氏这边的。 安瑶趁着课后的时间,研究了要新推出的产品。她的店里,以意氏甜点如提拉米苏、英式甜点如布丁、奶酪为多,可是法式甜点却是比较少的,她要推出的新款甜点有两个,都是法式风格的。一个是欧赔拉、一个是马卡龙。 安瑶自己在空间里试验了多遍后,才做出了像模像样的欧赔拉和马卡龙。马卡龙是一种法式小圆饼,所要用到的材料是蛋白、杏仁粉、糖霜和白砂糖,通常在两块饼干之间夹有水果酱或者奶油等内馅。马卡龙十分具有灵活性,口味多变,光是中间的内馅就可有多种,更何况两层的饼干,可以做成不同的颜色,而不同的颜色也代表了不同的口味。 欧赔拉则是咖啡、巧克力与牛奶的结合,安瑶做了整整六个,放在食盒里,卖相精致诱人;而马卡龙安瑶也做了六个,六个颜色都不同,有橘色饼干夹纯白奶油馅的,也有绿色饼干夹苹果酱的,各种各样,小巧多变。 趁着周六,安瑶把东西带到甜心坊,也写了方法,打算让师傅参详。走到店门口,正好遇到了李景深和叶勇。两人今天也放假,正好要来光顾。 叶勇的鼻子都快成精了,眼冒红心地盯着她手里的袋子瞧,“安瑶,我闻到了巧克力的香味儿!” 可不就有巧克力。 “那家店怎么开你家对面啊,也卖蛋糕,抢生意的吧。”叶勇看见那几个大字,香香蛋糕店。显然他才刚知道香香蛋糕店的存在,表情很惊讶。 安瑶笑笑,不置可否。 “嘿,那家店里的东西我昨天吃过,我隔壁宿舍里沈呆子买的,他买回来就吃一口,直接给扔了,还说甜心坊的好吃。我也这么觉得。”李景深笑嘻嘻。沈呆子是他在大学时认识的朋友。“那里边的东西不好吃吧,顾客看起来挺多啊?” 安瑶听他这么一说,开心了不少,也不打算说些生意上的事情,生意上的事情她会想办法解决。她故意岔开话题:“你怎么叫人沈呆子?” 李景深兴致勃勃地道:“不是我这么叫,沈呆子是大家给沈敬的外号。他学的是设计,整天都在一张纸上擦擦画画,简直到了入迷的程度。他入起迷来,别人都叫不动他。” “看来他对设计爱得深沉。”安瑶微微一笑。 李景深点头。 “我做了些新品种,给你们尝尝?” “又有新品种了?”叶勇惊呆。安瑶的店里只要一出新品种,就会造成轰动。 安瑶给他们两人都挑了各自一种东西,再分了老七等人一些,便把剩下的拿进去给师傅了。师傅从来没见过这么精致的西式甜点,爱不释手,进入疯狂的实验状态。 周日,清早,雾气散去,朦胧的长街不再朦胧。长街中间的两家糕点店,阵阵浓郁的面包香不断地飘散出,走过的路人闻到这奶香,都忍不住左右驻足。 这一驻足,便发现了喜事。 甜心坊的告示上,说出新产品了,马卡龙,欧赔拉,一个各自5毛钱,就连他们店里那各种华丽奢靡的提拉米苏,都在今天打八折。 各种提拉米苏的死忠粉心里都在雀跃,那个提拉米苏,真的不是一般的提拉米苏,可以做成各种各样,还非常小巧,简直就是糕点中的艺术,缩小的精品啊!甚至有一回,只是一个提拉米苏,竟然被“甜心坊”的师傅做成了硬币般的大小,这已经到了巧夺天工的程度! 那段时间,经常有人来定制提拉米苏,有要求做成篮子状的,做成帽子状的,做成苹果状的都有,鉴于难度太大,价格不是一般的贵,甚至会是大蛋糕的十倍价格。 袁太太今天又出门,打算去她先生投资的店里逛逛。其实,袁太太在这一年里,已经知道了她的邻居陆安瑶是“甜心坊”的主人,袁太太不怎么赞同先生投资蛋糕店,大家都是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这不是抢人生意嘛? 袁太太刚走到香香蛋糕店门口,就被对面“甜心坊”的香味吸引住了,袁老板拉也拉不住她啊,大顾客这么飞了。 袁太太看得眼花缭乱,各种颜色的马卡龙啊,如果说糕点的正宗,无疑是“甜心坊”,她先生那家怎么比得上。袁太太立刻装了6个马卡龙,4个欧赔拉走了,唉,这两个新品种她家小放一定爱吃! 都说胳膊肘不外拐,袁太太早就忘了这事儿! 安瑶店里的新品种一出,无疑是拉回了客源,客源有回流的趋势,现在已经和香香对半分了。 香香那个着急啊,汤姆更是着急啊!汤姆来中国,本来是很自大的,可是自从遇到了甜心坊,汤姆真觉得人家东西多,设备也齐全,比起他们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一下,汤姆已经忘了自家的香香了,外国人的谦虚感蹭蹭地冒了上来,他要学习! 汤姆趁着下班时间,走到甜心坊门口,这一金发碧眼的老外模样,好不惹眼。老七拦住他:“汤姆先生,这里不欢迎你!”开玩笑,大家是死对头,怎么可能让你进来。看你这气势汹汹的模样,难道还要找茬!? “七!”汤姆鞠了个躬,用英式中国话说:“让我进去,我是来买马卡龙的。” (。) 328 (2882字符) 汤姆知道他叫老七,于是尊称他七。这是汤姆讲话的习惯,比如汤姆叫袁老板,也不叫他袁老板,叫他“袁”。如果要叫阿肃,汤姆会直接来个“肃”字;叫强子,汤姆也会说,“强”。可这话听在老七耳朵里,就不是尊称了,而是实打实的侮辱啊! 而且,汤姆刚才说,他是来买马卡龙的。他脑子没秀逗吧,马卡龙最近帮他们店里拉回了客源,是他想买就能买的吗。“去去,我是不会卖给你的。” 汤姆好说歹说,对方都不把东西卖给他,他无奈只能灰溜溜离去。 “嘿,grl。”街角处,汤姆叫住一个长发美女,“你这个,能不能卖给我?”说着,指了指她手里的马卡龙和欧赔拉。 长发美女知道他是香香蛋糕店的师傅,顿时了然,道:“你要出多少?” “你这个多少?” “5毛钱。” “我一个5块钱买下,怎么样?” 美女一脸看傻子的表情看他,“成交。”外国人就是有钱qq。 加起来十块钱,可以买十个欧赔拉,十个马卡龙,这交易,太值\()/啦啦啦! 汤姆得了欧赔拉和马卡龙,笑得贼兮兮。说起来,欧培拉汤姆听过,可是马卡龙汤姆没听过,再看这马卡龙,长得跟日本的铜锣烧似的,汤姆尝了一个,果然味道很好,他瞬间心里有了主意。 汤姆把欧赔拉和马卡龙带回去研究,这趟来中国值了,还学习到了另类糕点的做法。他花了三天三夜的时间自己制作出了欧赔拉和马卡龙,味道不错。他只是个蛋糕师,做蛋糕手艺非常了得,其他的手艺不敢说太好,也不是太差。袁老板注意到了,便也打算推出欧赔拉和马卡龙,尽管这不地道吧,可他时刻谨记大财主袁立的话,要和对面的对着干! 袁老板算盘打得不错,却还是落于下风。是这样的,因为晚了几天,整个s市的人都知道这两种东西是甜心坊新出来的,所以这两种东西算是印上甜心坊的标记了,毕竟先入为主嘛。其次,汤姆的手艺和人家比还是差了些火候,人一吃就知道哪个是好哪个是坏;再者,对面的速度太快了,口味是一天换一种,他们跟不上啊! 安瑶拿着老七送来的账本,凝眸深思。这个月的收入下滑得有点严重,她算是明白了,推出新产品的方法只是治标不治本。但是她还想不出其他的方法。 如此,时间过了半月,安瑶受邀参加本市的商业交流大会。说来,也不是正儿八经的交流大会,只是袁立举办的,地点设在袁立找的酒店里。交流大会请的都是一些大流,像安瑶这样初出茅庐的,即便有一个甜心坊,也算不上本地的大流,但袁立邀请了她。 安瑶不喜欢袁立,却也不想错过这次交流大会。认识多一些的人,结交多一些的商业伙伴,各行各业的,总有帮助。 此时,天气尚冷,却含着春意。这种场合,安瑶换了件冬季的棉质连衣裙,优雅藏青格子的款式,配了双黑色的皮靴子。 酒店有一种旧式的奢华,五层楼,安瑶来到第二层。此时二层上已经有了人。大家全是成年人,女人偏少,男人较多,都是有些年纪的了。大伙冷不丁看见一年轻姑娘走上来。姑娘穿着条裙子,步伐轻盈,身材纤细,腰肢看起来不堪一握,面容温雅,气质恬静。大伙的目光都落在了姑娘身上。 这宽阔而又暖和的场地,有烟味弥漫,安瑶不动声色地皱了眉。 一道笑声传来,袁立慢慢地走近她,手里端着个酒杯,“陆小姐来了。” 安瑶朝他轻轻颔首。 有人立刻笑问,“袁先生,这位是?” “忘了跟你们介绍,这是甜心坊的陆小姐。”袁立在人前倒是挺道貌岸然的,又跟安瑶说道:“陆小姐,这是程记的程老板,这是华辉的李老板,这是” “哟,是甜心坊啊!”甜心坊在本市名气大得很。 一行人凑在两人身前,袁立一一把人介绍了个遍。 安瑶微微一笑,露出谦逊的模样,一一和人握手打了招呼,尽显小辈的礼貌。她的耳边也尽都是年轻有为,漂亮之类的词。这些人中不乏有一些态度还不错的,安瑶本欲和人套套近乎,却被袁立叫住了,“陆小姐,一起坐坐?” 大庭广众之下,安瑶也不好拒绝,只能跟着他去边上坐下,但她没有坐太近,免得被人说闲话。 “袁先生,不知道交流大会什么时候开始?”她想知道这次交流大会是什么性质的,当时袁立并没有多加提及。 袁立笑眯眯说,“已经开始了,这就是交流大会。” 什么?这哪里像是交流大会的样子,分明就是聚会!再看袁立的眼神,安瑶心下微恼,便知是被他给耍了。她面色不显,只是拿起酒杯想喝一口,却又想到这是外面的东西,顿时又把杯子放下。 有个男人过来了,袁立问他:“沈老板来了没?” 那男人隐晦地看了安瑶一眼,朝袁立摇摇头,“没有。听说沈老板这次不来,来的是他的大儿子,沈敬。” 沈敬? 袁立脸色微变,“姓沈的怕是不敢来了。” 安瑶感受到了气氛的变化,不由有些好奇,哪儿是不来,分明是不给袁先生面子。她倒有些想见见沈老板了。 袁立道:“我想起来了,沈老板的儿子沈敬还在上大学,和陆小姐还是一个学校呢,s大的。陆小姐认不认识?” 安瑶点点头,不欲与袁立多说。沈敬,莫非是李阿景说的那个沈敬? “沈家大公子一表人才,和陆小姐在外表上倒也般配。只是沈家家风严厉,尤其看重清白。” 安瑶握着酒杯的手一紧,蓦地冷下脸来。 袁立微微坐近了些,见周围没人,眼里有异样的光芒闪过,“陆小姐不喝酒吗?” “不胜酒力。” “过两天是小放的生日,陆小姐要不要来我家坐坐?” 安瑶忽的站了起来,语气疏离,“不好意思,袁先生,我想去下卫生间。失陪。” 袁立看着她窈窕的背影,慢慢地把酒杯里的酒饮尽。 刚开始时安瑶还是走着的,后来直接加快脚步,她不是要去卫生间,她是要回家。这样的地方,她一刻也不想多待!她匆匆下了一楼,走到门口时,被人拦住了。“陆小姐,您要去哪?”来人问话虽客气,但语气一点也不客气。 安瑶疑惑地看他,“我要回去。” “如果您要回去,麻烦跟袁先生说声。” “我有点头晕,也已经告知袁先生了。你要是不放心,可以去跟他报备。” “这” 安瑶趁着他发愣的片刻,越过他快速往门外跑。不料那个人却是追了上来,还叫了几个人。安瑶心下大骇,这时候已经快到黄昏了,天色不是太好。 她用尽力气往大路边跑去,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陆小姐!” 她回过头,背后的几个男子面露凶狠。 安瑶猛然间看见一辆车行驶过,车窗内是一张熟悉的脸,她的心里陡然生出希望,竭力喊道:“萧子翎!” 她开始往那辆车的方向跑,车子猝不及防地停了下来。她着急地拍打车窗,车窗落下,她语带祈求,“萧子翎,救一下我,你救一下我。” 她匆忙地往后一瞥,那几人站在那里不动,似乎是在观察这边的动静。 萧子翎的视线淡淡落到那几人身上,又看向她,冷眼,“条件?” “你就不能助人为乐一下!” “不能。” 安瑶绝望极了,看了看身后又看了看他,许是这边耽搁太久,那伙人正在向前走。她慌了,索性咬咬牙横下心,“什么都可以,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先离开这里要紧! 车门如愿以偿地开了,她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只是这才刚上车,就被人给翻身压了上去,安瑶的气都还没顺,微喘,“你要做什么?!” 他懒洋洋地说:“做你啊。” “萧子翎!”安瑶羞愤地伸出一只手欲扇他。这到底都是些什么事儿啊?刚出了狼窝又来到了虎穴? 手还没碰到他脸就被他大力擒住了,“说好的什么都答应我,我的要求就是,肉偿。”最后两个字说得极重。 “萧子翎,我们能不能好好聊一聊?!” “好。”他依旧搂着她的腰,声音低沉,视线一寸一寸地掠过她的脸,“聊什么?聊你今天穿得这么风骚,想勾搭谁?” “你无耻!唔唔。” (。) 329 “不要,不要在这里。”陆安瑶伸手推他,好不容易从他火热的吻中逃脱出来,细细地喘了几口气,小心地瞥了前头的司机一眼,“有人。” 萧子翎浑不在意,埋首在她的颈间,手不规矩地探进她的裙摆里,向上,密密地挤压揉捏,哑声道:“当他不存在。” 活生生的一个人,怎么能说不存在就不存在! 他的牙齿在她白嫩的肌肤上或咬或啃,安瑶有些难耐地低吟了一声,小手在他的肩膀处推搡着,心里蓦地闪过一抹算计。“萧子翎,去你那里,去你那里好不好?” 萧子翎忽然从她身上起开,眼底缓缓划过戾气,恢复了清冷的表情,深邃的黑眸盯着她的脸看,片刻后,勾唇轻笑:“那好,我就给你一次机会。” 他竟然就这么轻易地答应了!安瑶压住心里的微微欣喜,她急需这次机会,她也一定要找到他们的老巢! 车子缓缓发动起来,绕过小巷子,开始往大路行驶。 没有什么比不被蒙住眼睛更让她喜悦了。 萧子翎看了一眼她精致的侧脸,意味深长地眯了眯眼,“机会只有一次,你好好把握。” 安瑶镇定地咬了咬唇,暗暗记下沿途的路线,眸光微闪。开车的人应该是萧子翎的司机,她从来没见过他,他看起来年长萧子翎一些岁数,忠厚老实的模样。 车子正行驶到南门区,这里离陆家成的学校不远,她知道。 车子过了南门区,又到了中门区,这里,她也知道。 车子依旧匀速行驶,偏离了市中心的位置,来到了赤霞路。这条路周边没什么建筑,不像之前的路,周边都有居民房、商场;这条路很宽阔,周围都是一些未开发的地方,就算开发过了,也是市政府之类的。 “你被人找麻烦了?”萧子翎淡淡的声音在这时候响起。 “嗯。”安瑶目不转睛地看着窗外。 “袁氏?” “嗯。” “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找你麻烦么?” “因为太清闲。”安瑶如是说:“不然他们没时间惦记我的店铺。” “你就不会给他们回过去?” 说得倒是轻巧,怎么回?安瑶没有回答,继续看着车窗外,冷笑。她现在不宜分心。 “袁氏在这里立足多年,并不是没有对手。”萧子翎:“袁氏和沈氏从民国时期就是这里的两大家族,斗来斗去,斗到现在。” “沈氏?”安瑶暂时收回视线,看向萧子翎。 “不会这么久了,你还不知道有个沈氏?” “沈氏祖上是以钱庄发家的,那时候,沈氏第一,袁氏只能位居第二。十几年前,沈氏遭受打压,袁氏则是投机取巧才逃过一劫。沈氏虽然倒了,但好歹有百年的基业在,家底庞大。你只知道袁氏制衣,可能遗忘了最近兴起的沈氏制衣。” “没有对手,给他制造对手啊。你拼不过,不一定要正面来。”萧子翎缓缓道:“陆安瑶,这是最基本的道理。你连这都不懂,还想在商场上混?” “我”安瑶被他看得无所遁形,他轻佻的语气仿佛在狠狠嘲弄她。她忍不住幽怨地瞪他:“我又没让你教。” 萧子翎趁机在她的脸颊上捏了一下,状似自言自语、无奈嘀咕了声,“总是傻傻的。” 安瑶耳朵尖,哪能没听见他的吐槽,闻言恨恨瞪他,“萧子翎,你说谁傻呢!我不傻,我才不傻!”这一说又觉得不对,好像套路化了。比如,醉鬼在喝醉的时候,总会傻兮兮地嚷嚷,我没醉,我没醉!这时候八成就是大醉了!她说自己不傻,岂不是承认自己是傻子!一不小心就着了萧子翎的道!这萧子翎就是个毒舌,她又不是没见识过。 安瑶有些懊恼地垂下脑袋,继续看窗外,差点就分心了。 “嗯,你不傻,你是可爱。”带着调戏意味的语气。可不就是傻得可爱。总喜欢做些没用的反抗,到最后还不是被吃得干干净净。 安瑶听着他的话,真是气急了,朝他看过去,这一看,顿觉眼前黑乎乎的一片,视线里忽明忽暗,脑袋沉沉的,她小心地伸手扶额。 “怎么了?” “有点晕”安瑶狐疑地看着凑过来的萧子翎,好端端为什么会晕?恍惚中萧子翎的手落在了她的肩膀上,他嘴角微扬,“那就睡。” 她心里警铃大起。不,不能睡。陆安瑶你不能睡这一睡,机会就没了。好不容易换来的机会,不能说没就没了!可是,到底抵不住浓重的困意,安瑶慢慢地失去了知觉,无力地靠在他的怀里。 司机的表情一直很平静,“大当家,回哪儿?” “直接回去。”萧子翎淡淡道。这个直接,当然是指老地方。他已经暴露过第一次,就不怕暴露第二次。左右,陆安瑶也察觉不到什么端倪。 “安瑶,该醒了。” 陆安瑶迷迷糊糊间,听见有人在叫她,她猛地睁开了双眼,萧子翎就站在车窗外。 她推开车门跳了下去。这里是一个像地下车库的地方,四周灰蒙蒙的,前方有一扇大门,可能是经常没什么人来,所以有点冷。 安瑶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愤怒地看向萧子翎,“这是哪里?!” 他淡淡说:“到地方了。” 怎么会到了,她才看到了一半的路程,怎么就到了!安瑶猛地想起了之前那不正常的晕眩,直直地盯着他,“萧子翎,是你,是你对不对,你简直无耻至极!” 他过来拉起她的手往前,“走吧,你该履行承诺了。” “萧子翎,你无耻!”安瑶使劲挣脱他的手,“你无耻!放开我,我不跟你走。” “我暂时还不想换新地方,所以不能让你知道。” 安瑶瞬间心如死灰,“你言而无信!” 厚重的大门在这时候开了,夜色十分寂静,那个司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安瑶一路被萧子翎拖着往前走,两只手的力气加起来都不如他一只手的力气大,她在心里想着要不要就直接掏出一把刀算了,可这里是萧子翎的地盘。(。) 330 不安分 长长的走道,阴冷湿寒,呈灰暗基调,四周的墙壁上点着一排排的蜡烛,越往前走越是熟悉,这正是当日的地方! 安瑶的心稍稍安定下来,冷静地发问,“这就是你住的地方?” “怎么?” “比牢房还差劲。”安瑶冷声,“不对,我忘了你的身份,时刻要被人追杀,永远见不得阳光,只能住这种地方。”他们这一行的,只要活着一天,就逃不开被人追捕的命运,这地方配萧子翎也合适,她想起那天萧子翎盛怒时的样子。杂种?这是个很大的把柄。 她不算太没用,起码她是了解他一分了。只要给他们多一点的相处时间,她想她或许会知道更加多他的弱点。但若是,这相处时间要靠 安瑶的脸色蓦地一白,忽然手臂一痛,手腕处被捏得很痛,被他逼到墙角处,无路可退。 他的气息,淡淡的烟草、清冽的气息,圈住了她。他就那么看着她,静静地看着她,阴森地看着她。 她心悸,她恐惧,微弱的烛光下,她的睫毛轻轻颤了颤。 萧子翎的眼底有了些许的笑意,“虽然差劲,但该有的都有。” 安瑶不甘示弱地回视他,“比如?” “毒、钱、还有女人。”他缓缓摩挲着她的脸,“知道么,你害怕的时候,手会发抖。” “我是给痛得发抖。” “你说谎的时候,眼神会很游移。” “我” “你毫无演技。” “你” 他的手略一用力,安瑶又被他扯着向前走了。他用脚踹开房间的门,拦腰抱起她直接给扔到了那灰暗的大床上。安瑶没想到他会有这么一手,这一摔,骨头都快散架了。 “上了床,可就没那么容易下去了。”他顺势压了上来,“我都素了好久了,是你自己主动送上来的。”自从有了她,他就没再找过其他女人;自从上次他们不欢而散后,他也没再去找过她,都有半个多月了吧。 安瑶的脸色越来越白,不安地扭动着身体。恐惧,深深的恐惧不好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她就是在这里被他侵犯的,那天的场景时时刻刻在提醒着她那种痛苦。萧子翎从来只顾自己快活,不会怜香惜玉。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她就觉得自己是个贱女人,只能任人欺凌的贱女人。 萧子翎要吻她,她就把脸偏过去;他再吻,她再偏;他再吻,她还偏 这样不安分,萧子翎也被她弄得颇为无奈,他无声地叹了叹:“陆安瑶,做人能不能实诚点,说好的肉偿,你还想抵赖?”他倒不怕到嘴的肉就这么给跑了,但男人最怕的事情就是,跟一女人上床,她就整得像是被你qj一样。 好吧,他承认,前几次确实是用强的,但说来也是她不听话。明明是等价交换,怎么每次都显得他穷凶恶极。那一次他都拿叶青瑜换了,这一次要不是他愿意救她,她早就被人这样那样了。 “是你先言而无信的。” “你非要这么死心眼,回去的时候不是还有机会么?”萧子翎勾唇一笑,亲了她一口,又抬眼看了看窗外,“完事后天黑了,我让阿全送你回去,不蒙你的眼睛。” “阿全?” “今天开车的那个。” “他是你的人?” “你话太多了。”萧子翎说着,吻上她水润的唇。他越吻越向下,搂紧了她温软滑腻的身体,恨不得把她嵌到身体里。他想他是爱上了这具身体,以至于对别的女人都失去了兴趣。 安瑶被他吻得没办法,手坚定地推他,叫声微弱,“萧子翎,你先听我说。” 他突然凶狠地啃咬了下她的香肩,手越来越向下,安瑶哼叫了声,连忙抓住他的手。他不满,停下了动作,充满情欲的眼睛锁着她白皙带着点红润的脸。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透着点恳求,“你洗澡了吗?你身上有烟味,太呛人了,去洗个澡吧。” “我以为你会喜欢。” “你去洗澡。” “好,那你等我。实在等不及,就随便看看。”他就好像把她的心思看透了一样。 等他离开了这间屋子,安瑶连忙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果断地从床上跳下来,观察着这阴暗却又隐约低调奢华的房间。 监控。不可能。这时候不可能有监控! 她把房间打量了一圈,目光落在了床边的柜子上。她打开柜子的抽屉,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只见柜子里,有个用羊皮卷包裹的笔记本。她连忙翻了翻,黑色的钢笔字迹,写得潦草,却很用力,一页又一页,每一页居然都是一样的模式,全是一些公式,还有密密麻麻的数字,但不同的就是,有些页面上的英文不一样。 萧子翎看得懂英文? 在安瑶的眼里,萧子翎不论前世今生,都像是一个街头混混。尽管他有一副好皮囊,但这不能掩盖住他外表之下的恶劣本性。如果他看得懂英文顶多他就是一个有知识的混混。安瑶冷冷地哼了哼。 而且,萧子翎在她眼里,不止混混那么简单,还是个无耻的混混,滥交的混混。 说起这个滥交,安瑶不知道,其实她还真误会人萧子翎了。萧子翎平常经常外出“出差”,忙得很,哪有时间找女人。经常是个把月时间才找一次女人,每每还都让她给瞧见了。火车那次是随便玩玩、上次在这房间里也是克制了好几个月才找的,那个女人算是他的固定床伴。毕竟他虽然克制,但也正值盛年,血气方刚,总吃素不太好。至于最近,萧子翎有时间缠着安瑶,那也是运气好,正好事情不多,没必要苛待自己。 所以人与人之间的第一印象真是格外重要!形象早已固定! 英文,还是地名。比如她看的这页,、 安瑶猜这些应该是目的地,可其他数字她完全看不懂意思。她小心翼翼地把东西放回原处,这东西和她没有太大关系,她的作用不是要渗透。 (。) 331 占有 陆安瑶忽然心念一动,从空间里拿出手机。她一边注意着门的动静,一边把这房间的方方面面都拍了一遍,拍了十几张后,安瑶细细打量,还有哪里露了呢?一丝阴风在这时候吹了进来,隐约传来滴水声,她略略抬头,上头有一个小型的四四方方的窗户,她拿起手机,又拍了一张。 做完这些后,手机立刻在她的手里消失了。她眼眸微垂,拍照并不是想给别人看,只是她现在时间有限,她只想拿回去慢慢看,看能不能发现一些破绽。 门咯吱一声。 安瑶心里的弦蓦然崩掉了一根,吓得僵在了原地。 萧子翎换了身衣服,很快就走到她面前,扳过她的双肩,低声询问:“怎么站着了?” 他身上的烟草味去了,男性气息笼着她,刚才是因为心里还装着别的,所以才没那么胆颤。可现在就在屋里,悄然无声,只有他们两个人,再傻也知道要发生什么。他的触碰让她的身体忍不住颤抖,她眼角的泪缓缓滑落。 本来心里还存着一丝旖旎的念头,全被她这眼泪给弄得没影了! 萧子翎动作粗鲁地把她推到墙上,面色微沉,“看来你喜欢站着。陆安瑶,我给过你机会,但你选择当贱人。” 她今天穿着裙子,很快就被脱了。前戏的时候,她的身体总是僵直,没有反应。萧子翎看她要死不活的,手用力地按在她的肩上,低声吼道:“你还想怎样?” 她说不喜欢烟味,他就去洗了。这样做还不够吗?每次都一副死鱼样,总不给点反应。他的忍耐已经到底了! 她冷冷地看过来,眼里带着恨意,“我想你去死。” 他眸色一暗,重重地甩了她的右脸颊一巴掌。安瑶忍不住低声痛呼,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不受控制地撞到了边上的桌子。他就在那里看她,忽然把她提了起来,重重地压在桌子上。他的手复又绕到她的脑后抓起她的头发,安瑶痛极了,紧紧蹙着眉,眼泪簌簌下流。 “我想对你好,可你总不给我机会。陆安瑶,看来只有粗暴对你,你才能有反应。”他把她翻了个身,让她趴在桌子上,“也好,今天我们就换个地方。” “不要”安瑶的全身开始发抖,她顾不上脸上的疼了,这姿势让她惊惧,她努力地回过头,“萧子翎” 他的腰猛地下沉,毫不留情地把她贯穿了,深度占有。 “啊!”安瑶痛得大叫,眉头紧皱,痛苦不堪地流着眼泪。她的手指抓在桌角上,随着他的每一下动作越收越紧,直到骨节泛白,甚至指甲抓在桌子上,留下了深深的抓痕。 昏沉间萧子翎掰过她苍白的脸,紧紧地掐住她的下巴,“叫啊,怎么不叫了?” 安瑶只觉得眼前越来越模糊,脸下被泪水盈满,一片湿润。她紧紧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萧子翎低低笑了,略一用力,“忘了回去时的机会么?如果你晕了” “不!”安瑶一个激灵,努力睁着眼睛,想让自己保持清醒,不能晕,不能晕。 很快,屋内便传出了男人的粗/喘声和女人隐忍的娇/吟,可是那隐忍的声音不过持续了半小时,便越来越小,越来越小,直到再也听不到。 “这便受不住了么,可是才刚刚开始啊”只余男人邪肆的声音在回荡。 安瑶醒来的时候,浑身都疼。她微微睁眼,直起腰,因为这一轻微的动静,有黏腻的液体顺着大腿内侧流出,但她心下一凛,已经没心情管这些了,她朝窗外望,居然在半路上! 她绝望地闭了闭眼,无力地看向身边的人,“萧子翎。” “醒了。”他说。 他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真教她恼恨,她扑上去捶打他,泪水划过脸颊,“你骗我。” 萧子翎捉住她的手,黑眸里闪过一丝戏谑,“是你自己晕过去的。” 她就等着回来能看清路线,可是现在她只能麻木地坐在那里,怔怔地流着泪水,嘴里喃喃地发出声音:“你无耻,你无耻。” “我不是没给过你机会。”他扣住她的下巴,又猛地放开:“但你晕了。” “都是你,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说到这里,她忽然想起什么不好的事情,要不是他他是故意的! “别哭了。”萧子翎最受不了她这盈盈啜泣的模样,不耐地皱了皱眉,“让你别哭了。” 他就不明白了,这女人哭起来还没完没了了,床上哭,床下也哭,车上还哭。这哭也是分场地的,要是在他身下哭那还凑合,可这现在,他什么都没做,她就给哭上了! 她还是哭。 “你水做的吗?” 她还是哭。 “陆安瑶!” 她还是哭。 “小花猫。” 她还是哭。 “哭丑了。” 她还是哭。 萧子翎轻轻叹息,一只手亲昵地搂着她的腰,一只手替她擦眼泪,眼泪蹭掉一些又掉了下来,简直到了无休无止的程度。看她这样哭,他心里也不太舒服,只能低声恐吓,“你的眼泪再掉下来一颗,我就做你一次;掉两颗做两次,陆安瑶,你听见没有?” “我说真的。”他作势要去扒她衣服。 安瑶伸手抹了抹眼泪,硬生生忍住眼里的晶莹,惊恐地推他,细声:“你走开。” 她的一边脸上有淤青,眼睛哭肿了,水润的唇瓣微微红肿,还带着伤口。萧子翎把人抱在怀里,带着薄茧的大掌慢慢地抚摸着刚才他打的地方,心里划过怜惜,“以后听话一点,嗯?” 安瑶没理他,眼睛无神地看着窗外。 车里的气氛很死寂,谁也没有出声忽然,安瑶道:“停车!” 萧子翎给司机示意了一下,车子停在了路边。这里就是江滨路,还没到锦绣园区,但是走上一分钟便能到。 安瑶推开车门下车,脚一着地,那两条腿在打颤,一个不慎,差点摔倒。好在萧子翎也下车了,扶住她的腰,语气有点软,“我送你。” 安瑶冷漠地把他环在她腰上的手扯了下来,一瘸一拐地往前走。 夜风吹得她很冷,她感到背后一直有道视线在看着她,可那又怎么样呢? 安瑶到了锦绣园区内,万家灯火辉煌。她抬头,看见家里的灯光亮着。她今天都没回家,家成一定会以为她失踪了。她有些急切地向前走。刚拿出钥匙开了门,房子边蹿出了一个黑影,她吓得抖了抖,看向来人。 (。) 332 朦胧的夜晚,袁立便看到了她这副明显被人狠狠蹂躏过的模样,不由心里起了一阵邪火,“陆小姐这是在外面养情夫了,天黑透了才回来?” 安瑶冷声:“今天的那些人,你派的?” “只不过是我想请陆小姐喝杯茶” 袁立稍稍上前走了两步,安瑶一惊,猛地推开院门反手锁上,把袁立挡在门外。她一路小跑到大厅里,眼泪再也忍不住决堤了,她倚着大厅的门,身体沿着门缓缓滑落,无力地把自己缩成一团。 “姐。”陆家成一直坐在大厅里等她回来,见状走到她面前。“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那个叔叔又欺负你了?”他琥珀色的眼眸悲痛地看着她,她的脸已经肿了,模样比那天还惨。 “家成!”安瑶紧紧抱住他,失声痛哭。刚才,她不是没想过去死,与其经常被萧子翎欺压着,忍受着他喜怒无常的脾气,以及袁立那猥琐的眼神,她就恨不得死了算了!可是她心里有另一道声音,她不怕死,她只是不想死,她为什么要为了萧子翎这样的混蛋去死呢?她要活着,她要报仇。只要萧子翎不死,她就不会倒下。她还有弟弟需要照顾,她不能抛下他! 她哭得实在过于伤心,陆家成被她搂着,也不禁落泪。他的手轻轻地在她背上拍着,他的头就搁在她的肩上,很清楚地看到了她雪白的后颈上那一道道青紫的痕迹。还是和之前一模一样的感觉,他认为他姐身上还有这样的痕迹。 陆家成哭得更凶了,手在安瑶看不见的地方紧握成拳。从来不知恨为何物的他,在这一刻眼里恨意骤现,而被他的恨意环绕的,则是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 “姐,今晚我跟你一起睡吧。” “好。” 洗漱前,安瑶蓦地想起还没吃药,她从空间拿出一小盒,以前她用的是温和型的,现在她已经不想吃温和的了,她吃的是紧急的。安瑶吞了两颗后,便把药瓶放在柜子里。陆家成没有问,只是在她出去后,悄悄打开柜子,他姐生病了?为什么要吃药? 手里的盒子写着两个大大的字,毓婷,边上还有一小行,紧急避孕用。如果说陆家成不知道毓婷是什么,可是这紧急避孕用他不可能看不懂! 安瑶洗了个澡,反复洗了多遍,她对着镜子,细细看着脖子上的青紫痕迹,看来明天得穿高领的衣服,好在现在不是夏天,可以进行遮掩。只是她唇上被咬出的伤口,还有脸她找了一些消肿的药水,给脸部做了个清理。 这一晚上,和陆家成一起睡,两姐弟已经分开睡几年了。许是身边有人,安瑶今晚睡得挺踏实。 第二天,安瑶脸上的红肿是退了,她又扑了些粉遮挡,然而这到底瞒不过苏珊的眼睛,她把她拉到树下,“你被人打了?” “只是不小心。”安瑶勉强扯出一抹笑。 苏珊不是很相信,担忧地问:“安瑶,你到底出什么事情了?别藏在心里啊。”上次是堕胎,这次是脸。她到底有什么事情她不知道?苏珊那段时间怀疑过李景深,还旁敲侧击地打探,但是李景深的眼神太纯真了,她就知道他们还没到那一步。安瑶不说,他们这些做朋友的想帮忙也帮不上啊。 “珊珊。”安瑶轻轻看向她,“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你,但我没事。”她相信苏珊,因为那时候的事情只有苏珊一人知道,也是苏珊一直在照顾她。任何人遇到这种事,都不会选择将事情告诉亲朋好友,这太危险了。 “是萧子翎?”苏珊忽然问。她后来想起了在哪里听到过萧子翎这个名字,就是在上京时,有一段时间她特别失魂落魄时嘴里喊的名字。 “嗯。”她能说的只有这一个字。 苏珊眼眸深深,以她家里的关系,想要查一个人,应该能查得到。 周三,袁放过生日。 安瑶给袁放做了个提拉米苏。 陆家成拿着提拉米苏,问:“姐,你不去嘛?” “身体有些不舒服。”安瑶不可能告诉陆家成她不去是因为袁立,笑道:“你帮我把礼物给小放吧。” “那我也不去了。”陆家成看着她略显疲惫的眉眼,说道。他和袁小放的关系有所缓和,但袁小放远没她姐来得重要。 “小放可是盼着你去呢。”安瑶摸摸他的头,“你不去他会伤心的。我只是懒得动,而且还有论文要写。不用担心我。” “姐,那你有事就叫我。” “嗯。” 安瑶自然也察觉到了陆家成最近小心翼翼的状态,如果可以,她真不想那天的事情被他给撞见,她也不想今天的狼狈被他给看到。这样,在他眼里,她就还是那个完美的姐姐。她怕他心里留下什么阴影。他难得有玩得来的人,她自然希望他多交几个朋友。袁放这孩子心性不错,只是被宠得过头了,是可以改正的。 袁放的生日,附近的人都集中在袁家的大厅里,十分热闹。 安瑶靠着自家大厅的桌子,写论文。最近报纸上又开始征文了,征的是论如何促进城市经济发展。她想了想,提笔下去,不知不觉,已经洋洋洒洒写了三页了。 安瑶站了起来,揉揉眼睛,打算去楼上。 突然,院子里传来“砰”的一声,好像有什么重物从墙上落下来。她的心一突,这段时间受到的惊吓太多了,一点点风吹草动都能让她心跳加速。 安瑶抚了抚胸口,疑惑地小步往门口走,还没走到门口处,浓重的酒气扑鼻而来。 “陆小姐,一个人在家啊!”袁立满身酒气,脸颊通红,挂上挂着淫笑,步履有些不稳地朝安瑶走来。 “袁先生!” 他不在隔壁为袁放庆生,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袁立色眯眯地看着安瑶,猛然向前跑去,却不料扑了个空,安瑶连连后退了几步。 “陆小姐,你也不是什么纯情的了,在外头养情夫有什么意思?你看我,要钱有钱,要地位有地位!只要跟了我,我保证把金山银山都堆到你面前!” (。) 333 安瑶看他这样,冷然厉声道,“袁先生,请你滚出我家。?&bsp;&bsp; ” 袁立继续盯她:“6小姐,从一眼见到你我就喜欢上你了。你跟了我,我保证让你快乐。你跟了我,我就让你做我太太!我可比你的情夫温柔多了” “你就不怕把他们引来吗?”安瑶镇定地看着他,她很想冲到门外大喊,可看这架势,她根本跑不出门外! “我告诉你,那边热闹着呢,你叫得再大声,那边都听不见,来吧”袁立脱掉西装外套,快步跑向安瑶。安瑶本欲跑到厨房关上门,可是袁立就靠着厨房那边,她根本去不了。 她被逼到楼梯口,害怕得往上跑去。 袁立跟在她后面追,他喝得大醉,借着酒胆就来了,那将军肚随着他的步伐一颤一颤的。 安瑶跑上二楼,还没冲到房间就被人拦住了,袁立双臂大张,哈哈大笑:“6小姐,别跑了,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你别过来!枉你也是事业有成的人物,没想到也是这么卑鄙下流!”安瑶厌恶地皱眉:“我会报警的!” “你说那时候他们是相信你勾引我,还是相信我你?” 袁立猛地扑过去,忽然抱住她,那充满酒臭味的嘴就要往安瑶的脸上亲,安瑶慌乱地推他,手里凭空出现了一把刀,她毫不犹豫地扎进了袁立的手臂,才没让他亲到她。 袁立立刻捂着手,出杀猪般的嚎叫,眼神凶恶地看着安瑶,吐了一口口水,“臭婊子,敬酒不吃吃罚酒!” 安瑶拔出刀,想要立刻跑到房间里,可是那一瞬间,袁立的血溅到了她的手上,她心里的恐慌立时涌了上来,她不安地后退,失神地看着双手:“血,有血” 她扔下匕,腹部隐隐作痛,四周变成了一片血茫茫,恍惚间她好像听到了孩子的哭叫,她痛苦地伸手捂脸哭泣。 袁立上前搂住她,把她压在沙上,她忽然尖叫一声,疯了一般挣扎,他想要亲她,她就伸手推,“不要!救命”谁来救救她?! 袁立的手在她身上乱摸,她感到绝望极了,蓦地,身上的重量没了! 她惊恐地看向来人! 且说袁立正把美人扑到沙上,亲都还没亲一口,只是手才摸了一遍,刚停在那丰盈上,后衣领被人提了起来,肚子被人猛踹了一脚,他啊的痛叫,还没看清来人,那人就把他提起,一拳打在他的脸上。 袁立听到那人低咒了一声。 又一拳,袁立的牙齿掉了几颗。 再一拳,袁立的脸肿成了猪头,头脑嗡嗡作响。 再一脚,命根子被人猛踹了一下,袁立猪叫,脸成了猪肝色,痛到心坎里去了,直接两眼一翻倒在地上。 萧子翎神色冷峻,回眸一看,看见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起来,正怔怔地看着他,泪流满面。 “安瑶。”萧子翎猛然把她搂到怀里,手上的力气是那样大,他把她的脑袋按在胸膛前,眼眸黯淡,“对不起,我来晚了。他有没有动你?” 她只是哭,一动不动。她的小脸惨白如纸,让人看着心疼。 “别怕,没事了。没事了,我在” 他一遍又一遍微哑的嗓音缠绕在耳边,安瑶听着他的心跳,她整个人被他圈在了怀里,这怀抱真让人有安全感,可她的心却冰冷一片。她的眼泪把他的里衣染湿了,她眼神空洞,轻轻啜泣:“都是你,萧子翎。都是你” 都是他,若不是他,这一切都不会生。 她觉得好委屈,太委屈了!当袁立压到她身上的时候,她的心里全是铺天盖地的绝望!她希望有人能拯救她,可是那个人不要是萧子翎! 扶着她坐在沙上,萧子翎的手轻轻擦拭掉她的泪水,黑眸锁着她,郑重道:“相信我,不会再有下次了。你是我的人,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她只有他能欺负。 他拿出手枪,对准倒在地上的袁立,安瑶大惊,连忙按住他的手,“萧子翎,你要干什么?” “杀了他。”他淡淡说着,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安瑶一阵心寒:“你把人命当草的吗?” 他的目光有些复杂,沉声:“这事你别管,我帮你解决。” 安瑶紧紧拉住他的衣袖。 萧子翎无声一叹,“放心,我不杀他。” 他走到已经昏得像头猪的袁立身边,提起他的后衣领,就这样把他拖着从二楼到一楼,从大厅到院子里,萧子翎把袁立扔到院子外,冷漠地笑了一声,抬脚又往他身下踹了一脚,黑暗中有人走了过来,那人恭敬地弯腰,“大当家。” 他唇角微勾,淡淡吩咐:“废了他。” “把他剥光,扔到大街上。联系一家和袁氏不对头的报社。”袁氏么。。。别急,他会慢慢收拾的。敢动他的人,就别想再安生! 安瑶站在窗边,明丽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一动不动地看着院子里的动静。一阵寒冷的夜风袭来,她微微闭了眼,眼眸又缓缓睁开,一念之间,她的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有一个想法瞬间在她的心里生根、扎根,扎得牢牢的! 夜色仿佛带着一层薄薄的纱,她似笑非笑,微弯的嘴角似是蕴含着天地间的无限阴冷。 萧子翎本是打算直接走的,可他黑眸往上一望,二楼的房间灯光亮着,他清寂的身影笼在月光下。片刻后,他才抬脚往楼上走。 二楼静悄悄的,他的眉疑惑地挑了挑,没人,只有房间内哗啦啦的水流声。 不过几分钟,房门开了,安瑶换了衣服,身上套着一件粉色的长睡裙,腰上被一根带子系着。她的眼神很冷然,面无表情。 “他不会再动你。”萧子翎抿了抿唇,“我走了。”他上来就是想看看她状态怎么样。 “萧子翎。”安瑶忽然伸出素手环住他的腰,脸靠在他的背上。 他的身体蓦地怔了一下。 “刚才,我就在想,要是有个人能来救我该有多好。谁能来救我,我就嫁给谁,这个想法很幼稚是不是?”她微微笑了笑,似是自嘲,“但是你来了。” 她继续说:“我还在想,人若是一直活在过去有什么意思呢?虽然我曾经很恨你,但是刚才的事情抵消了我对你的恨意。” 他转过身,平日里那双清寒的眼眸就那么盯着她看。 (。) 334 “我们之间,从此刻才刚刚开始。 ?” 安瑶莞尔地笑,踮起脚尖,伸手环住他的脖子,把他往下拉。她印上他的唇,细细地说:“我想要” 淡淡的三个字,似乎有无穷的魅力,轻轻地撩拨着人的心扉。 萧子翎把她拉开了些,目光落在她疏影悠悠的眼睛里,低低探寻:“你来真的?” 她坚定地点了点头。 他挑了挑眉,黑眸里熠熠生辉,“那我给你。” 萧子翎把她抱了起来,放平在床上,手碰到她身体的那一刻,他明显地感到了她的轻颤。 “别怕。”他哄着,卖力地吻着她,惹得安瑶很快脸颊染上了红晕,气息不稳。今天的他,动作格外温柔,一点也不像前几次那么粗暴。 床上的两人交缠得火热,很快屋内有浓重的喘息响起,引人遐想,引人面红耳赤。 6家成走到家里的大厅,不同寻常的安静。他轻手轻脚地上了二楼,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轻手轻脚。他目光深沉地看着身前那紧闭的房门。 有声音? 他眼神一冷,慢慢地靠近了那扇门,不让自己带出一丝一毫的响动。他抬手想要敲门,却在下一秒顿住,将耳朵贴在门上。 女人的低、吟声和男人的喘息声交织在一起。 属于他姐的声音,似难受又似欢愉,“轻、轻点啊萧子翎” 原来他的名字,是萧子翎! 良久,里面的声音才稍稍小了些。 6家成一脸平静,淡定地敲了敲门,并没有要推进去的意思:“姐,你在吗?” 余韵过后,火气未歇,正打算再战一次的萧子翎,忽然听到了这么一声,他不满地拧了拧眉。 安瑶的心一紧,眼眸冷凝,完全无了刚才承欢身下的样子,推开身上的人就坐了起来。感受到有道视线在看她,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微微一笑,轻轻地对他说:“我弟弟回来了。你找个地方躲躲。” “管他呢。”萧子翎说:“他也不小了。” “那是我弟弟,他还是个小学生!”安瑶拿起身边的衣服快穿好,站在床前,幽怨地瞪他:“你躲不躲?” 她这副可怜兮兮的小模样,这眼神又似怨非怨,似嗔非嗔,弄得萧子翎好笑地看着她,“好,我躲。” 安瑶松了口气,不料腰被人拦住,他凑了上来,嗓音低沉地说了句:“裙子拉高些。” 她一惊,慌忙想起刚才,连忙用手拢了拢秀盖住,又幽怨地瞥了他一眼。 安瑶打开门,只是把门半张,走了出去。 6家成打量她:“姐,你睡了啊?” 安瑶这才想到自己穿着睡衣,点了点头柔声:“嗯,困了。小放的生日结束了?玩得开心吗?” “结束了。”6家成说道。其实还没结束,是他提前回来了。“姐,我今晚和你一块睡吧?”他的眼睛不经意地往屋里看。 安瑶顿了顿,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受,如果是以前,她不会拒绝他的。可是今天安瑶咬了咬牙,“我已经没事了。怎么会突然这么说呢?” “我忽然觉得姐姐离我好远。” 6家成现在是个小少年,还是萌萌的漂亮的正太脸,五官却添了些许成熟和寞落。自从来到这个城市,她忙着学习,他也忙着学习,他们姐弟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相处过了。 安瑶愧疚于自己这段时间疏忽了他,要知道,这个年纪的孩子需要好好照顾的。他们虽然不是亲姐弟,却胜似亲姐弟。她忍不住鼻尖酸,把他瘦瘦的身体搂到怀里:“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我永远都是你的姐姐。我们是家人,不会远的,我们一直离得这么近。” 6家成还是坚持:“姐,我今天想和你睡。” 安瑶狠了狠心,“你长大了,该独立了。” “小放到现在都还是和他妈妈一起睡的” “小放是小放,你是你。” 6家成从她怀中退出,沉重地看她,“姐,晚安。” 安瑶摸摸他的脸,“去吧,晚安。” 安瑶静静站了一会儿,快地调整好了心情与表情,才推开门往屋里走,并且锁上门。 萧子翎坐在床上,靠着墙,笑得懒洋洋,“你和他感情挺好。” “能不好吗?”安瑶在他身前坐下,想起了和6家成相处的点点滴滴,眼里带着温暖的笑意,“他是我的亲人。嗳,你做什么” “再来一次。” 她瞬间脸颊绯红,“明明都” “都两次了么。”他在她的颈上咬了一口,“乖,最后一次了。” “可”6家成的房间就在隔壁。 “你忍着。”萧子翎看出了她心里所想,眼带戏谑地看着她。 忍着才有鬼!安瑶心里腹诽!男人说的最后一次从来就不可信! 6家成进了自己的房间,隔壁很安静,他静静走到墙边,听墙角,却没听到任何的声响。 平静之下绝对是不平静。 他的脑海里忍不住浮现出隔壁的场景。 那个男人绝对还没走。 他沉默地、如往常一样,洗漱好后爬上床,却没有睡下,而是靠着床头,坐到天明。 这是萧子翎平生过得最毫无防备的一个夜晚,不用防着仇敌,身边没有威胁,可他却完全没有睡意。 屋内的灯已经关了,窗帘拉开了一角,清冷的月光如流水般倾泻在床上,照在床上的年轻女人身上。她的睡颜很恬静,微张的嘴唇有一些红肿。忽然,她蹙起了秀眉,脸色痛苦,无意识地喃喃着,仿佛受到了惊吓,“不要!不要救我” 她在重复,一直重复着这几个词。 她清脆的声音合着月光,有着说不出的楚楚可怜的味道。 萧子翎的眼眸一暗,想起了晚上她受到的惊吓,该死的袁立!他的手掌轻轻地拍在她的胸口上,想要给她安慰,可是她的眉却越皱越紧,像是害怕他的触碰一般。 她口中的话,说的是袁立,还是 蓦地,她的声音停了,她睡得不安稳,砸了砸小嘴,像只猫儿一样地朝他蹭过来,一只手紧紧地搂着他的腰。 (。) 335 萧子翎的呼吸轻了 他从来没有和其他女性睡在一张床,除了他亲妹妹,那还是小时候。以前和床伴也都是完事后就让人滚蛋的,但是今天 陆安瑶的碰触他并不是太反感,反而有种奇怪的感觉。 他无声地笑了笑,抬手把她整个人圈到了怀里。 黑暗中,她的嘴角阴冷地、不动声色地弯了弯。 安瑶早上起来,发现今天不太一样,床上还有个人,那个人的手就横在她的腰上。她很快敛去心里的一丝厌恶,面色如常地把他的手拿开,坐起来刚要下床,那人的手又缠到了她的腰上,往后一带,她整个人又倒了下去。 “再睡会儿。”萧子翎显然也是刚醒,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 头埋在柔软的枕间,偏了偏,“我还要去学校呢。” 一听到这话,萧子翎来了精神,放在她身上的手开始不规矩了。安瑶被他的手撩得浑身无力,无奈地瞪了他一眼,“大清早的又开黄腔。” 萧子翎的手停了,埋首在她的发间闷闷地笑了两声,似乎被她大胆的话给惊到了。半晌,他才低沉着嗓音道:“今晚我要出门,两个月,或者更久。所以” 安瑶推开他,也知太容易到手的东西在男人那里就失了分量。她稍稍静了静心,抬眼看他:“你要去哪儿?” “国外。” 怕他起疑,安瑶也没问他是哪个国家,笑着问:“这时候出国没那么容易吧?”他那个身份更是不容易出国,要知道叶青瑜手里不是没有他的资料。 “不过边防检查就不能出国了?”萧子翎眉一挑,看着她意味深长地说。 “哦。”安瑶应了声,算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她从床上起来,淡定自若地在他面前换衣服,什么事都做过了,现在也没必要遮遮掩掩的,不然显得矫情。 萧子翎有点惊讶地看着她。 安瑶打开抽屉,从里边拿出一盒避孕药,又拿出了一串钥匙。她走到床边,拉过萧子翎的手,把钥匙放了上去,“给,没这个你以后进不来。” 萧子翎眼眸幽深,忽然搂过她的腰,淡淡在她耳边笑:“怎么就确定我以后再来?” 安瑶看他,眼角上挑透着风情,反问:“难道你以后不来?” 这一个眼神太过勾人,萧子翎直接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的想法,低头就在她洁白的颈子上啃了一下,吓得安瑶一个激灵,用手推他才和他隔了点距离。 萧子翎本欲说些什么,目光落在她手里的东西上,长臂一伸又把人勾怀里,眼里看不出情绪,“你还吃这个?” “嗯。” “不能不吃?” 安瑶心里冷笑,面上却嫣然,“我不想挺着肚子去上学。” 他一叹:“有没有避孕套?” 感受到她狐疑的目光,他又道:“以后我用,你不必再吃了。” 安瑶愣了愣,低头笑了,“等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就把东西给你。” 他扬了扬眉:“准备多些,我担心不够用。” “萧子翎!”安瑶的脸红了,柳眉一竖,嘟囔:“我去给我弟弟做早饭了。” 她气呼呼走到门口,碰的一下把门甩上了,走到楼梯边,她的脚步猛然停住,嘴角慢慢露出一抹笑容。 事到如今,她算是想明白了。萧子翎喜欢她的身体,她就给他。被狗咬了一次就不怕被咬第二次。她完全有能力趁着和萧子翎在床上的时候将他一击毙命,可这样太仁慈了。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看得出萧子翎为了他的“事业”也付出了不少的心血,她要把他们一网打尽,她要让他将心痛后,再去死! 萧子翎说得没错,你拼不过,不一定要正面来。那她就不想和以前一样拼命反抗然后自讨苦吃,她要做的便是,曲线救国。 安瑶下楼洗漱后,又准备了一顿简单的早餐。 “姐。”陆家成疑惑地看着她要起身的动作。 “我去楼上拿样东西,你先吃。” 安瑶去楼上看了一眼,房间内空无一人,萧子翎果然已经走了,她轻轻舒了口气,下楼,喝了一口牛奶。她注意到陆家成今天很沉默,不出声地,眼睛下方有些黑。 “家成,昨晚没睡好吗?”她关心问。 陆家成微微垂下脑袋,“睡觉的时候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被吵到了。” 安瑶的心一紧。 陆家成又抬起头,眼睛直直地看着她,眼神格外清澈,“姐,我们家是不是有老鼠啊?” “或许。”安瑶笑容浅浅:“但明天开始就没有了,我们有一段时间可以睡个好觉了。” “姐你是怎么知道的?” “家成。”不知为何,安瑶总觉得今天的陆家成有些怪异,还有些犀利,她不自然地笑了笑:“你有什么烦心事?” “没有。”陆家成又恢复了以往的样子,吃早饭:“我很好。” 这是两人一起吃饭时,度过的最安静的一个清晨。 第二天,安瑶来到学校,整个学校都沸腾了。 原因是,今天的报纸。 今早,我市富商袁立被发现倒在街道口,其全身赤裸,鼻青脸肿,身上到处有伤痕,明显是被人打了一顿。不仅如此,袁立的下半身一片狼藉,更是惨不忍睹。 宿舍中的众人都啧啧称奇。 安瑶拿起报纸,发现这则新闻是今天报纸的头条,重中之重。有附带一张模糊的黑白照片,照片中袁立的脸肿成了一个猪头,只露出上半身没露下半身。毕竟是报纸,先不说这时候有没有马赛克,有马赛克直接带上下半身也不光彩。 曾静的脸皱成了一团:“他是不是遇到什么仇家了?这仇家真是狠毒啊!” 人家一个富商,把人剥光了扔大街上,就算是个男的,以后也不敢见人了,这名誉是直接扫地了啊。 安瑶在心里笑,萧子翎可不就是一个狠毒的人。索性恶人自有恶人磨。她对袁立没有一点同情。 只怕袁立是要把这事归在她身上,恨她入骨了吧。但袁立要是够聪明的话,短期时间内应该不敢再找她的麻烦了。 “仇家难道不是这报社吗?”安瑶道。 宿舍的几人看过来,纷纷一脸赞赏。呦呵,还真是!这家报社言辞犀利,一点不像是要顾忌到袁氏制衣。(。) 336 陆安瑶在学校的操场上看到了李景深。他和一个人在一块,有说有笑,但那个人不是叶勇。 “安瑶。”李景深看到她,笑嘻嘻朝她这边走来,他身边的那个年轻男子也向这边来了。 这男子身长玉立,气质温和,五官不是特别出彩,但胜在文雅,倒颇有些古代儒生的风范。 李景深介绍:“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沈呆子。” 大庭广众之下叫人外号真的好吗?安瑶知道李景深的脾性,他这人一向不拘小节,可别人不一定了解啊,只怕多想。她不由向沈呆子看去,她要是没记错的话,听李景深说过,这人是他的朋友,叫沈敬。 沈敬。沈家的那个沈敬? 沈敬有些微郝,但没有恼意,他温温一笑,“我是沈敬,原来是陆同学,久仰大名。”他看过她写的论文和作文,想不到一个女生也能有那样的奇思妙想,令他着实敬佩。 “你好。” 沈敬道:“听说陆小姐的‘甜心坊’可以订制小型的提拉米苏?” 安瑶点了点头,他想订?果不其然听见沈敬又说,“过几天是家母的生日,我想为她订制一个小巧的提拉米苏,她酷爱你们店里的甜品。” 这词用得很好,酷爱。看着沈敬眼里的笑意,大约可以想象出婶母是有多么爱了。感情还是忠实粉。 李景深在边上出声:“过生日吃提拉米苏,不太妥吧。” 安瑶正愁着没机会和沈敬认识,如今机会就这么来了。她微微一笑:“是啊,提拉米苏可以作为礼物,但是过生日还是蛋糕比较热闹些。我们店里的蛋糕各种各样,如果有订制需要,只要能做到,我们都会尽量满足,争取给过生日的人送上最诚挚的惊喜和祝福。”吃蛋糕讲究的就是一个氛围,大家凑在一起,你分一块我分一块。若是提拉米苏,呃 “蛋糕上能否加上一朵兰花?” 兰花么。简单。安瑶应道:“没问题。沈同学想要订购?” “嗯。” “这样吧。”安瑶想了想,“沈同学明天放学后若是有空,可以亲自到我们店里下单。关于蛋糕的尺寸、日期和其他东西,我们需要详谈。” 两人都在一个学校,其实可以直接写张单子给她的,没必要去店里。 这是在邀请他?沈敬心下疑惑,笑道:“好。” 安瑶打听了下,沈家经过十几年前的打压,受到了重创,这些年非常低调,没什么风吹草动。沈家在本市有一个老宅,沈家的人不多。沈敬是沈老板唯一的儿子。沈老板旗下也有一个制衣厂,一个服装店,是最近刚兴起的。沈老板还有个嫡亲的弟弟,只不过他弟弟一家是搞教育的,并不从商。 安瑶在这天下午放学找时间去沈家的店铺看了看。 店铺的生意不错,相比袁氏的衣服,沈氏的衣服更有特色。沈家虽然到现在还没为以前正名,名声没袁氏好,但安瑶是和袁立这人接触过的,人品到了那样,想来也不能长久。 本着和袁氏作对的念头,她会支持沈家。了解过沈家的状况后,她想的可不就是支持那么简单了。 沈敬在第二天下午如约而至。 点了两杯咖啡和一些甜点,两人坐在靠窗的位置。 沈敬把那张单子给她,笑得文雅:“陆同学有事情找我?” 果然他猜到了么。安瑶笑了笑,从包里拿出一个画本,推过去。“想找你合作。”听说,沈氏的衣服,有些就是沈敬设计的。 沈敬在她笑意盈盈的眼神中愣了一下,拿起画本翻了翻,这一翻,他温和的眼里忽然出现了炙热,再也停不下来。他理了理情绪问:“这是?” “我画的。”她第一次运用重生后的设计技能,画一些后世的款式绰绰有余。然而结合到时代特色,她还稍微做了些整改。 沈敬眼里的惊讶开始转为赞赏,这里面都是一些女装,他对女装有一些研究,如果这样的女装能够流通在市面上,无疑会受到很多人的欢迎! “你想怎么合作?”他直接开门见山地问。明人不说暗话,他看准了这三款衣服。他们家族近来一直被袁氏打压,准备崛起,也为此准备了很多年。他学设计的一个原因也是将来要接受他父亲的家业。 “技术入股,三七分成。这些服装的所有收入,我想拿到三分。” 沈敬虽然在心里做了一个十分大胆的决定,但也被她的话给微呛了一番,“三成实在太多。”他自己本身就是搞设计的,不会不知道技术的价值。然而他也是个商人,要考虑到自家利益。只是设计稿就占三分,略重了些。沈氏的服装都是自家厂子生产出来的。人员的酬劳、布料、机器等等,哪一样不是要他们自家出。 安瑶是故意说出三成这个价,确实狮子大开口,她本意只是两成。说三成和两成是两码事,即便最后谈的是两成,这从她口中说出的还要是三成。“我相信我的画稿值这个价。” “这事我暂时做不了主,还得和家父商量。陆同学能否等等,我明天回复你。画稿,我能不能带回去给家父看看?” 安瑶笑着应下,直接回了家。 袁放站在家门口,闷闷不乐的样子。安瑶想起袁立的事情,不免对袁放有几分愧疚,再怎么说袁立也是他爸爸,将来和袁立对上是免不了的,袁太太和袁放,唉 安瑶走过去,“小放。” “陆姐姐” “怎么站家门口呢,不进去?” 袁放摇了摇头,“我爸爸从医院回来了,和我妈妈在里面吵架,我不想进去。我能去陆姐姐家里坐坐吗?”他实在不想回那个家。以前他爸爸和妈妈的感情就不好,他爸对他这个儿子也不怎么上心,现在两人直接吵上了! “进来吧。”安瑶开门,“以后想来可以直接来,家成就在家里。” 袁放点了点头,想说什么终究没说。他能说陆家成最近像是变了一个人,看人的眼睛就像是要杀人一样,他有点怕。 (。) 337 第二天,沈敬给了陆安瑶答复,愿意三七分成。 这倒让安瑶吃惊了。 事实是沈敬昨天把画稿给了沈老板看,沈老板看过画稿后大吃一惊,这是个人才啊!既然对方想合作,他愿意给足了诚意,三七分成就三七分成,只为将来还有合作的机会。 安瑶设计的是几款大衣,现在快到年中,如果开始投产的话,大约年底就能赶出产品,而那时候是冬季,大衣可以热卖。她建议做成精品的形式,布料最好选用粗纺呢绒和精纺呢绒,两种布料都比普通的布料高出一个层次,但是精纺呢绒最上。两种布料的都做一些,适应不同的社会人群。 “陆同学手上还有没有夏装的画稿?”沈敬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夏季马上就要来临,这时候考虑冬装还是太早了。这个夏季他们就要和袁氏制衣开始争。 安瑶听着这客气话实在别扭,“沈同学可以叫我安瑶,大家都是同学。” 沈敬温和一笑,“那么安瑶你喊我名字便好。” 两人算是把称呼给定下了。 “夏装,好,给我三天时间。” 沈敬笑,要的就是效率。三天算很快的了。 于是,得到夏装画稿后的沈家开始去研究夏装的投产了。沈家没有先大规模生产,而是做了几件成品出来,试试效果。不出意料,效果非常好。 今年的顾客便注意到了不同之处。袁氏的夏装还是老样子,而沈氏的夏装却玩出了新花样,甚至大家觉得很新奇,成为了一时的潮流。那夏装是t恤的模样,但胜在t恤前有各种各样的图案,在年轻人的群体中尤其受欢迎。 整个市里的人都知道,香香蛋糕店背后有袁氏制衣,近来沈家大公子又频繁出现在甜心坊里,与甜心坊的小老板似乎关系密切,大家便知道了沈氏是站在甜心坊的身后,不仅如此,沈氏的服装今年又力压袁氏。 袁立自从经过那件事后,心情奇差,现在生意受挫,更是藏不住心情,一回家就发脾气。 袁太太就遭殃了,成日不是被嫌这饭做得不好吃,就是被嫌给他泡的茶太烫。而且袁立自从那什么以后,那玩意儿出了问题。每次看到袁太太打扮得风情万种,心里总是气不打一处来。 晚上袁太太非常不好受,袁立那玩意儿不行,他就用嘴,跟个太监一样,东咬西咬的,故意折磨人泻火。袁太太念着自个儿子,还有自己也要靠着袁立吃饭,经常忍气吞声。 这日,袁立气不过,怎么试都不行,把袁太太打了一顿,袁放听到动静推门进去,看见他爸那发红的眼睛,他有些怕。 “谁让你进来的,出去!”袁立想也不想就吼。 袁太太见儿子被骂,不好受,说道:“有气冲我撒,你朝小放发什么火呢!” 袁立踹了袁太太一脚,“你翅膀长硬了,敢冲老子大喊大叫了。告诉你,老子娶你回来是让你伺候的,不是让你撒泼的。你身上穿的,平常吃的,哪一样不是花老子的钱,你还冲老子出声,不想活了你!” 只穿着一条裤衩的袁立,也不顾及儿子在场,对袁太太一阵拳打脚踢。 “妈妈!”袁放去护住袁太太,也挨了一脚。 “袁立你个没心的!”袁太太忽然大叫了一声,朝袁立狠扑过去,拿起一边的酒瓶子直接砸到他身上,双手叉腰像极了泼妇,“小放是你儿子你还打他,你要不要脸了!你做了亏心事被人废了你就朝我发火,我受够了,我不伺候了!” “你这贱蹄子!” “小放,快跟妈妈走!”袁太太拉着袁放就往家门外冲。 安瑶听到强烈的敲门声,“安瑶,安瑶!” 她连忙开了门让他们俩进来,紧随其后的袁立晚了一步,被锁在门口,袁立那一双眼睛像蛇蝎一样,紧盯着她:“陆小姐,你开不开门?” “不要开,安瑶,你千万不要开!他不是人,他打我没关系,他连小放都打!” 安瑶转头对她道,“袁太太,我不会开门的,你和小放先进去。” 等两人进去后,安瑶才看着袁立冷冷道:“袁先生在生意上受了挫,不好好反思,在家里欺负妻儿有什么意思。” “臭婊子!”袁立恶狠狠地呸了一口:“你给我等着。别得意太早。等哪天你那个情夫玩腻了你,就是你的死期。”他还是有些忌惮她那个情夫。他也让人查了,完全没有头绪。 “玩不玩得腻我不知道,死不死期我也不知道,未来的事情,谁清楚呢。但你——”安瑶意有所指地瞟了他身下一眼,“已经被玩没了。” “婊子,我杀了你!”袁立红着眼要朝安瑶扑去,无奈被铁门隔着。他只能用力撞着门,啊啊大叫。 安瑶看袁太太披头散发的,不由有些心疼。袁放已经和陆家成去楼上了。安瑶拧了条毛巾给袁太太,袁太太接过毛巾看着她:“那畜生已经不是人了。” “你还回去吗?” “回去。”袁太太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安瑶,别人我信不过,但我信得过你。你能不能帮我一件事?” “你说。” “晚些时候我把证件给你,你帮我和小放订两张火车票去市。” 安瑶一惊:“袁太太你这是?” “那个家我待不下去了,袁立老娘也不伺候了!”袁太太蓦地站了起来,霸气地说。 安瑶没想到袁太太还有这么彪悍的一面,一时怔怔无言。 袁太太忽然笑了笑,拉过她的手,“这段日子,我一直把你当我妹妹。实话告诉你吧,我和他的感情在几年前就没了,这些年要不是看在小放的份上,我早跟他分了。现在我要走了,也不能白走,我要把他的钱一并卷走。” “我也早看得出他对你有点意思,从他找你家蛋糕铺子的麻烦时开始,我就不想在那个不干净的家呆了。” “安瑶,你自己小心,袁家不干净,还做着一些见不得人的地下勾当,我是妇道人家,不懂,但不是察觉不到。” “袁太太。”安瑶感动于她的倾诉:“安定了可以联系我和家成。” 袁太太答应了。 安瑶帮袁太太购了去市的火车票,市是个小城市,在西部地区。次日夜晚,黑灯瞎火的,袁太太带着袁放悄悄地走到她家门前,安瑶把两张票给了袁太太。 袁太太妖娆一笑:“便宜他了,只拿了他一半的家产。”这些本就是他们小放应得的。袁立的钱怎么分布她大部分知道,拿走不难。时间紧凑,她其实可以拿更多的。 陆安瑶:(?)(。) 338 以毒攻毒 可想而知,袁立要是知道他那个花瓶老婆卷了他的钱还带走了他的儿子,表情会有多精彩,但这些都与安瑶无关了。 陆安瑶是给热醒的,黑暗中身上似乎有双作乱的手,害得她睡得总不安稳。 下意识想伸手去推,心猛然窒了一下,要去推的手改为了环在某人的脖子上,还带着睡意的声音有些慵懒,“萧子翎,你回来了。” 这都几点了。估计有凌晨一二点的模样了。本以为是鬼压床,没想到却是有人爬床,安瑶顿时睡意全无。 “嗯。”他把她的睡裙撩上,温热干燥的大掌探了进去,“想我了吗?” 低低的嗓音散发着丝丝情色的诱惑。 想,自然是想的,每时每刻都想着他什么时候才能死去,这委曲求全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他的每一下触碰都教她感到恶心,可是两人在一起久了,她能认出他的气息,他也知道她身上的每一个敏感点。渐渐地、她也能在他的手下有了快感。她的心分明就是不愿意的,可是她的身体总是被他吃得死死的,这种感觉教她十分恼恨。 安瑶还不待回答他,身体忽然僵直了,隐忍地哼叫一声:“混蛋啊轻点”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隔壁就是陆家成的房间,一朝没注意就可能影响到他。而且,总是在她家,始终无法跨出一步,便宜不是白被占了?是时候得找个机会换个地方才行。 “专心些。” 他喑哑的声音传入耳中,安瑶一个激灵,猛然想起了什么,“等等!等一下!” 她抓在他背上的一只手在黑暗中摸索,摸出了一个东西,她把东西搁他肩膀上,有些恨恨地:“你说了用套的。” 同样是受罪,如果两个人中非要选一个的话,那还是选萧子翎吧。安瑶不想再吃药,危害性太大了。她不过才吃了几次,上个月例假就来晚了。以前不怎么痛经的,现在那几天总是很难受。若是将来因为滥用药而导致其他女性问题,她根本没处去后悔。 萧子翎只会是她人生中的一个过客,她不可能因为一个过客而毁了自己的一辈子! 萧子翎无奈一叹,停了下来,是个男人就不喜欢用这些束缚本性的东西,但是话已出口,概不回收。他只能把这一丝丝不满发泄在身下的人儿身上,发狠地折腾着。 云雨过后,空气中满是情欲的味道。萧子翎去开了灯。他从大衣口袋了拿出一包东西扔在床上,用眼神示意安瑶看看。 暗黄色的纸袋包裹着的东西,安瑶拉过被子坐起身,伸手摸了摸,像是药粉。她疑惑地问:“这是?” “今天我要是晚了一步,这东西明天就会出现在你家的糕点里。” 安瑶的神情陡然严厉了起来,“然后?” 萧子翎的眼里带着淡淡的笑意,“今年第一个下药毒死人的老板,非你莫属。” 安瑶慌了,低头看着手里的这包东西,紧紧蹙眉:“是袁立?”自从那天袁立在她面前放下狠话,她就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特意给老七他们交代了,这段时间要注意再注意,省得袁立找机会报复。 没想到,袁立竟是要让她名誉扫地。萧子翎说,这药能毒死人,好狠的心!如果真的毒死人了,不仅甜心坊开不下去,连她都可能受到牢狱之灾。 “小脑袋里想什么呢。”萧子翎忽然轻拍了拍她的脑袋,替她把被汗弄湿的几缕秀发别到耳后,“这事你别管,交给我处理。” “为什么?”安瑶的心口一缩,小声问道。她不信萧子翎是个会多管闲事的人,而且萧子翎对袁立的事情似乎格外上心,让她忍不住疑惑他是不是还对这事情之下的其他东西上心。 “男人的事情,不要多问。”淡淡的语气却坚定有力,不容置疑。 !!! 安瑶没由来心慌,“那么你打算怎么做?” 萧子翎说:“以毒攻毒。” 安瑶眉心微蹙,以毒攻毒。。。这是什么意思?她一时半会想不出头绪。她紧紧抓着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声音有些抖:“萧子翎,你别乱来啊。”她有预感,什么事情,只要萧子翎一掺和进去,就总会变得乱糟糟的。 “”萧子翎缓缓地勾了勾唇,清隽淡漠的眼眸透着一种志在必得的光彩。 果然不出安瑶所料,第二天,香香蛋糕店出事了。因为是周日,安瑶也在店里,算是亲身经历了这件事。中午的时候,香香蛋糕店内突然出现了一些警察,袁老板还来不及说什么,便被警察逮捕了。 “我们收到举报,你店里暗藏毒品,请配合我们调查。” “同志,这怎么会!我们做的都是良心买卖啊!” 经过专门人员的检查,香香蛋糕店里的所有产品都暗藏有危害人体的物质,甲基苯丙胺、氯胺酮,袁老板以及所有店员都被带去警局调查。曾经在香香蛋糕店内吃过蛋糕的人群一瞬间恐慌了,纷纷跑去店里闹事,但无奈店已经被封锁了,这些人又跑到袁立那边闹,要求给予赔偿。既然被查出有害物质,他们怎么知道这些有害物质是什么时候有的,会不会在蛋糕店开张时就存在呢。 甲基苯丙胺、氯胺酮,国内的人不是很熟悉,但在国外很流行,已经被滥用了。国外的一些俱乐部、舞厅等娱乐场所就经常出现这些毒物。这两种毒品都有使人精神过度振奋的作用。 袁立怎么可能理会这些人,然而这些人中也有一些有点势力,他们开始各种找袁立的麻烦。 很快,有人又质疑了甜心坊的蛋糕。安瑶只得请卫生局的人来检查,给他们看检验报告,并拿到了相关的安全证明,才消除掉了群众的疑惑,但是店里的生意也不如从前,流失了一些客源。 安瑶知道,他们只是一时担心,给段时间缓缓就好了。 事情还没有结束,两天后,警方又在袁立的厂里搜出了毒物。据说袁立勾结贩毒分子,仓库里全是些毒物,并且为贩毒分子提供临时场地。而香香蛋糕店的藏毒事件则可以说通了,本就是袁氏投资了一半的店铺,是合伙的。 袁立真是祸不单行,先是被他太太卷走家产的事情弄得精神不济,到处找袁太太,接着又是藏毒!他们袁氏是有些地下勾当,但这藏毒的事情是真没有。 袁立知道自己是被人给诬陷了,趁着警方还没赶来,便匆匆逃窜。 这段时间,整个市区都处于一种紧张的状态,警方也一直在追捕逃亡的袁立。(。) 339 疯狂 傍晚的天色灰蒙蒙的,轰隆的雷声沉沉而至,开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 店里的顾客都走了,安瑶坐在甜心坊靠窗的位置,心都是冷的,浑身更是一片冰冷。 以毒攻毒么,她明白了。此毒非彼毒。 这么大的事情,若说不是萧子翎搞出来的,她都不信!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有强烈的感觉,迫不及待想见到萧子翎,找他问个明白! 可是这一周萧子翎像是消失了一般,没来找过她,她又没有办法找到他。她能做的只有等,晚上经常开着灯睡不着,却总也等不到人。 瞅着天色已经暗了,安瑶打了把伞快速回了家。她来到家门前,她的房间黑暗暗的,没有灯光,她不免有些失望。 陆家成坐在楼梯口,听到开门声,黑黑的眼睛朝安瑶望过来,又幽幽地道:“姐。” 安瑶吃了一惊,把雨伞放在门后,有点心疼:“对不起,我回来晚了,你吃饭了吗?” 陆家成点了点头,“吃了,我自己泡了碗方便面。” “你等等,我这就去做晚饭。”安瑶理了理自己有点湿的衣服,说着就要走向厨房。 “不用了,我要到楼上睡觉了。”陆家成扯了扯她的衣袖:“姐,你衣服湿了,去换换衣服吧,会着凉的。” 安瑶低头看了看自己被雨水打湿的裙摆,和陆家成上了楼。陆家成一言不发地回了自己的房间。安瑶推开门,漆黑一片,黑暗中有个黑影。她的心砰砰砰跳得厉害,冷静地开了灯,关上门。 他的眼眸朝她望过来,她却觉得这人十分可怕。安瑶走到他面前,问:“袁立的事情,你做的?” 萧子翎拉过一把椅子坐下,语气闲闲的,“以后他没机会找你麻烦了。” 安瑶嘲弄地笑了,“是你在他那里得到了什么好处吧!” 可不是么,一箭双雕。萧子翎淡淡道:“袁家有一些在暗处的勾当,对我有利,我顺便接手了。” “萧子翎,你是不是疯了呀”安瑶无力地看着他,哀哀地颤声道:“你怎么能这么卑鄙,袁老板店里的毒是你放进去的吧,袁立仓库里的毒也是你放的是不是,他们根本就没做过这些事情!你怎么能这样”他做这些事情,就是为了扩张地下势力。可她什么也不能做,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毒爪越伸越远。 “我卑鄙?”萧子翎低笑了两声,腾地站了起来,眸子里仿佛有团暗火,“你对我有偏见,安瑶。袁立想下毒,你反倒为他说话。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却说我卑鄙。” 安瑶忍不住低声哭泣,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她简直就是在助纣为虐啊!天哪! “哭什么?”萧子翎替她擦去眼泪,“我不会让袁立好死的。你想他怎么死,我成全你。” “你什么意思?”安瑶蓦地抬起朦胧的眼看他:“袁立在你手上?” 萧子翎不置可否。 看着他气定神闲的模样,安瑶已经知道了答案,她的情绪陡然激动了起来,“你要杀了他吗,你不能这样!”难怪警方一直找不到人,原来袁立在他手上。他都把袁立那样子整了,现在还想杀了袁立。 “你不能杀了他,你放了他行不行?”要怎么裁决袁立是警方的事情,他怎么能轻易地给一个人判了死刑! “你让我放了他?” “对。” “哪怕他不放过你?” “对。” “陆安瑶!”萧子翎忽然狠狠地将她扯了过来,双手有力地箍住她的纤腰,清寒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我现在很生气。” 他修长的手指缓缓摩挲着她的脸颊,自顾自问:“知道我现在想做什么吗?” “我想做你。”他说:“怒火你承担。” 安瑶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泪流满面,只能一直喃喃说道:“你放了他,求你,你不能杀他” “如你所愿。”他突然轻轻地放开了她的肩膀,脸色沉得厉害。这女人总有能把人硬生生气死的本事,他现在连和她做的心情都没有了。同情心过剩,他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这几个字。对别人太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只是不知道她的同情心,能不能得到应有的回报? 安瑶终于如释重负,呆呆地站在原地。她不能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门外,陆家成一脸平静地听完了他们的对话,轻手轻脚地又回到了自己房间,好像他从来就没有出现在安瑶的房前一样。 安瑶正走在去家里的路上,在一个小巷子的面前,她忽然听到了男人的浪笑声。她惊恐地看向从巷子里走出来的人,还不待呼救,背后的重击落下,她失去了知觉。 她恢复知觉的时候已经晚了,四周黑乎乎的,灯开了,袁立站在她的身前,灯光下他的脸狰狞得像条恶狗。安瑶下意识朝自己身上看去,完好无损,可这样也不能让她放下心来。 “臭婊子,我们又见面了。”袁立拍了拍手,从暗处涌出来了一堆男人。他们衣着褴褛,长相丑陋,脸上挂着淫笑,直直地在她面前脱起了衣服。他们像是在街边流浪的乞丐,身上还散发着臭味。 “做什么,你们要做什么!”安瑶的脸色顿时惨白如纸,恐惧地想要后退,可在这个角落里,她的手被绑在身后,身后更是墙,她无路可退。 袁立手一挥,“本来就不纯情,还装什么清高呢!” 安瑶的心里一阵阵绝望,悲哀如潮水奔涌,灰暗的陋室里很快响起了她的尖叫声,一声比一声凄厉。他们不着寸缕,扑到她身上,他们撕扯着她的衣服,衣服撕裂的声音是那么浓烈,一只只脏手摸在她的身上,她屈辱得想要死去。 裤子被人脱了下来,双腿被人蛮横地打开。 “萧子翎。”她想到了他,她眼角的泪汹涌而出。 就在那丑陋的东西要进入到她的身体时,一道湿热腥臭的血飞溅到她的脸上,她有半张脸沐浴在这鲜血中。紧接着,更多血出来了,那些男人一个一个睁着眼睛倒在血泊里。 (。) 340 杀戮 袁立一张扭曲的脸在见到那男人时止不住颤抖,想逃,被阿全一脚踹飞在了地上。 萧子翎缓缓俯下身,替安瑶解了绑,又帮她把裤子穿上;她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了,他一把拉起她瑟瑟发抖的身体,脱了自己的风衣把人包裹住,勾起唇角:“说了袁立不会放过你,你却还固执己见。现在吃到教训了,嗯?” 陆安瑶已经吓得全身没了力气,能站起来全是靠他扶着。她悲哀地闭了闭眼睛,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原来他早就知道,他在最后一刻将她救下,只是想让她吃个教训。 真是荒唐啊! 萧子翎拉起她的手,一只手揽住她的腰,慢慢把她往前带。 袁立老早被人绑了起来,微胖的身体朝着他们跪下,他的嘴巴被胶带贴住,像是死刑犯一样等待人来裁决。 “杀了他。”萧子翎邪佞地看着安瑶苍白的侧脸,拿出一把黑色的手枪,放在她的手里,“想想他是怎么对你的。” 手指碰上这冰冷的枪身,安瑶的手忍不住一抖,和第一次一样,她感到这枪有千斤重,充满着犯罪的味道。一沾手,便能万劫不复。 “不”她害怕地想要从他怀里退出,“我不能杀人。”她即便再仇恨袁立,可她也不能和萧子翎沦为一类人。她要把袁立送入警局,她不要自己亲自动手! 听到他们俩的对话,袁立摇头,死命地朝安瑶摇头,眼睛里布满了濒临死亡的恐惧。他嘴被封了说不出话,只能摇头。 “宝贝,杀了他。”萧子翎贴着她的耳朵,缓缓说:“心狠一点,你会发现杀人的快感。他们在你脚边匍匐,一点一点地祈求你,只因你是” 他的手忽的握住她的手,对准了袁立,“掌握生杀大权的那个人。” “我不要!”安瑶抖得像筛糠,慌乱地想要抽出手,可是他的力气那么大,把她的手牢牢掌控住,不让她脱离半分。 “砰砰砰!” 连续三声的枪声,空气中仿佛有硝烟弥漫,枪每响一下,安瑶的心就随着枪声狠狠一颤。她杀人了!她杀人了!她居然杀了人!她曾经杀过萧子翎的一个手下,那是因为死亡在即,迫不得已。可这回 袁立的脑门上中了一枪,心脏中了两枪,直直地向前倒去,眨眼了无生机。 血腥味飘了出来,安瑶难受得想要呕吐,她的身体软得厉害,萧子翎把她按到怀里,才没让她的身体下滑。 “宝贝,你做到了。”他轻轻说道,他的声音像魔鬼。安瑶绝望地想嘶喊,可她的喉咙像是被人死死地掐住了一样,发不出一点儿声音,她只能无助地流着眼泪。 良久,她推开了他,呆呆地看着满室的尸体:“我在想,有一天,你会不会也这样把我杀了。” 萧子翎盯着她空洞的眼睛、被泪水弄湿的睫毛,缓缓一笑:“不会。但你要是敢找其他男人”他眼底的意味非常明显,亲了亲她的脸颊。 “你不觉得我脏吗?” “他们没上到你。”他的眼眸一暗,用手托着她的后脑勺,深深地吻了上去,舌尖在她的口中肆意扫荡,汲取着芬芳。 可她怎么觉得都差不多呢安瑶闭上眼睛,紧紧地抱住他,主动回应他。 那些手下都无声地退了出去,灰暗的陋室里,只有浓重的血腥味混合着浓重的喘息声。 “唔!”她痛得头向后仰。 “你属于我。”他却说。 “萧子翎。”她用力地抱紧他,有多恨就有多用力。 “再叫。” “萧子翎!”她的指甲抠着他的后背。总有一天,她要杀了他。 他把她抱了起来,抵在墙上,像猎豹一般的黑眸紧紧锁着她娇弱的脸,声音低沉温厚,笑问:“刺不刺激?” 安瑶已经说不出话,只能无意识地发出难耐的呻吟在这极致的隐忍与快感中,她眼前一白,晕了过去。 夜幕四合。 这一天,又是极晚。陆家成一个人坐在楼梯口,瘦瘦的一团,身影在灯光的照映下,有着与年龄不相符合的冷寂与阴沉。 门开了。 “姐!”陆家成猛地站了起来,脸色忽然一变。进来的不是他姐,而是那个叫萧子翎的男人。他姐被她抱在怀里,身上还盖着件衣服。 陆家成的心里闪过浓烈的仇恨,看着那男人抱着他姐姐,一步一步地上了楼,他则是冷漠地跟在身旁。 那男人把他姐姐轻轻地放在床上,盖上了柔软的被子。要不是那天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知道了这男人的更真实面目,他都会以为这是个很好的男人。他姐为什么要和他好,难道就是因为他好看? “叔叔。”陆家成走到他身前,冷漠地问:“我姐这是怎么了?” “晕了。” “我姐为什么会晕?” 萧子翎看着他淡淡一笑:“你说呢?” “我知道了。叔叔你好好照顾我姐吧。”陆家成转身,离开了屋子。 萧子翎看着他的背影,目光里透着危险。这孩子,变了很多 半夜。 萧子翎一向睡眠浅,身边的人睡得不老实,好像受到了什么惊吓。他的眉一拧,抬手想给她安慰,她却突然惊叫一声,坐了起来。 “安瑶。”他把她拥在怀里,手掌轻轻地在她背后拍着,低声问:“你怎么了?” “帮我开下灯。”她呜咽着说,尾音发颤。 萧子翎下床开了灯,见她双眼无神,脸颊边的几缕碎发都湿了,不由有些后悔今天是不是玩得太过了,让她受到了惊吓。 安瑶的眼睛却是直直地看着窗户,窗户半关着,窗帘也半拉着,她默默流泪,漆声:“你看见鬼了吗?在那里,窗户上有血。他两只血淋淋的脚就挂在窗户上他动了,他要向这边走来了,啊!” 她吓得浑身发抖,把头紧紧埋到他的怀里,萧子翎无奈地摸了摸她的发,顺着窗户看过去,窗外黑漆漆的,什么也没有。如果非要有什么,就只有夜风把窗帘吹得动荡。(。) 341 采蘑菇的小红帽 萧子翎的手顿了顿,捧起她清秀的脸,看着她一字一句地沉声说:“别怕。没有鬼,是你的幻觉。” 他要起身,感受到腰上的手抱着他不让他走,他转身轻哄:“乖,我去关窗。” 他把窗户关了,再把窗帘全部拉上,转过去时,她正一脸惊恐地看着他,颤声:“萧、萧子翎,他在窗帘上,他的血手放在你肩膀上了” 那就是个骷髅架子,身上没有肉,全是用血堆积起来的,每走一步,血就淌了一地萧子翎身上的衣服都被那团会移动的血污用手染成了紫红色。 可他的肩膀上什么都没有。萧子翎走向她,替她擦拭眼泪,“别怕,我在。” “怎么办,他走过来了,他走过来了,他爬上床了,啊——”安瑶声音颤抖地自言自语,像是没听到他的话般,疯了一样无助地后退。 萧子翎心疼地紧紧地搂过她,她的身体在他怀里还是不受控制抖得厉害,他吻了吻她的秀发,在她耳边问:“你看到什么了?”这么多年,他的手上沾了多少鲜血,也从来没遇见过厉鬼向他索命的情况。只要心无畏惧,那些就是虚妄的。可这女人太脆弱了,才一点点惊吓都能让她出幻觉了。他很怀疑她上辈子是否太顺风顺水,以至于养成了这种性格。 安瑶不敢睁开眼睛,哭得声音都沙哑了,“一个孩子,是一个小孩子,太可怕了” 萧子翎把她拉开了些,双手放在她肩膀上,清隽的眼眸里是她,“好端端的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幻觉?”今天杀的那些人中可没有小孩子啊。 安瑶蓦地心脏被重重一击,头脑有片刻的清醒,她安静了下来,呆滞地坐在那里。 身边有轻微的声响,她慌忙拉住他,哀求:“别关灯,我怕黑。” “那好,睡吧,我看着你。”萧子翎搂着她躺下。 安瑶倒在柔软的床上,闭了闭眼,脑海里乱成一团,她无力地摇首,眼角的泪越来越多,崩溃地说:“我睡不着。” 他默了默,道:“我给你讲个童话故事,你认真听。” “萧子翎,你当我小姑娘呢,童话故事我都听腻了。安徒生、格林、一千零一夜”安瑶眸光黯然。忽然想起了二十一世纪时,在她爸的书房里,有一本老式的、还是线装的、非常厚的安徒生童话,她从头看到了尾,看了好多好多遍,几乎都会背了。 “我的你不会听过。”萧子翎的话有些神秘,似笑非笑。 安瑶的心稍稍安定了下来。 他用低沉的带着磁性的嗓音轻声说:“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美丽的小女孩,她的名字叫做小红帽。有一天,小红帽决定到大森林里看她的外婆。小红帽带了一个篮子过去,看见森林里到处都是花花草草,好不漂亮。小红帽再一看,嗯?不远处有一片蘑菇林。小红帽想起了外婆喜欢吃蘑菇炒肉丝,想给外婆采点蘑菇。小红帽跑过去采蘑菇,边采边数,一颗、两颗” 话还没说完,安瑶伸出素手快速地捂住他的嘴,瞪他:“你这童话故事叫什么名字???” 萧子翎带着笑意的眼神下移,示意她把手拿开。 安瑶放开手。 “采蘑菇的小红帽。”他说。 这简直了!“萧子翎!你讲什么荤段子啊”这分明就是小红帽和采蘑菇的小女孩的结合体! 萧子翎挑眉看向她:“现在清醒了?可以睡了?看不到鬼了?” “我”安瑶一时语塞、无语凝噎,脸颊有些发热,把被子拉到脖子下,撇撇嘴:“睡了睡了。” 这一说发现他没有动静,她不由狐疑地偏头,他半撑着身体,眼神竟是意外的温和,语调轻柔:“我看着你睡。” 安瑶淡淡地应了声,眼睛闭了半天,翻来覆去睡不着。身边有个人一直在盯你,还是在你有意识的情况下,不别扭才怪。 “萧子翎,我好了。关灯,睡觉吧。”安瑶蹙了蹙眉,催促。 “你先睡。”萧子翎说。 “” 安瑶恨恨地,忽然翻身爬到他身上,对着他的薄唇咬了一下,“你睡不睡?” 萧子翎闻言淡淡笑,这一瞬间,安瑶的心猛地颤动了一秒,因为隔得太近,她竟有种他笑起来很好看的错觉,还有他的眼睛,温柔得似乎能滴出水来了;还有他的睫毛,挺茂密的、挺长的、挺翘的;他的瞳仁,幽黑发亮,仿佛!!! 然而这种感觉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到底是理智与情感都战胜了这种荒谬的错觉。安瑶敛了敛眸,正欲从他身上下来,他忽然翻身将她压住,吻了下她的额头,低低说:“睡吧。” 接着他起身,要去关灯,安瑶顿时惊慌,抬起一只手不让他去。 萧子翎到底强硬地拿掉她的手,无视掉她可怜兮兮的泪眼,关了灯,上床将她整个人搂怀里,温热的气息萦绕着她:“胆这么小呢,陆安瑶,战胜恐惧。难道你还打算天天晚上都开灯。” 安瑶倔强:“我就天天开灯,电费都我出。” 萧子翎:“那么如果停电?” 安瑶:“” “我在,不用怕。” “如果你半夜里变成了鬼” 萧子翎低笑:“那也是色鬼,不谋财害命。” 陆安瑶:“” 安瑶还是没能轻易入睡,黑暗像个无底洞,包围着她。她不敢睁开眼睛,一睁开,脑海里总会自动回放出可怕的画面。即便身边有个人,可这人在与不在对她来说都不是一种安慰。 良久,黑暗中,她听见萧子翎轻轻的叹息声,“陆安瑶,不是每个人,都像我一样对你这么有耐心的。” 这一刻她如坠冰窟,浑身忽然冷了起来,冰冷冰冷的。耐心?!只不过是他自以为是的耐心!何曾考虑过她的意愿! 安瑶假装没有听到他的话,伸出手抱住他,“对了今天我、我们回来时,我弟弟看到了吗?” “没有。”萧子翎:“他睡了。” 安瑶的心轻松了片刻,如果被陆家成看见,她往后,都不知道如何面对他。(。) 342 陆安瑶一直想找个合适的机会和萧子翎商量下地点问题,结果总是没有契机,正当她为这事发愁时,萧子翎却是先提出来了。 手里的白纸上写了详细的地址,安瑶把地址记在心里,再折好,抬眸对身前的男人微微一笑:“我家不好吗,你信不过我?为什么要突然换地方?” 萧子翎秀挺的眉微扬,“你弟是个未成年。” 这理由能令人信服才怪。安瑶脸颊发红,“能不能一次性说完?”说话只说一半,还扯上她弟了。他要是顾忌到她弟弟,就不会每夜都不知轻重、不懂克制。 “袁立的事情闹得挺大,你这里不安全。”萧子翎抿了一下唇。 安瑶眸光微闪。 是,前几天袁立的尸体被警方在江边找到了,本市富商身上连中三枪,全市骇然。本市不是没有别的违法犯罪的事情,但这次性质不同,以往一些案件,使用的作案武器是刀、斧头之类的,这次则是枪支!警方高度重视,当然会把近来所有和袁立不和的人都盘查一遍,甚至于袁立的仇家也会受到调查,可能连去了别省的袁太太警方都要去找出来。 加上之前的藏毒,这次的枪,更高层的人也会关注到袁立,比如叶青瑜他们。这样一来,萧子翎的嫌疑最大了。无疑,他是被人盯上了,安瑶心情好了一些。 安瑶和萧子翎约定的时间是她每周放假,或者她有事情都可以去那里找他,但是萧子翎说他不一定会经常在那。 这周,周六,天气晴好。 安瑶精心打扮了一番,毕竟是要出去“幽会”。要出门时,陆家成喊住她:“姐,你要去店里吗?我和你一块去吧。” “我不去店里”安瑶顿了顿,“去找一个朋友。家成,我和你顺路,我送你去甜心坊。” 陆家成琥珀色的眼眸转了转,露出了学霸式的笑容,“那我还是待在家里吧,我想起来我还有作业没做完,姐你玩得开心。” 看着陆家成真诚的笑容,安瑶有一种负罪感,她心下怅然:“不问我去找的是哪个朋友吗?” “姐你除了苏珊、李景深、薛岩还有别的朋友吗?”明明是反问的语气,却又像是在陈述,两种语气交织在一起,意味说不清道不明,起码安瑶是没听明白,其中的深意只有陆家成自己清楚。 安瑶愣在了原地,等她恢复过来时,陆家成已经在边上的桌子上写起了作业,他笔直的背落在她的眼里是那么孤寂,她在心里暗忖,今天一定要早点回来。 院子里的铁门关上时,声响传到了大厅上,陆家成握着钢笔的手猛地握紧,手里的动作倏然停下,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悄悄往门外走去。 安瑶找到了萧子翎给的那个地址,是在离市中心不远的一个闹市里,成片的居民区,都是平民居住的地方,周围有一个菜市场,嘈杂得很。这里鱼龙混杂、更是有工地和贫民窟。 安瑶走在一座小桥上,地上都是一些垃圾,有几只苍蝇停在垃圾上扑扇着翅膀。兴许是她的装扮与这里格格不入,来来往往的路人都会看上几眼。她在一座两层楼的居民房前站定,这座房子倒是挺整洁的,大门关着,她特意绕到了后门,后门开着。一扇木门,门口只允许两人经过,门后有一个狭窄的楼梯直通二楼。 安瑶刚要进去,冷不防一声冷漠的女音传到她的耳朵里,“你找谁?” 李梅看着这个进门的陌生姑娘,她的年纪比自己小,真是青葱又美丽。她一头如瀑的秀发高高梳起,穿着一条长长的嫩黄色裙子,束腰的,衬得她整个人看起来窈窕且清秀。 一楼微微有些尘土,李梅的手里拿着个扫帚,显然刚才是在扫地。安瑶礼貌地朝她颔首:“我找萧子翎,他在吗?” 听到萧子翎这几个字,李梅犀利地问,“你是他的谁?你找他做什么?” “我”这个问题倒是问住她了,安瑶其实不太喜欢别人问得这么直白,但她目前还不知道这人和萧子翎的关系,她犹豫片刻,说得柔和:“他是我对象。” 李梅忽然提高了声音,声音带着惊疑和不相信:“你是萧大哥的对象?!”萧大哥有对象了,她怎么一点都没听说过! 不知道是不是太敏感了,安瑶还从这姑娘的话中感受到了丝丝敌意。 恰好这时,萧子翎从楼上下来,他身材颀长,一身休闲打扮,暖色的毛衣让他看起来面容清隽温和,居家味十足。 萧子翎的大手揽过安瑶的细腰,在她白皙的脸颊上亲了一口,笑得有些邪气:“你来了。” 安瑶懵了,完全没想到他会这样,羞得简直想找个地缝钻下去了!这大庭广众之下的,还有人,要知道她有时候脸皮是挺厚,但有时候脸皮还是很薄的,她下意识就往李梅那里看去。 李梅的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嫉妒。 安瑶顿时又下意识看向萧子翎,他冷着脸,黑眸里闪过一抹深色,低沉地说:“小梅,收拾好你可以回去了。” 刚刚还不是这样的! 安瑶有多久没看到萧子翎的这副模样了。她想起了两人初见时,他眼底的杀意,她的心狠狠一颤,对待萧子翎,从来都不能放松警惕。尽管两人已经做了世界上最亲密的事情,可也都是逢场作戏。 李梅心有不甘地瞅了萧子翎一眼,默默拿起扫帚转过身。 安瑶被萧子翎拉着往楼上走,二楼很简约,没有太多的装饰。正厅中摆着一套褐色的茶具,润色很好,茶杯里还冒着袅袅的热气,淡淡的烟味混合着茶的清香,味道很奇特。 还没观察完,人就被萧子翎给拉到了房里,按坐在床上。安瑶看着他眼里的那团火,无奈瞪他:“萧子翎,你能不能不要老想着那事儿?还没到晚上呢。你正经点。” “难道你晚上要留宿?”萧子翎挑眉看她。 安瑶摇头,试图争取:“我们就不能做点别的?” 萧子翎抚摸着她绝美的脸庞,一只手在她的腰上揉捏,眼底带着淡淡的情色:“一看到你我就不想做别的,只想” 安瑶蹙了蹙眉,躲他。 萧子翎一叹:“好吧,你想做什么?” “聊天、看书、喝茶,还有” (。) 343 第一次 “你想聊天,我们可以在床上聊;看书,我觉得你还不如看我;至于喝茶,你想试试在沙发上?如果你想,那我们现在就去。” 安瑶的那句我不想还没说出口,就被他腾空抱起走出房间,放在沙发上,他的手绕到她的背后解她裙子,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脖子上,低声说:“宝贝,珍惜时间。” 他们相处的时间实在太有限了,一个人在上学,一个人有事情,过一段时间聚在一起,萧子翎就格外热情,好像饿了大半年。安瑶实在无法理解他这种精虫上脑的状态。 “等等,我有事情跟你说!” “做完再说。” 到底是把人先吃到了,萧子翎把头埋在她的香肩上喘息,因为太急了,安瑶的裙子才被褪至腰上,只露出了白花花的、不着寸缕的胸口,上边还带着一些青紫,玉体横陈,她的手攀在萧子翎精壮的背上,“萧” 话音刚落,她的粉唇被人捂住,萧子翎圈在她腰上的手紧了紧,微垂的眼眸有戾气缓缓划过。 安瑶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不解地朝他眨了眨眼。 萧子翎忽的轻轻笑了,又是邪气的笑容,他慢慢放开手,在她泛着雾气的眼睛边印下一吻,就着刚才的湿润,腰身一挺,再次封住了她所有的惊呼。 门缝处,有一双眼睛正死死地看着里边的场景,他转身,不声不响地下了楼。正要上楼的李梅忽然看到了一个男孩,这男孩阴沉地看了她一眼。 “你谁啊你哪来的?”李梅追了出去,可是门外,哪里还有男孩的影子。 陆安瑶扶着发酸的腰,缓缓地整理仪容,萧子翎就坐在旁边,一副餍足的慵懒模样,看得她恨恨的。这人刚才不知道怎么了,就跟发疯了一样,弄得她不舒服。 厅中的茶已经冷了,安瑶下楼打了开水上来,一楼没人。她把水提到了二楼,重新泡了热茶,端起一杯抿了抿,看向萧子翎,“刚才那女人是谁?” “这房子以前是她的,我买下了。”萧子翎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她每个月都会来一两次帮我收拾。” 安瑶顿时有些失望,她还以为那女人和萧子翎是一伙的,原来只是平民。“可她看你的眼神不一样” 萧子翎不甚在意地笑了笑。 “我很好奇你怎么跟她解释你的身份。” “她只需要知道,我是一个男人。” 男人。。。。。。 “她不会是你的姘头吧?”安瑶故意装出愤怒的样子,“我不用公共厕所的!”虽是假装,可她蓦地就想起了那次在火车上萧子翎和某女人,还有另一次,她拼命地忍住胃里的恶心感。 她讨厌种马男,讨厌所有滥交的人。那时候她嫁过去时,她夫君的府里就已经有两名通房,两名小妾,娶了她不过一年夫君便又纳了侧妃,她深知这是不可避免的,可她实在受不了他处处留情的性格,从那以后就是宁愿独守空闺也不愿意再让他碰!她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天朝女性,接受不了封建制度下的一夫多妻的思想! “瞎想什么。”萧子翎深深笑,把她拉过来抱在怀里,“以前我无法保证,但现在,就你了。”既然有了契合的,又为什么还要将就,多没意思。 安瑶心里可不信,忽然微微试探地问:“我想知道你第一次交待给谁了?” 萧子翎似乎是僵了一下,“你真想知道?” “嗯。” 他缓缓放开她,动作优雅地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他好像认为这样还不够,开始抽起了烟,烟雾缭绕中他清寒的眼有些迷蒙,“前世还是今生?” “前世。” 萧子翎:“一个老女人,五十三岁。” “诶?” “她很胖,腰很粗,像水桶;她身上很重,能压得人透不过气;她皮肤挺黑的,长得不漂亮,很足,一次满足不了她。但是她有钱,是个富婆。” “你在开玩笑吗?”安瑶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话给逗笑了,笑得眉眼弯弯。这谎也太扯了,萧子翎其人,一看就城会玩,还老女人呢。 烟雾在厅中散开又散开,一圈一圈,飘到窗外。萧子翎用手摁灭了烟头,重新把她拥在怀里,下巴搁在她的头上,低缓地说:“是啊,开玩笑的。” 安瑶闻着他身上的烟味,吸二手烟的感觉不好受,却让她的思绪陡然清晰了过来。不对劲。。。难道是真的?!!! “我该走了。”安瑶想起陆家成一个人在家,不太放心。 “这就走么?”萧子翎站了起来,转身去了房间。他出来的时候,把几本书扔在了沙发上。“不是说要看书?” 安瑶复又坐下,翻了翻,这几本书中,有三本是全英文的,一本是全中文的。全英文的是飘呼啸山庄福尔摩斯探案集。 “咦?”这些安瑶都看过,但是看到那本福尔摩斯探案集时,她不由微微惊讶出声。是完全国外进口的,安瑶空间里只有中文版的,她以前看的也都是中文出版的。 “你喜欢这个?”萧子翎的眼里流露出淡淡的光华。 他这眼神十分有戏。安瑶反问:“你也喜欢?” 萧子翎似是回忆起了什么,勾唇:“家里的一个小妹妹喜欢。” “小妹妹?”安瑶抬起眼眸:“你有妹妹?”她一直以为萧子翎就是一个人,没想到他还有亲人。要是能从他的亲人那里找到突破口,那她努力压下心里的那点悸动,当然她不会傻到以为萧子翎会告诉她。 “想知道?” 安瑶不言,犹疑地看着他。 萧子翎深邃的黑眸凝视她:“等什么时候你不再吃药,或者我不再用刚才用的,我就告诉你。” 不可能。 永远不可能。 永不。 安瑶微微一笑:“为什么?” “什么都有了,只差一样。”萧子翎扯了扯嘴角,“况且,有点到年纪了。” “是吗?可你依旧生龙活虎的。” “这是两码事。” “看不出你还有慈父情结。” “很多事情不能靠看,靠感受。” 可是她感受到的只有他的黑心肠!安瑶踮起脚尖,在他脸上啄了一下,眼里的笑意无限温婉,“我回家了。” (。) 344 不知廉耻 此后,陆安瑶每周六都会到那里去找萧子翎,她就像个婊子一样伺候着嫖客,可是别人那是钱色交易,她是免费的,说来似乎有点亏啊,但是只要幻想着未来某一天,他在她面前不甘地倒下,这一切就都是值得的。 萧子翎不一定每周都在,经常是隔一周才在。当然,他不在的时候,安瑶也会去那里,她一个人静静坐在沙发上看书。她看书的速度挺快,一天几乎能把一本看完。 倒是每次去那里的时候都会遇上李梅,李梅每次看安瑶的眼神都是毫不掩饰的不屑和嫉妒。安瑶猜想,一定是楼上的动静太大了,楼下的李梅也能听得见。因为萧子翎说,在这里,可以随心所欲,放任自我。她可以叫,不用顾忌有人能听到。他既然说了,她就照做。 每次安瑶要走时,都会收到李梅的冷嘲热讽,大概意思就是,说文艺点吧,以色侍人,焉能长久?长不长久,安瑶不知道,但绝不能在大仇未报前让人腻歪了。这点她曾经挺紧张的,可是看萧子翎对她的新鲜度,没过个一两年是不会腻的,而且她还年轻,于是她稍稍放心了些。 有一回,安瑶照旧要回去,走到楼梯下时,李梅在她耳朵边说了一句:“不知廉耻。” 她想她现在确实是有点不知廉耻了,李梅说得倒也挺对。安瑶有时候不是很能理解李梅,这样跟她说这些有意义吗?索性她又不喜欢萧子翎,这些话她根本不在意。李梅看起来挺喜欢萧子翎的,喜欢他什么?这世上的人千千万万,有些人看上了就是看上了,永远别指望你能左右别人的思想。 然而,安瑶是个记仇的。 在李梅说完那句不知廉耻的第二周,她趴在萧子翎身上对他吹枕边风了,“李梅说我不知廉耻,不清不白,是个人尽可夫的下贱货。你怎么看?” 后来,安瑶就再也没见到李梅了,那个姑娘去了哪里,还在不在这个世上,和她有关系吗? 她这么费心费力地在萧子翎身边,忍受着他一个人的折磨也就够了,她凭什么还要因为萧子翎,而忍受着李梅这种人的侮辱。她看似不在意那些侮辱,但事实上李梅的每一次侮辱她都记在了心里,像根刺一样,扎得她的心疼痛不堪。 学校里的生活很规律,也很丰富。曾静是个八卦的,经常会在宿舍里分享各种学生间的事儿,比如———— “安瑶,你听说了吗,就是你那个师姐,叫什么来着,总之姓林。她前几天被查出怀孕了,学校问她,她说她对象是j大的。大家都以为他俩要结婚了,结果怎么着,他那个对象根本就不承认。” 这时候说严厉也严厉,说不严厉也不严厉。严厉的是学校反对学生的这些事,不严厉的是,如果在入学前定亲了或者结婚了,学校不会多加管辖。 安瑶心下顿时了然,难怪林师姐最近精神不好。 开了个头,一群人总能说很多,宿舍几人七七八八就聊开了。 “这林师姐也真是的,怎么能这么不自爱呢!” “我妈要是知道我在上学期间这样,肯定得打断我的腿。” “搁古代这是要浸猪笼的。” “别说古代,就是在我们村那里,哪家黄花大闺女要是敢像林师姐这样,就得被人指指点点一辈子。” “将来她嫁不出去,谁还敢娶她。” “就是有人娶,也都是些破落户愿意,像酒鬼、赌鬼、瘸子、瞎子之类的。” “” “安瑶,安瑶,你在发呆吗?”曾静看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忍不住唤了几声。 安瑶轻轻笑了笑,有点恍惚:“真正爱你的人,是不会在意这些的。” 曾静叹了叹,“安瑶,你想得实在太美好了。这样的人有几个?我妈跟我说了,我上大学就是为了将来能过上好一点的生活,不是为了什么爱情。两口子过日子,能过得下去就不错了,生活的琐事让你应接不暇,两个家庭的事情,谈爱情太天真。即便这样,也永远不要考验男人的心,男人那是就算自己在外边偷腥,也不能忍受家里的女人找姘夫。” “你这样说让我想起了我们村的村长儿媳妇,她男人在部队里,她耐不住寂寞就找了个姘夫,后来东窗事发,村长家里立刻不要她了。她在村里也待不下去,她那个姘夫也不愿意娶她。去年,她娘家把她嫁给了一个鳏夫,她还天天被打呢,别提有多可怜。” 安瑶怔了怔:“是吗?” “不过你条件这么好,将来还愁找不到好的,那绝对是排队让你选啊。”曾静笑着打趣:“你和那个李景深怎么样了?”他们两个走得挺近,宿舍的人都知道。 “没有的事。”安瑶敛了敛眸,笑得勉强。 这周,安瑶又要去找萧子翎时,却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整个地方被包围了,并且有很多警察在那里,周围的人都在观望。 安瑶心下一惊,赶紧走过去,态度恭敬地问其中一个警察,“同志,这里发生什么事情了?” “你住在这里?” “没有,我来找我的同学。” 警察道:“我们收到举报,这一带居民区内住有藏毒分子,我们正在全力搜查,你暂时不能进去,里边的人也不能出来。” “同志,我的同学他向来品学兼优,不可能做藏毒这种事。他会不会有事?” 警察如是说:“我们会秉持公正,一一搜查,如果没有嫌疑,你同学是不会被逮捕的。” 安瑶点了点头,在人群中逡巡,企图看到萧子翎的身影,可是并没有看到。莫非萧子翎目前在房间里,脱不了身?这一刻,她倒是强烈地希望萧子翎在里面。可是,如果他轻易地被抓住了,他还是萧子翎吗? 安瑶在居民区附近走了一圈,这一圈外都有警察,房子几乎被团团围住,只要不去天上,不往地下,很少有人能逃出去。安瑶绕到了嘈杂的菜市场,走到一处墙边,忽然被人拖到了墙角处。 (。) 345 陆家成的质问 那人清冽的气息萦绕在她身边,在这狭窄的空间内,她看到了他的脸,小小地惊讶:“萧子翎。”他果然是没有在居民房内。 “嗯。”他面色微沉,“这里暴露了,以后你不用来了,危险。” “那” “我会去找你。” “好。”安瑶乖巧地点头,问道:“为什么会暴露?听说是有人举报?”她这边除了她自己是不会有人知道这地方的,萧子翎做事一向谨慎,应该也不会让人看出端倪,那么是谁? 萧子翎没有说话,冰冷的手摸上她的脸颊,双目幽沉地看着她。 陆安瑶猛地一惊,眉头轻皱:“你怀疑我? “不。”萧子翎眼底有暗色划过,缓缓地笑了:“我知道不是你,而是” “是谁?” 他忽然不说了,而是道:“你先走。” 他不说安瑶也不想多问,状似关心:“那你呢?” 萧子翎轻松地扬了扬眉,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这点事难不倒我。” “那什么事情能难得倒你?” 他目光一凝:“大概还没出现。” 没出现么。没关系,总有一天会出现的。出现的那一天,就是他的死期! 离警察包围平民区的时间有一周了。 安瑶在院子里给花草浇水,阳光懒洋洋地照在她的身上,她惬意地眯了眯眼睛,今天真是格外愉快的一天。 “姐,你不去找你朋友了吗?”陆家成忽然走到她身边,抬着头问道。 安瑶摸了摸他毛茸茸的脑袋,笑得温暖,“今天不去了” 在她的手碰到他脑袋的那一刻,陆家成明显瑟缩了下,往后站了站,“哦。” “家成,最近学校里有什么事情吗?” “没有。”陆家成说。 安瑶沉默地看着他的背影,苦涩地扯了扯嘴角,什么时候,陆家成也会跟她说谎了。从上周她就开始注意到了,陆家成每天都会比平常晚回来,一开始她只以为他学校里有事情。可是有一天,她去他的学校接他,被他的同学告知他早就回家了。然而安瑶回家时,并没有看到陆家成。那天,安瑶假装随意问陆家成去了哪里,陆家成只说在路上耽搁了。 这几天,她明显感到陆家成心事重重,上学时晚回来也就算了,放假时经常也是一个人跑出去,也不知跑到哪里。她以为他是去甜心坊,问过老七他们,他们都说没见到陆家成。 陆家成低头,走在去他姐与人幽会地方的路上,眼神沉重。都已经一周了,那些警察还是没抓到人,让他给跑了。那里附近还是有一些警察,他每天也都会去那里看看。 “陆家成,你去哪里?”他姐的声音从他的身后传来,很意外的,他并没有太多的感觉,只是很平静地转过身。 他看见他姐眼里含着泪光,他无所谓地说:“去你和萧子翎约会的地方。” “你说什么?” “姐,我知道了。我都知道。”陆家成琥珀色的眼眸就那么盯着安瑶看。 安瑶被他看得一阵心酸,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他最近奇怪的行踪都可以解释了,他最近失常的精神状态也可以解释了。怎么会这样?她最不想让陆家成知道的事情她很难堪,也很自责,“什么时候知道的?” “小放生日那天,我在门外。”陆家成动了动嘴唇:“我有听见。”他实在无法想象他那么干净美好的姐姐,为什么要做那么肮脏的事情!连他都感到不耻! 安瑶的手忍不住发抖,她无力地后退了几步,眼泪簌簌下流,“家成,对不起,姐姐对不起你,我不是故意的。”很抱歉让他知道那些事情,真的很抱歉。 陆家成抿了抿下唇,没有说话,淡漠地转过身往前走。 “家成,你要去哪里?”安瑶上前拉住他。 “我以为我说得很清楚了。” “你不能去,要是被萧子翎知道,你会有危险的!” “我不怕有危险!”陆家成甩开她的手。 “上周的事情” “我举报的。”陆家成坚定地承认。 “家成,你听我说,你听我说好不好”安瑶的心猛然一缩,再度拉着他不让他走。 陆家成人小,到底力气没她大,他转过身,稚嫩的脸上带着浓浓的厌恶和悲痛,“姐,你要让我听你说什么?说你和他之间的那一桩桩一件件的龌龊事吗!” 龌龊!这两个字仿佛利剑,刺得她的心千疮百孔。她弟弟就是这么看她的? “你为什么要这样啊姐,你为什么要跟他好,他明明那么坏,他打你,他欺负你,你都忘了吗?你为什么还要每次去找他,你喜欢他吗?你到底喜欢他什么?他是个犯罪分子!”陆家成看着她大声地质问。 “我不喜欢他!”安瑶眼眶发烫,把他抱住,“家成,我不喜欢他,我讨厌他,可是我就算讨厌他,我能杀得了他吗,不能啊。你相信我,我能打败他。可你不要掺和这件事好吗?我辛辛苦苦隐忍了这么久,我不想前功尽弃。”有什么事情,她一个人承担就够了。 陆家成浑身一震,心痛:“我们可以不用这样的,你不要这样委曲求全啊。我们有很多种方法,你为什么要用最坏的方法,我不喜欢你这样!我们没必要害怕” “可我害怕,家成,我害怕啊你见过他杀人吗?他会杀人,他太可怕了,我生怕他伤害你!” “我宁愿被伤害!我也不要看你那样!”陆家成推开她,果断地向前走。 安瑶蓦然冷声,“陆家成,你要是再往前走一步,你就不要再叫我姐了。” 陆家成的脚步停下了。 “你听我说,我还能怎么样,我早就不干净了,多一次两次我都不在乎的!”安瑶擦干眼泪,缓了口气,拉起他的手,“走吧,你跟我回家,把这些事情忘了。” 陆家成无奈,盯着她神色认真,“姐,你可不可以不要自甘堕落?就算将来,没人了,你还有我这个弟弟。” 安瑶怔了怔,冷淡地拉着他走,双眼直直地看着前方。 “你一定要一条路走到黑吗?姐。” “这是我最后一次问你,你回答了,我就心甘情愿跟你回家。” “对。”安瑶答得毫不犹豫。 (。) 346 三叔,我比你更恨他 陆安瑶打开大门,穿过院子回到家时,闻到了家里充斥着血腥味,很淡,但她闻得到。她的心里升起一股危机感,下意识往陆家成那里看去,陆家成似乎还没从刚才的事情中回神过来,安瑶有些心疼,摸摸他的脸,“家成,回房间睡一觉,我答应你,以后都会很好的。” 陆家成还是处于愣怔的状态,而后轻轻地点了点头,“姐,我希望你不要后悔。我也不想你出事。” “不会的,我保证。”安瑶郑重地开口。 陆家成眼酸,紧紧地抱住她,默默哭了一会儿,“那我上去睡觉了。”他姐不希望他掺和,那么他就不掺和。他不能让她有后顾之忧,但这样依旧让他没有安全感,他不安,比之前更加不安,他真的要旁观吗? “嗯。” 安瑶看着他上了楼,忽然脸色发冷,警惕地把一楼所有的房间、包括厨房都探查了一遍,没有发现异常。她慢慢地走向二楼,吸了口气,推开自己的房门,屋里的血腥味有些重,萧子翎正虚弱地坐在椅子上,吓得她赶紧把门关上。 安瑶掩下心里的震惊,刚要开口说什么,萧子翎握住她的手,微微摇头,哑着声道,“别出声。” 就在这时,院子里传来了沉重的敲门声,她站了起来,从窗户处悄悄往外望,看到了门口有两个人,她回眸隐晦地看着萧子翎,眼里闪过一抹决绝。安瑶眼带担忧,柔声说:“你找个地方躲一躲,我去楼下看看。” 萧子翎显然是受伤了,秀挺的眉紧皱,黑眸里的深色愈加浓重,看着她出声:“他们是来找我的。” 安瑶微微一笑,走向他,在他愕然深沉的眼神中,坐在他的腿上,他裤子上没有血,衣服上却有血,她尽量不沾到他身上的血迹,主动吻了吻他此时没有一丝血色的薄唇,她凑过来时,带来一阵馨香,萧子翎的呼吸明显急促了起来。 浅浅的一个吻,安瑶婉声,看着他的眼睛:“你等我。” 安瑶淡然地关上门,恍若无事地下了楼,在热烈的阳光下开门,来人的面容落在她的眼中,她不禁讶异:“三叔,石大哥。” 安瑶把他们迎进门,叶青瑜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她的房子一眼,目光落在楼梯上,“我们在追捕一个人,追捕到这附近他人不见了,迫不得已,只能挨家挨户搜查。” “什么人?” “萧子翎。” 安瑶淡淡笑了,“三叔怀疑人在我这里?” 叶青瑜静默,看着她不言。他并非怀疑她,只是多年的警觉告诉他,这房子有异常,他分明闻到了血的味道,萧子翎中了他一枪,不可能走太远。他一向喜欢用事实说话。 石亮道:“安瑶,我们不是这意思。只是萧子翎身手了得,要是神不知鬼不觉躲在你这房子里,你未必能够知道。” “我的房子我自己清楚。”安瑶站在楼梯旁,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对了,三叔,我上次或许没告诉你,我是怎么把你从萧子翎那里救出来的。” 叶青瑜怔然,幽深的眼眸里划过痛色,答案他曾经想过,他亦愧疚难当。 “我,是我,我求他,我放弃了尊严,求他跟我上床,然后他放了你。”陆安瑶定定地看他:“三叔,你觉得这样我还会包庇他吗?你还觉得,萧子翎他人就在我这里吗?” “对不起。”叶青瑜说。他是想过,但听她这么不咸不淡地说出来,心里更难受。 “我比你更恨他。”安瑶走到他身边,“再等等吧。” “我信你。” 叶青瑜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终是和石亮离开了,没有上楼。 安瑶如释重负,回到自己的房间,把门锁了,再把窗帘拉上,室内顿时沉寂了。 萧子翎听到动静,微阖的双眼睁开,黑眸漆漆,一眼望不到底。安瑶走过去看他,担忧地:“还好吗?” 他忽然抓着她的手腕,力气很大,低低说:“我以为你会把我交出去,这是个好机会,后悔还来得及。” 她可不信这是个好机会,萧子翎又不是只剩着一口气,她若是莽撞地把他交出去了,以后她和陆家成姐弟还有日子过吗?萧子翎那里还有人,尤其是那个阿全。跟萧子翎相处有段时间了,别看阿全只是个老实人,长相忠厚,是萧子翎的司机,但其实他并非萧子翎的司机那么简单,论忠心,没人能比得上阿全。这样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我舍不得啊,要是把你交出去了,我上哪儿去找像你这样的帅哥啊,身材好,技术还好,而且是免费的。”安瑶笑得明媚,语气让人听不出真假。 “就这样吧,我们就” “我帮你处理伤口。”安瑶果决地打断他的话,从空间里拿出一个医药箱,熟悉的医药箱,她不由摇着头轻笑。 萧子翎顿了顿,问:“笑什么?” 安瑶道:“笑我是个白衣天使、爱心护士。” “” 萧子翎的伤在左胳膊上,中了一枪,他里头的衣服是长袖,身上不可能半裸着,要是脱衣服抬手也是不方便的。安瑶给了她一个眼神,“要不我把你的衣服剪了?” 萧子翎虚弱地点了点头。 她把他的衣服斜斜地剪开,他全身半裸着,安瑶嫌一半的衣服碍眼,有点粗鲁地把他剩下的一半衣服扯掉了。萧子翎着实被她这大胆的举动给惊到了,讶异地挑高了一边眉毛,这有点萌的动作正好落在了安瑶的眼里,她愣了一下,讪讪:“又不是没看过。” 确实看过,但没有好好看过。尽管同床共枕不是一两天了,然而她从来就没欣赏过萧子翎的身体,今天这么一看,他上半身居然有一些伤疤,右胳膊处还有一道长长的,类似蜈蚣的刀伤。不过这些伤疤落在她眼里倒显得太轻了,她在心里冷笑,面上却是溢满了心疼,她想她这演技貌似有点提高了。 面对萧子翎,有时候身临其境,她可以不用在心里一个表情面上一个表情,而是完全自然而然地只有一个表情,当然只有她自己知道真假。 “咳。”萧子翎面对她赤裸裸的眼神,似乎是有点不自然,掩唇咳嗽了一声。 (。) 347 煽情 陆安瑶这才帮他看起伤口,他的胳膊上染满了血,她的心不由自主地一颤,说实话,她不喜欢这种血腥的场面。但是自从认识萧子翎后,血腥就没断过。她小心翼翼地仔细瞄了一眼,这一瞄,吓得她赶紧闭上了眼睛。子弹就在他的胳膊里,给嵌在里面了,还能瞧见皮肉,看起来狰狞异常,让人想要作呕。 萧子翎看着她湿漉漉的眼睛,小鹿受惊般的模样,淡淡笑:“只能用镊子把它取出来了。” 他说什么?!安瑶几乎是想也不想拒绝:“我不要。” “怎么胆还这么小呢?上次不都帮我处理过一次了?”萧子翎无奈地叹了叹,伸手摸她有点发白的脸颊。 “那不一样!上次是包扎,这次是用镊子去取!” “本质上是一样的。”萧子翎鼓励她,“看过电影吗?照着电影里的做。” 安瑶横他一眼,“你哄我呢,美剧我都看过,血腥的还少吗,可那是艺术,现在是生活。”当年那很黄很暴力的、霸屏全球的权力的游戏,简直就是一血肉横飞。 处理个伤口,还能扯到艺术与生活。萧子翎的眼神很囧,半晌后笑得有些愉悦:“你怎么这么可爱呢?” “你再提可爱这个词我跟你急!”安瑶不服气地在他腿上拧了一下。 萧子翎轻轻吸了一口冷气,用眼角瞥了自己的胳膊一眼,皱眉:“宝贝,你想疼死我吗?” 安瑶顺势往他伤口上看去,那血又涌了出来,看得她心生畏惧,她怀疑地问:“你也有疼的时候?” “通常两种情况。”萧子翎说,“一种像今天这样的刀枪所致,疼痛不能避免;还有一种”他的声音渐渐止住了。 “什么?”安瑶下意识问道。 他没受伤的手把她搂过去,俯在她耳边调笑地说了一句话,安瑶顿时脸红发烫,直直往后退了一步,恨恨地:“萧子翎,你总是开黄腔。” “来吧,爱心小护士,你行的。”他靠在椅子上,轻微拧着眉毛,语气像个大爷,眼里带着淡淡的光华。 除了这,别无他法了。安瑶认命地取出镊子洗净消毒后,再找了纱布、棉花她看着那伤口,尽量不让自己手抖,表情视死如归:“我动手了啊?” “嗯。” “我真动手了?” “嗯。” “我真的要” “”萧子翎:“动手。” 刻不容缓、不容置疑的语气,安瑶简直快哭了,“你别害怕啊,我会轻点的”手里的镊子靠近再靠近,就是没有落下。 萧子翎:“” “萧子翎,说真的,你待会别发抖啊” 到底抖的人是谁--! “陆安瑶。”萧子翎拉过她一边手,捏了捏她的手心,沉声:“这样下去会出人命的。” 安瑶鼓起巨大的勇气,拿着手里的镊子,坚定地点了点头。忽然,她的手停下了,神秘兮兮地注视他:“萧子翎,要不我找块布把你的嘴堵上,我怕你待会儿痛得大叫,会吵到我弟弟。” 萧子翎擦了擦汗:“陆安瑶,不要把所有人都想成你。” 安瑶:“” “可是”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复又扯到怀里吻住了,的触感,辗转轻咬,带来一阵酥麻,直到快招架不住了,萧子翎才放开她:“现在有点动力了?” 动力毛线! “你逼我的。”安瑶恨恨地轻拍他一巴掌。 萧子翎抓着她的手笑:“脾气越来越暴躁了。” “” 安瑶看着他的伤口沉默,在调整自己的情绪。她需要跨出这一步,据说人在危险的时候会爆发出无穷的力量,所以那时候她捅了萧子翎的手下一刀;然而现在,情况不是那么危机,但终有一天,她想亲自把萧子翎弄死。这样想着,她仿佛有了源源不断的动力。她镇定把镊子向下,探到皮肉里,夹准了那颗子弹,将之取出。 萧子翎全程只是闷哼了声。 安瑶不得不承认,人比人气死人。论定力,她还是比不上萧子翎的。这根本就没麻醉,要是她,估摸着会晕过去。 处理好伤口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安瑶从空间里找了背心给萧子翎,伤口需要透气。他似乎是累了,眼睛闭着,整个人都靠在身后的椅子上。 “萧子翎?”安瑶轻轻拍了拍他的脸,他没醒。她给他找了薄被盖上,关上门去了楼下。 安瑶在楼下沐浴后,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刚才的衣服上有血的味道,还沾上了血迹。将衣服放在盆里浸泡后,她去厨房煮了碗面,清汤白面,做得比较清淡,加了青菜、虾米、木耳、香菇、五花肉,以及葱、姜等辅料,就是随随便便做的,没有费多少心力。 安瑶把热气腾腾的面条用一个瓷碗端着,盛到房间时萧子翎已经醒了,她弯了弯嘴角,“饿了吗?” 将面条放到他面前的桌子上,眼里泛着柔光:“我琢磨了很久,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所以就只能做了碗面条,太粗糙了” 对面的人迟迟没有动静,安瑶疑惑地抬头,只见他的黑眸深深地凝视着那碗面条,眼眶微红,安瑶顿时:“萧子翎,你不会感动得要哭了吧?”这模样像八百年没吃过饭了似的。 萧子翎沉默地看她,目光灼灼。 “别煽情。你不要煽情啊,我不听你说煽情的话。” “不想听,可以做。”萧子翎忽然站起来,慢慢走到她边上。 “冷静,萧子翎,你冷静一点”安瑶想推他,又顾忌到他手上的伤,手无力地抵在他胸膛前,颈上被他舔得又湿又痒,她心里泪流满面,小声地呜咽:“大哥,那碗爱心面条还等着你的垂怜,快去吃了它吧。” “”萧子翎把头埋在她的肩上闷闷笑着,静默了会,道:“有个家也很好。” “是啊,谁不想有家呢。”安瑶幽幽地说。 安瑶本以为萧子翎只在她这里住上一中午,晚上就走,可是萧子翎硬是以受伤为由,要在这里住三天。 (。) 348 刺桐 第二天一大早,晨光带着薄雾。 陆安瑶在衣橱里挑衣服,放在那条亚麻色长裙上的手微微一顿,反而转向了一旁的天蓝色中裙,还有一件白色的蕾丝小背心和浅薄外套上。 “停下。”萧子翎火热的视线直直地落在走到门边的人身上,狠狠地皱了一下眉。 “好看吗?”安瑶闻言转过身,大大方方地看着他。 萧子翎把她上下打量了一遍,薄唇吐出四个字,“伤风败俗。”不得不说她穿什么都是好看的,那条裙子微微荡漾,隐约可以看见她笔直修长的大腿,那件性感的背心将她身上柔美的曲线勾勒无疑,还露出了漂亮小巧的锁骨。若隐若现的,把人勾得起了欲望。 “没有眼光。”安瑶扬了扬手里的外套:“春天到尾了,万物生长的季节,我们学校的女生可开放了,各个都穿得花枝招展的,我也得跟紧时代的潮流。况且我一个二十一世纪的人,不能落伍了。” “去换了。”萧子翎说。 “不换。我要去上学了。” 萧子翎从后紧紧用手箍着她的纤腰,“你知道你这样穿让人想做什么吗?想办了你。” 安瑶恼怒地回头瞪他:“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一样?” “是,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一样。”萧子翎面色微沉:“那些人不止会办了你,还会杀人灭口。” “你吓唬我呢,我又不是被吓唬着长大的!” 萧子翎忽然凶狠地把她按在墙上,捧起她的脸就强势地吻了上去,清冽的气息瞬间将她包围,她咬紧了牙关不让他进入,可他蛮横地咬了一下她的下唇,他就趁机滑进了她的口腔,开始为所欲为。 气喘吁吁 恍惚间,安瑶感到有个什么硬硬的东西抵着她,她顿时一惊,“我还要上学。我去换,我这就去换” 萧子翎这才满意地挑了挑眉。 安瑶忍不住幽怨瞪他:“你怎么这么霸道呢,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你又勾引我了,陆安瑶。”他缓缓说。这眼神 安瑶很有自知之明地走到衣橱边换了刚开始的那件亚麻色长裙,这裙子长,只露出了脚踝,萧子翎倒是挑不出毛病了。 “你是不是喜欢我?”临走时,她忽然问,回眸一笑。 萧子翎微怔,眼底划过一抹深色。 大学生确实比较开放,起码这个初夏,安瑶看到了好多本校女学生穿得花花绿绿的,都是鲜活的颜色,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亚麻色,有点头疼。 下午放学遇到沈敬,明天周六,沈敬正要回家,安瑶下意识想躲他,可到底不及他迎面走来的速度。 “回家吗,一起吧。”他温和地说着,脸上挂着温润的笑。 抬手不打笑脸人,安瑶遂点了点头,“好。” 不知道是不是她太敏感了,自从上次合作后,沈敬对她的态度很好,经常还会约她探讨问题,就连苏珊都说她是新交了沈敬这个朋友。之前她和沈敬只是同校同学外加生意伙伴,现在沈敬又有了她朋友的标签。 “安瑶。”沈敬突然停下脚步,从包里拿出一叠布料,脸颊微微发红:“这是我父亲从g省那边新进的真丝布料,你上次给我的那个秋裙款式,我们打算改成这种布料生产。听说你也会做衣服,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没想到他是专门来给自己送布的。“这太贵重了”安瑶道。这时候真丝布料是上品啊,沈敬手里的一叠,叠得整整齐齐,五颜六色的,看起来很多。 沈敬摇头:“你给我们沈氏带来了太多的效益,这点委实太轻了。”自从袁立倒了以后,他们沈家现在的市场更加宽阔了,再发展个若干年,也能超过袁氏当初的地位。 安瑶也不好再推辞,只得收下。真丝的布料,华丽高贵,摸起来触感光滑细腻,适合用来做睡裙、丝巾、或者一些清凉的裙子。 “这花”有几块布料上印有花朵,不是很常见的模样,花繁叶茂,花朵是红色的,开得热烈如火,一片一片地伸展,像极了天上的上弦月。 沈敬见她摩挲着花朵,笑道:“这是刺桐花。怎么了?” 安瑶略一蹙眉:“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我们市里的气候不适合种植刺桐,按理说是该没有刺桐的。”沈敬:“只是我曾听祖父提过,在郊区有一处地方,位置特殊,生长着成片的刺桐树,每年春季,刺桐都能染红天边的云朵。” 安瑶以前经常见过这种花,可一直不知道它的名字,不曾想这这种花是刺桐。刺桐刺桐,倒是很形象。她能确定,她来到这个时空,也见过这种花。听着沈敬的话,她越发认为这是个很神奇的地方。她的心跳得越来越快,哪里呢,到底是哪里呢? 萧子翎! 对的,她在萧子翎的住处见过一种和这类似的花。 她不是很确定。 但只要再让她看一眼,她就能认出来! 安瑶有些激动地问:“沈敬,你知道那个地方在哪里吗?”既然沈敬说了,这个地方整个市里只有一处,会不会 “我想不起来。”沈敬有些歉然,而后认真说:“但如果你想知道,我帮你回去问问我祖父。” “谢谢你!”安瑶高兴地说。 她笑起来眼睛弯弯的,沈敬愣了愣,“不客气。你喜欢刺桐?” 安瑶:“是的,此刻非常喜欢!”岂止非常。 和沈敬分道扬镳后,安瑶一路都处于激动的状态。她迫不及待地想要拿出空间里的手机看看她曾经在萧子翎的住所里拍的照片,可现在在路上,太冒险了,她只能一遍一遍地抚摸着真丝上的花朵 走到半路时,安瑶把布料收到了空间里,若是拿回去被萧子翎看见,难免会让他起疑。 安瑶走到家门口,有点诧异地看向来人,“薛岩。” 薛岩也才刚到,看见她,那双桃花眼熠熠生辉:“这是我写的,想让你帮我参详。” 薛岩自从研究起那个后世的高端手机时,偶尔就喜欢写一些自己的见解来找安瑶,安瑶虽然对他的专业不是很懂,但一些现代的常识她是很精通的,经常也能给他一些建议。一般都是他把东西给她,第二天就来取,安瑶会在纸上给他批注。 “好啊,但是参详不敢当。”安瑶笑着应下,“又要回去了吗?” “嗯。”薛岩点头。 安瑶刚想邀请他去家里坐坐,余光瞥见楼上窗户一闪而过的黑色,她眯了眯眼对薛岩笑得灿烂,“我现在帮你看吧,我们去甜心坊坐坐,家成也还没回来,顺路可以去接下他。 “好。”薛岩也很久没见陆家成了,“你弟弟快初中了吧?” “是啊。” (。) 349 喜欢 陆安瑶和薛岩去接了陆家成后,三人便去了甜心坊。帮薛岩认真批注好,安瑶借着去甜心坊厨房的空档,趁着没人锁上了门。她从空间里拿出手机解了锁,找到了那几张照片,只见最后一张照片,拍的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窗户,黑漆漆的,窗外有几条树枝环绕,枝上绿叶红花交相辉映,那花朵的模样挺模糊的,她把照片放大,注视着手机屏幕认真看了起来,竟然真的是刺桐花! 尖尖的花瓣尾端,不是刺桐花还能是什么呢!拿起布料上的的花朵仔细对比了三遍,确定无误后,安瑶非常愉快地笑了笑。 回到家时挺晚了,安瑶并没有直接上楼,而是去厨房做了晚饭,想起楼上还有萧子翎,于是她暗地里又做了一份留着。等陆家成吃完饭上楼时,安瑶才把饭端了上去,萧子翎淡淡地睨了她一眼,但安瑶心情好,没看出来,反而笑着说:“晚饭,吃吧。” 说完,自顾自拿了套衣服去楼下沐浴了,再把衣服洗了,顺便拿了几本书,到房间后天都黑了,已经有一个小时了。 再次回房,准备收拾碗筷的陆安瑶:“” 桌子上的饭菜完好无损,完好无损的程度可以用一粒米都没动过来形容,萧子翎坐在那里深沉状,沉默状。 “”安瑶:“萧子翎,你吃的都是空气吗?” “就没什么话要对我坦白的?” 安瑶被他问得莫名其妙,不解地眨了眨眼睛。 萧子翎的眉头不悦地轻皱:“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安瑶顿时微笑:“和朋友出去了。” “什么朋友?” “就是朋友。” 萧子翎倏地站了起来,清寒的眼眸睨着她:“薛岩?” 安瑶惊疑,“你怎么知道?” “我看见了。” 安瑶静静地应了声,不置可否:“我去看书。” “陆安瑶!”萧子翎一把扣住她纤细的手腕,扣得她生疼,安瑶使劲挣扎几下都挣扎不开,抬头幽怨地瞪他,这什么人真是的,一言不合就耍流氓! “说清楚。” 安瑶蹙眉,“你想听我说什么?” 萧子翎:“说。” “” 安瑶闭了闭眼,忽然用手勾住他的脖子,整个身体都倚在他身上,眼角上挑透着妩媚,直勾勾瞅着他的眼睛,“萧子翎,你是不是喜欢我?” 他的眼眸动了动,轻轻勾起嘴角:“我以为我早就告诉过你答案。” “什么?” 萧子翎用没受伤的手把她拉到床边,压了下去,吻如狂风暴雨般落下交缠间浑身湿热异常,隐隐发麻,空气被情欲的味道填满,安瑶喘了几下,把他拉了起来,雾蒙蒙的眼与之对视,浅笑:“你还没回答我。” “喜欢。”他嗓音沙哑,手覆上了那软绵,挤压揉捏。 安瑶背脊微僵,头埋在柔软的枕间,难耐地咬上了枕头,才没让那呜呜的低泣声给隔壁陆家成听见。这两个字,后来始终成了一个讽刺,一根尖利的刺,横亘在无情的时间沙漏里。 “萧子翎,等下” “唔不要” 安瑶的手放在肚子上,传来丝丝抽痛和不适,敏感的直觉告诉她她有点尴尬地瞅着萧子翎,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可怜兮兮的:“对不起,我可能,例假来了。” 萧子翎的脸色很沉。 其实两人才刚要进入正题,要怪就怪萧子翎撩拨得太久了,他此刻一张英俊的脸憋得通红,体内的燥热感还没退去,某处还坚硬如铁,找不到东西泻火。他叹了叹,温声哄:“忍耐,半小时。” “唉,你” “腿借我用” 于是半小时后,安瑶觉得自己腿根处的皮都快被磨破了,一阵急促的喘息后,萧子翎把头埋在她颈间,声音沙哑地问:“生气了?” 安瑶瞪了他一眼,裹紧了衣服下床去清理。 是药三分毒,因为以前用过避孕药,安瑶就开始痛经了,这不是一件好事。第一天的时候没什么感觉,第二天感觉就来了,很强烈,疼得她在甜心坊待不下去了,只想回家倒在床上翻来覆去。 萧敏今天刚来,看她小脸惨白,“安瑶,你生病了啊?” 安瑶欲言又止。 萧敏心照不宣,一副我懂的表情,“快回家休息吧,喝点姜汤,我送你回去。” 安瑶连忙拒绝,没让她送,这像什么话。 回到大厅,饭香飘散,厨房里传来轻微的声响,安瑶愕然,向楼上喊:“家成——”不对,陆家成留在甜心坊了。 这是怎么回事,家里来了田螺姑娘? 她慢慢走到桌子边,很简单的菜色,却莫名给人一种色香味俱全的感觉。安瑶正想着去厨房,厨房里走出一个人,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她错愕地睁大眼睛,看着越走越近的男人,问:“你做的?” 萧子翎用眼神给了她肯定的回答。 安瑶不信邪,这一刻经痛都减轻了,她走到厨房浏览了一遍,东西被收拾过,摆放得井然有序,她又走到桌子边,深深怀疑:“萧子翎,你确定你没把糖当成盐,把酱油当成花生油,把醋当成水?” 萧子翎无奈地淡淡笑,伸手轻轻敲了下她的头顶,“去洗洗,开饭。” 安瑶乖乖地去洗了手,回来时萧子翎连饭都给她盛好了,看着桌上的菜,她犹豫地夹了,夹了一口,又夹了一口,再夹一口,萧子翎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她淡定不住了,朝他嘀咕:“你怎么不去做厨师?” 就这厨艺,比新东方出来的还厉害! 一个大男人,做得饭菜比女人还可口,实在没天理! 萧子翎不是个混混吗! 看不出还挺贤惠的! “没有挑战性。”萧子翎闲闲地说。 陆安瑶:“” 晚上,安瑶睡觉,总是睡不着,给疼的。 “很疼?” 安瑶没好气,“不疼你试试?”下辈子她要做男人,也做攻的那一方。 萧子翎也不恼,温热的手掌覆在她的小腹上,“我帮你暖暖。” 安瑶忍了很久才抑制住那种想要发抖的感觉,双眼无神地在黑暗中盯着上空:“明天就要走了吗?以后我去哪里找你?” “明早我把地址给你。” 她这才放心下来,“你生日什么时候?” “”萧子翎:“过了。” “唉。”安瑶叹了口气。 “怎么?”萧子翎的手改成了揽她的腰。 “我以为你是天蝎座,但显然你不是。有个礼物想送给你,如今看来” 萧子翎低低笑了一声,“现在就可以给我。” 安瑶静默了会,起身开灯,在抽屉里翻了翻,翻出了一个荷包。事实上这是她当初刚来时,闲来无事绣的,如今就拿出来凑数了。 这个荷包是鱼形状的,用金缕一针一线缝制的黑金荷包,上面绣着繁复的兽爪纹样,做工考究,看起来很精致,上身的红绳上串着紫色的珠珞,下身则是长长的褐色穗子。 萧子翎的脸上看不出表情,眸底隐隐有光华流动:“烟草?” 安瑶一咳,“你不是喜欢抽烟吗?”索性她懒得琢磨萧子翎的喜好,挑了些烟草、小量艾草就给装里边了。 萧子翎哑然失笑,不过看得出心情还是很愉快的。 陆安瑶:难道一不小心就投其所好了??? (。) 350 惊变(12月20第二更) 陆安瑶这几天的心总是处于不正常的激动之中,好像有什么就要破土而出了。她的激动只需要再给一个点,就能到达顶端,这个点就是沈敬的刺桐。 沈敬三天来都没有消息,直到三天后才有点憔悴地跟她说:“安瑶,我祖父的年纪大了,记性已经不好了,一时半会他想不起来,总喜欢说些胡话。等什么时候他清醒了,我再问问。” 他也很歉然,祖父的记性确实不太好,问他他就说见过。见过,可是具体在哪里呢,他想了三天都没想出。这种事情急不来,他只能慢慢等了。 安瑶说不失望那是假的。事实上,她之前几天就自己去探查过,问一些当地人,他们都说没见过刺桐花。是这个地方太偏僻,无人问津吗?还是她问的那些人去过的地方太少? 怀揣中她也只能把这件事情放在一边。 萧子翎给了她新的地址,还给了她钥匙,和原来的地方一样,又是处于鱼龙混杂的闹市区,这样的地方很好,没什么治安,发生事情起来也能掩人耳目。 安瑶去过新地方两次,萧子翎都没在那里,她隐约觉得萧子翎最近很忙,当然这种情况她是乐意见到的。第三周时,她已经有经验了,还特意带了书过去看,打发时间,萧子翎依旧没在。 第四周,终于等来了萧子翎,他看起来消瘦了一些,依旧是英俊的面容,眉宇间透着疲倦。安瑶静静看了他一会儿,默默坐在一边不说话,解语花什么的,算了吧,她还是当电灯泡吧,她巴不得萧子翎就在外边回不来了。 倒是萧子翎自己主动凑了上来,有点愧疚地对她说:“前段时间遇到了些事情,没来陪你,你等我等久了么?” 安瑶笑得温暖:“带了书,我自己看了。什么事情,很棘手吗?” “小事。”萧子翎说着,双手把她搂到怀里,紧紧的,在她的肩上低低说:“我把你送我的荷包带身上了,睹物思人。” 安瑶被他这话弄得恶心到不行,伸手回搂住他的腰,嬉笑:“萧子翎,我发现你这个人总是油嘴滑舌。” “是真话。”他炙热的吻顺着她白嫩的脖颈一路向下,所到之处都能带来一阵战栗,空气越来越湿热 忽然,楼下传来了一阵惊天巨响,两人俱是一惊!安瑶随着萧子翎站了起来,她听力一向不错,楼下闹哄哄的,嘈杂声,桌椅碰撞的声音,玻璃碎掉的声音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暴动的情况,她甚至嗅到越来越多的暴动分子随着时间扩散,她有点恐慌,偏头看向萧子翎,“这就是你说的小事情?”地方都暴露了还是小事?! 萧子翎面容冷峻,拉住她的手,暗骂了声什么,才一脸深沉地道:“你跟我走,” 话还没说完,一声枪声由远及近,安瑶感到自己忽然被萧子翎给护到了怀里,一阵天旋地转后,她闻到了血的味道,她还没来得及问什么,人就被他拉着走到房间里了。萧子翎镇定地把房门关上,移开了在墙角边的衣柜,先是墙壁开了,墙壁后的一道门又缓缓地开了,“这里有个密室,你先进去待着,不论听到什么,都不要出来。” “你中枪了吗?”安瑶看见他的衣服被猩红的血染湿了。 萧子翎深地看着她,带着她往里,在她耳边叮嘱:“记着,不要出来。”他显然有些急,匆匆留下一句话,那扇门就缓缓地要关上。 “萧子翎,你还回来吗!”安瑶焦急地盯着他的背影喊道。 他回头看了一眼,黑眸幽深:“我待会就来找你。” 情况太突然了,安瑶直觉,今天的事情就是冲着萧子翎来的,而这件事情很可能和萧子翎最近的忙碌有关系,对方都敢跑到这里闹,很可能和萧子翎的关系非常糟。她算是有点倒霉,果然萧子翎就跟一颗定时炸弹一样,跟他在一起,随时都可能遇见爆炸的情况。 安瑶静下心来,一边听着外边的动静,一边开始观察这个密室。黑乎乎的,没有灯光。她从空间拿出了手机照明,发现墙上有个开关,她过去把灯开了。灯开了以后,室内有一种昏黄的明亮,陈设很简单,有一张床,一个衣柜,几乎就没别的了。 墙外传来了剧烈的声响,夹杂着人的声音,安瑶屏息听着,约莫过了三四分钟,那声音静了下来,墙发出了颤动,她的心一惊,看着那墙门一点一点地开了,小心地闪在了边上,手里出现了一把长长的匕首。 一个熟悉的人走了进来,她赶紧收了手里的匕首,“萧子翎!” 萧子翎无力地靠在墙上,安瑶过去扶他,他的身体正沿着墙缓缓滑落 “扶我起来。”萧子翎的声音有点弱了,脸色发白,安瑶扶着他,他走到衣柜边,打开衣柜,弄了几下,衣柜面就掉了,露出一扇坚硬的铁门,他从衣柜里拿出一把钥匙,对她道:“外面有条密道,通向街尾,你快点出去。” “我带你一起走。”安瑶道。 “不行,情况危急,我走不远,你带着我不方便。” “那你怎么办?”安瑶蹙眉问。 萧子翎带着薄茧的手握住她的,他的手坚定却冰冷,“我通知阿全了,让他带了人过来,他们很快就能到。” “外面的人多吗?你带的人会不会不够?” 萧子翎笑:“那些人不会轻易退去,还会再来。你放心,阿全带了几乎全部的人过来。” 全部的人!!!安瑶感到自己的心跳漏了半拍,有一个疯狂的念头在心中闪现,等不及了,她实在等不及了!刺桐的消息至今未到,今天是上天送给她的机会吗?她抑制住眼里的波动,柔声问:“外面是什么人?他们是来寻仇的吗?” “宵小鼠辈。”萧子翎双目幽沉,语气颇为轻视。 “你的伤还好吗?”安瑶趁着他低头的间隙,紧紧盯着他握在手里的枪。 萧子翎说:“暂时死不了。”(。) 351 雪恨(12月20第三更) “哦。”陆安瑶眼里寒光乍现,动作快到让人措手不及,冷冷地说:“那你就去死吧!”她把在空间里拿出的粗大匕首狠狠地插在他的左心脏处,锃亮的匕首刺进他的胸膛,没入皮肉之间发出轻微的噗嗤声,她听到了萧子翎的痛哼声,几乎是同一时刻,她快速夺下他手里的枪,又狠决地拔出插在他身上的匕首, 温热带着腥味的血刹那间飞溅到了他的脸上,她的身上。 安瑶退到了一米远外,冷漠地拿枪对着他。 萧子翎本来就替安瑶挡了一枪,流了不少的血,如今又被刺了一刀,还是刺在要害处。他捂着胸口,身前的衣服全部被血染红了,他有些虚弱地喘息,秀挺的眉紧紧皱着,额头上冷汗涔涔,半晌才有力气抬头。 他的眼眶微红,幽深的眼眸里带着一些悲哀和不可置信,哑着声问:“你在做什么?” 安瑶居高临下地看他:“我以为我的刀刺得很深了,你感觉不到痛苦吗?” “安瑶,收回你的话。”他挣扎着想要起来,可动一动就让胸口处的血往外漫,他只能有气无力地坐在那里。 “我说的一字一句都是真心话。”安瑶冷笑:“凭什么让我收回?!” 安瑶看到他这副受伤的模样就觉得厌恶,恶心,“萧子翎,别再惺惺作态了,你做出这副样子有意思吗,弄得好像我害得你有多么惨一样。你害得我还不够惨吗?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我为你流了多少血!我说过血债血还,我做到了。” 萧子翎深深看她:“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安瑶笑得嘲讽:“我以前是怎么样的?我真要感谢你,我都记不清我以前的样子了。” “你不要这样笑。” “我变成这样都是你害的。” “之前跟我在一起,都是假的吗?” “没错,我在演戏!” “那你送我的” 安瑶不屑地轻哼:“你说我送你的礼物?那种东西,我想送多少人就送多少人,还差你一个吗!” “知道吗,萧子翎,跟你在一起,被你这样的人渣碰一下,我都觉得恶心难当,我每天洗澡都要给自己多洗几遍。” “你手上沾了那么多罪恶的鲜血,你每天晚上不会做噩梦吗?你有没有梦到过在小林村对你那么好的大叔大婶,哪怕只有一秒钟?” “” 她站在灯光下,容颜绝美冷凝,说出来的话却是天底下最残酷、最无情的。萧子翎艰难地扯了扯嘴角,目光清寒,阴森的声音犹如鬼魅:“陆安瑶,你最好祈祷,以后不要再落到我手上。” “你这辈子都快走到尽头了,还有力气说大话。”门外依稀传来了一些声音,安瑶小心地用钥匙开了门进入密道探查了一遍,确实通向街尾,她复又折了回来,眼神冷冷地扫过萧子翎,“看来你的仇家回来了,要是他们听见枪声,循声进来,你还有命吗?” 安瑶站在密道的门后,毫不犹豫地冲萧子翎心脏处再开了一枪,她能感到萧子翎一直在盯着她,可她懒得看他一眼。她想再次扣动扳机,按了几下都没听到声音,“没子弹了。” 他的枪原来只剩下了一颗子弹,索性萧子翎中了两枪,身上还有一处刀伤,不可能有命活着。那么她就让他慢慢享受鲜血流尽的悲伤感吧。安瑶冷静地掩饰好衣柜,关上门,这铁门很坚硬,没有钥匙根本进不来,而钥匙在她身上。 安瑶拼命地往门外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因为身上有血迹,她特意从空间里找了件长大衣套在身上,当她的身体重见阳光的那一刻,她热泪盈眶,双腿虚软跪在地上差点要起不来了。她找了个无人的地方把萧子翎的枪和钥匙都扔了,然后她用了最快的时间回家,拨了叶青瑜的号码,接的人不是叶青瑜,而是他的部下,等了有一分钟,才听到叶青瑜的声音。安瑶激动:“三叔,我是安瑶。我知道萧子翎在哪里,你们快去找他,他现在快死了,不可能走掉的。他在” 她快速报了地址,又急急地道:“三叔,你们要快点赶过去,就算一时赶不过去,也要派最近的警队过去,我现在没时间说那么多了。” 叶青瑜应了声。 “三叔,能抓到他的吧?”她其实有点害怕。 叶青瑜:“我会给你一个交待。” 听着叶青瑜沉稳的声线,安瑶挂了电话,这颗心终于落地。 陆家成一直在边上,“姐” “家成,我们自由了。”安瑶上前紧紧抱住他,泪流满面,“我们以后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 “他死了吗?”陆家成也落了泪,闻着她身上血的味道。 “他活不了。”安瑶坚信。 当他的仇家发现了这个密室,进来时便看到死对头的首领虚弱地靠在墙上,身上血流如注,暗红的血流了一滩在地上。这个往昔自信、不可一世的男人,也会落到这种地步。 其中一个人粗鲁地踹了他一脚,他没有反应,那人兀自担心:“这是死了?” 萧子翎费了很大的劲才睁开双眼,没有抬头的力气,他低着头,用带着病态和低沉的嗓音,卯足了劲说:“你们要的东西在我身上,让你们老大过来,我亲自跟他谈。” 说完,他的眼眸疲倦地阖上,不省人事。 “东西在哪!” 几人面面相觑,他们的目的就是要那东西,现在东西还没到手,萧子翎若是死了,这东西他们到哪去拿?!有人用手探了探他的鼻息,“还有气在。” 楼下又传来了动静,有人趴窗边看了看,“不好,条子们来了。” “他怎么办?”又有人用脚踢萧子翎。 一人不耐烦地道:“带走,别让他死了!”为今之计只有这样了。本来是打算活捉萧子翎的,严刑逼供也要让他说出东西的去向,现在情况相反,萧子翎只剩下了一口气,他们还得把他当菩萨供着。 阿全带了人来,并没有看到萧子翎,只在密室里看到了血,等他们要撤退时,正好遇到了叶青瑜带的人,于是又是一场激烈的交火,死伤惨重。 (。) 352 你怎么不去死 叶青瑜等人终是没有抓到萧子翎,这让安瑶很担忧,但是他们歼灭了对方三分之二以上的人员,只有几条漏网之鱼。 安瑶:“他不可能还活着,一定是被他的仇家带走了。三叔,萧子翎落到他的仇家手里,下场只有死。”她当时下手那么重,除非萧子翎遇到神仙、或者是天意,或者他命不该绝,不然他绝对不可能还活在这个人世间! 叶青瑜想得没她那么简单,他沉吟片刻,“我们会继续追捕他们,你和家成最近小心点,我会派人在你房子的周围保护你们。” 安瑶的心里毛毛的,点了点头。叶青瑜的人在她的房子周围保护了两个月,都没有一点风吹草动,安瑶这两个月来偶尔会做噩梦,但是两个月内都没萧子翎的消息,她确信萧子翎已经死了,虽然没有找到他的尸体。 两个月后,她单方面认为萧子翎死透了,不然以萧子翎狠戾的性格,应该早就找上门了。 从此,雨过天晴,如同明月冲散了云雾,幽暗的年月里雾霾不在,新的人生,即是新生。 周围的人都看到了安瑶的变化,比如,变得比以前更加温暖了,身上总是自然而然流露出一股暖意,让人挑不出毛病。在生命有了保障之后,在萧子翎不在之后,她做什么都有了动力。 陆陆续续的—— 甜心坊在邻省的市开了分店。 沈敬家里打算开个服装公司,发展品牌效应,把服装面向全国,而不单单是本市。安瑶以设计师的身份入股了沈家的服装公司,占了十分之三的股份。 大三初,安瑶应邹教授的要求,发表了论文,论建造步行街和商业楼的重要性,获得认可。之后,她在本市买下了一处房产。本年,安瑶遇到了。 此番来是为了寻求商机的,当然他是看上了国内庞大的人口数量,和渐渐发展起来的经济的家族移居到了m国的亲戚家附近,其亲戚家在m国的快餐公司中占有股份,打算在国内开一家kf,这时候国内并没有kf,如果能开起来,必然能受到追捧。想想后世肯德基麦当劳必胜客的全球化,在大街小巷内随处可见,便可知其热度。安瑶正有此意向,和那边的快餐公司联手,当然是借着的面子。第一家kf落在b市。去往b市的小半个月,安瑶顺便又在b市买下了一条街。是一条相对古老的街,都是成片成片的四合院。 此后,事业还在继续,生活还在继续。直到大三的一个暑假,天气酷热不已,安瑶总觉得不多日会有一场大雨。 她不明白这一切是怎么破碎的,就像她不清楚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平静因何毁灭—— 安瑶像平常一样,打开院子的门,在进了自家院子的那一刻,她就明显察觉到不对劲。她警惕地朝四周看了看,冲到自家的门阶上,房门有破损的痕迹,显然是被人破坏过的。 她推开门,大厅内一片狼藉,桌子中间的一个花瓶摔在地上,摔得支离破碎。所有东西乱糟糟的,像是被人翻过一样。 她闻到了空气中的血腥味,令她胆颤的血腥味,弥漫了整个房子。 “家成!陆家成!”她发疯了似的,喊着陆家成的名字,可是他没有回应她,整个房子安静得可怕,只有她自己的声音在一遍遍地回旋。她害怕极了,她把一楼的所有房间都挨个找了一遍,都没找到陆家成。她提脚刚要上楼梯。 楼上忽然传来了窸窣的声音,接着是坚定的脚步声,脚步声一下又一下,每一下像是踩在她的心尖上。 “家成?”她犹豫地喊了一声。 回应她的是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在那张男人的脸映入眼帘时,她全身的血液都冰凉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她从来没想过会再见到的脸。她的身体抖得像筛糠,“萧子翎,怎么会是你你怎么没死?你怎么没死?不可能,这不可能” 天哪! 他本应该死了的,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她的家里,这是怎么回事! “是不是很惊喜?”萧子翎轻轻勾起嘴角,笑得邪佞,“别来无恙啊,陆安瑶。” “我弟弟在哪里?!” 他摇了摇头,啧啧了两声:“这一年你似乎过得很快乐。有没有祈祷?我记得我说过,你最好祈祷,不要再落到我手里。显然你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 他一步一步地走近。 她吓得后退,才退了几步,蓦地后背一痛,她失去了知觉。 醒来,不如不醒。 安瑶是被人用水泼醒的,在一个很宽阔的场地里,想来是萧子翎的地盘。每面墙上都有窗户,窗户很高,四周点着蜡烛,阴森森的。他清隽淡漠的面容半隐在暗淡的烛光下,冷得诡异。 “我弟弟呢,我弟弟呢!”安瑶激动地起来,不顾自己浑身湿漉漉的,还没扑过去,便被阿全给制住了,她被迫跪在地上,两只手被反剪在身后,她拼命挣扎力气都没阿全大,她瞬间失声尖叫:“萧子翎,你怎么不去死,你怎么不去死!” 萧子翎阴阴地笑了两声,有两个男人押着一个小少年进来了。 “家成!”是陆家成,自己的弟弟,安瑶不可能认不出来。他被蒙着眼睛,身上一片血污,像是被人狠狠殴打过了。 “姐!”听到安瑶的声音,陆家成的头猛地晃动,“姐!” “家成,我在这,我在这”安瑶的心痛得厉害,颤声朝萧子翎质问:“你对我弟弟做了什么?萧子翎,有什么你就冲我来。要打要骂,要杀要剐,你冲我来!” 萧子翎的嘴角全程都冷淡地勾着,他视若无睹地扫了安瑶一眼,从衣服内缓缓地掏出了一把黑色的、沉重的手枪,慢慢地对准了陆家成。 “不要!”安瑶惊恐地看着他。 “我这人一向非常有诚意,别人敬我一分,我要回人十分。”萧子翎淡淡地看着她说。 安瑶死命挣扎,朝着他匍匐而去,瞬间心如刀绞:“对不起,萧子翎,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不该那么对你,你放过我弟弟行不行。我求你,我求你,我求求你了” “太晚了。”萧子翎用力把她扯开,一把甩到边上,安瑶顺势又被阿全抓住动弹不得。 (。) 353 囚欢 萧子翎缓缓在她面前蹲下,高大的身躯投下了一片阴影,把安瑶笼罩在其中。他深沉的眼眸深寒,透着无穷的凉意。忽然,他捏住她的下巴,抬起,迫使她与他对视:“我收回我以前说你没有演技的话。瞧瞧,你这演技多好,炉火纯青。啧啧,看你这哭的,我都要以为你是真哭” 安瑶的眼泪无助地流下,心如死灰。见他要起身,她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哀求:“萧子翎,可你说过你喜欢我的。你喜欢我,你亲自说的。我求你,我求你了好不好,对不起,真的真的很对不起” “喜欢你?”萧子翎蓦地暴怒,眼底的戾气非常重,他狠狠地掌掴了她一下,一下不够,复又掌掴了一下,“喜欢你什么?喜欢你花言巧语还是你淫荡不堪?” 安瑶的脸颊火辣辣地疼,口腔里立马充斥着鲜血,要不是阿全抓着她,她早就会被甩到墙角处去了。 萧子翎站了起来,枪再一次对准了陆家成。 “不要,不要”安瑶的耳朵嗡嗡作响,挣扎着说。 “姐,你别求他!”陆家成眼前的黑布已经湿了,他像一个死刑犯被押在场中,可他的背挺得笔直:“你不要求这个畜生。我死了不要紧,你要活着。来生,你还是我的姐姐!” “我不怕死,姐。” 安瑶哽咽:“我不要你死,家成,我不要你死。” “好一对姐弟情深啊。”萧子翎拍了拍手,突然看向安瑶,对她扬起一个浅笑:“今天我给你上一堂课陆安瑶,朝人开枪,不要打心脏,而是打脑门。你看,你打我心脏我还活着,但你弟弟,就没那么好运气了。” “不要!啊——” 冰冷的枪声响起,在漫天看不见摸不着的硝烟中,在血光弥漫中,安瑶看着陆家成的身体砰然倒下,她大叫了几声,可是之后喉咙好像被人扼住了,发不出半点的话,只有绝望的嘶鸣。 眼泪顺着脸颊流到口腔里,咸的、冰的、死寂的。 她想起了那一年,她在街上把陆家成领回了家,从那时起,她就是一个姐姐。她有责任,她有义务看着他成长,但是她的责任与义务在今天终结了,被人无情地抹杀了。从此这世上,再也没有陆家成。 萧子翎残酷地扯了下嘴角,抓住安瑶的头发,把她往尸体边拖,在离尸体一米多远的时候,停住。安瑶挥舞着手脚,“家成,家成” 她再怎么用力,都够不到他,她想去抱一抱他。萧子翎用脚把她的手踩着,解皮带,用皮带把她的手紧紧绑住,在她耳边残忍地说:“让你弟弟的尸体看看,你有多么放荡。看看他姐姐,是怎样一个天生的婊子。”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安瑶歇斯底里。 “这就心痛了吗?”萧子翎冷笑一声,毫不留情地把她身上的衣服撕裂,撕成了碎片,一片又一片,他粗鲁地扯下她身上的束缚,大力地分开她的双腿,欺身而上,“这才刚刚开始。从今往后,你都得一直痛着。” 安瑶顿时不会哭也不会笑了,她的头偏着,双眼空洞且麻木地看着仅仅隔着一米多远的陆家成发呆。 身上的疼痛随着他的动作深入骨髓,她变成了一片叶子,在汪洋大海中忍受着巨浪的侵蚀,时时刻刻,被冲到万丈海底,万劫不复,永无翻身之地。 折磨过后,安瑶像个破布娃娃躺在地上,身上尽是一道道触目惊心的掐痕、吻痕、咬痕,腿边还残留着欢爱过后留下的污秽物。萧子翎把她拖到了边上的一个密室里,扔了进去。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家成”安瑶的嗓子都快喊干了,还是没有人来。她害怕这个密室,它阴森寂静,密不透风,墙壁刷成四面惨白,每天对着这,她都要患上了失心疯。她想要把陆家成的尸体领回来,可萧子翎告诉她,陆家成的尸体被扔在了荒郊野外,兴许被狗吃了也不一定。 她能感到,天又开始暗了。她忍不住瑟瑟发抖。隐约有开门的声音,又是那两个人,他们拉着往前走,她拼命地往墙角处缩:“我不要去,放开我” 她又被带到了萧子翎的地下室,地下室里摆满了刑具。他站在那里对她暧昧地笑:“今天我们试试这个”他手里拿着一个皮鞭,冲她扬了扬。 安瑶每天都会被带到这里,供萧子翎泻火,她身上已经是伤痕累累,好了新伤又添旧伤。他会拿滚烫的蜡烛,让烛泪滴在她的胸上,每滴一下她的身体就会忍不住抖动;他会拿夹子,说出来太过不堪。他还会抓着她的头,狠狠地按在他的胯下;他会 她如同身处地狱 每到夜晚来临,她就格外惊惧。整个地下室,都会响起她凄厉的声音,好像要划破长空。可她知道,不会有太多人听到她的叫声。 白天,她被关在密室里,晚上她就成了他的床奴。 “我失踪了,三叔会来救我的。”她总是这样安慰自己。 终于有一天,萧子翎邪邪地笑,“哦?他们以为这个暑假你和你弟弟回市度假了。” 她的心跌落到谷底。 安瑶不是没想过割腕,自杀,可每每她的刀抵在手上,抵出血丝了,她就下不去手。死了是解脱,活着才痛苦,可是萧子翎还没死,她就是苟延残喘,也要活着。 有一天,萧子翎又要来折磨她时,她的经血正顺着大腿内侧滑落。她疼痛难耐,看着那血。 萧子翎也看着。 那一瞬间,她看到了他眼里的情色与欲望。 她害怕,她绝望,她哀求:“今天不行,萧子翎,你放过我” “我管你行不行。”萧子翎又掌掴了她,残忍地掠夺,“正好,我还是第一次做这种的。碧血洗银枪,想想都刺激。” 安瑶无法形容那具体是种什么样的痛,刺痛,被侵占,被填满,每一下进出都带来难以抑制的疼痛,以及小腹处揪心的抽痛;每一下,都能带出血丝,她痛得浑身颤抖,紧缩,然而这样萧子翎反而更加兴奋,他狠狠地扯她的头发,眼眸暗沉:“你真犯贱!”(。) 354 上毒 等到他泄完后,安瑶的身下已经是血迹斑斑。?&bsp;&bsp;她那几天都是经痛异常,生不如死。她拿了空间里的止痛药吞了几粒,可是都没什么效果。她的全身冰得厉害,就像是被人扔到寒冷的深潭浸泡一样。 萧子翎就没再来了,是等她月事后才过来的。可自从那天以后,安瑶就对产生了恐惧以及抵触的心理,她湿不起来,不论他怎么套弄。他每靠近一下,她都会激烈异常。 她面对他的触碰时,会呕吐,毫无预兆地吐,吐在他的身上。每次她吐在他身上,他都会掌掴她。 大学快开学时,萧子翎也正好有事要出远门了,安瑶以为自己可以解脱了,可以摆脱他无休无止的时,萧子翎就掐着她的脖子给她留了一句话:“贱人,好好等着,我还会去疼你的。” 安瑶干涩的眼睛因为这句话,麻木地掉下了一颗湿润的泪。 萧子翎低笑一声,有些嘲弄,“怎么?后悔吗?” 安瑶无神的双眼顿时有了点神采,迸出无边的恨意,“后悔什么?我后悔当初为什么不朝你的脑袋上开枪,我后悔我为什么不把你碎尸万段!!!我每天每夜都在想,你要是就那么死了该有多好”她越说,眼泪就溢满了眼眶。 这话换来的毫无意外是他的一巴掌,“6安瑶,你除了哭和嘴硬还会什么。” 安瑶被萧子翎的人扔在了自己家的房门前,她拖着破败的身子站了起来,面无表情地打开门,这里已经不是家了,只有她孤零零的一个人。 安瑶冲到卫生间里洗了个澡,她的身上全是痕迹,前几天被鞭打的伤痕还没褪去,她看着看着,不知不觉就已泪流满面。 安瑶搬到了6家成的房间里去住,面对着6家成了无生机的房间,她能把眼睛哭肿了,她心里的恨意越来越强烈。去上学的时候,安瑶总感觉有人在跟踪她。她总是忧心忡忡,她害怕萧子翎再回来折磨她,那种日子痛苦不堪!时间每过一天,就都是在倒计时。在某一天,她收拾好了东西,她想要逃走,还没走到院门口,阿全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无声无息地蹿了出来,“6小姐,请回吧。” “阿全,他是个魔鬼啊,你为什么还要待在他身边!你放我走,你放我走行不行!” 阿全还是道:“请回。” 安瑶竭力说:“你看到我了吗?你看看我现在是个什么样子!总有一天你也会变成我这样!他会杀了你的,他会杀了你的!” 阿全笑了,这是她第一看到阿全的笑,可那笑容里含着的却是轻蔑,“他能看得上你,是你的荣幸。” 安瑶无力地叫了一声,恨恨地把手里的东西砸到他身上,失声痛哭。她迟早有一天会疯掉的。阿全只是默不作声地捡起地上的东西,帮她放在原位,安瑶连叫的力气都没有了。之后,她总是试图逃跑,可阿全像个鬼,总能把她抓回来。 就在她歇了逃跑的念头时,萧子翎回来了。他“出差”一个多月,终是回来了,这对安瑶来说,意味着地狱般的生活又要开始。 人在被压迫久了后,总喜欢反抗。萧子翎还专门挑了一个很好的时间回来,周六。那天,安瑶正好在家里。她把家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厨房里的锅碗瓢盆,落在地上出尖锐的声音,瓷器摔在地上碎片无数,她还要砸桌椅。 萧子翎走到大厅时,看见房子满目狼藉还有她披头散,脸白得像个女鬼,他低咒了一声,“你真是疯了!” 安瑶把椅子扔向他,“我要杀了你!” 她就扑过去,抽出一把刀,被萧子翎躲开了;再一把,刀掉到了地上,再然后,无数把刀掉到了地上,她手里总是能出现数不尽的匕之类的利器。萧子翎微微眯眼,刮了她一耳光,“宝贝,我没时间陪你玩游戏!” 他走过去,扯过脸微微红肿、嘴角还带着血丝的她,就这样把她从一楼拖到二楼。萧子翎用脚猛地踹开6家成的房门,把她甩在床上,6家成的房间一直被安瑶收拾得完好无损,一如当初。可因为萧子翎的到来,一切都毁了。他不配进来,安瑶几欲崩溃。 她反抗,拼命地反抗,这终究是无果的,最后都变成了赤/1o/裸的侵占。 事后,她趴在床上,如同被车子碾压过,浑身地被绑着,邋遢不堪。萧子翎早就清理完了,衣衫得体,他把她翻过身,朝她笑,这笑容像恶魔般阴毒,“安瑶,瞧我给你带回了什么。” 他慢悠悠地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针筒,里面装满了白色的液体。安瑶浑身一震,瞳孔缩紧,无助地向里,可是她的手被绑住了,根本无处可逃。“这是什么东西?你要干什么?” “你说呢?”他轻轻地勾起嘴角,目光落在她的手臂上,似乎在纠结要打在哪里。毕竟她的手也有太多伤痕。 毒品,是毒品!如果说萧子翎什么东西最多,那就是毒。安瑶的绝望再次从心底深处蔓延,她的身体剧烈地抖动,摇头:“不要,我不要!” “你会爱上它的。”萧子翎的手缓缓推动了一下,水花顺着针头溅落在安瑶的皮肤上,冰冰的,冷冷的,要命的,摧毁的 安瑶疯狂地尖叫:“你杀了我,萧子翎你杀了我!” 他邪佞地抿了抿唇:“我怎么舍得你死呢?你想死吗?你弟弟死在你面前,你不想着杀我,却想死。6安瑶,你那时要杀我,手起刀落的决心哪儿去了?” 他抓住了她的手腕,很用力,凭她怎么动,那针头还是准确无误地、精准地刺进她的皮肤,牢牢的。她眼睁睁地看着那液体被注射到了她的身体里,她的心一刹那死绝了! 安瑶白天去学校时,总会打扮得很光鲜。她怕被人现端倪,在后来也学乖了,不怎么轻易惹怒萧子翎,免得被掌掴,让脸上留下疤痕,那样她会没有脸去学校的。她给自己化着淡妆,穿衣服时,老是把自己裹得紧紧的,外边会套着一件大衣,哪怕是在炎炎盛夏。 (。) 355 凌迟 白天,她在学校里光鲜亮丽;夜晚,她只能苟延残喘。??? 6安瑶害怕那毒会让她上瘾,她从第一次被注射后,她就在空间里找了可以抗毒的药片服用,可是药片到底抵不住每次的注射量,在萧子翎连续三天给她注射了之后,她感到她的身体开始起了变化。 第四天的时候,她感到自己的身体里有种渴望,具体渴望什么,她不清楚,只是渴望,莫名其妙的渴望。当这种渴望得不到缓解时,她开始变得有点失眠,有时会恶心想吐,四肢无力,精神不振。 放学的时候,她的身体又出现了异常,她拼命抑制,匆匆想要走,昏眩感让她无力,她差点要倒在地上,在校门口时,是李景深扶住了她。 说起来,真的很久没有好好和李景深还有叶勇等人打过交道了,一来她很忙,二来自从萧子翎再次找上门来,她总是下意识地回避以往的朋友。她现在跟谁好,谁就可能有厄运,她弟弟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么?她想她永远也无法再承受那种锥心之痛。 安瑶低着头,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说了句谢谢便打算离开。 “安瑶。”李景深喊住她,有点小心翼翼地注视着她:“你看起来怎么瘦了?你最近有事吗,为什么都不去甜心坊了?”他能感到安瑶最近在避着他,周末去甜心坊已经成了他的习惯,可他总是看不到她的人。还有她现在很奇怪,大夏天的身上裹着一件薄大衣,从头到尾给裹得严严实实,不会感到热? “嗯,有点事情。”安瑶平静的眼眸闪了一下。 “我送你回去吧。”李景深笑着对她道,又怕她拒绝,自顾自先走到前边看她,“我正好也要出去。”他笑起来眼睛弯弯的,笑容明亮,很有感染力。 “好。”安瑶被他的笑容晃了眼睛,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一路无话。安瑶感到李景深总是在打量她,欲言又止,他的眼神是真切的担忧,可她不知道怎么回应他。到了家门口时,安瑶到底是微笑:“阿景,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李景深挠了挠头,有一种被抓包了的感觉,白皙的脸庞微红:“生病了别忘了去医院看看。我今天乍一看,还以为自己见到了林妹妹。”她现在一脸病态,愁容满面,风一吹就要倒,和林黛玉有得一拼。 安瑶眼底微苦:“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 李景深忽然收敛起笑嘻嘻的表情,眉眼认真:“我在关心你。” 安瑶听着心里难受,她看了看他额角的汗珠,烈日当头的,又把她送回了家。她不置可否:“这天太热了,来我家喝杯水再走吧。” 李景深答应了,跟着她进去,宽阔华丽的房子透着点阴森与死寂。他疑惑地朝她望过去:“安瑶,我好久没见到家成了。他还没放学?” 安瑶猛地一顿,眼眶热,眼泪在里边打颤,手里的水杯隐隐要掉在地上,她连忙敛了敛心神。6家成是她心里的禁忌,这么久以来,她从没对人说过。李景深是第一个提起6家成的人,这感觉让她痛如刀割。 以往人在家里时,不是很在意。可如今人不见了,那空落感分外明显。 “他,他”她说了几遍,都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他怎么了?” “他”不知不觉,她的眼泪掉了下来。 “好,你别哭,我不问了。”李景深心疼地凝视她,被她的眼泪弄得无措,“我帮你去接他回来。” “不用!”安瑶忽然高声说道。 李景深讶异地回眸,见她的脸上布满了泪痕,他一时怔在原地,好半晌才慢慢走到她面前,把她拥在怀里。他大概已经察觉到她近日来的不对劲和今天的失态。两人的身体碰上的那一刻,她控制不住地轻颤。太暖了,安瑶有多么想回抱他,此刻,他就像是暖阳,照亮了她暗无天日的地狱般的生活。 蓦然,一道阴邪的啧啧声响起,萧子翎从楼上走了下来,挑眉道:“阿全,你看看,真是感人的一幕。” 阿全跟在他身后,低眉顺眼。 他怎么在这里!安瑶惊恐地抬眸,下一秒,她看到阿全把李景深扯开,趁着他还没摸清楚状况的时候,揍了他一拳,然后阿全一脚踩在了李景深的背上,力道之大,她听见了骨头碎掉的声音, “阿景!阿景!”安瑶已经哭不出来,抓住萧子翎的手,哀求:“你不要伤害他!” 李景深被迫趴在阿全的脚下,俊俏的一边脸颊紧贴在地上,样子狼狈不堪。他从小就是意气风,见到的都是光明,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被人侮辱。他要起来,撑着手,可是身体每动一下,就复又被阿全重重踩下。试了几次,他气喘吁吁,看见她在看他,他放弃了挣扎,温柔地安慰:“安瑶,我没事。不要担心。” 萧子翎嗤笑一声,当着他的面直接给了安瑶一巴掌。 “安瑶,你怎么样!”李景深的拳头捏得死紧,愤怒地质问:“你们到底是谁,放开我!” 心里的疼痛盖过了脸上的疼痛,安瑶的身体摇摇欲坠,又突然被萧子翎扯住,他把她拖到李景深面前,嘴角微勾问李景深:“你喜欢她吗?” 李景深咬了咬牙,红的眼眸不服输地盯着他看,“我喜欢。” 安瑶止不住哭泣。 萧子翎轻轻叹息了一声,放开了安瑶,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俩,语气闲适:“你喜欢她什么?” “你以为她还是个冰清玉洁的女人?” “你知不知道她有多脏?” “你知不知道她有多么犯贱?她有多么淫荡?” “你知道她什么时候会?” “或者你也想上她?” “” 明明是轻飘飘的话,却字字如利刃,一遍一遍地凌迟着安瑶脆弱的心脏。她如坠冰窟,无力地抱着自己的身体瑟瑟抖。 “不准你这么说她!”李景深根本不信,他忍不住看向安瑶,可是她什么都不说,她双眼无神地坐在那里流着眼泪。他奋力挣扎了几下,顿时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无能为力。(。) 356 自虐(2603字符) “知道她被做过多少次吗?”萧子翎邪恶地拉过安瑶,开始扯她衣服,毫不留情地对李景深道:“她被我做过我都数不清了,无数次吧。?&bsp;&bsp;?? ?” “你放开她!”李景深声嘶力竭地喊,眼睛越来越红:“安瑶! “看来你的行情还挺好。”萧子翎啧啧称奇,无视李景深,抬起安瑶的下巴,轻微叹息,“你只不过是被我穿烂了的破鞋而已,这样破烂,居然还有人愿意要啊。” 他踢了她的腿弯一下,使她被迫跪在李景深面前。他当着李景深的面撕开了她大衣下的薄薄夏衫,她全身的肌肤裸露在空气中,她羞愤地想要用手去遮,他却抓着她的手不让她动。她皮肤那上面是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的暧昧伤口,李景深的双眼睁大,眼睛因为愤怒和不可置信布满了血丝。 “你这个畜生,你对她做了什么!”他心疼地喊:“安瑶” “看看,这就是你喜欢的人,满身污秽的婊//子。”萧子翎把她向更前拉着,让李景深能够更加清晰地看见她身上的痕迹。 “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我求你不要再说了”她痛苦地哀求。 萧子翎满意地站了起来,眉毛微扬:“阿全。” 阿全听言,移开了在李景深背上的脚,毕恭毕敬地站回萧子翎的身边。 李景深奋力地想要起身,不甘地看着他们越走越远,他的背脊被踩得久了,已经麻甚至断裂,他费力地站起,想要追出去。安瑶理了理衣服,轻声叫住他:“阿景。” 李景深动弹不得,僵硬地转过身,跪在地上双手轻按在她的肩膀上:“安瑶,他是谁?你到底遭遇了什么?为什么都不告诉我们?” “你走吧。”安瑶冷冷说。 李景深迷茫地看着她,“什么?” “阿景,你听到了,他说的都是真的,而且你也看到了,我身上就是那样。没错,他是我男人。” “我不相信,安瑶,我不相信!”李景深红着眼睛质问:“他在虐待你啊,他算你什么男人!你被他威胁了吗?你别害怕,我们都会帮你的!” “他没有威胁我。”安瑶索性破罐子破摔,“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你走吧,我不喜欢你,一辈子都不会喜欢上你。拜托你不要管我的事。” “我不相信!”李景深用力地抱着她,她身上太冷了,他低下头,吻住她的唇,这是他曾经在梦里才能做的事。她的唇柔软馨香,他试着向下,吻她的脖颈,用舌尖轻舔,他的体内忽然升起一股燥热,他的嘴唇向下再向下,吻着她身上的痕迹,暧昧地、轻柔地。就在他想要进一步的时候,他听见她淡淡地说:“你也要在我身上获得快感吗,阿景?” 他倏地停下动作,定定地看着她良久,眼眸慢慢黯淡下来,终至心凉。 他走了,如她所愿地走了。 第五天,安瑶现自己真的上瘾了。这是件很哀伤的事情。晚上,她的身体会不受控制地抽搐,她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半夜,萧子翎来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包东西,缓缓地低声说:“这就忍不住了么?我说过,它会让你快乐的。” 她一眼就看出了那是什么东西,她忍耐,她想要通过别的事情来消除身上的痒意,她缠在他身上,盈盈啜泣,“给我” 但是萧子翎嫌弃地挥开了她的手,拒绝了她。留她一个人,和那包东西,在房间里。 过了三天后,她都没去碰那袋东西,她不清楚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总之度日如年。她一遍一遍地提醒自己,要记着6家成的仇,可是体内的毒让她麻痹,有时候她恍恍惚惚的,甚至会记不住6家成的脸。 接着,是萧子翎,他用嘴把那粉末的东西给她喂了进去,东西顺着唾液化成了水,唇齿相交,流进了她的喉咙。那一瞬间,她看到了罂粟花,仿佛置身另外一个世界。一个从来未曾到过的世界,快感、刺激,她竟舍不得推开他了。她的感官有了粉末的滋润,酣畅淋漓。 有一段时间,那东西没有了,因为萧子翎又走了,他去国外,没给她留下任何东西。她变得暴躁,易怒,三心二意,注意力涣散,难以睡眠。 6安瑶的眼圈开始青黑,像熊猫眼一样,她每天化妆时会给自己遮掩,但总也遮不住。 苏珊看见她,如同看见怪物一样,“安瑶,你怎么变成这样,我给你看看。”别人都以为她是因为太忙碌,缺乏睡眠才变成这样的,可苏珊一眼就能看见安瑶表面下的症状。安瑶挣开她的手,逃也似地离开了。 安瑶每天不愿意做饭,饿的时候她就吃空间里的东西。她拿出了一盒安慕希,每次当饭喝一瓶,配一个面包啃啃,这样还是饿的话,她就再吃一个水果,她对饮食一点也不上心。她除了正常的洗澡外,其他的都不怎么搭理。她不会像以前一样布置房间、打扫屋子,做清洁工作,每天的被子她也不愿意折叠,垃圾扔了一地。 隔了大半个月,萧子翎出门回来,看见她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以及老糟糟的屋子,他的眼底盛着怒火,快要将她燃烧。他粗暴地把她提了起来,提到浴室里,对着镜子,气急败坏地低吼:“6安瑶,你看看你像什么鬼样子!” 镜子里的女人是她吗?安瑶冷笑,还是那张好看的脸,却脸色白,身形消瘦,头像鸟窝,如同行尸走肉。 萧子翎又把她提了出去,扔在地上,他踢了地上的瓶瓶罐罐一脚,冷声询问:“你每天就吃这些?” 安瑶冷笑。 “你不会收拾吗?” 安瑶冷笑。 “你的房间像狗窝!” 安瑶冷笑。 “6安瑶,你倒是说句话!”萧子翎怒吼。 她还是冷笑。 第二天开始,萧子翎给她请了个类似于保姆之类的人,是个中年妇女,很老实,每天帮她打扫房间,每天帮她做饭,每天帮她收拾房子。可安瑶不愿意吃饭,每次她做完饭,摆满一桌,她怎么劝安瑶都不会去吃。 安瑶被这妇女劝得久了,会很暴躁,冲她火,大喊大叫,最后她把那些碗啊饭啊都砸到地上,砸了个稀巴烂。 中年妇女弯着腰在那收拾,安瑶就冷眼看着,等回头要上楼时,摸了摸脸颊,已是湿漉漉的一片。她并非故意要折磨人,她从来舍不得折磨任何人,可她要疯了,要崩溃了,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暴脾气。 这情况被萧子翎知道了,他很生气,他又狠狠甩了她一耳光,然后对边上的阿全漠声道:“给我按住她。” 安瑶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依旧英俊清隽的脸:“你干脆打死我算了。”凭什么?凭什么他什么都没损失,还是这副衣冠楚楚的模样,而她却人不人鬼不鬼了!!! 萧子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优雅地挽起袖子,端了碗米饭,硬是给她喂了下去。最后浪费了一整碗,弄得两人身上到处都是,实际上进到她肚子里的饭只有几口而已。萧子翎又拿来了骨头汤,捏着她的下巴,强行给她灌了下去,她被呛得咳嗽不止,禁不住泪流满面。油腻腻的汤顺着她的嘴流了下来,流在了她的脖子上,流在了她质地良好的衣服上 萧子翎低沉地暗骂了一声,把碗摔在了地上,清脆的声音格外强烈。 安瑶突然泛起了恶心,吐了萧子翎一身,这次他没有打她。她又跑到卫生间里,开始反胃呕吐。吐完之后,整个人都快虚脱了,她坐在地上很久才有力气站起来。出了卫生间,直接上了楼,她压根不看站在大厅里的萧子翎一眼。 那个中年妇女就被解雇了。(。) 357 诱惑 6安瑶隐隐地现了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她的腹部又开始出现了疼痛,抽丝剥茧、一丝一丝地疼着。&bsp;&bsp;但这并不是月事来了。自从上次萧子翎趁着她经期侵犯了她一次,之后将近三个月的时间里,她都没来过月事。她拿着东西到卫生间测试了多遍,测试出来的结果让她要狂。 那天晚上萧子翎没有过来,可她一夜未睡。她用被子裹住自己,靠在墙上哭,哭到无力,哭到眼睛肿成桃子。哭过之后,她还是没有睡意,反而越来越清醒。她好像能感受到肚子里有个恶魔在动。 隔了一天,萧子翎又来了,他什么都没对她做,只是坐在那里吞云吐雾,如鹰隼般的眼睛一直盯着她看,都快把她的身上看出一个洞来了。 安瑶对二手烟已经免疫了,都被注射过毒,二手烟又算什么。她头也没抬,轻飘飘地说:“把东西给我。” 萧子翎的眉毛因为她这话狠狠地拧了一下。 等了半分钟等不到回音,安瑶突然站了起来,脸上冷若冰霜。她走到他身前,在他身上粗鲁、胡乱地摸索,终于在他的口袋里找到了一包东西。她炙热地看着手上的东西,迫不及待地把它们倒出,倒在嘴里,她大口大口地喘息,只觉得眼前白茫茫的,恍若置身雪地,整个人都能像云、像烟、像雾、像雪一样飘忽不定,带出一波一浪的快意 一下子,萧子翎阴沉的脸色微微变化,站了起来:“以后我不会再给你。” 她被瘾缠得云里雾里,好一会儿才呢喃了句:“不给我什么?” 萧子翎的目光在她手上的东西上停了一秒。 “为什么?!”安瑶骤然暴躁:“萧子翎,你凭什么不给我,我会死的,我会死的!” “你最好给我戒了。”萧子翎淡淡说:“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让人没有一点儿。” 当初让她沾毒的是他,现在不让她沾毒的也是他。说斩断就斩断,怎么能这么作践人!安瑶无助地抖动,拿起一旁的一个杯子直接朝他扔过去,“你不能这样,萧子翎,你不能不给我东西。你这混蛋!” 萧子翎躲开了,沉默地看了她一眼,拉开门。 安瑶扑过去拉他,反而被他推开关在屋里,她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萧子翎说不给安瑶东西,就真的不再给她东西了。安瑶的毒瘾一犯,便不敢再去上学,她请了三天的假。 就在一个午后,她被毒瘾折磨得想要撞墙的时候,屋子外传来了敲门声。 安瑶一惊,快理了理头和衣服,故作镇定地去开了门。 “沈敬?” 沈敬站在门前,身长玉立,气质温和:“听说你请假了,有件事情实在严重,需要征求你的意见。” “快进来吧。”安瑶笑着说。明媚的阳光洒在她身上,让她着迷又抗拒。 沈敬这是第一次来她家,感觉十分奇怪,他道:“迫不得已才来,叨扰你了安瑶,安瑶?” 他看到她纤细的身体有点抖,她漂亮的手紧紧抓着衣服,似乎在忍受着什么难以言说的痛苦。 “你先坐。”安瑶调整呼吸,不敢看他:“我去楼上吃药,等下再来找你。” 沈敬愣愣地点了点头,不解地看着她的背影。 安瑶踉跄地往楼上跑,忽然有一个想法在这一时刻成形了。她冲到浴室,洗了个澡,她身上的伤痕越来越少,已经快要散去了。她颤抖地伸手摸了摸肚子,眼底有寒光一闪而过。 安瑶换了件飘逸的裙子下了楼,站在桌子边柔声问道:“什么事?” 沈敬拿出了一叠设计稿,对她道:“我们打算把这件衣服的领口修改成圆领,你觉得如何?” 安瑶本来是站着,猛地她痛苦地坐在椅子上。 “安瑶,你怎么了?”沈敬大吃一惊,也顾不得设计稿了,过去扶她,他这才注意到她的脸色非常不好。 “沈敬!”安瑶呼吸不稳,趁机回抱着他,抱得紧紧的,似乎这样才能缓解自己的痛苦。 沈敬的身体僵了一下,意识到他们太亲密了,他想要起开,可是他又不忍心推开身上的人。她温软滑腻的身体透着诱人的馨香,窝在他的怀里。她从他的怀中抬起迷蒙的双眼,一只手缓缓沿着他的后背抚摸撩拨。 沈敬到底还是个不经人事的热火年轻人,这么几下便觉浑身像着了火,他抓住她趁机作乱的手,想要把她轻唤回来,“安瑶。” “沈敬”安瑶带着水雾的眼渐渐迷离起来,柔若无骨地攀在他的身上,她凑上去,吻了一下他的喉结,沈敬剧烈一颤。 安瑶微微一笑:“我们在一起吧。” 她更加急切地亲吻他的脖子,向上,咬着他的耳垂,一只手移到他的胸膛前,细细轻轻地摸着。 沈敬震惊,不可思议,所有的理智都因为她这句“我们在一起吧”飞到了九霄云外,他激动地把她抱了起来,自己坐在椅子上,让她坐在他的腿上。他把她玲珑的身子按在怀里,眸光藏着,热烈地吻着她。 他的一只手用力地环住她的纤腰,一只手握上她的软绵,无师自通般揉着、捏着 沈敬的呼吸急促而又温热,慢慢地,他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往下腹涌去。他想要更多,更多,更多。这种陌生感觉使他不再满足于亲吻她的唇瓣,而是一路蔓延至她优美洁白的脖颈,柔软,脊背,留下了深深浅浅的暧昧痕迹 “嗯”安瑶情不自禁地低吟了一声。 这一声让沈敬更加疯狂,他迫不及待地掀开她的裙子,他郑重地看了她一眼,她似笑非笑,眼眸含着风情。他的血液回流,猛然间有了理智,他把她抱在怀里重重喘息,“这样不可以,我们还未” 于是他停了下来,安瑶轻轻一笑,不置可否。 安瑶在沈敬走了以后,盼着夜晚的到来,她想见到萧子翎,非常强烈地想见到他。 她没有去换衣服,故意把自己的裙子半裸着,白皙美好的酮体在灯光下仿佛蒙上了一层诱人的光泽。(。) 359 殷红(第1更) 听着门外沉稳的脚步声,6安瑶的嘴角轻轻地翘起,他来了。 萧子翎有点意外,推门进去的时候,本以为会听到她歇斯底里的声音,会看到她人不人鬼不鬼十足十泼妇的样子。可是,什么都没有,她安静地坐在床边,低眉凝眸。 他神色莫名,房间被她打扫过了,她整个人也收拾过了,微微散出扑鼻的花香,衣服 萧子翎蓦地眼眸一暗,看见了她裸露在空气中的痕迹,如白瓷般的肌肤上布着一些细密的、或红、或青、或紫的那些一看就是新生的,不是他的杰作。 “你身上是什么?”他忽的粗暴地把她提了起来,目光透着危险。 安瑶直直地迎上他的视线,莞尔一笑:“你看不见吗?眼瞎?” 萧子翎低咒了一声,两只手扯着她裙子的领口,勒得安瑶快要喘不过气,但她的一双明眸并没有畏缩,而是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 “6安瑶!你他妈的今天不去学校上课,一个人在家做了些什么!” “做、爱、情、啊你不懂吗?你应该很擅长啊。”她轻轻地说:“你说你没有,可别人有的是。” 萧子翎幽深的眼眸眯起,面目狰狞,浑身上下流露出冰冷的气息,他重重地掌掴了她一下,又快扯过她柔弱的身体,把她的头往墙上撞。安瑶尽管已经做好了准备,但还是受不了他这暴力的动作,疼得眼泪直流,脑中混混沌沌,她出呜咽般的哀鸣:“你干脆打死我,你打死我算了。” 萧子翎的手掐着她的脖子,男性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颈间,阴冷地说:“打死你不如做死你。” 她这条裙子松松垮垮的,很好解开,没几下就被扔在半空中掉落在地上。安瑶承受着他的盛怒,听着他一字一句关于她的粗话,她的指甲抠在地上抠出了血丝,她的秀眉紧紧蹙着,眼角流下了一滴泪。 她痛苦地仰着头,“用力啊,萧子翎,你没吃饭吗?软绵绵的,我感受不到你的存在。” 这话无疑是对每个欲火焚身的男人的侮辱,于是她的灭顶之灾愈加严重。 “明明你夹得这么紧。”萧子翎扳过她的下巴,调笑着说:“你都出水了。” 这水越流越多,空气中隐约除了,还有鲜血的味道。萧子翎的黑眸划过一丝疑惑,停下了动作,看着身下女人可怜无助的身体。她咬着唇,眼睛紧紧闭着,她的头上先前被撞出了伤口,只有一些血,并没有被撞出个洞,血腥味不是那里来的。他的视线往下,只见殷红的血正顺着她的腿间流出,黏稠、湿润 他倏地站了起来,定定地静默了一会儿,忽然眼睛快要喷出火,那眼中蕴含着要吃人、要杀人、要把人生吞活剥的! 萧子翎有点失神,他快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又给安瑶穿上了衣服,直挺挺抱起她往门外冲,他的手竟然在微微抖。 “阿全,开车,去医院!”他怒吼道。 可是这附近并没有车,阿全看了两人一眼,以最快的度弄来了一辆车,萧子翎把她抱了上去,他半搂着她,一只手攥得紧紧的,一只手则是握着她苍白的手。 安瑶痛到没有知觉,她的头埋在他的怀里,秀汗津津的。 “没用的。”她虚弱地扯出一抹笑:“我解决掉了一个社会祸害。去医院也救不了它。” 萧子翎微微别开脸,深邃的眼底带着罕见的无助、慌乱还有痛苦,竟是不敢看她。 她继续说:“没错,我怀孕了,孩子是你的。萧子翎,你看着我,看着我呀”她冰冷的手摸上他的脸,想要把他的脸移过来,可是身下忽然传来了撕心裂肺的疼痛,她的手猛地滑落,用力地抓着衣服,痛苦地呜咽着。 萧子翎狠地把她颤抖的身体按在怀里,紧紧的,哑声:“你比我狠,它是无辜的。” 安瑶这辈子,最讨厌听到的一个词语就是无辜。这个词会让她下一秒就要崩溃,就要疯癫!无辜,什么叫无辜呀?她弟弟难道不无辜,她又何尝不无辜? 她疯狂地笑,笑声诡异:“我告诉你萧子翎,不止这一个,还有一个。那时候你去看我,我其实刚做完药流,真是太兴奋了,那是我感到最兴奋的事情!我把它流掉了,看着它化成了血,血一直往外涌。哈哈哈哈哈哈快意恩仇啊,无穷的快意恩仇” 萧子翎其实有时很无力,他不懂要如何和病房里的那个女人相处。隐约记得很久以前,她还是个正常的姑娘,常常笑得很愉快;她特别喜欢拿小鹿般的眼睛瞪人,瞪人的时候会牵动那两弯细眉,看起来十分可爱。可现在她只能躺在白色的病房里,像个死人一样。 他的心里升腾起一股怒意,可随之而来的,却是沉重的疲惫感。 安瑶迷蒙昏睡间,听见有人在她耳边咬牙切齿地说:“好吧,我以后不会再去找你,我玩腻你了。你赢了,6安瑶。”萧子翎,是萧子翎! 她想要抬起手抓住什么,可是手上一点力气也没有,紧闭着的眼睛格外湿润。她知道他要走了,不能走 他挥一挥衣袖,还是如来时的模样;然而她却像是在地狱里走了一遭,她什么都没有了。她失去了清白、失去了健康,失去了亲人,失去了两个孩子,失去了全世界这不公平,这太不公平了! 流产的事情过后,6安瑶一直在医院里昏迷不醒。叶青瑜知道了这件事,给她在学校里请了很长时间的假,更加加紧力度追捕萧子翎。安瑶的朋友们都来看过她。李景深很自责,沈敬很伤心,叶勇很担忧,苏珊很心疼 她的事情除了他们几个人外,便再无人知晓,毕竟流传出去不光彩。在学校里,他们更不会去提及。 薛岩尽管在上学,也每天都会抽空去医院里看望她,对她轻轻说着话,温柔地握着她苍白的手,直到那一天,她醒过来了。(。) 360 失常(第2更) 但是,她变得有些不正常了。??? “不要碰我,你是谁?” “你们是谁?我不认识你们。” 她用被子将自己包围起来,细长的柳眉轻微蹙着,总是用害怕、无助、迷茫的眼神看着曾经认识的一切。 “不要过来!不要靠近我!” 每当,薛岩或者别人试图和她解释时,她都会惊恐地大吼大叫。 她甚至会全身抖,好像着了魔一样,在床上痛苦地呻吟。有一回萧敏来了,看见她犯了毒瘾的样子,听见她下意识地就说:“萧子翎,给我药,给我药” 萧敏很震惊,曾经她是那么美好的一个人,现在却备受折磨。听说她流产了,又有毒瘾,这一切都是那个萧子翎造成的。作为朋友,她恨不得把这个叫萧子翎的人千刀万剐。 可他们问起萧子翎时,她就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她根本不知道萧子翎是谁,只是无意识的反应。 医生说,她失去了记忆,她对所有东西感到陌生,她不正常,她精神错乱了。 医生还说,她的毒瘾必须得戒掉,不然后果很严重。她被绑在床上开始戒毒,过程非常痛苦,他们看着都于心不忍。萧敏和薛岩一样,常常来看她,萧敏是女人,会忍不住想哭泣。 等几个月后,大三结束了,即将迎来大四。她的毒瘾终于戒掉了,她可以出院了。可是她的身体也失去了元气,瘦成了皮包骨。她一个人,没有家人。要把她安置在哪里是个问题,这个问题还没得到解决,那天他们不小心就把她弄丢了,她消失了,无影无踪。 她手上有很多产业,薛岩他们都知道,也会帮她尽心打理,他们没打什么歪心思,只等着她恢复过来时就还给她。可现在,她人不见了!就算是动用警方的力量,也找不着。 她被萧子翎给带走了。 他曾经说过,不会再去找她。可他还是违背了说出口的话。 但是他没想到的是,她竟然精神错乱到一种程度,他就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让她报仇雪恨,可她只是眨着迷茫的眼睛,怯怯地问:“你是谁?” 这句话令他失落,也令他窃喜。 他相信,她只是因为太伤心,将自己封固了,但是终有一天,她会走出来的。 他又不那么希望她走出去。 过去的都会过去,未来,都有他相陪。 刚开始时,她总是喜欢一个人呆,对他这里的所有人都爱理不理的;或者说,她的世界里,根本就没有那些人的存在。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走出来。 萧子翎找人给她看过身体,医生说,那次的流产对她打击巨大,不仅是心灵,还有身体。若是不好好调养,将来难免会亏损气血,生育困难。萧子翎每天都变着法子熬制各种补品,给她养身体。 半年后,她终于没有像来时那么憔悴,却依旧是一个毫无生气的精致娃娃。 她慢慢地接受了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慢慢地接受了阿全,慢慢地接受了他。起码她不会再排斥他们每个人了,她从前死气沉沉的明眸里也开始有了一丝丝的波澜。哪怕只有一丝丝,萧子翎都会开心上半天。 他们从陌生到熟悉。 她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盯着窗外的刺桐花呆,他就会提出带她出去看看。可是她变得很胆小,比以前还胆小,她不敢出门,她害怕外面的所有人。他们终是没有出去看过刺桐花开。 这日,长达半个月的出门后,他回来了。她还是坐在椅子上呆,手里抱着一只小熊玩偶。嗯,她很喜欢这些小玩意,卧室的床上还有很多只,狗狗、兔子、熊猫萧子翎都会买回去给她,一天抱一只,永远抱不够。 他走过去,把她拥到怀里,温柔地问:“喜欢吗?” 她现在不会排斥他的触碰了,他们每晚很单纯地睡在一张床上。他怕她噩梦缠身,怕她难以入眠,但他也是存着自己的一份私心,他希望慢慢地靠近她,让她重新熟悉他的味道。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手中羊毛绒盒里那条精美的项链,镂空白金满钻四叶草项链,水晶般的质地,很漂亮很漂亮,是个女人都无法拒绝它的美。 她清澈的眼眸看了他几眼,眉眼弯弯,微微一笑:“喜欢。” 喜欢,没有谢谢。若是以前的她,定会说一声谢谢。 仅仅是一句轻微的喜欢,他也是感动得心头一滞,他撩起她的乌,冰凉的手指滑过她的锁骨,将项链戴在了她的脖子上,而后将脑袋搁在她的肩上,哑着声音说:“安瑶,我等了你很久。” 很久很久,非常久。那一年的初遇后,往后的日子里,一直有她路过。她路过了他从前到现在的全世界,哪怕未来,这世界依然很难将她遗忘。 她没有反应。然后,忽然伸出手,慢慢地、轻轻地,抚了抚他的脊背。 时光如水倾泻,又是半年缓缓而过。他们相处一年了。 她变得开朗了、活泼了一些些,她开始有了自己的兴趣和爱好,就是下厨。她会有各种奇思妙想,然后一个人在厨房里鼓捣半天。 “阿全,这是我今天学做的烧鹅。”她从厨房里端着东西走出来,面容有些羞涩,语气有些炫耀。 阿全曾经无法对她放松警惕,觉得她是在装疯卖傻,可经过一年时间的观察,他现她是真忘了。这很奇妙,遗忘能让一个人变了模样。她以往是那么犀利,现在却是那么温和。 “很香。”阿全总是不苟言笑。他微微赞了一句,刻意和她保持距离。 她忽然问:“子翎还没回来吗?” 她眼神哀伤,盈盈欲泣。 她现在俨然是将萧子翎视为最熟悉最亲密的朋友,两人很默契,萧子翎的时间除了用来出差,就是用来陪她在家里度过。 “快回来了。”阿全友善地说。他做不到安慰人,这已经是他能说的最和平的话了。 以前她一天见不到萧子翎,就会心慌无措。阿全不由想起刚开始时,他们大当家有个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国那时是晚上,她一晚上都在疯狂地找他,找不到人就只会哭。(。) 361 愿岁月有可回首(上)第3更 果不其然,萧子翎很快就回来了。? 他有点风尘仆仆,却依旧俊眉朗目,大步流星的脚步,在看到她娇俏可人的一刹那停住了。 “子翎。”她像一只欢快的蝴蝶,扑到他面前,仰着头轻轻浅浅地说:“我给你做了烧鹅,快来吃” “慢点。”他温暖的手掌包裹着她的手,牵着她走到饭桌旁。 “怎么样,好吃么?”每当这个时候,她漂亮的眼眸都会晶亮地瞧着他。其实,她以前的厨艺很好,但自从出事后,厨艺真的不怎么样,就完全像是一个生手。好比这道烧鹅,盐就放得多了些。 “好吃,很好吃。你做的都好吃。”他总是会这么说,然后细心给她夹菜。 碗里的东西都堆积得高高的,像一座小山丘。听了他的夸奖,她开心地笑,笑得眉眼弯弯,快乐地吃着饭,腮帮子鼓鼓的很可爱。 晚上,卧室。 她穿着一件粉色的睡裙躺在床上,左手边抓着一只白色的兔子玩偶。他刚从浴室里出来,乌黑的眼眸沉沉一暗。明亮的灯光下,她姣好的容颜如画如玉,她那小巧锁骨下的玲珑身材,都被他尽收眼底。 她总是这般毫无防备。 可是他不能,他不能乘人之危,也不能得寸进尺,会把她吓跑的。他不会再碰她。他压下自己心里浓浓的、强烈的,转身,去冲起了冷水澡。 再出去时,她好笑地弯着眼睛看他:“子翎,你很喜欢洗澡吗?每次都要洗两次澡” 磨人的小妖精。 他无奈地叹气,伸出手揉了揉她的顶,忽然想起白天,和医生的对话。医生说,她需要出门,她不能一直把自己封闭住,她是时候该出门了。尽管他不想让她出门,他还是希望给她机会。 出去晒晒太阳,出去看看花草,出去呼吸新鲜的空气,出去慢慢熟悉人群。 萧子翎深深地看着她,幽深的眼眸隐含着一股担忧:“安瑶,明天一起出去,游玩,好吗?”听说城南开了一处景区,那里是海边,温暖、舒适、宜人。 叶青瑜最近没盯他盯得那么紧,做好充分准备出门,他还是有把握不会出意外的。 一听见出去两个字,她扔掉玩偶,害怕得连连后退,摇头:“不去,我不要出去。” 他轻声哄她:“乖,我陪你一块去。” “不,我不出去,我不出去”她还是摇头,晶莹的泪珠顺着绝美的脸颊滑落,咬着嘴唇:“外面有坏人。” 他微微倾身,把她瑟瑟抖的身体拉入怀中,一只手温柔地擦拭着她的眼泪,“不会有坏人,不会再有人能够伤害到你,相信我,我会陪着你的。乖,不要哭了。” “你真的会陪着我吗?”她好怕,她好怕外面的世界。她的身体里有一条惊惧的神经,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她。 “嗯,我会一直陪着你。明天出门,我一直都会在你身边。” “可是”她还是抖,犹豫不决。 “外面有很多好玩的东西,我们去喝你爱喝的西瓜汁,还有看海,看宽阔无边的海”他的眼神深情如水,坚定地对她说道。 这天晚上,萧子翎花了很长的时间,给她讲外面的世界,专门挑她感兴趣的部分说,才让她小心地点点头答应了。 第二天。 萧子翎换了一身简约休闲的衣服,站在门外等她。她近来对很多事情感兴趣,衣服也会自己挑选、自己摆弄了,这或许就是女人的天性吧。 但是,其他的一些名词对她来说是陌生的,比如说某些专业术语。有一回在她面前提起公司,她会好奇问:“公司是什么?” 这也不怪她,前半年的时间几乎用来呆,后半年也不了解时事,不看书,只是喜欢下厨,看些厨艺方面的书。那一天他给她带了一件漂亮的衣服,她才开始研究衣服、看起了杂志。杂志还都是些国外的时尚杂志,萧子翎出差就会给带回来。 门把轻轻地吧嗒了一声。 她低着头,从里面走了出来。她穿着一套墨绿色的衣服,丝织的,上身是一件绣着花边的小衣,下身是一条墨绿色的包臀长裙,裙尾像是美人鱼的尾巴,带着浓浓优雅却又魅人的气息。整套衣服,将她完美的身材勾勒成了迷人的s型。 萧子翎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目光落在她白皙的脚踝上,再向上,盯着她的脸,缓缓吐出两个字:“不行。” 她立刻不开心了,快哭了,扁着嘴道:“为什么?我喜欢这个。像一只鱼一样,很可爱!”她天真、单纯而又傻里傻气地说,还欢快地转了个圈。 可爱?! 已经美丽到要引人犯罪了! 萧子翎幽黑的眸深不可测,走到衣橱前,认真看了看,挑出一件白色的连衣裙,纯净秀美,他将衣服坚定地放在她手上,说:“这件。出去玩,换件宽松的衣服比较方便。” 第一次他不顺着她的意思。 “你是不是讨厌我?”她可怜兮兮,一心以为是被嫌弃了,黯然:“我不要出去了。” 他哄她:“这件白色的更好看,真的。墨绿色,是老人的颜色。老人都喜欢穿些花花绿绿的不是吗?你想一想” 是诶,好像是诶。 她认真点点头,赶紧的去里头重新换了身衣服。这回的衣服很是令萧子翎满意,清秀的白色连衣裙,圆领的,将上方包裹得严严实实。不仅如此,连衣裙也很长,裙摆及至脚踝处,腰间一条鹅黄色的丝带,衬得她的腰身盈盈不堪一握。衣服看起来保守、严密,遮住了春光。 萧子翎眯了眯眼,又拿出一件浅色的轻薄衫给她披上。 临走时,她怯怯地,拿了个遮阳帽带着。他知道,她在害怕。别急,一步一步,慢慢来。 她愿意陪他出去,已经是跨出一大步了。 她一直小步地跟在他的身边,萧子翎开了车出来,给她拉了车门,待她上去后,又细心地给她系上了安全带。全程,她都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 362 愿岁月有可回首(下) 城南的清湖口,近来新开发的景区,被人称之为“黄金海岸”。 萧子翎他们下车的时候,海边的人不少。她紧紧地挽着他的手臂,眼睛都快垂到地上了。清凉的海风徐徐吹拂,吹起她洁白的裙摆,吹得她的帽沿微微荡漾。 他把她的帽子给拿了下来,她的眼底闪过一抹惊慌,他顺势将她额前一缕被海风吹乱的青丝别到耳后,他目光灼灼地凝视她,“别怕,我陪着你。” 海边充满着欢声笑语,他们就静静地站在那儿,海水时起时落,凉凉的,漫上了她的脚踝,复又退去。她时不时就会悄悄抬起眼睛,打量周围发生的一切。 一个小男孩拿着游泳圈,在海边奔跑嬉笑,张开双手,小短腿跑啊跑,忽然“啊”的一声,摔了个大仰八叉。 她忽然浅浅地笑了。 “笑什么?”他明知故问,被她的笑容晃了眼。 “可爱。” 他们玩了一会儿,她虽然没那么拘束了,却总是抓着他的手,一刻也不敢放开。 “感觉如何?”萧子翎眼带笑意问她。 她凭着本能,幸福地眯了眯眼睛:“太阳,暖暖的;海水,蓝蓝的外面的世界,也不是那么可怕。因为,你在我身边。”前提是,他在她身边。他一直在她身边。 他看她的眼眸顿时盈满了柔柔的情意:“嗯。” “我想去洗手间” 萧子翎本想让她一个人去,锻炼锻炼她自己在外的胆量,可是触及她水做的眸子时,他的心都软了,温声说:“我在门外等你。” 她洗完手,推开门,门外却不见了他的踪影。她忽然慌了,向前走了几步,发现他正在走廊上,一颗心才慢慢安定了下来。 她想过去,给他一个惊喜。 边上的洗手间传来了细细碎碎哼哼唧唧的声音,她细眉一拧,疑惑地走向身边的洗手间,微微抬头,男厕所。 她觉得很新奇,将头往里边探了探,疑惑不解地看着里头两个男女,他们互相搂着,嘴唇贴在一起。她将一只手轻轻放在胸口,那里边忽然跳得很快,她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女人发现她,转头看了她一眼,媚笑着推开身前的男人,走上前,只把男人关在了男洗手间内。 “你在看什么?”女人扬了扬唇,笑着问。 安瑶这才注意到,她的眼睛。 “你的眼睛为什么是蓝色的?”她伸出纤纤细指,小小指了指她的眼睛。 “因为我是外国人。” 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你们刚才在做什么?” 女人忽的笑了一声,爽朗道:“我们在接吻。” “为什要接吻?” “哇哦——”女人看她的眼神简直是在看单纯小妹妹:“你有男朋友吗?” 她漂亮的眉眼一凝:“什么是男朋友?”她顿时发现,萧子翎让她出去或许是对的。以前总是窝在家里,现在和外面的人交流,她什么都不懂了,她好傻。 她会不会认为她是傻子呢? “男朋友啊,就是——”女人反复观察她的眼睛,见她眼神清澈,不像有假,遂道:“最经常和你在一起的男人。” 是,萧子翎么? 因为对方是个非常漂亮的人,女人顺便就多说了几句:“你男朋友有没有吻过你?” 她摇头。 “不会吧!”女人惊叹一声:“你们做过爱吗?” 她不懂,还是摇头。 女人摇摇头,喃喃自语:“难怪总说你们国家的女人保守,果真如此。” “为什么要做那些事呢?”安瑶实在不明白她夸张的脸色。 “因为爱啊!如果你男朋友喜欢你,爱你,就一定会跟你接吻,跟你上床的。他要是没对你做过这些,只能说明他不够爱你。” 不够爱你。。。。。她难过地垂下眼眸。 “安瑶。”萧子翎担忧地把她揽在怀里,柔声问:“怎么了?”对上那个女人时,他的眼眸却是深沉得可怕。 女人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笑了笑,“你女朋友很可爱”说完,她推开身后男厕所的门径自走了进去。 萧子翎没理她,只是担心地问怀里的女人:“安瑶,到底怎么了?” 她没有说话,秀颜苍白如纸。 回去的路上,很沉默,车厢里的气氛压抑得可怕。 萧子翎的手紧紧握着方向盘,偶尔都会看向身边的人。可能,他真的做错决定了,不应该带她出来,如果她又关闭自我 “萧子翎,你喜欢我吗?”她蓦然问道。 他偏头看了她一眼,沉着气,没有说话,而后,终是缓缓开口:“刚才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忽然这么问?” 该死的!不过是一会儿的时间!谁能告诉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爱我吗?”她定定地看着他,又问。 萧子翎的呼吸一滞,差点要撞上前头的车!他慢慢地将车子开到路边的一棵树下,好看的眸子对上了她的视线,“这种事情不是靠问的。” 恕失忆后她的小脑袋无法理解这句话的含义。 听不懂她就又问:“你为什么都不亲我?” 她白皙秀丽的容颜近在咫尺,卷翘的睫毛在一颤一颤的,颤得他的心头发痒。萧子翎憋着一口气,强行将她给按回座位上,沉声:“你坐好。” “你不爱我,萧子翎。你不爱唔唔。” 他的双唇像狂风暴雨般印上她粉嫩的唇瓣,辗转缱绻的一个吻,唇齿相依,时深时浅。良久,他放开她,眸色暗黑得可怕,气息有些乱,音调却很柔和:“乖。” 美好的时光不太多。 令萧子翎担忧的事情终于出现了。 那一天他回去,气氛诡异得很,阿全的眼神流露出事态的严重性。 他的房间,也就是他们俩的房间,一片狼藉,她把所有能砸的东西都砸了。 她抽出一把匕首,恶狠狠地冲他捅过去,他没躲,等那匕首真的要越刺越深时,他才知道,她回来了。 他伸出手把匕首拔了出来。 她站在他面前,冷漠、憎恶、仇恨地看着他,歇斯底里:“我怎么在这里?你都对我做过什么?疯子,变态!我要回去!” “天哪!”她惊慌失措,无力地跺脚:“我居然会住在你这里!” “你不能回去。”萧子翎淡淡地说,让人把她给关了起来。 “萧子翎!”她大喊。 她不吃不喝闹起了绝食,萧子翎兴许是宠她宠习惯了,看到她日渐消瘦,终是无力,把她放走了。 临走时,她冷冷地,声音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我不会让你好过的,我会让你死的!” 就像她曾经说过,总有一天也能让他痛,所以她那时毫不犹豫地冲他捅了一刀开了一枪,结果没成功,他没死成,但她还有机会。她要是不杀了他,她就对不起陆家成! (。) 363 破绽 站在洋房前,6安瑶就感受到了那华丽表皮下的荒凉,没有与灵魂与生机。 她静静地看着,视线微微抬高落在了二楼的玻璃窗上,柔软的窗帘没有被全拉,遮了一半,如同一年多前,她离开时的模样。 傍晚,昏黄的落日光线细细地抚慰着这座洋房的小院子,院子里花草旺盛,不曾凋零,很明显,这一年多来有人在照看。 再过几个月,大学即将毕业,好在安瑶回来的是时候。她一一去见了曾经的朋友,也接管回了自己手下被他们暂时打理的产业。安瑶一想到过去一年住在萧子翎那里,做的那些傻事,她就胸闷气短,心如刀绞,她难堪、自责、悔恨不已!居然傻傻地把他当朋友,当知心人,还会对他笑,和他盖着同样的被子睡在同一张床上纯聊天,还是在那张盛满了她屈辱回忆的床上;她和那个杀害6家成的恶魔,度过了一年纯净的时光。 尽管,她是因为某些特殊原因,才导致那样,可她还是无法原谅自己。她变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沉默,都要警醒。但她并不急着去报仇,她刚回来,接手产业,实在是太忙了;况且因为缺席一年多,很多事情已经不再是当初的模样,她需要时间去适应,去进行权力交接,完完全全地保证那些产业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几个月后,毕业了,邹教授建议她留校,以后从事学术方面的研究,但安瑶志不在此,婉拒了。她曾经那么有钱,可是依旧没有安稳的保障,遇到萧子翎这样的人,她弟弟说死就死,未曾得到片刻的宽容,是她太无能。 她得建造属于自己的商业帝国。 安瑶恨自己那段时间是真傻,以至于在萧子翎的地方,却没摸清楚那个地方的位置;记忆里,她不止一次对着窗外的刺桐花呆,可是她却没有走出去看看。她又去找了沈敬,沈敬的祖父已经苍老,有点糊涂,依旧想不起刺桐花开的地方在哪儿。 安瑶也不着急,直接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叶青瑜,她相信以军方的实力,找一个地方不成问题。是啊,她为什么没有早点把消息告诉叶青瑜呢?因为那段时间,她被折磨得身心俱损,她甚至有些自暴自弃,所以无心。 这个时候商机横流,只要抓住机遇,黄金遍地有。 萧敏本打算回到市实现当初的梦想,在颜非聿所待的学校做老师。但无奈颜非聿和温好结了婚,安瑶自然不清楚萧敏的具体感受,只知道她没有回市,而是在本市选择就业,并且把她的姥姥都接了过来。 于甜心坊里见到萧敏,她脸色红润,眼带笑意,生怕别人看不出她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状态。 安瑶笑着打趣,“我都要被你身上的红光闪得睁不开眼了。” “安瑶,安瑶。”萧敏哈哈笑了两声,坐在了她的身边,“好事儿!是好事儿!” 6安瑶:“”做倾听状。 萧敏:“我家里好事将近了!” 6安瑶:“”做倾听状。 “哈。” “哈哈。” “哈哈哈。”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 刷屏模式。 萧敏掩着唇笑,咯咯笑个不停,可见是很激动的。 安瑶稍稍汗了一下,斟酌片刻,小心地问:“你要,出嫁了?” “不是我,是我哥啊。”萧敏道:“也不是。就是我哥有着落了。” 安瑶没见过萧敏的哥哥,但听她提起过,印象中她哥的年纪在28-3o之间吧,一直在外奔波,未曾娶亲,家里催得紧。 “你哥哥找到对象了?” “差不多了。”萧敏兴致勃勃,笑容灿烂:“我和我姥姥啊,为我哥担心多少年了,终于盼出点苗头了。我太高兴了,想找人分享,想来想去,只好来找你这个好朋友了。” 安瑶笑,继续听她说。 萧敏精致的容颜露出了一个贼兮兮的表情,“就前天,我哥回来了,身上挂着一个荷包。你说他,一个大男人挂什么荷包呢,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事情。我就纳闷了,然后我哥回了我四个字,文艺情怀,把我给逗的。吃饭的时候我凑得近了,现这荷包真好看,挂在身上彰显着一种莫名的贵气与优雅,说来还是我哥底子好,搁别人身上还体现不出这种感觉呢!” =口=!兄控好可怕,要谦虚啊 “我问我哥这荷包哪儿来的,他没说,我怎么问他都没说话。荷包做工精致,小巧玲珑,一看就是女人绣的。我再看我哥不肯说的样子,明白了,这绝对是我未来嫂子送的!” 萧敏的声音清脆悦耳,十分好听。本该是件欢乐温馨的事情,安瑶的心不知为何,却窜出了一股奇怪的感觉,这感觉像水流,冰冰的,在她体内四处流窜。 安瑶的笑容顿时凝住了,她神色莫名:“现在用荷包的人不多,听来我也好奇了。你哥哥的荷包是什么样子,好看吗?” “好看,我还打算让我哥送我一个呢!”萧敏细细思索:“呃黑色的,线条跟真金一样,璀璨流光” “萧敏!”安瑶忽然冷冷地打断她。 萧敏手一抖,“你怎么了?”她这样子太可怕了,冷若冰霜,平常如水的明眸就像结了一层厚厚的冰,散着慑人的寒气。 “他是不是叫萧子翎?” “什、什么?” “你哥的名字。” “你认识我哥吗?他叫萧焕。” “不可能!”安瑶逼问:“你再想想,他是不是还有一个名字,叫萧子翎?”萧敏刚才说的,分明就是她曾经绣的那个荷包。自己绣的,她如何会不清楚! 萧敏大为震惊,甚至还有点不相信。萧子翎是谁,她不是不知道,那个曾经给安瑶带去了无数梦魇的人,把安瑶折磨得形如枯槁的人。萧敏亲自在医院见过安瑶的惨状,害她的人是萧子翎啊,他怎么会是她哥哥呢???根本不会的! (。) 364 她哥 6安瑶深深吸了口气,冷静地看着萧敏,说道:“我这样说吧,你哥哥长得好看;他经常会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他喜欢抽烟,身上总是带着淡淡的烟草味;他年龄应该是3o岁左右,盛年。? 你曾经唱的那国家,其实就是你哥哥跟你说的,对吧。他知道你喜欢看的一本书是福尔摩斯探案集;还有他的那个荷包,黑色、呈鱼形状,用金线绣着兽爪纹样,上边的红绳左右各串着三颗紫色的珠珞,穗子是灰色的,穗子的顶端左右各有一颗黑色的珠珞。你哥的右胳膊处有一条刀疤,刀疤挺长,直接划到了背后。他常年不着家,你们不知道他在外面做什么,他的行踪漂浮不定。甚至有时,他还会身受重伤,一身血污地回来。” 不知不觉间,她将萧子翎记得清清楚楚。就算他化成了灰,她也绝对认得。这个残害她的恶魔,这个杀害她弟弟的凶手,这个做着无数桩犯罪勾当的人! 萧敏愣愣地看着她,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我只问你,你哥哥是不是有这些特征?” 萧敏的唇色白,她想反驳,她还想冲回家问一问她哥,不说她哥昨天已经离开了,就6安瑶说的,也全部都是她哥哥的她不敢相信地摇头:“这太像我哥了,但绝对不会是他!” “萧敏,你经常见不到他,又怎么会看清他的全部面目呢?” “你认错人了安瑶,我哥他小时候对我可好了,他是天底下对我最好的人。”萧敏想起了以前的一些端倪,但她还是坚定地摇头:“我知道他可能做着一些事没告诉我,但他不会和毒扯上关系的。” “你还要我把他的的样子画下来给你对照吗?”安瑶感到深深的无力,萧子翎或许是他的化名,也或许只是他前世的名字,他竟然一直就在她的身边,而她没有觉。她曾经不止一次听萧敏提起过,但她竟然她到底错过了什么?! 萧敏失魂落魄地低着头,仿佛受到了重创。安瑶无言,沉默地走出门外。 “安瑶!”萧敏忽然清醒,追上来紧紧地祖攥住她的手,哭着说:“对不起。如果他真的就是我哥,如果他对你做过什么坏事,我向你道歉,我替他向你道歉,很抱歉。你原谅他,他可能只是”他可能只是误入了歧途,因为小时候的那场意外。 “这事不怪你,你也没必要为他道歉。”安瑶顿了顿,神情决然:“但我也不会因为你,而停止我对萧子翎的恨意!” “怎么会没必要,他是我哥哥呀!我们是最亲的人,他如果出了什么事情,我和我姥姥怎么办,我们”她哥就是她姥姥的希望,她姥姥如果知道了,会受到非常沉重的打击。 最亲的人,6家成难道不是她最亲的人吗?安瑶止不住,冷笑连连:“别的不提,只提我弟弟。你有久没见到我弟弟了,太久太久了吧。他死了,他被萧子翎杀死了,就当着我的面。他们把尸体草草处理了,我甚至看不到他的尸体啊。萧敏,我说的那人从来就不是你哥哥萧焕,他只是萧子翎。” 萧敏如遭雷劈,僵在原地。 安瑶在叶青瑜有空的时候约见了他,告诉了他萧子翎真实身份的事情,这对叶青瑜非常有帮助。同时,叶青瑜也给她带来了消息,他们找到了萧子翎的地盘,刺桐生长的地方。 这消息无异于是平静湖面落下的石子,安瑶以为她会高兴得不知所措,可当这天来临时,她竟是出奇的镇定。 “三叔,你们确保会万无一失吗?”她问道,所有的情绪都缓缓沉淀。她输不起了,她再也输不起了。之前她相信萧子翎能被逮捕回来,可结果是什么,结果惨重不堪。她已经没有亲人去输了,再输的话,只可能是她的朋友,包括她自己! 叶青瑜的眸中划过一抹痛色,他缓了口气,说道:“只一样。”他们准备了很久,吃过很多的教训,确定可以在这次将对方一举歼灭。可差了一个条件,这条件让他们只能小心再小心,不敢大放手脚地去对付。 “是什么?”安瑶轻轻看向他,有些紧张地问。 “他有一个账本,里面记载了他做的所有交易记录。这东西对我们重要,比萧子翎本人的生命更重要。可以说,我们必须得到它,还不能让萧子翎有机会把它销毁。” 这里面细细密密,牵扯甚广,那个账本就成了他们往后追查下去的根据。他们不敢贸然打进去,免得在混战中将账本遗失。他们只能派人去盗取账本,可那个人已经三天没回来了,他们便知那人牺牲了。 安瑶的脑海里闪现出一些模糊的画面,账本?是了,或许是当初的账本。那账本她见过,萧子翎根本没怎么藏,就放在他的抽屉里,很容易看见,也摸得着。 “我去吧。”安瑶蓦然开口。 叶青瑜的浓眉一皱:“太危险了。” “虽然我和他已经撕破脸皮了,但我应该有办法拿到东西。”安瑶闭了闭眼睛,怅然:“而且,三叔,这事如果不让我去做,我会一辈子都不安心的。” 她总是没有成功,这次,是她最后的机会。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转眼从萧子翎那里离开的时间也过了半年,是时候该了结了。 叶青瑜沉默了半晌,点头,眉目庄重:“好,我会派人接应你,注意安全。” 安瑶从叶青瑜那里得到了萧子翎的地址,果不其然,又到了那个黑漆漆的如地下车库般开阔的地方,迎面是一扇大门。 “扣扣。” 她过去,用手敲了敲,没人应。青茫中,她一遍一遍地敲着,敲门声也在偌大的地下场地中清晰地、久久回旋。 门终于开了。 安瑶冷淡地看了他一眼,一点也没顾忌地走了进去,“我要见萧子翎,别拦我。” 小弟为难地看着来人漂亮的面容,想拦又不敢真拦,要来的是别人还好,他管你啊,直接白刀子红刀子出,但偏偏是她! 她,他认得,比较特殊,怎么个特殊法,具体说不上来。总之这女人在他们大当家心里是不一样的,他要是敢动她,后果很严重。一个闪神间,那女人就走到前头了,小弟快步跟上。 “阿全!”安瑶看到了前头熟悉的人,喊了一声,开门见山地说道:“我是来找萧子翎的!” 阿全怔了怔,倒也没拦她,亲自把她带到了萧子翎房间外,他的脚步一顿。 安瑶狐疑,问道:“怎么了?” (。) 365 完结篇:美人花下死(4722字符) “6小姐不如等等,我们大当家可能在做‘正事’。() | (八)”阿全隐晦地看了看紧闭的大门,说得极为自然。 “何为正事?”安瑶笑问。 “正经事。” 正经事?扯谎也不扯得好听点,萧子翎有正经事时都会出差,休闲时才有时间待在本部。哪有什么正经事,除非这正经事指的是安瑶讽刺一笑,面上嫣然,温柔地说道:“没关系的阿全,我也是来找他做正经事的。” “”阿全僵硬地扯了下嘴角。 安瑶直接推开门,阿全并没有跟进去,而是立在一旁。 酒气立刻涌了过来,不是太重,也不轻,甚至有些酒香,刚刚好的醉人。萧子翎的房间一角有处类似于厅堂的地方,之前是没有的,后来安瑶住了进来后才弄的,也显得他的房间比以前更加人模狗样了。 他慵懒地靠在沙上,像个高高在上的王,此刻正左拥右抱,被三个花枝招展的女人环绕,两个女人坐在他身边,一个女人弯着腰在他前头,手上拿着一个酒杯,正要喂他喝酒,见到有人进来,女人好奇地看了一眼,动作停住了。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安瑶冷冷一笑。好在他们几人的衣服都穿在身上,没有什么伤风败俗的地方,不然要是进来就看见白花花的一团又一团,传说中的她这辈子都会跟长了针眼似的。 萧子翎蓦地推开了身前的女人,有些意外地直起腰,下意识朝安瑶的方向看去。良久,他清寒的眼眸微微眯起,问道:“你来做什么?” 安瑶大大方方地回:“做、爱、做、的、事、情。”跟萧子翎这样的人说话,从来不需要含蓄。 他眉峰微动,眼眸倏地暗沉到可怕,朝门外高喊了一声,“阿全!” 阿全恭恭敬敬地站在门口处。 萧子翎对他下命令,说:“让她滚。” “” 你这明明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人家看,可嘴上却说着不饶人的让人家滚的话阿全默了默,当然不可能去让安瑶滚,只静静站着。要是真让人滚了,回头他得吃不了兜着走。 安瑶微微一笑,自顾自走到他们边上,轻轻松松地挤掉了其中一个女人,坐在他身边。她纤细的手指端起酒杯,酒水慢慢地荡漾了下,她轻抿了一口,赞叹:“这酒味道不错” 不错还用你说!这是边上三个女人共同的心声。。。 她们又看萧子翎,见他神色淡漠,却目光灼灼地看着这年轻姑娘美丽的侧脸,她们顿时。。。难怪叫她们几个来,却什么都不做,除了陪酒还是陪酒,感情是换口味了。不喜欢浓妆艳抹的,反而喜欢清清爽爽的。虽然嫉妒吧,但不得不承认,那姑娘是真漂亮! 人比人,气死个人! 萧子翎挥了挥手让她们几个下去了。 安瑶颇为感兴趣地流连着她们三人的背影,秀眉轻挑:“萧子翎,你的品味变得越来越差了呀。穿红衣服的那个,腿太粗,也不够长;穿白衣服的那个,胸太大了,衬衫都快被撑破了;穿黄衣服的那个,眼睛那么大,你确定不是用了美瞳?还有脸太尖了,有点像整容脸” 萧子翎脸色微沉。 安瑶悠悠站了起来,站在他身前,如青葱般白嫩的手指缓缓地解开了身上大衣的纽扣,纽扣之下,竟是一件薄如蝉翼的性感裙子,真丝的,紧紧地包裹着她诱人的曲线,若隐若现引人遐想。她坐在他的腿上,似有若无地磨蹭,问道:“你觉得我怎么样?” 萧子翎喉头一紧,目光深沉地瞅了她一眼,抿唇不语,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他微微别开脸,片刻后嘲讽道:“一般般吧。你比以前还放荡。” “还有更放荡的呢。”安瑶对他的贬低已经可以做到自动屏蔽了,听过不是一两次。她淡然地凑过去,扯他的衣服,双手在他精壮的胸膛前勾火,一只小手很有目的性地向下。 “6安瑶!”萧子翎忽然怒吼道,声音沙哑。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把她从他身上给扯了下来,动作有粗鲁地扯着她的衣服,把她往外拉:“从哪儿来滚回哪儿去,你真的以为我不敢杀了你么。” “唉,我的衣服,你干嘛,你不要毁了我的形象。”安瑶不依,咬着唇,死活不肯走,但无奈萧子翎的力气太大了。她挣扎间看见他冷峻的侧脸,顿时一惊。无欲无求,他什么变成了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还柳下惠呢,不可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我不走!”安瑶趁机抱住他的腰,紧紧的,两人的身上贴合得没有一丝缝隙。 她听见了他强而有力的心跳。 他停下了,身体一僵,她身上的馨香充斥在他的鼻尖。 静默,无声的静默,谁也没开口。然后,萧子翎忽然拉开她,幽沉的视线直直落在她的脸上,低头冷冷地问:“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来的?”在这种敏感的时刻,她来了,巧合?他从来不信巧合! 安瑶微微一笑:“我在你这里住了也有一年,难道还不会来吗?” 萧子翎冷漠地勾起嘴角,眼神好像要吃人一样。 安瑶并不畏惧,弯起了眼睛:“我其实是来向你要一样东西的,你必须还我。” “我这里没有你想要的任何东西。” “你欠我的。”她拉过他的手掌,轻轻说:“你欠我,萧子翎。你欠我一个孩子。” 萧子翎似乎是愣怔了,凌厉的眼带着不可置信:“你说真的?” “真。” 他沉默,不一言,复又自嘲地勾了勾唇,笑容微微苦涩:“6安瑶,有时候我真想把你的舌头割掉,好让你不会再说出蒙蔽人的花言巧语。” 安瑶踮起脚尖,伸手环住他的脖子,直勾勾地看着他:“你不是说过吗?有些事情不靠说,靠感受。”她主动吻他,在他的薄唇上轻咬了下,笑盈盈地用手摩挲他的脸庞,“怎么样,真实吗?” 这一笑简直让人心颤颤 萧子翎看着她的眼睛,清澈、如黑檀般幽亮,这触感太真了,他的眼眸慢慢火热了起来。这一刻,他只想到了一句话,美人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更何况她提出来的点,太动人了,孩子。 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 “我们可以来点更真实的。”他温热的气息太过灼人,直直地抱起她,两人倒在床上,他微微曲起她的腿,跪在她的双腿之间,迅脱起了自己的衣服,完美的身材暴露在了灯光下。 萧子翎迫不及待地吻了上去,她的裙子太紧了,不好脱,他干脆直接用力撕开了。 然后,他肆意舔舐着她的肌肤,灼热的吻落在她洁白的颈间,他的大掌覆上了她的软绵,用力地挤压揉捏 安瑶蹙着眉,轻哼了一声:“酒味啊,萧子翎,你去洗个澡。” “等不及了。”他喑哑着说,细细密密地咬着,一路水光旖旎。 “暧。”她抗拒。 “做完再洗。”他挺身。 安瑶忽然僵直了身体,难耐地痛呼,手拧着床单。 熟悉的紧致感袭来,萧子翎的头脑有一时的空白,墨华的双眼燃着熊熊大火,他把头埋在她的颈间,重重地喘息着,额上布满了汗珠。他的一只手抓着床柱,一只手抓着床沿,借此侵占。 这样太疯狂了,安瑶迷迷糊糊的,根本无力想其他。她受不了,一边手抠着他汗湿的背,一边手只能痛苦地扯着床单,随着身上的人一起沉/1。 余韵未消。 萧子翎低头吻她的眼角,忽然深深说了句:“对不起。” 有些事,他悔之不及。他甚至还想为当初6家成的事情道歉,可他不敢开口。他怕一开口,就撕坏了今天的气氛。 安瑶的睫毛轻颤,眼眸动了动。她没有就他说的三个字表看法,而是看着他,眼睛泛着水雾,弯成了月牙:“你是不是老了?才不到两年的时间,我觉得你好像”不行了。 他危险地沉声:“怎么。” 安瑶很识趣地没有说出那三个字,笑了笑:“在我眼里,其实你是叔叔级别的。” 萧子翎的眼神越来越玩味:“男人到了八十年都能找十八岁的年轻姑娘,而女人只有一个十八岁。” 安瑶认同地点了下头,艳红的唇瓣微张:“我十八岁的那年是和你在一起的,是吗?” 这一句话让他的某处立刻充血、肿胀,硬、烫。 他把她抱在身上,安瑶有点怀疑地眨了眨眼:“萧子翎,你还行不行啊?” 他的大手在她的身上四处游走,往她耳边吹了口气,把她不着寸缕的身体碾进柔软的床铺里,“宝贝,方才那是太急了。现在才开始” 两年没开荤的男人,论起“持久战”是很磨人的,也很激烈的。 “怎么样?”萧子翎喘气,坏笑着问。 安瑶撇撇嘴:“没到战斗机的程度。” 身上的手又再作乱了,她连忙有眼见的,阻止了他的手,笑眯眯地讨好:“但是比一夜七次郎厉害。” 萧子翎闷闷地低笑了两声,显然对她的回答挺满意。 安瑶懒懒地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朝身边的他说:“去帮我打盆水过来,要热的水”身上黏糊糊的,快腻死人了。 她媚眼如丝,声音娇滴滴的,萧子翎俯身亲吻了她一会儿,吻得她快透不过气了,才放了她,宠溺地道:“等我。” 他房间里没有卫生间,是建在房外的,打水还得出门。萧子翎批了件衣服下了床,安瑶小心地听着他的动静,在他踏出房门看不到人影的那一刻,她扶着腰扯过自己的大衣稍稍裹了裹。 她把萧子翎柜子里的所有抽屉都翻了翻,终于找到了那个账本。她抑制住自己的激动,翻了几页,确定没错后,才把账本放在了空间里,回床上继续躺着。萧子翎打了热水来,两人都清理过后,安瑶枕在他的臂弯里,思忖了少顷,笑道:“明天我再来吧。” 她能感到他的身体僵了僵。 安瑶目光纯粹地看着他:“不合适吗?” “倒也不是。”他神色一顿,摸了摸她的秀。只是最近有人注意到了他们,他们今天都准备好了,只等着夜深人静时悄悄撤退的,连地方都找好了。这样一来,明天这里就成了空城。 安瑶在心里冷笑,可声音却是越娇软了,脸颊染上了红晕,“我认为,就这么一天,可能怀不上。 他闻言,手覆在她的小腹上,轻轻婆娑,触感温热,眼里透着暖意:“或许已经有了。” “你看起来很自信。” “这是最起码的自信。”他挑了挑秀挺的眉,不忘夸她:“当然,还是这块地好。” “” 只是没可能的!安瑶特意算过后才来的,这几天是安全期,怀得上简直就是奇迹,她也可以不用做任何的避孕措施了。 “那我明天不来了。”安瑶说道。 “来吧。”萧子翎叹了叹,唇贴在她的脸颊上摩挲,他舍不得。撤离的事情延迟一天,就一天。 “那么说好了啊,明天我早上还要去甜心坊,下午三点来找你。” “嗯。” 安瑶拿出了套新衣服穿着,整理好下床,刚要从大门出去时,被萧子翎拦腰过去了,他说:“这几天外边不太安全,你从密道里回去。” 安瑶凝眸,心里的感觉愈浓重,好奇地问:“密道?” 这密道就在萧子翎的房间里,藏在厅堂沙的下面,安瑶根本没想过还有这么一出,被萧子翎带了下去。这四周黑漆漆的,萧子翎点上了蜡烛,一条长长的类似于走廊的密道才出现在眼前。 “萧子翎,你每天过得什么日子啊?你这里不会每个房间都有密道吧?”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模样煞是可爱。 他闲闲地笑了,“只有两处。” 安瑶心下一凛,琢磨着怎么问他还有一处在哪。忽然,走廊边上有一道青灰色的门映入她的眼帘,而他们却是朝前走,似乎墙上的门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安瑶指了指,问道:“这里怎么有扇门?” 萧子翎简单地说:“通向地下的另一处。” 安瑶了然,没有多问。他刚才说了,有两处密道,那么就是了。 “你这职业太高危了,如果将来有一天,你死了,那么我” 萧子翎忽的捉住她的手亲了亲,灼灼地望着她:“我舍不得死。因为你太笨了,我怕你被人欺负。” 寂静的密道里刹那凝住,再无声响。不多时,从哪儿吹来了一丝风,朦胧的烛光摇曳,稀稀疏疏地照映在墙面上。 安瑶不知为何眼睛有点酸,她从他的手里抽回手,淡淡道:“我走了。”从来没有人像他一样这么欺负她,欺负到家破人亡的地步。他到底是有多么厚脸皮,才能说出这句话。 身体被一个大力拉了回去,重重抵在墙上,他眼底的浓厚,用低沉带着磁性的嗓音说:“我们再做一次,嗯?” 安瑶闭了闭眼,被他动情地吻着,似乎有电流轻划,酥麻感窜进了她的四肢百骸。 昏黄的密道里,人影交织在一起,很快响起了破碎的低泣声以及粗重的喘息声。 阿全一向对萧子翎的决定十分服从,但这一回,不多话的他还是沉沉地提醒了句:“她来者不善。” 延迟撤离时间,他们一向做事谨慎沉稳的大当家,竟然当局者迷,会临时改主意,不用想也是听了那女人的挑唆。那女人每次陪睡都是有目的的,可他们大当家就是爱吃她这一套。就算那女人再怎么演戏,可他阿全是看得一清二楚,她分明就是想要他们死,她眼里恶毒的光,从来就没有退过! “是我对不起她。”萧子翎深深叹息,食指一下一下地轻敲在桌面上,低缓地敛了敛眸子:“信她一次吧。” 阿全自知劝不过他。信她一次,那女人如何能做到让人信服! 这赌注实在是太惨烈了,若是输了呢,他们十几年来出生入死拼下来的东西,将会毁于一旦!(。) 366 大结局(8698字符) 6安瑶的这一年,伴随着一声枪响,所有的雾霾都消散了 表面上,看似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但其实,花团锦簇下早已是一片荒凉。&bsp;&bsp;没有人知道她的人生,已经结束。 她曾经说过,萧子翎只是她生命中的一个过客,等她摆脱了这个过客后,她依旧可以对月挽歌,得意尽欢。 可是,她错了。 一、 安瑶把账本给了叶青瑜,在叶青瑜翻了翻,抬眸朝她郑重地点头时,她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下。 她出去的时候身上不是这件衣服,叶青瑜记得;回来的时候,她却换了件衣服。 本就是那样的事,得来也不光彩。安瑶无需解释,也不想说明,她把萧子翎住处有两个密道的事情尽数告诉了他。 “三叔,这次能成吗?”最后一次,她这么问。 叶青瑜目光坚毅,答道:“一定。” 万无一失。天意能帮得了人一次,却不可能轻易帮第二次。 “他会是什么罪?” “死罪。” “那便好。”安瑶面容沉静,一字一句地说:“他必须死。” 窗外繁星璀璨,知了声不绝于耳,月光似水,又似轻纱薄雾,整个房间都仿佛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光辉。 安瑶一夜未睡,精神高度集中。她在等,等着叶青瑜的消息。 她答应过萧子翎她会去找他,可是她不会去的,那只是一个拖延时间的借口而已。 天边破晓,安瑶今天哪儿也没去,只是坐在6家成的房间里等待。她格外紧张,却又时而恍惚。她在几种情绪中交替,心多变,反反复复,直到落日的余晖洒在床上,昏黄的、带着一丝丝凉薄的意。 蓦然,门被人轻轻推开,叶青瑜站在门口,笔挺修长的身形被斜阳拉长。那一刻,安瑶在他的眼里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第二天,安瑶被叫到了叶青瑜的地方。她慌乱不已,颤抖地抓着他的手,“三叔,出意外了吗?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难道萧子翎逃走了?他会不会来找她报复?他会不会杀了她? “不要慌。”叶青瑜的声线沉稳,他轻轻按住她的肩膀,低头说道:“没有意外。是萧子翎,他想见你。” 他们需要他吐出一些事情,可萧子翎说了,想要见一见安瑶,不然他不会开口。成王败寇,就算他不愿意说,他们也有很多的办法让他在死前把事情交代清楚。叶青瑜自然不可能再让他见到安瑶,他亏欠她太多了。 安瑶手抚着胸口,轻喘了几下,苍白的脸颊才恢复了点血色,她在怕什么?萧子翎不可能还有翻身的机会!她让自己镇定下来,轻轻看向叶青瑜,说道:“三叔,你帮我问问他,如果见不到我,他会怎么样?” 不多时,叶青瑜出来了,对她道:“他说,死不瞑目。” 安瑶的嘴角扯出一抹浅笑:“那你告诉他,我是不会去见他的。”她就是要让他死不瞑目! 已而,叶青瑜又出来,眸光微闪:“他有句话,让我告诉你。他说” “我不听!”安瑶猛地抬手捂住耳朵,眼睛看着地下,骇然:“三叔,你不要跟我说,我不听我一点也不想听他的鬼话!”她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逃也似地离开了那里,得以重见天日。外面的阳光热烈,照在人身上暖暖的,她却分毫未曾感受到。 叶青瑜无声地叹了口气。 二、 萧子翎终于死了,安瑶的整个世界也因为他的离去而终结。他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像一阵烟雾,风过无痕。 而他,却在她的身体里留了种,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这个种子在她体内生根芽。 她有所察觉时,是在两个月后,她早上吃着一个吐司,却不料泛起了恶心,可她没有往那方面想。再然后,她想起了她的例假,她的心里有点慌了,也仅仅是有点。她不太敢相信,因为那时虽然没有做任何措施,可也是算了时间去的,安全期啊。 她对安全期的认识虽然不太专业,可是她记得在很久很久以前,她的潜意识里,就将安全期视为了避孕期,莫非她记错了? 安瑶去找了苏珊。 苏珊很明确地告诉她,“你怀孕了,9周。” “怎么会呢?珊珊。我算了安全期的,我算了安全期!”安瑶觉得,上天总是在捉弄她。 苏珊道:“凡事总有意外。”有些人求也求不来的幸运,在她身上就跟戏剧化一样。而且,安全期并不是绝对的。 安瑶稳了稳心神,慢慢地,她没有那么慌乱了,显得十分冷静。 “你已经流过两次产,最好不要再做任何伤害身体的事情了,不然会有终身不孕不育的风险。”这是苏珊的建议。 接下来的一个月,安瑶在茫然无措中度过。很明显,她不想要这个孩子,可是她怕及了痛苦,前两次流产的经历痛彻心扉,她再也承受不起了。她也不想不孕不育。 她好恨,她太恨了。萧子翎都死了,他都死了啊!为什么还要这么阴魂不散,为什么还要来祸害她! 第四个月,她有点决心了,不要这孩子。她实在无法忍受。她的人生已经毁了,她好不容易想要重新站起来,绝对不能再因为这个孽种而给再次毁掉。可是,萧敏她不知道从哪里得来了消息,她找过来了。 萧敏从知道萧子翎被执行死刑的事情后,就伤心欲绝,已经到了心灰意冷的程度。萧敏没有把她哥的事情告诉她的姥姥。姥姥如果像以前一样,等待,起码心里还有个盼头。如果说了,那必然是对姥姥沉重的一击。 此刻萧敏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抓住了人生希望,哭泣地央求她:“安瑶,你把孩子生下来,生下来好不好。我知道,我哥对不起你,可是他的孩子没有对不起你呀,你不可以这么残忍” “天哪。”安瑶无力地低叫了一声。萧敏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她残忍?她不愿意生下孩子就是残忍,那么这个孩子出生了,让她一辈子也无法忘记曾经的污点,对她来说不止是残忍,还是永远的折磨啊! 她虚弱地咬咬牙,眼里慢慢聚起水雾,摇头:“萧敏,不能这样,不能这样啊,这对我不公平” “安瑶!”萧敏抓住她的手,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睛:“你对我哥有感情吗?哪怕你对他只有一丝一毫的感情,我也求你,放他的孩子一条生路。成吗?” “不能这样。”安瑶忍不住泪流满面,声音越来越没力气:“你有没想过我啊,萧敏?你哥哥他是我的谁?他能给我什么?他只是一个死人!我为什么要,我为什么要为了他,我为什么要为了一个死人而” 萧敏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悲哀地祈求:“是啊,他只是一个死人,可他都死了,你为什么还不能放下?我求你,我求你了安瑶,你不要伤害这孩子。” 萧敏此刻哀求的模样,让安瑶想起了她曾经卑微地求过萧子翎的事情。即便他现在不在了,可6家成也不能回来了。 安瑶的身体轻轻颤动,她脑中的晕眩感愈加重了,心里更是乱成了一团浆糊。 这是她生命中,无法承受的重量。 三、 此后,萧敏趁着安瑶犹豫的片刻,搬进了她家里来照顾她。她几乎是寸步不离地跟着她,还辞掉了自己的工作,她对她肚子里这个未出世的侄儿太过看重了。安瑶简直快要被她盯到崩溃,偏偏萧敏总是柔声细语地劝她照顾身体,注意情绪,全是为她好的话,她竟一句也不能反驳,只能无助地落泪。 等五个月的时候,孩子已经成型了,安瑶依旧没有坚定的决心想要它。可是,在那个雷电交加的夜晚后,她不得不无力地接受。 大雨磅礴,半夜,大家都睡了。萧敏住在安瑶的隔壁间。 安瑶被一道轰隆的雷声惊醒,窗外的闪电带出霹雳的白光,她隐约听到有什么声音,在这样漆黑恐怖的雨夜里,她掀开被子,刚想要开灯,沉沉的雷声中,她看见刀光凌厉地一晃。 刺眼。 她惊得立刻开起了灯,难以置信地捂着嘴。 阿全面目狰狞,神色扭曲。他的脖子上青筋都暴露了出来,他正愤恨地剜着她,来自地狱般的声音,“他死了,你也不能活。” 他举着锋利的刀,向她扑过来,安瑶吓得尖叫了一声:“阿全!” 她动作有些不稳地逃到床上,她看到了阿全眼中要置她于死地的决绝,这个她曾经嫌弃万分的孩子,此刻成了她的保命符。她用手捂着肚子,几乎是用尽力气喊了出来:“我怀孕了!我怀孕了,阿全,孩子是萧子翎的。你真的要杀了我吗?你要让他绝后吗!” 阿全手里的刀顿在半空中,似乎才刚现她怀孕了,她的小腹已经隆起,里面住着一个小生命。 阿全的刀,迟迟不曾落下。 安瑶趁着他失神的刹那,快夺下他手里的武器,利落地刺进他的肚子。他轰然倒地,痛苦却不屈地盯着她:“你最好把他的孩子生下来,你欠他,你对不起他,这是他应得的。” 萧敏在这时冲了进来。安瑶手里的刀哐当落地,冲她道:“报警。” 安瑶不知道阿全是怎么逃出来的,但现在必须把他抓回去。 阿全在被逮捕时并没恐惧,只是回头阴森森地留了一句话,像是恶毒的诅咒:“你要是敢害了这孩子,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等处理好现场时,已经是天微蒙蒙亮了,安瑶无力地瘫倒在床上,掩面痛哭。 都说她对不起萧子翎,她到底哪里对不起他了?她这辈子,对不起谁都没对不起过他萧子翎! 安瑶变得患得患失,她常常精神恍惚,她甚至花钱请了保镖跟随,她的人身安全太没有保障了。 她感受着这个孩子在她的身体里一日一日地长大,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第一次胎动时的蠕动,软软的、轻轻的,如一条鱼吐着泡泡 她生产时叫得嗓子都哑了,头湿漉漉的,不知是被冷汗给弄湿的,还是被泪水给湿润的。折腾了很久,分娩的疼痛一阵又一阵,就是在那一刻,疼痛刺激着她的神经,她才真切地感受到了一件她一直不愿意承认的事情,这是她的骨肉。她被撕心裂肺的感觉折磨得快撑不住了,是萧敏一直在她身边,鼓励她。昏过去前,她听到了一声孩子洪亮的啼哭。 四、 她生下了一个男孩子,姓6,名字萧敏没取,坚持让安瑶自己取。安瑶随随便便就扔了一个名字,6清寻。 清。 寻 她不敢面对她的孩子。是的,她选择了生下,可是她无法面对。她坐完月子后就去工作。她让自己变得很忙很忙,刚在这个省处理完商务,又立刻到下一个省份落脚;飞往一个国家到另外一个国家,她没有一刻的清闲时光 叶青瑜在她生下6清寻后找过她,给了她一个纸条。 “受人之托,不可不做。”叶青瑜道:“萧子翎要对你说的话,我都写在里面了。” 他给她了,看不看,却是她的事情。 安瑶紧紧攥着手里的纸条,用力握紧,握到骨节都泛了白。她抬手,想要把它扔出窗外,可是她忽然没了力气。她没有去看里面写了什么,只是把纸条用一个玻璃瓶装了起来,放在房间床下的一个木箱子里,封存。 萧敏见她对儿子这样不上心的状况后,很是心疼,主动提出要把6清寻接走,可安瑶不同意。这是她辛辛苦苦生下的孩子,要怎样对待是她自己的事情,她不会把她的儿子交给任何人。 后来,她的生意越做越大,她成了很有钱的人,似乎可以称为富。 这时,这位女富的情感经历对别人来说是个谜。她单身、她未婚先孕,她有一个儿子。有人说,她是因为太爱她儿子的父亲,才还未嫁人;也有人说,她是个可怜的女人,即便拥有着万贯家财,可她的男人却无法忍受她,抛弃了她与幼儿。然而,事实的真相又是什么呢? 只有时间知道。 她的孩子在刚出生时,她没有抱过他,没有认真看过他,没有给他喂奶,没有为他做任何母亲该做的事情;她请了一个保姆在家里,把孩子扔给保姆照顾;萧敏有时候也会来看看她儿子,可萧敏毕竟时间有限,她得去工作。以前靠她哥,可她哥不在了,只能靠她自己,不然她没有经济条件养活她自己甚至她姥姥。纵使萧敏对侄子多么看重,可有时也是有心无力。 五、 6安瑶半年后才见到她的儿子,粉嫩可爱的婴孩,小小的,白白的,黑毛茸茸,一双眼睛乌溜溜像极了葡萄,眼里透着最纯粹的童真。他朝她咯咯笑,还不会说话,只会咿咿呀呀,挥舞着小手要她抱。她在保姆期待的目光下僵硬地抱过他,他的小手软软的,碰到了她的脸颊 她的眼眶红了,滚烫的眼泪立刻就夺眶而出。她慌慌张张地把孩子扔回给保姆,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哭了一天一夜。第二天,她又飞去了国外。 国内有不少人打着她这个单身女富的主意。这个单身女富和别人不一样,她年纪不大,太年轻,根本不像是生过孩子的人,他们也不在意她是否有过孩子。为了能促成合作,他们不惜使用各种各样的美男计。她喝个酒都能被人下药,好在她学聪明了很多,药物她能够分辨得出来,没有让人得逞;总有人想把她灌醉,在平地里也能被人推到在男人的怀里。他们派来的男人太多了,各种各样的,却没有一个能够成功把她拿下的。 久而久之,那些人都渐渐歇了心思,他们说,或许她喜欢女人。 儿子才一岁,安瑶家里换了一个保姆。当初那个保姆照顾了6清寻一年,但因为她丈夫得了重病,她不得不回去照看。安瑶给了她一些帮助,让她回去了。新来的保姆桃红是个白壮的结婚不过几年的少妇,眉眼上挑,带着些许的不安分。但安瑶并没有太过关注,因为她对6清寻一向不怎么在意。 安瑶她是个忙人,一年几乎不着家,一个月中能有两三天在家已经是奇迹了。她给了桃红一个月较高的工资,让她照顾她儿子,她儿子需要什么,桃红只管买就是了。桃红确实照顾得很好,就像在照顾亲儿子一样,起码安瑶每次回家时看到的就是这样。 但那都是虚假的表象。 有一回,她提前出差回家,忘了通知桃红,然后她看到了她永生不会忘的一幕。桃红和一个年轻男人,在她家的高档沙上做着无耻的勾当。他们的衣服扔了一地,忘情地做着。 奢华的大厅里乱糟糟的,吃的东西摆在桌上,地上还有垃圾。 她的儿子呢?6清寻在哪儿? 那一刻她害怕极了,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儿子。她来不及教训客厅里的狗男女,冲上了楼。两个五六岁的小孩子在属于她儿子的房间里玩着玩具,她才只有两岁的儿子孤零零地缩在墙角,粉嫩的脸上带着一道刮痕。 她下意识地就剥开他的衣服,只见他身上全是被虐待过的痕迹,有掐的,有拧的她心如刀割,心在滴血。 “清寻,清寻,我是妈妈呀”她一遍一遍地,忏悔地说着,“对不起,太对不起了” 6清寻依旧缩在墙角,小小瘦瘦的身体颤抖着,他的脑袋抬了起来,他长得太好看了,像一个精致的洋娃娃,却面无表情。他幽黑的眼睛看着安瑶,那里面充斥的是迷茫、陌生、排斥、害怕、抗拒。 陌生。 他的小嘴抿着,没有说一句话,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然后他继续垂下小脑袋,完全不理睬安瑶。 安瑶痛叫了一声,把他抱在怀里,紧紧的。他很抗拒,一直在挣扎,像只小狮子一样挣扎,可他毕竟只有两岁,力气悬殊,还是被安瑶用力地搂着。 安瑶把家里那些个人都赶了出去,他们住着她的房子,用着她的钱,吃着她家的东西,却在虐待她的儿子。那个男人还想打她的主意,安瑶几乎似疯了一样拿出一把刀,才把人逼走,谁也不能低估一个母亲的力量。 她把桃红告上了法庭,她要让桃红十倍奉还!桃红却大笑,她的话像锤子,在尖利地捶着安瑶的心脏,“你算什么母亲啊,你还不如我呢!你看过他几次,他记得他的生日吗?你知道他每天晚上什么时候睡觉?你知道他爱吃什么吗?你” 她说了那样多,可安瑶除了知道6清寻的生日,其他什么都不知道,一无所知。 恍惚间,她记得有个谁曾经对她说过一句话,他说他舍不得死,她太笨了,他怕她以后被人欺负。 好笑,太好笑了。 六、 安瑶从那时候起变得狠了,雷厉风行。当然,雷厉风行的对象不包括她儿子。 她开始格外关心起自己的儿子,以便弥补这两年来未曾尽到的做母亲的责任。她不会再像以前那么忙碌了,她每天都会抽出时间来陪她儿子。 她住进了6清寻的房间里,每天晚上和他一起睡,把他轻柔地抱在怀里。6清寻是不愿意被陌生人抱的,他戒备心很强,总是动着小手小脚使劲挣扎,她还是不顾他的意愿,抱着。就这样过了一周,小小的人儿可能知道自己反抗不了,就没做无谓的挣扎了。但他依旧无动于衷,有着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年纪婴孩身上的冷漠。 她会给他做饭,变着法子做各种各样新奇精巧的饭食、点心,只想把他喂成一个肉嘟嘟的小胖墩。 她给他买玩具;和他说话,不管他愿不愿意听,她都自顾自地说着。她想教他读书,认字,可是6清寻从来没有说过一个字,总是闭着小嘴巴。她每天晚上都要给他讲睡前故事,有时候会给他轻轻地哼唱童谣,哼着哼着他就睡着了。 他睡觉时很安静,不像其他的孩子,会毫无防备地躺在床上,四肢摊开。他的一只手会习惯性地放在另一只手臂上,让安瑶看得心疼、心痛。小家伙还这么稚嫩,就对这个世界没有安全感了。 她会伸出手,爱怜地摸着他精致的小脸,临摹着他的五官,他长得有点像她,只有三分之一,其他的三分之二不像她。她会摸他短短的、软软的头,摸他的小手,摸着摸着她就爱不释手了。每个女人都有母性泛滥的时候,他们对粉嫩可爱的东西总是格外喜欢。更何况这东西不是别的,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儿子。 久而久之,6清寻看她的眼神变了,清澈的目光里开始有了一丝熟悉、依赖、亲近,这点现叫安瑶欣喜若狂。 但也尽于此了。 6清寻依旧不说话。在多次教他说话无果后,安瑶终于现了他的不寻常,他或许不会说话。 她带着6清寻去看了顶级的医生。医生说,他有自闭症,两岁的孩子正常的都会说话了,但他很长时间受到了惊吓、虐待,导致缺乏关爱的他暂时失去了原本该有的好动、好说话的能力。 这种情况可以改善,好在还有机会。 “清寻,我是妈妈呀。叫我,妈妈。你叫我,叫一声妈妈好吗”她每天都要教他,用了万分的耐心,去忍耐、等待、追寻。只期盼她的儿子,能叫她一声。 可是在教了一个月后,他还是不愿意说话。她脆弱的心脏终于受不了,她的眼睛酸,忍不住掉眼泪。她想她是爱哭的,这个习惯多少年都改不了。即便她已经不再是单纯的少女,她已经是一个孩子的母亲,她依旧会在难过的时候默默哭泣。 安瑶就在他面前无声地哭了起来。那是冬天,天气很冷,外头还有浓重的寒雾,她晶莹的泪珠顺着白皙如玉的脸庞滑落,仿若雪花融化时的美丽与感伤,有一滴正正好,落在了6清寻的手背上。 他的小眉毛皱了皱,犹豫地慢慢抬起小胳膊,碰了碰她冰冷的脸颊。安瑶再也忍不住,双手一收,把小家伙楼住。 七、 安瑶给6清寻起了个小名,叫小宝,就是小宝贝的意思。 6小宝。 是她心里的宝。 黄昏,院子里姹紫嫣红,花草带着幽香回荡。 儿子在他的小书桌旁写字,他再几个月就满三岁了。但是他已经会写一些拼音字母、还有阿拉伯数字,他的字迹在同龄的孩子面前已经是很齐整漂亮了。 安瑶走过去时,就看到他的眉眼沐浴在金黄的光辉下,小正太般可爱认真的模样。母亲看儿子,越看越好看,美图秀秀都不过如此。她心里暖暖的,摸了摸他的头,温柔地说:“小宝,咱们来玩个小比试好吗?” 她从他的小桌子上抽出两张四四方方的白纸,弯了弯唇角:“来,我们一人一张,同样的纸,看谁能扔得远。输的人要亲赢的人一下,怎么样?你先来。” 6清寻接过纸张,黝黑的眼眸动了动,垂着小脑袋思考了只有不到15秒钟的时间,他就抬起手,慢慢地把手里的纸张揉成了一个小团子,站在她边上,爬到椅子上,扔出了窗外。 “”安瑶顿时。。。 哎哎、不对啊,犯规了,这小家伙居然还懂得变通,不把纸张平着扔,反而揉成了一团再扔。她没到三岁的时候,做不来的吧。甚至她如果在中学时代,听到这比试都可能只会傻兮兮地用力往前一扔。 让儿子亲她的愿望泡汤了泡汤了 安瑶于是故意把纸张往前扔,纸张太长,和她预想中的相同,纸张在空气中飘了几下,最后只能软嗒嗒地落在不到一米远的地上。 她向他看过去,正要说话,却看到他的眼睛亮晶晶的,他小嘴微张,说道:“妈妈,你输了。” 安瑶足足愣了几分钟! 他说话了! 他第一次说话、 他第一次对她说话、 他第一次喊她“妈妈”、 他童稚的声音清脆,又有些软软糯糯,教她心口温热滚烫,好像有岩浆流过,感动得一塌涂地。 “我们家小宝贝真是太聪明了,比妈妈还聪明。是呀,妈妈输了。哎呀,小宝怎么这么聪明呢!”她吧唧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激动地把他抱在怀里,好没让他看到她被泪水模糊的双眼。 “小宝,再叫一声好吗?” “妈妈。” “再叫。” “妈妈。” “再叫一声。” “妈妈妈妈!” “” 儿子会说话后,就长成了一个小天使,总喜欢微笑。他微笑时清亮的双眼会微弯;会露出两颗小巧可爱的虎牙。 随之而来的,就是喜欢做正常孩子喜欢做的事情,问问题。他成了一只好问的毛毛虫,探着小脑袋。 他会问:“妈妈,鸟儿为什么会飞?” 。。。 他会问:“妈妈,我是从哪里来的?” 。。。 他还会问:“太阳为什么不从西边升起?” 。。。 他会说:“妈妈,我昨天晚上睡觉后和你去了海边抓小鱼,可醒来的时候我们就躺在床上了。” 傻儿子,你这是在做梦呢。 四岁的时候,儿子经常会出去玩,结交各种熊孩子。他很乖,但比同龄孩子聪明,他会嫌弃某某孩子哭鼻子某某孩子还不会穿衣服某某孩子走路东歪西倒某某孩子不会写字。但是每次一出去,他尽管年纪小,总还是那些孩子的小领导。 他太懂事了,不需要让人太操心。 可对他,安瑶总有操不完的心。 有一次,他回来了,干净崭新的衣服、裤子上灰溜溜的,小脸上一道一道,头上沾着沙子、草屑。 安瑶心疼死了,以为他是被人欺负了。 他却仰着头,主动承认:“妈妈,我和人打架了。” 她问:“他们为什么打你?” 他说:“是我先打他们的。” 她登时顿住了。 他眼眶微红,稚嫩的脸上流露出忧伤的神情,垂下脑袋小声道:“他们说我是野孩子。“ 安瑶忽然心慌。果不其然,他又抬起头,两道乌黑的眉毛皱在一起,眼里有颗泪珠在打转:“为什么我没有爸爸,他们都有爸爸的。我的爸爸去哪儿了?” 安瑶愣住,她不知道怎么回答。 “爸爸是不是不爱我,他为什么不来找我?” “他自然是爱你的。”安瑶艰涩地扯了扯嘴角,轻缓地摸着他的小脸,轻哄:“小宝,等你长大,等你长大后妈妈就告诉你。” 他难过地看了她一眼,“爸爸不来找我没关系。他爱妈妈吗?他为什么也不来找妈妈?” 安瑶的心紧缩,这让她如何开口。 她太久太久没有想起萧子翎过。 她爱他吗?她不爱他,她恨他。然而,他爱她吗? 后来的一回,她和儿子玩起了捉迷藏,儿子突然从床下拿出了一个纸条,现了秘密般,好奇地说:“妈妈,箱子里有个瓶子,瓶子里关着这个。”他才四岁,已经会认字了,但有几个稍微复杂的字他不会念。 安瑶恍恍惚惚,有时听得清,有时听不清,隐约听见了这样的字眼:如果有生,,,,。 儿子困惑地眨了眨眼睛,把纸条往她眼前递去,虚心学习,问:“妈妈,这几个怎么念呀?” 清晰的字迹猝不及防地展现在她的眼前,她浑身一震,想躲都来不及。过往那些幽暗的旧年月记忆,如潮水般向她涌来,这些字的含义,恍然划过,凝成了一个气象峥嵘的梦。她在儿子不解的眼神和自己莫名的哭泣中,一滴泪水轰然砸在纸上,她将纸条撕开,撕碎,再用火烧成了灰烬。 风吹拂过,灰尘也没剩下。 当初儿子的问题在这里有了确切的答案。 可那不是爱,那是伤害。 (全文完)(。)